《其实我是演员》 分卷阅读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 《其实我是演员》作者：啪啪啪/即之也温 文案 “我要打倒你，成为新的影帝！” “哦？有趣。有那样的实力和自信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努力的方向是 打怪升级·少年漫画·演艺圈文。 ——很可能会出现高声喊出必杀技名字这样的奇怪场面（喂 -少年漫画就是要把boss打倒变成基（hou）友（gong）的过程- 内容标签：业界精英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旷，沈携 ┃ 配角：赵捷，雎微楼，方桐 ┃ 其它： 正文 第1章 第 1 章 舒旷以前的房间里，摆着一柜子武侠小说，贴着一墙功夫电影海报，收着一箱子的功夫片子，供着一把真龙泉剑（未开封）。 他从小的梦想是当大侠。 梦想能不能实现姑且不管，他父亲对他学武乐见其成，给他找了个师父。 师父也不手软，特别是打基本功时候，从来说一不二，一个小时马步就是一个小时马步。他站得浑身打颤，又痛又累，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虽然哭着，却还是踩着动作，没有放松半分。 看着被泪水糊了一脸的稚气的脸，师父很欣慰：这徒弟以后有出息。 受苦受累拼死拼活只为了今后像电影电视里的大侠一样：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一步登楼，十步退敌，事了拂袖，深藏功名。 这梦只做到十一岁的时候就破碎了。 恰巧一部功夫电影到附近拍摄，导演见在一旁探头探脑的这个小男孩长得清秀可爱，就临时起意让他当个小群演，正脸上镜头的那种。 舒旷换上古装，美滋滋乐呵呵半天，转头就看见了让他三观尽碎的一幕。 穿着大侠服装的演员，被钢丝吊了起来，在空中做着武打姿势。 据说美国经常有小孩因为知道圣诞老人其实不存在而痛哭一天一夜；舒旷受到的震撼不比这差。那时候他的心情灰暗得似乎要关在房间里哭三天三夜才够。可惜这个小小的野心很快破灭；第二天早上师父亲临，将他从被窝里捉起来。 “竟敢偷懒不来晨练？加罚！” “师父父父父放过我吧其实我来那个了啦就是每个月的那个……” 反抗无效。 累成狗的舒旷回到房间后，准备把一墙的海报处理掉，但看来看去，忽然又停手了。 他还是觉得海报上的大侠，超帅的。 所以这孩子的梦想，完成了一个迅速地转变。 他要当一个武打明星。 现实却有点残酷。 由于种种原因，二十五岁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小替身演员。 这个圈子里大器晚成的人很多，不过都要经过多年的学习以及人脉的积累。二十五岁才迈了半只脚进来，是有些晚了。就这替身活儿，还是靠他师父的面子得来的。 忘了提一句，他替身演员的生涯，暂时，目前，只有十天。 但是据他们领头老班说，也许马上就得结束了。 那时他在外景地待命，一听到小男孩的哭泣声，舒旷骨子里的侠气立刻燃烧起来，一蹦而起，四处张望很快锁定音源。 呜呜哭的男孩子面前，只站着一个男人。相当挺拔的身型，堪称模特，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从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的动作和硬邦邦的站姿来看，肯定不是准备安慰孩子的，更像是惹哭了小孩的罪魁祸首。 舒旷武艺傍身，从小到大在班里都是保护弱小的孩子头，哪还能按捺得住，一个箭步冲过去。 瞪了那个高个男人一眼，他蹲下去冲着小男孩一笑。 “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鼻子哦！” 男孩子停下嚎啕，泪眼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人，吸着鼻涕说：“他、他欺负我~” “那就欺负回去！” 一般这句话不该用来教育孩子，但舒旷不只说得理所当然，而且说得豪情万丈。 小男孩怯生生看了那边的阴沉脸一眼，“我不会……” “看我的！”舒旷站直了，喀吱喀吱压着拳头，脸上哼哼哼哼地流氓笑。 对方看这架势，唇角露出一丝讥诮。要打架？很好，奉陪。 摆好姿势，舒旷发出大招——“我问你，你知道猪为什么总是摇头吗？” ——说好的打架呢？这种二十年前就用烂了的恶俗无聊把戏是闹哪样！ 男人抽搐着嘴角：“因为猪总是问愚蠢的问题。” “猪怎么会问问题？”舒旷叹着气，一副“这孩子可以放弃治疗了”的样子，“告诉你真相你不要被吓到，其实，猪是不会摇头的！” ……这人可以无视了。男人迅速作出判断，转头对那小男孩说：“话我就放在这里，既然来了就端正工作态度好好演，否则滚回家里去。” 舒旷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你跟一个小孩谈工作态度？” 小男孩适时地哭诉罪行：“呜呜！他好凶！骂我不会演戏！” 男人的嘴角再度抽搐。 舒旷的头扬得更高：“会演戏了不起啊？剧本在哪，拿来！” 老班一听说这件事就一路小跑赶紧过来。 这个叫舒旷的小伙子，是他带进来的，如果惹了什么事，自己少不得也要担责任。本来，以他老班这么些年在武行里的口碑，也不会影响饭碗，看点脸色就算了，但这回可不一样。 这舒旷好死不死，偏偏惹的是那个人。 沈携。 只有二十岁，但演艺年龄十年，出身就是演艺世家，影视歌三栖明星，尤以演技最佳，新生代演员里当之无愧的一哥。这样的人，本身在圈子里影响力就不小，更何况他还有个开着影视娱乐公司的哥哥沈执。都说这小少爷从小被保护到大，几乎没经历过风浪，现在有人惹到他头上，那刺激恐怕不是一般地大。 这个舒旷也真是的！长得挺俊，身高也不差，还刚从美国回来，有点文化，大明星不说，以后指不定真能当个演员；谁想到人还没入行，就先惹上了行里的巨头。 一定要压着他好好道歉！ 老班心里想了想，这舒旷虽然有时候二了些，但人挺懂得尊敬长辈，以自己的威严，压着这小崽子道歉，应该还是不难的；只要他没彻底惹毛人家，事情就有转机。 心中稍定，老班踩着急切步子赶到的时候，正巧听到从小男孩手里接过剧本的舒旷的一句话： “切，也不怎么难嘛。看我怎么演！” 第2章 第 2 章 沈携心中冷笑，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看他这张脸就知道，又是个自认为长得不错，想借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来进入演艺圈的人，还懂得直奔主题，这就开演上了，比想色诱的某些货要好那么一点。倒要看看他能演出个什么来。 这一段戏也不难，毕竟是给小孩子的，情绪太复杂了也演不来。就是一个小男孩被父母带来旅游，撒娇着要回家里去。 “哼！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 ”舒旷撅起嘴巴，背着手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忽的一步跳起来，扯起了沈携的袖子摇起来，“舅舅~咱们回家嘛~回家嘛~” 沈携心里一愣，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扭着身子，嗲声嗲气地央求，这场面任谁都会觉得诡异。 “我说，该你念词儿了！你怎么不配合？有点专业精神行不行？” “……我答应了要配合吗？” 老班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刚刚舒旷问得太理直气壮，连自己也差点被带进去了。 舒旷耸耸肩，忽然前跨一步，转个身站到原先位置的对面来。 “小羽，咱们等你爸爸妈妈登山回来，一起回去好吗？” 语气虽然严肃，但是眉宇间带着温和。 立刻转回去，绞着手指，跺着脚。 “不嘛不嘛~哼，他们扔下我自己去玩了，我也不要他们了！” “小羽还小，这么高的山你爬不上去……” “那我不要爬山，我要跟乐乐一起玩~” “乐乐？乐乐是谁？” “乐乐是住在隔壁的小~伙~伴~” 老班口里发出哦哦的赞叹声，一开始还诡异得头皮发麻，可多看了几下，竟然觉得也没什么违和感；就跟这二十来岁的青年心里住着的，是一个八岁的天真可爱的孩子似的。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被一声冷笑浇了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抬眼瞅瞅沈携，只见他脸色很不好看。老班缩了缩头，自己果然是外行人，大概内行人眼里觉得还是不行吧。 连忙一把抓起舒旷胳膊：“我说你干啥呢？在大影帝面前班门弄斧呢？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啊？” “行了不用装傻，沈先生宽宏大量，你不装傻他也会原谅你，快跟他道歉。”见舒旷还要撇着嘴还要顶，他小声说：“道歉的话今晚给你加麻辣鸡丝。” “真的么！哎呀哎呀沈先生宽宏大量，我这里抱歉抱歉。”只听那四个字，舒旷眼里立刻就放了光，双手合握，笑容可掬地拜了两拜，那姿势挺像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接着他冲小朋友大义凛然：“对不住了小盆友，要知道男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待会儿如果有缘，分你一点麻辣鸡丝。”被老班拉走前还拼命回头冲孩子做了四个字的口型——“欺负回去”。 沈携抽搐了一会儿嘴角，低头问：“你闹够了吧？” 小孩扭过头：“没够。” “死心吧，这儿已经被导演清场了，半个记者也没有，所以你梦想的‘沈携片场耍大牌，以大欺小连侄子都不放过’的新闻不会有了。” “现在的记者怎么这么没用。”小孩踢了踢地上不存在的石头，忽然眼里发亮：“刚刚的大哥哥好帅哦！” “劝你离他远点，他心术不正。” “哼，是嫉妒他长得比你帅演得比你好吧~” 沈携挑挑眉：“随你怎么说。” 演得比他好？沈携冷笑。 演得是不错。 一人分饰两角，快速转换肢体风格、情绪和声线，没有一点串味的地方。即便单独来看两个角色，肢体动作语气发声，都一一符合剧本所要求的人物特点和情绪。 反复揣摩练习当然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这个人拿到剧本，只看了一分多钟。 看来，在演技上他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但是这种拐弯抹角推销自己的方式，沈携看不起。把心思用在钻营上的人，对磨练演技能有多少诚意？相反，如果直接拿着本子上门，说一声请看我的表演，沈携说不定就会如自己名字一样，帮着提携一把了。 可惜了。 后世的历史学家……啊不，后来的娱乐记者，是这么总结的： ——那个居心不良的逗比。 ——那个以大欺小的渣男。 以上是二人初见面时互相留下的印象。 一脸幸福地抱着加了麻辣鸡丝的盒饭，舒旷对老班竖起了大拇指：“够义气！够男人！” “下不为例！” 老班刚刚给他狠狠灌输了一番话，通过理论和事实先介绍了那个哭泣的小男孩大名沈当慨小名多多是沈携的侄儿小伙子不要乱管别人家务事，又用理论和事实充分说明了沈携在演艺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位——自然，略有夸张，但这也是为了让小伙子长个记性，以后别莽莽撞撞往人枪口撞。 “你就没看过人家演的片子？” “我只看过《四海风》《狂龙摆尾》《梅与剑》《三侠锄奸记》……” “这不都快十年前的武侠片了吗？” “最近拍的武侠都没什么看头。” “这倒是。”老班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慢着！差点被你绕过去了！听完沈携的事你就没什么感想？” 舒旷思考半晌，深有体会：“这样的黑恶势力，人人得而诛之，老班放心，我一定替天行道！”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啊少年！ “不过替天行道之前，一定要吃饱吃好。” 老班见他对麻辣鸡丝开始了惨无人道地狼吞虎咽，终于问出了心里话：“看你这馋样儿！美国那边东西不好吃？” “只比英国好一点。” 老班不明白比英国好一点是什么程度，将就着点了个头。 “好了！”老班拍了拍他肩膀，“不扯淡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前途问题。” “啊？” “啊什么啊？吃完给我去正式道歉！” 第3章 第 3 章 所以舒旷是提着麻辣鸡丝去的。自掏腰包。 “人无立不信。”舒旷严肃解释。 “说得好啊！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人无信不立啊小心你语文老师揍你！” “反正不影响阅读顺序哼！” 这外景地是在x市郊县一个风景区，休息处只有临时搭建的帐篷，他左脚拖着右脚右脚拖着左脚慢慢挪到了地方，头一探，嘿，一保镖状的彪形大汉怒目而视。正踟蹰呢，沈小朋友拿着手机出来找信号：“大哥哥大哥哥快进来。” 万岁！帐篷里只有沈多多小朋友一个人。 两人迅速分吃了麻辣鸡丝；舒旷对沈小朋友进行了亲切慰问，并且询问事后安置情况。沈小朋友表示舒旷的挺身而出有力地打击了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解救了无辜群众，值得表扬。 “总之他就没敢再找我的茬儿，大哥哥好厉害！” 舒旷深受鼓舞，扒拉袖子亮了亮肌肉。 他们看手机看平板，从社会科学聊到人生哲学。 “大哥哥，你想当演员吗？” “做梦都想！” “那打算怎么当？” “就……这样……那样。”在孩子纯洁无辜的眼神下，舒旷终于乖乖承认，“其实，没想过。” “太好……呃，太遗憾了，”沈多多已经把脑筋动到自家老爸开的公司去了，多撒几下娇让爸爸把大哥哥签进来以后不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吗，“来来来，大哥哥把演员编号给我，我给你指条明路！” “演员编号是什么？能吃么？”问号眼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 。 “……大哥哥没去工会登记过？”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是联盟的还是部落的？” “………………” 总之，从沈多多口中，舒旷得知，所有想要在影视剧中正式表演的演员，都得在演员工会登记，获得参演许可证。 “猎人工会？魔法师工会？”常常玩游戏的舒旷如是问。 反正就是要拿到那张红色的id卡。 舒旷第一个想到的场外求助对象是老班，赶紧地跟沈小朋友道了别，蹦跶到老班面前。 老班挑着眉毛斜睨着问：“你道歉了没？” “道了道了。”其实已经果断忘了这件事。 “对方怎么说？” “那必须是宽大为怀既往不咎啊。” “嗯。”老班满意地点头，“你刚说想问我什么来着？” “就是市演员工会怎么走。” ……你不是成天说要当明星吗搞半天连登记都没登记过！ 打住，忍住。这娃刚从国外回来，不懂事很正常。 “哼，问我也行，不过不是白给的，要帮我个忙。” “您说您说。” “前些日子托人帮老伴儿从外国捎了点化妆品，洋文看不懂，待会儿帮我鉴定鉴定？” “没问题，我中文十级。” “拉倒吧，英文过那个……基啊一了没？” “基啊二也no problem！”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其实是上的哪个野鸡大学吧？”真个儿正规好大学毕业的哪会来当小替身？ “当然不是，我上的是普——” “普通大学？那也还不错。” “是普渡……” “普什么？普度众生？国外还有佛教大学？我说你怎么这么馋呢，一定是之前吃了四年素吧？怪可怜的。”老班怜悯地拍拍小伙子肩膀。 “……您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准。不只呢，对面还是耶稣大学，一下课两边就打架，真刀真枪上。” “这么无法无天！赢了没？” “那还用说？”舒旷咧嘴一笑，亮白得可以拍牙膏广告。 s市演员工会财大气粗，一直就在市中心繁华地带不肯挪窝。舒旷心里火急火燎的，幸好外景地拍摄顺利，两天后剧组就返回了市内。期间见沈携没去找舒旷的麻烦，老班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他不知道这是沈多多的功劳。 “我跟你说，你不准欺负大哥哥！” “我犯得着跟那种小人物过不去？”沈携冷笑。 ——好吧也不能说是沈多多的功劳。 回市里已经是晚上，舒旷在租住处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精气神十足地到了演员工会，在颇具未来感的玻璃幕墙前拨了拨刘海，气壮山河地进去了。 本来演员也不能说是大众行业，取号之后都不用排队，立刻就轮到他了。 对外办公前台坐着的姑娘自身水准都是不错的，每日看见的帅哥美女也多了，但一眼瞧见舒旷，笑容里还是多了几分真意。 “先生请填个表，然后出示身份证。” “……护照行不？” “嗯？先生是来自港澳台的同胞？” “不……”舒旷干咳两声，“美籍的。” 不是看在长得帅的份上那姑娘都要笑出声了：“先生不好意思，外籍人士不能进行登记。” 苍天啊大地，舒旷心中哀嚎，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啊！ 于是对演员工会的第一次攻略以失败告终。 舒旷站在演员工会外面一根电线杆面前思考人生。三分钟过去，他弯腰把帖在杆子底的小广告撕走。路过的阿姨看到，欣慰地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很懂得爱护市容市貌有出息有出息。舒旷对她的表扬表示了谦虚和感谢，等她走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办证的吗？” 第二次攻略顺利进行。 舒旷拿着九元钱弄到手的id卡左看右看，觉得很普通。 “您还没有与经纪公司签订协议，可以免费在我们这儿报名，”前台姑娘虽然不是上次那个，但笑容依然很甜，“经纪公司可以查看我们这里的数据库，如果有意，会联系您的。” 原来九块钱没白花啊！ “那么您参加等级考试吗？” ……什么考试？ “您的表演等级越高，经纪公司与您合作的意向也越大。当然，表演等级对您今后的身价和接片也都会有一定影响……分为初级演员，中级演员，高级演员和传奇演员……” 等等传奇演员是怎么回事，其实是传奇魔法师吧！ “考！当然要考了。” “初级考试报名费三十元。” ……我的麻辣鸡丝啊，我的蜜汁鸡翅！你们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舒旷一面默默流泪掏钱一面问：“不能越级考试？” “不能。” 总之报名费换来了一张准考证。舒旷拿在手里有种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的满足感。 ——直到看到具体考试科目。 肢体表达，语言声音，自由小品，这几个项目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表演基础理论》是什么……而且还是笔、试！ 第4章 第 4 章 “你说什么？才在美国待了四年，就连怎么写中文字都忘了？”老班鼻子里喷着粗气，眼看是要动手修理这数典忘祖的家伙了；舒旷连忙摆出防御姿势。 “那啥，我在美国待了二十五年啊……” “……你不是去留学吗？” “不……我在那边出生的……呃，我没说过吗？” “没说过！” 于是舒旷带了一大沓小学习字教材回家，由老班的小儿子友情提供。 于是这个名叫《暴风雨恋人》的剧组就多了一个青年拿着小学生练习本一笔一划练字的风景；路过的群众无不纷纷侧目。舒旷以大无畏姿态不为围观所动；过了半晌终于有一位阿姨叹着气留下了十块钱。 “长得挺俊的……可惜了。” 不阿姨你误会什么了！舒旷咬着笔头，很忧伤。 也不能怪他，从小到大家里都讲普通话，平常看点中文报纸上中文网站什么的也还行，所以对话阅读无障碍，可需要写字的时候不多。就他这水平，在abc里已经相当不错了，更多地是父母用中文说话，孩子用英文回答。 ——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字？ ——当然是我的名字了！ 老班看着很有巨星风采的鬼画符签名，表示不想再跟他讲话。 可惜沈多多不在，不然可以一起练。 转为市内场景之后，沈多多和沈携的戏份就都没了，他们也离开了剧组。 两人都是客串回忆杀。沈多多饰演的小羽的父母在那次登山中意外去世，二十年后他长大，发誓要夺回父母被抢走的产业，向凶手复仇。舅舅也变成了中年大叔，没沈携什么事了。 好在沈多多已经把手机号给他了。舒旷拿到红色id卡就跟立刻电话报喜。 “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感觉不会再爱了。 “小旷，别写了，活儿来了。” “立刻马上！”舒旷一跳而起。其实他早就烦练字了。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 这一幕是女二号从楼梯上滚下来。 前情提要： “我知道的！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他！你甚至可以为他送命！” “不……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你骗我！他亲口承认过，你们的关系和朋友不一样！” “这……” 女二号掩面哭泣跑出来，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失足滚落。 舒旷瞄了几眼剧本，确定跟女二号演对手戏的是男二号，确定他们嘴里说的“他”是指男一号。 感觉，不太对。 男二号你爽快说一句“其实他是我弟弟”会死吗！会吗！ 以及女二号你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不掉才怪。舒旷对着面前这双大红高跟叹气，觉得待会儿很可能自己不是假装滚落而是真的会滚落。 老班在旁边见他皱眉，拍他脑袋：“笨蛋，没看到演员穿的是婚纱吗？根本看不到鞋子。你不穿不就行了。” “老班英明！” 本来就是因为婚纱比较大，可以混淆男女身形，179的他才能替女二号的。 前面的对话先过了一遍，女二号做足了表情哭泣着冲出来，吧唧一脚踏歪，一声尖叫…… 真是真摔啊！ 舒旷靠的最近，说时迟那时快箭步冲过去踩着弓步把人给接住，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就说高跟鞋会闯祸嘛！ 女二号余悸未消，脸色刷白，嘴唇抖着只送了“谢谢”俩字，就一旁休息去了。 虽说是演员的灾难不过却是导演的福音。看了一遍拍摄的镜头，导演非常满意这样的真实发挥。 “后期把接人的地方剪掉就行了。替身准备！” 难得婚纱头纱可以挡住许多东西，平常可能受条件限制不能戴的护膝护肩都能戴上；老班爱护小犊子以人为本，导演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做好充足准备，舒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开始反复想象自己要完成的动作。 集中精神，将脑海中的动作推进到细节。一遍一遍重复直到完善—— 好了！ 他点头示意，导演一声令下。 他脚一崴，身子一缩，咕咚咕咚滚下了楼梯。 “cut！很好！”导演是个笑眯眯的小胖子，这会儿眼睛更是只剩一条缝儿了，“小伙子不错嘛，懂得模仿演员的动作。” 那个一脚塌歪的动作本在预计之外，导演也不奢求替身演员能注意到，反正滚下去之后剪剪镜头就能接上了。舒旷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是个惊喜。这样一来，衔接也会更完美一些。 见舒旷笑容满面地回了个敬礼动作，导演也笑呵呵地，到摄像机那儿看实际效果。 “嗯？” 老班在旁边听着有点紧张：“怎么了？出问题了吗？” “不不，效果很好，这条过了。” 几乎一模一样。依照导演的想法，即便替身注意到崴脚的动作，也不可能完全模仿到位；有一些角度看上去相同就可以了。没想到几个机位看下来，肉眼都看不出差别来。 这小子的观察力和身体控制能力相当好啊。 导演看了看正在跟同事击掌的舒旷，心中暗自点头。脸长得也相当好。或许值得拉一把。 拍摄告一段落，导演把老班叫来，问了舒旷相关的情况，心里有了点谱。 “小旷啊，听说你准备参加初级演员考试？” “启奏陛下，正是如此！” 小胖导演被逗得噗嗤一笑：“听说你的笔试遇到困难了？” “呃……是……” “其实，这个考试全部都是选择题。” “……”眼睛眨呀眨。 “…………”头点啊点。 “我勒个去！幸好导演提醒啊，不然我得浪费多少时间！” 导演呵呵笑着伸手压了压，“先别急着高兴，考试的内容你知道吗？” “就……表演基础理论……” “你好像没有学过吧？” “……知我者导演也！”拇指！ 于是舒旷得到了三大本参考书目。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可是参考书目能不能薄一点……” 舒旷挑灯夜战，无语凝噎。 除了初次接触理论知识之外，舒旷还面临一个重大的挑战。 他高估自己的中文阅读能力了。 看专业书籍毕竟跟上网浏览不同，他只觉得艰难晦涩如同天书一样。后悔呀后悔，早知道要当武打明星还得学好文化，他当年一定严格要求自己…… 结果，考试的日子步步逼近，直到最后一天，他也才啃完了一本书。 夜里，他大义凛然地把三本书放到枕头边，义无反顾地睡了。 “看运气好了！” 第5章 第 5 章 笔试安排在第一个项目。 半年才进行一次的考试，考生却也没有多少人。但既然是正式考试，到位人员就不会含糊；想象一下偌大考场只有二十来人却有四个监考老师盯着的感觉。 “幸好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作弊上。”舒旷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不过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晕晕乎乎的两个小时过去，帮了大忙的还是舒旷的笔；划好上下左右四个系，分别赋值abcd，笔尖转到哪里选哪里，妈妈再也不担心他的学习。 考生不多，午间休息时候就有三两个搭上话了，其中一个女孩子笑吟吟地也冲他招手：“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这女孩子叫秋眸，白嫩脸蛋，齐眉的刘海，削薄的直发，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来，眼睛亮亮的，让人看着就想亲近。据她说，她的梦想是歌手，考这个级只不过是为了拿一个证，以后好发展。 “为了拿个证来考试？不嫌麻烦吗？”舒旷瞠口结舌。 “怎么会！又不难考。” 面对学霸光辉，舒旷默默拭泪。 同样对此表示淡定的还有一个不怎么做声的十八九岁少年。他五官清秀，不知道是不是刘海过长的缘故，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阴沉，不过一旦开了口，那慢悠悠的语速则会让人觉得相当斯文。 “今年的试题，比去年要简单一些。” 他自我介绍叫洛林，在国家戏剧学院就读。 一听这学校，其他几个人眼睛就亮了。舒旷自然是不解的，几个“小白”问题问出来，大家纷纷向他科普。 国家戏剧学院和中央表演学院是国内表演专业的最高学府，在演员心目中堪比圣地。能进这两家学校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过五关斩六将杀进去的，起跑线跟一般人就不一样。不要说全日制就读了，就连两个学校开办的进修班，也都是一席难求；能进修出来，就跟镀了一层金差不多。每天都有星探在这两家学校门前探头探脑，没毕业就被签约的学生大有人在。 “对了洛林，你签约了吗？” 洛林淡淡点头：“签了聚焦。” 大家又是倒吸一口气，接着恭喜恭喜道贺不断。 当然舒旷这个小白还是需要科普。 “聚焦就是沈携的哥哥开的公司啊！哪家公司能出个才二十岁就得到影帝提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 名的演员？沈携太牛逼了。” “我特别喜欢它家的冯京徽，长得帅不说，唱功也超好！” “卞娓娓是我的女神！” 舒旷摸了摸鼻子。他刚刚得罪了提名影帝这种事，还是不要在这里说的好。 正在心里腹诽沈携的人品，忽然听到那个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我进聚焦的目标，是打败沈携。” 现场安静了两秒，舒旷拍案而起，握住洛林的双手：“说得好啊！打的时候算我一拳！” “……我说的不是打架。” 下午第一个项目是肢体表达。 施青山是个颇有名气的导演，瘦高的个子，留着小胡子，戴着方片眼镜，看起来有些老学究的样子。不过其实他最擅长的是家庭伦理剧，最近两年连拍的《吴家老小》《凤凰男遇上孔雀女》都是讲述老中青三代在生活中不同观念发生的碰撞和磨合的电视剧，尤其受已婚妇女追捧。他也是s市演员等级考试评委的常客了。 已经有六个人进行过表演，表现都是中规中矩，他的兴致已经下去不少。趁着下一个考生还没进门，他走了会儿神，盘算今晚在哪里请老友吃饭。 考生被工作人员带进来，施青山抬头看了一眼。不错，长相是今天为止最好的，剑眉星目，虽然古装剧他没接触过，但感觉这青年相当适合英挺侠客的打扮……不，就是别笑，笑起来就跟智商猛降50似的。 名字呢？他瞧了一眼资料。舒旷。 肢体表达简而言之就是事先随机抽一张纸条，将纸条上的情景表演出来。 “吃面的时候吃出蟑螂？这么简单？” 舒旷嗯嗯点头，怪不得别人都说初级表演不难呢。 所以踏进考场的时候他相当淡定，在五位评委面前也十分从容。 现场道具只有一把椅子，表演开始，舒旷坐到椅子上，抄起“筷子”在“面碗”里捞“面条”，大口吃了两筷子，忽然筷子一扔，受惊吓状跳起来，连椅子都给带倒了，也顾不上，冲着“面碗”用力指指点点。 场景诠释完毕。 舒旷收起架势，正准备弯腰把椅子捡起来，眼睛不经意朝评委席瞥了过去。这一瞥，他的动作停顿了。 评委的目光都没有移开，有的皱眉，有的撇嘴，有的用手指轻敲桌子。 舒旷自小就展现出一个天赋。他可以模仿他所见过的任何动作行为，用肉眼几乎找不到一丝差别。只要是他在脑海里摩想模仿对象的行为，他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出来，甚至包括表情。 能够这么做的前提是，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无论是多么微小和迅速的变化，只要在他的视线里，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可以捕捉常人容易忽略的细节，并且牢牢记在脑海中。 师父曾经对他这样的天赋十分欢喜，因为用在习武上事半功倍。 而当舒旷用在观察揣摩人的心理的时候，也非常管用。 评委们的表现，无一不在提示舒旷一件事：他漏了什么。 所以他们才会在舒旷表演完纸条上的预定场景之后，还是一副再等待下文的样子。而且他们的神情表示对目前舒旷的表现并不满意。 舒旷瞬间读懂了这些，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即便有时候脑回路不正常了一些，但他还是个普通人类，也会焦虑紧张。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还能补救吗？ 评委们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个时候舒旷已经凭着本能把椅子拉了起来，但他呆滞的表情和迷茫的眼神逃不过评委老辣的眼睛。有人摇头的同时，也有评委对旁人小声说了什么，显然是在议论他的表现。 施青山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他做过不少届评委，各种情况都见识过；这时候也只觉得这青年大概是一时紧张，把预想好的表演给忘了。 初级演员考试是入门级的考试，考生中有许多是表演经验并不算多的新人，会紧张也可以谅解。不过作为演员，这样的冷场就是最大的失败。眼下这个叫舒旷的考生，只怕连及格分都拿不到了。 舒旷很是无助。如果知道评委想要的是什么，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演出来；但现在却是一头雾水。他也后悔了，要是事先没有对这个科目掉以轻心，多做些了解；甚至刚才与秋眸她们聊天的时候打听打听，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不能就这么愣在这里。一定得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 舒旷逼自己快速地在脑海里挖掘。只有硬着头皮继续了！ 第6章 第 6 章 小混混抄起椅子一抡，金属折叠椅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弧，然后被狠狠掼到地上。巨大而可怕的声响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他右手背轻轻一擦鼻子，两手揣进了裤袋里。肩膀耷拉，背有些驼，腰则是微弯，只有头扬得老高。脸颊皮肉扯了一下，算是笑过，但这笑容里写着满满地暴戾和兴奋。 他松垮垮地往前踏了一步，忽然将乘面的碗捞起来，猛地扣到了前来解释的服务生头上。 忽然脑袋迅速一偏——这是为了躲开受到侮辱的服务生愤怒的反击——小混混的笑容扩大了。一手牢牢地攥住服务生来不及收回的拳头，小混混猛地用额头狠狠撞到对方脸上。服务生立刻就痛得站不住脚。而他的手还被小混混牢牢抓着；熟稔于打架的小混混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将他的手臂一扭，反剪到背后，膝盖已经顶了过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暴力没有因为一方失去反击力而停止。小混混在地上抓了一把先前掉落的面条——或许其中还夹着一只蟑螂——狠狠地塞进了服务生的嘴里。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服务生屈辱狼狈的样子，小混混眼中写着残忍和快意，大笑起来。 他并没有满足，空着的右手伸到了自己腰后，就要拔出藏在那里的匕首…… 在评委们看来，这一幕好像就在眼前。 这种毫无保留且自然流露的痞气和戾气，大部分情况下，只有经过演技磨练的成熟演员才能胜任。他们不是没有在片场见过这样的临时演员；不过这些人的风格大多是自身的经历带出来的。也同样由于这样的出身，使得他们向正式演员迈进的路上困难更多。 这个舒旷是属于哪一种？ 施青山觉得是后一种。如果是演技绝佳的演员，是不会出现前面那种冷场的失误的。而在冷场之前的表演，也非常一般。按部就班，没有代入任何人物性格，没有假设自己身处何种场景，就表演而表演。与后半段的表现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或许有一定潜力也说不定。施青山暗暗想。再次审视了舒旷的资料。虽然长相看不出来，但已经二十五岁了。这对一个新人来说还是偏大了。或许就是因为之前的生活经历，才蹉跎了这么久。不知道这段经历今后能否转化为他的助力，还是继续阻碍他的前进呢？ 无论如何，就他这一次的表现而言，后半段的表演足以挽回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 不及格的分数了。虽然优秀的a是不可能了，但是及格的c……他想了想，本着对潜力的鼓励，还是b-吧。 眼看着时限到了，考生那边完全没发觉，已经动手打起来了，计时员连忙大声喊停。 舒旷愣了一下，摸着脑袋讪讪地站起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注意到之前被他摔到地上的椅子，连忙扶起来放好。这一放好，他更尴尬了。虽然是金属制的，但椅脚先前被狠狠砸到地上，已经严重弯曲了，椅子也站不正了。 “呃……这个……要赔吗？” 舒旷出来的时候垂头丧气的。赔偿是免了，不过表演时候发生的状况也够他忐忑的了。 他凑到秋眸那群人去，众人开始七嘴八舌问他情况。 “…………天啦，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秋眸眼睛瞪得老圆。 《肢体表达》当然不会是按描述做点动作就完事了。必须要自己设计一个场景，赋予人物性格，让评委能清楚地通过考生的诠释感觉到场景和人物的真实存在。 舒旷大叹了一口气。自己当时一片混乱，刚好想起以前看到的黑帮分子砸场的样子，就干脆套来用一用，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只是不知道后面的补救有没有用……前面自己的表现，按照洛林的评价，那可是大大地不及格。 “而且还砸坏了椅子。” 听他提到这茬，大家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秋眸称赞：“力气很大哦！” “我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说着就哼哧哼哧打起个形意拳套路，走了几招，忽的停下来，“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干这个时候，快告诉我接下来两个科目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一场下来，舒旷虽然不是分数最好的考生，不过却是让人印象最深的，连表现绝佳的天才洛林都稍逊一分。毕竟，糗事是最能让人记住的。 接下来的语言表达，分两个小项目，朗读和演讲。施青山注意了一下，这孩子的朗读也颇有特色，从发音方式来看，应该是受过一定的发声训练；但是口音却没有被纠正过，有一股浓浓的福建腔——或者说台湾腔。至于演讲，他倒是十足放松，完全看不出先前那个紧张到忘记动作的样子。内容则是最普通的自我介绍，真不知该说是随性还是自信。 而自由小品也相当有趣，竟然没有找搭档，而是一人分饰舅舅和侄子两人，发生了一段小争执。虽然有些生疏之处，场景和性格也还不够完善，但不缺乏亮点。 在舒旷那边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原先以为自由小品是即兴发挥呢，一问才知道是要自己先排演好，而且一般允许带一两个搭档出演对手戏。 “你们都要演什么？” 秋眸笑着说：“《雷雨》里的一段。”她找来的搭档是自己的校友——她在艺术学院学习，颇有几个表演系的好友，拉人来不是问题。如《雷雨》这样的名篇名段，阐释方法被不知道多少人研究透了，秋眸的目的是过关拿证，演出这个正好。当然，舒旷这个abc也就隐约听说过这部剧，连剧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之后，终于有人说了个舒旷知道的——“《哈姆雷特》那段独白。”这是洛林。 “哦！经典！”舒旷竖起大拇指。 其他人的脸色却很是惊诧。 莎士比亚的戏固然是戏剧名篇，哈姆雷特更是名篇中的名篇，那段独白是名段中的名段，可是由于遥远陌生的时代背景、大长段的翻译腔台词等因素，很难引起中国观众的共鸣。这些古典戏剧，如今虽然还是学校的必学内容，但多是以欣赏为目的来介绍的，着力于让学生体会其戏剧和艺术上的美和浪漫的极致性。至于真正要把它们表演出来，则是必须经过大幅改编的。“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改编的自由度太大，使得哈姆雷特的诠释方式多如牛毛，千差万别，几乎每一个表演工作者都有自己的不同理解。洛林的表演，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同样选择了名篇，秋眸选的是稳妥，洛林选的却是挑战！ 但转念想到洛林是国戏出身，少年天才，还没毕业就被聚焦这样的大公司看上，还放言要打倒沈携，其他人也不禁觉得，这样的冒险和挑战，对他来说也许也不算是很大一回事。 也只有舒旷懵懵懂懂。 他没有事先准备，又没有搭档，没奈何，干脆就将前两天帮沈多多出头时候演的那一段拿来凑个数。 走出考场的时候，他长长叹了口气。这次考试，似乎只有接连的失败和不确定。 如今只能期盼运气眷顾，保佑他不至于真的只是来打打酱油了。 第7章 第 7 章 “抱歉抱歉，来晚了。”施青山还没坐下来就开始道歉。 “这考试有哪一次是不用延长时间的？我看工会还是应该分两天安排考试，让考生评委都松一松。”林国祥身为导演也当过评委，知道他为什么来迟，不以为意，只抱怨两句工会的安排不合理，这个话题也就带过了。 这两人是好友，在许多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们的拍摄题材大不相同，一个主要拍摄妇女喜爱的家庭剧，另一个长于打造少女热捧的偶像剧。实际上，在他们未成名之前，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互相认可对方的才华；后来施青山得以与娱乐巨头华星传媒签下协议，便很快将林国祥也推荐给了华星。 “这次考试是不是有个叫舒旷的小伙子？”菜已上齐；两人边动筷子边聊天，话题也离不开工作相关。 “哦？你怎么知道？是你带的人？” “就是我最近这部戏里一个小替身，我看他有点意思。”林国祥笑眯眯地说。 施青山一愣：“有点意思？哈哈哈，说得不错，确实是蛮有意思。” 便把这小伙子的表现说了一番，引得林国祥也哈哈大笑，脸上的两团肉不住抖啊抖。 “这小子比我原先想的还要搞不清状况啊！” 这边的情况一对，施青山也不住啧啧称奇：“还没进圈就能顶撞沈携，有胆量啊！你说自由小品这段戏也是随便从你的剧本里拿的？” “据我所知他就看过那么一次。” 施青山点点头，沉吟片刻：“这么看来，说不定我给他打的分数偏低了。” “给了多少？” “b而已。” “已经可以了。”林国祥下了定论，“充分的准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如果他以后真的想走职业道路，这种不做准备功课的做事方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让年轻人在这吃个教训，是好事。” 舒旷是真觉得自己吃到教训了，虽然能不能知错而改还两说，但离开演员工会的时候他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连秋眸他们提议的庆祝解脱大餐都推了。 在路边对着上次邂逅办证小广告的电线杆发呆半晌，眼看就想一头撞上去，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舒旷？” “嗯谁叫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 我？” 小青年迅速转身，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窗半摇下来，后座上的男人冲他微笑点头。 这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打着蜡朝后梳，但还是有几缕额发落了下来，看起来是刚刚从什么正式的场合离开，显出放松的姿态。他眼睛不大，但目光深邃坚毅，加上直挺的鼻子和略长得脸型，很容易显出男子气概来。 “师弟！”舒旷眼睛一亮。 提起这个，男人表情有些无奈：“我可比你大五岁。” “不是早说过了么，先入门为长，嘿嘿，快叫我师兄~” “……师兄。” “乖~” 师弟尴尬地干咳一声，问：“吃了吗？要不一起？” “走起走起。” 舒旷干干脆脆地上了车，师弟问：“我知道有家店法国菜不错。” “回中国吃什么法国菜？”舒旷眼睛瞪大了，“再说还得换衣服，麻烦啊。” 师弟看看舒旷那身t恤夹克牛仔裤，“那……鲁菜？” “可以可以。” 跟司机说了地方，师弟立刻就问出了最想问的话：“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哪知道你在s市呢。你不是在h市？” “那也可以找个方便时候叙叙旧嘛。要不是我眼尖瞧见你，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这次回国有什么事？准备待多久？” “呃……也没啥，就是探探亲，很快就回去了。” 不演戏的时候，这人的表情几乎不会有什么掩饰，让人很容易看穿。师弟看出他在说谎，但没有再逼问。以后再用点手段套问出来就是，不急于一时。 “钟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舒旷苦着脸，“监督我练武就从来没落下过，这就算了，最近又新收了个徒弟，两边一起抓，精力充沛得比二十岁年轻人还强。” 听这口气，师弟有些疑问，“新收的徒弟……亲传弟子么？” 他们的武术师父钟易是个名家，在美国定居，曾是功夫片圈子鼎鼎有名的武术指导，轻易不收亲传徒弟；平常倒是有一些艺人，为了动作片的表演，特意托关系找上门来求指导，钟易挑拣些看得上眼的随意点拨点拨，也不会花太多精力。就拿现在这个叫赵捷的来说，也只是当初在钟易身边学了三个月，严格来说，还不够格被亲传弟子舒旷称一声“师弟”。不过舒旷最喜欢热闹，凡是在钟易那儿受过指导的，他都师弟师妹地叫得亲热。 据赵捷所知，钟易只有过两个亲传弟子；舒旷能特别提起的，想必该是第三个了。 果不其然，舒旷点了点头，开心地说：“这个小师弟超可爱的，什么时候你到了美国，我给你介绍。” 赵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问：“你现在还在地下剧团里参演吗？” 赵捷不是跳脱的性格，按理说跟舒旷玩不到一块儿。 有人说他有狠性，对自己尤其狠，认准了的事情，就会逼着自己做下去，绝不松懈一点。例如当年他毅然放弃已经获得广大粉丝认可的海外乐队队员身份，改回国内发展，这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当时让外人猜测纷纷；后来他在国内获得成功，外界便倾向认为他先一步察觉到了国内存在很大的市场潜力还没有发掘出来。 不过对他来说，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生长在中国，讲着中文，写着汉字，扎在心里的是中国的文化根；除了这片土地，还会有别的地方更适合他发展的吗？除此之外，他成功的要诀，无外乎比别人更懂得如何努力才会收获回报。 彼时他第一次踏入影视圈，对待自己这个最终只在银幕上现身十分钟的角色，他非常重视。托关系找最好的武术指导，认认真真地练了三个月。钟师父教得不算用心，有时候甚至是让舒旷代教；为了学到最好，他自然也会想跟舒旷拉好关系，小礼物送了不少，不过舒旷的态度也只是一般般。 让舒旷对他改变态度的是跟礼物完全没关系的一件事。 第8章 第 8 章 那件事小得连他自己都没在意过。 走出师父家门之后，他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把另一个学生堵在角落。美国人长得早熟，分辨不出是高中还是大学，但牛高马大是确定的；被堵在墙边的是一个身材要瘦弱一些、戴着眼镜的男生。中国的校园里，学习成绩好是绝对的光环；在美国除了精英学校外，校园气氛却不太一样；成绩优秀的远不如体育优秀的来得受欢迎，有时候，nerd，即学习好但不善交往的人，会遭到排挤欺负甚至校园暴力。 赵捷曾是美国著名乐队“samsara”的一员，海外生活6年之久，这样的事情自然有所接触。眼下的情景看起来又是一例。 他随意地走过去，轻咳一声：“hey kids，no bsp;deal here.” 他身高超过180，不过在美国算不上太大优势，何况自己又是艺人，必须保护身体，所以并不希望跟这两人起肢体冲突。故意误解他们在街边卖毒，就是为了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报警。一旦警察来了可就变成了大事，甚至这两个学生身上就带着一些软毒也说不定——这对美国学生来说，不算稀奇。 不过对方会不会被他唬住，他也不确定。自然还是有后手的，别看他现在是一个人，其实助理到附近的停车场取车，很快就会过来。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对方认出他是samsara乐队的一员，为避免和名人起冲突而离开。不过赵捷觉得这几个人不太可能是samsara的粉丝。 samsara乐队在美国非常有名气，即便没有听过它的歌，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虽然打着哥特摇滚的旗号，它走的路线其实是偶像化和通俗化的摇滚，目标群体是年轻少女。 欧美乐队组合一般的出道模式是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自己组成团体，娱乐公司发现他们的商业价值而签约推广，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乐队出道前后，其人员理念和定位的变动不会太大。与此相比，亚洲、特别是日韩则是由经纪公司先做好目标定位，再选择艺人组合到一起，打造出一个团体来。这种为市场量身定做的流水线造星模式，吸金能力也十分强大。samsara乐队是欧美公司第一次有意学习日韩模式，结果大获成功。 虽然说这种“庸俗化”的摇滚也为核心摇滚乐迷所不齿，但是阻挡不了为追逐偶像的少女们，也阻挡不了流进演艺公司的钞票。 赵捷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他虽然喜欢摇滚，但只把它看做一个乐种，而不是灵魂或精神。不过，乐队其它成员却没有这么坦然。 特别是samsara主唱gabriel，对这样的落差非常迷茫。如果可以毅然退出，做自己喜欢的摇滚就好了；或者完全放弃坚持，一心一意地取悦粉丝也行。偏偏他无法果断作出决定。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 同队打拼5年，赵捷跟他交情自然不错，常常安慰鼓励；不过因此被部分粉丝看做有暧昧感情，就有些意想不到了。退出乐队回国后，他偶然得知这段暧昧有公司在背后做推手，以吸引部分喜好独特的女性粉丝，也只能咋舌而已。 这两人果然没有认出他来，神色只是有些不甘；他们瞪了被围在墙边的男生一眼，悻悻离开。 事已了，赵捷也不打算再待下去；想不到这个男生怯怯地问：“are you with the gang” 赵捷心中失笑。原来自己刚才的放话，是被当做附近黑帮在维护地盘了。他听说过这一带是一个华裔黑帮在管着，想不到竟被误认做一份子。 他摇摇头，转身走人，忽然听到一阵鼓掌声。 小师兄斜倚在电线杆旁边，伸出大拇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样的！” “侠肝义胆”很对舒旷的胃口，很快就引为知己，无话不谈。 舒旷把他带到一个地下剧团去。 这个剧团连名字都很怪，叫pumpkin juice，是一群喜欢戏剧的年轻人集合而成的，没有固定舞台，服装道具都是手制，只有租来的一个房间做基地。演出内容很杂，从莎翁到贝克特，从小美人鱼到德州电锯杀人狂；不过，内容都经过荒诞不经的改编。 赵捷虽然不是一个专业演员，但在演艺圈混久了，多少也有点墨水。 “后现代解构主义啊。” 他感叹。 “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很厉害啊！” 舒旷哈哈笑着。 被问起地下剧团，舒旷摇头：“早不混了。” 赵捷并不意外，毕竟舒旷在那儿颇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这倒不是说他人际关系不好；他的性格，剧团上下都是很喜欢的。不过，那些玩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艺术的人，跟舒旷这个浑浑噩噩毫无自觉的人相比，反差太大；舒旷像是去凑个热闹的。 不过也得承认，舒旷有天分。这也是剧团会一直承认状况外的他为一员的原因之一吧？否则一个从没学过表演又不追求艺术的人，早就该被赶出来了。 这话不好直说，所以赵捷提了另一个可能的退出因素：“被家里发现了？” 舒旷的父亲，并不支持他的大侠演员梦。据说高中毕业后两人大吵了一架，舒旷收拾东西已经准备离家出走了，想不到父亲心脏病发倒下，万幸被救了回来。舒旷默默地把行李放回原处，到医院照顾了一个星期直到父亲出院；后来按父亲的意思，进了普渡大学，学的专业自然也与表演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的所有演戏基础，还是进pumpkin juice之后学的；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些，并不完整。参与地下剧团，自然是瞒着父亲的。 可能也想起了当初的不如意，舒旷苦着脸：“可不是吗，简直是风暴啊，我爸还威胁我不退出的话就亲自动手去把剧团砸了，你说有这样为老不尊的爸吗……” 赵捷想着那场景就有些想笑，努力忍住，问：“那你现在还想打武打明星吗？” “想！”舒旷眼睛亮晶晶的，“当然想！啊对了……”他轻咳两句，“你可别跟别人说在这见过我，尤其是跟师父……” 虽然已不在钟师父那学习，但定期联络和问候，赵捷一直都在做。 听了这个请求，他心里大致有了一些谱，点头答应。 跟舒旷拿了住址和手机号码，赵捷才道了别。 舒旷当然不会想到，住址并非酒店，而且还办了手机号，本就是他会在s市久住的证明，“很快回美国”的谎言不攻自破。 赵捷仍没有道破。 他很庆幸，今天恰巧有事到s市的演员工会，否则怎么能在门外碰到舒旷。 至于今天工会有什么重要活动，他也是门儿清。 “是离家出走了吗……” 赵捷跟舒家没有什么关联，舒旷叮嘱他对钟易保密行踪，大约是为了防止钟易向舒家透露。综合来看，舒旷这次回国恐怕是瞒着家里的，目的不言自明，为此还参加了初级演员考试。 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能不帮忙。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需要证实。 他拨通秘书的电话：“查一下工会登记的演员里有没有叫舒旷的人。” 挂了电话，赵捷微微一笑。这个师兄一定想不到，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送给他一份最惊喜的大礼了。 第9章 第 9 章 初级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暴风雨恋人》剧组已经转战香港了。作为随剧替身，舒旷也跟着老班一起过去。 从二楼跳下来这个动作对舒旷来说不是问题，也是一条顺利地过了。正准备去休息，忽然一阵骚动。 一辆面包车开来，堵住了进出的通道；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下车，手里还拿着开山刀，气势汹汹地走向剧组。 这是怎么回事？林导演使了个眼色，老班还有几个剧务都随着他迎了过去。 舒旷也凑了过去，听了一会儿才明白缘由。 是附近的黑帮来收“场地费”的；或者说，保护费。开口要10万元港币。 林国祥有些困惑。他主要在大陆拍戏，到香港取景还是头一回；处理这样的事情，反而不如老班这个武行有经验。 老班递上香烟，见手上没有打火机，便招呼他组里的替身小周去拿。自己则是态度热情地问起堂口来。 “我们是黑蛟组的！”其中一个牛气哄哄地报出名字来。 老班心里一叹，这街头的帮派起落太快，如果还是以前的祥连帮，他还能卖几分薄面。 舒旷偷眼看去，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小周钻到角落里，假装找打火机，实际上是掏出了手机，应该是准备报警。之后拖到警察来就会没事。 忽然之间，一阵铃声响起；是有人的手机响了。那三人警觉起来，挥舞着刀：“干什么？叫所有人关掉手机！刚才那个拿打火机的呢？叫他出来！” 小周只好拿着打火机出来，孝敬地递过去：“东西放得乱，难找了点，见谅、见谅。” 情形有些糟糕，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连地址都没说，就被迫挂掉了。 这时候，小混混下了新的命令：“把手机全都交过来！” 大家犹豫着没有动。 “交过来！”开山刀忽然一劈，将剧组临时搭起来的大棚的塑料脚砍断。呼啦一声响，棚子倒了下来；两个女演员吓得叫了起来。 林导演忙说：“立刻交，立刻交。”说着叫两个剧务去收手机。这也是怕躲在后面的女演员过来交手机时候被盯上。 小混混满意了些。他的目的也不是要所有的手机，只不过是逼大家不敢报警罢了。 “导演啊，我们很讲信誉的，10万港币收了，就绝对保证你们没事。如果还有别人来收，你们报上我们组的名字，他们就不敢动你们。” “诶？”舒旷忽然一步上前，满脸疑惑，“可是我们昨天已经交过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 见他突然出头，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可是这时候总不能直接戳穿他的瞎话，只好默默捏一把汗。 “什么！给哪个帮了？” “川林帮。” 三个混混的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休想骗我们！” 其中一人忽然挥舞大刀，朝舒旷脸上一划。舒旷大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好几步，险险避过。 他颤抖着，手足无措，害怕得差点哭起来：“是真的！他们说他们是什么光武堂的！” 混混的脸色又变了，这回，表情已经带了犹疑。三人聚起头来商量。 “怎么回事，川林帮怎么会到这里来？” “光武堂虽说是最近的堂口，但是一向不插手这边……” “难道他们改风向了？” 如果川林帮真的要把地盘扩张到这里，那别说保护费，就连他们黑蛟组都有危险。这种街头小帮派，怎么会是川林帮这种根深蒂固大黑佬的对手？ 他们也不敢冒险，只得气势汹汹地留下话来：“哼！我们这就去问光武堂，如果你们敢骗我们，就等死吧！” 等他们的面包车走远，林国祥忙问：“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去问了……” 老班却是哈哈大笑：“小伙子演得挺逼真啊！导演别担心，这种小帮派，哪里敢去川林帮的堂口问东问西。” 舒旷也笑，“没事没事，就算再来，就我一个人也能应付他们三个，”说着一学刚才自己躲刀的那个踉跄，“唉哟~你看我这样躲都能躲得开~” “不过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会知道川林帮在这片的堂口啊！” “呃这个，无意中听说过的啦！” 之后为稳妥起见还是报警备案了；果然再没有人来找麻烦，林导演忐忑了两天，终于放下心来。 就这么顺利拍下来，《暴风雨恋人》杀青了。 与此同时，舒旷通过手机上网，查到了自己的成绩。 “万岁！过了！” 老班凑过来看，“综合成绩c+？那不是就比及格好一点吗！你高兴个什么劲？” “哎呀能过就很好了嘛，现在我也是初级演员了。” 肢体表达b-，语言表达b，自由小品b，表演基础理论则是非常不争气的d，难怪综合成绩只有c+。 主要剧组人员自然有杀青宴；而舒旷这样的跟组替身嘛，只有比往常丰盛一些的盒饭。这不影响他准备把加餐当做庆祝过级的大餐来享用的心情。 他跟着其它人一块儿坐在塑料椅子上准备开动的时候，女二号和她的助理一起过来了。 “那天真是多谢你扶了我，一直想表示一下，结果进度太赶没时间。” 她在戏里演的角色喜欢男二号，中间一度因为误会而因爱生恨，做了一些破坏，后来幡然悔悟，帮两个男主开展夺回家业的行动。在戏外则是说话温和的人，跟极端的事情搭不上边。 她想请舒旷吃饭，以表示感谢。以舒旷的长相年纪，如果两人单独吃饭，难保不会变成绯闻；想来助理也会一起去。不过舒旷没这意识，他对美食是不会拒绝的。 定好时间，两位就先行离开了；舒旷的工友们则是发出了起哄声。 “美人有约哦~” “桃花运啊舒旷！” “干嘛啊？不就是道个谢吗？”舒旷不以为然。 “小子真愣，道谢可以口头说一声，可以送礼物，可以给点钱；专门请客吃饭，那肯定有别的意思啊！” “好好把握机会啊舒旷！” 是这样吗？舒旷陷入了困惑。 第10章 第 10 章 一小时之后，谜底揭开了。有别的意思那是真的有别的意思，但不是那些货想象的意思。 除了助理，一同到场的，还有他们的小胖林导演。 道谢的话说了不少。尤其是舒旷把收保护费的混混骗走的事情，整个剧组都承情了。不过很快就变成林导演的主场发挥了。他问了舒旷的考试成绩，小小恭喜一句，便开始针对他的表现做逐项点评。最后总结： “还是没有做好功课的缘故。你知道吗，这种态度，无论你在什么圈子，干什么工作，都是致命的缺点。” 笑眯眯的胖导演这时候显得十分严厉。舒旷被训得乖乖低头。 “你好好想想吧。” 林导演甩下忠告之后走人，女二号笑着安慰：“看起来林导演是觉得你有潜力，否则也不会专门提点你。对了，如今你也算是圈内人了，作为救了我两次的谢礼，今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打个招呼。不太离谱的就行。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谢谢！呃……你叫赵姝梅？” “那是我在剧里的名字，”她轻轻笑起来，“我叫辛缳。” 舒旷跟这老班一起，才从香港北上的火车上下来，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未知电话。 “谁啊？”他狐疑地咕哝，“不会是骗子吧？” 反正接了也没损失。 “喂哪位？” “大哥哥你怎么不打我电话？” 原来是沈小朋友。 说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问我呢，你给我的是空号呢，空号！你讲义气么你！” “空号？不能吧，”他报了一串数字，“不是这个吗？” “我哪知道，”舒旷理直气壮，“总之我打过去就是空号。” “怪了……哎呀别管了，你演员编号快告儿我。” “等等我找找……大长串的我记不住。对了，我可是初级演员了哦，初级演员！” “哎？那挺好的。之前我忘了叫大哥哥顺手考一个，幸好你没错过。” “顺手？顺手？难道你也过了？” “一年前才过的。” “……沈多多。” “嗯？” “我们的友谊出现了危机。” 等瞎扯完之后，舒旷把号码存到沈多多名字下面，忽然心虚了。 原来自己当时把7弄成了1…… 赵捷也从秘书那儿得到了报告。 “这位英雄是怎么弄出这个分数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各科目分数都会录入数据库，显示给各家经纪公司看，供他们选择签约对象时参考。要不是赵捷本人见识过舒旷的演技，他是绝对不会想签下分数这么难看的新人的。 不错，赵捷如今已经不是艺人。 两年前，他在演艺事业高峰时期急流勇退，买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神州演艺公司，开始自己当老板。 这两年中，他管理的神州开始发力，旗下虽然都是新人，但都获得了很大关注，在各自领域崭露头角，表现抢眼。外界称赞他非常有眼光，善于发掘新人。自然，如果他经营得不好，评论界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而且会非常难听。 在他看来，舒旷也是具备发光的资质的。无论是为了公司，还是出于私谊，他都已经决定签下他。先前没有动作，只不过是想等初级演员的考试成绩出来，送一份惊喜罢了。 没想到这个成绩就先给了他“惊喜”。赵捷苦笑。 不过决定就是决定。他叫来了秘书。 “准备一份签约合同。” 这个时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 候沈多多正磨着他爸爸沈执。听了儿子的描述而感兴趣是肯定的，但被亮闪闪的c+打消任何心思也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爸爸看嘛，大哥哥只是没有上过课被笔试拖了后腿，其它项目不是挺好的吗？没上过课还能演成这样，这是潜力啊是吧~” “而且我严重怀疑他考试没发挥好，大哥哥当时飙演技可厉害了！”这是略有夸张。 “而且大哥哥唱歌也很好听，不做演员做歌手也可以~”这就纯属瞎扯了。 沈执不怎么信。他这儿子有多古灵精怪当爸的哪能不知道。可是儿子一会儿撒娇一会儿沮丧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冷战，沈执的成年心脏受不了那忽闪大眼睛盯着他哀怨。谁叫自己的儿子这么可爱孩子妈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沈执内心给不在此地的老婆一个香吻，狠了狠心，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他拨了个电话。 沈携听了几句就知道哥哥的意思，冷笑着鄙视了他。老把戏了，自己拒绝不了儿子，就拉别人当黑脸；这个“别人”就数沈携次数最多，导致沈小朋友对他心理阴影严重；不然一般侄子哪会对叔叔这么看不顺眼。 “不能白帮忙吧？” 沈携趁机要价。 外界都说他从小在顺境中成长眼里只有演技，严肃认真一丝不苟；这某种程度上也是实情。不过工作上精益求精，面对媒体时谨言慎行，不代表私下里性格也是这样。 沈执身边还有儿子旁听，根本没法讨价还价，只得含糊地说：“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的判断。” 沈携勾起嘴角：“《百变秀》的事，帮我推了。” “克——”沈执将自己的“靠”硬生生掐住，“……可以。” 挂了电话，沈执就想不明白了。 沈携的经纪人韩长理为人稳重，与沈家的交情是从两兄弟的父辈开始的，给沈携联系通告时一直是以长远发展为考虑，深得他们信赖；就连沈携青春期小叛逆那会儿，韩长理都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完全听得进去的人。这次韩长理接洽的《百变秀》各方面来看都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沈携却不买账。 《百变秀》是一个新老演员同台合作表演短剧的节目，内容以恶搞逗趣为主，包袱虽然不能说个个都上乘，但总体与低俗是不挂钩的。观众又能看到明星又能一乐，自然爱看。 如果说是那几个选秀性质的竞演节目，沈携不想参加就算了，毕竟提名影帝还去跟草根新人pk那绝对掉价；但这次《百变秀》邀请他，是以邀请资深演员的架势来的，怎么看都很有诚意。自己那弟弟到底是嫌弃人家什么？ 难道是提前进入更年期？沈执不负责任地想。 不过上《百变秀》也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事，放弃了也只是有些可惜，只要拒绝时候言辞得当，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姑且就顺了弟弟的意吧。 眼下打发……啊不，应对宝贝儿子才是正理。 “所以结论还是要签约？” 沈携忍不住面部肌肉抽搐。他当着沈多多的面把舒旷贬了个一无是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故意抹黑之嫌，结果却是拉他下水的人没顶住儿子的攻势。 “按低待遇谈，签下来就当给多多一个玩伴，签不下来那是人家不愿意来，多多那边就好交待了。”沈执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 “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人你敢放儿子身边？” “有道理。多加两个保镖吧。” 跟儿控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沈携啧啧嘴，耸耸肩，这事他不管了。 于是沈执叫来了秘书。 “准备一份签约合同。” 第11章 第 11 章 “你好……我……演艺公司，请问……舒旷……” 从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老班只勉勉强强地听到了几个词儿，小伙子一边拿着手机站起来一边回答： “你好啊，我就是舒旷。” 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被人看上了？老班摸着下巴想。才进了他这班子三个月啊。想当初只是看见他的功夫里有钟易钟大师的影子才收进来的小跟班，就要走了？ “啊？签合同？什么合同？” 蠢货！这时候还能是什么合同！ “咦？真的吗！地址在哪里在哪里？” 嗯，这是终于开窍了吧。老班有种儿子长大的欣慰感。 等挂了电话，舒旷满脸喜色地冲过来，使劲抱了老班一下，弄得他老大不适应。 至于什么鬼吼鬼叫“我签了我真的签了”“老班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帅气”“哪位英雄这么慧眼识英才”之类的就当没听见，最多狠狠泼“看你那分数人家一定只是勉强要你凑数”之类的冷水；只是嘴上虽然不饶人，可连眉头都跟着一块儿扬起来了，笑容自然也是完全遮不住。 同跟着老班的替身组其他人听到这边动静，也都过来，恭喜的词儿没说几句就变成了“大喜事应该请客吃饭”“未来大明星快先给我们签名”。 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会儿舒旷突然“啊”了一声，面色严肃地站起来：“我还有正事呢不跟你们玩了。” 其他人哪有简单放过的道理，还是老班出来招呼一声，大家才散了。不过搓一顿是已经定下了。 “有什么正事你先做去。”见人走了舒旷还在原地按着手机，舒旷忍不住提醒。他觉着可能是签约相关事宜。 “正在做呢，”舒旷回了个大笑脸，“你看！” 老班也不客气，凑过去瞧。只见手机便签本里记着好几个人，排在第一的是老班，然后是多多、林导演、秋眸、洛林等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这是什么？” “帮过我的人。没他们我哪能这么快签约。”舒旷认真说，“我全都要记下来。” 老班一愣，看着舒旷说不出话来，鼻子有点酸。 “以后领奖的时候发言不是要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么，就照着名单一个个来。” “噗！” “嗯……你说买参考书的时候那个少要我七角钱的大姐要不要也写上？” 舒旷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了玻璃门。 坐在办公桌前的青年男人一直埋头盯着电脑，听到门轴的摩擦声才抬起头来。舒旷才想来个自我介绍，青年已经笑着站起来：“是舒旷先生吧？” 这是电话通知他的那个声音。 “我是新天际演艺公司的经纪人裴元蔡。” 裴元蔡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轻软，面色白皙，看起来相当温和。 握手过后，裴元蔡指着一旁的沙发请客人坐下，又倒了杯茶过来。 “不知道你对我们新天际有没有了解？” “呃……没有耶。” 裴元蔡没什么不悦的神色，“我们新天际是个老牌演艺公司了，到现在已经有40年的历史。曾经培养过的艺人有卢瑾、张定微、冯崇水……” 舒旷懵懂地听着，直到冯崇水这名字他才有了反应：“《梅与剑》男主角！” 梅与剑是拍摄于三十年前的武侠电影，被认为是武侠片的经典之一。尤其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 是男主角出色的表演，让他当年获得了“第一大侠”的称号。 对方微笑不变：“是的。” “好厉害！” 对方的笑容加深：“冯老演技和武功都是上乘的，私下里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们一直保存着他当年签订的合同，作为纪念。” 舒旷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有亲笔签名？” 裴元蔡看了看那双写着“求看求看求看”的眼睛，也不含糊，站起身来，拉开侧放在房间一隅的柜子。舒旷望过去，不由得发出惊叹。 各种奖杯和合照。至于那张合同，则是裱在了一个相框里。 舒旷羡慕膜拜了半晌还没停下来的意思，裴元蔡的笑容终于有点挂不住，咳了两声，问：“舒先生，不如我们来谈谈合同的事？” 这小新人才恋恋不舍地坐了回来，接过裴元蔡事先准备好的合同。舒旷一边看一边“嗯嗯”起来。 裴元蔡自认是相当有耐心的，但还是觉得这位新人看合同的时间有些太长。难道有不满意的地方？他有些担心，不过并不着急。初级演员考试综合成绩c+的人，是没有多少价码可还的。他精心拟定的这份合同，开出的条件只比心目中与舒旷相配的合适待遇差了一点点，自然，这是为讨价还价留空间；他会在适当时候做适当的让步，但现在不能主动提起，否则容易陷入被动。 如果他知道舒旷看得慢只是因为其中文水平对付这些严谨绕口的措辞还有些吃力的话，大概会很无语。 “嗯嗯，不错不错。” 终于读到了最后。裴元蔡暗中提起精神，准备应对加价。 然后就看见舒旷拿起笔在甲方处签下自己的大名。 ……居然这么爽快！裴元蔡难得的愣了好几秒。 “签好了！还有什么手续么？” “……呃，是，你带了身份证复印件吗？” 舒旷慢吞吞地掏出假证，心虚地抬眼瞄了对方好几眼；还好对方似乎还在想什么，没注意这边。 一切都很顺利。盖章按手印，身份证复印好，留了住址电话之类的联系方式。裴元蔡始终欲言又止。 终于在一切办完之后，他轻咳一声，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让我想想……” 见舒旷考虑半天也没考虑出个所以然来，裴元蔡终于问了：“待遇方面没有要补充的吗？” 小新人好像早有准备：“重要的是公司的重视程度和发展前景。待遇一开始低一点不要紧。” 其实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地来签约。刚被林导演骂过，怎么也得注意一下。所以他联络了秋眸，这番话就是那个热心的女孩告诉他的。问题就是他也不知道公司的重视程度和发展前景要怎么看出来；电话里听了半天舒旷只觉得好麻烦啊。 所以看了合同觉得差不多就签了。嗯，反正身份证也是假的，真不行大不了跑路。 裴元蔡见他嘴上振振有词，信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他微笑着又跟对方握了一次手；这是代表合作的开始，“现在我带你去认识公司的其他员工。” “嗯嗯。” 他领路到另一个办公室，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棕红大卷发上着淡妆的女人，眼神里透着坚毅果断，一站起来比一般女性要高一个头；另一个女孩长相要清秀些，齐耳短发，戴一副小眼镜，微微地笑着，看起来很是乖巧。 裴元蔡指着前一位，“这是我们新天际的老板兼出纳，谢莓。”后一位，“这是我们的秘书兼会计，张一玲，我们都叫她小玲。” “你好你好。”舒旷忙不迭地打完招呼，忽然纳闷起来：怎么兼任这么多？ “介绍完毕。”裴元蔡笑容可掬地说，“这就是我们新天际的全部阵容。加上你，就是4个。” 第12章 第 12 章 “哦？已经被签走了？”沈执对这结果相当满意。 也有一分好奇在。虽然每年通过初级演员考试的也不过两百来人，但其中能被公司看上，正式签约的也不过二十多人。舒旷的外在水准自不必说，但在一群踌躇满志想进入这个行业的年轻人当中，优势不是那么明显；而硬件方面更是显得落后了。 “是哪家公司？” “嗯……是新天际。” 这一家啊…… 艺人、特别是新生代的艺人也许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作为从业者，这家公司的名字却不能不知道。 当年它旗下的艺人曾经开创了一个时代，首创的许多培养模式到现在还被沿用。不过再强大的公司，也抵挡不住盛极必衰的规律；何况加在新天际头上的形容从来就没有“强盛”一类的词。 因为新天际是“作坊式”经纪公司的开创者和代表者。 越来越现代化商业化的演艺公司，为了增强竞争实力，大多朝采取多元化的战略。一般来说有三大发展方向；一是旗下艺人定位多元化，尽可能全方位地覆盖大众的需求；二是纵向多元化，即下游收购或投资影视制作公司、电影院、电视台等，上游则举办或赞助演艺进修班、演艺学校等；三是跨界多元化，将鸡蛋分一些放到别的产业的篮子里；例如沈执的“聚焦”就有房地产方面的投资。 作坊式的公司则完全不同；它就好像是古代的手工艺人一样，不断精益求精地琢磨自己的手艺，孜孜以求地打造最好的作品。 新天际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他们将规模保持在很小的范围，且同期签约的艺人不超过三个，有时候甚至只有一个。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少数人身上，反复培训至有一定实力，才让他们出道。这固然有很高风险，但从结果来看，成绩也是相当可观的；新天际培养出的顶尖艺人，其它公司难以望其项背；其中颇有几位，是被以“艺术家”尊称的。 但是这样的培育制度，越来越不适应快节奏的社会了；前期投入大，周期长，而回报上呢，虽说丰厚，却不一定照着成本多寡成比例地增长；毕竟，“叫好不叫座”这种事是常有的的。 所以新天际理所当然地衰落了。 但就算是衰落了，作为老牌公司，作为重视艺人质量的作坊型公司，挑人的眼光也不会宽容到哪里去。对新天际来说，除非改变经营方针，否则每签一个艺人，都是在一场豪赌上下注。 沈执不禁想，莫非舒旷身上真的有什么特质，是被他忽略掉的？ “简单地说，你差不多是用来凑数的。” 谢莓叉着腰，霸气十足地指出。 “啊？”虽然老班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不至于这么乌鸦嘴吧？ 裴元蔡连忙在旁补充：“但也不能说完全是凑数，因为我们从你身上看到了潜力。” “我们挑人一向特别严格，不是为了应急也不会签了你。” 经纪人继续帮谢莓找回委婉二字的写法：“不过请放心，我们仍然会尽心尽力地培养你。” “都怪联盟那个破规定，还有那强抢民女的强盗公司！” “呃，准确地说，是花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 大钱把我们培养的艺人挖走了。” “裴元蔡。” “是。”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是。” 谢莓虎威一出，裴元蔡只好乖乖闭嘴。 不过这不妨碍舒旷听到了某两个触动他心灵的关键字。 “强抢民女？强盗公司？” “没错！”谢莓一高跟鞋踩到凳子上，“天杀的家伙！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了两年的组合，正准备隆重推出呢，竟然被那该死的公司给骗走了！” 裴元蔡欲言又止。 “有钱了不起吗？付得起违约金了不起吗？这两年我们投在她们两人身上的心血成本远远超出违约金价格！本指望着今年开始回本，谁想到她们还是禁不起诱惑。两年啊，两年相处！你说，她们对得起我们新天际吗？你说那个什么神州公司，是不是恃强凌弱，巧取豪夺？” 裴元蔡张了张嘴。 “可怜我夜不能寐，伤心落泪，哭得黑眼圈都出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裴元蔡终于忍无可忍：“放心，你还是一样高大威猛。” 砰，谢老板一拍桌子：“谁给你开的工资？” “……你。” 天威一怒，震慑了员工，谢莓开始叹气：“被抢人之后我们新天际一下就陷入危机了……合同违约金填了一些债务，但是资金链还是快断了。更糟的是，旗下一个艺人也没有，如果持续一个月，演艺联盟就会把我们除名。虽然说之后未必不能申请，但耗费的成本我们付不起啊！” 演艺联盟几乎可以说是演艺公司的工会，是个准入线。离开联盟，大部分资源就都接触不到，相当于宣判一个公司的死刑。虽然不是没有过咸鱼翻身的例子，但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令人敬畏的。 “小兄弟，”谢莓拍拍舒旷的肩膀，“我呢，也不想瞒你。之所以签你，是因为你的分数最差，我们可以开低价，又能凑个人头，让我们不被除名。其实我们给你的待遇也是不错了，而且只签了半年；先磨合磨合，要是半年后你不适应，可以直接走人。” 不过换句话也就是，新天际可以在这半年中找到自己心目中的人选，然后把舒旷踢走。 “从初级考试的成绩来看，你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吧？这样在表演项目上还能拿b，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你愿意，就跟我们联手吧！脱胎换骨，华丽出道！我要向那个该死的公司复仇！让他们后悔当初对我们做的事！” 裴元蔡已经懒得表示了。就算是要复仇，那也是新天际自己的事，拿这个煽动跟他们接触只有一会儿的陌生人，哪能管用？他们的谢老板其实是火气冲脑，口不择言了。 “哦哦！”舒旷激动了，“痛击强盗，匡扶正义！这样的忙我怎么能不帮！” ……收回前言。裴元蔡默默看着眼前已经燃烧起来的一男一女，忽然觉得肩上的责任非常重。 虽说是个作坊型经纪公司，但人员这么少也太不寻常。其实之前是有十来人的，只不过受到这个打击，大家都不看好新天际，纷纷离职；也只有裴元蔡和张一玲留下来了。张一玲主要负责后勤杂务，老板谢莓又是个甩手掌柜，可以说新天际的存亡就在裴元蔡身上了。 至于能不能把希望也寄托在这个刚刚签进来的青年身上——裴元蔡有点纠结。 刚开始最多只抱了10%的希望吧。希望他们能捡个漏，把璞玉签到手。 见到本人的时候，觉得希望提高到了50%。证件照漏掉的灵气，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个青年单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被阳光照着的感觉，可这不是太过炽热的阳光，而是会让人觉得是在一个微凉的午后，躺在草地上，被暖洋洋的太阳熏着，惬意愉快得让人想要哼一首小曲儿。 裴元蔡觉得，哪怕不能成为站在顶峰的艺人，只要给他机会，这个人也会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气质，受到人们的喜爱。 不过—— 眼下，他认为还是降低期望的好。 不，也许这种天然二也能成为一个卖点…… 那边两人已经喊上口号了。 “小舒跟我一起来！打倒神州！” “打倒神州！” “打倒赵捷！” “打倒——咦？”舒旷迟疑了一下。嗯，不过自己认识的赵捷是个艺人，不开公司。这个名字这么常见，一定是重名。没错。“打倒赵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玩过明星志愿3吗？ 第13章 第 13 章 “话说在前头，职业圈是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裴元蔡赶在谢莓和舒旷准备写血书明志的时候把自己的艺人给带走了；他可不希望舒旷进来的第一天就要血溅当场。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问清楚舒旷的发展意向是武打明星之后，他开门见山地说了上面那句话。 舒旷好像小学生听课一般，两手搭在左右膝盖上，正襟危坐：“嗯嗯。” 接着开始阐明发展纲要。 “按照新天际以往的理念，没有学成之前是不会让你出道的。”裴元蔡扶了扶眼镜，“不过实在是跟不上时代发展了。我和老板商量过了，准备让你边学习边接些相关的工作。” 演艺的进修班是一定要听的。工作方面会是平面模特、广告、mv，小制作小角色，增加些曝光度和资历。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参演综艺节目和影视剧。 “你现在是替身吧？在我没给你安排的时候，你就继续跟着替身班。不过要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动作就推了。多跟剧组其他人打好关系，特别是导演、演员，以后会有用的。” “自己你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裴元蔡也不期待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过要让这种类型的人琢磨久了，肯定会生出什么奇思妙想来；在那之前还是赶紧打住。 他想起什么，勾起唇角：“你不是要打倒神州，打倒赵捷么？首先就是要变强。” “这个没问题，”舒旷一脸严肃，比比肱二头肌，“我很强的。” “……你是准备用武力恐吓赵捷，然后进警察局？” “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嘛……”舒旷低着头有点哀怨。 裴元蔡挑眉，进入下一个话题： “听说过表演评价四坐标吗？” “唔……隐约……似乎……好像……” 裴元蔡拦住更多不确定词汇：“还原度、美感、表现力、感染力，这就是对一场表演进行评价的四个维度。初级考试的时候，评委也是按照四个方面打分的。想知道你得了多少分吗？” “想啊想啊。” 裴元蔡在演艺联盟网站上登录了自己公司的账号，调出评委对自由表演的平均打分来。 “还原度5星，美感4星，表现力5星，感染力4星。” “哇，评价还很高嘛！” 裴元蔡挑挑眉头：“最高10星。” “…………” “所以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我就给你介绍这四坐标分别是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 这四个坐标都是以观众的感觉出发，简而言之：还原度是逼真的程度；美感是给人以优雅美好舒适愉悦等美的享受的程度；表现力则是抓住观众注意力的能力；感染力则是让人感同身受的能力。 “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吧？” “……啊，嗯，明白明白。” 不，看这神情就是没听进去的样子。算了，以后总会慢慢熟悉起来。 “那么接下来是个人表演素质评价四坐标。” “啊？还有？”舒旷的眉头简直可以打结，“反正只要好好演就可以了吧？” “那我问你，所谓好，是怎么个好法？” “呃……” “假如我们说一个人很有表演的才能，那么什么样的才能才能称得上表演才能？” 舒旷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才能”这个词了。 “肢体协调能力，台词发声能力，集中力，灵活性。你就朝这四个方向努力吧。”见舒旷垂头丧气，裴元蔡安慰道，“没关系，我今天只是稍微给你提一下。真正要成体系学习，还是要去上个基础班。有作业有考试，你就算不想学也能学下来。” “作业！考试！这是安慰吗？” “好吧，不是。”裴元蔡微微一笑，镜片说不出地明亮。 把新晋艺人送走，裴元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你的眼光比我原先预计的还要好。” “多谢赵总称赞了。” 裴元蔡嘴上恭敬地回话，却是把话机夹在下巴和肩膀间，上手整理着文件。 “当初我开出的条件现在依然成立；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我们神州。” 他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赵总百忙之中打来电话，应该不会是为了旧事重提吧？” “多提一提才能让人加以重视。当然，别的话也有。”电话那头，神州娱乐公司老总赵捷口气严肃了起来，“舒旷是我看上的人，如果你们不用心，我会抢走的。” “新天际对每个艺人都百分之两百用心。” “我相信你的话。”赵捷轻轻笑了笑，“期待你们的表现。” 挂掉电话，裴元蔡头痛起来。 明明是个资历埋在人堆里就挖不出来的小青年，怎么竟还有人抢？ 如果不是看舒旷是个没心机没城府的人，他几乎要怀疑人是来卧底的了。 “呵呵，以神州的实力，要弄垮我们，还犯得着派卧底吗？”他自嘲地笑笑。 看来有机会要好好问问舒旷了。 要说替身班那些同事也都是促狭鬼，舒旷掏腰包请客的庆贺大餐也吃过了，结果没一点吃人嘴短的意思，见他还回来当替身，都挤对他：“大明星来体验生活啊？”“大明星来视察工作啦！” 舒旷一贯没皮没脸的，立刻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嗯哼，你，还有你，有没有偷懒啊？偷懒的话叫老班罚工资哦！” 大家笑成一团。 老班也是笑呵呵地过来，问清楚了舒旷的打算，点头：“刚好了，明天我们就有活儿，这次可是动作片，我们要全程跟班。你来帮把手吧。” “是，长官！” 小犊子是真要进职业圈了，老班便有意识地给他多介绍片子的相关情况。 《飞天遁地》是一部动作剧情片，讲的是年轻的盗墓高手秦啸被同伙于之鸿出卖而被捕，为了获得减刑，在狱中充当警方的特别顾问。警官欧举义为了对付一个行动狡猾、手段凶残的大型盗墓团伙向秦啸咨询，秦啸发现团伙背后有于之鸿的影子。为了报仇，他大胆提出只有让自己同欧举义一起行动，才能将这个团伙制服。在被放置限制行动的装置后，秦啸和欧举义、实习警察汪盟、青年考古专家徐如斌组成了一个特别行动组，与于之鸿盗墓集团斗智斗勇，殊死搏斗。在这过程中，同行人的观念不断影响秦啸，他的认识也在逐渐转变着…… 《飞天遁地》的导演冼练是大器晚成的类型，四十多岁才开始成名，现在已经六十多岁，还在专攻商业剧情片，作品即便不算叫好，也都能够卖座，是聚焦影视集团的名牌导演之一。不过以往他的商业片以悬疑惊悚为主，武打动作不多；这一次他却准备突破自我，大量增加动作戏，要在悬疑惊悚之外加一份刺激。 老班滔滔不绝，正准备介绍演员阵容，突然整个人定住了，半晌忽的钳住舒旷的手臂。 “听好，小舒，这次你可千万千万要把持住，万事不要冲动，就算有什么看不过眼的事也要多用智取不可力敌知道吗，要是你智商不够取人家，就来找我商量知道吗……” “等等等等，老班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了你可别激动。” “不激动。” “别怄气。” “不怄气。” “别沮丧。” “……到底怎么啦？” “就是那个那个……主演秦啸的人……是沈携。” 第14章 第 14 章 其实老班多虑了。 舒旷是个没有隔夜仇的家伙；而沈携那边，觉得跟一个小新人找别扭是丢份。两人在剧组里远远瞧见对方，一个撇撇嘴，一个挑挑眉，都当没看见。 沈携作为一个年轻的大腕，敬业精神是必须有的，不是太难的武打动作都是亲力亲为，晾了替身班大多数人在一旁看热闹。也就是需要被主角打倒在地的小龙套出现时，他们才穿戴行头上了阵。 舒旷的角色只有背面，但却是在混战中乱拳把沈携打在地上的主。 沈携不怕挨打，但看见舒旷主打，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先前他得知多多缠着沈执要签舒旷，当时就冷笑不已，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故意引起沈家人的注意，以此进入娱乐圈，舒旷的“把戏”，他自认已经看透。 差点还被他得逞了，可惜啊可惜，机关算尽，还是输在心急上。要是这小子有点耐心，等上一等，还真的就能进聚焦了。就算是待遇最低的合同，那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钻营，轻浮，急躁，这就是沈携的评价。 听说多多跟这小子还保持着联系，以多多的个性，一定会告诉他，他之所以进不了聚焦，是因为这个“坏心眼”舅舅从中作梗，在爸爸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现在这小子必定是很恨我了，沈携心想。 瞥了一眼跟其他人哈哈哈笑得开心的舒旷，沈携啧啧两声。 这家伙不会公报私仇吧？ 眼前这个机会可是相当难得。在演戏的时候下重手，事后只要说是失手，就能敷衍过去。 是否该叫导演换一个替身？ 他不知道，沈多多一开始就没跟舒旷提过签约的事，没办成自然也不敢邀功。舒旷对他也只停留在“那个对自己的侄子都不客气的家伙”的印象上。 演练动作的时候，他趁着别人没留神，面上平淡，口气嘲讽，低声问：“不是签约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当替身？不会是被公司嫌弃了吧？” 舒旷的内心是强大的，态度是得意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 叫体验生活！” 沈携瞧他那得瑟样，忍不住抽抽两下。这下他为自己没来由挑衅一个小新人的举动找到理由了：一个肚子里没多少货的家伙也敢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他看不顺眼是必然的。 实际上对外形象以低调、认真为招牌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工作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作为挑起他心里小恶魔的代价，这个舒旷是不是该被整治整治？沈携恶趣味地想。 好，就不换人了。看看这个舒旷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导演冼练招呼众人最后分解演练一遍动作，各就位。 “开拍！” 舒旷挟风带雨的一拳立刻送了过来。沈携照着预定动作向后一躲，视线与他的相对，不由得心中一凛。 平常乐哈哈的青年，这个时候的眼神，充满仿佛来自来自幽冥极地的杀气。这不只是占两拳头便宜的神情，而是好像要置他于死地一样；沈携毫不怀疑下一拳的目的就是送他上西天。如果是假装出来的，那么装得也太高明了！ 危险！ 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舒旷的动作，仿佛所有神经都兴奋起来了，在防备眼前这头充满力量的猎豹。 一拳、二拳……沈携仿佛可以听到拳风带来的呼呼响声。他按照预定动作一一避过，本该心中有底，可舒旷的眼神告诉他，还没完，至死方休。他不敢放下一丁点心，动作不敢有半分松懈；因为下一拳，也许舒旷就会按照自己真正的意图，给他真正地狠击。 最后一拳，按照编排是要送到沈携的肚子上的。而舒旷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带着呼呼拳风，来势汹汹，似乎一定要给沈携腹部一个重拳才够。 说时迟那时快，舒旷的拳头，贴上了沈携柔软的腹部…… “停！好，过了。” 颇为复杂的动作戏，冼练本以为会多拍几次才能过，没想到只一条就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他转头称赞：“沈携的表情非常好。” 冼练是不经常夸人的；被他夸过的演员屈指可数；可见他对沈携的表现非常赞赏。 沈携却是有些出神，胡乱点了点头。 冼练以为他还没从戏里出来，也不以为意。忽然听到副导演叫他。 “冼导，你看这段……” 冼练好像早就猜到对方想说什么，到回放的显示屏前只看了一眼，说：“删掉吧。” “唉？表情这么好啊……” 画面上是舒旷的正面镜头。原本这段分镜脚本是不该有他正脸出现的，但是副导演看过之后，觉得效果出乎意料地好。舒旷的杀气可以衬托出主角秦啸的敌人是多么凶残，把观众的心提起来。 “没化妆，破绽太大，不能用。” 冼练很坚决。 在这一段打戏里，主角秦啸的对手是刚刚从斗下出来的盗墓人，给人的感觉应该是灰扑扑有点脏的。而舒旷作为背面出镜的龙套，脸上当然不会有特别的处理，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又长得好，太不像个小打手了。 “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冼练下了结论。 虽然坚决删掉这段正脸戏，不过不妨碍冼练注意到这个出演的小替身。 明明不需要上镜头，却配合地做出相应的表情，而且表演十分有说服力，这个替身相当用心。他多看了舒旷几眼，把他的相貌记下。 当然，冼练不像林国祥那么热心。 在片场有亮眼表现的人，冼练看过不少；有的最终功成名就，有的也不过昙花一现。他没有一个个提携的打算。只不过将来，如果这些人能有幸走到他面前，成为剧组的一员，他会适时帮一把手。 这个小插曲在冼练这里，就算结束了。 不过对沈携来说，却只是开始。 冼练那句“喧宾夺主”，他听到了；好像是一槌子把警钟给敲响了。 舒旷功夫上很有一手，最后那一拳看似毫无留力，但实际上一触即收；沈携没感到半分不适。他心中的讶异差点表现出来，要不是这段剧本他反复揣摩吃透，将连串动作表情都做得熟练，本能地将自己痛苦倒地的样子表演出来，那么这一条就要毁了。 原来舒旷只是在尽自己身为演员的本份，没有报仇的意思。但这不是沈携直到结束后还回不神来的原因。 舒旷做好了本职工作，反观自己呢？居然被他的表演抓住了。那时候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角色，只记得要如何防备对方。虽然这种警惕防备无意中符合了角色的表演需要，但改变不了他被舒旷的演技牵着鼻子走的事实。 沈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而这个使他失态的人，却没学过表演，还只是刚踏进圈子的新人，签的是一个没落的小公司。 是巧合？是实力？ 沈携将视线移到依旧与旁人笑闹的舒旷身上。 或许，该想办法探探他的底。 第15章 第 15 章 随着一号女配角的到来，这个满是男人的剧组终于添了一抹亮色。 据说《飞天遁地》原剧本里一个女性角色都没有，但冼练拍板要求编剧修改，必须安排至少一个女配角。 他是商业片导演，又是老资历，知道怎么让制片人放心，让院线开心，也能让编剧不太糟心。 对这个女配角，他的要求是戏份不必太多，一定要够干练。 “感情戏可以没有，但要让她与主角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最终确定下来，这个女性角色叫折柳，是盗墓集团的二号人物，来历不明，秦啸落在于之鸿手上时，她曾放过他一马。最后于之鸿伏法，她则从容脱逃。简直是为出续集准备的人物。 折柳的扮演者抵达的时候，舒旷正和老班他们凑在一起看小电视。 “为了使这次的大胆尝试更有把握，冼练导演可谓准备充分。”娱乐节目的女主持人用富有感情的声音介绍，“动作戏方面，冼练导演特意请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武术指导班可适和他的团队，相信经验丰富的班家军会为观众奉上精彩的武打动作……” 舒旷双眼和嘴巴都摆成了o型：“原来老班你这么厉害！” 老班得意地哼哼两声，“小子你才知道啊？”忽又感叹，“其实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当年武指可谓群星璀璨，大神众多啊。我最崇敬的就是钟易老前辈，虽然他指导的片子不多，但个个都是动作经典。” 舒旷双眼和嘴巴继续摆o字型，这回只敢在心里喊：原来师父更厉害！ “话说，你的功夫太有钟前辈的影子了，”老班眄视他，“你真的跟他没关系？” “有关系我还在这儿混吗？” 老班点头：“这倒是。唉。可惜你的志向是当演员，不然我还挺想培养你当接班人的。” “喂喂老班，话可不能乱说，你看吴小哥都要把我吞了！” 他说的吴小哥是老班团队里资历最深功力最好的，为人老实稳重，组里几乎都认定他将来就要继承老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 班衣钵了。吴小哥听了舒旷没心没肺的挑拨，只是憨厚地笑了笑：“小舒也挺好的。” “不行了，”舒旷大叫一声双臂挡在眼前，“正直之光太过耀眼，我要瞎了！” 纷纷打趣他的狗眼，一群糙汉子的笑骂中忽然一个女声传来：“大家好开心啊。” 舒旷转头一看，身后跟着一个助理，和和气气地站在旁边的，正是他认识不久的辛缳。 折柳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很打眼；《飞天遁地》是聚焦投资的影片，自然不会便宜外人。 资源有偏向性，在演艺圈也是常事；先前那一部电视剧《暴风雨恋人》，虽然是华星娱乐的投资占大头，但也有聚焦的资金流入，才会让辛缳当了一号女配，还派出当家童星和提名影帝一同客串，虽然没到力捧的程度，但给辛缳助阵的意思很明显。这一次让气质偏柔的辛缳担纲硬派打女，也说明聚焦对她的演技相当有信心。 辛缳虽然比沈携要大些，但论进入演艺圈的资历，还得叫他一声前辈。在跟沈携打过招呼之后，她就来找舒旷了。 见到美女来找舒旷，热心八卦事业的替身界同仁们十分识相地离场回避——如果走之前不要发出嘿嘿嘿的奇怪笑声就更完美了。 老班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看见还有助理当着电灯泡吗？ “那么，剧本给你，明天我们一起排练看看？” 既然助理在，那谈的当然不是恋爱，而是正事。 “最近怎么样？”类似这样的相互问候之后，辛缳听到舒旷吼着要提升演技为老板娘报仇的话，掩着嘴轻笑，很自然地提出在演技方面可以出些力。 “不过我要先知道你演得怎么样，才好帮你改进。” 她就地取材，把《飞天遁地》里自己跟秦啸第二天就要演的一段对手戏拿出来。幸好助理为了防止剧本遗失，还备有复印件。 舒旷满口说好，拿起剧本立马开始看。 这是秦啸和折柳在墓里重逢的一段。 此时折柳还不知道秦啸与警察合作，秦啸为了获取盗墓集团的信息而刻意隐瞒，假装要与她联手。试探与反试探之中，秦啸套出了不少情报，但折柳也发觉了他的真实目的。 “哎呀，这个秦啸好酷！”舒旷一边嚷嚷着，一边朝演员休息区那边撇嘴斜眼。好好的角色，怎么就落到了沈携那样的人手里？ 见舒旷研究起了剧本，辛缳道了别，却没有走远，回头看着。只见舒旷拿着剧本，时而皱眉，时而思索，时而大笑，时而念念有词，时而手舞足蹈。 是什么派别的呢？辛缳想。 现代戏剧表演有两大体系，即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系和布莱希特系，简单而言，前者要求演员深入体验角色的内心，从情感上与角色一致，达到合而为一的境界，引发观众的共鸣；后者则提出要创造一种陌生化效果，演员和角色就像是双重人格，使观众以旁观者的身份对体会戏剧所要传达的真实意图。其后各种衍生流派，无一不是在它们的基础上起舞。 说两者恰好体现了俄罗斯人的浪漫和德国人的理智也不未过。 实际在表演的过程中，斯坦尼系通过思考和联想调动自己的情绪来塑造人物，可以称为体验派；布莱希特系则借用程式化的表现方式，将人物的特点表现出来，这里称为表现派。 不过从表面看，两者的差别有时候不是那么明显。假设演员对着剧本闭着眼睛冥想，那么很大可能是体验派；而对着镜子反复演练纠正动作的，也许是表现派。但也不是绝对的。有经验的演员，会对两种方法都加以运用。 舒旷的表现，让辛缳也有些难以判定。鉴于目前舒旷没有丢开剧本演练，大概是体验派居多。 表现派的演员通过长期的训练通常都能达到一定水平。 与此相对的，致力于体验派的演员，不是天才就是不入流，结果是非常极端的。 这种表演技巧全凭自己的内心；拥有触动自己心灵的天赋的人，将会是万众瞩目的天生明星，他们能轻易引导观众的喜怒哀乐；而无法进入这个境界表演，就会变成行动笨拙可笑、不知所谓的低级闹剧。 如果说舒旷真的是体验派的话，那么他或许选了一条非常难走的路。 要是舒旷能听到辛缳的内心想法的话，估计他会更纠结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派。 “比起南瓜派，还是草莓派好一点。”他曾表示。 第16章 第 16 章 “怎么，你想告诉我，是雷子大慈大悲地把你放出来了？还是说……”折柳眼睛微微一眯，勾起的嘴角翘出嘲讽和危险的弧度，“你真把监狱当成了古墓，从里面挖个洞钻了出来？” “没你想的那么困难。”秦啸的表情与真诚无缘，从口袋里掏口香糖的动作透露出满满地漫不经心，“行了，别装傻了，以你的脑瓜子，还用得着我说出答案？别告诉我我进去两年多，你的智商就退步了。” “哼，故弄玄虚，”折柳右手抚到腰间的皮套子上。里面装的是一把枪。“现在需要证明自己的不是我。” “好吧好吧，我投降，你说得没错。现在是我有求于你。被关了两年，老门路走的走散的散，我也只有你这个朋友能找了。”秦啸抽出一片口香糖，送到对方眼前；不过显然这个紧抿嘴唇的女盗墓者不感兴趣，“法律对病人是很宽容的。” 折柳的态度稍稍软化了一些：“保外就医？” “嗯哼，做了些手脚，溜出来就容易多了。”秦啸再次把口香糖递了过去，“总有些人的职业道德是可以收买的，在医院也好，在监狱也好。” 折柳紧紧盯着他。秦啸眼皮子一阖一掀，朝自己手上的口香糖努努嘴。半晌，女人接过了口香糖。 “好久不见了，秦啸。”她说。 重逢的戏相当长，中途二人都有口误，也属正常。幸好是分成几截来拍的，补拍也只需要补一部分。总体来说两人的状态都相当好，即便是口误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发挥。 导演在旁边点头。 在补拍镜头的时候，沈携有意做一些细节上的变化。这是给导演留的空间，使导演可以选用符合自己意图的表演方式。总体上把握住，细部又有灵活性，这样的功力不是常人所有的；导演当然十分满意。 作为对手戏演员的辛缳，在所有镜头都拍完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算是一个新人了，曾经进过中央表演学院高级进修班，实力不俗。目前她缺的只是一个主角的机会。尽管如此，与提名影帝共演，还是感受到了压力。 这个年轻的前辈在演戏上是非常认真的，甚至发生过导演因为他的挑剔而罢工的事情。 她还是第一次与沈携演对手戏，为此做了相当多的准备。这一段戏，她揣摩演练了很久。万幸的是，实际开拍时，她却觉得异常轻松，每一处情绪都恰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 到好处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为此她暗中高兴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回过味来。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演技与沈携可以比肩而立了，而是因为沈携在有意引导。他利用自己的每一个情绪和动作，将折柳的情感掌控在手中，并引到正确的方向上来。 下棋有指导棋一说；如果与之类比的话，这无疑是一场指导演出。 领悟到这一点，压力又产生了。这种有些沮丧又有些激荡的情绪，直至导演宣布结束的时候，都蛰伏在她心中。 在演技上，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同时她想起的还有舒旷。 前一个下午，她把同一段剧本交给了舒旷。因为好奇，晚上她又到舒旷那儿探了一探，看看这个新晋初级演员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恰好，舒旷正在空地上一个人排练。 “你说三七开？开什么玩笑啊！我的脑袋有什么价值，你可清楚得很。五五分成，不二话！” 辛缳捂着嘴笑了起来。 演得倒是挺有气势，不过却不是高智商天才罪犯，而是个发横的街头流氓，正恶狠狠地战前喊话呢。 大概他自己也发觉不对劲，皱着眉头啃了一会儿食指背，清清喉咙。 “你说，三七开？哼，开玩笑。我的脑袋有什么价值，你清楚得很。五五分帐，不接受异议。” 这回像个久居人上的深沉黑大佬，别说还有几分教父的意思。 还是不对。 “三七开？开玩笑。我的脑袋有什么价值，你清楚。五五分，否则免谈。” 变成了一个冷面无情寡言少语的杀手。 虽然都没切中角色，但能这么换着玩，大约……也算是有点能耐吧？ 回想起来辛缳还是满心地不确定。 给她不确定的天平加上砝码的是沈携的特别关注。 她虽然也有还舒旷人情的打算，但原本并不准备用这样的方式；要知道，对一个希望能以演技而不是绯闻出名的女性演员来说，多次对一个长相优秀的男性示好，风险是很大的。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沈携的请求。 “听说你在拍《暴风雨恋人》的时候认识了那个叫舒旷的人？”由于自家侄子的唠叨而被迫知道这件事情的沈携，第一次觉得这个情报有一定价值。 “他在危险的时候扶了我一把，为感谢他请他吃过饭。当时林导演也在。”辛缳的回答很谨慎。 同公司的“师妹”的顾虑，沈携察觉到了。不过他决定姑且无视。 “帮我一个忙。替我摸一摸他的实力。” 沈携是大腕。更重要的是，他是辛缳顶头上司的弟弟。 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个年轻的提名影帝会做出这样请求的原因，她不是不好奇；不过在当事人面前大胆地提出问题，显然很难得到坦诚的答案。 结合沈携对工作认真到苛刻的一贯作风，她猜测，舒旷的演技或许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算是初级演员的考试成绩，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准确地评价一个人的实力。是有什么隐藏的能力被漏掉了吗？ 但是以辛缳自己的观察来说，实在看不出来。在亲身体验到沈携的强大演技之后，她就更觉得他的特别关注完全没有必要了。天壤之别的实力差。 “难道是因为实力的层次高低不同，所以眼光也不同？” 全程观摩了沈携飚戏的还有舒旷。 他跟地下剧团混了一段时间，基本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想不到那家伙居然相当厉害啊。” 想起自己昨晚琢磨相同的段落却没琢磨出个什么来，他有点懊恼。 他甚至见识过街头枪战，但那些赤裸裸的暴力火拼跟这种脑力对决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当然，高智商的人他也接触过。念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那种学术天才；他们有的是彻头彻尾的nerd，有的却也是运动健将。有一个中国去的留学生，后来到普林斯顿读了硕士，与他还是三人斗牛的常用搭档。据说本人说他之所以念普渡，只是因为一时失手；这叫靠父亲的票子和面子进普渡的舒旷十分汗颜。 但这些天才可都不是罪犯啊。 舒旷也不知道高智商罪犯应该是怎么样的，但看了沈携的表演，他也忍不住觉得，就应该是这样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晚上就是跟辛妹子排戏的时间了，要怎么表现才好呢？ 第17章 第 17 章 “我就明说吧，你们那边人是多些，但分量还远远不够。我能帮你做到的事，他们绞尽脑汁都做不到。如果那个人在，还有点可能，但现在，哼，他人在哪里？五五分。” 话音未落，只见折柳已经掏出枪来，冰冷的枪口抵着秦啸的脑门。 她冷着脸：“原来如此。你刚刚都是在说谎吧？这一切都是为了套我的话。想替雷子打探于老板在哪儿？” 秦啸眼神淡然地回望，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不是危机之下破罐子破摔的歇斯底里的笑，而是仿佛看透一切而觉得有意思的笑。 “这一招能蒙别人，但蒙不了我。故意怀疑我，对我施加压力，不都是为了多分些东西吗？可你这讨价还价的方式已经出卖了你。如果不是真的打算跟我合作，这时候枪子就应该直接进我的脑袋了。折柳，既然你也有求于我，不如公平点吧。五五分成。” 折柳面上看不出波澜，只是静静地打开了枪的保险。枪口没移动分毫。 而秦啸耸了耸肩：“五五。” 片刻过后，折柳眼中浮现出气恼的神色。 “你赢了。”她收起枪，“二十七次。” “嗯？” “我在你身上吃亏的次数。迟早有一天，我会一个一个找回来。” “话说回来，雷子是谁啊？怎么他们总是提起啊？是不是一个——嚯嚯嚯！”比划几拳，“绝世高手？” 舒旷中途冒出的问题差点让辛缳心中的震撼全部消散。 “雷子就是警察……” 她有些无力。 但撇开这个不谈，她受到的震撼是实打实的，不亚于白天在沈携那里感受到的。 当舒旷站在原地，说第一句台词的时候，辛缳就由于太过吃惊而一时忘了说话；甚至需要对方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有一瞬间，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舒旷，而是沈携。一个被秦啸附体的沈携。 舒旷的表演方式，居然跟白天看到的沈携一模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 随着对白不断展开，辛缳发现了不同。 沈携的秦啸是一个心机深沉、冷静沉着的天才罪犯，舒旷所做的改动，却是在这样的天才的基础上，加了“危险”二字。 例如谈话时身体形成的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气势。这是一旦谈不拢就要果断发难置对方于死地的准备动作。 例如有意无意地打量对方的枪套，似乎是打算趁对方不备将致命武器抢到自己手中。 此时此刻秦啸的立场站在警察这方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 ，但他还带着一颗与此相反的心。 这种来自犯罪生涯的杀气，不会让折柳起疑心。正相反，是证明秦啸与过去的自己相比并没有变化的证据。折柳这样的人，不相信真诚和坦白，更相信人的本能和习性。 舒旷所做的修改，显然更有说服力。 ——这家伙，搞不好是个天才。 “怎么样怎么样？我演得怎么样？” “呃，”辛缳回过神来，“很、很不错啊。” 她的迟疑被做了另一种解读。舒旷撇着嘴，抓着头发。发现这个动作会毁掉发型的时候，他“啊”了一声，赶忙用手扒回去。 “你不用勉强自己夸我啦。我知道我还差得远。” 辛缳张了张嘴，许多话纠结在了嘴边。这家伙对自己是有多缺乏认识啊？现在自己该笑还是该骂还是该吃惊啊？ 结果是她呃啊了半天，说不出明确的话来。 “不会啊……真的不错……” 这态度只能让舒旷越发沮丧，蹲地上画小圈圈去了。 辛缳愧疚起来，赶忙解释了几句，但为时已晚。她正为难，忽然心中一凛，想起一件事来。 沈携看到了这段表演，会怎么想？ 在沈携的表演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假如这么做的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那么称之为一种指点也不过分；如果是能与沈携站在对等立场的人，也可以归为互相交流相互进步。但是现在，这么做的人是舒旷，一个没有学过表演、才刚刚低空略过成为初级演员、踏进演艺圈没几天的舒旷。 沈携会怎么认为？ 这不是假设的问题，而是一个真正的疑问。 “会看做是…挑衅吧？” 这是挑战！沈携面沉如水，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巧合？如果仅有小部分接近那另当别论，几乎全套照搬，甚至大部分台词处理都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 只是一种善意的改进？ 沈携只在众人面前表演过一次；偶有的重拍，也只是小部分段落。他不相信舒旷可以只看过一遍，只学习了不到一天，就能完全复制模仿下来。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他为目标，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他的表演。或许今天的表演也被用手机录了下来。 许多新人也会通过研究前辈的演技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但绝不是舒旷这样。 完全模仿。接着挑出不完美的部分，稍加修改。当众表演出来，获得所有人的称赞。“竟然能指出沈携的错处，这个新人不简单啊。” 这是个处心积虑踩着他的肩膀上位的计划。 甚至那次在《暴风雨恋人》的顶撞，也可能是预演。 沈携在演艺圈混了十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见了太多。 “再拜托你一件事。”沈携打电话给辛缳，“把明天我们要演的剧本给他。” 这次的口气，比上一次强硬十倍。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下来；不过沈携已经懒得在意这样的细节了。 挂掉电话，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了剧本。 他会用一场完美的演出，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新人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通过拙劣的模仿就能缩短的。 他会击垮他！ 第18章 第 18 章 “你为什么回来？”折柳盯着昏黄灯光不能及的幽暗墓道天顶良久，忽然问道。她的口气很随意，好像不过是聊聊天气。但秦啸知道，她从不和别人聊天气。 “我为什么不回来？”秦啸正打开背包，检查自己手上还剩下的东西。刚刚在躲避危险的过程中，背包被突出的锐利石壁划拉出了一个口子，掉了不少玩意儿。在墓里头，没有哪一样工具是没有用处的。秦啸清点的同时，有些心疼。但转念一想，如果刚才被石壁划拉到的不是背包，而是自己身上随意一个部位，那现在两人可就没法这么悠哉了。还是幸运了。 “你与我们是不同的。”折柳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过来，“除了干这个，我不会别的。你不同。”她低了低眼帘。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扇了扇。 “你是说，我可以像在监狱里整天被耳提面命的那样，‘重新做人’？”秦啸冷笑，“你对一个偷溜出来的在押犯人这么说？不觉得晚了吗？” “你可以不逃。” “然后在里面乖乖地浪费十年生命？看着那些把我抓进去的雷子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折柳，我以为你知道，我秦啸，”他并没有直视面前的女人，而是望着深邃的墓道远处。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影子潜伏着，然而映在秦啸眼里的却是一种冷冽而炽热的火光，“有仇、必报！所有得罪过我的人，我都会亲手，一个一个，踩在脚下，踩得粉碎，踩成微不足道的一团烂泥。” 这样的视线转了过来，落到女人身上，将她毫不客气地囚禁、镇压起来。冰冷的触感从折柳的脊背爬了上来，接着脚下变得虚浮，好像踩在沼泽之上。她无法自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停！” 听到导演的声音，辛缳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折柳虽然在秦啸面前几次占下风，但从来没有畏惧过，可说是巾帼不让须眉。但今天她演绎的这个折柳，却显得比先前的自己要软弱、怯懦。刚刚这一步后退，根本是和人物个性完全相反的动作，难怪导演会立刻喊停。 上午还没过完，辛缳已经吃了5次ng。相当于昨天一整天的ng次数。性质也与昨天的口误和意外中断完全不同，是自己的表演出了问题。 冼练走过来，拍拍辛缳的肩膀：“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吧。” 心中默默感谢了导演的体谅和体贴，有些摇晃地坐到一旁的沙滩椅上。化妆师过来补妆时，辛缳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连助理将矿泉水递过来，她也毫无反应。 冼练心里暗自叹气。稍稍想了想，他做了决定。 “适当收一点。你看辛缳被你吓得够呛。”他走到沈携身边劝说。 “抱歉冼导，我拒绝。” “这样下去，会影响拍摄进度的。” “冼导是觉得我今天的发挥不好吗？”沈携的冷然的视线中，闪着尖锐的光。 “不……发挥得很好。” “追求艺术是艺术家的天职。”沈携斩钉截铁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放松。” 冼练无法反驳。沈携对工作的倔强坚持不是什么新闻；以一个导演的立场，他也不能直白地说出“用不着演得那么好，只要过得去就行了”这样的话。 在场但凡有一点表演鉴赏能力的人都知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原因，与其说是辛缳发挥不好，不如说是沈携发挥太好。 昨天那种指导性的和缓演技已经不见踪影；今天的沈携像是把认真模式的开关调到了“on”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 档。整个人的压迫感如高压气流一般向外扩散，就是旁人看了他的眼神，都觉得他已化身一条冷血的毒蛇，如同盯上猎物一般盯着演对手戏的辛缳。可想而知，当事人的感受到的压力有多大。 辛缳性子本来就柔和，也没有磨练出能与其对抗的心性，更难以用演技支撑自己，只能节节败退。 众人不禁好奇，到底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使原本有意放慢脚步带一带后辈的沈携，会突然间加大马力，将后辈抛在身后？ 好奇揣测的目光时不时落到沈携身上，但他不以为意。身为艺人的他早就习惯各种各样的眼神；何况这个时候他的心思完全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在或远或近围观着的人群中，他的目光逡巡，很快锁定住了目标。 那是一个高挑帅气的青年。此时他没有与同事欢笑，而是满脸认真忧虑地注视着片场中心。 舒旷，你看到了吧？ 沈携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接受现实吧，你远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沈携可真是够恃强凌弱的。”舒旷撇着嘴，口里喃喃不停，“先头欺负多多，现在又欺负辛妹子，小孩子女孩子都不放过，算什么男人啊？” “原本抄了他的戏，还有点愧疚呢，哼，这种人，根本不值得。” “今晚要好好安慰辛妹子，给她打打气，不能屈服于恶势力！” 看起来，舒旷考虑的事，与沈携所想，相差甚远。 辛缳很不想再赴晚上的约。白天与沈携的艰难对战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而晚上与舒旷配戏的事也不怎么令人愉快。再笨的人也明白自己被沈携当做与舒旷对战的工具了；夹在两人之间的自己，处在相当尴尬的境地。 但她不愿意得罪沈携，而且坦白说，撇开已经被赋予额外意义而让她倍感压力的排戏不谈，与舒旷相处是很能让人心情舒畅起来的事情。 “舒旷，是舒畅旷达的意思吗？” 她忍不住这么想。 所以，明知道沈携会准时到达，像昨天那样躲在一旁观察舒旷的表演，她还是故意与舒旷多说笑了一会儿才开始。白天被沈携虐菜，即便反复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大神，虐菜是很正常的事”，她心里憋着的郁闷也还是散不开。也只有这么让沈携干等一会儿，不着痕迹地小小地报复一下，才能把心中郁结给解开。 尤其是舒旷一边逗她开心，还一边为他打抱不平，看那架势是准备把沈携骂个狗血淋头。暗爽归暗爽，她也不忘了赶忙阻止；演技的对抗是一回事，背后骂人还被当事人听到，可是另一回事了。她不希望舒旷因此开罪沈携。 心情变好，她开始期待了。 今晚舒旷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秦啸呢？ 第19章 第 19 章 辛缳长久地沉默着，看向青年的目光充满困惑和担心。 星星眼地等着她的评价的舒旷见到这个神情，不由得仰天大叹了一口气。 “我又演砸了？” “哪里，怎么可能，真的……很不错。” 捶胸顿足的舒旷在一旁发泄郁闷，看着他的辛缳心中五味杂陈。 没有变化。舒旷今晚的表演，与昨天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但这样的陈述也不太准确；舒旷还是大体照搬了白天沈携的演绎方法，并且做了一些细节的改动，但是，以为基础的沈携的表演，就已经变了。 昨天的沈携并没有使用全力，使得角色在“危险性”方面欠缺，今天他则狂飙演技，将这一点很好地补足起来。当然，不会使用舒旷的改进方法——那样无疑是在向这个小新人低头认输。 他的秦啸，无形中散发出的那种无机质感，让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缺乏感性认识，对此毫不珍惜；难以理解他人的感情，对他人的痛苦漠视、无动于衷，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高兴。就好像他不是缺乏感情，而是缺乏认知感情的器官。并非人们口中斥责的“自私”，而是从功能上缺乏与世界上其他人的联系的完全自我中心。 看到这个秦啸，所有人都会不寒而栗。一个不懂得感情的人，是会毫不在意地施予痛苦的。 也是被这样的秦啸影响和压制，辛缳的折柳才会难以招架。 舒旷对沈携的表演所进行的改动，比昨天还要多；从结果来看，除了继承自沈携的感染力和表现力更进一步以外，在秦啸的性格塑造上，却保持着“没有变”。 高智商的天才罪犯，却具有冲劲和健气。一个将智慧用错地方的青年，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高兴就笑，生气就发怒。就像是手上拿着枪的孩子，还不懂得分清善恶，胡乱地使用。 如果说沈携的秦啸是一个欠缺人性某个组成部分的成年人，那么舒旷的沈携就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奇妙的是，沈携20岁，年纪比舒旷小了5岁；他们的演绎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年龄。 更重要的是，辛缳分不出哪一种演绎更有说服力。 秦啸这个人物的年纪不大，舒旷的方法更突出了他的不成熟，也正因为这样的不成熟，他才会遭遇挫折入狱。 另一方面秦啸长期的犯罪经历也可能会造就一个沈携式的秦啸；或者反过来，他从事犯罪活动，也许正是这种性格缺陷的选择结果。 沈携会怎么看待舒旷这次的演绎？辛缳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想象出来了。 特意将性格改过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舒旷觉得，自己的性格挖掘才是正确的。即便不是最好的，也已经达到能和沈携叫板的程度。 不是昨天那种有些投机取巧味道的突袭，而是正面地宣战，正面地对抗。 辛缳发现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正微微颤抖，忙刻意用力紧握，直到苍白的手背被捏出红痕来，才控制住了自己。 在沈携看来，她是棋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在舒旷看来，她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可是她自己的感受呢？ 无疑，今天之前，她对沈携充满敬畏，对舒旷则很是亲近。 可是今天，一个在片场碾压自己，另一个—— 对，我为什么会害怕，就是因为你。 另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踏入娱乐圈一个月的新人，一个懵懵懂懂，毫无自觉的新人。 可是这个新人，现在却可以站在与沈携对等的地方，理直气壮地用演技与那个在年轻一辈中执牛耳的人短兵相接。 而她这个演艺界的前辈，自诩对演技颇有心得，却仍只能站在下方瑟瑟发抖，成为双方交战中被误伤的炮灰。 凭什么？ 诚然，她与舒旷性别不同，作为艺人，他们的支持者不会产生多大重叠，相互之间不会成为竞争对手。 但是，作为演员，对演技的追求，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所以，当她看着舒旷那张什么都不知道的脸时，忽然说不出口了。和昨天因为一时惊讶而造成误解、而她又不擅长解释的情况不同，今天的她，本来可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 以好好地告诉眼前人：你很棒。 可这些话，都被苦涩的喉咙封住了。 当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休息处时，沈携的电话来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她几乎想堵住耳朵，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当音乐铃声快要播放完一遍，她才抿着唇接起来。 电话的内容不会有别的。她可以听出对方的语气中那压抑不出的怒火。 “再给他明天的剧本！” 辛缳犹豫了一秒，试着开口：“明天上午没有我的戏份，这样我没法和他配戏……” “无所谓，别的角色你来。”顿了一顿，沈携继续，“你是央演高级进修班毕业的，这对你来说不难。” 真是毫无诚意的夸赞。临时出演别的角色对演员发挥的影响，沈携不会不清楚。换句话说，沈携根本不在意她在与舒旷的排戏中的表现；他关注的只有一个人。 自己被彻底地无视了。 “怎么样怎么样，大哥哥你今天怎么演的？”沈多多自从听说了这事，就格外关心，特意打电话来问。 “还不是跟昨天一样，照搬那家伙，然后按自己顺手的感觉演，”舒旷干咳两声，“总不能一点都不改吧？我也是有羞耻心的耶。” 沈多多在电话那头笑得直跺脚。 “好样的，大哥哥！” 即便不知道沈携在暗中观察的事，沈多多也还是暗搓搓地爽着。 “不过辛妹子走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该不会是她觉得我实在救不起来了吧？” “哪有哪有，我敢保证大哥哥没有那么差！” “嗯……说的也是，就算现在演得不好，以后也一定会变好的。大侠是不会遇到一点挫折就倒下的，哇哈哈哈……” 第20章 第 20 章 青年考古专家徐如斌的扮演者诸士良也是一个新人；与他一起来的是吕长治，副主角、警官欧举义的扮演者。 他们分属不同的公司,，能碰到一块儿，也算巧合。 吕长治是聚焦的实力派演员，三十多岁，以成熟沧桑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他的艺龄也有十年以上了，是沈携各种意义上的前辈师兄。 而诸士良是小公司西陆娱乐的新人。说是小公司，也只是相对聚焦而言；西陆在业界的规模在中流，甩新天际一条街不止。 这部影片虽然是聚焦独资，但也不可能由自家艺人通吃；即便想，档期和选角等原因也会挡在面前。分蛋糕给其它公司是必要的。 像西陆这样规模难以和聚焦抗衡，同时艺人质量又不错的合作对象是最佳选择。至于像华星传媒这样的老牌强劲对手，沈执是不会给任何机会的。 新人诸士良难免有些拘谨；尤其是想到要跟传说中演技高超工作又挑剔的沈携同场演戏，这个斯文青年就更加紧张了。幸好吕长治发扬风格，跟他多聊了聊，还保证沈携这人一点也不难相处，才把诸士良忐忑的心情安抚了一大半。 因为不想再施加压力，吕长治的心里话没说出来：“这么紧张的状态，可别影响到戏里发挥才好。” 他拍拍诸士良的肩膀：“没问题的，沈携从不会欺负后辈。” ——话音还没从耳朵里绕出去呢，谁想到二人才下了车，吕长治就被打了脸。 “两位可都得小心了，”来接车的剧务苦笑着说，“沈大明星今天心情很不好，辛小姐被他压制惨了。” 吕长治无言地望向同行了一路的诸士良，后者刚好也投来了动摇不定的眼神，这架势就像要立刻昏过去一样。 吕长治扶额。这个沈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呢！ 他们是夜里到的，趁着还没上戏，吕长治到了沈携的住处，想好好谈谈。在他的印象里，沈携称不上和善亲切，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心里打着谈话腹稿的吕长治结果扑了个空，不由得有些纳闷：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下了戏还能去哪？ 他不知道沈携这时候正在看舒旷的戏。更不知道看完之后，沈携的心头烧的那把火更旺了。 必须彻底证明自己实力高于舒旷，否则他还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对最高演技发起冲击？一个能被小新人轻易追上的影帝？只会是笑话。 “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本以为只不过是一部为了保持他的曝光率和知名度才接演的商业电影，是不需要这个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使用的一天。 就用“它”，将那个人，舒旷，彻底碾压！ “你说，一样？”徐如斌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步，“怎么可能一样？盗墓和考古，怎么可能一样？” 秦啸面无表情，目光只盯着手上摆弄的锁，完全没有看发出质疑的徐如斌一眼，以一种轻慢的态度：“是不一样。考古是合法的，盗墓是不合法的，仅此而已。” “你、你……”徐如斌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指指着秦啸，“胡说八道！” “呵呵，我又想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有些考古人员比盗墓的还不专业。”他勾起唇角发出冷笑。只听咔嚓一声倾向，小金丝楠木箱子上的锁已经打开了，他朝年轻的考古学家扬了扬一边眉梢，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你看，你打不开的锁，我能打开。” 徐如斌抿着唇，握紧了拳头，又向前用力快速地踏了一步，好像要冲上去胖揍口出狂言的秦啸一顿—— “停！” 冼练很无奈。沈携的状态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吕长治经验丰富能调整心态应对，但诸士良完全不行，已经被带进去了。 “徐如斌的性格还要更稳一些。”冼练告诉诸士良，“他很清楚考古是什么样的工作，秦啸的话虽然让他感到气愤，但没有半点让他动摇。秦啸提出的观点，他也曾碰到过很多次，对于怎么样用事实反驳秦啸，他是胸有成竹的。”他挥挥手，“你再去体会体会。” 沈携那边是完全劝说不了了。他看了一眼站在片场原地一动不动的沈携，口中啧啧。 吕长治与冼练不是第一次合作，见了他的神色，不禁也露出苦笑，“想不到竟然能看到‘那个’。” “是啊。这样的状态，是最接近完美演技的，但是说一句对艺术不敬的话，对我来说，太过头痛了。” “因为……戏，不是一个人演的。”吕长治定定地看着沈携，下了这个结论。 现在对沈携的表现进行评分的话……吕长治自己打的分数是，表现力9星，感染力9星，美感9星，还原度9星。 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全10星是什么样子。按照演员协会的说法，是留给无限接近艺术之神的最高评价，是人类钻研演技的极限的极限。 “这几天他都是这个状态？” “不……昨天大约平均在7、8星的水准。今天才进入的……‘领域视野’。” “领域视野”。 沈携就是凭借这个状态，拿到最佳男演员的提名的。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 电影奖项有时候是很微妙的东西，尽管大家都承认学院奖评出的电影是一年内最权威最具有说服力的，但也仅限于一年内。电影工业每年的产品，是有起伏的；有些年份，能留名历史的好片扎堆出现，有些年份却尽是差强人意的片子。 沈携凭借《海上心灵》被提名的这一年，正好碰上了《star farming（星田开垦）》这部同样经典的电影，媒体用“一时瑜亮”来形容它们。最终还是《star farming（星田开垦）》中的男主角，老戏骨安阳山拔得头筹，捧回学院奖。但众人都认为，如果《海上心灵》不是在这一年上映，如果沈携不是遇到了安阳山，那么影帝的称号，他一定手到擒来。所以，也有娱乐杂志形容他是“无冕之王”。 只要看过沈携进入“领域视野”状态所演的戏，谁都会认同这个观点。 那是一种将所有其他无关的人完全排除在意识之外的状态，集中力高得惊人，对外界的反应甚至会变得迟钝，有时沈携甚至会忘掉现场，听不到叫停的指令，完全不能出戏。 一个原本就天赋过人、经验丰富的演员，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一个角色的心中，出来的效果可想而知。先前的对手戏中，吕长治自己都招架得有些吃力；更不要说诸士良了。 被叫停之后，沈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这就是他进入“领域视野”状态的表现之一。 突然之间，沈携动了，朝诸士良快步走过去。吕长治有些吃惊：“这次的‘状态’结束得有点快啊。” 冼练的眼光更毒一些：“不，没有结束！现在那个人，是秦啸！” 第21章 第 21 章 “你像是有话要说。”秦啸站在诸士良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居高临下，睨视坐在沙滩椅上休息的对方，“不拿出你的正义感，好好把我反驳一番？” 诸士良不知所措，两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前辈……” “这种满脸无辜的样子。你们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喊打喊杀？凭什么把我送进监狱？”秦啸冷冷笑出声来，“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一边，是最早死掉的。要不是有雷子当保姆护着，你这只弱鸡能走到这里？” 诸士良涨红了脸，腾地站了起来。这时候的他不是徐如斌，但却拥有和徐如斌一样的想法。 “可能你说得对，但我无所谓！因为我是永远不会去你们那一边的！你们当作生财利器的文物，我们小心保存，翻遍资料查找它的流源，因为也许它的出现，可以佐证一段尘封的历史！你们弃如敝屣的破烂陶片瓷片，我们小心翼翼地复原，因为从它身上，也许可以查证祖先工艺水准，看到他们对美的欣赏和创造！你们随意破坏的墓室布置，我们用图纸一点点地画下来，因为或许可以了解当时的建筑方式，看到先人们对自然的理解和感悟！” 这并不是剧本上的话，而是诸士良吃透了的意思。为了准备考古学家这个角色，他很是恶补了相关的知识，资料叠起来快到他的腰。考古人的辛酸和考古学的美，都一点点地渗透到他心中。 这番话虽然有些混乱，有些不工，却是一句比一句，都像是从更深的心底喷涌出来的，一句比一句，都充满了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秦啸的脸，一点一点地变得铁青。 “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你们不过是为了把死人的东西换成钱送进自己的腰包的自私强盗，我们是为了继承遥远的过去、与现在和未来的人们共同分享的科学工作者！” “也许我没你会开锁，没你能打架，但就算这样，我对人们来说，对这个社会来说，绝对绝对，比你有价值得多！所以我受到社会的保护，理所当然！” 诸士良因为大吼而通红的脸色映照在秦啸的眸子里。这双眼里没有被动摇的茫然或是惊讶，相反，却有一丝仇恨。 诸士良为自己的发现吃了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这一抹仇恨在不断扩大，好像一双有力的手紧扣住他的脖子，令他几乎不能呼吸。为什么会是这样？ 几乎是福至心灵的，诸士良大喊：“你……你早就知道！” 对，秦啸是如此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会看不出来吗？ 只有一个可能。他拒绝接受外界传达进来的感受，只保留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部分。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直到与这些人同行的这段日子，这些关于对与错、爱与恨、悲与喜的现实和情感，不断地冲击他保护自己的壳。他急于巩固自己的阵地，才会一反常态地主动挑衅，没想到遭遇到的反击却给了他最直接的冲撞。 就在诸士良面前，众人面前，这层壳，溃散了。 秦啸的情感，在赤裸裸的空气中，再没有一丝隐藏。 这就是被剥开的仇恨。 秦啸朝诸士良逼近。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变得如此狼狈。只要——杀掉的话…… “沈携！”吕长治从后面架住他的胳膊，“冷静一点！你是沈携！” 这个青年转过脸来，线条美好的侧脸上，镶嵌的眸子闪着冷光。 “放开。” 完全没有出戏的迹象。吕长治甚至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有危险。沈携身材看似修长，实际上肌肉颇有看头，力气也不小，吕长治没有自信一个人顶住他。 “你们几个，来帮忙！” 场边几个工作人员一愣，刚要上去，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快了一步。 “舒旷已经走了！” 是辛缳，口中说着一个名字。吕长治有些纳闷，但细看辛缳的表情，似乎并非无的放矢。 “刚刚的戏……舒旷从头到尾都没看到。” 吕长治看到沈携的眼神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惊怒的火腾上来，把原来那个挥动冷刃的杀戮者变成了气急败坏的人类青年。没事了。吕长治确认了这件事，松开了对青年的钳制。 “你说他走了？”这是沈携回到人间说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走的！” “一大早就……” “为什么！他不是这里的替身吗？” “因为接到了一个工作。是试镜……” 沈携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自己精心准备的最强招数，竟然打在了空气中，完全落空了？ 那个舒旷，竟然就这么走了？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辛缳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公司前辈的表情。由余光她可以看到沈携胸前剧烈的起伏，不知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还是为了平复自己而强迫自己深呼吸。 半晌，他开口说话了。与辛缳意料的不同，并不是想方设法对舒旷进一步邀战。 “吕哥，刚刚多谢你。”他的语气并未完全平静，以致于停顿了一会儿才能继续，“冼导，我先去休息。” 随着他离开的脚步声，辛缳紧紧捏在一起的手，才慢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 慢松开了。这时她肩膀上忽然被轻轻一拍。 “辛缳，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舒旷是谁？”竟然有偌大的魔力，将被角色夺走神智的沈携抢回来？ 除了提问的吕长治，冼练也将疑问的目光一起投向了辛缳。 难得一个清静的晚上，辛缳却完全静不下来。一直照顾她的助理将关怀的眼神胶着在她身上，终于提出来：“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以往辛缳也总是用这种方法理清自己的思绪，排遣心中的负面，但今晚她却不太想出门。这边是演员休息区，她很怕，怕碰见沈携。 下午的拍摄中，沈携的状态很糟糕。虽然说这种糟糕是相对平常的他而言，但是能糟糕到冼导都皱着眉头叫停的地步，也是非常不寻常的事。 “这场就算了。改拍第五十八场。”五十八场没有秦啸的戏份，“沈携你还是回去休息。” 平心而论沈携的表现也不过是落到了普通水准，但是冼练希望用他来提升整个电影的水平；只是普普通通的话，叫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来就行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携状态的低落是因为什么。尽管辛缳为他守口如瓶，除他和她之外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一切转折点都在得知那个叫“舒旷”的人离开后，这一点还是很明显的。 冼练对名叫舒旷的那个替身还留有印象，但也完全想不到他会跟沈大腕扯上关系。如今人走也走了，只有寄望于沈携的自我调整了。 旁人也不过是等着沈携尽快回归，辛缳却暗自背负着更为沉重的心理压力。 如果沈携调整不过来的话，岂不都是我害的？ 不知道舒旷现在会是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她忍不住这么想。 那个mv的试镜，是她告诉舒旷的。 “我跟那边的导演推荐你，他答应给你试镜的机会。”辛缳是这么说的。而舒旷果然什么也没想，高高兴兴地打包走人，回去准备试镜了。 但是，她说谎了。她根本就没有推荐过他。 第22章 第 22 章 吃完午饭回来的前台接待小婷发现同事小林正在跟一个阳光帅哥谈话。 作为飞屋唱片的员工，来来往往的艺人她们接触了不少，对优秀的长相也有些免疫了；不过，像眼前这个帅哥一样让人一看就有亲切感的，还真不多。 “有什么情况吗？”她问同事。 “这位先生说他来试镜《朱衣巷》，但是名单上没有他。”小红皱着眉。 “真的真的没有吗？”那青年两手合掌，高举过头，“拜托拜托啦，麻烦再看一下。舒服的舒，旷野的旷！” 小林很为难。按说以往不是没有过为了试镜机会而浑水摸鱼甚至发展到无理取闹的人，她本应该快刀斩乱麻地直接拒绝，把人请出去才是，但面对这个叫舒旷的人，她真的有点狠不下心。 而且，总觉得他应该不是在说谎。 小婷听完，笑了：“你忘了吗，《朱衣巷》的试镜分有两批。今天这批的名单没有，那一定是在明天。”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舒旷也欧字型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定是辛妹子说错时间了。” “说不定呢，”小红笑着说，“您回去跟经纪人再确认一下。” “对，跟经纪人…………呃……” 眼瞅着阳光帅哥变成了哀叫脸，变形程度可以媲美名画《呐喊》。接着匆忙地道谢道别，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人影。 此时舒旷的心声：对吼，我还有经纪人！ 他完全忘了这事。 裴元蔡正想打电话给这个没点自觉的艺人，对方就打电话上门了。他这几天忙着给舒旷做详细的计划表，正好想给说说——可是说了对方就真的能放在心上吗？他叹了一口气，隐隐觉得有些头痛，有些懒于开口。 对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他决定先听听再说。 “试镜？” 依着自己在演艺圈几年磨练出来的直觉，他第一反应是：舒旷被人耍了。 不过，那个辛缳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了，没必要跟一个还没出道的人过不去；在人品上，业界对她的评价也一直不错。 但要真说是误会，他又觉得太过蹊跷。不过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前—— “绕过经纪人私自接工作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合同里可都写着呢。解约算是轻的，违约金能罚得人倾家荡产。 “我没想起来嘛。原谅我这次，就一次，就一次。” 不原谅也得原谅啊！新天际现在可只有这么一个艺人。何况试镜也没有真的进行，只能算是违约未遂。 “去参加试镜也是不错的经验。”考虑片刻，裴元蔡说，“至于试镜的行程，我会帮你确认的。另外，最近不要出市，我给你报的基础班准备开课了。” “遵命长官！” 挂了电话，裴元蔡再一次审视了自己的决定。应该没有问题。 不管辛缳说的事是不是真的，既然舒旷已经上了心，他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朱衣巷》的mv项目他有点印象，演唱者是一个不太有名气的创作型歌手，叫林琅，先前出了一首单曲，反响不算热烈，但颇为独特的古风民谣还是获得了不少粉丝的追捧。林琅的经纪公司觉得还有潜力可挖，这次准备配上mv一起宣传，在媒体方面也都打好了招呼。但总的来说还算是试水之作，因此这个mv的排场也挺普通，不会把定角的眼光放在明星大腕上；何况历来mv都是新艺人露脸的机会，各家会推荐新人试镜也是相当普遍的事。 裴元蔡毕竟经纪人当了好几年，凭着他自己的关系以及新天际在业界的名气，要让舒旷得到一次试镜的机会，不是难事。 假如辛缳没有推荐，那么就由他来推荐吧！ 这么想着，他打了个电话。《朱衣巷》mv的制作人在业内还算小有名气，不过裴元蔡跟他暂时还没有交集。他认识的是飞屋唱片的金牌制作人张允佳；透过这层关系，与那边搭上线并不困难。很快他得到了对方的答复。 “舒旷？哦，我知道，刚刚辛缳那边也推荐他试镜。看来新天际这次准备推的新人不简单啊？” 裴元蔡敏锐地注意到了时间点是“刚刚”。 辛缳结束了跟经纪人的通话，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电话里，经纪人告诉她，已经把她的推荐人选通知制作方了。好像是一直压在脊梁骨上的巨大石头终于被取走。 她昨晚几乎没有睡着，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都是舒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救过她，替她打抱不平，对她全心信任。还有那张笑脸。有人把阳光开朗的笑脸比做向日葵，但她总觉得向日葵与他相比太过热烈；舒旷是轻快和煦的，好像带着暖意的风。 在交替出现的面庞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沈携。每当这张脸出现的时候，同时出现的总是看不见峰顶的高山，密密层层地在身边铺开，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2 无论想逃避还是想翻越，都无路可走。 另一个人，却是她以前并不熟悉的人。 班可适，大家叫他老班。 昨天夜里，入睡之前，她还是听从了助理的建议，出来散步。 避开演员休息区的她，无意中来到每晚与舒旷排戏的地方。这里有些偏僻，离片场有些距离，已经快接近附近农家的田埂了，路灯一盏也没有，深浓的黑色幕布脱离了被人类地面的光调色的影响，天上的星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显得格外地亮。四周如此寂静，只听得到潜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声音，像是虫叫。 很快辛缳觉得有些失策，虽说是有她和助理两个人，但都是女孩子，夜里贸贸然来这里，有些危险。今天可不会有舒旷这个有功夫底子的人护航啊。 “还是回去吧。”她忙说。看得出来，听到这句话，助理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转身的一瞬间，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 说是情景，只不过是一个人。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嘴里还吧嗒吧嗒抽着烟，烟头的亮点微红，却照不亮他的脸，反而夺去了人眼视线的焦点。 “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不长心了，怎么冒冒失失跑这里来了？要不是我老班不放心跟着来，还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呢。” 这几天就是听着这个声音做各种武打动作的，辛缳当然认出来了。 第23章 第 23 章 “您……多谢您。” 辛缳吃了一惊，连忙致谢。那头老班呵呵笑起来。 “客气什么。这两天你们也是在这儿跟舒旷那小子排戏的吧？我偷偷来看了一下，想不到他演得还有板有眼的，怪不得能被签进什么演艺公司。也多牢你费心帮他了。他这小子有时候是挺搞不清状况的。” 老班把烟掐灭了，转头在前边走。辛缳跟助理无言地跟上。有节奏的脚步声显得空落落的。辛缳满腹的心事，想着舒旷，忽然问：“您老跟舒旷感情很好？” “哈哈，说来也奇怪，他来我这里也没多久，就是跟我投缘。看见他，就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 一旁的助理捂嘴轻笑。其实老班说老并不老，也就四十来岁，大约是武行年轻人多，他也就倚老卖老起来。在助理看来相当有趣。“班大叔年轻的时候也跟他一样……那啥？” “去去，”老班几乎要跳起来，“我能跟他一样二吗？是他那身武艺让我想起我入行的事！” “哦？好像很有故事啊，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助理边笑着问，边用余光看了辛缳一眼。辛缳明白，她是为了让她散心，才撺掇老班讲当年勇的。 “你们愿意听我当然愿意讲咯！” 那时候他才十七八岁，也不学好，跟着班上几个不良一起，搞些不入流的小帮派。其实也是什么都不懂，模仿电影里的，一会儿结拜一会儿歃血，拿着钢棍就敢当西瓜刀使。到处找烟抽，没钞票可点，就随便弄些纸，点起来，学大哥的姿势，就着烧起来的纸片点烟。明明有打火机为啥不直接点烟，这种事是不会考虑的。 除了这些中二症状，他们还需要一些真正的“很酷”的事来满足自己。为兄弟义气打架很快也不新鲜了。他们这几人小团伙的头头，有一天神神秘秘地说，跟真的“黑社会”搭上线了。这还得了，还有比这更酷的事吗？想办法被吸收进去呀！很快小头头传了消息，要进去可以，先交投名状。 投名状是抢劫。条件据说“看在你们年纪不大的份上已经放低了”，随便在哪个偏僻的角落，找个落单的女孩子，几个人一起上，把包抢走就行，“不做其它要求”。 “我当时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老班自嘲的笑意隐藏在黑暗中，“可笑得很，我觉得不舒服，不是因为抢劫犯法，而是因为抢女孩子显得没有男子气概。” 虽然都有些紧张，但他们几人一起互相壮胆，变得什么都不怕了。果真成功抢了一个二十来岁女生的包。那女生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说这钱是给奶奶治病的，可终究不敢反抗，把包扔给他们逃走了。 大家都说她肯定是在说谎，还学着她逃跑时候的尖叫声，大声嘲笑。 没想到那女孩就住在他家附近，他听到邻居议论，因为丢了这笔钱，她差点自杀。 “然后我就真的不是滋味了。”感受到身后两个年轻姑娘意味复杂的沉默，老班故作轻松地打趣，“所以说你们可真要注意点，偏僻地方可危险了。” “嗯……”助理艰难地应了一声，“那后来呢？” 后来他还是跟着他们混。已经踏进去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那种扭曲的“义气”会把任何想要离开的人视为叛徒；对待叛徒，他们怎么会手软？ 他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假装自己有事，一点一点地脱离他们的活动。但类似的抢劫还是参加了两三次；虽然他都是混在里边充数的，但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的哀求声都会在他脑海里出现，于是就躲在后边更不敢上前。 终于团体发现了他的消极。对叛徒的惩罚是在夜里一个小巷子里面进行的。他想抵抗，但是身体就像被海浪推来挤去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尽力保护自己。 这时候，在嘈杂地谩骂声中，一个不大的声音悠悠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所有的拳脚不可思议地停了。班可适透过自己双手和其他人交错的缝隙中看到了说话的人。那个人三十来岁，身量普通，脸给人纤细的印象，但双眼中的锐利让人心悸。 “多管闲事！”回过神来的头头下达了让好事者吃教训的命令。班可适急了，奋不顾身地照着他们就打，但还是阻止不了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小混混。 “啊！”助理轻捂着嘴，“然后呢？” “呵呵，然后就结束了。”老班轻快地笑起来，“他一个人就把所有人都放倒了。” “哇！” “还有更惊讶的事呢，那个人就是钟易前辈！” “……呃，是哪位？” “……啧啧，忘了你们不是圈里人。听说过十多年前武术指导界的四大侠吧？” “听说过，好像是东胡西聂，南楚……呃，南楚北钟。” “北钟说的就是钟易前辈了。” 这下两个姑娘才明白这名字的分量。 “我当时只顾着呆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老班进入陶醉模式，“忽然，他开口了。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他说，‘你身手不错，要不要来武行？’我那时候也是被懵住了，满脑子浆糊，根本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就自言自语，‘不行，要睡觉了，’然后对我说，‘你要是想进武行，明天十点在这等。’然后就走了。” “哇！这么说班大叔的师父就是钟易咯？” 于是陶醉的气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3 泡迅速被戳破了。老班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来的，是一个身材结实得多、满脸笑容的人。才一见他，就上来朝他胸口捶了两拳，嘴里说：“嗯，料子还行吧。” “你、你是……”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进武行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已经错过了打基本功的时间，会比别人难上百倍……” “昨、昨晚那个人呢？” “你说师兄啊？尽知道把麻烦事扔给我，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个人就是楚文南，钟易的师弟，后来人称南楚。 “唉，没能再跟钟前辈见一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舒旷的招式里就有他老人家的影子，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 “唉？可是班大叔不是跟着楚文南么？他们不是师兄弟么，见面机会应该不少吧？”助理惊讶地问。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钟前辈跟师门断绝关系，接着就隐退了。师父跟他肯定私下有联系，但就是不肯跟我们透露。” 辛缳轻笑着安慰：“但是拜楚文南为师也很厉害了。连我们都知道他的名气。”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得陇望蜀。圈里人也说了，钟前辈脾气很臭，也就我师父能受得了。我要是真的跟钟前辈学艺，日子可能会过得很惨。只不过当初毕竟是因为他入行的……”老班嘴上这么说，朝天长叹一声。转头问：“小姑娘，你又是因为什么入行的呢？” 辛缳心中一震。自己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第24章 第 24 章 那天晚上，当沈携再一次地让她把剧本给舒旷时，辛缳有一个强烈的预感。 舒旷已经连着两天赶上沈携的步伐了；第三天，他还能做到吗？ 或者叫预感也不准确。是害怕，是恐惧。越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就越恐惧。 “如果事情有可能变坏，它就一定会变坏。”墨菲如是说。 他一定会做到的。然后，沈携一定会承认舒旷的实力，会比以往更重视他。这件目前只有沈携和她知道的事情，会随着其他演员的到来而扩散。舒旷会一飞冲天。 她会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不想这样，就算是一时也好，暂停吧……暂停的按钮就在自己手中。只要简单一句话，让他暂时消失。 据说，有时候人会如同被路过的魔鬼附身一般，想到自己平常完全不会想的念头，做出平常完全不敢做的事。辛缳宁愿相信，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被附身了。 自己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我……”辛缳恍惚着，犹豫着，缅怀着，心虚着，“是为了给人快乐……” “哦！很不错的念头啊，可比我当年要好多了。”老班哈哈笑着称赞。 助理有些担心地看她一眼，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大叔混的那个‘黑社会’后来怎么样了？” “其实根本没成气候，被扫黑扫掉了。后来警察还找上我了……” “啊！” “幸好看在我是未成年不懂事，而且没真动手，又已经退出的份上，就是批评教育了事……” 辛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在班会活动上，一个小品里，出演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在家里怯生生地排练给当时卧病在床的妈妈看时，妈妈和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的爸爸都笑得很开心。那段时间以来盘绕在家里的阴郁空气第一次散开，好像久雨之后的阳光，拨开云层一缕一缕、一片一片地洒下。仿佛这样的欢乐真的给妈妈注入了生气一样，她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起来。 在为成为演员努力的时候，妈妈苍白嘴唇绽开的笑容常常出现在脑海中；但踏入这个圈子之后，这个画面渐渐被越来越多的回忆挤走了。 提升名气没有错。提高演技也没有错。但是，给人以快乐的梦想，也没有错。 走在这条路上，会被魔鬼附体，转向了泥泞小路。这魔鬼不是路过的，而是从心里长出来的。只有停下来，回望来时的路，才能将心魔澄净，才能修正前路方向。 回到休息区，她立刻给经纪人打电话，拜托他推荐舒旷试镜。也许当初自己提到《朱衣巷》mv，也是下意识在为回头留下后路吧；她还没有大红大紫，不过是个有一点曝光率的年轻演员，之所以有推荐试镜的分量，也是因为《朱衣巷》导演已决定让她出演女主角。 结束通话，她发现助理开心地看着她。一定是发觉她心境上的变化了。 “嗯，我没事了。”辛缳微笑着说。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件事。 “你也该恢复了吧？” 沈携绷着脸，只听到第一句话，就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红叉。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居然敢挂你老板的电话？” “如果你是要说废话，我觉得没有听下去的意义。” 身为上司以及兄长的沈执啧啧，“舒旷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不过你也犯不着跟他过不去。别忘了你的本职还是个演员。今天你在片场的表现，真不丢提名影帝的脸？” “斗不过无名小卒，不配叫提名影帝。” 那头沈执沉默了一会儿，叹气：“好吧。我忘了说了。‘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原来是要以哥哥的身份跟我说话？”只是一瞬之间，沈携的笑意就辐射到了语气之中。他原本端正的坐姿忽然变了，整个人斜斜靠在床头；食指弹了弹手机上的挂坠；望了望天。 “说真的，我觉得这句‘私人状态’转换关键句太过非主流了些。” “不是挺好的么，充满了家庭的温馨感。” “唉，虽说你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啰嗦，但搞这套‘工作状态’‘私人状态’，你真不怕弄出人格分裂？” “你现在就挺啰嗦的。” “啧啧，没大没小。随你了，别弄疯自己就行。对了，刚刚辛缳给我打了个电话，诚恳地跟我说，舒旷没有挑战你的意思，他是个单纯的人……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办法演戏而已。” “我知道。”沈携微微勾起嘴角。 “你知道？知道你还……好吧，因为那时是在‘工作状态’下？” 沈携干脆躺到了被窝里：“我一贯的工作形象不就是那样的吗？执着的演技狂人。” “那明天你能给我好好演吧？” “‘工作状态’的我难道会允许自己长期输给情绪？” “……敢情我电话白打了。” “也没白打，刚好我有事要拜托你。”沈携眼里闪着恶趣味的光，“《百变秀》还想邀请我吧？” “对，搞清楚你只是因为日子不对才拒绝之后，就又发来邀请了。也是时间间隔太长，连我都忘了，你的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4 那个小学生式禁忌。” “小学生式？” “每年都有特定一天不想工作，这不是小学生式什么？你要觉得是大姨父式禁忌，我也认同。” “喂，你是知道那一天对我的意义还这么说？” 沈执闭上嘴了。过了一会儿，他有点干巴巴地开口：“那时候你被一个人丢在那儿……也是因为客观原因……” 沈携没好气地敷衍过去：“知道知道，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你要下碗面给我吃？” “……” “总之，跟《百变秀》说，要我出场可以，但有个附加条件，把舒旷也弄上节目去。” “等等！”沈执头痛起来，“你现在不是在私人状态吗？不是知道他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吗？” “私人状态的我也对舒旷感兴趣。”沈携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他的。” 沈执忽然觉得脊梁骨爬上了一阵寒意。 “但愿如此……” 舒旷正好走到租住的家门前，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他认认真真地把四周打量了一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错觉？” 一边这么说着，打开房门的时候，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谨慎。 从窗户透进来的城市灯晕在窗帘上打出暖黄，舒旷很快察觉屋里有些不一样。 “谁！” 忽然，黑暗的角落中，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第25章 第 25 章 “怎么是你啊？”直到对方看清对方，嫌弃脸的舒旷右手挥啊挥作赶人状，“不声不响地溜进我屋子是想吓死人么——”突然他瞪大眼睛，整个人蹦了起来，“你你你，该不会是我爸叫你来的吧？他他已经知道我在这了？” 那人摇头，“舒老还不知道。是帮主派我来的。” 舒旷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他这次回国，说是离家出走也不准确；是光明正大地来，打的是熟悉故土的旗号。他爸爸对他的想法很是支持。虽说自小家里对文化教育从不落下，可是对老一辈来说，原汁原味的华夏文明还是在故土，是挥之不去的乡愁。儿子有心亲近，他怎么会反对？ 现在舒旷爹还以为自家儿子是在老家待着，打理祖产呢；谁能想到他不务正业地跑到s市来当演员？ 心思一放松，舒旷就好奇起来，“派你来干嘛？有任务？” “嗯，贴身保护少爷的任务。” 舒旷跟踩了弹簧似的：“保护我？还贴身？没有搞错吧？有必要吗？” 那人更加坚定地摇头：“没搞错。有些想对付我们帮的人，可能会对少爷不利。” “等等，以前也没见有人这么保护我啊？” 从小到大，他上学玩闹全不带耽误的，从没觉得自家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最多是家里钱多了点，围观械斗围观多了点，枪支摸得多了点。他父亲即便是美国华人黑帮大佬，那也是以前的大佬，洗白都洗了多少年，就算跟帮派的关系还是藕断丝连，但明面上已经是个华人实业家，要是回国都还算是政协的统战对象呢。 “因为少爷以前一直在我们的地盘上。”口气像吃青菜萝卜。 “……那回国在老家也没有贴身保镖啊！” “因为那也是我们的地盘。” “骗人！”就算是他没参与过“那方面”的事，他也知道，国内的环境跟美国不同，黑社会很难像在美国一样嚣张。 “嗯，少爷英明。” “……感觉根本不像在夸人！” “是在夸少爷。”用力点头以示肯定。 舒旷撇着嘴盯着那张棱角分明却十分面瘫的脸。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搞贴身保护这一套？” “‘库拉格’最近动作很多，对付我们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想吞掉……” “停！”舒旷打了个暂停手势。以前懵懵懂懂的就算了，现在的他心里门儿清。不打算参与的事情，最好就是连听都不要听，“总之就是那个什么打坏主意了？” “俄罗斯裔的帮派一向崇尚简单粗暴有效。就算隔了太平洋，也不能低估他们的危险性。舒老那里也已经加强了保护。” “我的身手你也清楚，可以自保啦。”舒旷郁闷地说。 “但少爷没有伤过人，”这个远渡重洋而来的黑西服，嘴角忽然出现一丝轻微的笑意，“没有真正跟危险打过交道。”看着舒旷无奈的表情，他又敛起笑容，“请少爷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事情。请不要让我不能向帮主交代。” 舒旷挠了半天头，终于投降：“哎呀随你了随你了。不过客房你自己收拾！” 飞屋唱片的前台没有轮换，还是小林小婷。见了舒旷，她们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果然试镜是在今天吧？”今早一拿到试镜名单，她们就先找起了舒旷的名字。 舒旷朝她们眨着眼睛，比出大拇指来。签到手续很快办好，他才要进去，小婷疑惑地拦住跟在后面的人：“这位是……” “哦，他叫仲间，是我的……呃，助理。” 墨镜西装男点点头，补充：“贴身助理。” 小林小婷面面相觑，且不说这私人保镖的架势，昨天来的时候不是还没助理吗？何况，给一个没什么名气、还要参加不知名mv试镜的小演员配个助理？这是哪家演艺公司啊？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这个……原则上只有本人能进去……” “原则上？”仲间脱下墨镜，杀气腾腾地目光直直向两个小姑娘射过去。她们哪被真正危险的人物这么紧盯过，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 “实实实际上，当然可以通融了哈哈，哈哈……不过请、请务必不要跟进片场。” 仲间认真点个头，走向皱着眉头等他的舒旷。后者不满地嘟囔：“好好的干嘛吓女孩子？片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啦，趁我试镜的时候你可以到附近逛逛街买点衣服嘛。瞧你这身打扮！就差跟人说‘我是黑社会’了。” 仲间若有所思：“少爷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吧？”舒旷眼睛一亮，“赶紧去买衣服吧！” “不，还是保护少爷重要。” “那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换一身啊？” “回去网购。” “……”舒旷停下脚步，两爪子扒到对方肩膀上，“我服了你了！网购就不怕尺寸不合吗？等试镜完我陪你去买！就这么说定了。” “不妨碍行动就可以了，尺寸不要紧。” 舒旷比比自己，“记住，你以后是我的助理，贴身的那种哦！你要是穿的乱七八糟的，那可是在丢我的脸。”他一拍肩膀，“放心吧，你的衣服包在我这个时尚达人身上！” 仲间的目光落在舒旷那一身他不能欣赏的城乡结合部上，突然觉得时尚堪忧。但是—— “嗯，都听少爷的。” 等待试镜的人已经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5 来了不少，三三两两地坐在墙边的两排凳子上。舒旷是个不安分的主，东张西望，左看右探。 他的举动却没显得突兀；此时有人满头大汗，十分紧张，也有人老神在在，不知是经验丰富还是自信十足。口中默背着什么，做最后准备的人有，打开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的人也有。 舒旷正想着找旁人聊聊天，忽然听到背后一阵风声，随即是女孩子的呼痛声。 舒旷忙转回去，只见仲间扭着一个姑娘的手。 “啊！秋眸是你！”舒旷惊呼，赶紧叫仲间，“快放开放开。” 仲间一听是熟人，便依言放开，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站好，把周围投来的视线全都当作不存在。 秋眸可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揉着手腕先是抱怨自己不过是想偷偷拍拍舒旷肩膀来个惊喜结果喜没了惊是自己的了，接着赶紧拉着舒旷躲到墙角另一头，以免惨遭围观。见罪魁祸首也坦荡荡地一起来，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人怎么还敢跟来！” “呃……”舒旷皱着脸道歉，“真对不起，他是我的私人助理啦，反应有点过了，出手那个有些重……” “助理？”秋眸吃了一惊，“你公司给配的？” “没有，我自己带的。” 秋眸更吃惊了：“自己带……你家很有钱？” “啊？差不多吧。” 小姑娘五味杂陈地打量舒旷一身乡土气息打扮，那表情跟先前得罪他的仲间的脑内简直一模一样。 她定了定神，凑近舒旷耳朵，“就算自己带，也不能带这种精神不稳定的啊！” 舒旷忍着笑：“不是啦，他那个啥……童年受过一点刺激，被人瞧瞧靠近的时候会反应强烈，其他时候都很正常，真的。”抱歉了仲间，为了不让你被当成神经病，只好牺牲一下你的童年了。 一听这话，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悲惨故事，秋眸一脸同情怜悯别说了我都懂：“原来如此……抱歉哦，我不该提起的。” 舒旷继续偷笑：“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哎呀，我在这里实习呀。”秋眸笑着回答。 第26章 第 26 章 秋眸的梦想是当歌手，在飞屋唱片实习也是顺理成章。她没有提到的是，作为业界数一数二的唱片公司，飞屋不是谁都能进的。也是她在系里成绩名列前茅，老师看重，才推荐她到这里来实习；这个机会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同学。 她现在做的具体工作与唱歌关系不大，杂务居多，但是可以完整地学习到唱片录制的台前幕后大小事情，还能经常在来来往往的音乐人面前露脸，对长远发展颇多益处。 “我说你这次别又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跟舒旷也算有些小熟悉，她对此人游离状况外的程度可谓深有体会。 只见舒旷拍拍自己胸口：“怎么会呢，我昨晚一直都在琢磨剧本哦！” “昨晚？”秋眸斜眼，“这里来参加试镜的，我敢说有人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这事不能冤枉舒旷，他叫起了屈：“我昨天才收到剧本的嘛。” 毕竟是临时才加塞进来，连他自己手上那份，都是裴元蔡拿到电子版直接发给他，他在外边找了二十分钟才找到了个小打印店印出来的。 听完大串前情提要，秋眸又是惊奇又是羡慕：“你的运气可真是好。辛缳？这名字有点印象，回头我关注关注。” “那我要找她要广告费，哈哈哈。” 闲话没聊几句，秋眸想起了今天的主题：“剧本感觉怎么样？难吗？” “我跟你说，”提到这个舒旷的眼睛都在发亮，“这剧本我太喜欢了！”还有比英雄救美的大侠更让他兴奋的吗？“我开心得把我珍藏的《梅与剑》又拿出来重温了一遍！” 这剧本有这么好？秋眸觉得奇怪。她只扫过一眼，大概是个美人被坏人抓走拿来威胁侠客，侠客前去营救结果为美人而死的狗血俗套剧情，连秋眸这个女孩子都没什么特别感觉，舒旷竟然这么喜欢？她用“也许是我没看仔细”的理由带过去，问：“试镜的是哪一段？” “当然是大侠闪亮登场！”舒旷甩了甩不存在的披风，压了压不存在的斗笠，双臂抱胸，扬头一笑，很是进入状况。 “呃……总之有准备就好……”秋眸干咳两声，“等有了结果我一定先通知你！” 试镜有现场和录制两种，这次的试镜就是录制的：所有试镜演员在镜头前演出片段，而后相关人员观看录影，定下演员。 轮到舒旷进片场录制的时候，秋眸和仲间在外边大眼瞪小眼。好在秋眸是从来不会冷场的人，打开了话匣子： “之前怎么没看到你跟舒旷一起？他家是不是很了不得？不然也不会还没出道就聘个私人助理吧？” 仲间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开。就在秋眸以为他要沉默到底的时候，忽然他开口了。 “不错，很了不得。所以奉劝一句，不要想攀高枝。少爷不是普通人招惹得起的。” 秋眸还以为自己听错，三秒之后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仲间，“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都是气的。 仲间看了她第二眼。 “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最好。” 秋眸满面通红，一跺脚，“舒旷摊上你这样的助理，算他倒霉！”说着也不等人出来，自己气呼呼地走了。 仲间看了她第三眼，这次瞧的是背影。 待舒旷出来：“咦？秋眸呢？” “有事要忙，先走了。”他如是说。 舒旷还没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裴元蔡的电话来了。 “试镜感觉怎么样？” 简单的问题换来滔滔不绝的兴奋回答。裴元蔡无声无息地听完，毫无感情地下了结论：“总之是要慢慢等结果。” “呃……嗯。” “那就把心放在基础班上吧。开课时间表我待会儿短信发给你。” 这第二盆冷水泼下来，舒旷几乎化身垂着头的落水狗。那头裴元蔡忽然轻笑。 “不过也不全是上课。还有一个工作找上门了。”他语气一变，忽然认真问，“舒旷，经纪人和艺人之见最基本的就是要做到相互信任相互坦诚，假如你对我有所隐瞒，我就没法给你做最适合的安排，明白吗？” 舒旷几乎是反射性地站了个直：“我没有隐瞒什么！” 好吧，除了家庭，除了假证…… “那好，我问你，赵捷你认识吗？” 张嘴就想答认识，舒旷才反应起来：“哪个赵捷？” “还有哪个赵捷？神州演艺的老板。” “那不认识。”舒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手机喇叭里沉默了一会儿，“那么西南电视台的人，你认识吗？” “啊？这个就更不认得了。” 裴元蔡揉了揉眉心。如果没有人打招呼，西南电视台的《百变秀》怎么可能突然点名要他这个还没出道的人？ 可是舒旷也没有必要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6 说谎。 算了，这件事本身对舒旷没有坏处。就先应承下来，如果幕后有人，迟早是会浮出水面的。 “《百变秀》让你去当临时演员，晚点我把资料发给你，你做些准备吧。” “临时演员？”沈携啧啧两声。这时候的他毫无疑问处于私人状态。“只是临时演员？那可真没意思。” 说是临时演员，叫“布景板演员”或许更为准确。举举牌子或者装装死，哀嚎两声欢呼两声，也就差不多了。运气好点有一句类似“禀告大人，人犯带到”的话就是万幸。 电话那头是他的经纪人韩长理。沈执答应沈携的条件，自然不会亲自与《百变秀》栏目组交涉，辛苦干活的还是劳苦功高的经纪人。韩长理无语了片刻：“难道你是想让舒旷做特邀演员？” “这样才有趣。” 《百变秀》的特邀演员有两种，一种是出道不久的新秀，另一种是久经考验的大咖。为了看点，新秀当然也不会是没有名气的纯粹新人，多是红了不久的话题人物；如果节目办得有火药味一些，甚至会出现偶像派vs实力派的局面。不过因为节目讲的是其乐融融的欢快气氛，所以算是兼顾了看演技和看偶像两种需要。 可想而知，舒旷无论如何都够不上特邀演员的条件，所以韩长理从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要是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我连谈都不会去谈。”韩长理斩钉截铁地说。他比沈携年长，又是看着他长大的，说起话来并不客气，“我可不想被朱广琛挂电话。”他说的名字是《百变秀》的制作人。 “可以试试我这个提名影帝在他们那儿的分量，说不定能成呢。”沈携漫不经心地玩笑。 “就算他们肯，裴元蔡也不会答应的。他精明着呢。” 这不是机会，而是陷阱。 试想一个完全没有露过面的新人演员，忽然上了红星和大腕才能上的节目，还是特邀的，观众和媒体会是什么反应？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是称赞。“潜规则的吧？”“凭什么他能上？”“居然能和我家本命平起平坐？”种种质疑会随之而来。 如果是没有经验的新手，或许光看到曝光机会就会大喜过望；如果是只想要赚快钱的经纪人和演艺公司，甚至会主动往陷阱里跳；但是裴元蔡和新天际两者皆非。尤其裴元蔡，韩长理同他打过交道，深知他成熟老道，重视长期发展，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像现在这样，成为不太惹眼的临时演员，观察学习成名者的演出，了解节目的流程，熟悉一下镜头前的感觉，才是对舒旷这样的新人大有裨益的位置。 “算了，只要在同一个节目组，也不愁没乐子可找。”沈携勾起嘴角，“多谢韩叔了。” “……不要太过火。” 表演基础班在《百变秀》录制之前就开课了。为了防止舒旷阳奉阴违，头三天裴元蔡还亲自到场，目送他进教室才离去；等到下课时间则是亲自来接，杜绝他提前早退的可能性。 “以后我还会不定期抽查。”裴元蔡扶了扶亮闪闪的眼镜，颇有班主任气质。 插曲不是没有。对于仲间的存在，他有些困惑。好在这时候真·保镖已经换上了跟舒旷一样“亲民”的服装，除了坚毅端正的脸有些超过一般助理平均范围之外，看上去违和感也不大。裴元蔡没有想太多，只是暗中猜测他新签的的这个小艺人大概身家不错，说不定莫名其妙地好运背后就有家里出的一把力。他万万想不到会是沈携的作用。 至于上课的内容，在舒旷看来只有四个字形容： 催人入睡。 鼻梁上架着黑框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讲着照课本念出来的理论，舒旷几乎是立刻就想进入“坐等期末考前划重点”模式。 第四天舒旷暗自盘算要不要开溜时，走进教室的人忽然变了。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没刮干净、头发自然卷的男人进来，不慌不忙地把烟头按在红木讲桌上熄灭之后，懒洋洋地开口：“从今天起，我代替那个脑子不好使的老头，给你们上课。” 第27章 第 27 章 “为什么我说他脑子不好使？”新老师敲敲桌子，“因为你们这群人不是想来混一点资历，就是半路出道着急学个一招半式上阵演出的，对表演学没半点兴趣，浮躁得很，他还按结结实实打基础的方式给你们教，你说他是不是吃力不讨好？连这都没想通，不是脑子不好使是什么？” 舒旷在下面吐吐舌头，这老师真行，一开口就把全班学生和同事都得罪了。 “废话少说，现在全班分成两个组。” 班上也就十来人，相互之间都面面相觑，一时没动。一个学生大声问：“老师，你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 “唐申义。左边一组，右边一组，分两排站好，快，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说着又用力敲了敲讲桌。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磨磨蹭蹭地各自站好了，少不了又被指摘一顿动作太慢。让两组相互人对人面对面之后，唐申义下了新的指令。他站到排在第一位的人身边。 “你，说说你对面的人是怎么上大学的。” “啊？” “啊什么啊，想演戏没有想象力怎么行？快点。” “呃……这个……”被点到的小青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脸老实的样子，磕磕巴巴地挤出一句，“是……高考之后……接到录取通知书……” 大家都笑了，闹得当事人更紧张起来。 “要详细！详细！” “呃……他妈妈很舍不得，一路送到了学校。那个，头一天晚上，他想着这么大头一次要长久离开家，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几次想打电话对家里倾诉，可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又是个男子汉，一定要争气才行……”说着偷偷瞧唐申义的脸色。 “详细了不少，不过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唐申义啧啧两声，“你自己看看，像是他会做的事？” 众人一瞧站在他对面的人，牛高马大，一脸凶相，正死死瞪着对面，对刚刚的描述非常不爽的样子。这样的壮汉躲被窝偷偷哭……那画面光想象就搞笑。 大伙儿正忍俊不禁，只听唐申义补充：“他一看就是根本没上过大学的样子，明白吗？” 那高大男人立刻脸涨得通红，拳头就要招呼过去的样子，唐申义像是什么也没察觉，自顾自继续：“轮到你了。” 高大男人忍了片刻，终于顺了顺气：“成绩很好，从小就是优等生，顺顺利利地进了好学校，因为第一次离开家，”他示威地看了对方一眼，“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对面的人面色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 唐申义只点头，“勉强过关。下一个。”说着向前走到轮到的女同学身边。 刚刚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打好腹稿了，她深吸一口气，“他上的应该是普通大学，二本或者三本——” “停。”唐申义眼睛一瞥，“我说过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7 你的话题也是上大学吗？” 那女孩瞪大了眼睛，完全手足无措的样子。 “说说，他今早吃了什么。” “呃……是……茶叶蛋……” 唐申义一皱眉：“不要随便拿个答案敷衍。我也没说过要马上描述出来吧？观察，思考，展开想象，这是演员要具备的基本能力。难道我会不给你观察的时间？” 女孩稍微镇定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瞧起对面的人来。这人头发有些翘，衣服的搭配也不怎么讲究，一边衣角还掉了出来。 女孩慎重地开口：“我想，是急急忙忙地起床，没有时间准备早餐，所以在路边早点店顺手买的。我猜是包子豆浆。” “好，作为第一堂课，这种程度也足够了。以后我会要你们讲得更详细的。” 有人抗议了：“我们又不是福尔摩斯，哪能观察得那么仔细。” “我叫你们当侦探了吗？是要你们想象，只不过想象要合理，要符合这个人的大体气质。以后你们要塑造一个人，难道要天马行空地演？下一个。” 既然题目都不同，舒旷也就完全放开了，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人的回答上，在心里暗暗与自己的想象做对比，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说说他最近遇到的最倒霉的事是什么。” 这是舒旷的题目。 舒旷“哦”了一声，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珠子上下左右围着对面的男人轱辘了半分钟，使劲眨了眨，突然之间“噗”的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笑什么？”对面没好气地问。 唐申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等着他缓过气来。 “因为……哈哈哈……你真的超倒霉的……” 到底什么情况？连原本在神游的人也都关注地看了过来。 被这么对待，任谁脾气都不会好：“有什么好笑的！” 舒旷笑得几乎咳嗽，大吸了两口气，解释道：“他老婆跟他吵架，甩了他一巴掌，回娘家了！你们看，他脸上还留有巴掌印呢！” “什么！” 唐申义悠悠开口：“这位同学，捂也来不及了，把手放下。” 半晌手不情不愿终于放下，众多兴致勃勃地视线几乎要在那张脸上看出个洞来。只听有人小声地笑——真的隐约能看到红印，大约是快消了，要是不仔细观察，还真容易被忽略掉。 “而且家里没人做早餐，还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衬衫差点迟到，路上都没来得及买，肚子饿得咕咕叫地来上课。说真的，就找不到一件没掉扣子的衬衫吗？该不会全都被老婆拔掉了吧——天啊，”舒旷看着对方迅速变化的脸色，“是真的？我随便猜猜都中了？” “可是为什么会吵架呢？是不是跟你裤兜里面那个用塑料袋装着的安全套有关啊？” “啊！” 唐申义仍然很悠然：“这位同学，藏也来不及了，谁叫你自己没放好。” “可是你看起来挺老实的啊？而且也不会有人扯到把用过的安全套带在身上吧？” “这不是我用过的！”倒霉的人忍无可忍大声辩解。 “别人用的？该不会是别人扔到你家门前吧？你想处理掉，结果早上因为衬衫的事迟到了，揣在裤袋里忘了——” “是从楼上扔到我家阳台！这几天每天都是！” “噗……所以你老婆回家看到用过的安全套……然后……” 唐申义拳头掩着嘴，肩膀抖啊抖，半晌掩不住笑意地拍拍这位可怜老公的肩膀：“节哀。夫妻之间哪有不误会的呢——噗。” “没关系的啦。你可以做个dna鉴定证明套里面的精液不是你的。”舒旷认真建议。 “不行吧？”唐申义恶质地笑，“那样好像会更有糟糕的误会哦？” “噗——” 第28章 第 28 章 我叫陆仁贾。 我刚刚遭受了奇耻大辱。 就是这个家伙，这个小白脸，害得我当着十几个人的面，把最近的糗事全都抖搂出来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哼哼轮到我说他的倒霉事了，哼哼看我怎么编排！ “你昨天跟女友约会，一块钱硬币不小心掉到水沟里，趴在地上去捡，路过的人没看到，bia唧踩了一脚，扑通整个人栽到了水沟里，全身都是黑泥。女友见了大怒：‘看看你那寒酸样！二线城市一个厕所你都买不起！你这种男人白送我都不要！分手！再也别见了！’” 怎么样！还学了女人的口气，看不刺激死你——你笑啥呢！为什么一副觉得超级有趣的样子哈哈大笑个不停！ “唉呀你学得好像啊哈哈哈！” 这是……夸奖？不！肯定是嘲讽！ 连唐老师都怜悯地看着我了！ “这位同学，以后不能借练习的名义人身攻击……就算是没起到作用也不行。” …………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子这次就先放过你，等下课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很好，跟踪成功，等到拐进哪个黑灯瞎火小巷的时候就好下手了口桀口桀口桀。 不过跟他一起的那个高大男人是谁？ 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叫个人来帮把手比较好，一对二好像有点吃不消啊…… 咦？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突然就把我围起来了？ “听仲哥说，你就是那个暗地里骂少爷的人，嗯？” “胆子不小啊，皮痒了就直说，咱们几个帮你挠挠？” “少爷他宽宏大量菩萨心肠，不跟你计较，别以为我们就会放过！” 等等！怎么会是这种情况？没人告诉过我啊好汉手下留情！ 仲间收到手下发来的短信表示很满意。多带几个人手过来暗中策应果然是正确的。 第二天舒旷发现昨天跟自己面对面的同学很是萎靡不振，像是受到过巨大的惊吓。 本着相亲相爱团结互助的精神他连忙关心：“同学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老婆要跟你离婚了？” “你老婆才跟你离婚呢滚——呃哈哈哈原来是你啊，你好你好，请坐请坐。” 舒旷脑门上顶着问号坐了，没等仔细问，唐申义踏进了教室。 “宇宙中有外星人吗？”这是唐申义今天的课说的第一句话，“随便谁说说自己的想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啧啧，像你们这样怎么混演艺圈？艺人要靠吸引人眼球才能生存下去，就算不懂也要扯点话，扭扭捏捏像什么样？你们不表现，谁会看你们啊？” 于是有人举手了：“我觉得有！” “理由？” “因为宇宙这么大，总有个地方会有吧。” “那为什么人类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抬手阻止那个人回答，随意指了另外一个人，“你答。” “因……因为人类科技还没有这么发达？” “那为什么外星人没有出现在人类面前？你说。”他又指了一个人。 “呃，因为外星人也没有这么发达的科技？” “宇宙这么大寿命这么长，连一个能发展到这种高科技的外星文明也没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8 有吗？你来。”他随手指到的是昨天那个优等生男孩。 “因为……黑暗森林法则！所以就算拥有高度的科学技术，他们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唐申义显得有些意外。 “哦，看过那本小说嘛。”他点点头，手指一指，转向舒旷，“你来说说黑暗森林法则是什么。” “好！”舒旷显得信心很足，“黑暗森林法则就是天太黑了，大家都要睡觉，所以谁也不找谁！” “噗……”许多人都笑了，就算不明白黑暗森林法则是什么，但舒旷说的显然不靠谱。 唐申义嘴角翘了翘，指向下一个：“你来回答，为什么大家都在睡觉。” “啊？可是这……这本来就不合理啊！” “现在不合理的剧本多的是，你们都不接？要是演个疯子变态，你们也要弄成合理的人？”他换了个人指指，“你答。” “呃……是休眠期。宇宙文明的发展规律性地兴衰……而且周期非常长，可能以亿年为单位计算。现在宇宙正处于整体低潮期中，所以大家都在睡觉。”反正对科学性没什么要求，就随便扯点好了。 “嗯。进入休眠期的关键是什么？”他又示意舒旷回答。 “蘑菇，必须是蘑菇。吃了蘑菇之后就会特别想睡觉。” 众人都想吐血，合着这个家伙就是来给他们出难题的吧？能不能把他的嘴用胶布封上？ 下一个被点到的人迟疑了半天，终于胡扯出了一个概念：“蘑菇云……太过活跃的文明会因为能量超载爆炸……灭亡，所以大家就都休眠了。” 大家心中默默祈祷：老师别再点舒旷了！ “舒旷，要是蘑菇没出现会怎么样？” “没出现？那大家都会变成兔子。” 为什么会是兔子！真是够了！ “老师，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对演戏有什么帮助？” “是啊，为什么不教我们动作发声？” 唐申义冷笑：“你们可以去学动作发声。知道戏班是怎么锻炼苗子的吧？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天没亮就起床开嗓，太阳下山才收操休息，同样的动作同一处唱腔千万回地重复，把东西一遍一遍烙下去，直到烙成了本能，这样才能打磨出一个好的演员。你们有这耐性？现在给你们机会，可以避开那些繁琐的练习，从锻炼自己的艺术感受能力，你们还不知足？” “……你们老师这么说的？” 舒旷点头。 裴元蔡考虑片刻，决定亲自去看看上课的情况。 这一天舒旷下课出来，就看到裴元蔡在门口等着。 “明天开始不用来上课了。” “啊？为什么？”舒旷觉得这课程很有意思，已经上出趣味来了。 “对你用处不大，再上也是浪费时间……不，也许还会把你带偏。” “喂，这个评价我可不能听而不闻，”唐申义嘴里叼着烟靠在门框上，“这是在对我的教学方法进行质疑啊。” “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唐老师身为国戏的副教授，应该也心知肚明吧？”裴元蔡毫不客气地回击。 国家戏剧学院开的班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上的；裴元蔡给舒旷报的是h市艺术学院的基础班；没想到中途来代课的，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国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按理说似乎是赚到了，不过裴元蔡并不这么认为。 “舒旷现在最需要的是基础而不是灵气。无本之木就算再怎么沐浴阳光雨露也会很快枯死；没有地基的建筑物设计得再好看也是豆腐渣。” “哼，”唐申义冷冷一笑，“刚好我也准备建议教务处主任，赶快把舒旷劝退。” 第29章 第 29 章 裴元蔡挑挑眉，问：“舒旷，你怎么说？” “呃，你是专业的，当然听你的了。” 他点点头。原以为舒旷会有意见，想不到相当干脆。这种信任很多时候花钱也买不到。 “那待会儿我就去办退款。” 见他准备要走，唐申义赶了两步，伸手拦住：“喂喂，就这么走了？” “我同意他同意，你也没有意见，还有什么问题？” “老朋友见面连叙个旧都舍不得？”唐申义忽然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关于舒旷演技培养上的建议，你真不想听？” 裴元蔡看了看对方，扶了扶眼镜：“舒旷，你先到车里等我，我待会儿就跟上。” “好！不着急，你们尽管聊。”善解人意好青年大大笑了一个，挥挥手，蹦走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小裴，于教授还一直希望你回去呢。” “……我是留下来讨论关于舒旷的事的。还有大家都不小了，别叫我小裴。” “他前几天还念叨着你。老裴，当年的事……” 裴元蔡叹口气：“我早就说过了，当年我离开国戏，除了有客观条件的无奈，我自己的主动选择也占了很大因素。你还有于教授都没有必要过于愧疚挂怀。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早点忘了好。说直白一点，我虽然离开了学校，但是这些年下来收入是你的几倍，你还有什么好愧疚的？” “好吧，我忘掉，那么我们还是朋友？” “我没把你不当朋友过。” 于是唐申义伸出了手，努努嘴。见对方疑惑不解，他轻笑：“朋友交换手机号是应该的吧？” “……啧，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也跟以前一样。” 交换手机号、答应保持联系之后，裴元蔡直奔主题。唐申义倒还想再问问他的近况，但也知道欲速则不达。 “我跟你想的一样，我现在的教学方法，对舒旷用处不大。不过常规地补基础，对他会起多大效果，我也很怀疑。” 这几天的课程当然也不可能是纯聊天；他安排过一些排演来摸底。 “他的起始点与众不同，一般地补基础可能反而会把灵气给磨掉。我建议他不要跟班了，找一个好老师一对一教学吧。” 裴元蔡沉吟片刻：“你最近有空吗？” “要是有空我早就开口了。看到一个特别的苗子在眼前，我能不心动？何况还是你的艺人，这个忙哪能不帮？可惜没这时间……当然，出来跟你吃个饭的空闲还是有的。” 裴元蔡白他一眼。 “想蹭饭就直说。” “你刚才不说了收入是我的好几倍？请客是应该的吧？总之呢，舒旷现在的表演发挥很不稳定。他有一个最大也是致命的缺点……最好从这方面着手。” 《飞天遁地》剧组总算没有再发生大波澜，沈携自从状态回复之后，就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水平，在面对辛缳或者诸士良的时候，也会发扬风格地迁就他们，演出指导戏来。 辛缳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为他的心理调试能力惊讶佩服。 随着自己在这个片场的戏份即将结束，她也准备离开，等下一个片场开拍时再回归剧组。 拍戏就是这样，不可能按照时间顺序和时间跨度来。在同一个场景，也许你这一场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9 戏还跟对方相爱，下一个场戏就要来个相杀。拍完自己的戏份，还有别人要拍，这期间是不用你守着的，一般都会离开去做别的。间隔一段时间，也许你差不多忘了之前的感觉的时候，才会被剧组安排到下一个地点，继续有时相爱有时相杀的戏码。 这与舞台上的戏剧表演非常不同；舞台上人物的感情是按时间线发展的，连贯又有铺垫；而拍摄影视剧则是把这种感情变化割裂开来，对演员的状态调节有很高的要求。相比之下，对精度和深度的要求，就没有舞台剧那么高了。 像沈携那样好的演员，可以同时兼顾两个方面。 自己要攀登的路还有那么高那么远，却还分心去在意别人的表现，根本就没有必要——现在回想起来，欺骗舒旷的事真是蠢得不行。还好自己在最后关头弥补回来了。 《朱衣巷》的试镜结果也差不多出来了吧？按照经纪人的日程表，在《飞天遁地》的两个排程之间，安排的就是《朱衣巷》的拍摄。mv的拍摄场景少内容也少，日程一般比较短，刚好可以两头接上。 距离mv开拍还有半个月，再不确定男主角，就有些晚了。 辛缳对男主角的人选，差不多有八、九成把握。以舒旷那能够直面无冕影帝的演技，还有相当加分的外形，如果没有入选，那绝对是导演和制片人集体瞎了眼。剩下的一两成则是留给舒旷因为偶然事件发挥失常的情况的。不过，在跟舒旷电话聊天的时候，他没有提到这样的事，反而非常兴奋开心，看来是没有意外的。 对于能跟正式舒旷合作，辛缳心里相当期待。 “这次的男主角是个还没出道的新人哦。这个mv就是他的出道作了。” 辛缳听了经纪人的话，无声地绽开笑容。 “以他的实力当选也是应该的。那边的制作人有没有感谢我推荐了这么一个人才给他？”她开起了玩笑。 “啊？你说什么？男主角不是你推荐的人啊。” 辛缳瞪大眼睛：“……不是？那是谁！” 难道还有比舒旷更厉害的新人？不，也许比沈携还强大？这怎么可能！ “叫周自鸣。嘉豪公司的艺人。” 是一个介乎听说过与没听说之间的演艺公司，按理说很难出现什么顶尖人才。 “那制作人还说了什么吗？” “嗯？还要说什么？” “比如这个新人很了不得之类的……”如果真是这种程度的人才，一定会忍不住赞扬两句的。 “没有啊。” 辛缳满心疑惑。这个周自鸣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者确实材资只是中上，是制作方有另外的考虑，所以没有选用演技最佳的舒旷？潜规则？ “半个月后……半个月后就清楚。”辛缳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秋眸是不用着急的，她在制作方进行男主角人选讨论的时候，就在现场，对前因后果再清楚不过。 “六比五，六比五！就差一票就能选上了啊……”她一拨通舒旷的电话就忍不住说。 第30章 第 30 章 会议室里坐在椭圆长桌周围的人，恰巧分成了四方。 歌手林琅。既然拍的是他的歌的mv，那么决定mv男主角人选的时候，自然需要他在场。 经纪公司代表，也就是经纪人和项目制作经理。有时候经纪公司与艺人本人的意志并不一致，如果不能好好协调，有可能造成大麻烦。 制片方、亦即飞屋唱片的代表。作为受到业务委托同时也是整个项目的具体主导方，他们的意志也相当重要。 最后则是导演和他的副导演。他们是飞屋唱片请来的，对mv的最后质量有决定性的作用。 “我觉得舒旷的表演很有趣。”林琅手指交叉，两只拇指轻轻互相敲打，“你们拟定的那个是不错，不过好像太过平淡了些。” 经纪公司代表点头同意：“舒旷的表演很有话题性。我觉得他很合适。” 导演摇头：“不行。舒旷完全是在模仿冯崇水，根本没有自己的东西。” “所以说具有话题性，”项目经理说，“我们的歌是古风民谣。众所周知，武侠片最兴盛的就是冯崇水那一代。引入复古怀旧的概念，可以吸引不少目光。” 副导演紧皱眉头：“那是理想状态。出现在娱乐节目里的模仿能人很多，有比这个舒旷模仿得更像的。但那些人最终只能成为茶余饭后的一时谈资，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就是因为一个靠模仿来演出的人是演不出灵魂的。这一段剧本我们是提前发给试镜人员的，他花些心思反复练习，也能模仿得像模像样；但如果真的让他以冯崇水的风格演出别的段落，恐怕就会水准大失。到时候你们承担得起换角的成本么？” “不过我记得，舒旷是在最后时刻加入试镜的吧？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就能准备出这样的效果。现在离正式开拍还有半个多月，到时候他应该可以揣摩出完整剧情来。不管他本人演技怎样，只要效果出来就行。”经纪人试着反驳。 “那样拍出来的东西质量不会好，只会变成笨拙的见习作品。你们也不想自己的mv变成跟搞笑模仿秀一样的东西吧？”导演很坚决。 一番争辩之后，有三方的态度都明确了。 林琅、经纪人和项目经理都支持舒旷，而导演和副导演两人支持周自鸣。 现在的关键，就是飞屋唱片的几个代表了。 “结果这些代表投票出来，两个支持你，四个支持那个周什么……” 秋眸语气有些低落。她是真的为舒旷感到惋惜的。 “为什么要模仿冯崇水呢？你跟我说试镜前一天晚上复习了《梅与剑》，是受他的主演影响太深吗？要知道，试镜的价值不只是争取一个角色，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展现自己，在参与评选的人那里留个印象，给以后发展留个伏笔。你这样做不是自毁吗？” 舒旷撇撇嘴，叹了一口气。 “秋眸，不是我不想演自己，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演自己啊。” 裴元蔡是个有诺必应的人。虽然请客吃饭基本上是被某人厚脸皮赖上的结果，但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好好兑现。 他当然还有另外的打算。国家戏剧学院副教授，这个人脉得好好维系起来。 至于友情的因素……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唐申义听完他言简意赅、漫不经心地说明后，只是勾着嘴角定定地看着对方，直到看得他皱起眉头、头皮发麻。 “有话直说。” “我这么好的人脉，你浪费了那么多年，略显不够物尽其用啊。” 裴元蔡瞪了他一眼，被瞪的人反而愉快地笑了起来。 “不逗你了。稍微等会儿，我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走。” 两人说话的时候恰巧有个学生模样的人被晾在一旁。那学生斯斯文文地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到唐老师最后嘱咐了几句才走。 “打倒沈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可别让我失望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0 。总是让央演的人出风头怎么行！” 学生相当乖巧地点头，恭恭敬敬地告别，才离开了。 裴元蔡望了望他的背影。 “洛林？” “哟，你也认得？我的学生天才到名声都传到你那了？” “只是身为经纪人的职业素养。” 他会成为优秀到赵捷也想挖角的经纪人，自然不是靠当年在国戏攒下的老本。敏锐的信息收集能力、圆滑的交际手腕和周密远见的发展计划才是他鹤立鸡群的重要筹码。 为了时刻给新天际物色艺人、警惕未来的竞争对手，对新人的资料，他都好好地研究过。 这个洛林当然也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你真觉得他能打败沈携？” “这个嘛……任何奇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裴元蔡笑了：“奇迹？” “咳咳。不过，不能让央演的人嚣张下去，这个可是我的真心话。” 国家戏剧学院和中央表演学院并称演员的两大圣地。既然是并称，那么少不了别苗头。何况演艺圈也是个资源有限的地方，你争我夺之中，同一个学校的自然会抱团成小圈子。有时候是有意为之，有时候也是无心的。比如辛缳能进央演高级进修班，跟沈携的面子也不无关系。 不过，在离校多年的裴元蔡看来，学院之争，已经跟他关系不大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家火锅店坐下。唐申义很想怀念一下大学时代两人在小麻辣烫里的回忆，可惜裴元蔡不解风情。 “你这次怎么会来s市，还当代课老师？” 国戏在m市，唐申义特意跑来这里教书，很难不让他觉得奇怪。 “因为嘛，银狐台准备搞一个娱乐节目，委托我来办些事情。h市艺术学院教务主任跟我有点交情，我就代几天。” 银狐台？裴元蔡在s市生活许多年，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银狐台的本部就在s市。银狐虽然因为电视台出名，但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大型传媒集团，涉及到影视剧制作、平面杂志、网络门户等方面。它在观众中最受认可的就是自拍的罪案剧，紧张悬疑、节奏紧凑、高潮迭起，又不乏针对社会现象的表现和剖析，口碑和收视率都相当高。不过，在娱乐节目方面，它还是争不过h市的华星台。银狐台这次是想一举拿下这片高地吗？ “什么娱乐节目，还要劳动你出马？表演相关的？” “表演竞赛。” “难道于教授要做评委？” 裴元蔡皱着眉头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促狭的笑意，顿时明白这句话白问了。 “能请动于教授做评委，起码得是国家有线台的正经比赛。我这种嘛，只能跑跑娱乐节目了。说正经的，叫你家舒旷参加这个节目，怎么样？” “你是要他不走正道？”裴元蔡冷冷地问。 第31章 第 31 章 “喂喂，别说得好像我要让他走上什么不归路似的。不就参加一个表演选秀吗。你看，现在有歌唱选秀，有跳舞选秀，还有各式各样的真人秀，会出现一个表演类的竞赛选秀也不奇怪。” “演员工会眼红了？” “哈，不错。虽然说演员工会是还是最赚钱的工会之一，但看到歌唱协会靠一个又一个选秀出风头，当然不会服气。刚好银狐台也想在娱乐节目上把华星台的气势压一压；双方一拍即合。”见对方又陷入沉默，唐申义继续推销，“当然，选秀出身也要看节目，高大上和矮矬穷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不过既然是我点头参与的，你不用担心档次会低到哪去……唉？” 一筷子夹了一片涮好的肉突然放到他碗里。跟以前没变，这是“你丫闭嘴好好吃东西”的意思。 他状似委屈地看了对方一眼，把肉狠狠嚼下去。 “……你之前不是说，舒旷的最大缺点就是没有自己的演绎？” “没错，”唐申义模糊地回答着，把肉吞下去，“可能他的起步就是从模仿开始吧。没有系统学过表演，又有非凡的模仿能力。假如是日常能见到的情况，比如老人小孩女人，他就能直接还原他们；但假如是生活中没有的，他就只能模仿别人表演；或许能做一些修改，但基本面还是别人的东西。他的表演水平，会随着参考对象的不同而起伏。如果有一天，他遇上完全没有参考对象的类型，他就会束手无策。” “所以你开的方子就是让他直接接触各式各样的表演，越多越好？” “不错，边演边学，最后融合起来。这种表演选秀最适合他。” “而不是想办法把缺的基础补上？” “他这种特殊的情况，要想在不影响天赋发挥的情况下补起基础，很难。” 裴元蔡摇头：“但风险也很大，非常大。可能他一辈子都不能融合他学到的这些东西。到时候，他会连一个最差得演员都不如。” “可是一旦成功，那就是一颗谁也比不了的明星。” “……如果找到一个好老师，他也能成为那样的明星，”裴元蔡还是摇头，“我会找到的。” 唐申义轻轻笑了笑，手伸到裤袋里摸了摸香烟，突然想起餐厅禁烟，只好缩了回来。 “虽然这些年你刻意不联系我跟教授，但是我们对你的消息不是不关注……你的能耐我很清楚，给你时间，你能请到人过来。不过——你还有时间么？或者说，你们新天际还有时间么？” “你想说什么。”裴元蔡眯了眯眼睛。 “别紧张，我在演艺圈的朋友也很多。你们新天际在演艺联盟里的排名，好像掉得很厉害。” 这是事实，而且是只要还在演艺联盟里的公司都可以公开查看的事实。 演艺联盟的排名主要靠积分，积分的计算则囊括了许多方面，最重要的就是艺人的表现。可想而知，新天际现在虽然有一个艺人，但他没有任何作品和活动，几乎没有曝光度和知名度。 如此一来，他们的积分原地踏步，而别的公司在不断增加。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只要不被演艺联盟强制退出就行了。” 虽然在演艺联盟，经纪公司享受到的资源多少与它们的排名挂钩，但最基本的那些，只要在联盟中，就都能享有。 “但是……如果排名拿不出手的话，在融资贷资方面，会有很大困难吧？”唐申义夹了一条蟹棒放到嘴里，叼着烟似的。 裴元蔡的目光中有几分骇然：“你知道得也太清楚了吧。” “一般一般，刚好你们那位老板筹资的时候，我也在场。” 裴元蔡的眼帘低了下来。他用勺子搅了搅本就已经拌匀了的味碟。 不是不知道谢莓在外面受了多少风雨。资金链断裂的危机，早就存在了，是谢莓一直东挪西凑在支撑着。尽管她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拍胸脯表示已经解决了财务上的问题，更要求他该用的用不要省，但裴元蔡心中自有一笔账。 就算身量比一般女人要高，总表现得豪气干云，她也还是个女人。看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1 到她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办公室，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听我的吧，让舒旷参加这个节目。话又说回来，”唐申义把蟹棒咬下一段，“这个选秀的水平不低，说不定你家舒旷连海选都进不了呢？” 裴元蔡白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镜。 “我会考虑的。” 会在合适的时候将利害说明清楚，让舒旷自己选择的。 这是对一个艺人该有的尊重。 知道自己试镜落选，舒旷是有些郁闷，不过他本就是烦恼不过一场睡的人，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刚好裴元蔡叫他做准备，该到去b市的西南电视台参加《百变秀》的时候了。 “b市！我还没去过呢。”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仲间兴冲冲地说。 其实自打他回国，去过地方只有自己在东南的老家，还有这个s市。 当初会来s市，也是因为他曾隐约听说过，国内娱乐圈两大重地，一个是s市，一个是m市。m市离东南有些远，所以他就先来s市看看，不想这一看就被老班看上了。本来是打算先把大江南北逛一逛再设法当演员，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这会儿他又开了笔记本：“仲间仲间，快来看看，我们要去哪玩？” “……少爷，你是去工作的。” “工作完了不就可以玩吗？你看这个龙泉寺好像不错，有没有武林感？” “……少爷，你还有钱去玩吗？” 舒旷顿了顿，跳起来：“不要小看我哦，虽然前阵子我是有些缺钱——” 其实他这趟回国，家里给的钱不少，够他挥霍——好吧，是给他用来做点产业的，但钱都挂在老家那边，他要是大动，他那老爸一定会察觉然后问起缘由的。于是，情况是眼前放着大把钱却不敢用；只有一定量的生活费能支使。 一开始他还有些少爷做派，大手大脚的，后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那次办证更是剜了他好大一块肉。所幸老班还给他发工资，他也有意识地节制，还能对付过去。签了新天际之后更不用说，虽然待遇不算高，但在b市周围逛逛玩玩，还是很能负担得起的。 所以。 “——但现在不同！你的费用，算我的了！”见仲间还有话要说，舒旷啧了一声嘴，“这么犹犹豫豫的干嘛，是我的朋友就跟我一起玩！” ……可是少爷，我们本来也不是朋友来着。 当然这话可不能当着少爷的面真说出来，否则他一定大发雷霆。 实话实说？告诉他到处晃可能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库拉格’的人有可能会趁此机会狙击？ 不，这个阻止不了少爷…… “对了，到时候也让你带来的人一起聚一聚，”舒旷笑着说。看到仲间愣在那儿，他撇撇嘴，“怎么，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风格？就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地来？他们在暗地里盯着也辛苦了，一起叫出来热闹热闹。” “……暗处的伏兵怎么能随便暴露。” “聚完之后就分散埋伏嘛。再说，聚的人多点，你也安心一点吧？不会再拿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当借口拒绝我了吧？” 仲间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是阻止不了的。 只好使出撒手锏了。 “少爷。裴经纪好像没给你的行程安排玩的时间。” “……啊！你不早说！” 仲间还是小看了他家少爷对玩的执着。 “我这就打电话申请！” 作者有话要说： 在xq扫文帖里看到有姑凉提到这篇文。 其实我想说的是hjj那边也有哒可以去那里看(*￣︶￣)y 第32章 第 32 章 这是一间化妆休息室。 周自鸣满意地发现没有其他人在。 他阖上门，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陶醉地享受独自一人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打量休息室里的陈设。沙发虽然舒适度不错，但是光看就知道不是真皮。常绿植物的盆景，看起来有些土气，他不是太喜欢，应该换成插满鲜花的细颈花瓶。 当看到长长镜子前的化妆台下，摆着四张凳子时，他“啧”地一声。 “太破坏气氛了。” 现实总是会迅速地破灭幻想；连假装这是他的专用休息室，都要被明显供多人使用的化妆台戳破泡沫。过不久之后，当其他临时演员陆续到来，现实更会以不容反驳的姿态压倒一切妄想。 “将来一定会有专用休息室。”他暗自给自己打气。 对经纪人这次的安排，周自鸣一开始相当不满意。 自己怎么也已经是《朱衣巷》的主演了，与许多还在为了出道苦苦挣扎的小角色不同，他应该与他们划清界限才对。然而现在他在干什么？要与其他临时演员一起共用一个化妆间，到台上当布景板，给那些明星当绿叶做陪衬。 尽管经纪人反复强调，他跟其他临时演员不一样，是会有台词的，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多发几个音的布景板，也还是布景板。 他没有狂妄到觉得此时自己应该成为这个节目的主演的地步，但是，要做的事，起码不应该再跟“临时”这种廉价低端的词沾上边了。他应该去尝试平面模特、新的mv、广告，或者电视剧的一些小配角。 “这一期《百变秀》有沈携，你要好好表现。” 是这句话让他勉强答应下来的。在年轻演员中，能让他点个头的人不多，沈携算一个。 仔细想想，有台词，就意味着可以表演。假如自己作为临时演员，却展现出不一样的演技，相信一定能得到沈携另眼相看，将来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趁着安静的氛围还没被破坏，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台词，想要再练习一次。 突然之间门外传来连串的笑声，似乎是路过的两三个女孩子。他“啧”一声站起来，准备去教她们素质怎么写，忽然一个句子飘进耳朵里。 “看到了吗，那个临时演员好帅哦！” 他的动作立刻停住了，面上则是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在议论我啊。”他小声自语，耳朵几乎要竖起来，更仔细地捕捉门外传来的字句。 “笑起来好可爱！” “手也很漂亮哦！” “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周自鸣点点头。原来在女性眼中自己还有这方面的优点，以前是忽略掉了，今后要多多利用起来。 “人也好亲切，跟他合照他也没拒绝。” ……什么？合照？他可没做过这件事！ 他风风火火地打开门，不顾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的三个妹子，挂上自认最有魅力的笑容： “你们好。” “呃？你、你好。” 见三个姑娘瞪着眼睛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周自鸣自得地想，是被自己的魅力镇住了吗？ “你们刚才说的人，是谁？” 舒旷才刚进入休息室，周自鸣立刻确认，不用再问名字了，就是他了；他就是刚刚那些女人夸赞的家伙。不得不承认，她们的夸奖有几分切合，才能让他马上确定来者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2 的身份。 舒旷，这名字他听说过，是在《朱衣巷》mv里落选的人。这样的人，他本来并不放在眼里，不过他的经纪人范百川警告过他，凡是新天际出来的艺人，都要小心应付；所以他也多花了几秒钟记住这个名字。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范百川之所以会特别注意新天际，无非是因为刚刚从新天际跳槽到嘉豪，对老雇主还心存特殊的复杂感情罢了。如今舒旷在这里出现，更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想；否则，在范百川嘴里值得提防的新天际艺人，怎么还会在这里当连个台词都没有的临时演员？ 不足为虑！ 那边厢舒旷已经跟各个人打开了招呼，坐到化妆镜面前，冲他笑：“你好哦！我们现在就是临时的同事了，来认识一下？” 临时、临时，周自鸣真想堵住他的嘴。他恨这个词！ 他勉强笑了笑：“你好。” “我叫舒旷，你呢？” 本来不想回答，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周自鸣勾起嘴角：“周自鸣。” “哦！我记得你！” 就是要你记得。周自鸣心想。我就是那个打败你获得角色的人，羡慕吧，嫉妒吧！ “你的名字好好记！你有没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叫周得意啊？” “扑哧”，这是化妆师们的笑声。 很好，故意嘲讽我是吧？周自鸣沉着脸，一字一词地说：“我的名字，是自能一鸣惊人的意思。你没学过中文吗！” “哦，哦，”舒旷低下头，很乖地认错，“抱歉哦，我的中文真的不太好。” 这已经不是自己找台阶下了，而是随手拉了个木梯子蹬蹬蹬落地。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让周自鸣愣了片刻，紧接那边响起“唉别低头，正做头发呢”“抱歉抱歉”的正常对话，让周自鸣原本想放出来的一肚子讽刺完全没法派上用场，差点没憋得内伤。 他“哼”一声，视线转回镜子，监督化妆师给自己做的造型。 忽然，镜子里映出的门口外，出现了一个人，周自鸣看着挺眼熟。 那人站在门外，眼睛往化妆休息室里扫了一圈，看得相当仔细。忽然之间，视线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观察某个人。不一会儿，他就离开了。 这是……这不是沈携的助理吗？ 周自鸣的经纪人范百川曾给他强制灌输过，业界里那些大佬大腕身边的助理经纪，全都让他记住样貌。用范百川自己的话来说：“当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因为说不定他们的老板就在附近。”他虽然觉得烦，但也算记了个大概。 沈携的助理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是带着目的来的，更可能为了某个人来的。 会是为了谁？周自鸣忽然万分激动。 说不定就是为了我啊！ “确定来了就好。” 沈携坐在专用休息室里，嘴角微翘，挂断了电话。 虽然即将开始工作，但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不介意放松为私人状态。 他心情愉快地哼着什么。 “……往日游苑昏恹恹，今日游苑兴致高。卿呀卿，人生乐趣知多少，莫负这良辰美景且逍遥……” 好戏就要开演了。 第33章 第 33 章 “欢迎回到《百变秀之后宫真玄传》，上一小节我们说到……” 主持人的解说已经被尖叫声淹没。观众席上各式标语、横幅像波浪一样在翻滚。其中以一个统一着装的女孩团体最为引人注目，光是她们整齐重复的口号就足以彰显自身的存在。 “深爱不变，携手情牵！” 主持人面不改色地将话说完。这不是现场直播，后期会把粉丝们的声音剪掉，即便不小心收了杂音，也可以重新配音，因此完全不用担心电视机面前的观众听不到他的声音。虽然节目只在电视上播出不到1个小时，但实际录影需要2、3个小时，是一个让人不免疲累的持久战，所以时间能压缩就压缩，不能浪费在等待粉丝情绪平静上。 从舞台后方缓缓走出的男人身着深紫公服，曲领大袖，腰缠鞶带鱼佩，顶戴展脚幞头。只见他身姿挺拔，仰首挺胸，步履如山。面容俊朗，英气逼人，目有千钧。又见左拥右护，随侍仆从亦步亦趋，屏息凝神。 他走到舞台上早已备好的裹布胡椅前，眸光流转，环视一周，才拍了拍袖子，整了整衣角，冲着一旁侍立的随从招招手：“你，服侍我坐下。” 那人愣了愣，低着头快步走过来，扶着他的手臂，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坐下。 在背对观众的时候，小随从撇了撇嘴。这自然漏不过男人的眼睛。 男人没做表示，只是靠着椅背微微侧身，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起来。 舞台一侧看戏的主持人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议论：“这段戏加得好，气场立马就出来了。沈携不愧是沈携，连搞笑小品都很认真。” 舒旷——那个被使唤的小随从则不这么想。这小家子气的沈携，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嘛！ 真实想法只有本人知道。沈携带着那副不阴不阳的神情，忽然之间停下了手指的动作。 刹那间好像时间都被冻结了。 此时粉丝们早已停止了鼓噪，担心影响偶像发挥的她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周围安静得仿佛随意一个小动作、即便是衣服摩擦的声音，都会让所有人听到。 沈携斜睨着在舞台另一边的人。那人身着深棕僧袍，大红袈裟，头戴紫金冠，手环檀木珠。面容清俊的他，似乎已被睨得有些不自在，只得闭上眼，口中小声念“阿弥陀佛”。 沈携缓缓开口了： “你就是那个大唐来的骚蹄子？” 舒旷心里笑得快要喷血。虽然事前看过剧本，但是沈携以这种仿佛君临天下的态度、好似唯我独尊的语气，念出这样的台词，“笑果”还是惊人。 有共同感受的不只他一个，观众席传来的笑声就是明证。 “阿弥陀佛，贫僧不骚，也不是蹄子。法号玄奘，正是为西天取经而来。”回到剧本上的台词，唐僧的扮演者季行时心里安定了不少。他新近红起来靠的是一部偶像剧《兰舟辞》，内容集合言情、宫斗、商战为一体，极尽狗血之能事，是一部话题作，出演主角的他凭借俊秀的相貌和深情的角色获得了大量粉丝。他不是新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三年，积累和磨练的演技其实不差，但由于成名角色的缘故，不免给人偶像派大于实力派的感觉。 “哼，”沈携身体微微前倾了些，眉头压低，眼睛微眯，眉头高挑，透露出危险又轻蔑的神情，“听说，你会作诗，听说，你还会画画？” 季行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教施主知道，只是皮毛而已。” “大胆！竟敢对皇后殿下不敬！”一旁的带刀侍卫即周自鸣呵斥。 沈携冷笑：“都说泱泱东土，礼仪之邦，原来也不过如此。” “阿弥陀佛，在东土大唐，皇后她，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3 真的是女的。”季行时无辜地强调了“女的”两个字。 “还敢顶嘴！”沈携手一挥，“来人，掌嘴！” 鬼子进村音乐响起，周自鸣带着两个侍卫桀桀桀地邪笑着，一边逼近唐僧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 唐僧到女儿国被女国王看上，强抢入宫。一石激起千层浪，国王后宫里的男人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明争暗斗——这就是这一期《百变秀》的主题。 “堂堂皇后屈尊前来对付一个无名无分的外人，可真是有失父仪天下的风度。何不交予我来处置，也省得皇后屈尊降贵，惹人笑话呀。”华妃扮演者钟华是在《兰舟辞》里演男二号的角色，年纪不大，玩心很重，恶搞起来毫不客气，模仿着某剧著名的反派女性，身段袅袅娜娜，使劲拿白眼瞄人，捏着嗓子说话，抚弄头发的时候还不忘掐兰花指，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华妃此言差矣，我奉王命统管后宫，自然要事必亲躬，小心提防，免得小人擅权。” “呵呵，就怕皇后忙不过来，先把自己累倒，到时候，王命自会属意别人。” 带刀侍卫周自鸣突然前跨一步，开口：“冒死启禀两位爷爷，这和尚已经怀了陛下子嗣！” “什么？” “嗯？” 周自鸣转向唐僧：“和尚从实招来，你是怎么勾引陛下，又是怎么怀上龙子的！” 演唐僧的季行时傻眼了。剧本可没有这一段！ 这就是《百变秀》的惯例，凡是被特邀来的演员，都要被坑一坑。他们拿到的剧本其实不完全，特邀演员和临时演员分两拨在不同地方排演上妆，就是为了保密，防止临时演员把自己手上的剧本内容透露出去。 通常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陷阱都是非常不符合逻辑、十分匪夷所思的状况，演员必须随机应变，临时搭词儿，很是考验脑子的灵活性，也是笑料最常出的地方，是《百变秀》的观众们最喜欢最期待的环节。 受邀而来的演员都先做过功课，一听带刀侍卫的话，立刻明白，这是挖坑的地方到了；首先被坑的就是季行时。 这种突发剧情，即便是保持不了角色，观众也都会理解；在节目策划看来，甚至是演技越崩越好，这样笑点才会多。 果然季行时破功，已经不是淡定的高僧模样了，眼珠子左看右看，努力找词，“呃，这个嘛，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太医已经查验过了，绝无半分虚假。”演员否认的情形节目组也早就想过了，周自鸣立刻按照计划堵上退路。 “太医、太医什么时候来的，贫僧怎么没看到？” “在你休息的时候来的。不要转移视线，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怀上龙胎的！”这也是预料之中的问题，周自鸣面不改色，加紧催促。 “怎么怀上的……是啊，男人怎么怀的呢？”季行时说着自己也有些笑场，连带着观众们也都善意地发出笑声。 第34章 第 34 章 也是福至心灵，季行时终于想起《西游记》里唐僧和八戒喝河水怀孕的事；虽然死活不记得那条河的名字，但拿出来应付应付就对了。 “不可能，喝河水之前三天内，必要与女子有肌肤之亲。”周自鸣说。 “华妃”钟华快笑裂了，一拍大腿，一起声讨：“你这淫僧，从实招来，是不是与陛下有肌肤之亲了？” “呃没有，没有！”季行时背后冒出了汗，“其实……呃，其实是我徒弟……我徒弟孙悟空，大家知道的，他神通广大，七十二变，变成女的了。” 听到哄堂大笑，季行时才反应过来。他扶着额头……总觉得自己好像解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从无线耳机里周自鸣听到了现场导演喊过的声音。节目组也不是要为难人，笑点足够而且能对付过去也就行了。 钟华一旁忍笑得厉害，禁不住火上浇油，叹气摇头：“想不到连徒弟都不放过，世风日下啊……” 忽然又有一个侍从打扮的人跑上台来：“不好了不好了，华妃爷爷，刚刚查出来，十年前您买的十斤麝香跟别的香弄混了，这些年给其它人下的都只是普通香料，陛下屋里烧的才是麝香！” 钟华一愣，看戏看嗨了，想不到下一个被坑的就是自己。 另一头周自鸣应和：“糟了，女子若用麝香，则无法让男子怀胎！” 卧槽还有这设定。钟华反应很快，一脚“踢翻”身边的侍从：“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种大事也能弄错！仗毙，通通仗毙！” “不可能啊，那华妃爷爷两年前生下的王子是怎么来的？”原本等着领赏的侍从捂着头大喊。 钟华应声破功，敢情自己不只生子，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还找小三了！ 很好很好，你们坑我是吧，爷爷我就大方承认，反正事不嫌大的！ “不错，”钟华一扬头，“王子不是陛下的！” “不可能，”专门坑人的侍从收了套口，“华妃爷爷这十年来从没有见过陛下以外的女人。” “我偷偷见的！” 忽然，一声冷哼传了过来。 钟华看过去。那边端坐的皇后，脸上仍是淡淡，叫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华妃是在变着法子说我治理六宫不严啊。” 钟华一个激灵。这不是因为沈携忽然帮着临时演员坑人，而是因为，他这才注意到一件事。 沈携还在演！ 在节目组的陷阱启动以后，所有人都不再认真，只有沈携，还在演绎着那个威势逼人的皇后。 不愧是沈携。 而自己，本该是跟皇后互别苗头势均力敌的华妃，怎么能就这样承认自己的孩子不是国王亲生，简简单单地败下阵来？ 不能！ 钟华抖擞精神：“我当然不敢这么说，只不过是有些人最喜欢听信谣言，竟拿这等荒唐事质问我，我气不过罢了！王子当然是陛下骨肉！因为科学研究表明，麝香不能堕胎，也不能导致不孕！” 虽然没认输，但这解释也十足穿越。观众大笑的同时，钟华也越说越起劲，把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辟谣内容讲了一遍，还带数据——不过是瞎编的。 节目组很满意，过！ 听那边解释得七七八八，沈携不动声色，微微阖着眼。应该快要轮到自己了。但不知道这坑会是谁带的？舒旷吗？如果是他，那事情会更有意思。 周自鸣也转着自己的心思。他负责的部分基本已经结束，自问之前的表现相当不错，就等沈携慧眼识珠。只可惜沈携的坑不是由他带，否则一定能加深印象。 意想不到的是，坑的节奏停了下来。 节目组果然别出心裁，在连坑两人之后，大家都想着第三坑就要来了，但他们就偏偏不来。 随着另一个临时演员一句台词的开始，剧本又回来了。 一切都很平顺，似乎节目组看在沈携的面子上，打算放他一马——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费这么大劲才邀请到沈携，当然不能不玩儿回本。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4 于是，在争执中，某随从不小心掉了一条手帕，眼尖的另一侍从大吃一惊，这不是皇后的贴身之物吗！ “嘤嘤嘤！不错！这条汗巾是皇后殿下给的！因为，因为我早就跟皇后殿下情定终身！” 沈携看着那个满脸横肉还在故作媚眼的男人，心里默默唾弃，节目组我知道你们是要制造搞笑效果，但麻烦选一个我看得过眼的人。 “殿下，我跟你同生共死！”说着那人已经“娇媚”地朝他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携一个“凌波微步”，人已经闪到了一旁；那团肉扑腾一下，趴在了胡椅上。 现场简直笑疯了！ 沈携整整衣角，看舒旷也在旁边偷笑，全无身为演员的自觉，怒气值腾地上来了。 忽然他移动了。 所有人都在看，沈携会怎么应对这个场面。 站在一旁的周自鸣心脏狂跳，因为沈携正朝他走过来！果然，果然引起他的注意了！ 咦—— 等等，不是找我的吗？为什么会越过我了？为什么？他瞪大眼睛，转身看去。 众人目光的焦点，集中在了两个人身上。 沈携牵起吃惊的舒旷的手，转头对还趴在椅子上的肥肉说，“一直以来都拿你当挡箭牌，是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再瞒。我跟小舒子在一起了。” “这不可能！”那胖随从身手敏捷地爬起来，“那一夜——” 沈携赶在对方说出更多话前：“那是我找长得像我的人假扮的。” 完美的说辞！一句话就几乎堵上了节目组事先准备的各种说辞。就算是爆料“我怀了你的孩子”，也能用“那是假扮我的人的”撇清。 沈携见对方呆愣，更是直接捏起舒旷的下巴：“何况，对比一下你们的脸，我会选谁显而易见。” 高下立判，无懈可击，一锤定音。胖随从再无反击可能。 观众席上已经尖叫声一片。 沈携一手揽住舒旷的腰，顺势一带，将他带到自己怀里，深情款款地说：“小舒子，你还不肯承认我们的爱吗？” 不是在看我的好戏吗？那就别怨我把你拖下水了，舒旷。 第35章 第 35 章 在舞台侧面的主持人吃吃笑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携抛弃以往认真严肃的形象，彻底玩开了。就冲这点，这期《百变秀》收视率一定大涨。至于接下来要怎么收场，也轮不到他操心，节目导演和策划他们在伤脑筋呢。 伤脑筋的人还有舒旷。 不是只要当一根电线杆杵在这里就ok的吗？怎么突然就中枪了？这发展不太对啊！ 还有！小舒子是怎么回事！这个一听就像太监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沈携你这是故意恶心我是吧我跟你没完！ 舒旷第一反应就是打回去，不行会把人打残的；第二反应，骂回去—— 然而，但是。 “你这次的任务是观察学习，保持低调。记住，不要出风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贸然行动反而有害。”他出发之前，裴元蔡这么叮嘱过。 裴经纪是专业的，他说的话一定有道理。 所以，要低调，低调！就算很想狠狠揍这张脸一拳，也要忍住！ 沈携深情的微笑里藏着兴味。想想从初识到现在，他还没成功地让舒旷吃瘪过，今天这么随性一击，却是看到了舒旷呆愣的神色。 好在这是一个录播节目，就算出了纰漏，节目组也能通过后期制作找补回来；再不行就补录重录；如果是现场直播，他绝对不会这么玩。 他心里很明白，现在这种状况，已经跟演技没有关系了，纯粹是意气用事；这跟自己原先的打算完全不一样。但奇怪的是，他心里不只没有懊恼，没有后悔，反而还充满了期待。 舒旷，你能给我带来惊喜吗？ 一滴水从舒旷的脸颊滑落。 沈携吃了一惊，顺着水痕看去。舒旷那双平常总亮闪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哭了？ 情感积蓄好快，眼泪说来就来。沈携自问不是做不到，但舒旷的速度还是值得赞赏。 舒旷抽了抽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开口：“殿下，我不能拖累你，你还是忘记我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说完挣脱开来，掩着面，风一般跑出舞台了。 沈携几乎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什么……什么！就这么直接逃了？ 虽然这次并非他精心准备，而是突然兴起，但是一拳落空的感觉没什么不同。 这家伙擅长的技能其实是逃跑吧？第二次了！ 节目导演如蒙大赦，差点想拜谢舒旷；抓住这个时机，他立刻让主持人上台宣布这个小节结束，全体休息。 说是全体，这其中并不包括导演策划组；他们还得立刻商量待会儿怎么把事情圆回来，让剧本继续呢。 沈携可真是给他们找了大麻烦，偏偏他也是照他们的规则玩的。皇后出轨，他没否认，只不过拉了另一个临时演员玩，而且理由编得十足圆，他们能说什么？就算想说什么，也要掂量掂量沈携在娱乐圈里的分量。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拉那个人？ 他隐约想起来，沈携答应来《百变秀》的条件是提携一个人上节目，因为只是个没台词的临时演员，制作人朱广琛打声招呼就塞进来了，导演也不知道详情。这时联想起来，不免有些八卦。 难道就是这一个？他和沈携是什么关系？回头跟老朱打听打听。 舒旷一路跑到后台才停下来，眼里的泪早就收得不见踪影。 回忆一下刚才的表现，他觉得很满意：完美地实现了裴经纪“低调”的嘱咐。当然按照现在这剧情发展，接下来他大概也没上场机会了。反正裴经纪的要求是观摩学习，在后台也能做，嗯！ 随着休息时间的开始，舞台上的人都退了下来。好几个临演一边回休息室一边冲着他眨眼、和他拍掌，再打趣两句；这些都是和他刚刚混熟的，只觉得舒旷是被随手拉去当炮灰了，没多想。 “舒旷！” 周自鸣可不同。开演前沈携的助理到临演休息室找谁，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恨得牙痒痒，出声叫住舒旷的时候，表情几乎扭曲。 沈携也径直下了舞台。他当时真想不理会什么节目组的规定，直接找上舒旷；但理智阻止了他。再怎么大牌，尊重节目组也是很重要的，否则迟早会因为难以合作而被业界拒绝。 不过，如果是在下舞台的时候说两句，也不能算破坏规矩。 虽然他现在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但是不损这家伙两句，他咽不下这口气。 紧随着他的是钟华。他可是在台上被沈携的敬业态度激励了，结果偶像主动打破面具，上演大反转，这种落差感不输沈携现在的心情。 或许是看到沈携平常那种难以亲近的气质突然转变，而他本来胆子就大，他这小资历突然脑子一热，两步上前套近乎：“沈前辈，你这不是坑爹吗……” 沈携脚步没停，视线没移，只说：“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5 是么。” 但钟华已经很满足了：“我还以为前辈会坚持角色到最后——”忽然他的话像是被冻住一般，说不出口。 沈携转头淡淡的一瞥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不要烦我。他分明是这么说的。 钟华僵着表情停下脚步。自己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沈携有所转变啊！那是错觉，不，根本是被沈携的演技骗了吧？ 实际上沈携当时真的是本色毕露；已经很久没有在工作中出现私人状态了。不过，反省可以待会儿再做。他现在关心的是能不能赶在舒旷回休息室前截住他，所以用了点演技将妨碍物体给吓走。 拐到后台，看到那个熟悉身影还在原地，他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你说什么？” 舒旷的声音拔高了调，胸口急促起伏，紧攥的拳头和瞪大的眼睛，在在显示他的震怒。 发生了什么事？沈携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舒旷，这种生气到骨子里的舒旷；即便是第一次见面时，舒旷嚷嚷着要伸张正义，也不像现在这样。 沈携忽然确定一件事，虽然舒旷在表演中不时展现出狠戾的气质，但那都不是他，而是真真切切的表演。只有现在这个模样，才是他的本色。 虽然有怒火，但没有煞气。 “刚才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舒旷紧抿着嘴，向前跨了一步。 与他对峙的人仍保持着带刀侍卫的打扮，但气势上却比侍从装扮的舒旷矮了一截。沈携不认识他。 “我说你是靠卖屁股给人上位的鸭！” 沈携脸色微变。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 第36章 第 36 章 赵捷皱着眉头，慎重而认真地听着下属的报告。 这个下属是“惟妙惟肖”组合的经纪人，行事风格一向有的放矢，不会乱说话。 而当初挖角“惟妙惟肖”的时候，他们曾经对成员两姐妹进行过包括人品方面的全面考察，才砸下重金的；她们妹性格各不相同，但都不是胡乱编造谎言的人。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出来？”赵捷问。 “她们说之前很害怕，一直担心声张之后会被打击报复。现在感觉新天际沉寂下来，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才敢跟我吐露。” “她们想报复吗？” “实际伤害没有造成，所以并没有迫切希望报复。姐妹俩主要是希望能有办法阻止新天际的行为，防止更多受害者出现。” 赵捷点头，手指交叉，陷入沉思。莫非当初自己是看走眼了？裴元蔡也会做这样的事？ 新天际在业界的名声一直很好，想不到竟然能从席家姐妹嘴里听到这么猛的料。 一直以为能把她们挖下来，是重金的优势，想不到另有内情。 潜规则。 两姐妹竟然被要求陪金主睡觉。据说是一个对双胞胎有特别兴趣的有钱人。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如果不答应，立刻冷藏起来，停止她们的一切活动；而陪睡之后，那个金主会给她们投大笔钱，为将来事业打基础。 她们当时的经纪人、现在已经跳槽到嘉豪的范百川告诉她们这件事的那个晚上，她们一夜都没有睡，姐妹俩抱头哭到天亮。 神州在那个时候发出的邀请，几乎是救命稻草；而看到赵捷的诚意开得这么足，她们更是欣喜万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 “要不要报告演艺联盟，将新天际逐出联盟？” “不要轻举妄动。” 下属有些不解：“老板，我们有人证在手，这是打击新天际的好机会啊。” “新天际的最新排名你看了吗？并不需要特别打击。何况他们一直走小规模精英战略，实际上对我们的影响不大。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聚焦、华星上。”见下属欲言又止，赵捷轻轻一笑，“新天际是最爱惜羽毛的，实在不像是会做这种自断羽翼的事。何况当时新天际除了‘惟妙惟肖’没有别的艺人，又是花力气培养了两年等待收割的，突然逼她们做这种事，不怕蚀本么。” “或许是对自家公司的控制力太过自信。” “也许吧。不用着急，我会安排人想办法打听打听。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如果新天际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新天际只偶尔为之，那么线索也许会就此淹没；但如果是惯犯的话，一定会有参与或旁观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传出来。不说别的，单是金主们的嘴就封不住。如果只是为了睡好看的妞，何必找价格昂贵的艺人？不正是因为有成就感么。对于撒大把钱追求这种另类成就的人来说，不让他们向别人炫耀这件事，比杀了他们还难。 让下属离开之后，赵捷很快将调查任务交托给助理。而另一件挂心的事也浮在了眼前。 舒旷。 虽然舒旷的家庭背景布简单，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把家里的事拿出来说。不知者无畏，有心人很可能因此以为他无害，毫无顾忌地下手。 舒旷的身手不错，不过想要算计一个人，也不一定要使用暴力手段。 不应该再让舒旷待在这种有嫌疑的公司了。 “哼，大家都听好了，我现在的经纪人就是从新天际跳槽出来的，你们那的肮脏事他知道得可清楚。新天际的艺人，都是潜出来的！”周自鸣鼻子朝天洋洋得意地继续，“你能进这个节目当临时演员，靠的是和谁睡觉，我早看出来了！” 舒旷咬着牙，疾步朝周自鸣走过去，没想到有一个黑影比他更快。 两秒之内，只见到周自鸣已经被按倒在地上。单膝压着他的背的高大身影，正是仲间。舒旷上台时，他也一直在旁边等候。 被扭到背后的关节几乎快变形，强烈的疼痛让周自鸣忍不住惨叫起来。 “救、救命！打人啦！” “打人？我还可以杀人。” 他是认真的，跟他一起长大的舒旷再明白不过。如果周自鸣能看到压制在他背上的仲间的眼神和表情，一定也会深深了解自己的危险处境。至少在一旁围观的人，都觉得相当不妙。 “住手住手，都好好说——话……”看到情况不对跑来劝架的工作人员对上仲间阴森森的眼神，语气立刻虚了下来。 完全不了解自身状况的周自鸣一边挣扎一边还在火上浇油：“你这家伙形影不离地跟着舒旷，还那么着急替他出头，怕也是姘头吧！被我说中心虚了吧！-” ……即便原先有冒险救人打算的正义群众，这个时候也都感觉提不起劲来了。 “仲间，快住手啦。” 舒旷大步冲上前，架起仲间的一只胳膊。大家松了一口气，现在能劝下仲间的，也只有当事人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舒旷的肚量要大一些。 只是，仲间纹丝不动。 舒旷再接再厉：“你要是替我动手了，那我还怎么教训他啊？” ……说好的肚量大呢！ 被压得像条快死得鱼一样的周自鸣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6 听了，急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错，太不大侠了！”舒旷用力点头。 仲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他心里清楚，也就是怕他不放手，少爷才故意这么说的。少爷的原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口头上的侮辱，他绝不会上升到肢体冲突。 虽然知道这样，他还是放了手。虽然真心想把这家伙打个生活不能自理，但考虑到会对少爷带来负面影响，他是不会真下手的。 周自鸣一脱困就立刻逃出了安全距离，假模假式地两手防御再前：“舒旷，你敢杀人灭口？敢的话你就上啊！” “我不敢啊，我怕打了以后被传染上奇怪的病。”舒旷煞有介事地摇头，“仲间，待会儿记得马上消毒哦，特别是碰到的地方。” “你……你在金主眼皮底下跟姘夫这么恩爱，你金主知道吗！” “喂，”舒旷抿着嘴，“我要纠正你一个重大错误，就算是我要搞潜规则，也不是别人潜我，而是我潜别人。”说完骄傲地扬起头。 ……少爷虽然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显然大家都不信的样子。 周自鸣果然也不信：“吹牛也不怕吹上了天，小心摔得狠！待会儿叫你金主听了——” “你说的金主是谁？”沈携阴沉着脸，站了出来。 第37章 第 37 章 也难怪沈携听不下去了。 先前还没多想，可是“金主眼皮底下”，这样的说法分明是意有所指。 就沈携目前所知，在这儿跟舒旷有一定联系的人，只有一个。 当突然发现他一直在旁站着的时候，周自鸣脸上惊恐又惊喜的表情证实了这一点。 惊恐当然是因为自己背后议论的正主出现了，惊喜是以为他这个“金主”会因为舒旷的“姘夫”而惩罚或者“抛弃”舒旷。 很好，这个人很好！ 证实了心中猜测，沈携也不打算再掺和进去了。给舒旷和自己澄清？那反而会越抹越黑。 “这种行为是对演艺事业的亵渎。”他郑重地开口。这是为了暗示自己出面关注此事，是一贯对工作不掺一粒沙子的严肃态度使然，而非对舒旷的特别关注。“如果你不好明说，建议尽快向演艺联盟举报。” 说完，鄙视地看了舒旷一眼。 完完整整地接收到这道目光，舒旷站不住了：“喂，你什么意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好自为之。”说罢，沈携利落转身，直接走人。 一击脱离的感觉还挺不错，他听到后面传来跳脚气急的声音时愉快地想。 “啊啊啊气——死——我——了！” 舒旷在裴元蔡的办公室里一挥着拳头边喊，“那个沈携是什么眼神！什么眼神！” 《百变秀》结束当天两人就回了s市；一方面是大独裁者·裴元蔡没答应旅游时间，另一方面也是给气得没了兴致。 路上，仲间这么建议：“少爷，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告诉裴经纪。” “嗯？为什么？” “虽然现在新天际还没有提出潜规则的要求，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这样的想法。少爷如果说了，可能会打草惊蛇。” 舒旷撇撇嘴：“如果真有这心思，我现在挑明，他们就更不敢开口了吧，那不是省事多了。再说——” 仲间叹口气。看少爷此时露出的笑脸，他就猜到了。 “——我觉得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裴元蔡皱着眉头陷入深思时，小玲提着一个保鲜袋进来：“我自己做的麻辣鸡爪，来尝尝吧？” “小玲，刚才的不够，再留半袋给我！”谢莓后脚追了过来。 “啊！我的我的！”舒旷立刻把沈携啊眼神啊丢到脑后，朝着食物狂扑过去，跟谢莓展开殊死搏斗。 你死我活的斗争结束后，裴元蔡“惊喜”地发现，他们居然还挺有良心，没忘记留给他。 他挑挑眉，看着躺在保鲜袋里孤零零一只凤爪，再看看谢莓，看看舒旷。两人干咳着各自移开视线。 “说点正经事。” “好好，正经事。” “嗯嗯。” “首先，舒旷，我以我的人格跟谢莓的体重保证，新天际不存在潜规则。” “为什么是我的体重？你反了你——” “谢老板！”裴元蔡迅速把舒旷的经历简述了一遍，“沈百川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你心里有数吗？” 谢莓仍吃惊地回不过神来：“不会吧，他这么说我们？没道理啊，是那个周自鸣自己胡诌的吧？”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他走之前，态度就有些不对劲…… 谢莓点头：“嗯，有一段时间他对我们总是躲躲闪闪的。后来我想过是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小席她们的去意，没法阻止也不敢告诉我们所以心里有愧。” “他怎么会不敢告诉我们？以他的个性……呵，他可不是怕事的主。” 谢莓撇撇嘴，“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小席姐妹走得也太突然了。当时我们都有点懵，很多事没察觉。或许该到了重新想想的时候了。”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谢莓一拍桌子，“待会儿我立刻打电话问她们！就这么定了。” 说着嘱咐舒旷几句用心努力打倒赵捷，就带着小玲回自己办公室了。 裴元蔡露出一丝苦笑。 突然舒旷郑重宣布： “裴经纪，我要报仇，你不要阻止我。” “啊？”这思维跳跃略快他有点跟不上，一番回想，刚刚两人聊到什么来着，好像是沈携——“你要向沈携报仇？”裴元蔡觉得自己的眼镜快要碎了。 “什么呀，我是那么主次不分的人吗，沈携顶多就是个误信谣言的家伙，不是主犯，”舒旷上一秒嫌弃脸，下一秒插腰狂笑，“哈哈哈，我要向周自鸣报仇！” 裴元蔡扶额：“你要怎么报？” “你看！” 一张纸被送到面前，原来是自己先前放在桌面的一张报名表。 “我一双火眼金睛，看到周自鸣也在填这张表，说明他也打算参加吧？只要我也参加，然后打败他，不就报仇了吗！” ……这是，命运？唯物主义者经纪人竟忽然涌起这个念头。 《慧演英才》，银狐台策划中的新娱乐选秀节目，唐申义的推荐项目。 舒旷正拿着它的报名表，满脸兴奋地说要参加。 “舒旷……关于这件事，我必须要跟你交待清楚。” …… “所以说，如果我参加这个比赛，能学到新东西，还能帮到谢姐，还能打败周自鸣出气？” “但有很大风险……” “做什么事没有风险，”舒旷啧啧啧地摇着食指，“按你们说的，我一天找不到好老师，就一天演不了戏，万一拖个一年半载都找不到呢？” 一年半载呢，说不定那边的老爸就会发现这边的不对劲，到时候他要是已经混出点名堂，那木已成舟生米熟饭老爸也拿他没办法；要还是庸庸碌碌混日子，那是铁定会被抓回去经受暴风雨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7 洗礼的。 “所以，缩手缩脚怎么成！我报名，谁都别拦着我！” 裴元蔡轻笑着摇头：“你还是再考虑三天……” “不用考虑了！”拿着笔就要填上信息。 “……好好考虑三天，再回复我。”裴元蔡按住报名表，“这是工、作、要、求。” 夜里，舒旷还有点兴奋。 “我说仲间，你和你的小伙伴可不许对周自鸣出手！我要亲自报仇哦！” “……是。” 看起来没进行任何考虑。 所以三天后结果也不出意料。 裴元蔡早有心理准备，爽快地让舒旷填完了报名表。 “海选一般不会出太偏太怪的题目，形式很可能与初级演员考试类似——不用做出那样的表情，放心，不会有笔试——你通过海选的机会很大。但之后就很难说了，你的状态太不稳定。虽说是临时的，但佛脚能抱一点是一点。所以在参赛前的这段时间，我给你做了一个特别安排。” 第38章 第 38 章 舒旷之前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有机会到m市，而且还能逗留一段时间，不愁没有机会好好游玩游玩。 “这次一定要把你的手下叫出来。聚餐就定在大排档好了，听说大排档超有意思，超热闹！” 这种太子微服私访对路边小摊兴致勃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仲间心里默默想着。等等，这比喻好像是有点贴切。 按照裴经纪的吩咐，舒旷在火车站给唐申义打了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我忙着，你们自己找路”。不一会儿一条短信带着地址发了过来。 这不妨碍舒旷的兴致，像是个孩子准备探索一片未知的迷宫，迷宫的尽头就是需要打倒的恶龙。 到达恶龙的学校花了一个多小时；恶龙见到他们，只点点头，然后又扔了一个地址。 “这两个月你们就住这。” 那是旧教工宿舍楼，唐申义自己的房产，所以—— “房租按市价，一分不少。” 两人把行李箱子提上五楼的时候，赵捷的电话来了。 兢兢业业的仲助理接了舒旷单手抛过来的钥匙，在屋内观察了一圈确定无害，将箱子拖了进去，行李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耳边只听门边陆续飘来的几个词，似乎先是先嘟囔了几句而后又表示感谢。 不一会儿舒旷挂了电话，撇着嘴过来：“喂，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被潜的人吗？怎么各个都这么以为？” 这问题不好回答，所以仲间转移话题：“刚刚电话里说的？” “嗯。我知道他是关心啦，不过总觉得被小看了。” 赵捷对这通电话的结果早有预料；他不指望能劝动舒旷离开，只不过是想提个醒罢了。 他的第二通电话给了裴元蔡。 “裴大经纪，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不过奇怪的是，舒旷不记得你。” “……什么？” “我问他认不认识你时，他说不认识。”裴元蔡微微一笑，“看来你们俩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熟，或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熟。” ……这舒旷脑子里在转着什么？赵捷沉默了一下，非常明智地将话题转移到潜规则上。 “新天际没有进行这种活动。如果不信，你可以查。” “我自然查了。” “结果是没有结果？”否则这个时候就不该是“友好”通话，而是直接向联盟举报了。 “我们可不是警察，不敢确定任何事。只能说圈内以前完全没有相关的消息。” “以前？” “你们的那个前经纪人，最近在到处宣扬这件事。加上他，就有三个人证明你们确实有违反联盟规定的色[]情交易。” “三个人？还有两个是谁——难道……不可能！小席她们怎么会……” “她们为什么会这么说，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裴元蔡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几个杂乱的念头起了又灭。他握了握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们到底是怎么说的？” “你们不会直接问么？” “问了，”裴元蔡面无表情，“电话被直接挂断。” 那头赵捷低笑起来。 “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一定自信，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说那两姐妹可信，而你们也可信的话，那就只能是某个不可信的人出问题了。” “……范百川。” “好好盯着他吧。” 挂了电话，赵捷轻轻敲着桌子。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范百川的恶意行为，那么到底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还是背后有推手？ 新天际只是一个作坊型公司，在业界虽然有名气，但远称不上大威胁。难道是私怨？ 当然，以范百川器狭量小、性喜钻营的性格来说，也许他只是顺脚踩一踩老东主，当做对新东主的投名状。 单就这件事来说，或许就可以这么定性了。不过赵捷总觉得，近期在业界之内，有一种奇怪的氛围，似乎有暗潮在汹涌。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这段时间里，各家娱乐公司显得有些不正常，反而是正常的。毕竟“那个政策”在“狼来了”这么多年后，似乎是真的准备要出台实施了。稍微消息灵通一些的公司，都在积极进行调整，以迎接这个重大变化。 自家就有操心不完的事，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呢？赵捷不禁自嘲。 在m市安顿好的当天晚上，唐申义的短信又来了。 “明早9点在文渊楼508。禁止迟到，地址自找。” 舒旷精神一振。 裴元蔡先前说了，将由唐申义对他进行一些辅导。当然，唐申义空余的时间不多，所以—— “辅导能有多大作用，全看你自己用不用心。” 除此之外，住在校园里，也有一个大好处。这可是国家戏剧学院！在这儿随便走几步路，说不定就能碰上回校探亲的明星。而这里的课程，也是全国最高水准的。 “你可以挑几门课旁听。不过去之前，先跟唐申义打个招呼。他推荐的课程，你一定要去。他不让你听的，你就别去了。” 这也是怕舒旷学僵了自己。 舒旷是相当乐意的。唐申义的课他还记得，很是有趣；想必跟着他也不会沉闷到哪儿去。 所以一看唐申义的安排这么快就来了，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是期待。 第二天舒旷提前20分钟到了地方，有些兴奋地在教室里左看右看。其实跟一般教室也没多大差别。 唐申义带着一个年轻女性准点过来。 “播音系的研究生，张菱；我带的小后生，舒旷。” 简单介绍见礼之后，唐申义直奔主题。 “好好把你口音改改。不开口还挺爷们，一开口就娘兮兮，以后怎么演狠角色？” 舒旷撇嘴：“我也演过狠角色的。” “你尝试过自己建立角色吧？是不是想要面瘫，结果变成了呆萌，想要耍横，结果变成了娇蛮？”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张菱在一旁忍俊不禁。 “你看，刚才你说的那句不是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8 娘兮兮的？” “才没有！” 张菱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显然事实胜于雄辩。 裴元蔡也一早看出这个问题。在初级演员考试的时候，舒旷的《语言表达》只拿到b，也跟口音有很大关系。一般来说，吐字标准、掌握发声技巧的考生，导演都会给a；这也是初级演员考试最送分的一项。 “……可我们家都就这么说啊。” “你是福建来的吧？那边的人说话太受台湾影响，都这个味儿。听着，我不要求你以后日常生活完全抛弃口音；但是必须学会标准普通话。你以后也可以靠配音演员，但是那只会限制你对角色的理解。学院奖为什么要求演员类奖项的提名都必须原音出演，道理就在这里。” 他朝张菱点点头，“对他狠一点，上戒尺也无所谓，他禁打。” 说完便飘然而去。 第39章 第 39 章 之后唐申义便做了甩手掌柜。以舒旷的模仿能力，掌握新口音并不难，他没必要太上心。 果然，再见面的时候，舒旷就用标准普通话对话了，用他自己的说法，要“天天用才能学得快”；这还不稀奇，有时候他还显摆似的，一会儿您老瞧好了吧，一会儿俺们那嘎达，过会儿揪起来抽抽，再来点你朗格老，玩得不亦乐乎。 “都是张菱教的？”唐申义吊起一边眉毛，心想之前没听说这姑娘有这才能啊。 “都儿同学教的！” “同学？你哪来的同学？” “旁听时候认识的同学呀。”一不小心软腔调还是会冒出来，舒旷有些心虚地干咳一声。 唐申义才知道舒旷在国戏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他推荐旁听的课是中外戏剧赏析，也是最受各系学生欢迎的公选课之一，上课内容主要是看各种各样的片子，期末交篇论文就行——说是论文，但选修的学生太多，老师也不可能真的一篇篇认真剖析；只要稍微用点心，都能拿个像样分数。这么好混的学分，抢手是必然的。 唐申义让他去听这课自然不会是为了学分——舒旷哪有学分可拿——而是为了让舒旷尽量多地接触各种各样的表演。 舒旷自己挑的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是国学经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老爸知道我有这个课不听，铁定要扁我一顿！” 唐申义为他默哀3秒，据他所知这个课是属于催眠级的。 不管怎么说，旁听很有好处。至少舒旷就混熟了好些个朋友，天南地北各个专业的都有。 那天唐申义就见着舒旷兴冲冲地跟人聚会，问他去玩什么，答曰去唱k。 唐申义瞥一眼在一旁等他的那几个人，“……好像都是音乐剧的学生吧？”国家戏剧学院不大，在校生也就1000出头；其中表演大系（包含话剧影视、音乐剧、歌剧、舞剧）也不过300多人；唐申义能认出他们来并不奇怪，“你跟一群专业唱歌的去唱k？” “有什么要紧，关键不是这个。”舒旷神秘兮兮地靠近，压低声说，“我从小到大就没听他——”悄悄比比跟在不远处的仲间，“——唱过歌，我们都商量好了，一定逼他开口。老师不想听听吗？” 唐申义瞥了瞥那张冷硬坚毅从来没见笑过的脸。想。 “咳咳，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回去他还有东西要写呢。老师忙啊。 忙归忙，终究还是抽出了些时间给舒旷开点小灶。主要还是头脑风暴式的思维训练；想象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训练和保持的。而在基础方面，他虽然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没有形成具体的东西。毕竟舒旷这种情况比较棘手。 舒旷有一次曾问他：“老师，我是体验派还是表现派？” 唐申义表示：“你还远远不到谈什么派的程度。” 从表演评价四维度来说，重视还原度和感染力的可归属于体验派，重视表现力和美感的演员则是表现派。 如果说体验派就是自问“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那么表现派就是“为了让观众有这样的理解，我应该这么做”。如果说对体验派的最高赞誉是“这是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那么表现派的就应该说，“这是一部意义深远的史诗”。 不管是融入也好，批判也好，都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而舒旷远没有这样的基础。如果不了解这一点，而仅仅从表面试图将他归类，只会摸不着头脑。 说他属于表现派嘛，当他对现实生活中的人进行模仿时，还原度高得惊人，很难让观众产生陌生感；而说他是体验派，他又没有和角色的内心进行过接触。 该从何下手培养，并没有前例。唐申义只能小心摸索。 这天舒旷正跟着唐申义大开脑洞，忽然就来了不速之客。 名叫文羡紫的中年女性，保养得宜，化着淡妆，戴着眼镜，颇有金领ol的感觉，完全想不到会是中央表演学院表演系的副教授。 随她一起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相俊秀，颇有些沉闷腼腆的感觉。舒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来就来了，还带着偶像歌手上门干啥？”唐申义叼着烟说。 “小冯现在是我的学生。”文羡紫说话的时候，微微扬起了头。 “你改教声乐啦？” “小冯改学表演了。” 想起来了，这不是秋眸特别喜欢的歌手冯京徽吗？ 等两位副教授进了书房关起门来——虽然是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但是就进去之前的那架势实在能打消所有旖旎幻想——舒旷果断搭话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掐架。” “……所以你们文教授是来踢馆的？”舒旷忍不住哇奥。 冯京徽点了点头。 “咳咳，我叫舒旷，舒服的舒，旷野的旷。我告诉你名字，你做我的朋友。” “呃？” “你呢？” 冯京徽一瞬间乱了手脚，然后认真地回答：“我叫冯京徽，二马冯，京城的京，徽章的徽。”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 “呃……嗯。” 秋眸要是知道这过程非泪流满面不可。 很快舒旷就顺利得到一张签名，以及一个消息。 冯京徽是来做交换学生的。所以踢馆是一个方面，最主要（或者是顺便）的事情是委托唐申义照应他。 书房里头的争论声渐渐变大了些。舒旷忍不住八卦心，扯着新朋友贴在门上偷听，失望地听到“当众孤独”“规定情境”之类的学术名词。 “真没意思。” “咳，那我们坐回去？”新朋友比他规矩多了。 “不是唱歌唱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改学表演？”当新朋友变成好朋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 冯京徽是个认真的人，有时死板得有些可笑可气，不过当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专注地盯着人的时候，往往就能让人再气不起来。舒旷也算是个自说自话的主了，但在他面前还是经常完败。 舒旷问完问题，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哦、哦、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39 哦，是不是要演电视剧了？特意恶补一下？” 冯京徽跟沈携一个经纪公司，出道一年就一炮而红，如今这第二年正是高歌猛进一路飘红的时候，聚焦自然要重点照顾。能跟着央演副教授文羡紫，也是沈携介绍的缘故。 冯京徽点头了又摇头。 “我想转职当演员。” “……啥？”那秋眸不得伤心死，“你们公司能同意？” 这可不是游戏转职，还能保留技能什么的。当红歌手要转去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演员，这可是大损失。 “他们不得不同意，我弄了份医院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 “声带受损，今后将逐渐丧失演唱能力。” “……”舒旷沉默片刻，忽然伸出大拇指，“绝，够绝！”忽然一扯他肩膀，“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身份证是假的，哈哈哈！” 冯京徽吃惊了一下。不过看舒旷的反应，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笑一下。 于是两个小伙伴愉快地相视而笑。 ——其实不该笑吧？ 第40章 第 40 章 谢莓阴沉着脸回到新天际，将一支录音笔拍到裴元蔡的桌面上。 “……她们不信？” 裴元蔡皱着眉头，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 舒旷在国戏的这段时间，新天际自然也不会闲着。裴元蔡还是通过赵捷，从席家姐妹那里得知了当时的一些确切消息，尤其是那个金主的某些信息。靠着这些信息，经过多方打探，最终她们确定了金主本人的身份，由谢莓套出了当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金主透过朋友结识了沈百川，得知他手下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就动了歪心思，对沈百川提出要包养她们。自然，少不了他的介绍费。在巨额金钱面前，沈百川坐不住了。 他对席家两姐妹提出了这件事，并且为了断掉她们的后路，故意说成是新天际的意思，甚至假装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如果我不做，就会被辞掉。”“就算你们去问她们，他们也不会承认的。因为万一暴露，他们会把黑锅全让我一个人背。”这样的说辞很快就骗倒了社会经验不多的席氏姐妹。 但是，如果考虑到露馅之后的后果，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沈百川应该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他可是比谁都要想往上爬的人，蚀本买卖是不会做的。裴元蔡自己的推测，当时很可能他已经接到了嘉豪的邀请，准备跳槽，所以才放着胆子要最后大捞一笔。 “其实差不多在那个时候，也有猎头公司替嘉豪找上我。”裴元蔡坦诚。 谢莓白他一眼：“居然不跟你老板我老实交待！” “每次被猎头找上都老实交待的话频率就跟你那位好朋友差不多了，你不觉得烦？” “烦什么？我好朋友找了我快二十年我烦了吗？” ……上次口里嚷嚷着去做变性手术一了百了的人不知道是谁，裴元蔡腹诽。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我一直以为嘉豪跟神州一样是看准了人才邀请的，现在看来有点广撒网的味道。” 大小也是个经营者，谢莓也闻到一丝不平常的味道：“嘉豪是准备业务扩张吗？为了应对那个新政策？”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前因后果已经清楚了。谢莓手上有一份自己与那位金主聊天时候的录音，足以证明新天际的清白。 今天她就是亲自拿着这个录音笔拜访神州，打算向两个小席解释清楚。 裴元蔡没有想到谢莓返回时候，面色这么难看。 “难道她们觉得这个录音是假造的？” “我已经尽力了……”谢莓一向飒爽的神色黯淡下来，“还反复解释……” “是吗，”裴元蔡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尽力了就好。” “唉，我不断地劝说，但她们非要坚持——坚持后天要请我们吃饭，为误会和离开的事情赔礼道歉。” “……老板，你又调皮了。” 谢莓哈哈大笑起来，两弯眉毛都快飞出来了：“被骗到了吧？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她们的谢大姐。” 裴元蔡松了口气，误会解开就好。虽然说她们的离开造成的困难是很难用一句抱歉补偿的，但这事算不到她们头上。好好的姑娘被逼着卖身，想尽办法逃跑是正常的。 “这两个姑娘真是，在那儿哭得厉害，一直在说对不起，”谢莓回忆着那时候的场面，眼眶也不禁有些湿，“还说等这次通告分成了，要都给新天际。我说公的归公的，私的归私的，违约金赵捷已经替她们给过了，已经两清了。她们就非说要入股。也不想想她们现在赚的那点够填多少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新天际全力培养的人，可是很值钱的。” “哈哈哈说得对，”谢莓收起泪水，“而且以后她们可是我们的好对手了，待会儿我要打电话去嘱咐舒旷，他可要替我们好好争气……” 等谢莓平静下来，她拿起录音笔看了看，握拳有些愤恨：“可惜，这样的证据没有法律效力，不然我非要举报范百川不可。” 录音是谢莓私下进行的，没有经过金主本人的同意，法律上不能认可；而且私下里炫耀性地宣扬是一回事，但在正式场合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个金主绝不会承认它的真实性，更不可能为新天际出面作证。 “已经足够了，只要唯妙、唯肖她们俩相信，我们就掌握了主动。” “为什么？范百川可还在圈子里四处诋毁我们，要是不能澄清，我们的名声会毁掉的。” “我们可以联系律师事务所，发律师函了。” “找律师？”谢莓忽然眼睛一亮，“告他们诽谤？对啊，虽说我们的证据在法庭上拿不出来，但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进行过情色交易。”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新天际有潜规则，唯妙、唯肖都不会帮他作证。而他侵害我们名誉的行为却很容易证明。” “只要打赢官司，也相当于证明了我们的清白。好！”谢莓当即拍板，“律师费诉讼费我们出了！官司花多长时间，我们奉陪！” 裴元蔡摇头：“不一定要真的告。只要我们有提出告诉的姿态，就相当于告诉圈内人，我们理直气壮。而且，我猜这封律师函送过去，嘉豪和范百川都会选择妥协私了。毕竟我们都知道赢的人会是谁，如果他们耗时耗力耗钱财，陪我们打一场必输的官司，那更加亏本。” 这也是因为目前范百川流言传到的地方也只限于业界之内；在业界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真有假，但都是一阵风就过去了，永远会有更不靠谱的传言取代。如果说这事传到媒体上，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到时候新天际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起这场官司，用这场官司制造新的“新闻事件”，以抹除谣言带来的负面影响。 “啧，你果然还是这么‘阴险’。行，就按你说的办！”谢莓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我刚才说的可是真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0 的，以后私下还是朋友，工作上真是竞争对手了。让舒旷抓紧些！” 这时候的舒旷，面对眼前针尖对麦芒的热烈景象，瞪着眼睛挑高眉毛。 冯京徽小声解说：“这两个人在班上一直是对头。” “我以为大学生应该是只有上课的时候见个小面，下课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国戏不一样。” 国戏一个班只有二十来个人，整个校园又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课余集体活动又多。这样的班级，要不就感情特别好，要不就会派系特别分明。冯京徽进这个班的时候，里面就已经分了两大派，大部分同学都各有归属，很少有中立的。冯京徽算一个，但也是因为他是外来人。本来他身为央演来的交换生，地位还要更尴尬些，很可能会面临排挤；不过幸运的是他已经是个成名歌手，所以双方对他都还算客气。 而今天这事的导火索，却是舒旷这个比他还外来的人。 第41章 第 41 章 国戏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节将至，各个班都要出节目。 舒旷一个朋友是影视剧班的。从专业角度来说，影视剧班有些尴尬，唱歌跳舞有音乐剧班、歌剧班，舞台表演又赶不上话剧班，所以每年这些精力充沛的学生都绞尽脑汁在新意上出彩。这个朋友就想到了舒旷。 “将功夫融入到节目中！” 结果，人是带来了，可两个“意见领袖”也吵开了，一个反对一个同意；一个说这小子看上去就不靠谱另一个说你行你上。 舒旷掏了掏耳朵，从从容容走到瞪鼻子上眼的两人中间，左手抓一只爪，右手抓一只爪，笑容和煦：“都是同班同学，出门靠朋友，何必搞得这么僵呢？来，握手。” 这两人哪能买他的账： “喂，放手！”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 见他纹丝不动，他们便要挣脱他的钳制，谁知道不管怎么使劲，都被抓得动弹不得。 ——这个人是真的会功夫！此刻两个对头心里的想法出人意料地一致。 “来，握手，握手。” 说着，在众人面前，两个面色诡异的人，两只手，碰在了一起。天知道他们的手根本使不上劲，是被舒旷慢慢地强拉到一起的。 “给、我、面、子。”舒旷笑得越发灿烂。 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勉勉强强握住了对方的手。 “太好了！友谊万岁啊。你们握手言和，应该高兴才对。” 不愧是表演系的。其中一方振作了精神，决定输了里子不能输面子，露出潇洒的笑容：“是啊，握手言和。” 另一个嘴里“啧”一声，撇过脸去：“我没意见。” 舒旷表示此处应有掌声，于是就真的有了掌声。 两个表面上和好的人也不好立刻翻脸，待舒旷放手之后，就真的客客气气开始讨论节目。 舒旷退到冯京徽身边，嘿嘿一笑问：“我帅吧？” “嗯。”冯京徽用力点头。 围观了全程的仲间有些感动并遗憾地心想，少爷越来越有当年舒老的风采了。可惜就是心太软，对黑帮也不感兴趣…… 正等着讨论结果出来，忽然一个人跑了进来：“舒旷！可算找到你了！” 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必定是要紧事，舒旷也不含糊，忙问怎么了。 “救、救救我同学！” “小岑，到底什么情况？”舒旷二话不说就一起跑出来，一边询问着具体状况。 小岑在舞美系就读，跟舒旷也是在大课上认识的。 原来他的同学兼同舍正积极地在外面找兼职，今天恰好去面试；刚刚突然打电话过来，什么也不说，只说要借一千块钱，要现金，请小岑送到某某地方。这笔钱说不上巨款，小岑家家底殷实，拿出来也不算什么，但是他这舍友平常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突然开口要这么多，着实有些奇怪。 他正在心里疑惑，就听到他同学已经说了拜拜。 “他没事吧？” 小岑呆愣的同时，忽然听到手机那头隐约地传来说话声，原来他同学没有挂电话！ 他连忙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仔仔细细地听着那头的对话，才知道同学是被骗了，什么面试都是假的，其实是要骗他交什么“保证金”；现在对方仗着人多，把他扣着不放，交钱了才让走。 一听清楚原委，小岑立刻就想到了舒旷。舒旷准备到影视剧班帮忙在他朋友圈里也是大家都知道，他立刻就找了过来。 “放心吧，找我帮忙就对了！”舒旷拍拍自己胸口，打着包票。 在一个安静的居民区里他们找到了地方。小岑看着周围环境，心里有些疑惑。这些犯罪分子可真大胆，竟然选这种容易被人注意到行踪的地方。莫非有恃无恐？估计他同学也是见周围环境不错，才放松了警惕。 但也不及多想，舒旷和仲间已经冲上了楼。 小岑连忙跑上去，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两人的脚步都相当轻，上楼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果然都是习武的人，小岑紧张的心情有些安定了。 忽然他被仲间拦了下来。只见舒旷敲了门，而仲间和自己站在猫眼能看到的范围外。看来是想麻痹对方，以免他们看到三人一起出现，有所警觉，拒不开门或者伤害他同学。 “谁？干什么的？”门里传来问话声。 “我同学叫我送钱过来。” “叫什么？” “岑易缘。” “你同学叫什么？” 小岑暗叫不好，刚刚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告诉他。 “咦？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舒旷抬着眉头问。 “咳，没有没有。” 门咔嚓打开了，舒旷挡在门口，既没让对方出来，自己也没进去。 “哇，这么多人？” 一屋子牛高马大满脸横肉，只有个小鸡子似的瘦小个子坐在木头椅子上惴惴不安，看到他的时候吃了一惊，看来就是小岑的那个同学了。屋子里还摆着个办公桌，桌后面的办公椅背朝着门口，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向窗户姿势随意地坐着，哼着奇怪的调子，像是这屋人的头头。 “都是朋友，”开门的人肥头大耳，有些流气，脖子上挂着条闪金光的链子，“进来进来。” “不了，我还赶时间，放钱就走。”朝那小鸡子示意，“我说，你驾子也太大了吧，跟我借钱还不自己过来拿，难道要我送到你手里啊？唉，”他耸肩摇头，“误交损友啊。” 小鸡子怯怯地望向某个男人，那男人又看向办公桌后的西装男，只见西装男点了点头。于是，小鸡子慢悠悠颤巍巍地走向了舒旷；一同过来的还有两个壮汉。 舒旷撇撇嘴。 躲在楼梯旁的小岑看到仲间微微前倾，身体重心压低，眼睛牢牢地盯着门口，像是随时要离弦的箭。 就在小鸡子靠近门口的一刹那，舒旷突然伸手一拉，将他甩出了门外。 “动手！” 随着这一声大喊，舒旷将门板拍在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1 了想要抓他的大汉的脸上，仲间也猱身而上，施展开了拳脚。 接下来小岑见识了什么叫被打得落花流水。 舒旷和仲间守在门边，对方的人数优势无形中被化解了一大半。冲过来的人几乎还没沾到他们的衣角，就被抽了回去。小岑知道这两人厉害，可从来没想到能厉害到这一步，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不走在这养蘑菇吗？”舒旷大喝。 他这才回过神，忙疾步上前，把被甩在地上的同学拉起来，准备走人时，抬头又看了一眼战况。 就这一眼。他整个人呆了。 “啊！” 与他的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突然从里屋一个小房间里出来的人的大喊： “别打了！这是误会！” 第42章 第 42 章 男人没法忍着不笑。虽然坐在地上休息的受伤人士们脸皱得跟吞了黄连似的，呼痛的呻吟此起彼伏，按理说是不该笑，但是想到这事件的前因后果，他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 男人长相俊俏端正，一双桃花眼尤其勾人，不过立体的五官和健硕的身材使他的个人气质和女性化无缘。一定有很多人用“漂亮的男人”来形容他——漂亮，但绝对够男人。 此时他穿着黑色西装，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颇有兴味地打量着舒旷。 他在舒旷仲间和众人大战的时候转过身来，小岑正是看到了他的脸，才惊叫出声的。 这张脸在国内相当有知名度；也就是舒旷和仲间因为久居国外的缘故才很陌生。 雎微楼，以模特身份出道，现在是个演员。从影视剧得奖数、时尚杂志封面数和人气指数综合来看，被娱乐杂志认为是仅仅次于沈携之下的第二号当红小生。 另一边，一个警察正对着自称编导的人训话： “你们电视台怎么办事的？我知道你们这节目是想教育群众提高防骗意识，但是干这种事前能不能先跟我们打声招呼？上次也是，不知道哪个片子，拍个跳楼的戏，我们派出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半个派出所的警力火速赶到现场，好么消防车救护车也都出动了，结果是个大乌龙；要是提前报备一声能有这么多事？” 编导虚心接受批评：“是的是的……没错没错……抱歉抱歉。” 舒旷不太自在地四处张望，拉着仲间小声嘀咕：“这好像是个整人节目啊。” 仲间点头。 “你刚才没下重手吧？” “发觉他们都是普通人，就留力了。” 舒旷松口气点点头。他刚刚也没使出全力。 又嘀咕：“医药费不用我们付吧？” 仲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少爷，他可以以工伤的名义向帮里报销。 “不过这又不是我们的错，”舒旷摊手，“他们把节目弄得太逼真，当然会有我们这样的正义人士挺身而出，所以还是他们自己考虑不周，没准备好应对策略，对不对？” “少爷说得十分有理。” 舒旷满意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是谁报的警？” 自然不会是仲间。看看小岑，小岑摇头。小岑那同学当时一直被控制着，也没办法报警。于是，视线自然转移到跟随在他们后面赶来的两个人身上。 冯京徽指指送他过来的人：“是他。” 冯京徽一开始就想一起来，结果被舒旷嫌弃战斗力太低，扔下了。他哪能甘心，四处找的士想跟上，后脚这个人开着车出来了，拉上他一起跟过来帮忙。 仔细一看，就是之前在影视剧班上，嚷嚷着舒旷不靠谱，反对他参与演出的人。 “哼，”这人把头撇到一边，“有困难找警察，这是常识。” “哦！”舒旷心想，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啊！”小岑心想，当时一着急就给忘了。 那边警察小哥收警回去，编导仿佛被乌云笼罩着，在门口点起了烟，片刻开口：“受伤的都先去医院，算工伤报销。” 舒旷比其他人还要显得如释重负。 下了这个指令之后，编导就在屋内有些烦躁地踱步。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这是个新节目，模仿真实案例中的骗术钓鱼，除了受骗人以外，其它参与的人都是工作人员假扮的。请雎微楼客串的用意就是，在真相大白的瞬间让他露脸，受骗者看到他，自然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在拍摄节目。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恍然是最精彩的镜头之一。 谁想到他们竟然惹来了正义路人，而这正义路人还特别能打，一下就演变成了暴力冲突。 想到怎么跟制作人和台长解释突然冒出来的大额费用，他就头疼不已。而且，他们今天一整天的工作也因此毁了。 可是难道他要怪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愣头青吗？他们这可是见义勇为，本该受到表扬的。 想来想去，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陈导，烦恼什么呢？”雎微楼凑过来，“我要是你，就赶紧把今天这段剪出来，保准受欢迎。” 他会接这个节目，就是期待着这样的意外发生。从节目组的角度来说，意外也有助于收视率的提高。尤其是这次来助拳的人长相优质，有变成热门话题的潜质。“#神秘帅哥秀功夫救朋友#”，能想象到这样的微博话题。 陈导刚从国家有线台跳槽到银狐，在业界也是资深，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紧缩的眉头没有松动的迹象。 “如果没有冯京徽，那我早就这么做了。” 雎微楼眼角瞥了瞥那个年轻歌手，耸耸肩。 做一个钓鱼节目，套上的人刚好是一个当红歌手的朋友，说这是巧合，谁信？“作假”“炒作”，这样的帽子一定会扣上来的。如果是个没节操的编导，可能会把这种争议质疑也视为红的途径；不过国家有线台出身、还带着这个台严谨的工作作风的陈导是不会这么看的。 “今天辛苦你了。”陈导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似乎整理好了心情，有礼貌地说。这也意味着拍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接着，他转身向那几个大学生走去。 一番和气对话之后确认没他们什么事了，舒旷真正放下心来。 “准备回去了吗？”小岑小声问。 舒旷看看还有些惊吓的小岑同学，“你先带你同学回去，我去买点水果鲜花什么的。” “咦？” “人家又不是坏人，我们平白打了一顿，不赔礼道歉怎么行？刚刚我问到医院地方了，也不远。” 小岑很快转过弯来：“那我也要去。” “你没动手，没必要。”一口否决之后，舒旷转头问冯京徽。冯京徽自己也没什么事，打算一起去。当舒旷的目光转到最后一个人时，他说：“我可不是要帮你们，只是顺路，可以载你们。” 这厮有车的富二代呢。 舒旷嘿嘿笑了：“不错，你很讲义气！我叫舒旷，你呢？” “我说了不是要帮你们……洛森。” “唉，有趣了，我认识一个人，叫洛林，还是你们学校毕业的。” 洛森一下就把脸扭开：“那是我堂哥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2 。” 第43章 第 43 章 他就是舒旷？ 听了介绍之后，雎微楼颇有些玩味的露出笑容。 他跟冯京徽是有些关系的；冯京徽的成名曲，正是雎微楼主演的大热电视剧《狄武襄》的主题曲《男儿千秋意》。见事情告一个段落，两人也不免互相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介绍介绍朋友。 雎微楼之所以知道舒旷的名字，还是因为沈携。 沈携是谁？总是压他一头的家伙。有他在，雎微楼就一直是万年老二。对外要假装自己不在意，但他自认不是大度的人，心里可是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打败沈携，坐上当红小生的头把交椅。 沈携跟舒旷的交集不多，不过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是颇不一般的。雎微楼就是个有心人，更是个对沈携非常了解非常关注的有心人。 他看得很清楚，沈携对待舒旷的态度，是有些失常，实在不像对待一般新人的样子。他请经纪人帮忙查过舒旷的事，但也只查到是班家军的一个武打替身，再往前的来历就不清楚了。从履历上看，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因此要了解他的不同，只能见见本人了。 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掉下来了。 本人比自己想象的更有意思。那一身功夫实在让人惊叹，不愧是武打替身。性格大大咧咧讲义气，但不乏心细之处，在陈导表示没事之后，他还打算买慰问品到医院看望，这是会做人明事理的表现。 不过，这些似乎不是沈携另眼相看的理由。工作中的沈携会关注一个人，只能是因为工作。 这个舒旷在演技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希望这个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这次乌龙事件很快就成为了过去式，造成的影响却还持续不断。 舒旷的名声在校园里传开了，朋友越交越多；甚至有人听说之后，哭着找上门来。原来这姑娘发觉自己被变态跟踪骚扰，又惊又吓，又不敢报警——警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万一歹徒知道她报警后一气之下变本加厉怎么办？ 这还得了？身为男人怎能容忍这种事发生！舒旷二话不说，保证要揪出那个变态来。 这时候广交朋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一声招呼，大家都说要帮忙。于是分派任务，两人一组地轮流保护；仲间也调了自己带来的人，暗处监视。 很快地那变态就被抓了现行，舒旷大展拳脚，“正当防卫”地痛打一顿，扭送派出所。至于警察顺道查出了这歹徒偷窃内衣之类的系列罪行，判刑坐牢，那都是后话了。 这其中洛森出力也不少。 “我可不是因为你才帮忙的，”洛森梗着脖子说，“纯粹是见不得女人被欺负。” “英雄所见略同啊，”舒旷大感惺惺相惜，“我也最见不得有人恃强凌弱！” 唐申义察觉到舒旷现在颇有点校园带头大哥的架势，不由得咋舌：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让一个外人混成了头头，国戏的这帮小子能有点出息么？ 是不是自己对舒旷太过放松，以至于他还有时间干这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他翘起嘴角。很快就不会这么闲了。 “《慧演英才》这个节目，是个锻炼机会，大家报名很踊跃，这是好事，”他在专业课上宣布，“但是假如我们参加的人太多，这节目就没有草根选手的份了。所以节目组跟我们有个协定，”他伸出一只手，比了比巴掌，“国戏只有五个名额，这五个人可以直接跳过海选，进入复赛周。他们之外的其它人，不能参加比赛。” “老师，那央演呢？” “央演也是一样的条件。”唐申义看了看不太甘愿的学生们，继续宣布消息，“为了选出这五个人，我准备做一个测验。建议你们拿出最好的水平，否则只有淘汰了别着我哭。现在谁帮我念一念分组名单？” 把这个消息也告诉舒旷之后，唐申义说：“你也要测验。” “啊？” 舒旷被加进了洛森那个组。同在一个组的还有冯京徽。 至于剧本是什么…… “今晚八点钟我会放到公共邮箱里。” 会是什么呢？《等待戈多》？《茶馆》？ “不用猜了，绝对不是常规剧本，你们想也想不到的。” 猜测的热情是挡不住的。同学们私下里开始了各种奇怪的想象，哈利波特？苏三起解？甚至蓝精灵？ 答案终于出来了。登录邮箱下载剧本的学生们纷纷掉了眼镜。 “哈？《演员的自我修养》？”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不只是个戏剧理论家，还是一个演员、一个导演。他撰写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并不是条分缕析头头是道的教科书，而是类似《论语》《理想国》，通过不同人物之间的对话，借他们的口传达作者的思想理论。但浸淫戏剧多年的他更加浪漫而戏剧化，他虚构了这些角色：睿智和蔼的老师，严厉的助手，不同个性的学生们。这些学生会对别人的表现有所反应，赞赏或是嫉妒；他们会焦虑，会害羞，还会恶作剧。可以说，这是一部关于斯坦尼体系的论述书，也是一部好戏。 将《演员的自我修养》改编为剧本，如果对外上演的话，一定不会获得成功。因为，虽然具备作为好戏剧的要素，但是它的核心内容毕竟是戏剧理论，其戏剧冲突也是围绕着不断挖掘体验艺术而展开的；这是一个门槛，能把大部分观众挡在外边。但如果将它放在戏剧学院这个范围，那么效果就会很不一样；表演专业的人，对其内容的理解，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用这个剧本来考学生，再合适不过。 此外，这个剧本拿出来，还有一个特别的意义。 对舒旷这个零基础的人来说，用这种方式将体验派的基本戏剧理论教给他，会比一般的教学方法更加柔软，更加易于接受，从而避免他的僵化。 虽然将《演员的自我修养》改编成剧本是很早就有的想法，也早就着手进行，但因为舒旷的到来，他刻意加快了速度完成，也是事实。 “拼命赶工可真是辛苦。回头非得好好敲小裴一顿不可。” 第44章 第 44 章 算算海选的时间也快到了，裴元蔡启程赶往m市。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舒旷参加的第一个重要活动，很有可能就此出道，他必须要到场坐镇，让艺人安心的同时，也可以预防或者处理意外情况的发生。 舒旷虽有个助理跟着，但助理也不过是生活助理，演艺圈里的事，还得经纪人亲自把关。 在前去m市之前，潜规则谣言一事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如他和谢莓的预测，嘉豪选择了息事宁人；双方协商之后，嘉豪约束范百川，停止散播谣言，并且赔偿一定金额。 谈判结束签下协议回到办公室内，谢莓很是松了一口气，嚷嚷着要去泡吧放松；裴元蔡虽然也是心中落了一块大石头，但不免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嘉豪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3 的态度太过爽快，协商条件太过大方了吧。 “怎么还皱着眉头的样子啊？” “总觉得太过顺利了。” “顺利不是好事吗？” “……嗯，说得对，是好事。不过……” 谢莓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杞人同志。依我看，他们这次这么好说话，是不想节外生枝。” 想到最新消息，半年后那条新政策就会颁布实施，他心下恍然。 “确实如此……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那条政策将会对国内整个演艺市场产生影响，可以预计市场竞争将会变得更加激烈。不过，所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相对于像他们这样以精尖为特点的作坊小公司，还是摊子铺得大的公司，受到的冲击更大。目前裴元蔡一心只关注值得注意的新人以及舒旷的发展，没有过多考虑其它，因此反而一时没有想起来。 想通之后，他暂且长舒了一口气，婉拒了谢莓一块儿泡吧的邀请，开始做前去m市的准备。 抵达m市见到舒旷，他吃了一惊，简单打招呼过后，就让他自由行动，自己则拉着来接人的唐申义到一边，皱着眉头问：“我把他交给你这几个月，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不是坏事？他没来之前，还是开朗乐观向上的样子，你看看他现在，整个一迷途羔羊。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是不是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我是这么摧残下一代的人吗？”唐申义抖搂抖搂烟灰，抬头看见老同学的眼神，立刻就觉得受伤了，“喂你什么意思，在你心目中我真是这样的人？” 裴元蔡耸耸肩。 “看来我信用可够差的……”唐申义咕哝一句，“先声明了，他这个样子，跟我没关系。自从在一个月前的测验里看了冯京徽的表演后，他就开始这样了。” “冯京徽？” 傍晚裴元蔡把舒旷叫出来，找了一处幽静能谈事的餐馆。服务员把菜都上齐了，舒旷还是一副魂游天外模样，手里无意识地拉过桌面上的盆栽，蹂躏着绿油油的叶子。裴元蔡看着觉得太暴殄天物了，心里祈祷着店员别看见，连忙出声把魂叫回来。 “啊？裴经纪，你说。” 裴元蔡动手把盆栽移得远一些，舒旷的目标就转移到了冷饮杯里的吸管上，搅拌不停。 “最近都在想冯京徽的事？” 舒旷愣了一愣，“不愧是裴经纪，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他的演技很棒？”裴元蔡懒得提情报源唐某人。 “嗯，”舒旷用力点头，“很棒。” “比沈携还棒？” 舒旷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那倒没有。” 闲聊时候舒旷也曾提起过以前参加小剧团的事。在剧团里他虽然没学到系统的演戏方法，却也因为耳濡目染，眼界变得比普通人高起来；鉴赏能力不会比行内人差多少。 “那是不是因为，他只学了不到一年的表演，就演得比你好，你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心里难受？” “怎么会，他认真又聪明，学的时间也比我长，演得好是应该的。” “那真怪了，”这是真心地疑惑，“你原来跟沈携面对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现在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跟我说说怎样？” 舒旷将下巴夹在交叠起来的巴掌背上，“我就是觉得，他真的很喜欢演戏。” “……你不喜欢吗？” “我不知道。” 舒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微光，闪烁着天真无辜的星点，好像在看着母亲的小幼崽。 裴元蔡唾弃了一下自己脑海里浮现的这个比喻。舒旷是小动物就算了，谁是母亲啊！ 不过，作为从业多年的经纪人，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舒旷坦言自己进入演艺圈是为了当武打明星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任何一个专业，好的位置，都是为肯耐得住性子下苦功的人准备的。为了一场戏化两个小时以上的妆，忍受黏腻的感觉，还可能对化妆材料产生过敏；为了拍日出，或许天不亮就要起来；夜戏稍微拖一拖，也许半夜三四点才能收工；寒风中可能要被消防车制造的“大雨”淋得湿透打颤；大热天也许要穿着厚实的古装；导演一声令下，天南海北上山下河地跑。而这些，都不会是一时的，三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得过这样的日子。要坚持下来，必须要有足够的动机支撑，爱也好，恨也好，至少要有一个目标。 裴元蔡以前接手过的艺人，或多或少，都会碰到这方面的困惑。有时候，甚至是打拼多年的艺人，也会因此陷入瓶颈。 舒旷心里，对这个大侠梦，执着到什么程度呢？是一旦演出了一个自己喜欢满意的大侠角色，就会心满意足继而失去追求动力转行，还是一定要成为人人都知道的武侠巨星，才能有成功的喜悦呢？ 这个答案，或许舒旷自己都不太清楚。 幸好，裴元蔡不是第一次着手处理，自有一套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是绝对不行的，能做决定的只有艺人自己，必须追本溯源，加以引导。人是不那么容易产生顿悟的，所以必须做好艺人长期迷茫的心理准备。在这期间，要让艺人在一边思考的同时，不影响本身的工作状态，这就是经纪人的角色。 他轻声道：“不如参考参考别人的想法。你先说说，别人为什么喜欢演戏？就从冯京徽开始吧。” 第45章 第 45 章 一个月前。 冯京徽突然点名：“林宜，你到舞台上去。” 被叫了名字的女孩身体一颤，目光向左右求救，终于避无可避，双手握拳说：“老师，我真的不行！我怕……” “别怕，上去表演吧，一个简单的小片段。”冯京徽温和地笑了笑，“我们这场戏的内容是这样的，你一直坐在舞台上，一个人坐，直到我喊停为止。很简单，是吧？” 林宜仍然低着头；冯京徽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舞台上。其他同学之间爆出一阵轻笑。 冯京徽皱起眉来，迅速转身，对他的学生们带些严肃口吻地说道：“现在你们要学的东西，在舞台上非常重要。你们最好分清楚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不该笑。” 学生们立刻噤口，一声不吭地等待。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林宜身上，期待着她的表演。气氛因此庄严凝重了起来。 这让林宜更加拘谨了。她抓着自己的裙角，飞速地抬头看了同学们一眼，便又立刻低头。她的手指不安地绞动，一会儿向前倾了倾身子，一会儿又将双腿收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在舞台上做些什么。 冯京徽终于叫了停。如蒙大赦的女孩子提着裙子起身，逃下了舞台。 下一个被点到的是洛森。他走上舞台的时候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只坐了一会儿，就陷入了一种僵硬的姿态中，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有别扭的地方。 其他人也一个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4 个被点名；舒旷被叫到时，干脆在舞台中间发起呆来。 “今后你们还要继续学习这种在舞台上随便的坐法。” “学习坐法？”洛森挑眉问，“我们不是都坐过了吗？” “不，你们并没有随便地坐过。” “那该怎么坐？” 冯京徽没有说话，迅速站起来，踩着沉稳的步伐走上舞台。啪、啪、啪，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刚好踩成了节拍；而后，他站到了摆在舞台中间的椅子前。一节半拍之后，他像是全身都要散架了一下，坐了下来。人体和椅子的冲击声似乎就像一记大鼓。他好像一个疲惫工作了一天的人回到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地坐着。接着，似乎陷入了思考。 两个节拍之后，他露出一个苦笑，但又在半秒之后摇头，似乎是在自嘲着什么。一拍过去，他抬头看了看天，视线放空，好像进入遥远的回忆。一切音符似乎因此静止，在大家的思绪因此沉寂的时候，突然，他抬了抬眉头，若有所思。是从回忆里发现了什么吗？ 他只是随意地坐着，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虽然不理会其他人，其他人却克制不住地注意他。 他忽的站了起来，轻轻击掌三声。这三声使其他人从回过神来；原来冯京徽的戏已经演完。 “在舞台上所做的一切，必须是为了某种目的。就是在那里坐着，也必须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不单是这样坐给观众看。”突然，他又点名，“林宜，上来，我们表演下一个段落。” 林宜吃了一惊，迟疑一下，还是乖巧地跑上来。两人坐下之后，冯京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着，似乎在查找下一个段落的相关内容。哗啦啦地声音，好像是一段音节。林宜不敢打扰他，大气也不出一个，紧张地看着冯京徽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冯京徽又拍掌三下。 “你觉得刚才自己演得怎么样？” “咦？刚刚……我们是在演戏？” “是的。”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刚刚只是在等你从笔记本里查到东西……” “正是这样才好。你为了某种目的而坐在这里，而且动作自然，不做作。大家觉得呢？” 洛森若有所思：“不错，上一次表演，林宜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劲，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那种突兀感了。” 《演员的自我修养》虽然是一部有人物有情节的教科书，但毕竟不是剧本。在改编的过程中，许多旁白性的描述要巧妙加入对话中；翻译腔的句子也必须要改一改；同时，那超长的俄罗斯人名——比如老师阿尔卡其·尼古拉耶维奇·托尔佐夫——也没有必要出现。唐申义在编写剧本时，将出场人物缩减为6人；并以人物a、人物b、人物c之类的代号方式做标记；在实际表演中，则用演员本人的名字代入。 舒旷所在的小组，冯京徽饰演著名演员、同时也是各位学生的老师托尔佐夫；洛森和舒旷都是他的学生。 冯京徽被选做老师，是小组成员一致推举的结果。作为在剧本中教导其它人表演的导师，现实中也必须是演技最好的人。冯京徽的实力，他们早就在平常上课时领教过了，因此推选结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连班上实力数一数二的洛森，也不得不承认。 “‘乐感’……这就是冯京徽的表演状态。”舒旷听到洛森自言自语。 从歌手转型的冯京徽，将自己在音乐上的经验也带入了表演中；他的动作常常充满了节奏感，平稳和急促、高亢和低沉的互相结合，使观众不自觉地跟随他的节奏，因他的表现而沉迷。这种表演方式并非没有缺点：节奏的有意掌控有时候不一定与实际一致，可能会给人以浮夸、不实之感。 “表现力7，感染力6，美感5，还原度5。”洛森评估了他这次的表现。 舒旷虽说跟冯京徽混熟了不短时间，但看他表演还是第一次。此时不由得冲着冯京徽竖起拇指：“原来小冯你的表演这么厉害！” 冯京徽盯着他的笑容瞧了半晌，直瞧到舒旷有些奇怪，他才开口：“你好像不太在意。” “什么不在意？” “演技。” “怎么会，作为演员要有好的演技，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但是对我的表演，你的反应却是这样。” 舒旷愣住了：“我只是为你高兴，这也有不对吗？” “你‘只是’为我高兴，这就奇怪。”冯京徽用眼睛瞧了瞧正在各自休息的其他人，又回到舒旷脸上，“我在表演上的天分似乎比大部分人都高些。所以你看，他们看到我的表演，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兴奋，有的不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自怨自艾。唯独你，什么的没有。你夸奖我的时候，就好像夸奖一首歌好听，但却跟你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 “你在国戏这么长时间，交了这么多表演系的朋友，可是我好像从没有看到你主动跟他们交流过表演方面的事情，跟我也是。” “这个……因为跟着唐老师有学习，我就想说空余时间可以谈些学习以外的事情啊。”一个不小心，舒旷的口音又冒了出来。 冯京徽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心中想法：“这么说，学习演技，其实不是你主动的意愿？” 舒旷愣住了。 第46章 第 46 章 “我虽然唱红了几首歌，但老实说，跟影视剧的成功有很大关系，另外就是词曲作者和编曲的功劳；”冯京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舒旷，眼中没有一丝避讳，“我自己的实力只占很小部分。我和经纪人都很清楚，运气过了之后，我就有可能变成昙花一现的歌手，很快被遗忘掉。所以，公司很快安排我继续学习，声乐、作曲、跳舞、演戏，都在尝试。” “哦！所以你在学的过程中，喜欢上了演戏？那也不必放弃当歌手啊？” “其实我声乐上提高空间不大了，而作曲更是一点天赋也没有，不管怎么尝试，都是失败，写出来的全是烂歌。”冯京徽很直白，“所以我烦了，一点也不想再跟唱歌沾上关系。” “就、就因为这个？” “打个比方，你做数学题的时候，每题都错，怎么努力都不会进步；相反学英语就像吃饭那么简单，你会不会碰都不想碰数学，而爱上英语？” 舒旷一拍大腿：“太会了！” “我就是这样。” “等等等等，可是之前你能走红，基础应该不错吧？” “初高中数学和大学数学是一个等级的难度吗？” “……理解了，完全理解了。”舒旷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啊。” “那你呢，你为什么想当演员？”冯京徽问了这个问题。 舒旷一怔，说了那个关于大侠的故事。 冯京徽叹着气：“你运气真好。有很多喜欢演戏、一心想提高演技的人，连国戏的门都摸不到。” 舒旷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发闷。 “有什么要紧？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5 据我所知，演技最好的人，跟最受观众欢迎的人，往往不是同一个。” 对于舒旷的烦恼，赵捷一笑置之。这一笑之中，除了觉得这样的烦恼相当可爱之外，还包含着窝心。据舒旷说，他找的第一个倾诉对象，就是赵捷。 “想当武侠明星，不一定非要做顶尖的演员。” 舒旷一手拿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是这样吗？” 赵捷应了一声。如果舒旷在他旗下，他包管舒旷现在已经小有名气。 “可是这样感觉有些狡猾卑鄙。”舒旷撇撇嘴，“明明不算是特别喜欢表演，可是却占了真正喜欢表演的人想要的位置。” “这么说，你觉得你的梦想，比别人的梦想差了一截，没有实现的资格？” “这……梦想好像应该是……平等的？”舒旷的眉头打着结，“先别管我，你也是搞音乐的，后来又是为什么当演员？” “准确地说，我只是个艺人，”赵捷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有一段时间会去演戏，也只是为了增加曝光率，应对歌唱市场萎缩带来的影响。” “啊啊，你真是个现实得可恶的家伙。” “多谢夸奖。”赵捷轻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状况，何必去比较。” 舒旷沉默了片刻。 “你家里的债应该已经还上了吧？” 不错，赵捷之所以踏进演艺圈，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还上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他顺从而坚忍地听从演艺公司的各种安排，就是为了快一些把债务还清。他不理解乐队主唱的那种对音乐道路的迷茫，也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样的烦恼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奢侈。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哪还有闲情逸致去考虑摇滚乐的真正灵魂？ “早就还上了。”当他在还清债务之余，还赚下一笔小积蓄时，他就立刻转回国内。解约的事让他惹上了官司，他的积蓄大部分也变成了违约金。但对于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不是因为后来自己在国内的发展证明了他眼光的正确性，而是因为—— 他踏进家门时，在还清债务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的父母，一边带着合不拢的笑容，一边哭得涕泗横流，用刻满岁月痕迹的双手握着他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想到这里，赵捷露出柔和的笑意来。 “那你为啥还在演艺圈待着？” 舒旷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一是待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二是我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打造明星。将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变成炙手可热的大咖。参与和掌控这种过程，让人非常享受。” 舒旷不由得摆出o型嘴来：“听起来牛逼哄哄的……等等，这像是要开公司啊？” “是啊，”赵捷有些奇怪，“我没说过？我现在是演艺公司的老板。” 舒旷的脸刷的拉下了：“该不会你那家公司刚好叫神州吧？” “哦？你听说过了？”赵捷对自家公司的知名度有些满意。 “你你你！我不信！你怎么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来！” “强……强抢民女？” 那次谈话后来完全脱离预定主题。赵捷好说歹说，才让舒旷相信他真的是在解救误以为陷入魔窟中的少女，还果断提供裴元蔡做证人。裴元蔡跟他讨了个人情，才拍胸脯保证赵捷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误会。 实际上赵捷之所以挖角，自然不是因为事先知道潜规则的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商业行为罢了。不过在舒旷心里树立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形象总是好的。 挂了电话，赵捷回头掂量了一下，忽然苦笑。为了一个好形象而欠裴元蔡这样的狠角色一个人情，从利益上来说，好像不太划算。一直以合格商人自居的赵捷，似乎不合格了一回。 “赵总说的不错，红跟演技好，确实不是一回事。” 能让赵捷欠他人情，裴元蔡心情不错。他不介意买一送一，帮他再说一句好话。 “你知道吗，国内有一个很低调的圈子，里面随便一个中等水平的演员，放到影视圈里，实力都是一流的。但是这个圈子里大部分演员，都只是在公众眼里默默无闻的人。他们中有一些拿这个圈子当杀进影视圈的跳板，但是有更多人，只因为喜欢演戏，而甘愿守在里面。” 舒旷睁大了眼睛。他脑子里出现了一群白衣飘飘剑影重重的世外高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能在江湖上掀起惊涛骇浪。 裴元蔡肯定地点头：“这就是话剧圈。” 第47章 第 47 章 “话剧圈是个小圈子，观众的欣赏水平相对较高，单纯也很残酷。那里演技和实力就是一切；演技最好的人，声望和地位最高；演技不好的人，就没有半点机会。” “在影视圈，表演评价四维度打出来的分数，都是整数；因为这样的精确度足以应付了。但在话剧圈里，分数必须打到小数点后；因为演员们的实力都很强，相互之间的差距太小，必须要用小数，才能体现出差别来。” “新一代影视演员中执牛耳的沈携，是有家学渊源的。他父亲沈晋先生，在话剧圈里，排位在前五之内。” 舒旷感觉热血有些沸腾。姑且不论那个沈携，光听这描述，实在太有天下英雄出我辈的感觉了！排位前五，一听就是华山论剑排出来的啊！ “知道安阳山先生吗？在话剧圈排位在第十左右；他只是随意跨界参演一部电影，就打败沈携获得了影帝称号。” “酷！那武功——啊不，演技第一的人是谁？” “目前据说是粟谷先生。不过人都是有状态起伏的，这个排名也在不断变化。”裴元蔡忽然轻笑，暗中摇摇头。作为国戏曾经的学生以及讲师，他那时候离这些人物也是相当近的；但现在对他来说，那些都差不多只是传说了。 “太帅了！演艺圈我真是来对了！” 他瞥了瞥心驰神往的舒旷，毫不留情地泼去冷水： “以你现在的演技，到了话剧圈，就是不入流的。” 舒旷苦着脸：“有那么惨？” “或许还会更惨。”裴元蔡轻笑，“不过也不必着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唔……”舒旷撑着下巴，“可是……我连喜不喜欢演戏都还不清楚。” “冯京徽是一开始就喜欢演戏的吗？” “那不是。” “先不断接触，再慢慢喜欢上，这也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喜欢一个人吧，有的是一见钟情，可也有很多人是日久生情。”裴元蔡开导，“何必上赶着逼自己？” “就算是真的喜欢不了，也不要紧。你的梦想是武侠明星，把演戏作为实现梦想的工具和途径吧。” “可是好像不公平。” “喜欢演戏的人，有时候也会借助别的东西达到自己的目的。安阳山先生为什么会突然踏足影视圈，你知道吗？” “为什么？” “他要塑造一个角色。这个角色是一个电影演员。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6 ” 舒旷瞪大黑白分明的双眼，“真是个戏痴，”忽然哈哈大笑，“只是为了塑造一个角色，就顺手把沈携的影帝抢走了！沈携要是知道，不气个半死才怪！” 裴元蔡笑了一笑。沈携当然是知道的，因为安阳山是他父亲沈晋的好友。至于他有没有气个半死，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所以，舒旷，咱们一步一个脚印，做好眼前事，逐步理清楚自己的想法，怎么样？” 舒旷笑容还没褪下，眼里亮晶晶的：“嗯！” 眼前的事，便是《慧演英才》的海选。 唐申义安排的“小测验”结果出炉了。入围名单中，有洛森，有洛森在班上的对手徐逸致。 “没有小冯？怎么会没有小冯？”舒旷跟唐申义鸣不平。 “也没有你。” 舒旷歪了歪嘴，“我知道我还不行……” “我却觉得你还不错。你的进步比我想象的快。过海选没问题。”唐申义点点头。 “没名额还有什么好说的。”舒旷从鼻子里哼哼。 “……噗！” 一旁的裴大经纪虽说不是第一次见识舒旷搭不上的神经，但也忍不住扶额：“你又不是国戏的，怎么会受名额限制？” 舒旷大眼睛眨了两眨，“有道理。”突然人又开心起来，“那小冯也是因为这个？” “冯京徽嘛，他参不参赛还要经纪公司说了算。我看他们公司没有这个意思。他本身是当红艺人，没有参加的必要。” 看舒旷“哦”一声闷闷不乐的，唐申义敲敲他脑袋：“少一个强劲对手还不好？” 好与不好，海选的日子都到来了。 《慧演英才》在全国设置五个赛区，每个赛区共有三天海选时间；m市作为演艺中心之一，自然在主战场之列——战斗地点就在银狐台的3号小演播厅里。 在银狐台门外的队伍长龙中，舒旷边等边刷着手机。实在是给他送祝福的人太多，用新闻语言来形容过就是“纷纷发来贺电”。 冯京徽的很简单：“加油。” 秋眸的相当长；这姑娘先前就参加过一次选秀，谈起了身为“前辈”的经验。 赵捷是直接打电话的：“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一声。或者我直接打招呼把你送进去？” 说完两人都笑了。赵捷知道舒旷不愿意这么做，而舒旷觉得赵捷不会这么做。所以一个用着玩笑口气，另一个很给面子的捧场。 老班把他骂了一顿，说有了国戏忘了长辈，叫他过了海选赶紧滚回去看望老人家。 听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看着忙着回复的舒旷，跟他同行的人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很快变成了狂躁暴怒烦。 “舒旷你敢调振动吗！”洛森怒吼。连着十多二十遍“虽然我只是一只羊”，就算没听得暴躁也要被周围群众围观得暴躁了。 舒旷“哦”一声照办的同时，不忘认真表示：“喜羊羊很萌的，你不要黑它。” 冷面保镖兼职助理先生仲间十分用力地点头认同。 作为有一炮而红野心的节目，《慧演英才》几乎动用了银狐台所有资源。 首先就体现在评委选择上。 著名电影导演沈程是这次评委的核心人物。 说“沈携出身演艺世家”，这不是夸张的形容；沈携的爷爷、父亲、母亲，都是表演艺术家；前两者专攻话剧，后者则是淮剧名角。而他的叔叔，正是这位沈程。 拿过三个学院奖最佳导演，手上有四部最佳影片。再过十几年，一个终身成就奖也不是问题。沈携十岁出道，首次亮相，就是在沈程的经典武侠剧《四海风》里，并且因此一炮而红。 有沈程坐镇，《慧演英才》的权威性就有了保证，因此，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全程评委。 不过，在五个城市的五场海选中，三个评委名额的另外两个，却不太固定；一来，这和评委本人的档期有关，二来，节目组也期望不同的评委组合能带来不同的话题性。比如，在s市的海选，与沈程一起合作评委的，就是多年前曾共同出演一对银幕情侣、成为许多人心中的爱情标准的两个演员，这次再相聚无疑吸引了很多眼光。 而m市的海选，节目组的主打牌是“跨界叔侄组合”。 “叔”指的是沈程，而“侄”自然就是沈携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因为是国内首个表演选秀节目，它承受的怀疑目光比起成熟的歌唱选秀、舞蹈选秀、综艺选秀来说都要大得多，还不能最大限度地吸引未被发掘出来的人才们。从m市的首日海选状况就可以看得出来，水平偏低甚至纯粹来打酱油的参选者居多，表现抢眼的寥寥无几。 不过这不妨碍笑料的出现。海选中的奇葩，一直是一个选秀节目最能吸引观众的段落之一。 有人穿着cosplay的衣服就来了，从民工漫到少女漫都有；拿着一根魔法棒喊“阿瓦达索命”的眼镜小哥也就不算稀奇了。 也有个大汉上台来鞠个躬，张口就来：“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逗得评委、话剧演员、老戏骨金凤琳咯咯直笑，待中年男人唱完，忽然脸色一肃：“天王盖地虎！”一旁的沈程也是哈哈大笑：“宝塔镇河妖！” 还有扭着腰、戴着假发、涂着黑眼圈、捏着兰花指上来的男性。就算是努力揉着嗓子，也掩藏不了他粗狂的声线。 上来表演“哪吒闹海”的十岁小孩简直就是小天使一般的存在。 沈程甩着他的大白胡子，一直哈哈哈，声音几乎要震破镁光灯。金凤琳则要矜持得体得多，讲起话来都留了三分面子。只有沈携，皱着眉头。工作状态的他，对演戏是最不容一点马虎的。 “你刚刚除了摆pose和喊出必杀技名字还干了什么吗？” “这里是‘慧演英才’，不是‘会戏’英才。” “就算是扮女人也能不能敬业点，先把腿毛剃了？” “……八年后再来试试看。” 节目组对他的表现太满意了。犀利的评委可不就是大看点么。 期间休息的时候三个评委聊了起来；虽然遣词用句不太一样，不过意思都是同一个。 “会演戏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虽说有搞怪的人时不时来调剂一下，但到目前为止，参赛者表现普遍沉闷平凡。表演毕竟是有一定专业性的东西，门槛比人人都能哼哼两句的歌唱要高多了。当然，银狐台之所以敢办这样的节目，也是有一定底气在的；舞蹈的门槛也不低，照样办得起选秀。何况还有全国各地的专业院校保底。 沈程翻着后面几位选手的参赛资料，哈哈笑道：“国戏的学生好像快要上来了。” 三人都精神一振。沈携虽然是央演出身，但两个学校互为对手，自然不会看低对方的实力。当然，有银狐台和国戏的协议在，这五个学生都只是来走过场的；节目组早就跟三人沟通过，只要他们的表现没有差到连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7 外行人都看不入眼，就直接通过；但这没有打消三人的期待。毕竟，这可是要在电视上播出的，除非国戏想砸掉自己的招牌、学生想毁掉自己的前途，否则就一定要拿出些真本事来。 意想不到的是，为海选的高潮掀起序幕的不是国戏的学生。 一个数学系的大学生，率先带来的精彩的表现。他的故事相当有趣：因为女朋友在某影视学院上课，他天天过来接人，不知不觉旁听了不少表演课，自学成才。 他的女友也一同登台，表现亮眼。 沈程大笑着称赞男方很体贴，朱凤琳则八卦着两人相识的过程。只有沈携挑挑眉头：“男的演得比女的好。” 两人都全票通过了海选，获得了通往银狐台一号舞台的入场券。 接着是一个三十年前曾当过演员，但因为家庭缘故黯然退出的六十岁老人。他还时常自己私下练习，状态虽然有所降低，但宝刀未老。沈携难得的没有多说，只是亮出了自己的绿灯。全票通过，没有异议。 在活跃起来的气氛中，国戏的学生登场了。 表演不是一个人的事，多人更能呈现出完整的戏剧效果来，因此海选也鼓励参选者组合表演多角戏。不过，如果角色过多，会削弱个人的表现，所以一个表演片段中有两个或三个角色最佳。国戏的五个学生，刚好分了两个小组。 洛森和徐逸致虽然平常在班上互别苗头，但真到要一起演出的时候，也不含糊。表演选段摘自《四川好人》；这是戏剧大师布莱希特以中国为背景写的；当然布莱希特没有来过在中国，剧中的“四川”不过是一个幻想中的一个概念，跟“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遥远的地方”差不多。《四川好人》讲述的是三个神在人间寻找一个好人，他们找到了妓女沈黛，并资助她一笔钱；沈黛开了一家烟店，并救济收容贫苦的人，却因此无以为继，一度还被骗得几乎倾家荡产。不得已，每每到困难的时候，沈黛都会假扮男人，自称是沈黛的表兄隋达出现在大家面前，冷漠苛刻地对待众人，使得她的生计能维持下去。习惯了沈黛的救济的众人开始怀疑隋达谋杀了沈黛。在神明假扮的法官面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隋达终于揭开了真相…… 两人表演的救治隋达支开众人，向神祇坦白一切，表达自己内心对好人与坏人的困惑的一段；而神祇也对自己定下的善恶的标准感到了迷茫。为了顺利出演，洛森和徐逸致对剧本做了修改；将三位神祇合成一位，并赋予这位大神更多“人”的感觉。 表演过程中，三个评委都频频点头。 “前面都不错，但后面，洛森有些过了，徐逸致注意力散了。”沈携比这两人还要小一岁，但实力和地位摆在这儿，他的批评，对方只能乖乖接受。当然，沈携的绿灯也给得爽快。 第二组人表现就略显逊色，但不失国戏水平，也顺利获得了通过。 沈携心情似乎也变好了一些，唇边带着一丝笑容，翻看下一个参选者的资料。 这一看，他眉眼一动。接着，笑容扩大了。 舒旷。 《百变秀》之后，沈携不是没关注过舒旷的动向。那段时间关于新天际的流言蜚语在业内传得很开，他心里很不痛快，一想到舒旷可能被包养就有些心烦——明明有那样的演技，为什么还要靠出卖色相上位？ 他便决定当做没见过这个人。 直到嘉豪被递了律师函，留言消停了，他才算是平复了些。经过这么一段风波，他对舒旷的兴趣也淡了些。反正，以舒旷的演技，只要还在影视圈混，总有一天，这个人就还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虽然形式与他预计的不同，但到底，这个人还是站到自己面前来了。 他压下自己的笑意，将资料放回桌面，轻轻拍了拍，抬头望向舞台进场的方向。 在那里，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幕布后走到了镁光灯下。 第49章 第 49 章 沈携很快发觉，舞台上的这个青年变了。 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两人曾有过的两次对话，都是针锋相对，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交流，不该会有这种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发出的感慨。 沈携不是没有暗中观察过舒旷。他的笑容爽朗，像是总是沐浴在阳光里一样，但滴溜溜的黑眼珠子里总流露出机灵劲来。他绝对不是一个笨蛋，即便他真如辛缳所说的心思单纯，也绝不会是个傻愣愣的小子。 但他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依然开朗的笑容中，却有了许多不同。他的眼珠子不再到处乱转，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平常一说起话来就飞起来的眉毛，这回却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 站在舞台中央的，好像是从乡下来的淳朴小伙，露着一口白牙，对城里的新鲜东西嘿嘿嘿地笑。 一个人怎么会在几个月内发生这样的变化？总不会是突然被撞坏了脑子。 沈程开始了例行的提问：“你好啊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舒旷。”舒旷摸摸自己脑袋。 这是道地的河南口音。沈携想起他原来那口软糯的东南普通话，心中突然明白了。 表演，在他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舒旷的表演是经过精心编排的；编导正是裴元蔡。唐申义也提了不少建议，不过大多被裴编导斥为“胡闹”“捣乱”“思路太广”。 以过海选为目标，应该力求稳妥，而不是要通过求新求变来博得眼球。定下这个基调，裴元蔡为他安排的表演，是讨喜、显示出一定基本功、扬长避短的。 所以他选择了喜剧式的哑剧。 幽默开心的东西，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无论是什么样的评委，都不会太过排斥。哑剧则重点强调肢体表达的能力，显示出基本功来。当然完全不说话也不行，最后会出现几句台词作为补充，这也是为了避免暴露舒旷口音的问题；虽然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纠正口音，但是在长台词中还是很可能露馅。 避短之外，还要扬长；裴元蔡加入了功夫的元素。 这个短剧的内容，是一个初学功夫的愣小子，自己模仿师父的招式，在这过程中遇到的种种笑话：拿着筷子去夹苍蝇，结果被苍蝇糊了一脸；对这木桩子泄愤，不想桩子一滚，转回来打到自己脸上；练轻功被自己扔的香蕉皮摔得鼻青脸肿…… 沈程、朱凤琳以及现场的观众都看得开怀大笑的时候，沈携皱着眉头。 这个节目是在讨巧，他当然看得出来。 为达到笑果，这类喜剧的表演方式会非常夸张，而不是百分百还原现实；这就给表演者本人的演技评价留下了很大浮动空间；旁观者不知道这些动作是设计好的浮夸，还是演员本身只能做浮夸的表演。 依沈携对舒旷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8 的了解，当然是前者；但是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只要展现出自己的演技，就可以轻易通过，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讨巧的保险方法。 是策略吗？隐藏自己的实力，以免成为对手的众矢之的。 沈携冷笑。辛缳说他是个单纯的人……这可真够单纯的。 结束的时候，观众席掌声雷动。裴元蔡还有国戏其它学生坐在其中，心里明白，通过是没问题了。 沈程亮了绿灯：“我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实力最棒的选手之一，但是你大概会是观众们最喜欢的选手之一。” 舒旷笑容灿烂，深深鞠了一个躬。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自己，乌溜溜的眼珠里亮光点点，显得十分有神。 朱凤琳也笑着按下绿灯：“小伙子的功夫真不错，学了多久？” “十多年了！” “不错，我想司晨一定会很喜欢你。”她边说着边笑起来。司晨是一位著名的武侠女星，出道已经二十多年，虽然已经芳龄不再，但还是坚持在武侠片中出现，并且亲身上阵表演打戏。 轮到沈携了。实际上他这一票已经没多大作用了；三盏灯中只要有两盏绿灯，那么选手就通过了海选。他冷冷地一笑：“媚俗。”按下了红灯。 观众席上传来了议论声。 沈程看了自己的侄子一眼，显得有些吃惊。 现场尴尬了几秒，舒旷撇了撇嘴，给他一个白眼，心里腹诽着小心眼的家伙，嘴上客气：“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啦。” 朱凤琳忙打圆场：“恭喜你，拿到一号舞台的入场券！” 沈程笑得比之前还要开怀，在熟悉他的沈携看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侄子抬眼看了看叔叔，怀疑他察觉了什么。 沈程无视他的目光，笑眯眯地问舒旷：“你填的资料里面说，你蛮喜欢我的？” “不是喜欢！是崇拜！”舒旷激动得满脸通红，“《四海风》我看了十几二十遍！沈导演，我可不可以拥抱一下你？” 沈程撇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四海风》某童星，笑着说：“那当然了。” 舒旷擦了擦手，一步跳下舞台；沈程也走下评委席。 现场的观众鼓起了掌。气氛没有受到沈携的影响，或者正是因为沈携的反调，才使得观众对舒旷更加偏爱。 在鼓掌声中，拥抱完成之后，舒旷忽然眨了眨眼，小声说：“沈导，其实我见过你哦！” 沈携一愣。 “十年前拍《四海风》的时候。” “哈哈哈，我刚刚就认出来了。你好像又高了一些，长得也更帅了！代我向你师父问好。”沈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从业多年，执导过好几部武侠片，其中就有让钟易担任武指的片子，两人交情不错。 沈携皱了皱眉。 来现场的选手不乏专为了见一见偶像才来报名的人，类似这种粉丝求一个拥抱求一个签名求一点福利的事也不少见，因此舒旷过来的时候，他只是耸了耸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但是听了舒旷的这句话，他的想法却不一样了。 这根本是在套近乎吧？ 假如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出来，那反而会引起观众的反感；所以借着拥抱靠近的机会，只让三个评委听到。非常好的算计。 真不知道辛缳是怎么看人的。 “想不到沈导还记得我！”舒旷回到住处，兴奋劲也还没下来。 赵捷在电话那头轻笑：“是不是当年你做了什么坏事？” “哪能，我那时候还做了一件大好事呢！他还让我向师父问好，唉，”舒旷肩膀耷拉下来，“我哪敢啊，师父让我不许在外人面前提他。” “这是沈导自己认出来的，也不怪你。” “嘿，还好我多留了个心眼，没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赵捷点头：“说起来，这个节目播出以后，说不定伯父会看到……” “没事，我爸在美国，家里只收得到国家有线的国际频道，不会特意找银狐台来看的。再说，他只看时政和财经新闻，这种选秀他不关心。等哪天我的名气大到能传进他耳朵里，嘿嘿，那就说明我已经大红特红了，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大不了骂一顿咯。” “你想好了就好。接下来离集训周还有一个月，你打算做什么？” “听说会有魔鬼训练等着我……”舒旷抖了一抖，“不过我要抽空回去看看老班。裴裴应该不会不准吧？” “裴、裴裴？” “唐老师私下这么叫的。” “……” 第50章 第 50 章 所谓集训周，是《慧演英才》最残酷的一个环节；不过，可以预见，经历这个集训周的人，一定能得到最有效的锻炼；一旦在集训周里存活下来，不管是演技还是心性，都会有提高，甚至是质的飞跃。 毕竟，没有别的机会，能让这些以演员为梦想的新人们，一次性接受七位业内大牛的指导和考验。 全国各地通过海选的一百多个选手中齐聚银狐台的一号舞台；当七位评委在他们面前一一亮相时，欢呼和鼓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评委之一，本次节目的策划人、著名影视制作人邹瞰拿起话筒： “你们之中，只会有十个人，能最后登上决赛的舞台。如果你不幸在这个集训周里倒下，你仍然只会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而一旦成为十人中的一个，将会有几万几十万甚至百万人，通过电视直播的决赛，认识你们。成或者败，只在一步之遥，但是要迈出这一步，你们只能拼尽全力，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如果没有胜利的信心，那么现在就离开，不要浪费你的时间！如果敢于对目标发起挑战，那么就留下来，放手一搏！告诉我，你是走，还是留？” 没有人犹豫。已经走到这里了，不拼一拼，怎么能就此放弃？ 一百多人齐声发出呐喊：“留！” 洛森热血沸腾。不只是因为邹瞰的一席话，更重要的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 洛林。 两人年纪相近，一直在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比较中成长。无可否认，洛林是天才。从小到大，洛森总是在追随这个堂兄的脚步——即使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本来，假如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领域，那么他们之间的差别也不至于这么显眼；但偏偏两个堂兄弟的喜好总是惊人地一致；两人不约而同地踏上了演员的道路，先后考上同一所学校。 洛林一直保持着全班第一、事实上也是年级第一的成绩，还没有毕业就被聚焦看上并签约。 所以洛森要求自己，必须也拿到第一。这也是为什么他要与徐逸致争个高下的原因。 现在，洛林正参加这个节目，跟自己站在同一个地方。再没有什么“追随”，而是平等的位置，互为对手！洛森怎么能不兴奋？ 他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 他转身准备随大家一起走下舞台，却看到舒旷一脸闷闷不乐，好像完全没被周围的气氛影响。 这可怪了，照这小子平常的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49 尿性，这个时候应该比他还兴奋才对，不打一套长拳都不一定能舒缓战斗欲。 自打舒旷回了一趟s市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来集训周之前经纪人为他安排的特训，他虽然也都踏实完成，但总有些心不在焉，情绪调动也比往常要慢一些。 洛森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啧一声。 “喂，你还想着那件事？” 舒旷点头。 “不是说老班会另外想办法吗？”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样袖手旁观，感觉很不好。” 洛森翻了个白眼：“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嘛？除非你真的打算扔下前途不要，一年半载都不在媒体面前露面，否则啊，那件事我们都没法揽下来。” 他正想激他几句，余光瞧见有个熟悉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他身子一顿，忽然就站得笔直。 “洛林！” 美少年还是一副斯文内向到有点沉闷的样子，戴着一副平光眼镜，更显文质彬彬。虽然他比洛森大一岁多，但从外表来看，洛森的个子更高，长相也更粗犷。两人站在一起，倒有些优等生和不良少年的感觉。不过洛森知道，这个堂兄可不是什么乖乖牌。 洛林只看了他一眼：“叫我堂哥。” 洛森握紧了拳头，好像头发都要竖了起来：“等你长得比我高再说！” “你只能在身高上找自信？”洛林淡淡一瞥，又将视线放到了舒旷身上。 “舒旷……” 舒旷正瞪着眼睛看堂兄弟俩的互动，心里嘀咕着洛林说话不是和和气气的吗，怎么对上洛森就满是刺。听到招呼，他扬着笑容挥手：“洛林！好久不见，你也来参赛啦？” 洛林点点头，表情不友善地盯了片刻，忽然道：“真是想不到……” “什么？哦，是想不到我会来参赛吗？” 洛林摇摇头，忽然问：“你初级演员考试的结果是什么？” 洛林跟秋眸虽然都是在那次考试上认识的，但跟开朗热心的秋眸相反，洛林是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情况的。 “哦，是c+，刚好及格，幸运吧？” “只有c+？”他皱了皱眉，“我是a。”没等对方喊出好厉害，他就挑着眉头，“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拿那种丢人现眼的水平来糊弄人。” 说着便转身离去。 “…………你堂哥是怎么了，我惹到他了吗？” 洛森哪有闲心理会他：“可恶！洛林这家伙，居然无视我！” 舒旷没有惹洛林；找上他的，是另一个人。 在大厅集合之前，参赛者集体入住的酒店里，洛林刚刚放好行李。洛林本身是s市人；但聚焦在m市，给他在m市租了一套小公寓。 不过，按照节目组的要求，集训周是封闭式的，所有选手都必须住到指定的酒店里。一旦有人被淘汰，他就会马上失去继续住下去的权利，要立刻离开。这也给集训周的竞争渲染上更残酷的味道。 他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来人大出意料之外。 竟然是沈携！ 洛林用力握了握拳，抑制住自己忍不住轻颤的手。这种心情有紧张在其中，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虽然与沈携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并以打败后者为目的，但见面的机会却不多。沈携比他想象的更加忙碌，何况即便没有工作，他也不会到公司去晃悠。这是洛林第二次见到他本人，第一次则是在聚焦的一次会议上。 以打败他为目标，是在认同、不、尊敬对方的实力的基础上。洛林虽然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但很明白，他还需要积累和学习才能真正取代这个人，站到最高的位置上。最为现实的差距就是，他还只是这次比赛的参选者，而眼前这个人，已经是集训周七位评委之一。这个差距还不足以令沈携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没想到沈携会亲自来找他。不是手机或者别的通讯方式，而是亲自！ 这叫他怎么能不兴奋？ “拿你最强的实力给我看看。” 当沈携开口之后，洛林差点压抑不住一股往上冲的热血。还好他一向内敛，即便是激动得几乎要颤抖，但表现在脸上，也只是稍微提升了一点温度而已。 看看实力，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重视对手的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年三十，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51章 第 51 章 洛林点点头，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包，准备将最近一次试镜的视频展示出来。 “我不想看以前的东西。”沈携紧绷着俊逸的脸庞，“我要看现在。就在这里，表演给我看。” 洛林微微一愣，将笔记本塞了回去。没错，现在的自己，跟几个月前的自己相比，进步不少。那份录影怎么能代表他的水平？ 唯有当即演出来，演给他看，才能对得起沈携这个无冕影帝的到来！ “也许你不明白，明明出生在陆地上，我却只有在大海中间，才能找到彻底平静的感觉。” 洛林的第一句台词突兀但又自然地流了出来。沈携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沈携被提名影帝的作品《海上心灵》中最经典的一段！也是沈携“领域视野”全开，备受赞叹和推崇的一段！ 有意思，他心想。喜欢直接挑战他的新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沈携抱胸而立。且看能做到什么程度。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实力，能为他所用吗？ 洛林演完，并没有说半句话，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但眼睛里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期待。他期待着无冕影帝的评价。 沈携垂着眼帘，脑袋里翻转着念头。 他张口时，提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这次的选手里，有一个叫舒旷的人。” “什么？”洛林没反应过来。 “他会是你最强劲的敌人。从今天起，除了集训周规定的各种项目之外，你每天至少要抽出一个小时来，接受我的特训。具体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我会全程配合。你要尽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没法作他的对手。” 作为签约评委，这一周也必须入住酒店，不能有别的通告。 “……舒旷？” “不错。” “我没法作他的对手？”甚至不是“没法打败他”？连当对手的资格都不一定有？ “或者我多此一举了，”沈携唇边露出嘲讽的笑，“反正只要进了前十，就能在电视上露面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混进去不是问题，没必要争个第一。” 洛林努力呼吸，才勉强压下涌向自己喉咙的怒气。他眼睛里燃起了火光，直直看着沈携：“你是为了打败他，才来找我的？” “我想，这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沈携轻笑，“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了，也可以拒绝。” 吃亏？当然不！这可是沈携的亲自指导！ 但沈携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我接受。我会打败他。”或许是不甘逐渐超过了愤怒，他的声音竟然比平常还要冷静，“还有打败你。” “很有志气。”沈携不在意地回答，“我先声明，指导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0 归指导，评判的时候我不会有任何偏袒。用你的实力说话吧。” “我不需要偏袒。” “很好。” 洛林离开的时候，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人。 “雎微楼。” 雎微楼靠着墙抱着胸，笑意盈盈：“沈大明星，不觉得对其它选手不公平吗？” “集训周里评委的任务本来就包括了指导。何况，他的实力在这次选手中本来就排在几乎所有人之上。” “几乎？那么例外的就是舒旷？” 沈携顿了顿，“我不知道。” 雎微楼扬了扬眉毛，有些意外。 “本来我觉得我知道，但现在有些不确定。” 海选过后，“工作状态”结束，沈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工作状态的他，是不能容一点瑕疵的纯粹主义者，但私人状态下的他却不一样，能换一个角度来思考。这时候，他发觉自己当时的想法，有些武断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状态起伏非常大的演员。或许舒旷就是这种类型？《朱衣巷》mv的落选，或许也是因为状态的低迷。 如果是这样，他必须重新评价舒旷这个人。 “啊哈，所以，你的目的是摸清舒旷的实力？” “言尽于此。”沈携抬步向前走。越过雎微楼的时候，后者忽然开口了。 “我可不能当做没看到，”雎微楼勾着唇角，“为公平起见，我就去特别指导舒旷好了。” “……请随意。” 舒旷亮晶晶的瞳仁直勾勾看着曾见过一面的年轻明星，浓密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翻飞。 他指了指自己：“特别指导我？” 雎微楼自信随意地笑，点点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有自信的资本。即便是万年老二，但年轻一辈中，能跟沈携叫上板的，也只有他了。 “这个……其他选手呢？” “你觉得不公平？” “嗯。” “普通人都不会考虑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人很奇怪？”舒旷怒视。 “……我明明是在夸你……唉算了，”雎微楼扶了扶脑袋，“要说不公平，那也是沈携先不公平。” “沈携？” “他为了打败你，准备给洛林进行特别指导。” 舒旷愣了两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吧，我知道那家伙心眼小，但是要打败我用不着给洛林特训吧！” “……你这么觉得的？” “不是觉得，是事实啊！我连国戏那几个朋友都比不过，哈哈哈雎先生，别逗我了。” 雎微楼面部肌肉有些抽搐，攥着拳头差点爆出青筋来。自己好心好意要给人特训，对方居然还推三阻四的！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值钱了？要不是看到沈携那么重视这小子，想借这小子打击打击那家伙，他还懒得给自己找麻烦呢！ 很好，这小子不是拒绝吗？他就偏要他接受。 但是直勾拳是不行了，对付这诡异的脑回路，一定要出奇招。 “你说得没错，沈携给洛林特训，的确不是为了对付你。” 瞧见舒旷那“我就知道”的得意小眼神，雎微楼心里差点吐血。 “洛林签哪个公司，你知道吧？” “知道，好像是沈携的哥哥开的？啊，难道……” “不错！沈携是在徇私！面对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我们难道不应该采取行动吗？” “向节目组揭发他！” ……这小子的思考方式能不要突然变正常吗？ “你不知道，这个节目其实有聚焦的资金，”雎微楼皱着眉头叹口气，苦大仇深地摇头，“检举揭发没用的，节目组一定会袒护金主的。”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找一个人打败洛林，把他踢出决赛！” 舒旷眼睛一亮：“那我推荐一个人。洛森，是洛林的堂弟，国戏的优等生。” “……你相信我的眼光吗？”雎微楼指指自己一双桃花眼，“相信我这双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五年的眼睛吗？” “呃，不错，挺好看的。” “嗯，大家都这么说。不过！问题的关键是，在我看来，其他人的潜力，都不如你大。相信我，只有你才能承担这个匡扶正义、维护公正的历史使命。” “唉？真的吗？” “我看人，从不出错。” 舒旷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片刻：“但是——” 怎么还有但是！这一刻雎微楼在深深怀疑，自己真的是新一代演技第二人吗？ “我经纪人和老师都说了，我的资质很奇怪，不能随便乱学东西。” 第52章 第 52 章 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有意思。雎微楼听完舒旷的详细介绍，只愣了一下，桃花眼变快要笑弯了。 原本还只是拼一口气，但听说了这事，他是打算非做不可了。 “唐副教授是吧？”他上过国戏进修班，跟唐申义也有交情，“只要他同意了，你这边就没意见吧？” “我听专业的。” 雎微楼掏出了手机。 那头唐副教授听了他的提议，沉默了一会儿。他听到那头小声嘀咕，“这小子啥时候还勾搭上了雎微楼……” 等那边跟裴元蔡商议过后，答复来了： “行是行，不过有条件。” 雎微楼越发觉得自己low了，求人跟自己学，还要听人提条件。没办法，谁叫他已经开了个头呢。 唐申义的条件也称不上苛刻，只不过是要求他的指导与唐申义为舒旷确立的教学计划不能起冲突。他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构想，雎微楼听完，心里有了个数。 “明白了。” 任何一门学问，都有理和技之分。舒旷在掌握理之前，就先学会了技。而雎微楼的目的只是在短时间内提高舒旷的竞争力，也就是“技”的威力；那么，他只需要在“技”上多做文章，让舒旷走到“技”极致，就可以了。如此，也可以规避唐申义限制的那些范围。 一切谈妥，雎微楼看了看手表。 “还有20分钟，第一轮淘汰就要开始了。” “这么快！” 任谁都会吃惊，因为，昨夜也是他们入住酒店的第一夜。而半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刚进行了本次集训周的第一次的集合，听了邹瞰压力和热血并存的动员。许多人的状态还没有调整过来。 “真正演戏的时候，等你调状态，就意味着大笔的钞票被烧掉，剧组人员的时间生命被浪费掉。不能自己尽快做好调整，不能在没调整好的情况下拿出合格演出，那就是实力不足。”邹瞰对被重新集合起来的选手们说着，“剧本刚拿进手里面，就得硬着头皮直接开拍的情况，不是没有！” 他挑挑眉，忽然一招手。几个工作人员拿着几摞纸过来，站在一旁。 “你们已经被分成七个小组，七个评委抽签决定他评判哪个小组。你们将会在评委面前轮流表演，顺序由抽签决定；至于表演的剧本，将会在表演开始前5分钟发到个人手上。评委看过你们的表演后，会立刻决定你们是否被送到待定组。每组将会有五人待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1 定；这五人要合作表演一个自定剧目，在所有评委面前表演，由评委们决定是否有人值得复活。35个待定，而复活的名额，只有7个。” “现在，战斗起来！” 雎微楼在名单上浏览一遍，找到了舒旷的名字：是第5组。他瞥一眼沈携，发现后者也在看名单。想必目的是一样的。 如果两人之一抽到了第5组，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过2/7的几率毕竟不算高；舒旷的评委是戴瑾玠，星坛大姐大，唱歌演戏都出色，艺龄也有二十年了，但岁月只酿出了她成熟美艳的气质，而没有在她脸上刻下风霜。 戴瑾玠的眼光不成问题，只是她人有个嗜好，对越是喜欢的新人，就越是要欺负。但愿舒旷在她手下不要受太多委屈——或者正相反，应该祈祷戴姐好好“疼爱”他？雎微楼不负责任地想着。 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了沈程的玩笑：“小戴，待会儿你可以适当控制一下自己，不要把自己喜欢的给直接送出比赛了。” “哈哈哈，”戴瑾玠豪爽地大笑，“沈老开口，我当然要听。不过您老把我的乐趣给剥夺了，是不是该作些补偿啊？” “补偿啊？”沈程眼珠子一转，指指身任节目制作人的邹瞰，“我可是替他传话，你要补偿，就找他要吧。” 邹瞰很“爽快”地拍板：“我让后期把你的近镜头剪掉，多弄些远镜头，怎样？” “这也算补偿？” “当然，这样你就不必担心吃麻辣香锅爆痘了，够意思吧？” 众人大笑。 评委欢声笑语，选手那边气氛大不相同。 只有5分钟看剧本的时间！ 紧张和不安结合成一个巨大的影子，笼罩在整个休息等待区上。受这朵阴云的影响，沉默成了主流的语言。 舒旷深深呼吸；本想找洛森说说话，但他被分到了别的组，在另一个休息区等候。 咬了咬下唇，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来，看了看。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十岁的小女孩，双眼皮的眼睛水灵灵的，没有经历过岁月的皮肤十分细腻，但却少了些血色。她在甜甜的微笑，两个小酒窝惹人喜爱。就算是鼻子有些塌，嘴唇也略显苍白，但看到这样的笑容，谁都会心生柔软。这个女孩子叫小爱，是他一个月前回s市时见到的。 舒旷冲着手机屏幕笑了笑，就算知道屏幕里的女孩不会回应。 他握了握手机，做了一个决定。 当拿定了主意之后，所有的忐忑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就算是被淘汰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对自己说。 戴瑾玠见到这小伙子的时候，眼睛一亮。 圈里圈外的人都知道，戴瑾玠和司晨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尽管两人经常被拿来比较；大家认为司晨的才能在武侠片中比较突出，而戴瑾玠相对更全面，因此外界评价通常认为戴瑾玠更胜一筹，但这不影响她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知交。 司晨成名于功夫片，也对功夫片情有独钟；其它类型的片子，她不是没有沾过，但通常只是试水之作。即便已年过不惑，她也还是在功夫片上发挥着光和热。这些年来，戴瑾玠的这位好友，越来越把注意力放在培育新人、导演制作等方面，颇有准备淡出到幕后的架势；戴瑾玠虽然没有走这条路的打算，也不得不承认，好友的这一个选择相当适合她本人。毕竟，功夫片不同其它，对体能的要求最为严酷。 海选当中，朱凤琳对这孩子作评价的时候，提到了司晨。这位老戏骨的眼界不差，说话也不花俏，她既然说司晨会喜欢这孩子，想必有她的道理。所以，戴瑾玠对这孩子抱有极大的兴趣。 当看到舒旷的时候，她心中就先对朱凤琳的话多了几分赞同。 这个身形相当适合古装。 习武之人，除非是走太极一脉，否则大都是挺胸直背，目光如电，神色坚毅，看起来相当有精气神，一扮上相便英姿挺拔。 唯一可惜的是，舒旷不是司晨最喜好的传统武侠形象，而有些现代偶像感觉。他眼睛大而明亮，其它五官在对照之下，倒有些小了。司晨喜欢的是不怒自威、刚毅硬朗的大侠，这个舒旷却像是刚刚出师、初入江湖的邻家少侠，倒合戴瑾玠自己的口味。明明二十五岁了，却还显得面嫩，如果这是个女孩子，非让别的女性羡慕死不可。 当舒旷清爽地一笑，朝她鞠躬问候的时候，她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喜欢这小伙子了，不由得有点心痒——要不要直接打到待定组，让他在复活赛里历练历练呢？ 要不是先前沈程把话放在那儿，她大概真会立刻决定这么做了。 犹豫半秒，星坛一姐暂放纠结；还是要先看看表演；第一眼印象固然重要，但如果实力一般般，那么也没有留的必要。 第53章 第 53 章 秋眸手上的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她长出一口气，掏出之前静音的手机，查看新的消息。 “只有5分钟看剧本Σ(｀д′*ノ)ノ一个胆小的家伙以为家里进贼，结果其实是老婆卷款回娘家o(*≧▽≦)ツ┏━┓” …………舒旷！有打颜文字发信息的时间你还不如用来研究剧本！ 秋眸扶额，啪啪啪准备回复：“舒旷大笨蛋！” 手指一迟疑，没按发送。距离短信发过来才10分钟，说不定他正在演出，万一那家伙忘记调静音怎么办？影响到他就不好了。 说起来，胆小？这可真是跟胆大包天的舒旷一点也不搭的一个词。那家伙能行吗？ 舒旷闭着眼睛，在记忆的库存里穿梭。 自小到大，他认识的人自信大方或是彪悍粗暴的不少，怯弱畏缩的不多，得好好翻找翻找。 找好那个有些泛黄的形象，他把那人的动作、神态、谈吐在心里描摹了一下，模糊的地方，用自己的理解补全了一些。 再代入到剧本中……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是雎微楼给他上的第一课，就在他们集合前20分钟的时候。 时间不足，他送给舒旷应付这次淘汰的秘诀只有四个字。 “大胆模仿。” 那时候舒旷眨着眼睛，有些不解。 “你的老师是不是说过，模仿是没有前途的？” 他点头。不只老师、经纪人这么觉得，他自己也有所觉悟。假如有演艺界的前辈看到他的表演，也许还会借用那句著名的话送给他：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他说的是对的。”雎微楼笑得有些坏心眼。 “你不是说，你模仿的对象有两种吗？一种是生活里碰到的，一种是别人的演技。那我问你，模仿别人的演技当然是不对的，那么模仿生活中的碰到的人和事，为什么也没有前途呢？优秀的表演，难道不是越真实越好吗？” 舒旷张大了嘴，猛地点头；对方问的问题，恰巧也是他困惑的问题。 “听说过那句话吧？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假如只是对生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2 活的纯粹再现，那么评价表演还需要什么四个维度呢？只留下‘还原度’不就行了吗？演戏绝对不是光要真实就够了。有时候，越是真实的东西，就越平淡，越乏味。观众们在戏里看到一些自己身边的事情，”他把重音放在了“一些”上，“会觉得很有共鸣；但如果看到的全是身边的事情，那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 舒旷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果要看生活，那还看戏干嘛？” “不错！所以有时候，为了艺术的美，为了抓住观众的注意，牺牲还原度反而是必要的！”雎微楼梳了梳自己的刘海，“当然，这个阶段，对你来说还太高深了些。在四维度之间把握平衡，是像我这种级别的演员才能考虑到的问题，”他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对于你这个阶段的新人，只要你拿出高还原度的表演，就能碾压一大堆对手。” “所以你才叫我‘大胆模仿’？” “不错，只要不是学习其他人的表演方式，你尽可以放手模仿。这种不给时间准备的考核方法，真正要考验的是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出的本子不会太刁钻，相信你的生活经验足够应付了。之后的考核，之后再说。” “好！” “基本上，我这几天给你的特训，不会脱离‘模仿’这个主题。我可以说实话，这对你自己的基础是没多大用的，但是可以让你的表现立刻上台阶。” “哦哦，”舒旷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 雎微楼对这声称赞非常受用。 “比沈携厉害吧？” “这个，我没看过你表演啊。” ……这小子怎么这么实诚呢！ “不过我觉得你的人品比他强多了！” “说得好！”雎微楼感动地拍拍舒旷的肩膀。 带着雎微楼的“秘诀”，舒旷在准备剧本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他把剧本卷起来，紧紧握了一下，交给了带领他前往考场的工作人员。 “紧张吗？”这是工作人员对每一个选手都会提的问题，也不知道是想以此分散选手的注意力、缓解压力，还是要在选手的神经上再压一个秤砣。 舒旷露齿一笑：“没事，反正如果被淘汰了，我刚好回s市。” 工作人员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嘴上还是笑着说：“哦，这样很好啊。”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舒旷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掏出了钥匙。一边开门的同时，他还不时观察着四周。只把门开了容得下一个侧身的缝隙，他便一溜烟进了门，迅速将门给关上，立刻反锁。他呼了一口气，转身去摸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灯亮了。 眼前的情景让舒旷睁大了眼睛。 接着，他如同骰子一样抖了起来，颤抖的手扶上门把，闪电般开门，立刻冲出了门外，关门，连串动作几乎是一秒内做完。 他背靠着门用力抚着自己胸口，大大喘气。 忽的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门门门卫吗？快快快来啊！大大大事不好了偷偷偷东西啦！什么？隔隔壁楼的姑娘想不开要跳楼你们在劝解来不了？哎呦喂算我求你了，姑娘不挣扎两个小时是不会跳的，这边很可能是一个小偷在现场行凶啊！什么，你再说一遍！谁不是男人，你骂我不是男人？你别狡辩，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是男人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好我们就看谁不是男人我……”他忽的一愣，瞪着手机，手抖了又抖，“居然、挂了！你有道德良心职业素养吗！其实……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是男人我还是个孩子……” 戴瑾玠笑了。 不光是为舒旷逗乐的表现，还为他这一段的自由发挥。 原剧本是相当简单的，只写了角色晚上回家开门，发现东西全都被翻乱了，怀疑是遭贼；角色战战兢兢地一番调查，也查不出个头绪来，最后才接到伴侣的电话，知道事情的真相。由于不确定拿到剧本的会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角色和伴侣的性别都不确定。“是不是男人”这样的台词，自然是舒旷临时编出来的。 在拍摄影视剧的时候，导演、演员等人对剧本处置的自由度是很大的；不限于细节，有时候，为了表现人物或故事连贯的需要，甚至会增减台词乃至情节。此外，有些导演喜欢让演员自主发挥，有些导演的限制则大一点；一般来说，越是有实力和名气的演员，导演让出的改编空间也更大一些。 舒旷的这一段戏一加上，立刻就让人觉得说服力十足、是必不可少的一段。试想，胆小怯弱安全第一的主人公，面对凌乱的家里，一定会怀疑小偷很可能还没有跑掉，如果自己冒冒失失进去，说不定会被行凶；打电话求助才是最合理的反应。不经过这么一段，就根本不能称得上是胆小。 戴瑾玠尤其喜欢这段临时台词里主角跟门卫吵嘴的一段。本性怯弱却又不肯拉下面子对人承认，这样的塑造不是更有趣吗？ 随着表演继续下去，这个嘴硬又胆小的角色似乎更鲜活了，一举一动，都像是从现实中蹦出来一样。 戴瑾玠几乎要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她保养得宜的手摩挲着打开了笔帽的签字笔，笔尖在“待定”两个字上虚晃着。 把这小伙子送进复活赛里，看看他能有什么样的表现，一定很有意思。 第54章 第 54 章 再等了20分钟，秋眸坐不住了。表演再怎么长，这时候估摸着也该结束了。 她立刻发了一条短信询问表演顺利不顺利。 “(*￣︶￣)y过了！” 秋眸长出一口气。太好了！ 不过，恭喜祝贺留在一边。憋了20分钟的吐槽必须马上发泄： “舒旷大笨蛋(╯‵□′)╯︵┻━┻” “我可是遵照沈老的吩咐，最后关头克制住了，没对喜欢的人下手。”戴瑾玠哈哈大笑着。 每个评委要连着看接近20人表演，中午饭都没能好好吃，他们都有些累了。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满面笑容的互相交流。 “颇有几个亮眼的选手，”沈程评价着，“这节目办得不错，达到挖掘新人的目的了。” 邹瞰毫不客气：“那当然了，我弄的节目还会有差？” 沈携浏览着通过名单，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洛林和舒旷的名字。这样才好，要是太早刷下去，还有什么好戏看？ 与舒旷一起来的国戏五人全都通过了。毕竟是科班出身，实力摆在那里，寻常的考法是刷不掉他们的。 他们跟舒旷集合了，欢天喜地有说有笑地回了饭店，在餐厅好好吃了一顿晚饭当庆功，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床到一楼吃早餐，就陆陆续续看到垂头丧气的同龄人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不远处的摄像机冰冷地捕捉着这样的画面。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些都是在昨晚的复活战里失利，没能成功复活的选手。节目组要求他们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离开饭店。 兴奋的喜悦一下就被冲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3 淡了。 “唉，那个蹲在门口哭的女孩子，好像是前天跟我同桌吃饭的，”一个学生踮脚看了一会儿，叹着气，“听说她家里没钱，父母也不支持她演戏，这次是跟父母约好了就试一次，要是不行就得乖乖回去嫁人。” “……真可怜啊，就只给她那么一次机会，也太少了。” “是啊，一次淘汰定一辈子，太残酷了。” 徐逸致面色冷淡：“谁没有点难处？她也不是最可怜的。今天这个结果，要不就是她没努力，要是努力了也出不来，就说明没吃这饭的天赋，早早撤了也好，有什么好同情的？” 众人吃了一惊。徐逸致平常虽然跟洛森对着干，但待人接物比洛森周全得多，这种极端的话很少讲。 洛森也皱着眉头：“就算是有天赋的人也有还没成长的时候。” “如果她真的自觉有天赋，又真爱这一行，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能撑下来。否则她的真爱也就只有那一点点而已，那么趁早滚蛋也好。” “喂！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实话而已。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央演的人怎样了，要是他们有人被淘汰，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有个同学平常就跟徐逸致走得比较近，忙帮着转话题：“不错不错，要能看到央演吃瘪样，简直能多吃三大碗啊。” “走走走，我们去打听打听。” 大家兴致激起来，舒旷却摇头：“我不去了。” 大家一愣，心想舒旷虽然一直跟他们混，但也不能算是国戏的人，让他掺和进来确实不妥，便都释然。 临分开，见徐逸致落后一步，舒旷小声对他说：“你也不必太硬气了，大家也不见得是同情怜悯，也许是敬佩呢？” 徐逸致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 “至少，我就很敬佩你。”舒旷露出大大笑容，“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有毅力的。” “你指的是什么？” “你不是靠打工养着自己么。虽然你没有说，但是平常还是有很多细节可以看出来。”说着舒旷边扬着笑脸边拍拍他肩膀，“是哥们就不要怕坦白，这么见外干嘛。我先走啦。” 徐逸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舒旷请客，总少不了叫上他。 他边叹边笑。真服了这家伙。 “下一次淘汰的考核方式一个小时后就会公布了，我现在提前跟你说说，应该也不算不公平。” 舒旷倒不是故意避开国戏和央演的纠纷，而是跟雎微楼约好了要特训。 雎微楼也不含糊，直奔主题。 评委只有七个，不能每次都只让某几个评委乾坤独断，而假如选手一个一个表演，无疑会让赛程拉长，并且拖垮评委们的精神。合作演大戏是必然选择。 “接下来会在之前的分组的基础上进行一些调整，还是7组，每组13人，共同表演一个群像戏。这一轮的淘汰率可是很高的，大概会是集训周最高的一次，只会留下40个人。超过一半的人要滚蛋。你做好心理准备。” 舒旷咽了咽口水。 “群像戏里最重要的就是表现力！你应该还记得这是什么维度吧？” “吸引观众注意的能力？” “略粗，不过从目的上来讲就是这个了。”雎微楼默默下巴嘿嘿笑，“你临时老师我呢，在这方面可不输给沈携。不是我吹，我的‘纯粹感性主义’使出来的时候，不只表现力不输沈携，美感还超过他！”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他们都说你不如沈携？” ……你小子一脸无辜纯洁随口一问的模样其实是装的吧？ “咳，就还原度和感染力差了一点，不过就差一点，懂吗？” 他的“纯粹感性主义”说来缺陷不小。模特出身，他知道在镜头前放大自己的魅力，表现最完美的一面，给予观众视觉上的享受；效果对女性观众特别好，但缺点就是太过强调这种艺术感而带来一定程度的失真，能够引起观众共鸣的东西也相对欠缺。 不过，以此点拨舒旷，还是足够了。 “这轮考核的剧本我已经看过了，戏份很平均，每个人物都有出彩的地方，编剧相当用心，”实际上撰写剧本的就是在评委席上坐着的资深编剧卫平和，“不过，具体内容我是不会透露的。”雎微楼脸上假作神秘地一笑。 舒旷只哦了一声。 这反应太平淡了吧，雎微楼暗自嫌弃，“分组之后你们就会相互隔离起来，手机也要统一管理，防止相互抄袭或者串通。角色分配由组内讨论决定，讨论和排练过程全程摄影机跟随，”他歪嘴一笑，“根据一般真人秀的经验，这种集体排练是最容易出幺蛾子的，要是组里气氛不好，很可能整体表现都会崩掉。要是你落到这么一个组里面，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只能自己努力表现，防止被埋没；要不，就在人心散之前，先发挥你的领导魅力，”他噗嗤一笑，大概是觉得这词用在舒旷身上显得不搭调，“把大家组织起来。” 舒旷却面色认真地考虑了片刻，“嗯，我明白了。” ……居然还挺成竹在胸的样子？ 年轻人就是思想比较简单，不知道当领导是多难的一件事，算了，让他放手去做，碰碰钉子也是好事。 当然，雎微楼没注意到自己跟舒旷同龄。 “好了，杂七杂八的讲完了，现在开始特训！” 第55章 第 55 章 他父亲常常对他说：对待别人，正事上绝不能含糊，生活上要多多关心。舒旷的几个叔叔伯伯都知道，老舒就是这么个人；当年在帮里，再怎么有交情的人，一旦犯了事，他一点也不会容忍；但下属儿子得了个小感冒，他都会问问有没有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虽然舒旷走的这条路被父亲反对，但他对父亲的敬佩之情没有减弱。到如今他交朋友的信条，也还是父亲的这句话。他相信这句话能让他所向披靡。 “我虽然不会当领袖，但交朋友很在行。”舒旷想着。 领导魅力是什么东西，舒旷不太清楚，也没打算发挥。不过，从雎微楼的话里，他得到了启示：关键还是大家要一条心，要有凝聚力。 要是大家都是他的朋友，那么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不就能一条心了吗？ 不过现实的复杂度，还是比他预计的要高多了。 虽然他顺利地跟同组人相处甚欢，但毕竟选手们都是初次见面，相互间又都是竞争对手，最终可能面临你死我活的厮杀，所以要让所有人都互交为朋友，是不可能的。 是是非非总会在相处中产生。用武侠的话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那个楚晓菁，说自己有自闭症，我就呵呵了，有自闭症不去治跑这干嘛？她那样子还自闭？精得不得了，一边装可怜一边抢最好的角色，其他人还非得迁就她不可，我看得想吐好吗！” “秦桐也太不合群了，专会说难听话，对谁都端着下巴，我知道她是央演出身，但央演出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4 身就了不起吗？” “许非的演技也太差了吧，评委怎么不赶紧把他淘汰掉？就他那样的表现，一定会拖我们后腿的！” “你看看，罗聪易又迟到了。每次排练都得花20分钟等他，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故意浪费大家的时间呢么？既然对表演这么不上心，那怎么不直接弃权？” 舒旷第一次意识到朋友的最大作用之一是拿来当树洞。自大家纷纷把他当“自己人”后，这样的私下指责几乎就没在舒旷耳边停过。幸好都是在摄像机捕捉不到的地方，否则一播出去，这个节目话题性是有了，但口碑大概也就没了。 于是舒旷只好一次次充作调解员，当然，更多是调解不了的矛盾，只能装傻充愣带过。反正，这些人找他“聊”过之后，大约是压力得到发泄，心情都会变好很多；足以让他们暂时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但是，凡是总有但是。13个人共演的群像戏，磨合时间少不了，节目组给了足足五天；这也意味着矛盾存在的时间更长，爆发的可能性更大。 终于，在一次排练时，导火索引燃了。 “你对晓菁说话这么严厉干什么？你看她都被吓到说不出话了。” “连严厉一点的话都受不了，还来演什么戏？以后是不是也要剧组里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连缺点都不敢指出来啊？” “没说不能指出缺点，但是你说话的方式就不能婉转一点吗？” “先不论你们俩谁对谁错，我觉得，罗晓菁也是成年人了，用不着把她当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吧。” “得了吧，你别假装中立了，不就是晓菁说你起不了床，你心里有刺吗？” “唉哟，英雄救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泡妞的呢，怪不得演得最差。” “够了，你们这种没营养的吵架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哦~你有营养，你央演出来的最有营养了。” 没法收拾了。几个刺头儿吵在了一起，性格平和的其他人则无奈地躲在一旁，想劝也劝不动。虽然有人试图提醒交战者们，摄影机还在拍着呢，但对于吵疯了且又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人来说，作用就跟往大海里扔一颗鹅卵石差不多。 摄像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面对这么难看的场面也还有些吃惊。不过，他的工作就是忠实的记录，所以把着摄像机的手甚至没有抖一下。 舒旷瞪大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也不说。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供排练中途休息时候吃的零食水果；这还是他买的。 他掏出一袋薯片，放在两手之间，一个合掌。 “嘭”！袋子破了，薯片——现在已经是薯片碎粒了——掉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巨响吓了一大跳，纷纷转头过来查看情况；一时之间，争吵声没了。 “哎呀，抱歉，不小心弄的。”他毫无歉意地说。 大家沉默了一秒。这期间，舒旷掏出一个苹果来。 “这有苹果，要吃苹果吗？” 大部分人还是沉默。他们猜想舒旷是想借此缓和大家的气氛，但正在火气上头，怎么可能马上熄掉？现在沉默的，已经是给舒旷这个朋友面子了。 但也有人不怎么会看气氛，大声道：“舒旷，别忙活了，我跟这家伙还没掰扯清楚——” “不吃是吗？那好。” 就在大家的眼前，舒旷单手把那个苹果捏爆了。 乳白色的汁水和着果肉渣子从手指缝里挤出来，流到地上。晚些来打扫的保洁员一定会奇怪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回的沉默，是比刚才更沉重的沉默。 什么借着吃东西缓和气氛啊！这明明是赤、裸、裸地威胁啊！你不缓和也得缓和，否则我就捏爆你！ 接着，舒旷从袋子里掏出两个苹果。这次他没问大家吃不吃，而是两手用力一挤，把两个苹果挤碎了。 这是反抗一个死一个，反抗一双死一双的意思吗？ 就在受恐吓群众煞白着脸色心里猜测的时候，舒旷一次拿出了三个苹果。 三个苹果也被舒旷大喝一声，挤烂了。 够了，我们已经充分见识到你的战斗力了，别再拿四个来吓唬我们了！ 四个苹果在手，舒旷还是大喝一声。这回，苹果只是稍微破了皮，没有再落到死无全尸的下场。 舒旷灿烂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们看，一个苹果会很容易被捏碎，可是把四个苹果放在一起，我就拿它们没办法了。这说明了什么呢？” 过了一秒，有个颤抖的声音不太确定地问：“说、说明团、团结就是力量？” “对！总结得好！” …… ………… ……………… 你想说这不是什么武力威胁，而只是一个老套到极点的寓言故事？ 骗鬼啊！ 第56章 第 56 章 评委们不是偷窥狂，不会守着看选手们的排练时候的表现；集训周中拍摄的这些录影，后期会浓缩剪切成2到4个小时，在top10选手的决赛直播开始前，连同海选的剪辑一起分集播出，为决赛预热。 不过，他们也不会完全不闻不问，特别是制作人邹瞰，要把控整个节目，不能两眼一抹黑。 集训周由于是封闭性质的，又颇有些生存竞争的味道，最终只有10人能存活，因此很容易出现戏剧化的场面。先前一个被放入待定的魁梧大小伙子，在复活赛成功复活的时候，就当着所有评委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恐怕这种大悲大喜的情绪，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会多不会少。 据邹瞰所知，在准备群像戏的过程中，已经有两个组闹起了内讧。假如这七个组可以相互接触的话，说不定还会出现两组人互相仇视的情况。 出现矛盾冲突，在邹瞰看来，是好事；能为收视率添砖加瓦的，他都不会拒绝。 不过，如果选手在排练中表现出人品性格上的严重问题，就算是演得再好，他也不能放进决赛里；而在后期处理的过程中，他也会让制作人员将太过难堪的部分做美化、淡化处理。毕竟，这是一个电视节目，而不是纯专业性技术性的比赛；观众要看的是好戏，而不是添堵的戏。 当他听说有吵架发生后，他就立刻调来了录影观看。 其中一组吵到最后不欢而散；而另一组，却是以相当诡异的方式结束。 “哈哈哈哈这小子力气蛮大啊……”戴瑾玠拍着桌子爆出大笑。 众多评委忍俊不禁的笑容中，沈携和雎巍楼的复杂表情略显突兀。 雎巍楼：这小子……不会是天然黑吧？ 沈携：这小子……好像比我想象的白？ 舒旷的“寓言故事”产生了“良好”的“化学反应”。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排练加速步上正规。 “这样不就好多了，”舒旷舒心地说，“之前根本就是黑色恐怖，现在感觉整个变得透明了。” 你确定是变得透明而不是变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5 成白色吗？听到舒旷的话，一个组员心里默默想着。 话说回来，这种平静的氛围，也并非全是舒旷的“功劳”。随着考核日将近，大家也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琢磨自己的演技上了，人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精益求精，对别人的事就懒得再花心思了。 毕竟，要想在这次的表演中让自己光彩夺目，并不是容易的事，稍也分心，就可能被判出局。 著名编剧卫平和为这节目特意编写的这出短剧叫《同光十三绝》。 这本是一副名画的名字。清代同治、光绪年间，四大徽班进京，逐渐与汉调等其它戏曲形式融合，形成了京剧，在这期间，13位名家成为京剧的奠基人；这幅画就以国画工笔写生的形式，画出了这13位名角的经典角色扮相。 为这个30分钟的一出剧，卫平和花费了许多心血；光是每位名角的生平经历、表演特点等相关资料就看了几个月。 原本他只是因为剧组需要13人的剧本，而敲定了这个题材，进而开始创作，但写到现在，他已经对这13位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大神”的人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打算写新戏了。”他对其他评委说。这些评委有演员有导演也有制片人，又都是重量级人物，他随口说的那么一句话，今后很可能就能为他的新剧本找到好归处。 最先感兴趣的是沈程：“群像戏可是很难写的。” “这你放心，我打算选其中一两个人做主线，其他人的故事穿插进来。我看谭鑫培与梅巧玲就很适合……” 与电视剧本不同，为《慧眼英才》提供剧本，受到的限制很多。 首先，要使13位名角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没有真实事件参考，必须自己设计。其次，同光十三绝虽然有旦角，但全都是男性；然而参演选手自然有女性，且各组中女性的人数不尽相同，必然会出现反串；为了不在表演中出现强烈的违和感，能够让十三绝带妆出现是最好的。 考虑到这些因素，《同光十三绝》短剧加了一点超现实的色彩，写的是博物馆中，画上的十三绝忽然活了过来，相互展开了对话。 这样一来，也能够符合另一个要求：作为考核用的剧目，戏份偏差不能太大；每个人都要有表现的机会，但场面不能混乱。只要让十三绝复活、沉睡的时间错开，就可以轻松控制了。 相对的，30分钟的戏，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能表现2分多钟。当然实际时间会更长一些，因为有对手戏的存在，在听别人说话的同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也都是表现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太短了。即便卫平和已经给每个角色都安排了亮点，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人印象深刻，也不是容易的事。 可以说表演这样的群像戏，只有两种结果，或者让人忘不掉，或者让人记不起；没有“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中间地带。 这是要逼每个演员都必须拼尽全力，用心琢磨。 舒旷所在的2号组，共有6女7男；而《同光十三绝》中，有5旦6生2丑。 旦角比女性选手少了一个，本来很可能会出现一番大斗，所幸一位女选手主动选择了小生徐小香（饰周瑜）一角；她来自江浙，听着越剧、黄梅戏长大，对坤生相当熟悉，早就想试一试扮演小生的感觉了。 不过争斗也不能完全避免；5个旦角中，有1个是老旦，这是大部分女生都不愿意演的。一番龃龉下来，还是一个说话和和气气的姑娘做了老旦。 另有一位男选手对挑战乾旦跃跃欲试，但一番商量之后，没有其它女选手愿意跟他交换，他也只好作罢，最终退而求其次，选了丑旦刘赶三（饰乡下奶妈）。 另一个丑角，组里人也都不太爱。最终是颇费一番周折，才由一个年轻的16岁男生来演。他是本次参选者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至于4位老生，区别倒也不大，比较有趣的是，其中有两个角色是诸葛亮、鲁肃，跟小生周瑜简直可以再排出好几部戏来。 生角中的唯一一个武生谭鑫培（饰黄天霸），舒旷要走了。这个角色年轻英挺，盯的人不少，但舒旷一套潇洒利落的武戏打下来，女同胞们纷纷双手支持：“谁想跟舒旷抢这个角色，先过我们这一关！”男同胞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办法，谁叫舒旷是练家子。这还是在“捏苹果”事件之前，要是之后，那连这番功夫都不用费。 期间节目组特意请来了国戏京剧专业的老师给他们恶补了一番，可谓用心良苦。 舒旷听得懵懵懂懂。他们家当初是从福建到了台湾，再从台湾去的美国，父辈爱听的是歌仔戏，本人对京剧相当陌生。好在他模仿能力强，身段眼神什么的不在话下，竟比一些从小听京剧长大的人还像模像样。 但不管学得是好是坏，表演日到来，当化妆师给他们油彩画上，行头穿上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脸，大家也都有了那么几分感觉，对接下来的重大考验，也就多了那么几分信心。 第57章 第 57 章 “想我去世之时，国事糜烂，列强欺我中华太甚，《南京》《天津》《北京》，城下之盟，丧权辱国！每每忆起，直叫人憾恨不已。鑫培啊，你年岁小些，看得必比我多些。自我去后，大清是否扭转国运，习得洋人长技，将这些外夷赶出去了？” 听了尊师程长庚的问话，谭鑫培眼神浮动，皱眉犹豫，紧抿双唇。 “……怎么，莫非天不予大清？” 谭鑫培一狠心，拱手敬道：“不敢欺瞒师父，这清朝，已是亡了！” “啊！”程长庚后退一步，“亡了？亡了！”忽的抓住谭鑫培的手，“可是亡在哪个外族手上？” “并非外族，新建起来的，叫中华民国。” “中华民国？” “国家，是天下万民的国家，所以叫民国。” 程长庚嘴里将这词反复念叨几遍，仍是摇了摇头：“说得轻巧，岂是那么容易的？像那长毛粤贼*说什么均田均税，倒是轰轰烈烈过一阵子，也不过十年，便土崩瓦解。” 谭鑫培张了张嘴，有心反驳，终于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口气。 “果然被我说中？” “中华民国名虽然在，却也同瓦解差不了多少。这天下，彻底乱了！国土之上，军阀林立，争斗不休，更恃强凌弱，荼毒百姓，我亦深受其害！”谭鑫培紧握双拳，“可恨那时年老力衰，否则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那些恶霸抽筋扒皮！”他双目炯炯，咬牙切齿，咄咄逼人，仿佛仇人便在眼前。 程长庚吃了一惊：“身受其害？怎么回事。” “那时我已重病，北洋官府为迎一个广西督军，硬逼着我唱《洪洋洞》，一场下来，我病势加重，不久便……唉！”他摇头喟叹，忽然道，“不知为何，现下我年轻了许多，身强体壮，”虚划了个小擒拿手，动作刚劲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6 有力，“也不知现今何年何月，世道如何。若还有那些个军阀在世间害人，我就不当这什么名角了，定要加入‘护国军’**，即便战死沙场，也要为后世子孙谋个天下太平！” 录影完毕，选手们被引到休息室里卸妆。完成了一件大事的满足感盈满心里，大家都是年轻人，都兴奋地聊起天来，一时之间连有些矛盾都被忘到了脑后。 7组人都表演后，手机的禁令也解除了。打电话、发消息、刷网页、玩游戏的，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许多人在迫不及待地跟亲朋好友分享自己的心情。 他们中有些人是第一次在镜头前表演。 从节目的角度来说，这也是评委们第一次以观看录影而不是现场的方式考察演员们的表演。这因为要从90多人里挑出40个人来，是非常需要思量的事情，仅靠一次观看的记忆是不行的。有录影可看，便于他们反复察看、讨论和权衡。 而且，拍摄可以在3个摄影棚内分别同时进行，能够大大提高效率，节约时间。 另外，这些录影资料还会在选手们面前公开播放，让他们对自己和他人的表现心中有数。 舒旷看的时候兴致勃勃。他尤其想看看自己认识的这几个人演得怎么样。 “我孔明你公瑾他子敬，不想竟又在此重会。想当初《草船借箭》、《群英会》、《借东风》，36本连台，竟像是才在眼前。不如我们便就在这儿来一段？” “卢先生，你说来一段便来一段。如果我不依你，你又写一段《三气周瑜》，把我这‘活周瑜’又给气死了，那可就赔了大本了，哈哈哈……” 洛森的角色是卢胜奎，一身诸葛亮扮相；这时候的卧龙已经把羽扇纶巾的形象“抢”到了手里；按理说赤壁之时他年纪比周瑜还小，但却是固定下了老生的角色。洛森羽毛扇那么一摇，还挺有味道。卢胜奎本人在同光十三绝中，出身最好，文化水平最高，许多京剧经典剧目都出自他手，36连台的《三国志》就是代表作之一。洛森在表演时也收敛了本性，一副儒雅稳重、风度翩翩的样子，叫人如沐春风。 “杨班主，你呀你，便是这嘴管不住，小心又惹上官司。” “我那官司，本也不是我的过错。我不坑她不骗她，互敬互爱、两情相悦，凭什么不能娶？什么良贱不能通婚，狗屁！我偏就要娶她这良家女！” “唉……是我失言。我等梨园子弟，看来是风光无限，万人追捧，其实位卑人贱，谁都能踩上一脚！” “可不是么！梅班主也毋需道歉，若不是你与众位朋友鼎力相助，我呀，便要死在那案子里了。咱们这十三人里，若说德高望重，那自然当数程老；但说我最敬服的，还是梅班主你。乐善好施，周济同行，当之无愧的‘义伶’啊。” 徐逸致得了杨月楼的角色，打扮成杨延辉，稳重大方，潇洒得体。这位“天官”在当时还惹上桃花无数，也因桃花而入狱。他与韦氏良家女定了终身，然而女方叔父因优伶属贱籍横加阻挠，还诬告杨月楼为钱财骗婚。还好他当时已是名角，又有朋友相助营救，才得以脱身。 洛林则扮演梅巧玲，妆上的是《四郎探母》的萧太后，一副旗装打扮，虽说因面相的缘故，缺一些成熟美，但也艳丽脱俗，见之难忘。他模仿萧太后的身段，也下了一番功夫，竟比有些女选手还有女人味。梅巧玲除技艺精湛外，人品也是响当当的，有“义伶”之称；他的孙子梅兰芳一生高风亮节，义薄云天，与家风不无关系。 约30分钟一场的表演，7场看下来也有3个半小时；90多人不同的表演风格，舒旷看得眼花缭乱。除了用心感受学习之外，他也有了些谱：洛林、洛森、徐逸致的表现在最出色的人之列，过关不成问题。 那么他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长毛粤贼是指太平天国，程长庚11岁就搬到北京了，之后就没离开过，对太平天国了解不多，所以用的是当时清廷对太平天国的称呼。程长庚重忠义节烈，一生却经历了从清朝最后的余晖到鸦片战争的转折，后半生看到的是无尽的屈辱。 **谭鑫培去世前几年，袁世凯称帝，虽然失败，但大革命的本也败光了。谭鑫培年届70，仍为北洋政府迫害。就在他去世后2年，巴黎和会外交失败，五四运动爆发。 第58章 第 58 章 雎微楼对舒旷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还看不出与洛林匹敌的实力，甚至还比洛森等人差一点，但已能确保不被淘汰。 他瞥了沈携一眼，摸了摸自己下巴。 舒旷资质的确是有些特别，未来不可限量，但充其量只是个还没成形的威胁；自古以来，半途而废的天才也不是少数，江郎才尽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沈携不去关心近在眼前的威胁——比如雎微楼自己——反而去关心一条不知道能不能修炼成龙的小水蛇，实在是耐人寻味。 难道舒旷身上还有自己看漏了的地方？ 沈携面无表情，对舒旷的表现不置一词，舒旷的实力不只如此，但现在到底是在故意隐藏还是状态失调，还不得而知。 戴瑾玠没有隐藏她对舒旷的喜爱。 “不错嘛，功夫还是这么俊，身形走位都好，这些演谭鑫培的人里面也就他最像个武生了。” 邹瞰也点头：“他确实有亮点，只要碰上不错的机会，他就能走红。是个好苗子。” “有一点比较出乎我的意料，”卫平和说，“原以为这孩子只能演些讨巧的戏，想不到这次却演出了有阅历的感觉。” 这场戏对众多年轻演员的考验，除了戏份少而平均外，就是年龄了。画中人物的年龄都偏大，又是死而复生的经历，必定会有沧桑感。年轻人即便是演技再好，也难以表现这种味道。在众多选手中，也就是洛林带出了感觉；然而，撇开整体不说，舒旷在这一点上不输给他。 雎微楼虚握成拳放到嘴边，掩饰了自己的偷笑。他心里知道，这不是因为舒旷自己的演技厉害，而是因为选对了人。 舒旷刚刚确定角色的时候，雎微楼问他：“有想法了吗？” 以舒旷现在的对人物塑造方法的理解，他还没办法创造出符合这个节目水准的角色。谭鑫培是个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按理说，最适合的模仿对象就是谭鑫培本人。 “又没有影像资料可看，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舒旷犯难，雎微楼摊摊手：“要是有影像资料给你看，还有塑造角色什么事？你都百分之九十九还原。” “呃……顶多百分之九十吧？” “谁跟你纠结这个？”雎微楼气笑了，“不只你不知道谭鑫培什么样，其实评委们也都不知道。就是卫编自己，也只是结合历史资料再加上自己想象写出来的。到你这儿，发挥的空间就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7 更大了。如果给你30集的电视剧，让你画几个月时间准备，你去研究历史上的他，那叫敬业；但这几分钟的戏，几天的准备时间，你还去管他本人什么样，这不叫敬业，这叫豆腐里捡骨头——没事找事。记住了，你只管吃透剧本，照你最擅长的方法，从认识的人里找参考对象来模仿就是了！” 舒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好办多了。” “找参考对象的时候，最好选本身就特别引人注目的那种；否则按照你演什么像什么的能耐，选个平庸的人，就等着被埋没吧。尽快考虑，早点确定早点开始。” 舒旷摇摇头：“我已经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 舒旷看到剧本的时候就想到了他。是一个长辈，他父亲的拜把子兄弟，好争斗，讲义气，关键时候却也很能忍，据说当年他被敌对抓去关起来百般虐待，他硬是忍下来，假装顺服，趁着对方松懈，偷偷逃了回来。 以这么一个有经历的人作参考，依照舒旷的模仿能力，怎么会演不出沧桑感？ “还有啊，整个人感觉更赏心悦目了些。你们看，这些镜头拍得，怎么越看越觉得他长得真帅。”她笑着看了雎微楼一眼，“这倒是跟小雎有点像。” 雎微楼桃花眼一眨，笑了。 “加上我教你的提高表现力的方法，这轮考核，你肯定安全。” “呃……”不提那方法还好，一提起来，舒旷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方法竟然是自拍。 让别人拍照就算了，要他对着手机挤眉弄眼照来照去，他浑身都别扭；所以一听了这方法，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个理由拒绝：手机都被节目组统一管理了。雎微楼也大方，直接就把自己的数码傻瓜机借给他。 “你别小看自拍，里边学问可大着呢。我问你，你知道从哪个角度看，你的脸最酷炫？” “诶？” “哪个角度看，最沧桑？” “这个……” “哪个角度看，最斯文？” “……” “自拍就是让你有镜头感。除非打算以后只在剧场里演戏，否则作为演员永远都要知道怎么在镜头前出现。不，说起来，现在不少剧场为了拉近和观众的距离，也会放置摄像机在舞台周围拍摄，投放到大屏幕上。要是一个不注意，不要说亮眼了，说不定还会搞砸。假如你正在演一场义愤填膺仰天长啸的戏，却是正对这摄像机仰头，你觉得观众注意力会被什么拉走？” “下巴？” “错！是黑漆漆的两个鼻孔！” “……” “当然，会有其它拍摄人员帮你把关，但万一你碰到的是审美意识不强的，或者对方疏漏了，或者你给的镜头太差他们补救不了呢？自己要有这样的意识。要从被动地规避漏洞，变成主动地创造亮点。所以，自拍吧少年！” “我好像跟你同岁来着。” “……自拍吧青年！” “只要自拍就可以了啊？” “当然不只是自拍，掌握镜头感是长期而且可以无限推到极致的事。不过以现在的条件你也只能玩自拍了。” 雎微楼自己的镜头感，就是从模特生涯领悟来的；注意镜头，已经是他骨子里的本能，即便投入角色之中，他也会下意识地展示最美的一面。这是他相对其他演员的优势。 其他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如果一直在意镜头，就会从角色的感情中脱离出来，效果反而不好；也只有演得多了，也培养出了应付镜头的下意识，才能不影响角色塑造。 然而舒旷不同，他以模仿为基础，外在的表情动作语言却跟内心情感世界关联不大，这允许他能够在表演的时候分心去考虑别的事情——比如镜头——同时又不会影响表演的效果。因此，雎微楼才会放心大胆地直接叫他学自拍。 “我呀，最喜欢看小雎演的东西了，养眼。”戴瑾玠朝后辈送了个秋波。 雎微楼笑道：“我也喜欢戴姐的片子，只往哪儿一站，不用说话，就有视觉享受。” 戴瑾玠哈哈笑起来。雎微楼还是个新人时，她就喜欢整他；在片场故意支使他做着做那，对他的演技各种挑剔，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那时雎微楼虽是影视圈新人，但模特生涯已经不短，待人处世都自有一番明悟，否则被她弄哭也不是不可能。等新人混成了旧人，戴瑾玠也就没了欺负的兴趣，反而还时常顺手提携。雎微楼看起来轻佻，但会做人，懂得投桃报李。时至今日，二人已有些忘年交的味道。 沈程说：“那么，让舒旷过关，大家都不反对吧？瑾玠，你说呢？” “不把他留下来，我怎么欺负人家？” 沈程笑着摇头，又问了别人的意见。均无异议。 “那么讨论下一个人吧。”邹瞰说道。他们还有很多选手的去留需要决定，不能浪费时间。 第59章 第 59 章 顺利进入前40强之后，分组再次被打乱。这次是5人一组共演。分组名单下来，组员见面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立刻就响起了。 “啧，是你啊。” 自己的话被对方给抢了。舒旷抱胸抿嘴：“看到你我也很扫兴。” 老实说舒旷早把这家伙给忘了。在观看上一轮的表演录像时，舒旷注意到过他，但已不甚在意。虽说当初参加这个选秀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要打败这个人，但舒旷本身就不爱记隔夜仇，这段时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交了这么多朋友，早就把那点不愉快的记忆扔到天边去了。 是周自鸣。 舒旷撞上了这个遥远的对头，不知是幸或不幸；但对同组的其他选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排练都还没开始，就闹了起来，他们这些池鱼真的是无辜。立刻有两个人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无奈当事双方正对峙着，谁也没听进去。 见对方比自己高一头，又这么一抱胸，气势一下就压倒自己，周自鸣不自觉也学了对方动作，拼命扬着下巴，准备在别的方面找回点场子：“你，就凭那半吊子演技也敢来？特意跑这丢人现眼的？” 舒旷歪了歪嘴，“你真奇怪。” “什么？” “你觉得来参加选秀就是丢人现眼的事吗？我倒觉得勇于展现自我追求梦想也没什么错。赢了当然好，输了也是一种经历。” 周自鸣没想到反击角度这么独特，嘴巴跟金鱼似的一张一合，好不容易才冒出泡来：“哼，那不过是丧家犬落水狗用来自我安慰的理由，面对赢家还不是要跪着舔！” “谁输谁赢，比过了才知道。”舒旷紧抿着嘴，向前一步。周自鸣不自觉后退，“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因此看不起你。会让别人看不起的，不是不济的实力，而是低劣的人品。” “哈哈哈哈！你教训我人品低劣？你一个鸭——” “你们在这吵什么？嫌排练的时间太多吗？” 沈携和助理路过，见气氛不对。沈携本不想理会，但看到人群里有舒旷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8 ，便停下脚步。 周自鸣看是沈携，立刻走过来，“沈评委！您来得正好啊！我等您很久了！”伸出手想握住沈携的双手，却握了个空。 “我认识你吗？”沈携避开对方的手，冷冷说。 “……咳，我叫周自鸣，想跟您举报，舒旷他作风不良，淫秽——” “哦，我想起来了，”沈携冷笑，“你就是那个爱散播谣言的人？怎么，律师函没有收够？你猜猜，如果真的惹上官司，嘉豪还会不会要你？” 说完，不理会被堵得脸色通红的周自鸣，径直离开。 “等等，沈携。”舒旷两三步追过去，“虽然我没想到你会帮我，不过还是谢谢你。” 沈携顿了顿，皱着眉转过身来，将舒旷上下打量一番：“我也没想到你会道谢。不必谢，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法。”他转头想走，忽然停了半秒，“舒旷，期待你拿出全力。” “呃？” 刚想追上去再问个清楚，组员们围了过来：“哇，你认识沈携啊？” “他好像很看重你？” 舒旷眉头拧成一团：“这个，好像是这样？” 排练第一天就针尖对麦芒，后面的情况可想而知。周自鸣眼高于顶，舒旷则广结善缘，结果同组的人都团结到舒旷周围去了，一时周自鸣被孤立了起来。他气得跳脚，5人的共同演出，要是他跟其他人配合不起来，那什么演技都是白搭。 评委那边也知道了这件事。沈携不是大嘴巴，但认为以周自鸣的人品，应该尽早刷掉的好，便提了出来。 “上一轮有两组闹内讧，其中一组就是周自鸣挑起来的。看来他的确是能搅事的。”邹瞰说着，若有所思。 第一轮偏喜剧风格，第二轮则是正剧，而第三轮，用制作人邹瞰对选手们说的话就是：“你们等着哭吧！” 悲剧，全是哭戏，并且附带大段言情对白。 “不爱了，不能再爱了。我的爱全都死了，随着他一起埋葬在冰冷的泥土里。” “不！如果你的爱都死了，那么我一定让我的生命陪它们一起，让它们不会感到孤单。” “不需要！你只需要把你对我的爱，一起杀死，就可以了！” 舒旷第一次看到剧本的时候英文都忍不住漏出来：“;the hell is this?” 雎微楼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人吧？” “没有……”舒旷垂头丧气。 “打算怎么样？找谁做原型？要不要我去帮你下几部早期苦情言情剧参考参考，噗。” “喂喂，你好像很开心啊。不是要我打败洛林？我要是在这栽了没你什么好处吧？麻烦你快帮我想点正经办法。” 雎微楼却扔下了一直拿在手上把玩的笔，“我没听错吧？你突然想赢了？” “这个……一直很想啊。” “我可没看出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我觉得嘛，你只是不排斥赢而已，就好像在你心里，输掉了也没什么不好。” 舒旷被说中心事，干脆也不扭捏了：“被你看出来了。但是，这一轮不一样，我一定要赢！不，就算被淘汰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比那个周自鸣强！” 他停了停，声音低落下去。 “我的朋友也被淘汰掉了。” 他与国戏5人一路结伴同行，感情已经相当不错；而其中一个，在上一轮中失利。比赛是残酷的，名校出身也不是保命符，央演也同样有一个学生不得不离开。 “既然周自鸣说输了的人是落水狗，那我就让他自己尝尝做落水狗的滋味！” “啪啪啪”，雎微楼鼓起了掌：“有志气！” “谢谢！” “不过实现的难度有点高。” “……你能不大喘气吗？” “那个周自鸣的资料我记得一点，好像初级演员考试的时候就是全a通过，虽然不是国戏央演出来的，但毕业院校也算一流了，又是那个学校的尖子生，周围没有对手，难怪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啊，面对你，他有感觉良好的本钱。” 舒旷撇撇嘴：“我知道。” “对了，既然你跟他同一组，你可以故意捣乱，让他表演不下去，就会被淘汰啦。你不好过他也难受，这不挺好。” “那不叫打败他！” 雎微楼哈哈笑，“好好，不逗你了。说真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能教你的，只有‘末’，这‘本’啊，还得你自己找啊。” 第60章 第 60 章 “各位，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太好。毕竟这戏是5个人演的，少了谁都不行。”舒旷考虑过后，对其他三个队友说，“周自鸣应该也不想让表演整个儿砸掉，不如就跟他合作吧？” 倒是其他3人有些别扭，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想去跟周自鸣开口。想也知道，那家伙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们服了软，一顿冷嘲热讽过来，谁也不好受。 “我去说吧！”舒旷一力承担。 找到周自鸣的时候，他的表情正空前阴沉。这不是沟通的好时候，舒旷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但转念一想，排练时间本来就不多，拖拖拉拉也不好。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表情很难看，口气很臭之外，对于合作排演的事，周自鸣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头同意。 怪怪的。 目的达到了，但舒旷心里总有疑惑挥不去。周自鸣答应时候的眼神，不仅仅是阴郁，甚至有些愤恨和决绝。自己得罪他有那么深吗？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整个组都松了一口气。但对舒旷来说，关键的问题还没有着落。他没法自己塑造，生活中又没有接触这种类型，一演起来就浑身不自在。 第一天排练的时候，大家的状态都有些奇怪。太过肉麻的台词，当小说来读一读就算了，要自然而然地演出来，着实要费一番功夫调整。组里有个女孩子，平常就爽朗大方的，每当深情到一半就笑场。在这种总体情况下，舒旷差劲的表现也不算突出。 但第二天，其他人大体上适应了，找到了自己舒服的演法，舒旷就显眼起来了。 “状态没有找好吗？没关系的，人都有低潮期。我以前一到低潮，就读自己最喜欢的小说……” 能进到这一轮的不会是庸手；大家压根没想到舒旷的情况这么特殊，都以为是他发挥失常，纷纷出谋献策地帮忙。 周自鸣在一旁冷哼。他心里是笑这些人蠢。这次40人中只有一半能晋级，名额占一个就少一个，他们这么热心地为舒旷着想，就不怕位置被抢走？ 却不想那三位组员对周自鸣的冷眼旁观，私下里也嘀咕过。 “这人心胸未免也太小了。” “为了往上爬，搞得自己连个朋友都没有。” “眼里就只有输赢，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虽说他们的建议不太对点子，但那份心意舒旷都牢牢记在心里。 他自己也相当着急。 因为手机被节目组统管，他就跟雎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59 微楼借了手机，向唐申义、裴元蔡求助，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难。 “就用你的本色来演出吧。”裴元蔡建议。 “可是这样赢不了。” “你明知道他用输赢论英雄的想法是错的，为什么还要顺着他的思路呢？” 舒旷哑了火。片刻他才不甘心地说：“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啊！” 雎微楼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舒旷白他一眼，挂了电话，自己又沮丧下去。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应该好好学的。” “你系统地开始学好像也没超过半年吧？比周自鸣这个科班出身差也不奇怪。” “道理我都懂。”舒旷蹲在地上乱揉头发，发出懊恼的声音。 “所以现在是理智知道不该跟对方计较，感情上却过不去？要不我教你一个发泄情绪的方法，把气都撒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我现在觉得只有揍你一顿才能消气。” “喂喂喂，我们是文明人，能不这么暴力吗？” “能。” “……”这么迅速的回答让对话怎么进行下去啊！ 结果雎微楼提供的方法是格斗。别误会，是电子游戏。 雎微楼一开始抱着大度相让的想法——毕竟是要让舒旷消气，当然要让他赢。然而一轮下来，他着急了。 “舒旷！你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 “格斗游戏为什么要客气？” 啧啧，这小子，得寸进尺了啊！雎巍楼决定了，要发挥真正实力，不然老虎不发威你还以为老子是病猫了！ “……” “还玩吗？” “……不玩了！” “再来一次嘛，不是要让我发泄吗？” “速度滚，我要睡了。” 雎微楼把人踢出房门，看着自己二十连输的记录默默流泪。 再也不跟这小子玩格斗游戏了！ 结果舒旷就真的带着本色上场了。 表演开始前，组员担心地看着他。几天的排练过后，虽然舒旷的表现还不至于拖他们的后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大失水准等待出局的状况。 “加油！”他们为他鼓气。 最后走到舒旷身边的是周自鸣。 他脸上带着舒旷曾经看到的那种愤恨，不，是比那时候要外显得多的、毫不隐藏的愤恨。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比你这种草包饭桶先被淘汰。” 舒旷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周自鸣不答，甩手转身，走上了舞台。 “我们的母亲，留下的最后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啊！” 与海选时相同，不参与演出的其他选手会和评委一起共同观看。 此时，不管是观众席还是评委席，都发觉情况不太对劲。 正在表演中的几个人更是心急如焚——除了周自鸣以外。 徐逸致皱着眉头：“那个人怎么回事？是故意捣乱吗？” 洛森难得地没有唱反调：“绝对是故意搅局的。搞什么啊，这是新型报复社会的方法？” 评委席上也出现了窃窃私语。 “那个周自鸣也算是个实力不错的选手吧？”戴瑾玠问。 沈程点点头：“进前20大有希望。” 邹瞰补充：“如果他的人品不差的话，的确是可以。” 沈携也皱着眉头。舒旷目前为止的平庸表现已经让他不解，但没有想到，周自鸣上台后比他还要差；毫无感情的台词，平静无波的表情，夸张而不必要的肢体动作，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别的选手。要知道表演是一种对配合性要求很高的艺术形式；情绪是可以互相感染的，在表演中尤其如此；一方真实可信的时候，另一方就更容易有出彩应对；反之，假如一方故作怪异，另一方就很难集中注意力。 “他是破罐子破摔。”沈携解读着周自鸣刻意扭曲的表演下隐藏着的情绪。 “没有理由啊，除非……”雎微楼忽然一凛，“除非他知道我们已经不看好他了！” 不错，经过讨论之后，他们已经决定放弃这位演技不错的选手了。“德艺双馨”，这个词有时候会为利益至上的娱乐圈忘却或是嘲笑，但是对评委中的几位老艺术家而言，仍然是身为演员的最高追求。 “他怎么会知道？”卫平和奇怪地问。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看到台上选手已经方寸大乱，邹瞰准备起身叫停。 戴瑾玠却对他摇手：“等一等，看，舒旷还在演。” 第61章 第 61 章 赵捷的办公室门轻轻响了三下。来人是他的助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老板，合同我已经拟好了。” 赵捷接过，浏览一遍，又递了回去：“拟得不错，大体上没有问题，不过条件还可以再优厚一点。” 助理有些好奇：“不只准备安排金牌经纪人，还要给那么好的条件，这位舒先生很得您看重啊。” “心里有疑问？问出来不要紧。” 他边说边看了看台历。舒旷跟他提过，跟新天际的合同半年就到期；相信以他们的交情，让舒旷过来不是难事。离到期也不远了，做好事前准备总不会错。 “我查过他的相关资料。资历很浅，目前为止的表现，老实说也一般般，现在这份合同，已经是我按照您的要求，特意比同条件的其他人优厚了，没想到您还觉得不够。” 赵捷嘴角带着笑：“不错，单单就他在国内的经历和表现而言，的确太过厚待他了。” “就国内的而言？您是说……” “我看过他在美国时候的演出。” 洛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过吃惊而不自觉站了起来。待他回过神，担心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时，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观众席上的不少选手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有的是为了致敬，有的是因为感动。 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映着舒旷脸部的特写。干净的面颊上，一滴泪珠正在滑下。蓄满水汽的眼眶微微发红，瞪大的眼睛和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流露出愤怒和悲伤。不只如此，不止如此。 “漂亮……”戴瑾玠喃喃自语。 有人哭得挤眉弄眼，才能流出眼泪，甚至有时候需要借助眼药水。舒旷这一哭，却是先在眼眶里擒住泪水，然后才缓缓地、无声地落下一滴。眸子并不因此而变得朦胧，反而更加明亮，仿佛一汪清泉，蕴含着一道光芒，好像是在黑暗中也永不能被吞噬的希望。 有这样的眼睛的人，本来是不该哭的。他应该是灵动而充满活力的人，在什么样的绝境都能够笑出来。 但是现在他哭了，哭得自然而然，哭得悄无声息；不得不让人相信，他真的心痛到了极点，心痛得连言语都发不出来。 周自鸣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舒旷。 不到半分钟前，站在自己眼前的人还是一只拙劣的猴子，现在却突然化身为活生生的人。 明知道对方是个演员，但周自鸣找不到任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0 何破绽来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在演戏。 对，一定是真的哭了。因为自己故意搅局，对方被逼得走投无路，因为不甘心所以哭了。 那天他因为洗手间人太多，而偷偷进了评委专用盥洗室。听到了两位评委的议论。 原来不管自己接下来表现如何，都会被评委判定出局！ 自那时起，他就被愤怒的乌云遮蔽着，内心的熔岩涌动着要找到出口。 当舒旷找到他希望配合演出的时候，出口找到了。他要让火山喷发出来，让岩浆覆灭所有的人。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这个演技差他一公里、不、一光年的家伙，被他逼出了眼泪！ 周自鸣歇斯底里地笑，却突然被拉进一个怀抱。 舒旷的双臂环住了他。 这是一个太过温暖的怀抱，甚至到了灼热的程度，以至于周自鸣几乎觉得自己快要被烫伤。他慌乱地推开对方，一抬眼，就陷进了对方的眸光里。 心疼，温和，坚定。 “你的生命，不应该只充满了仇恨。” 这是预定台词，可周自鸣已经忘记了这一点。他只觉得舒旷在说的是他，一个躲在表演的面具下疯狂发泄自己的不满的演员。 “可笑！可笑！你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几乎是本能地，他说出了剧本上的话。 邹瞰靠回了椅背上，他很想说什么，但又怕一旦出声，就会破坏气氛。 舒旷靠着自己的表演，强行将周自鸣拉回到了剧本中！在他的引导下，周自鸣正不自觉地按照剧本预设的情绪走。几位之前还心慌意乱的同组演员，立刻回到了状态之中；不，或许比之前的状态还好更好。 “就算是把我所有的幸福，都跟你的痛苦交换，我也无怨无悔。” 充满真诚和救赎的话语传进耳朵里，邹瞰暂停下思考的大脑。是了，现在需要什么思考？享受，只需要好好享受！ 在稍后的二十分钟里，舒旷牢牢抓住了节奏，周自鸣完全不是对手，只能被他引导着走。 表演结束时候的掌声来得比前面几个场次都要热烈，持续的时间也更久；这不是一种勉励、犒慰性质的鼓掌，而是为了精彩的演技喝彩的鼓掌。 沈携紧紧攥着拳头，激动地身体几乎在颤抖。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终于出现了。这次你还能怎么隐藏？” 他的低语被坐在一旁的雎微楼一字不漏地听到。 怎么可能？不是没有参考对象吗？难道是模仿某个演员的风格？可是不对，演技这么强的演员不会默默无闻；就算是自己看不出来，在座的其它6位评委，没有可能全都看不出来。 难道说，真的像唐申义期待地那样，舒旷突然融会贯通，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表演方法？这可能吗？一夜之间，不，三十秒之间的大飞跃？ 又或者，真的像沈携说的那样，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一直以来，雎微楼都认为是沈携看走眼了；难道事实完全相反，看走眼的，是自己？ “舒先生在美国也表演过？” 赵捷点点头，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是在一个地下剧团里。” 助理表情有些诡异：“地下剧团？这……” “可别小看这个地下剧团。他的成员来头不简单，有的是著名表演院校的毕业生，有的曾经是顶尖剧团的青年演员……这么说吧，他们成立这个小剧团，不是为了成名，不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锻炼。他们对现有表演体系和方法的掌握已经纯熟，绝大多数剧本对他们都不在话下了。这种程度的人是有很多，但他们是其中最不甘寂寞的一群。比起继续将现有的表演体系钻研得越来越精，他们更喜欢开拓新的领域。” “也就是说……这个剧团的存在目的，只是为了试验？” “对，试验性地下剧团。”赵捷笑看助理不敢置信的神色，“舒旷是怎么进这个剧团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些人经常让他这个纯外行人上台表演。” 助理吞了吞口水：“这意味着舒先生的水平获得他们的认可？等等，不对，如果舒先生演技这么厉害，为什么在国内他又表现一般呢？” 赵捷哈哈一笑，“因为他的表演方法被他自己否定了。在我看来，只要表演效果好，那就一切都好；但他那样的性格，”赵捷微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会觉得自己是在作弊。” 第62章 第 62 章 “就是在作弊啊。” 舒旷完胜了周自鸣，又拯救了整个组的演出，本该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喜，但他的脸上只有沮丧和懊恼。 “那时候情况紧急，这想着我淘汰就算了，可不能让周自鸣那家伙把全组人都给害了，没办法，只好作弊了。” “先别管是不是作弊，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雎微楼只差上去摇舒旷的肩膀了。 舒旷撇撇嘴。 “这么说吧，假如我模仿日常生活中的人，这算是作弊吗？” “当然不算。表演本来就是从生活中来。” “模仿知名演员呢？算作弊吗？” “跟作弊差不多，被看出来后评价会降低。” “模仿不知名演员呢？” “这个评委可能会看不出来，但是一般来说，不知名的演员演技也不会太好，所以表演的效果也一般般，没有模仿的价值。” “那假如有那么一群人，在大洋彼岸，国内基本没有人认识，然而演技却很好，而我又看了他们的演出很久，可以随意模仿他们呢？” “……表演的效果会非常好，而且没人看出你是在模仿……” “所以就是不会被发现的作弊。”舒旷望望天，“因为我可以完全复制他们的表演，所以在美国的时候，他们经常让我代替他们上台。平常我大概能还原八、九成左右吧，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还原。他们给我这种状态起的名字叫‘repli’。” 雎微楼哑口无言。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哈哈哈原来我没有看走眼……突然觉得沈携有些可怜了怎么办咩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 “哈哈哈没事没事。对了。这一轮你进前20强没问题，有什么打算啊？” “邹先生，我有个提议。”用过晚饭，众位评委离席休息时，沈携忽然叫住了节目制作人邹瞰。 雎微楼见状停了下来，从饭桌上抄起刚刚没人动的饭后橘子，慢条斯理地剥皮。他也不遮掩自己，大有“我就是光明正大偷听你耐我何”的意思。 沈携只看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回邹瞰身上。 “哦？请说。”邹瞰与沈携没有直接的交情，但这毕竟是沈程的侄子，也是个颇为上进的后辈，这个面子不妨给。 “最后一轮请把洛林和舒旷分在一组。” 雎微楼差点把手上的橘子给摔了。 邹瞰也没想到：“有什么理由吗？” “有话题性。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舒旷和洛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1 林在所有选手里面，实力是数一数二的，让他们组队，表现一定会非常精彩。”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理由，不是对节目的好处。”邹瞰挑眉。 “……抱歉，”沈携低头，“我代入了私人情感。我想看洛林和舒旷较量。” 邹瞰噗嗤一笑，耸耸肩：“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是洛林？我以为你更想自己去跟舒旷较量。” 沈携吃惊地抬起头来；对方挥挥手阻止他要出口的话。 “不只你，看了舒旷今天的表演，好几位评委也都跃跃欲试。要不是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我看他们都想亲自上场。倒是小雎什么表态都没有，有点出乎我意料。” 雎微楼无辜地笑笑。当时他也不是不心痒，但是后来知道了真相，再怎么痒也要被皮炎平给灭杀了。 “不过你说得不错，让他们一组，会非常有观赏性。就这么定了吧。” “多谢邹先生。” 雎微楼自觉听得差不多，掂了个大点的橘子带着离开。心里却是窃笑不已。 可惜呀可惜，沈携你虽然费尽心思，但舒旷可是又要让你失望了。 “放弃？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打算放弃？” 舒旷点头。 “本来我的实力也走不到这里，靠作弊多赢一次感觉已经很不好了。虽然对你很抱歉，但是我的基础实在不行……害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找别人去打败洛林行不行？洛森和徐逸致……” “唉！等等，”雎微楼是真觉得惋惜了。最开始也不过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沈携，但看着舒旷一路走过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之前也说了吧，你模仿生活中的人，那就不叫作弊。” “嗯。” “所以虽然中途有些偏差，但大体上你还是靠实力走到现在；只不过呢，你的实力有点欠缺，碰上没有模仿对象的就不行；就好像假如期末考你有部分科目不太擅长，也不能因此说你是差生吧？” “唔……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你应该看看最后这一轮出的什么剧本。如果有模仿对象，那就用实力赢上去；如果运气不好，就按自己的理解演出，输了也不吃亏。” “唔……好像是有道理……等等，这改变不了我已经作弊了的事实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一根筋。假如下一轮你赢了，说明你本来就有实力赢；下一轮你没赢，也只不过是弥补作弊造成的后果而已。” “好像还是不对，因为这一轮我本来就不该赢……” “好吧好吧，那你至少要参加完最后一轮比赛吧？突然宣布退出，不是给节目组添麻烦吗？本来人数算得好好的，突然少了一个人，又得重新选，还得把走了的选手叫回来。” 两人扯皮扯了半天。舒旷终于投降，答应最后一轮正常出赛。 雎微楼劝完，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自觉莫名其妙：明明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还费心费力地劝人，简直该领一枚雷锋奖章了。 “真是累死我了……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你当初不是自愿来参赛的？” “当然是自愿的了。” “那为什么不太想赢？我好歹教了你这么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快点告诉我。” “这个……”舒旷犹豫了一会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说着，他掏出手机。排练期间，手机交由节目组统管，表演结束之后就还回来了。 他翻开了相册，把一张照片调了出来。 是那个微笑的小女孩。 第63章 第 63 章 海选结束后，集训周还没开始前，舒旷回了一趟s市。 在那里，老班说了一件事，带他见了一个人。 s市之所以成为国内两大影视圈之一，跟坐落在郊县里的古装影视基地是分不开的；这个影视基地有从夏商周到民国时期的各种风格的建筑，配套道具器材库；附近村镇里的居民大多以当群众演员为生计；每天至少有三四个组在这里拍摄。 那天老班跟一个组拍摄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相平凡，是个普通的中年大叔，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头发半白，显得有些萎顿。他已经站了半天，一直没离开，远远看着他们的拍摄。 这个影视基地允许游客入内；门票收入也是基地的财源之一。在这里随时都可能碰见一个明星，为了看偶像而来的粉丝大有人在；而对影视剧拍摄过程感兴趣的人也十分多。但这位大叔跟那些充满好奇或兴奋的游客完全不同，一脸忐忑不安；他时不时踱步，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就在老班考虑要不要主动过去询问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自己走了过来。 然后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他的孩子，一个被诊断出绝症的小女孩，只有十岁，但医生说，她只剩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了。 他说，女儿特别喜欢武侠剧，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过家家的时候，特别喜欢扮演侠女，当侠女遇到危难的时候，会有一个侠客出现，打退邪恶的反派…… “我跟老婆攒有一点钱。”他拽着自己的裤腿，低着头，有些拘谨。或许对自己节省下来的这笔钱不太自信，“我想让她带着美好的回忆……”这男人用力吸了吸鼻子，“……离开。”他乞求地看着老班，“能不能在这里演一场戏，让她圆一圆武侠梦？” 在老班去医院探望那个带着甜甜笑容的女孩之后，他做了决定，要帮那个女孩，也帮这一家人圆梦。 “场地可以租影视城，服装道具这边都有。不过我看了一下，他那笔小钱是不够的，再说给孩子治病也要钱。” “钱还可以想办法，最麻烦的是谁来演。十岁也不算小了，那孩子又懂事早熟，不好糊弄。我们这些替身上动作可以，但让我们演戏，肯定会被识破。而且这戏不能喊停，不能重演，还要应付突发情况，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来的。” “演员还不能太红，要是被那孩子认出来，就露馅了。” “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又有功夫，演戏又不错，也没在电视上露过面。你不是认识几个国戏的同学吗？要是能让他们一起来就好了。” 最后，老班正色：“这件事对你没什么好处，时间精力花了，利是捞不着，连名也没有。”这件事不能求助媒体，也不能对媒体曝光，因为有可能会被那女孩子看到相关报道，“也就是我这么一个想头，你可以不答应。” 舒旷瞪大眼睛：“老班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扶危济困，才是侠义本色！” “……舒旷，钱的问题好说，但是……这场戏，你还是别演了。” 打电话给赵捷，对方却泼了一头冷水过来。 “你们只考虑了过去，有没有想过，以后呢？那女孩回去继续治疗，可能有半年到一年时间，说不定还会更长一点。在这期间，要是她从电视上看到你们呢？” 舒旷瞪着眼睛。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就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2 不说别的了，你不是要参加《慧演英才》么？要是进了决赛，就要在电视上直播了。以银狐台这个平台的号召力，还有他们准备力捧的架势，这个节目的关注度不会低。”赵捷语重心长，“你敢保证自己不会进最后决赛吗？就算是不进决赛……最长预计可是一年时间。一年时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一个新人的爆红在演艺圈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你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不参加任何演艺活动吧？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要是之后自己被认出来，小孩的梦破碎，你肯定会很难受很自责。所以，不要参加。” “可是……” “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出些钱。听你的描述，小女孩家里也不富裕，我们在经济上提供帮助，至少可以在改善改善她的生活，甚至是换一种效果更好的疗法，延长她的生命。” 舒旷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我一头热地弄下去，反而让小爱伤心，就糟糕了。” 可是，还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他又联络了不少朋友。 “有没有那种一年半载内不会上电视，演戏演得好，又能真身表演武打动作的新人？” 裴元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眉毛扬得老高，脱口差点想说小祖宗你脑回路又转到哪里去了。等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只能摇头。 “很难找。武戏好演技不错的新人，不是没有，但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就算是问别人，估计回答也差不多吧。” “所以我就带着这个疙瘩来了。”舒旷笑着说。他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心里有疙瘩，“后来我想通了，如果这次我没走到决赛，那说明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既然实力还不够，那么着急在电视上露面干什么？” 雎微楼张大桃花眼：“你打算，如果进不了决赛的话，就去帮那个女孩子，并且在她去世前都不参加演艺活动？” “嗯！”舒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光。 “等等，你们经纪人会同意？” “嘿嘿，”舒旷狡黠地一笑，“当初新天际跟我只签了半年的合同，到期之后我不续签就好啦。” “你真是……”雎微楼扶着额头考虑了半天，始终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只好把进入脑海的第一个词说了，“真是傻！” “好，你不傻。难道你认识符合条件的人？还是说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不认识，想不出。但是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还不傻？” “谁说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舒旷拿着手机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上面的女孩子笑容甜美可爱，“如果是陌生人，她怎么会在我手机里？她叫小爱，今年十岁，最爱吃苹果和包子。你看，这不就相识了？” 他看着屏幕微笑了起来。 雎微楼觉得，这样的笑容，真是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灿烂温暖。 第64章 第 64 章 邹瞰和其它评委一起在选手们面前宣布结果的时候，周自鸣不在场。他的失败不言自明，也许是没办法直接面对，所以选择了提前离开。用舒旷的话来说，是“咎由自取”。 这又是一个悲喜交加的时刻。被选上的人欢欣鼓舞、激动万分，落选者失落彷徨、痛哭流泪。 《慧演英才》的选手只剩下20人。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是，你们只剩最后一轮考核了。坏消息是，这轮考核将淘汰一半的人。” 20进10！而最终留下的10人，就是最终能够在电视上、在数以万计的观众面前露面的人。对走到这里的选手来说，登天只剩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绝对不好走。 仍旧抱以轻松心态的，或许只有舒旷了吧。 选手们聚集在一起，被分成10组，每组2人。 洛林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身体微震。他已经从沈携那里得知自己的对手角色将会由谁来担任。 在那一场表演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惧怕舒旷的一天。当初跑到对方面前示威的举动，现在看来显得那么可笑。 他朝着地面的目光有些涣散，脸上的神色则阴晴不定。 “竟然是跟你同组，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舒旷。 洛林抬头看到对方坦然的笑容，心想，这个人的确有本钱坦然。他勉强也回了个笑。 “请指教。” “嗯，一起加油吧！” 舒旷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无所谓。一见雎微楼，他立刻扁着嘴问：“怎么我跟洛林分到一组了？不会是你干的吧？” 雎微楼举双手以示清白：“冤枉！是沈携干的！” “不会吧？他干嘛要这么安排？总不能是为了看我笑话？” 雎微楼掩着嘴偷笑：“应该是这样，没错。” “……他有那么无聊吗？” “显然有。” 顺手黑了沈携一把，雎微楼表示心情舒畅。 舒旷已经没有再战的意思，继续比赛也只是为了不给节目组添麻烦，尽一尽义务，自然雎微楼跟他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就不再进行特训。两人只是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聊地。 “你说，假如我现在退出，替补进来的选手会不会超常发挥，杀进前10？如果有这种可能，我是不是白白抢了别人的机会啊？” “我真服了你，别钻牛角尖了。我们是人，又不是神，哪能预料到这么多事？” “哦。那你说，裴裴要是知道我打算跑路不续签，会不会杀了我？” “裴裴？” “我经纪人。” “会。” 剧本发下来了。 《慧演英才》为了打响节目第一炮，在编剧上是下了功夫的。表演艺术，让内行看门道，也要给外行看热闹的机会。热闹在哪里？就在表演的内容上。 《同光十三绝》的卫平和不说，上一轮的苦情狗血剧也不是没娘的孩子；打造它的正是《假如明天不会到来》《莫沫含情》《饮水冷暖》等大热情感剧的编剧郑清漪。 这一轮的剧本的剧作者，则是银狐台的王牌编剧、以撰写悬疑剧闻名的范岳峰。 《暴风雨山庄》。 一群人相会在暴风雨山庄，却因恶劣的天气而道路不通、无法联系外界；活着的人一个一个被杀，真凶的面目始终隐藏在迷雾之中。最终，只有两人存活到最后；他们互相指认对方是杀人犯。 到底谁在撒谎，谁又洞察了真相？ 排练结束，晚饭后是沈携对洛林进行辅导的时间。 洛林面对沈携，沉默得如同死水一般。 “舒旷的情况怎么样？” “……很一般。” “一般？”沈携的音调提高。他并不是在质疑洛林，而是惊讶。片刻，他察觉了什么，“但你在退缩。” “舒旷之前的表现，也很一般。” 两人都沉默了。 舒旷那无法预料突然爆发的实力，已经成为洛林心中一个阴影。当他与舒旷对戏时，无论说哪句话做哪个动作，都会有一个幽灵在背后低语：会是这个时候吗？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3 舒旷会突然进入压倒性的状态吗？ 有时候，未知比任何妖魔鬼怪都令人恐惧。 沈携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深沉了许多：“你不比他差，要相信自己。” 洛林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投下阴影。 在今天之前，洛林从未从沈携口中听过一句对他肯定的话，这曾经让他愤懑；凭什么舒旷就能让沈携那样关注，而自己就像一个趁手的工具，只是用来度量那个人的深浅？ 然而，如今这句称赞，已经没法在洛林心中掀起波澜。他自问难以匹敌舒旷那仿佛带有魔性的二十分钟。所以，不管沈携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安慰，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携看着洛林死气沉沉的样子，第一次后悔将这个同公司的后辈卷进自己对舒旷的心结。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求洛林打败舒旷，在看到对方出乎意料的上佳表现时，他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以致于整个人都失去了信心。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排练。” 洛林身体一颤，惊讶地抬起头来。 “就由我亲自为这件事做个了结。” “你的手法的确很巧妙，那个密室杀人的手法，我刚刚才破解出来。”沈携直面着舒旷，眸中的光仿佛一把利剑。 舒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后退一步，眨着眼睛看对方。 沈携皱起眉：“认真演。” “哦。”舒旷摸摸鼻子。 他是真没想到这尊大佛会突然被洛林请来，更离奇的是大佛还亲自下场要与他对戏。 这种展开方式根本莫名其妙好吗！ “哦？林嘉嘉死在小木屋里，只有一扇门可以出入，从门外不能上锁，而唯一一把钥匙在她身上。说说看，这个密室是怎么造出来的？” “不是人造出来的。”沈携沉静地说。 “哦？那还能是什么？天造的？”舒旷吃吃笑着，仿佛遇到了十分愉快的事。 “我一直都被误导了。之前我认为，是林嘉嘉先死，然后才是卓云。” “难道不是？” “是严寒的天气和尸体发现的顺序混淆了我的视线，而你对此保持沉默。实际上，死在密室里的林嘉嘉才是最后一个被杀的，而卓云早在三天前被杀了。外面的天气太过寒冷，把卓云的尸体冻僵了，使我难以判断死亡时间。卓云的尸体最后才被发现，让我在心理上产生了错觉，以为他是最后一个被杀的。”沈携将手背在身后，轻轻踱步。 “这跟密室手法有关系吗？” “跟手法没关系，跟动机却大有关系。”侧身对着舒旷，沈携瞥过来的视线却紧锁在对方身上。他微侧的脸被光影映照出有些模糊的轮廓，与此对比的是锐利如箭的目光，“凶手为什么要故意制造密室？” 第65章 第 65 章 “假如林嘉嘉死的时候卓云还活着，那么对我来说，凶手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卓云。这时候，制造密室能够混淆我们的视线，使我和卓云猜不到真凶，继续相互猜忌。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卓云先死了；再杀了林嘉嘉之后，这个山庄就只剩你我两人，真凶是谁，根本不必再猜！这种情况下，还需要在林嘉嘉身上费劲制造什么密室吗？” “或许凶手只是觉得好玩。” “单单一个案件，或许可以这么推断。但从之前的案件来看，凶手是带着仇恨杀人的——没有一丝玩乐的意图。”沈携前进了一步，“所以我做了一个假设，制造密室，并不是真凶的本意。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偶然。” “对！那个小木屋的门锁已经年久失修，门口受到振动的时候，很容易自动落锁。这几天的暴风已经足够创造这种条件了。” “推理需要证据。” “山庄管理员的日记记录过小木屋自动落锁的事情；当时还有人被困在里面，管理员把钥匙从小窗口扔进去，才让那个人脱困。” 舒旷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不错，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过，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现在这里只剩你和我两个人了。”沈携的手摸到了腰后的匕首套上；杀意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他像一头领地被侵犯的狮子，毫无保留地将攻击意图展露出来，“凶手不可能是我，那么只可能是你！” 舒旷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像是有些吃惊。杀意他并不陌生，但如此浓厚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他本能地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如果我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呢。” “什么意思？”沈携眉头一皱，阵阵压迫感潮水般扑过来。 “一个看不见的人，就在这里。” “哼，装神弄鬼！”沈携毫无笑意地笑了，好像从最幽暗的深处驾临的地狱主君。 舒旷忽的后退一步，防御性地扎了个八卦步：“他就在你的身上！” 沈携沉着脸，忽然不再说话。 一直旁观的洛林也沉默着。 “嗯？怎么停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沈携的眉眼间满是怒火。 “什、什么？” “够了，拿出认真的态度来！” “啊？我没有不认真啊？” “没有？”沈携一把抓住舒旷的衣领，两人的鼻尖近得只剩十厘米；舒旷只觉得视野里只剩下一双闪着幽暗火光的眼睛。 他不由得后仰一点，拉开距离：“喂，我警告你，论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 “哼！”沈携放开了手；这不是因为威胁奏效，而是因为他发觉自己相当愚蠢。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失落，但立刻收了起来。当他转头的时候，已经是坚定的声线，“洛林，是我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人不值得作为对手。你也不必害怕他。” 说完，他转身离开。 “在说什么啊？喂！” 见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舒旷撇着嘴问洛林：“他说你你害怕我？” 洛林呆愣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平静下来。刘海之下，初次见面那个斯文内向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 “刚刚沈携进入了‘领域视野’。” 舒旷恍然，原来这就是‘领域视野’；雎微楼曾经向他提过。 “只是一次排练，他却拿出最好状态，就是为了引出你上次表现出的实力。但是，我不明白，前两天跟我排练的时候，你虽然表现一般，但态度却很认真，给我的感觉相当用心；为什么今天你却像是在敷衍？刚才你完全没有任何表演，只是靠着本能在反应。” “呃……我看起来像是在敷衍吗？” 洛林点头。 舒旷皱着眉头，揉着头发：“糟了……” 虽然进入演艺圈的时间不长，但以他在剧团里混的经验，他也知道，漫不经心的态度是对对手戏演员的极大不尊重，是没有演员素养低下的表现。你演技不佳不要紧；如果没有心情演，也可以直接不演；但是不能以这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5 携并不明白那句简单有力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明白，好像仙术一样，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沈携的“大哥哥”，就是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 他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跳出来，从小说、动画、电视、电影，或者任何一个虚拟的世界，来到人间，一个人干净利落地打跑了比他还高大的几个人，动作姿势帅气极了，简直无人能够匹敌。 “小弟弟，你没事吧？” 把那些人各个揍得鼻青脸肿之后，大哥哥向他伸出了白净温暖的手。熟悉的语言比任何婉转的话都能安抚他的情绪。他的眼泪掉得比刚才挣扎时更厉害了；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安心。 那张脸因为十年过去而模糊在了记忆中，沈携只记得，他有一双黑白分明、会说话的眼睛，还有能让人打心底里明亮的笑容。总之，是很舒服很舒服的。 “当时发现你不见，我就着急了。那几片街区不是很太平，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幸好我想起某个朋友，他徒弟，也就是舒旷的家里，跟当地黑帮很有关系，所以我赶紧联系了他。舒旷听说走丢了个小弟弟，就自告奋勇一起出来找……” “……然后，就找到了我？”沈携几乎咽不下喉头的干涩。 “是啊。” “这不可能！”沈携握紧了拳头。 在沈携心目中完全不同的个体，这时候却要把形象强行重合在一起。 一个是被自己混杂着好奇心态睥睨的人，他一度想把这个人重视起来，当作一个强大的对手，却又刚刚失望得完全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另一个是长久以来念念不忘，期盼着有朝一日重逢，崇拜又亲近的人。 “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我可还没那么老，”沈程指指自己的眼睛，“相处了好几天呢！再说了，十五岁跟二十五岁的长相差别不大。” 那位大哥哥在剧组待了好几天。 那个事件给沈携心里留下了很大阴影，除了救下他的大哥哥以外，当时他根本没法信任任何人。舒旷很爽快地答应陪伴沈携，帮他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当剧组准备回国的时候，沈携哭着不肯放开舒旷，闹着要他一起走；直到大人们哄骗他说大哥哥很快就会去找他，好话说尽，他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放手。 那之后他却再也没有见过大哥哥。 而那件事的阴影也远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直到现在，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拒绝参加任何工作。 “不可能，您不是一直说不认识那个大哥哥吗？”沈携后来也问过好多次，每一次都被沈程敷衍过去。 沈程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这个嘛……也不是我故意的。我那个朋友隐居在那边的事情，他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要是告诉你，不就得把他的事说出来了？当然，”沈程两手一摊，“现在是舒旷自己跑过来，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对了，他就没认出你来？也是，十岁跟二十岁的相貌差别就挺大了……” 第67章 第 67 章 对这侄子当年的事，他一直心存愧疚。沈携回国后的头半年内，表现得很正常；家人也都以为那件事的阴影已经过去，直到某天沈携夜里哭着问大哥哥是不是不来找我了，然后情绪崩溃，他们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过去。 他们赶紧找了心理医生干预，才慢慢调整下来。期间沈程也和哥哥嫂子商议过要是不是该想办法让舒旷来见他一面，但终究还是有顾虑。 对钟易的承诺也是一方面，但是沈程相信如果自己说明缘由，做得隐蔽一些，也能得到钟易的谅解；不对外声张的话，也不会泄露钟易的行踪。沈程对沈携所说的理由，也只是表面上的。 真正的理由还是舒旷的家世。 一个跟全球各地华人黑帮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黑帮大佬的15岁儿子，为了一个陌生孩子的心理疾病，而千里迢迢跨越重洋，这实在难以想象。 心理医生也表示，这样做能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但不是治疗的关键；相反还可能因此产生依赖性。 在专业治疗的帮助下，沈携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看起来，除了对家人以外的人显得戒备心有点重以外，与平常人一般无二。不过医生也说了，心理干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沈携心中，还留有一些阴影，没有完全除去。 沈程看到舒旷的资料时，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的大男孩。他打从心眼里高兴。或许沈携多年来内心残存的雾霾，会因为这个契机而消散也说不定。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能害了侄子的恩人；作为评委，如果对舒旷表现得太过不同，公平性将受到质疑，舒旷的声誉也会受损。这是会在电视上播出的节目，尤其不能马虎。 舒旷提起十年前见过面时，也没有提到沈携的事，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觉得不值一提；如果是前者，那么贸然说破也不太好。沈程一直在寻找一个更好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沈携和舒旷先一步就有了关联。 他把侄子越发混乱失常的情绪看在眼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叔叔……我现在也弄不清楚。请让我自己整理整理。” 沈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把还想再说话的沈程送走。 叔叔既然这么肯定，那么当年那个人，大概真的就是舒旷了。可是这又跟自己的认知差异太大，这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是当年的自己太过年幼无知，将太过完美的光环套到了大哥哥的头上。 又或许是变了。那个大哥哥已经变了。那个有责任有担当、一腔热血的人已经随着岁月消失在人间。 是这样吗？ 似乎是为了给已经混乱的一天继续添乱，雎微楼找上门来了。沈携本不想理会人，但门铃轰炸之后又是手机响起。沈携虽然没把雎微楼当做对手，但还是有些了解；这人最爱跟人反调，自己越是不理，他就越是要招惹。 沈携打开门，面无表情地堵在门边，大有你讲完了就赶紧滚球的意思。 “我说沈携，你以后能别再纠缠舒旷吗？”雎微楼斜倚在门边，嘴边似笑非笑，桃花眼隐隐含光。 沈携眼睛一眯，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本来呢，看你自己把自己耍得团团转，我还挺开心的。不过现在舒旷因为你干的事感到很困扰，所以呢，我不得不来把事情说清楚。” 雎微楼抱着胸，忽然觉得自己的架势挺像正妻打小三：“放过舒旷，他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我不了解，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讲集训周里的事……”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不眠夜。 雎微楼离去之后，沈携在房间里胡乱转了两圈，抄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关于舒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雎微楼一个人的描述，他断不能相信；好在他还有别的人可以求证。 他打通一个一个电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6 话，仔细询问关于舒旷的每一件事；这一次是认认真真地听。 “……谢谢。” 他颓然坐到沙发上。 他把额头埋到手里；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么强烈的挫败和悔恨。 忽然他笑起来，从低笑变成大笑，带着不尽的自嘲。 年幼无知？ 或许。但从雎微楼口中得知的那个人，还是像当年一样带着满腔的热情在帮助别人。 变了？ 变的是自己。自从那件事之后，对待别人、特别是陌生人，就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难以建立起哪怕是基本的信任。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愿意别人靠近自己。让他像舒旷那样以善意对待所有人，甚至像平常人那样正常地对待陌生人，他也还是做不到。一旦有人太过接近，他就会想起那天扭曲的景象和尖利的噪音。 心理医生认为他有意无意地制造“工作状态”和“私人状态”的差别，就是因为在工作中不得不接触陌生人，而建立起的一种自我防护机制，并且有一些担心；担心在这种防护作用下他越来越难以达到正常人的心理状态，更担心这样下去也许会发展出人格分裂等更严重的心理疾病。家人也同样担忧，时常或明或暗，婉转地提醒或劝解他，不要再继续区分两种状态。 但沈携不以为然。既然“工作状态”能给他带来安全感，那么他就无意改变现状。 但是，“大哥哥”不是别的陌生人；是当初破除阴霾降下光明的人，是自己应该好好感谢、好好亲近、好好对待的人。 可是……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单方面地误会，还尽干些得罪人的事。 这可是他的大哥哥啊！ 手表指针的走动声在耳边有条不紊地响起。沈携的头痛得厉害。他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为了应付第二天的公事，他应该赶紧睡觉。 但一想到明天早上，舒旷会给自己投来什么样的视线，沈携就根本睡不着。 厌恶？疏远？畏惧？甚至痛恨？ 自己在舒旷心目中的形象必定已经是负分了。该怎么办？挥挥衣袖从此江湖再见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又见到想念了十年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出对策来，一定要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第68章 第 68 章 舒旷感觉今天有些奇怪。 首先就是沈携的目光。 他跟洛林在评委面前表演，作为评委之一的沈携，将视线放在他们俩身上，本来是应该的；但舒旷总觉得那道视线好像就没有离开过他。 这就算了，那眼神也不对。 本来，舒旷烦恼了一个晚上，纠结怎么让沈携对他刮目相看。 他这二十五年来几乎称得上是生活顺遂，衣食无忧，还有许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甘当小弟（他觉得是朋友）。一般来说父母总是对长子严厉，对幼子宠溺，但在舒家却有些不同：舒母生他的时候难产，不舍得对他狠心；偏偏舒父拿老婆没辙，只好顺着老婆；连弟弟舒昶都曾经抗议过父母偏心。 唯一碰到过的大挫折就是在当演员这件事上；为此还曾经闹过离家出走。即便如此，离家后得知父亲住院，赶到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时，得到的话也只有“你还知道回来？”这种程度的话。 回国之后，虽然自己演技一般，但旁人对他的期望本来也不大。 从没有人对他表现得这么失望过。 所以舒旷很在意，非常在意，以至于差点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沈携就自动自发地对他另眼相看了？不只是眼神善意到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甚至两人目光相对时，还会微微一笑。 两人虽然见过好几次面，但舒旷还是头一回见到对方这样不带恶意、冷意的笑容，一时之间还真不太适应。 仔细看看，沈携的确是长得人模人样，冷峻的时候如寒冬腊月，含笑时春暖花开，难怪这么多女孩子喜欢。舒旷点头心想，青年小生第一人不是吹的。 沈携的不对劲别的评委也看在眼里。不说别的，单说舒旷和洛林表演完后，评委现场点评环节，就大不一样。 戴瑾玠这个越是喜欢就越是嘴上不饶人的就不说了，连心里偏向舒旷的沈程，也直言：“表演不过不失。虽然没有不对的地方，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但也因此缺少出彩的地方，让人无法记住这个角色。我们希望看到的是像上一次表演那样精彩夺目的表现。” 而因为犀利的点评而被节目组准备拿来当看点打造的沈携，却是说：“嗯，不错，看得出来你已经用心了。只要用心就好，演技可以慢慢来。” 雎微楼正惊诧莫名的时候，戴瑾玠凑到沈程耳边：“你侄子怎么突然转换风格了？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沈程哈哈笑着，只说：“我猜，大概是认亲成功了吧。” 舒旷觉得奇怪的第二件事是，表演结束后，节目组把手机返还，他一看，嚯，未接电话短信微信真多。 “多多？小冯？连辛缳也有？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 打开短信。 “大哥哥，我那个阴险狡诈的叔叔没有欺负你吧！要是有的话告诉我，我让我爸扣他工资！” “沈携似乎对你感兴趣。”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将我们相处详情告诉了沈前辈，相信定能解除误会。” 怎么回事？舒旷疑惑着回拨各个人，才知道原来昨晚沈携忽然给他们一圈人都打了电话，问的都是自己的事。 沈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是为了知己知彼地对付他，还是真的存了和解的心思？ 答案在晚饭后揭晓。同时揭晓的还有最终进入决赛的10位选手的名单。在此之前，心情平静地度过了下午（此时评委正在一起讨论结果）的只有舒旷和洛林，一个是因为已经放弃治疗，另一个是因为胜利在望。 两人的结局也并没有神展开，都是意料之中的。 集训周就在这个晚上结束。第二天早晨，在这个酒店里度过了两个星期的、从全国各地而来、萍水相逢的选手们，将会各奔东西。其中有10个人，要在三个月后在全国观众面前露脸；这3个月里，他们或许会在激动和兴奋中度过，但或许会伴随着紧张和努力。 这10个人中，舒旷认识的，还有洛森和徐逸致。 “真是太可惜了，之前那一次表演明明很惊艳的。” “不会是你自己分心了吧？状态起伏这么大也太诡异。” “是我实力不济。你们要是不连带我的份一起努力，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舒旷挥了挥拳头，为他们加油鼓劲。 沈携就是在这时候找到舒旷的。 说是有话要单独说，但到了没人的角落之后，沈携却沉默了一会儿。 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舒旷腹诽着。他被“含情脉脉”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一阵别扭，把心一横，抬起眼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7 睛直直盯着沈携求答案。 “咳。”沈携清了清喉咙，“小爱的事我听说了。” 这是沈携连夜分析出来的切入点。 直接去跟对方说，还记得当年那个十岁小孩吗，那肯定是不行的。“大哥哥”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但反之，自己似乎只不过是他顺手帮过的一个小弟弟而已。这么一说绝对刷不到好感，还有可能让舒旷觉得莫名其妙。 所以，一定要选择一种更自然、更稳妥的接近方式。 小爱的事，舒旷当时向好几个人求助，其中就有冯京徽和辛缳——沈多多虽然有个厉害爸爸，但舒旷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跟一个小孩求帮助的地步。 当沈携听到此事的时候，除了感动感慨，还隐约有别的什么感觉。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个好机会。不顾天色已晚，他继续骚扰冯京徽和辛缳，详细地问了来龙去脉，终于有了几分把握。 “我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舒旷眨了眨眼睛，一秒之后瞪大了，欣喜像是被春风吹拂一样扩散到整张脸上，带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你是说你认识那样的人？演得好，能耍功夫架子，而且不会上电视的人？” “你说的这种人，在话剧界应该找得到。” 舒旷大喜：“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对，你父亲是话剧界的泰斗，要在话剧界找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他兴奋地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停下，皱着眉头问：“不对，你为什么要帮我？” 成败在此一举。沈携定了定自己因为对方的笑而动摇的心神，严肃道：“我帮的不是你。” “哦对，”舒旷“明白”了，“你是要帮小爱！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人，之前我一直误会你了嘛！” 沈携暗自吁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 “为了帮助小爱，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自然是交换手机号。 第69章 第 69 章 舒旷在酒店外跟仲间会和的时候，后者没有问比赛结果，只是默默地把行李提到手上。舒旷也不客气，只把一半的行李抢回来。 回到国戏校园，舒旷特意留了个影。 在m市停留的时间也不多了。此时裴元蔡早已回s市；舒旷分别找唐申义和帮他纠正口音的张菱请了客，又邀那群朋友们聚餐，一圈告别下来，有女孩子很是感伤落泪。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舒旷豪气地说。因为家里重视的缘故，他还有一点国学基础，“大家都是好朋友，以后也有机会再聚的！” 洛森翻了个白眼，拉他过去咬耳朵：“傻子，人家女孩子是暗恋你，懂不？” “哈哈哈哪有这么容易喜欢上人的？女孩子多愁善感一点，你不要自己脑补。” “靠，真是救不了你。”洛森怒而把人推一边去。 返回s市的路上舒旷有些忐忑；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裴元蔡开口。倒是裴元蔡在电话里说，回去之后有个惊喜等着他，让舒旷更觉得愧疚了。 “仲间，你说带的礼物够不够？” 仲间看了看那一大旅行袋，面无表情：“十分够了。” 到新天际的办公室报到，礼物很快就分发一空。谢莓表示所有吃的都必须是她的，被裴元蔡默默来了一句小心体重。舒旷表情坦荡荡：“我觉得莓姐一点都不胖。” “艾玛小舒快让我抱一抱，你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 而“惊喜”也在现场。 裴元蔡笑指着一个姑娘：“你看这是谁？” “秋眸？” 秋眸还是那副清汤寡水的打扮，好像邻家女孩一样，笑得单纯又活泼。 “想不到吧？我也签了新天际。以后就是同事了！” 果然惊喜！舒旷开开心心地恭喜祝贺了一会儿，就想到这同事很快是要做不成了。 他长叹一口气，摸摸鼻子。 “呃，其实我有件事要说……” “……” “…………” “………………” 眼见谢莓似乎就要发飙，裴元蔡示意小玲想办法先把人弄走。小玲不愧是小玲，三言两语把老板哄回办公室，把战场留给了裴元蔡。 秋眸张口结舌，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应该退场，临走前也不忘记再劝：“舒旷啊，你一定要想清楚啊，千万不要冲动啊，凡事都还有退路的，不要钻牛角尖……” 裴元蔡拈着笔在手心里有节奏地轻敲；他也觉得很棘手。 当初签下舒旷只是为了渡过新天际自己的难关。而后，公司境况渐渐改善。惟妙惟肖两姐妹现在大红，出于愧疚和交情，也是为未来考虑，将赚到的钱都注资新天际了；之后的范百川诽谤事件，也获得了嘉豪的赔偿。也因此，裴元蔡才能腾出手来，一番考察过后把秋眸签下。至于舒旷本身，老实说，还没有为公司创造过什么效益。但新天际这样的作坊型企业，本来就是不在意前期投入的；裴元蔡早就已经改变了初衷，打算好好培养舒旷，否则也不会劳烦唐申义。 没想到舒旷现在为了这样的理由，准备离开。偏偏理由又相当正当，没法反驳。 “你好像曾经说过，家里反对你当演员？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取得了一些成绩，就这样放弃吗？” “只是等上一年半载，比起一个小女孩一生的梦想来说，还是等得起的。” 裴元蔡叹气：“你应该知道，作为演艺圈的新人，你的年龄已经偏大了吧？” “没事，反正已经大了，再大一点点也一样。” 另一边谢莓阴着脸半天没好转，小玲劝解：“别生气啦，我们不是还有秋眸吗？” “我不是因为他要走才生气。当初签半年也是我们这边的意思，事到如今哪有资格生气？” “那……” “我是气这小子傻到家了，半点不懂为自己着想！” “……就没有想过别的办法？或许可以兼顾呢？比如说，你不是拜托了沈携帮忙吗？他那边出人，你可以不必在……呃，小爱面前露面，这样既能给她圆梦，你也可以继续在演艺圈活动。” “当时我也这么想，”舒旷苦着脸，“不过，现在学武的人真的不多，又有功夫又混话剧圈的人更少了，沈携那边也就凑出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学体操出身的。少了我不行。” “看来你真的都考虑到了……” 事已至此，裴元蔡不会劝舒旷不去帮那个小女孩；这个年轻人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吧，人各有志。不过，到期之前我本来给你做了一些安排，你准备怎么办？” 舒旷小心翼翼地问：“什、什么安排？” “一些训练。” 舒旷连忙摇手：“那怎么行，怎么能再麻烦你们。” 答案在意料之中。裴元蔡苦笑着叹口气。他正了正脸色，郑重道： “如果过一段时间，条件允许了的话，欢迎随时再回到我们新天际来。” 赵捷也想不到打好的如意算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8 盘会落空。 他原先也想过，以舒旷的个性，即便是自己劝他放弃，这小子也会凭着一股热血干下去；赵捷已经做好提供支援的准备；只是，这个小师兄的决心大到要中断演艺事业，还是有些出乎意料；这可是舒旷十数年的梦想！当初为了瞒过父亲，找着各种理由偷溜到小剧场，期间要克服的困难不计其数；赵捷自己都曾经被拉着帮他打掩护。 吃惊过后，赵捷很快清醒下来。既然舒旷已经做了决定，他也只能接受。 以现在的财力，先签下他，养着他，等到那个女孩过世之后，再让舒旷继续演艺活动也是可以的，但以他的心性，又绝不会愿意占这样的便宜。 “你放心，我还可以回头去做替身演员，绝对不会吃不饱。老班已经点头准备收留我了。” “其实我也可以收留你。”赵捷诚心诚意地说。 “哈哈，够哥们，要是我落魄了，一定去找你。” “……不用等到落魄，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小爱的事也是，我很愿意帮忙。还缺资金吗？” “不缺了，沈携已经说了，费用他全包！” “沈携？”赵捷皱眉，“他也来参一脚？你跟他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哦，那是以前。我跟你说，其实他人很好说话的。” 好说话？那个在业界以严厉闻名的人？赵捷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样吧，我也过去帮忙。虽说退出来两年多，但演戏我还没忘光。” “不用不用，你以前名气这么大，万一小爱认出来，那不是坏事了？” ……赵捷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得知女儿的梦想有了着落，甚至不需要自家出一分钱，小爱的父亲眼泪流个不停，话几乎都说不出半句，只一个劲儿地握着舒旷和老班的手感谢，还连声说：“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还是好人多啊！” “大哥沉住气，不然你们眼泪汪汪地回去，被小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办？”舒旷半开着玩笑。 “是啊，小舒说得没错，小爱还等着你照顾呢！”老班也跟着附和。 两人好一阵安抚，才劝得他平静下来。 他们还买了些布偶、娃娃，对方不肯要，说是已经帮了这么多怎么能再要，也是硬塞才塞进他们手里。 为了节省看护费，两口子一直轮流在医院照顾小爱，又要兼顾打工赚钱，精神都很不好，身体也在透支。舒旷和老班想给他带点钱回去雇个护工，这次却是无论如何都给不出去。 “刚刚那是给孩子的礼物，我就当替孩子收下；这钱我是真的不能收了。” 两人没法子，等跟对方道别之后，商量着先斩后奏，直接到医院雇好护工，对方总不能给退回来。 这时候，舒旷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沈携。 第70章 第 70 章 “也不知沈携是怎么了，突然把这期《星追踪》封面推掉；杂志就找上我了。”雎微楼的声音满是快意，“虽说过程有点不尽如人意，但结果还是不错的。这么一来，我上半年在一线封面上出现的次数，就超过沈携了。怎么样，不错吧？” “呃……这个封面很重要吗？” “演艺联盟办的杂志《梦工场》你知道吧？” “好像看过两眼。” “啧，你也太不上心了。这么说吧，那就是娱乐界的《求是》，记得以后要多留心一点。” 其实这个比喻舒旷不太明白，不过猜一猜也能懂；总之就是形容很重要。 “《梦工场》每年都会评选年度风云人物，包括最佳艺人最佳新人之类的奖项，是最权威、也是娱乐圈里的人最看重的评比。一个艺人的杂志封面数，也是评比的重要参考因素之一。” “……这么说真的很重要？” “当然了，《星追踪》在一线杂志里排得上前五了。也不知道沈携心里在想什么，竟然能推掉这么重要的封面。” “…………” “怎么了？” “其实吧，他在我这里。” “哈？” “他来帮小爱的。” “等等等等，他不是只帮忙找人吗？”雎微楼也曾想过帮忙，但力不能及，只有捐些钱聊表心意；这个沈携又去凑什么热闹？ “我原先也是这么以为的……” 舒旷以为沈携把两个话剧演员介绍过来也就完了，结果他不只先一步来了，来了还不打算走。 “你们需要有人来总体指挥、设计剧情吧？” “需要啊。” “打算请谁？” “这个……又不是要拍成电视剧电影，观众也只有一个，所以……” “所以准备自己来？” 舒旷点了点头。 沈携指了指自己。 “你？” “怎么说我也演了十年了，这两方面都有些心得，比你们自己来要好多了吧？” 这样沈携就顺理成章留下来了。并且—— “住酒店花费太大，为了这么短的时间租房子也不现实。舒旷你说呢？” 仲间眉头一皱，已经预料到少爷的回答，插嘴道：“以沈先生的收入不用担心花费吧？” “没办法，最近手头上的现钱都准备投到这次的行动上了。” 舒旷拍拍胸脯：“没事，住我那就行了，我那有空房间！”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仲间表示无奈。 舒旷更自觉地发散思维：“等那两位话剧朋友来了要住哪儿？要不跟我们挤一挤？” 沈携正准备说“他们都有地方住”，忽然福至心灵地问：“你那儿有几间房？” “三室一厅，一间我住了，一间仲间住，只剩一间。” 沈携当即表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候我可以跟你挤一间，让他们住同一间好了。” 仲间发扬“奉献精神”：“沈先生，我不介意和你同住。” “那怎么行，这是我出的主意，要挤也应该是我挤。”舒旷就这么敲定了。 沈携怎么催两个话剧演员赶紧来s市的事就不提了；他带着简单行李到舒旷租住的地方略做安顿，天色也差不多晚了。舒旷拍拍塞了几张毛爷爷的裤袋表示要尽地主之谊，沈携摆摆手：“是我叨扰你，应该我请才是。” “你为小爱破费那么多，怎么能让你花钱？” 沈携是坚决不想让“大哥哥”请的，可是总推辞又怕扫舒旷的兴致，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来。 “这样吧，要不还是别你请我请了。这里也有厨房，我们自己做。” 舒旷黑溜溜的眼睛瞪大了：“你会做菜？” 沈携微微一笑。 舒旷和仲间去买食材和调味品的时候，沈携把很久没有用过的厨具大致清洗了一下。 等他们回来，沈携看看那些贴着超市标签的东西，眉头一挑：“我刚才看到这附近有菜市来着。” “这个……没去过，感觉是个未知的神秘世界。” 沈携轻笑了一下，心想着这或许是中国跟美国的不同。他不知道这位少爷家里有厨子，其实连买菜都是第一次；幸好仲间还算食人间烟火，在一旁指导，才没把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69 破烂叶子什么的一起买回来。 等菜品上桌的时候舒旷大感惊讶，这卖相这香味都相当不错；再尝了一尝，他毫不吝啬地伸出大拇指来：“好吃！” 沈携原先还有些紧张，听了这句称赞，终于放下心来。他刚刚在厨房是拼尽全力力求完美，就是为了给舒旷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一个人住久了，外面的东西总是会吃腻的。” “没有钟点工啊助理之类的帮你做吗？” “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沈携轻描淡写。他还不太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心结。 舒旷也确实没注意到；他已经转头去“声讨”某名义助理了：“喂喂仲间，为什么你不会做菜？不想当厨子的保镖不是好助理，明白吗？” “……明白了，明天我就开始学。” “你又走不开。”仲间的任务舒旷还记得，他本就没指望什么，开个玩笑而已。但别说，附近能吃的地方也几乎都被他挖光了，今后要是也陷入没东西好吃的境况了怎么办……“对了！”他眼睛一亮，“沈携，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请说。” “教我做菜好不好？” 最佳相处机会，简直求之不得！沈携没把内心的汹涌显现出来，面上淡定地点头：“可以，不过话说在前头，入门容易学好难，要慢慢来，长期来。” 晚饭后沈携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些是我在来之前想的，这次行动需要考虑的一些问题。” 1.时间地点的选择，要既能照顾小爱的病情，又能方便行动。 2.如何在行动过程中保证小爱病情不出现恶化。 3.如何在不引起小爱怀疑的情况下将她带到选定好的地点。 4.剧情的基调为何？建议以温情和阳光为主。 5.武术风格为何？建议尽量漂亮好看，相互下手不能太狠，不能见血。 …… 舒旷看完，瞥瞥本子，又瞧瞧沈携，拍拍他的肩膀：“看不出来啊！考虑得这么周全。让你帮忙真是对了！” 瞧着舒旷充满赞许的灿烂笑容，沈携很想用小学生作文范例的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第71章 第 71 章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身后传来仲间冷峻的质问声，沈携转过身去。 他今晚兴奋得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一会儿回忆十年前的情景，一会儿又在想今天收获的那些称赞。实在躺不下去，他便起床，到客厅给自己弄杯水喝。 没想到除他外还有人没睡。 仲间与其说是没有睡，看上去根本就是不打算睡；至少不是正常地睡法。因为他围了一条毯子，坐在舒旷的房门前。 “你？”沈携眯了眯眼，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普通的助理，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仲间也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状态会让对方起什么样的疑惑。他的声音更冷了一些：“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我建议你把今晚上见到的事情全部忘掉。如果你敢向他透露一个字的话——” 仿佛缠上猎物的毒蛇，仲间的黑影弹簧一样起来，扑到沈携面前。冰冷的触感忽然在沈携的脖子上出现；这是仲间的手卡在了他脖子上，仿佛一用力就能扭断握在手里的任何东西。 逼近的气息立刻勾起了曾经不愉快的回忆。沈携心下一沉，手上已经条件反射地有了反应；他钳住仲间的手腕，一个用力，朝反关节方向反扭。 仲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抵抗，猝然让对方占了先机；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见过的血比沈携献过的血还多，瞬间便反应过来，一个金蝉脱壳，手已经滑了出来，人则退开两步，凌厉的目光上下审视着沈携，身体还保持着一触即发的姿势。 沈携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球几乎充血，直射在仲间身上的视线好像一道鞭子。仲间很熟悉这种气息，是疯狂和躁动。 一个演员，居然会有不错的身手和危险的气质。如果不能弄清他的目的，仲间觉得，就绝不该让此人接近少爷。 趁着去买菜时候，仲间曾提醒过舒旷，沈携突然的态度转变非常可疑。 舒旷一边好奇而又认真地对比左右手上托着的两棵卷心菜，一边胡乱点头：“嗯嗯，有道理。” “少爷，我认为不应该掉以轻心。” “安啦，或许他心里还是看我不顺眼，只不过为了小爱才勉强跟我合作。” “他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可是影帝级别的。”舒旷用手指左右戳了戳，还是比较不出两棵卷心菜孰优孰劣，“仲间，你说选哪个好？” “……”仲间掂了掂，掐了掐，挑了更新鲜的一个递过去，“少爷，即便他想帮小爱，也不是非通过我们不可。他这么特意接近，说不定真的别有目的……” 舒旷把卷心菜扔进购物车里，“不用这么草木皆兵。他一个大明星刻意接近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个没混进圈子的小替身。”见仲间又要张嘴，他摆摆手，“只要对小爱有帮助，接受不就好了。别的不用再说了。” 舒旷态度坚决，但仲间也不会轻易转变心思。那时他便下定决心，定要探一探的沈携的虚实。 而沈携在努力平复自己。 自经历那次的阴影之后，沈携就去学了武术。他希望假如有一天再遇到类似的事，自己不会再像当时那样，只能做徒劳无功的挣扎，而是像心目中的大哥哥一样，强大而自信地打退所有不怀好意的人。但到现在为止，他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危险。然而，仲间充满侵略性的攻击刺激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负面的情绪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爆发过后，他恢复了理智。 仲间的眼神无疑在传达一件事，那就是他所说的并不是玩笑，如果不照他的意思去做，他是真的会动手；现在只不过是小小地警告而已。 舒旷身边竟然会有这么危险的助理，而且，舒旷还相信他。 “你到底是谁？留在舒旷身边有什么目的？”刚刚是仲间在质问沈携，而现在反了过来。 对这样的问题，仲间冷冷地笑了。 “我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你有资格这么问？” 沈携握起了拳头。 “认识的时间久，不代表不会对他不利。” “那你呢？你这个陌生人突然费尽心机地接近他，不是更值得怀疑？”仲间忽然稳稳迈出威胁性的半步，“回答我的问题，你有什么目的，要是不说实话，下一次就不只是被吓一吓这么简单！” 沈携盯着仲间，两秒之后，他突然勾着唇角笑起来。 “你不会这么做。” “什么？” “你不想让舒旷知道。但如果你真的动手，动静就太大了，会把舒旷吵醒。所以你不会动手。” 仲间没料到囊中的猎物也能突然反咬一口，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不如说，现在应该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立刻大喊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0 ，把你做的事告诉舒旷。” 仲间手背上握出了青筋：“事后我有的是千百种方法报复。” “但就算你真把我弄死了，也于事无补。”沈携毫不畏惧地迎接仲间的目光。 仲间冷笑起来：“很好，够胆。可惜你料错了一件事。我叫你不告诉他，不是怕他知道，而只是因为，如果他知道了，会心存愧疚。” 仲间坐在舒旷的房门外，当然是为了尽一个保镖的指责，守夜。 他也会小憩，但训练出的警觉性能让他在发觉哪怕有一丁点不对劲的情况下立刻醒来。 舒旷入睡后，他才会在这里；而当察觉到舒旷起床时，他又会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弄一弄被子，假装睡过；就是为了不让舒旷心里难受。 “与放任一个危险的人在他身边相比，让他难受一会儿，这个代价微不足道。”仲间观察着沈携；这个演员听说只有二十岁，但比他见过的许多更年长的人都沉得住气。“最后一次机会，说，你突然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携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你是保镖。”他猜出了身份。这样的身手，这种保护性的姿态，都是明显的提示。舒旷的身世他一直没有去问，沈程只提过“跟当地黑帮有关系”，但现在看来，这关系可能不一般。 “你一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付舒旷身边的人。” 沈携下着结论。 他说对了。从小到大，带着别样目的接近舒旷的人就没少过，仲间也多次暗中出手清理。不过，这些他没有必要说出来。 而沈携能够理解。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对陌生人抱持着不信任态度的。 对方是尽心尽力保护“大哥哥”的人，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报以敌视态度。坦诚有时候比隐瞒更有效。 “我是来报恩的。” 他将当年的事情简要地说了出来。 仲间听完，鹰眼在沈携脸上扫视着；对方则回以一脸的坦然。 忽然，他坐回了舒旷的房门前，将刚刚落到一边的毯子披回肩上，再没有言语。 他跟舒旷一起长大；舒旷救了一个小孩，且曾在《四海风》剧组待了几天的事情，他还有印象。这件事知道的外人不多，沈携所说的也很容易查证，应该不是假话。 暂且可以相信。 沈携明白这是一种默认的姿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刚他的手心一直捏着一把汗；仲间即便不是最令他恐惧的人，也是他见过最危险的。能够从这样的威慑中解脱，是一件让人放松到脱力的事。 他很快想起了自己原先的目的：喝水。也好，这个时候，一杯水能够让他更快地镇定下来。 第72章 第 72 章 “就跟他们说我家里有事。对。放心，最多拖延两天我就会进组。我会控制好时间的。” 舒旷起床时沈携正在通电话。待他讲完，舒旷笑着打了招呼，问： “耽误了你的工作？” “没事，可以调。”沈携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起得真早。” “没办法啊！”舒旷大大叹了口气，“从小就被压着早上起来练功，一赖床就想到师父那张修罗脸，想拖延个五分钟都能被吓醒。倒是你，比我更早啊？” “也就早了五分钟而已……”沈携心里有些遗憾。原本他的打算是先起床把早餐做好，让舒旷一醒来就有香喷喷热腾腾的东西吃，没想到预计不足；看来明天还要相应调整。 “跟我们一起去晨练吧？”舒旷热情地邀请。 这时候，仲间假装从自己房间里睡起来了。他瞥了一眼沈携；沈携则微微点头，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只要相安无事就好；沈携对这样的现状很满意。 圆梦行动的准备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关于地点，从照顾小爱的身体来考虑，设在医院最好；但是医院无关人等太多，容易出现意外状况而功亏一篑，所以他们马不停蹄地到医院找了主治医生咨询。 主治医生是个中年妇女，多看了沈携几眼，忽然哎呦一声：“你不是我女儿喜欢的那个谁？” 沈携礼貌地握手：“我叫沈携。” “对对，就是沈携。长得挺俊。” “什么？姐姐你有女儿了？真看不出来！明明这么年轻。”这是舒旷的声音。 医生立刻就被逗得合不拢嘴：“小伙子，你也是明星啊？瞧这人见人爱的模样。” 有了这插曲，沟通就容易多了。医生听了他们的计划，叹道：“你们也是有心了。以小爱的身体，去一趟影视基地也可以，不过最好要有救护车跟着，以防万一。” “医院的救护车可以借用吗？” “这得跟院长说去。” 三人又转战院长办公室。院长也为难，救护车是吃紧玩意儿。 “费用方面不是问题。”沈携表示。 “那个好说，主要是我们院病人多，救护车一向调度紧张。” 最后院长说要考虑，把他们送走。 这问题拖了几天才解决；却不是看在沈携的面子上。 “我这个国内第一武指可不是吹的，人脉还是有一些。”老班拇指指着自己说。 老班联系上了司晨。这位钟情动作片的女星跟老班合作多年，交情不浅。她亲自拜托s市另一家大医院的院长，临时匀一辆救护车过来。两家医院同属医协，两位院长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调派医生护士的事也就好说了。如此一来，沈携列的清单上的第二个问题，防止小爱在行动过程中病情恶化，也一同有了保障。 剩下的三个问题，如何编排好剧本是首要的。 加上那两个话剧演员，这部“实景剧”的主要人员只有三人，场面略显小了一些。好在老班那儿有不少武替能打；这些人只要离小爱远一些，负责当小喽啰，就不用担心演技的问题。 戏肉还是要在这三人上。 其中一个是体操出身，把动作做得漂亮不是问题，但真的“对打”起来，还是要花很多精力适应，所以可以设计为一个本身功夫就较弱的角色。 接着就是救走小爱的侠客，也就是男主角。 “男主角当然是你。”沈携毫不犹豫，“如果没有你的热心和毅力，这个行动也许永远都没法展开。” 他在笔记本上郑重地写下“男主角：舒旷”几个字，停笔才发觉对方没有回应。抬头一看，舒旷正愣在那儿。 “怎么了？” “没，没。”舒旷轻轻咳了一下，“就是没想到你会夸我。”他眼睛亮亮的，“之前你不是挺……挺嫌弃我的吗？” “那是因为有误会。”沈携认真地说，“是大误会。” 沈携不知心里第几次感谢，幸好舒旷对自己的感观没有坏到极点。这段时间里，从对方口里听了好几句赞扬，沈携一边抑制不住心花怒放，一边心里也很清醒：舒旷从来就是这样，想夸就夸，绝不会吝啬，对待所有人都一样。 如果说自己总是先入为主地带着黑色眼镜看人，那么舒旷就是透过一颗透明无杂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1 质的水晶镜片看世界。没有扭曲没有成见，开放而宽怀；所以才会轻易容许沈携的接近。 眼下气氛不错，正是解释清楚以前的事的大好机会。 “其实——”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舒旷看向播放着铃声的手机：“啊，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沈携差点噎着。 电话来自国戏的徐逸致。 得知了小爱的事情，舒旷在国戏的朋友们先前就自发地搞起了募捐，没二话，全数交到舒旷手上。 裴元蔡听说时有些诧异，然后失笑摇头：“还是年轻没经验。他们也不要个凭证之类的，万一你骗了钱就跑呢？” 舒旷一听有道理，忙向裴大经纪请教正经流程，还请小玲帮做账目。那边国戏的学生听说舒旷在忙活这个，都笑了。 “你还真以为我们跟小学生似的这么容易被骗？”洛森对着电话骂，“还不因为是你，我们才相信的。别人能有这个待遇吗？” 有人更绝：“我那份要是舒哥看得上就拿去零花，就当是孝敬您的！” 仲间一旁听着，越发遗憾了——以少爷的技能，要是换某个“职业”，一定风生水起。 舒旷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账还是要清楚，凭证还是要给，如此才不辜负他们的信任。 徐逸致的钱则被舒旷给退回去了。 “他们那些人给的，对自家来说不算什么；你情况不同，没必要学他们。” “但……” “这份心意我记着，到时候有什么要用你的地方，我一定不客气！” 知道舒旷已经开始筹备，徐逸致这通电话，就是问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你不是还要准备《慧演英才》的决赛？先安心练习，争取拿个好成绩，到时候我一定叫小爱看你的表演。等比赛完了我再去骚扰你，你想躲都躲不掉。” 快刀斩乱麻地打消了徐逸致到s市来的念头，舒旷挂了手机，见沈携正看着他。 “抱歉啊，我电话太多了点。” “交游广阔，很厉害。我就做不到。” 这可是今天第二次被沈携夸了——这人这是真的转性子了？舒旷不自在地干咳两声。 “我们……继续讨论？” 第73章 第 73 章 场地租借的事情很顺利；他们选了影视城里一片风景优美竹林。影视城方面，也大方地表示租金可以打最低折；这自然是沈程打招呼的结果——身为大导演，与影视城的合作有的是机会。 道具组先一步进驻，除了将竹林按照设想打造成一个适合的“舞台”之外，他们还担负着扫清危险隐患的使命。容易磕绊的大小石头都要移出去，蛇虫鼠之类的也必须清理，甚至是锯齿状的野草都要拔掉，以避免给小爱带来伤害。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这样的事也不叫上我？”戴瑾玠不知道从哪边打听到，电话追杀过来；杀得两人猝不及防。舒旷一看来电显示就把手机塞进了沈携怀里；他有点怵这位大姐大。 沈携接起电话，四平八稳地回答：“戴姐的行程排得太满，我们不敢叨扰。” “那我现在闲下来了，你们可以‘叨扰’了吧？特别是那个舒小子，你叫他接电话。” 舒旷苦着脸接听——在集训周上，他可没少听这位姑奶奶的挤兑。 “舒小子，你说说，你这是不是对我大大地不尊敬？别想敷衍我，你们连司晨都找了，却忽略我，难道觉得我是那种冷血的人？” 果然又来了。舒旷朝沈携挤眉弄眼地求助，沈携也不含糊，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示意给舒旷看。舒旷见了，眼睛一亮。 “戴姐！其实还真有一件事，是非您不可的！之前我们就准备找您，相信您高风亮节，一定会答应的。” “马屁拍得挺溜，说吧，什么事？” “其实吧，小爱是您的小影迷，她特别喜欢《翠竹声声慢》……” “那部戏的女主角是司晨吧？” “呃对，”舒旷一瞥沈携的笔记本，对方已经十足贴心地替他写上了参考答案，“她喜欢你们两位，那叫一个侠女风范啊，她特别特别崇拜，恨不得变成你们……” 两人合力，好一通解释，才让戴瑾玠满意地挂了电话，还答应一定帮忙。 舒旷长出一口气，觉得举着手机的手臂都酸了，自己正揉着，发觉沈携正按着手腕，也在放松呢。 两人视线碰到一块儿，忽然都笑了起来。 两位话剧演员到s市的时候，沈携自告奋勇地去接人；在机场先把他们的住宿安排给说了。他们对沈晋相当崇拜，连带着对沈携也很是客气，对这个安排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 沈携满意地点头，继续表态：“这次的主角会是别人，你们有问题吗？有问题的话，就不必再参与了。” 大不了费点事，再换换别人。沈携心想。 “没问题。”名叫吴昌奎的青年在少年时期曾到武校学过武术，转行之后对演戏的兴趣逐渐浓厚，在话剧团安营扎寨了。他显得十分兴奋；原因很简单，这可是在活生生的人面前检验自己的表演，即便检验者只是一个10岁的小女孩，但这种大型“真人秀”参演机会可不是随意就能碰上的。他身为演员的神经正跃跃欲试，根本无所谓主角还是配角。 “好的。”周清塘是从体操队退役后转为演员的，他为人低调，个性柔软，对争主次不怎么上心。 在沈携的“交代”下，到舒旷住地的时候，两人已经完全明白了当下的状况，与舒旷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拿着刚刚印好的剧本准备起来。 “好敬业。”舒旷佩服地感叹。 不过光背台词还不行。在这场戏里，男主角是舒旷，但还有一个难以预测行动的女主角在。小爱是最大的变数。 他们必须就小爱有可能的反应进行充分讨论，尽最大努力先想好应对策略。自然，到时候也还很有可能出现预料不到的情况，那就只能靠他们自己随机应变了。 晚上，舒旷先一步缩到被窝里，躺着看手机。沈携出浴室门之前，深深呼吸了几下，才推开门。 他走向舒旷的床的时候，心跳竟然有些快了。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哥”对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毕竟，当初那件事后的几天，也是他最不能面对陌生人的几天里，他都是依偎着舒旷的亲切和温暖，才能安下心来的。而分开之后，很长时间里，他也要靠着幻想舒旷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才能入睡。 舒旷睫毛低垂着，时不时蝴蝶翅膀一般眨两下，眼睛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沈携站在床头，在舒旷的脸上端详许久。 “怎么不躺下来？”这么大片阴影就在眼前一动不动，舒旷抬眼问。 “头发还有点湿。” 舒旷朝床头柜努努嘴：“吹风筒在里面。” 沈携拿出吹风筒，却低头叫着舒旷的名字。 “看你，自己的头发也还没干。”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2 声音不可思议地温柔。 舒旷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沈携眨了眨。 “咳！知道了，我吹吹就是。”说着他一把抢过吹风筒，背对沈携弄起头发来。 沈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他跟大哥哥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跟十年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他发觉自己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改变。 道具组做好准备工作之后，演员和武替们就占领了这片地方。室内的讨论和排演再好，也要接受现场实地的考验。 果然，就真考验出了一个之前他们都没想到的问题。 舒旷努努嘴，冲沈携挤眉弄眼；几个无意间误入竹林的姑娘正在不远处兴奋地大喊沈携的名字。 影视基地有游客游览；一般来说，大部分游客都会被摄制组工作人员阻挡在外，远远观望，等好奇心得到满足后就会离去；少部分想要跟演员近距离见面以及要签名的，也会耐心地等到拍摄告一段落，由工作人员安排。正常的摄制组，很少会受到游客的干扰。 但他们的人手比起一般摄制组要少；虽然选的地点已经颇为隐蔽，但还是开放性的，误入的游客不少。组内更没有摄影机之类的标志性物件，游客常常认为他们并不是在进行拍摄，而直接闯入现场。现在排练期间还好，如果行动那天，有不明真相的游客进入，那就很可能会坏事。 这不，眼下又有几个年轻女孩发现了这里。 沈携明白舒旷那表情的意思：自己招惹的人自己收拾。他叹口气，谁叫他怕助理的存在碍事，没带人来，现在只能亲自去应付了。 过一会儿，他面色凝重地回来。 “舒旷，老班，有件事我要道歉。” “怎么了？” “我感觉今天发现这里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几乎都是直奔我来，所以问了几句，才知道有人把照片发到微博上，还写了详细位置。” 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 第74章 第 74 章 “无意中发现沈携在x影视基地东南面的小竹林里，lucky！不知道是什么剧组，沈携也没说。不过要了签名，还有合照。他好帅呀~~~觉得我要迷上他了！” 舒旷模仿女生口气把微博念完，冲沈携挑眉毛。 “咳，博主粉丝数不多，微博下的转发和评论数也一般，我马上联系博主删除，应该会很快平息。” “她不会不肯删吧？”老班问。 沈携轻轻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这就要看我的面子够不够大了。” 事实证明，青年一哥、无冕影帝的面子的确够大，虽然沈携没有说明原因，但那位博主自动自发地为偶像脑补了“不希望工作被打扰”这样的理由，虽不中亦不远矣。她体贴地删掉微博之后，沈携答应给她寄一本限量版写真台历，带签名的；从小姑娘回复私信的语气来看，已是乐开了花。 微博删了还不算完，他立刻让助理联系了几个后援会的会长，打听后援会里有没有粉丝知道这件事；如果有人知道了，那么就先稳住她们。沈携承诺，等事了之后，一定在本地开一次小型粉丝见面会，优先安排后援会成员进场。 他还要对前来的粉丝们做思想工作，让她们不要传播他在这里的消息；为此舒旷“体贴”地安排仲间帮忙；别说，仲间往那儿一站，就能镇住人；沈携再好言好语一说，鞭子和糖果就都有了。一天下来，沈携说话说得口干舌燥。 总算付出没有白费，再过了一天，来探头探脑的人就只有零星几个了。 沈携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舒旷直接让他回去；他可不想天天在家里做饭等舒旷排练回家——这形容怎么怪怪的。 老班的武术设计也已经出炉，与演员对接好了；现场一片如火如荼地练武景象。 舒旷跟替身喂招对招，到一半皱起眉头：“有点不够劲。” 沈携抢在仲间前一步递过去矿泉水：“怎么了？” “总觉得差点什么。” 老班走过来：“怎么，对我设计的动作还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啊，以后还指望您老人家收留我呢。” 舒旷笑着顺手将那瓶矿泉水孝敬了老班。仲间冲沈携挑挑眉头，紧接着送了一瓶到自家少爷手上。舒旷接过，这回觉得口渴了，仰头便喝。 沈携心里啧啧，面上却是不动如山。他能长期在工作中维持一个状态，修炼出的养气功夫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破功的。 这时候一片竹叶飘下来，舒旷盯着它不放，忽然伸手一抓：明白哪儿不够劲了。 武侠武侠，没有飞天遁地怎么够味？ 舒旷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看着电影里的大侠轻身而起，一跃登楼，迎风而立，衣角猎猎，那叫一个帅气！他还曾经爬到家里二楼，想试试自己的功夫，所幸正在那儿做心理准备呢，就已经被机警的保镖们发现了，免去了骨肉之痛。 可是，戏里面的大侠们，都是吊威亚吊起来的，有后期帮他们消除痕迹；这实地实景的，哪来神奇的后期之手，把粗大的绳子和显眼的器械给修掉呢？ 他的烦恼，老班身为武指，自然也是想过的。无奈条件就摆在那儿，没有黑科技又没有魔法，没法子。他只能尽量在拳脚上下功夫，让打斗看起来尽量好看。 赵捷就是带着解决方案登场的。 他带来了一个外国人，跟舒旷打了招呼。那个外国人一口爱尔兰口音，自我介绍来自美国，舒旷就自然而然生出了亲切感。 自回国以来，他几乎没什么说英语的机会，乍一张口感觉都不太会说了。 自然，从小双语环境的力量是强大的，没几句就顺溜了。 老班听他们在那儿叽里咕噜说外语，眼见这舒旷眼睛发亮，越说越兴奋，左右看了看，凑去问看起来文化水平最高的沈携：“他们在说什么呢？” 沈携虽说学过英语，但实践不多，也就只能听个大概：“是在讨论这个场地能不能改造得……适合魔术表演。” “魔术？”老班没反应过来，暗自琢磨着怎么要跟魔术扯上关系了；那边沈携则是琢磨着别的事。 同是娱乐圈混的，赵捷是谁他不会不知道，前samsara乐队成员有国外的资源也不足为奇，但是赵捷是怎么跟舒旷搭上线的，两人看看起来还相当熟稔的样子？舒旷在圈里有这样的熟人，还用得着从小替身做起？ 转念想想，又释然了。舒旷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那边舒旷讲完，一蹦一跳过来了：“好消息啊！赵捷请来的这位，是国外那个著名魔术师大卫的团队里做舞台设置的！” 大卫？就是那个以表演浮空魔术出名的魔术师？老班有点明白舒旷的意思了。 “他说如果条件适宜，可以在这里重现浮空魔术！咳，当然，他要先在这四周看看环境，才能确定能不能搞起来。” “总归是个希望啊！”老班一捶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3 舒旷的肩膀，“小子，真有你的！” 舒旷笑嘻嘻地：“这都是赵捷的功劳。” 外国专家在附近转悠时，赵捷走到了沈携身边。两人你好幸会地打了招呼。 “之前听舒旷提起时还有些意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沈携也会亲自来帮忙。” “哪里哪里，神州公司的老板日理万机，也拨冗前来，才让我惊讶万分。” 两人都戴着意味深远的笑面具，看起来彬彬有礼，相处甚欢。 赵捷年长一些，阅历更丰富，成熟从容的风度浑然自成。沈携年轻但不浮躁，业界翘楚的底气在身，眉宇间更显锐气。 平分秋色的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自有一种王者相见的风范。 武班的吴小哥本来遵照老班的意思，拿着一瓶水准备送给远道而来的赵捷解渴，一见这架势瞬间就迈不开步子了，犹豫一会儿转身去招待那老外——语言不通也比在这儿好。 还是舒旷大喇喇地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都没言语。谁开心谁知道。 第75章 第 75 章 一番考察之后，外国专家确定条件适合，可以改造。赵捷表示改造期限可能有些短，因为要留出给演员适应的时间；对方很是谅解，表态了：为了小女孩的梦想，一定会尽快完成。 samsara乐队曾和大卫合作过，赵捷与对方有些交情，所以合同开出的是友情价；但友情归友情，有些该着重强调的条款，是不能含糊的。 比如说，保密协定。 对一个魔术师来说，其魔术的奥妙，是最宝贵的财富，甚至可以与生命同价。大卫的无绳索飞翔魔法面世至今，虽然不同的魔术师和魔术爱好者曾提过不同的解法，但至今没有一个公认准确的答案，这使得他更负盛名；假如魔术的机关泄露出去，那么对大卫来说，不啻一个重大的打击。可以说，答应让自己的魔术参与这次行动，大卫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如果不是看在赵捷的面子上，不是为了那个重病的小女孩，他绝对不会点头。 所以，大卫要求，所有参与人员都必须签下保密协定，保证部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泄露出去，否则追究经济赔偿责任；此外，他的团队进行布置的时候，所有外人一律都要离开；布置完毕后，除了必要操作的部分，其它布置都会用包装起来，并且帖上封条，一旦封条有所损伤，合作就终止；他们还会留下团队的几个人，直到圆梦行动结束为止才会离开，一来操作需要他们，二来如果遇上什么疑难问题可以立刻解决，三来也有监视之意。 合同上没有说明的是，大卫团队还会多布置几个迷惑性的装置，这样万一泄密，旁人也搞不清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不过，即便他明说出来，舒旷他们也不会不谅解；魔术师都拿出吃饭的家伙来奉陪了，上点保险留条后路也是应该的。 赵捷牵线搭桥，忙完这些之后，本还想顺势就在这儿待到行动结束，想不到公司来了消息，演艺联盟召集几家大型演艺公司会谈，只好又匆匆走了。 “不留下来看看结果？”舒旷挽留。 “想倒是想，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要谈的事，是一个大变动。” 之前已经酝酿了半年以上，业界内到处风声鹤唳；大约现在另一只鞋子是要落下来了。 “改天再来看你。”赵捷拍拍舒旷的肩膀。 这天，小爱经过一番身体检查之后，突然被爸爸带出了医院。 “爸爸，我们去哪里呀？” 很久没有离开过医院的小爱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红晕，对于这次外出显得相当兴；她攥着爸爸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她一直很懂事，就算非常想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就算很怀念医院外边有趣的世界，也从来没有跟父母吭声过。 “小爱，你不是很喜欢《翠竹声声慢》里的柳碧和桃朱吗？” “嗯！” “你想不想见见她们啊？” “是说两位演员阿姨吗？”小爱早就明白电视里都是演出来的道理，“真的可以见到她们吗？” “爸爸打听到今天两位阿姨来附近拍戏，现在就带你去怎么样？” 小爱睁大眼睛，眨啊眨：“真的吗？” 戴瑾玠和司晨多年前在这部片里饰演桃朱和柳碧的时候，还是花样年华，想不到接近二十年后，她们会又因这部片再这里相会。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因为各自工作的缘故，自那部戏之后就总是缘悭一面。只能靠通讯手段保持着联络。 如今看对方，风采不减当年，但也各自被岁月酿出了成熟的味道。 “你老了。”戴瑾玠挑了挑精致的眉毛。 “你不也老了。”司晨没好气地一瞥。两人忽然就毫无形象地笑出声来，像是不知世事的年轻姑娘。 各自叙旧之后，司晨笑道：“我对那个舒旷越来越好奇了。” “别跟我抢，他的长相不是你的菜。” “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了。但是这小伙子做事颇有侠义风范；这比长相更重要。” 戴瑾玠用手指戳她：“你还真就是个武侠痴。放心吧，今天一定有机会见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小爱吃了爸爸给的白色药片——说是晕车药——就安稳地睡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爸爸背着她站在一片竹林边。 “小爱，你站到树荫底下，别晒着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两位阿姨什么时候到，去去就回。你不要乱跑。” 小爱乖巧地点头，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 见旁边有一个木桩子，高度刚好，她就走过去，用帕子铺在上面，坐了下来。 透过隐蔽在四周的摄像头看到小爱自己在木桩上坐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个小木桩本来就是怕小爱等得累，为她特意从别处弄来的；但是爸爸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叫她坐下。好在小爱是个聪明孩子，懂得应变。开头比想象中顺利，是个好兆头。 “真是个机灵孩子。”老班满脸慈爱地赞许。 舒旷笑着用力点头。事不宜迟，他和准备上场的周清塘抓紧最后时间检查了身上的服装和道具，以免临时出什么纰漏。 忽然听到一阵振动声。 虽然这里距离他们安排的地方够远，但仿佛担心铃声会影响到那边一样，大家都调了静音模式。 沈携感觉到裤兜里的动静，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是自己的助理，不由得奇怪；自己已经提前讲清楚了，成败在此一举，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不要找他。 他朝舒旷点点头，走到一旁。 等听完电话，沈携的脸黑了下来。 “怎么了？”舒旷问。 沈携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抱歉，是我疏漏了。” 助理刚刚收到了一个后援会会长的报告，最开始那条微博虽然删除了，但在被删之前，恰巧被人截图了。那个粉丝在前几天在一个论坛发了个召集帖，组织同好一起前来探班，刚巧就选在了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4 今天。响应的人不少，选定的时段又偏偏是现在。 “是个路人粉论坛，跟几家后援会都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今天才发现。” “碰头的地点在哪？”老班忙问。 “这个竹林。” 偏偏是在今天，偏偏就在这里！沈携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立刻拿出解决方法才是真的。 “我们有几个道具不用上场，就分派他们到竹林各个路口守着，见到有人来就拦住。”沈携说。 老班问：“来的人大概有多少？” “回帖说要来的有二十多人，但不确定她们会不会与其他朋友一起结伴来。” “这个规模……我们只有几个人，怕不好守啊。” 沈携紧抿着嘴唇。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事到如今，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舒旷拉着仲间到一边，悄悄问：“你的人在附近吗？” 仲间摇头。 舒旷扁扁嘴：“啧啧骗我是吧。以你的作风，会不让他们到附近待命？” “少爷，我还是那句话，他们只有在暗处才能发挥作用。跟不认识的小女孩的梦相比，少爷的安危更重要。” 这个死木头脑袋！要是平常，他可以软磨硬泡叫仲间答应调人，但现在却是时间紧急，经不起消耗。 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 第76章 第 76 章 那边沈携已经抓紧时间，召集几个闲着的场工到到四面去守着；这边舒旷不停在原地打着转，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停了下来。 “那个，沈携，能不能这样，让她们先来的几个，守在竹林的各个入口，拦住后来的人？” 沈携皱起眉头：要依靠陌生人的力量？ “这怎行得通？她们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妨碍我们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帮忙？” “可以的！只要好好沟通，她们一定愿意帮忙的！你是她们的偶像，你提的请求她们不会拒绝的。” 沈携却摇头。如果前来的是那几个后援会，他相信这不是难事；那些组织里的粉丝习惯了听从会长的安排；但这些路人粉不一样；她们在想法就像是风云，变幻莫测，难以掌握。 他看过群体心理学的书，当一群人组成一个群体的时候，就不再是人和人的集合，而是变成另外一种怪物；这种怪物的智商只有最低限度；这种怪物的道德感或者极高，或者极低；这种怪物不是被一种思想洗脑，就是被另一种思想洗脑。历史上，在群体的作用下，什么样无知、残暴、血腥的事，人类都干得出来。 沈携没办法把哪怕百分之一的信任寄托在这种冲动的、无理性的、缺乏责任感的、愚蠢的怪物身上。 更何况，他亲身体验过这个怪物的可怕之处。围着他的那些人，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团体，还只是一些未成年人，假如那个团体人数再多一些，力量再强一些，那么造成的威胁……不可想象。只要一想到盘踞在心中多年的那些黑影，他就不寒而栗。 舒旷却要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陌生群体身上？ 见沈携不停摇头，舒旷一把抓住沈携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相信你的魅力，还有相信她们！” “…………” 老班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又不作声，急了：“哎，还犹豫什么？现在除了死马当活马医，还能怎样？” 沈携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就试试看吧。” 小爱好奇地往竹林里张望，忽的就想起《翠竹声声慢》里的那片竹海来。那虽然是很早以前拍的电影，画质不比现在，但那片竹海却还是拍得壮观漂亮；风一吹，绿浪层叠翻滚，好像隔着荧幕都能闻到竹叶的清香一样；小爱曾听护士阿姨说，她去过那里，比电影上的还要大还要美。 如果能够去看一看就好了。 她感叹一声，又想，虽然没有那片竹海这么大，但是现在这个竹林，也是翠绿翠绿的，很是好看。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奇怪的声响，便好奇地伸长脖子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过去—— 竹林里，两个人影，一青一黑，正在上下翻飞。 小爱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青衣人身形轻巧，好像一片叶子在竹林间飘舞；而黑衣人步法稳当，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看两人的位置逐渐靠近自己，小爱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被两人发现。 忽然，黑衣人身形一顿，右手上的东西一闪，小爱看得清楚，是武侠片里最常见的暗器，不由得在心里大喊了一声。 青衣人背对对方，不曾提防，一声闷哼，中了暗器。他捂住染血的左臂，转头呸了一声：“卑鄙！” “哼，兵不厌诈。”黑衣人长得不差，但阴冷的笑容破坏了气质，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青衣人也冷哼一声：“我先前就说了，秘笈不在我身上。本以为误会一场，你也是名门正派，我让你三分便是，想不到你竟然暗箭伤人，难道就不怕辱了贵派的名声！” “哈哈哈！说你蠢，你真蠢。一旦练成《乾坤秘笈》上的武功，我就可以号令武林，开山立派，谁还管什么名门正派的名声！” “很好，既然你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说话间两人便交上了手。黑衣人用的是铁爪，的招式简单有力，直指要害，处处杀机；而青衣人一把剑使得灵活机巧，繁花锦簇，游刃有余，剑光好像一张网，把黑衣人罩在里边。 小爱听两人的对话，认定青衣人是好人，黑衣人则是坏人了；见青衣人占了上风，不由得暗自高兴，默默为他加油祈祷起来。 黑衣人见势不妙，忽然一翻斗篷，抛出一个小球，打出一阵白烟来；等白烟散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青衣人戒备一阵，见对方没有返回，才捂着伤口席地坐下。忽然，他一个转头，朝小爱的方向警觉地看去：“谁？” 小爱犹豫片刻，觉得是瞒不过去了，从树桩后面走了出来。 “你都看到了？”青衣人俊朗的脸上忽然冒出杀气。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小爱被吓退了一步。 青衣人冷哼。 “既然你说没有看到，我就当你没有看到。记住了，对别人也提都不要提，即便是父母，也一个字都不能透露。明白了？” 小爱紧紧抓着木桩，怯生生地点头。 青衣人说完，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咬着一头，右手拿着另一头，开始给左手包扎。 小爱见他单手不便，包得尤为困难，踌躇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朝青衣人走过去。 在对方惊讶而又慎戒的目光中，她鼓起勇气：“我来帮你吧？” “又机灵，心地又好。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她一半就好了。”老班的感叹之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惋惜和伤感。 他们原先是准备用另一个方法把小爱引进竹林的；虽然小爱帮忙包扎的发展他们也设想过，但也只是当做一种可能，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5 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善良。 一想到这样的好孩子竟然命不久矣，他就不胜唏嘘。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竹林外的人发现了第一个到达的粉丝。 沈携挂了电话，面色凝重得犹如即将执行艰难而重大的任务。 “老班，我去了。” “去吧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太紧张了。” 沈携迈开步子，心里想，舒旷，但愿你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书目：勒庞《乌合之众》（咳） 第77章 第 77 章 沈携的脚步顿了一顿。 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被场工拦着不让进入竹林的，不是想象中的年轻小姑娘，而是一个大叔；他打着赤膊，两条臂膀上还有花样不明的刺青，嘴里的嚷嚷隔了老远都能挺清楚：“老子上个月还从这里过的，凭什么现在就不让了，啊？” 显然这不是什么粉丝。场工的电话里说得着急，竟连这都没有报清楚。 沈携心中一沉，觉得事情又棘手了一分。但来都来了，也只有过去帮忙劝人。 伤口包好之后，原先有些紧绷的气氛和缓下来；青衣人看着小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和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爸爸带我来看桃朱和柳碧的演员阿姨！你知道吗？她们可漂亮可厉害了……” 小爱好几句夸之后，青衣人冷哼一声：“武侠片？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小爱撅起了嘴：“可是叔叔你不就会武功吗？” “叫我大哥哥。” “哦，大哥哥~” 甜丝丝的声音听得青衣人表情又柔软许多：“咳，武侠片的确是骗人的。这个世界上会武功的只有少部分人，而且必须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普通人面前显露。普通人看了武侠片，反而以为武功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这么厉害的功夫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追杀我？就是因为他认为我身上有神秘武功《乾坤秘笈》。虽然他武功不如我，但还是敢来动手。对我们学武的人，也是一样的；为了得到神奇的武功，总有一些坏人会下手。为了保护自己，我们不会泄露自身的秘密。” 小爱瞪大眼睛：“那、那为什么告诉我呢？” 青衣人挑起嘴角：“你觉得呢？” “嗯……是因为我帮了你吗？” 青衣人微笑点头：“你是个善良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 “我发誓，绝对不会！” 青衣人怜爱地摸摸小爱的头，开始说起武林中的一些趣事，听得小爱捧腹大笑；作为交换，小爱也告诉了“大哥哥”不少身边的故事。 “那只狗狗好可爱，不知道是谁养的，可惜我们家不能——” 突然，青衣人神色一凛，一摆手，打断了小爱的话。 “有人来了。” “把《乾坤秘笈》交出来！” “哼，不必多费唇舌了，要战便战！” 青衣人将小爱护在身后，飞身与去而复返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但黑衣人并非单独返回，而是带上了一群小下属。青衣人闪转腾挪，左冲右突，一时也还未能让对方得手；但是顾及到身后的小爱，他的施展空间到底是小了许多，左臂受伤，又被以多欺少，渐渐占了下风。 小爱自己也有危险，但她竟然也不怕，一心为青衣人担忧，着急得快哭了出来；她虽说聪明伶俐，但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十岁小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在原地着急跺脚，祈求青衣人获胜。 忽然看到黑衣人袖子一翻，手里又是刚才偷袭的暗器，小爱急了，大叫：“小心暗器！” 青衣人的身体硬生生在空中折转了一个方向，躲过了这一枚小镖。 “多谢！”甫一落地，他便表示谢意。 小爱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帮到大哥哥，不由得笑开了花。 才想要说“不用谢”，就见黑衣人又故技重施，要发第二枚暗器！ 她头脑一声“嗡”响，顾不得许多，竟然飞身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黑衣人的大腿！这一下动作又快又急，出人意料，不要说黑衣人，连青衣人都反应不及，没能阻止！ “不许你害大哥哥！”小爱高叫着。 一直观察着场内情形的老班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谁也没想到，明明不会打架，明明身体很差的小爱，竟然会这样不顾自身安危地冲向敌人。或许是因为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虑事不周全，可是看着她认真的神情，谁会忍得住不佩服她无私的勇气呢？ 但这样的感触只存在了半秒，他们心里就都咯噔一下。 糟了！ 事先谁也没想过会突发这样的状况，自然没准备应对方案。稍微想一下，就知道现在场里的演员，正处于两难之中。 尤其是黑衣人，他当然是不能动小爱一根汗毛的，就算是动作粗暴一点，也都不敢；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让小爱病情加重？可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小爱，因为按照剧情，他可是坏人，是不应该手下留情的。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周清塘在大腿被抱住的那一刻就出戏了。虽然脸上还惯性地带着凶狠的表情，但是内心的惊骇忠实地显露在了脸上。好在在旁人看来，这也可以解释为他猝不及防。 他的确是一个高素质的演员，立刻就收敛起了继惊骇而来的茫然无措，恶狠狠地冲小爱喊：“小兔崽子给我立刻放手！” 可是两难的选择仍然摆在眼前。是一演到底，还是冒着被看出破绽的危险照顾小爱的身体？ 演员的本能在拼命抗争，但作为人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 戏演砸了，梦没有圆成，也比生命危险要好。 他咬咬牙，准备将小爱抱起来。忽然间，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以为你拿她当人质，就能逼我交出秘笈！” 青衣人剑尖直指他，刃光锃亮，正气凛然。 只一愣，周清塘立刻反应过来，将小爱一把抱起，右手抚在小爱脖子上：“你要是不交，我就掐死她！” “哼，”青衣人朝小爱使了个眼色，鄙夷地说：“你是脑子昏了？这个小孩不过是个路人，我跟她非亲非故；她的性命，关我什么事？” 还有戏！周清塘激动地想。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话剧演员，他立刻将内心的激动巧妙地和歇斯底里的笑声结合起来：“哈哈哈哈！好，既然你这么说，很好，我立刻就杀了她，然后再抓你！” “慢着！”青衣人大喝，“你要是杀了她，我就立刻销毁秘笈！” 眼前的展开看得老班一愣一愣的。 一边拿小爱要挟，另一边拿秘笈要挟，情况陷入了僵局。这是好事，有了僵局，就能拖延时间，说不定就能想出好法子来。 已经穿好白衣准备上场的吴昌奎皱着眉头：“我先带他们按计划登场，再看看能不能趁乱把小爱‘救’出来。” 吴昌奎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是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6 没底。“救”人质说得简单，但事先没有跟舒旷和周清塘商量过，只能靠大家的默契和应变，出岔子的几率远远大于顺利成功的几率。 老班叹了一口气。虽然事先做了许多准备，自以为相当充分，想不到真正开始办事之后，还是大小状况频发。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忽然，一直沉默地打酱油的仲间开口：“给我一套衣服，我一起去。” 第78章 第 78 章 “带你？”老班和吴昌奎奇怪地看这个助理。 按照设定，吴昌奎是舒旷的左右手，带着几个手下小兵一起出现，接着就是黑衣人vs白衣人，小兵vs小兵的场面；这一段群架场面是精心设计的，保证能让小爱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驰。 让仲间换上服装，混在吴昌奎的队伍里上场，也是很简单的事。但是，他提出这个要求，打算干什么？ 仲间的回答直接了当：“我背后偷袭黑衣人，一击解决，救出小爱。” “可是万一配合失误……” “不需要配合。”仲间神色相当认真，“他想配合也配合不了。” “什么意思？” “只有失去意识的人，才不会失误。” 一瞬间班吴二人差点以为听到的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两人，严正声明：“我一击解决，不会让他有机会挣扎。” “咳咳咳！”老班猛地咳嗽，“你、你的意思是你要直接打昏周清塘？” 仲间点头，并再次声明：“我尽量不下重手。” “…………” “…………” 舒旷和周清塘各自如临大敌，都不敢轻举妄动，努力转着脑筋，也希望老班他们能想办法救场。面上一看，两人则是互相对峙，气氛凝重。 小爱越想越后悔刚刚自投罗网，鼻子一酸，眼里已经噙着泪花。 “大哥哥不要管我……” “闭嘴！”周清塘喝道。 忽然，窸窸窣窣，好像衣服擦过竹枝的声音。 一个白衣人踏着轻功落到青衣人旁边，衣角一翻，一把执起他的手，看着包扎出渗出的血。 “堂主，你受伤了！” “皮肉伤，不碍事。” “都怪我来迟了，”白衣人头一抬，眼睛朝黑衣人狠狠瞪过去，“好大狗胆！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小心，不要伤了那个孩子。” 青衣人解释眼下情形之时，跟随白衣而来的几个门人也已到来，各自站定。 眼看局面至此，黑衣人咬咬牙：“来帮手了？别以为我就怕了你！” “不怕就好，那就一起上！” 周清塘见这一段与剧本设计一样，心中狐疑，便先按照剧情走了。自然细枝末节也要改改。 “你就不怕我掐死她？” “你不怕我毁了秘笈？”舒旷大声道。 “哼，好，我们俩谁也不动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 四处刀光剑影，你呼我喝；群打戏顺利展开，但周清塘内心的紧张一点也没减轻。他不停猜测着，吴昌奎到底有什么后招，到底要怎么收场。 忽然他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吴昌奎原先与周清塘是有一段精彩打戏的，但今天这么一弄，练了许久的过招是派不上用场了，心里本来有点失落；但看着周清塘真的被仲间打晕，他立刻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悲惨。 仲间自认不是演员的料，也不多留，毫无表情地朝自家少爷拱一拱手，便又纵身一跃，像先前一样隐匿在竹林中。 舒旷忙过去把小爱抱起来，上下检查：“你没事吧？” 小爱眼里的泪还没退干净，忙说没事没事，吸了吸鼻子，问：“刚才那是谁啊？” 吴昌奎已经走过来，按着先前的说辞交代：“是堂主的影卫。” “哇~原来这就是影卫，好帅，好厉害！” 舒旷假装生气：“那小子才出现一下下，你就称赞个不停，那我呢？” “大哥哥也很帅！” 看到反派喽啰按照计划被一个个打跑，老班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行动进行到这里也快告一个段落了，该是收尾了。 “快通知孩子的爸爸，可以过来接小爱了！告诉沈携，守在树桩入口的人尽快撤走，千万不要被小爱发现。” 最后一步，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堂主，这个人要怎么处理？”白衣人用脚尖顶顶趴在地上的黑衣人。 “绑起来，交给他们掌门处置。” “是！” 从原计划的绑一个“受伤”的人，变成绑一个晕过去的人，倒也没多大变化。 算算时间，小爱他爸也该到了。 “啊！糟了，我爸叫我不要乱跑的！” 小爱自己先想起来，忙要回到树桩那儿。刚才一阵乱斗，众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离树桩有一段距离了。 舒旷抱起她：“我送你一段。” 忽然之间，小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她张大眼睛，风呼呼地刷在脸蛋上，头发翻飞，弄得脖子有些痒。眼前的景物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可是一点也不让人头晕。 “轻功！这是轻功吗？” “说对了。” 这就是轻功的感觉。小爱的脸涨得通红，双颊微微发热。这种感觉太棒了！ 她想闭上眼，好好享受身体失重又超重的感觉，享受气流在周围环绕的感觉，可是又不舍得闭上眼，生怕错过每一秒的景色。她几乎想大笑大叫，好让胸腔中鼓胀的兴奋释放出来，可又怕这样的放纵会让打扰自己的心神，不能把一切的体验都好好地存到记忆中。 这将会是她每一次闭上眼睛，只要一想起来，就能会由衷地露出笑容的回忆，也会是她在每一次病痛发作难受得哭出来时，只要一想起来，就能充满勇气的回忆。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孩子的父亲见到小爱的时候，舒旷不在。 按照“大哥哥”的说法，他们平日隐藏在平常人之中，不能暴露秘密，所以送到离树桩不远的地方，他就停了下来。 “我们还能再见吗？” 舒旷捏捏她的脸：“有缘自然会再见。” 小爱点点头。 “去吧，我听见有人在叫你的名字了。是你爸爸吧？” “嗯。”小爱依依不舍地拉着舒旷的袖子，忽然学着武侠片里的姿势，双手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稚嫩的嗓音说着一本正经的台词，舒旷不由得笑了。也有力地回了个拱手礼：“后会有期！” 与孩子的父亲一同来的还有司晨和戴瑾玠。小爱好奇地看着她们：“感觉跟电影里一样漂亮哦！” 司晨和戴瑾玠把小爱好一顿夸，又亲又抱，还给了签名。小爱开心地笑着，忽然问： “阿姨，你们都会武功吗？” 戴瑾玠摇头，“我要会武功，就不做演员了。” “那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武林盟主，专打坏人！” 小爱咯咯笑了起来。 司晨摸摸她的头，柔声说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7 ：“虽然我们不会，但是，这个世界那么大，也许有别人会吧。” 小爱用力点头。心想，对，真的有人会武功，而且我刚刚还见过。不过，这是个秘密，一个不能告诉你们的秘密。嘘~ 第79章 第 79 章 舒旷跟老班击掌庆贺之后，左右瞧了瞧：“沈携呢？” “他在通知守在竹林外的人。” 老班话音刚落，就只看到舒旷的背影了。 “我去帮忙！” 沈携见舒旷蹦蹦跳跳地过来，赞了几句表现得好。舒旷挑眉，你小子也懂得说客气话。 沈携一笑：“哪是客气话，演员里你武技排第一，武者你演技最好，这不是事实？” “唔，是挺有道理的。”但皱眉一想，又觉得这不像是称赞。 沈携又笑了：“别说这个了，西面、北面还有几个入口，我们去通知那边的人吧。” 舒旷点头，边走边问：“怪了，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沈携笑而不答。 到西面入口的时候，见到那五六个守着道口的人，舒旷是真的有些诧异。 除了两个年轻姑娘外，还有两位年长的夫妇，和看起来像是他们儿子的年轻小伙。五人正坐着一块儿聊天，屁股下垫的是不知哪来的报纸，阿姨正从包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来，说是自家的配方，外边买不到这么好吃又正宗的，便要分给大家。两个女孩笑得合不拢嘴，就从袋子里拿出据说是在国外买的巧克力来，让阿姨一家也尝尝。 这个组合，是沈携的粉丝？太通杀了吧？这种和和乐乐的亲近感，也太和谐了吧？ 沈携却说：“真不可思议，明明之前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不是你的粉丝团？” “两个女的是。另外三个是路过特意留下来帮忙的。” “诶？” 没等舒旷再问，沈携已经走了过去，宣布行动已经顺利完成，小爱非常地开心。一阵鼓掌欢呼之后，沈携便郑重地感谢他们提供的帮助。舒旷看沈携正在鞠躬，嘴里“还有我还有我”地和他并肩站着，一脸正经地一起鞠躬。 “哎呀谢什么呀，随手的事。你们费得劲更多，要我说，还是谢谢你们自己吧！” 那阿姨说完便拉着两人，非要他们也一起尝尝她的家传秘方。巧克力女孩见沈携真尝了，满面通红地顺势将一块没拆封的送给他。 舒旷吹起了哨，臊得姑娘家只敢埋头。 沈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头对众人说：“我们还要去通知别的入口。” “一起去一起去。”看得出来那阿姨在家里是“说一不二”，他丈夫与儿子完全遵照领导指示。 沈携和舒旷两人跟阿姨一家走得近，不一会儿就听到阿姨小声叮嘱自家儿子：“我看那两个姑娘都不错，心又好，你有没有喜欢的？机会我给你创造了，得抓紧了啊。”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下一个入口处，舒旷差点以为看到了仲间的人。看那个赤膊刺青大汉，一身膘肉的，就差写着我是凶神了。 他自然不知道，当时沈携只把小爱的事说了说，这大叔就立刻泪花闪烁了。 “老子今天就守这帮忙了，谁要不让老子跟谁急！” 这大叔也不是什么地痞混混，而是在这影视城里送水的，一身力气都是扛水桶扛出来的；至于刺青—— “那是老子有时髦的品位，你懂什么？” 眉毛一挑，立刻吓得跟沈携一块儿的小个子场工猛点头：“时髦，的确时髦！” 除了刺青大叔，另外两个守在这的人，都是大叔叫过来帮忙的，也都是送水工。 一个个入口转过去，不知不觉，随着他们一起走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年纪有大的，有小的；有从南方来的，有从北方来的；有念到硕士的高材生，也有没念过几年书的大老粗；有沈携的粉丝，却也有不少是无意中看到、或是特意过来帮忙的。 他们操着不同口音的方言，相互问候着，交谈着，分享着。日头有点晒，有些人打起了伞，将才刚认识不久的同路人拉到了伞下，打趣伞到用时方恨小，一起哈哈大笑。 忽然有人提议：“大家因为爱心在这里遇上了，也算是十分有缘了。不如合影留个念怎么样？” 立刻就有人附和起来。 “就用我的相机拍吧，单反的。” “可拍了之后怎么送到各个人手里？” “我看，大家都把自己的q号邮箱什么的留下来，回头发数字档就是了。” “这主意不错！” “等等，这位大哥你有qq吗？” “咋地！看不起老子是咋地！老子不只有qq还有微信！” 大家又是笑做一团。 舒旷和沈携自然也要被拉过去，拍了几张，又有人提议说不要单拍他们，连一起参加行动的其它工作人员也要拍起来。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演职员们的营地去，差点让老班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阵乱糟糟地列队之后，在“茄子”“威武”“gay”各种乱喊之中，照才算是拍完了。 沈携身为大明星，当然还要受到群众们排队求合照的洗礼。 即便是游客们四散而去了，这热乎劲都还没过去，场工们收拾设备时都是带着笑的。 舒旷坐在回去的车上时都在嘿嘿笑着。兴头一起，他就拉着兼职司机的仲间，非要一起引吭高歌。最终是沈携分散了火力，跟他凑一起唱歌。要是让媒体知道他在汽车里跟人一起合唱《ten little idians》，非被吓呆不可。 “看不出来你唱得不错嘛？” 沈携“谦虚”地表示：“一般，就是灌过唱片。” “你还有这技能点？” “前辈提携，去试了试水，出了那么一张。” 这位前辈就是国内流行音乐教父褚琅。不过，唱片虽然做了，但褚琅没留情面，说是看在沈执的面子上操刀那么一次，建议他以后不要在唱歌上浪费时间了。沈携也没意见；本来他对自己演艺生涯的计划就是专注在表演上。 “褚琅？我知道他！唱了《四海风》的主题曲！咦……等等，”他歪着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沈携看着他的脸，心思却不在舒旷说的话上；他正专注于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呢；一个深呼吸，他试探性地开口：“舒旷？” “嗯？” 这之后四周只有引擎声。话到嘴边，却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是不是思考得太久了？舒旷会不会不耐烦了？ 他看到舒旷眨了眨眼睛，黑溜溜的眸子里一点星光透亮。 “……谢谢你。”千言万语，汇聚成了这句话。 “啊？怎么了？” “舒旷，你还记得十年在美国救过的一个小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爱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发现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效果，默默 所以送一个催泪弹助阵： 为绝症盲童圆梦两千人模拟天、安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8 、门升旗 现实有时候比小说更感人 第80章 第 80 章 “你就是那个小弟弟？哈！想不到，我记得当时你怕得连晚上睡觉都非要我陪呢。” “咳，那时候我年纪小。” “后来呢？后来不害怕了吧？” “现在不害怕了。”没必要将实情全部说出来，省得对方担不必要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所以你刚才道谢，是为了这个？”舒旷摆手，“没必要没必要，都多少年前了。” “不只是为这个，”沈携深深地看着舒旷的眼睛。后者的视线不经意对上，忽然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移不开了。 “还因为这次的事。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谢谢你。” 舒旷还有些发愣：“怎么听起来像领奖词……” “先听我说完。”要是不赶紧阻止，天知道舒旷能发散到哪去。 沈携闭上眼，身体靠到了椅背上。 “我听父亲说，后来叔叔曾拜托你们查那几个学生的身份。” “哦哦，我有印象。除了你之外，只有我见过他们，所以被盘问了好久。” “然后果然找到了。可是，那些学生的家长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不是抵赖，而是真的不敢置信。他们的孩子在学校成绩优，从不闹事，跟同学们相处得很好，从不跟不良少年结交，即便偶尔有些淘气，也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一言以蔽之，都是品学不差的孩子。 不只家长这么认为，左邻右舍，学校的师生，也都不相信他们会集体欺负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后来，其中一个学生偷偷对叔叔道歉，流着泪说事后非常后悔，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他说像是着了魔一样。 最开始只是好奇，甚至还带着一些善意——他们看到年幼的沈携之时，曾讨论过要不要通知大人来帮帮这个孤单可怜的孩子。 接着，就是带上了游戏心态的逗弄。然后发现对方无力反抗，更没有别人来阻止。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这么做。这个时候我要是停下来，一定会被认为是懦夫，要是我阻止他们，一定会被他们排斥；所以我不只要做一样的事，我还要表现出自己不输给他们的样子；渐地渐动作越来越不受控制。反正后果也不会多严重；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 沈执最终没能追究这些学生的责任，也不知该怎么追究。 “但是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看起来纯良无害的人，也许就会在一瞬间变成恶魔，做出平常难以想象的事来。” 沈携垂下眼帘。车窗外的光从侧面打进来，在他脸上形成了交错的光影分界线。 “沈携……” “今天，我很吃惊，不，不只吃惊，还很高兴，心里很舒服。” 这么多陌生人，为了一件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的事，不约而同、高高兴兴地帮忙。 那一刻他们是打从心底里快乐和温暖的。 沈携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无私奉献的好人好事，但那离他太远了，就像是媒体上的一个道德符号，只有概念，没有实体。 可是今天，那些符合忽然之间从别的次元走了出来，化作现实中随处可以看到的普通人。他们聊天的时候，有人烦恼着某门课不好学担心要挂科；有人抱怨工资太少不够花；有人声明要努力减肥，有人问怎么才能让老婆管得松一点。他们不是道德卫士，只是小张、老李。 就是这样的人，二话不说地、自发地守在竹林四周，圆一个没有见过的小女孩的梦。 沈携今天在竹林外，看着这样一群普通人三三两两地到来，又三三两两地留下。 他是真的觉得，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害怕了。 也许他还不能让时常在睡眠中袭扰他的噩梦消失，但一定可以在梦中添加一些充满希望的新内容。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参与这个行动的。” 沈携脸上的笑容如和风细雨，直直潜进了舒旷的心里。 “所以谢谢你出现在我面前。” 第一次是救了他，第二次是引导了他。 “……” 舒旷呆呆的样子让沈携笑了，更期待他的回神过来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以舒旷平常的表现，怎么奇怪的回应都不奇怪。 舒旷清了清喉咙，坐好。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 “谢我带了人来参与圆梦行动？那也不该是你谢谢我。”沈携失笑。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 周清塘是被震动颠醒的。他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辆面包车的后排。脑袋昏沉沉的，后颈还在胀痛。 “我这是……” 吴昌奎在左边的座椅上，扭过头来：“醒了啊？” “这是在哪啊？”他摸摸脖子，有些难受地皱眉。 吴昌奎几乎要笑出声，可又觉得这时候幸灾乐祸不太厚道，只得忍着笑意：“话说在前头，打昏你的不是我，提议的更不是我，你找正主算账去。” 说着就把仲间毫不客气地供了出来。 周清塘沉默了一会儿，露出苦笑：“我还能怪他不成？” “你就是太好讲话了。” “其实……”周清塘沉吟一会儿，突然说，“当时你要是偷偷把解决方案告诉舒旷，说不定用不着打昏我，就可以让我配合。” “嗯？怎么说？” “吴昌奎，你说我的演技怎么样。” “那还用说？” “那个舒旷的演技呢？” “远不如你。” “但是，你信吗，你们来的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被舒旷的演技抓住了。” “……怎么可能？虽说你当时注意力被分散了，但以他的演技，还能抓住你？”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瞬间掌握了我的情绪；我被他牵引着做出反应。之前我搞不懂为什么沈携要让他做主角，现在我明白了。” “好像突然被附身了一样，”舒旷用力皱着眉头，“我觉得站在那里的人不是我，但又确确实实是我……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很开心，非常开心。你没有看到小爱当时的表情。我抱着她在树林里飞的时候，她眼睛简直在发亮。” 舒旷的眼睛也在发亮。 “原来演戏是这么开心的事！” 沈携点头：“我虽然演了十年，但或许没有一次能像你这样开心。” 舒旷得意地笑起来：“你说，我的演技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提高了？” “我还没看当时的录像，当如果你的描述没错，那么恭喜你。” 沈携拍拍舒旷的肩膀。 “你迈进体验派的大门了。” 第81章 第 81 章 裴元蔡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一个月前知道这个消息，他应该是十分高兴，并立刻着手进行准备的。可现在，接到通知之后，除了意外，他第一个感觉是棘手。 与舒旷的合同恰恰在一天前到期。外界当然还不知情，所以惯例地通知了他。 不过，就算还在合同期内，对舒旷那个认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79 定了就不会变的犟性子，他也没有什么对付的好办法。 当然，这是指在直球的情况下。 考虑一个曲线球吧？ 他拿起电话，播了一个号码：“您好，是班指导吗？我是舒旷的经纪人……” “…………啊！” 舒旷忽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拍着仲间的肩膀。 “快掉头掉头！” “怎么了？” “司晨和戴瑾玠约我行动结束后见面，我给忘了！” 戴瑾玠差点想戳死舒旷；还是司晨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劝住了。虽然不动手，但刀子一样的利嘴是拦也拦不住的。舒旷低着头乖乖受训；让两位女士等这么久，在他看来的确是非常严重的失误。 沈携在旁边打着眼色请司晨再帮帮忙，后者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咳，”沈携只好亲自上阵，“戴姐，我听说，《风雨河山》的制片准备请你出演重要角色？” 《风雨河山》是付明愁正在筹拍的新片。 这位付导演是学院奖常客，曾获得过四次最佳导演奖提名，一次最佳导演奖；执导的影片也是四次提名最佳影片，不过目前还没有将这个奖项收入囊中。他的影片以思想性著称，即便在票房上不能更如沈程这样的商业片导演抗衡，但名气绝不低于他们。参演付眀愁片子的演员更容易获得学院奖的提名，这也是业内皆知的，因此，付明愁这三个字，就是一个对演员有非凡吸引力的金字招牌。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戴瑾玠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了。 “嗯？你哪儿听说的？” “付导演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会是男主角。” 戴瑾玠挑了挑如黛的眉毛：“你这是去年没拿影帝，今年一门心思要讨回来？” 沈携毫不隐藏，大方地点头了。 “很快就会开拍了。付导的作风是慢工出细活，恐怕我是赶不上《慧演英才》的决赛了。” “我就说你辞去评委的职务是干什么去了，原来如此。” 司晨突然插嘴道：“说到《慧演英才》，正事还没说呢？” “哼！”戴瑾玠瞪了一直在一旁假装乖宝宝的舒旷一眼，“气得我不想说了！” 司晨轻笑：“好了，他们这段时间一直精神紧张，好不容易完成任务，人一放松下来就容易把什么事都给忘了，也能理解。” “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那件事我没兴致说了，你说。” 司晨点头：“《慧演英才》有个决赛选手因为车祸住院，退赛了。节目组跟评委商量之后，准备让你来接替他。估计这会儿，你的经纪人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三人回到市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租住的公寓，而是一家餐厅。为了庆祝行动成功，也为了犒劳犒劳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家，沈携掏腰包请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大吃一餐。 聚餐期间，舒旷情绪高涨，而沈携却显得兴致不高。 好在大家都知道沈携的脾气，没人觉得奇怪，不去烦他就是；舒旷便成了酒席上的重点攻击对象。 见舒旷喝得脸色发红，眼睛都有点晕了，沈携当机立断，把人从酒局里拉出来，跟老班说了声，就带人回去了。 滴酒未沾的仲间继续担当司机；舒旷坐在后排打着酒嗝傻笑，一会儿好像有点明白过来，说：“沈、沈携，够、够义气，还知道……解救、解救兄弟。” 沈携沉着脸瞪他，见他揉着自己太阳穴不太舒服的样子，又叹口气。 “难受就先睡会儿。”说着一把把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唔……那、那我睡、睡了啊……对、对了……不许……趁机捏、捏我鼻子。” 沈携无语。没事谁捏你鼻子？ “知道了，不捏。” 舒旷几不可见地点了个头，不久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 沈携多少安下心来，端详着他的脸。从这个角度，浓密的睫毛和直挺的鼻子一览无余。 可是他更想知道，这个人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舒旷很干脆地拒绝了这次机会，也直截了当地把理由说了出来。无人可以反驳；假如小爱真的在电视上看到身为演员的舒旷，就不难猜出真相，而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变成泡影。 可是，这样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甚至还打算在小爱离开之前，暂退演艺圈？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沈携心里会说一句傻，嘴上会赞一句好。可这个人是舒旷，他心里骂这傻瓜之外，嘴上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做得对”这句话来的。 三人离开的时候，他借故落后一步，对戴瑾玠说，希望她暂时不要把舒旷的回答带回节目组。戴瑾玠倒是没有刁难沈携，答应了，不过也警告：不能缓太久，久了就会影响节目组的安排；最好十天内确定下来。 沈携希望自己在这十天内能想出能既兼顾小爱，又不影响舒旷的演艺事业的办法来。 他不知道裴元蔡已经在着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自己在这绞尽脑汁，不如去问问天天陪伴在小爱身边、更了解具体情况的那对夫妻。透过老班，他很容易就拿到了联系方式，并且亲自去见了他们一面。 一番恳切地谈话之后，他们都沉默了。 “没想到恩人为了小爱，竟然做了这么大牺牲……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对，不能让好人吃亏啊！” 裴元蔡点头表示感谢。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有了两位父母的保证，希望又多了好几分。 行动结束的第二天，舒旷睡到中午才起床。这段日子天天熬夜赶进度，又老担心有漏洞，身心都有些疲惫。 “看在我刚做了好事的份上，师父应该不会骂我偷懒吧？” 没进行晨练的他略有些心虚地想。 休息了两天，他在家里就呆不住了，盘算着拉大家一起在周边景点逛逛。吴昌奎和周清塘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各自的剧团，婉拒了；只有沈携陪他玩了一遭。 “咦？你不戴墨镜？” “戴墨镜更显眼，摆明着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沈携在进行出行前的“伪装”。他戴了一副土里土气的平光眼镜，穿上一身平平常常的浅蓝休闲运动服，戴一顶米白色的鸭舌帽。简单来说，就是要将穿着打扮弄得混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 舒旷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学习经验知识：“等将来我也成了明星，就用得上了。” 沈携瞥他那身衣服一眼：“不用，你现在这身就够乡土了，别人肯定懒得多看第二眼。” 舒旷吊起眉毛：“你这是在歧视我的品位？” “你有品位吗？” “哼，当年可爱的小弟弟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了！” 于是沈携投降：“是是是，我说错了，你很有品位，非常有。” 第82章 第 82 章 高高兴兴地准备出门，结果却来了一通扫兴的电话。 沈执说，有记者知道了沈携准备在这里举办粉丝见面会的事，正着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0 手深挖。 “哪儿的记者？” “《看娱乐》的。” 沈携听到这名字就忍不住皱了眉。《看！娱乐》是以小道消息、绯闻丑闻出名的八卦杂志，一方面很能胡吹乱写，另一方面又时常能挖出惊爆的大新闻来，各家演艺公司对它都头痛不已。 “我尽力压下去，但是如果不想你们的圆梦行动被挖出来，你最好不要到处乱晃。开完粉丝见面会就赶紧回来吧。《风雨河山》也快要开拍了。” 挂了电话，沈携充满歉意地看着自己的临时室友。 舒旷扁扁嘴：“还能怎么办，为了小爱，忍了！” 舒旷的玩乐计划不能成行，但他很快找到了可以做的事。在沈携离开s市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过得相当充实。到最后舒旷有些舍不得沈携走了。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多打电话给我。”沈携郑重地说。 “万一打扰你拍戏呢？” “拍戏的时候我都会关机。其它时候随时欢迎。” “万一你在睡觉呢？” 哪有这么多万一！ “睡了也爬起来听你的电话。” “别呀，你粉丝会杀了我的。睡觉的时候关机，对身体好，知道没有？” 瞥一眼迅速进入“大哥哥”状态的舒旷，沈携感到无语。自己的个头都比他高了！ 要是沈携知道赵捷一直被称作“师弟”，大概就会安慰许多。至少沈携真的是年纪小的那个。 沈携走的时候，还有些话欲言又止。 在他还在考虑着如何帮舒旷保留《慧演英才》的决赛席位时，戴瑾玠告诉他，舒旷的经纪人已经代替他答复了节目组：舒旷将参加决赛。 那位裴经纪人感觉不是一个冒险说大话的人，那么恐怕就真的是有很大把握了。他很好奇，裴经纪人的方法是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见出招。 他有点想敲敲舒旷的边鼓，但忍住了。既然经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口，那么说不定有其用意，自己随意发问，让舒旷察觉了什么，反而不好。 沈携要做的，只是尽量在演技上帮助舒旷，如此而已。 送走沈携，舒旷就找老班去了。 “唉，想不到半年过去，我又当回了替身。” 有遗憾但并不失落。在这半年之中，他收获颇丰。 以小爱的事为契机，他甚至真真正正迈上了自己的演技之路。 他特别想把这件事告诉两个人：裴元蔡和唐申义。以他们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教会他的东西，即便是一声恭恭敬敬的“老师”也当得起。 他本应该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告诉他们这个小进步；可是，他又自觉无颜面对他们。虽然对自己的决定不后悔，但辜负了两位的期望，也是事实。 既然如此，能回报两位老师的最好方式，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当自己再次回到这个圈子的时候，让他们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这几天和沈携一起被闷在家里，他们做的事就是琢磨演技。 沈携看了当天的录像，再次确定舒旷正式开始了体验派的第一步。 “不过还是最低级的形式。” 沈携话音刚落就后悔了。他对工作一贯挑剔，随口就能伤人；赶紧瞄了瞄舒旷，见他神色如常，才暗自松了口气。 “咳，虽然形式是初级的，但是你的领悟很深，魄力很大。看得出来周清塘都被你压制住了。” “那这个叫什么呢？” “你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吗？里面提到过。” 虽然没有看过，但演过。舒旷回忆着唐申义发给他的剧本，一样一样对照。 “是……‘本色演技’？” 沈携赞赏地点头。 体验派的基础原则，就是“通过演员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通过学习和训练，使用一定的心理技巧，使演员的内心变成角色的内心。那个时候，演员对自己的表演并没有刻意控制，但却又是全然感知的。 而有时候，情境或灵感使然，演员偶然地、短暂地，进入了角色的精神世界，这便被称为“本色演技”。这与平常所说的“本色出演”不是一个概念。 在“本色演技”的过程中，演员通常处于一种类似“被附身”的状态，结束后会有片刻茫然，甚至不记得自己表演时候发生的事。 “本色演技”由于是偶发的，所以十分不稳定，很难长时间持续，也无法控制它的出现和结束。 想到当时的情况，舒旷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吴昌奎及时出现、强行带动了局面，很可能舒旷会因为本色演技的结束而失神，那破绽就露大了。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顺利过去了。”沈携拍拍他的肩膀。 舒旷点点头。他的担忧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精神抖擞起来：“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本色演技变成真正的体验艺术？” 这可是一个内涵广阔体系庞大的问题，沈携苦笑：“一步一步来。” 他沉思一会儿：“我们先从重现当时的情景开始吧。现在，你闭上眼睛。” 舒旷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沈携发觉，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嘴唇会不自觉地微微撅起，像是索吻的弧度——咳咳，这什么奇怪的念头。 “放松，别的事情都不要想。我们回忆一下那天、那个时候的情况。情况很糟糕；小爱的动作太突然了，你来不及阻止；你面临两难的选择，小爱的身体要顾虑，戏也不能演砸，否则对不起小爱一家，对不起所有人的努力，对不起自己牺牲的东西……当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然后你急中生智，出声提醒对方暂时拿小爱做‘人质’，这很成功，很顺利，周清塘果然反应过来了。他抱着小爱，做出要掐她的姿势，威胁你交出秘笈。这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用秘笈要挟对方。” “于是双方都有筹码，僵持住了……你在心里希望老班和吴昌奎快点想出办法，对吗？” “不对。” “哦？那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周清塘的手是不是抓得太紧了，我怕小爱会喘不过气……” “所以你生气了？” “我生气了，很担心，很着急，想立刻就冲过去把小爱救下来……” “就像那个‘青衣人’一样？” 舒旷的睫毛颤了一颤。 第83章 第 83 章 在有生之年里，舒旷从来没有对演技这么热心过。 一开始，虽然通过回忆找到了那个关键点，但是重现当时的情绪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然不断的回溯、摹想，但还是没有实感。 沈携又帮了他一臂之力。 “我来演黑衣人。” 沈携不愧是沈携，演技收放自如。他演出的黑衣人，危险、疯狂，那不择手段的阴狠表现很快就带出了舒旷的情绪。 舒旷欣喜万分，乐颠颠地谢过之后，就想趁着这股劲头再重现一次。可这回又没有感觉了。 他惨兮兮地偷看几眼在一旁静看的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1 沈携，后者也不等他开口，就主动提出再一次帮忙。 又是轻松带出。 这么反复着，沈携陪舒旷练了一个下午，舒旷忽然就不让沈携在这待着了。 “你去玩电脑，看电视，看小说，什么都好。” “怎么了？”自己哪得罪他了？ “不能对你产生依赖。” 他义正言辞。 沈携耸耸肩：“行行，那我做菜去。” 舒旷心里其实有些虚。 嘴上说的原因固然也有，可是心里更多的确实一股不甘心在作祟。 或者说是嫉妒也行。 凭什么他一下午都游刃有余，自己却连抓一个状态都抓得这么辛苦？ 可是人家好心好意地帮自己，他也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太没来由。 所以他干脆不让人家帮了。他就不信这个邪，难道没有沈携，自己的演技就出不来了？连这道坎都过不了，还谈什么演技提高？ 这一琢磨，就持续到了半夜，不想睡了。 吴昌奎和周清塘虽然走了，沈携觉得搬来搬去太麻烦，也就还和舒旷睡一个屋子。见他翻来覆去，不由得有些心疼。 “吵到你了？我到客房睡去。” 沈携却抓住他：“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从别的开始练。” “别的？” “青衣人当时的情绪，应该是有些复杂的，混杂了愤怒、焦虑、坚决之类的各种感情，虽然说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但要还原出来也不容易。我们就从简单的开始吧。” “简单的？” “比如说，单纯的愤怒。” 第二天两人都睡了懒觉，大中午才起床。仲间黑着脸，在少爷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瞪着沈携。 “今晚睡前不要教他新东西。” 仲间一直在房门前守着，隐约听到一些。沈携教少爷东西当然是好事，但挑的时间太不对。少爷睡不着，就应该说些舒缓心情转移注意力的事，这个沈携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搞教学活动，不是让人更睡不着吗？ 当演员熬个夜是常有的事，沈携本来没太在意；考虑到仲间是沈携的“助理”，姑且听之；第二天晚上，见舒旷还在兴奋，干脆就开始聊天，天南地北地聊。这一聊不好，到了两三点才停下来。 仲间又黑脸了。 沈携走之前，舒旷进展不小。他已经能够完全靠自己，重现那个时候的状态了，并且持续时间略有增加。 美滋滋地跟冯京徽报喜的时候，冯京徽若有所思：“你是真的感兴趣了。” 舒旷一愣：可不是吗？ 一路过来，他体验到了演戏的满足和困惑，体验到了演技不足的不甘心，甚至体验到了对强大对手的嫉妒。 原来演戏是能实现别人梦想的事情；原来演技是这么有趣的东西；原来演员是这么有挑战性的职业。 如果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站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一定能看到更美丽的风景。 他充满了期待。 赵捷手上有一份复印件，是几个月前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化文化产业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 在复印件上红字圈起来的，是他关注的两个要点。 一是进一步放宽文化产业对外资的限制。 在世界看好中国的发展的情况下，急于找到投资方向的外资早就想在文化这块蛋糕上分一杯羹了；尤其是“文化强国”战略提出之后，可以预见国家对这一块将会加大扶持力度；比起业已成为红海的欧美文化产业，中国这片蓝海十分值得期待。 但到目前为止，中国对外资进入国内文化产业还存在很多限制；一方面，是由于国内文化产业相对弱小，需要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文化涉及一个国家的精神价值取向，必须慎重考虑。 所以，在遵守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时的承诺的基础上，中国对外资进入文化产业进行了严格的限制；例如新闻传媒出版产业，是禁止外商直接投资或通过出版物分销、印刷、广告、文化设施改造等经营活动变相进入的。 在电影电视方面，限制相对较小；如在中资股份超过51%的情况下，合资公司可参与投资建设影剧院、参与节目承包、频道经营或进行影视剧拍摄等几种有限经营活动；当然，外资独资公司则是完全不允许。 《意见》提出放宽限制，对外商来说，不啻一个好消息，看在消费者眼里，也值得期待，但对国内业界，则是一个重大挑战。 第二个要点是放宽外国人在华从事文化产业的限制。 例如，目前外国人在华进行演出活动实行的是备案审批制度，《意见》出台之后，业内纷纷猜测审批权很可能下放甚至直接取消审批。在外国艺人的面孔在国内已经不陌生的现在，这也是业界、观众和外籍艺人都欢迎的好事。不过，赵捷特别关注这个条款，是有私人原因的。 意见这种文体，给的是原则上、总体上的发展方向；至于具体的改革措施，文化部在加紧研究。 这次改革涉及的产业将会包括图书、音像、游戏、动漫、影视等方面，演艺联盟关心的自然是，演艺圈相关的几个产业，到底会什么时候改，改到什么程度。 在演艺联盟召开的碰头会上，联盟秘书长卫建国带来几个信息：文化部将会出台指导性文件，在某些细节方面，会给各地文化厅灵活变动的余地；不出意料的话，s市、m市、h市等一线城市所在的省份，将会是开放程度最大的地方，也会是受到冲击最大的地方；《在华外国人演出活动管理办法》确定会改，审批不会取消，但审批权将从省、自治区、直辖市下放至地市级。 另外，文化部文件出台的时间也基本已经确定，就在三个月后。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有同名的文件，不过内容不一样的xddd 第84章 第 84 章 “今天这个通气会，就是想让各位心里有一个底。国家选择在这个时候推进开放，是对我们的现有发展成果的肯定和信任。当年入世的时候，一个个产业都要开放，到处都有狼来了的声音，结果呢？结果是国内的企业没有被狼吃掉，反而吃掉了别国的制造业。又有人说，中国制造业只有低端的、下游的，的确是实情，可是回头一看，不知不觉地，中国已经逐渐向装备制造业发展，敢跟老牌巨头叫板，甚至一些行业，比如港机，已经把外企的市场份额给挤没了。现在不过是开放文化产业，而且不是全开，就开一部分，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是公平竞争，我们中国人什么时候不如外国人了？何况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卫建国在业内德高望重，担任联盟秘书长已经有十个年头；他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说起话中气十足，振聋发聩，心气和干劲也绝不输给年轻人。赵捷听着他的慷慨陈词，嘴角不由得噙了一抹微笑。 “各位都是联盟里的龙头企业的领头人，外资进入之后，也会是这些‘狼’重点要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2 盯的对象。我知道，已经有不少外商在跟你们接洽了，幸好，你们的脑子都很清醒，没有被带着走。但是，这里不妨告诉你们，已经有个别企业脑子发热，干了蠢事了；我想你们大概也都听到了消息，心里有数。” 赵捷心里浮出一个名字。嘉豪。 普通业内公司不清楚内情，但与会的这几家都不普通。 嘉豪已经跟韩国一家演艺公司签了协议，成立一家合资子公司，在新政策出台前，这家子公司暂时只会从事有限几种经营，但新政策出台后，母公司和子公司将会通过合并、重组等方法，变成名副其实的合资公司，取代原来的嘉豪。表面上看，嘉豪获得了注资，韩国公司获得了快速进入中国的跳板，是双赢。前一段时间嘉豪频频向别家企业的经纪人投去橄榄枝，就是获得注资之后底气变足的表现之一。 但是，如果翻一翻以往外资公司进入中国的历史，就会发现，过河拆桥、反咬一口的事屡见不鲜。通过股权操作，子公司和母公司合并之后，嘉豪的股份将会低于49%，公司将会被韩方控制。届时，嘉豪只能任人宰割。 知道内情的人都看得出潜在的风险，只有嘉豪当局者迷。赵捷自认没有提醒对方的义务，何况嘉豪手脚不太干净，又只是一家中型企业，即便倒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听说还是卫秘书长让秘书发函提醒了，算是尽尽人事。 “新政策出台后，我们还会组织一次联盟大会，学习新政策精神。希望各位压住阵脚，沉住气，给中小型企业做出表率来。你们越稳，大局就越稳。” 会议结束的时候，沈执冲赵捷点点头：“恭喜了。” 心照不宣，赵捷大大方方地回答：“谢谢。” 赵捷代表神州公司与会，传达着同一个信息。 神州很可能会取代老牌经纪公司心跃动，成为新的常务理事会成员。 这当然意味着神州的规模、实力和地位都获得了认可，有资格争一争联盟前五的位置。 目前华星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聚焦紧随其后，野马和秦晋难分上下，心跃动则位居第五，在常务理事会的五个席位盘踞五年之久；神州能打破这个局面，不得不说是有些出人意料。沈执相信，在那几位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神经恐怕都绷了起来。 当年沈执带领聚焦刚杀入常务理事会的时候，迎接他的也是类似的局面。 这样的暗潮汹涌，秘书长卫建国自然心中有数；一直以来，联盟一直在竞争和团结之间保持平衡，靠的都是卫建国的把控。他虽然没有明言，但通过这次会议刻意把内部竞争拉到台面上，还选在了“外敌”即将到来的时刻，背后的用意颇费思量。沈执猜测，以卫老的性格，大概是要以竞争求发展，让各个公司都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全力应对来自内外的挑战。 应对外商投资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并不是赵捷现在首要考虑的事情。毕竟，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现在要做的也只是微调和等待而已。 他在想舒旷的事。 当初他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在初级演员的名单里查到舒旷的名字时，他还真吓了一跳。舒旷是美籍，他清楚得很；中国国籍很难很难拿到，他也知道；而演员工会的考试一直没有对外国人开放，更是事实。毫无疑问，舒旷是做了手脚的。 舒旷与新天际签订合同，也很“有趣”。 依赵捷的猜测，舒旷来中国，拿的是旅游或者探亲签证；如果是前者，那么恐怕早就超期，变成非法滞留了；但愿舒旷没有真的二到这种程度；而后一种签证，停留期限视签证种类而定；但无论是拿哪一种签证，都是不允许工作的。 唯一的方法是，由用人单位申请，为舒旷办理就业许可证，舒旷据此转为工作签证。但由于演艺工作的特殊性，演艺公司还必须拥有聘用外籍演艺人员的资质——据赵捷知道，新天际是没有这样的资质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舒旷都是在非法就业。 而新天际有没有非法聘用外国人呢？依照赵捷对裴元蔡的了解，他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那么，恐怕就是舒旷隐瞒事实了。没办法，舒旷的长相就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又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谁会把他跟金发碧眼嘴里泥嚎的洋人联系在一起？ 想通这一节，赵捷就哭笑不得了。 还好神州是有聘用外籍演艺人员的资质的。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就是在东窗事发、被驱逐出境前，让舒旷签到神州；这样对三方都好。 当然，这是在新政策出台之前。 新政策出台之后，外国人参加文艺活动的限制将会减少，以往没有资质的新天际，很可能就变得有资质了。届时赵捷就失去了威胁、不、劝说新天际放弃舒旷的一个重要筹码。 从联盟得到的消息，新政策会在三个月后出台。这比赵捷预计的还要快一点。 虽然他认为以自己和舒旷的交情，理应获得舒旷的优先考虑，但最近与舒旷聊天的过程中，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对裴元蔡的感激和愧疚之心。以舒旷的心软，很可能他心中的天平最终会倾向新天际，而不是自己。 赵捷考虑着，或许应该在这三个月之内，采取一些行动了。 第85章 第 85 章 杜尚靠着车窗，闲闲地看着窗外，打了个呵欠。已经入冬，他有些庆幸拍戏地点是尚还温暖的南方。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一丝寒意；拢拢自己的衣服，“怎么不开暖气？” “就快到了。”助理忙说。 杜尚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皮。 “要不看剧本打发会儿时间？”助理建议，“明天不是要跟那个沈携演对手戏吗？” “也不缺这点时间。” 杜尚心里啧一声。 用得着如临大敌吗？沈携？的确是出了名的一丝不苟。但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年轻，难道还敢对他这个大了十年的老资历使脸色？ 说到底，这次付导演的选角就有问题。比他小十岁的人，竟然要演他哥哥？那张嫩脸撑得起来吗？ 当然—— 杜尚掏出小镜子，看了看镜中颇为年轻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己驻颜有术，表面上看还是二十岁的年轻人；这一点很受粉丝追捧。 但是能参与到付明愁的电影的人，都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偶像。杜尚很确定，如果导演需要的话，他完全可以胜任一个成熟的角色。 然而付明愁的安排就像是一个讽刺——让年纪更轻的沈携出演兄长。更重要的是，这个兄长是主角。而杜尚饰演的这个弟弟，只有不长不短的戏份，还很快就领了便当。 这叫杜尚怎么服气？ 他冷笑一声。倒要看看，这个沈携有多大能耐。 也不过如此。 导演喊卡的时候，杜尚带着笑意正了正自己的束腕。 他抬起眼来，挑着眉说：“合作愉快。” 沈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3 携却只是点了点头，沉着脸，并不说话。 不得不说，化妆师的功力不俗，硬是将沈携的外表年龄提了好几岁；而本人的举手投足也相当沉稳可靠，眼神中的坚定和睿智更能让周围人在年龄上产生错觉；这是一个有阅历丰富、又不乏干劲的领导者。 杜尚对此没有挑剔。不过他认为，被称为无冕影帝的人，还应该有更加出色的表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像喝水似的轻松演出，一点压力也没感觉到。如无意外，这就是一条过了。 付明愁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刚刚这一条的效果，若有所思。 “这小子的演技有些不一样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粟谷点评道。 曾有人称粟谷为“话剧皇帝”，但是粟谷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称呼。“都什么年代了，还皇帝长皇帝短？封建糟粕。”据说，他本人最喜欢别人叫他“老师”，久而久之，“老师”这个称号不胫而走。 “老师。”五十多岁的付明愁对六十岁的话剧界第一人十分恭敬，这可是他费了很大功夫才请动的老戏骨，“确实是多了些东西，没有那么冷了。” “是有‘心’了。以前他有‘形’有‘灵’，却无‘心’。”粟谷笑起来，“老沈要是知道，非要浮一大白了。” 他与沈携的父亲沈晋是至交，可说是看着好友这个幺子长大的。 “那我妈可要头痛了，她下了严令，不许爸沾酒。”沈执是护送粟谷过来的。虽说粟老的身体不差，但总不能放老人一个人千里迢迢地到南方来。又是自家的世叔，亲自走一趟也是应该的。 “小苗也是，管那么严干什么，喝酒有时候也就是喝个意思嘛。” “没办法，我爸就是能把意思意思变成再来一瓶，喝起来没个节制。” 沈执嘴上打着趣，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演技的事，他从小接触，耳濡目染，对于沈携的变化自也有所察觉。不过他关心的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样的变化。 怎么想都是这一次“圆梦行动”。 事关沈携的心结，沈程早就把舒旷的事告诉了沈家；沈家高兴的同时，不由得也有些担心；如果舒旷的出现能让沈携的心理阴影得到缓解甚至解决，那最好，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刺激到那段不堪的回忆，引发别的问题。 但是沈携一直跟家人不太亲。除了和沈执这个年龄相近的人能说笑几句之外，对家里长辈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窗。尤其是他心里在想什么，很少跟家人透露。有时候沈执怀疑，经纪人韩长理比他们都更了解沈携的想法。 如果他们直接询问的话，沈携根本就不会照实回答，只会用“一切都好”来敷衍。 不过，现在看来，跟舒旷的相处，至少没有带来坏处。沈执欣慰地想。 那边付明愁跟粟谷聊了几句，便又投入了工作。 “好，刚才那一场，来第二遍。沈携，来正式的。” 沈携点点头。 杜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是一切顺利、没有错处吗？为什么会有第二遍？什么叫来正式的？ 只见沈携冷静的眸子看了过来。 “二哥儿，开始吧。” 杜尚忽然发觉，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不安和恐惧从背上爬过，激起一阵战栗。可是大脑却仿佛被一种痛楚控制住了。杜尚知道，这是来自对方的痛楚。 现在，才是沈携发挥的时候。 “二哥儿……爹爹身体不好，又忙于备战，废寝忘食，你既然留在他身边，就多担待些。”苏子元两手执着苏子明的臂膀，用力紧了紧，“都说长兄如父，我走了，你便是长兄，子正轻浮，你要看着点。” “子明记得，大哥放心。”子明抿了抿嘴唇，“嫂子和渊儿我也会照顾妥当。” 苏子元眼中凝出雾气来。他忽的放手，转身道，“待我、到了桂州，定会力劝沈知州出兵来救。邕州与桂州唇亡相依，又有数万百姓，情势危急，只要晓以利害，想必、他定然不会坐视！”他忽的转过来，一把抓住弟弟的手，“一定要撑住！一旦官军到来，区区交趾贼匪不过蝼蚁！” 苏子明将长兄还未褪去的泪痕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一阵鼻酸，声音也黯了下去。 “子明明白……明白。” 苏子元心中大恸。 两人都明白。 交趾军号称八万，虽必有夸大，但实数必不少于三万。 而邕州城内，不过州兵二千八百人。即便以城墙为倚仗，也凶多吉少。 邕州知州苏缄，他们的父亲，已存殉国之志；而放苏子元回桂州，为的不是请来援军，是指望着为苏家留一条根而已。 然而苏子元不甘心。 “听着！邕州城并非无救！” 他的眸子像在燃烧。 第86章 第 86 章 《风雨河山》是基于一段史实改编的。北宋熙宁年间，交趾（今越南）进攻邕州，邕州知州苏缄率领邕州城（今广西南宁）百姓死战不敌，举家殉国；交趾军开进，屠杀城内军民五万八千余人。北宋震怒，以郭逵为主帅，大军南下攻入交趾境内，一雪前耻。 史实的基调是悲壮的，为了缓解这样的情绪，电影以苏缄的长子苏子元为主角。 交趾进攻时，苏子元本来在桂州任一小官，时值年节，与妻、子到邕州城过年。举家团圆的时刻，谁也想不到祸事降临。苏缄只让苏子元返回桂州，留下全家，以表达誓死守护邕州城的决心，鼓舞城内军民士气。 在电影剧本中，苏子元为了拯救家人、百姓的危难，离开邕州城后便全力奔走，劝说桂州知州刘彝发兵救援。刘彝在对交趾的政策上与苏缄有过节，私怨颇深，又怯战畏战，不敢救援。苏子元反复劝说，刘彝最终只派都监张守节率领部分人马救援。苏子元认为此举必遭对方围城打援，劝刘彝三思，无果，便前往安南招讨使赵卨处求救。 安南招讨使赵卨与身为招讨副使的宦官李宪矛盾重重，李宪四处设绊，宋军寸步难行。苏子元苦苦恳求二人以大局为重，赵卨深受感动，写信给当朝宰相王安石。终于在王安石的干预下，李宪被撤换，老将郭逵任新招讨使，赵卨为其副使。 大军即将开拔，不想邕州城破消息传来，苏子元悲痛万分，誓要为冤魂讨回公道。 他跟随郭逵大军南下，为郭逵建言献策；交趾军经历邕州城一战，士气已尽，畏惧宋军威势而撤退出邕州城。 回到如同人间地狱般的邕州城，苏子元失声痛哭。 郭逵领军逐渐收复宋土，并追击至交趾境内，报仇雪耻。苏子元留在邕州城，一心一意为幸存的百姓重建家园。 结局处宋神宗召见了苏子元，嘉奖苏家一门，并钦命苏子元为邕州通判。重建新邕州城的使命，摆在了苏子元面前。 “‘风雨河山’这个题目似乎有点太大了，不够贴切。”沈执在休息处跟自家弟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那你想个贴切的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4 跟付导说去。” “别呀，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沈携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没有新短信。“付导也只是暂定名。现在大规模宣传还没开始，换个名字不难，也有先例。你给他一个好建议，交情就算是有了。” 于是沈执开始认真思考新名字——十秒之后：“差点被你带偏了！我们说正事。” “你的正事不是已经干完了？” “护送粟叔叔是正事，关心你也是正事。说吧，是不是遇上好事了？” 沈携轻轻勾起嘴角。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想从你嘴里掏出点东西怎么就这么难。”沈执啧啧两声，“做哥哥的只有亲自来看看情况了。” 沈携微微皱眉。 “不用瞒我了。看你这样子就像是在等谁的消息，以我野性的直觉来看，肯定跟舒旷有关。” 沈携挑挑眉，不置可否。 《风雨河山》请的动作指导是班可适，今天就带人进组。沈携猜想舒旷也会一起来；只是，假如舒旷要来，应该会先跟他打一声招呼。眼看预定时间要到了，却没有舒旷的消息。 一辆面包车开进场地，从车上陆续跳下了几个熟面孔。圆梦行动的时候沈携就认识他们了，都是老班的人。 见弟弟站起来张望，沈执忙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他见过舒旷的照片，立刻就认出正从车上搬器材的一个青年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本人。 “怎么还让他搬东西？屈才了吧？” 沈携轻描淡写：“怕是他自己要求的。” “你不过去打招呼？”沈执眯起眼睛。 “不了。”沈携坐下来，“影响不好。” 沈执轻笑起来：“原来弟弟还清醒着，知道维护自己的形象。” 沈携面色不改：“是对他影响不好。” 边说着，边打开手机，给对方发去短信。沈执斜着眼睛想瞄两眼内容，无奈角度不好，光看到屏幕的反光了。 “我从前就想着，要是在你心里最信任的人排名，那个‘大哥哥’一定排在第一位。”沈执叹口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前的‘大哥哥’跟现在的舒旷，不一定是一个人。不说你小时候的记忆有多准，就算是准的，说不定也变了。一个人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正是思想观念变化最剧烈的阶段。你的信任……或许要收一点为好。” 沈携按下“发送”，抬起头来。 “变的是我。” 心理医生曾在聊天的时候说，沈携心里的一部分情感和记忆，可能还停留在十岁那年，没有走出来。沈携现在觉得，这种说法颇有道理。 当确认舒旷就是当年救他的人后，沈携在最初面对他时，不自觉地带着当年的模式。就像小孩一样，亲昵、信赖、崇拜，这么多年来缺失的情感，都一股脑投射到了这个人身上。虽然身为成年人的自己已经有意克制，但仍然大部分表现了出来。 直到他逐渐发现，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不太适合。 当年只能仰视的人，现在比自己还要矮几厘米，自己已经和他处在对等的地位。 当年照拂着他的人，其实并不英明神武，相反有诸多缺点；有时还需要自己帮他查遗补漏。 这种感觉很奇妙，原先处于主导和被主导位置的两个人，在多年之后，忽然调了个——虽然舒旷可能对此一无所觉，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回神过来，沈携发觉，一开始自己力求接近舒旷而有些拘谨和紧张，到后来却越来越随性。 尽管如此，他的热切表现，也已经超过了两个成年人的正常交往范围。也就是对方是舒旷，才神经大条地接受了。 难怪仲间跟防贼似的防着。 但是没办法。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里，甚至只要舒旷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不能安心。 沈执说对了，这么多年来，他连家人都无法信任。 父母？父母也照顾不了他。 叔叔？叔叔也遗忘了他。 关键时刻会出现的只有舒旷。 沈携已经不是小孩子，理智上很清楚，这样的想法偏颇极端。但就像是种子，一旦在子叶上刻了字，即便是长出了胚胎胚芽，即便子叶破土而出，字也会一直留在子叶上，直到某天子叶整个脱落为止。这种想法也一直烙印在他头脑深处，除非他能真正摆脱那段往事的阴影，否则对舒旷的心理依赖就会一直存在。 回顾反思，沈携犹豫起来。 是该跟随心意，继续亲近舒旷，在相处的过程中改变模式，还是保持距离，强制心理脱瘾？ 第87章 第 87 章 “你的演技真好，真的很好ヽ(●｀∧')ノ” 发完这条短信，舒旷就撑着下巴歪着嘴，一屁股坐在编织袋盖着的纸箱上，准备思考人生。 ——空纸箱子一软，把他摔了个结实。 “哎呦！谁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了！” 舒旷揉着腰站起来，抬头就看见老班在那幸灾乐祸地笑。 “不是刚刚就在你眼前搬出来的吗？你的魂游到哪去了？” 舒旷一脸认真：“我在思考。” “撕了再烤？我要羊肉，比牛肉有味多了。” “我说正经的呢！看了沈携演的苏子元，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嗯……感觉这年轻人挺热血的。” “但不浮躁。” “对，还很有魄力。” “看事情还很透。” “是，头脑不错。你就是在思考苏子元的人生？” “不是！我是在琢磨沈携是怎么演出来的。”舒旷闭上眼睛，又进入思考模式了。 “去问问他本人不就好了？之前帮小爱的时候你们不是还一起住吗？”老班就奇怪了，舒旷来之后，这两人就没见过交流。 “短信问不清楚的。” “……你们现在就隔着不到一百米，还玩短信传情？” “不是，”舒旷撇撇嘴，“沈携不让我去见他？” “哈？闹别扭了？” 舒旷皱起了眉，掏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递过去给对方看。 “欢迎进组。本应小聚，可惜现在你我不宜在众人面前见面，宜再寻时机。” “这什么意思？因为你现在只是个武替所以他拉不下面子交这朋友？”老班撸起了袖管。 舒旷一把拉住：“干啥啊老班，沈携是怕我俩认识的事被人问东问西，小爱的事传开了怎么办？” “这又没记者！” “人多嘴杂，保险一点不是比较好？” 不远处沈携瞧见那两人“打打闹闹”，不由得一笑，回了短信：“多谢夸奖。” 沈执一阵鸡皮疙瘩起来：“我知道你是不想让人说舒旷的闲话，可也用不着搞得跟地下恋情一样吧？” “短信交流明明是正常行为，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看你看短信的那甜蜜劲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恋爱了。” 沈携瞟了哥哥一眼：“你正事干完了，还不回去？聚焦这么闲，要倒闭了？” “别忘了你也在聚焦，诅咒自家公司是几个意思？” 短信铃声又响起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5 来。沈携低头去看，忽然变了个脸色。 “怎么了？” 沈携没说话，把手机揣进兜里，忽然径直朝舒旷走了过去。后者正低着头，在原地焦急地踱步。一旁老班叹着气摇头。 “我的武替好像是你？我想跟你交流一下动作。”沈携一边说着，一边把舒旷拉到角落里。 小爱的父母打电话告诉舒旷，小爱病情恶化，进了重症监护室；沈携收到的短信就是舒旷发来的。 “怎么办？”舒旷抿着嘴，两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该不会是因为我们行动的时候有什么没注意的地方，加重了她的病情吧？” “别多想，不会的，别忘了当时还有医生护士在看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他们一定会提出来。何况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如果是那一次出了纰漏，不会到现在才突然加重。” “可是，不是明明说还有至少半年吗？” 沈携视线一低。 “对，还有半年以上，所以这次一定只是病情的反复。小爱会闯过去的，闯过去就会好的。” 舒旷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他立刻跟老班请假离队，返回s市看望小爱。老班当然是一路绿灯。 “听说m市有这方面的专家，我已经让我哥联系了。” “那个专家可以去s市吗？” “行程空不出来。不过请他做一次远程会诊应该可以。” 临走前从沈携那里听到的消息让舒旷心里多了几分慰藉。 舒旷当然不能冒冒失失地就闯到医院去。他身上还背负着“神秘武林高手”的身份，什么准备也不做就见小爱，万一被要求做些特殊的事，比如表演个轻功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他先找到小爱的父母，一番商议之后，孩子的父亲建议，最好是趁小爱睡着的时候去看一看她，其它的就先不要做，以免节外生枝。 舒旷想想也是，自己不是医生，就算是守在小爱身边二十四小时也没用。他这次过来，其实最多也只能图个自己安心。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他看到小爱全身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令他稍微欣慰的是，小爱的脸似乎圆润了一些；这段时间有他们的资助，各种好吃好喝还有营养品，小爱的父母都买得起了。 虽然一句话都没能跟小爱说上，但看了这一眼，舒旷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 沈携说得不错，闯过去就好了。 在走廊上，小爱父亲介绍：“小爱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医生说过两天就能离开icu。” 舒旷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钱还够用吗？” “没有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舒旷紧张地问。 “医生说，这次病情加重之后，小爱的身体条件已经不如从前了，建议不要再接触电视电脑之类带辐射的东西……”小爱的父亲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为了小爱的事情，你耽误了自己的事业？” “啊……这个，也没有耽误……而且还没成事业呢。” “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如果小爱身体还好，我也不想这么说，我想让小爱到最后的开开心心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再挡着你了；不能让好人没有好报啊！” 舒旷吃惊地看着对方。 “好像是有一个节目，你有机会上电视？我也不太懂，但是如果你真的上了节目，我们都会高兴，小爱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替您高兴。所以，去参加吧！我和老伴得闲的时候，也一定看那个节目，帮你加油。” 舒旷嘴唇轻轻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携隔着电话听着舒旷的复述，几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嘴上说的只是：“他们也都是心善的人。你不如就遂了他们的心意，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可我的演技……” “你怕了？” “我怕什么！但本来我进决赛就名不正言不顺……” “评委们从所有人中挑选了你，这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再想想。” “犹犹豫豫可不像你。当年英明神武的‘大哥哥’，现在居然变得瞻前顾后的，真是想不到啊。” “哼！告诉你，激将法对我没用！” 舒旷兴冲冲挂了电话。 沈携收起笑容，若有所思。 小爱病情恶化的时机也太准了。 再早一点，舒旷一定会以为是他们的行动导致小爱病情加重，并因此自责。 再晚一点，舒旷很可能白白错失机会，即便顺利进入决赛，准备的时间也不够了。 真的是巧合？ 虽然阴谋论在脑海里过了一圈，但他也不认为，会有谁为了帮舒旷而冒险对一个病重的小女孩下毒手。 但是舒旷的经纪人裴元蔡当时一口答应了《慧演英才》决赛的邀约，就好像笃定了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样。 预知？沈携不相信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裴元蔡的动作？他做了什么？ 第88章 第 88 章 裴元蔡提了个建议，“听你说的，小爱好像挺喜欢你。你不能见她，不如留一个可以表明你身份的东西给她，让她知道你暗中去看过她；相信她一定会很开心。” 舒旷眼睛一亮：“好主意。” 小爱的父母那边也大为赞同。于是找了那天的道具师，把青衣人脖子上的挂饰给买下来了；这么显眼的位置，相信小爱一定还记得。 据小爱父亲说，看到这个挂饰的时候，孩子笑得特别开心。 至此舒旷再没有心理包袱。他收拾起东西，回到《风雨河山》剧组。 裴元蔡接到赵捷打来的电话。 “进展顺利吗？” “舒旷这边没有怀疑。” “小爱呢？” “也没有怀疑。另外，还要多谢你安排icu病房了。” 赵捷满意地笑了：“举手之劳。那么舒旷跟你续约了？” “是的。” 赵捷停了停。果然舒旷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幸好王牌在他手上。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裴元蔡暗自叹口气。谁能想到舒旷这小子，竟然还留着这样的漏子。假证，亏他想得出来！ “就算你把他弄到你们公司去，变成合法工作身份，他参加初级演员考试的经历，你又准备怎么处理？” 赵捷的口气很轻松：“我自有办法。” 如无意外，在文化产业进一步开放的新政策出台后，为了加强国际交流，演员工会将会允许外国人参加考试。届时，相信神州已经成为演艺联盟的常务理事；以这样的身份跟演员工会打招呼，那边不会不给面子，把这件事情给圆上。 当然，这都是内部消息；不要说裴元蔡，就是谢莓，也并不知情。 裴元蔡也不纠缠，“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我想你不会把这个人情用在留住一颗不定时炸弹上。” 的确是不定时炸弹。现在舒旷还默默无闻，但如果他真的参加了决赛，届时一定会成媒体关注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6 的对象之一；他的身份背景，很可能会被挖出来。到时候，不要说舒旷个人前程将晦暗无光，新天际公司也一定会被连累。 “当然不会。”裴元蔡的算计精得很，“但我们公司好不容易把他从零培养起来，现在却不得不拱手让人，这是多大的损失？损失赔偿的份，还有还这个人情的份，我都要一并讨回来。” 愿意讨价还价，就是好事。赵捷很高兴能跟聪明人打交道。 “开条件吧。” 老班听了事情经过，为小爱的身体叹息，也为舒旷由衷高兴。 “你说说咱爷俩到底算是有缘分还是没缘分？说没缘分嘛，你又进了我们组；说有缘分嘛，你又总是只来没几天就走。” “当然是有缘分了！您老教了我这么多东西，算得上是我师父了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天大的缘分？” 老班笑得合不拢嘴：“对、对！” 跟替身班辞行是一件事，舒旷此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他给沈携发了短信，约好晚上停工后见面。 这一天恰巧还拍了夜戏，结束得有些晚了。沈携坐着助理开的车回到宾馆时，心里嘀咕着，舒旷还是不是在等他。他怕舒旷在外边干等着，已经吩咐助理给宾馆打电话，给舒旷开房门，让人进去等。 沈携用门卡刷开房门，看到灯亮着，不由得就松了口气。 舒旷完全不客气，正大大咧咧躺在沈携的床上，背靠着枕头，歪着脑袋看电视。 一听门响，他坐了起来：“回来啦？” “嗯。肚子饿吗？要不叫点夜宵？” “不饿。哦不，还是点吧。” 舒旷想着沈携拍戏拍到这么晚，肯定是自己饿了。 虽然如此，夜宵送到之后，还是有一半以上被扫进了舒旷的肚子里。他幸福地打了个嗝，在床上滚了一圈。 “今晚你有地方住吗？要不就住这？” 舒旷眨了眨眼睛，手脚扒拉两下爬起来，在沈携面前站直了。 “咳咳，我不是来找你玩的。” “哦？” “我今晚来，就是想找你练练。让我试试苏子元吧？” 沈携愣了片刻，“可以。你有剧本吗？” “我跟导演求了，他给了我一份，”见对方吃惊，舒旷忙补充，“只是一部分而已，不全的。” 作为导演，当然要有剧本保密意识。即便是部分剧本流出去，也可能会造成不小的问题。舒旷跟付导什么关系，竟然还能跟他拿剧本？ 于是舒旷再次补充：“是看在戴姐的面子上。” 原来如此。 付明愁和戴瑾玠曾是夫妻，之后又离婚，媒体曾经因此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当事的两人非常潇洒，从不避讳谈起对方。 沈携拿过舒旷的剧本：巧了，过两天自己就要和粟老演这一段。 “会不会对你有点不公平？你没准备过……” “没关系——” 就算不准备也能演得比你好……沈携当然不会这么说。 “——苏缄可是粟叔叔演的，我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走了。为了做好准备，我把苏缄的性格也研究过一遍了。” 舒旷佩服地点点头。 “爹……”苏子元跪了下来。 苏缄背过身去。 “爹，让子正去吧！他……他还年轻……” “胡闹！你是桂州司户参军，本就该去守你的桂州；子明、子正……这是他们的劫。生为我苏缄之子，便是他们的劫。”苏缄声音已近哽咽。 “爹……”苏子元眼中蓄满泪水，“我到桂州，定全力劝刘知州发兵救援。” “唉。”苏缄仰头，一叹，“刘彝好大喜功，却贪生怕死，怎么会出兵？何况他不知军事，若不派兵，好歹能保全那几个指挥*；若是派兵，只怕有来无回。” “张守节知兵，若刘知州肯让他统领全军……” “刘彝器小量狭，怎么肯让下属抢了他的风头？唉，子元……”苏缄转回身来，扶起苏子元，“你此去桂州，爹别无所求，只愿你好好保重自己，苏家……不能无后。” 见父亲不知不觉已是老泪纵横，苏子元也不住泪流满面。 苏缄抹去眼泪，道，“你族兄苏颂如今外放亳州，但简在帝心，日后定能起复。他为人宽和稳健，今后你若没有去处，便去投靠他，”他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将这封信交予他，他定会护你周全……” 舒旷忽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沈携。 第89章 第 89 章 沈携没有追问停下的原因。 他看得出来舒旷是因为什么而停下的。 “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心痛，焦虑，不死心，这些情绪都有所体现。 “但还是很别扭，一点都不自然。” “因为你在刻意地回避某些动作。表演之中，最忌讳刻意。你是想……避免模仿我的表演？” 如果是沈携的苏子元，会更加坚定一些。他内心充满拼搏之气，明知道逆境重重，几乎没有生机，也还是要立志从荆棘丛中拼杀出一条路来，救下邕州城。 沈携的苏子元会悲痛，但只会让眼泪留在眼眶之中。当他表明自己的想法时，会直视对方，即便对方是充满威权的长辈。他会抿着唇拭去苏缄的泪水，用自己不屈的眼神告诉父亲，他不会轻易放弃。 沈携的解读，相当符合电影的走向和主旨，是顺理成章的。 可是舒旷的苏子元却不是这样。 沈携坚定，舒旷就软弱；沈携充满希望，舒旷就显得失落；沈携在表明自己已经成长为可以搏击的苍鹰，舒旷却像是在绝望中垂死挣扎的雏鸟。 舒旷的苏子元，哀伤而不舍，依恋而无助。这与苏子元的台词和行动截然相反。 “只要一停下来，我就满脑子都是你演的苏子元。”舒旷苦着脸，“我要是不强迫自己改变，就会自然而然地模仿你。说来说去，你的表演太棒了！而我……我模仿得太久了。” “我一直就想问了。你在美国的剧团里，一直都是……替补？” “嗯。” “有情况的时候就让你顶上？” “对啊。” 一股无明业火烧上来；他很想问问pumkin juice里的那些成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他当做一个永远的备份，永远的plan b？只因为他具有模仿的天赋？ “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教你表演？” 舒旷被对方眼里的愠怒吓了一跳：“这个……大概是因为我是外行人吧？” “这不是理由！如果他们觉得你是外行人，就不应该让你进去；既然让你进去了，就不应该只把你当做备用品！” “咳咳，也不是这样，他们都是些怪人，想教我，我也听不明白。别生气，乖，回头我给你买豆干吃。” “……豆干就不必了。” “那蛋挞？都说生气的时候吃甜食有助于缓解心情，嘿，我觉得芋泥的比红豆的好吃，你说呢？” “……我已经不生气了……” 再怎么生气也能被这家伙搅得气不下去。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7 “这才对嘛。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舒旷用手背拍拍沈携的胸口，“好兄弟，够义气！” “……挺晚了，休息吧。我叫助理给你开个房间。” “不用，我在老班那凑合一晚就行。”舒旷心情大好地捞起自己的双肩包，“对了，今晚多谢你了。你又进步了。虽说吧你今晚没用全力，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演得比在集训周的那次，更像活的人类。” 沈携被这说法弄得哭笑不得：“你也进步了。” “不，不如你。今晚本来是想试试我跟你有多大的差距，多少找回点自信。可是啊，没想到，我是迈了好几步，可你也走得更远了。” 一个月前的沈携，会把苏缄诠释得更决绝、更干脆，会让苏子元更冷静、更自持。 一种更容易发自内心的感情，已经随着这一个月的经历，融入到了他的表演中，悄悄地触碰观看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粟谷曾私下里对付眀愁说，或许这次沈携会得偿所愿，将学院奖最佳男主角收入囊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他这么感叹着。 “粟老师也还宝刀未老吧？” “那是，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会轻易认输的。”粟谷狡黠一笑，“过几天，我要好好送沈携一份大礼。” 对此沈携还不知情。 “沈携，我决定了，我要以你为目标，在表演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你等着——你，你不用等我，我会自己追赶上去，一定会的。” 舒旷的笑容坚定而自信，伸出了右手。 沈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许多人的追赶目标，其中不乏潜力巨大者。但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会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更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成为舒旷的追逐目标，却莫名其妙地，让他心里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曾经，是他仰慕地看着舒旷的背影，幻想着有一天会变成像他那样的人。如今，虽然他自己还充满了不成熟，可是，舒旷也把目光转向了他；这道目光是这么专注，这么热切，让他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舒旷的联系，不再是单向而不确定的；而是被一种更牢固、紧密的双向的锁链，联系在了一起。 “好，我期待着那一天！”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去他的什么心理脱瘾。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不再是一方依赖另一方，而是互相需要；因为舒旷也需要他，需要这个努力的目标。 “老班是长辈，还是不要麻烦他为好。” 以这样的理由，沈携把舒旷留了下来。 守在房门外的仲间又听到了一次彻夜长谈；第二天早上，他脸黑得能当墨汁用。 舒旷心里奇怪，上下看看，问：“仲间，我先带你去吃蛋挞，然后再回s市，好不？” 沈携噗嗤一声。可惜他还得去拍戏，不然还挺想看看舒旷要怎么让仲间吃蛋挞。 “《慧演英才》加油。我会看节目的。” “你也加油！今天要跟武林第一高手过招，没问题吧？” ……说的似乎是跟话剧界排名第一的粟谷演对手戏。 “做好准备了，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年轻人，还是要多多努力啊。”粟谷留下这句话，笑眯眯地离开了摄像机前。 沈携低着头；别人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注意到他胸口起伏着。 付眀愁拍拍沈携的肩膀。他有些同情沈携了；谁也想不到，粟谷送的大礼，竟然会是这个。 第90章 第 90 章 杜尚自从领教了沈携的演技之后，就收起了心里那点骄傲和轻浮；这几天一直在埋头研究剧本不说，没戏份的时候也自发到拍摄现场观摩学习。 沈携和粟谷飚戏看完，他愣在原地。 即便只是旁观，他也能感受到来自粟谷身上的强大的控场能力；好像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被捏在这位老人的手中；而首当其冲的沈携，虽然奋力抵抗，但也只是在风浪中被翻弄的一叶小舟。 “这、这是什么？”就连导演喊cut之后，他心中也仿佛还在随着苏缄一起激昂呐喊；如果周围无人，他只怕要立刻放声宣泄出心中的一腔热血，才能缓解这样的情绪。 可是，杜尚并不觉得粟谷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激发人情绪的举动。口号不是高亢的，动作也是平稳的；甚至，总体来说，有种内敛到平淡的感觉。 那么到底是什么在控制着观众们？粟谷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甩甩头，左右看看仍在强行压抑情绪的工作人员，觉得没法从他们那里找到答案。沈携一定知道，但打扰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显然是不明智的。 只有导演了。 据说付眀愁对愿意学习的演员很欢迎。杜尚是有傲气的人，从来不肯低头。可是，好像一股意气，随着粟谷的表演进入身体之后，就一直盘踞不去。这股意气，驱使他迈开了脚步。 他低头问：“付导，粟老师……他刚刚到底是？” 付眀愁看了看杜尚。一部电影的选角常常是多方协商甚至角力的结果。付眀愁拍的电影就算不是商业电影，不需要考虑演员人气等问题，也还有资方的意见要平衡。杜尚这个演员，不是他想安排给苏子明的最佳人选，但在投资方提出的人选中，也是相对能接受的一个。 付眀愁先前对他并不太看重；现在突然被提问，自然会感到意外。 意外之后是高兴。只要演员愿意学习，总还是有希望的。 “你没接触过话剧圈，不知道也正常。粟老师拿出全力了。那是他的绝技‘笑春秋’。”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演技的第一个阶段，就好像婴儿学语，简单枯燥，只要抓住一两处偶尔的出彩，就是惊喜。 演技的第二个阶段，就好像花团锦簇，表现方法和方式层出不穷，处处新鲜，处处好看。 演技的第三个阶段，就好像水到渠成，再不需要别的东西来表达自己，从心所欲，便能直指人心。 粟谷依靠着累积多年的舞台经验，依靠大半生经历的透彻明悟，演技得以返璞归真；他朴实平凡的表演，背后是仿佛藏于地下多年的陈酿，看似清透如水，尝过之后却如此醇厚，叫人唇齿留香，余味不断。 所以，沈携的“领域视野”，在粟谷的“笑春秋”面前，犹如小孩的过家家。粟谷是站在第三个阶段的深处，对着才叩开这个阶段大门的沈携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记重击，也可以说是一个警钟，便是粟谷要送给沈携的“大礼”。 付眀愁在同情他的时候，也有些担心。受到这样沉重打击的沈携，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戏？ 他想了想，准备放沈携休息一段时间，让他好好调整一下。 忽然，沈携抬起头来，开口了。 “付导，还有各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家都沉默而好奇地看着他。粟谷此时已在一旁坐下休息，正拿着老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8 式保温瓶，将茶水送到嘴边。听到这话，他唇边露出笑意。 “刚才的一场，请再来一遍。” 一阵窃窃私语小心地蔓延开。付眀愁捏着下巴考虑起来。无论拍摄什么，都是有容错率的；沈携到目前为止几乎都是一条过，省了很多麻烦。按照他的心意重拍一次也未尝不可。但是……他看向粟谷。 粟谷将保温瓶放了下来。 “沈携，你要明白，这次重来一遍，要是不能比刚才要好，那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我明白。” “好！年轻人果然有勇气。” 见粟谷点头，付眀愁不再反对：“再来一次！” 杜尚好像看到了一只海燕；它在暴风雨中努力振动着翅膀，迎着湍流的气旋，对风浪发出最不屈的挑战。 它还是这么弱小无力，但与随波逐流的那一叶小舟相比，它已拥有属于自己的翅膀，已敢于正面地发出冲击。 沈携不愧是沈携，只是一会儿，就迅速调整、提升了自己。 然而，无论是沈携，还是粟谷，在表演结束之后，都仍是面色凝重的样子。 粟谷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沈携啊，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吧？” 杜尚竖起了耳朵。明明已经在短时间内进步了，怎么还有问题？ “你的心态是怎么调整的？沈携，我和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演得不如你。不要说影视界，就是在话剧圈，比你年纪大十岁的人里，能在演技上和你匹敌的，我敢说一个也没有。你到底在着急什么？” “……” “把你的根基放着不管，却靠奇技淫巧来提升，这样能持续吗？” 假如对手是风浪，那么就要化作巍然不动的礁岩；假如对手是大海，那么就要化作延绵不绝的群山。 “再好好想想吧。” 粟谷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 付导演一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干脆吩咐大家暂时休息。这个时候，给予演员一定的空间会比较好。 沈携沉默良久，向付眀愁道一句抱歉，默默地走到一旁。 他在着急什么？ 不，与其说是着急，不如说是焦躁。 沈携从没有自认天下第一，何况家中还有一个演技超群的父亲，更不会仅仅因为一次表演上的不如意，就心理失衡。粟谷是话剧界第一人，在舞台上摸爬滚打的日子比沈携的年纪都还长，输给他，没什么可焦躁的。 沈携的焦躁，是来自别的方面。 就在昨天，舒旷笑着宣布要把他当做前进的目标；那神情那语气还活生生地印在脑海里；今天，他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并不是最有资格成为演技之路上的道标的人。 假如有一天舒旷见识到比他更有冲击力的表演，或许就不会再看着他了。 回到那种单向的心理依赖的状态？不，沈携绝不希望如此。他只恨不得马上就能全面提高自己，将舒旷的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唯有这样，他久违了的安全感，才能一直持续下去。 他抬头，望了望北方的天空。 舒旷正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努力地学习提高？ 沈携嘴上可以说一万次期待，但心里却不是这样。 很抱歉，我绝不能让你追上我。 第91章 第 91 章 舒旷正小学生似的两手搭在膝盖上低头认错。 一分钟前他还在激动地问为什么要解约我是不是做错啥了裴裴莓莓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裴裴？”裴元蔡挑眉。 “莓莓？”谢莓掩嘴。 “呃，裴经纪、谢老板。” 裴元蔡怀疑是唐申义教坏了孩子，不过这时候不宜在细枝末节上纠缠过多。 谢莓却哦活活活地笑：“虽然我也还年轻但在外人面前这么叫会不好意思，你还是叫我莓姐。”一肘子拐到裴元蔡身上，“以后叫我‘莓莓’听到没？” “……”裴元蔡提醒自己，正题，正题，“舒旷，你的身份证……” 只说了这几个字舒旷就像被晒蔫的叶子一样耷拉下来。很好，看来还知道自己做错了。 “是假的吧？为什么当初要隐瞒我们？”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听我解释……” 这略显言情剧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裴元蔡正心里吐槽着，就听到谢莓也玩上了。 “我不听我不听！一个破碎的我，怎么相信一个欺骗的你！” ……还谈不谈正事了！ 看着哈哈大笑的那两个人，裴元蔡一扶眼镜，沉下脸。 “谢莓，正经点。舒旷，30秒内解释清楚。” 舒旷的解释跟他俩猜测的也差不多。 “你们……在生我的气吗？” 裴元蔡和谢莓交换了一个眼神。 平心而论，刚刚听赵捷说明情况的时候，的确生气。被隐瞒了这样的大事，任谁都会不爽；何况这不仅是舒旷的身份问题，还关系到公司的经营。 但当初两人只是拿舒旷来救急，对核实身份就没多上心，这也是事实。何况舒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他们最多气他脑子犯二，不会真的怪他故意隐瞒。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好让我们做一些相应的准备。”虽然早就消气，但裴元蔡还是冷着脸。不给舒旷一些教训是不行的。 舒旷的头压得更低了，“其实……” “什么？” “……我自己也忘了这回事……真的不是故意瞒你们的！” 谢莓喷笑，过去拍拍舒旷肩膀：“没事，姐相信你。” “真的？” “我相信这种事你干得出来。” ……这绝不是称赞。 正式谈合同的时候赵捷亲自到s市接人；新天际这边颇有些嫁女儿的感觉，谢莓就直白地跟赵捷说： “如果你开的条件太差，我就联系沈携去，相信看在他的面子上聚焦不敢欺负舒旷。” “舒旷可是我‘师兄’，我哪敢怠慢他？” 赵捷打着趣。 事实上，沈携确实问过舒旷要不要到聚焦去，得到的回答是不想；舒旷觉得去哪家公司都差不多，但对新天际存着感情，就没考虑过别的。这事舒旷跟赵捷提过，赵捷也就留了个心眼，直接先跟新天际接洽，事情差不多定了才让新天际告诉舒旷，也是为了防止沈携得到消息也搅和进来。 为表诚意，他把准备和舒旷签的条条款款当着新天际的面读了一遍；听到他给的待遇确实优厚，谢莓才放下了心。 至于裴元蔡从赵捷那儿拿的补偿条件，也都私下谈好了。 舒旷离开之后，新天际只剩新签的秋眸；想办法替她争取资源也是应当。赵捷答应为秋眸联系好的音乐人；在广告和影视方面，也会给予机会。 赵捷还主动提出可以注资新天际，谢莓虽然心动，但还是警惕之心占了上风。神州能这么快杀进演艺联盟前六，赵捷的手段可见一斑；这样的人送上门的好意，不可能没有后手，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 一切谈妥，舒旷就准备收拾东西打包走人了。 送行的聚餐是不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89 能省的；秋眸晚上本来还有课，干脆翘掉了。大家先大吃了一餐，便转战去ktv；看起来倒不像是给人送行的，而只是玩乐来了。 开了啤酒，仲间和裴元蔡因为要开车，都没喝；连秋眸都喝了些。 她有点醉意之后，拉着舒旷在灯光闪烁的角落窃窃私语。 “唉，裴经纪说现在纯歌手不好当，问我要不要考虑综合发展。虽然我当初考了演员初级，可是真没想过当演员啊……只是想万一、万一的万一，mtv里面要拍点剧情，我也好有个准备……舒旷，你说我该怎么办？” “纯、纯歌手为什么不好当？”舒旷打着嗝。 “现在消遣、都太多了，歌都网上随便下载，没人买碟，喜欢到现场去听歌的人越来越少……反正就很多很多问题。” “那……唔，那你就是喜欢唱歌？” “我喜欢写歌，就像自己用沙子造起一个个漂亮的小城堡，”秋眸傻笑起来，“我喜欢唱歌，就像把亲手做的城堡展示给大家看一样。” 舒旷眼睛迷蒙地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有了，你就把拍电视剧什么的当作给城堡拍广告，怎么样？知道你的人越多，想、想听你的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啦。” “哎呀、有道理啊！”秋眸嘿嘿乱笑，冲上去在舒旷脸颊上啵儿了一口，“你真聪明。” 舒旷插腰狂笑：“那当然！我是那个，大智若愚！” 裴元蔡看得无语。 仲间面瘫已久的脸部肌肉出现了抽搐。他朝裴元蔡鞠了个躬：“我把少、舒旷带走了。” 他的企图未遂；因为谢莓一曲唱罢，已经挟着醉意跑过来了： “舒旷啊！”她拭着不存在的眼泪，“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走了，叫为娘可怎么办！” 舒旷扯了一张抽纸当手帕，掩着脸嘤嘤嘤，“没关系！嗝！还有秋妹妹替女儿服侍在娘左右！” 仲间很想说，其实我不认识这少爷。 “昨晚你们好像玩得很尽兴？” 去机场的路上，舒旷坐在后座，按着太阳穴。 “前面是挺高兴，可后面的记忆有点模糊……总觉得我做了奇怪的事说了奇怪的话。” 赵捷忍着笑意。 昨晚就连仲间也不能幸免，被舒旷强行灌酒了，弄到最后，是裴元蔡通知赵捷来帮忙善后的。 赵捷赶到的时候，看到舒旷的脸上全是花里胡哨的彩妆；谢莓正吵嚷着要把女儿漂漂亮亮地嫁出去，不要阻止我给他擦口红。 小玲哭花了脸说夫人不要太难过小姐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了。 舒旷抱着裴元蔡说爹孩儿走了以后不要太想孩儿孩儿一定常回娘家看看。 秋眸说姐姐你放心走吧家里有我一切都会好。 仲间说请老爷夫人安心交给我我一定护他周全决不让他受半点伤害否则我回来以死谢罪。 只有裴元蔡保持冷静哭笑不得。 赵捷见了这场面，做的第一件事是掏出手机录影。 “赵总这是干嘛？” “这面瘫男居然会撒酒疯，必须要拍下来啊。” 拍完之后，赵捷忽然想起来，仲间这似乎不是撒酒疯……而是酒后吐真言。 第92章 第 92 章 “妈妈，我可以看银狐台吗？” 小爱自吃了晚饭之后就不停地看着时间；离八点钟还差十分钟，她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小爱母亲知道女儿想看的是什么，不由得一笑，摸摸小爱的头，“可以啊。” 先前医生表示，小爱病情稳定，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小爱父母明白，隐含的意思就是现在除了让小爱慢慢等到那一天，其他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当然，另一个意思是，可以回去休养了，腾出床位来吧。也不能怪医院，病床确实紧张，过道的加床都是满的；排着队等床位的病人不知道有多少。 赵捷帮小爱安排到了另一家医院；这家医院以疗养为主，床位比较充足，条件也更好一些，可以让小爱单独住一间病房。 频道调到了银狐台，屏幕上播放的，是节目预告；八点正，全新大型表演选秀节目《慧演英才》决赛将正式拉开序幕。在预告片里，十位选手每人都有半秒钟的剪影；看到舒旷的时候，小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前几天当决赛的预热节目，也就是《慧演英才：海选篇》播出的时候，小爱就一集不落地追着。在父母面前，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但心里可是一直为她的青衣大哥哥加油的。看到舒旷被淘汰，她比谁都失望；看到他重新获得了参加决赛的机会，她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小爱的父母看在眼里，都是欣慰地笑，觉得自己冒险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时，裴元蔡在仔细了解过圆梦行动的情况之后，指了出来：假如小爱知道在面前的人都是演员，那么自然会联想到这是一场安排好的戏；但假如只透露其中一个人呢？而且，假如这个身份，是那个人大大方方透露的呢？ 暗地里，是武林之中的一堂之主；表面上，则用演员的身份做掩饰——这是裴元蔡给青衣人做的补充设定。小爱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对这样的说法，相信不会多做怀疑。 裴元蔡询问了小爱父母的意见；他们经过挣扎和考虑，认为这个险值得一冒。正如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好人应该有好报，为了恩人的事业，即便小爱识破真相，他们也认了。 不过这个设定，必须由舒旷本人亲自来说，才有可信度。但裴元蔡认为，舒旷本人是不会答应冒着被拆穿的风险这么做的；何况，再在小爱面前演一次戏，也需要很多准备；决赛的日子在接近，等不了人。 所以裴元蔡决定瞒着舒旷，先进行这个行动。 赵捷恰巧在此时联系了裴元蔡，就假证和舒旷今后的归属问题进行“协商”。裴元蔡理所当然地向赵捷索要帮助；自然，事关舒旷，赵捷也不会不帮。 暂时让小爱借住icu病房，让舒旷相信她病情加重、今后不能再看电视，这只是第一步。 接着裴元蔡用青衣人的口气写了一封信，让小爱的父母把信和青衣人的挂饰一起，在一个深夜悄悄放到了小爱的床头。 “小爱： 从竹林回来以后，我一直很想你。来看了你，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你气色不太好，有没有乖乖吃饭？偷偷告诉你，为了不让普通人识破我们的武功，我们表面上都在做和普通人一样的工作。其实我是演员。很厉害吧？最近我要上电视了，你一定要看！节目叫《慧演英才》，我要跟好多人比演技。可惜比的不是武功，不然我肯定赢。你会为我加油的吧？ ——知名不具” 接着，就等小爱起床自己发现了。 怕小爱猜到什么情绪不稳，父母俩还特意起了个早，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看到小爱读完之后，惊喜又兴奋，还把挂饰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们就知道这一关，基本上是安然渡过了。 所以，现在小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0 爱才可以开开心心地看着电视，为心心念念的青衣哥哥助威鼓劲。 她还终于知道了青衣哥哥的名字：原来叫舒旷。舒畅的舒，旷达的旷。 和她做着差不多事情的还有沈多多。不过，他是用一个星期不吃零食为条件，才从妈妈那里抢到了八点档电视的占用权；至于妈妈看过之后自己也关注上了这个节目，就是后话了。 而他的小叔叔沈携就没这么顺利了；毕竟是在外景地拍摄，时间不规律，条件也不太好；只有拜托经纪人韩长理帮他把节目录下来存到平板里，他抽空就看看。 对赵捷来说，因为工作加班而错过八点档的问题不大；他家装了数字电视，时移功能可以让他随时回看几天内的节目。当然，他的支持也不会仅仅只表现在收看节目上。他向方桐——舒旷现在的经纪人——亲自过问了参加这个节目的情况；方桐是个精明人，立刻就领悟到了老板的重视。相关的筹备工作都很快就绪。 直接刷票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做的。但是，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口碑也是要营销的。 一旦节目播出，媒体和网络两方面关注度，都要做起来。 媒体方面，也是例行公事，属于娱乐公司的传统阵地了，关节一贯都是疏通的，一旦有稿子，就会发过去。 网络方面，形势比较复杂一些。水军并不是赵捷要考虑的手段；因为水军发帖太过简单粗暴，反而会招致反感。他们的策略是，在大型综合社交网站，雇佣写手发有趣好玩的八卦主题帖；在微博这一类的平台则与大v合作推广。搜索引擎排行、微博热门话题之类的榜单，可以由运营公司人工操控，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会适当地购买相应服务。 此外，选秀是最能吸粉的节目之一，他们会密切关注大型社交平台，尽快把后援会、粉丝团给组织起来；这些组织会在之后的比赛中起到很大作用。 《慧演英才》的决赛机制是这样：在选手的表演完成，节目结束之后，在十二个小时之内，观众可以通过短信和网络进行投票；人气最低的两个选手将要共同演出一个节目，为自己的去留进行生死之战；最终由评委投票决定，淘汰其中一位选手。 所以，人气很重要，投票至关重要。粉丝是最具有投票热情的一群人，一旦组织起来，力量将会非常可观。 相比起来，被谢莓拉去、跟小玲和秋眸一起看比赛的前经纪人裴元蔡，可真是悠闲多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某个地方，舒旷的首个粉丝团，已经在摩拳擦掌，做好了刷票准备。 第93章 第 93 章 “前几天的节目都看了？” “看了！”电话那头的彪形大汉感动地抹了抹眼泪，“少爷演得太好了，那些没眼力的评委竟敢在集训周淘汰他！仲哥，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闭嘴，你想让少爷以后当不成演员？” “是是，”那个声音立刻严肃了，“算他们识相，还知道把少爷替换上来。” 仲间寒冰一样的声音才稍微解了冻：“都做好准备了吧？” “准备好了！明天除了值班的兄弟，其他人全都在网吧待命！只要节目一结束，我们就立刻投票！手机也都准备好了！不过只有我们这几个兄弟会不会不太够？” 仲间的眼中烧着一团幽火。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斗志昂扬的表现。 “我已经请求总部支援了。” 舒老那边当然还是要瞒着；不过舒老早就已经远离帮中事务，现在每天看书读报养花遛鸟，已经二十年不踏足总部。这其中固然有为了让现任帮主放心的意思，但本人对这些事情已经厌倦、不想再卷入其中也是重要原因。 现任帮主原先是舒老的副手，虽说一直把舒老当大哥来尊敬，但在权力斗争面前，亲兄弟都是能反目的；见舒老显然有意相让，他松一口气之余，反过头来，对舒家也是颇多照顾。舒旷立志当演员，反而是帮主对他支持最多，还时常在舒老面前关说，劝他让小辈走自己的路。 仲间被帮派收养，从小跟其他人一起在总部受训，跟时常出入总部的舒旷也是打小就认识。那时舒旷还没学武，但个性已经相当爽利，又活泼又爱笑，给死气沉沉的训练生活带来一抹亮色，受训的孩子们都愿意亲近他；不过，仲间是其中玩得最好的一个。 舒旷不知道的是，是帮主就指示仲间去接近和保护他的；在他看来，或许两人是自然而然地成为朋友的；但在另一方看来，却不是这样。 后来舒旷长大，因为忙自己的事，离总部就越来越远；在舒老的劝说下，帮主取消了仲间的任务，让他回总部做其它的事；两人几乎见不到面了。不过，舒旷还是会常常联系他，说点最近发生的趣事，邀他出来玩，只是常常以被拒绝告终。 “你小子是真这么忙还是在敷衍我啊？” “真的很忙。” 仲间很有自觉；既然少爷不会跟他同道，那么离自己越远越好。 虽然他跟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全身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心；但这就像是让人依赖的非法禁药，久而久之，人就会松懈和迟钝下来，再也不能在残酷斗争中生存。 这次帮主让他来保护舒旷，总部里，不少人将这个动作视为他不受重用的信号。从独当一面变成保护一个人，就算舒老的地位超然，舒旷受帮主的照顾，这样的落差还是足以被称作“流放”了。 但面对或嘲笑或关怀的各种声音，仲间都泰然处之。在他看来，这是沙漠中行走的人，在绿洲的短暂休憩——舒旷和他的一切对仲间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沙漠还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仲间却很可能一生都走不出去了；所以，这个机会显得更加难得。 就算是为舒旷打理各种各样的琐事，他也甘之如饴。为偶像刷票，在他看来又愚蠢又狂热，但他就是打算愚蠢和狂热一回。 当然，他也不会介意把其它人一起拖下水。 帮主听到他的报告时候有些意外，问这是不是仲间自己的主意。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帮主闷闷笑了两声，“不错，你考虑得很对。” 然后指示：全力刷票。 有鸡毛，令箭也到手了。舒旷一个个通知了竞争对手和好友——这些人中不少是当年一起受训的孩子。 “什么什么？舒旷的节目？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刷票的事没问题！” “这真是帮主的意思？哼，不会是你假传圣旨吧？” “你……竟然沦落至此？算了，既然是舒旷的事……” “哈，还真去当了演员啊？也是，那少爷从小就耐不住寂寞。” “总部的人也会参战。”仲间笃定地说。 仲间的手下感动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在战斗！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仲间满意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我们的目标是——” “少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1 爷第一！”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期人气投票第一名的，应该会是洛林。” 唐申义评论。 有校友参赛，聚在一起看节目的学生不会少。听了唐副教授的话，有人提问了。 “洛林的实力是不错，可这是人气投票吧，实力出色的人，往往反而不是观众最喜欢的人啊？” “对，观众看的是热闹；演技上的差距，除非非常非常大，否则一般是看不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进入决赛的人选，名义上是top10，但实力并不是所有参赛选手中的前十名。 因为这是一个真人秀，一个电视节目，而不是正经比赛。评委们，特别是节目制作人邹瞰，在确定入围人选时，一定会更多考虑到选手的个人特质，尽量选用不同类型的选手，最大限度地吸引不同口味的观众。 有某种特定喜好的人群，其规模是大体固定的；如果放两个气质性格接近的选手进决赛，那么这两人就会为一块小蛋糕争得头破血流；还不如换一个特质不同的人进来，把蛋糕做大。 所以一个选手如果拥有独一无二的魅力，那么即使演技只是中上水平，也很有可能会被选进决赛。 舒旷被替补入选，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因素。的确，他演技的进步是显著的，但即便不算上那位倒霉的出事故的选手，他的实力也绝对排不进前十。但唐申义相信，只要接触过舒旷，就很难忘记他。他是一个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评委们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 不过，既然是演戏，那么选手是否受到人们喜爱，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也需要考虑。 “角色很重要；角色越讨喜，观众就越喜欢。但是，如果有其中一个人的角色明显更加讨人喜爱，那么就显得很不公平了。节目组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的。”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个人魅力？” “但只有一期节目，个人魅力发挥的余地并不大。所以，按理来说，大家的票数会差不多。” “那老师怎么就确定洛林会是第一名？” 唐申义勾起嘴角。 “因为洛林已经出道了。” 他已经有广告以及mv作品，比起别人，是有一定曝光度了；在经纪公司的组织下，也有了粉丝团。这意味着在人气方面，洛林赢在了起跑线上。这在第一期的节目中，会变成关键性的力量。 之后随着节目影响力的扩大，不同选手充分展示个人魅力之后，这样的优势会逐渐显得微弱。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有组织的粉丝，战斗力永远比没有组织的粉丝强。 所以唐申义很看好洛林和舒旷——虽然从实力来说，这两人是这次决赛选手中的两个极端；原因无它，因为两人的背后，都有专业的推手。 当然，变数不是没有。相信一定有不少娱乐经纪公司盯着这个节目，准备从里面挖宝。一旦他们看上某个选手，与他达成签约意向，那么这个造势的大好时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届时，将会是一场混战！ 第94章 第 94 章 “上周你说可以截稿，依你的尿性我就知道肯定不行，所以呢，迟了一周才来找你。” 刘寄语拉过椅子，在床前坐下来，上身前倾，左右手肘撑在两边扶手上，十指交错。他看着床上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朝里缩成一团的人形，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但隐约带着有如实质的压迫力。 “我好心给你缓刑了7天，整整7天；结果呢？” 被窝里的人持续地打着呼噜。 “稿子还有四分之一没写。四分之一！” 刘寄语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移交，忽然一把掀开被子。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睡觉根本不打呼噜！” 蜷缩在床上的舒旷颤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双手合十：“编辑大老爷，不，我的男神，再给我宽限一周吧！” “少爷爱不写就不写呗，反正他又不缺钱！这个编辑想被修理吗！” “兄弟，这是演戏，演戏。” “吵什么吵，我都听不到少爷说话了。” 自从网吧来了这群客人，就没安静过，叽叽喳喳着要怎么刷票，等开始看网络直播后，更是咋咋呼呼的，一口一个少爷，少爷这个发型很精神，少爷打扮起来真帅，少爷开口了，怎么还不给少爷镜头，云云。 大男人还追星？网管越看越鄙视。刚好接到了其它客人的投诉，他撸起袖子准备发一发威，走过去深沉地咳嗽两声。 “喂！你们——” 刷刷刷，那群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网管小伙子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干啥？” “——啊哈哈牛肉粉今天特价七折，各位客人要不要来点？”网管满面堆笑。他在幽暗的灯光下看清楚了，这群人虽然穿得人模人样，可挽起来的袖子下面分明就是纠结的肌肉，还带着刺青呢！惜命要紧，他就算是死在工作岗位上了老板也不会给评烈士啊！ “知道了知道了，饿的时候再叫你。” 网管小伙子立刻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回到吧台，然后坚定地对自己的同事说，再有人投诉那伙人，一律不理会。 决赛第一期，参赛选手两两组合表演，合作的人和选题都是抽签决定的。入围选手的性别比是经过安排的，恰好5男5女；抽签结果也很合节目组的意，男女、男男、女女的搭配都有，提高了可看性。 舒旷的搭档刘寄语长着国字脸，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以前从没用过隐形眼镜；在集训周的时候因为表演需要第一次戴，很不适应，弄得眼泪一直哗哗地留；幸好今天他们抽到的选题是小说作者和编辑的故事，一副眼镜正好符合他的身份。 他的经历也相当有趣。他是数学系的大三学生，女友在影视戏剧学院读书，他每天接送女友的时候顺便旁听一下，渐渐地就听出兴趣了，跟女友拜师学艺。本来是陪着女友参加选拔，结果在集训周，女友不幸被淘汰，他自己反而进了top10。他准备放弃资格，还是女友劝住了他，让他带着她的份一起走下去。 刘寄语在表演上确实有独特的一套，或许是跟他的本专业有关，竟然将计算和表演结合到一起了。所以，虽然他的表演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稳定的。舒旷和他搭档，双方都很舒心。 不过他有一个难题需要克服——缺乏表演经验，特别是这种面对观众现场直播的经验。评委们都尤其担心他在现场，会因为这种大场面而紧张出错；不只是影响选手个人的成绩，还会影响到观众的收看感受。 还好，或许是因为反复的排练之后，不管是台词还是反应都已经烂熟于心，他的表演顺顺利利走了下来。 表演结束之后，主持人非常短暂互动时间；因为总共有5场短剧要演，《慧演英才》决赛第一期的时间是相当宝贵的。问的问题也很简单浅显——在观众对选手们还不太熟悉的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2 情况下，问太过深入的问题也没有意义。 “两位都是第一次经历面向全国观众的现场表演吧，紧张不紧张？” 刘寄语的手心还在冒汗，答话的时候就磕巴了几次。 舒旷则很坦然：“还行，不算紧张。以前上台表演过好几次啊。” “哦？”这在舒旷的资料里是没有的，主持人不由得感兴趣起来，“表演过什么？说说你印象最深的一部就行。” “嗯……《白雪公主》吧。” 观众大笑。主持人也忍俊不禁：“是还在学校的时候演的吧？” “唉，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我在上大学。” 赵捷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差点笑喷。他可是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大声过了——舒旷跟主持人的脑电波，根本就没在一个频率上。 pumkin juice改编的《白雪公主》，根本就是一部后现代魔幻现实主义戏剧，舒旷印象深刻，其来有自；光是里面的七个小矮人其实是白雪心中的七个人格，这个设定就够酷炫了吧？ 互动完毕，评委们开始点评。对刘寄语，综合来说就是：表演得非常好，但是或许是因为紧张，有点趋于程式化和本能化；他的实力不止于此，还可以做得更好。 而对舒旷的点评呢？ “你真是个令人意外的选手，从第一次海选开始就在不断地带来惊和喜。这三个月里，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能从你的表演中感受到一种全新的更发自内心的热情。”节目的策划人和制作人邹瞰首先做出肯定。 著名编剧卫平和点头：“你在集训周的《暴风雨山庄》的时候，我曾经惊艳过，那是非常老道的表演；但是后来你的表现，说实话，让我很失望。不过这一次，虽然很生涩，但也很有活力。你是怎么从那种成熟的状态重回青涩的，这个让我很好奇。” 代替沈携成为评委一员的话剧界老戏骨安阳山接话：“这个我也特别好奇。有时候经验也会带来包袱，像我们这些演了很多年的人，也很希望能够放下包袱，找回最初的那种感觉。” 旁边的“侠女”司晨插话：“就像嫁衣神功一样，练到一定程度，毁掉自己的武功，再重头练起，就会事半功倍。”司晨也是因为原来的评委档期赶不上，而坐上评委席的。 “对，像嫁衣神功一样，”安阳山笑了，“小伙子，要是有机会，我要和你交流交流，你的秘诀是什么。” 戴瑾玠仍然不客气：“我只想说你集训周最后一次表演的时候要是有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会被我们淘汰掉。” 轮到雎微楼评价了，他清一清喉咙：“其实吧……你的进步很大，才三个月而已，进步到这种程度……相当不错，完全超出我的意料。借用邹老师一句话，你是个不断带来惊和喜的人。” 其它评委都有些诧异。他们不像雎微楼这样知根知底，所以一直认为舒旷的主要问题是发挥不稳定。 沈程想了想，帮这个后辈圆一圆场：“能够拿出稳定的水准，也算是一种进步了。确实不错。” 只有雎微楼自己知道，他是发自内心地为舒旷的进步惊讶和欣喜。 第95章 第 95 章 裴元蔡并不惊讶。虽然他已经不是舒旷的经纪人，但是基于和赵捷间的口头协议，在为决赛进行准备期间，舒旷的学习安排，还是照裴元蔡的计划进行；可以说，裴元蔡对舒旷的大幅度提高，是相当有信心的。当然，费用改为由神州公司负担。为此赵捷曾打算支付裴元蔡一笔咨询顾问费，但被裴元蔡拒绝了。 “就当是我送给舒旷的一份礼物吧。” “我也是受益者。”赵捷笑了笑。 “反正我从你那拿的好处也不少。” 确实如此。比如说，《慧演英才》节目的专属主题曲，在赵捷的牵线搭桥之下，交由秋眸来演唱。 能拿到银狐台重磅推出的大型娱乐节目的主题曲，对纯新人的秋眸来说，几乎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她做梦都能笑醒。与此同时，不安也随之而生。 所幸，有新天际众人的支持，还有来自舒旷的鼓励和打气，她没有因为不安而退缩，而是努力地揣摩和学习；她每天自己尝试不同的诠释方法，推翻再重来，恨不得把每一个音都唱得漂漂亮亮。 到录音棚的时候，资深音乐制作人、以严苛著称的孟梁固冷着一张脸。 “我听说你是靠关系加塞进来的。” 一句话说得秋眸害臊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靠关系不要紧，关键是你要有这实力。”孟梁固冷哼，“你的实力比我预计的要好多了，但感情缺得太多。现在的歌手一个个都太年轻，不容易唱出味道。” 秋眸听不出是褒是贬，咬着唇不敢说话。 “今天时间延长。我得给你额外调教才行。” 秋眸连忙用力点头。过一会儿，因为担心而陪着一起过来的裴元蔡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对仍然紧绷着脸几乎要哭出来的秋眸说：“还不明白？他是看你有潜力，所以准备教你点东西了。” 秋眸睁大眼睛，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下了。这是因为放松和喜悦而落的泪。 如今，随着这首名为《追梦人》的歌曲在银狐台反复播出，秋眸的名字，已经传开了。 别人明明晚一步签约但却比自己先成名，如果是别人或许就会介意这一点，但舒旷当然不会。他不只是为她高兴，还专门买了个猫眼石手链寄过去，当做出道贺礼。 不过，这个手链并不是他挑选的。 按照赵捷和裴元蔡的一致说法，虽然舒旷自己并不承认，但是，据说他的欣赏品味很差。没法子，只好去找好几个人参考，确定不会丑得让秋眸哭笑不得，才送了出去。 当然品味问题只是他演艺生涯中小小的一个挫折；反正他的品位既然不可靠，以后就依赖经纪人好了。现在他面临的是另外一个烦恼。 要怎么写自己的故事？ “你们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一个好故事。不要跟我说你的人生很平凡，相信自己，只有不善于发现的眼睛，没有平凡的人生。” 这是节目策划说的话。为了让每个选手都能发觉自己的闪光时刻，策划组的人跟每个选手深入交谈至少两小时以上，谈人生谈理想谈过去谈未来，务必要深挖出与众不同的故事。 “真的需要什么故事吗？”舒旷很疑惑，询问现任经纪人方桐，“演员不是只要演别人的故事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写自己的故事？” “这么说吧，因为现在的演员必须要明星化。做明星，就是要让自己本身成为股市。我记得老板说过，你的职业目标是当武侠明星？” 方桐是个四平八稳的人；从外表看来，他就像一个在平常的岗位混日子，每天下班回家买菜做饭、挺着啤酒肚的普通本分男人，完全看不出会是个手段多样、技巧娴熟的职业推手。 “唔……对。” “那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3 就是了。其实明星的生活就是一场大型真人秀，尤其在公众场合，必须扮演某个他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角色。”他拍拍舒旷的肩膀，“没关系，你以后会习惯的。” 舒旷迟疑着点点头。 他一反常态地不多话，方桐也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两人才认识不久，交浅不宜言深，他就暂时按下不问。 当武侠明星的理想，舒旷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了。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充实，他几乎没有闲暇去想；甚至要别人提起来，才会意识到，是有这么一回事。 曾经踌躇满志、一心向往的梦想，竟然在朝着目标前进的过程中被淡化，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那时想当武侠明星，不只是憧憬他们所演绎的挥洒自如、豪气冲天的大侠人生，也是羡慕他们站在聚光灯下、备受千万人瞩目和喜爱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不知不觉地，他竟然下意识地将后者剥离开来，觉得演员受不受关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表演呢？ “因为你已经有身为演员的自觉了。因为——你更热爱表演了。” 沈携在电话里这么说。 舒旷恍然大悟。 更希望自己在作品中倾注的心血和努力被人看到、被人肯定，而不希望由于别的原因被关注：这是一种职业热情。这样的热情，已经取代了幼时那个朦胧的理想。 随着自己的成长，初衷渐渐被改变，忘记最初的梦想，这似乎是一件悲哀又失落的事。不过舒旷没有这么觉得。 那个理想的种子发了芽，沐浴着阳光雨露，吸收土壤里的养分，茁壮成长；它没有死亡，只不过是开出了不一样的花，期待着收获更好的果实。 当一个能演出更好武侠作品的演员，不也很不错吗？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跟节目组说，我没有故事！” 沈携一愣，“慢着！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几乎笑出来，“我的建议是，把这个故事说好，就当给自己打广告。” “啊？等等，你不是演技派？” “这个……谢谢夸奖。”沈携清清喉咙，“不过这不代表我反对明星化，特别是商业化。” 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疑问，沈携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举个例子吧，配音，通过声音来演绎作品，也是非常需要技巧的一种艺术；可是国内配音演员报酬却非常低，与影视演员的酬劳天差地别。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第96章 第 96 章 配音演员价值存在被低估的现象，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假若与日本对比、与影视演员对比，就可以看出，配音演员没有明星化、偶像化，是其中之一。 “举个例子，什么时候国内的配音演员能够像在日本那样，单纯靠声音就能卖出商品，那么就会有资金向配音这一块流动；整个配音行业的演员报酬，也就能提高了。” 当然，比起配音演员来，影视演员的曝光是全方位而且直接的；配音则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门槛要高一些，所以，在文化事业转变成文化市场的过程中，影视演员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明星，而配音演员还需要艰难地努力和推动，才能出现明星化的局面；而且，即便这样的局面形成，报酬水平也很难与影视行业比肩，只能说是在现有的基础上会有很大提高罢了。 “以前有国家养人才，无论是什么样的演员，报酬都差不多，也不需要担心生计的问题，可以一心一意只追求艺术；但在现场市场环境下，不能把自己当成高塔里的公主，等着别人送来吃的。” “我父亲他们虽然希望年轻一辈不要忘记艺术的价值和责任，希望艺术不要过于跟随市场而变得庸俗浮躁，但也不会排斥明星化。”沈携勾起嘴角，笑容有些深意，“就我个人的想法，年轻偶像的存在，盘活了影视圈。有他们撑着，才有一心追求演技的老一辈演员的生存空间；否则他们中或许要饿死一批人。” 舒旷听得懵懂；他在国外长大，对中国这几十年来的巨大变化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过，沈携用这样的口气说自己的长辈，他直觉不妥：“喂，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好吧，我说得绝对了。或许他们不会饿死，但一定会有很多人将不得不放弃演员这个职业，改去做更能养活自己的行当。市场不做大，钱不够分，总是要淘汰一批人的。” “咳咳，总之，你的意思我懂了，反正就是要我配合节目组了？” 沈携轻轻一笑，声音柔和起来：“对。我等着看你的故事。” 然而就算想通了“为什么”，“怎么办”的问题也依然摆在眼前。 方桐的意见是：现在已经过了卖悲情的时候。 “近几年的各类选秀，打煽情牌的太多了，观众已经开始产生逆反心理。有时候观众不只不感动，甚至还会不相信，质疑故事的真实性，并且利用许多方法——有的是查证，有的则是脑补——去打倒那个故事。当然，争议也会伴随着爆红，不过你不需要走这样的路线。” 方桐看得出赵捷对舒旷的重视，这种只顾及短期利益、对长期利益有负面影响的做法，他是不会做的。 “不如往励志的方向去做。当然，如果足够有特点，那么更好。” 比如方寄语，他本身的经历就很容易给人深刻印象，只需要再突出“为了替女朋友圆梦而走下去”的概念，就能够获得许多少女的支持了。 方桐说了很多，但仍然没有解开舒旷紧锁的眉头；他有点奇怪。依照舒旷的个性，身上应该不难挖掘出故事才对。 舒旷就着这个问题跟赵捷抱怨的时候，赵捷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很久。 不错，舒旷的问题就是，他的故事——实在太过独特。 美籍华人，父亲还是黑帮大佬，跟一个传奇人物学武，为了演员梦而离家出走，甚至曾经参加在艺术界小有名气的试验性剧团；假若条件允许，将小爱的事拿出来说一说，也足够秒杀许多对手了。 但是他的故事却不好说。 他的家世可不是什么能博取观众好感度的设定——或许会有迷途少女捧着一颗粉红心觉得狂拽酷霸屌，不过，大部分老百姓都不会喜闻乐见。更何况，他现在是背着父亲在闯荡，要是家世公开，即便是隔了一个大洋，以现在资讯的发达程度，捅到那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另外，涉及他美籍身份的，现在也不是曝光的时候，要等赵捷将漏洞补上，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公开。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反而不好细说了。特别是细节，要万分注意。 “现在的网民特别喜欢玩找茬游戏，稍微编得不够圆，就会马上被质疑。”赵捷火上浇油。 舒旷朝天翻了个白眼：“师~弟~啊！我找你是为了让你给我出主意的！” 赵捷大笑：“你先好好休息，专心等第一期的投票结果。这件事我会交待方桐的。放心，他可信。” 舒旷稍一犹豫，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4 一拍大腿，爽快地说：“好！就听你的。” 过了两天，又有人找赵捷了。打来这通电话的人，是赵捷怎么也没想到的。 是仲间。 “少爷怎么可能只排第二名？” 人气投票的结果，洛林排在第一位；而舒旷以微弱优势排在第二；两人则甩开后面的选手一大截。 赵捷心想，恐怕沈执这个时候也在诧异，还没有出道的舒旷，票数跟洛林怎么会这么接近。 仲间跟赵捷在美国就有过数面之缘，但相互之间说不上是朋友。 当时仲间已经不再负责舒旷的保卫工作，但时常会到钟易老前辈的武馆练武。舒旷与他拆招，往往打到一半就郁闷地停下来了。 “你总是留力，没意思。” 仲间不善言辞，只好点头：“抱歉，习惯了。” 假如你也从小开始保护一个人，而且持续十数年，那么关注他的安全，会成为一种本能。 舒旷扁了扁嘴，拉过一旁的赵捷：“他就会尽全力打。” 赵捷笑了笑：“那是因为我如果不尽全力，就会立刻被干掉。” 舒旷因为他的不配合而送了一个白眼；仲间却也不会因此对他产生好感。相反，他仍然是以警惕的眼神看着赵捷。 如果你替一个人消灾解难这么多年，那么警惕他周围所有的人，也会成为一种本能。 私下里，仲间警告了赵捷：“不要妄想打少爷的主意。” 有时候赵捷甚至怀疑，仲间是不是对舒旷身边所有人都这么说过。 这次仲间竟然会主动询问他，想必是做了不少心理建设。赵捷既意外又有些得意。 得意归得意，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掏心掏肺倾囊相授。他的回答很简单： “你有没有去洛林的贴吧看过？” 第97章 第 97 章 “这是文案，你们看看吧。” 策划组的张小姐笑吟吟地递来几页打印纸。 方桐和舒旷看完之后，表情各不相同。前者挑起了眉，一副想笑又觉得不合适的样子；后者则沉下了脸。 “这太夸张了吧！” “没办法，先前方先生给的太过简单，缺少细节。这样的故事是拿不出去的，空洞，没有说服力。舒先生，你是人气投票第二名，关注度很高，如果故事太空，会让观众产生逆反心理，觉得你是‘为励志而励志’。” 方桐张了张嘴挺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嘴。不是他的能力不足，而是舒旷身上的限制太多，能涉及的范围太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也不能造假吧？” “这个只是艺术再加工，框架还是你们提供的真事。” 经过思考之后，方桐还是决定以“武侠梦”作为舒旷的主题。至于内容，比较笼统，就是从小喜欢武侠，为此学习了武术，并且顶着父母的压力进入演艺圈。 而新版的文案，确实“创造性”地补充了许多内容。比如舒旷的师父，曾经得过黄飞鸿的真传，一开始看不上舒旷的资质，认为他不适合学武；但舒旷在师父的武馆门外连续站了五天，每天凌晨五点就到场，到晚上十点才离开；凭着这份诚心，师父终于被感动，收下了他。 然而父亲并不支持，认为习武不务正业，不如考大学。终于矛盾在舒旷坦诚自己的演员梦时候爆发，为了让他屈服，父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舒旷流落街头，幸好临走前母亲哭着给他悄悄塞了一些钱，才让他渡过了一开始的难关；后来一直靠着打好几份零工维持生计。这次《慧演英才》是他的赌注，赢了，就能够获得家人的认同，输了……就重头再来。 张小姐将涂了蔻丹指甲的手指交叠在大腿上，优雅地一笑，“本来方先生的方案也不是不能用，如果能够请来舒先生的父母做节目，那么内容就可以充实了。但是你们不愿意，所以我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不是不愿意，是办不到好吗！一想象父亲满脸愣肃杀气地在娱乐选秀节目上，舒旷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画风不对啊！ “不行，我觉得还是不行。”舒旷双手往面前茶几一撑，严肃地说。 张小姐面色不改：“舒先生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再加工’太多，我根本记不清楚。” “……舒先生说笑了，你可是演员。” 方桐也摇头：“就算能说得了一时的谎言，也不能长久……说句实话吧，我们舒旷看着就是个家境优渥所以一直游手好闲的人。” 张小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舒旷干咳两声。 “何况他也受过高等教育，英文说起来跟外国人似的。” 因为我就是外国人么，舒旷看看天。 张小姐思考一会儿，一拍掌，“这么着吧，后半段改一改，就变成富家公子离家出走追寻演员梦？好像更带感了，”她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舒旷扶额了，“不是这个意思……” 方桐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后舒旷的身世一定会曝光，先前如果只是隐瞒，那么更增神秘色彩；但如果是欺骗在先，那么一定会招致反弹。但是，现在却不能跟张小姐言明。 “张小姐，距离拍摄期限还有一天吧？让我们先考虑考虑。” 张小姐耸耸肩，“我提醒一句，不是还有一天，是只剩一天。而且我们还要为拍摄提前做准备，”毕竟是神州的金牌经纪人，这个面子她会给，“希望您今晚就能拿出方案，否则真的会耽误拍摄。” 按照节目进度，每周六晚播出决赛秀，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晚公布人气投票结果并播出最后两名的pk赛。 第二期节目因为是9名选手分三人三组表演，空余时间较多，所以节目组准备穿插播出关于选手经历的vcr，让观众有更深入了解选手的机会——或者说是，让节目有卖故事的机会。 vcr的拍摄是提前进行的，许多方案确定比较快的选手，在第一期播出前就已经完成了录制。舒旷的确是拖了后腿的。 “非常不好意思，我们一定会尽快。”方桐低着头道歉，但仍然没有把话说死。 舒旷连忙也跟着一起低头。 节目组虽然定了死线，但也一定先为自己的工作预留出了容错空间，不会真的搞出赶在最后一分钟完成任务的状况；方桐心知肚明，才敢有恃无恐。 面对他这样的老油条，即便是爱自说自话的张小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撇了撇嘴，告辞。 仲间从来没有逛过贴吧这种东西。这次是抱着学习和探秘的心态，点进了洛林吧。 然后他就震撼了。 【★爱林☆】【公告】xxxx-xx-xx 慧演的刷票教程，洛米必看！[精][置顶] 【★爱林☆】【聊天】xxxx-xx-xx 今晚，亲们通宵为林林刷票了吗？ 【★爱林☆】【新闻】xxxx-xx-xx 我们洛米是最团结的粉丝，林林拿第一了！ 【★爱林☆】【炫耀】xxxx-xx-xx 我的刷票记录，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5 嘻嘻 【★爱林☆】【贴图】xxxx-xx-xx 《慧演》高清截图，有好多美美的林林哦~ 【★爱林☆】【卧槽】xxxx-xx-xx 那个舒旷是谁啊，票数怎么这么接近，有黑箱的吧 【★爱林☆】【提问】xxxx-xx-xx 理性讨论，洛森是不是要抱着林林上位？ 仲间花了不少时间才搞明白贴吧里的各种暗语，又花了一分钟阻止自己跟一帮小姑娘掐架——在那个“黑箱”帖下面。 他深刻地反思了他们的工作，充分意识到了不足之处。 在把刷票教程研究过一遍之后，他立刻把链接地址发给了手下，指示他们好好学习。 看看人家，为粉丝提供详细的用代理换ip网络刷票步骤，还有网购5元手机卡换号发短信刷票法，还教你如何发动家人朋友投票，等等…… 那位炫耀刷票的，一个人就刷了一百票，但她还不是最高的，很快就被别人比了下去。 有这样的对手，仲间的确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他先前发动了总部人员，在人数上有一定优势，那么票数根本没办法接近。 痛定思痛，仲间愈挫愈勇，迎难而上。他确定了两个改进方向： 一是要努力提高刷票技术。为此，他联系了总部信息技术中心请求支援。 二是要扩大少爷的粉丝队伍，组建起贴吧粉丝团，吸引更多人加入。 他一本正经地问赵捷怎么建贴吧时赵捷简直要把手机吓跌了。 “咳咳，其实我们委托了专人负责这一块。你可以搜一下舒旷吧。” 仲间去看，果然，已经有吧主出现，吧规建立起来，还有人勤勤恳恳地搬图搬视频；签到打卡帖，盖楼祝福帖，都有了。 “有没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刘寄语和舒旷好萌……这个是什么意思？” 仲间皱着眉头点进去。 “你不是一个人啊腹黑刘编辑x耍宝舒作家简直不能更配！” “刘编辑怎么知道舒作家睡觉不打呼噜的编剧酷爱告诉我！脑洞得脸都大了！” “可是戏外还是舒旷更攻一点，刘寄语紧张，舒旷会去安慰他耶~” “是安♂慰吧是吧！” “口胡！舒旷那么可爱的怎么可能是攻！必须是受！” …… 于是仲间又拿起了手机。 “什么是攻和受？” 赵捷这回是真的笑跌办公椅了。 第98章 第 98 章 “第二名……是我？” 舒旷得知这个结果时的反应跟他的保护人截然相反。 “真的是我？不会搞错吧？”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反应；为了制造悬念，名次是由第八名向前公布的，也就是说，排在最后的人，可能是高位，也可能就是垫底；舒旷差点以为自己第一期节目就要进待定组了。 在确认之后，舒旷似乎是要努力克制自己大笑的冲动，脸像即将绽放的饱满的花骨朵一样，抿起的嘴阻挡不了扩大的弧度，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好像蓄满了喜悦的池水。 主持人笑着说：“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 “有什么话要说吗？” 舒旷睁着大眼睛：“我是不是应该说感谢词？感谢投票的观众感谢银狐台……” “噗，这个你可以留到拿冠军的时候说。” “说的也是，万一我真拿到了呢？” 主持人捂着嘴：“现在你只要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就可以了。” 舒旷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做出来吗？” “呃，做出来？可以——” 话音未落，舒旷就来了个后空翻，把主持人吓了一跳；这还不尽兴，嘴里快速冒出一串英文，主持人只听懂了第一个词是yes，就见舒旷突然后退好几步，一个小冲刺，接双手前手翻接单手侧手翻再接10个原地后手翻，才算停了下来。 主持人目瞪口呆，观众目瞪口呆，连导播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一回神立刻大喊：“切全景！” 这一翻惊人成了不大不小的话题。 摆在舒旷面前的困难则是如何制造另一个话题。 “真是麻烦死了啊啊啊！”舒旷用胳肢窝夹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忽然坐起来，严肃认真，“我决定了。” 沈携听着就觉得有不妙的预感：“决定了？” “实话告诉你把，其实我是从外星人。我的母星在猎户座，上面只有不到一百个人口，大家都在外星讨生活，天赋技能是可以侵入别人的大脑，占据别人的全部思维。抱歉，”他的声音沉下来，“你现在认识的我，其实不是真正的舒旷，而是一个外星来客，我欺骗了你。” “……” “我们不能生小孩，只能靠依附在别的生物上，收集生物的思想的能量——对，脑电波，波可以传递能量。当能量积攒足够了，我就可以分裂自身了。分裂出来的后代将只有母体——不对，我是父体，不是母的！总之只有父体的二分之一的记忆，否则我就可以算得上永生了！厉害吧！” 沈携一手扶着手机，另一手扶着额头，以免两边都掉下去。 “那真正的舒旷哪去了？” “他还在，只是他不能控制这个身体。如果想要我脱离他，只能依靠一种东西。” “……什么？” “爱！爱也是一种波，是我们种族最害怕的东西。如果舒旷获得的爱够多，我就只能离开了！嘿，到时候，就靠观众的爱唤醒沉睡的舒旷吧！” “…………我觉得观众会更想把你送回医院去。” 原本两眼发亮兴致勃勃扯淡的舒旷咳咳两声。 “我个人觉得这故事还挺好的……” 沈携忍不住笑了。 “很有想象力，”他收敛笑意赞道。 “就说嘛！” “好了，不用再费脑筋了。把你当年救过我的事说出来不就行了？” 舒旷一愣，对着手机猛摇头：“这样不好。” 他自己觉得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方桐也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舒旷也不愿意公开。以沈携的名气，任何一件事都会变成媒体焦点，何况还是这种猛料；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小新人。这种明显借别人的名气上位的做法，他心里膈应。 “你现在也算是正式进娱乐圈了，什么好什么不好，或许要先跟你的经纪人商量。”沈携提醒说。 他相信这么好的机会，没有一个经纪人会放过。虽然可能会招致部分的猜疑，但是那样的猜疑是上不了台面的；以神州的处理方法，应该可以尽量扩大正面影响，降低负面效应。 过一会儿，还是舒旷的号码打来的电话，通话人变成了方桐。 “感谢沈先生的提议。不知道这是您个人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已经跟我的经纪公司谈过了，公司没有意见。” 方桐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一时甚至差点忘了接下去。 他原本认为，聚焦是不可能同意的。 虽说神州和聚焦不能完全算是对手，但也绝不是互利互惠的好伙伴。沈携的这个提议，顶多能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6 小小提升自己的曝光度，但实惠并不大，反而可能会出现公众形象的不一致；目前为止，沈携一直以严苛、敬业、强势的面貌示人，而这件事说是黑历史也不为过。与此相对的，对舒旷来说则是百利一害：正面形象竖立起来，名气也能立刻炒起来；可以说是便宜了别人，对自己却没好处。 难道背后还有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利好因素？例如以此为突破口，改变沈携以往太过高冷的形象，让他更接地气一些？ 他不知道，并不是聚焦同意了，而是沈执拿沈携没办法。能提前打个招呼已经够给面子了，要是沈携直接向媒体透露，沈执能拿他怎么办？开除？雪藏？不说对自己亲弟弟能不能下这样的狠手，公司也会损失大笔进账。到底也只能骂两句罢了。 不过，使沈执真正同意的，还是弟弟的一句话：“我不能避讳一辈子。” 以往讳莫如深的阴影，弟弟却主动提出要摊开在阳光下；或许这真的会变成解开心结的重要一步。思及此，沈执就再也没有理由反对了。 “聚焦的……慷慨令我印象深刻，请代我感谢沈总。”方桐回过神来。 沈携勾了勾嘴角，“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不过——”他的声音和缓下来，“舒旷心里肯定会有疙瘩。让他接电话吧。” 这就是外传生硬冷淡的沈携？方桐心想着传言真不可信，一面将手机交还给了舒旷。 两人大约聊了半个小时。方桐在旁边，目睹自家艺人脸上的表情从不情愿到不服气到充满斗志，他开始觉得沈携这个年轻一哥的名号其来有自。 按照沈携的说法，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这件事固然能带来一定名气，但如果自己不努力，很快就会变成明日黄花，所以关键还是要看自身实力；假如舒旷没有自信维持自己的名气，那么就没有必要公布了…… “喂，你是在小看我吗？” “不是，”沈携勾起嘴角，“我相信你可以。” 舒旷用力点头：“那是自然！” 张小姐收到新文案，直看了三遍才表情复杂地抬起头来。如果不是方桐在业界小有名气，她肯定以为这是哪个想红想疯了的小新人整出来的。 沈携？居然是沈携！ 想跟沈携扯上哪怕一个衣角的关系的艺人不知凡几，这个舒旷可好，一出手就是人家的救命恩人。 方小姐咬了咬嘴唇，问：“如果能够请沈携参与录制vcr，效果一定更好。” 方桐摇头：“沈携在南方拍戏，赶不及。” “但没有另一个当事人出面，这件事一定会被怀疑——”张小姐忽然停住，瞪大眼睛，“你是有意这么做的？” “是巧合。”方桐一笑，脸上的肉挤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能够被有力澄清的质疑，对节目组，对我们艺人，反而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姜还是老的辣，方小姐心想。 “你们确定，沈携和聚焦都会承认这件事？” “确定。” “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第99章 第 99 章 首期《慧演英才》的pk之夜上，除了末位选手的生死战之外，还会当场抽签确定下一期的分组。 令人期待的看点相当多；例如洛森和洛林被分到同组，堂兄弟合作共演，是会因为之前的心结而火花四溅，还是靠着血缘的关系而发挥默契呢？再如，央演两位校友的合作也很受瞩目，实力大将同台飚戏，是暗潮汹涌还是合作愉快？ 然而，第二期播出之后，这些看点都被另一个话题抢尽了风头。 舒旷和沈携到底是什么关系？ “十年前拍电影，那不是在美国拍的《四海风》？舒旷15岁就在美国？别告诉我他还是什么留洋高材生，笑掉大牙了好吗！编，接着编！” “舒旷的演技老实说很一般，是准备靠炒话题炒起来吧？” “抱沈携的大腿上位，太low。”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还救过主席的儿子呢！” “敢指名道姓，应该是真的吧，否则也太容易被打脸了。” “你这么天真你父母知道吗？要是沈携否认，舒旷就委委屈屈地说是误会，然后暗示是沈携好面子不肯承认就可以了，反正总有一些脑残粉会信，如意算盘打得多好！” “名气已经炒开了，谁管事情是真是假？你看看昨天之前有谁知道舒旷（冷笑）” “选秀节目勾结选手作假自炒也不是第一次了，想不到银狐台也干这种事，从此以后路人转黑。” “如果他真的救过我家携，我给他点赞；如果他说谎自炒，我诅咒他一户口本！” 正如方桐和节目组预计的那样，节目甫一播出，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质疑声淹没了微不足道的支持声。 沈携拍戏之余，从韩长理口中得知情况，第一反应是愤怒，但转念过来就明白了，这是方桐的炒作技巧。 明知如此，沈携也只能照着方桐的剧本，主动且尽快地帮舒旷澄清；总不能就这样任由舒旷的名声臭下去。 幸好，通过电话之后他得知，舒旷正为下一期的表演努力奋斗，对网上这些声音根本不知情；《慧演英才》的培训地点对外不开放，他也暂时还没有被媒体打扰。 倒是摄制组这边多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人；也是因为付明愁名声在外，记者们不敢造次，否则大概早就有长枪短炮涌进来了。 韩长理做他的经纪人这么多年，早已培养出了默契；一边将此事通知沈携，一边就已经着手准备给媒体的通稿。沈携看过完成稿之后，只修改了几个小地方，就点了头。 等这边稿子发出后，今后两人的来往，也都会变得光明正大，再也不需要避人耳目了；而沈携再怎么给他提携和帮助，也都有了个正当的理由。舒旷的名字，将会跟沈携捆绑在一起。 仲间一心投入的舒旷吧，气氛相较其它地方，要温和许多。他毕竟不是资深网民，能知道贴吧已经很不易了；要是真去大型综合平台，看到那些嘲讽谩骂，只怕要气得杀人。 他从吧里粉丝的言语中得知外面争议声很大；不过，粉丝的心态摆在这，提及的争议都是经过缩小的，而为舒旷辩护的声音都是竭力放大的。 同时，沈携和舒旷的cp楼也迅速地出现了。 “十年前的缘分，十年后的再会，简直不能更赞> <” “这回舒旷是受，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等等，你确定舒旷的武力值，沈巨巨能拼得过？” “关键看气场啦，高冷攻阳光受萌shi了！” 仲间皱着眉头。 当时赵捷“一本正经”地解释了“攻”和“受”的概念，仲间听后并不很吃惊。毕竟在美国，anti-gay和pro-gay每次两党互争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说一说，存在感高得很；仲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不说别的，舒旷高中时候跑去勤工俭学，就有大叔试图包养他，被仲间暗中收拾了一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7 顿。 舒旷大学时去夜店，还有男人找他约炮，三言两语之后对方就被他诡异的求知欲和脑回路吓走——按照舒旷自动经过脑内过滤的说法是，“发觉我不是同道的，他约不到我，就走啦。”仲间那时已不是舒旷的护卫，电话里听到这一段简直冷汗都下来了。 仲间自己也认识gay，在总部信息技术中心干活的一个兄弟就是；如果说“top”和“bottom”，他就能猜出意思来。 赵捷本意是再看笑话，没想到对方这么淡定，摸摸鼻子正准备挂电话，那边传来仲间的澄清： “少爷不是同性恋。” 赵捷清清喉咙：“我知道……” “应该把这个帖子删掉。” 于是赵捷又花了宝贵的五分钟给他解释什么是“yy”。 在搞清楚这是女性的一种幻想之后…… 仲间盯了沈携和舒旷谁攻谁受的话题三十秒，登录了账号，郑重地打下自己的第一个回帖： “少爷肯定是攻。” 过了一会儿，刷新，回帖蹦出来了。 “楼上是谁？误入了吗？少爷是指谁啊？” 仲间继续郑重表示：“少爷是舒旷。” “等等，楼上是小吧主啊！” 舒旷吧设了限制，只有本吧会员才能发帖。仲间以前当然是没有账号的，本着未雨绸缪的心态注册了一个；赵捷知道后，让吧主——也就是职业粉头——把他的号弄成了小吧主；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过一会儿大吧主过来介绍：“这位‘杀气腾腾腾’是舒旷的助理哦~” “( ⊙o⊙)哇，助理都叫少爷么！” “我们以后也这样叫好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助理大大，少爷救过沈携的事情是真的吧？” “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少爷一看就是不会说假话的人~” “我就说是真的，嗷嗷，好开心，再去多刷两票(*^__^*) ” 仲间在显示屏前给自己点了个头。又为少爷多做了一点事，很好。 虽说争议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变大，但对票数的影响却不多；毕竟，质疑的人没法投反对票。第二天晚上，投票结果公布，舒旷票数成功登顶。 这个结果跌碎了许多人的眼镜。 主持人打趣说：“上次你得到第二名，翻了十来个跟头；这次第一名，要不要多翻几个？” 舒旷眨着眼睛：“20个好不好？” 于是在现场观众的齐声数数中，真的翻了20个。 节目制作人兼评委邹瞰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舒旷这次的表演再次体现了他的潜力，一路过来，他的努力我们评委都看在眼里，他的进步可以说是肉眼都能看见……但老实说，这个结果很出人意料。不过，这毕竟不是演技比赛，而是对选手全方位的考验；舒旷身上有正能量的东西，会获得喜爱也是正常的。我觉得这可能对其它选手也是一个鼓励，是时候放下架子，接一接地气了。” 不过，赵捷和方桐心知肚明，舒旷的名气和粉丝的确在变大变多，但这票数里的水分里可不少；大部分来自以仲间为代表的黑暗势力。如果不是赵捷提醒过刷票要有度，或许结果还会更加不可思议。 但下一期，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据他们所知，果然有演艺公司看中了其它选手，开始插手了。而聚焦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一定会调整策略，火力全开。 当然，他们有默契，在舒旷面前，对这一切绝口不提。 舒旷只需要开开心心地享受成功的喜悦，一心一意地琢磨怎么改进演技，不就可以了吗？ 第100章 第 100 章 除了专心演技，舒旷还要忙另一件事：给洛森打气。 自从与洛林同组共演之后，洛森就一直处于暴躁的状态。原因无他。他一心想要超越洛林，可是在排练的时候，洛林的表现就已经隐隐压过他一头。于是他憋着一股劲，精心准备，全力以赴，要在表演现场一举超过对方。 想不到，洛林的水比他想的更深——原来排练之中，他拿出来的也并非全力。 结果可想而知，洛森被洛林轻松压制；一场戏下来，从头到尾，洛森以及另一位搭档选手的情绪都被洛林牵着鼻子走。 “可恶！在集训周的时候，他的实力明明没有这么高。”吃饭的时候，洛森愤愤地说。 “那是当然，这三个月里，你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徐逸致平静悠然的语气不免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洛森瞪了他一眼。 “你丫就幸灾乐祸吧！” 舒旷忙安慰：“没关系，以后加把劲追上就是了！” 但是，这种挫败感和失落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明明应该是为下一期的演出做准备的时候了，但洛森还是挥不去失败的阴影。连着两天，他的排练都不在状态；越不在状态，就越提不起劲来，跟自带乌云似的，见谁都没有好脸色。 舒旷咬着勺子，拉过徐逸致小声地交头接耳。徐逸致听完，表情复杂：“这是他自己的情绪问题，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但我们作为朋友还是要推他一把。”舒旷满脸严肃。 徐逸致叹了一口气。这位仁兄的性格，他早有领教，自己不该意外才是；就连他自己，不也受过舒旷的恩惠么？那段时间，舒旷的大方请客，的确让他身上的负担减轻了不少，甚至能存起一笔小钱留待救急用。 “行，就照你说的做。” 饭后，他们俩找洛森约架——用表演打架。 舒旷其实是来送人头的；以他现在的实力，洛森殴打他就跟吃白菜似的。 按照舒旷的计划，他们俩都输给洛森，他重新找回自信，就能忘记被洛林压倒的事了。 不过，徐逸致虽然答应了，但没打算完全照做。 “舒旷，待会儿无论我怎么演，你都不要打断。”徐逸致事先取得了舒旷的承诺。 于是，后者担心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得看着他开足火力，一上来就控制了场面。 渐渐地，舒旷的脸色严肃起来。旁观者清，他清楚地看到，一个“圈子”渐渐出现了。 每个演员在攀登表演的高山时，都会经过三种境界。当他踏入第二个境界，也就是由平淡转为浓厚之时，演员会发展出属于自己的“状态”。对外行人来说，这种状态看不见摸不着，但内行人却能感受得到，演员身边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圈子，只要踏入这个圈子，就会不知不觉地受到状态的影响；除非自己以另一种状态相对抗。 粟谷的“笑春秋”、沈携的“领域视野”、雎微楼的“纯粹感性主义”等等，都是这样的“状态”；当然，也包括舒旷自己的“repli”——虽然多少有些取巧。 “你……你这是……第二境界？你的独有状态？” “嗯，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地自由控制，但至少摸到大门了。名字还没想好，我打算等到完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8 善之后再取。” 洛森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怎么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以前我和你不分上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在你沉湎在自暴自弃中时，我每一分钟都在努力前进。”徐逸致深深呼吸，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有些话他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你有良好的家境，有一个堪为榜样的前辈，还有不错的天赋，你的进步就永远是水到渠成，轻松自如；而我我只有断绝的后路和茫茫的前方；我就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不进则亡。我曾经很羡慕你。想不到吧？处处跟你争锋相对，其实内心却是羡慕你。” 他闭上眼睛。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了。逆境有时候也是一种恩赐，我因此变得越来越强大，很快就要迈开大步甩掉你。” 他冷笑了。 “你可以放心，今后我不会把你当做对手。舒旷的进步，你也感受到了吧？他的天赋，你我都很清楚；他的努力，你我也都看在眼里。我防备他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你？”他顿了一顿，“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过身。 舒旷啊呃了一下，忙说：“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 徐逸致一扯他的手臂，使了个眼色：“咱们走。” 舒旷被拖着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你这是干嘛呢？” “激将法。”徐逸致眨了眨眼，“依洛森的性格，这样更有效。”当然，也是借机把自己心中那口气发泄出来；从今而后的徐逸致，就是个轻装上阵的徐逸致了。 第二天早上的洛森，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他走到徐逸致面前，丢下了一句话。 “我不会感谢你的。” 洛林则去找了舒旷。 “我那个的堂弟，多谢你费心了。” 看到个头稍小长得略嫩的洛林用好似长辈的口气这么说，舒旷不由得有些想笑。 “我们是朋友嘛；不过小徐的功劳比我大。” 但是看起来洛林并没有去跟徐逸致道谢的意思。他盯着舒旷，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你状态调整得怎么样？” “还不错。”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对上，我希望这次你可以拿出‘那一次’的状态。” 如果是在两个月前，他一定不敢说这样的话。就像他给洛森造成了阴影一样，舒旷飘忽的实力也变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而不一样的是，他没有为他助推的朋友，只能靠自己克服。一个人从泥淖和荆棘中艰难地爬出来的他，一步一步变得更强。 他还没有打败“那时候”的舒旷的信心，但是，已经可以直面了；就算是失败，他也确信，这不过是路上的一道终将会跨过的坎。 舒旷不是第一次面对来自别人的莫名其妙地挑战了；奇怪的是，几乎每一次送完挑战词之后，对方都会潇洒地离开，完全不给他回话的机会。 “……算了。”舒旷对着对方的背影扁了扁嘴，今天在朋友圈上秋眸发的句子是怎么说来着，“时间会解释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舒旷吧建立了！大家一起来玩cos！ 最近ljj真抽……试试看这次能不能更新上来 第101章 第 101 章 《沈携回应质疑声力赞舒旷正能量》 《沈携自爆心理阴影 感谢舒旷仗义相救》 类似标题的新闻出现在了各大媒体娱乐版首页。还有一些不良媒体用诸如《沈携童年险遭侵犯》之类的标题来吸引眼球，这也在聚焦的意料之中；反正只会出现在不入流的网媒之上，成不了气候。 网络舆论风向也相应转变，对舒旷的赞扬声不绝于耳。 当初谩骂的人之中，回头道歉的人不多；而当初支持理解的人，则可以挺胸抬头反攻倒算了。有时候，跟真理和事实无关；网络是个发泄情绪的地方。 舒旷吧一片热闹欢腾，新进的粉丝也激增；沈舒cp楼越建越高，沈携吧吧主主动和舒旷吧联系，建立“外交”关系，交换友情链接。 打铁趁热，一条消息被《慧演英才》节目组公布出来：淘汰5名选手后，节目组将会请来5位实力演员强力加盟，与top5选手分别合作搭档，助力他们的演员之路！ 沈携会加入吗？ 节目组说：基本确定参加。 沈携会和舒旷共演吗？ 节目组说：不能确定，也有可能与他的对手搭档。 是会“恩将仇报”，还是会“涌泉相报”？显然，这个悬念一定会被节目组留到最后。 不过在进入top5之前，舒旷还有自己的难关要过。 第三期节目一改之前洛、舒两家独大的状况，进入群雄并立的混战时代；舒旷的名次也因此下降。第四期略有回升，第五期则排到了第5名——此时只剩6名选手，也就意味着，他要和第6位的谭自清，进行生死之战。 与比拼个人魅力以及幕后推力的人气投票不同，pk战的胜负是由评委决定的：只有拿演技说话，才能让自己留下来。 《慧演英才》每周六八点播出，晚十点结束，而后投票开始，为期十二个小时。虽然向观众公布名次是在周日晚上的“pk之夜”，但其实在计票结束的时候、也就是周日早上十点之后，末位的两名选手就会得到节目组送来的pk用剧本；满打满算下来，他们有10个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其中包含跟助演排练的1小时；不多，但比起对外宣称的20分钟，已经是充裕到令人泪流满面了。这也是为了让选手不致于因为太过匆忙而在直播节目中出糗，扫观众的兴。 舒旷是在剧本送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流程的；但心理准备却从参加决赛起就已经有了。不需要别人提醒，他立刻投入了剧本之中。 方桐的表情是严肃的。谭自清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他参加过唱歌选秀、达人选秀，甚至舞蹈选秀。 可以说他涉略范围广泛，然而个人特质却不太突出，或许这是至今没有公司看上他的原因之一。 谭自清获得过不少名次，“对付”评委的经验十足；他看人很准，往往能把评委们的心理摸得透透的，猜出他们在想什么、希望看到什么，并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不同的表现：或沉稳，或活泼，或另类，或规矩。 “不过，这次有七个评委。他至少要符合4个评委的口味，难度不小。” 一般选秀节目，评委数目以3人居多，谭自清只要迎合其中两个喜好相近的人即可；而人数越多，口味差异也越大，迎合难度也越高。 这句话喃喃出口之后，方桐又迅速对自己摇摇头，否定了。 谭自清并不是专业出身，自费听过一些进修班，从演技来说，他居于第一境界的上层，还没有达到第二境界；在这次强手如云的比赛中，并不突出。 自决赛开播以来，他已经是第三次落入需要pk保位的境地，其中有一个对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99 手还是央演的高材生；他都能取胜存活下来；这不会是巧合，必定是掌握了某些诀窍。 反观舒旷自身的实力，方桐觉得实在是有点悬。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面临淘汰？ 方桐并不是担心舒旷的名次；在他看来，名次不如话题重要。只要进了前5，即便在第六期马上淘汰，也都没关系。只要与沈携在同一个节目组，不管是当搭档还是当对手，话题就可以完成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想找出一个稳妥方法。 既然是决定去留的关键时刻，那么能不能让舒旷动用repli呢？ 方桐否定了这个想法。舒旷平常看起来挺从善如流，别人劝他也能听得进去，但真的碰上他的原则问题，是绝对不会松口的；而神州的老板不是别人，是对他放任得快没边的赵捷；实在指望不聊公司能给他压力。 看起来，现在只能指望舒旷再创一个奇迹了。 pk战中，两个人用的剧本是一样的，合作的演员也相同，是在集训周和决赛前期被淘汰的优秀选手——这是节目组给的额外福利，让有希望的新人多一些曝光的机会。 他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10分钟到达训练室，手里没有拿剧本。就像是考生那样，有的抓紧最后几分钟看资料、就算不看也要带着安心，有的则是放空大脑、放松心情；舒旷就属于后者。 不过，他也不是两手空空的。 秋眸作为《慧演英才》主题曲的演唱者，已经是节目组的御用歌手了；每周pk之夜，她会现场演唱《追梦人》。 下午她把一封信交给了舒旷。 “听说你进待定席了？” “是啊，正紧张着呢，你不知道，本来中午打算到小吃街去的，没办法只好改成叫外卖。” “银狐台没提供餐饮？” “大锅饭吃久了也没味道。” “吃货！”秋眸柳眉扬起，“我刚听说你的那个对手为了节省时间，都改成吃面包了！” 当然，秋眸不是来讨论吃的。她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笑眯眯地递给舒旷。 “别告诉我是你的情书。” “滚。你的小粉丝给的信，感动吧。” 舒旷看到信封上的署名，愣住了。 给他寄信的粉丝不是第一个；随着名气渐涨，指明给他的信件礼物越来越多；银狐台的工作人员每天都用一个大袋子提过来——粉丝们大部分还不知道舒旷已经签约了，没法往经纪公司寄，只好往唯一确定的地方发送她们的热情。 舒旷很感动、很开心。不过这些信件礼物加起来，或许都不如手上这封轻薄的信来得有分量。 舒旷在信封猛亲了一口。 “秋眸……真是太谢谢你了！” 秋眸不好意思地清清喉咙：“是裴裴转交给我的啦。” “嗯，也谢谢裴裴！” 信封正面，端正稚嫩的字，写着： “大哥哥收” “小爱”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一下，三月三去旅游（暴露省份了），清明应该要回老家扫墓，更新可能会青黄不接，这几天卤煮会尽量试试码字存稿，但不能保证[点蜡] 第102章 第 102 章 舒旷“嘿嘿嘿”傻笑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颜色一样粉嫩嫩的笺纸。 才看了不到一分钟，他忽然面色一凝，浑身像是被魔法冻住一样。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一把抓住秋眸的手：“小爱怎么会知道我是演员！”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对象。秋眸只是个代为传信的人，问她有什么用呢？ 他攥得紧紧的拳头上冒出了青筋，抿着唇，忽然一拳打到墙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这一击力道十足，右手指节处立刻出现了血痕。 他想到了很多，然而第一个反应是，不该参加这个决赛。自责和悔恨淹没了他。 他们是在一个会客室见面的，走廊上路过的人透过玻璃窗，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停步好奇地观看。 秋眸受到的惊吓不亚于他们；她赶紧捉住舒旷的手臂免得他又自残，一面朝走廊外的人摇头：“没事没事。” 她说：“裴裴还叫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另外一封信，由裴元蔡执笔，表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裴裴说你看了之后会反常，我本来还不信呢……”秋眸嘀咕着。 舒旷看完信，果然平静下来。 但是这种平静也并非平常。 舒旷又摊开刚才被捏皱的小爱的信，再次仔仔细细地看起来。他的眼睛渐渐变得雾蒙蒙的；不一会儿，眼眶里的湿气就聚集成水珠，亮晶晶地滚动着要掉下来。 他埋下头去，将脸藏在臂弯里。 秋眸手足无措地拍他的肩膀。 “你……你哭了？” “没有。”闷声闷气的回答。 秋眸翻了个白眼；以为别人听不见那鼻音？ “有什么伤心难过的就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别一个人躲着哭。” “男子汉大丈夫哪会哭！”说得挺有气势，可头到底没抬起来。 秋眸也拿他没办法，干脆跟他一样蹲在了地上，肩并肩的，一手哥们似的揽过去。 “是不是裴裴欺负你了？我跟莓姐告状去！” “不是！我是……那个、感动。” 只听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眼泪大概已经被他的衣袖吸走了，只有红红的眼眶和鼻子出卖了他。 “我觉得、很幸运。”他深呼吸，全身忽然放松，往后一倒，坐到了地上，“有这么多人关心我，一心一意为我着想。” 再用力吸了吸鼻子，像是雨后的阳光，他咧嘴笑了。 “裴裴还担心我生气，以为我会怪他瞒着我。怎么会！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又打理得妥妥当当的。还有师弟，就说他满肚子都是鬼主意……” 他拿起小爱的信，对着太阳，着迷地看了又看，觉得连透过信纸投下的光线好像都变成了粉色。 “小爱，还有她的父母，也都这么体贴，这么温暖。” “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秋眸脸上已经满是笑意。有人说笑是可以传染的，她现在就是“患者”。 “对，你是个超级幸运的混蛋，连带着我们这些人，也跟着你一起幸运。” 秋眸齐额的刘海下，眼睛微微亮着。 “你不会辜负大家的心意吧？” “怎么会！” 舒旷将信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刚回信封。 “我决定了，今天要把两封信都带在身上，”他贴身收好，“这是我的幸运符！” “最近几期名次不太稳定。” “嗯，我看到了。”赵捷每一期都会关注，“是什么情况？跟仲间没有对接好吗？” “不是。各个公司参与进来之后，刷票机也开始泛滥起来……节目组发现不对劲，对页面做了修改。” “也就是说现在只能回归人海战术？” “是的。”报告以上情况之后，方桐停了一停，给自己做好面临老板之怒的心理准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0 备，“舒旷进入待定席了。” 想象中反应没有出现。顶头上司只是在沉默了一秒之后，平静地问：“他状态怎么样？” “没有气馁挫败，正在积极备战。” “果然。”那头赵捷轻笑一下，“你劝他用repli了吗？” “提了一句，但没有效果……” “我就知道。随他去吧。经历点挫折也好，以舒旷目前的实力，如果太过顺利，容易被人质疑。” “我会尽力帮他保住位置。但是……” “怎么，局势不妙？” “之前舒旷叫我帮忙找一些抗战剧，越快越好。我怀疑pk剧本可能跟抗战有关……” 根据选手和节目组签订的保密协议，在节目播出前，剧本内容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所以舒旷并没有多说。但方桐可以进行合理猜测。 “他毕竟是在美国长大的。” 国内的选手，没有人不看过抗战相关影视剧，没有人不学过相关历史知识，就是纪念馆也都至少参观过一两次。而舒旷没有这样的环境，真的能深入地理解这样的剧本吗？ 在决赛前的密集培训中，舒旷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与他所处的文化相异的角色——农民、村干部甚至妇委会主任等等，他都碰到过，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熟悉的程度泛泛。 再多的技巧，也要有经验来支撑。 毫无疑问，优势是在谭自清那一边的。 谭自清也这么认为。 他当然不知道舒旷的身世，不过，对于这个剧本，他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点。 故事是说，抗战时期，东北一个抗战士兵被日军逼进了长白山上，在雪地中昏迷过去。当醒来过后，他发觉眼前的一切非常陌生——原来，时间已经过了60多年。 将他的身体带回实验室并使他苏醒的人，是进行秘密研究的年轻博士。他为士兵介绍周围一切的同时，也为士兵身上具备的属于那个时代的精气神所感染。 选手饰演的，就是这个经历了奇特时空之旅的抗战士兵。 评委想从这个剧本看到什么？ 这次请来的评委中，有两个年轻人，其它的都是老一辈。老一辈的怀旧情结和家国情结最重。 评委们想看到的是对先烈的缅怀、是精神的传承、是民族自豪感。 当那个年轻士兵看到博士光鲜亮丽的衣服，以为他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包袱，但某种情绪已经在暗暗酝酿。 当他斥责博士把剩饭倒掉时，乍一看是小题大做，那种情绪却已经在隐隐流动。 当他对种种现代仪器大吃一惊时，当他看着电视里的汽车飞机高速列车羡慕称赞时，当他为军事节目介绍的国产坦克导弹飞机航母兴奋不已时，那种情绪已经渐渐涌了出来。 博士拿来泡面本打算敷衍他，他却幸福地称赞很香很香，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小心翼翼。 “原来现在老百姓都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了。可惜……可惜鸭蛋、二娃、小牛，还有赵班长，他们都没能尝上一口……要是他们能活到现在，那该有多好。” “不过，他们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一定会比谁都高兴。” “我们当年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后代子孙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嘿，我就算是没醒过来，直接嗝屁，也值了，什么都值了！” 那种情绪喷涌而出。 就连只是看着剧本，谭自清都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激动。鼻子发酸，喉头发苦。又是惋惜，又是欣慰，又是自豪。 他相信，只要把这样的感受毫无保留地传达给评委，就一定能够获得他们的认同。 第103章 第 103 章 沈携夜戏结束的时候，眼睛干涩，脑袋也隐隐发痛。他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半夜两点。 坐车回宾馆的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才感觉好了一些。 在宾馆旁的24小时便利店，他买了些夜宵。助理有些吃惊，劝他：“睡前吃东西对胃不好。” 他点点头，但还是把钱付了。 pk之夜播出时间已过去6个小时，在戏间休息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机上网查过，知道了结果，但还是要亲自看看，才能安心。何况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他还要跟舒旷一起分析检讨，找出可以改进的地方——就像之前几期一样。 他回到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接收韩长理发来的离线文件。 洗澡之后，神清气爽。他坐下来，打开了录影文件。 今晚的pk剧在网上引起了巨大反响；看哭的观众不在少数；铺天盖地的称赞压倒了小部分的阴阳怪气，有缅怀流血牺牲的烈士的，有反思自己不够珍惜眼前的生活的，讨论十分热烈。微博网友甚至发起了不少相关话题，例如#家有老兵#、#对老人好一点#等等。对这个故事的讨论，远远超过了对两位选手演技的比较；有人开始关注剧本的撰写人。 相信编剧协会对此一定乐见。 一段时间以来，编剧对影视剧的作用一直被低估了。制片人、导演甚至演员对剧本随意修改的现象比比皆是。原本在影视剧中，依照现场条件和导演、演员的理解，对剧本进行一些调整也是正常的，但这种权力常常被滥用。大部分编剧在低价卖出剧本之后，就失去了对作品的维护权力，只能任由片方将剧本涂抹得面目全非。更为无奈的是，观众不知内情，常常把片方乱改而造成的逻辑矛盾归罪到编剧身上。 这次加盟《慧演英才》，就是编剧协会对眼下局面进行突破的一种尝试。以买断价提供剧本的同时，编剧协会提出了两个条件。 其一，所有上了节目的剧本，主持人要报出编剧的姓名；电视屏幕左下角显著位置也要即时注明编剧。 其二，随节目进行“最佳剧本”的投票活动，结果要在决出冠亚军、即最后一期节目上宣布，并让获奖编剧上台领奖。 前者举手之劳，后者则可以丰富内容，节目组爽快答应了。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双赢的投资。 沈携已经通过网络了解了剧本内容，得以将注意力直接集中在选手的表现上。 首先出场的是谭自清；博士则由先前被淘汰的女选手秦梦饰演。 秦梦将泡面端到了桌子上，下巴指了指，“喏，晚餐。” 谭自清探头过去，陶醉地闻了闻，抬眼看看秦梦，“这是什么？” “人间美味。”见谭自清万分认同地点头，秦梦忍不住笑了，“骗你的，就是普通泡面。” “我听说过炸酱面，还没听说过泡面呢。闻起来就香，味道一定很好。” 秦梦捂着嘴：“这个到处都有卖，大家还嫌弃，不爱吃呢。” “真的？”谭自清摇头，“别糊弄我，村头老王在地主家打过长工，跟我说了，那地主家一顿都吃两碗面，一碗炸酱面一碗打卤面。你们能比地主还金贵？” “不是我们有钱了，是东西便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1 宜了。都是机器生产出来的。” “机器？” 秦梦烦了，叉起腰：“你吃是不吃？” “吃吃。” 他揭开泡面盖子，先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拿起叉子，小心地挑了一口，送进嘴里。嘶溜一声。 “好吃！油居然下得这么足，就不怕亏本？” “你就别替人操心了，赶紧吃，待会儿还要做体检呢。”抬手一指，“闭嘴吃东西，别问我什么是体检。” “闭嘴怎么吃……” 谭自清小小地嘀咕一声，慢腾腾地吃起来。吃着吃着，他忽然停了下来，发起呆来。 “怎么停了？” 谭自清眨了眨眼睛，摇摇头，一会儿才说：“现在老百姓都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这碗最普通不过的泡面，“可惜……可惜赵班长，还有鸭蛋、小牛、二娃，他们、他们都没能尝上一口……要是他们能活到现在，那、那该有多好啊。” 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比谁都高兴。” 秦梦默默地坐到他旁边，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谭自清泪中带笑，拍拍她肩膀。 “别伤心。当年我们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子孙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他挺着胸膛，自豪地说，“你们都很争气，很争气！就算是我没醒过来，直接一觉见了阎王，也值了，什么都值了！” 整场表演下来，除了高□潮部分，其它部分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提升空间很大；但是，一个出彩的亮点，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 尤其本剧情绪最集中的地方，他颤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从缓慢沉重到明快坚定的语调，含泪但满是希望和骄傲的眼睛，充满了动人心魄的感情。镜头不时拍到观众席上掉泪的人，恐怕在电视机前还有更多。 表现力、还原度、感染力、美感，谭自清没法顾全四个维度，所以他选择了感染力。 他的选择是对的。 正像评委所点评的那样，谭自清的表现，就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也是这场戏中最需要的。在剧本想要表达的内涵面前，其它三个维度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沈携按下了暂停，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想想。 如果是自己，要战胜谭自清自然不是问题。 他甚至不必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 只需要在感染力上比谭自清更胜一筹，或者保持同样的感染力，在其它方面做得比他好，就可以了。 但是感染力一直是舒旷演技的短板之一；即便依靠天赋和技巧，舒旷在还原度和美感上能够做得更好，但这场戏里，如果不能打动人，那么其它部分做得再好，也很难获得认可。 舒旷的出场顺序也有些吃亏；在经过第一场的情感洗礼之后，观众和评委的免疫力会相应提高，要再一次打动人就变得更难了。 然而，舒旷却赢了。 沈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自豪感显露在脸上。 舒旷就是这样，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第104章 第 104 章 舒旷刚一开口，沈携就点了点头。 “俺这是在哪儿？” 这是混杂着河南方言特色的普通话。舒旷活用自己语言上的模仿优势，给角色加上了口音；这么一来，他当然就比字正腔圆的谭自清更有工农兵的味道了。 这一点，连沈携自己都做不到。不是想不到，而是语言这东西，有时候也需要天分。 舒旷带来的小亮点不只这里。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动作有些夸张地四面警惕，等确定无害了，才一屁股坐下来，把两只脚掰成了观音打坐状，观众一看就乐了：这不是北方人坐炕上的姿势吗？ “古里古怪的地方……这墙咋这么白泥？” 忽然门一响，秦梦进来了；只见舒旷已经一个轱辘钻到床后边，就跟躲在战壕里的一样。 “恁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不然俺就开枪咧！” 秦梦撇撇嘴，“你身上能有枪？连个枪子儿都没有吧！” 舒旷这才探出半个头：“原来不是日本鬼——俺滴个娘！国民党女特务！” 秦梦柳眉倒竖：“我是女特务？” “俺战友跟俺说了，女特务就是穿得特别好看！恁糖衣炮弹对俺木有用！” 秦梦给他气笑了：“我不是国民党的！要不要给你看看我的党员证啊？” “俺也没见过党员证，俺不看。” “啧，”秦梦插腰偏头思考了片刻，“你想啊，我要是女特务，我能把你救回来？” “恁救了俺？” “不然还能有谁？” “……恁真不是女特务？” “保证不是。” 舒旷弹簧一样窜起来，“早说嘛！俺明白了，恁是地下党，所以这么打扮。” “……地下党就地下党吧……”秦梦正嘀咕着，忽然不知从哪响起了震天的重金属摇滚乐声。 只见舒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口里念叨，“俺滴娘啊敌袭！”又缩回床脚去了。 秦梦掩着嘴笑，从包里掏出作响的手机。 舒旷为自己的人物添加了许多小动作、小台词，例如打坐，躲到床边，四处探头探脑，还有小声的嘀咕等等。 沈携猜测舒旷或许参考了不少影视剧，模仿军人和农民的特点，但由于时间紧促，只能以一种刻板化的方式来表现，许多小地方还需要再推敲。 比如我们一想到军人，就会想到挺拔的军姿，一想到农民，就会想到弯弯的背脊。 但不是碰上军人就一定要站得笔直挺拔，因为或许他是一个对不训练军姿的特种兵，或许他是一个还没有习惯入伍生活的新兵伢子，又或许他因为伤病退伍，已经不能直起腰了；也不能碰上农民就要佝偻起来，因为或许他是个新型农民靠技术立家，或许他刚发了一笔小财，刻意挺胸抬头以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又或许他是个准备到城里去闯一片天的年轻农民工。 一个生动的角色，需要鞭辟入里地分析，而不能仅仅凭着一个方面，就将一种符号套上去。 舒旷的演绎之中，就有类似的刻板符号出现；在普通观众看来，会觉得有些刻意；在内行人看来，是理解尚不够深入的表现。 但是他的表演并不单纯由这些符号组成。 和谭自清稍显平凡的士兵不一样，舒旷的这个士兵不是那个时代所有人的简单平均，而是一个特别的小人物。他大惊小怪，草木皆兵，动作里透着傻气和天真，问问题时语气透着小心和好奇；他怀疑人时怒目圆瞪，亲近人时笑容满面。他年纪很小，可是熟练的防御动作显示，他已经上过不少次战场了。 他在舒旷的演绎下，可亲可爱，就像是刚从农村出来的小青年，冲你乐呵；你随意跟他聊两句，就能被他逗得前仰后合，又会因为他生活的不易而忍不住心疼。 沈携觉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2 得，舒旷将自己的小性格也加了进去。 舒旷在演一个幻想中的人物；这个人物是自己，是六十年前的自己。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乡村里，还在懵懂无知的时候，为了保卫家园，上了前线。 渐渐的，沈携甚至觉得，那些符号也成了这个人物的一部分，就像是他天生就是会用这样的符号来标榜自己一样，虽然可笑，却是他这个小人物的执着。 舒旷的感染力仍然是短板，但沈携甚至不需要看完整段戏，就知道舒旷为什么能赢了。 因为这个抗战时代的小人物，已经深入观众的心了。 “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他已经塑造了这么美好的东西，而剧情会代替他，让观众看到它的毁灭。无需高超的感染力，无需他再去渲染和营造感人肺腑的情绪，因为这些情绪会从观众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在那个时代，有多少人和这个小人物一样，亲切可爱、单纯天真，是一个你乐于交往的朋友；却在憧憬着生活中最美好的一切的时候，走向永恒的黑暗；而他们甚至不能亲眼见到自己牺牲希望而换来的安逸、平和、富足。 观众只要一想到这些，不需要舒旷在台上动情地哭红双眼，他们就会自觉地为逝去的人扼腕落泪。 这一招扬长避短，走得漂亮。 沈携不知道舒旷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以他对他的了解，后者居多——不管怎样，他可以确定一点，舒旷对戏剧性，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这个难得的天赋会成为他今后的利器。 沈携深吸一口气，将进度条往回拨到中间的段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几乎连呼吸都快忘记了。接着，他又不断重复观看这一小段。 他在努力地分辨，想要判断自己心中某个令人惊讶的结论是不是真的。 然后他肩膀一松。 是真的。 舒旷跨了一大步。 虽然很短暂，大约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但舒旷确确实实地看到了第二个境界的起点线。 但是，距离真正打开第二境界的大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前功尽弃。 因为舒旷似乎要走上失败几率远远大于成功的一条路。 体验派的关键是“通过演员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通过训练，使得难以控制的“本色演技”变成受到控制且持续时间更长的“体验艺术”。 而且由于结束之后会处于失神状态，因此如果在表演完成之前出戏，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 进入“本色演技”的难度相当高，外界的一点点变化都有可能使它受到影响，很难持续。 舒旷这一分多钟的“本色”，很幸运地结束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秦梦起身去给舒旷泡泡面；舒旷一段时间的出神被当做发呆而掩饰过去了。 一般情况下，为了规避风险，演员大多选择对“本色演技”进行控制引导，降低“附身”的强度，换取稳定性。 但也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不去控制它，反而努力延长它，持续不停地“被附身”。 舒旷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无形之中，在向后者努力着。 沈携两手交握，左脚有节奏地抖了起来。他将手放到唇边，感觉到一丝难以控制的颤抖。 这是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颤抖。 看到别人选择这条路，任何一个有志于演技的人否会兴奋得颤抖。他的恐惧则是复杂的，由两种味道组成，一种来源于一种奇妙的预感——舒旷会成功，会一步跨越缩短他们俩的距离；另一种则来源于忧虑——舒旷可能会摔一个大跟头，并因此停滞不前。 第105章 第 105 章 “当时哪有空想那么多，我啊，就是走投无路了。” 舒旷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垫里，疲劳后略带兴奋的放松占领了四肢百骸，让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几乎占了上风。 晨练回来他冲了个澡，一出浴室门就接到了沈携的电话。 “拿到剧本我就想完蛋了；但垂死挣扎不犯法吧？于是我叫小方帮忙弄点抗日剧，我就一个一个看——什么？没，也没时间看完啊，就跳着看主角。” “我发觉啊，有些主角，像是葛二蛋，不是那么十全十美，很逗，我反而更喜欢。剧本里这个角色本来就有点搞笑，我干脆夸张一点，说不定大家也会喜欢。” 为了防止作弊，两个选手在准备pk的时候都是严格分开的；舒旷并不知道谭自清准备以情感做卖点，自然不会特意针对对方。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如何让看得人——包括评委——喜欢。 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沈携又问了关于“本色演技”和第二境界的事。如他所料的，舒旷对自己的提升并没有察觉；更如他所料，在他警告过这条道路的风险后，舒旷爽快地决定要发起挑战。 “真不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沈携顿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了。别人说“重头再来”，或许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但舒旷说“重头再来”，那就是一种承诺。 于是，沈携提起另外一件事。这是他赶在开拍前抓紧时间给舒旷打电话的主要原因。 “你的那个绯闻是真的吗？” “嗯？什么绯闻？” 原来本人都不知道，那么应该是假的。沈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和秋眸的绯闻。” 《“追梦人”情侣？舒旷与秋眸单独约会》。 有媒体在网络上爆料说，在《慧演英才》节目组，秋眸和舒旷频频单独见面，据知情人透露，两人神色亲密，动作暧昧，甚至有人目击到秋眸将疑似情书的粉红信件亲手交给舒旷，舒旷神情激动地在信封上亲吻，足见两人互相有意思，只是碍于周围有人，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舒旷听了复述简直哭笑不得：“那明明是小爱的信！” 沈携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 “舒旷。” 听出沈携话音里的严肃认真，舒旷忍不住坐了起来：“到！” “你现在不能谈恋爱。” “哎？为什么？” “别忘了你选了什么样的一条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把精力和心思全都投在演技上，才能取得进步，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所以，不能让恋爱来打扰你，你明白吗？” “有、有那么严重？” “你想一下，恋爱的人是不是想要无时无刻不腻在一起？” “听说是。” “那陪女朋友的时候，你想琢磨演技，她却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你只好把她晾在一边，是不是不负责任？” “太不负责任了！” “可是如果不磨练演技，陪女朋友做别的事情，那你还能进步吗？” “不行。”舒旷郑重地摇头，“我明白了。” 沈携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明白就好。” “一定要找一个演员做女朋友，这样就可以一起练啦。” “…………”沈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3 携决定换一个角度进攻，“恋爱对人的心态影响也很大。依你现在的演技，还不能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咦，是这样吗？” “而且你不只是演员还是艺人，传传半真半假的绯闻也就罢了，真的谈起恋爱来，对形象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嗯，这倒是。” “所以今后你要谈恋爱，一定要经过我把关才行。” “啊？”舒旷皱起眉来，“怎么好像怪怪的……” “在演艺圈，我比你有经验，是吧？如果你想避免走弯路，就听我的话。” “呃……以后我喜欢别人，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没错。” 舒旷本以为是玩笑话，可是听对方的口气，再郑重不过。 沈携应该不会骗他；骗他也没什么好处啊！莫非真的是因为自己经验比较浅，把恋爱的事情想简单了？既然如此—— “好，听你的。” 沈携挂了电话，恍惚了一会儿，扯起嘴角自嘲：这可真是干了件混账事。他竟然扯了一堆乱七八糟似是而非的理由，不许别人谈恋爱。 他有什么权利这么管着人家，他是人家父亲啊还是人家丈夫啊？ 沈携不是没有疑惑，为什么在看到舒旷的绯闻时会如骨鲠在喉；这种奇怪的独占欲是从哪儿来的？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心存依赖的对象，而自己正野心勃勃地希望对方也依赖自己。 假如舒旷谈了恋爱，那么毫无疑问，他最需要和亲近的人，不可能还是一个半是追逐目标半是朋友的人，而是能给他带来爱情和幸福的那个“她”。 到时候，沈携会再度变回那个心底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在尝过信任依赖一个人的温暖滋味之后，他不希望重回冰冷的世界。 现在，他已经骗到了舒旷的承诺；这样也好。 沈携相信在陪伴舒旷的过程中，自己从那天起就没有成长过的心理会逐渐成熟起来，不再只能依靠舒旷，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可以从亲人和更多的朋友那里，获得支持的力量。 在此之前，就让他再自私一段时间吧！ 五强出炉后，《慧演英才》宣布暂停一周，要利用这段时间，为下一阶段的节目做最精心的准备。 节目组除了再次肯定明星加盟的消息之外，还表示，五强赛的赛制也会与前5期有所不同。 在发言人和top5选手共同出席的记者见面会上，除了以上消息，节目组还带来了加盟的五位明星的名单；沈携赫然在列。 因此，自由提问开始以后，舒旷免不了被问到沈携相关的问题。 “我近距离看过沈携的表演，他的演技非常厉害，抓得我快出不去了！你问我期不期待和他搭档？当然了！对手……如果做对手，那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怎么会不好相处？他心肠好，人又热心，连做菜都很好吃！我就跟他说过，‘你要是不当演员，就去开个饭馆，我一定天天光顾！’” “我吃过他的菜很奇怪吗？朋友搭个伙也正常嘛。” “吵架？没事干嘛吵架……勉强就一次吧。就是我给他买了条粉红围裙，他郁闷了半天。” 现场的娱记们此时的心声几乎相同：舒旷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啊！ 秋眸相关的问题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方桐是事先过交代的，舒旷照着打官腔就是了。记者们本以为这才是最大爆点，想不到舒旷竟然答得油盐不进，反而讲沈携时妙趣横生，他们干脆就放弃这片阵地，都去挖沈携的边角料。 节目组见问得差不多，便宣布见面会结束。 舒旷离场，看见站在走廊里的方桐对他竖起拇指。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记者，一点都没怯场。” “都上台表演过了，还会怕长枪短炮？” “那不一样，台上的表演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记者会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可是很难预料的。你就不怕有人问得刁钻？” “唉，会吗？” 方桐摊手：“算我白问。” 所谓无知者无畏。 第106章 第 106 章 “听说了吗？沈大大要跟少爷演对手戏了！” “不是说还不确定吗？” “慧演官网已经有消息了，确定了！” “沈舒党头顶青天！官方发糖居然这么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舒刘党哭晕在厕所qaq” 周五下午，提前进入周末状态、心猿意马地摸着鱼的上班族们在网络上刷到了《慧演英才》公布的消息。这自然是为第二天晚上的比赛做预热。 微博和官网除了放出周六的演出组合外，还说明了新的赛制。 选手的排名原先只由人气投票决定，现在改为观众分和评委分加总决定。 在观众分这个项目，人气投票最高者，获得100分；其它选手按照获得票数占最高者票数的百分比计算分数；也就是说，假如第一名获得10万票，第二名获得7万票，那么第一名的观众打分就是100，第二名是70分。 而评委则按照满分40的标准给选手分别打分。 两者相加，决定选手的排位。 末两位继续进行pk——这个喜闻乐见的环节是不会取消的。 一般情况下观众很少有机会能够连续看到两个演员演出同一个剧目；这种短兵相接的方式除了突显对比之外，还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了演技优劣和个人风格给表演带来的影响。许多网友表示，以前从来不知道怎么看一个演员的演技到底如何，但看了《慧演英才》之后，就感觉清楚了很多，不再是云里雾里的了。 当然，pk环节的结果决定权还是在评委手上。 在注意到人气投票背后的“猫腻”后，节目组就在着手考虑如何挤掉投票数中的水分；虽然对官网的投票页面进行了改版，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破解也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不妨换一个思路，那就是降低人气投票的作用，使得这些“泡沫”的影响力压缩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次赛制的改变就是一个尝试。 但是，降低投票的作用，不代表节目组不喜欢粉丝们的刷票热情；没有热情，哪来的收视率？ 所以出现了按照投票数计算观众分的设计。 在粉丝们看来，评委分是她们不能控制的，很可能出现投票数高的选手反而因为评委分太低而进入待定席的情况。然而，并不是无计可施；自己支持的选手票数越高，其观众分就越能够与其它人拉开距离，选手就越安全。这种机制反而比先前更能促进粉丝刷票。 于是，实力最高的洛林的粉丝们都笑了。 而舒旷吧在短暂地庆祝沈舒合作后，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气氛急转直下，众人如临大敌。马上有人开帖子骂《慧演英才》节目组不尊重观众的意见，独裁专断。 这个时候，粉丝的领头人，就是决定粉丝团整体氛围和素质的关键了。 神州让专人管理舒旷吧，做职业“粉头”，不是为了像某些公司那样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4 ，搞洗脑式吹捧，演苦情戏码，号召筹资捐款；而是要引导粉丝健康、有序地喜欢偶像。 赵捷很清楚，舒旷正面、积极的形象是他宝贵的特质，也是一种财富；如果粉丝出现极端行为，那么这个形象就会被抹上黑点，进一步损害舒旷的事业，影响公司的利益。 很快，舒旷吧吧主出现，表示节目组有自己的考虑，他们举办比赛，自然有权利修改赛制；少爷既然是参赛者，就要按照游戏规则来。 很快就有其它粉丝回帖表示赞同，号召大家与其抱怨来抱怨去，不如专心帮少爷刷票保位。 “少爷这段时间的进步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评委也都表扬过很多次了，为什么我们不相信他？” “少爷加油，我们也一起加油！再说不是还有沈大大帮忙吗？” “我喜欢少爷，是因为从他身上感受到很多正面的东西；他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的，跟那些学过的人不能比，可是他抱怨了吗？没有，他一直以来都很乐观，一直在努力。楼主你倒黑泥的时候，想过少爷的想法吗？” “楼上+1少爷身上有奋斗的力量，我就喜欢这样的他。就算少爷拿不到冠军，我也会一直支持他。” “楼上上+1弱弱说一句，其实我是高三僧……做题做烦的时候，我就看一看少爷的照片(￣▽￣”)然后小宇宙就燃烧起来啦！” 吧主出现：“敲打楼上高三党，现在都几点了，明天不用补课吗？赶紧去碎觉！” “大吧+1 不乖的话鞭子伺候活活活！” “大吧+2 明晚投票的时候再来吧！” 于是楼就这么歪掉了。 粉丝在和谐备战，舒旷也在和谐备战。 “机会难得，我们抓紧时间。” 这是在排练场里沈携说的第一句话。 机会确实难得；节目组公布的消息中，有一项被有意无意漏掉了；那就是5位加盟的著名演员，并不会与某个选手固定搭档，而是每一期根据抽签结果随机组合的。 沈携之前一直担心，万一他的签运不好，说不定直到舒旷出局，都没有机会跟他搭档，那么他特意来参加决赛的初衷就不能实现。 作为新一代一哥，吸粉能力自不用说；他跟舒旷合作，携粉们自然都会投给舒旷的。如果不是，那么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后援会里的粉丝，都已经得到了授意，无论如何都会支持舒旷，理由也很简单，对曾经救过本命的大恩人，那必须是要感恩的；至于散粉、路人粉，更可能是看他与谁共演就投谁。 或许舒旷真的自带幸运光环，第一轮，两人就碰上面了；不过后面就不一定了。 所以，对沈携的话，舒旷没有异议地点头。 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演出。 舒旷粲然一笑，完全没有心理包袱。 不过，在刚抽完签的时候，他心情要复杂得多：激动、期待、紧张，全都了混在一起。 舒旷近距离感受过沈携的演技，对他的能量太清楚不过了。自己会被沈携完全压倒吗？还是会被对方引导？ 前者会让他沦为一个只负责题词的npc，就像是被湍流冲走的小石子；后者则会掩盖他自身的特色，就像是融入大海里的河水。 如果只是为了顺利演出，后者当然就足够，甚至有时候配角演员会在一些段落刻意地让主角引导；但在这样一个比赛中，选手必须要有主角意识，必须要发出自身的光芒。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沈携为了照顾他，主动收敛，甘当配角，让他来主导。 舒旷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那完全是在浪费沈携的才华，抹黑沈携的名誉。 他很少失眠；但那天晚上他差点睡不着。 但是，进入训练场后，面对沈携时，舒旷发觉那些顾虑完全没有必要。 沈携严正的态度、坚定的眼神表示，他不会自降水平去适应舒旷，而是要把舒旷拉起来，让舒旷来适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杯具，这几天卤煮虽然一直努力存稿，但天不遂人愿……存不下来啊qaq 所以各位，清明后债见(￣▽￣") 第107章 第 107 章 戴瑾玠一边在翻弄着保养得宜的手，一边思考如何点评。 现在是掌声时间，过后主持人就会说一些寒暄话，然后请众位评委轮流点评了。 这场戏结束后掌声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撇开演员的演技不提，剧本本身就相当抓人。虽然没有大故事大背景，只不过是弟弟到火车站去接在外打拼、五年没有回过家的哥哥这样简单的剧情，说的也都是你如何了、我如何了、爹妈如何了这样平凡的琐事，可从中流泻出的属于普通人自己的情感，却能让人动容。 亲情，一个经久不衰的主题。 戴瑾玠大致定下点评的主要内容的时候，恰好掌声停了下来；由于这突然的安静，她听到了一种不停重复的轻微声音。她转头向声音来源看过去，勾勒得华丽的红唇不由得翘了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雎微楼捏着笔，桃花眼注视着评分表，右腿正有节奏地抖动。 戴瑾玠自己，在焦虑或思考时有时也会这么干；不知道她这后辈是前者还是后者，又或者两者皆有？ 这也难怪，雎微楼和沈携争第一小生位置的事圈内人尽皆知；看到沈携如此精彩的表现，他这第二又怎么坐得住？ 她猜得没错，雎微楼的心情相当复杂。 他因为憧憬演员，而从模特转行进了这个圈子；一开始步子迈得很是艰难；非科班出身，零基础，“花瓶”的帽子如影随形，连经纪人都认为他只是抱着玩票的心理入行，直到他掏钱自费上了表演进修班，经纪人才发觉，他是来真的。 “我早该想到的，你做什么事情不是追求完美？”经纪人感叹。即便真是要玩票，那也要玩得出彩，这就是雎微楼。 凭借着这一股追求完美的劲头，他的实力终于提升并获得认可，混出了点名堂，被华星看中，邀请他跳槽。他跟原来的公司不是没有感情，但为了更好的发展，还是决定离开。 这个时候，模特的出身已经不再是引人质疑的由头了，而是为他的资历增添光彩的亮色。 靠实力说话，才有底气。 所以，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即便心里也承认，自己的演技还不如沈携，但他相信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自己要迈过去，并非难事——就像他以前追赶过的许多人一样，轻视他这个“门外汉”的人，都一个个被他超越了。 但现在，这种自信正在动摇；两人中间，仿佛一道无形的坎平地而起。 他禁不住想，如果在台上的人换成他，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现在二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评委点评已经开始了。首先开口的是节目制作人邹瞰。 “在点评之前，我要先感谢一个人。感谢我们的编剧卫平和，为大家写出这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5 么美好的短剧。” 伴随着鼓掌声，卫平和从评委席上站起来，向大家点头作揖示意。 “越是平凡的东西，就越难写得不平凡。卫老师给我们展现的，就是平凡人身上不平凡的情感。其实这样的情感就在我们所有人的身边，平常太过习惯它的存在，只有编剧以一个善意的旁观者，一个美的使者的身份，才能发现它，描绘它。非常感谢卫老师。” 卫平和忙摇头：“过奖了，过奖了。” “至于两位演员——沈携，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最年轻的影帝。而舒旷，你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到剧本的时候就想，这回舒旷要糟糕了，他居然要演哥哥啊。” 观众笑了起来。 “舒旷比较像个邻家大男孩。”主持人打趣说。 “是的，所以我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的，你的这个‘哥哥’说服了我。” 舒旷比了个“v”字：“沈携一直在帮我，准影帝级的一对一教学，我担心我付不起学费啊。” “那就以身相许吧？”沈携微微一笑。 观众的哄笑中夹着几声意义不明的尖叫。 去年力克沈携捧走影帝宝座的安阳山是这么说的：“我要对舒旷说一句抱歉，因为这次我只想说说沈携。沈携，跟去年相比，你的演技又迈了很大一个台阶。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在跟粟谷拍戏，他跟我聊天的时候，就说过，沈携追赶得很厉害，我们这些老骨头怕很快就要死在沙滩上。我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说得没错。你的成长非常迅速，我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心态上的成长。我们演员在进入一定境界之后，就很讲究心，讲究感悟。以往你在技术上的优势，能够一定程度上掩盖心理的不成熟，但我现在看到了，你开始从生活中汲取养分了。沈晋能教出一个你来，不简单，不简单。” 沈程笑呵呵地：“我哥说不定就在电视前看着呢。” “哦？那电视机前的沈晋你听好了，你有这儿子，可是你的福气啊！” 众人忍俊不禁。 “多谢安老的肯定，”沈携微笑着沉稳地表示，“有我爸这样的父亲，也是我的福气。” 沈程满意地微微点头，接过话头，“虽然我也很想称赞侄子几句，不过这样好像有王婆卖瓜的嫌疑，”等笑声过去，他继续，“还是说说舒旷。在今天之前我还一直在担心，怕你跟不上沈携，但是就像邹瞰说的，你的表现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不只跟得上，而且还不乏出彩的地方。我最喜欢的段落就是你弟弟告诉你，‘爸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那时候你的表情，是相当有感触的。” 司晨点头，接过话头：“这段台词我写得好，演得也好。‘记得你走的时候还是黑的。真不知道你下次回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还有几个五年？’然后你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就像是叹到了我心里。” 戴瑾玠笑嘻嘻地说：“我更喜欢他知道弟弟从大学辍学痛骂他不争气没出息的那段。” 司晨瞥了她一眼，心知她这朋友是看到平日里最正经的沈携在戏里被骂得狗血淋头，觉得很爽快罢了。自然不能拆穿，只有打圆场：“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一番心血付诸流水的失望，都表现得很好。” 剧中哥哥一心希望弟弟不用像他一样为了出人头地拼死拼活，所以在外努力挣钱，连回家都顾不上，好供弟弟上大学，没想到弟弟辜负他的一番心血，还说要留在老家一辈子种地。哥哥当即爆发，把弟弟痛骂了一顿。弟弟不甘示弱，也反唇相讥。 弟弟一开始心中充满不满；哥哥一去五年不回，他因此怀疑哥哥见过了世面，嫌弃小山窝里的家；话里话外更是在刺哥哥不孝，为了前程连父母都不要。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哥哥在他身上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于是各自把心里话吼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眼眶通红，撇开视线，可又忍不住偷看对方。 第108章 第 108 章 第一次排练时，演完这一段，舒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光洁的木地板还有凉意，沈携扯过一条毛巾想给他垫着，转头就看见舒旷扁着嘴，低着眉头，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进度太赶？” “不是不是，我赶得上。”舒旷摆手，“我是在想我爸妈……” 这部短剧里，父母虽然没有出场，却是一条贯穿始终的线。主角在事业和孝道之间艰难选择，这也是许多青年面临的两难困境。舒旷无法不联想到自己。 他离家已经超过半年；这段时间一直骗着家里，说是找了一份工作，从基层小职员做起。舒老对此很是满意，鼓励他好好努力，多积累经验，以后帮家里的忙；舒母则是殷殷嘱咐，叫他有假期就回去看看；舒旷怕相处多了露馅，也只有推说没空。 “我是不是很不孝？”舒旷自言自语。 沈携肩并肩坐了下去，有心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与父母之间，其实也有解不开的结。 他曾经见过舒旷与父母联络的样子；那种亲密感让沈携很陌生，甚至有些羡慕。他不是不敬爱父母，但如果要细细剖析，那么“敬”是远远超过“爱”的。 隐约记得在十岁之前，他还是会向父母撒娇的孩子；一切的改变都在那一次不堪回首的美国之行。 即便是家人，也不是可以依赖的对象。 这种想法并非异常，随着长大成熟，大部分人也会渐渐变得独立，顺理成章地脱离父母。但沈携却在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过早领悟到，于是疏离就成了习惯。 为什么沈携可以把“工作状态”和“私人状态”分得这么清楚，不产生精神错乱？因为对他来说，两者都一样是在演戏；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但是舒旷出现之后，不一样了；他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不再需要扮演某个角色——大众眼中敬业严格的艺人，或是父母眼中懂事的儿子。 在大众面前演戏，他可以心安理得；艺人这个职业的属性注定了他一旦在公众场合出现，就是一场大型真人秀。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与父母的相处方式，有些不太寻常。 他的心思从来不向他们透露，无论高兴还是难过，他总是藏在肚子里；假如他与父母分享一件事，那也是因为他觉得别家儿子在这种时候都会这么做，而不是因为他打心底里想这么做——他有意让自己表现得跟正常孩子一样。 表面上似乎骗过了父母，但或许也只是他们在配合他骗自己。他不是没有从父母的眼睛里发现一丝隐藏不住的担忧和失落。 这样的自己，怎么有资格安慰舒旷呢？那种轻飘飘的场面话，他说不出来。 这也是他在排练前的启发式对话中，独独没有提及父母关系的原因。 舒旷目前走的既然是体验派的道路，那么沈携自然也用体验派的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6 方法来引导他。 沈携的方法也很简单，聊天——也就是启发式对话。 舒旷演的是哥哥，那么就先从寻找哥哥的定位开始。 “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啊，有一个弟弟。”舒旷瞥他一眼，“那什么表情？这么惊讶？” “呃，你从来没说过。” 实在是看舒旷这个样子，更像是备受宠爱的幺子或者独子啊。 “我没说过吗？”舒旷瞪大眼睛。 “至少在我面前没有。” 舒旷一敲自己脑袋，“我弟这么可爱我居然没提过？” ……连舒旷都觉得可爱，那一定是真可爱了。沈携不由得想起不知在哪看过的“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句式，脑中瞬间闪过女装小男孩的画面。删掉。 好哥哥提到弟弟很来劲：“有人说他又臭屁又拽，其实我觉得还好，是有点爱耍帅，但是够义气，在我偷溜到剧团的时候懂得帮我打掩护，见到好吃的也不忘记给我留一份。唯一不好的就是长得太快，比我高了那么一点。只有一点！” 高挑女装小男孩……不，删掉。 “他多少岁？” “比我小五岁。” 沈携忽然坐正了。 小五岁？跟他一样？ “听起来你们关系从小就很好。” “那当然了，我们是兄弟嘛！对了，他小时候也是小小个的，在学校里被人欺负，都是我替他出头，他一边哭一边拉着我的衣角抱着我不放，别提多可爱了，嘿嘿嘿。” “……”沈携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狗血的念头，但迅速压下，转移话题，“以你家的背景……还有人敢欺负你弟弟？” “你不知道，当时我妈差点和我爸离婚，因为他比较小，就带他走到另一区去住，不在我们地盘上。我一个人好无聊，天天想他，就天天去那边看，顺便帮他收拾那些小混蛋。” “……大概是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我十五岁左右？” 也就是十年前……沈携扶了扶额头，那个狗血的念头在膨胀。 不对，舒旷的人品是经过大小各种事件充分证明的，是久经考验的正义之士，怎么会因为“看到你就会想起我弟弟”这样的理由救人呢？ “当然不是了！” 听到这句，沈携才意识到心中的疑问不小心出口了。果然在舒旷面前太过松懈了。 不过，这样也好。被明确地否认，他心情明朗了许多。 “比起弟弟，你更像拿破仑。” “拿破仑？” “我以前养的一只狮子狗——啊，我不是在骂你，我跟拿破仑同吃同睡的！他也是小小一只，性格顽固，不肯示弱，时常被隔壁的大型犬逗着玩，也不后退也不跑到主人身边来，只有你过去了，它才会用乌溜溜眼睛看着你，好像想求我帮忙但是又拉不下面子的样子。” 狮子狗…… 那还不如像你弟弟呢，至少还是个人。 沈携苦笑不得。舒旷看在眼里，连忙补救。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就不一样。”舒旷掰起指头数，“现在你长得高大不说，人也成熟可靠，考虑事情周到，演技超棒，还很热心……” “停、停。”沈携掩不住心花怒放，清了清喉咙才说，“这么夸我我可要骄傲自满了。” “夸你的人这么多，加我一个你就能骄傲自满？” 沈携却抿着嘴角，轻轻道：“不一样……你不一样。” 第109章 第 109 章 话才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沈携也是说完了才觉得不对劲，明明是正正经经的心声，怎么就跟甜言蜜语似的。 见对方在吃吃笑，他不由得也忍俊不禁。 舒旷边乐边给了沈携肩膀轻轻一拳：“你这话留着追女朋友的时候说，ok？” “女朋友也不能让我惦记了十年。” “有道理，你这种人，要是女友闹别扭说要分手，你肯定一句挽留也没有，干脆地说，”他微抬头，压低眉头，学着沈携的表情和口气，“‘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们好聚好散。’然后转头就走，把你女友气得跳脚，‘你这个冷酷无情负心汉！’”捏着嗓子说完，他自己笑倒在地上。 沈携又好气又好笑：“那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挽回的我当然会全力挽回。” “哦？快说快说，什么样的人值得？大明星沈携心目中女神的标准，这料卖给记者那得值多少钱啊！” 沈携心想你打趣我，我也要打趣回去：“我想想……要开朗大方的，心地善良的，乐于助人的，身高不能太矮，长相不能太差，还要有演技基础，否则平时没有共同话题……” 舒旷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个人完美符合！” “谁？” “秋眸！” “…………时间不多了，我们来谈谈剧本。” 这个剧本在情节上没有大起大落，只有小冲突，并非以故事取胜，因此重点就放在刻画人物和情感上。 这个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在外做的是什么工作？平常有什么习惯？有什么爱好？每天的作息如何？有没有情人？有没有小动作？ 他坐了多久的火车？起始站的天气如何，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几点钟的车？提前多久到火车站候车？是怎么到火车站的？有没有先吃饭，还是随身带点吃的充饥？吃的是什么？出发前在做什么，是在抓紧时间工作，还是在整理行李？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再次确认自己的行程？准备带什么东西？买了什么礼物或者土特产？在哪里买的？ “这么详细？” 舒旷眨着眼睛。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唐申义总是要他做发散思维的训练了。 “就跟冰山一样。一个好的剧作家为剧本所构想的世界，只有大约八分之一会展现在观众面前，但其它八分之七也是世界的重要脉络，没有它们，一个作品就会散架，失去厚度和分量。演员虽然有机会接触剧作者，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将剩下的八分之七补充完整，否则演出就会零乱、浅薄。” “你也会准备这么多？” “我的演技以体验派为基础，所以也会。” 这个“弟弟”脑袋很聪明，学习成绩好，却有一股子拗劲，还有些冲动。他很有孝心，为父母不值，觉得哥哥背叛了这个家。他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却为了照顾父母，也为了表示自己跟哥哥不同，办了辍学手续。他觉得乡村也没什么不好，城里面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爱瞧不起农村人。平常自己会埋怨哥哥，父母帮着说好话，他没少因此跟他们顶牛。 得知哥哥要回来探亲，家里一直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弟弟虽然颇有微词，但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心里隐隐高兴着。 父亲一大早就到左邻右舍串门，满面春风地说，今天老大回来，晚饭开个酒席，大家一定要来乐呵乐呵。母亲从屋后田里摘了好大一筐的菜，都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一边念叨着儿子好久没吃自家的菜，听说城里只能吃到用化肥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7 的，这次要让他多吃点。弟弟被使唤到鸡舍里去抓鸡，听着母亲嘱咐要肥嫩的，心想，哥说不定早不爱吃这个了。 嘴上嘀咕着，到底不愿意违逆母亲的意思，仔仔细细地挑了一只好的，绑好鸡爪子，拎到后院抽水井旁放着，用提桶装来母亲烧好的热水，在旁边放一个用来接血的小碗，抄起菜刀，按住扑腾的鸡，拧着鸡脖子，拔掉喉咙上一片毛，一刀下去，两手制着鸡不让它挣扎，倒提着让血从喉咙流光，直到鸡扑棱不动了，扔到热水桶里，拔毛…… “原来鸡是这么杀的！”舒旷一副四体不勤的纨绔少爷样。 “……你们家就没杀过？” “市面上卖的不都是屠宰场杀好的吗？对了，抽水井是什么？为什么要特意到那去杀鸡？” “……我们先讨论正题，改天带你到农村里去体验生活。” “好！” 看这少爷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大约是当成新奇冒险了吧？真正的农村，你住两天是新鲜，住一周半个月下来，就变成折磨了。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免得这家伙越发感兴趣，还要不要好好排练了？ 在沈携的引导下，舒旷脑中哥哥的形象越来越丰满；而剧本里人物对白之后的心理状况也逐渐清晰。 “现在，这个人已经住在你心里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把他带到人间来。” 而这没有可指导的方法，只有靠舒旷自己去悟。 就好像心里的迷雾，只有自己能拨开。 角色对父母的复杂感情，沈携没有帮他梳理。不过，这也不需要他操心；舒旷现在面临的矛盾，与剧本中的哥哥有类似之处，他应该很容易就能体会到。 倒是沈携，有不大不小的问题。 剧本中弟弟和父母的关系，相对他对哥哥的心结来说，是暗线，戏份也不重；万幸父母也没有真的在剧中出现，不需要互动；他准备进一步突出对哥哥的复杂情感，对父母亲情则淡化处理，就可以依靠自己积累的经验来过关了。 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 舒旷算好时差，抽空给两老去了个越洋电话，讲完发现沈携杵在旁边听。他看对方神色复杂，歪着嘴想了想，自以为了解了：“你跟爸妈吵架了？” 沈携一愣，不知道对方思路又逛到哪个星系了：“没有。” “一定吵了，还是长期的。h市我们一起住的时候，我就没见你给家里打过电话。” 沈携摇头。无话可说，根本吵不起来。 “看你的表情这么难受。别犹豫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舒旷拍拍他的肩膀。 第110章 第 110 章 沈携愣了，表情复杂起来。太习惯舒旷平常没心没肺的样子，他都快忘了，这位的观察力有多么强。 “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舒旷见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会。”沈携忙露出笑容，“我没什么事要说的。”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他顿了顿，还是将心底困扰吐露出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舒旷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什么都可以啊！糗事也行。比如昨晚把沐浴乳当成了洗发水——唔！” 沈携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你昨晚……” “没有！”知道瞒不过，舒旷还是嘴硬，“总之，随便说，废话也不要紧；不然怎么交流感情？” 被舒旷热忱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沈携有些动摇，“他们会觉得很奇怪……” “唉，谁叫你平常老端着？” 舒旷蹙眉在原地踱了几圈，忽然搓了个响指。 “有了。”他笑得牙齿发亮，“你家里号码拿来，一切交给我吧。” 他脑袋里打的什么主意？沈携将信将疑地照做。 “喂您好！是沈伯父吗？我叫舒旷，是沈携的朋友——咦，您知道我？哦哦，对，是我。哪里哪里，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唉哟，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沈携和沈导都道过谢了的……” 沈携轻轻一笑。他跟家里提过舒旷的事，父母本打算找个时间上门来道谢，还是他劝住了；舒旷要准备决赛，时间紧迫，不宜打扰。 舒旷被感谢之词轰炸了近10分钟，终于缓了口气，又扯了5分钟的闲话。 沈携听着相当热络的对话，不由得佩服起来。就算是有恩情的光环在，这么快就能跟人打成一片，也是舒旷本身的特质。 “其实我这次打电话来呢，是有件事，关于沈携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携回过神来。 “我们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伯父知道这个游戏吗？” 那头在解释着真心话大冒险，这一头沈携在疑惑：舒旷这是准备干什么呢？ “嗯嗯，就是这样，沈携玩输了，选了大冒险。所以待会儿他得给伯父伯母打电话，而且一定要说够20分钟，没话也得找话。哈哈哈，伯父也很好奇吗？我就是怕伯父伯母被吓到，先来通知一下。嗯，没问题，伯父伯母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沈携沉默着扶住了额头。 这算是哪门子的方法，还规定了个20分钟！ 但又确实给了他做好了铺垫，留了个台阶。 那鬼灵精挂了电话，还得意洋洋地冲他比了个v。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交接力棒呢。 沈携与父母通话的时候，舒旷说要去上厕所，溜走了。沈携知道这是他特意留下空间。 过了20分多钟，舒旷才回来。看到朋友轻松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一通电话还是起了作用。 “和好了？” 没有吵架，也自然没有和好。但在这20分钟的“废话”里，关系似乎就不知不觉拉近了许多。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如何能更父母自然而然的沟通，从没想到迈出的第一步，还是在舒旷的推动之下。 眼前这个人总是这样，在他的生命中，最关键的地方，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来。 沈携是无神论者，此时却在想，舒旷或许是神安排给他的牧羊人。 “嗯。舒旷……谢谢你。” 沈携想对他表达的东西很多，可是想来想去，都不如这一句“谢谢你”。 比赛现场。 “我也先说说沈携，”戴瑾玠一手擎着自己下巴，“不简单啊。老实说以前我对你很不感冒，觉得你忒没人味儿了，还纳闷你怎么红起来的。” 司晨忙扯扯戴瑾玠的衣角。这位姑奶奶居然在直播节目里这么说，不怕被沈携的粉丝口诛笔伐？ 戴瑾玠给司晨一个安抚的笑容。 “今天看了这出戏，我才觉得，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感情的处理，相当细腻可信。我都快看哭了。尤其是提到父母的那几句，我敢说是画龙点睛。” 沈携点头，对表扬致谢。他看了舒旷一眼；后者正乐呵呵地为他高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最大的功臣。 如果不是舒旷推了一把，对孺慕之情陌生已久的沈携，恐怕会把这一段演成败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8 笔——即便相对大部分演员而言并不差，但败笔也还是败笔。 虽然跟父母之间的隔膜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有了这个开始，他相信今后随着交流的增多，像平常亲子那样相处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沈携不断描摹着那一天的场景，将这份心意融入到了表演中，才有这番超出意外的表现。 “我隐约看到你的‘领域视野’有突破的迹象。”这是司晨的说法。 沈携认可。自与舒旷相处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表演在逐渐升华。有“心”的演出，终究是要比无“心”的演出动人心魄。 这一场表演，在外行人看来，舒旷的进步是巨大的；他从与沈携的合作中学到了很多。 只有少数人看得出来，沈携的这一级台阶跨得更高。如果说舒旷是在量变，那么沈携就是发生了质变。 沈携才是收获更大的人。 深情的剧本加上才华横溢的演员，这样的组合理所当然地再次引起了热烈讨论。有人感叹舒旷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剧本和好搭档都碰到一块儿。也有人直接酸上了：“除了好运，他还有什么？之前的抗战士兵戏，换别的选手肯定都比他好，结果只有他因为那段戏出名。” 尽管纷纷扰扰不断，第二天晚上揭晓的成绩，却是大部分人都预料到的。 第一，舒旷再次登顶。 舒旷吧的实时直播贴里一片欢腾。 “上一次是翻20个跟斗，这次你要是不翻，观众可是会很失望的。”主持人开着玩笑。 “好啊，”舒旷露齿一笑，“30个怎样？” “天啊，30个！我紧张得手都出汗了！好怕中途失败！” “少爷真是的qaq干嘛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大家会担心吗qaq” “这次第一名他翻了一倍，下次再第一名岂不是40个？不要啊( >﹏<。)” “呼唤助理大大！能不能劝劝少爷，下次就意思意思得了，不用翻那么多的！@杀气腾腾腾。” 过了一会儿，“助理大大”现身。 “40个少爷翻得下来。” ……群众纷纷表示助理大大狂拽酷霸碉炸天，少爷奔放大气有内涵。 舒旷笑嘻嘻地退到后台擦汗，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刚刚还没宣布排位的就只有我、洛森和徐逸致吧？” 沈携从没在意过别人的名次，向旁边的工作人员确认了才回答：“对。” “这么说末位就是他们两个了？”舒旷猛地停了动作。 宣布名次的顺序没有随着赛制改动而改变，依然是将从倒数第三开始，直到第一名，然后才是最末两位。 “洛森和徐逸致要pk？” 喜悦从舒旷的脸上褪了个干净。这两人都是好朋友，谁走了他都不会开心。 沈携见状想过去安慰几句，仲间忽然拿着比赛前交给他保管的手机走过来。即便跟仲间不亲近，沈携也感觉得到仲间万年不变的脸似乎有些变化，周遭的气压比往常低，嘴角也拉下来不少。 舒旷心中直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赵捷的电话。” 舒旷看了一眼屏幕，还在通话中。 他才刚刚进后台不到五分钟，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掐在这个时间说？ “舒旷……”电话里赵捷欲言又止，语气沉重，“小爱她……” “小爱怎么了？” 舒旷身体不自觉前倾，好像紧绷的弓。沈携也凝神细听。 “……医生下病危通知书了。” 第111章 第 111 章 洛森最后看了这个灯火辉煌的舞台一眼，走进了后台。一瞬间，亮度的反差使他眼前晦暗。 好在很快瞳孔就适应了新的环境。 他看了看被柔和的光线照亮的走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输给徐逸致了。 但是并不难受，只是有点失落，有点不甘。如果是在更早之前，或许他会愤懑不平，但先前输给洛林之后，徐逸致的当头棒喝，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他从小顺风顺水，即便有洛林这个阴影笼罩，但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 能让人成长的从来不是挫折，而是挫折之后的再出发。 洛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质变，但是比起徐逸致，还是落后了。这一败也在情理之中。 也好，就让这一次失败成为自己新的人生财富。这一次不再需要朋友和对手伸手扶持，他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爬起来，迈过这道坎。 洛森往休息室走去。徐逸致还在舞台上接受大家的祝贺；他估算了一下，等自己卸好妆，徐逸致也差不多要来了。到时候他要把在台上没来得及说的话说出口：一句坦率的恭喜。 推开休息室门口，他一愣。 “沈携？舒旷，你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屋里气氛有些低迷。洛森发现平常最活络的舒旷这时候却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沈携是不会理会洛林的，仲间更不必提。经纪人方桐与洛森不熟悉，也不好直接答话。 还是缓缓回过神来的舒旷回答了：“我有话想跟邹先生说，在等节目结束。” 评委邹瞰还在现场；他是《慧演英才》的执行制作人，即这个节目拍板的人。不过，每个选手都有对应的策划人负责，舒旷的负责人就是那位张小姐。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张小姐提，一定要找上执行制作人？ 方桐叹了一口气。 “虽说你心意已决，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 他对舒旷的想法，并不支持。 赵捷通知这件事的时机实在太不巧了。他虽不至于反对给他发薪水的雇主，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颇有微词。 舒旷再次夺得首位，演技的进步有目共睹，正是气势长虹的时候，应该趁势更进一步，赵捷却把小爱的消息原原本本地直接告诉了舒旷，这不是乱了人家状态吗？ 这下可好，不只是状态心情没有了，舒旷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请假两天？” 听了舒旷的请求，先有反应的不是邹瞰，而是雎微楼。他疑惑地瞄一眼沈携；这家伙现在几乎以舒旷的靠山自居，竟然放任舒旷搞自杀？ 沈程上前：“舒旷，每一期比赛的准备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六天，你一下就要请假两天？” 舒旷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程刚想再问，沈携将他请到了一旁，小声道：“叔叔，小爱……可能过不去了。舒旷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沈程一思索，想起了小爱的事；先前沈携曾请他帮忙联系影视城的场地。他扭头看了看舒旷，摇摇头：“这话可能显得狠心，但他应该留下来。你们对小爱仁至义尽了。” 沈携苦笑：“舒旷不会这么想的。他会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比赛输了可以再来，何况在演艺圈里的前途也并非单靠一个选秀的名次来决定；但最后见他的这一面，对小爱来说，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方桐想起了赵捷私底下的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09 说明。 “如果这个时候不告诉舒旷，要是没能最后见到小爱，他一定会遗憾终生。” “你怕他怪你隐瞒么？” “我想他不会怪我的——只要我解释清楚是为了他。甚至只要我假装担心他责怪，他还会反过来宽慰我。”赵捷在电话里轻笑一声，“但是他会后悔，会自责。” 方桐摇头：“他没有错，有什么要自责的？” “他会怪自己准备比赛太过投入，忘了打电话给小爱的父母问问小爱的情况。” “……” “所以我不想阻止他。我不想他懊悔内疚。”沈携坚定地说。 “所以你还要帮他说服我们？” “对。既然是他希望的，那我就帮到底。” 沈程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邹瞰把那边的动静瞧在眼里，冷哼一声：“请假弄得神神秘秘的，连理由都不说清楚，还想我批准？” 嘴里这么说，眼睛却是看着沈程的。别人就算了，多年的好朋友了，居然还这么瞒着？ 沈程干咳一声，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沈携站出来：“我来说明吧。” 舒旷瞪大眼睛：“沈携？” “这几位评委你还信不过吗？他们不会到处乱传的。” 七位评委中，已经有四位知情——沈程、戴瑾玠、司晨和雎微楼；剩下三位也是时间的事。 更何况，当初要保密也是怕媒体宣传被小爱看到；如果她真的不幸离开，那么保密也就没有了意义。 沈携用余光瞥了方桐一眼。 如果他没猜错，方桐或许已经在准备之后的宣传计划了。残酷地说，只有小爱去世，这件事才能成为有价值的材料；方桐不会去促成，但也不吝于好好利用；这样的冷血是他成为金牌经纪人的关键之一。 但愿方桐的计划能够克制一些，否则过度的煽情很可能会反过来引发人们逆反心理。很多时候，一个人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很难完全以事实为准绳，而是会被情绪套上不同颜色的眼镜。如果舒旷身上被打上恶意炒作的标签，无论怎样摆事实都很难扭转人们的看法。 沈携不认为现在是宣传的好时期；刚刚经历过“勇救沈携”事件的讨论和轰炸，短时间内再出现一个同类型事件，非常容易引发质疑；即便最后能够证实，也会让大众“审美疲劳”，进而产生恶感。 虽然以方桐的经验，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赵捷也是娱乐圈摸爬滚打过的，理应拎得清楚，但沈携还是打算找一个机会与他们“沟通沟通”，以免出现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当然，如果小爱见到舒旷，精神好转，或许暂时也用不着。但是…… 对小爱病情的恶化，他们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从医生做出“寿命可能只有半年”的推断到现在，时间早已经超过了六个月。小爱恐怕是真的快没有时间了。 一定要说服邹瞰。 “我真服了你了。”雎微楼听完，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邹先生，还是放他这个假吧，否则以这小子的顽固程度，直接退赛也不是不可能的。” 邹瞰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是临阵倒戈要当说客了？” 司晨沉吟片刻：“这说客也算我一份吧。怎么说我也跟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帮帮她说不过去。” 戴瑾玠说：“行了，也算我一份。” 邹瞰正权衡着，一封粉红色的信送到他面前，从信封上看，是小爱给舒旷写的。他抬头看见舒旷清亮坚定的眸子。 “我觉得小爱需要我。” 他说的没错。信中小爱对与舒旷相处的那段回忆是这么怀念，她对“大哥哥”是那么想念。 邹瞰看过信之后，揉了揉眉心。 “节目进度不会因为你而停下，你自己落下的两天，自己想办法补回来吧。要是补不回来，你也只能认了。” 舒旷粲然而笑。 “谢谢！” 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时，沈携说话了。 “邹先生，我也有个请求。下一期的助演嘉宾名单，请暂时去掉我。” 第112章 第 112 章 雎微楼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他没少被拿来同沈携做比较；在好相处、有人情味这方面，雎微楼的评价总是略胜一筹。他自问在人心的理解上比沈携要高出一截，并准备以此为突破口，提高自己“纯粹感性主义”，一举超越沈携。 但现在呢？ 沈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潜台词很明显；他打算陪舒旷去看小爱。没有人提醒或者强迫，这是自动自发的，充满温情的举动。 一个表演机器开始有心了；这样的对手将会是多么可怕！ “你也要凑热闹？”邹瞰挑起了眉。 沈携语气平静：“抱歉突然提出来。因为下一期本来也只需要4个人出场，我才这样冒昧请求。” 这周洛森已经被淘汰，意味着下一期选手只剩4人，相应的，出场的助演嘉宾也会变少；原本的流程是抽签，没被抽到就不需要出场，现在沈携的要求只是把抽签变成确定。 “这一期的出场费我也会退回。”沈携补充。 他没有跟经纪人韩长理商量过；不过身在自家兄长开办的经纪公司里，这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圆梦行动也有我的一份，我应该去看看小爱。” 这是他的理由。 邹瞰面色很难看。一个两个都是不安分的主！ 虽说是沈携违约，但以沈携以及家人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他还真奈何不了，更不用说他跟沈程是老交情；何况沈携的理由又这么正当，连去跟媒体指控他耍大牌都站不住脚。 “咳，”沈程低低咳了一声，“舒旷的假都答应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了好了，我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吗？” 两人的行程非常赶。沈携这方面无所谓，舒旷却只有两天时间。他们要从m市出发前往h市，看望小爱，然后再赶回来。 事实上，因为担心买不到飞机票，舒旷和沈携在等待节目结束、获得请假批准前就让韩长理帮忙订票了；所以雎微楼猜得没错，假如舒旷请不了假，他恐怕真的会退赛。 下了飞机，他们连行李都没放，叫了的士，直接往医院去。 赶到医院时，小爱妈妈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抹眼泪。她丈夫坐在旁边，扯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急速的脚步声一开始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直到来人的声音响起。 “大哥大嫂！小爱怎么样了？” 两人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上下打量确认。小爱爸爸这个中年汉子，眼眶一下就红了。 “小兄弟……你来了，你来了……”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要让酸涩的鼻子平缓下来，“你不是在比赛吗？” “请假了。小爱呢？” 更多眼泪顺着小爱妈妈的脸颊落下来；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小爱爸爸低下头，半晌还是开了口：“小兄弟……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舒旷握紧拳头，抿着嘴唇，怎么也迈不动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0 脚步。 赵捷的电话里，其实已经隐约透露了这个意思；可是没有来到这里之前，他总还抱着一线希望。 被当面宣判的感觉，就如同一团苍白的阴云忽然笼罩，而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冷战顺着脊柱爬下，他一个哆嗦，身体晃了一下。 有人抓住了他左手臂，稳稳地送来力量。 舒旷转头看去，一双担忧但坚定的眼睛撞进视线。 “小爱一定不希望看到伤心的你。” 沈携的声音好像带着魔法，在阴云中投注了一道光线，带来一丝暖意。 舒旷回身，右手放在沈携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嗯，我明白。”第一个音节还含混着喑哑粗涩，而后每一个字都比前一个更清晰明亮。 虽然喉咙还在发苦，鼻子还在发酸，但他已经可以伪装出一个平常的自己了。 小爱想看到的，是这么一个舒旷。 舒旷进病房的时候，其他人谁也没有跟进去，都有意识地给他们留下相处空间。 沈携在外面等候。如果是平常人，这时候应该去宽慰开解小爱父母，但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不会主动开这个口。 他闭目沉思一会儿，环顾四周，看到了跟电线杆一样杵在不远处的仲间。后者脸部线条绷得比平常紧，眉头挤在一起，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他猜想，仲间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看来，不善交际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过了一会儿，舒旷走出病房，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容。 沈携心中一痛。在外行人看来，这样的笑容或许没有异样，但他再清楚不过，这不过是为了带给小爱最后的温暖而戴上的假面具。 随着舒旷一步步远离病房，这张面具仿佛被风化了一样破碎成流砂四散。 他嘴唇轻颤，然后又抿了起来。他站在小爱父母面前，觉得该说点什么，可是又没有力气张口。 还是小爱爸爸长长叹了口气。 “小兄弟，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沈携一言不发，走过去牵住一只手；这只手是失温而无力的。 舒旷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终于积蓄了一点力气。 “她说……她很幸福……” 最后那个词几乎没有成形，可是周围人都听得懂。这是一个人人都惦记、都向往、都憧憬的词。一个生命即将消失、还没有体验尽多彩世界的幼小生命，本来用不上这个奢侈的词的。 可是这个小女孩在单纯而短暂的人间旅行中，珍而重之的将那些小小的温暖和美好，拼出了这个词。 “她说……谢谢……” 这是小爱对那些给予她温暖和美好的人们，最诚挚最窝心的回馈。 小爱爸爸眼睛里泪光闪烁，胸口起伏着。他努力吞咽了几口气，才压下了涌动的心潮。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坐进车里，舒旷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沈携咬着嘴唇；除了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他不知道别的安慰方法。 舒旷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脆弱无助；十年前的情形完全反了过来。沈携忽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也已经宽阔到足够支撑别人；这个“别人”好像总是有无穷的力量和热情，将周围人罩进他欢乐的光环里，可他也有难受到忍不住像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的伤心苦闷包裹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哭泣的时候。 沈携安慰式地轻拍着他的背。 舒旷埋着的头传来含糊的声音。 “是不是我们把她带到影视基地去，给她身体负担了？” “不是。” “如果我多见见她，她会不会精神更好，撑得更久些？”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或许我不应该参赛，害得她为了看我的节目长时间看电视。” “舒旷，你没看到吗，她一直在笑。” 沈携回忆着隔着玻璃看到的那张笑脸。即便苍白消瘦，也难掩因欢喜而迸发出的神采。 他两手轻轻抬起舒旷的头，看进舒旷闪烁不定、水汽氤氲的眼睛。 “你走进她的生命里，送给她的是快乐，让她可以带着美好的回忆到天上去。这样就够了。” 舒旷抽了一下鼻子，怯生生地问：“真的吗？” 沈携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轻轻在这只犹疑的小动物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小动物仿佛对他的举动有些吃惊和不解——很好，至少注意力转移了。 于是沈携淡然地说：“这是安慰之吻。” 第113章 第 113 章 亲吻上去的时候，有像是拂过被春风送来的粉嫩花瓣一样的轻柔感觉。在一触而离之后，沈携脑海里忽然瞬间空白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心跳得像是密集的雨点一样。 这阵雨下得不是时候；他需要掩饰过去。近乎本能地，演员的素养发挥了作用。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表现十分平静，足以蒙混过去。 舒旷眨了眨眼睛，忽然露出了然、心疼的表情。他伸出双手，捧住了沈携的脸。 突然靠近的温热气息让沈携僵硬了。 那道气息滑过他有些干涩的嘴唇、直挺的鼻梁，来到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了下来。 他看到舒旷湿漉漉的眼睛又出现在视野中，并从中读出了内疚。 “抱歉，我只顾着自己难过了。”舒旷一手伸到沈携的肩胛，轻轻拍了拍，“我忘了，你一定也很伤心。” “……”沈携低下了头。 舒旷认为这是悲伤的动作。 “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他露出一个轻浅但发自内心的笑，“送还你一个‘安慰之吻’，希望你也好受一点。” 忽然，沈携双臂一收，将对方抱进怀里。舒旷愣了一下，安慰小孩似的拍拍他。良久，沈携才松开手，开口道：“我好受多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舒旷猜想，这是因为他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的缘故。 沈携清了清喉咙，抬起头来。 他知道自己很反常；这连串动作甚至不是大脑控制的，好像身体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背后原因亟待厘清。 问题还不只在这里—— 透过前排的后视镜，沈携收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仲间虽然一言不发，但后排的动静一直看在眼里。 沈携注视舒旷的眼神，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那暗藏的心思，他清楚得很。 他当机立断地把沈携从“少爷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降级为“围着少爷乱转、心怀不轨的苍蝇”；如果不是在少爷面前，恐怕他已经动手开始“清扫大行动”，把打着安慰旗号接连占便宜的某人好好教训一顿。 他的杀意一点都没有掩饰。 沈携面上假作没有察觉，心里却是在想，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 小爱在夜间静静地离去。小爱妈妈说她来到世间的时候哭闹得那么厉害，去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的。她说这样也好，孩子去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提到葬礼的时候沈携有些犹豫，以舒旷的行程是等不到下葬的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3 头叫到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的话。 但手下人犯错也只能兜着；他许给赵捷的利益是：舒旷在节目组片头和宣传片中出现的顺序提前，露脸的时长也要增加；在节目的相关文案中，名字顺位提前；在相关花絮和访谈节目中，出现次数增加。 这是君子协议，只有口头没有文字，但如果今后邹瞰的节目还想和神州旗下艺人合作，就必定得遵守。所以赵捷也不担心毁约，爽快点头，确认修复双方关系。 这个小风波就告一段落了。 然而另一场风暴，正在逐渐成形。 仲间已经养成了每天登录舒旷吧的习惯；闲暇之余，他还会好好浏览里面的帖子。 请假的事刚刚曝光时，贴吧里少不了针对外边那些冷言冷语的抱怨和讽刺；而小爱的故事在网上传播开后，贴吧第一时间转载了。粉丝们称赞感动表白，贴吧会员增加了不少。 而不和谐的声音却没有减少。 而后舒旷吧经历了创吧以来第一次“踢馆”，有人专门跑来发帖，说舒旷“欲显长厚而近伪”，打善良牌拼命炒作，演技根本不行，只懂得作秀。帖子很快被粉丝围攻；吧主对此人封ip处理，白发现好几个附和赞同楼主的id都是同一个ip地址——原来是精分自顶。 有细心的粉丝查出发帖人虽然发言不多，但关注的好几个id都是洛林吧的活跃会员；瞬间战火就要燃起来了。 舒旷吧吧主明白，这种粉黑大战关系重大，立刻报告公司。神州和聚焦略一商量，定了调。双方吧主都积极在吧内引导舆论，声明洛林和舒旷是朋友，这个故意挑事的发帖人一定是为了引发洛林粉和舒旷粉之间的仇视，从中获利，大家要一起谴责这种行为，不能受骗上当，如了居心叵测者的意。 虽然事关少爷，旁观事件经过的仲间也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旁观者的感慨：原来粉丝之间也能这么勾心斗角，比黑道也不遑多让。幸好，这些都只停留在嘴皮子上，不需要动辄流血拼命。 这天他再次刷开舒旷吧，忽然发现多了一栋高楼。标题是“【旷世】[讨论]xxxx.xx.xx 少爷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即便混贴吧的经验不长，仲间也已经知道，一个帖子内回复数突然暴涨，大部分是掐架所致。而这个主题帖发帖到现在只有一个小时，却已经翻了这么多页，只可能是掐起来了。 最近还有什么掐点？难道那个踢馆的又回来了？仲间这么想着。 他很庆幸少爷为了全心全意准备比赛，在沈携的建议下一直自主断网；这次时间本来就紧迫，少爷的状态还没有稳定下来，某粘人的苍蝇一直皱眉，好像排练效果差强人意；要是少爷看到这些糟心事，心情再受影响，说不定就发挥失常了。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内容能掐这么几大页？ 他点开帖子，只看了一楼，就瞪大了眼睛，脊背不禁紧绷；手已经露出了青筋，简直要把手机捏碎；眸光中的怒火几乎可以杀人。 “污蔑！这根本就是污蔑！” 第116章 第 116 章 方桐接到舒旷吧吧主的电话是在凌晨六点。原本还有些睡意的他，在点开吧主发来的链接之后，像是被冰水浇了一脑袋，立刻清醒了。 这是发表在某大型论坛的帖子，发帖日期是在三天前；那时舒旷才刚刚从h市回来。 虽然发帖人自称可以接触《慧演英才》工作人员，并以知情人的口吻点评了几个评委和选手，但帖子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发帖人显然有备而来，没有打退堂鼓，在开贴一天后作出如下发言： “我把话放在这儿，如果说错了，就把键盘（不是巧克力的那种）吃下去。关于舒旷故意离队两天的事，接下来的洗白路线是这样：舒旷是为了帮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离开的，这女孩得了绝症，竟然没他不行，他呢当然是充满了爱心，毅然决然为了这小女孩牺牲排练时间，承受其他人的不解和压力，呵呵。” “今天官方发的那个遮遮掩掩的声明其实就是作秀，等着瞧吧，接下来一定会有人说自己是内部人士，开贴八这个‘感人故事’，赚一大票眼泪，回头官方再顺其自然地承认下来，舒旷一秒就变正义英雄。” 一天之后，事情果然如他所讲述的发展。发帖人得意洋洋地自顶起来，这个帖子也终于慢慢引起了关注，网友纷纷发帖称“神预言”。 “不是预言，我就是听那个朋友说的。朋友相关工作干久了，里边的猫腻早就摸透了，见惯不怪，可是心里总归不舒服，拿我当树洞吐槽。我这个人比较有正义感，还有几分血性，实在见不惯有人假仁假义，欺瞒大众，忍不住来这里树洞。” 在“预言成功”的光环下，发帖人说的话就越发显得可信起来。接下来，他开始八卦所谓“内幕消息”。 几乎每个选手都被点名了，而且没半句好话。例如洛林眼高于顶，对工作人员从不客气，连自己堂弟都看不起，黑脸甩给洛森看；洛森脾气很冲，跟同班同学徐逸致撕破了脸；徐逸致也不是什么好鸟，趁着洛森表现输给洛林的时候落井下石，狠狠打击了洛森。 “但没有舒旷撺掇，徐逸致估计想不到这个主意。舒旷怂恿徐逸致跟洛森私下里比戏，自己的先假装输给洛森（其实不用假装，根本就比不过）当红脸，再让徐逸致当黑脸。不动声色地挑拨了两边关系，打击了洛森，洛森还得感激他，徐逸致也拿他当自己人，这一招实在太高明。” “既然大家好奇，我就再多说一点。其实舒旷的本性在集训周就露出来了，只不过具体的东西被节目组剪掉了。节目组跟选手都是签好协议的，沆瀣一气，互相遮掩，绝不会把黑的一面露出来，否则还要不要收视率了？” “集训周时候，舒旷那组不是内讧吗？电视上只播了组员吵架，舒旷捏苹果镇局面。其实你们回忆一下，当时组里面大家都在互相炮轰，只有一个人没被开火，谁？对，就是舒旷。你们信一个没心机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只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被所有人都当做自己人。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佩服舒旷，表面功夫做得最足，想讨好谁就能和谁要好，永远一朵白莲花，要是我要是能把他这个本事学到十分之一，估计混出人样不是问题。”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以舒旷的心机，组员的内讧说不定也是他暗地挑起来的。大家都跟他关系不错，他只要稍微提那么一下‘某某又在你背后说你坏话了’，别人也不会质疑他，反而觉得他是在维护自己。不然你们想想，为什么别的组没有内讧，就他这组有？” 当有人指出当时内讧的小组有两个时—— “那两组情况不一样，另一组虽然也吵，但那是其他人联合起来排挤一个人；只有舒旷这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4 一组是所有人都互相看不顺眼，当然，舒连花除外。” 有人质疑舒旷挑动内讧的动机是什么。 “这还用我说？别人表现不好，才能衬得他表现好。而且他不是还有最得意的那一招吗？看组员散到快不能好好排练了，就暴力威胁啊。没看见那一组，大家表演得都勉勉强强，就他最突出吗？要是放他到一个配合默契的小组，就他那干巴巴的演技，还不是被碾压的份？看看这个组闹内讧之后，最终受益的人是谁，就能猜到是谁在搞鬼了！” “舒旷两面三刀根本就已经成习惯了。最开始他签了个不得志的小经纪公司，傍上神州的老总之后立刻就抛弃了那家小公司，可怜那个公司培养了他不短的时间，成本砸进去了，钱一分没收回来。” “所以什么‘小爱的故事’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反正故事已经把当事人写死了，他们连找个女孩子来作证都不需要，尽情编，可劲编。你们想想，如果这事是真的，为什么官方不大张旗鼓地宣传，反而一副根本不想提起来的样子？真信了什么尊重死者的说法那就是朋友你太天真了；因为他们心虚，怕说多了被查出破绽啊！” “至于沈携的事，我更想笑。当初是谁指定舒旷到《百变秀》打酱油的，这可不是什么秘密。那段时间圈里人都知道，舒旷是沈携养的小白脸；可惜舒旷烂泥扶不上墙，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混到一个选秀节目里滥竽充数，为了吸引眼球，求着金主炒作什么路见不平，low爆了。舒旷原本没有进决赛的资格，后来怎么进来的？他那个实力烂得有目共睹，不靠屁股开花能进来？” “每次看到舒旷在电视上瞪着眼睛装无辜装可爱，我心里就忍不住啐他，还能再要点脸吗？要我说其他人撕逼虽然难看，但是好歹都是明着来，只有他是说一套做一套，恶心透了。” 方桐看得吃惊，不由得再次庆幸舒旷禁了网。不要说他本人了，就是方桐这个旁人看了，都按捺不住心头无明业火；这种颠倒黑白的全盘诽谤，就是菩萨看了都要化身金刚，更何况舒旷从不是什么菩萨；他的确心地不错，但不是没脾气的泥娃娃，更有孩子气性，什么情绪都不会压着藏着，说不定一把火能烧到天上去。一定要确保舒旷看不到这些抹黑帖。 吃惊之后是心惊。发帖人对舒旷的事显然相当熟悉，爆的料几乎都以真事为基础，只进行了加工，故意曲解而已；这种半真半假掺杂在一起的说辞最具有欺骗性，要全盘消除影响很难。其中有一些事，更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不管发帖人背后有没有主使者，但节目组甚至是神州内部出了问题的可能性，恐怕不小。 第117章 第 117 章 邹瞰瞪着铜铃眼，狠狠哼了一声，把手机甩到桌面上。软壳子发出沉闷的声音，让屋里其他人忍不住将视线集中过来。 他的助手看了躺在桌面上手机一眼；屏幕上是一个网络媒体发布的新闻报道。就像苍蝇叮上了腐肉，这些网媒闻风而动，很快为那个谣言的传播加了一把力。 帖子的炮轰对象主要是舒旷，但也没有放过其他人，包括节目组本身也被黑了一把。邹瞰自己也被说成是“装腔作势的老头子”。 不过邹瞰之所以发火，除了被抹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以前的记者至少会找我们核实后再写报道！” 自从网络时代乃至自媒体时代到来，还具有这种职业道德的媒体已是屈指可数，尤其网媒，是道德和规范缺失的重灾区。只要加上“网曝”“网传”几个字，它们就敢把任何一个消息发布出来。如果有人质疑，它们会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已经注明这是网络传言了，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真的。它们以此为借口，肆无忌惮地做造谣者和传谣者的帮凶。 如今还没有报道此事或是没有在显眼位置报道的网络媒体，只有两三家。它们倒不一定比其它家更有良心，只不过是因为有机会与银狐台及牵涉其中的艺人背后的几家公司合作，必须要留点面子。 邹瞰准备以这几家媒体为突破口，力图扭转舆论风向。 在此之前，有必要和各家涉事公司达成共识、统一口径。 现在聚集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不是经纪人就是公司代表，不能到场的也都用远程会议端在线参与。 “首先我要声明，节目组事前毫不知情。我的脾气大家是知道的，从不喜欢恶炒，用完全负面来吸引眼球的招数，我绝不会干。” 其它各方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邹瞰是老牌制作人，做事的风格业内人士心里有数。 “如果你们中，有哪一方策划了这件事，趁现在赶紧说出来！错过这次机会，今后查出来了，可别怪大家撕破脸！” 众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方桐首先表态：“我想我不需要多说了吧？我们家舒旷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件事不可能是我们做的。” 聚焦的经纪人蓝凯点头：“我们沈携和洛林都被中伤。就算是炒负面，也不可能拿沈携炒。” 其它公司也纷纷撇清；演艺巨头华星的代表说完之后—— “你们刘寄语只被说了点不痛不痒的话，甚至还捞到了几句小夸。看起来，这个发帖人，可特别偏爱你们啊！”心跃动的代表不阴不阳地说。 签走了一个入围女演员的心跃动是老牌公司，演艺联盟常务理事之一，跟另一个老牌华星斗了这么些年，不亦乐乎。 华星代表瞥了他一眼：“依我看，发帖人故意有区别地对待不同艺人，就是为了制造矛盾，挑起斗争。假如我们跟神州斗起来两败俱伤，受益最大的会是谁呢？” 众人看心跃动代表的眼神有些微妙。毕竟，新晋常务理事会的神州对原本在演艺联盟排名第五的心跃动威胁是最大的。假如神州斗败，对心跃动有实打实的好处。 心跃动代表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怎么觉得这种对片段事实无限发散、颠倒黑白的伎俩，很是眼熟啊？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发帖人？” 邹瞰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一敲桌子：“好了！谁干的以后再追究，现在要紧的是应对方案！” 方桐说：“邹先生，我觉得，追究谁干的，挺有必要。帖子里面的内部信息实在太多了，要是我们的应对也先被内鬼得知的话，恐怕做什么都会有反效果。” 蓝凯说：“恕我直言，内鬼出自贵公司的可能性很大。那个帖子是因为曝光了你们的公关策略才热起来的。” “有可能，”方桐腆了腆啤酒肚，“不过当时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与节目组简单沟通过公关策略，节目组不少人都知道。” 由于有一个不太愉快的开始，为了防止“小爱故事”的后续宣传出现冲撞，神州将大致的公关方案通知了节目组。 “帖子里有一个地方，如果发帖人不是故意为之，而是确实失算了，那么基本可以说明他或者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5 他的消息来源不是我们公司。” “哪一点？” “这个人一口咬定小爱的故事是编造的。但此事的见证者和参与者很多，其中就包括沈程、戴瑾玠、司晨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证实不是难事。这一点我司的有关人员不会不知道。由此可见，这个人很可能只是大概听说过小爱的事，但不知道具体内情。” “所以还是节目组嫌疑最大。”心跃动代表不嫌事大，冷笑说。 “或者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蓝凯中肯地说。 邹瞰的脸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我会查的。今天我们商议的方案，出你口入我耳，请不要外泄。具体执行，就改由神州负责。” 神州是目前嫌疑最小的公司；而且，假如在这种状态下，他们的应对方案还能被破解，那么反过来可以证明内鬼就在神州。 他们紧急商议的同时，那个帖子也有了新变化。 小柳是个大学生，粉上沈携已经三年，原来曾进过一个官方后援会，但因为感觉有些拘束，就渐渐不去了，只常年在一个影视论坛的相关版块和一群散粉自己萌自己的。 因为一次自发的探班活动，小柳见到了一个与沈携个性完全不同、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的新人演员。虽然不打算爬墙，但这个新人演员的古道热肠，让她不时回想起来，还能从心里觉得暖和。 后来她从娱乐新闻得知，原来这个俊朗的青年当年救过沈携；“原来如此，怪不得沈携会和这么一个新人关系这么好”，她恍然大悟，同时对舒旷更有好感了。 当她看到那个罔顾事实的帖子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也不管自己准备敷的面膜了，她立刻从电脑里找出了当时在影视城的合照。 “大家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我可以证明小爱的事情是真的！当时我们听说沈携在s市影视城，相约去探班，到了之后才知道他们不是在拍戏，是在帮助那个女孩！我们还一起守在外围，不让别人误入。那时参与的人很多，都是互不相识的人！这是当时我跟舒旷的合照！” 准备发照片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给自己的脸上叠了个图案遮挡，才发了出去。 点击了发送，她立刻刷新了页面；还没有回复。她站起来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又坐下来刷新。 有人回帖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是真的证人，还是水军？” “水军吧，脸都不敢露。” “还以为是跟小女孩的合照，原来是跟舒诳诳的。这种照片有证明力？” “我放一张跟我家本命的照片，然后说真相是我本命帮了小爱，这样也行？” 小柳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抿着唇想怎么证明自己。一刷新，楼主也回复了。 “哈哈！水军这么快就来了！用之前根本就没有发过贴的马甲，还能再不专业点吗？洗白，接着洗白，接下来是不是一大波‘证人’正在靠近啊？一个帖子拿多少钱啊？” 小柳气得嘴唇发白。 “用没发过言的id很奇怪吗！我之前是在别的论坛混，因为气不过你胡说八道才来发帖的！还有我挡住脸是为了保护隐私！我们论坛当时有不少一起去探班的，她们都可以作证！” “楼主再次神预言。果然要有一大波证人来袭啊。” “水军死全家。拿钱发帖死全家。” “水军是多有钱啊吃的膘肥体壮，啧啧你看你的水桶腰，都昧良心昧出来的吧。给舒诳诳洗白的都这么low吗？” “楼上话不能这么说，水军也很聪明的，怎么会上自己真身照片。说不定是哪个女孩子在影视城路过好奇跟输诳巨巨随便合了一张照而已，这样误伤太不好~” 一次次刷新，小柳搭在鼠标上的手越发颤抖了。她咬着下唇，眼睛里雾气弥漫。她打小生活就很安宁，平常就不怎么跟人吵架，更不懂这种掐架的艺术，长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恶意，不由得就伤心了，更恨自己嘴皮子不利索。 舍友见她抽搭起来，吃了一惊，忙来问前因后果。小柳探班沈携是翘课去的，还是舍友帮打的掩护，过程都听她讲过；看到现在有人这么信口雌黄，不禁气得大骂。 “还有什么水桶腰，只不过是那天方便外出穿宽松点的衣服，这群网络暴民都是什么眼神什么素质！” 替小柳骂了一通出气之后，见小柳情绪好了很多，她擎着下巴想了想，建议：“把这个链接发到你们同好群里面吧，说不定她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楼里又有了新帖： “路过，好奇度娘了一下，搜到了那个id说的论坛，注册看了，发现确实有探班帖子，在repo里面有人侧面提到了这件事。日期也对得上。感觉也不一定是假的。待会儿放截图。” “楼上的正义路人五毛拿好。” “不装证人装路人了，你变脸变得这么快父母知道么？” “觉得我是水军的可以去查我的发帖纪录，混这里都五年了好吗！废话不多说，上图。” “省省吧，楼主都已经爆了，舒诳诳雇佣老号发帖又不是新鲜事，还来这招？真是连洗白都洗不出新意。” “犄角旮旯的论坛造假时间不是很容易的事么，舒诳诳用什么下限的手段我都不会惊讶。” “卧槽，竟然是画影楼！楼上自重，画影楼规模不小，专攻影视同人，已经很多年了，不是什么可以随便造假的小论坛。我也混那里，刚去看了一下，确实有这个帖。” “楼上洗白姿势清奇，既然混那里，不是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个贴？” “楼上接好药，我混的是别的版块好吗？” “矮油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楼上跟前面那个‘路人’都喜欢说‘好吗’，大家感受一下。” “楼上快点学你家舒诳诳巨巨，演员的自我修养要练好。” “画影楼刚刚开了相关帖，大家不去联动一下？” “忍不住了，那几个掐细枝末节的能不能消停点？我觉得新出现的证据挺有说服力的，看那边的楼，好像当时去的人不少，如果都是舒旷买通的，那这造假的规模和成本未免也太大了吧？ps 我要是拿钱发帖死全家。” 画影楼的相关帖就是因为小柳在群里的说明而开起来的；原意是号召当时去探班的姑娘们进楼repo作证，但很快就被各种观光团的回帖占领。一个影视同人论坛突然涌入这么多无关人士，在线的管理员连忙关闭了注册，并且迅速删除了这些“按爪”“留名”帖子。 “居然关注册了，好无趣啊。” “删帖封口也太迅速了吧，说不是早就准备好的谁信。” “舒诳诳的手也伸到画影楼了？” 虽然有这样的杂音，但画影楼姑娘们对当时情形的回顾帖的截图也一张张被搬运过来。渐渐地，爆料楼里的主流声音第一次有了些许不同；不过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6 小柳没法感到欣慰。 “舒旷的人品依然很恶心，但是如果人家真的做了好事，也不能不顾事实地一味否认。” “我觉得应该不是假的。我不是洗白；做好事跟两面三刀搬弄是非没有矛盾。新闻还报道过有个杀人犯被抓之前经常献血呢。” 小柳抽着鼻子问舍友：“明明已经揭露了这个楼主说谎，为什么大家对他说的其它话还是深信不疑？” 舍友看着电脑屏幕，摇摇头。 “他们不是相信楼主，而是不肯承认自己轻信了谣言；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谣言与反谣言的斗争没有延缓这一期比赛来临的脚步。在争议声中，top4选手仍旧奉上了高水平的表演。 节目结束后，后台人员统计着源源不断汇总的票数。在投票期的12个小时里，邹瞰破天荒地过问了8次之多。数据显示收视率攀升了，而投票总数相比前几期明显偏低；尤其舒旷的票流失最为严重。邹瞰摇了摇头。目前舒旷的人气投票滑落到最后一位，而就演技来说，因为准备时间最短，他的表现也敬陪末座。 舒旷恐怕是要第二次坐进待定席了。 面临危机的不只是舒旷。 仲间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后，若无其事地弄出自己一贯的无情脸；他小小后退一步，生怕自己的心虚被看穿。 刚刚舒旷从舞台上下来，对着自己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转头看到仲间以同样的姿势盯着手机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扭曲；这样的气息他认得，是来自修罗场的杀气。自从仲间来到中国，他就没看过这位朋友将这身杀气露出来，相反，或许是被这相对安稳的生活影响，仲间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实沉稳静的空气里。 舒旷疾风似的走了过去：“在看什么？” 接着便是那个欲盖弥彰的动作。 舒旷挤眉弄眼地想绕过保镖兼助理结实宽厚的身材去看他身后手机上的内容，无奈对方迅速锁了屏。 舒旷撇撇嘴，“你藏起来我也知道。” 仲间心里一咯噔，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藏什么？” 舒旷调出自己手机上的短信，送到对方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吧？” 仲间故作平常的面具立刻裂开了。 是老班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给舒旷打气，希望他不要被谣言影响，他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云云。 就算对方是个不知情的长辈，但仲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爆粗，英文的那种。 “我还没看到谣言是什么，你给我讲讲？”舒旷眨巴眨巴眼睛。 第119章 第 119 章 舒旷的眼睛里有忽闪忽闪的星星，像是个好奇心重的小孩，没半点质问的意思。 仲间却在艰难地想着答案。 编造一个谣言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就算揭穿了少爷也不会追究。唯一的要过的关是自己。 仲间从不在舒旷面前撒谎，不愿意。他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的与人尔虞我诈，所以这最后一片干净地方，他不想玷污。 但如果是为了让眼前这个人不难过，他或许应该抛弃这样的原则。 “没什么，只是没来头的绯闻。” 谎言开了个头就必须要圆下去。仲间脑中飞快为这条绯闻补充细节，以应对舒旷接下来可能的疑问。但片刻过去，他没听到半句话。 舒旷盯得他心里打鼓。他曾面对乌黑的枪口而面不红心不跳，但只是眼前这人直勾勾的眼神就能让他心潮起伏。 半晌后他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怎么会是对不起？ 仲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一丝歉意。 “你把手机藏起来，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结果我还逼问，害得你非得说谎应付。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谎。” 其实很好猜。以舒旷的观察力，又怎么会看不出先前仲间瞪着手机的表情，绝没有单单一条绯闻这么简单。 仲间嘴唇颤了颤，一个完整的音都发不出。忽然对方粲然一笑，比这亮堂堂的灯光还要灿烂，比淘气的小孩还要顽皮。 “其实我可以自己查的嘛！” 好久没有过的惊慌出现的仲间脸上；他伸手想阻止，却没有立场阻止。 他头一次强烈地希望沈携赶紧回来。 沈携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打一个电话。当然，未尝没有避开某位保镖的意思。那位大哥不打算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动手，但那种看死人的目光，还是让沈携如芒在背。 “舆论是奇妙的东西，”临走时沈携忽然对着空气开口，“简单粗暴的方法往往不奏效，暴力更行不通，只有在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才有应对经验。” 这是在为自己的存活增加砝码——我能帮你家少爷度过危机，动手之前考虑一下。 仲间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沈携清了清喉咙，快步离开。 电话是打给沈执的。这两天他没少跟沈执沟通，了解情况，商讨对策。 对弟弟，沈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蓝凯带来的会议结果转述一遍，他说：“有个盲点他们没有发现。” “什么盲点？” “还记得舒旷前阵子的绯闻吧？单独见面递信还亲了信封，这样的细节都爆出来了，显然也是内部人士提供的消息。时间前后间隔不远，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但神州跟节目组都遗漏了。” 目前舒旷相关的绯闻只爆过一件——不考虑“潜规则论”的话——沈携立刻回忆起来。 “对方是那个秋眸……”先是自言自语，沉吟一会儿，沈携以颇为肯定的语气说，“或者他们是故意忽略的。” “你的意思是，神州自己放出绯闻，而节目组也知情？我也这么想过，但当时舒旷的知名度已经大于秋眸，跟秋眸传对他没有好处。” “对秋眸有好处。这可能是神州给新天际的好处，为了补偿新天际的损失。” 这大概也是赵捷跟裴元蔡商议的结果。 与某些国家和地区不同，大陆演艺圈对待艺人的情感问题，态度更接近欧美圈；明星恋爱结婚不会让本人掉价，一两个半真不假的绯闻根本无伤大雅，演艺公司利用起来毫无心理负担；只要别弄得太出格就好。 就是聚焦本身，也自炒过绯闻。 “原来如此。”沈执只好放弃这个方向。 再交换一些意见之后，沈携看看时间，舒旷的表演应该已经结束，便挂了电话返回。 回来之后气氛大不相同，像是闷热的夏天，粘稠的空气，黑压压的乌云。 舒旷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仲间紧绷绷地站在旁边，有点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沈携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走路的步伐不自觉加快了。 “怎么坐在地上？” 赶紧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再说。 舒旷缓缓抬起头来，答非所问：“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在好像被施放了凝固魔法的空间中，只有舒旷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 他把手机送到沈携面前，努努嘴，示意他看看。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7 沈携机械地将目光落在发着柔光的屏幕上，紧紧抿住嘴。 果然是那个帖子。 “小爱的事是我武断了。” 这是神州向那几家合作媒体送去的紧急新闻稿发布后，楼主的说法。沈程、戴瑾玠、司晨、雎微楼等人为舒旷作证，还可以说是节目组为了掩盖负面而串通好的；与节目组无关的著名武术指导班可适也站了出来，证明力就不一般了。 “我小看了舒旷，他确实是个好演员，懂得做戏做全套的道理。当然，做好事毕竟就是做好事，至于动机是什么，呵呵，只不过是帮个小女孩，就可劲地拉拢大腕来参与，弄得尽人皆知，这是为什么？我就不点出来了，你们自己体会。” “楼主厚道，我帮你说：作秀，呸！” “矮油别这么说嘛，如果人人都这么作秀，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水军洗白姿势╮(╯_╰)╭” “楼上知道什么是一分为二地看问题吗？” “我只知道被舒诳诳挑拨内斗的人都很冤╮(╯▽╰)╭” 楼主趁胜追击。 “还有一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感谢那位上传合照的童鞋！舒旷是不是曾经‘下意识’说英语，不过所有人都没听清内容？他是不是说了‘星巴克的价钱还好啊’‘在国外感觉不是很贵’？是不是还提过，自己不太喜欢‘vodka’，更喜欢‘tequila’？说过自己坐过‘maserati’感觉确实带劲？我等不懂英语的文盲查过才知道，原来是伏特加、龙舌兰和玛莎拉蒂，高端洋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闪瞎屁民狗眼有没有？好，大家感受一下，喝着tequila坐着maserati的贵公子，穿这样的衣服——” 小柳跟舒旷的合照被单独截了舒旷。那时没有经纪人作伴，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颇有些土气；进了神州之后，行头全由方桐定制，人显得时尚很多。 “哪来的进城务工人员啊？等等，lv也会出现蛇皮袋同款，或许这是哪个奢侈品牌呢？真相在此链接，欢迎大家前去围观。送舒旷一句话：装b遭雷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哈哈哈原来是淘宝爆款，我来帮楼主帖截图。” “天了噜，只要99，不是100也不是110，只要99！舒诳诳是有多节省？只能排楼主，装b遭雷劈！” “笑疯了！为了洗白舒诳诳而爆照，结果暴露了真相！舒诳诳的英文这么好，能不能帮我翻译这句：zhuangbility leads to&y。” “洗白的小姑娘你心情如何，你喜欢的舒诳，他根本配不上你~” “以为是new york来的，原来是新乡来的！怪不得河南话说那么好！” “擦，被恶心得潜水不能了，我最恨这种崇洋媚外的家伙，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恨不得舔洋人的屁股，太平洋没加盖，这么想当洋奴请游过去好吗，别来赚中国人的钱！” 前两天看的时候，沈携还能气得发抖；经过两天的洗礼，他却能气笑了。这简直是一出滑稽戏。 可是舒旷呢？他担心地抬起头。一股脑地把整个帖子看下来的舒旷，会有多愤怒难过？ “太过分了！”舒旷眉毛几乎倒竖，“淘宝爆款有什么不好！” “……” 咦？ 第120章 第 120 章 舒旷就自己的品位问题负隅顽抗，沈携和仲间都不忍心戳破；还是姗姗来迟的方桐比较狠。他在看完新楼层之后点头“欣慰”地表示：“这人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品位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舒旷如同打蔫儿的草叶子一样缩了。 不一会儿他振作起来：“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查出发帖的人是谁！” 不管这口气是因为什么而咽不下去的，至少已经抓到了重点。方桐刚刚还在担心这位老兄会不会决心在节目里穿淘宝爆款以推广自己的品位呢。 “能查吗？” “我们不能，警察应该可以。” 仲间几不可见地撇嘴。 “你们报案了？”沈携问。 他有些不确定。以往在娱乐圈内，侵害名誉权的民事诉讼不在少数，刑事诉讼则完全没有。 虽然有诽谤罪，但其构成要件包括“情节严重”，也就是说，情节不够严重的不能构成犯罪，只是民事侵权。 最开始关于“情节严重”的具体解释，除了“导致精神失常或自杀”之外，其它三条均不够明确，导致很难界定。后来最高人民法院出台了比较详细的新解释，其中有一条，在网络上，诽谤信息点击浏览超过5000次或转发超过500次的，即可认定为“情节严重”。 网络上大部分稍有一点水花的谣言都已经轻松超过了这个程度；舒旷这条更不用说。 然而—— “报案了，不能立案。”方桐遗憾地说，“诽谤罪是告诉才处理的案件。本来如果起诉之后，有证据不明的地方，人民法院可以让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但是——”他摇摇头。 沈携了然：“但现在被告人身份不明，根本没法起诉。” “不过，我们可以假装知道被告人的身份。” 这是赵捷提出的。通过媒体，让公众认为他们已经查出了造谣者的身份，并且准备提起诉讼。 “一方面，显得理直气壮，让公众对谣言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另一方面也可以‘打草惊蛇’，看看对方的反应。” 新闻稿已经准备好。这是继众多大腕证实小爱的故事之后，神州出的第二招。 节目组也即将放出超长花絮以便观众更深入了解他们的节目和他们的选手。 “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一个人一时的表现如果不能取信于人，那么就要给大家看看一直以来的表现。” 这是发言人的原话，显然意有所指。 这一套组合拳虽然不如直接让造谣者服刑更有力，但多少能冲减一些负面影响。 “如果知道那人的身份就更好了。”方桐感叹。 仲间决定请总部信息中心的兄弟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舒旷则掰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 “想到什么？”沈携问。 “这人怎么看都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吧？我在数这一生得罪过多少人，说不定犯人就在里面。” 沈携轻笑：“我觉得不需要考虑美国的了。那边的人知道内部情况的可能性太小。” “那……就只有周自鸣了。” “嗯。”这个名字引起了沈携不快的回忆。 他们也都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就算真的是周自鸣，一人单干的可能性也很小；他集训周就离开了，怎么知道决赛时节目组内部发生了什么？给他提供消息的人会是谁？而以他的智力和能力，足够策划执行这么周密的诽谤计划吗？ 一切还不明了。 但这不妨碍他们利用这个名字。 接下来的一招，不是明着来，而准备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8 从暗处去。 很快，先前爆出小爱故事的“内部人士”再次出击。一方面，它“澄清”了自己的身份。 “舒旷没有雇过我，我不是舒旷的水军！那个人之所以能预测准确，是因为我曾经跟同事提过我准备开贴八舒旷的事！” “我的同事，也就是他口中的‘朋友’，在聊天的时候会随口讲些节目组里的事情，也不在保密范围内，但都是内部的人知道。谁想到那个人竟然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地发出来！我同事现在非常非常后悔，节目组和选手因为他随口几句话被黑成这样，自己还面临丢工作的危险，每天唉声叹气，说瞎了狗眼看错了人。” “其实我同事跟那个人不算多熟，认识不到半年。那个人是《慧演英才》的选手，集训周的时候被淘汰。我同事觉得也算是节目组的半个自己人，所以才没有防备，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无下限！我就不指名道姓了，只告诉大家：表面上他是因为舒旷才被淘汰，实际上是自作自受。” “楼上有人猜对了。还记得不？那个人在帖子里面说过，集训周有两组人内讧，除了舒旷那一组，另一组是‘其他人联合起来排挤一个人’。大家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当时什么情况，电视里都播过了，明眼人都知道是周自鸣自己嫌弃别人，引发了众怒，根本不是什么‘联合起来排挤一个人’。大家想想，会是什么人这么真心实意地觉得周自鸣是受害者？别告诉我是他他的真爱粉。” 这手段并不干净。假如周自鸣真的参与其中，还可以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假如没有，那么这就是赤裸裸地诽谤。 一个人一旦有了偏向性，就很难再接受另一方的看法，因为人会对肯定自身立场的信息亮起绿灯，即便只是不怎么靠谱的猜测，也能被接受；对反对自己的信息，则会提高准入标准，除非它毋庸置疑、无可辩驳、一点瑕疵也没有，否则内心就会自动地找出其漏洞，拒绝接受。 那个发帖人并不高明，只不过是刚好抓住了人们喜欢质疑、喜欢批判的心理，让人们降低了接受的门槛，从而在他们心中植入既定概念。 理智是无法战胜情感的，只有另一种情感能。要想让辟谣获得与谣言一样的关注度和推广度，大部分时候只能依靠谣言所依靠的那种情感。虽然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就跟谣言树立了一个靶子一样，神州也树立了一个靶子，让辟谣的内容跟批判质疑一起射向它。唯有这样，他们的信息才能更快更广地传播出去，并获得更多的接受。 这个靶子就是周自鸣。 第121章 第 121 章 沈执也在关注这次的“澄清”。 赵捷手段之毒辣让他也有些意外，仔细一想却在情理之中。这个前艺人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都是如此，干脆决绝，追求极致；当偶像就好好服务粉丝，说回国就直接地回国，说退出娱乐圈就完全退出，做个商人就要精明狡猾。 赵捷以邪道反击，但细究起来，承担的风险却不大。 网络谣言满天飞，用法律武器维权却很困难。就像神州陷入不调查就无法起诉、不起诉又无法调查的怪圈里一样，被当做靶子的周自鸣和他所在的嘉豪，也面临同样境地。即便心知肚明这是舒旷背后团队的手笔，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但嘉豪的应对也太迟钝了吧。” “周自鸣黑手论”广为传播之后，形成了两边阵营对掐的大阵仗；两个帖子都在热门榜首位居高不下。总的来说，比起之前的一面倒，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老实说，完全消除负面影响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澄清解释，都无法说服所有人；哪怕是这个时候周自鸣出来承认一切都是他在抹黑造谣，也会有人阴谋论：舒旷仗势欺人，逼周自鸣背黑锅；或者舒旷收买周自鸣，让他作证自黑。 谣言这东西，就像是疯狗咬人，运气不好的患上狂犬症嗝屁，运气好又配合治疗，也会留下一道疤；不管怎样都没法跟被咬前一样了。 现在嘉豪却好像放弃了治疗一样，完全没有动静；难道是想让周自鸣流血而死吗？好歹这也是个演过mv、广告的人，不是什么没有出道的小弟。 “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了。” 嘉豪引进外资，却被架空；外资买下嘉豪，就是为了拿它当一块进入中国市场的踏脚石。据传嘉豪现在人心惶惶，每个员工都在担心一觉醒来自己就得打包走人。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去帮自家艺人找场子？ 嘉豪虽说不是一等一的企业，但也颇有几个看得上眼的人才，还有些独有的资源。既然传闻真实的可能性很高，那么就该着手准备捡漏了；到时等着分奶酪的不知多少家呢。 洛森被淘汰后没走，节目组把他留下了。这一次的末位pk，他会是助演。 待在已经住了超过两个月的房间里，他简单收拾了东西，忽然有点舍不得。 这两个月，他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每分每秒，脑子里除了演戏还是演戏，连梦话说的都是台词。 被淘汰后，他才第一次正眼看一看自己的房间。从桌上的小饰品和仙人球看得出来，工作人员在布置的时候相当用心。 桌上还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是开着的，正显示他本人微博的页面；自己却不在桌前，而是大字型仰躺在床上。他的视线从桌子移到天花板，逡巡许久，似乎要找出一条裂缝来，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洛森被六大常务理事之一的野马早早签下，已经为自己的星途开了一个好头；但签“卖身契”的不自由马上就随之而来。经纪人的警告他还记得。 “你可以澄清自己的情况，但不要搅合到别人的浑水里。特别是舒旷，不要黑他——好吧，我知道你不会——也不要替他出头。这种风口浪尖上，任何为他说话的人都会成为靶子；你根基不稳，经不起敲打，千万不要冲动。” 经纪人说的句句在理，但洛森很少认理。 他心里实在痒得慌。朋友遭难，袖手旁观，这还算什么朋友？如果自己碰到这种事，舒旷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说话。可自己连他一半的胆量都没有，只敢躲在安全的地方怂。 真tm憋屈！ 他想找个人来肯定自己的想法，想找个人给他一个他喜欢的主意。可想来想去，居然是最不愿意找的人，跳进了他脑海里。 徐逸致。 手机号码他是有的。可是，要是打了这通电话，那岂不是跟拉下脸面示弱没两样？ 躺在他手掌心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扑腾坐起来，一看，居然是徐逸致。 “洛森？舒旷的事你知道吧？我们一起帮他吧。先说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哼，要不是为了舒旷，这一次都不会有。” 徐逸致的办法很简单；既然担心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被万箭射倒，那就多找些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19 靶子来分散火力好了。 国戏学生联合为舒旷声援，这靶子，够多了吧？ 还没到投票截止时间，工作人员就通知舒旷为pk做准备了。大家心知肚明，两个末位再翻身已经很难，在现在这种艰难时刻，不如早点开始排演，以精彩表演挣回失分。 对手是曾经合作过一次的刘寄语。 “居然是他？” 刘寄语是《慧演》的一个惊喜；明明是彻头彻尾的外行人，却有扎实的表演知识；明明是个理科生，却在一个文艺节目里大放异彩。这样的反差也让他赚足了目光。 “现在只剩4个选手，谁进待定席都不奇怪。” 沈携的话也是在开解舒旷。不过这可能是多此一举；舒旷对pk只有斗志满满，没有沮丧失落。 这次pk定生死后，三强名额就出炉了，下一期就是最终战。舒旷觉得，能进入到决赛倒数第二轮，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能进决赛原本就是个意外吧？” 不怨尤，但他也不会轻言放弃。他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力求超越自己。 吕长治对这个结果也相当窝火。来做助演嘉宾，结果没能把搭档的排名带起来，是有些伤面子。 虽然如此，见到舒旷的时候，他还是拍拍对方肩膀，和颜悦色地安慰：“谣言这种东西就跟一阵风似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散了。你别太往心里去。pk战拿出精气神来，狠狠扇那些人的脸！” 舒旷深有同感地点头：“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我现在还是表现得太弱了，所以才会被人质疑。” 见他忽然一本正经，吕长治还有些不习惯。只听舒旷继续： “时尚永远是跟着风云人物走的，唯有使自己变成top，才能有号召力，让大家承认我的品位。” “……小舒啊，我觉得这个目标有点远大，要不你换个？” 午餐的时候，舒旷和刘寄语在走廊上不期而遇。先打招呼的是舒旷。 刘寄语有些羞涩地看着这次的对手。最开始自己上台前犯紧张，还是舒旷开导他。 “我第一次的时候也紧张得半死，后来就有人教我，上台前先吃点甜的东西。”他忽然在身上搜了一遍，从衣兜里摸出两片口香糖来，“就剩这个了，喏，你一片我一片。” 刘寄语呆呆地接过还带些温度的绿色薄片，机械地跟着对方一起，拆包装，放进嘴里。 薄荷味弥漫口腔里各个角落，凉丝丝的。或许真的是糖分起了作用，他忽然觉得镁光灯也没有那么可怕。 那个味道随着记忆一起弥绕在心里，久久不散。 他扶了扶滑下来的黑框眼镜，有些腼腆地勾着嘴角，忽然也在自己衣兜里掏起来。自那之后，他总会随身备着的。 他把一片绿箭递过去，自己拿了一片在手上。 “你一片我一片。” 第122章 第 122 章 “你说剧本的标题叫——” “《新编卖羊肉串》嘛。” 舒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才翻开第一页，余光看到沈携爪子按嘴上像是在笑。 “怎么了？” 沈携勾着嘴角，伸手过来：“给我看看。” 扫了一眼就确定了，不是同名。 他笑意更浓了：“他们可真敢的……” 节目组不是没有安排过改编剧，但改编这么喜闻乐见深入人心的小品还是第一次。拿版权是一难，二难则是这小品太过经典，原版两位演员已经把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又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后来者很难超越。 在节目组的声誉跌到谷底的时候让这个剧目上，不是天真地以为能讨好观众，就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应该是后者。 在这次的剧本中，标明“演员自行发挥”的地方极多，显然是要鼓励选手发挥自主性和创造力， 塑造出跟原小品不一样的感觉来。 沈携原想给舒旷找来原版视频，但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是要创新，那么从空白出发更好。 “刘寄语的能耐你知道吧？”沈携问。 “20岁的在读硕士，还是数学系，每次见到他都有膜拜的冲动。”舒旷从小对公式只有俩字：头痛。 “……我是问演戏。” “对对，演戏，他会‘心算’，你说他是不是走错考场了？” “……具体怎么办到的不知道，他的‘心算’好像可以通过演员以前的表演风格和习惯，预测接下来的表现；所以他的表演，经常有一种游刃有余而恰到好处的感觉。与其说是一种状态不如说是一种技能。” “对对，他跟我一起搭档的时候就整天说着什么概率概率的。他猜我要做什么动作什么眼神，猜得准准的，简直神了。” “他可以模拟助演的反应，相当于增加一倍的排练时间；尤其现在大家的时间都紧张，他的优势会更明显。” pk战中双方的助演都是同一组人，分身乏术，双方只能轮流与助演排练；这意味着有一半的空余时间，两个选手都只能独自琢磨。 见舒旷用力点头，沈携笑了笑：“不过缺陷也很明显。他太理科生了，有点吃不进情绪。只要你能稳定发挥onia，就可以稳赢他。” “我这不是稳定不了嘛。”舒旷苦着脸。 onia是舒旷准备给自己独有的状态起的名字，意为“魔鬼附身妄想”。 他原本在“乾坤大挪移”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之间犹豫了很久，还是沈携及时阻止了他。后来起的这个名字虽然意思也挺玄乎，但词儿够生僻，别人也听不明白。 名字是起好了，但状态还没好。有时候能坚持个二十分钟不带歇的，有时候一秒钟也出不来。 “尽全力吧！”舒旷说。 沈携看了看表：“第一次排练的时间快到了。要等仲间吗？” “没事，就这几步路哪还用紧张兮兮地跟着。咱们在排练室会合就是了。” 沈携点点头，眼睛还是瞅着舒旷手上的剧本。 严格的说，这是舒旷做好了“填空题”的剧本。那些留给演员自行发挥的部分，舒旷已经按自己的思路补充好了。 “真的不能给我看？” “不行不行，要是接受你的指导，对小刘不公平！” “我就是好奇。” 毕竟，舒某人的脑回路是有名的诡异。沈携真挺想知道他能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然后你就会大发议论，假装‘不小心’让我听到。”舒旷一脸想骗我你还太天真。 “……保证不会。” 舒旷摇摇食指。 沈携没辙。相处久了，互相了解得太深，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前脚才放下桌上的话筒，手机铃声后脚就响起了。 赵捷通完电话，脸上表情颇有些复杂。 “要是早那么一点打过来，就不必欠沈执人情了。”又自嘲，“不，如果神州的关系网再大些……” 沈执和仲间的电话都是在说同一件事：发帖人的ip地址。 两边的消息来源完全不同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2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0 ；聚焦的某个合作伙伴与网站运营商有联系，拜托那边私下查了查ip。仲间靠的却是违法的途经；赵捷旁敲侧击了一会儿也没掏出什么内幕，只觉得那个神秘的“总部信息中心”似乎养了一批黑客，也不知干的什么“业务”。 只要有ip，查到所在城市不是难事；但要更进一步，就需要赵捷发挥关系的力量了。 目前只知道ip来自m市；这个范围略大了些。不过，相对于原先的大海捞针，至少已经降低难度到河里捞针了。 正皱着眉头考虑把人揪出来的办法时，又有电话进来了。 沈携听着那边的话，眉毛一跳。 “赵总，联系、联系不上舒旷了！本来应该跟助演、排练，但怎么也找、找不着人。”方桐喘着大气；他刚刚一口气跑了两层楼，平常就缺乏锻炼，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小啤酒肚一起一伏。 “仲间呢？” “仲间、跟我在一起，他说、咳咳、刚刚离开打电话，回头就、就不见人影了。沈携、沈携也联系不上。” 赵捷眉头几乎打成了结。 “联系不上是怎么说？手机没人接？” “打不通，说暂时无法接通。” 赵捷闭上眼睛，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仲间打电话过来也就是几分钟前的事，在那之前或许还有别的事，但以他的个性，一定是做得干净利落，顶天了也就花十多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会走太远，一定还在电视台大楼里。大楼里什么地方不能接通电话？ “你们去电梯看看。” 方桐一愣：“我明白了。” 银狐台的大楼有一定年头了，电梯里没有信号。长廊两端分别有一部电梯；他们刚刚坐了一部到排练室找人，另一部还没去看过。 悬着一颗心，走过长得有些过分的走廊，他们看到电梯门前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女孩子听到脚步声转头，冲他们摇摇头：“这电梯用不了了。” 见他们要走，方桐忙问：“什么时候开始用不了的？” “不太清楚，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指示灯没亮。” 旁边一位补充：“应该没多久，我上来的时候还是坐这边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困在里面。” 方桐和仲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等那两人走远，仲间一拳头砸在了电梯门上。 “别冲动，”方桐向好奇地回望过来的两位路人点了点头，转头安抚仲间，“我们立刻通知物业！” 第123章 第 123 章 电梯猛然加速下降时首先按下所有楼层按钮的是沈携。 也不知道是这一招起了作用，还是电梯的紧急制动装置生了效，电梯猛烈震动之后很快停了下来；但钢制的对开门却紧紧闭合，没有开启的迹象。 “出故障了？”舒旷盯着左右门之间的缝隙，颇有些跃跃欲试。 “咳！我知道你想试试徒手开门，但我建议这一招留到最后再用，因为电梯随时可能恢复运行。” 万一两只手甚或半个人夹在门里的时候，电梯忽然启动加速，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舒旷讪讪地把已经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转而到裤兜里掏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他正撇着嘴，沈携已经拿起了电梯按钮面板上挂着的紧急联络电话。 “喂？有人吗？喂？” 沈携原本淡然的脸上出现了表情。他皱起眉头，将电话放回原处。 这个紧急电话应该是直通保安处的，但显然保安现在不在岗位上。 “或许是暂时外出。待会儿再试试吧。” 舒旷还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只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忽然，毫无预警地，电梯内的灯光熄灭了；伴随着一声什么东西落到地毯上的闷响，沈携心头一紧：“舒旷？你没事吧？” “呃、没事，没事，就是……就是吓了一跳，手机掉了。等我捡起来就好。” 声音有些软，没有那股十足的中气。沈携暗自纳罕。 这时候，除了面板上的提示文字有微弱萤光外，目光所及都是漆黑一片，好像沉在墨黑的海里。只听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一阵衣物的窸窸窣窣声，应该是舒旷蹲下来找手机。 黑乎乎一片大概很难摸着，沈携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带的小灯。 这个小led灯平常是充做照相功能的闪光灯用的，白花花的光射出了变形的椭圆。 舒旷一手扶着电梯壁，正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这软绵绵的姿势跟矫健的习武之人一点也不搭调。 灯光乍现，舒旷眯了眯眼睛的同时，几不可闻地发出放松的呼气声。 在这非此即彼的空间中，沈携却听得很清楚。一个大胆的猜测冲到嘴边： “你有幽闭恐惧症？” 舒旷喷笑：“哪有这么夸张——靠，居然摔坏了，这什么质量！” 沈携看了看厚实的红色地毯，心里为舒旷的话附议，嘴上则继续问：“你刚才好像有点紧张？” 舒旷利落地站起来，拍拍手：“男人嘛，有一两个弱点很正常。” 沈携笑意盈盈：“什么弱点？” “……说了不许笑。” “不笑。” “确定？” “非常确定。” “……我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怕黑。我看见了！你嘴角动了！” “咳咳咳，我这是要咳嗽，唉电梯里空气不好，咳咳咳。” 舒旷忿然：“准影帝你好歹拿出点演戏的诚意来，我觉得我的眼睛受到了侮辱。” 于是沈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等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抱歉抱歉，出去后请你吃水晶蒸饺怎么样？” “一言为定！” 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沈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在耳边诱惑地低语：就这么干吧！ 沈携轻松愉快地决定接受诱惑。 他伸出手：“抓着我。” “咦？为啥？” “因为我准备关灯了。” 就像是把坚果迅速捞到两个爪子里的松鼠，舒旷一把攥住沈携的手：“你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不是。”沈携这回可真拿出了演技，一本正经地摇头，“保安室没人，我们又没法联络外界，不知道要在这里面等多久。你的手机又摔坏了。或许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就是我的手机。我们得节约电量。” 舒旷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认命，视死如归地紧紧闭上双眼：“你开枪吧！” “……” “啊不，你关灯吧！” 目光在舒旷的脸上流连了几秒，沈携才忍着笑意熄灯。 黑暗之中，他感觉到捉着自己手臂的那两只手多用了几分力。 “怕吗？怕就靠过来一点。” 舒旷也不客气，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沈携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脸上的柔软表情连自己都不知道。 “晚上也没看见你开着灯睡觉。” “现在到处都是通宵打灯，有窗帘透进来的光就够了啊。” 真是没有想到，自认威风凛凛、总是大大咧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1 咧的这个人，竟然还有这样可爱的毛病。 “你该不会还怕蟑螂老鼠……” “喂，你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舒旷摸着黑来掐沈携的脖子，也不知道方向胡乱地摸；忽然感觉一道温热气息喷到脸上，脸颊好似也被暖热了一样——靠，怎么突然靠这么近的？ 正愣着，对方已经轻轻将人推开。舒旷不自主地退了两步，背后帖到了冷冰冰的金属壁上。 他们一时都没说话。 一静下来，就只能听到呼吸声，一听到呼吸声，就蓦地忆起刚才。 舒旷清了清喉咙。 奇了怪了，自己从小打闹到大，跟哪个哥们儿没“亲密接触”过，这会儿犯什么毛病呢？ 摸了摸还有些余热的双颊，他心里忽然一紧。 糟糕，一定是因为电梯四面封闭，空气越来越浑浊的缘故。可别救援还没到，两人就先缺氧倒在里面了。 他听到沈携也清了清喉咙。 “你没事吧？” 明明没有视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到对方正伸出手来扶他。而自己什么也没考虑，伸手过去接。 没有试探性的错误，两人的手一次就牵在了一起。 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年轻，但真是相当可靠。握着那只温暖有力的手，舒旷不由得想。 沈携的声音再次穿透黑暗。 “我隐约想起来，电梯顶上好像有天窗，可以试着打开，应该会亮一些。” “真的？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搭你上去。” 沈携挑眉：“你搭我？” “对啊。” “我比你高，也比你重，应该我搭你。” “我比你有力气，不信你摸摸我的肌肉。嗯哼！” 沈携狠狠捏了一把；对方吃痛的声音让他歪嘴一笑。 “我的力气不见得比你的小。你是练家子，我平常也在锻炼。” “行！那我们现在就比比，掰手腕，谁赢了谁搭人。” “掰手腕得有个桌子。” “那这样，我们对掌互顶，看谁力气大！”说着已经动上手了，右手握住对方左手，左手则去够对方右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无论互推还是拔河，决定胜败的都是体重、重心和鞋底的摩擦力。你确定这么比有意义？” “那你想怎样！” 一着急，舒旷的东南口音冒了出来。软软的腔调实在太像撒娇。 沈携抿着嘴闷笑。 第124章 第 124 章 “堵车？”方桐的声音几乎高了一个八度。 他下意识地瞥了站在身旁的仲间一眼。自己都火冒三丈，更不用说仲间了——这可是个用拳头说话的主，牛高马大的，真抡拳头揍人他是一万个拦不住的。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替仲间发泄情绪。 他刻意加大了声音，“助演还在排练室等着排练，晚上八点节目就要开始，你告诉我电梯公司派出来的维修人员堵着车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过来？” 那还长着痘痘的小保安被吼得缩起了肩膀：“那边的答复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打电话催！” “催也变不出直升机啊……” 虽然答得乖僻，但是实话；谁叫现在是中午上班时间。如果不幸撞到了早晨上班和傍晚下班，那堵两个小时都叫乐观估计。 方桐的一双小眼睛努力瞪大，小肚腩因为用力喊话而抖动：“想别的办法！” 他有一肚子的气。 先前到保卫处找人，发现办公室居然空空如也，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来；二话不说，他立刻通知节目组，节目组则立刻通知电视台领导。 等到两个违反规定一同偷溜出去吃米粉的保安被连番电话召唤回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要是他们没有擅离岗位，恐怕在电梯发生故障的第一时间就会发现异常，也不会拖到现在的堵车时间。 但对着这两人发脾气也于事无补；这事已经闹到电视台领导那儿，自有电视台方面去处罚他们。方桐现在需要的是解决方案。 很快，银狐电视台副台长和邹瞰一起到了这里。 副台长拍板：“打119，向消防队求助。” 方桐心里这才算是有了点着落。 邹瞰说：“在消防来之前最好先尽量跟电梯里面取得联系，说明情况，叫他们不要慌张，不要采取危险的行动。” 小保安猛点头：“刚刚电梯公司也说，让他们千万不要自己扒门，也不要从天窗爬出来。” 邹瞰吼：“那还不快点联系！” “可是……”小保安很委屈，“给电梯供电的线路坏了，给电话供电的蓄电池也没电了。” “……那电梯还有什么毛病你一次说完。” “呃、应急灯也坏了。” 得，这回就不单是处理这两个保安了，估计暴风雨要席卷一票相关负责人。 “哼！” 小保安觉得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硬朗青年这时候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虽然只有这一眼，但就像一道薄而锐利的冰刃，足以让他被吓得全身发凉。 仲间冷哼之后，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方桐忙问。 “敲门。” 方桐一愣，理解了：“可你不知道电梯现在停在哪一层啊？” “那就每一层都试。” “这、这可是有二十多层啊！” 仲间只用毫不迟疑的坚定步伐回答。他心中燃着暗火。在舒旷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 舒旷怕黑！ 一想到在密不透光的电梯里瑟瑟发抖的舒旷，仲间就恨不得把每一层电梯门都给拆了。 舒旷叉起了腰，扬着下巴大声质问：“这算哪门子决胜负？” “别放手，不然你又怕了。” “谁怕了？” 边说着边把手放回原位。 沈携感觉到手臂上熟悉的温度，暗自发笑。黑暗是相当好的屏障，要是让舒旷看到他笑，说不定又要抗议一场。 “剪刀石头布不是挺公平的吗？电梯里想比点别的也施展不开吧？” “那你怎么不抛硬币？” 沈携点头：“这主意倒不错，省工省时。可惜我身上没硬币。你有吗？” 舒旷的沉默让沈携深深感受到了在脑回路方面占据上风的快感。 于是手机灯打开，两人就着小白光，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猜拳。 沈携布，舒旷石头。 舒旷瞪着自己不争气的手：“等等，三局两胜。” 沈携无异议。 第二局平，第三局沈携胜。沈携抬头，送上被粉丝奉为最佳的自信潇洒的笑容。 “不会吧？五局三胜！” “怎么回事？我今天这么倒霉？又是你赢？”舒旷就不服了，“再来再来。” 沈携没伸出手：“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你还能忘什么事？” “开了天窗，就可以通手机信号，叫人来救了。” “啊！” “所以我们还继续浪费时间猜拳吗？” 舒旷扁了扁嘴，给脸上写着计划得逞的沈携一个白眼。 “你搭我就你搭我。” 舒旷舒展舒展筋骨，在动手之前，不忘问：“其实你有特别的猜拳技巧吧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2 ？” 见沈携笑而不语，他觉得是默认了。 “回头一定要教我。” 这也当是默认了。 第一步爬上沈携的背就不太顺利。哪怕都是运动健将，要初次合作的两人一步到位也不是容易的事。 “左肩再低点……小心头！唉要不我还是穿鞋，增加摩擦力……好吧我开玩笑的，别瞪我。” 舒旷边干笑边伸手把沈携的侧脸转回去。他没看见对方背着他暗自好笑。 “扶稳了。”沈携说。“小心点，慢慢来。” 好一通挣扎还是不得要领；回过神来舒旷伏在沈携背上，胸口紧帖着沈携后背；蝴蝶骨隔着衣服露出漂亮的形状，却硌得他有些难受；他伸出两只手玩笑地去勒沈携的脖子，发觉自己竟有点像是被背着。 舒旷噗嗤笑了。 “怎么了？” 看不到沈携的表情，但舒旷觉得，一定是十足柔和的。他经常见到这样的表情，像春日里还有些暧昧的阳光。 “就是突然想起来，十年前你被吓得走不动，还是我背你回去的。” 沈携的声音可以透出暖来：“是啊。十年后，轮到我背你了。” 舒旷哈哈大笑：“我现在可比当年的你重多了！” 笑声忽然停了。 沈携把手移到舒旷身后，真的把他背起来了。舒旷的全身重量都交给了这个人。 “再重我也乐意。” 舒旷怔忪着。如果是平常的他，或者会立刻下来减轻沈携的负担，或者反而故意压一压对方，调笑取乐。可他却没有动作，手还是环在沈携颈间，两条腿还是搭在沈携臂弯里，静静地待在宽厚结实的背上。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脑子里雾蒙蒙的，一种奇怪的复杂情绪像湿润的空气一样弥漫。 一丝甜，一丝酸；一丝疑惑，一丝别扭。 来自电梯外的敲击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第125章 第 125 章 隔着厚厚的两层门互相喊话，交换了彼此的消息，双方的心情都放松不少。 仲间将拖把交还给一颠一颠跟上来的方桐：“谢谢，很有用。” 这是仲间上来前方桐交给他的。 “电梯门厚实，你哪怕拍红手了声音也不一定能传进去，”看见角落放着保洁员用的金属杆拖把，随手捞了过来，“喏，拿这个敲，保管声音响亮。” 方桐一想到这冷面男拿着扫把跑了七八层楼，跟疯子似的敲电梯门，就忍笑忍得内伤。 “咳咳、你跑了这么远也、也不喘个气，厉害。” “你太缺乏锻炼。”仲间目光落到方桐的啤酒肚上，断言。 “不能干等着。”沈携说。 虽然已经联系到了外界，确认救援一定会来，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获救，却也还说不准。 舒旷的眼睛被手机小灯照得炯炯发亮：“我们自救？” “刚才你的经纪人吩咐的话不记得了？不能扒门，不能爬天窗。” 舒旷跟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今晚八点还要上节目呢。时间宝贵，待会儿让我看看剧本。” “剧本？” “抓紧点，现在也只能跟我排练了。” “好吧……会不会我跟你练熟了，反而不适应别人？” 沈携失笑：“现在还没到那阶段呢。” 不过。 “先开天窗。小灯一直开我的手机也顶不住。如果不想办法弄点光照的话……”沈携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你也没情绪排练吧？” 一听到开天窗，舒旷就想起刚刚自己趴在沈携背上的魔性时刻。 好像是被路过的女巫施法一样，整个空间都被暧昧难明的玛那笼罩。 舒旷有些不自在地瞥了沈携一眼。那人正看着自己，眼神这样专注关切，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两个人。 这真是奇怪的说法，在电梯这个封闭空间里，沈携除了看自己，还能看谁？ 舒旷撇开头，清了清喉咙。 “好，这次一定要成功。”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沈携已经通过手机联系上了方桐。知道被困人员情绪稳定，消防队员表示很欣慰。 电梯营救也是消防队的常规功课之一了，他们有一套流程可循：首先是在受困楼层和顶楼电梯操作间分别摸清情况，然后确定营救方案若干，接着着手实施。 “暴力破拆！” 队长是个黝黑的陕西汉子，说这四个字的口气就跟“全军突击”差不多。 噪声震天地把外层门给弄开后，他们发现情况是最棘手之一：电梯是停在两层楼之间的；无论从上边还是从下边，都不好把人弄出来。 “总之先把里面的门也撬开。” 陕西队长十分简单粗暴。 进行到这一步，剩下的也只有等技术人员的支持了；而技术人员大概还在大街上呼吸尾气。 面相朴实的消防员趴在电梯门前，冲着露出来的小半截电梯，问里面的人：“同志，渴不？饿不？要矿泉水不？要饼干不？” 这味儿怎么就跟小贩沿街兜售似的？方桐腹诽。 里面的那两人没理会他。 他们正忙着呢。 “我看你这羊肉串，肉的颜色不太对啊？” “没见识了不是？这可是来自大草原的羊肉，品质有保证。我这肉在电视上还打了广告。” “啧，你还在电视上打广告？” “别瞧不起人啊，我一说广告词儿，您一准听说过。” “说来听听。” 舒旷学起了电视里圆润深沉的声音：“我们不生产羊肉，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这跟我听到的可不一样。” “您听到的什么？” “我听到的是矿泉水广告。” “对，没错，就是……就是用那种水养出来的羊！” 沈携摇头：“你有营业执照吗？” “你听过来自心灵的声音吗？” “啊？” “你听，心灵的声音在告诉你，执照诚可贵，味道价更高，羊肉恒久远，一串永流传。我给您烤一串，保证你吃一串想两串吃两串想十串，不好吃我就白送，当交个朋友！来来来——” “那心灵的声音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是什么？”沈携从胸前的衬衫口袋掏出了工作证，送到舒旷眼前。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哈哈哈！” “这口音怎么突然变东北人了？” “你不就是那谁吗，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记得你了，从小就长得像沈携，我老跟人寻思，你要是进了演艺圈，不得把沈携比下去啊。” “咳！谢谢夸奖，不过你到底是谁啊？” “还是这么谦虚呵呵呵呵，我是你二大爷！” “什么？” “——的堂婶的侄子啊！” “哈哈哈哈！”那消防队员拍着地板砖大笑。他另一手攥着准备扔进去的矿泉水，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起来，聚精会神地看表演。 一个队员问：“你干啥呢一惊一乍的？” “快来，快来一起看。” 这人将信将疑地蹲了下来。 “得了，别拉亲戚了，说吧，有执照吗？” “呃……这个……有……”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3 “有就拿出来。” “……还是没有？” “这个应该有。” “这个……真没有。” “没有？无照经营啊你？” “哎呀别这么大声啊，干这事儿要低调明白不，低调。” “哦对，低调——低调啥啊低调，根据群众举报，你在这摆摊影响了小区居民出入，还弄出了不少油烟和垃圾，群众很有意见，知道不？赶紧撤了。” “哎呀妈呀，您高抬贵手，我就摆个几天赚点本钱很快就走，您给我缓刑一个月——半、半个月？好，我再减点，15天！” “15天就是半个月。” “对！您说15天，就15天，15天后我就走。” “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就赶紧撤。” “万事好商量嘛，您抽根烟？”舒旷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烟这种不健康不营养的东西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的。给您来二十串大草原上的羊肉串？” “不要不要。” “……行啊，你够意思啊，非得逼我使出最后一招？哼哼哼，”舒旷把手伸到口袋里，“看我的——” 沈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一挡。 “——毛爷爷！” “……” “……” “不起作用？” “你啊，还是带上你的毛爷爷，去找个正经地方，把执照上上，当个合法商贩吧。今天这摊子是必须收的。” 舒旷双手插进裤袋，阴沉沉笑：“哼哼！你以为刚才那就是我的最后一招吗，你太天真了！告诉你，这，才是我的，最后一招！咻！” 沈携又是一挡。抬眼一看，舒旷的手是空的。 “手滑了，重来重来。看我的最后一招！咻！唉你干嘛呢，配合点不行？” “好好好，我挡！” “咻！” 沈携挑眉看着舒旷高举在空中的东西：“手机？” “我已经给你拍照了！待会儿我就去发微博，说城管打人！” “你敢！” “口桀口桀口桀，你看我敢不敢。” “……啧！算你狠，等着，我带执法记录仪过来，到时候看看谁手上的证据多！” “有本事你就来啊！” “你等着！” 舒旷插着腰，气势凌人地目送沈携，忽然嘿嘿奸笑。 “等你？你以为你真是沈携我是你粉丝啊在这乖乖等你，毛爷爷教导得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不知不觉，电梯口已经围了好几个消防员。 第126章 第 126 章 “唉，怎么不演了？” 消防员们正纳闷，沈携抬头睨了他们一眼。 这是属于工作中的沈携的眼神，恨不得立刻用杀虫剂扫清所有打扰者的眼神。 先前他们不是没有发觉这些观众，不过戏本来就是给观众看的，他们投入在表演之中，自然不会去介意。 但现在沈携停了下来，准备跟舒旷探讨探讨。这个时候，任谁都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一个睨视，让消防员们都噤了声。倒不是被王霸之气压倒，而是他们终于看到了演员的脸——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们先前只能看到脑袋瓜。 “沈携！真的是沈携！” “嘘，你看他们好像在讨论戏。” “你补上的台词真有你的风格……包袱不少，很好玩；刚刚还临场发挥改了台词，很有灵气。” 舒旷的正式助演是洛森，原剧本没有“长得像沈携”这样的桥段。 “但是从表演来说，”沈携面色凝重地摇头，“还远远不行。” 消防员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我觉得挺好的啊？” “我也觉得，特逗。” “内行人的标准不一样？” “可能，他们可真严。” 舒旷本来就没指望能一步到位，他早就经历过沈携的严格标准洗礼，习惯了。 “你说，我改进。” 沈携点点头。 “我们刚才像是在说相声，不像演小品。” 不提文学概念的“小品”，在表演艺术中，小品本是为考察演员艺术水平和基本素质的出现的一种短剧，其中，戏剧小品因其幽默诙谐喜闻乐见而登上舞台，获得了观众们的欢迎；如今在老百姓眼里，小品就等同于喜剧小品。 既然本质是短剧，那么就必须是把语言与表情、动作结合起来，而不能单单靠搞笑的台词来达到效果。例如在小品《吃面条》中，哪怕是从桶里捞出面条也都是戏；甚至有时候不需要一句台词就能让人解颐，比如哑剧小品《吃鸡》。 舒旷缺的正是这样的表演。 “还是生活基础不够。” 《卖羊肉串》里的两个演员，都是相当有生活的人。别看演起来轻轻松松，但几乎每一句台词都是精炼出来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学问。 小贩给烧烤炉子加炭，时不时翻一翻肉串，拉起衣角擦掉手上的油，吹起烟雾去迷别人的眼睛……正是这些“无中生有”的小动作，让空落落的道具烤炉，在观众的想象中，已经装了烧得通红的炭火，排着一串串竹签子，散发着混合了烟气和肉香的熟悉味道。 舒旷打美国来，自小就生活富裕，根本没真正接触过这种小烧烤摊，怎么可能演得活灵活现？ 一番解释下来，莫说舒旷点头称是，就是消防队员们也都恍然大悟。 “原来还有这样的学问，果然隔行如隔山。” “我觉得能搞笑就挺好了，现在不好笑的小品太多了。” 小队长本来在顶楼看情况，一下来见他们围在这儿站没站相，不由得一脚撂过去：“注意形象！” “队长，是沈携，沈携！” “沈携怎么了？沈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吃的喝的送进去了吗？进行心理疏导了吗？” “报告队长，他们不渴也不饿，好像……也不紧张。” 队长将信将疑地蹲下来朝电梯里望了一眼，表情诡异地站起来。 “……刚刚接到通知，电梯维修人员快到了，都精神点，待会儿配合好工作，尽早营救受困人员，听到没有！” 人出电梯的时候，邹瞰和副台长都在现场；此外还有稍晚得到消息赶来的沈程。 见两人全须全尾，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沈程紧张亲人安危自然不消说，邹瞰和副台长则是担心自己的事业前途；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故，《慧演英才》别想再有第二届了，电视台也铁定要限期责令整改，追究领导责任。 感谢过消防队员后，接受电视台方面的致歉的时候，沈携和舒旷都显得心不在焉。 舒旷正考虑时间够不够他溜出去摆个摊卖羊肉串，或者找个现成摊子观察观察；沈携则非常理智地跳过了这一步，在犹豫要不要把原版《卖羊肉串》找给舒旷看。 原本为pk做准备的时间掰着手指头数都能数得出来，还好死不死地在电梯里磨蹭了近1个小时。 这么束手束脚的情况下，要在舒旷脑子里建立起一个羊肉串小贩的形象，看原版小品是最直接迅速的了。 但问题来了：舒旷会不会因此受到原版影响，反而发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4 挥不出独创性来？ 洛森正坐在排练室里的椅子上抖腿。得知舒旷的突发情况，为邹瞰立刻安排，将周自鸣和舒旷与助演排练的时间调换过来，以免耽误舒旷。 这会儿周自鸣刚走，洛森先是在排练室里来回绕了好几圈，才坐了下来。 门口传来舒旷跟人说话的声音：“我现在一想起来还是想笑。” 洛森三两步迎到门口：“我就知道你是属小强的，铁定没事。”又问，“出来了也不会发条短信？” 舒旷苦着脸：“衰神附身，手机摔坏了。” “一定是你买的牌子不对。”洛森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凑近舒旷耳边，“今晚记得刷微博，有惊喜！” 得意洋洋地预告完毕，洛森视线一抬就撞上一双冰锋刺骨的眼睛里。 他一哆嗦，心里纳罕自己哪儿得罪了沈携，咳了一声，转身：“排练排练。” 秒数跳到了55，还有5分钟到8点。直播准备开始。 刘寄语最后在脑中演算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 节目组已经把他的女朋友请到了现场，为他加油鼓劲，自然，也是为节目制造看点。 他捏了捏手机，有些忐忑。 女友之前跟他吵架了。科班出身，她却没有业余的他走得远，这显得有些讽刺；有同学暗地里嘲讽，她无意间听到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憋着几天没说，终于还是在两天前爆发了。 既然她还肯来，就说明气消了吧？或许可以就此机会和好？ 但假如自己赢了，会不会惹得她更生气？ 不管怎样，先道个歉总是没错。他发了个短信，等待下文。 忽然手机叮铃一响。 “之前是我迁怒了，你没有错。给我漂漂亮亮地打个胜仗！” 刘寄语长出了一口气。 振奋的血液流过四肢百骸，他深吸一口空气，闻到了一丝新鲜活力的味道。 第127章 第 127 章 就这样结束了？ 沈携晃了晃神。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 刘寄语心中的激动和欢喜掩藏不住，毫无保留地显现在脸上。在欢呼、鼓掌和起哄声中，他走下舞台，走向了观众席上的女友。聚光灯追随着他，灯的尽头是惊喜得热泪盈眶的她。 在沈携眼中，这一切却像是来自泛黄的胶片，没有实感。 他移动着视线，努力在暗下来的舞台上寻找悄悄退场的那个身影。 他忆起了三十分钟前。 pk战先表演的是刘寄语。 “你这肉有点臭！”洛森被硬压着尝了一块羊肉串，嚼两下皱起了眉头。 刘寄语扶了扶眼镜，“不可能，数字化羊肉串绝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数字化羊肉串？” 他自己尝了一块。 “我明白了，是你尝的方法不对。请看大屏幕。” “还大屏幕？” “请看ppt。” “ppt？你这是卖羊肉串呢还是谈生意呢？” “请看舌头的味蕾分布图，甜和辣在舌尖，酸在两侧，苦在舌根。正确地食用数字化羊肉串的方式是，用牙齿咀嚼，在舌尖翻滚，然后迅速地吞下去。来，我给你做示范……” “你的改编很有自己的风格，而且从形象和概念上都有很大突破，结尾的处理我很喜欢，非常有创意。”这是编剧卫平和的评语。 “城管竟然被说动，加入到卖数字化羊肉串的队伍去了，”戴瑾玠哈哈大笑，“还有什么数字化茶叶蛋配套销售，非常有意思，我可以加盟吗？” “独创性的人物形象。你确实把一个商务精英塑造到位了，所以放在卖羊肉串这样的环境条件下，这种错位感造成了幽默的效果。相当不错。”邹瞰点头肯定。 而舒旷方面。 “应该说表演是非常有趣的，相当有陈老师的韵味；我甚至觉得，如果陈老师碰到的是这样的剧本，也一定会像你这样表演。但是在创新力度上确实不够，可以说只是把原版小品的笑料做了时代化的处理，有点换汤不换药的意思。” “确实是学到了陈老师的灵气，但我对你的期待不止于此。” “舒旷，别听他们的，我就喜欢你演的这段，贼头贼脑，活灵活现，多鲜明的形象，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不好的？” “但有陈老师的经典珠玉在前，他没有超越……” 刘寄语获得众口一词地赞扬，舒旷得到的评语却是两极分化。 先前担心的事果然出现了。看了原版小品后，舒旷没有时间消化分解成自己的东西，被原版的风格牵着走。沈携有心帮忙，但也拿不出更好的改善方法。 评委最终的评定结果出炉。 胜者刘寄语。 舒旷走下舞台的时候，脑子里没多少想法。输也好赢也好，他都早就预想过，接受起来不难。 一路走向化妆间，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自海选到现在，历经半年。中间发生的事太多，回头看去，无法想象只过去了数月时光。 最初是气不过周自鸣才来的；可现在周自鸣早已只是个不重要的小卒。 第一次来m市，裴元蔡的电话像追杀一样地准点打来。虽然自己走不开，但裴裴还是尽职尽责地不停叮嘱各种事项，生怕有一丝不周全的地方。而现在，他签约神州，身边跟的是精明小胖叔方桐。 曾经失之交臂，曾经失而复得，也曾经为了小爱心甘情愿放弃。现在，小爱已经离去，或许在天上某个角落注视着他。虽然欺骗她是自己不对，但诚心道歉到现在，气应该也消了一些吧？是不是在微笑祝福他呢？ 那时他眼中的沈携还是个脾气怪僻的大牌，现在却成了个可靠亲近的朋友。 默默无闻的舒旷，也有了自己的粉丝团，成了网络热议的焦点对象。 自己就在一波又一波的风浪中，走到了离终点一步之遥的地方，然后停下了脚步，再也跨越不了。近在眼前的终点线，够不着了。 推开空无一人的化妆间，舒旷忽然觉得，这个十多平米的小房间，有一点太大，显得空落落的。 默默坐到了椅子上，他对镜子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发起愣来。 门轴轻响。不需要回头，他知道走进来的人是沈携。 来人没有打破沉默，只是站到他背后，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 舒旷侧着脸，抬起头，看着来人。 从沈携的角度看，这个眼神有些黯然。 然后舒旷埋下头，闷声闷气地说： “明明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有点难受，比我想象的难受。” 真是傻瓜。每个人都是这样，从来理智清楚，情感却很难放下。 沈携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紧紧地，切实地，想要传递支撑的力量。 “你要明白，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舒旷没有推开。 “你还有许多事要做，像小山一样多。你的演技还不成熟，你的onia还没有完全掌控。你的作品还太少。如果不努力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5 ，你很快就会被遗忘在公众的视野外。观众就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但不偏袒任何人的群体。” 舒旷回握沈携的手，拍了拍。 然后谁也没有说话。 仲间站在化妆间门口，忽然很是后悔刚刚放沈携进去。 事实上他本来出手拦住了人。但沈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十分坚定的话还是让他在一番犹豫之后放行： “他需要安慰。” 仲间知道，擅长安慰的人有很多，偏偏自己不是。 沈携的话，如果用在别人身上，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但他就是知道，舒旷不需要那些温婉宽慰，不需要加油鼓劲，只需要把目标指给他看，他就会有无穷的动力和干劲。 演技被否定的时候如此；人品被否定的时候也是如此。 沈携甚至觉得，假如自己也遇到这样的挫折，或许根本不能像他一样，快速地振作，原地爬起来，抖落一身包裹，再次出发。 旁人曾说，舒旷虽然比沈携年长，可行事像个孩子；沈携虽然年纪轻些，但心理要成熟得多。 或许这不尽然。 过了一会儿，舒旷像是要从胸腔挤出所有空气一样，大大呼出一口气。他利落地站起身，脸上已经是轻松的表情。他一拳轻捶沈携肩膀。 “谢谢你啦。” 然后他又撇撇嘴。 “最近老是依赖你。” 依赖。沈携最想从舒旷身上得到的东西，没想到竟被对方亲口确认。他只以一个适度的微笑来掩饰内心的不断扩大的喜悦，并迅速划掉“因为你的心理年龄低”的答案，折中回答： “我在演艺圈算是你的前辈，经验总是比你多些。你依赖我也很正常。今后你可以多依赖一点，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 “后辈不依赖前辈，难道反而让前辈依赖后辈吗？” “这个……” 沈携无视门边持续射来的杀人目光，泰然自若地掏出手机，转移话题。 “之前你不是念叨洛森准备给你的惊喜吗？不如现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128章 第 128 章 舒旷自己有微博。 在国外玩的是fb和推特，到中国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上不了；一开始他还鼓捣翻墙之类的，后来还是从了微博。老实说，微博用得久了，再让他回到只有转发不能评论不能点赞不能收藏的推特，恐怕还真会不习惯。 不过那都是先前的事了。在签约到神州、准备成为公众人物之后，账号跟密码就在公司的要求下上交了。 理由：微博是一个宣传平台，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微博也是个放大镜，再小的黑点，也有可能被人为放大。公司希望至少在艺人发展的初期，微博的内容必须由公司的专人来打理。 舒旷交密码时没说什么。回头公司才发现账号的个人简介已经改成了“工作人员在用”，微博助理看了哭笑不得。她本打算替舒旷在微博上发一些安全系数高的心灵鸡汤、励志名言来给他塑造形象，这下是搞不起来了；最终这个微博成了纯粹发布舒旷个人动态的账号，比心灵鸡汤还安全。 即便如此，这么个微博也没有逃过舆论风波。网络上捕风捉影的好事者总是很多。 在舒旷没有救过沈携、整件事都是依靠金主进行联合炒作的阴谋论还有一定市场的时候，有人就拿这个账号说事儿：舒旷的微博关注了沈携，沈携却没有关注回去。试问，如果舒旷真的是沈携的恩人，沈携能不关注吗？所以“真相”是反过来的，是舒旷在巴结沈携。 事实上呢？舒旷的关注都是助理加的，本人没过问。沈携没有关注回去，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微博的性质，关注了也没多大意思。 在争论中也有粉丝这样争辩过，但是在当时一边倒的舆论下，这种论点被认为是“纯粹脑补”。 沈携发现过夹在大掐架中的这个小据点，本想立刻关注这个号打一打某些人的脸，但考虑一下还是作罢。 这么做只会被解读为“亡羊补牢的危机处理”，那些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 既然如此，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还不如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等到舒旷拿回微博所有权后再关注。 今晚沈携上微博本来是为了跟舒旷一起看看洛森所说的惊喜，不过还没看到，就先有别的惊喜送到眼前。 他看到了关于今晚pk的讨论。 “刘寄语的是挺有新意，但明明舒旷的更搞笑。小品不就是要搞笑吗？完全不懂评委为什么要选刘寄语。” “对舒旷已经粉转路人，不过今晚确实是看舒旷小品的时候笑得肚子痛，看刘寄语的时候只觉得好冷。” “原版《卖羊肉串》是经典好伐，舒旷向经典致敬有什么不对？一定要颠覆经典才高大上？” “原版粉表示刘寄语的改编根本就把原版的精髓改没了，给舒旷点个赞。” “本来不太相信有什么人在故意黑舒旷，看了今晚的pk，我信了。” 沈携先是有些诧异，不过也很快理解。内行人和外行人，评委和观众，站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舒旷结合了原版小品的精华，加上自己的改编创造，确实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 沈携隐约觉得，以此为契机，今晚会是网络舆论风向的一个转折点。对弱者的同情，也是能够在群体迅速蔓延的一种情绪。在这次的舆论中，舒旷是弱者。 将有利于舒旷的浪潮推高的是洛林在微博上发布的同一个视频；洛林、徐逸致等国戏学生都转发了。 视频的标题叫《舒旷那些事》，是一个节奏明快的采访剪辑，受访者全都是国戏的学生，当然也包括了洛森、洛林和徐逸致，还有其它普通学生。采访者只问了三个问题：你跟舒旷是什么关系？你觉得舒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舒旷相处中印象最深的事是什么？ “是朋友啊。” “朋友。” “嗯……他是帮过我大忙的朋友。” “我叫他大哥！” …… “他特别讲义气，也很大方，有时候特逗，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很好讲话，随时都很开心的样子，总是呼朋引伴。” “可以直说么……我觉得他长得很帅////////” “登高一呼应者云集，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大哥！” ………… “印象最深的事？咳，不要怪我爆出来，我也是实话实说。他吃得很多，非常多，一顿饭五个汉堡不在话下。” “真的要说？他经常不记得自己把钱塞到哪里，会在最需要钱的时候找不到，最不需要钱的时候从莫名其妙的角落翻出来。” “就是……帮我赶走了跟踪狂////////” “他一个人掀起一辆车。你说啥？谁说是自行车了！电动车也不是！” ……………… 视频的最后打出文字：“舒旷在我们心中，就是这样的；他在你心中，又是怎样的呢？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6 由你判断。” 视频已经发出，很快就被大量转发。有人质疑真实性，认为又是新一轮的“炒作”和“洗白”；也有人惊叹转发的阵容之整齐，一水儿的国戏学生；甚至还有人猜测，这些受访者中，谁会是下一个明星。 “赶紧留名啊，说不定未来的影帝影后就在这视频里。” 以国戏在国内演艺界的地位，可能性还真不小。 而话题中心的舒旷，也在视频传播的过程中，收获到越来越多的正面的评价。 舒旷一边看一边乐滋滋地做着评论： “我脑子不是挺正常的？” “觉得我长得帅，很有眼光！” “五个汉堡真不算多。” 到最后，他却渐渐不说话了。 还是沈携先开的口：“他们有心了。” “嗯。” 舒旷的眼眶有些红。 以致于洛森进休息室的时候，舒旷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森瞥见沈携手机里在循环播放的东西，“看到了？感动吧？” “滚。”舒旷笑着在洛森肩上撂下一拳。 “算是祝贺你进战败组的礼物。”洛森继续贫。 舒旷却正了颜色：“谢谢。” “……咳咳，先声明，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徐逸致想的。我可没那么无聊。” “知道知道。” “谢谢也留着吧，过几天在国戏小聚，你要不去，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们了。” “回去跟大家说，小行星撞地球我也要去！” 舒旷正拍着胸脯打包票，方桐拿着替舒旷新买的手机进来了。他已得知pk结果，回来路上还一直在盘算怎么做心理疏导，结果一看，根本就不需要。就这屋里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赢的是舒旷呢。 他挑挑眉把手机递过去：“赶紧插上sim卡吧，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你电话短信呢。” 舒旷接东西的时候本来笑眯眯的，一听就垮了：“要不我还是迟点再开机？” “迟点别人怕要以为你想不开了！” 他只好叹着气开机，嘴上说：“要不给所有人群发一句，‘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谢谢你’，怎么样？” 一阵短信铃声轰炸之后，他歪着嘴点开收件箱浏览，忽然“咦”了一声，接着像是被囫囵扔进液氮里，整个人都僵了。 “怎么了？” “…………洛森，告诉大家我去不了了。” “喂，你不是说小行星撞地球你也要去吗？” “这不是小行星，这是火星来撞地球了！” 第129章 第 129 章 “怎么回事？” 舒旷没答话，把手机往洛森怀里一扔，就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 洛森一看，英文短信。他那点英文基础，自高考后就基本扔进垃圾堆了。不想露怯，他假装看明白了，给虎视眈眈的沈携送上。 沈携只瞥了一眼，赶上舒旷：“去哪？” “回去收拾东西找个地方躲起来！” “待会儿还有个集体谢幕你忘了？”沈携叹气，“再说，不是还没来吗？不用那么着急。” 舒旷老实了，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在椅子上，闷声说：“你不知道，我爸比老虎还恐怖呢。” 他边等着出场边纳闷：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他爸平常也就看看政治经济之类的严肃新闻，对娱乐报道根本瞧不上眼，又隔了个太平洋，怎么也不会接触到他的消息才对。 难不成是有人说漏嘴了？ “舒昶，不会是你吧？” 那一头弟弟的声音充满嫌弃：“我又不是你，怎么会说漏嘴？” ……这弟弟真是越大越不好逗，以前明明会举手发誓表忠心来着。 嫌弃归嫌弃，舒昶还是好好给他答疑解惑了，发来一条网页链接。舒旷看地址，知道是美国某个知名严肃报刊的网站。它怎么会关心中国的娱乐圈？ “举步维艰的民主试验：选秀在中国” 啥？这都哪儿跟哪儿？ “fang xiuling热情而虔诚地在网络上投下了一票。她选中的人名叫shu kuang，是现在中国最受关注的选秀节目absp;as&的热门选手……” “……中国首个选秀节目出现在20xx年，被认为是民主投票的运作形式在保守中国的首度亮相，曾引起《时代周刊》的注意。观察者认为节目的火爆可能会促成民主概念在中国人民中的普及，使中国人熟悉这一民主形式，从而促进中国体制走向民主化。时至今日，选秀节目虽然已经占据中国各个电视频道，但并未对中国当局产生丝毫影响，使得观察者的预测变为天真的误判……” “选秀节目的民主投票势头也出现了反复。在absp;as&比赛，决定选手排名的分数，最初单纯由票数决定，中途没有预兆地改成了票数与评委打分相结合的方式，足见威权的正确性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根深蒂固的存在……” “中国当局多次出台限制选秀节目的法令，或许也体现了一种担忧，民主运作形式对民众思维的影响可能不是中国当局所乐见的……” 文章当然还附了图，赫然就是top5选手在舞台上的合照，舒旷的脸清晰可见，背景上“慧演英才”四字和英文名“absp;as&”组成的logo闪闪发光。 舒旷看完，只想摔手机。 什么蛋疼玩意儿！ 这下好了，老爹大发雷霆，准备直奔中国来收拾这不肖子，妈跟弟弟都劝不住。 好日子到头了！ 舒旷一想到家法就心里发憷，何况老人家还有心脏病，要是被做儿子的顶撞两句，一气之下发作了怎么办？ 怎么想都要先避其锋芒的好。 “这儿是不能待了。” 参加《慧演英才》的事已经曝光，舒老第一站肯定是到电视台来抓人。 国戏也不能去，只要有心就知道舒旷跟国戏的学生关系好，刚刚在网上发布的视频更是铁证。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对。” 方桐简直要以头抢地。自他接手舒旷这个人之后，就一直是风波不断；那都算了，起码曝光率是增加了，对一个艺人来说不算特别亏；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最应该趁热打铁的时候，竟然要躲起来不见光？过一阵子等所有人都忘了舒旷，要再炒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舒旷的这个爸爸，又不是个普通人。 方桐不是没有遇见过家里不同意的，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之以利之后，基本上都能搞定。 大多数家长反对孩子走这条路，一是担心娱乐圈环境太乱，二是觉得这条路不好走，混得好的衣食无忧，混得不好的有上顿没下顿。方桐只要让家长看到神州是正规经营，不搞乌七八糟的东西，资源又丰富，容易出头，那么事情就能成了。 但舒旷家里，不缺地位不缺权力不缺财富，纯粹是看不上这条路而已。 何况要让方桐跟一个据说能笑着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7 指着ak47表示用这个比较方便的前黑老大去谈人生谈理想……赵总啊臣妾实在是办不到。 哪怕他再金牌，也没法在两难境地里杀出一条生路来。 “赵总，实在不行了，要不您换个艺人给我？舒旷这边，只能另请高明了……” 赵捷也苦笑，他不是没想过舒老爷子的因素，但却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没关系，近段时间就给他安排点培训吧。就算人气冷下去，今后重头再来就是了。” “……赵总，你真不是舒旷的金主？” 手机里传来大笑。 “就算我真想潜他，我敢吗？” “要不我还是回s市去，跟老班做武替？” 方桐大力反对：“这不是倒退吗！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艺人还回去做武替，人家不会笑你，会笑神州没本事没资源，连帮艺人找个正经活儿的能耐都没有。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我看你还是参加我们的培训好了。” “不行，我爸的能耐我清楚，他在电视台找不到人，一定会杀到神州去的。” 沈携一直默不作声，眯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这时突然发话： “去我那儿吧。” 舒旷眼睛一亮，又摇头：“我跟你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不好不好。” 沈携沉声说：“去我那儿，我帮你找个话剧团先待一阵子，怎么样？” 这回眼睛亮了的不只舒旷，还有方桐。 虽说这跟方桐最初打算安排的培训方向有些不同——他想让舒旷好好提升礼仪、着装、口才等方面——但话剧无疑是最能磨练演技的地方之一。演员是树，其根系就是演技，而气质的提升则只是对枝叶的修剪。修剪枝叶的机会多的是，巩固根系的机会可不常有；没有点关系，话剧团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这比国戏和央演的高级进修班还要看机缘。 以沈携的资本，他说能把舒旷弄进话剧团，那就一定能成。 舒旷一想到能进曾经憧憬无比的武林高手圈，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好，就这么定了！” 第130章 第 130 章 《慧演英才》已经到了最后一期，选手只剩3人，按照赛程设计，在冠军之夜，先由排名第二、第三位的选手pk，胜者与排名第一者pk，以此决定冠亚季。 而按照惯例，前一期被淘汰的选手一般要留下来在后一期pk中担任助演。 舒旷吧的粉丝因为舒旷的淘汰，经历了拒绝接受、伤心难过、打抱不平之后，收拾起心情，对pk战翘首期待起来。谁想到大吧主带来了内部消息，舒旷将不会出现在下一期节目里。 “是少爷主动拒绝的，因为他有别的安排，不能参加下一期啦。” 吧里的粉丝纷纷猜测舒旷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拍广告拍mv拍电视或者，还是又跑去帮助谁了。与这种和谐气氛相对的，在官方公布舒旷不出场的消息后，外界的猜测就显得更天马行空一些。 “舒旷惹的麻烦太多，被节目组嫌弃了吧？” “前阵子网络上的诋毁太过分了，估计舒旷是想低调休息一阵。” “是经纪公司准备雪藏他吗？” 经过神州的持续公关、众多明星以及国戏学生的鼎力支持，现在网络舆论的风向已经趋向于温和，对舒旷抱有好感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压倒了另一方。 这个时候，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忽然来到，将大众的目光吸引走了。 有“歌神”之称的褚琅，一直以来家庭生活稳定低调，可谓事业家庭双丰收。却突然有消息称其遭遇婚变，已经离婚。 一夜之间，相关的议论占据了所有网络娱乐平台的大部分版面；舒旷的人品到底是好还是坏再没网友关心；跟褚琅相比，舒旷的咖位毕竟太小。 沈执是知道内情的。 “赵捷可真敢下手，华星一哥的消息都敢爆。” 神州虽然没能决定战斗开始的时间，但却可以决定战斗结束的时间。 黑点这种东西，只要是个人就有，想挖多少就能挖多少，挖不出来还可以把灰的弄成黑的；唯有使人们聚光灯从舒旷身上拿开，才能有效地避免继续被抹黑。别看现在舆论氛围大好，但如果继续拖下去，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又使出什么招数来。 所以神州要趁着现在赶紧收尾，免得夜长梦多。向媒体透露褚琅的消息，就是神州所为。 现在手忙脚乱的变成华星了。 沈执不太吃惊。娱乐圈里经纪公司相互扯后腿的事不少见，赵捷只是在遵从游戏规则而已。如果不想被对手爆出自家艺人的负面，要不就避免负面事件本身发生，要不就主动以对自己有利的方式主动爆出去；世上没有永不透风的墙。华星这次吃亏就吃亏在被神州抢了个先手。 沈执打算按兵不动。虽然褚琅和自家弟弟有交情，但生意归生意。华星当业界老大太久了，沈执不介意有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来者去撬一撬它的墙角。 邹瞰是真有点后悔当初收了舒旷这个“问题儿童”进决赛；虽然节目有一半的关注度都是舒旷带来的，但见天的就来一个意外消息轰炸，对他的心脏承受力实在是太大考验。 海报、vcr、宣传语、公关稿件，这些都是事先就准备好的，舒旷一个不能参加，这些就全得重新修改；缺的位置还得尽快联系前几期被淘汰的选手，挑一个方便有空的赶过来补上。 沈携替舒旷过意不去：“我先前就缺了一次助演，不如这次让我来补吧。” 邹瞰有那么一点心动，最终还是摇头，“不行，pk赛就是要看两个选手的表现的，你太抢眼了。”他恶狠狠地剜了舒旷一眼：“你欠我一个大人情，知道不！” 舒旷低着头装乖：“嗯嗯，陛下叮嘱臣牢记心中。” 扔下忙着收拾烂摊子的邹瞰，拜别了众位颇多照顾的评委们，再跟洛森一起到国戏去转了一圈say goodbye，舒旷就启程跟着沈携走了。 方桐没去，他也是要收拾摊子的苦命人；先前给舒旷制定的计划都泡汤，其中有一些是几乎要谈好了的，这下还得去一个个说明情况赔不是。 “在剧团安顿好了一定要尽快通知我。” 见舒旷有所顾虑，方桐保证：“放心吧，我只会告诉赵总一个人。” 舒旷却还是迟疑：“你是我的经纪人，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方桐没得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挺直了腰杆，突出了小肚子：“就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该找上门的也会上门的！放心，我相信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咳，”舒旷建议，“你还是少走偏僻的地方，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吧。” 方桐受教。 仲间也被无情地拒绝了：“我爸要是知道你来保护我，一定会问帮里要你的位置，那不就暴露了？不成不成，你别跟来了。” 就算是多年不过问帮里的事务，以舒老跟帮里老伙计的交情，问个地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反正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8 你现在名义上也是公司给我安排的助理，你去师弟那儿看看，让他给你安排个去处。” “放心吧我到了剧团保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别人无可趁之机，行了吧？” “去吧去吧，我已经跟师弟说好了的。” 于是仲间全身杀气地跟着方桐一起到赵捷那儿报到去了；临走前他的眼刀往满面春风的沈携身上划过去，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厮。 沈爸沈妈听说儿子的恩人要来，早早地就整了一桌子拿手好菜。 沈晋不愧是沈携的爸爸，脸上依稀当年英俊的轮廓，风雨沧桑酿出成熟风度。舒旷瞄了沈携一眼，心想三十年后沈携是不是也像他爹，还是个老帅哥。沈母苗缎是个淮剧演员，样貌身段嗓音都没得说，哪怕是多年不上台了，走起路来都还有袅娜韵味在。 这么强强联手的一对组合，难怪能生出沈携来。 席间小酌自不必说，夫妇两再次郑重道谢，弄得舒旷有些不自在；好在舒旷有个本事，特别会讨长辈开心，三言两语把两老逗得哈哈大笑；那正儿八经的气氛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沈携含笑执杯，见势头正好，就把进话剧团的事提了出来。 没想到沈晋刚刚还乐呵呵的，一听这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你自小就很少跟我们提要求，而且这还是小旷的事，我本来应该答应。但是从艺这么多年，我从来没靠关系塞人过；这是我一辈子的原则，我不想在晚年前功尽弃。” 苗缎忙打圆场：“如今话剧团正规化了，想要进去也得正经考试，不是你爸说了就能算。小旷呀，别难过，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沈携摇头：“请你们放心，我不是让舒旷进去占编制。他也不可能长期待在剧团，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回影视圈的。只要让他去见习就可以了。” 沈晋这才多云转晴：“原来如此，这个没问题。” 苗缎也松了口气：“小旷，委屈你了。” 舒旷摆手摇头：“我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是去学习的。” 沈晋很满意：“年轻人懂得摆正心态是好事，今后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晚上沈携抱着被子送到客房：“还缺什么吗？” “都齐了。” 他替正埋头从行李箱里捞毛巾牙刷的舒旷铺被子，状似不经意地说：“爸他年事已高，演技上的问题，你还是问我吧。” 舒旷转头比了个拇指：“孝顺好儿子。” 沈携心里一虚，没回答。 “可你对他们俩怎么这么客气呢？” 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沈携心想。如果没有那一次电话缓和关系，他一定是自己去联系一家话剧团，连开这个口都不会。 多亏了眼前这人。 沈携转移话题：“明早吃了早餐我们先去剧团报到，下午在那附近看房子。” 为免被舒老找到，舒旷不准备住沈携家，而是打算在外边租一间。 “你还要送我过去？不用不用，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携坐在铺好的床上，盯着舒旷因弯腰而撅起来的屁股，面上似笑非笑：“我没跟你说过吗？” “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没什么安排，所以——”他露齿一笑，“我跟你一起到剧团见习。” 第131章 第 131 章 【旷世】[疑问]xxxx.xx.xx 少爷失踪好久了，求冒泡求消息> < 仲间点开舒旷吧最新一个帖子，登录自己的账号：“少爷前段时间在话剧团学习。” “嗷嗷嗷嗷嗷嗷少爷助理粗线了前排围观！” “终于有少爷的消息了内牛满面[表情]” “话剧团(⊙o⊙)少爷真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果然是觉得演技还不够所以躲到深山（不对）里去练功了么=w=” 这是奉赵捷之“命”进行的官泄。 舒老风尘仆仆赶到国内，先是在电视台扑了个空，然后找仲间敲打了一番，又以长辈的姿态跟赵捷好好“谈了谈”。至于沈家，他派人暗中在附近监视了十来天，没见到舒旷的影子，也只好作罢。他洗白多年，势力范围又隔了个大洋，没有个明面上的理由，也不能真的杀到正经人家去。哪怕他真的要去，最多也只能以恩人的父亲的身份进行“友好访问”，问出来的情况怕还不如暗中监视多。 一番折腾下来，愣是没找着那臭小子。舒老牙痒痒，拖到签证到期，憋着一肚子气回美国了。 一直跟舒旷暗通款曲的弟弟把老爷子摆驾回宫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最放松的人自然是舒旷本人，但最高兴的却是方桐——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宣传了！ 在贴吧透露近期动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向媒体通气，先前搁置的计划也要重新谈起来……方桐斗志满满，对舒旷是威逼利诱： “我知道你在话剧团待得舒舒服服不想走了，但是再不上通告，公司就没钱赚了！你想让赵总破产吗？” ——其实神州还有许多艺人在赚钱，没那么容易倒。 “有一部投资过亿的大制作武侠剧很看好你，正在跟我接洽，一等你回来我就给你看剧本。” ——其实只是一个配角。 舒旷垂死挣扎：“马上，很快就好了，就半个月，真不是我舍不得，主要是我爸说不定还会杀回来……好吧我是有那么一点不想走……” 其实是很不想走。 有些人天生就能很快跟人群打成一片，比如舒旷。乍到剧团时，他认识的也不过是曾经给小爱帮过忙的吴昌奎和周清塘，没几天范围就迅速扩大，能跟好几个人勾肩搭背了。 有些人天生就能让人群望而生畏，比如沈携。他只要往那儿一杵，冷眼那么一横，那些个勾肩搭背的马上就立正站直，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跟见了老师领导似的。 头几次舒旷还挺莫名其妙，后来见天取笑：“你看你对别人都严肃得跟老学究似的，难怪他们个个都躲着你。” “他们躲不躲无所谓，反正你不躲就行了。” “我胆子大呀！” 沈携颇有同感地点头。回忆起两人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确实是傻大胆。 “你再这样下去，不怕喜欢的人也躲你？” “我喜欢的人是胆子大的人。” 舒旷瞪圆了眼睛：“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么吃惊？” 舒旷清了清喉咙：“是意外、意外。你怎么看都是一副瞧不上所有人的样子……” 沈携失笑：“我不是挺瞧得上你的吗？” “这哪能一样？” “我觉得挺一样的。” 除了跟大家相处愉快之外，能学到东西也是他不想离开的原因之一。 起初团员们都颇为诧异。 “看不出来啊，你对剧团演出挺熟悉的啊？”吴昌奎问。 舒旷的履历里里外外都写着“半路出家”四个大字，难怪他们会吃惊。等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在剧团里混，大家就释然了。 但舒旷觉得跟前一次相比，还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29 是有很大不同。 “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搞不清楚，囫囵吞枣而已，这次才算是细嚼慢咽地吃到肚子里了。” 除了跟团员一起训练、排练，沈携还会给他开小灶。 沈携有自己的住处，但说是太远了来回麻烦，干脆就跟舒旷住到了一起。两人吃着饭都能聊到戏上，有时候放下碗筷就开始对着练；劲头一上来，就能熬到两三点都不睡。 舒旷自从喜欢上演戏，就是个戏痴，而沈携也不遑多让，打小就将演戏当作生活大部分。两人一专注起来，碗筷也忘了收拾，衣服也没劲头洗，更不要说打扫卫生倒垃圾了。 韩长理去见沈携的时候，差点被这狗窝给惊掉了眼镜，还以为自己是走到了三个月都没卫生检查过的大学男生宿舍。 “不行，你必须把小冯给带过来。” 小冯是沈携的助理之一，跟了好多年，是个和蔼勤快的中年妇女。 舒旷没意见，但沈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答应：“我会收拾的，不必让冯姨过来了。” 待韩长理走后，舒旷凑过去问原因；沈携朝他微笑，目光里颇有深意，半晌才说：“没什么，就是不习惯。” 而后沈携果然说到做到，屋子里说不上窗明几净，但至少跟脏乱差是挨不上了；舒旷也不会干瞧着，打打下手，倒也别有趣味。 父亲回美国的消息，舒旷第一个告诉了沈携。虽然后者笑着祝贺他逃过一劫了，但他隐约觉得对方表情有些勉强。如果是以往，自己大概是看不出破绽的——那可是沈携！ 而后沈携做的菜还出了纰漏：他竟忘了放盐。这可是舒旷第一次见到。 “呃，沈携，你有心事？” 沈携抬眼看了看舒旷：“有这么明显？” “连我都看出来了。可我想不出原因。总不会是因为不想让我离开剧团吧？” 沈携噗嗤笑了。 “你呀你，有时候迟钝得可怕，有时候敏锐得可怕。” “我猜对了？” 沈携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舒旷几乎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吊自己的胃口。 “……猜错了。”他耸耸肩，“昨天韩叔打来电话，说今年的学院奖我入围最佳男演员了。” 舒旷跳起来，“我靠，你太厉害了！”他快步踱了好几圈，忽的一个转身，两手在沈携的肩膀猛拍两下，“太好了！” 沈携微笑。 “这是大喜事好吧，你能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兴奋来！” “兴奋过了。” “兴奋过了？你兴奋了多久？” “也就三秒钟吧。” “……我知道了，就你这个层次，不真拿到影帝那都不是个事儿吧？所以你心事重重的就是在想到底能不能最终胜出？” “可以这么说。” 舒旷朝对方龇了龇牙：“可恶的炫耀党。” 他撇着嘴背着手转了两圈。 “人比人气死人，我还是个小喽啰，你就快成影帝了。” 沈携轻笑：“你最近进步很大。” “是很大，”舒旷得意地扬扬眉，又摇头，“但跟你比还不行。我真想留在剧团继续磨练。” 沈携没有立刻答腔，倒像是在认真考虑什么似的出了神，过来一会儿才想通了。 “终究你还是要以影视剧为主。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早回去比晚回去要好。”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想磨练演技，以后有的是机会。” “真的？” “真的。有我在呢。” 第132章 第 132 章 沈携在踏上红地毯前，恰巧遇上了辛缳。同为一家公司的艺人，又曾经在同一部电视剧中合作过，如果拉开距离前后避开，反而落得刻意。沈携大方地走过去，寒暄几句，礼貌性地挽起辛缳的手。 沈携的“绯闻”一向不多，他估计明天要新添一条。 不会是公司故意安排的吧？ 不管是不是，也都无所谓。这种挽手等级的“绯闻”，除非被恶意扭曲，否则只能称得上是小花边，不过是增加一点曝光度，激不起多少涟漪。他准备要做的事，才称得上是大波澜。 辛缳低声问：“舒旷他……还好吧？” 与舒旷众多朋友不同，辛缳因为潜藏于心的愧疚感，一直不太敢和他联系；哪怕舒旷从来不知道当初她是基于什么目的“介绍”他去那个mv试镜，而且后来她也做出了补偿，但心里那一关，她总也过不了。舒旷和沈携少年时期的关系曝光之后，辛缳觉得命运向她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她一念之差阻止两人靠近，但绕了一大圈，原来他们早就被更深的羁绊系在了一起。 沈携轻轻挑眉。他想起来了，最初辛缳和舒旷关系还挺不错，尽管之后二人就没有了交集，但还是值得警惕。 “他很好。”沈携的回答极尽简单。 辛缳不敢多问；既然是一直在照拂着舒旷的沈携说了“好”，那应该是不错的。 他们相携走上红地毯；闪光灯的声音响个不停。 沈携不太喜欢和女星一起走。 比起男星，女星在红地毯上逗留的时间更多，这也是媒体偏爱的缘故。自从盘点红毯女星的穿着打扮成了大小电影节后各家媒体的必备项目后，娱乐记者就恨不得把每个女星在红毯上待上十分钟，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地拍下照片来，供撰稿人去研究所有的小细节。当然，男星也是他们的盘点对象，但双方的模式有很大不同。提男星，大多着墨不多；提女星，却是要透透彻彻仔仔细细，从品牌到趋势，从纵向——同历史水平——对比，到横向——同其它女星——对比，一个都不能少。 因此，跟女星一起走，就意味着要迁就对方。 但是公众场合下，他自然不能失了风度，再不耐烦也只有等着。 不过，他似乎低估了今天媒体对他的关注度。 虽然目前公开的新闻里，连沈携能否入围最佳男演员都还是未知数，但只要是根基深厚一些的媒体，都知道沈携已经被提名，唯一不明的就是到底能否花落沈家。无论是失意而归，还是荣膺桂冠，沈携都注定是一个焦点新闻人物，都有故事可写。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相比之下，辛缳倒是有点被冷落的感觉——尽管她也已经获得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折腾了一阵子，两人才进了会场。 学院奖的颁奖典礼由国家戏剧学院和中央表演学院轮流举办，今年恰巧轮到沈携的母校央演。对这个命名为“致贤堂”的大礼堂，他相当熟悉；不过以入围嘉宾的身份进来，还是第一次。 还没等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已经陆续有人过来打招呼。尽管他拒人千里之外是出了名的，但地位摆在这儿，谁也不敢冷落了他。 沈携一路只点头示意，碰上比较熟的才多说两句。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在这儿的某人。要是那位“某人”一起来，恐怕自己连开口都不必，只需要看着某人帮他把气氛炒热就行。 某人没有颁奖典礼的邀请函，但沈携要带个人进来也不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3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0 难。只可惜了，那人坚决不接受特殊照顾，一定要等以后靠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挣到那份邀请，才肯进来。 “你放心，虽然我不跟你去，但直播我一定看。” 沈携点头：“特别是我的领奖词，你一定要听。” 舒旷哈哈笑：“这么有自信？一定能领到奖？不是说这次雎微楼也提名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沈携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期待。” “行，等你回来，我们去吃大餐！” ——不知道某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舒旷正坐在床上看剧本，手机响了。 “方哥，啥事？” “还啥事，不是你叫我到点了打电话提醒你？” 舒旷一看时间，“哎呀”一声，翻了个身滚到床头，把遥控器抄起来，点开了直播节目。 那边方桐还在问：“剧本看得怎么样？” “唔……不会吧？” “什么？” “呃没事没事，回头我再跟你说，先挂了。” 他盯着电视直嘀咕。 明星们都已经入座，颁奖典礼还没开始，画面上正在回播红地毯“精彩瞬间”，一套剪辑下来，区别待遇很是明显；如沈携这种万众瞩目的，三十秒都有；名不见经传的，也就露脸几秒。 让舒旷嘀咕的是沈携身边的女伴。 “原来这家伙也近女色……” 回忆自己所见，沈携一直以来都给他一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就连身边的助理，也有三四个换着用，更没见到他和谁特别亲密。冷不丁突然见到他跟女性手挽着手，舒旷吃惊的同时，心里有些怪怪的。 联想起先前说到喜欢的人，难不成沈携不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辛缳吗？” 认出这女孩子的脸时，舒旷绽开了怀念的笑容，不过立刻转为深思。 沈携说了，喜欢的人胆子大。辛缳的胆子大不大？还真不好说。舒旷跟辛缳接触的时候，没怎么看到她和沈携相处的情形；不过就舒旷看来，这姑娘有礼数，好说话，挺淡定，应该是不怕沈携的吧？ “难道是她？俩人同一个公司的，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见着？” 胡思乱想一会儿又拍拍自己脑袋。 “我这是干嘛呢，八卦人家隐私有意思么。” “其实挺般配的……啧……” “不想了不想了，还不如研究研究明天请沈携吃什么。” “啊！开始了！” 颁奖典礼进行过半，各个奖项各投其主，有人欢乐有人愁。颁奖顺序一项是固定的，当最佳导演处女座奖名花有主之后，连沈携都忍不住调整了坐姿。原先舒适放松的他，稍稍挺直了背。 最佳男演员就要到了。 在此之前，沈携凭借其提名的《烽火尽南疆》（原名《风雨河山》）的导演付眀愁，再一次获得最佳导演奖，遗憾的是又一次与最佳影片失之交臂，上台领奖时候付导的表情都不自然了。 获得最佳影片的是《老扳手》，通过某国有企业的一个技术工人三十年来的生活剧变，反映了东北老工业基地从辉煌到没落，再到复兴的过程。这部片在票房上很难吸引人，在颁奖前也并非大热门，此番爆冷打败《烽火尽南疆》，大跌众人眼镜。 不过《烽火尽南疆》还是收获丰厚，四个提名一个奖项收入囊中。 此外沈携参演的另一部片《飞天遁地》也获得了最佳原创剧本。因此有媒体评价，今年学院奖的最大赢家不是付眀愁，而是沈携。 不过，对沈携来说，最具有分量、甚至是全部分量的，还是最佳男演员奖。 颁奖嘉宾、老戏骨朱凤琳与以出演硬汉形象闻名的吴闯联袂登台，在小小的玩笑暖场之后，led大屏幕播放提名的剪辑视频。 而后，吴闯打开装着获奖姓名的信封，“哇，获奖的这个人相当厉害。” 说着，将信封交给了朱凤琳。 现场的摄像机对准了获得提名的四位明星。他们的表情将被详尽捕捉下来，送到亿万观众面前。 第133章 第 133 章 “获得最佳男演员奖的是——沈携！” 掌声雷动，沈携面带从容微笑地站起来。 一旁的雎微楼挑了挑眉，桃花眼似笑非笑，伸手过来。只是才伸手就后悔了；以沈携的个性，万一根本不甩他，直接上去领奖，那自己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也不知道是大庭广众之下有所顾忌，还是今夜心情实在太好，沈携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回握了雎微楼的手。 “恭喜。” “谢谢。” 在恢宏奋进的乐曲声中，沈携踏上舞台。镜头一路跟上，追逐他胜利者的姿态。 接过奖杯、接受颁奖嘉宾的道贺，就是最重头戏却也是相当鸡肋的时刻。 尽管因为形式太过重复而屡次遭人吐槽，但每一个登台领奖的人最后要说的都是感谢。沈携也不打算太过创新。 “可以说，自我开始演戏起，就盼望着有一天，能拿到这个奖。为这个奖我准备了十年。为此我要感谢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哥哥，叔叔，还要感谢……感谢……” 《星追踪》的记者飞快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他在撰写关于沈携获奖的稿件。在简短致辞里尽力将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感谢一遍，是例行公事了，了无新意；他觉得完全没有听的价值，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赶紧写稿；新闻行业，快即是生命。 忽然他听到周围一阵哗然，记者区到处都是小声的讨论。 发生什么事了？他茫然地看了看灯火辉煌的舞台：沈携已经结束了致辞，正向观众致意，捧着奖杯准备走下舞台。 “老师！”他带的实习记者兴奋地扯着他的手臂，“沈携刚刚难道是在公布恋情？” 他一激灵：沈携，恋情！ “快把录音笔给我，快！” 沈执正瞪着眼睛看，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一看，是家里电话。 他按着太阳穴一阵头痛。想也知道今晚俩老都是守在电视机旁等结果的，这会儿打电话来，肯定是要问沈携说的那番话。可自己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要拿什么跟父母交代？ “你弟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等等，妈，你别着急，我弟他说的也不一定是女朋友……” “我都听见了，‘感谢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来到我身边’，重要的人啊！这肯定是女朋友！” 沈执心想，不用您老重复，我都听着呢——“感谢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来到我身边，我的眼睛因此发现了从未发现的美，我的世界因此变得更加明媚；正是将这种感动加进了表演中，我才能取得显现在的成绩。” 行啊老弟，仗着有台词功力，大段文绉绉不要钱地撒？你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干这种事，嫌我工作还不够忙是吧？ 沈执自己都觉得这话听着像告白，媒体的反应就可想而知了；现在韩叔的电话一定在响个不停。 “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1 妈，应该不至于吧，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也得先通知我们……对了，我弟最近就没带你们见什么人？没有？前段时间也没有？就舒旷？” 沈执一拍大腿。 “对，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在说舒旷呢。一定是像刘医生说的那样，舒旷的出现起到了治疗效果……对对，这说明他正从心理阴影里走出来，是大好事啊！” 好说歹说，把苗缎的思想工作给做好了，沈执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 他心里也没底；自己这番话是福至心灵突然冒出来的；将这不省心的弟弟最近的生活工作过了一遍，确实是再想不出有别人的痕迹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解释十分合理。 至于沈携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本人知道。沈执摩拳擦掌：等着逼供吧你！ 座位上没有小桌子，沈携坐下后，略一犹豫，就将奖杯放在了脚边。奖杯不过是象征，荣誉已经到手，对实物他反而不太珍惜了。 手捧奖杯、万众瞩目的荣耀，他甚至梦见过，此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或许是因为盼了太久，做了太多努力，真正拿到的时候反而如水到渠成一般理所当然。自己的付出和收获被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肯定——只有这样而已。这不过是攀登这座高山途中必经的一座纪念碑，他更要马不停蹄地跨越。 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思被另外一件事占据着。 舒旷应该听到了吧？ 沈携猜想着他各种可能的反应。大吃一惊？疑惑不解？恍然大悟？手足无措？烟视媚行——不，这个太不可能。 他的思路总是独辟蹊径，他的行动总是出人意表；连揣测他的想法和动作都成了乐趣。 所以沈携选择了试探。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就是为了以此确定舒旷的反应。假若成了，皆大欢喜，如果不成，也可以圆回来。 沈携不迟钝，这么长时间，足够他弄明白自己对舒旷的心意发生了什么变化。恼人的是，舒旷那边，却有太多未知。有时候，舒旷的关切和依赖能让他心里一暖，有时候却又觉得这人对谁都这么亲亲近近。 如果舒旷无意，他也不会强求，最多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左右，偶尔用暧昧的话逗一逗他；如果舒旷也有意，他更不会矫情，该把握住的绝不放手。他对自己和舒旷都很有信心。别看舒旷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可是，真正幼稚的人，哪有他这样的强大的心？连面对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诽谤，都能一笑了之。假如他们的情感真的瞒不住曝光了，说不定舒旷反而是恢复得更快的人。 等等，连花苞都还没长出来，却在想果子长得怎么样了。沈携对自己苦笑。这也算是恋爱的症状？ 咳。他看了看左右，已经是最佳女演员的颁奖时刻，花旦们的竞争也是媒体乐于关注和夸张的对象，此时大家的焦点不在他身上。他拿出手机，在短信界面打出几个字。 “你看到了吗？” 闭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发送。 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沈携右手用力握了握左手，腿也不不知不觉地抖动起来。 这比刚刚宣布奖项时还要忐忑。 十分钟过去；因为自己不停的动作，沈携怀疑手机已经耗了10%的电量。 手心忽然感受到振动——回复终于来了！ “抱歉抱歉，家里突然有急事，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你还在会场里吧？拿到奖了吧？” 沈携僵硬了接近一分钟，将额头埋到手里。 如果命运拟人化，那一定是个喜欢恶作剧的淘气小孩。 第134章 第 134 章 他回过神来，立刻回复：“家里发生了什么？严重吗？” “我爸被袭击，受伤了，也不知道具体怎样。我妈跟我弟都陪着。你的奖呢？” 沈携心中一紧，继而一暖。 “拿到了。”他停了停，“几点的飞机？” “恭喜！我就说你的实力没问题的。可惜说好了明天请客，等我回来，一定补上^ ^ 一个小时后起飞。” 沈携轻轻摩挲着微笑符号。 没等颁奖典礼结束，他就悄悄退了场，在礼堂通往后台的小走廊上拨通了电话。他怕再晚一点对方会关机。 舒旷接起电话的声音似乎有些惊喜。 “弟弟说，我爸准备再来中国一趟，去机场的路上被下了手。幸好带的人拼命保护，才只是受了伤。” 他感受得到舒旷内心的愧疚。 “如果我当时没有躲着他的话……” “也没法避免，”沈携斩钉截铁地说，“听你的意思，他们是有目的性针对性的，不管伯父是不是因为你而出门，他们总是会找到机会的。所以不要想太多，不是你的错。”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传来重重的“嗯”。 沈携问：“安全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干爹加派人手了。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不打算再忍，准备最后摊牌，速战速决。” “干爹？” “咳咳，就是帮主叔叔。” “……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伯父会放你回来吗？” “哈哈！这个你放心，要是他还不同意，我就溜出来。有我弟做内应，没问题的！” 沈携不由得失笑。当事人他这个旁人还要有信心，倒显得他畏首畏尾了。 “好，我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 颁奖典礼结束，致贤堂的入口被长枪短炮全副武装的记者们堵住了。 沈携见到了满脸无奈的韩长理。 “我好不容易才混进来。” 他常年跟媒体打交道，难保不会被记者逮住。为了进来接人，他穿了一身运动服，带上了鸭舌帽，背着双肩包，压低了头，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央演的学生。 沈携笑了：“韩叔这么打扮，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你倒是比以前会开玩笑了。真的是谈恋爱了？” “目前是单恋。”沈携轻描淡写，没等韩长理惊讶够，他转身，“致贤堂有个小后门，我们从那走。” “单恋？你，单恋？”沈执听说的时候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没这回事。跟韩叔开玩笑的。” 沈执挑着眉头，目光在弟弟泰然自若的脸上扫来扫去，过一会儿摇头。 “别又藏着心事了。偶尔跟家里人讲讲不是也挺好的吗？” 沈携沉吟片刻：“我知道，真没有瞒着。我就是感谢感谢舒旷。” “只是舒旷？” “舒旷还不够？” 见沈携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执就知道问不出什么真心话来了。 “行行，不管够不够，我只求你以后别搞这样的突然袭击了，咱妈还以为我知情不报，就差把我数落一顿了。媒体那边，我就按这个去解释。” “等等，能不能不解释？” 一旦向媒体传达了确定信息，不管大众信不信，舒旷肯定是毫不怀疑，高高兴兴地接受感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至少要把暧昧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2 保持到他回来。 “不解释？你要搞神秘？”沈执微微皱眉，“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营销方法……” “那就这样吧，一律不回应，”沈携勾起唇角，“反正我的公众形象一向挺‘冷硬’的不是？” “得瑟吧你，要是没有我保驾护航，你早不受待见了。” 沈携却没反驳，只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沈执一口呛着：“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了，大哥。” 伸手摸摸弟弟额头，“没发烧。看来果然是恋爱了。” 沈携笑了。 尽管还不能完全坦露心事，但一步一步地来，或许有一天他可以更开放地面对家人。 任由公众持续猜测，聚焦果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沈携在自己的房子里避开媒体，闲时就帮舒旷看那个武侠巨制的剧本。按他自己的说法，演艺界前辈比较有经验，可以帮他参考参考值不值得接——要不是沈携提了这么一句，舒旷光是看到“武侠”两字就恨不得直接点头了。 三天过去，沈携发觉情况不太对劲。 先前电话里，他用交流演技进步状况的名义拐到了舒旷每天一通电话的约定；姑且算第一天是在赶路，紧接着的两天，不要说电话，连一个短消息也没有，未免太奇怪。拨打手机号码无法接通、发的消息毫无回音，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第四天，沈携实在坐不住了，电话联系了方桐。 “我们也没有半点消息！”方桐的声音透着焦虑，“这位大少爷到底什么状况？” 沈携夜里没睡好。 第五天，确切消息终于透过赵捷传来；来源是舒旷的助理——黑帮骨干仲间。 舒老的伤不重。 而舒旷的飞机还没落地，就有人在机场等着他了；一到出口，舒老的人半请半押地把舒旷一路护送回家，接着就直接禁足了。舒旷的手机、现金、银行卡、证件全部没收，目前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许迈，比古代深闺小姐还深闺小姐。 方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拉资源人脉、做推广营销他在行，处理这种事他是两眼一抹黑：“赵总，现在怎么办？” “这是人家家务事，不好办。先等等看吧。” “还等？”方桐简直想飙泪。万幸前段时间家里有点矛盾，他手脚不像平常那么麻溜，舒旷本人也不着急，通告都还没谈好，否则又是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最近‘惟妙惟肖’那边好像有点麻烦，你要是有空就顺便帮个手。” “……物尽其用啊赵总。” “是人尽其才。”赵捷微笑。 赵捷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一手。他能这么快从仲间那儿拿到消息，就是因为事先打过招呼。 在舒旷回美国前，赵捷抓紧了时间，跟仲间单独通过一次话。 “我手里有个视频。你可以先听听内容……” 实在很难想象，仲间听到自己撒着酒疯对舒旷大表内心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赵捷当时也就是兴起录了下来，但要说内心没有点盘算，那是假的。 仲间的声音冷到冰点：“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这是威胁？” “也不能算是威胁，我这是在表示诚意。” 仲间冷哼一声。诚意是这样表示的吗？ “这么说吧，我们现在是共享了秘密的朋友，所以应该互帮互助，是吧？” “我没有秘密。” “真的？你对舒旷……” “闭嘴。”仲间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杀气，“不要妄自揣测我和舒旷的关系。” “好吧。”赵捷的目的是谈判，不是挑战对方的神经韧度，“不过这段话挺能让人误会的，是吧？幸好舒旷当时也喝醉了，什么都没听到，不然他要是多想了怎么办？” 说来说去，还是威胁。 “说出你的目的。” “我说过了，希望你给我提供一些帮助。放心，都是对舒旷有利的，否则我也不敢跟你提，我还想活命呢。” 仲间冷笑：“说吧。” 第135章 第 135 章 不省心的艺人不只一家有。 沈执和韩长理正紧急商量对策，可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毕竟他那弟弟有“江湖”地位，又有“江湖”经验，更不是耳根子软说两句就能听的，还善于藏心思让人找不到能攻破的地方，实在不是能磨下来的主。 “算了算了，反正他刚拿了影帝，低调点也好，免得被人说得意忘形。” 韩长理表示这有点违背市场规律。 沈执往好的方面想：“正剧圈里还是挺欣赏这一套的。” 他这是无奈中寻找安慰。 弟弟沈携先前请假不接通告到话剧团去见习，还能算是琢磨演技，可才回来几天，一个工作都没接，就又要去美国，更连个准确的返回时间都没有，搞的什么鬼？ 这就算了—— “连爸妈都支持他。”沈执摇摇头。 沈携的理由冠冕堂皇：要到恩人家里登门道谢。 自家儿子懂得感恩，沈晋很欣慰；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做人不能忘本”。 可沈执觉得弟弟此行怎么看都不是奔着道谢去而，而是另有目的。 要说报恩，沈携这半年来帮衬提携舒旷尽心尽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打实的，还真不需要再干登门道谢这种形式大于实际的事。 他对舒旷的了解也不多，自然不会想到别处去；只觉得弟弟对舒旷，真是太过上心。 事实上沈携在还没跟公司报备的时候，就已经先托助理去找关系办加急签证了。 也不能无头苍蝇一样地去；要想找到舒旷家，只有从叔叔沈程那儿下手。他费了老大力气才问出了仲间的师父钟易的电话，诚心诚意毕恭毕敬地打过去。 钟易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一个托关系学武术应付表演的，没等沈携说完，就看在沈程的面子上报了个武馆地址，还有言在先：我现在懒得教，都是小徒弟在带，你要是不介意他还是一个八年级的，就来吧。 沈携勉强想起舒旷曾提过的小师弟。 “钟老，并不是这样。” 他将登门报恩的事搬出来。 钟易听之后，语气缓和了不少：“难得你这么有心。不过，舒旷那小子的个性我知道，他是不在意这点事的，你就不必去了。他家背景有些麻烦，你一个艺人还是注意点影响。” 这已经是前辈对后生的提点了。 钟易这样的人，惯于说一不二，再求也无济于事。沈携沉吟片刻，干脆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哈哈哈！你是说你想上门去求老舒？” “是去讲道理讲情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臭小子跑回国去混得虽然不怎么样，但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也算可以了。他真想当演员？” “他喜欢当演员。” 钟易又是一阵豪迈的笑。 “老多年没听他提过，原来没死心。要是早点说，我这里还是有些人脉可以用用的。行，既然你有这胆量，我就成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3 全你。我带你去舒家便是。” “多谢钟老。”沈携听来平静的语气中暗含振奋。 “不必了，我只是想帮帮臭小子。” 钟易看着舒旷长大，从一个小屁孩手把手教起，还收做亲传弟子，虽说不指望他发扬光大钟派武学，但也是打从心底里疼爱的。当年舒旷离家出走时候，他也劝解过好友，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放手让他闯一闯，未必没有一片天地。 这回出事，舒旷从中国回来，他本来就打算挑个时候去看看老友跟徒弟；不过听老友说，最近还不太安全，建议等帮派事务整理干净再去，就缓了几天；沈携也算是恰逢其会。 “无论钟老的目的是不是帮我，我都受益了，所以这个‘谢’字，您当得起。” 沈携认认真真地说。 仲间打小就跟随着舒旷出入舒家，对这座别墅相当熟悉。没有离开舒旷到帮里报到前，舒家两老都是把他当子侄看待的。时至今日，他却要在铁门外等待主人透过安保系统查验，才能被人带上去。 舒老已生华发，比当年是老了不少，但目光炯炯，毫无疲态。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烈，却隐隐有股不容反驳的力量。神态严峻不苟，不过更像是一个旧时代古板的知识分子，不会让人联想起黑道来。 舒元松曾是帮中神话，道上传奇。时至今日，帮内人说起舒老，也各个都崇敬感佩，不敢有半点不敬。仲间年轻时，便将舒老当做偶像，当做标杆——就跟他的许多同龄弟兄一样。 “舒元松的儿子”，顶着这个名号的舒旷第一次在总部出现的时候，闻讯而来的大小孩子在窗边挤满了。舒旷听到了嗡嗡个不停的低声讨论，好奇地回头望，然后冲他们一笑。 仲间就在这些孩子里。他那时就很能打，占据了最有利的中间位置，所以这一笑，几乎是直直朝他撞过来的。 “什么嘛，一点都不像舒元松的儿子！” “看起来好弱！” 耳边传来几声不屑的议论；仲间没有说话。 他心里赞同其它人的说法，可又有一个小小的角落觉得这个同龄的孩子有点可怜；明明是舒元松的儿子，却不够高大不够威猛，大家一定会因此讨厌他、排挤他；可是他笑得那样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 到时候要不要帮帮他呢？仲间歪着头想。 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舒旷只不过是用几包彩虹糖，就“收买”了所有的孩子。他们都是孤儿，被黑帮收养，虽然并不缺衣少食，但这种小孩子喜欢的零嘴，是很少有机会尝到的。 看到大多数小孩都围着舒旷转，仲间不由得心里有些堵，梗着脖子站在远处假装不为所动。还是舒旷将分好的彩虹糖送到他手上，笑眯眯地说：“每个人都有份！” 本来想拒绝到底的仲间，被舒旷的笑脸晃得分了神，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嗯。” 那就是两人第一次对话的情形。 回忆起来，许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但是被那个午后暖洋洋的太阳温温地笼罩着的感觉，似乎还是很清晰。 “舒旷在中国的时候，好像是你在照顾他？”舒元松自书桌后发出声音。他手中的毛笔没有停下来，显得相当随意。 仲间一瞥，看到墨色在宣纸上勾出了一个“忠”字，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低头：“称不上照顾。” “我儿子的德性我知道。辛苦你了。” 宣纸上走笔，一个“孝”字画出。 “待会儿你去见见他，好好劝他两句，不要再想那些歪门邪道了。” 仲间略微沉默，点头应诺。 舒元松抬起头来，颇为满意地看了仲间一眼，又低头写出了“廉”字。 “你特意来一趟，还有什么事吗？” 第136章 第 136 章 仲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要在舒元松面前耍心眼。光是被舒元松的目光一扫，他就不禁挺直了背脊屏气凝神。 “帮主他……支持少爷做演员。” 舒元松不在意地笑了笑。舒旷的这个干爹，有时比他还溺爱，早就劝过他放手。但他不放心。娱乐圈是比黑道要好，但他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儿子们都干干净净的，又怎么能任大儿子踏入那个大染坊？ “我知道。你回去跟他说，别老是宠着舒旷。这次也是，明明早就知道舒旷在干什么，竟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帮主还下令让我们给少爷投票。” 舒元松将“耻”字写完，摇头一笑。 “帮中兄弟一听说是少爷的事，也都纷纷响应支持。” 最后的“勇”字才下两笔，忽地顿了一顿。 “大家都喜欢少爷，很亲近他，更信任他。属下也觉得，少爷的才能，应该发挥在演戏以外的地方。少爷总是很容易得到别人的爱戴，只当一个艺人，太浪费了。” 舒元松没有把“勇”写完。他将毛笔放到笔架上，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等他把话讲完。 “不过……少爷做艺人，他本人高兴，帮主也会高兴，这也是好事。” “是黄勤坚让你来转达他的意思的？” “是属下个人认为应该来转达帮主的意思。” 舒元松沉吟着踱了两步，将手背在身后：“你不到十岁，就认识了舒旷。” “因为帮主觉得少爷身边需要一个人。” “哼！”舒元松一甩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仲间捏着手心的汗，鞠了一躬。 走出舒家，他握得紧紧的拳头才松开来。 他想起赵捷在他离开前说的话。 这人的眼睛的确毒辣，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点：“你们帮主支持舒旷进娱乐圈，是因为什么？” 仲间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不管帮主本人是怎么想的，某个特定答案都可以拿来利用。赵捷让仲间暗示舒元松，以此动摇他。 与晚几年出生的弟弟不同，舒旷小时候，舒元松虽然已经退隐，但自身还和帮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经过不短时间才完全抽手；因此，舒旷跟帮中兄弟的关系，比弟弟要密切得多。如果现任帮主要防备舒家下一代，那么舒旷就是首要也是唯一的目标。 毕竟，已经确定今后会经商的舒昶，虽然不是没有转到道上的可能，但以他在帮里的人脉，是掀不起什么风雨的。 相比之下，假如舒旷继承家业，那么情况又大不相同，现任帮主黄勤坚要时刻担心这个干儿子会不会忽然之间改弦更张，抢夺他的江山。所以，黄勤坚支持舒旷进入演艺圈——成为艺人，曝光在世人面前，基本上就禁绝了黑帮之路的可能。如此一来，舒旷得偿所愿，黄勤坚也可以完全放心，不至发生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事。 当然，对于舒旷在帮里的影响，仲间有所夸大。大家是对舒旷有亲切感，但这种亲切感是否真的能转换成号召力，还要打一个问号。 仲间在最崇敬的人面前撒谎，经历了人生前所未有的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4 紧张；但愿自己的心虚没有在舒老面前显露出来。 不过，就算没被看穿，也不能保证舒老会改变主意。 进演艺圈是很安全，但也不是只有演艺圈才安全。 舒老之前未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让大儿子回老家发展，或许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在黄勤坚那边看来，哪怕舒旷在中国搞起了黑帮，但对美国的地盘鞭长莫及，那也不是不能容忍。 或许舒老会有所动摇，但这还不能让他立刻改变心意。 仲间所能做的，也就只到这一步了。 他转头望了别墅三楼一眼。舒旷的房间在那。小时候，两人经常在里面玩耍。舒旷总是献宝似的将各种新鲜有趣的东西分享给他，而仲间总是听着对方的滔滔不绝，看着对方的眉飞色舞。 现在窗帘没有拉上，阳光之下，可以看到舒旷坐在桌边对着电脑发呆。他一定很烦闷很不甘，一定格外想念中国的那些人和事。 下次回国，舒旷就得换一个助理了。 仲间千里迢迢去中国，明面的理由是因为和俄裔帮派的纠纷产生危险；如今帮主打算准备彻底解决，那么贴身保护也就不需要了。 更何况，今天这一番摊牌之后，舒老也不会再乐见仲间这个帮派分子在儿子周围打转。 但愿还有机会道一声别，仲间心想。 忽然，窗边的舒旷像是发现了他的视线，转头望了下来。青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扒到窗台上，灿然而笑，冲着铁门外的人用力招了招手。 仲间看着，唇角忽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沈携一下飞机就直奔钟易的武馆。 接待他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穿着白色中式长袍，顶着冲天发髻，拱手作揖行礼，颇有些不伦不类。开口之后，违和感就更重了： “你好，你就是沈携？” 居然是一口外国味的汉语。 这样也好。沈携虽说学过英语，但也只是义务教育的那点，真让他开口，他还得踟蹰一会儿。 于是他也作了个揖——演古装片时他学过标准姿势：“你好，我就是沈携。敢问尊姓大名？” 那少年瞬间露出困惑的表情。 沈携微一思索，明白了：“请问你是哪位？” “哦哦！我叫alex，是师父的徒弟，bruce的师弟。” bruce？听说过，是舒旷的英文名，致敬那位众所周知的武术明星。那么眼前这人，应该就是舒旷曾提过的“可爱”的师弟了……老实说，欧美的中学生都长得比较着急，这位alex三四年前或许确实很可爱，但现在的样子，沈携没法套上这个词。 “师父在二楼等你。”alex嘿嘿一笑，“跟我来。” 钟老一头鹤发，两颊带着健康的红光，眼睛明亮，身形挺直，显得相当有精神。 “哦，你就是沈携？” 不愧是师徒俩，见面问的第一句话都一样。 自证身份之后，沈携直截了当，询问何时前往舒家。 钟老捋着刻意留长的胡子，摇头。 “不急不急。你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武馆报到。” 沈携一愣，怎么可能不着急？他恨不得现在马上见到舒旷。 见他迟疑，钟易呵呵怪笑。 “你要现在接受考验也可以，就怕你旅途疲劳，承受不住啊。” “……请钟老示下，‘考验’是指什么？” “不错，很谦虚好问。”钟易眯了眯眼睛，“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答应帮你？” 把电话号码给侄子沈携时，沈程曾谆谆提醒：钟易这人脾气反复，往好里说就是一颗童心，往坏里说是喜怒无常，做事最喜欢心血来潮，过了之后翻脸不认。当年钟易的师弟楚文南就不得不帮他收拾过不少次烂摊子。 举个例子，如今国内最好的武术指导班可适，当年就是被钟易的一句话拉进了圈子，但第二天他又嫌麻烦，扔给了楚文南。 要怎么对付这样的脾气？沈程的经验是三个字：陪他玩。 沈携算是明白为什么舒旷能入钟老的法眼了。 “钟老……不知是什么样的考验？” “哼哼，这里是武馆，自然是以武会友！” 第137章 第 137 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携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虽然自己健过身学过点防身术，但对上武馆这些练家子几乎没有胜算，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他从不高估自己的实力。 舒旷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晚点去他也不会跑了；与其现在硬碰硬，不如按照钟老的吩咐，先到酒店休息休息，想点别的办法；说不定明天钟老就又改变了主意呢？沈携点点头。 “好，那么试试看吧。” 去他的识时务！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舒旷。 钟易挑着眉，有些意外，鼓起掌，“不错不错，很有勇气。”他笑嘻嘻卷着胡子玩了玩，“嗯，就让alex陪你过招吧！他才上八年级，你可别以大欺小啊。” 说反了吧，就不怕alex以强欺弱？居然一上来就是亲传弟子，能不能先从小怪打起？ 没法子，沈携硬着头皮，对被点名后就跃跃欲试的alex行了个礼：“手下留情。” “当初让他跟你学，只说是学来防身，没想到越大越不知好歹，还想去当什么武打明星。”舒元松给老友斟了一杯茶。 他对茶颇有一番喜好；茶案是紫檀木，茶具也是出自国内流散在外的颇有年头的紫砂。一般客人自然无福享受，也只有几个好友来时，舒元松才会亲自动手，从烧水到沏茶一手包办。 “我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俗话说堵不如疏，你这么严防死守，难道能看着一辈子？说不定让他去玩几年，他就觉得没意思不想玩了。” “那死小子的哪有这么容易玩腻？不撞南墙他不会回头。” “让他撞呗，以你的能耐也不怕他撞破脑袋，让他疼一次他自然就回头了。” “哼，我现在就要他痛一痛，不给他点狠手段，他还以为可以随便糊弄我。居然敢跟我撒谎，翅膀长硬了！” 钟易摇头，“没意思。”然后朝一直站立一旁的青年怒了努嘴，“喏，给你介绍个后生，叫沈携。” 舒元松瞟他一眼：“惹上了麻烦，托你来找靠山的？” 钟易噗嗤一声。难怪舒元松会这么觉得，沈携露在外边的胳膊肘上都挂了彩，连嘴角都贴了块创可贴，一看就是刚和人干过架的。 人家可是为了你儿子拼上小命了。钟易捂着嘴偷笑。 alex留手了。钟易事先吩咐过，对手是艺人，打他不要打脸。好徒弟很听话，只往沈携身上招呼。 尽管如此，撑了十来招之后，沈携就被摔地上了。 钟易摇头：“后生，我叫你明天再来了吧？” 沈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到一块儿去了，捂着胸口大喘几口气，才渐渐缓了下来。 “先去休息休息……嗯？” 他又站了起来。 “再、 分卷阅读134 - 分卷阅读13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5 咳咳，再试一次。” alex转头望着老师，有些不知所措。 钟易摸着胡子，眼珠一转：“行，我就成全你。” 第二次竟多撑了几招。 沈携吹了吹擦破的手背：“再来一次。” “再试一次。” “再来。” 如此反复，居然越撑越久，甚至还偶有反击。 钟易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旁观，表情渐渐多了几分玩味。 alex面对这么一个百折不挠的对手，又得管住自己的手脚不能往狠里打，时间久了不免心情浮动，一个错手，往沈携的嘴边送了一个肘子，立刻打得人仰天倒地。 钟易一跳而起：“停停停！这下好了，沈程非把我念死不可。” alex也急了：“sorry！i’m really really sorry！i didn’t&o...” “咳！不记得规矩了？说中文！” “呃，对不起，对不起……” 沈携捂着脸站起来，对不停重复三字词的alex摇头，“我没事。”他转向钟易，“我还可以再试试。” 钟易咋舌：“还试什么，真的想破相？算我服了你了，我答应带你去了。” 沈携面色一喜。 “不过还是得明天。你回去好好养养伤吧。” 见沈携在原地不肯走，钟易啧啧。 “实话告诉你吧，今天去不了，据说跟毛子的决战就是今晚了，舒家在戒严。本来就是打算明天带你去的，我说要考验你，其实就是吓吓你，逗逗你，谁想到你这后生还挺实诚，二话不说就要试试……你还好吧？脸色那么难看？” 沈携觉得刚刚无暇顾及的大伤小伤都一齐痛了起来，脚下还有些脱力。 “……我没事。” “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你意志坚定又有韧性，更重要的是还懂得及时总结经验，吸收得快，身子骨也是习武的好材料。可惜呀可惜，你年纪太大，不然要是跟我习武，说不定会小有成就……” 沈携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一个抽搐，牵动了伤口。他“咝”了一声，鞠躬道：“钟老，您看我……” “好好，看你怪可怜的，不耽误你养伤了，去吧去吧。” 钟易笑眯眯地目送沈携的背影离开后，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那大段中文alex没全听懂。 “哈哈哈哈你别说，我有点可怜他了哈哈哈哈！” “咳。”钟易摆出了正经脸，“这位呢，叫沈携，十年前曾经被旷小子救过。” 舒元松这才稍稍正眼看了看，见这个年轻人恭恭敬敬鞠了个躬，颇懂得礼数。 “他是来登门道谢的。” 舒元松脸色缓和了一些，言语上却也没有太多热忱：“有这份心意很好。舒旷现在不方便见你，你的谢意我自会转达给他。你可以回去了。” 钟易不干了：“你可真给我面子，才说两句就要赶人走。” “给你面子才让你在这种危险时期带着陌生人进来。” “危险时期？不是说昨晚上解决？” “解决了，不过还有些余党。” “啧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黄勤坚行不行啊？” “又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正聊着，舒夫人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平常就算有客人，也不用她操心这事，但钟易不是外人，她自然要亲自动手。 她将水果盘放好，招呼了两句，转身准备离开时好奇地一瞥钟易带来的年轻人；这一瞥不要紧，她的脚步停住了。 “唉，这不是……这不是……” “你认识他？”舒元松皱眉发问。 “《吴家老小》里的小旭嘛！”舒夫人惊喜地问，“小旭长大了？” 《吴家老小》是施青山导演的电视剧，当年大热过一阵子，甚至在海外华人中间也有口碑，赚得大票中年妇女的热泪。沈携在里面扮演幺子吴旭，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却因为突然检出恶疾而卧病在床。在家人的感召下，他勇敢与病魔斗争，还坚持不中断学习。最终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了他期望的大学校园…… 沈携立刻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我现在都二十岁了。” 他还记得这个角色，便在神态动作和说话口气间，都加进了一些吴旭的感觉。自然，不能全盘照搬，一来吴旭已经长大了，必然要跟少年时期有所不同；二来刚刚他已经在舒元松面前说过话，要是性格忽然转变太大，会显得太过刻意。 舒夫人乐了：“是啊，是该长大了，又不是真的活在电视剧里。你叫什么名字？当年你演得真好。” 沈携有些害羞地整了整领子——跟吴旭一样——“我叫沈携。那时候我的演技也一般，主要是吴旭这个角色也有我的影子。” 舒夫人点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舒元松沉着脸发话了：“怎么，他是个艺人？” 第138章 第 138 章 舒家大家长的表情阴沉得好像立刻要下雨一样；气氛为之一僵。 钟易心里偷着乐，面上假作正经：“他就是沈晋的儿子。不记得？前些年中国话剧团来巡演《茶馆》，那位秦二爷……” “哦！沈晋先生，”舒元松点了点头，再次上下打量沈携，“是有点沈先生的影子。” 当时话剧团到美国巡演，他被一个朋友请去看《茶馆》，一看就着了迷，而后剧团在当地的几场演出，他场场不落。他尤其喜欢里边实业救国的秦二爷，对秦二爷的无奈命运叹息不已；连带的，对沈晋也相当有好感。 舒元松不是轻视表演这份职业；对真正的表演艺术家，他是敬佩尊重的。 越是如此，对娱乐圈中的明星艺人，他就越是看不起；那些乌烟瘴气的腌臜事，他更是深恶痛绝。 “好好的不跟着沈先生演话剧，怎么去当艺人了？”舒元松摇头。 舒夫人白了他一眼：“艺人怎么了？我觉得他演吴旭就演得挺好的。” 舒元松转过脸，不跟夫人争。 沈携忙送上台阶：“家父的教诲我从不敢忘记，一直是以一个话剧演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哦？你就这么自信，不会因为环境而同流合污？” 沈携微微低了低头。这个问题，他并非没有想过。 无论哪一个行业，都有正规则和潜规则，都有光明面和阴暗面，但演艺圈因为大量财和色的交汇，潜规则和阴暗面更容易滋生蔓延。这是客观事实。 “淤泥中也能生出莲花来。何况环境本来就是受人影响的。如果洁身自好的人都因为害怕而远离，那么演艺圈就会被小人占据。相反，如果看到有持身谨严的人在演艺圈站稳脚跟，就会有更多同样的人进入，将小人排挤出去。” 舒元松冷冷一笑：“说得好听。《茶馆》秦二爷最后的结局，你知道吧？” “知道。毕生心血化为废墟。” “他争取过，成功过，最后还是抵不过那个世道。你觉得凭你 分卷阅读135 - 分卷阅读13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6 一己之力，就能跟整个圈子对抗？” 又是一个难题。 沈携沉吟片刻，若有所思；舒元松也不催，只是拿起茶杯，用茶盖拂去茶叶。 “所以那个世道崩溃了。” “嗯？” “比如人体，是由各种细胞按照固定规则组成的；偶尔有个纤芥之疾，那只是局部的混乱。但假如这种混乱扩大到一定程度，发生严重病变，那么人就会死亡。” “世道也是一样，必须由一定的秩序组成，如果失序达到一定程度，世道就会崩溃，引发革命和政权更迭，从而建立新的秩序。” “正义必定会战胜邪恶，这不是什么响亮的口号，而是客观的道理。因为正义是人类秩序的总结，是秩序的代表；唯有秩序存在，整个生存环境才会存在。所以，邪恶不是正义的反面，而是寄生在正义身上的蠹虫。” “演艺圈也因为秩序而存在。举例来说，商家投资，目的是利益最大化，所以实力好、名气大、形象佳的演员、编剧、导演对他们有利，他们希望把钱投到这些人身上。肯定会有一些人，或者生活糜烂、嫖赌吸毒，或者依靠不正当的手段上位；他们会在其中浑水摸鱼，但不会占上风，或者说，不能占上风，否则投资商就赚不到钱；无利可图，资金就会离开；圈子缺乏资金，就会死掉。届时恐怕只有政府出手整治了。” “综观当下国内演艺圈，还是蓬勃发展的。这是当前正规则大于潜规则的明证，因为假如潜规则超过一定限度，资金就会警觉起来，徘徊不入，圈子也会停滞。” “这是一个好时代。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代了。等再过若干年，圈子的发展放慢，潜规则的生存空间会变大，乌烟瘴气会更多。但是，如果现在有清正之风吹入，即便不能阻止最终命运，也可以让那个时候来得更慢一些。” “我希望自己是清正之风中的一息，也希望舒旷是。” 钟易愣住了。他没想到带来的这小子能搬出这么一套说辞来。 舒元松也很意外。他根本没指望沈携能说出个所以然。他以为沈携不过是个年轻意气的小后生，凭着一股子豪情壮志就想改变世界。 “这种说法，倒是有那么点意思。”舒元松点头，“看来你还是读过几本书的。” “家父一直要求我多多充实自己的内涵，不能做一个华而不实的人。” “沈先生不愧是艺术家。”舒元松注视沈携的目光多了些暖意，“所以，你今天来，是为舒旷当说客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老实说沈携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舒元松推崇沈晋，他哪怕求也要求父亲一起过来；就是打一通电话来也好。 “哦？别的目的呢？” “舒旷落了些东西，我给他送过来。” “东西？”舒元松的视线落在了沈携手里的公文包上。 “是礼物。原先舒旷说过，要把它送给伯父伯母。” 舒夫人笑了：“就知道儿子孝顺。是什么礼物？” 沈携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 舒元松摇摇头。这种东西他想买就买，不稀罕。 沈携却没有送过去，而是径自开了机，手指在上面划拉几下。不一会儿，清晰的人声传了出来。他举起平板，将屏幕送到舒家二老面前。 “他很犹豫，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我说，对父母来说，儿子的成就就是最好的礼物。所以我帮他录了下来。这是舒旷在话剧团做过的最好表演之一。” 舒元松忍不住前倾了身体。他记得这台词，不会错的。 这是《茶馆》。 约二十分钟后，片段播完了。 舒夫人脸上笑开了花，“真不错呀，你看，他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她左看右瞧，问，“能不能借我再看一遍？” 沈携笑着说：“还有别的，我放给您看吧？” “那麻烦你了。对了，我去叫舒昶下来，他一定也想看哥哥的表演。”舒夫人美滋滋地离开了会客厅。 舒元松一直没说话，眼睛里的光明灭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哼一声：“原来是有备而来。你跟舒旷关系很好？” 沈携挑肥拣瘦地说了一些，着重讲了舒旷在话剧团苦练基本功的过程。 舒元松老半天才终于吭了声：“有你带着，他也不至于走偏。” 沈携说：“还有我父亲。” “嗯。”舒元松瞧了瞧钟易，“你是跟他暗地里联手了吧？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钟易摇头：“这话说的，我是光明正大跟他联手！” 没理会他的话头，舒元松睨着沈携，“舒旷在三楼，你去见见他吧。” 沈携心里一松。舒元松的这个态度，离答应放人也不远了。 继而又一喜。这么些日子没有见面，他实在想听听舒旷的声音，看看他的脸。 他跟着一个黑墨镜上了楼，在有两个黑衣人把守的门前停下。他们是黑墨镜的下属，听了他的吩咐，闪到两边。黑墨镜礼貌地敲门三下：“少爷，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沈携深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握紧。 第139章 第 139 章 “少爷？少爷？少爷！”黑墨镜越敲越急，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紧张起来，道一声失礼，打开了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着，窗帘在风中微动。 黑墨镜倒吸一口气，拿出别在腰带上的对讲机：“全体注意，少爷偷偷溜走了！” 他无心理会沈携，腾腾腾下楼报告舒元松。 沈携回过神来，扶着额，苦笑一声。 早就该想到，舒旷怎么会坐以待毙？即便身处逆境，他也不会沮丧绝望，反而越挫越勇，奋起拼搏，努力寻找出路。 沈携没有立刻下楼。难得到舒旷自小长大的房间一次，不好好参观参观怎么行。 待他回到会客厅的时候，厅里多了个年轻人，看上去和沈携差不多年纪，长相颇为引人注目，由和舒元松、舒旷颇为相似的唇形来看，大约猜得出是谁。 对方也在打量他。 “你就是沈携？”他压低声音，语速很慢，或许是使用汉语的频率比家里其他人低的缘故。 沈携点头：“你好，我听舒旷提过你。” 舒昶来兴致了：“你认得出我？” “你是舒旷的弟弟舒昶。” “嗯，不错。我哥怎么说我的？” 沈携犹豫了一下：“他说你很可爱。” “……咳，”显然舒昶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只好转移话题，“刚刚的事我听妈妈说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几乎说动了爸爸。” 两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坐在沙发上的舒元松，一个叹了口气，一个摇摇头。 “几乎”意味着还没有完全成功，这个时候舒旷却擅自逃跑，为此舒元松大发雷霆，原本已经倒向另一边的天平很可能又会倒回去。 一个黑衣保安进来报告情况：“附近都搜过了，没看到少爷。” 舒元松冷哼一声，视线一转：“舒昶，说，是不是你帮了你哥？” 分卷阅读136 - 分卷阅读13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7 舒昶摇头：“我一直在房间里准备essay，妈妈也知道的。” 舒元松瞥了夫人一眼，清了清喉咙，继续问二儿子：“你没帮他，他既没有证件也没有钱，怎么离开这附近？” 舒昶想了想：“哥哥他没有借助绳子床单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直接从外墙爬出去的，可见以他的身手，在这栋楼上下应该不是问题；会不会是他临走前偷偷把证件和钱包拿走了？” 钟易大笑，用力点头：“不错，我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这点墙都奈何不了？” 舒元松瞪了他一眼，“我刚刚检查过了，都还在。”他冷笑，“这小子选的时间好啊，竟然就是安保换班的时候——嗯？”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把舒旷的东西收走放在了书房里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难道—— 他腾地站起来，径直到了书房。再次回来的时候，脸上煞气更重了。 “家里和附近再搜一遍！他刚才还在家里。” 原来舒旷溜出房间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家，而是伺机而动，趁着父亲查看证件和钱包是否还在的机会，得知东西藏在哪里，而后得手。 这一次，他才是真正地走了。 如果早看破这一点的话，刚刚就该让沈携现身喊话……舒元松猛力一捶桌面，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只小狐狸……” 竟然连他也耍了。看来是自己的生活太平得太久，这点小把戏都中了招。 笑过之后，他又恢复了冷峻。拿起电话，他拨通了黄勤坚的号码。 舒旷的目的是回中国继续当艺人，不管中途去哪儿，最终一定会去机场。另外，他说不定会求助仲间。 舒元松不是没有自己的人脉，但是，要查这两者，借助黄勤坚的力量最方便；顺道还可以向黄勤坚示弱。人情债最难还，黄勤坚会很乐意看到他欠下他的人情。 布置完后，舒元松转向沈携。 “舒旷不在，你也不必在这等了。” 逐客令下了，沈携恭敬辞别。临走前舒昶暗中提醒：“我爸会派人跟踪你，不要惊慌。”他点头低声道谢。 舒元松担心舒旷会与沈携汇合，沈携却知道两人事前没有联系，互不知情，很难碰上头。 他坦坦荡荡地回到酒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赵捷要了仲间的联系方式。 赵捷得知他身在美国，很是吃了一惊，笑着打趣：“你这挺有千里追夫的风范。” “我倒希望是勇者救公主。要是他能像公主那么安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准备回国了。” 赵捷低笑：“他要当大侠嘛。” 跟仲间联系上，约定好消息互通之后，他半松了一口气，躺在酒店软绵绵的大床上。 一松懈下来，身上的外伤内伤就开始发痛。 昨夜他也没睡好，脑子里不停地演练着见到舒元松后该如何言语如何动作；即便知道实际情况总是超出预料，这种演练派上用场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看起来，今晚他也别想睡好了。他一时希望舒旷被找到，这样两人可以早点见面，再一起说服舒老，一时又希望舒旷就这样回国了也好，省得再费一番口舌。 两边念头交织不尽，连洗澡敷药刷牙时都没停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又想起了别的事。想起小时候那次获救，想起在《暴风雨恋人》现场的初见，想起自己得知对方身份时候的震惊和懊悔，想起两人渐行渐近。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在话剧团待下去——那时两个人亲密无间，分享几乎所有一切。 但是终究他们都是演员，都是期望在事业上还能更进一步的演员。 等这边底定，回国之后，会是怎样情形呢？他们将会踏上奔赴一个个拍摄地点的路，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除非参演同一部电视剧，否则很难再见。 想象这样的日子，他不由得又希望回国的日子慢一点到来。 矛盾复杂的心情也不知纠结了几个小时，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他眯眼一看，天还没有大亮。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是在哪儿。 “沈携。”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是仲间的声音。 “有什么消息吗？” 仲间的声音很急促，背景传来隐约的引擎声，好像是在行驶的车辆里。 “少爷被绑架了。” 第140章 第 140 章 舒旷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 他拿着证件钱包，闪转腾挪地躲过家里保镖的搜查，坐上了公共汽车。他知道他爸的手段，机场是一定会找人盯着的，所以没有急着去，而是先到了附近一家饭店开了房间。 他没有住进去。 住酒店容易被查到，他不会笨到在那里等着被抓。开房不过是为了扰乱视线而已。 仲间那儿也不能联系，因为这是最显眼的目标。 好在他并不是走投无路。pumpkin juice有一位团员，离团之后搬到本地来住；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舒旷曾跟赵捷说自己在剧团被爸爸发现，其实是在扯谎；因为当时他才到国内，怕消息透过赵捷传回去。实际上，除了舒昶，家里人都不知道pumpkin juice和他的关系。 所以，去这位朋友家是最安全的。 ——在成功抵达的前提下。 半道上，舒旷正为自己的计划打完美一百分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埋伏。 在被几把枪围着的情况下，他没有做无谓的挣扎。从对方的长相以及俄语味浓重的英语来看，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仲间之前提过的俄裔帮派“库拉格”。 看来他们“贼心不死”，还想来个大翻盘；也不知道是早就盯上他了，还是无意间撞见；总之孤身一人的舒旷是他们最好的猎物，也是他们眼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舒旷双手被反绑，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耳朵空前地敏感起来。被押下车的时候，周围相当安静，大约到了一个偏远地方。大锁打开的声音、铁门嘎吱响着被推开，牛高马大的俄罗斯人一左一右夹着他走了几步，就把他扔到了水泥地上。 他听到一阵含混不清的骂咧声，全是听不懂的，估计是俄语。 他有些担心这些人会从他身上拿点什么去做证明，比如手指头或者脚趾头；幸好对方只是搜走了钱包和护照。 接着是变小的脚步声，咔吱咔吱铁门关上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哪怕是被蒙上眼睛，透过布料的间隙，也还是能感受到光线变化。很明显，这个地方一片黑暗。 这让舒旷的感觉很不好。 舒旷觉得自己的手脚迅速变得无力，冷汗涔涔冒了出来。他试着扭动挣扎，但是绳索绑得很紧实。 除了自己衣料的摩擦声，和越来越紧促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一点声响了。 “不……不会吧……太糟糕了……” 他试图通过说话 分卷阅读137 - 分卷阅读13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8 来抚慰自己，但底气越来越弱。 谁都行，赶紧出现吧。 让他承认一百次也无所谓，被笑话也无所谓。 他就是怕黑。他怕无声的黑暗。 舒旷被绑架的情报基本得到了确认。 黄勤坚也出现在了舒家。 他剪着寸头，头发黑得像是精心染过，但精神奕奕的脸上还是不免留下岁月的痕迹。他紧抿的嘴唇显得有几分凶煞之气，颇符合一个黑道老大应有的气势。 他来到舒家，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是我没有料理好帮派的事，还连累了舒旷。” 舒元松长叹一口气：“也是那臭小子自己找死，就会乱跑。” 舒夫人忽然背过身去，不作声。她的眼睛已经哭到红肿。舒元松知道，这是妻子在埋怨他。都这种时候了，还数落自家儿子的不是，未免太过冷血。 但在黄勤坚面前，话必须得这么说。 “老哥放心，干儿子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一定把他全须全尾地救回来！” 沈携也以最快速度赶到了舒家。舒元松没多问，只说了一句，“你很讲义气，很好。”就放他进来了。 即便来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希望一旦有消息，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等待别人通知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就像是被一条绳子吊在悬崖下。 仲间站在沈携身旁，紧紧握着拳头；背光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他现在已经不负责舒旷的安全，可是，悔恨懊恼还是占满了胸腔。 仲间一直在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突然，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需要一个聆听者一样，用一种似乎耗尽全身力气却又努力控制的声音开口。 “少爷小时候也被绑架过一次。” 沈携吃了一惊，低声问：“怎么回事？” 仲间好像不打算回答；他只想为心中郁积的苦闷找一个出口，根本不在意沈携的反应。 “从那之后他就怕黑。” 沈携愣住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竟然让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旷，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那时他遭受到的，会是怎么样的折磨？ 沈携无法想象。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海水中，只要稍稍一想到任何一种可能性，就会被淹没头顶，透不过气来。 “那次不是因为你失职吗？”舒昶冷笑。 他原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此时站了起来，冲着仲间，脸上满是不屑和恼怒。他虽然指控着仲间，但并没有失态，只将对话保持在三人的范围内。 “也就是哥哥人好，从来把你当朋友，觉得你没有保护他的义务，所以才不怪你。我们谁不知道你来我们家是干什么的！我们已经任由你监视了，为什么你还不保护好他！” 仲间的拳头握出了青筋，轻轻颤抖着。 “……是的。是我失职。” 他的直接承认让舒昶积存心中的更多怒气无法发泄；后者抿了抿嘴，冷哼一声，转身坐回去。 “你祈祷吧。祈祷他们不会把哥哥关在黑暗的地方。否则哪怕打不过你，我也要狠狠揍你。”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携问。 “等哥哥回来，你问他吧。”舒昶情绪低落地说。 黄勤坚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听了几句，眼中忽然一亮。 “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面带喜色：“确定舒旷的位置了！‘库拉格’有人给——” “停。”舒元松摆手，“帮里的事我不想知道，我要知道的只有一件，就是儿子平安回来。” 黄勤坚点点头，目光在仲间身上一扫，后者立刻向前一步：“帮主，请让我去救少爷！” “有信心吗？” “有！” “好，你的身手我信得过。” 见到黄勤坚转向自己，舒元松微微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人选。 仲间立刻行动起来，紧锣密鼓地部署下属，进行作战安排。 沈携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种事自己不该掺和，说不定还会变成累赘，但他激荡的血液在驱使他，每一个神经细胞好像都在鼓动自己，叫嚣着：我不能干等着，我要一起去。 仲间出发的那一刻，沈携咬咬牙，飞速鞠躬告辞，也追出了门外。 第141章 第 141 章 有人最近过得非常倒霉。这两人虎背熊腰，肩膀和背上满是刺青，剃着大光头，看起来更像是找别人麻烦而不是被别人找麻烦的主。 偏偏霉运就找上了他们。先是认识了十来年的一个兄弟被子弹射爆了肚子，他们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仍然没把人救回来。接着他们跟随的老大节节败退，被迫龟缩到码头附近，老大的脾气因此比往常还要暴躁十分，对下属的打骂也变得频繁起来，刚刚就给两人吃了一顿排头。 他们灰头土脸地打开仓库大门上的大锁，抽动钢条的时候，刺耳的金属声听得难受，令其中一个人骂咧起来。本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砍下仓库里的肉票的一只手指，给那些黄种人送过去；现在他们觉得这还不够解气。 “我要折断至少一条手臂。” “哈哈！那我就拆他几条肋骨好了。” 仓库里相当昏暗；他们乍然走进去，适应了一秒，才习惯了路灯透进来的淡淡光线。 这一看不好，本该躺着人质的地面，竟空空如也。 忽然一人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怎么迟钝也知道遇袭了，另一个人一边急转身一边摸出腰间的枪，手腕才举起来就被重重一击，枪落到了地上。 眼前的青年一个箭步，把枪踢进了黑暗的角落，同时猫下腰，躲过光头汉挥过来的重拳。 在灯光下，舒旷看清这个俄罗斯人。比自己高两个头，一身膘肉在深蓝刺青下明晃晃的，光是走两步都能颤动起来。 “啧啧啧，”这个俄罗斯人发出怪声，讲起了卷舌的英语，“你这淘气的小家伙，在我拆掉你身上骨头之前，最好给我躺回去！” 舒旷摇头说no，突然兴致大发，摆出了一个架势，也发出怪声：“啊咄！” 俄罗斯人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那位享誉世界的武术大家，眼中凶光毕露，二话不说，大吼一声，拳头夹风带雨挥了过去！ “我不想分心保护你。” “我只会远远地跟着，绝不打扰你们的战斗。” “不行。”仲间冷然，“回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绑回去。” “那我也会跟上来。” 仲间瞪了他一眼：“少爷很重视你，你不能出事。” 沈携一愣，还想再说什么，仲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只是“嗯”地应了几句，脸上的表情则相当微妙，似乎有些欣慰，又有些讪讪。 挂电话之后，他看看沈携，沉吟片刻。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原先用来捆舒旷的绳子，现在被捆到了两个光头手上。其中一人腰间没来得及拔出来的枪也被舒旷搜了出来。再三确定绳结结实，舒旷一屁股坐了下来。 黑暗给他带来的心悸还没有完全消除，他 分卷阅读138 - 分卷阅读13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39 到现在心跳都还有些乱。刚刚全神贯注地打斗也让他有些脱力；他的胸口和肚子都挨过拳头，胳膊肘还被旁边的金属架刮了好大的口子——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尖锐的金属架，他也没办法把捆着他的绳子磨断——经过连续的击打，双臂到现在仍在发麻。 不过，不能久坐。这两个俄罗斯人或许会醒来，而他们的同党，也随时可能出现；如果人数稍微多一点，他就很难逃出生天。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忽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中一个激灵，弯腰在黑暗中摸了两把，把另一把枪也捡起来别在腰上，借着旁边的架子，闪身躲到了铁门上方。刚刚他就是伏击在这里，成功偷袭了两个毛子。 这次来人很多，全都高鼻深目，决不是自己人。舒旷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最初进仓库的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光头汉，把他俩的脸翻过来看了看，却只是踢了两脚，没有解救他们的意思。 接着，几个人陆陆续续进来。其中一个穿着跟季节不太符合的深色薄风衣，戴着手套，对旁人发号施令。他对地上的两人不屑一顾，扬了扬下巴，就有人把他们抬了出去。 他转头的时候，舒旷看到了这张面孔。听说俄罗斯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老得快；眼前这人，要不就是太年轻，要不就是保鲜期比其他同族裔要长一些。 舒旷不停猜测着这群人的身份。一开始他以为是库洛格余党，现在心里却打上了问号。 但是，即便不是敌人的同党，也不一定就是朋友。他决定按兵不动。 “他很可能已经走了。” “可能。看得出来，他身手不错，胆子也很大。”年轻首领的英语很流利，没有口音。显然，即便他有俄罗斯血统，恐怕也是个在美国长大的abr。 他们所说的“他”，大概就是舒旷。 “不过，”首领话锋一转，“他也可能还在这里。去多找些照明来，仔细搜搜这个仓库。” 舒旷呼吸一窒，一颗心悬了起来。 在灯光之下，自己将会无所遁形！ 只有放手一搏了！ 舒旷弯下腰，像是张满的弓一样，目光如同苍鹰，紧紧盯着年轻首领。一个深呼吸，他纵身扑了下去！ 首领只觉得气流一动，太阳穴已经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察觉到身后的热源，他反射性地一个肘击，向袭击者撞过去；然而却被一格、一拐，对方的手臂从他胳肢窝下穿过，勒住了肩胛。 舒旷挟着他，一个闪身，背抵上了墙根。 “放下枪，否则我就开枪！”他用英语喊道。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两人，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气氛一时凝滞。 首领忽然举起了双手。 “放松，你们先把枪放下。” 半秒之内，所有枪都放了下来。但舒旷从他们握紧的手指看得出来，只要有一点空隙，他们就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射出致命一弹。 “你也不必太紧张，bruce，你看我手上也没有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总要知道自己要救的人叫什么。” “你来救我？”舒旷抿着嘴，“我不信。证明它。” 首领的声音很是轻松：“可以。只要你不乱动，证据很快就来了——准确地说，是证人。” 或许因为沈携是绝对不可能涉入黑道的人，仲间反倒没有隐瞒什么。 “库洛格前任老大的儿子想要把叔叔推翻，夺回库洛格，所以趁着他叔叔跟我们对着干的机会，和我们结盟。” 仲间甚至怀疑，库洛格帮主之所以跟他们过不去，或许是这个青年人在背后煽动的结果。 “舒旷被关的地点也是他在叔叔那边的卧底传回来的。刚刚他说，他已经带着人马占领了码头，消灭了余党，找到了那个仓库。” 沈携点头：“所以你才允许我跟来。” “至少现在，他不会跟我们作对。” 刚刚经历内斗的帮派需要休整，等到他们恢复元气，野心的长牙很可能就会亮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前方。随着车辆转弯，原先被树丛遮挡的视线豁然开朗。仲间所说的废弃码头，就在眼前。 第142章 第 142 章 “少爷！” 踏进仓库，看清眼前的情况，风尘仆仆赶来的仲间有些吃惊。 舒旷不可能认错这个声音。 那首领不理会顶在脑袋上的枪，侧过脸来，似笑非笑：“我说过证人会来吧？” 舒旷没动弹，只大声问：“仲间！这个人是不是来救我的？” “我的朋友，你总算来了，快帮我证明我的清白。” 仲间眼里似乎还留着疑惑，但仍然点了点头。 “这人是来救少爷的。” 舒旷这才松开手，把对方推了出去，自己沿着墙滑坐了下来。 “少爷！” “我没事……就是有些……有些累。” 先是接近三个小时的黑暗折磨，再来是十分钟的高强度战斗，而后又是半个小时丝毫不敢松懈的高度戒备。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几乎到达极限，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只垂着头，眯起眼睛，缓缓呼吸着。 一只温暖的手扶上他的肩膀，舒旷摆摆手，抬头：“真的没——沈、沈携？” 他眼睛瞪圆，张着嘴，连疲惫感都好像被吓走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携微微一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过来看看。”又皱皱眉，“累了就别说话，好好休息。” 哪还能休息得了！ “笨蛋！这里危险你知不知道？你、你不是一向比我聪明比我稳重比我周到比我——” 沈携一愣，只觉得喉咙里上来一股甜味儿，清了清嗓子打断对方：“夸我就省省吧，现在你还是保存体力——” “不对！你不是应该在中国的吗？” “回去再详细和你说，”沈携瞥见舒旷手臂上暗红色的长条伤口，眼神一黯，又看到他手腕上被捆出的淤红，不自禁伸手抚摸，“还痛么？” 舒旷原本呆愣愣地看着他，忽然一顿，飞速把手收回去。 “不、不痛。” 接着，又好像要避开沈携放在他肩上的手似的，扶着墙站起来，退后一步。 “嗯，对，你说的不错……要赶紧回去。” 那边仲间正和库洛格新首领进行“友好对话”。 仲间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完全没有拉近友好关系的打算，眼中更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还要时刻分神关注舒旷的情况。与此相对的是，俄罗斯人始终面带笑容，游刃有余，眼睛也不时好奇地打量舒旷。察觉到他的视线，仲间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隔在两人之间。 “先把少爷送回去。”他安排下属，“扶的时候小心一点。” 年轻首领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根据情报，他早已得知这位身手不凡、胆大包天的小少爷今后不会涉及黑道，所以，虽然他确实好 分卷阅读139 - 分卷阅读14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0 奇，但也仅限于好奇。今后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那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而是眼前这个钢板一样冷硬的未来骨干。 回到家中的舒旷是属于他的家人的；沈携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识相地离开。 他坐在酒店房间里的沙发上，预感到今晚又很难入睡了。现在他脑子纷乱，像打地鼠游戏一样，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地冒出来，哪怕用锤子强硬地按回去也阻止不了。 问题在于舒旷的态度。 最开始的惊讶意外之后，舒旷就显得相当奇怪。回避的动作太过明显，让沈携落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甚至能看到舒旷眼底的后悔和愧疚。 稍后在返回的车辆上，同坐在后排的两人，也几乎没说上什么话。 沈携进入“工作状态”时，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台词以外的话，但舒旷可不是这样。 为什么沈携会到美国来，为什么会跟仲间一起出现，这些疑问一定塞满了他脑袋，如果是平常的他，一定抓紧时间盘根问底了，哪会像一只安静的仓鼠一样，缩在座位一角、靠着窗，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不错，如果舒旷是真的睡着了，沈携大概还不会想这么多。可几次看过去，都能见到他的睫毛在轻微颤抖；无论怎么竖起耳朵，都只能听到有意控制压低的轻浅呼吸。这摆明了他是在装睡；为什么装睡？显然是不希望沈携和他说话。 回避、无言，这样的态度根本就是破天荒的，沈携不可能不去在意。 他完全不明白，在来美国前，两人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像是两个声部的和弦交织在一起，充满默契。 不过是相隔半个月，为什么就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这次绑架让舒旷的心理阴影出现，不能接受别人的亲近了？ 或者是对于沈携插手他的家庭生活，感到领地入侵而不悦了？ 总不会是自己多心了，舒旷只不过是真的疲劳到不想接近任何人而已？ 沈携叹一口气。 他从没想到，原来感情这东西，能让人这么敏感。 这次可真是一头栽下去了。 舒旷很忙。他忙着给妈妈擦眼泪，给弟弟打眼色，感谢干爹营救，让家庭医生处理伤口；就只有一件事没敢干：看他爹的脸色。 在确认安全的时候，他曾想过干脆一走了之；趁着家里的注意力还放在绑架事件上，就这么直接去机场，跟沈携一起回国，多干脆利落，反正仲间一定不会拦。 可是家里人为他担惊受怕，自己却连回去见上一面、道个平安都不肯，这未免太不负责任。还是应该回去，至少要让他们放下心来。至于今后的事——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到时候再想办法好了。 当然，回家之后面对的也不一定就是和风细雨。别人还好说，对父亲的反应，舒旷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舒元松越是绷着脸沉不言语，舒旷就越不敢跟他搭话。 最后等外人离开，舒夫人也渐渐平静下来，舒元松才“哼”一声。 “还不回房去？” 舒夫人也点头：“对，别管我了，快去休息。” 舒旷往软软的床铺大字型一倒，没成想不小心撞到肘上的伤，龇牙咧嘴地痛了好一会儿。 等到静下来，他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个人。 自己躲开沈携的手时候，对方的眼神他看在眼里。他冒着危险前来，自己却是这个态度，一定让他不高兴了吧？ 下次见面可不能这样，一定要坦坦率率大大方方地感谢人家。 其实舒旷没别的意思——他只是不好意思。 第143章 第 143 章 第二天一大早舒昶来叫哥哥吃早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哥哥，昨晚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什么？老爸还能和妈吵？” “准确地说，是妈妈在——”他想着合适的中文词语，“呃，在哭，边哭边生气，边生气边指责爸爸。爸爸什么也没说。” “明白了，妈在数落爸是吧？爸哪敢说话啊，妈一落泪他就没辙。” 舒妈妈的攻势如下： “舒元松，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两个儿子，小旷还是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差点就一尸两命你还记得吧，你不要他我可要他。” “要不是你非反对他去做演员，哪还会有这么多事？你看看他受的伤，好大的口子，血淋淋的，你就不心疼吗？” “明星又怎么了，艺人又怎么了，明明就是你拉不下自己的面子，觉得儿子干这行丢你的脸！你觉得丢脸，我觉得挺好的！” “儿子在中国都还记得给你带礼物，知道你喜欢茶馆特意演给你看，就冲这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舒元松，小旷今天是连命都差点没了啊！我坐在那儿担惊受怕，心里就想，什么经世报国之类的大出息，我都不求了，我只小旷平平安安地，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比什么都强。” “总之，小旷的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干脆连我也不要算了！” 舒昶躲在房间外听了十分钟，愣是没听到父亲的一句反驳。 舒旷听完转述，竖起大拇指：“母后英明！母后威武！那后来怎么样？爸爸有没有同意？” “不知道。我不敢听太久。” 舒旷唉一声瘫回床上，又坐起来：“希望还是很大滴，母后出马，一个顶俩。弟弟，你再帮我说点好话，一定成。” 两人商量一会儿，外头突然有动静。 舒旷怕撞见父亲，打发弟弟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他回来，摊了摊手。 “你那个朋友来了。” 朋友？舒旷一愣。 “沈携？” “是这个名字。” “咳咳咳……”有一瞬间舒旷特别想就这么躲到被窝里装病。可昨晚上才下了决心要好好面对，事到临头怎么能退缩？ 舒昶将他那小表情看在眼里：“不如我让他先离开。” “别别别。呃……你先去吃早餐，我跟他说说话，待会儿再下去。” 舒昶挑眉：“我不能留在这？” “去去，隐私，隐私你懂吗？” 打招呼后，两人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一个盘腿坐在床上，一个靠在书桌旁，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看对方，偶尔目光相碰，也只是一个粲然，一个莞尔，竟没有一丝不自在。 “呃，”还是舒旷打破了沉默，“你之前为我做的事，弟弟都告诉我了。多谢了。” “不管我为你做什么，你都不用谢我。” “呃……”被沈携直勾勾地目光锁定，舒旷脸上忽然烧得慌。他移开视线，目光在地板上扫来扫去，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眼。 “那个，昨天的事，我、那个、不是有意要躲你。”他闪闪躲躲吞吞吐吐，“我就是……就是有些难为情。” 这回轮到沈携的表情不淡定了：“难为情？” 难道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害、害、害羞？ 舒旷豁出 分卷阅读140 - 分卷阅读14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1 去了：“昨天他们不是把我关在黑乎乎的仓库里么，又把我眼睛蒙上了，我怕得不得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沈携忽然很后悔没趁机给那两个绑匪补上几脚，还忘了问仲间打算怎么处置那两人。不过既然是道上的做派，估计那两人的下场也不会好。 他心疼地拍拍舒旷：“这没什么难为情的。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 “你也有？” 见舒旷眼睛瞪得溜溜圆，沈携实在不好说没有，干脆随便编了个：“我怕蟑螂。” “什——么？哈哈哈，你，沈携，竟然怕蟑螂？” “嗯，没错。”哪怕被嘲笑，能让舒旷解开心结，也值了。 舒旷捂着肚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才坐起来，笑容还意犹未尽地挂在脸上。 “其、其实吧，我说难为情，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咳，你听了可不许笑。”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笑。” 舒旷盯了他半天，才满意点头。 “嗯，表情够认真，我相信你了。” “当时吧我很害怕，一害怕就开始胡思乱想，忽然想到了你，想到跟你一起关在电梯里的事，想到一起琢磨演技的事，想到你给我做的菜，想到我们聊到凌晨两点的夜谈，哈，连刚见你的时候对你呛声的事都想起来了，然后……渐渐地就不怕了。” “……” “多亏了你，我才能镇定下来自救。本来我该好好谢谢你，可是……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怕黑不说，还要想着别人的事才能克服，你说，是不是挺丢脸的？” “喂，沈携，你干嘛用手挡住脸？是不是在偷笑？” 沈携摇摇头，放下手来。他脸颊上带着的除了笑意，还有一点红晕。 “抱歉，我食言了。我确实是笑了，但绝对不是取笑你。我是——我是高兴的笑。” 舒旷也笑了：“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你不用安慰我，咱俩谁跟谁，你就是真笑话我也没关系。我可只对你这么大度，珍惜点吧。” 沈携珍而重之地点头：“大概没人会比我更珍惜了。不过……我真的不是在笑话你。我高兴，是因为你需要我。被需要的感觉总是很好的，对吧？” 舒旷想了想，用力点头。 “被你需要的感觉……就更好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 沈携说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秒之后才睁开。舒旷呆愣的表情很可爱，眼睛亮晶晶的不说，水莹莹的嘴唇也微微张开。秀色可餐，沈携用这个词来形容。 忽然，舒旷的表情变化了。笑容像是荡漾开的涟漪一样，在他红扑扑的脸上潋滟。 “嗯，我也是！” 沈携的呼吸停顿了。 “高兴了第一个想起你，难受了也第一个想起你。被老爸禁足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还是你，想着你发现我不见了会有多担心着急，我恨不得偷我弟的手机打电话给你报平安，更恨不得生出翅膀来，直接飞回去。” 沈携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傻透了。除了傻傻地乐，他根本做不出别的表情。 舒旷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人生得此朋友，不对，是知己，足矣！” ……等等。 朋友？ 还知己？ ……………… 果然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第144章 第 144 章 “弟弟，如果你对一个人说‘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那一般是什么情况？” 舒妈妈做主，一定要沈携一起吃早饭。舒旷推说自己要换衣服迟两步，待沈携的身影一下楼梯，他就拽住上来传话的舒昶，鬼鬼祟祟地提问。 那时他听到沈携的话，自然是心花怒放，顺着心里的想法回应了；可看沈携的表情，却像是不太得劲的样子。虽然影帝同学很快就换上了和煦的笑容，但没逃过舒旷的利眼。他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自己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舒昶的眼睛扫描仪一样把大哥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哥哥，你谈恋爱了吗？” “噗，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可是我觉得这是最正常的解释。” “是吗？”舒旷挤着眉头眼睛一斜，瞟一眼楼下沈携的背影，快速摇头，“还是不可能。你再想想别的。” 舒昶双手一摊：“如果不是这个解释，那大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什么样的人才叫特别？”舒旷迷惑了，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血缘关系是很特别，可这是天生的；师徒？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他也不会硬要高出我一辈来吧。知己最符合了，可好像没戳中他心坎里；救命恩人？” “哥哥，你在说谁呢？” “没谁！”舒旷回过神来推了推舒昶，“你先下去，我换衣服。” 说着关上了房门。 “咳！”舒元松的表情比平常还要严肃，两道眉毛几乎要靠在一起，声音特意带上了丹田之气，充满威势，“我有事要宣布。” 舒旷来精神了，放下筷子，满脸期待。特意选在沈携在场的时候宣布的，还能有其它的事吗？ 舒元松把大儿子的表现看在眼里，一眼瞪过去。 “哼！经过我和你们妈妈的商讨，决定同意舒旷进演艺圈。别急着高兴！”舒元松一声喝，舒旷已经举在半空中的手臂灰溜溜放了下来，“有条件。第一，不许打耳洞，不许乱搞关系，不许沾赌沾毒。” “这是三条。” “嗯？”舒元松眼刀扔过去。 舒旷立刻无辜状，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说没问题！” “哼！第二，要好好跟沈携学习，有事多听他的。” “更没问题！”舒旷揽过沈携的肩膀，“我俩好着呢！” 舒元松嫌弃地白他一眼，这儿子怎么就连亲爹的半分稳重都没学到。 “欢呼你的去吧。” 舒旷耶一声，高举双臂先给妈妈来了个大拥抱。 “妈我太爱你了！” 转头又对舒昶挤眉弄眼：“老弟，多亏你的大力帮助！” 再对上沈携—— 他就莫名其妙地矜持起来。 “呃……那个，总之，多谢你！” 沈携温和地笑：“不客气。” 仲间果然是不能再一起回去了。 他只护送到了机场安检处。直到视线里看不见舒旷的背影，他像桩子一样挺直的身体，才微微摇晃了一下。 舒旷拖着行李回头望，望不见那身黑衣服，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携低垂着眼帘，在他肩上拍了拍。 “没关系的，以后多联系就是。” 舒旷点点头，振作起来，“对了，以后每拍一部戏，我都寄给他看，叫他写八百字的观后感，烦死他！” “这个主意不错，特别是言情剧一定要寄。” “对，我们这也是在帮他，免得他不了解少女心，以后找不到对象嘛！哈哈哈……” 不只言情剧，伦理剧、武侠剧、正剧……舒旷每一样都想尝试。当武侠明星仍然是他的梦想，但如今他对表演本身的热爱，也不逊于多“大侠 分卷阅读141 - 分卷阅读14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2 ”的热情。上至帝王，下至乞丐，许多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挑战还在等着他。 演艺圈，我舒旷又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方桐面色冷淡地打开平板电脑，“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有个杂志深度采访；大后天飞b市，西南电视台有个综艺访谈；录完之后去m市，银狐台这次做的慧演后续宣传你一定要参加。这些安排一律不准请假。” 舒旷听得下巴快掉了：“行程也太紧了吧？还有，演戏呢，演戏呢？” “还嫌紧？你再不露脸，粉丝就要爬光了！”方桐终于表露出了毫不淡定地内心，“知道你能回来我就火速弄来了通告我容易吗我！别人都快把你忘了！演艺圈的星星多得就跟银河系似的！你不赶紧发光发热就等着冷却吧！听着，都不许缺席，再出幺蛾子我请赵总换人！” 舒旷被吼得缩了脖子。没法子，是自己给方桐添了麻烦，这会儿还能怎么办？乖乖听话呗。 沈携面带“微笑”：“方先生，劳逸结合还是要注意的，要是累坏了艺人，一场大病，多少心血都补不回来。” 方桐立刻化身笑面菩萨：“影帝说得对，影帝说得对。” 见舒旷还耷拉着脑袋摸着后脑勺，方桐从百宝袋似的公文包里抽出装订好的一叠a4纸。页面有些旧，边角还卷了起来，页面中间曾被滴过水，微微皱了起来。 “还记得这个吧？” “记得！我走之前看的剧本！我不是给沈携了吗？”想到什么，舒旷又塌下肩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定已经推掉了吧。” 方桐看了看影帝，眯着眼睛笑：“沈先生去美国前还给我了。他还说，舒旷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一定不要拒绝这次试镜。既然影帝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冒着声誉扫地的风险，替你接了下来。” “虽然只是配角，但是形象很丰满。本身又是大制作，导演也相当靠谱，即便最后你不走运，你的戏份被剪缩水，让他调教调教，对你的演技也有帮助……咳，”沈携叹口气，“别这么看我。我不过是说了句话，是你的经纪人在帮你跑腿。” 的确是这样。可舒旷真的很想抱着沈携转上一圈。 因为眼前这人，竟然这么相信他；相信他不会逃避，相信他的信念，相信他的行动。 不止如此。 因为相信他，所以千里迢迢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奋不顾身地打出一身伤，向着不熟悉的长辈据理力争，冒着危险到绑架现场。 知己也不过如此了。 不对，知己也做不到为他精打细算，对他体贴照顾。 哪怕说是报恩，也太超过了些。 到底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145章 第 145 章 舒旷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携出神，心里好像有颗种子在抽芽，小嫩芽钻呀钻，差那么一点就要钻出土壤见到阳光了。 “……接下来你大概会很忙，我呢，工作空白了一段时间也该补上了。” 沈携的声音把舒旷从心里那个小花园召唤回来。 “什么？哦，对对，”舒旷摸摸鼻子，低头嘿嘿一笑，“你一直在帮我，都耽误了自己的事。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方桐不失时机地“打击”舒旷：“放心，你们俩级别不同，只有你需要担心掉粉。”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实话……” 沈携轻笑：“之后可能没办法经常见面了，记得保持联系。” 舒旷眨了眨眼：“唉，对呀，不能经常见面了……” 舒旷所在的神州公司位于h市，和传统的两大娱乐重地s市、m市比起来，还只是新兴地区，但赵捷相当看好它的未来发展。传统两市当然不能忽略，但舒旷将来的活动中心一定会是h市。而沈携所在的聚焦则在m市，活动重心也在m市。一南一北，可想而知，两人的交集不会很多。 他原本高涨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下来。 “怎么，会寂寞？”沈携半真半假地取笑。 “会。”舒旷用力点头。 “……咳咳，那么记得保持联系。” 舒旷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走走走，抓紧时间，我们先把欠你的大餐补上。”又带点讨好地问方桐，“今天我应该还是‘自由’的吧？” 方桐失笑：“今天明天都随你怎么玩。” 舒旷“耶”一声，“不好意思，跟沈携这餐是约好的了，所以优先进行。劳苦功高的经纪人我也是不会忘的，明晚我请客！” “你别给我添乱我就烧高香了，请客不用。” “我连赵捷一起请上。” “……那我就更不想去了！跟老板一起吃能吃得开心？” 沈携微笑旁观，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慧演英才》结束之后，top10选手的表现各不相同。刘寄语、洛森和徐逸致都是学生，顺其自然地选择了回归学校；洛林、谭自清和秦梦等人则都在趁热打铁地高调活动。只有你从演艺圈和媒体上消失了一段时间。很多人都在问，你去了哪里？” 这是舒旷接受杂志《superbe》的采访时，记者提的第一个问题。 《superbe》杂志是一个主要面向都市白领的高端娱乐时尚杂志，创办至今仅有三年。近年来纸质媒体的市场份额不断萎缩，选在这样的时机涉足出版业不是因为杂志的所有者——聚焦公司——对纸媒爱得深沉，而是因为它需要这样的话语权。 沈执深感公司在演艺圈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光只是经营艺人的活动、投资影视剧，是远远不够的。以业界龙头老大华星集团为例，它手上有影视公司、有电视台、有院线，从筹集资金、制作影视剧、宣传推广到回收资金，一条龙包办，艺人不愁没有舞台没有灯光。如此一来，优秀人才纷纷靠拢，投资商也愿意合作，形成高地优势，产生良性循环。可以说，如果想要在演艺圈有更大发展，这条多元化的道路是必须要走的；聚焦已经在走，而神州也很快会跟上来。 拥有自己的宣传平台很重要。入主电视台需要大量资金、人才和经验，门槛太高；沈执和他的团队认为，杂志成本小、在娱乐圈又有传统优势，是一个良好的突破口。 当然，他们并不打算让《superbe》随着纸质媒体的萎缩而死掉，而是要为它找到一个发展空间。这个空间就在互联网上。好处显而易见：一来，通过互联网可以迅速提高知名度，二来，广告主最为看中的曝光度也能在互联网的放大作用下得以提高。挑战也显而易见：聚焦没有创办和经营网络媒体的经验，况且网络媒体已初步红海化，贸然进军很可能铩羽而归。 聚焦的选择是，和现有的成熟网媒合作。 当然不会是撒网似的合作，即便这样能够以最快速度扩大知名度。网媒因其历史和经营策略，吸引的人群也不同。例如，搜索引擎起家的网媒吸引的是全年龄，随 分卷阅读142 - 分卷阅读14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3 着网民结构趋于低龄化和平民化，其目标人群也有相同趋向；假如和这家网媒合作，则与《superbe》的高端定位严重背离，反而会影响品牌的确立。《superbe》选择的是以财经资讯为王牌的一家门户型网媒。它具有很高的知名度，访问人群以白领、金领为主，忠诚度和黏着度都不低。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相当正确。《superbe》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象，获得目标人群的认可。 《superbe》的内容是娱乐加时尚，其中娱乐占30%，时尚占70%。这是在暗示：能够进入这本杂志的，不是随便哪个演员歌手，而必须是时尚的弄潮儿。不是谁都能成为它的关注对象的。 这次方桐能够迅速拿到《superbe》的专访，是因为采访对象特殊。舒旷和沈携的关系，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编辑又怎么会冒着得罪东主的风险，拒绝一个未来潜力巨大的艺人。甚至方桐依照惯例打点过去的“劳务费”，编辑和他派来的记者也都客客气气地婉拒了。 专访中将要涉及的主要话题，双方也都已经相互通过气，确保安全可控，甚至连舒旷的家世都不会提。这也意味着这次采访将缺乏爆点，不过杂志方并不担心，因为《surperbe》这样的杂志，绝对不会跟娱乐小报一样以爆料为卖点；那么做会显得它非常低端。 他们担心的是舒旷的品位。 不得不说，在先前的网络舆论风波中，虽然负面影响大部分得以消除，但淘宝爆款却是实打实的黑点，没有办法洗白。 杂志方很自然地认同黑帖中的说法：舒旷原本就是一个屌丝；当然，对舒旷谈论奢侈品牌、偶尔使用英语的做法，他们不会像网贴那样以“装逼”视之，而是看做经纪公司正常的包装手段。 然而既然露馅儿了，那就说明包装还没有到位；舒旷本身的品位，恐怕还是存在问题。 他们已经做好要对采访原始谈话进行大幅度修改的心理准备。他们有堪比文字界ps的笔，要抢救回来不是问题，不过是要多费点精神。 这不单单是为舒旷打掩护，也是为了维护杂志本身的形象。 第146章 第 146 章 记者看到舒旷的第一眼，就开始在脑袋里打分。 最有问题的穿着打扮上，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问题，肯定是专人给他打理的，可得九分。 可是坐姿就不太像那么回事，随随便便地窝在沙发里，二郎腿翘得老高，脚心快朝天了，一手搭着脚脖子另一手搭着沙发椅背。往好里说是随性，往坏里说就是没气质。五分算给面子。 特地来保驾护航的方桐脸色一黑，重重咳了一声。 舒旷这才讪讪地摆好坐姿；这回很标准：屁股坐三分之二椅面，双腿正放，两手自然搭在腿上，背脊挺直，微微前倾。要是没看到先前的原型，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出入正式场合的精英人士。 记者微微摇头，心里赞一句神州果然是神州，包装的力量是强大的。 而谈吐方面—— “比赛结束后我也在犹豫，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才好。君子有三思，其中第一思，少而不学，长无能也。所以我觉得，学习表演、提高演技，还是越早开始越好。之前我一直徘徊在门外，已经浪费了很多年，现在更应该抓紧，刚好呢，沈携提供了这个机会……” 记者一愣，“三思而后行”这个成语大家都知道，他本身是中文专业，了解得更深一些，是出自《论语》，但“三思”还有个具体解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他专业方向不是古汉语和古典文献，但带着先入为主的印象，下意识就觉得舒旷是在胡诌。趁着舒旷换气，他问： “不好意思，请问这三思是出自哪里？” 舒旷也一愣，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 “《荀子》啊。《荀子·法行》。” 记者也愣了，这听起来不像是胡诌啊。他忙笑吟吟地附和： “原来是荀子说的啊……” “哈哈，荀子说是孔子说的，不过也很难说，或许是荀子想借孔子的口说自己想说的话呢？” 记者有点晕，打哈哈混过去，继续下一个话题。 一场采访下来，记者渐渐发现，一些国学典故，舒旷居然能信手拈来，其中不少还是记者自己不能现场确认的。 这可就不是能用包装包出来的东西了。难道这位仁兄本来还是学霸型屌丝？ 记者感慨：人不可貌相。 舒旷当然不是学霸，否则也不会靠家里的捐赠上大学了。 国学这块，他父亲要求两个儿子自小学习，了解即可，不需要研究太深。但舒旷比弟弟不同的是，他还拜了钟易为师。钟易认为中华武术须得以中华文化滋养，否则学到的就只是“霸道”而非“王道”，因而要求弟子们对他指定的经典古籍一定要熟读，亲传弟子还必须牢记。舒旷死记硬背这么多年，哪怕不求甚解，也能让记者大吃一惊。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舒旷的“偏科”也有坏处。比如简单的乘除法，他要是没有计算器，就能纠结半天——当然，这和英语环境没有九九乘法口诀有很大关系。 不了解内情的记者只觉得采访对象顿时有那么点神秘莫测高大上了，品位问题也被打上了一个问号。 连方桐都有些吃惊，采访一结束就走过去发糖：“表现得很棒，看不出来你还懂古文。” “伟大的经纪人耳提面命要我正经点，我哪怕搜肠刮肚也要拿出点料啊。”舒旷说着骨头一软，泥一样摊到沙发背上，不顾记者还在眼前，直接扯开领子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哎呦憋死我了。” 方桐将记者微妙的表情看在眼里，脸色黑了几分。 ……算了，哪怕平时再不靠谱，只要关键时刻不漏气，那就是好艺人。 比起高端杂志的采访，西南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就相对放松得多，只要以舒旷参加《慧演英才》时的态度面对就行。节目的主题是“国戏新星”，洛森、徐逸致都被特意请过来，但主要看点还是洛林。 方桐提醒舒旷：“今后你恐怕会被拿来跟洛林比较。” 洛林出道比他早，但也是在《慧演英才》后才人气疯涨，可以说他们成名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虽然二人年龄不同，但外观上可以视为同一年龄段。如此一来，会被相提并论非常正常。 虽然男星之间的比较不像女星那么惨烈，但一定会有。方桐知道舒旷不在意，但他身为经纪人不能不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至于预防针能不能见效——看舒旷跟洛林打招呼的热情劲就知道了。 这边方桐还在默默叹气，那边舒旷已经转进到洛森和徐逸致，三言两语约好了录完节目一起搓一顿。看这人际关系处的，哪怕演员这碗饭吃不下，退居二线当个经纪人只怕也没问题。 舒旷的业务有方桐带着，很 分卷阅读143 - 分卷阅读14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4 快就会步上正轨，赵捷不太担心。 他近期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之前沈执和仲间送来的ip地址，他托了关系去调查，最近已经基本确定结果。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虽然根据ip锁定了物理地址，但那是一幢写字楼，使用同一局域网，没法再进一步缩小范围，调查陷入僵局，直到他们注意到其中一家名叫“创天地传媒”的小公司。神州没少跟网络水军打交道，直觉地怀疑这家公司也是同一性质。调查结果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想。 如果帖子确实是“创天地传媒”发的，那么一定有人出钱委托。 怎么查出背后的人？ 赵捷没犹豫，多带了几个壮汉，直接找上门——可惜仲间不在，要是带他，效果一定翻倍。 开玩笑，这种低成本的小公司，随时可以走人，要是按照常规的来，什么电话律师函，对方一看不对劲，换个地方一躲，谁也找不到。还是直接杀过去简单粗暴有效。 “你、你们想干嘛！” 那小公司——说是个工作室还差不多——也就几个员工，不是戴着眼镜就是有小肚腩，一看就是在电脑前蹲久了的宅男宅女，面对赵捷这几个呼啦啦进来的人，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放心，我们很绅士，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动手的。”赵捷轻轻一笑。 一个女人忽然兴奋起来：“啊，是赵捷！” 赵捷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微微点头，对方的脸刷地红了。 “这位可爱的小姐，请允许我问一句，你们老板是哪位？” 对方一愣，犹犹豫豫地没说出口，只是看了某个人一眼。赵捷看过去，那人戴着黑框方眼镜，有点胖，头发像是几天没洗。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先生。” 第147章 第 147 章 “你们有证据证明帖子是我们发的吗！”老板到底是敢开公司赚灰色钱的，饶是心里发虚，也硬挺着梗着脖子呛声。 赵捷耸耸肩，“需要给你们看看ip地址比对吗？” 对方一愣，头没低半分：“哼，就算是我们又怎么样？你要告我们？用ip查地址，肯定是电信有人泄露客户隐私给你们，这是非法的！你们告，好啊，去告，让警察顺藤摸瓜一查，把给你们消息的人一起拖下水！” 赵捷嗤笑：“谁说要告你们了？” 小老板更得意：“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们不干净的事太多，不缺我们这一件。只要有人举报你们传播淫秽色情信息，自然会有警察替我们来查你。” 小老板一愣：“我们没有涉黄！” “看不出来还是守法公民啊。没关系，等警察查清楚你们的日常业务，自然就能还你们清白了。” 老板冷汗涔涔。的确，他们平常策划网络事件、发写手帖、招人做水军，顶多打擦边球来吸引眼球，并没有真的传播黄色信息，但是造谣传谣、污蔑诽谤的事他们做的可不是一件两件，一查一个准，到时候员工们是从犯，批评教育罚款说不定就完事，他这个老板没准就要进监狱捡肥皂了！ “如何？考虑好了吗？”赵捷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脸闲适，好像这是他的办公室，“老实说吧，我们想对付的就是背后的人，你们这种拿钱办事的，我也没多大兴趣。这次呢，我是带着‘合作共赢’的诚意来的；要是先生不接受，我也只好拿你们来给我家艺人出这口气了。” 他双手交叠，放在嘴边，“选择在你。” 赵捷拿到了一个名字，“pgh&中国分公司”。 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应该不会有错。 说来讽刺，大部分情况下，签订合同是为了获得法律保护，但这种非法交易，即便是双方意思的真实表示，在法律上也是无效的；双方签这合同，纯粹就是为了互相留下罪证，以免被对方出卖。 pgh的名字，赵捷早有耳闻——就是注资并架空了嘉豪的那家韩国公司。如今嘉豪已经不存在，原先的股东几乎都被以各种手段赶走，嘉豪手上的资源、包括艺人，都被pgh收入囊中；大部分工作人员被解聘，少部分获得赏识，与pgh重新签订用人合同。 从结果来看，当时为了度过危机而拿周自鸣和嘉豪做靶子，也不算冤枉他们了。 尽管如此，赵捷还是有点意外。pgh才进入中国市场不久，本该好好试试水温、巩固地盘，没想到这么快就敢用黑手段，胆子实在是有点大了。 又或者，是有前嘉豪员工在其中起作用？ 不管怎么样，既然涉及到外资公司，那么事情就有些复杂了。赵捷准备在下次演艺联盟的常务理事会上提起。不排除演艺联盟会有人内外勾结，但打草可以惊蛇，看一看各家的反应，或许可以掌握更多。 简陋的小公寓里，除了快节奏的热血音乐、攻击性的音效外，就是啪啪啪地按键声。 周自鸣盘腿坐在电视机前，手指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弄坏游戏手柄。他死死瞪着屏幕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的脸在屏幕冷色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屏幕上忽然打出了“you lose”字样。 一声国骂，周自鸣把手柄摔到地上。还不够解气，他气冲冲地站起来，一把拔掉了电视和游戏机的插头，嘴里咒骂个不停，又三步走到床边，将枕头被子掀起来胡乱丢了一地。 他的经纪合同已经转到了pgh，但pgh并没有继续在他身上经营的打算。有同样遭遇的不只是他；原嘉豪旗下的艺人大部分都被pgh视为接收嘉豪过程中甩不脱的债务，而不是资源。 先前还在观望的艺人们，凡是有门路的，几乎都已经离开。很不幸的，周自鸣是没有门路的一个——即便原先有，也被那场网络风波整没了。 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负责提供黑料，就可以隔岸观火，谁想到竟然引火烧身。 这一切都是舒旷的错。对。 空有一身才华却被埋没，走投无路，这都是舒旷造成的。 现在真是倒霉到家了！甚至连玩个游戏泄愤，都输给机器！不只！早上喝个水，被呛到；昨天出门买东西，踩到了小石子，差点扭伤脚；前天还差点被电动车撞了！ 假如没有舒旷，自己怎么会被《慧演英才》淘汰？ 假如没有舒旷，自己又怎么会被当成靶子？ 假如没有舒旷，自己怎么会被霉运缠上？ 可恨！可恶！ 想起昨晚上看到的节目，他甚至想把电视机给砸了。 罪魁祸首的舒旷，居然一脸春风得意地出现在屏幕上，一副前途光明未来大好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 他嘴里的咒骂连珠炮似的没停，抄起手机，几乎要戳破屏幕一样拨打了某个号码。铃声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挂掉。 “他妈的！敢挂我电话！” “好，电话不接，那我发短信！” “范百川！之前你不是说只要黑一黑，就 分卷阅读144 - 分卷阅读14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5 能搞臭舒旷吗！你不是说舒旷的名气受损太大，所以神州把他雪藏了吗！为什么他现在又上杂志又上节目！” “范百川你回答我！” “范百川你回答我！” “范百川你回答我！” 内容相似的短信，他早就发了二十几条。电话也打了十几通。一开始对方还会解释两句，但现在已经彻底被直接无视。 范百川是为数不多的被pgh留下来的人之一。这一年里，他可说是芝麻开门节节高，从新天际这家小作坊，跳到嘉豪这个中型公司，如今更是在跨国企业里工作，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腰板儿一挺直，他对周自鸣就越发看不上了。 “心眼小得跟针似的，自以为是，还有点偏执狂，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他一边评价，一边把周自鸣的电话设进了黑名单里。世界终于清净了。 “早该这样了。” 一身轻松的他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拿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美美地眯起了眼睛。 这才叫有范儿，高品位的生活。 新天际那时候就根本不用提了，嘉豪都比不上这档次。看看，茶水间里放的不是什么茶叶，而是咖啡，这叫什么？这叫企业文化。你在中国企业里找，找得到这种品位吗？还有啊，虽然都是速溶的，但外企里的咖啡就是跟大路货不一样，咖啡包装都是全英文的，大大的logo写着nescaf，肯定比超市卖的什么雀巢香多了。 想想以前，日子都过到狗身上了啊！ 范百川放下咖啡杯，清了清嗓子，整了整领带。pgh让他过上人过的日子，他自然要懂得回报，今后才好继续往上爬。 通过打击舒旷来打击神州公司，这是他“工作方案”的大体计划；也怪之前周自鸣提供的黑料太不给力，还自称在《慧演英才》有熟人呢，结果弄出来的就这玩意儿。 必须要挖出更劲爆的东西来。 第148章 第 148 章 “你就是舒旷？” 这个将乱糟糟的玉米须黑发留长，一股脑绑在后脑勺的中年人，名叫薛英来。 薛英来是谁？他是电影导演中的奇葩。 他正儿八经导的文艺片，总是能够获得良好票房，但无缘各种奖项；他去试水商业片，却总是上座率欠佳，反而能捧几个艺术电影的国际奖项回来。 跟他合作良久的制片人徐琅总是求他：你就不能把两种感觉结合在一起来导吗？ 薛英来板着脸扬头，鼻孔朝天：不伦不类，有违我的美学！ 于是徐琅退而求其次，要求薛大导演拍商业片时，一定要往艺术里整；拍文艺片时，一定要往商业里弄。 《信马踏天山》是薛英来准备用文艺片的态度拍的一部商业片，也是他首次这么尝试。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走艺术电影路线嘛，最好是用一些声名不显、演技好、在演艺圈打拼多年、沉得住气的的小演员；舒旷这种秀星不在考虑之列。但商业片的掣肘总是比艺术电影更多：投资商在投资给后者的时候，大多已经做好赔钱的准备，不过是要赚个吆喝；但对前者则不同，他们有收回投资的需求，自然希望用有人气、有曝光度的演员。 资方本来的意思是：主角都要选用大腕儿，配角可以是人气新人。 薛英来的回答很干脆：如果资方非要让他用拍商业片的方法拍，他也无所谓，反正赔钱他也不管。 于是资方冷汗着退了一步：他们提供人选，薛英来从中选人。 毕竟是出钱的金主，薛英来也不好太不给面子，最后提了个要求：人选一定要尽可能多。 舒旷就在人选之列。资方看中他，自然是因为他在《慧演英才》中的话题度。 薛英来不看选秀节目，但舒旷相关的事迹在当时被炒得火热，他也有所耳闻；除了“事儿多”之外，他对舒旷的另一个印象就是“《慧演英才》里演技最差的选手”。 所以，他见到舒旷时的态度，颇为轻慢。其中有八分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试试对方的心性，要是能因此把人气走，那是最好的，还省了不少麻烦。 不知是没察觉到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个大男孩却冲他咧嘴一笑，像是把周围的气温都提高了几度一样：“对，我就是！薛导，你好啊。”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没有底蕴的新人，乍然成为镁光灯下的焦点，更得到影帝的全力提携，是很容易就飘飘然起来的。他本以为对方至少会露出一丝不悦来。是城府太深，将心情掩饰起来，还是品性太好，能保持谦虚？ 薛英来不动声色，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地点了个头算是回应：“剧本看了吧？” 舒旷用力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电影角色，恨不得把剧本给翻烂碾碎了吃进肚子里。 “好，你来说说，这剧本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龙然这个角色还有什么需要丰富的地方。” 实践题变理论题了？舒旷有点愣。好在沈携走前和自己一起研究过剧本，间或有那么一两句评价，只是没有总结而已。他定了定神，整理思绪。 “剧本嘛……已经很成熟了。就是限制得有点死，缺了一点灵性。” 这也是剧本向商业妥协的一个表现；合格的商业电影往往也是爆米花电影，观众需要的是视觉奇观、心理快感，而故事情节就像是用来佐菜的白米饭，不需要太多味道，只要软硬适中就行。 这是沈携和舒旷都有的感觉。舒旷在pumpkin juice接触过大量精灵古怪、随心所欲的剧本，一比较就知道了。 薛英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 “嗯……龙然是个杀手。” 老实说，这个职业虽然在常人看来很神秘、很酷炫，但舒旷对它并不感冒。能一击毙命、来去无踪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稀罕的？自然还是大侠更合他的心意。 不过呢，作为演员，演一个杀手，也是个有趣的挑战。 “这个杀手足够冷，孤儿出身，遇上动心的女主而冰山融化，按理说有悲情有温暖，好像应该有血有肉的，但看完之后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有点脸谱化，好像这个角色塑造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按照杀手的经典套路走完故事线一样，在网游里打任务的感觉。” “怎么改进？”薛英来盯着舒旷的眼睛。 “呃，要我说就该把套路改改……” 薛英来大笑：“也就是要直接改剧情了？这可是大改！” 舒旷见他的笑意里不带反感，干脆放开了说：“如果改了之后效果更好，那就该改。” 薛英来点头，“不错！我的艺术片从来就没有固定剧本！”他又问，“这是你自己想的？” “不是，”舒旷摇头，“沈携说的。” 薛导的兴致就减了几分：“他有这眼光也不奇怪。你嘛……挺诚实的。” 不管怎么说，态度端正就是好事。薛英来打消了直接把人赶走的念头，朝助理招招手： 分卷阅读145 - 分卷阅读14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6 “试镜吧。” 哪怕最后通不过，看在他态度好的份上，也值得给一次机会。等结束了，他提点两句，就当是给沈家那几位一点面子。 把舒旷送走，薛英来沉默了很久。 他的助理是导演系毕业的，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是薛英来有意栽培的半个学生，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攒经验，故此眼界不低；此时他跟他老师一样，都没说话。 “是谁跟我说舒旷在慧演里实力最弱的？” 助理不太有底气：“好像……是我……” 薛英来翻他一个白眼：“这叫最弱？那其他人得有多厉害？” 他看得出来，舒旷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特有状态了！这是步入第二境界的标志。开玩笑，这种实力，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弱了！ “当时他真的不太行，虽然看得出一直在进步，但到结束的时候，离洛林还是有很大差距。那时候他绝对还在第一境界……” 薛英来摸了摸下巴：“一直在进步？慧演结束后，他好像沉寂了一段时间？是去哪了？” 当时他还觉得，就跟所有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舒旷是冲得太快，所以消失得也快。现在看来，结论是下得太早了。 助理翻了翻资料：“跟沈携去话剧团见习了……” “这步棋走得好！”薛英来眼睛一亮，“一根柴烧得再旺，一阵风吹来说不定就灭了；可把木柴锻炼成炭之后，一旦烧起来，风再大也吹不熄。舒旷懂得要去锻炼自己，哪怕是被沈携提点去的，也比一般小年轻要好得多。不过……即便是在话剧团这样的环境，又有沈携帮忙，这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吧！搞不好他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他略一思索，回忆起刚刚舒旷演出来的龙然，冷而不寒，定而不固，正是他一直想找的感觉。 “就舒旷了！通知剩下的人不用来试镜了。” 第149章 第 149 章 “卡卡卡！舒旷，新剧本你没看明白？龙然对叶缨已经不是爱情了，是一种舒服自然的亲近，不要演得这么腻歪！就算是爱情也不是这样演的，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不够忧郁，眼神再忧郁点！” “你跟叶缨说话前那个抱胸是怎么回事？破坏节奏，我连剪都剪不掉，重来！” “笑得含蓄点，林惊飞是你的好兄弟不是你男人！” “再收一点，利用好你的眼睛，不要搞得跟偶像剧似的！” 从舒旷进组到现在只有一个上午，但已经挨了不下二十次骂。见舒旷明显地垂头丧气，跟他有对手戏的女配亓霁凑了过来：“没事的，你没进组前，张军跃和樊苓也是被一路骂过来的。” 她说到的两个人是男主角和女主角。 “有我那么多么？”舒旷苦着脸。 亓霁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实话：“那倒没有……安啦，我不是也常常被骂吗？” “但还是没我多。”舒旷自虐般的指出事实。见亓霁有些尴尬，他忙亮出笑来，“没关系的，我抗击打能力可是很强的，”说着比比自己肌肉，“看！这点困难打不倒我。再说了，本来我演技就差点，多被批评也是应该的。” 亓霁被对方的笑意传染了，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一起努力，争取下午少挨点。” 两人攀谈起来，一聊才发现，原来亓霁是聚焦的艺人。 “跟沈携一个公司嘛！” “沈携是我们敬仰的前辈。”亓霁双手合握，作出憧憬的样子，“我见过他几次，感觉不太好接近。还是你比较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是地位高的人才有资格用的，我这是亲切可人。” 亓霁咯咯直笑。她一笑起来就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清纯俏丽、小家碧玉，十分讨人喜欢。 她的实力却不俗——能入得了薛英来法眼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出道以来一直被看做偶像演员。这跟她出演了几部大热偶像剧有关，甚至连特有状态，都是在拍摄偶像剧的过程中领悟出来的，听名字就知道，叫“爱的幻想”。 “这……那、不是爱情戏的时候怎么办？” “爱也可以是广义的爱，对家人，对朋友，对世界，都可以有爱。”亓霁说着说着，仿佛就要沉浸到那个世界里，目光茫远，好像注视着不存在的梦幻气泡。 舒旷张嘴“哦”状。 “那是我要努力的境界，现在还没达到。”亓霁回过神来，歪着头说。 “我觉得很厉害很伟大，有前途！” “谢谢你。”她盈盈而笑。 助理远远瞧见舒旷的表情阴转了晴，松了一口气。 他狐疑地问：“薛老师，舒旷今天的表现真的有那么差？” “真差我还能选他进来？” “可是您好像对他特别严厉。” 虽然薛英来骂演员是出了名的，演员们也愿意被他骂，但今天他对舒旷的挑剔程度，也还是出乎助理的意料。 舒旷被薛导指责“偶像剧的演技”，可他觉得，亓霁比他还要“偶像剧”一些，需要通过比较强烈的面部表情、肢体语言和说话语气才能表现出角色的情绪。倒也不能说是演员的错，因为偶像剧的消费主体是年轻人，它本身是一种快餐文化，受众没有那种耐心和时间去慢慢体会，越是强烈而明显的情绪，就越能够不费脑筋地理解下来。亓霁一直在演偶像剧，还能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并且有明显的进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但一碗水要端平，舒旷的毛病比亓霁少，挨的骂却更多，助理有点理解不了。 薛英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舒旷的方向。 “亓霁骂起来没意思。”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为这回答绝倒；助理一直在他身边，自然明白其中内涵。 薛英来在圈里跟戴瑾玠并城雌雄双煞，跟戴瑾玠爱欺负喜欢的新人一样，越是看好一个演员，就越是骂得起劲。用他自己的话说，“骂一个注定没有前途的人，就跟碾一只蚂蚁一样，有成就感吗？” 可助理又不懂了。 他不是没猜过这个答案，但立刻就否定了；哪怕舒旷的演技确实超出事先意料，也还算不上一流，这程度还能激起薛老师的兴趣？ 薛老师答疑解惑：“舒旷的状态叫开口什么什么的——” “咳，onia。” “呃对，你说他干嘛起这鸟语，回头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那个开口什么什么的，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 “嗯……会有种不知不觉被吸引进群的错觉……我觉得他要是哪天拿这种状态来演一个神经病，我说不定会有一瞬间认为这个神经病的逻辑才是正确的……”助理偷偷瞥了薛导一眼，“他进入状态时候，您好像也从不会骂他。” “因为不需要骂。表现力、感染力、还原度、美感都在8以上，一个配角演到这个程度我还骂什么？他这状态的名字好像是‘鬼上身’的意思，我觉得确实有这种味道。每次看到，我都舍不得出声，舍不得喊卡。” “ 分卷阅读146 - 分卷阅读14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7 可是他持续的时间不长，也就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前边还得花不少时间酝酿，结束后精神状态会有些萎靡不振。对一个演员来说，这个问题可不小啊。” “对，如果是拍那种以又臭又长的电视剧，的确不行！他的精神力绝对跟不上。但对我们艺术电影来说，这不是问题。” 持续时间不长？不要紧，电影拍摄不是舞台表演，即便表演中断，也可以再接上去。酝酿和恢复的时间长？对精益求精的、不追求盈利的艺术片来说，不算大事。 听说舒旷的梦想是武打明星，但薛英来觉得，今后等待他的恐怕不会是一个快意恩仇、洒脱豪迈的江湖。 “我有点想拍一部意识流武侠了。”薛英来喃喃自语。 一天下来舒旷被呼来喝去，头都快大了。尽管亓霁一直为他加油打气，甚至男女主角都有些看不下去，特意安慰了他好几句，但低落的情绪不是那么好振奋起来的。他自小顺遂，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挫折，但被人这么到处挑刺、偏偏自己不能还口，还是第一次。 回到宾馆，把自己扔进床里，他简直不想起来了。 他闭着眼睛伸手捞啊捞，把手机捞到手里，打开屏幕，眯着眼睛把未接来电未读短信都看了一边，丧气地把手机砸进枕头里。 装死有一会儿，他才又坐起来，发了条短信。 “你现在有空说话吗？” 他盯着屏幕发呆了好一会儿，回复来了。 “今天拍戏有点累，准备睡觉了，明天我们再聊吧？” 舒旷“啧”了一声。 还说要保持联系，就这么保持联系？ 自分开后都没主动打过一次电话！ 第150章 第 150 章 “诶你们说，我一个好兄弟，突然不理人，连电话都不接，整天不是没空就是有事，这是什么情况？” 亓霁正歪着头思考，另一个演员冯桓嘿嘿邪笑起来：“这你都不明白？男人会抛下兄弟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有老婆了！” “不会吧？他要是结婚了能不告诉我一声？” “比喻，这是比喻懂不懂？就是说他有女朋友了。” 舒旷下巴枕着手背咬起嘴来：“不会啊，就算是女朋友了，直说就行了，难道还怕我去打扰他？” 亓霁幽幽地叹气：“可能男人女人都这样吧。我的闺蜜自从有了男朋友，也越来越难叫出来了。” 舒旷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想起沈携提过的那个单恋对象，至今都没告诉他对方是谁。就这尿性，说不定即便真有了重大进展，也会瞒着他。 想到这就更郁闷了。他把易拉罐里的最后几口啤酒给灌了下去，仰靠着沙发背，不动了。 灯光闪烁，女主演樊苓正拿着话筒唱一首深情舒缓的歌，包厢另一头男主演张军跃正在和薛导演的助理聊天。 他们约好，收工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家ktv放松放松。 发起提议的人亓霁。 “听说助理喜欢唱歌。不如叫上他，找机会问一问导演为什么会看你不顺眼，或者让他给你说说好话。这么继续被骂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舒旷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他笑吟吟地看着青春甜美的女孩，“真是多谢你了，这么为我着想。” 亓霁面颊微红，“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于是他们就在这儿了。 “别往心里去。有了另一半，总不能再花这么多时间在朋友身上了，不然对方有多寂寞啊。”亓霁温柔地劝解。 “哎呀我跟他不一样啦。” 乍然听到舒旷疑似撒娇的语气，亓霁愣了一下。 “不一样？”她疑惑地问。 “咳，”舒旷坐直身子，“没事没事，我去唱首歌发泄发泄就好。” 冯桓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别啊舒旷，算我求你，别再摧残我们耳朵了。” 张军跃听到也笑起来：“我举双手赞同，刚才你那首真算得上是鬼哭狼嚎。我特庆幸你们公司没打算让你往歌手方向发展，不然调音师得多忙。” 舒旷吊起眉毛：“少爷我现在不高兴，就是要摧残你们。” 冯桓说：“那要不你来点rap？我夜观天象，发觉你十分有rapper的潜质。” “我夜观天象，发觉你竟敢嫌弃我五音不全，看我不灭了你！” 两人假模假样地你一“拳”我一“掌”，亓霁捂着嘴咯咯直笑。 助理也笑，问，“舒旷是哪儿不高兴了？”想到什么似的点头，“我明白了，是被薛老师给郁闷到的吧。” 亓霁抓住机会，“是啊，舒大哥太可怜了。每天都被骂成那样，我听了也不忍心。” 助理摇头：“是有点过分。不过薛老师就是那样的人，别扭。” 亓霁拉住舒旷的手臂，“能不能跟薛老师说说好话，让他……委婉一些？” 助理的目光落到两人的手上，眉眼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八卦神采来，略贱：“这个嘛……劝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他就是这个作风……对了哈，你们俩……那个了？” “哪个？”舒旷眨着眼睛。 助理一脸小样你明明懂的跟我装什么装。 亓霁红着脸放开手：“没这回事，请不要乱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樊苓唱完过来，“轮到谁了？”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薛导怎么虐待我。”舒旷苦着脸。 樊苓哈哈笑：“薛导确实是对你另眼相看，咱们可都羡慕你。”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见舒旷的表情挺认真，不像是在装可怜真得瑟，樊苓跟旁边几个人诧异地交换了眼神。 张军跃接过话茬：“也是，你是新人，不知道也正常。凡是被薛导狠狠骂过的，最后都会大红，这个是圈内几大怪谈之一。” 冯桓点头：“有人说薛导是国家研究的最新因果律武器的试验版。你看他拍文艺片准赚，拍商业片准赔，骂谁谁红，夸谁谁黑，准得不得了。” 助理被逗笑了，“你们就当着我的面说老师的坏话啊？哪有这么玄乎。薛老师那是别扭，越看好的演员他就越挑剔。”他拍拍舒旷的肩膀，“老师对你寄予厚望，好好干。” 舒旷瞪大眼睛，“真、真的？” “干嘛啊？我们还能合伙起来骗你不成？”冯桓嫌弃地说。 “我、我没想到嘛。”舒旷摸着头嘿嘿笑，“忽然充满了干劲！让我上去引吭高歌一曲！” “咳咳！” “呃……” “千万别！” “放过我们吧！” 亓霁一回来，舒旷就喜滋滋地分享了这件事。 女孩一愣，甜甜地笑了：“原来是这样，那太好了。我也是第一次演薛导的电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光顾着傻傻地为你着急了，还差点出了馊主意……不好意思。” 舒旷忙摆手：“怎么会！你是真心实意帮我。何况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也不会知道真相是不是？” 亓霁眼眶一红：“谢谢你，舒大哥，你真温柔。” 冯桓一旁 分卷阅读147 - 分卷阅读14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8 听着，眉毛快挑到天上去了，“哦活活活”地开始起哄。 舒旷把人用胳膊挡一边儿去，认真表示：“亓霁，其实这都是你的错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神经大条。” 冯桓拍着大腿狂笑：“他们可真没说错！” “沈携o(*￣▽￣*)ゞ听好了，今天你必须给我挤出个十分钟来，我有大喜讯要报告！” 舒旷打完短信，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越想越开心，爬起来走了一遍套路。 一听到短信铃声，他立刻一个鱼跃龙门栽进被子里，把手机拿起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要不你直接用短信告诉我？” …… 舒旷爬起来，抿着嘴在屋里绕了几圈，步子越走越急。 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不方便的？ 别告诉我真是在泡马子。 还藏着掖着，故弄玄虚，直说是在干什么不就完了？ 还说我在他心里很特别呢！ 还叫我谈恋爱前一定要经过他同意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舒旷拿回手机，啪啪啪戳屏幕。 “好，那我直接报告。我、谈、恋、爱、了！” 第151章 第 151 章 不能见天守着手机一有声响就怀疑是舒旷立刻急乎乎地查看。沈携拍拍自己额头，对洗手池边镜子里那个人说，淡定点。 所以他刻意地没有去看新短信，而是先洗了个澡。 热水澡让精气神略恢复了，他穿着浴衣出来，拿起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手机。 这一看不好，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 “谈恋爱！” 和谁？ 怎么认识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手脚怎么这么快！ 他下意识地要拨号过去，拇指才按下去，又立刻挂断。 他沉沉地坐到椅子上，眼睛没离开手机，可视线早已不知对准哪儿。过一会儿，他叹口气，揉了揉眉心。 沈携，你在想什么呢？人家不都已经明明确确地发了朋友卡知己卡了？你有什么资格管？ 不，他曾经答应过，要经过我同意才能恋爱。他说到做到。 所以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用那种借口约束他？这可是恋爱，如果能控制的话，你又怎么会陷进去？ 对，我不该管。所以我应该打电话，告诉他—— “只要你幸福，无论你选择谁，我都会祝福。” 不太好，这么说有点肉麻。 “你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主。” 冷硬了点，跟先前的态度也有些矛盾。 “虽然现在不能说是恋爱的好时机，但你非要谈我也不能阻止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演艺圈不少女孩很复杂，你不要轻信。” 对，这也不能算是干涉，只是个提醒，毕竟恋爱是件大事。 沈携埋着头自嘲。这副自我欺骗苦苦挣扎的可怜相，真是太难看了。 难看就难看吧！难看也比死刑立即执行好。 他握紧手机，咬咬牙，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居然关机！ 冯桓不是个新人，这次参演《信马踏天山》只是客串。他生性爱玩闹爱打趣，在他七年的演艺生涯里，和他合作过的演员，几乎没有相处得不好的。当然，总有一些怪咖是例外；沈携就是其中一个。 一般来说，只要他自来熟地搞搞怪，正常人都会很给面子地被逗笑。沈携不，他根本当做没看见，就算是多看几眼，视线里也都会带着疏离和莫名，好像眼前的人是在表演不好笑的猴戏。 一来二去的，冯桓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所以接到沈携的电话时，他几乎有种想让对方立刻来段视频通话，以确定电话那头的人真是那个高冷影帝的冲动。 “咳咳，你问剧组里有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就为这事沈大影帝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就为这件事。打扰了你不好意思。” “别别，你没打扰，我还没睡。”冯桓望天花板想了想，“没什么不寻常的啊，拍摄进度也挺顺利的。也就是舒旷挨的骂多了点。” “这是好事。”薛英来的尿性他是知道的。 “就是嘛。你的眼力不错，舒旷确实是个苗子，又肯努力又挺有灵气。” “那是自然。” 冯桓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自豪来，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需要检查。 “有没有谁和他走得特别近？女的。” “哦！女的，有的有的……噗，等等，别告诉我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关心舒旷的男女关系？你这保姆也管得太宽了点吧？” 果然有。沈携握紧拳头，冷静地说：“我有位好友喜欢舒旷，让我替她打听。” 冯桓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挺有桃花运！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得了吗？” “……”这人太机灵了也是麻烦，问东问西不好糊弄，“他比较迟钝，问了他也不懂。” 冯桓想起ktv那一幕，噗嗤一笑：“没错没错……” “所以，那个女的是谁？” “哦，叫亓霁……” “亓霁在演艺圈也混了有几年，怎么会不知道薛导的事情？”张军跃小声问。 樊苓瞥他一眼。 “一个人深陷在烦恼之中，另一个人此时不断安慰鼓励，是不是就特别容易接近他？” “你说她是故意隐瞒的？为了接近舒旷？她真有这么喜欢他？或者……” 樊苓点头：“我看就是那个或者。” “别有用心？不至于吧。”张军跃忽然笑了，“你们女人就是喜欢互相斗心机。” 樊苓鄙视地看过去，“说得好像三国写的不是男人一样。再说了，我有必要跟她斗？” 的确，商业大片的女一号，跟一个才“触电”过两次的女配角斗，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张军跃还是耸耸肩：“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舒旷名气再怎么大，也还是个根基不太深的新人，亓霁费尽心思接近他有什么用？” “所以说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樊苓冷冷一笑，“谁都知道舒旷和沈携交好，接近舒旷，就等于接近沈携。” “那你打算提醒舒旷吗？” “我提醒，他信吗？”樊苓摇摇头，“不该管的闲事，我不管。他栽个跟头，也能长点心眼。我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说完，她甩了甩头离开。 张军跃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轻笑。 接近沈携的机会，演艺圈里想要的人一大把；他也是其中一个，怎么会看不出亓霁的那点小心思？ 当然，他是不屑于用手段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一线演员，汲汲营营地接近另一个一线演员，哪怕对方地位比他高些，也是丢份。不过，假如有个现成的好机会，他当然乐于把握。 像舒旷那样的愣头青，你去提醒他，往往收不到效果，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惹上一身腥。但沈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心机没见过；自己只要提上那么两句，他就一定能明白。如此一来，沈携就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是开始一段交情的好方式。 见一大早舒旷就拿着 分卷阅读148 - 分卷阅读14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49 手机可劲刷网页，亓霁很是好奇：“舒大哥，你在看什么？” “找绯闻。” “找绯闻？”亓霁吓了一跳，“谁的绯闻？” 舒旷没回答，只摇头，“没找着。” 他忽然想起个人来，说了声抱歉，躲到一边去打电话。 “多多！最近有没有想我？” 沈多多小朋友嘴里还塞着零食，边嚼边喊：“大哥哥？还说呢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站到了叔叔那一边！说好的一起合作对付叔叔呢！” 他跟沈携不对付，积怨已久不是这么好消除的。 “我这不是为了深入敌营，打探情报嘛。” “真的？”沈多多将信将疑，“对了，我听说了，你功夫可厉害了，嘿哈嘿哈！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呀？” “多多，你听好，”舒旷作深沉状，“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嗯！有道理！” “咳，对了多多，问你件事，最近你叔叔有没有谈恋爱？” “谈恋爱？” 舒旷一想不对，自己跟个小孩说啥呢，“就是说你叔叔有没有跟哪个女的经常来往。”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有没有跟女孩子亲嘴儿是吧~” “……” “然后准备结婚洞房生小宝宝是吧~” “咳！算了，我不问了。” “为啥啊？哦我知道了，确实不用问，我觉得根本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他，哈哈哈~” 舒旷默默地挂了电话。自己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哪怕沈携真的有女朋友，沈多多也不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可自己跟沈执不熟，更不能腆着脸打电话去问人家父母，你们小儿子是不是恋爱啦，对方肯定会觉得不正常吧。 ……等等，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我这么着急打听干嘛？ 第152章 第 152 章 “薛导今天是不是怪怪的？” “竟然一句也没骂。” “可看上去也不是因为心情好啊，脸黑得快跟锅底一样了。” 舒旷听着剧务的小声议论，暗自使劲点头。 他开演前还战战兢兢地，担心那些烦心事干扰到自己的情绪，特意放空打坐、排除杂念，练了好久的功来平缓心绪。结果往常骂人就跟暴风雨似的劈头盖脸的薛导，竟然只是绷着个脸，遇到不满意的地方，也只是瞪瞪人，指示助理去跟演员沟通。 稍晚助理才解释清楚： “薛老师被恐吓了。” “什么？”这一问大家异口同声。 助理愤愤地握着拳头。 “昨晚他被不明人士的电话骚扰，对方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变声器发出的，说薛老师惹了不该惹的人，叫他以后收敛点，嘴下要留口德，否则就跟包裹里的东西一样下场。” 舒旷忽然有些不自在。 “今早上，薛老师家门前就出现了一个包裹，打开看，里面有一只被砍断四只脚的老鼠！它还没死，吱吱吱吱地哀叫个不同，太吓人了。” “天啊，好可怕！” 舒旷背后忽然出了一身汗。 “除了老鼠，包裹里还有一颗子弹！警察来了之后说，是货真价实的子弹，没有打过的那种！” “妈呀，居然还能弄到子弹！薛导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不清楚，现在警察已经把物证拿回去分析了，也不知能不能有结果。不过据警察说，这颗子弹是国外流行用的一种枪的，型号叫什么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很可能是国外带进来的。” 舒旷扶额。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前两天在片场他忽然接到干爹电话。 “干爹？您怎么打来了？” “你爸爸别扭，至今都不爱说你进演艺圈的事，我这做干爹的都不知道你在那边发展得怎么样了，只好亲自打电话关心关心干儿子了。” 那时舒旷还不明白自己为啥这么招导演的骂，电话里在报告近况的时候就忍不住带上了几句抱怨。 “哼！我黄勤坚的干儿子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没事，我帮你出头。” 舒旷又是劝又是慰、又是开玩笑地对付过去，还以为干爹没放在心上，想不到不只放在心上，还真找人做了！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携的事还没完，干爹又来这一出。 不行，得赶紧解释清楚，万一再弄出点什么危险情况，那可糟糕了。 他掐算好时差，趁着中场休息打电话过去。 “干爹好！我是舒旷……” 看见附近好几个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舒旷忙换了个地方。 摆事实讲道理把干爹说通了，舒旷这才放心。 刚一挂机，铃声又响起来了。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心里就欢喜起来。 交代清楚情况咱们就还是好哥们儿！ “喂，沈携，你终于肯打电话啦？你……” “我听说看娱乐的记者最近准备爆你的料。他们一向无孔不入，不管是真是假都敢写。最近你说话行动最好都要注意点。” “啊？哦，我都好好地待在片场，哪儿也没去。话说，你——” “方桐那边，我也已经知会了，他应该会有所准备。” “这样啊，多谢你了。对了，你——” “也没其它事了。你……你自己保重。关于你谈恋爱的事……咳，你自己做主就是。先这样了，我有点忙，下次再聊。” “咦？等等，我有话问你呢，等——靠！” 沈携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头隐隐作痛。 屡次打断他的话，最后还直接挂电话，舒旷一定会生气。 可是除了主动远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阻止自己的方法。 不管是下意识地影响舒旷的思想，还是有意识地控制舒旷的行动，都不是他的本意。 既然已经被定位成朋友，就应该谨守身为朋友的本份，只做朋友该做的事。 他没有要求舒旷疏远亓霁。对于说服舒旷相信身边这个女孩其实怀有恶意，沈携并没有自信。他觉得透过公司直接对亓霁施压更有把握一些。 迂回曲折，站在界线之外，远远地保护他帮助他，这就可以了。 亓霁出现在舒旷面前的时候，甜美的小酒窝不见了，眼眶却是红红的。 “你怎么了？” 女孩只是摇头。 “有什么难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出主意呢？就算出不了主意，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 女孩的鼻子红了红，眼里的泪就像要再掉下来一样：“真的没什么。我会挺过去的。” 舒旷求助似的看了看左右几个关心地围过来的人，他们眼里分明写着“英雄快上吧”，一个帮腔的都没有。 舒旷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没辙了。要不这样，你不想告诉我们，就把痛苦烦恼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写完之后把它扔了，痛苦烦恼就会被扔掉一大半。” 亓霁抽泣着问：“真的有用吗？” “有用，保证有用！” 于是他到处去张罗纸笔；冯桓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不错啊，多浪漫的主意。” 舒旷剜他一眼：“不帮忙还说啥风凉 分卷阅读149 - 分卷阅读15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0 话。” 等亓霁写好，扔掉纸条，舒旷瞅准机会，悄悄把纸条捡了回来。 “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不许我接近舒旷？我只是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啊！沈携，你原本是我敬仰的前辈，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屈服的。我不怕你们！” 舒旷瞪着眼睛看完，把纸条往手里一攥，就跑到亓霁面前，也顾不上解释其它，劈头就问：“这写的是怎么回事？” 亓霁瞅了瞅纸条，看了看舒旷，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刷的落下来了。 “沈携跟公司用前途威胁我，说要是我再跟你在一起，就、就把我雪藏起来，不让我接任何工作……” “唉，你别哭了啊，别哭了。”他摸摸兜里，没有纸巾，只得手足无措地左望右望。见冯桓在旁边晃，忙跟他讨了一包，递给亓霁。 “到底怎么回事？沈携威胁你也有个原因吧？” “他怀疑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我一个新人，你还能从我身上图什么？”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说……他说我接近你，是为了借着你接近他！” “……” 舒旷抿着唇，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冯桓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也不出声。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沈携不是那种胡乱猜忌的人。你先把泪擦了吧，别哭，回头我帮你跟沈携解释解释，好不好？” 亓霁的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你不相信我……” “怎么会呢，”舒旷柔声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你看，我不是在想办法帮你吗？” 又安慰了一阵子，亓霁的水龙头才渐渐关上，边抽搭边说：“舒大哥，你真的好温柔。” 舒旷爽朗地笑。 过一会儿，冯桓偷偷问：“舒旷，你觉得亓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153章 第 153 章 范百川轻敲pgh中国分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得到许可后走进去。 总经理的办公桌前，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告辞，一边朝门口走来，一边将墨镜戴了上去；范百川觉得有些面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对方无视了他，径直离开。 “翟总，他是……” “不该问的就不必问了。” 范百川忙不迭地点头。他是来报告一个大喜讯的，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听完报告之后，如他预料的那样，翟总满意地点头。 “做得非常好！已经把材料给看娱乐了吗？” “给了给了，对方非常感兴趣，当场拍板，这周就会刊载出来。” “这周？”翟总看了看日历。《看！娱乐》是每周五发行。 “也就是后天。”范百川殷勤地说。 翟总彻底满意了。 “你找的这个情报来源非常好，比之前那个好多了。” “那也是您指导得好啊！这种混得不如意、一心想改变现状的艺人到处都是，只要用点利益做饵，不愁上不了钩。如果不是按照这样的方针，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要我说，还是您的功劳最大。” 翟总的眼神惬意中带着优越，就像在看一只吐舌摇尾的宠物狗。 “好了，不用拍马屁了。不过这回要小心一点，对方怎么说也已经有一点名气了，不能像之前那个一样直接丢弃。你去跟对方说清楚，事成之后一定会按照约定签过来，公司会好好培养。” 范百川连连点头，又问：“翟总，我有个担心……” “说吧。” “杂志毕竟和网络不同啊，我们才刚进入中国，跟看娱乐的关系不怎么深；本土那些企业经营了这么久，在那边肯定有路子，说不定会提前知道消息，把事情给搅黄了，这该怎么办？” 翟总瞥了范百川一眼，拿起签字笔来玩了玩，一会儿才开口。 “也是该让你知道了。看娱乐现在的总编是谁，你知道吗？” “咳，我没有翟总这么博闻强识……” “张颖奇，他和心跃动老总曾经是大学同学。”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呢？”范百川一边说着，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这才想起来，刚刚离开办公室的人，正是心跃动的公关部经理。再加上心跃动和《看！娱乐》总编的关系，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们对付舒旷和神州的计划，心跃动即便不是合谋，至少也已经默许。 “也难怪你想不到。心跃动担心神州威胁到他，早就想对付神州了。所以我们一找上他们谈合作，他们立刻就答应了。上次故意对刘寄语多夸两句，也是心跃动的主意，目的就是让死对头华星和新势力神州互相咬起来，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范百川心里冷笑：果然如此。原以为只是pgh这家外企针对本土企业的联合封锁的一次突破战，想不到对方早有内鬼开了后门。怪不得pgh才到中国就敢用这么大胆的策略，原来是有人里应外合。看看看看，中国人，啧啧就是这样，就爱跟自己人斗来斗去，劣根性啊！自己跟他们划清界线真是太对了。 脸上却是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每个人都有表现欲。他假装糊涂，就是为了让上司给他“上课”，这可比直白的奉承有效多了。 果然翟总嘴边噙着笑意：“以后你多学着点就是。” 舒旷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冯桓心里一叹，果然还是动摇了。 说实话，舒旷的个性他很喜欢，沈携的关心他也看在眼里，实在是不太希望两边起冲突。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总之我要先问问沈携。如果沈携说没这回事，那一定是亓霁在说谎，以后我离她远一些。如果有这回事，他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胡乱威胁人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如果他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听他的。如果是他误会了别人，只要说清楚就好了，沈携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不承认错误的人。” 冯桓要是有眼镜，只怕这时候已经碎一地了。这么一大段话看起来挺中立客观实事求是的，但建立在一个前提上—— “沈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舒旷奇怪地白了他一眼：“沈携又不是神。我不是说了吗，中间可能有误会……” “不不，我的意思是，只要沈携说没有这回事，你就相信没有这回事？” 舒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外星人：“这不是废话吗？” “这……可是亓霁说有啊？” “你很奇怪耶！” 这突如其来的东南腔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放着曾经同吃同住的兄弟的话不信，去相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啊？” ……冯桓迎着舒旷坦荡荡的眼睛差点流泪。 说得太有道理了，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洗脑了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简直想对舒旷脱帽致敬。 “唉，”舒旷长长地叹气，“但沈携这家伙现在连跟我说话都不肯！我到底哪里招他惹他了？” 冯桓对 分卷阅读150 - 分卷阅读15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1 八卦很感兴趣：“说话也不肯？怎么回事？” “就是……等等，”舒旷警惕地看他，“你打听这么多干嘛？” “咱俩算朋友吧，相互关怀一下不是挺正常？” “不行，沈携说了，我最近要谨言慎行。” “……你还真听话……其实吧，我不算外人，沈携都跟我打听过你，你大可以告诉我。” “他跟你打听过我？”舒旷眨了眨眼睛，忽然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什么时候的事？打听什么？” “矮油放手放手，你会武功的，可别一激动把我给废了。” “我放我放，快说快说。” “咳！说可以，但我们要交换情报。” “那你要先说。” 冯桓想了想：“行。就在前几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跟我打听有没有女性跟你特别接近。” “嗯。然后呢？” “就这样啊。” “就这样？他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 “对。我也挺奇怪的……”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舒旷的笑容像是快要冲上天的气球一样涨起来，那双本来就总是亮闪闪的眼睛这时候仿佛被星河占据，漂亮得惊人；孩子蹦起来，一个后空翻，握拳喊了一声“yes”，比得到糖果还开心。 “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舒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脸颊边的薄红也掩饰不住喜悦。 “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你……你在高兴什么？” 舒旷一脸“你明知故问”：“他这么关心我，我当然高兴了。难道你被别人关心还会不高兴？” 冯桓皱着眉。被他理直气壮地一解释，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算了，我说完了，该轮到你了吧？你们俩怎么了？” “咳，我怀疑他有女朋友了。” “噗！沈携有女朋友？” “怀疑，怀疑而已。不过，他总说自己没空，对我越来越敷衍，半句话都不肯多说，这怎么看都是有女朋友了吧。” “嗯，合理怀疑。”冯桓摸着下巴点头，忽然一个激灵，“所以，知道他还在关心你，你才会这么高兴？” “对啊。” ……不要用那种理所当然地眼神看着我！这一点也不理所当然！啊但是舒旷这么毫不掩饰地承认，一定是我的想法太邪恶了……不对！不只舒旷不对沈携也不太对！啊可是沈携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样子……到底是不是我多想了啊！ “你们俩太奇怪了，以后我要远离你们。”冯桓忧伤地说。 第154章 第 154 章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哎，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不稀奇。” “你说他人是长得挺不错，可这么高大，又会武功，什么高难动作都不用替身，别人学好久的动作，他三两下就能比划出来，根本不像女的啊，实在想象不出会给人……那个那个。” 两个工作人员蹲在地上布置道具，说着说着心领神会地一笑，眼睛里透着猎奇、猥琐和轻蔑。 “嘿嘿，我听说啊，搞那个的人，就喜欢这种有男子气概的，越是阳刚的，那个那个起来就更爽。” “真的？嘿，那些个有钱人真变态……” 舒旷的脚步轻得像猫一样。他找薛英来，路过听到这段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议论别人的时候就不能保持点警惕么，现在这样搞得他有点为难；怒发冲冠义正辞严地驳斥吧，舒旷觉得实在无聊；可要是不闻不问地走过去，又像是心虚默认。 想起经纪人的嘱咐，他退了两步。绕路假装没听到吧。 起因是本期的《看！娱乐》。封面是舒旷和一个黑色人影背对背低头的侧脸，整张图颇让人联想起曾经名噪一时成为流行话题的某部同性恋题材影片的著名海报。显眼大字写着：“独家报道：舒旷与他的神秘干爹知情人证：关系密切、赠名车名表”。 方桐最初把标题念给他听时，舒旷还不太在意，心里只是奇怪，干爹的事是怎么被媒体发现的。但当方大经纪人将内容一五一十转述出来后，他不淡定了。 “金主”、“包养”，这篇报道分明是在往这个方向写。 “据称，舒旷在话剧团结束见习后，特意飞到了美国，与干爹见面；再次回到国内，已经是十多天后。” “这位干爹对舒旷无疑是怜惜的。舒旷佩戴的手表，看来相当低调普通，实际上单价在人民币一百万以上，是瑞士制造的特级名表。知情人介绍，这块表是他干爹为祝贺他出演第一部电影而特意赠送的。据悉，舒旷在美国，名下还有豪车、别墅。” “舒旷接到干爹的电话，语气总是欢快活泼。还曾有知情人听到他对干爹撒娇，抱怨天气不好。” “舒旷向干爹报告自己遭受薛英来的严厉对待后几天内，薛英来就接到了恐吓电话，还收到了恐吓包裹。” 舒旷不知道《看！娱乐》的消息来源是哪里，但这种真假掺半的诋毁手法，简直让人有些佩服了。尤其恐吓薛导那一件事，舒旷确信自己跟干爹通话时旁边没人。文章没有明白道出恐吓事件是谁做的，而是采用暗示手法，显然是在为规避责任做准备。看来他们不知道内情，为了耸人听闻而故意扯淡，却是歪打正着。 方桐安慰：“放心，这件事在可控范围内。我打电话来，只是告诉你不要担心着急。可能会出现暂时的低潮期，可能还要忍受周围人的议论和目光，但你还是要保持低调，尽量不要和人争吵，不要离开剧组。我会马上飞过去陪你。” “不用陪我了，这点流言蜚语打不倒我。” 方桐噗嗤笑了：“知道你很强大。但是现在跟《慧演英才》时候不同。那时你一直在银狐电视台封闭参赛，外界几乎打扰不到你；现在却不一样，哪怕你躲避，媒体也会杀到你面前。你没有处理的经验，还是需要我帮你打点。” 舒旷叹了口气：“老是麻烦你，太过意不去了。” “早看开了，谁叫我就是干这行的呢？” 网络上也炸开了锅。 舒旷吧遭遇爆吧，大吧主一面安抚粉丝的心，一面处理吧务，弄得焦头烂额。 “杀气腾腾腾”忽然出现：“胡说八道。没人有资格包养少爷。” 这位“助理”虽然据说已经辞职，但他的出现还是给不少粉丝打了一支强心剂。 贴吧外的舆论则分成几派。 相信派。 “一个穿淘宝爆款的屌丝高调谈什么玛莎拉蒂，我就呵呵了，原来都是金主给的。” “演技差还能硬挤进前三，干爹为了捧他可真是舍得花钱，我又相信爱情了╮(╯▽╰)╭” “刚出道就能在薛英来的大片里面当主要配角，说不是带资进组谁信。” “前阵子他家粉丝不是还在吹什么国学知识，搞不好那篇杂志就是金主塞钱写的。” 质疑派。 “看娱乐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不是众所周知？假报道又 分卷阅读151 - 分卷阅读15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2 不是第一次了，打官司输过都不知道悔改。反正只要它写的，我一律不信。” “要真有个出手大方到这种程度的金主，舒旷还混什么娱乐圈？光那块表转手卖了都能吃一辈子了。” “为了睡个男的花这么大价钱？金主也是有智商的好吗！这种男男版‘霸道总裁爱上我’还真有人信？” 散射派。 “沈携会不会就是那个金主？” “为沈影帝点个蜡烛，被舒旷腐粉拉黄瓜真是杯具。” “赵捷说不定就是金主，他不是也在美国混过吗？” “《慧演英才》这么努力地捧舒旷，依我看金主说不定是邹瞰。” 炒作派。 “为了新电影恶意炒作，恶心die。” “反正过几天官方一定会澄清，再过一段时间谁也不记得这条新闻。不损人气，增加曝光，还宣传了新片，一举多得。” “娱乐圈腌臜事多了，哪怕舒旷真被包养我也不黑他；我只黑他用这种手段自炒。” “你到底怎么回事？”薛英来指着舒旷的鼻子，“我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会传出这种新闻来，就说明你已经失败了！” 舒旷抿着，低头受教，时不时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偷看薛导演。薛英来看这样子就知道没说到人心坎里去。 “装什么无辜！你是要当艺人还是当演员！” 舒旷呃了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连这都不懂？你要当艺人，好，随你负面缠身，总会有那么一些制片人为了噱头而用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以后没有人会把你当作正经演员，好剧好角色，你就都别想了！” 舒旷眨了眨眼睛，脸上的不正经慢慢沉淀下来。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他，那个只有一个关于武侠明星的模模糊糊的梦的他，或许不会在意。但现在不同了。 他已经走到演员这条路上，抬头望着演技的高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遥不可及的顶峰攀登。虽然最高处在云雾之中隐约难辨，但有一座界标石矗立高处，清晰可见——这就是沈携所在的地方。他踌躇满志，满心期盼着与沈携并肩而行的一天来临。假如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谣言而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根本不敢想象，绝对不能接受。 薛英来背着手，观察眼前青年的神色。这样的凝重正是他想要的。 “后天你不用来剧组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第155章 第 155 章 薛英来说得挺严重，一副要赶人走的架势，实际上按计划，舒旷的戏份到明天也就拍完了。 舒旷摸摸鼻子去化妆，老远就看见几个人围成一圈，中间亓霁坐在小板凳上，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 舒旷在“保持低调”和“乐于助人”之间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凑了过去。 “怎么了？” 那几人见到他，眼神都微妙起来。有的厌恶地转身就走，也有人不动声色地远离两步。自然也有态度不变的；女化妆师挽着亓霁的手说：“你看，舒旷来了。” 亓霁抬起小脸，朦胧泪眼楚楚可怜，抽抽搭搭地开口，“舒大哥……” 还没说完就呜咽起来。 “咳咳，别哭，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舒旷安慰两句，抬头冲周围人挤眉弄眼做口型，“什么情况？” 有人递过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最新娱乐资讯。 让舒旷列出最新上市的手机游戏名作，他能如数家珍头头是道；但要他讲讲最新的娱乐八卦，那基本是吐不出多少个字来。除非方桐告诉他，否则他一般不知道。 屏幕上这条八卦，方桐还真没提过；不知是忘了，还是觉得不重要。 “这些娱记有完没完。”舒旷皱着眉，把手机还给对方。 新闻内容是舒旷和亓霁的绯闻，看日期就在今天。 要是平时，这条绯闻激不起多大浪花，甚至有点“例行炒作”的味道。可现在它跟舒旷的“干爹”风波前后脚一起出现，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亓霁瞬间也成了瞩目的焦点。 但集中过来的目光里，带着善意的不多。 “亓霁不小心成了‘同妻’？哈哈哈！” “亓霁太low了吧，这种男人都能要。” “别告诉我这是真爱，亓小姐准是看上了对方器大活好。” “别这么说嘛，哪怕舒旷把干爹给的东西分个三分之一出来，也够包养一个妹子了2333” 对于出道以来几乎一直在纯爱偶像剧中出演清纯角色的亓霁来说，这不啻一个重大打击。虽然她摩拳擦掌希望拓展戏路，但在成为演技派之前，良好的玉女形象仍然是事业的重要基础。 也难怪亓霁在这儿哭红了眼睛。 “没事的，我家经纪人说过，大众很健忘，过一段时间就没人记得啦……” 亓霁摇摇头，越发悲从中来。 有的丑闻只是在河里扔石子，当时有些反响，过后了无痕迹。有些丑闻却是给艺人的狠狠一刀；伤口虽然也会痊愈，但伤疤会永远留在那里。 假如经纪公司给力，公关做得好，虽然很难，但还是很有可能令肌肤恢复原先的平滑，甚至新生得更加细嫩的。 但假如经纪公司不闻不问，那么丑陋的伤疤将会一直留下，很难消除。 亓霁所在的聚焦，地位和实力都没得说，问题是，它会为她下功夫搞公关吗？ 倒霉就倒霉在这个时候！偏偏就在前几天，她和公司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沈执已经明确表态，对她私下里这些小动作，公司不会姑息。原本双方的合同已经快要到期，虽然自己已经找好下家，但聚焦那边对续约的兴趣也不大；这种情况下，聚焦更不会帮她收拾烂摊子。 到底是谁把靶子安在了她头上？ 从时间的紧凑程度来看，这不大像是巧合，只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除了亓霁本人、pgh和杂志社，没有别人能预料到本期《看！娱乐》要刊登什么。pgh的嫌疑最大。 在看到绯闻后，她第一时间给范百川打了电话，对方坚决否认这个报道是他们的安排。但亓霁不信。 先贬低商品的价值，再低价买进，这种手段她见得太多。 亓霁恨得咬牙切齿，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委屈。 聚焦是不错，可是有实力的艺人太多了，压在她上头的不知道有多少。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何况pgh娱乐在韩国相当强势，虽然在中国才刚起步，但前途看好。她一番打算后，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接受了范百川伸出的橄榄枝，也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了投名状——接近舒旷，挖出他的黑料。 接受之时她也曾想过，假如顺利，就可以透过舒旷接触到沈携，从而一飞冲天，那么跟范百川的约定可以无视；但这条路在被沈携察觉之后就走不通了。 除了上pgh的船，她没有其它路可走。pgh肯定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地使出这阴招来。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亓霁又是悲愤又是痛心，嘤嘤嘤地哭得好不凄惨。 分卷阅读152 - 分卷阅读15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3 “舒大哥，”她拉着舒旷的手臂，“你帮我澄清好不好？求你了……” 她还能自救。舒旷的公司近期一定会采取行动；既然她的绯闻被大众同“干爹”风波捆绑到了一起，那么只要舒旷心软答应，她就可以搭这趟便车，借势消除影响。 “呃……”舒旷被亓霁几乎哭肿的眼睛一看，就瞬间没辙，嘴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要不是事涉公司，他立刻就会答应下来。 “哼！”冷淡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是女主演樊苓。她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亓霁身上，英气的眉毛轻蔑地一挑。 “你可怜什么？舒旷的事比你的严重百倍，他才是最该伤心着急的人。你连半句安慰都没有，还好意思叫他帮忙？” 亓霁一愣，眼泪挂在眼眶里，出不来了。 樊苓视线一转：“舒旷，过来一下，我们有戏要对，抓紧时间。” 方桐对此只说了一句话：“那是聚焦的事，他们有自己的考量，我们不该干涉。”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舒旷也就不再争取了。他是拿女性的眼泪没办法，可是耳根子不软。他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亓霁，但绝不会打着道德和善心的旗号去要求别人。 “回击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拿出事实。”方桐已经在讨论重点话题，“但事涉你的身世，所以我们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问题，爸爸和干爹那儿，还要再问问。”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方桐点头。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风波确实很有影响，先前在谈的一些通告、合约都搁置了。这段时间就先好好休息吧。”像是想到什么，方桐笑着补充，“如果你想找沈携磨练演技，我也没意见。” 舒旷撇了撇嘴。 “我宁愿回国戏去跟老朋友们聚聚。” “吵架还没和好？” “是他不、理、我！” “办事效率相当高啊。” 沈携正在表扬自己的哥哥。 沈执啧啧两声：“好听，再多夸我两句？” 沈携把电话挂了。 聚焦在《看！娱乐》也有路子，虽然不能阻止那篇报道刊载，但提前收到消息不是问题。 用绯闻将亓霁也牵扯进来，就是沈携的主意。 从pgh对付原嘉豪娱乐的手法来看，这是一个惯于过河拆桥的公司。假如亓霁在转入pgh的时候还能保持现在的人气，pgh当然不吝继续栽培她；但在一个背负污点、人气骤降的艺人身上，他们是绝不会再浪费一分一毫的。为了防备亓霁借舒旷的路子洗白自己，沈携还特意和赵捷通过电话。 如无意外，亓霁今后，不会再有前途了。 这一切事都为了舒旷而做，而这一切也都只会瞒着舒旷一人。 第156章 第 156 章 “卧槽！简直是年度最佳反转剧！” “维基上查了舒旷的爸爸和干爹的名字，已吓尿，求不杀。” “我勒个去父亲是黑道洗白，干爹是真黑道，给这个身世跪了，先前那些嘲笑舒旷屌丝装土豪的，脸疼不疼？” “看娱乐的记者居然敢yy舒旷跟他真·干爹，最近出门要小心了，以后最好就不要去美国玩了。” “不只美国不能去啊，百度说这个帮派跟全球许多华人黑帮都有结盟，我看了一下，连香港、台湾都有，看娱乐的记者还是好好待在大陆吧。” “大陆也危险，不记得薛英来收到的恐吓电话和包裹了吗？” “╭(╯^╰)╮就算真是个小少爷又怎样，淘宝爆款依然黑到底！哎呀有人敲门，我去收一下快递，谁那么好心从美国给我寄东xi43rqaty35r34y” “默默给楼上点蜡烛，我以后再也不黑舒旷的品位了。” “等等有没有人觉得舒旷的爸爸和干爹的人设略cp？谢绝敲门，水表已拆，网银已卸！” “于是真相是亓霁傍舒旷？不得不说选金主的眼光不错，这么帅的金主快给我打包一打！” “楼上自重，确定不是亓霁炒绯闻抱大腿？” pgh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 翟总没管砸到书桌上的文件盒，食指几乎要戳到范百川的鼻子上。 “这种事都办不好！竟然反而还让舒旷的人气提高了！” 范百川面颊上松垮垮的肉抖了抖，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主要是神州太、太狡猾了，居然还有这么一招。我、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把舒旷的身世藏得太好，上次的丑闻闹得这么大，他们居然都能忍住没公开，这，这根本是阴谋啊，是故意留下来的撒手锏啊！” “闭嘴！拿到消息之前也不知道要核实一下吗！” “是我的失误，我没料到……” 他妈的，本来就是诽谤诋毁的黑料还需要核实？我又不是记者！ 他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反映到脸上。范百川眉头紧皱，双眼无神，头发也乱糟糟的，嘴唇不停发颤，显得又卑微又憔悴。 他知道这样的表现最能够给上司的蔑视和怜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能消减心中的怒气。 他就像一片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可怜兮兮地祈祷暴风雨赶紧过去。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舒旷的错。 既然有这样的身世，还穿什么便宜货，装什么屌丝？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制造反差，制造话题，把自己炒作上去！太险恶了，太丑陋了。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舒旷，咱们走着瞧！ 周自鸣把铁制折叠椅摔到地上，一脚一脚地用力踩下去，好像躺在这里发出尖锐声音的是舒旷。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舒旷明明就是个穷小子！演技差！爱出风头！抱大腿！” 忽然，“砰砰砰”，不知谁在用拳头砸门，声音一时间甚至盖过了金属椅的刮擦声。 周自鸣愣了一下，怒气冲冲地喊：“谁啊！” “楼下的！你这小兔崽子在房间里闹腾什么，影响我儿子复习！他今年高考要是没考好，老娘就要你小命！” 周自鸣火气更大了。竟然敢打断自己的发泄！很好，这就让他看看，气疯了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腾腾腾几步，拉开门就准备开嗓，结果一个音还没出来就被堵回去了。 “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不干人干的事！要是有多动症告诉老娘一声，老娘帮你拆骨头，保证你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这是一个横着进房门都嫌挤的老妈子，手腕就跟周自鸣的脖子一样粗，体积在他的三倍以上。 “……抱歉，刚才是我没注意……” “给老娘保证从现在起一点声音都不会有！” “我保证……” 老妈子志得意满地回去了。周自鸣感觉到脚下传来楼梯有节奏的震动声，觉得自己做了英明的决定。 发怒骤然被打断，周自鸣气憋闷得慌。他拿起游戏机想用格斗游戏发泄一番，才想起来已经被他砸坏了。对着一地的狼藉，他发起愣来。 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来的？ 当年他的志愿是考入国戏或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4 者央演，却一战失利，不得不到次一等的学校就读。原本沮丧颓废，却赫然发现在这个学校里，他是数一数二的拔尖学生；在老师的赞赏和同学们的钦羡中，他开始重拾自信。接着，带着这样的自信，他步入演艺圈。 他也曾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现在却不得不蹲在跟狗窝差不多的小单间里。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比舒旷，差在了哪里？为什么明明自己的起点更高，现在所处的位置却是天壤之别？ ……是出身。 他握紧拳头。 因为舒旷是个富二代，而自己的父母呢？不过是在两个没油水的事业单位领死工资的！ 如果自己也有那么风光的家世，干什么都能毫不费劲地成功，而且一定比舒旷还要更好！ 为什么我不生在那样的家庭？为什么我的父母就这么没用？为什么这个社会这么不公平？ 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世界对我这么不公平，那我就要用更不公平的手段去拿我应该拿到的东西！ 舒旷，你等着瞧！ 赵捷看过公关部送来的网络舆情报告，满意地点头。 没有网民或媒体质疑舒旷身为外籍人士如何考取初级演员证。 不过，就算有质疑声也不要紧；神州之所以迟迟不公开他的身份，就是在等补漏的手续办好。如今在官面上，舒旷的一切都已经合法合规了。 当然，漏洞补好后，公布的时机也是要斟酌的。在这种被负面争议推上热门话题的时刻公布，有一半是有意为之。 神州在《看！娱乐》虽然称不上有路子，但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从那时起，他们就在为公开身份做打算了。 最坏的情况就是舒旷的父亲和干爹不同意，那么在澄清时只能隐去当事人姓名，证明力将大打折扣，面对公众的不信任，神州必须在媒体方面加大力气。 幸好，或许是为《看！娱乐》的行为震怒，二老都同意公开。事情变得相当顺利，不费吹灰之力，舆论风向就一面倒了。 对此最开心的人不是舒旷。 “了不得啊赵总，这几天对舒旷感兴趣的人简直是暴涨，我接电话接得手软。我可不是夸张，右手一直举着手机就没空放下，换左手又不习惯，最后是夹胳肢窝讲电话的。” “很好。对舒旷的总体安排你还记得吧？” “放心，我都记得，综艺节目的通告我都仔细挑选过，宁缺毋滥。尽量让舒旷在影视剧方面多一些选择。” 所以，方桐提着一布袋的企划书和剧本，来到了舒旷的面前。 第157章 第 157 章 从美国回来后，由公司安排，舒旷h市一个高档住宅小区里租住。不少在h市发展的艺人也住在这儿，有时候舒旷出门晨练，都能碰见脸熟的。几次招呼之下，也认识了几个。 出于方便考虑，方桐有公寓的大门钥匙；至于主客卧房的钥匙，则是舒旷自己拿。 方桐进屋的时候，舒旷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往屏幕上一瞧，是一部“新派热血偶像武侠巨制”，开播以来据说天雷滚滚、狗血连连，但仍是收视走高。 “搞什么啊，这个男二号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女主角都没哭，他哭什么？” 舒旷吐槽。听到房门响，见方桐吃劲地提着什么东西，他鲤鱼打挺起来，迎过去把那个布袋接到手里。 “这个布袋不会是你老婆买菜用的吧？我前几天去菜市场参观了，大婶们都用这样的。” 方桐翻了个白眼：“那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去厨房煮了吧。” 舒旷讪笑着放到桌子上。 “都是给你看的剧本。” 一拉开袋子，上边没放稳的一个本子就滑了下来。舒旷眼明手快地接住，不可思议地问：“这些全是？” “全是。你从里边挑一、两部就够了。” “我挑了就一定能演上？” “能不能让你演上是我的本事，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当然，如果是要求试镜的，你还是得自己努把力。” “那是自然！” 舒旷埋头将一沓沓a4纸从布袋里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其实也不多，就七八部片子，只不过每一部的戏份都不少，不是男一也是男二，连带着剧本也就相当厚。 方桐不忘记敲打两句：“也就是正赶上你话题正热的时候，才有这么多；过段时间可就没这么好条件了。” “这我得花多长时间才能看完啊……”舒旷苦着脸，“方大经纪，有没有重点考虑对象？” “抛开剧本角色不说，从制作班底上我倒是可以帮你排排名。” 方桐早有准备，抽出一张纸来，从推荐指数最高开始一部一部往下写。 舒旷满脸佩服地接过来看，排在第一位的叫做《灵探追凶》。 方桐解释：“这部片是银狐台投拍的；他们的在罪案剧方面的口碑一向不错，有经验，又有固定收视人群。这部戏的主要角色预计都由《慧演英才》的参赛选手担当，估计也有助推这个品牌的意思，毕竟，明年他们还准备制作第二期比赛。实话告诉你，原本他们属意的男主角是洛林，不过洛林因为档期问题最多只能来客串，所以才会找上你。虽然只是人家的备胎，不过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初我不也是备胎进的决赛？”舒旷爽朗地笑。 “银狐台以往的罪案剧偏正剧风格，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启用偶像阵容，想要吸引年轻人的注意力。为了压阵，配角都会是实力派演员。” 舒旷眼睛亮了：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 “你先看看剧情简介。” 在一个无法考证的年代，展飞因为憧憬屡破奇案的著名侦探庄咏浪，进入警队，立志要在治安混乱、罪恶横行的德城维护正义、保护百姓。身为小警探的展飞，因为配合庄咏浪破解了一桩大案而在警队站稳脚跟。没想到，庄咏浪在一次凶手不明的爆炸中身亡。展飞心痛之余，立誓追查凶手，却无意中发觉庄咏浪留给他的一个铜像似乎有古怪，每当他破案陷入瓶颈时，这个铜像总会以奇异的方式提示他破案的线索，帮助他屡破奇案。渐渐地，展飞开始相信庄咏浪的灵魂附在铜像的身上。事实果真如此吗…… “怎么样？” “对我胃口！”舒旷盯着“维护正义保护百姓”八个字眼睛发亮。 方桐了然一笑：“还有呢，这个庄咏浪，你知道他们准备请谁吗？” “谁？” “沈携！” 舒旷一把抓住经纪人圆圆厚厚的手：“不用看别的了，我就选这部！” “不用再说了，替我拒绝片约吧。” 韩长理奇道：“这部剧从投资和阵容来说都不错，而且还是舒旷主演。我以为你一定会感兴趣。” 沈携苦笑：“就是他主演，我才要拒绝。” 韩长理玩笑道：“要是你爸知道你放着舒旷不管，一定会把你骂一顿。” 沈携摇头，并不想多做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韩长理叹口气：“我怎么也 分卷阅读154 - 分卷阅读15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5 算是你半个家里人了，对你的心事还是半点不了解。” 这件事真不好开口。沈携为难地看了长伴十年的经纪人一眼，仍是摇头。 韩长理以为还是童年心理阴影的影响：“算了，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沈携目送韩长理的背影，默默地想：真等哪天我坦白这件事，恐怕得跌掉您一副眼镜。 “什么？他拒绝了？”舒旷一拍桌子，“为什么？” 方桐皱着眉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据我了解，近期沈携处于空档，何况这部剧里庄咏浪的戏份不算多，相当于客串，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制作本身是相当靠谱的，也不担心堕了自己的身价。又有你主演。沈携没道理拒绝。银狐台也很意外。” 确实很可惜，假如沈携出演庄咏浪，扮演提携舒旷的角色，那么这部片光从话题度来说，就已经打出个响亮的第一炮了。 舒旷咬着嘴唇，眉头紧皱，过一会儿气呼呼地说：“哼！恐怕因为我主演，他才会拒绝。” “……我说你们俩闹别扭不至于到这一步吧，快去给他道歉。” “我道歉？”舒旷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什么我要道歉？为什么不是他来道歉？” “你比较像是会耍脾气那个。” 舒旷鼓起腮帮子，竟没法反驳，一股气在喉咙里憋了一会儿，指控道：“这次不一样！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地躲着我！” “真的？不会是你无意中做了什么事，得罪他了吧？” 舒旷蓦地站起来：“好，那我就当面去问他！” “唉？” “我马上买机票！” 舒旷是个行动派，方桐还在犹豫要不要劝阻他的时候，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定好了机票。夜里收拾东西，第二天就出发。 飞到m市时是下午五点，他没通知沈携，怕一个电话过去对方又找借口跑了。势在必得地从机场坐地铁直奔沈携自己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七点。 敲了敲门，发觉家里没人；他肚子咕噜咕噜响得慌，就跑到路边买了份煎饼果子，回来守在沈携公寓门前等，站累了就蹲，蹲累干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了，他没忘记戴一顶鸭舌帽，有人来的时候就微微压低头，免得被认出来。 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十二点。 中途居委会老大妈曾怀疑他是踩点的小偷，还叫上保安一起来盘问。大妈没看过《慧演英才》，保安却是看过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舒旷说自己是在体验生活，又几句话哄得大妈高兴，才算是过了关。 沈携回来的时候，舒旷正侧靠在墙壁上打盹儿，头时不时地往前滑，像是一不小心真睡着了就会整个人滚下楼梯似的，看得沈携心惊胆战。 他赶紧走上去扶稳，又气又心疼，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才骂：“你这笨蛋，困了不会找地方睡？” 舒旷迷迷茫茫睁开眼睛，睫毛上下扇了扇，一看清面前的人，立刻伸手钳住这人的手臂：“不许你走！” 第158章 第 158 章 沈携从冰箱里拿出盒装牛奶，倒进玻璃杯，放进微波炉。 舒旷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了他背后，可怜兮兮地说：“我要喝冰的。” 沈携瞪他：“不是叫你好好休息？” “都坐了这么久，有什么好休息的。我要喝冰的。” “你晚餐才吃那点，早消化完了。空腹怎么能喝那么刺激的东西？”沈携决绝地按了启动键。 舒旷气鼓鼓地回到沙发上，躺下来窝在抱枕里东蹭西蹭。 沈携端着热好的牛奶回来，问：“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在楼梯上坐了差不多五个小时，衣服肯定很脏。” “所以？” 舒旷很得意：“所以我要把你的沙发抱枕也给弄脏！” “……来，趁热喝了。要不要给你煎个鸡蛋？” 舒旷想了想：“我要吃包子。” “……乖，现在包子店都关门了。” 一小口一小口啜着还有些烫的牛奶，舒旷扁了扁嘴：“就是说说嘛，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沈携没说话。 过一会儿他叹气：“既然来了，怎么不给我电话？要是我今晚不回来，难道你要在楼梯上过夜？” “给你电话你不会跑掉？” 会，不过至少会在安排好你之后再跑。 这话不能说，沈携只好在心里默默叹气。 “不管我跑不跑，这么晚了，你就该先找个地方休息。” 舒旷摇头：“我不想走。要是我一走，你就回来了呢？” 沈携再次无语。真是笨蛋都不足以形容的笨蛋。明明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能不能讲究一点、挑剔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喝完去洗个澡。换洗的衣服带了吧？” “带了。” 舒旷出了浴室，看到沈携正往客房搬被子，他忙过去：“不用这么麻烦，我俩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因为那时我对你还没什么邪念！沈携脑内狠狠反驳。他目光飘过水汽氤氲的肌肤，飘过大开的睡衣领口，清了清喉咙。 “赶紧睡，明早我送你到机场。机票的事不用担心，我有朋友——” 舒旷跳起来：“你什么意思？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最近我事情多，没空招待你，你在这呆着也没意思，不如回去……” “方桐都说了，你最近没有什么安排！” 这姓方的嘴可真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那就是恋爱上的事情？”舒旷瞪着眼睛问。 “……不是。” “你迟疑了。我猜对了。”在需要观察的时候，舒旷的眼睛总是很利，“是兄弟就说实话，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沈携烦躁起来。兄弟，谁他妈当你兄弟？ “没有什么女朋友。” “那到底为什么躲着我？还有亓霁的事，她跟我说你仗着你的身份在公司里欺压她——” 沈携听到这名字就爆了：“所以你是来为她兴师问罪的？” “我不是！” “不是？那怎么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她打包走人的时候来？不就是觉得公司不讲理赶走她，你来打抱不平？” 舒旷吃了一惊，“她走了？” 正想再问，他一个抬头，接触到沈携的视线，心里不知怎的难过起来。沈携像是受了伤的狮子，目光满是愤怒、决绝、沉痛。他敏感地决定绕过亓霁的话题。 “都说了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事！我来是要问你，为什么不演《灵探追凶》！” 沈携的表情告诉舒旷，他不相信。 舒旷没想到，从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这种质疑，竟会是对着自己的。 不是没有被沈携否定过；两人在片场最初相识时，他曾那样被沈携看过，那时他可以毫不在意；现在却不一样，不一样了！经历过亲密无间，经历过默契配合，怎么可能再忍受这种不信任？ 沈携冷笑着，收敛了自己的视线。他好像忽然变回了掌控自己地盘的王者，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准备伸出利爪。 “其实 分卷阅读155 - 分卷阅读15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6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舒旷，你自己也应该知道。” 舒旷迟疑地后退一步。他有一种直觉，接下来的对话，会非常伤人。 “你不知道？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哪怕你有一点点察觉，我也不会躲你躲得唯恐不及。” 承认了！虽然早就知道对方在刻意拉开距离，舒旷也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沈携真的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手脚呢？他没想到，对方承认得这么干脆，更没想到，自己听到的这一刻，胸肺竟被压住了一块石头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沈携的眼睛。 “好，你说，我改！” 沈携眼睛微微充血，狠狠呼吸一口。喉咙干涩得发疼。 “因为你太过依赖我，让我觉得很烦！” 舒旷身子一颤，握紧拳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沈携。 不行。沈携撇开脸，不敢再看对方的表情，怕自己忍不住会抱着对方的肩膀安慰他，跟他道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就算他再多依赖一点，自己都绝对不会烦，反而还会高兴，比什么都高兴。 “就算是救命恩人，索取报酬也该有个限度。我先前给你的难道还不够？结果你还像个小孩一样，只顾着嗷嗷要奶喝。我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空间的，不必什么都奉献给你吧？” “沈携！你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携一顿，扯开冷笑：“又来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喝的？不就是吃准了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实在话吧，以你的演艺圈的地位，我让你平辈论交已经是看在往日恩情的面子上了，你别打蛇随棍上……” 舒旷嘴里爆出了连串英文单词；显然都不是什么好话。他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拳头紧攥，青筋凸现，几乎像是要冲上来咬人。 沈携在说这些话前就做好了吃几拳头的心理准备；只是被骂几句，已经很便宜了。他甚至还能安慰自己，舒旷终究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舒旷忽然转身了。沈携一怔，克制住追上去的冲动，从门口关注着舒旷在客厅的举动。 “你干什么？” 见舒旷拿起行李箱，沈携忍不住开口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要改正！”舒旷大步迈向大门，“改正要从现在做起，我自己找地方住，不依赖你了！” 他走得太快，沈携还没来得及想好挽留的话，大门就已经“砰”地关上了。 沈携肩膀耷拉下来，颓然坐到沙发里。 舒旷才走不到一秒钟，他就后悔了。 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么伤人吗？他自责。 就算要说绝了，就不能等明早再说吗？现在大半夜的让他去哪儿住？他懊恼。 门铃忽然响起，他跳起来，连忙去开门。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舒旷就没好气地声明：“我来拿刚刚换下来的衣服。” 沈携沉默着让路，沉默着看舒旷把衣服塞吧塞吧按进行李箱里，沉默着听到大门再次关上的声音。 这回是真的完了。 第159章 第 159 章 沈携一夜没睡好，浑浑噩噩地弄了一条热毛巾敷脸，才精神了些。 他看了看时间，离工作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干脆坐下来上上网。 搜索关键词是“舒旷”。至于他自己的，自会有公司替他操心。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就又想抽死自己。 没有爆什么负面，相反，正能量得很——已经有网民把舒旷称为国民少侠了。 原来昨晚上舒旷气冲冲地出门，又顺手见义勇为了一把，干翻了两个抢包的歹徒。 犯人是飞车党，趁女孩子不注意扯了皮包就逃，没想到突然被一个行李箱砸中车轮，小绵羊立刻失去平衡倒地。见冲过来的始作俑者就是一个人，他们觉得二对一很有胜算，抽出匕首想把人吓走；不想对方反而更来劲，空手就敢夺白刃。那女孩先前还只顾着尖叫，见这架势忽然机灵了，一边大喊警察来了一边跑到旁边小区门口保安处求助。他们也不含糊，立刻抄家伙过来，不想歹徒早被弄趴了，在地上打滚哀叫。 保安朝他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厉害啊！” 舒旷却显得不那么高兴，冲他们笑了笑，拿上被砸坏的拉杆箱走人。 转身后灯光往脸上那么一打，女孩认出他来了，瞬间忘了场合，一个箭步冲上去要合照。 女孩的微博原话：“跟电视上一样帅！以后我就是他粉丝了！” 又伤心地说：“希望他手上的伤早点好。” 原来他没留意，手背被匕首划了一道。 这事也被刷上了头条。酸溜溜的炒作论当然是有的，但很快被淹没。 “万一被划伤的是脸，演艺事业会受到多大影响！敢拿自己的事业当赌注去帮助别人，居然还有人说他是炒作，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意想不到的掐架方向是，有人骂那女孩只顾着花痴，连带人上医院包扎都没有，忘恩负义。女孩很委屈地解释：我一直说要陪他去医院，但他说什么都不肯。 那张合影沈携看了。舒旷接受过培训，在需要的时候总能露出合格又上相的笑脸。但这样的“演技”瞒不过沈携；他一眼就看出来，舒旷的心情不好，精神也不好。 沈携知道舒旷的身手。这两个歹徒身量普通，拿出匕首只想吓人，气势就弱了三分；以舒旷的本事，本来不会受伤。 舒旷的状态很差。 为什么会这样……不问可知。 是他害的。 哪怕吵翻之后自己偷偷跟过去，确认他找到酒店再回来，事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人家说他冷静理智，可一个晚上里，他错了多少次！ “你倒是挺会给我找新闻。这下你的人气更旺了……”方桐懒洋洋地表扬两句，忽然语气丕变：“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 舒旷支着电话，委屈地抗议：“我可是见义勇为！” “我没说你见义勇为有错，而是说方法不对。你就不能找跟铁棍之类的再跟歹徒斗？” “哪有那么现成的武器那么刚好就摆在那啊？” “我都看到了，你的拉杆箱的杆子掉出来了吧？” 舒旷气势弱了，讪讪道：“我……我没注意。” 方桐叹口气：“下次记得要多想想，知道你身手厉害，可打架哪能没有万一的，万一你的脸受伤了呢？” “没关系，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发达，花点钱就好。” 在这倒是显出败家少爷的本性来了。方桐扶额。 “迟早我得给你气死。”他转了话题，“伤口包扎了没？” “多大点伤啊还包扎，创可贴贴上就好。” 要是能顺着手机信号爬方桐真想爬过去让舒旷知道什么叫伤上加伤。10厘米的口子叫“多大点伤”？ “你怎么不干脆流血流到嗝屁算了！立刻上医院！” 见方桐是真怒了，舒旷不自觉坐正，讨好地说：“真的没看上去那么可怕，真的，就是拉得长了点，其实就是皮外伤，我才到酒店就血就已经不流了……” 好 分卷阅读156 - 分卷阅读15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7 说歹说，还给自己伤口拍了照供方桐检阅，才让他安下心来。 “对了，你不是去找沈携了吗？他怎么不在？”方桐问。 舒旷的脸拉了下来：“别提了，谈崩了。” “噗，这怎么可能！” 以前要是有人这么说，他百分百相信；可自从在《慧演英才》比赛中接触了对方，把沈携对舒旷做的一切看在眼里之后，他就有些怀疑。 “沈携对你的态度，那是没得说。到底是怎么了？” 舒旷欲言又止。要是自己的事，他跟方桐坦露也无妨，但涉及到沈携，讲得多了不就跟八卦没两样？再说，方桐是神州的经纪人，跟聚焦的艺人有立场之别，就这么说了，会不会对沈携影响不好？ “总之就这样。没事我先挂了，今天下午回去。” 他需要一个树洞，需要个人聊聊心事。 一个值得信任、嘴巴紧、绝对不会涉及娱乐圈、不会对沈携产生影响的人。 “仲间，你现在有空吗？” 舒旷的眼睛很利。他天生观察力就强，又近距离观摩过顶尖水平的演技，自己的实力也不差，沈携用表演掩饰的异样，他自然看得出来。 “你说，为什么他宁愿撒谎，宁愿说重话，也要把我往外推？” “我实在想不出背后的理由……” “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可恶！气死我了！我特想给他一拳你知道吗？” “可是他都用这样的手段了，再吵也没用。只会逼他撒更多谎而已。” “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难处？” 仲间是个沉默的聆听者，但舒旷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认真地听。 “那也是沈携自己的事。”他开口了。 仲间没说出来的话是：沈携总算识相，知道要保持距离了。 在少爷获得舒老的认可重返演艺圈后，仲间唯一担心的就是沈携这只围着乱转的苍蝇。在他看来，沈携为少爷做的那些事，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他见过他的眼神，那不是看朋友的眼神。仲间身上没多少文艺细胞，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那眼神像是在看最珍爱的宝物一样。 现在沈携退缩，他心里绝对是拍手称快。 不过，太不讲究方法，让少爷伤神，这也是沈携的不对。 “不管怎样，都不是少爷的错。” 舒旷叹口气。 “我有错。其实他说得对，我是太依赖他了。” “他帮过我这么多次。可是呢，假如他现在真的遇到了难处，我也根本帮不了他。” “我得爬上去才行。得变得更有实力才行。” 他握紧了拳头，眼睛发出坚定的光芒。 第160章 第 160 章 “原来是你啊……” 听出对方语气里浓浓的失落，雎微楼忍不住一敲舒旷的脑袋：“这什么口气，好像我不应该来似的。” “咳咳，我没这意思。”舒旷讪笑，“楼哥来我当然百分百欢迎了。” “行了不用解释了，看你这尾巴摇的，连‘楼哥’都出来了……说吧，你原本以为是谁来？是不是沈携？” 舒旷尴尬地左右瞟，没吱声。 先前导演对他透露“演庄咏浪的演员也是你认识的人”时，他当然小小地期待了一把，猜想着会不会是某人忽然回心转意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雎微楼桃花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一手支着下巴，通晓一切似的点点头。 他确实知道一些情况；因为这个角色，是沈携拜托他接下来的。 “你在开玩笑吧？”雎微楼咋舌，“大家都知道这个角色考虑的是你，现在你不要，还让我去当接盘侠？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知道是不情之请，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对方的低头让雎微楼大吃一惊。 “你说说理由。”忽的想起那个传言来，“跟舒旷有关？但他是主演，你还往外推？” “我有不能接的理由，抱歉，不好细说。” 雎微楼挑挑眉。不过既然是隐私，他也不会不识相地追问。 “那又为什么找我？” “你的演技好，对舒旷会有很大帮助。” 来自最年轻影帝的夸奖和承认！雎微楼心里舒服得几乎要一口答应下来。好在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立刻就把持住自己。 “演技好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在年龄差不多的小生中，能数得上号的人不少，能给舒旷的演技以予帮助的同样很多。 “能从那个人手中抢下这个角色的却不多。” “那个人？” “甘未明。” 秦晋影视娱乐集团的当家小生，以塑造让人又爱又恨的复杂反角闻名，成名技名字还特别长：“这个世界毁灭了也好”。每次想起这名字，雎微楼都特别想摇一摇这人的脑袋，问他是不是初中二年级没有毕业。偏偏这种夸张属性还挺能抓住少女的芳心。 “他？他会感兴趣？这可是个十足的正面角色。” “他对角色不感兴趣，却准备出演。所以我才担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会吧，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甘未明在业内，还因另外一件事闻名：男女通吃，毫无节操。 他要是看上的一个人，就会迅速地展开攻势，据说出手大方，又会制造浪漫，还能甜言蜜语，除了不能长久外，是个近乎完美的情人。 当然，他换人的速度也非常快；被他玩过的小艺人不知有多少；但他理直气壮：我追求的是爱情，现在爱情没有了，也只好让它走到尽头。有些人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恶名，但或者抱着成为他的最后一个的希望，或者跟他一样也只想玩一段时间，也都乖乖上钩了。 “他的喜好，你还不知道？” 同为当红小生，他们几个多少也打过交道；甘未明的“口味”，他们即便没有亲眼见过，也都有所耳闻。 “这你放心，舒旷不是那种把持不住的人——” “不行！” 沈携严厉的语气几乎吓了雎微楼一跳。 “舒旷在这方面太单纯了。绝对不能让害虫接近半步。” “……好吧，不过我有条件。”雎微楼来兴趣了。幸好电话看不到脸，他不需要掩饰自己嘴边恶趣味的笑。 “你说。” “年底那个交流会你知道吧？我希望你放弃你的资格。” 沈携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 雎微楼再次大吃一惊。这个条件原本只是试探，他提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接受。这可是国内演员圈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跨国交流活动，是切磋演技、提高实力的大好机会，沈携说放弃就放弃了？ 因为对自己的演技有绝对自信，认为这次交流会可有可无？ 还是因为舒旷对他来说，就是那么重要？ 如果是后者……雎微楼的面色忽然诡异了起来。 有问题。这两个人太有问题了。 雎微楼摸着下巴打量舒旷，直看得后者心里发毛。 舒旷清清喉咙：“咳，不知道男二号是谁呢。我原来听说是谭自清，可刚刚见到他 分卷阅读157 - 分卷阅读15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8 时他说不是。” “哦，这个啊。”雎微楼的地位摆在那儿，知道的总比舒旷多些，“原定是他，但临时被人加塞儿了。他只好换成戏份稍次一点的角色。” “加塞儿？”舒旷瞪大眼，“他在慧眼里实力也是一流的了，谁能加他的塞儿？刘寄语？洛森？徐逸致？”他说的这三个人因为还在就学，所以都选择了在剧中客串，没有位列主要角色的班底中。但如果他们改变主意，想在主要角色里占一个位置，也不难实现。 “都不是。这事是挺神奇的，野马好歹是演艺联盟的常任理事，它想要力捧的新人，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抢了资源。”雎微楼咂咂嘴摇摇头，一副世风日下的样子。 “到底是谁？” “跟你还打过交道。周自鸣。” 舒旷瞬间失语。虽然和此人接触不多，还曾一度碾压他，但不太愉快的相处过程还是留在脑海里。谁想到几乎要把这段记忆淡忘的时候，他又突然冒出来，还一下变成了有许多对手戏的男二号。 “居然是他……” “有个微妙的传闻。”雎微楼摸着下巴，“据说他是‘带资进组’。” “带投资进组？”舒旷皱了皱眉，“好吧，既然是出钱投资的人，那也没办法。” “说你纯你还真挥发上了。”雎微楼恨不得把舒旷的脑袋给敲醒，“他自己要有这么多钱，以前还能混得那么惨？投资的是他的金主！” “金、金主？” “别告诉我你连金主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玻璃房里长大的！”舒旷争辩，“我是觉得，还不能证实的事，这样乱传不好。” 雎微楼却冷笑：“我用‘传闻’这个词，已经是给他留面子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娱乐圈看着很大，但能混得开的也就那些人，有自己的小圈子。有这能量把他加塞进来的，自然在那个小圈子里……” 舒旷听出言下之意：“你知道金主是谁？” “知道，还打过交道。”雎微楼桃花眼里放出冷芒，忽的一收敛，“不过呢，你也不必了解得太清楚。既然这事已经没有转寰余地了，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怎么应付那家伙。他在慧眼英才集训周里的‘表演’我还记忆犹新呢。” 舒旷的肩膀垮了下来；除非周自鸣的性格有所改变，否则接下来几个月的拍摄，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第161章 第 161 章 细节显示态度。 周自鸣进组的那一天，一大早就来了。他背着大大的黑色双肩包，独自来到片场，安安静静地出现，跟导演打了招呼之后就随便找了个折叠椅坐着，撑着脸颊打量忙忙碌碌的人。 他这么低调乖巧，甚至有点无辜可怜，很能让人心生好感。 舒旷和雎微楼都有些意外。 “一定是受过挫折之后幡然悔悟了。”舒旷的想法很积极。 雎微楼不置可否。 导演正忙着指导场地的布置，见他们各自站一边，心想这样不行。毕竟是要合作的，先相处磨合总比赶鸭子上架来要好。他便抽空过来，把主要演员叫到一起。 “大家好好聊聊吧！” 《灵探追凶》的女主角也是熟人，《慧演英才》时进了top10，曾经与舒旷合作过的秦梦。 几人聚起来，也就只是周自鸣显得格格不入。 周自鸣低头听了半晌，找了个机会，忽然大声开口：“各位！我有几句话想对舒旷说。” 连在一旁忙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听到了声音，将目光集中在舒旷身上。 舒旷摸摸鼻子：“你说。” “之前在慧演集训周，我对胜败看得太重，行为失当，差点害了你……我后来一直在后悔，一直想会跟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周自鸣低着头，两手交握，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 舒旷愣了两秒，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来。 “好啊！” 边说还边拍了拍周自鸣的肩膀。 周自鸣抬起头来，感激而羞怯地笑：“太好了，我来之前一直在担心，担心你不肯原谅我。我们之前的摩擦，就此一笔勾销？从此我们就是朋友？” “嗯！我这人本来就不怎么记仇，放心吧，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舒旷拍拍胸口。 一派握手言和的场面，引得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只有雎微楼挑起眉。过会儿见两人果然相谈甚欢，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硬盘做的，说要忘掉就真的跟删除了似的。 “警醒点，不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雎微楼私下提醒。 “没关系，不过是给人一次机会嘛，”舒旷心情很好，“哪怕他不是真心的，既然都在大家面前表态了，待会儿拍摄，应该也不敢捣乱了吧？” 周自鸣饰演的男二号叫傅华，在警队的资历比主角展飞要深，一开始和展飞也是互相不对付，在破案过程中慢慢培养出了默契，最后反而成了好搭档。这经历，倒是和两个主演有点像。 “你不是真信了他？”雎微楼斜睨过去。 “应该不是假的吧，骗了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雎微楼嗤笑：“真是个笨蛋。” “又要去看你的那个小铜像？”傅华冷笑，“奉劝你一句，别再指望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这个不一样。”展飞剜了他一眼，“这个是——” “‘这个是庄咏浪留下来的。’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说你也该醒醒了，庄咏浪再厉害，也都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赶紧忘掉过去，朝前看？” “可它确实很灵。” “好，那你说说，现在这个案子，你的铜像有什么提示？” 展飞看了看倒在麻将桌边的血迹，又瞧了瞧在小院子外被员警控制起来的三个目击证人，迟疑起来。 “说不出来了吧？” “那时……提示出现的时机还没到！”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到？” 展飞嘟囔起来，“我怎么知道。”忽然想起什么，他瞪着傅华，“难道你就有什么头绪吗？四个人在一个屋里打麻将，其中一个忽然就被刺了两刀，伤势过重而死；可其他三人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更是连凶器都找不到。你说说，这案子该怎么破。” 傅华挑起眉毛，嘴角噙笑：“我确实有思路。” “真的？”展飞将信将疑。 傅华背起手来，慢慢走了两步，才说：“这案子的确蹊跷。在三个人的眼皮之下，按照常理，凶手不可能来，也不可能走，堪称一个众目睽睽之下的开放密室。可这个密室成立，有一个前提——” 他得意又骄傲地瞥了展飞一眼。 “——那就是证人的证词必须是真的！” 展飞皱着眉头：“你是说三个人合伙起来骗了我们？合谋杀人？” “这不是不可能的。”傅华冷笑着瞄了院子外的证人们一眼，“你也注意到了吧？在询问他们和被害人的关系时，他们相互作证，都说跟被害者之间相处得很好。但实际上呢？ 分卷阅读158 - 分卷阅读15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59 ” 他的视线在被害人的屋内缓缓扫过，一样一样地指了出来： “相当寒酸的摆设，衣服鞋子都是旧的，打过补丁，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被害人手头非常拮据。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在家里赌麻将，可知他相当好赌。他用来做笔记的本子写得密密麻麻，随便一个小空隙都有字；铅笔已经短到几乎不能再写，但还在继续用。他用来量米的筒子非常小，可以推想，做一次饭只取那么一点点。他的抽屉里还有许多新店开张免费试吃试用的小传单，虽然看日期都挺新，但纸张却都有些旧了，可见他经常翻阅。还有这几本书，扉页都写着别人的名字，是他借的，但却一直没有还。” 他不容置疑地下了结论。 “他想依靠赌博赚钱，却相当小气抠门，还很喜欢占便宜。这样的人，会跟别人相处得很好？哼，我不相信。几乎可以想象他在输钱的时候会如何地赖账，跟别人发生口角。” “就为了口角杀人？这也太牵强了吧？” 傅华给了展飞一个鄙视。 “口角升级，冲动之下杀人，也是很常见的。何况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在撒谎，说明他们有问题！只要从他们那里下手，一定可以查出他们作案的动机！” 展飞为他的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傅华睨视着对方，“对我的推理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这……没有……”展飞皱着眉，“可是，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觉得？”傅华嗤之以鼻，“破案不能靠直觉！”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按我的方向来查。” “随你便，”傅华冷哼一声，“敢不敢打个赌？要是这回我先查出真相，你就退出警局！要是你先查出来，我就走人！” 经历好几次ng，这一次总算是顺利拍了下来。 舒旷还有些恍惚，对着布置出来的犯罪现场出神。 周自鸣向大家道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抱歉，都是因为我前面的失误，害得大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他满脸惶恐，几乎是一鞠到底；面对这么低的姿态，即便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了，工作人员都只好摆摆手，有好心的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几句。 周自鸣又走到舒旷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我几次ng，害得你进入状态之后又被打断。” 舒旷的视线却像是透过他看着远方。 见舒旷不答腔，周自鸣表情不安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果然你不会轻易原谅我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一旁的副导演是个热心肠，见这状况过来帮腔：“舒旷，男人嘛宽宏大量一点，小周的诚心诚意地道歉了，你也别置气了。” 舒旷像是才回过神来：“嗯？哦！没事，没关系的。” 秦梦轻笑：“他才刚出戏，你们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第162章 第 162 章 周自鸣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可惜面上他还要维持谨小慎微，假如四周没有人，恐怕他要立刻大叫大笑，蹦出个三尺高。 果然，透过范百川找一个金主，这个决定没错。虽然要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地讨有钱有势的老女人的开心，但拿到了一个男二号，还能光明正大地在演技上压过舒旷一筹，也算付出得有价值。哪怕想到今晚下戏之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伺候那个富婆，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刚刚的多次ng，自然是故意的。这是为了打乱舒旷的节奏，扰乱他的心神。果不其然，最后那一条，周自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碾压快感。台词和情绪像是流水一般自然地流泻，他居高临下地藐视对方，将对方瑟缩迟疑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忽然发觉自己成了一片领土上的国王，掌控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细节。 舒旷的实力，本来就不过如此！ 这种强烈的实力对比，不只自己有感觉。他无意听到一旁的场记和人小声议论。 “周自鸣的气势好足，完全盖过了舒旷。” 他听得心花怒放。 秦梦说舒旷还没出戏，他心里暗笑。出戏？那也要入了才能出。舒旷那个恍惚的状态；分明是被他的演技所震撼，在那儿失落伤神。秦梦和他关系好，才替找个借口给他掩饰。但这世上终究还是明眼人多。掩饰得了一时，掩饰得了一世吗？ 不需要几天，组里的人一定都会明白，他周自鸣，比舒旷强多了！ “舒旷，过来一下。” 听到导演的声音，周自鸣悄悄冷笑。一定是不满意舒旷的表现，准备训话了。 这样的好戏怎么能错过？ 他悄悄找了个离得不太远的隐蔽地方，噙着微笑准备享受。 “今早真是辛苦你了。”导演覃时笑眯眯地。他戴着方片眼镜，为人和气，说话也慢条斯理的，是银狐台御用导演之一，专长是悬疑剧。 “还好还好。” 他笑弥勒一样的脸忽然有了变化，“周自鸣的表现……不太稳定。”他皱着眉。 对这位忽然被片方塞进来的男二号，他原本也不算反感。毕竟是科班出身，在学校表现优越，初级演员考试的成绩也不错，应该不至于太差；但一个早上的频频ng却让他对周自鸣的评价急剧下降。他对人一向有口德，才没有指摘出来，只用了一个轻描淡写的词。 躲在一旁偷听的周自鸣也是一愣；但转而想起自己后来气势长虹，便又放下心来。哪怕前面不太稳定，但有最后一次的表现在，他觉得覃时对他的印象一定不会太差。接下来，只需要用持续的好演技证明自己就可以了。 覃时继续：“幸好你最后用‘附身’状态引导了一下，把他的戏带了出来，不然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舒旷的独有状态“onia”毕竟是一长串英文，太难记，别人提起来的时候，都喜欢用别的称呼，有的说“鬼上身”，有的说“附魔”，有的说“附身”，都是一个意思。他也懒得纠正。 他摸摸鼻子，“也是刚好领悟到了，就顺其自然的出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展飞对这个铜像，是一直都那么相信吗？假如真的承认了这些灵异的东西存在，那以后遇到奇案的时候，不就随时都可以推到灵异事件上去？作为一个警察，又推崇科学推理，他一定不能轻易接受。即便他依赖铜像的作用，内心一定也相当不自信。” 覃时微笑地看着他：“很对。所以你适时的退缩，并且利用这种不自信引出了周自鸣的自信。许多刚踏入第二境界的人，都只会记得‘放’，却不知道有时候‘收’也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舒旷摇头：“是别人教得好。” 想起沈携，他眼睛黯了黯。 覃时像是没注意到：“今后或许还会碰到类似的情况，周自鸣那边，就麻烦你多担待点。这份人情 分卷阅读159 - 分卷阅读16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0 我会记在心上。” “覃导说的什么话，为了拍好戏，这不是应该的嘛。” 覃时满意地点头。 两人匆匆聊了两句就散了。还有下一场要准备，休息时间并不多。 周自鸣脸色铁青，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两手也灌了铅似的重得抬不起来。 那两个人刚刚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状态？第二境界？引导？ 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明明是我占了上风，明明是我把舒旷压制住了啊！ 不，不对。 本来我是打算这么演的吗？ 为了那个计划，自己本来应该在所有人面前都夹起尾巴做人，竖立起一个无辜又谦让的形象；为了不露出破绽，在诠释角色的时候，他也打算用温和一点的方式。 可是在演戏时，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态度竟然变得高傲起来，口气也越来越激烈……完全背离了一开始的打算！ 这真的是舒旷用演技引导的结果？ 不可能！不错，进入独有状态后，一定范围内的演员都会受到对方的影响，但舒旷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但是覃时说的“附身”……是什么？真的是独有状态？ 舒旷的进步居然这么大？ 不可能…… 周自鸣恍恍惚惚地，回到休息处，茫然然坐下来。 他环顾四周，只觉得那些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那些人和物都像是在另一个空间。 到底……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他瞳孔一收缩。 他看到了舒旷。阳光洒在那里，有些刺眼。 舒旷身边围绕着好几个人，有的是演员，有的是剧务。他们在欢笑，那么开心那么专注，好像眼睛里只有舒旷一个人。 而自己坐在这里，无人问津。 不公平。 为什么他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获得令人羡慕的一切，自己却只能在泥淖里挣扎？ 不可原谅。 没关系。情况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只要按照那个计划实行…… 周自鸣眼里发出森冷的光。 “舒旷，别怪我来阴的。本来就是你活该！” 第163章 第 163 章 一场动作戏下来，舒旷已经满身大汗。助理小杨给他递来了湿毛巾，他接过抹了一把，盖在了头上；吸足水分的柔软布料带来丝丝凉意。他坐到树荫下，喝了几大口小杨用保温杯装好的绿豆汤，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小杨长得高高瘦瘦，看起来相当精神，是神州给舒旷安排的，除了不当保镖外，相当于接了仲间的班。作为助理，他可比仲间要称职得多。像是这种准备茶水、毛巾的细致活儿，仲间是从没有考虑过的。不过，有感情因素在，舒旷还是怀念与仲间一起的日子。 休息了一会儿，见在刚刚代替被追捕的犯人的替身演员蹲在地上用手扇凉，舒旷想起跟着老班的那段日子，不禁笑了笑，把自己的塑料椅拿过去。 “哎，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不坐吗？” “我去方便方便，你先坐着。” 他刻意多走了一阵子才回来，此时已经只剩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这也常见，不是去休息就是去准备下一场。倒是总跟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带“装备”的小杨也不在，有些稀奇。大概也是去方便了。 舒旷没太在意，晃悠悠地准备走过去，目光扫到一个人影，忽然停住了脚步。 是周自鸣。 他在这里出现，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他动作遮遮掩掩，眼神闪烁不定，鬼鬼祟祟地四处警惕，一边慢慢靠近放着舒旷的东西的矮桌子。 舒旷脸色凝重，警惕心提了起来。 他不是蠢货，何况最近周自鸣表现得相当明显。 一开始，他对对方自然是抱有乐观的期望的。但渐渐的，周自鸣逐渐暴露了；或者说，面对舒旷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掩饰。 其他人在的时候，他对舒旷友好、善意；但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看舒旷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仇视和憎恶。 舒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没指望每个人都喜欢自己，不过回忆与周自鸣的相处过程，虽然有龃龉，但也都没到深仇大恨的地步。自小到大，还不曾被人用这么充满恨意的目光看过，他一时反倒不能确定了。 但反复几次下来，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 周自鸣的长相本来在中人之上，只是眼白有点多，稍稍一沉脸，就给人孤僻阴冷的感觉。现在他憎恶一个人，表情就更显扭曲了。 舒旷时不常冷不丁要面对这样的脸色，心里也是膈应得慌。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死了对方，不知该如何化解；更担心周自鸣哪天把恨意化为行动，弄出点幺蛾子来；想来想去，只有在平时多长个心眼，暗中提防。 看起来，周自鸣终于耐不住了，果真要给他下点绊子。 见他的视线打量过来，舒旷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棵树后，片刻才小心翼翼地伸头出去。这一看，舒旷瞪大了眼睛。 周自鸣竟打开了舒旷的保温杯，把一小包白色粉末倒了下去！ 他放了什么？舒旷脑中闪过许多猜测。如果只是泻药一类，那一切好说；但要是严重一点，涉及到毒品，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你干什么！” 他的吼声贯注了中气，不只镇住了周自鸣，更把附近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舒旷直冲过去，紧紧钳住周自鸣往背后藏的手臂。不过还是晚了，原本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小包装已经不见。本来就是小东西，藏起来容易，找起来就难了。 “你往我杯子里放了什么？” 舒旷自小出入的地方就与众不同，哪怕平常看上去像个邻家男孩，盛怒之下也难免露出杀气来。他目光如刀，落在周自鸣身上，后者被浑身一颤，缩着肩膀颤着嘴唇，半天挤不出一个词来。 “怎么了怎么……呃……”凑过来的人原本是要看热闹，见了舒旷的脸色，都不自觉收敛起来；一时间噤若寒蝉，四周仿佛被施了法术，气温像是直降了十度。 “说，放了什么？” 被舒旷逼视，周自鸣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眼珠子惊恐地乱转，额头滴下汗来，看起来如果不是手臂还被紧紧攥着，他立刻就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得越远越好。 “说！” 随着一声大吼在耳边炸开，周自鸣全身猛的一颤。 “我没有！” 他忽然鼓起勇气梗着脖子大声回话，泪珠子在眼睛里聚集。 “为什么你要冤枉我？为什么你要针对我？是因为那时候的气还没消么？如果是的话，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我一句怨言都不会有的！”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抿住嘴唇。 舒旷则是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受够了。你在别人面前对我和颜悦色，可是背地里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了我一样。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愿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更不愿再受你折磨了！” 周自鸣趁 分卷阅读160 - 分卷阅读16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1 着舒旷愣神，使出浑身力气挣开了手，把袖子挽上去。青一块紫一块的上臂露出来，他满意地听到周围惊讶的呼声。有人小声议论，这像是被打被掐过的痕迹。 “我只不过是无意间靠近了你的东西，你就说我在你的杯子里放了东西。” 舒旷心知不妙，但还是想要努力扳回：“我亲眼看到的！你想抵赖吗？” 周自鸣表情悲凉，笑着落了泪。 “我告诉你，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他劈手拿起舒旷的保温杯，咕咚咕咚把剩余的液体喝光。 “你说我在里面放了东西，好，不管我放了什么，现在那东西都在我肚子里了！”周自鸣瞪着红彤彤水蒙蒙的眼睛，“这下你满意了吧！” 舒旷握紧拳头。环顾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想必都是在争执过程中被吸引来的。他们小声地议论着，看舒旷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厌恶和恐惧。 周自鸣虽然没有明说，但围观的人已经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暗示，将他手臂上那些伤都归咎于舒旷。再加上他自证清白的举动，无辜可怜的样子，他们的心里天平倾向了哪边，不问自知。 舒旷瞪着周自鸣。 现在情况再清楚不过。这个家伙有备而来，是故意设下陷阱，引他上钩的！恐怕撒下去的粉末，是无害的糖粉之类。 自己手上没有证据，再坚持下去也得不到一个好结果；但是看周围人的表情，分明已经相信了周自鸣的说法，即便自己现在转变态度，收回指控，恐怕也于事无补。 两难之境！ 第164章 第 164 章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女声打破了僵局。大家看过去，正是女主演秦梦。 周自鸣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没什么，只是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已经没事了。” 他懂得见好就收。要是再不依不饶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何况，秦梦跟舒旷关系不错，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一定会偏帮舒旷，跟她“喊冤”是白费力气。 他计策得售，心里得意洋洋，便有一丝喜色露出来，忙低头掩饰。外行人看不明白，秦梦和舒旷却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吗？解开了就好，”秦梦淡淡地说，“离下一场开始的时间也不多了。” 大家这才忆起手头的事情，各自忙去了。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也还在不时回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梦皱眉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小杨忽然跑来跟我求救，着着急急地，话也没说清楚。” 舒旷死瞪着周自鸣离开的背影，气呼呼地说：“中了小学生的招数。” 秦梦失笑：“小学生的招数？你这是说别人没品呢还是骂自己笨呢？” 舒旷收回目光，抿着嘴：“都有！” 他深呼吸几口，没有多做解释。他这人有点大男人主义，秦梦解救了他，他自然感激，但要跟一个女孩子倾诉烦恼，他拉不下面子。恰巧见小杨探头探脑地过来，他把话题移开：“不错嘛小杨，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刚才周自鸣说你找我，”小杨懊恼地说，“我发现上当之后急忙赶回来，就看到大家围住你们。我听了一下，本来想站出来作证，但又觉得大家肯定听不进去。” 舒旷点头：“毕竟你是我助理，他们不会信的。” 小杨垂头丧气：“我怎么这么容易被骗走。” “没事，周自鸣这点伎俩，我还不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但他握紧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 雎微楼因为别的通告离开几天，回来就发现组里气氛不对。 很明显地，几乎所有人都在疏远舒旷；本来，这人的周围，大部分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在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雎微楼光是看着就有些不太习惯。 接着，他还无意间听到了议论。 说舒旷真的生气了，能把人揍进医院躺半年，他信；可说他耍小手段阴谋欺负周自鸣，他半个字也不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舒旷的风评恶化得这么快？须知谣言猛于虎，现在事态已经在恶化了——工作人员对舒旷明显不上心了，服装化妆都有意无意怠慢，甚至有时候连他的盒饭都能“不小心”忘掉。 这些小动作他们自然是背着覃导演干的。因为他们的消极怠工，舒旷有一两次耽误了开拍，还被不明就里的覃时甩了脸色。要知道覃时平常就是个好脾气，他都沉下脸了，其不满意可想而知。先前舒旷靠演技获得了他的肯定，现在分数恐怕已经大打折扣。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娱乐记者最擅长捕风捉影，就怕过不了几天，这些事会出现在各种媒体上。舒旷自出道以来就负面不断，虽然每次都经过艰难的舆论大战扳回一城，但任谁的声誉也经不起这样的反复折腾。 必须尽快扭转局面。 雎微楼也问过舒旷，但这小子就是不肯开口，言之凿凿：“我不能再依赖别人的，要靠自己解决。” 他就奇了怪了，以前舒旷不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么，对别人的善意可从来都大方接受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受了什么刺激。 最终，从一个场记嘴里，雎微楼打探到了事情的原委。 “除了故意冤枉周自鸣在他的饮料里加东西之外，后来还有人看见周自鸣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偷偷抹眼泪，好像是包被剪出了两个大洞。大家都说是舒旷干的。有人拉着周自鸣去质问舒旷，舒旷的态度非常不好，特别凶。依我看，黑道出身的，恐怕打小就耳濡目染了，那个暴力倾向啊。”这个场记感叹地摇摇头，“他们这么明里暗里地招惹舒旷，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成分，就不怕哪天走在路上被套麻袋沉水泥？” 雎微楼无语了片刻，冷笑起来。周自鸣的把戏，当然瞒不过他。 舒旷过得很憋闷。心情郁结的同时，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各种事端，更要花费更多精力调整自己，以保证不影响到演技的发挥。 他的onia虽然经过话剧团见习期的锤炼，比《慧眼英才》时期已有长足的进步，更加成熟、稳定，但仍然高度依赖内外环境的谐调。如今内心起伏，外部不顺，这个固有状态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每次下戏，又成功熬过一个段落、获得暂时休息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把手伸向手机。 回过神来，电话本里，沈携的号码已经被调了出来。 舒旷对着熟悉的那串数字出神很久，还是扁着嘴退出了。 不能再依赖他了，自己暗中发过誓的。 雎微楼没有这样的顾虑，一个电话就找上了沈携。 “唉，我看舒旷真是瘦了不少，一定很烦恼吧。”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竖起耳朵静候电话那头的动静。 片刻，沈携平淡到近乎冷淡的声音响起：“原来如此，那他还真是辛苦。” 就这样？雎微楼特想摔手机 分卷阅读161 - 分卷阅读16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2 。按照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想，沈携应该立刻追问详情，然后掩饰不住怒火地放几句狠话，表示要把演员中的败类清出队伍才对。现在这个反应，着实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接下来沈携又是冠冕堂皇的表态：“我们也都算是他的前辈了，你要是能帮他，就帮一把吧。” 雎微楼啧啧两声：“舒旷不肯啊。我看他想独自解决的样子。” 那头又静了一会儿：“也好。别看他咋咋呼呼的……其实心里通透得很。他一定能够解决的，我相信。” 雎微楼暗自发笑。 沈携虽然强装出距离感，但最后两句，还是泄露了心中的情绪。 自己的那个猜测，果然还是相当靠谱。 沈携结束通话之后，立刻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给哥哥沈执的。 第二个则是给赵捷。 两通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 “对，找一找周自鸣的金主，好好谈谈。”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出面。” 第165章 第 165 章 沈携那边的动作，雎微楼很快听说了。正如他自己说的，某个小圈子内，屁大点的风声相互都能听得到。 沈执和赵捷都和“那一位”会过面了，谈的内容不用猜就知道。但“那一位”是否已经被“说服”并答应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哪怕聚焦、神州两位老板不亲自出动，过一段时间，周自鸣也会自然失宠。那个女人对男孩的新鲜劲也就那样，要是还在保质期内，那好机会随手就送出去；等厌烦了，她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要想“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看被包养的小艺人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想一直保驾护航，那基本不可能。 沈携的举动，与其说是为了阻止周自鸣，不如说是为了赶尽杀绝，防止他真的抓住这个机会红起来。 在国内这么大的娱乐圈里，真真正正封杀一个人，只有国家有关部门依靠行政力量能做到，其他人都不能妄谈。不过，那个女人能轻松地让周自鸣获得一个机会，当然也能夺走他的更多机会。再加上和聚焦、神州联手压制，他能接触到的资源就不多了。要知道娱乐圈有才华有条件红起来的人大把多，多的是强手与他竞争。选择空间被挤压，还要面临多方竞争，周自鸣的前途，基本能确保一片黯淡。 不过，未来的事再确定，现在的事也还需要舒旷自己面对。 雎微楼旁敲侧击了几天，舒旷的嘴就跟铁打的一样牢固，完全不透露一句，搞得他抓耳挠腮，不断猜测这小子到底打算怎么应对。 周自鸣也在猜测同样的事情；不过，他不怎么担心。舒旷看起来就不是特别精明的人，有时候吃了亏也还乐呵呵的，能拿出什么好办法？ 再说他也很讲究分寸。有些事重复多了就变成了祥林嫂，反而会让人失去耐心。他只搞了两次栽赃，就不再有动作，平常对舒旷的“欺负”只字不提，最多有时装个忧郁青年，别人自然就会同情他，帮他出气。至于事情会不会因为他的按兵不动而淡下去，也不必担心。泥人也有三分血性，被人这么对待，谁也不可能咽的下这口气；舒旷一定会敌视周自鸣，久了说不定真的会对他动手。在本人看来，当然是自卫反击，但在旁人看来，就是变本加厉了。 所以，他不担心舒旷有什么动作，反倒期盼对方赶紧有反应。仅仅只是现在这样，对他不理不睬，时不常瞪上两眼，是不够的。 为了惹怒舒旷，除了演戏之外，他更是每天一有机会就在舒旷面前晃悠，时不时装模作样一番。对方也够能忍，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爆发，倒是叫他有点意外。 幸好，他没有等多久。 剧务忽然急冲冲跑过来，焦急地说：“不好了！你快回休息处看看。” 周自鸣一愣，赶紧跑去。 只看了一眼，一股狂喜就冲上了脑袋，几乎让他忘了掩饰脸上的笑。他努力压下嘴角，脸因为喜悦而通红，和摆出难过模样的眉毛形成奇怪地搭配。还好，旁人以为他是气红了脸，也不深究。 有人摇头叹气：“太过分了。” 自上次他自己把双肩包剪破之后，他就换了一个红黑颜色的。现在，这个新的包也被剪出了大洞，包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他的剧本和笔记本都摊开来，好几页被撕下，黑色的马克笔在上边写了大大的字，有“去死”，有“滚出剧组”，有“卑鄙小人”，等等。 周自鸣身上微微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喜悦的激动。 不需要多做推测，他就可以断定，舒旷忍不住了！ 但他不能做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一定是舒旷做的！”有人很自然地愤慨。 秦梦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地上：“怎么回事？” “秦小姐！我知道你跟舒旷能说得上话，能不能叫他不要再欺负小周了？” “欺负小周？这怎么说？我从来没见过啊。”秦梦摇头。 “你看这些，都是舒旷做的！” “真的？”秦梦顿了顿，问，“有谁看见了？” 现场静了片刻。 “没有人看见，就说是舒旷做的，不太好吧？” “这种龌龊的事当然是背着大家干的，怎么会有人看到？”有人试图辩解。 “那你们有什么别的证据？”见没人回答，秦梦摇头，“法律上还讲疑罪从无呢，没有证据怎么能断定就是舒旷？” “可他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故意整治小周。” “以前是以前，这次是这次。”她淡淡看向那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二号，“周自鸣，你怎么说，你确定是舒旷做的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把覃导演叫来处理。” 周自鸣咬着嘴唇，内心正激烈地交战。一直以来，除了保温瓶里加粉那次以外，他从来没有把话说死过，只是在向周围人暗示他的“遭遇”。现在面对秦梦的质问，他完全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模糊地带过去；反正别人也会替他找好解释：因为害怕舒旷更加猛烈的打击，所以不敢承认。 但这实在是个将死舒旷的好机会。毕竟，舒旷做了这件事，说明他已经怒火爆发，心浮气躁，一定会留下很多破绽，只要细细查就能找出来；再往后不一定就能让人抓到小辫子了；而且，秦梦说要请导演处理，这深得他意；闹到导演面前，意味着事情闹大，离捅到媒体上也不远了，甚至有可能会令导演做出一些决定——比如直接把舒旷赶出去！ 但还是有一个坎必须迈过去：现在还没有一个可以板上钉钉的证人或证据！ 周自鸣思虑片刻，一咬牙：豁出去了！ “其实，我离开前……”他摆出犹犹豫豫的样子，“看见舒旷在偷偷观察我，好像在看我什么时候走……” 周自鸣一边说着，一边就真忆起来了。当时舒旷确实是一直在瞥着他，看样子真的是在等他离开。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 分卷阅读162 - 分卷阅读16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3 不过最近舒旷一直有意避免和他碰面，他以为对方是打算等他走了再到休息处休息。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在盘算下手的时间！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也看见了！”有人高声附和。 周自鸣眼睛一亮，忙又低头藏起眼神。 赌对了！舒旷怒极动手，根本顾不上掩藏，果然被人看到了。 秦梦皱着眉。半晌才勉强地说：“好吧，我们把覃导请来，在他面前，让舒旷跟你对质。” 第166章 第 166 章 看到舒旷跟覃时一起出现，周自鸣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以己度人，他怀疑舒旷是在发觉自己闯祸之后，先到导演那儿去卖个好，敲敲边鼓，甚至直接收买他。 不过，再看看聚集而来的人群，周自鸣的心放下了一半。哪怕覃时拉偏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雎微楼也在人群之中。 他和舒旷下午有对手戏。舒旷很是热心，拉着他一起找导演讨论。这也不是第一次，他当时没多想；直到聊到一半，忽然有人过来通知那边的情况，他才颇有深意的瞥了舒旷一眼。 舒旷回了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雎微楼笑了。好戏就要开场，他自然要找个好位置观看；一到现场，他就在舒旷身边站定。看着一地的狼藉，他啧啧两声。不管这是谁弄呢，搞的也未免太难看了，实在不符合他的美学。 听众人七嘴八舌地控诉了舒旷的恶行，覃导大感意外。 “你们说这是舒旷做的？” 见众人点头，他思忖片刻，道：“把剧组所有人都叫过来。” 他和罪案剧打交道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比照着破案的流程，一个一个地询问休息处的人员进出状况。 “十点二十分左右，周自鸣离开了。当时休息室只有舒旷、小王、小唐三个人。”覃时对着整理出来的时间表总结说。 小唐点头：“而且当时舒旷的样子鬼鬼祟祟的！” 被他点名的人望望天，耸耸肩，不置可否。 “紧接着，小王和小唐出去搬东西，离开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回来的时候，休息处没有人。” 周自鸣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定就是这个时候……” 覃时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但当时你的包还是好好的。” 小王和小唐一齐点头。 “跟我俩先前走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周自鸣一愣，咬着唇低下头，默不作声。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进出，大约在十点四十分到十一点期间，休息处一个人也没有。十一点，有人回来，发现了情况。” 这次周自鸣学乖了，没有急着指控。 覃时继续：“但这段时间里，舒旷一直没回来过。现在可以确定了吧，不是他做的。凶手——咳，姑且叫凶手吧，另有其人。” 周自鸣急了，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还能直接推翻：“休息处没人的时候，舒旷不是可以趁机回来吗！导演，你不要偏袒他！” 覃时显得有些不高兴了：“注意你说的话。什么叫我偏袒他？十点半开始他就跟我和雎微楼一起讨论下午的戏，直到刚才，他中途都没离开过！” 周自鸣一颤，就跟被人当头泼了冷水一样，头顶发寒。他摇晃一下，嘴里重复着喃喃：“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眼睛狂乱地四处乱扫。如果现在不马上扳回一城，就会在众人眼里留下诬告的阴影，那是得不偿失！ 不，或许还可以退一步，反正刚刚自己没有把话说死……但是不甘心！这次如果让舒旷平安逃脱，他的气焰一定会嚣张起来，自己要面临的，说不定就是真真正正的欺负了！真要忍气吞声一段时间，自己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即便不能钉死舒旷，也要让他变得有嫌疑起来！ 忽然，他看到舒旷的助理小杨混在人群中捂嘴偷笑，顿时醍醐灌顶。 “对了，是小杨！”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舒旷没有亲自动手，他是让小杨做的。” 突然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小杨有些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他使劲摇头：“没有啊，我没有！” 覃时的神色严肃起来。周自鸣的新指控不无道理，娱乐圈里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小杨，你说说，十点四十到十一点的时候你在哪？” “这个，我……” 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举手：“他跟我在一起……” 大家看过去，是年轻的化妆师，据说还没有男朋友。有人“哦”地起哄起来，看着两人的目光也都带了戏谑和八卦。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摇头，“我们是在找猫……” “找猫？” “今早上小杨发现了一只野猫，我觉得可爱，就跟他一起玩了一下。后来休息时间，我有点想它，小杨说一定还在附近，所以我们就一起找了找。” 见两个小年轻都一副尴尬的样子，覃时忍不住笑了。 “没事，现在也不讲究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了，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旁边也有人问：“是不是灰白条纹的那只？我也见过，一直在附近溜达。” 还有人说：“我想起来了，他们当时问过我有没有看见那只猫。” 这也算是旁证了。 覃时看看大家：“现在应该都清楚了吧？舒旷和小杨都没有问题。周自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成为目光焦点的周自鸣脸色极其难看。他的眼球里都是血丝，抿着嘴唇，阴鸷的模样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他动了动嘴，但声音太小，几乎没人听清。 “什么？”覃时主动靠近了一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覃时挺感兴趣。这句话有点推理剧的味道，就看周自鸣能不能做这个名侦探了。 “伪证。”周自鸣阴测测地吐出两个字来。 本来他就是极端又有妄想症的主，装了这么长时间的温柔无害，早就憋不住了；加上情势大起大落，他的情绪也随之动荡不安，此时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有人做了伪证！” 覃时笑了：“谁做了伪证？小杨在找猫，可是有好几个人看到了。” 周自鸣哼一声：“那就是舒旷有问题！雎微楼跟舒旷的关系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让他作证根本不靠谱！” 覃时沉下脸：“我也作证了，也站不住脚？” “舒旷家财大势大，想要什么人作证，就可以要什么人作证！” 秦梦一听这句，低低一声嗤笑出来。雎微楼嘴边也泛起了冷笑。 这就像是法庭上双方辩论，忽然有人质疑起法官一样。就算心里有所怀疑，也该藏在心里，这么直白说出来，必然是死局。周自鸣前边做的事挺精巧，看起来像是有点心计的，想不到竟然主动使出了昏招。 连舒旷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周自鸣会自己作死，本来还有另外一个小布局，现在看来，说不定用不上了。 果不其然，好脾气的覃时也禁不住火冒三丈 分卷阅读163 - 分卷阅读16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4 ：“我作伪证？太可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三个人讨论戏的地方，就在片场！” 周自鸣脑袋嗡地一响。 完了，全完了。 片场是什么地方？人员进出频繁的地方。即便是休息时间，也会有人在那儿工作，为下一场做准备。要找到第四个给舒旷作证的人，太容易不过。 周自鸣眼前发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立刻扯开笑容：“是……是吗，原来如此。是我钻了牛角尖……原来是一场误会，呵呵呵。” 覃时当然不可能因此熄火；他脸色阴沉，问：“周自鸣，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非要怀疑舒旷？” 第167章 第 167 章 要是先前，一定有人积极地替周自鸣告状，但现在大家不是低头看自己的脚，就是瞧着别人的反应，看谁先出头。 先前对付舒旷最积极的几个刺头儿，这时候都是惊疑不定。他们本来就轻信又冲动，被这场面动摇也是情理之中。 鸦雀无声好久，还是舒旷先开了口。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拍拍周自鸣的肩膀。 “其实嘛，就跟他说的一样，只是一场误会，对吧？” 周自鸣一震，满是戒备地盯着舒旷。在他眼中，这人已经不是他以为的直肠子，而是个满腹心机的可怕青年。 覃时倒是猜透了些什么，问：“哦？他不是针对你？” “怎么可能！不是相处得都挺好的吗？”舒旷爽朗地说，“昨天干爹打电话过来，还问我有没有人找我别扭呢。我心想开玩笑，我要是真说有，那干爹还不得找人动手把他给办了。我就说，‘没有，大家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就算真的有，我两下就可以把人打到医院里，哪里用干爹出马？’小周，你说是不是？” 周自鸣额头冒出汗来：“是……是……” 覃时见状，也不打算深究：“那这事就这样吧。‘凶手’暂时查不出是谁，再查也查不出来，先打住吧，周自鸣，你就受点委屈。今天的事也是个警钟，休息处放了不少东西，本来以为一般都会有人在，应该没事，现在看来加强管理很有必要。今后就安排人轮流守着吧。”他让大家各自散了，转头吩咐副手排好值班表。 舒旷笑吟吟地看着，趁别人不注意，凑到周自鸣耳边，压低声音：“看看你的衣服口袋。” 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自鸣半信半疑地摸出口袋里的东西，瞬间好像跌进了冰窖。 是一支黑色马克笔！ 他可以确定，这支笔根本不是他的，之前这个口袋也是空的。但它确确实实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支笔被看到的话，自己必定百口莫辩！ 这个剧组基本上只用红色的马克笔，说是这样比较醒目。但在他的剧本和笔记本上涂抹的，是黑色的。现在一支黑色马克笔却在他的口袋里！ 周自鸣知道，这才是舒旷为精心设计的陷阱预备好的撒手锏。 舒旷却没有使出来，反而放过了他？为什么？为了警告他？嘲笑他？ 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舒旷在宣告，无论是势力还是智力，他分分钟都可以玩死他，像玩死一只蚂蚁一样！ 周自鸣脚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小杨跟上舒旷，见四周没人，小心问：“你没有把马克笔放进去？” 舒旷摇头：“拍他肩膀的时候放了。” 他的手快，出拳时甚至用普通摄像机都拍不清楚；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一支笔进去，不是问题。 小杨显然有点不解。 “本来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挺好，他设计我，我也让他尝尝被设计的滋味。不过见他把自己整成那样，我又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舒旷摸摸鼻子，“放那支笔进去，也就是为了吓吓他，出口气。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比起这个来，用嗯哼——”他比比自己的拳头，“——威胁坏人，还更合我的脾气，多爽！” 小杨噗嗤笑了：“看出来啦，你威胁那姓周的时候，简直扬眉吐气到天上去了！” “对了，那只猫还找得到吗？得好好犒劳它才行。还有……打电话给冯京辉道谢去！” 冯京辉受了舒旷的千恩万谢，忙说不用不用。 “我也就是发了些侦探小说的诡计总结……” 给背包剪破洞、在剧本和笔记本上涂画，以及把包翻出来洒到地上，大家都有一种错觉，一定是在同一时间由同一个人完成的。 但实际上，在休息室第一次没人的时候，舒旷就已经把前一步做好，只不过因为背包摆在高处木格上，被剪烂的地方又朝里放，常人都不会刻意去注意，之后回忆起来，就会以为它那个时候还是好好的。 别人不知道的是，舒旷还在包里放了那只猫最喜欢吃的猫粮——那只猫不是什么野猫，而是被养刁了胃口的一只家猫。 接下来，就是让小杨在休息处附近把猫放跑，然后等猫自己去翻找他心爱的食物…… 其实诡计说来不玄乎，也并不严密，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和真正的杀人、犯罪不同，舒旷的计划并不需要一次成功。假如一切顺利，那自然好，但如果不顺利，那也没什么要紧，可以等下次再来。哪怕又被周自鸣借此咬上一口，也是虱多不痒。 为了弄出这个“有不在场证明的完全犯罪”，舒旷苦苦思量很久，跟“共犯”小杨一起挠破了头，也没商量出个什么。恰好冯京辉最近在看推理，还在朋友圈里发了许多“犯罪思路”。这可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舒旷从中学了不少，灵感都是从里边来的。 舒旷非说有机会要请客，冯京辉他自觉受之有愧，但想了想，随口答应下来；反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挂了电话，他又琢磨了一下这事，觉得怎么都透着点蹊跷。 他对侦探小说只是泛泛看了几部，称不上有研究；朋友圈里那些诡计总结，都是沈携拜托他发的。既然是同一个公司的前辈、老板的弟弟拜托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敏感的，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当时他还不明所以，现在哪还不明白过来。沈携是在帮舒旷，而且看起来还不打算让舒旷知道。 可这是为什么？两人闹别扭了？ 还有，舒旷说这事之前没跟别人说过，那沈携是怎么知道他需要这个的？ “答案是q q状态。”沈携回答大哥的问题，“我每次上q都会看看他，一更新我就知道了；写的是‘真佩服那些侦探小说的作者，那些犯罪手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所以你就猜出他的打算了？然后疯狂查资料狂啃小说还自己动手总结？” “就算没猜中，对他也没有坏处。” 沈执扶额，“说真的，自从认识他之后，每次你开口请求我做什么，我不用猜都知道跟他有关。你对我都没有这么上心。” 他忽然怀疑地眯起眼睛 分卷阅读164 - 分卷阅读16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5 。 “你对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念想吧？” “有。” “就知道你不会承——什么？” 沈携淡定地点头：“你没听错。” “……卧槽！” “但已经被发了好人卡。”沈携脸上带些苦涩，“所以你不必担心。” 第168章 第 168 章 “我之前以为你是无性恋。”沈执沉默半响，冒出了这么一句。 娱乐圈在性方面相对开放，他见得多了，虽不能说完全不介意，但也不会当异类来看待。他诧异的是自家有心理障碍的弟弟居然真的能喜欢上一个人。 “当时我们都以为舒旷是打开你心里那扇门的钥匙，想不到他不只开了，还直接进去占住了。好吧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哪种？喜欢男的，还是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的？” 沈携瞥他一眼：“你小说看多了。我目前只喜欢过这个，谁知道。” “哎呦我的妈呀，你的意思是不排除以后再喜欢一个男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沈携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至少现在，他不想拿别人跟舒旷相提并论。 “完了，我要怎么跟爹妈交代啊！” “咳咳。” 舒旷抬起头，看到身材结实的中年汉子略带尴尬的脸色。 他是舒旷曾让过椅子的那个替身，即便是在周自鸣搞事之后，对舒旷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见是他，舒旷露出笑脸，热络地打起招呼：“老方！事儿忙完了？” 老方点头，东拉西扯了一些闲话，才终于犹犹豫豫地问：“舒旷啊，我想问你件事。” “问吧问吧。”舒旷余光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大杨树下躲躲藏藏探头探脑的一群人，心想着恐怕是那些人拜托老方来的。 “前段时间大家对你的态度有点冷淡……你是怎么想的？”没等对方有所表示，老方就急急补充，“其实吧他们也不是都信了周自鸣的鬼话，都是见过些事的人，有些把戏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只不过吧……混得久了，就难免……咳，难免不敢惹麻烦。” 舒旷眨眨眼：“我知道的，水太深，看不清真相，为了不卷入纷争，所以干脆两不相帮？” “对对，”老方如释重负，“他们跟动手对付你的那两三个人，根本不是一条心的，心里其实也看不过眼。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 舒旷痛快地说：“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们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老方松了口气，摸头笑了起来。 “不过如果真的看不过眼，还是该好好地表达出来，不然被吵嚷得最大声的人代表了，也怪不了别人。” 老方心里一个激灵，觉得这话里有刺，忙抬眼细看舒旷的表情；后者却一副平平常常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说。 被那些人拜托着来做说客，老方自己也不太情愿。他心里是有底线的，否则不会在别人劝他不要蹚浑水的时候还坚持跟舒旷往来，但仍觉得并不能算问心无愧。 那几个人对舒旷胡来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其他人更只是袖手旁观，或许还在心里默默嘲笑他们好骗。但，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也没有。 就这样，他们还要在见到舒旷占上风后转头来想要“重修旧好”，老方心里特别不舒服。不过是看在不少人都有老交情的份上，硬着头皮来试试罢了。 听到舒旷最后那句，老方明白，今后他对待大家，哪怕面上还和和气气，心里也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亲近了。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本来经历过这种事，不产生隔阂是不可能的。他开口帮他们说好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结果好坏，他和他们都只有接受的份。 发觉老方走时脸上表情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舒旷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小杨在旁边念叨：“对，就该这样！你不仁我不义，就该让他们碰碰钉子。” 舒旷奇怪地瞟瞟小杨，回顾了刚刚说的话，品了品那个语境下的言外之意，不由得一拍大腿。 “我没那个意思啊！” “啊？” “我就是想劝劝他们。不是有个词叫‘沉默的大多数’吗，太沉默了真的不好。” “…………那你是真心原谅他们？” “都说了没什么好原谅的。” 小杨咳了两声，摆出严肃表情问：“那之前给你穿小鞋的人呢？你该不会也打算原谅他们？” “那倒没有。”舒旷撇撇嘴，“被那么对待谁心里能舒服。反正以后无视他们就是。” “……就这样？” “那还要怎样？” 小杨几乎要跳起来：“那怎么行！你不趁现在立威，以后别人会觉得你是好捏的柿子，骑到你脖子上！” 舒旷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哪有这么夸张。” “我是说真的！这几天我就一直在听剧组里的人议论，说演艺圈就是弱肉强食，混乱得很，有实力的人都要划下道来，标明自己的地盘，对别人要不拉拢，要是拉拢不成就要彻底抹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见舒旷噗嗤，小杨急了，“你可不能妇人之仁！” 舒旷一边摇头一边捂着肚子，等笑够了才说：“我爸跟我说过，宽恕，是强者才能拥有的奢侈品。你想，一个人越是强大，别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就越是渺小，就越不在乎；反之，对弱小的人来说，不是不肯原谅，而是原谅不起。他们做的事我虽然膈应，但是也没给我造成什么伤害，与其花时间去计较，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充实自己、强大自己呢。” 小杨听得怔愣，忽然感慨地说：“你爸真了不起，不像是凶残的黑社会。” 舒旷没接话茬。他爸爸当年走这条道，有特定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的因素，却也是个人选择的结果。用他爸的话说，罪孽是洗不掉的。 舒旷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往，很少逃避；对父亲在道上的经历却从不敢多问，刻意不去了解，深怕得知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无法跟父亲再好好相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妥协之一，为的是亲情。 “父辈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准备一句带过。 “我明白了，上次听一个老外说，中国人在国外出事的话，政府就会派当地华人黑帮去暗杀肇事者，你爸就是这种活跃在隐秘阵线上的英雄，对不对？” “噗——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小杨撇嘴：“你不是说你也不清楚吗？笑什么？” 舒旷好容易才停下来：“你说得对，噗，嗯，我不应该笑。” 也不知道周自鸣是真的怕了还是暂时收敛，他不闹腾，整个剧组都跟着安稳了许多。把花在阴谋诡计上的心收回来之后，他的演技得以正常发挥，甚至还得到了覃时的夸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舒旷的演技早已超过了固步自封的他，覃时给舒旷的赞许，自然也要多得多。周自鸣面对这样的差别对待，心里那把嫉妒的火就从来没熄过；只能尽力把气往肚里咽。 雎微楼见 分卷阅读165 - 分卷阅读16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6 没有好戏可看，有点兴味索然，回头就拿舒旷那天的“神勇”表现去刺激沈携，一边偷笑一边验证心里的想法。 沈携见尘埃落定，放下心来，跟韩长理检讨了自己近期的消极怠工状态，开始干活了。 沈执不明就里，心里直嘀咕，这是从失恋的阴影走出来了，还是没走出来啊？ 第169章 第 169 章 沈携这一出现，粉丝们立刻像是复活了一样普天同庆；但在了解了通告内容后，却都不乏凝重地互相告诫：“做好跟黑黑们掐架的准备吧！” 其实沈携新上的通告并不坏，是一部好莱坞大片。 随着文化产业开放政策逐步落实，走出去的中国面孔在逐渐增多——虽然远不如走进国内的外国面孔增长得快。 随外资而来的外国人，先锋并不是在前台，而是幕后。毕竟，国外演员参加国内影视剧的表演，除东亚人长相接近比较容易被接受外，其它地区的人在角色上受到很多限制；但幕后工作却不一样，不论你来自哪里，只要你干得好，就能捞到金。 有一个现象：近期的热门国产电影，在特效上几乎都有精彩表现。开放政策开始实施已经一年多；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积累，特效的运用突然井喷。 以往国内电影不是没有尝试过在特效上做文章，但跟美国浸淫数字化电影数十年累积下来的经验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国产电影有两条路可以走：另辟蹊径，像欧洲人专注艺术电影、印度人搞歌舞片一样，寻找别的类型电影；或者迎难而上，在对手擅长的领域挑战对手。 演艺联盟的秘书长卫建国卫老认为，两条路都要走。 “中国这么大，人这么多，当然什么都要有一点。” 这看起来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说法，但却略去了一半的潜台词。 中国人只要下决心走任何一条路，那么不干出点名堂来是绝不会罢休的。哪怕你排个世界第五，按比例也该是“国际先进水平”，对世界上大部分国家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但国人听了会皱眉：比得过美国吗？比得过英法德吗？比得过日本吗？比不过也敢说世界先进？ 卫老的雄心壮志，实际上也是国家出台的政策的方向。 与开放前部分电影花高价外包给国外后期制作公司不同，开放之后，可谓是“引狼入室”；以美国里程碑级的特效制作公司ilm在中国成立分公司为标志，国内后期制作产业进入了战国时代，且外强内弱，形势严峻。 但挑战也伴随机遇，激烈的竞争对抗也意味着技术和经验的快速交流。 现在的特效大片虽然卖座，但也是因为新鲜度高、话题足，实际上口碑并不好。除了一直以来饱受诟病的叙事问题外，还因为这些特效不中不洋不接地气，看着不伦不类。毕竟外国公司进驻中国，还有些水土不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国内特效制作人成熟起来，这种违和感一定可以消除。 引进外国资金、外国技术、外国经验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出口”相比之下，仍显黯淡。就像水总是往低处流一样，强势产业进入弱势市场要容易得多；反之很难。 让好莱坞出现大批东方面孔，在短时间内，还是一个梦想。 尽管如此，国内演员进入国际电影的机会还是在切实增多。 对于沈携何时“触外”，大众普遍认为，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时间还是比他们预计的要晚了；在他之前，已经有多位一线小生、花旦“触外”。 这次沈携在好莱坞大片中出演，无论是黑还是粉，都在严阵以待。 第一轮掐架其实已经燃起战火了。黑者嘲笑沈携没进入“触外”的第一梯队，证明他第一小生位置根本名不副实，人气和地位也开始“flop”；粉则引经据典甚至用统计数据来极力辩解。 等到更多具体消息公布，还有更多可掐的话题：第几号角色？出场多长时间？台词几句？不一而足。 这些都不是沈携关心的事；韩长理也很少跟他提起，最多是闲聊的时候笑谈几句。 实际上，这种粉黑大战有时候也是公司背后推动的结果；不伤害根本的争议，反而能带来关注度。据韩长理所知，持续良久的“第一花旦”之争，最开始就是由两位艺人身后的两家经纪公司刻意炒出来的，已经互相形成了默契；花花轿子人抬人，只要不超过底线，那么你帮衬我，我也帮衬你，皆大欢喜。 所以网络上这些风波完全没有影响沈携。他近期的任务就是两件：安心研究剧本，关心舒旷的近况。 接到舒旷的电话时，他相当意外。这是自从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后的第一次通话。 那天剧组正组织车队向一个外景地进发。这个地方据说是还没有开发的处女地，风景非常漂亮，跟世外桃源似的。当地乡政府为了经济发展，有意开发旅游资源，诚邀剧组到来，为他们提供各种便利，目的自然也是打广告。 “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味道可能就不一样了。”秦梦有些感慨。 不过也仅限于感慨。对当地人来说，“味道”是吃饱饭之余才能享受的东西；与其守着“味道”饿肚子，他们宁愿等住上干净整洁、通电通网的平房之后，再去缅怀逝去的“味道”。 在人心思变的当今中国，还能保持原汁原味的地方，必定是交通不便的深山老林；这里也不例外。 剧组租用的面包车在盘山路上七拐八绕，小杨的肠胃也跟着搅在一起，时不常要停下来在路边吐上一吐。一来二去的，他们这辆小面包就远远落在了后面。 给不太顺利的旅途又添上重压的是，周自鸣也在同一辆车。 覃导不是没眼色的人，自然能看出他的男一号和男二号互相不对付。原本他的打算是分开这两人，但负责分组的人忙晕了，把他的吩咐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在车上大眼瞪小眼，本来准备坐私人越野车的雎微楼看到，跟助理兼司机说了一声，就麻溜出车，笑眯眯地坐进了这辆小面包。至于他那部越野，让助理开去就是。 舒旷、小杨和雎微楼自成一派，自己聊自己的，明显地冷落了周自鸣。后者憋着气，闭上眼睛装睡，除了中间阴阳怪气地讽刺小杨没用，拖累了整车人之外，半句话也没说。 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第170章 第 170 章 “沈携？” “嗯。” “沈携……” 这是沈携第一次听到舒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让他联想起发条松下来、勉强还在转动的音乐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打给你。要是没有打，我可能会很遗憾……非常非常遗憾。” 沈携越听越不对劲，心像是挂了铅球一样飞速下沉，急问：“到底怎么了？你在哪？快告诉我！” 一个小 分卷阅读166 - 分卷阅读16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7 时前。 舒旷回过神来，用力眨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世界都是倒着的。他被安全带紧紧地扣在座椅上，头朝下悬空。 他花了一秒钟整理过程：他们乘坐的小面包车一侧轮胎滑出了路边，车体整个失控，侧翻下来，在山坡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底朝上停在了坡底。 万幸这不是悬崖峭壁，否则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见阎王爷了。 或许是冲击让大家暂时失去了意识，舒旷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 他一个个叫着其他人的名字，确认他们的安危。雎微楼、司机和周自鸣都在座位上，没受什么伤，很快醒了过来。 小杨因为晕车难受，吵嚷着被安全带一勒更加想吐，怎么也不肯系上。车翻下来的时候，没被固定的他就像在滚筒里一样，因为离心力的作用会不停撞击四周；全身骨折已经算是轻的了，万一运气不好，是要命的！现在他蜷着身体躺在下边，没声没息，不知生死。 舒旷深吸一口气，默念着“冷静冷静”。 这是偏僻路段，要指望别人发现他们的情况有点不科学；剧组其它车辆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当务之急只有先想办法自救。 雎微楼提醒：“小心！不要随便解开安全带！” 要是落下的姿势不对，脑袋先着了地，哪怕高度不高，也相当危险。 “没事，我会小心的。” 他毕竟练过武，身体反应不同常人。调整好姿势，他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运起气来，才解开了带扣。落地的一瞬间，他手臂一支一屈一垫，人侧翻下来，恰恰将压力卸掉。 “我好了！” 困难当前，信心和乐观最重要。刻意大声报喜，也是为了提振士气。 雎微楼和他一起坐在后排，他立刻帮忙解救；接着忙确认躺在中间的小杨。 “还有呼吸！” 他振奋地说。 单从外边看，小杨也只有剐擦的皮肉伤，但内伤才更令人担心。他又轻声叫唤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他抿着嘴唇，暗自压下心头的焦虑，转头看向前排。 车门因为车体框架的变形，已经不能打开；所幸窗玻璃都已经碎掉，省了他们砸窗的力气。雎微楼已经从窗户出去，来到了驾驶座旁。 坐在副驾驶室的周自鸣急了，抖着声音喊：“先帮我呀！” 雎微楼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只管帮司机脱困。 舒旷见状，默不作声地到副驾位置，把他弄了下来。连个谢字都没有，周自鸣捞起自己的背包，急急忙忙地爬出车。 “赶投胎啊？”雎微楼嘲笑。 他没回答，直跑出了50米远才站住，好像担心油箱会爆炸似的。 舒旷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问另外两人：“小杨要怎么办？一直留在车里也不是办法。” 雎微楼摇头：“随意搬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暂时先不要动。司机大哥，你是本县人，对这儿熟吗？这山谷有地方上去吗？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子？” 翻下来的山坡坡度不小，不久前刚下过雨，泥土又湿又滑，不少小块石头都松动了，贸贸然上去不是个好主意。假如沿着谷底走，或者找到别的路上去，就能找到人家，请他们来帮忙，或者花钱雇人，那是最好的。 司机一直打着哆嗦。想起刚才那一脚，他现在还在后悔。山上滚落的其实也是小石块，只要不砸到玻璃，最多也就是在车顶砸出凹洞来。但他下意识地想绕开，才导致翻车事故。 出了这么个事，也不知道责任会怎么认定，赔偿怎样，今后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干这份活…… “司机大哥？” “大哥，当务之急是要让大家都能得救，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也不迟。” 司机转念一想，也对，假如人都没事，后边处理起来就轻松不少。 “咳！我想想……这山谷有几十里这么长，都不好上，也没听说住着什么人。我马上跟车队联系，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 雎微楼点点头：“也好。这地方打122、120恐怕都不好使，靠你们说不定还快一些。对了，我跟覃导报告一下。他那能联络到乡政府，他们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舒旷疑惑地问：“有信号吗？” 雎微楼打趣：“这个你放心，移动的信号号称上山下海全覆盖。” 他回到车里摸了半天，把手机捡出来，啧一声：“早知道就该备个诺基亚的。” 司机也摇摇头。雎微楼把手机放在兜里，翻车的时候都能摔出来，司机的手机为了方便直接就放在两个驾驶座之间的小台子上，自然不能幸免于难。 舒旷皱着眉头：“我的也是移动的，但是……” 雎微楼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刚才你拿着小杨的手机在玩游戏？” “对。”舒旷苦着脸答，“当时我手机没电了，所以借他的玩。” “……所以他的手机就不用指望了，是吧？” “中途甩脱我的手，车里没找到，大概是飞出窗外了。” “……你的手机真的一点电都没有了？” 舒旷扁扁嘴：“总之先试试看吧。” 他钻到车里，找到了小杨好好地保管在公文包里的手机。看着布套上的卡通图案，舒旷的动作停了停；这手机套是细心的小杨特意买的，将手机保护得毫发无损。但愿这个举动可以救他本人一命。 舒旷郑重其事地按下开机按钮。 品牌logo动画亮起来，众人俩上闪过一丝希望的光。 进入主界面。 “快、快打给导演！” 二话不说，调出联系人—— 一瞬间，屏幕黑了。 舒旷的肩膀耷拉下来。 司机问：“那边那个人的手机呢？” 周自鸣虽然离得稍远，但对话都听得到。他冷哼一声：“要是我的手机能用，早就联络上了，还用等你们商量？” 最后希望破灭。舒旷清清喉咙：“剧组发现我们一直不到，一定会来找的。” 雎微楼说：“车上还有一些矿泉水和零食，我们都能等。现在就怕小杨等不了。” 沉重的安静笼罩下来。 “我们尽量照顾好他。”舒旷坚定地说。 周自鸣冷笑，“你们照顾得起吗？等剧组想起来，已经是多久以后了？再联系上救援人员，又是多久以后了？等救援队出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出了什么事、在哪里出事，只能慢慢排查！怕只怕在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就先渴死饿死在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舒旷冷冷地盯着他。 为杀气所压，周自鸣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我、我的意思你清楚得很！你非要我说出来，就是想让我做这个恶人罢了！那个小杨已经没救了，我们应该节省宝贵的资源，放弃——” “闭嘴！” 第171章 第 171 章 司机吃了一惊，左看右看，想开口说话；雎微楼却挥手阻止；他想看看舒旷会怎么应对。 舒旷并没有多做什么。 他只朝周自鸣 分卷阅读167 - 分卷阅读16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8 走了两步，却走得雷霆万钧，如黑云压顶，山雨欲来。 周自鸣的心跳得慌乱。 舒旷是谁？是心狠手辣的前大佬的儿子，在片场曾随意徒手劈开5厘米厚的木板！ 周自鸣很惜命。他大着胆子反对舒旷，但也是为了活下去，不表示他不怕舒旷。相反，他怕得牙齿都在打架，他怕舒旷下一句话就是“既然要节约资源，那你先去死。”如果舒旷再狠一点，把这里所有人都杀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掏出了自认为唯一也是最后的保命东西：“你别过来！” 看到他手上一闪而过的亮光，雎微楼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把瑞士军刀。这么一把工具刀在旅行中会带来方便，但作为凶器也是合格的。 舒旷神色如常。空手夺白刃他也不是没做过，何况对方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这种战斗力他根本看不上。即便兵刃在对方手上，占上风的仍然是自己。 这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多言。 他转头问雎微楼和司机：“能不能商量个事。待会儿我们把吃的喝的都找出来，分成四份，把周自鸣的那一份给他，免得他——”他看了舒旷一眼，“到时候又担心我们吞了他的东西。” 雎微楼笑：“你也真实诚，他现在不敢靠近这辆车，也不敢靠近我们，还分什么分？让他自生自灭吧。” 两人说得坦然，周自鸣听得悚然。 “不行！”他再也站不住，激动地冲过来，“休想扔下我！” 雎微楼冷笑：“只许你扔别人，不许别人扔你？舒旷，别理他。我们就不分他那一份，看他能怎么办。” “我……那我就……我就先杀了你！” 周自鸣忽然冲雎微楼挥舞起刀子；他原本就情绪不稳，带着一股冲劲，眼看刀尖竟直直朝雎微楼刺了过去。 “小心！” 雎微楼眼前忽然多了个人影。 “舒旷！” 周自鸣颤抖着松了手。他只觉得自己的刀刃似乎陷入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之内，然后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那股力量牢牢地锁住刀刃，连拔都拔不出来。 他看着流到手上鲜血，失神地退后两步。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舒旷用手抓住了刀刃，血沿着刀刃滑落；腹部的衣服上，一片红色正在扩大。 雎微楼愣了不到半秒，立刻扶住他：“你没事吧！” “杀人啦！”司机一声惊呼。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吓吓你们……” 见死不救是一回事，真正去杀伤一个人，又是另一个回事。周自鸣终究还没有狠到这个地步；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刺伤了人，他也是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推卸着责任。 “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逼我！”他指着雎微楼。 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出言讽刺。他不是承认周自鸣的话，但刚刚自己逞口舌之快，的确带来了严重后果；如果现在还不懂得收敛，他也白活这么些年了。 舒旷摆摆手，“我没事。” 在雎微楼的搀扶下，他背靠面包车的车门坐了下来。 “只是皮肉伤。别看血这么多，基本都是手上的。” 雎微楼哼一声：“少说话，好好休息。” “真的没事，”舒旷笑出来，“别小看了我的条件反射。要是我没抓住刀刃，说不定这儿，”他指指腰上，“就真的被捅出窟窿了，要真是那样，你求我开口我都不说。” 雎微楼垂着眼帘，掩住目光里翻涌的各种情绪。 “你真是……傻瓜。明明是我招惹的祸事，为什么……” “怎么你也说我傻？”舒旷撇嘴摇头，“我很精明的。你看要是我不出手，你一定会受重伤；可是我不一样，我出手，只会受轻伤。这不是很划算吗？” 雎微楼苦笑着摇头：“我不跟你辩论，免得你激动起来又多流些血。” “那么我们来说正事。周自鸣！如果你已经平静下来，最好也听一听。” 被点了名字的人咬着嘴唇看过来。 “我想了想，其实没必要恐慌。我们是在山谷，又不是在沙漠；吃的东西完全可以就地取材。” 司机也点点头：“我刚刚就想说这个。我打小在村里混，找野果野菜在行得很，打点小动物也行，保证饿不死。” 雎微楼说：“怕救援队找不到我们也不要紧，我跟司机是老烟枪，有打火机，只要把火升起来，弄出点烟，很快会有人看到的。” 这些他也早就想到，只不过听不惯周自鸣说的话，才没有揭破，还故意吓唬他，想让他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谁知道……雎微楼相当后悔。 舒旷看向周自鸣：“看吧，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起来自救。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很宝贵。事不宜迟，赶紧找点树枝把烟点起来，能早点让人发现是最好的。” 雎微楼点头，站起身来，“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养伤，”又斜眼对周自鸣说，“你要是不想帮忙，也无所谓，别添乱就行。” 司机说：“我一起去。野外的事，你们这些城里人，可不如我清楚。小兄弟的伤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我认得能止血的草药，赶紧找找。” 雎微楼点头，转念一想，这么一来就只剩舒旷和周自鸣两人在这，现在舒旷受了伤，谁知道周自鸣会干出什么事。 “周自鸣，你真不打算帮忙？”他故意加了点轻蔑口吻。 “我帮！”也不知道是真被激了将，还是心有愧疚，他立刻表态。 三人的背影一消失，舒旷的肩膀就塌了下来，呼吸变得又重又急。 他对自己露出苦笑。 伤口其实比他嘴上说的要重。虽然已经用手缓解了刀势，但因为事发突然，又要掩护他人，刀尖还是给腰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隐瞒不说，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他见过重伤，见过死亡，心里隐约有个判断。 现在这个伤口，仅仅用手捂着，根本止不住血。恐怕他剩下的时间，比躺在车里的小杨还要短。 他并没有绝望。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该往好处想。也许司机带回来的止血草非常有效，能帮他撑过去；又或许他们点的烟可以吸引到过路人的注意力，救援很快就会到来。哪怕几率再低，也必须相信有这样的可能性。 虽然尽力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个角落，在不安，在失落。 进入演艺圈才一年多。才刚刚向着从小到大的梦想，迈出了一大步。 许多类型的角色，连尝试都还没尝试过。 还只能看着沈携的背影，没能跟他比肩而立。 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甚至，还没有和好。 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舒旷掏出手机，轻轻摩挲。 假如现在只能打最后一个电话的话…… 他失笑了。在想什么呢？脑子里先出来的居然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假如还能打一个电话，那当然是要求救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啊！ “偏偏你不争气。”舒旷冲着手机轻叹，“早知道就节省着用电。” 分卷阅读168 - 分卷阅读16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69 忽然，安静的四周传来轻微细弱的声音，舒旷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舒旷……” 第172章 第 172 章 舒旷瞪大眼睛，忍着痛移动身体，匍匐下来查看。 没错，没听错，也没看错。 小杨醒了！ “你不要动。”舒旷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气，“放心……咳咳、救援很快就会到了。你乖乖等着就能得救。” 小杨的眼眶红了。 “我都听到了……” 他醒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声音太小，其他人又在争执之中，才没有人发觉。 舒旷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还是又露出笑来：“听到了更好，省了我解释的力气……没事，你的伤，能撑到的。” 小杨似乎是想摇头，但还是忍住了。他鼻子发酸，心想，我哭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有人自己受了重伤，却还不忘记要给他希望。 “快、快看我的座位底下……” 说是底下，现在已经变成顶上了。车里没有光，位置又隐蔽，先前谁都没有注意过那儿。 “我塞了一个包……里面、有医药箱、有移动电源。” 惊喜之下，舒旷花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小杨你！你简直是小天使——唔！” 一时激动，牵动了伤口。他皱眉缓了片刻，咬着牙，努力探进车内。 包有点鼓，塞得紧，所以翻车的时候也没掉出来；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一点一点弄了出来。连番动作疼出了一身冷汗，伤口或许又裂开了一些，血滴滴答答落在车里，血花不一会儿连在了一起。 舒旷急促地喘着大气，定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一点气力。他拉开行李包的拉链，将医药箱取了出来。里边东西齐备，绷带、止血药都有。 处理外伤的方法，他打小就要学。舒旷忍着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晕眼花，给自己包扎好，立刻又摊了下来。 多亏小杨的周到，他生还的希望起码多了好几倍。 踏实和安心带来倦意，一动也不想再不动，伤口也疼得要命，可他还是笑着。 “哎……我现在和你一样了……都是病号。” 笑容是可以传染的。 “回去……我要申请加工资……”小杨扯开嘴角，虚弱但明亮。 手机一连上移动电源，他就立刻打了求救电话。 剧组早已发现了不对劲，到处联络救援。 “把gps打开，千万不要再关机。” 这是救援队先前交待的，如果他们回复通信，联络上导演，有一些话一定要转达。只有两边配合，才能尽快救到人。 而第二个电话，给沈携。 他刚刚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充满意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不要拖延，不要迟疑，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立刻做，才不会留下遗憾。 “别问……听我说。” 他知道沈携一定听出了自己的异样。没关系，吓吓他，就当是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郁闷小小地报复一下。 “我们和好吧……” “我知道那天……你说了谎。我还看得出来……你心里在愧疚……” “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原谅你了……” “所以……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好。”沈携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只要是你说的都好。” “不许……反悔……”舒旷阖上有些沉重的眼皮，“我有点累……让我睡一会儿……” 舒旷蹭了蹭柔软暖和的被子，才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的注视是这么专注，好像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移动过。 一会儿的功夫，舒旷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把脸埋到被子里。 “小杨怎么样了？” 声音隔着被子瓮声瓮气。沈携微微笑起来。 他探进被子里，轻轻握了握舒旷的手，好像确认了什么。 “在隔壁间躺着。有脑震荡，多处骨折，起码得养一年。至少命是捡回来了。” 舒旷松了口气。 “那周自鸣呢？” “移交司法机关。”见舒旷沉吟，沈携皱眉，“你不忍心？” 舒旷忙摇头：“违法的事还是交给法律吧。不过电视剧要怎么办？毕竟是男二号，也拍了不少，难道都要作废么？覃导会很烦恼吧？” 沈携勾起冷笑：“是很烦恼。他曾打算把这件事压下来，等拍摄完之后再说。不过后来改变主意了。” 因为周自鸣涉案的事已经传遍了媒体；覃时也不得不考虑电视剧的名声。 消息传播如此之快，除了因为当红小生雎微楼和热点人物舒旷都牵涉其中外，背后推手自然也功不可没。 “估计要换一个男二号。” 舒旷哀叹：“那得有多少戏要返工啊！” “换一个合作更愉快的，不是更好？” “这倒是……” 先前沈携悄然出现在医院的时候，雎微楼几乎认不出他来。哪怕是为了躲开媒体的追踪，这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满眼血丝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你这是刚从哪逃荒出来？” “舒旷在哪？” 被这男人闪着凶光的眼睛吓了一跳，雎微楼立刻指了病房。 等过了二十分钟，沈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神奕奕走路有风。 雎微楼朝天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莫非就是爱情的魔力。 沈携跟他点了个头就匆匆离去，晚上又回来了。从消失的行李箱和已经捯饬过的外表来看，是到酒店休整过了。 这回两人多说了几句。 沈携也只是从方桐那大致知道出了车祸，其它情况的还两眼一抹黑，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刚好趁这机会好好了解过程。 “周、自、鸣。” 他念这人名字的口气，让雎微楼毫不怀疑，如果周自鸣站在面前，他一定会把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说真的，这回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他。” 话说完，雎微楼就收到了一个诧异的眼神。他一愣，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哪怕对两人的关系有所猜测，那也只是猜测，明面上他们还是不折不扣的朋友；舒旷身上的事，自己跟沈携道歉干嘛？ 转念一想，实在是沈携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好像舒旷所有的事，都是沈携当仁不让的责任和义务一样。自己被这架势一误导，嘴一顺溜就说出来了。 沈携苦笑：“不是你连累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除了尊重，我还能怎么办？” 雎微楼沉默了一会儿，拍拍沈携的肩膀：“兄弟，你也挺不容易的。” “真是服了你了。”雎微楼抱着胸站在门边，“人家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就跟他谈工作？对得起我这个听众吗？” “你特意躲在这偷听？” “也不是特意，只不过没在第一时间进门而已。” “那刚好。麻烦你看一看门，我去买点粥。” “……这时候你还有闲心买粥？” “他想吃。” “……” 雎微楼扶额。虽说自己是知道点情况的， 分卷阅读169 - 分卷阅读17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0 但这恩爱秀得也未免太不注意场合了！ 第173章 第 173 章 有些话不需要重复确认，只那一通电话就够了，他们知道对方的承诺的分量。 两人就这么重归于好了。 方桐知道后心花怒放。无论是作为一个朋友，还是作为一个经纪人，他都为两人的和好高兴。 沈执却更加纠结；他怀疑弟弟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处理后续事情的覃时则是焦头烂额。男二号的人选难以定夺。 之前被周自鸣取代的谭自清本来很不错，但他已经出演三号角色，假如还要变动，就意味着更多镜头返工。但在《慧眼英才》范围内，排除掉抽不开身的，还能胜任这个角色的人也不多。 这时候副导演提醒：“等到舒旷好得差不多，估计暑假也就到了。” 覃时脑袋里的灯泡顿时被点亮。在校的刘寄语和洛森、徐逸致先前要顾虑学业，等到放假他们不就有空了吗？ “好，就联络他们，看看哪位能来。” 导演的意向，舒旷举双手欢迎。这三位无论谁跟他都合得来，比周自鸣可是好太多了。 “我还以为你要为爱献身，自告奋勇当这男二呢。” 雎微楼的打趣对沈携来说不痛不痒。 “我要真这么打算，先跳脚的就是方桐了。” 一个影帝去地方台的自制剧给一个新人当男二，外界的评价只会有两条：一是沈携太low了，是真的要flop了；二是舒旷算是什么玩意儿，当得起这样的捧？ 他要在“等级”不那么高的影视剧里出演，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是“客串”，摆出打酱油的姿态，表明我来这里，只是友情演出，和我的能力、人气不挂钩。 这或许也是圈子开始固化的表现之一；退回二十三十年，都是以角色的要求为准，无所谓一号二号；现在却开始排资论辈，哪怕演员本人不介意，也不得不顾忌舆论评价。 类似的顾忌还有不少。 雎微楼接沈携的棒，雎黑们扬眉吐气，很是高调群嘲了一阵；如果没有沈携暗自许诺的好处，他是吃亏的。 舒旷和洛林，本来同沈携和雎微楼的情况不能相提并论。舒旷是新人，洛林是前辈；舒旷是《慧眼英才》饱受争议的季军，洛林是当之无愧的冠军；舒旷第一次出演电视剧，洛林则早有别的主演作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舒旷接洛林不要的工作，都不能说是丢脸的事；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阴阳怪气地说损话；当然，这很难引起别人的共鸣，很快就被舒旷的粉丝驳倒。 但反过来，假如是舒旷拒绝的角色洛林却接了，那风向可就完全不同了。 覃时在考虑新的男二号人选时，其实也想到了洛林，却根本没打算找上他，也是因为同样的顾虑。本来该是主角位置的人，却要屈居男二，这样的安排恐怕很首先就连经纪人那一关都过不去。 这些事舒旷不需要操心。他目前的任务只有一个：安心养伤。 家里人他本来打算瞒着，没想到如今全家都培养出了关注国内娱乐圈新闻的习惯。舒母差点被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 “怎么连演戏都能被人刺伤呢？” 舒元松心里也闷，面上却还是很硬：“哼，以舒旷的脾气，走到哪都能惹麻烦。” “那也是我们教出来的。” 被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前大佬果断闭嘴认输。 两人办好手续飞过来看了看儿子，见他活蹦乱跳精神也足，才放心回去了。 养伤期间，还有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来办案做笔录的两位民警都是第一次见到电视里的人，好奇几乎是写在脸上。 尤其是查资料知道这位长着道地中国脸的小明星是外国黑道太子爷之后，他们面对舒旷的表情，都有那么些复杂。 好在舒旷不认生，笑得大方开朗没什么距离感，他们才放下心理包袱。 做完笔录，其中一位年纪略大的警察问：“我女儿是你粉丝，能不能帮她要张签名？” 舒旷欣然答应。 完了做父亲的又叨叨开了：“跟女儿真是有代沟了，在年轻演员里我就觉得沈携不错，其他的……咳咳，你也不错。” 舒旷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我给您弄一张沈携的签名吧？” “诶？现在？” “就现在！”他欢快地说，“您稍等。” 过一会儿，沈携提着刚买好的水果回来，惊得两个民警都忍不住站起来了。听完前情提要，沈携没多说什么，提笔签了名。 这件事被民警的女儿写在微博上，还同时晒出了两张签名。 这一下不得了，cp粉沸腾了。 “沈舒党头顶青天！” “奸情闪瞎我的狗眼了！” “不见行踪的沈携原来是陪在受伤的舒旷身边，我又相信爱情了qwq” “前面的沈舒党放学后敢留下来么，我保证不打死你。——舒沈党留字” “妈蛋沈携一定是连着好几天都在医院过夜了吧，谁也不能阻止我黄暴脑洞大开了啊啊啊啊” “ls留下文我们还是好朋友！” 沈携无意中翻到这样的评论，考虑了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开小号去求文了，省得看了以后今晚睡不着觉。 舒旷出院的时候，沈携已经飞往美国拍戏去了。 沈执拿着一捧花出现在门口，让舒旷和来接人的方桐都吃了一惊。 “这是我弟的命令，”沈执玩笑说，“非要我替他来接人送花，否则就跟我绝交。” 舒旷噗嗤笑了，方桐却夸张地摇头叹气：“你们家沈携啊，真是快把我的工作都给抢光了。” “他愿意对舒旷上心，我这做哥哥都劝不动。”沈执把花递过去，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认真，“舒旷，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沈执靠在床头桌边，脸上混合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和一丝一本正经。 舒旷则好奇地看着他。 他和沈执见过面。那是在《烽火尽南疆》的片场，沈执护送粟谷老前辈而来。除此之外，彼此都经常听说对方的名字，但却没有多大交集。这样的人，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呢？ 除了沈携，也想不出别的了。 他有种预感，这可能和沈携对他隐瞒的事有关；所以，除好奇之外，他还有些期待。 “咳。” 沈执开口了。 “你觉得，什么是能够影响到演艺圈的生死存亡的最关键因素？” “……呃？” 不是讲故事的，而是出考题的？ 第174章 第 174 章 影响到演艺圈的生死存亡？ “呃……潜、潜规则？” 舒旷真不是个答题小能手，只能随便拉了个词回答。 “有一点靠边。”沈执摸摸下巴点点头，“看来你也不是没有思考过。” 舒旷默默表示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么高深的问题。一个才进娱乐圈一年多、连圈子生态都还没有摸熟的人想这种问题，与其说是爱思考还不如说是瞎琢磨。 分卷阅读170 - 分卷阅读17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1 总之这个时候还是听老师的话。 “潜规则的危害的确很大，媒体和公众出于猎奇的心态，对它津津乐道，宛如亲见。因为能充分满足戏剧冲突的需要和读者的窥探欲，所以也是各种文艺作品乐于描写的对象。” “……”舒旷想说的其实是：说重点！ “不过潜规则终究只是纤芥之疾。说到底，潜规则之所以存在是上升通道过于狭窄的问题。” “不是供大于求的问题？” “演员多机会少的确是原因之一，不过不管什么圈子，都是金字塔形状，越往上就位置就越少，永远都是供大于求的。很多时候，人需要的不是确实拿在手的东西，而是能拿到手的希望——也就是机会。” “有道理……咳咳，既然不是潜规则，那是什么？” 舒旷怪自己刚刚多嘴，早直奔主题不就好了么。 “是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平衡。” 有遗传基因打底，沈执长相不差；假如下海从艺的话，说不定能促成兄弟共演的佳话。这么一个长得顺眼的男人，抱胸而立侃侃而谈，在舒旷眼中，忽然就跟笼罩了一层光环似的——这光环叫学霸光环。 “呃……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听起来很厉害。” “经济是一切的基础，这你能了解吧？” “嗯嗯。” “所以商业性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商业性太过，就会变得庸俗，乃至媚俗。这是产业恶化的真正开始。媚俗的东西将会被观众厌弃。很早以前，娱乐方式缺乏的时候，观众可能会忍受；但现在现在不同，国内看厌了可以看国外，电视电影看厌了可以玩游戏、刷论坛、看网文，甚至可以从被动享受者变成主动创造者。所以，一旦娱乐圈水平降到为受众所厌弃的程度，他们就会离开。流失最明显的是国内流行乐坛，唱片市场急剧萎缩。现在各种演唱类选秀大行其道，听众流失的紧迫感的驱使也是原因之一；新歌新人都需要这样的形式来吸引听众。” “因为历史原因，国内有一段时间，是艺术性占主导地位的。在体制改革之后，电视和电影都开始了磕磕绊绊的商业化尝试，导致了一段时间沉寂。” “如今电影界，艺术导演们放不下身段接地气，反而骂观众看不懂；电视圈则相反，热衷炒作、以造雷为看点的媚俗作品吸引眼球，甚至变成了标志性品牌。艺术性和商业性在相互角力。和发达国家的成熟影视业相比，要找到两者兼顾的平衡点，国内影视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舒旷的嘴“o”了起来，鼓掌鼓掌。 “咳！父亲很早就察觉到了这种趋势，一直在思考着表演艺术的未来。所以十年前，当发现我弟的表演天赋之后，他答应了小叔的邀请，让我弟进入演艺圈。这是一种尝试，甚至可以说是赌博，他希望看到，在严格的艺术教育背景下，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青年演员，不至于在高塔上无人赏识，也能够抵抗娱乐圈的种种浮躁混乱，成为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典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沈伯父真是高瞻远瞩。” “他对我弟寄予厚望，非同一般，比对这做大哥的还关注。” “那也是因为你是不需要别人担心的人嘛。” 乍然受了一顶高帽，沈执愣了一下。 “咳！所以呢，如果我弟弟身上出现了作风问题，我父亲将会由多么痛心，你能想象得到吗？因为这证明他赌错了，将小儿子送上了错误的道路，甚至付出了给他留下长期心理阴影的代价，却还是输给了演艺圈的腐蚀。” “在美国那件事，并不是伯父的错……” “但做父母的心就是那样，会求全责备。假如我弟走上歪路，他们的愧疚感将会更甚。我当年之所以进现在这个行业，多少也是为了保护年幼的弟弟，希望他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舒旷想起自家的家长，颇有感触地点头：“我爸也是思前想后，有你们的保证，才点头答应我当演员的。他也是怕我走错路。” 沈执精神一振，觉得形势大好。 “像是吸毒、滥交、同性恋，这都是他们老一辈绝不愿看到的，一旦事发，父子绝交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同性恋”三个字上故意加了点重音，果然引起了舒旷的注意。 “同性恋？我觉得还好吧，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不anti-gay的。不过老人家不能接受也很正常。” 在沈执听来，这个回答不太令人满意。 “其他的我都不太担心，但这同性恋问题却不一样，圈里不少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弟也可能受他们影响。你觉得他会跟男的……在一起吗？” 舒旷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摇头：“我看他跟谁都不亲近。” “跟你就很亲近。” “哈哈哈哈，这个你放心，我俩没问题的。” “你保证？” 沈执的表情严肃得好像有但凡一丝一毫的玩笑都会被立刻斩断一样，舒旷不由得也正色。 原来今天特意找他谈话，还故意扯了这么一大堆听起来让人晕乎乎的东西，就是为了问这个？ 舒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为了这种根本没进过他考虑范围的没影子的事，用得着大费周章地作那么一大笔铺垫吗？ “我明白了，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谣言了？” 先前沈携一定是听说什么了，为了避嫌，所以才主动地疏远他冷落他。 “到底是谁在嚼舌根，不觉得无聊吗？” “是不是谣言，首先要问你们自己。” “当然是了！我跟沈携行得正站得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多少了解舒旷的个性，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沈携说自己失恋了，沈执自然认为是告白失败，更自然而然地认为舒旷知道沈携的心意。 心知肚明，却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这回事，按照沈携的理解，那就是在表明态度。 甚至他有些欣赏舒旷的态度。既然无心，那就给出明确的拒绝，比贪图对方的照顾而吊着对方的胃口要好多了。 他满意地离开。 舒旷却是摸不着头脑：上了一堂演讲课，连个总结陈词也没有，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想再问问谣言的事呢，沈携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躲着我啊？ 第175章 第 175 章 “艺术性决定着演艺圈的生，商业性决定着演艺圈的存。” 听舒旷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那儿振振有词自言自语，方桐奇怪了。 “念叨什么呢？” 小杨还在养伤，目前舒旷身边没有助理，方桐只好临时担起这个重任来，随舒旷一起到了《灵探追凶》的片场。 男二已经定下了徐逸致。除了曝光度外，对他来说，这个角色还有另外的意义。如果片酬顺利到位，就可以大大缓解他的生活压力，至少一整年都不用愁了。 另外两个人选中，洛森表示假期另有进修安排。不过，这 分卷阅读171 - 分卷阅读17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2 小子自己悄悄跟舒旷透露了，他之所以没接，是因为觉得徐逸致更需要这笔钱。 刘寄语那边，据说是还不想这么早出道；考虑到他是数学系的高材生，这种选择也合乎常理。 人选确定，舒旷一出院，拍摄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毕竟，一部电视剧从开拍到杀青，每一天燃烧的都是经费，拖得越久成本就越高，所以重拍开始得越早越好。 方桐全程跟随舒旷，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观察他的复原情况，特别是要监督他乖乖地远离高难度动作，免得伤情又反复。 工作身体要照顾，思想上的包袱也要解决。见艺人若有所思，他当然要来当知心大哥哥。 舒旷眼睛一亮，方桐的阅历见识比自己高，请他参详参详在适合不过。 “这是那天沈执跟我说的话……” 原来他出院之后又把那段对话琢磨了一遍，还是觉得不对劲，怀疑里边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 方桐一听也来兴趣了；沈执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人精，能把公司发展成演艺联盟五常之一的人物特意找上门来单独谈话，一句话有二层甚至多层意思都是可能的。 他催着舒旷转述出来，末了自己却皱着眉头歪着嘴不说话。 “怎样怎样？” 猜测了半晌，他摇头：“依我看，还真没有什么深意，就是为了让你老实交代问题，故意先说一大串绕晕你。” “……这些大道理难道是胡乱诹出来忽悠我的？” “这个嘛，不同人站在不同的层次不同的立场上，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他的这番分析也不无道理……” “那你觉得呢？影响演艺圈生死存亡的关键。” 方桐耸耸肩：“我？我觉得就是国家。国家安定和平，经济发展，老百姓有钱花在娱乐上，就有我们的一口饭吃。要是国家动乱，还谈什么娱乐圈？” 舒旷立刻觉得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方桐笑了：“你钻这牛角尖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等你混得久了，自然也能总结出自己的道理来。” 舒旷一想也对，顿时没了劲头，人瘫倒在沙滩椅上不动了。 “行了别装死了，有个消息要跟你说。” 舒旷坐起来：“是不是跟交流会有关？” 方桐奇了：“平常你不是对这种消息最不敏感吗？”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聊这个。” 也难怪演员们会关心。 “交流会”的全称是中美表演艺术交流会，是演员工会领会文化体制改革精神，为促进国内外表演艺术相互交流相互借鉴，增进中美两国演员的友谊，等等等等，联合美国电影艺术学院（ampa）的演员协会，举办的首届国际交流盛会。 出席这么一次交流活动，意味着同美国电影工业的顶尖团体挂上了钩，意味着同美国最高电影奖项挂上了钩，其含金量可想而知；可谓一席难求。 消息甫一对外公布，立刻引起了媒体和业界的广泛关注；新闻业者预计，交流会举办当天，是会上新闻联播的；政府要借此对外界表明其继续深化文改的意向和决心。 一时间，演员、工作室和经纪公司都在四处活动，想尽办法争取一个名额。 不过，消息灵通的人，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活动；交流会的大部分出席人员，也已经内定。 沈携和雎微楼都是早期知情人，也是内定出席人员；雎微楼答应沈携的请求时试探性提出的条件，就是沈携退出交流会。他没想到沈携只是些微迟疑，完全不讨价还价，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他认为是舒旷的分量压倒了交流会所致，不过从沈携最近轻轻松松参演了好莱坞大片来看，也许这次交流会的价值对他来说也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么高。 作为演艺联盟常任理事之一的神州公司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哪怕知道舒旷希望渺茫，方桐也为自己的艺人做了争取；无奈资历和实力排在舒旷前面的演员太多。 “除了去做翻译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能让你混进去的方法。” 舒旷也没怎么失落。从同事朋友们的讨论中他早就知道这一个席位有多难得。 “对了，沈携是一定会去的吧？” “具体名单只有演员工会知道，不过他应该是十拿九稳。” 舒旷又瘫回沙滩椅装死：“要是能跟他一起去多好。” “等过个几年说不定就行了。看势头这个交流会打算每年举办一次，机会很多。” 但是，方桐在心里补充，到时候它的价值，可就远远比不上这一届了。 舒旷“哦”了一声，问：“既然不是这个，那你要说的消息是？” “你可以考中级演员了。” “咦？”舒旷眨了眨眼睛，“还要考这个？” 自从考完初级，跨过成为正式演员的准入门槛之后，舒旷就完全把等级考试这回事给忘了。等级考试的成绩可以作为实力高低的参考，但在娱乐圈，选角时候要考虑的从来不只是实力；粉丝更不会特别去在意偶像的等级。 “确实，演艺圈里等级高的演员混得比等级低的演员更惨的比比皆是。大部分去参加中级和高级考试的，都是剧团的人，为了评职称用的……咳，你知道职称吗？” 费了一番口舌给外来和尚念了本地的经，方桐继续解释。 “但也不都是这样。因为央演和国戏都有规定，要参加它们的高级进修班，必须先通过中级演员考试。” 央演和国戏被称为明星摇篮；而它们的高级进修班，则是明星梦工厂！ “本来中级考试的报名条件里有一个限制，必需有三年以上表演经验。不用数了，你才出道一年。所以我帮你弄到了证明，反正你现在已经够三年了。” “啊？” “怎么办到的你也不用问了……其实你在美国剧团里待了那么久，实际上也够了。只不过我们没法跨海去找一个国外的地下剧团开证明，就算开了，演员工会认不认也不一定，只好用点迂回手段了。” 舒旷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我这就开始做考试的准备。” 他还记得自己考初级的经验教训，临时抱佛脚，要不是运气不错碰上了热心解释的秋眸，根本过了不了关。这回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了。 “这个嘛，”方桐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次考不上也不要紧，但一定要去考。” “哈？” 第176章 第 176 章 “你刚签我们公司那会儿，培训课上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舒旷诚实地摇头。 “……公司将会对你的形象进行定向塑造，除了演戏之外，很可能在面对公众时，你也需要扮演特定角色。这个都不记得？” “哦！早提醒我就记得了。我当时听了觉得有点不舒服，可是后来也没见你提什么特别要求，就给忘了。” 方桐得意地点头：“那是我业务技能好，不然怎么会是金牌？” 最开始的经纪人，就是一个中介，只负责牵线搭桥。随着信息时代 分卷阅读172 - 分卷阅读17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3 来临，符号消费逐渐兴盛，经纪人开始意识到，要给艺人进行“包装”。有个小品《如此包装》反映的就是这种朴素的想法。那时候的“包装”是简单粗暴的，只停留在表面的，穿件喇叭裤就是时尚，吹个头发就是有范，衣服贴点亮片就是潮流，说句哈喽就是高端。 现在的包装则不同，全方位多角度深入，包含艺人的个人背景、性格特质、从业规划等一整套方案，外在的穿着打扮只是这套方案的一个方面。 举个例子，假如对这个艺人的定位是“新古乐”，那么不是有家学渊源就是自小对汉学感兴趣，大学专业与汉学相关最好，即便不相关，也要专门请老师上过课。平时言谈应该是温雅含蓄，谦让有礼，淡定从容，偶尔引经据典——但不能掉书袋，反而有故意炫耀之嫌，有失古意。至于歌曲，词嘛，唐诗宋词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以乐府为宜，诗经最佳，现代人填的“古风”词那是绝对看不上眼的；曲子则按照宫商角徵羽来，流行歌的调式那是不能用的，否则即便编曲用了笛子古筝，那也不过是古风pop，绝不是什么古乐。平常不能太抛头露面，绝不会参加什么拼盘演唱会，自己开的也不能叫演唱会，要叫音乐会。场面清一色的汉朝以前的服饰，要是有一件褙子那就是失败。“最受欢迎歌手”“人气偶像”这样的形容词绝对不能沾边，百度百科里最好只有文化推广大使、音乐家协会会员、古文朗诵学者一类的头衔。并且一定要和日本、韩国、新加坡、台湾这几个自称或据称是汉学“正宗”血脉的国家或地区的学者合作过。至于穿着打扮，配合着带点复古元素就好。 如此一整套的下来，才是完整的现代式包装。 至于艺人真实的自我，躲在他或她的私生活里；大众消费的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符号。这个符号甚至不需要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人——最典型的例子是日本的二次元虚拟歌手。 这样的包装也绝对不是盲目的，而是对市场有精准定位的；像是日本的大型偶像团体，人数甚至有几十个，经纪公司苦心孤诣地对团体中所有的人进行了细分，只要是能符号化的特质，就加以放大、重复、强调，即便是在博客的讲的一句话也要讲究；与特质相悖的部分，则必须要隐藏。 这样的包装，除非本身就是虚拟人物，否则必定会出现艺人的自我与其公众形象之间的错位。所以好的经纪人，必然是依照艺人自身的特质为依据，来打造其公众形象的。 方桐从一开始就给舒旷量身定制好了一套方案，并且一直在按这个路子走，但舒旷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这种手段可说是相当高明。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舒旷本身特质鲜明，不需要太多改造。所谓当明星的料子，并不只是好脸孔好演技或好声音；对于方桐来说，假如一个艺人，能让他稍一接触，就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此人以某种形象获得公众关注和喜好的画面来，那就是个好料子。在他看来，舒旷就是这样的人。 “阳光，正面，励志。” 这是方桐给他的形象标签。当然，还有一些更细节的东西，不过反正说了舒旷也不会在意。 “所以你一定要考中级。” 舒旷明白了：“因为要励志？” “不错，不断努力提高自己的演技，哪怕遇到挫折也决不气馁，这是你的形象。” “所以就算没考上也不要紧？” “没有挫折地一路升上去，那是学霸，是天才，哪里励志得起来？” 舒旷皱眉了：“也就是说我考不过反而更好？” “可以这么说，不过不用刻意失败，”方桐颇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那是火候不到的经纪人才会做的要求。你考不上固然好，就算考得上了，今后也会有别的挫折在等着你的。” “……” “你那什么眼神？人的一生哪可能没有个跌倒的，不是现在也是以后，我犯得着让你假摔吗？当然，只要措施得当，就可以让跌倒发生在特定时间，只造成特定伤害。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既然方桐已经发话，舒旷就一门心思地朝通过考试努力了。 不懂就多问。徐逸致是专业院校的学生，对考试的事相对清楚；在话剧团见习时候认识的朋友这时候也能发挥作用。 本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携，不过两人都是在片场，拍摄时一般都关机，又有接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通话就不方便了。 “依你现在的水平，假如能够发挥出来，表演部分不是问题。”徐逸致说。 中级考试的难度大致上对应着第二境界，拥有特有状态的演员基本上都能获得通过。舒旷的onia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稳定，但一旦能够进入，连徐逸致也无法用自己的状态对抗，只能处于他的控制之下。 “科学文化常识部分……只能靠恶补了。” 一听到又有笔试，舒旷就特想装尸体。 沈携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舒旷拍戏以外的时间就花在徐逸致弄来的历年真题上了，早把沈执那次谈话给忘到天际了。 “你说一个演员考试还要考这些干啥。演得好不就行了吗？” 听着舒旷的抱怨，沈携轻轻微笑。 “演员最重要的的确是演戏，不过只会演戏的人却不是演员，最多是个戏子。” 舒旷愣了一愣，点头：“你说的没错。” 一个令人尊敬的演员，首先一定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真正有血肉有内涵的角色，要靠演员的学识和思想才撑得起。 从社会性的角度来说，身为公众人物，也需要展现出个人素质来。那些在微博上有数十数百万粉丝，却转发没有常识的谣言的明星，除了误导粉丝造成负面影响，也是在损害艺人群体的形象。 演员等级考试不只是要筛选一批人，其考试标准也是有指向性和引导性的。所以初级考试虽然有笔试，但也只是考戏剧理论。但从中级开始，就应该对演员的综合素质有所要求。 “你知道高级考试有什么内容吗？”沈携笑着问。 “别卖关子，快说。” “论文，还要答辩。” “……看来我这辈子都过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 第177章 第 177 章 考试的准备时间在《灵探追凶》杀青之后很快结束；这次舒旷选择的考点是公司驻扎地h市。 跟s市有些年头的演员工会不同，h市的活动中心是新建的，玻璃幕墙锃亮，大门外的艺术雕塑也没经过多少风吹雨打，颜色鲜亮。雕塑的主题是石头缝里顽强生长的树苗，这跟h市近年来勃发向上的发展势头契合。这种势头也是赵捷看好h市的原因之一。 舒旷考完试，戴着一顶鸭舌帽，站在雕塑的阴影下等人，恰好碰上了一个小记者。她曾跟随杂志社前辈一起采访过舒旷，还说 分卷阅读173 - 分卷阅读17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4 过不少话。 聊了几句“今天来这儿是不是有采访任务”之类的闲话，突然一辆suv停在了路边。舒旷眼睛一亮，跟小姑娘挥手道别，上了车。 小记者原本以为是经纪人或者助理来接人，直到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才发现，驾驶座上一脸笑意的竟然是沈携，不由得感叹两人的交情果然就像传闻说的那么好。 后来她在微博上随口提了两句，转发人数突然暴涨，令她很是意外。 后话不多说。 舒旷坐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他以往就有这个好习惯，自从那次车祸后更是逢人就劝告，哪怕是在车速不太高的城市里，为了应对各种状况，安全带也还是有必要的，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 沈携问：“刚才？” “见过一面的记者，就打个招呼。” “怎样？” “笔试我感觉挺好，其实真的是挺常识的。表演后边进入状态了，前边还不行。看考官的心情吧。对了沈携，我喉咙养了。” “知道了，我们去吃火锅。” 一大一小两声一齐欢呼，大的声音戛然而止。舒旷惊讶地望着后座。 后座上的小男孩先开口了：“真奇怪，你们话都只说一半，怎么明白对方的意思的？” 舒旷不答反问：“多多？你也在啊？” “大哥哥也太不武林高手了，都不注意观察环境，万一有人在后座突袭你怎么办？” 舒旷笑骂：“谁让你个子这么矮。” 沈多多不服气：“我在同班同学里都算高的！” 沈携略带歉意：“他在这边拍戏，我哥临时叫我接他。你要是介意，我们先把他送到酒店。” 沈多多说：“沈携你不要挑拨离间，我跟大哥哥感情好着呢，他才不会介意。” 舒旷不赞同地说，“好好叫叔叔。”又说，“没关系，带他热闹啊！” 沈携心想，你自然是没关系，我可是觉得大有关系。但也不好明着说，只有点头。又说：“他没大没小惯了，不叫叔叔也无所谓。” 开玩笑，叫舒旷哥哥，却叫他叔叔，他听了能不郁闷？ “我还以为国内的人都讲究这个，”舒旷摸了摸下巴，“我爸我妈就特别讲究。” 沈多多继续争取存在感：“等等等等，为什么大哥哥跟你一副特别熟的样子？” 沈携轻笑：“不只熟，还特别好。话只说一半，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是吗？” 沈多多气得歪嘴：“大哥哥不要跟他玩，你看他笑得多阴险。” 舒旷噗嗤一笑，又正色说，“多多，要尊敬长辈哦。” “你以前都会帮我说话的！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革命！” 因为《慧演英才》那次pk而恶补过陈老师所有小品的某人笑得前仰后合。 一顿饭下来倒是吃得趣味连连，沈携总觉得自己带的是两个孩子，一个大只一个小只。当然，如果可以不带这小只玩那是最好的。 “把多多也带到我那儿去住吧？” “大哥哥家？”沈多多欢呼，“我要去我要去！” 沈携心里跟暴风雨呼啸而过一样，心想你这小子凑什么热闹，原本好好的二人世界硬是要插一脚。 他这次就是在舒旷的邀请下特意过来玩的，预定好了住舒旷的公寓。 “明天一大早他还要去片场。”沈携想再抢救一下。 “没关系，我送过去就行，”舒旷炫耀道，“我已经领到驾照了。” 他在美国原本就有驾照，在国内只需要通过一个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和相关知识考试就可以直接拿到中国驾照了。 见他已经把包票给打下了，沈携没办法，只有转头瞪一眼沈多多：“自己打电话告诉你爸还有助理。” 又问：“准备买什么车？” 他这话题选对了，沈多多对汽车没什么研究，只能干瞪眼看着两人聊，委委屈屈地打电话吃东西。 第二天到底还是沈携自己开车送人，让舒旷乖乖待在家好好把早餐给吃完。 舒旷喝完粥，准备再去打个舒缓的套路，方桐的电话来了。 “沈携已经到你家了？” “是啊，怎么了？” “不会是他推荐你进交流会的吧？” 舒旷吓了一跳：“我进了交流会？” “但也不太可能啊，这次交流会的规格可不低，要是他都能带人进去，那名额不得爆了？” 沈携虽然是小生中的一号人物，可要是所有演员排交椅，他前面也还坐着不少前辈呢。 舒旷高兴起来：“我真进了？能跟沈携一块儿去美国？” “收到正式通知了。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再去打听打听，回头再给你电话。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到处张扬。” “知道知道。” 放下手机舒旷喊了个“yes”，在屋里兜兜转转走了两圈，心脏狂跳，恨不得马上见到沈携。看了看时间，原来沈携才走了二十分钟，起码还有四十分钟要等。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可又担心影响到对方开车。 过一会儿，方桐的电话又来了。 “舒旷啊，是不是你家在背后推了一把？” “我家？”舒旷狐疑，“我家跟演艺圈一点关联也没有。” “那就怪了……演员工会的人说，跟美方商议活动细节的时候，美方代表特意问了你的情况。后来工会考虑到你的国籍在这样的场合也有象征意义，所以决定把你加到名单里。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给美方代表一个面子。” “美方代表？”舒旷眼珠子轱辘转，“叫什么名字？” “呃，叫马不韦，好像是他自己取的汉名。英文名叫……呃……”让方桐这个年纪的人念出标准的英文名来，难度不小。 “我知道！mabsp;leibowitz是吧？” “你果然认识？” “我给他取的汉名，你说呢？他是我的副团长！” 第178章 第 178 章 沈携送完侄子回来，就觉得舒旷心情特别好。 单用心情好来形容似乎不太足够。舒旷看上去有些得意，有些激动，有些心喜，却好像在努力压抑，以免自己的心情太过外露。 沈携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问：“有什么好事吗？” 舒旷一愣，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你都快笑裂了。” 舒旷两掌朝内挤了挤脸上的肉。 “我高兴嘛。过两天我可就要走红地毯了。” 沈携暂且接受这个答案。 他来h市，不只是为了心心念念的二人世界，还因为h市主办的电影节即将开始。《信马踏天山》也在电影节参展，作为配角的舒旷也要去打个酱油。恰巧沈携也要参加，就干脆提前几天过来，顺便给舒旷讲讲红毯心得。 “方桐叫我十点去试造型……” 出席电影节是大事，发型服装自然都要特别准备。沈携的一身行头也是在来之前就早早地备好了——并且有a、b两套方案以备不时之需——届时会由助理带来，同来的还有他御用的造型团队。 “那游乐园就先不去了。 分卷阅读174 - 分卷阅读17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5 ”见舒旷闷闷不乐，沈携笑着点点他额头，“游乐园又不会跑，明天去也是一样。电影节红毯到处都是长枪短炮，稍不注意点形象就会被损一顿。” 舒旷小时候被父母带去过一次迪士尼乐园，那之后就再也没能去过游乐园。自从知道h市有一个新建的大型主题公园之后就蠢蠢欲动，期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邀到沈携一起去。 沈携也很久没有去过了；不过跟舒旷的种种原因不同，他只是觉得那是小孩子玩的地方，没兴趣去而已。 工作最大，舒旷也没有办法。 沈携也同去；平常舒旷不是便装就是戏装，他对舒旷的正装扮相也有几分好奇；他还可以用自己的经验把把关。 舒旷没理由拒绝，私底下给方桐发了条消息。 “待会儿沈携也一起来。商量个事，我去交流会的事能不能对沈携保密？” “我叫你低调，你也不用低调到这个程度吧？连沈携都不说？” “我想给他个惊喜！” “……随你。” 方桐果然绝口不提，一看人到了就直奔主题，往舒旷手里塞了一套衣服：“换去。” 就这么被折腾了换了十几套。舒旷长期运动出来的身材相当匀称，这一点沈携早就已经在“同居”的时候确认过。最开始舒旷洗完澡后围条大毛巾在腰上就在屋里到处乱晃，沈携也没多大反应；可自从心思歪了之后，连圆领t恤遮挡不住的锁骨都能让他出神半天。 “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沈携不吝赞扬。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欣赏舒旷，想盯多久就盯多久；平常要是这么做，只怕自己的眼神很快就会暴露一切。 “我觉得这件好看。”舒旷喜滋滋地说，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摆了个耍帅的动作。 “不行！” “不太好。” 方桐和沈携齐齐否定。江山易改，审美难移，总有一些人是不适合自己选衣服穿的。 最后两人再加上造型师一起讨论，挑了五套不相上下的。 接着就是做发型。男人的发型弄起来没有女人麻烦，但一坐下来也要超过两个小时。要不是沈携在一旁陪着聊天，舒旷恐怕要无聊得长蘑菇。 再把妆化上，五套里选出跟发型和妆容配合得最好的两套，这才算大功告成。 方桐付了钱，造型师把这两套衣服包起来存好。电影节当天，他们还会来这里做造型，衣服没必要带走。 离开的时候，沈携落后两步，对店员说： “刚刚他试的另外三件也一起买了。” 舒旷已经在停车位等他，见他出来的时候提了三个袋子，眨了眨眼：“你也看上衣服了？不早说，我买下来送给你。” 沈携勾起嘴角：“我们想到一块儿了。这衣服是送你的。刚刚见你穿得合适，不买可惜了。” 舒旷眼睛一亮，绽开笑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去：“多谢了。” 沈携笑意加深：“有个说法，男人送人衣服，是为了亲手把它脱下来。” “哈哈哈！等着吧，回礼我一定也送衣服，这个便宜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占。” “求之不得。”沈携低头拉开车门，恰恰将目光隐藏起来。 沈携和舒旷的微博是两个极端。 沈携的微博虽然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打理，但从来只转发工作相关的，几乎没有一条原创；粉丝只需要关注这么一条微博，就可以知道自家偶像最近又有什么新片、又上了什么节目。 舒旷则不一样；自从公司把微博的使用权移交给他之后，他的微博就被大量的私人内容充实了。 公司交给他之前，划过这么三条线：不了解的事情不要评论，别人的是非不要涉及，负面的情感不要发泄。 舒旷执行起来很轻松。 他发得最多的就是各种电子游戏的进度、repo；他有渠道，可以直接入手英文首发版，往往快出国内玩家不少，久而久之连一些资深游戏宅都关注了他。 其次才是工作相关。 这让他的纯粉关注得很痛苦；玩得进电子游戏的少女毕竟还是少数；她们只好自动脑内过滤那些游戏名词。 这天。 “少爷刚刚发的微博画风跟平常不一样！” “看到了！少爷终于肯发自拍了twt” “我没看错吧！不是游戏了！竟然是三次元！” “好像是在摩天轮下面拍的？妈呀摩天轮不是著名的那啥圣地么……难道是……约……” “不把那个词说完我们还是朋友！少爷是要嫁给我的qaq” 很快沈携的粉丝也有了新发现。 只转不发、只谈工作的沈携，竟然也发了一张摩天轮前的全身照！ 最先将两张照片联系起来的还是两边都关注的cp粉。 “闪瞎狗眼了！某影帝跟某少爷一起去游乐园，还上摩天轮！” “好想举起火把啊怎么办！秀恩爱分得快啊！” 两人各自帮对方拍完照，舒旷觉得不太满意。 “还是应该要张合照吧？” 但有点麻烦。他们现在打扮得比较普通，又戴了帽子，在人群里一混，别人就基本不会注意到；但要是请路人帮忙合照，说不定会被认出来。 “等下次有机会吧？”沈携说，“轮到我们了，走。” 摩天轮是他的提议。哪怕没有那样的迷信，但面对感情，他有时候还是会俗气一把。舒旷不明白他的想法，只以为是过山车坐多了来点舒缓的调剂一下。 在独立的小空间里，两人慢慢上升。舒旷趴在窗边，兴奋地看着地面越来越小的房子、绿树和人。 “视野真好！要是能开窗就好了，空气一定新鲜！” 沈携嘴边噙着微笑，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就是这样，随时都能从平凡微小的事情中看出幸福欢乐。 等到周围只看得到蓝天的时候，沈携开口：“有没有听说过，假如一对恋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哎？还有这种说法？”舒旷回过头来，一脸惊讶。 沈携摸了摸下巴：“不好奇么，如果这时候接吻的不是一对恋人，会发生什么事？” “确实……” “不如做个试验吧。” 沈携忽然靠近舒旷。 第179章 第 179 章 试验？试什么验？怎么试验？为什么突然靠得那么近？ 舒旷脑袋就跟被搅拌过一样，糊成了一团。 他的右手被沈携握在手里，本来可以轻松挣开，但不知为何，四肢都僵硬了起来，动弹不得。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贼大，睫毛扑闪扑闪的，甚至呼吸都屏住了。 然后他像是突然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气氛好奇怪哈哈哈哈……”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但因为太轻，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接着，他的脸颊一暖。 沈携的吻落下来，带着温柔和无奈，印在他的脸上。 舒旷有些吃惊地抬眼看，发现对方已经端坐回去，神色自若，像是什么 分卷阅读175 - 分卷阅读17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6 也没有发生过。 “咦？你不是说要做试验吗？” 沈携点头：“是啊。” “那你怎么没吻？” 沈携瞪过来：“你都笑场了，我还吻得下去吗？再说，我怕你条件反射地揍我一拳。” “不会不会。”舒旷凑过来，“这次我保证不笑场，快点试一下。我也很好奇，要是我们吻了会怎么样？” 沈携被逼得往后挪了挪屁股，心里喟叹这进展未免太出人意料：“已经过了最高点，吻了也无效。” 舒旷左右看了看，不太甘心地坐了回去。 “唉，可惜了，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沈携抚了抚额头，心里倒是庆幸刚刚没吻成了。 明明是豁出去的一次试探，却被直接理解成一场游戏；即便真能骗来一个亲吻，未免也太过可悲。 和舒旷相处到现在，一次额头，一次脸颊，这也算是有所收获了吧？沈携苦笑。 他以为这个“试验”很快就会被舒旷抛之脑后。 沈携和舒旷的cp党最近过的是头顶青天的日子。 继上一次的摩天轮梗后，她们萌的配对很快就迎来了新的萌料。 媒体镜头首先捕捉到了两人同坐一辆车到达会场的画面。沈携先下车，站在门边，等舒旷出来，才和他并肩走上了红地毯。 两家粉丝的尖叫几乎是震天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地方。两人几乎是同时向举着应援牌的粉丝们投去目光，一个挥起了手，另一个则点了点头，看上去默契十足。 舒旷靠近沈携，一手凑到嘴边呈喇叭状，问：“可以过去吗？” 两人的亲密画面又占用了不知多少sd卡空间。 沈携微一沉吟。在红毯上和粉丝互动的明星不少，不过这不是沈携的风格；倒是符合舒旷的形象。 于是他点点头。 没想到舒旷不只要自己去，还兴冲冲地拉着他的手臂一起过去。他会错了沈携的意，只以为两人做什么都要一起的。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太过推拒，一定会被媒体做过多解读，沈携只能任由舒旷动作。 沈携后援会的情绪空前高涨。这是她家偶像头一次在红毯上接近粉丝！而且，也许是最后一次。 身为后援会的一份子，她们早就被一遍一遍地“教育”过，不要试图用肢体接近偶像，不要推挤，否则就是给偶像带来困扰，是给偶像抹黑。在根深蒂固的观念的作用下，她们竟一个伸手的都没有，只是不断欢呼着尖叫着，用手机相机不停拍照。 前排一个女孩突然看到舒旷放大的笑脸。 “我帮你拍吧？我的技术不错哦。” 他伸手过来，那女孩怔愣着把自己的手机交过去。 沈携知道这家伙又想玩了，可自己只有乖乖奉陪，哪里舍得扫他的兴。 “要拍就拍合照。” 沈携不容反对地站到舒旷身边。既然已经破例，那么也无所谓破多少了。 于是从不自拍的沈携，跟舒旷来了个双人自拍。 手机还到主人手上时，那女孩犹自发愣，不敢相信喜欢了五年之久的偶像竟然在她的手机里留下了亲手拍的照片。 “回头记得要发给我！”舒旷招招手。 舒旷后援会那边沸腾了。 “少爷，我们也要啊啊啊啊！” “没问题！呃，没问题吧？”舒旷小眼神朝沈携看过去。 “你的粉丝恐怕只想要你的单人照。” 舒旷后援会喊起来：“不不不沈大大的我们也要！” “合照也很好的啊啊啊！” ——事后cp党笑称舒旷的粉丝不是腐党就是无节操党。 方桐对这神来一笔非常满意。舒旷是个充满惊喜的人，不需要经纪人为他费尽心思搜肠刮肚，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带出会被媒体关注的话题来。原本他只是来打酱油，现在倒是几乎抢走了《信马踏天山》主演的风头。在娱乐圈混，出风头是好事，不必要的风头才是坏事。这件事上，对手最多只能用“抱沈携的大腿炒作”这种程度的嘴炮攻击，问题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携愿意配合。 晚间，赵捷打电话来。 “最近网络上的舆论，腐向的话题偏多，是你在有意引导吗？” 方桐愣住：“没有啊。” “我想也是。”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卖腐营销既然已成为一种营销策略，业务上一向与时俱进的方桐当然不会不知道；不过，他这个年纪的人，对同性恋的看法远没有新一代人开放，下意识地，他并不喜欢这种营销方式。 赵捷了解他的下属。 他更了解腐向营销的后遗症。 他在samsara乐队的时候，就曾经领教过其威力。直到现在，samsara乐队的粉丝还视他为“背叛者”、“负心汉”“渣攻”。老实说，在美国，影视圈另当别论，音乐圈里的同性恋者，即便出柜了，通常事业上也不会遭受多大影响。假如samsara的主唱真的是gay，他一定早就承认了，又怎么会藏着掖着，让粉丝们猜得心焦心疼？说到底，这还是营销策略的问题。赵捷作为他的朋友，心里清楚得很，他确实是个直男。 不过，当粉丝们爱上经纪公司制造出来的幻象之后，事实就会变得难以忍受，揭开真相的反弹也会更加严重。或许只有多年以后，等到情感淡去，她们才能以更客观理性的目光来看待这段经历。 赵捷不希望这种情况重演，更不希望反弹的力量作用在自家艺人身上。 “或许是有人在推，不过动机会是什么？目前情况对我们是有力的……”赵捷沉吟片刻，“也许真的是自然形成的。但不管怎样，都该收一收了。泡沫越大，就越容易碎。近期你注意注意。” 方桐心中一凛：“明白了。” 第180章 第 180 章 “另一件事是这次舒旷参加交流会的宣传策略。你确定了吗？” 随着公司规模扩大，赵捷已经很少过问艺人的具体事务，舒旷算是一个例外。 “基本确定了。考虑到舒旷的资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像其它参加交流会的艺人那样大张旗鼓地宣传。” 赵捷赞同。 舒旷的资格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有取巧的味道，很容易变成靶子。不过，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次机会，如果完全当做不存在的话，不只太浪费，也不现实。如何把烫手山芋变成锦上鲜花，就要考验方桐的思路和手段了。 “前期我们准备‘隐姓埋名’，等交流会正式开始之后再开始宣传。主要是为了给大众一种心理暗示，‘舒旷是在美国出现的，而不是随中方一同前往的’。” 赵捷笑了：“刻意让大众注意到他美籍华人的身份，以此强化他出现在交流会的合理性？想法不错，不过演员工会那边呢？假如他们在会前公布中方名单的话，这个策略可就失效了。” “已经沟通好了。他们也不想被舆论捉小辫子。” 赵捷很满意：“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办事果然 分卷阅读176 - 分卷阅读17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7 稳妥。舒旷就交给你了。” 结束通话之后，方桐却没有被老板褒奖的喜悦。他和赵捷共事几年，相互都熟悉，两人关系跟朋友也差不了多少，赵捷随口赞扬两句，他也不至于乐半天。倒是刚刚想起一件事来，疑虑占据他心头。 假如最近的腐向舆论真有推手，不是神州所为，那么聚焦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但沈携在演艺圈地位名气不知高出多少，完全没有必要拉着一个新人搞腐向营销。即便他是要提携舒旷，也没必要采用这种后患不小、成果却不算太大的手段——腐向营销的目标群体很明确，是部分浸淫网络潮流的年轻少女，受众面是窄了些。 那么，假如并没有推手，这股风真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呢？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沈携和舒旷两人的关系，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亲密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沈携给予舒旷很大的帮助，但为了今后着想，是不是应该要求舒旷保持距离？ 方桐还在犹豫要不要“棒打鸳鸯”的时候，他制定的宣传策略已经不折不扣地执行下来。舒旷参加交流会的事，几乎没有漏出半点风声。 交流会前天，沈携忽然收到了来自舒旷的短信：“美国见！” 他摸不着头脑，努力回忆自己和舒旷是不是有什么约定，可绞尽脑汁也没记起来。想来也是，假如真跟舒旷约好，他必定会牢牢记在脑中，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期待，怎么可能就这么忘了？ 最后他决定诚实招供，发了条短信问：“你说的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你去美国了吗？” 他不知道这时候舒旷已经在万米高空之上，手机关机了。 思虑重重地过了一天，雎微楼来电话了。他正在美方举办的欢迎晚宴上，似乎是喝了些小酒，尾音挑逗似的微微上扬。 “我靠，你不知道我看到谁了。” “有屁快放。” 他跟雎微楼原本不过是点头之交，也就是对方单方面地对他有竞争意识。但因为舒旷的缘故两人多了不少交集，一来二去竟然也成了损友。 “啧啧就冲你这态度，你别想知道舒旷在交流会上的第一手消息了。” 沈携一愣：“什么？交流会？”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在他脑子里转过，但如果真是这样，舒旷是一定会告诉他的，媒体那儿也一定会又动静，他便以为不太可能。 “他怎么会在交流会？” “我也吓了一跳，不只我，中方不少人都在奇怪这小子怎么混进来的。该不会是他家动关系通过美方把他弄进来的吧？” 沈携冷峻地沉默着。 “这小子刚刚还跟我说话了，是关于你的，想不想听啊？想听就叫我一声大哥~” 要是能从电话线爬过去，沈携一定要把手机砸对方脑袋上。 他闭上眼睛，梳理了一遍。 那条短信的意思总算明白了。舒旷以为他会去交流会。舒旷没有说出实情，那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自己事先没料到，二是想来个意外惊喜。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他不在，舒旷一定很惊讶。所以—— “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他说什么了。” “哈？这么神？我不信。” “他问你，‘怎么没有看到沈携’。” “我去！原本我还有点后悔开了那么一个条件，让你没来成，害他那么失望。现在我不了。你这家伙脑袋太清楚，不把他吃得死死的才怪。” 沈携苦笑，心里长长叹气：哪是我把他吃得死死的，明明是他把我吃得死死的。 忽听雎微楼嘿嘿邪笑。 “刚才那件事你可以不听，但现在这件，你要是不听，一定会后悔。” “哦？”沈携的声音充满浓浓的质疑。 “这么说吧，发现你不在，舒旷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 “……打电话给我，问我原因。” “那为什么他还没打？” “哼，不是因为你占着线？” “啧啧，你要这么想，那我们的交易就别做了。反正后悔的是你，不是我。” 沈携当然不这么想。雎微楼的醉意他都能听得出来，想必是喝到一定程度，说明晚宴已经开始一段时间。舒旷肯定早就发现他不在，但到现在都还没有打电话—— 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你的条件是让我叫你一声‘大哥’？” “一声不行，那只能换舒旷的一句话。这样吧，今后你都得叫我‘大哥’，我不只把他现在的情况都告诉你，交流会期间我都做你的眼线，如何？” 沈携勾勾唇角：“雎大哥比我年长，我叫‘大哥’本来也是应该的。” “……靠，你这么痛快，搞得我一点胜利感都没有。” 雎微楼原本是想尝尝总是压他一头的高冷家伙对他毕恭毕敬的感觉，谁想到沈携像是半点都不介意。 “条件开低了……算了，我说到做到。” 他的目光飘到正跟舒旷聊天的男人脸上。 高鼻深目，五官摆放都恰到好处；眼睛是深邃的绿色，灿烂柔软的金发剪短，显得既有些神秘，又相当精干。 一言以蔽之，是个英俊的男人。 这个男人与舒旷站得非常近，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很投入；他面上带着愉快的笑容，聊得火热；时常是没几句话，就能逗得舒旷哈哈大笑。看得出来，两人早就认识，而且相当熟稔。 雎微楼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嘴角挑着，慢悠悠地说：“依我看，你的情敌出现了。” 第181章 第 181 章 “开玩笑的吧？” 雎微楼挑着眉说沈携不参加这次交流会的时候，舒旷瞪圆了眼睛，反复确认之后，擦扁嘴躲到角落。正准备打电话，有人冲他出声：“bruce！” 一开始舒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这么叫他了。不过，声音就在身后，很近，目标应该不是别人。 他一转头，看清对方的脸，就绽开了笑：“mache！” “……”沈携沉默了一会儿，“男的女的？” “男的。” 沈携笑了：“你搞错了。舒旷的性向……是正常的。” 雎微楼怪笑：“你确定？这两人一见面可是直接抱上了。” “……美国人比较开放，拥抱也很常见。” “他们可是聊了快半个小时。” “…………很久没见面，总是有很多话聊的。” “你就嘴硬吧，我去填肚子，先挂了——对了，你知道甘未明也来了吧？拜拜。” 雎微楼一按挂断，就捂着肚子笑起来。不能亲眼看到沈携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惜了。一定相当精彩复杂吧？ 甘未明不只来了，而且确实如先前沈携所预料到的那样，对舒旷很感兴趣。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甘未明的目光在舒旷身上打转了；这没节操的货色喜欢吃单纯新人的坏习惯到现在都没变。所幸，因为那个外国人一直占着舒旷的缘故，甘未明没法接近猎物——因为两人一直在用英语交流。 不说别人，就是雎微楼自己，哪怕来之 分卷阅读177 - 分卷阅读17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8 前恶补过英文，要直接跟外国人对话，也还是会露怯。 现场美国人和中国人各自聚成一团，泾渭分明，也只有舒旷这个abc两边都混得开了。 舒旷和mache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当初在pumpkin juice剧团时，副团长mache就对他颇多照顾；他离开剧团后，两人也一直保持联系。不过，他回中国发展后，联系就自然而然地断了。 “你最后在facebook和twitter上说要到中国去当演员，然后就消失了；我们都怀疑你被中国政府抓起来了。” “哈哈哈哈……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抓我？” “我猜，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份。不过我也不清楚，听说中国政府是可以随意抓人的。” “改天一定带你去中国走一圈。” mache笑着点头：“就这么定了。我对中国也很感兴趣。” 当然，mache后来还是确认了舒旷的平安。 “我看到关于absp;as&的报道，才知道你顺利地成为了艺人。” 想起那份美国报纸对《慧演英才》扯淡的泛政治化报道，舒旷还是忍不住发笑。原来不只自家父亲看到了，连朋友也看到了。 mache忽然正色：“有没有考虑过到美国来发展？” 趁着中国演员工会会长和美国电影艺术学院（ampa）主席在主席台上发言时，雎微楼小声问舒旷：“你那朋友，什么来头？” 舒旷一拍脑袋：“忘了问了。” “……你不知道？”雎微楼心里嘀咕，莫非真是自己会错意了，这俩人其实没那么熟？ “他原来是一个小剧团的副团长，可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美国的洽谈代表。” “哎，我听说美方代表都是ampa的理事，你那朋友可不简单啊。” ampa会员不超过5000人，能进入的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必须是在电影艺术上有所建树、得到认可和尊重的翘楚；而理事总共也只有36个，虽然不能说是所有会员中艺术成就和地位最高的人，但也必须有相当的才干，才能服众。 “他在剧团的时候就是表演天才，离开剧团只有三年，就有这样的成就，我一点也不意外。” 雎微楼见舒旷眼里满是赞誉、欣赏甚至崇拜，心里默默给沈携点了一根蜡烛。 “也不一定是离开剧团后才开始发迹，”他友情帮忙降降温，“进剧团前，他是干什么的？” “呃……” 舒旷进pumpkin juice，纯属误打误撞。 当时他们在排练改编版《夜莺》。舞台上一群洋人穿着汉服，摆着功夫架势。 你要问为什么，因为安徒生给《夜莺》写的开头是：“你大概知道，在中国，皇帝是一个中国人，他周围的人也是中国人。”那个时代，欧洲人将故事安放在中国，就跟中国人把故事安放在蓬莱仙境一样，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一个试验性剧团总是要有些创新的，既然大家都不把这个背景当回事儿，那么他们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虽然自这篇著名童话写就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多年，虽然中西文化经历过长达百年的冲突和交流，但是，那不伦不类的古装，那半调子的功夫pose，还是让跟着学校戏剧社的朋友去探班的舒旷看得面部抽筋。 副团长mache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个长相相对西方人来说略显柔和的亚裔的。他跟团长说了一声，就中断了排演，走到舒旷身边询问他的看法。 “基本上，你们女演员穿的那是和服。” “左右衽反了。” “辫子不是中国古代的主流发型。” “哪个天才加了空腻七哇当台词？” “腰都沉不下来还叫马步？” “手指并拢，不要跟鸡爪似的，除非你想演梅超风。你不认识梅超风是谁？没关系，她也不认识你。” 舒旷每挑一次刺儿，mache的眉毛就挑高一次；舒旷怀疑等自己说完，mache会气得想动手打人；不过没关系，他打不过他。 但mache没动手。不只没动手，他还笑了起来。 “感谢上帝把你送来了，这真是改正错误的绝好机会。” 在知道舒旷也有意学习表演之后，mache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即便jason不同意，”他指的是团长，“我也会私下教你的，作为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宝贵意见的报酬。”他边说边眨了眨左眼。 舒旷真正融入剧团是后来的事。 他几乎是单纯地在享受学习和表演的乐趣，对别的事很少在意和过问。或许这种纯粹也是一种武器，让mache对他另眼相看。 “你会是个非常有趣的演员。”金发碧眼的副团长说。 在他的有意照顾下，直到离开剧团，舒旷都得以保持这份纯粹。 连只盘桓了一段时间的赵捷，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了解的情况都比舒旷要多得多， 第182章 第 182 章 “舒旷一直以为pumpkin juice只是个普通的地下小剧团。”赵捷提起这件事就禁不住笑意，“不过最近应该也觉得不对劲了吧。” 以前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接触得多了，自然能回过味来。要是随便一个地下小剧团的团员，个个都在第二境界以上，那国戏央演的老师都得去自杀了。 “那个mabsp;leibowitz在进pumpkin juice之前，是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到百老汇混了一段时间后，返校当了讲师，之后又辞职，跟团长jason musk一起开了这个剧团。离开剧团之后，他又回到了学校，现在已经是副教授。” 赵捷提了几个代表作的名字，据说它们全都是在电影界享有盛名的独立作品；隔行如隔山，何况还隔了一个太平洋，方桐全都没听说过。 “对了，他还是个gay。” 赵捷说得风轻云淡，甚至带点兴味，方桐却是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同性恋？那舒旷……” “对，他对舒旷有意思，在剧团的时候就表现得挺明显的，我都看出来了，恐怕团里没人不知道。也就是舒旷当局者迷。” “那这次舒旷去美国，岂不是挺危险的？”方桐皱眉，“我知道了，我会多看着点。” “稍加留意就好，不用太过紧张。舒旷的防御能力可是很强大的，几乎是百毒不侵。”赵捷大笑，“与其担心有人冒犯舒旷，还不如担心舒旷拒绝人的时候太不留情面，把人得罪死了。” “我直接就拒绝了。” 晚宴一结束，舒旷回到酒店里，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携打电话。 “这么干脆？这可是在美国发展的机会。你本身又是美籍，有先天优势。” “这还用说吗？好莱坞有武侠片吗？我可不想在动作片里打酱油。武侠是只有中国才有的东西，我喜欢它， 分卷阅读178 - 分卷阅读17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79 所以我到中国，就是这么简单。” 沈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赞赏道：“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好莱坞虽然号称国际化，但留给华人的空间其实不多。以往想在好莱坞发展的影星，除了在到好莱坞之前就已经在全球范围内都有拥趸的明星之外，大多都是以昙花一现而告终，最终还是要回到国内来，才能葆有生机。” 舒旷笑：“那你刚才还故意跟我说那话？故意误导我是吧？” “哪能啊。”沈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从衣柜里挑出几套衣服来，“此一时彼一时。前辈们披荆斩棘，留下了宝贵经验；何况时代不同了，如今去好莱坞的人，说不定反而会大获成功，成为一代先锋。” 时机对了，只需要顺势而为。 内部来说，有对外开放政策的东风；而就外部而言，好莱坞越来越重视海外市场、特别是中国市场。没有华裔角色？没关系，需要的时候，编剧们随时可以添加。 有钱就是大爷。中国还不能算是富裕，但哪怕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掏钱去电影院，观影人数就超过了美国的总人口。印度也是人口大国，但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也是浮云。 这段时间以来，国内演员“触外”不断，难道是因为现在演员的演技比以前更强吗？显然不是。 是资本的力量。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资本更能跨越种族、语言和文化障碍的东西。如果没有国内掏钱买票的观众们在背后支撑，好莱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沈晋常说的一句话，话糙理不糙：“没有人民群众，我们算个屁！” 沈携虽然接了好莱坞的片约，但从没有到那边发展的心思。不是怕受挫折——即便是顺应时代潮流，开拓者也总是比后来者艰难的，当然，获取的成就和荣誉也是后来者难以比拟的——他只是受父亲的影响太深，太明白自己的根扎在哪里，自己的养分来自哪里。海外大片，只可当做锦上添花，绝不是他的根本。 舒旷却不同；他本来就是美国人，不需要受到这样的束缚，完全可以走那条路。 哪怕沈携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也没有权利左右他的选择。 好在舒旷比沈携想象得更坚定、更纯粹。 “你说得对，正宗的武侠片，还是只能在国内找到……” “咦？” 电话那头似乎有别的声响。 “怎么了？” “大概是mache来找我了。回头再聊！” 沈携听到了冰冷无情的忙音。 ……那个马什么史？找舒旷？现在？ 现在洛杉矶是晚上十一点！ 晚宴上mache就说好了，要和舒旷一起泡吧。住宿接待方面，美方有所安排，舒旷和mache都没给自己搞特殊待遇，都住在指定酒店里。见面也方便，直接去对方房间接人。 鉴于第二天还有活动安排，他们没走远，就在酒店自带的吧里喝几杯小酒。 背景音乐安静舒缓，客人也不多，是个适合谈天说地的地方。 “他们看到我的中文名，都特别惊讶。aron问我，‘你知道它的意思吗？’他怀疑我随便抽了一本中文书，点了几个字拼到一起，然后死记硬背。” “死记硬背是真的。”舒旷笑起来。 “对，对，你知道，汉字可真难写，光三个字就够我受的了，我练了很久才记下来。不过，你跟我解释过他的意思，不是吗？我说，‘第一个字读ma，是我的名字mache的谐音，也是中国非常常见的行，意思是一匹马。boo way两个字，和我姓里的‘bowi’谐音，是中国古代一个了不起的宰相的名字，字面上是谁也不敢违背的意思。’他们全都被镇住了，真该让你看看他们的表情。” 两人相视而笑，乐了一会儿。 “可这还没完。liz问我，能不能也给她起个中文名。我特别镇静地告诉她，起名是个慎重而神圣的过程，必须给我多一些考虑的时间。” “噗，后来呢？” “除了随便凑些，还有什么办法？我在在线翻译输入elizabeth smith，截了最后三个字，背下每个字的解释读音和写法，拿去应付她了。” smith小姐特意为这次交流会印制了带中文名的名片。舒旷接到她的名片时，几乎没忍住笑。 她叫“白铁匠”。 第183章 第 183 章 这一聊不得了，聊到了酒吧打烊。 舒旷脸上两朵红云，也不知是因为喝得太醉还是因为与旧友重逢太高兴。脚步倒是很稳，要不是看人的眼睛有些虚，雾蒙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没喝过酒。 mache的情况要糟一点，踉跄了几下，还是舒旷扶稳的。好在神智尚且清醒，口齿也清楚。他比舒旷高一个头，搭着舒旷的肩膀，头一压下来就凑近舒旷的耳朵，轻轻说了声谢谢。 舒旷被这一口暖呼呼的热气吹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考虑太多。 把人送回他房间，他正准备告辞，mache说等等。他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精神了。 “我带了一瓶红酒，开不开就看你了。” 舒旷眼睛一亮：“不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瓶，我就直接走人了。” “当然是它。” “真令人想不到，珍藏了这么久，你也舍得？” “要看对象。你值得。” 舒旷抚掌：“够朋友！” “我亲眼所见，今早上舒旷是从你情敌房间出来的，沈携，你知道严重性了吧？” “嗯。” 雎微楼啧啧：“你倒是挺淡定的。” “一般般。” 雎微楼嘴角抽了抽：“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说这种关键时刻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忙。” “……再见。” 为了刺激沈携，雎微楼是有些夸张了。他当然不可能到mache的房前去晃悠，更不可能亲眼见到舒旷从里边出来。 他只是起床找舒旷去吃早点——在这语言不太通的地方，除了官方安排的翻译，也就是舒旷这个土著最可靠——发现只有方桐在门前焦急地踱步。他多问了两句，见方桐答得语焉不详，心知有蹊跷。正准备想办法试探，舒旷就来了。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雎微楼闻到舒旷身上的酒味，多少有了点猜测。 方桐显然不想在别的艺人面前多说：“没什么，走走，先换衣服，早饭之后还有安排。” 舒旷却没隐瞒的意识：“啊，难道你是在等我？我只是跟老朋友叙叙旧，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方桐瞟了一眼嘴角带笑的雎微楼，心里默默叹口气。 他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担心，想提醒提醒，可是那种场合下直说“你这朋友是同性恋”似乎不太好；又想到老板叫他放心，便没有表示什么。他本来想等舒旷回房之后再睡，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到 分卷阅读179 - 分卷阅读18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0 舒旷房间一敲，没有回应，各种不好的猜想都冒了出来。 好在舒旷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虽然因为宿醉和熬夜脸色有点不好，但举止言行都是正常的。 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家这位艺人的防御果然坚固。 白担心一场，还给雎微楼探听到了八卦。哪怕这条“八卦”本质来说无伤大雅，但经纪人的本能之一，就是要保护隐私；方桐有些许挫败感。 第二天晚上，舒旷再提要和mache出去的事，方桐就不再多想了。 舒旷对待今晚的态度要慎重得多，答应之前先声明：i’m 。 视情况不同，这句话有不同的含义；不过mache知道，舒旷的意思是，不管软硬毒品，他都不会沾。 美国人的party能有多疯狂，舒旷自己有所体会。 学生时代，不是没有在同学朋友的party上，被人邀请“试”那么一点点。那些清末武侠片舒旷不是白看的，他对毒品深恶痛绝，坚决不尝。 如果别人胆敢在一个小团体的聚会里拒绝成为“共犯”，一定会变成被排斥和欺凌的对象；但舒旷一直在家里的势力范围里念书，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惹不起，所以，他们不敢对他造次，只能是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倒有一些不愿跟这些人为伍的学生聚集在他身边，寻求庇护，对抗他们。 这种情况到上了大学才改变；大学生们都是各人顾各人的，下了课就几乎没有联系，小团体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过于突显。你不沾迷幻剂，只要直说就好，最多做不成朋友，没人会过多在意。 舒旷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则，当然不能一朝打破。 他提前声明，是为了mache的面子。mache特意带他过去，为他拓展人脉的意图很明显；换句话说，是想让他多少融进那个圈子去的。假如那个圈子用共同使用迷幻剂来增加认同感，而他拒绝了，那么尴尬的不是舒旷，而是介绍人mache。所以他要事先说开，如果不能接受，就干脆不去，以免出现大家都不想要的局面。 mache也料到了舒旷的态度：“放心，大家都很随意。你不喝饮料就好。” 舒旷点头。他知道有些party，软性毒品是直接加在饮料里的。 不知是为了陪他，还是本身就洁身自好，mache也没有碰任何饮料。party结束后，说是为了补偿，两人又光顾了昨晚的酒吧。 回顾起今晚，舒旷觉得相当有意思。他跟着mache，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听介绍，这些人几乎包涵电影制作从前台到幕后的任一环节，无一不是业界精英。假如往party会场投一枚炸弹，美国的电影艺术说不定要倒退十年。 “那个金发高个儿，穿深红露肩连衣裙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是前年影后。” “哇嗷！她讲话可真辣。” “你确定不是身材更辣？” “都辣。” 两人笑了一阵，舒旷感叹：“我这才知道，你是多厉害的一个人。演技，人脉，都是……” “后悔放着我这座金山不挖了？” 舒旷摇头：“我好奇，为什么你离开剧团之后，没有当演员，反而当了老师？别否认，我听到他们叫你教授了。” “副教授，准确地说。”mache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厌倦了。当初我和jason弄起pumpkin juice，就是为了找出新的路。但我发觉，越是寻找，就越是迷失自己。你走之后不久，我就厌烦了痛苦的尝试，离开了剧团。但对于表演和电影艺术，我还是不能放弃。于是我试着回忆曾经的那些心情，然后发现，我感到最快乐的，不是在台上表演……而是教你表演——虽然我教得乱七八糟……抱歉，”他苦笑，“我确实没有系统地教你。你当演员刚起步的时候，恐怕很辛苦吧？” 舒旷记起那些有点混乱的日子，摇头：“没关系，我遇上了很好的带路者。” “那就好。”他欣慰地点点头，“而后我就试图把同样的乐趣找回来，所以回到了学校，当了老师。我发觉，原来新的收获，不只是在探索中获得，也能在将自己走过的路指引给他人时获得。” “孔子说，温故而知新。” “你们的孔子是位伟大的哲学家。” 舒旷好像自己被夸奖了一样地点头。 “同时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嗯哼？” “哪怕我能从教学中获得许多乐趣，但在剧团那段日子的快乐仍然是不能复制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教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 第184章 第 184 章 舒旷的回答在mache的意料之内。一涉及到感情的事，舒旷的敏感度就瞬间降为负数，他早就领教过。 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同性，这个过程直接被忽略了。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只能对男性有生理欲望。确定心意就要开始行动；他对舒旷多次进行暗示，希望能得到回应，但每一次都被忽略过去。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愚蠢，mache心想。 他以为舒旷早已察觉他的心意，但又不想破坏二人的友谊，才故意装傻回避。他想，毕竟舒旷是华人，那些东方文化的基因在发挥作用，不是说东方人最喜欢委婉含蓄地表达否定意见吗？ 有些事情，要随着时间的沉淀和阅历的积累，才看得清楚。 等到mache明白舒旷不是装傻，是真“傻”的时候，已经是离开pumpkin juice后两年。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刷一刷舒旷的推特和脸书，希望能看到任何一条新动态，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话也好。一次次失望之后，mache怀疑，恐怕自己已经永远地错过了这个人。 谈不上痛苦，但却有些失落，有些伤感。假如当年自己能把话直接说出口，或许反而可以坦然忘记。 在晚宴会场看到和以往一样意气风发的舒旷的一瞬间，那段从未尘封的记忆就回来了。那时的嬉笑打闹仿佛就在眼前——在空荡荡的剧团里打开所有的灯光，并排躺在舞台上喝啤酒，疯狂地喊出对未来的期盼。 所以，mache决定，珍惜上帝给的再一次机会。 “因为教的人是你，我才能获得最大的乐趣。” mache说这句话时候的心态很奇妙。既有认真，又有戏谑。因为这是饱含最深沉感情的一句话，又因为这是注定没有下文的一句话。 “为什么？”舒旷眼珠子转了转，自顾自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我是一张白纸，很好教吧？” mache从容又了然地低笑几声。 “哦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有几个人对你很感兴趣？” “是有。要是我，我也会好奇你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朋友。” “不，我指的是性意义上的兴趣。” 舒旷愣了一下，哈哈笑了：“你 分卷阅读180 - 分卷阅读18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1 也看到了？一段时间不在美国，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有个红发辣妹甚至把胸贴到我手臂上了。你也不赖，男女通吃。那个得过艾美奖的编舞含情脉脉地看了你好多次。” “因为你在，will今晚已经收敛了。” 舒旷挑挑眉，坏笑：“看来我不该出现，挡了你的猎艳之路。” mache却自然地点头：“不错，如果今晚你不来，说不定我会跟他过一夜。” 事实上，will也是他较为固定的男伴之一。 mache不介意为所爱的人忠贞不二，不过在确定关系之前，他也不会禁欲。这是不少美国人对打性爱的态度。 沉默了一秒钟。舒旷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金发男人，然后滴溜溜地转开了。 “你、你是gay？” “一直是。” “……我竟从来没有看出来过！” “因为你不在意。” 舒旷想了想，释然地笑了：“不错，你是不是gay，和我跟你是不是朋友，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你应该觉得有关系，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都是我的性幻想对象之一。” “……” “在我最狂野最旖旎的春梦里，你总是在。” 舒旷打出停止手势。 “你是在说你喜欢我吗？” “对。” “那你告白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不这样做你是不会明白的。” “……” 舒旷撇了撇嘴，脑子里的引擎使劲转动，手指无意识的玩弄喝空了的酒杯。他已是微醺，这么一低头，睫毛下蒙蒙的水气就好像要溢出来一样。舒旷原本觉得自己还很清醒，现在却不敢确定了；他开始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 “如果你现在立刻落荒而逃，我也能够理解。” “我为什么要逃？你打不过我。”舒旷愤愤地看了对方一眼，又低了回去。 mache沉沉地笑了。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加上俊美的外貌，得体的谈吐，成功的事业——这是各方面都能让人心动、希望成为其伴侣的人。 但舒旷面对他，只有满心困惑和不知所措。 “咳咳，你该知道，我的第一次是跟女的，porn video之类的虽不经常看，但也收藏有一些，都是男和女。我自慰时候想的人，虽然没有特定对象，但也从来都具有女性特征。” 舒旷很坦白很直接。终究他也是在美国长大的，对这些话题并不避讳。 他第一次上床的对象，比他大5岁，主动邀约，舒旷半是好奇半是兴奋地答应了。做完之后对方似乎颇为满意，后来又找了两次——而后，又找到了更好的，两人便断了联系。 舒旷的性经验比起同龄美国人来说偏少，但也足以让他明白，自己是享受女性的身体的。 mache垂下眼帘，掩去心底的一丝失望。他的情绪克制得非常好。 “我想你不必急着拒绝。你知道吗，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只有少部分人是纯粹的异性恋，或者纯粹的同性恋——比如我。假如你不尝试的话，你是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男性的。”见舒旷想说点什么，mache轻轻摆摆手，“不涉及感情，oand，如何？” 舒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mache仍然微笑。 “我以前教你的时候曾说过，一个好的演员，一定要有好奇心。” “我当时也说过，有些事永远不该尝试……” “对，杀人放火，不该尝试。不过，做、爱并不违法，不是吗？” “呃……” “有些事情，如果不亲身体验的话，是很难理解的。假如今后你遇到同性恋的角色，该怎么办？” mache从舒旷闪烁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动摇了。 “不必担心，交给我，我会让你享受的。”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情绪一样地平缓，就好像一潭无波碧水，却幽深得好像可以把人吸进去。 舒旷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忽然问： “我听说同性之间，有top和bottom的分别。” mache仿佛见到了黎明的曙光，立刻不遗余力地打消舒旷的顾虑：“top或bottom，你选。” 第185章 第 185 章 舒旷怀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画面。 温暖的地毯，干净的墙壁，精心装潢过的走廊上，灯光充足而明亮。却有一个人仿佛背着光，站在影子之中。他的黑色头发逸散出一层薄薄的光晕，脸上的表情模糊得让人分辨不清。只有一双眼睛，漆黑一点，却又像是燃烧着暗火，能灼伤人。 舒旷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怔愣着紧盯眼前的人，喉咙一哽，脸上一热，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缓缓走过来，走出那道阴影。他已经挂上了轻松温和的微笑。 “之前那部电影还有些镜头要补拍，所以我过来了。顺道来看看你。” 舒旷从它的眼睛里读出复杂的情绪，可是没法一一辨别。只有一种感觉最是明晰：沈携在说谎。 他甚至有一种直觉：沈携是为他而来。想到这一点，一股颤栗忽然从尾椎沿着脊柱爬了上来。 他本来已经快速地朝沈携走了两步，却因为这股颤栗而停了下来。 舒旷在和mache道别前看过时间，已经超过午夜。 “你今晚睡哪儿？” 沈携似乎有些疑惑。舒旷想了想，觉得对方有理由疑惑。假如是平常，他一定早就笑嘻嘻地冲过去说这说那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压抑着情绪问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还没有订房间。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旺季……” 舒旷没听接下来的话，只是想着，看吧，果然是在骗人。如果是过来拍摄，怎么可能不事先安排好住宿？ 不是顺道，是专程，一定是的。 舒旷像是一瞬间把先前奇异的踌躇和矜持都一扫而光，大步走过去，拉起沈携的手臂：“还订什么房间，走，跟我一起住！” 舒旷先进了浴室。沈携将行李放好，坐在床边，忽然长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放了轻松，还是因为些许的烦闷。 最开始舒旷的态度有些奇怪，沈携差点以为自己在不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正确的地方。好在魔障一样的三分钟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他还是能察觉到，舒旷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背后，仿佛还有些别的，像是努力收敛的热切，像是带些顾虑的斗志。这让沈携很好奇，今晚那个外国佬，到底对舒旷说了些什么。 他在第一次接到雎微楼的电话时，就做了来美国的决定。而后舒旷打来电话，他已经在收拾行李。雎微楼告诉他舒旷和mache共度一夜，彼时，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消息，他恨不得立刻使用魔法或者法术，瞬间传送到洛杉矶去。被困在铁皮盒子里，困在车流之中，他只能祈祷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一夜。 方桐对他的 分卷阅读181 - 分卷阅读18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2 出现很吃惊。这是当然的；从方桐的神情来看，这位金牌经纪人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大概是不想得罪他，方桐不太情愿但仍然有礼地将舒旷的行程告诉他。 “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回来了，在楼下酒吧。”方桐咳了咳，“沈先生是一个人来的？需不需要我带您去订房？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找舒旷不迟。” “多谢，不必了。” 沈携立刻到酒吧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舒旷的房间也没人应门，那么，虽然不想承认，但只有一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直到看到那个门牌号前，他的脚步都是急切的。突然变得犹豫，是因为害怕了。 假如舒旷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假如舒旷不欢迎他。 假如看到自己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假如……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刻。不，从认清自己的感情开始，在舒旷面前，自己已经退缩止步过太多次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回曾经太过果断以至于显得绝情的自己。 于是沈携停了下来，靠在走廊边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房门开了。 舒旷是小跳着出了浴室的。他穿着奶牛样式的睡衣，开着领口，脸颊湿润而粉嫩，头发沾着水气，眼睛透亮。他和平常一样在笑，但却有些不同，不是那种恨不得让所有牙齿都做做日光浴的笑，而是抿着红润的唇，翘着嘴角，有些羞涩有些含蓄的笑。 沈携只觉得被舒旷这难得的另一面迷了眼，恨不得一直看到天荒地老才好。他清了清喉咙，视线移向旁边，心想，舒旷莫非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舒旷也咳一声，“终于清爽了。party出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身上满是大麻味。”见沈携神色一凛，他忙补充，“放心，我什么也没碰。对了，你刚赶路过来，一定也想好好洗个澡，快去吧。” 他把人推过去，自己轻快地跳上床，钻进被窝里；头陷进软和的枕头中，被子则拉到了脸上，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边，黑珍珠一样的瞳仁贼溜溜地打着转。见沈携还看着他，舒旷瓮声瓮气地催促：“快去快去。” 沈携叹了口气，从浴室拿出一条干毛巾：“发梢都湿了，也不吹一吹就躺下。” 舒旷只好乖乖地起来，把头伸进沈携架好的毛巾里。 “我自己擦，你快去吧。” 沈携几乎怀疑这大男孩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要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行动。 他本以为出来的时候，舒旷肯定睡着了，没想到那双眼睛还精神地瞪着。 见沈携在床边坐下，舒旷一掀被子，别有所图地嘻嘻笑着凑过来。 “沈携啊，你累不累，困不困？” 怎么躺了这么久脸色还是这么红，难道是空调不够力，还是发烧了？沈携心里嘀咕。 “不困。” 心事重重，思虑纠缠，他本来就没有困意；冲过澡之后就更加清醒了。 舒旷一拍手：“那我跟你商量件事？” “行。” 他嘿嘿地怪笑两声。 “刚刚mache问我，要是以后要演同性恋怎么办。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试试看同性性爱——别这么瞪我，我不是拒绝了嘛。” 那个美国佬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敢——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 “但是我觉得啊，他说的有道理。演员嘛，就是要体验多样化的人生；尝试一下很有必要。” 这什么奇谈怪论，舒旷的表演理论都学到别人身上去了？演员要是有体验才能演好，那那些演反派的难道都要先干了坏事才能出彩？沈携的眼睛快要瞪出三昧真火来了，张口就想驳斥。 “就知道你会生气，”舒旷撇撇嘴，“国内的人观念也太不开放了，做做爱嘛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会掉块肉，你要是觉得委屈就算了。” 我委屈——我委屈？沈携像是被一道雷劈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舒旷的言下之意—— “亏我听到他的建议时，还在想要试的话不如跟你试，还比较能接受。” “……” 沈携全身都僵住了。 第186章 第 186 章 沈携眼白里爬行的血丝清晰得有些吓人；他捉住了舒旷的手腕，紧得青筋几乎要爆出来，还在微微颤抖着。 全身的血好像都涌上了脑袋，洪峰冲撞着心泵，鼓动的频率狂乱而急躁。 他上身前倾，有些逼近意味地，目光牢牢锁住舒旷，半个字也不说。 舒旷有些吃惊；他设想的情形，或者是嫌弃地拒绝，或者是欣然答应，或者是一番犹豫；总之没有这么激动的。 沈携不能不激动。 被舒旷主动邀请，他在梦里也不敢想过。 他想象过陷入沉睡的人，闭着眼睛，锁起那股有时未免活跃过了头的灵气，以不同平常的乖巧姿态任由自己摆弄，鲜嫩欲滴的嘴唇也好，精巧的锁骨也罢，弹性结实的窄臀也好，甚至最不为人知的地方，都毫无保留地供他赏玩。 他想象过白莹莹的灯光下，红潮晕染的面颊，吃痒而逸出的笑声，有些忐忑却又坦然的眼神，自己只要一个安抚的拥抱，汗液湿润的嫩白腿根就渐渐分开，不安分的腰肢摇摆出韵律。 他甚至不切实际地想象过，那双纤长的手捆绑在背后，或者被手铐束缚起来，因怒气而更显生机的眼睛跳动着火焰，被咬出齿痕的嘴唇鲜红，所有不屈地挣扎无奈地化为徒劳，无从抵抗的侵入犹如一道利刃刺入最柔软的地方，忍耐的痛楚蓄积在眼中，变成潮湿的水雾…… 可他从来不敢想过，舒旷会投来一丝扭捏的眼神，快活但又赧然的唇角轻轻勾着，理所当然地期盼着，说，我要跟你试试。 舒旷的身子被被子包裹着，但在沈携眼里，他身上的障碍早已经被除去；他可以轻易想象出他身上任意一个精致美好的部位。 “还是说你对男的硬不起来？” 看你问了多么傻的问题。沈携自嘲地想。 只是一个表情、一句话，他就已经被刺激得蓄势待发，随时可以提枪入阵。 见对方不回答，舒旷挣脱了沈携的手：“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沈携声音低哑：“要是我不行，你打算找谁？”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非要试不可。只不过刚好身边有你这个现成人选，所以开口问问呗。” 沈携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说的话能把他逼疯。一边把他当成例外中的例外，点燃他心里希望的火焰，一边又用坦然大方地态度敲醒他，浇灭那团火。 “我只接受，”他一番斟酌，略有所指地说，“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的性关系。” 舒旷倒回了柔软的床里，翻身闷闷地说：“好吧，那就算了。” 沈携只看到乱翘的头发和一点侧脸，却也足够他看得入神。 虽然常常满心无奈和纠结，但总会有这样的时刻，一句话也不说，就能让他的心平和温暖。 舒旷忽然坐起来：“你没生气吧？” 分卷阅读182 - 分卷阅读18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3 “呃，什么？” “我跟你提这个事，你不生气吧？” 沈携心想小祖宗你又说什么傻话呢，一边摇头。 “那你也不会跟我疏远吧？”舒旷的表情很认真。 “当然不会。”沈携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那就好，”舒旷笑开了花，有点迷某人的眼，“我就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于沈携来说相当荒唐。他认识沈携这么久，对他的生活作风太清楚不过，从没见他乱搞，可见他对于性爱，是抱以郑重态度的；假如今天沈携爽快答应，自己反而还更吃惊。 一般情况下，提了这件事，再被拒绝，两人是做不成朋友的。所以在mache提议的时候，舒旷脑子里虽然闪过跟沈携试试的念头，但很快就掐灭了。 他只是本着好奇心，仔仔细细问了许多关于同性性爱之间的问题。一番提问回答下来，他的态度，mache也大致清楚了。 mache大叹着气，说自己失恋了，然后一杯一杯地灌酒。 “为了我的失恋。”他举杯。 舒旷举杯碰过去：“为了我们的友谊。” 酒精基本都灌到mache的肚子里了。略为清醒的舒旷把人扶回房间，简单照顾了一下，以免发生睡梦中的呕吐物把自己给噎死的惨剧，就出了房门。 然后看到了走廊上的某人。 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刚刚将主意打到了这个人身上，半小时之后，这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察觉到对方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觉悟悄悄在脑海里撒下种子，扎根发芽，茁壮成长。 ——哪怕自己提出再荒唐的事，这个人也一定会原谅的。 明明只是一种猜测，他内心却在笃信。 试试看。这种念头组成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拍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会翻脸。 就这么被驱使着，他开了口。 结果也如他预料的一样，沈携不悦过，激动过，无奈过，也拒绝了，但终究还是叹着气说不生气。 要求没能实现的小小失落和郁闷算得了什么？沈携能包容他一切异想天开和心血来潮，难道不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舒旷满是安心地又钻回了被窝里。这次他没翻过身去，而是一脸满足得意地看着沈携。 “我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顶多骂上一顿，说上几句，不会怎么样的。” 看他像是饮足饭饱懒洋洋美滋滋捋胡须的小猫的样子，沈携真想求他得了便宜就别再特意撩拨一爪子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自己真要忍不住狠狠地按下去大干一场，把他弄哭，让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沈携喉头发紧，只觉得本来就没低头的欲望更加热烈坚挺了。 “我去小间睡——” 这是一个套间，除了主卧，还有一个小房间，里边也有一张床。 舒旷拉住人，“干嘛这么见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难道你害羞了？” 沈携挑眉。害羞？ 舒旷不依不饶：“刚刚我就在想，你说两情相悦你才上床，可是你爸曾跟我抱怨过，你自小到大就没谈过女朋友，他很着急……嘿！这么说，你还是个——处？” 沈携挥手把比着小指头的爪子打下去。 “我看着像处男？” “外表怎么看得出来？” “啧。好吧，我不是处男。我跟没有什么感情的女人上过床，你满意了吧？” 舒旷不太满意：“那为什么不跟我上？” 这特么能一样吗！ 沈携怀疑自己就要吐出一口鲜血来了。 他一手撑在舒旷的枕头上，居高临下，鼻子几乎要贴到舒旷的，声音喑哑得几乎让人分不出是爱是恨。 “只有两种情况，我会上床，一是两人喜欢彼此，二是两人不喜欢彼此，你，听明白了？” 舒旷的气势被这么一压，不自觉缩了缩，但还是习惯性地对抗：“我们不就是第二种？” 然后他看见，沈携的眼神，就像他拿一把锋冰刺骨的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一样。 “你这笨蛋。” 沈携的声音很轻，因为不希望让舒旷被他的情绪传染。假如有一个人——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叫舒旷面前伤心，那这个滥好人，也会感同身受。 他本来不指望舒旷懂他的小小体贴。 但舒旷好像，懵懵懂懂地，有些明白了。 第187章 第 187 章 往一个杯子里缓慢注水，水位高过杯壁时，水面会变成一个穹顶形状，锁着水分不溢出来。但是，这个时候，哪怕只是一根寒毛落到杯沿上，破坏了形状，水就会沿着缺口源源不断流下来，直到水位低于杯壁。 就像是人的思想，即便超过一定临界值，也不一定会发生变化；只有一件外物忽然成为导火索，思路才会像搭上了线的电路一样畅通起来。 舒旷呆呆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溢满了某种情绪的眼睛，纷乱之中还不忘记评价，真是漂亮的一双眼。 察觉身上的人想起来，舒旷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肩膀。他觉得自己正处在思考的关键时刻，有一只蝴蝶正挣扎着破蛹而出，不能让任何动静打扰。 “你说，我们之间，不是互相喜欢，也不是互相不喜欢……” 他喃喃自语。 “那就只能是我喜欢你，或者——你……喜欢……我？” 或许就是那么一根寒毛落了下来；或许是那条线搭了起来。 蝴蝶迫不及待地展翅，翩翩飞向春日的花丛中。 这片春天似乎显得过于安静。 因为两个人都在发愣：一个为自己的结论惊呆，另一个为对方的开窍意外。 沈携闭上眼睛，掩去心中两种念头凶猛的争斗。坦白或隐瞒，这是一个问题。 假如矢口否认，舒旷不会起半点疑心，因为他对沈携绝对信任——这真是一个甜蜜又痛苦的事实。 假如趁势告白呢？ 沈携承认，他从来不能预测舒旷的脑回路。 他睁开眼睛，看见舒旷惴惴不安的表情。似乎这笨蛋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正在自顾自的懊恼。他的目光落在笨蛋的嘴唇上，发现皓白的牙齿无意识地留下了齿痕，印出绯红色来。 他叹口气，用手轻轻整了整舒旷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认命地伏下头，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落在舒旷的嘴唇上。比起情欲，这更像是亲昵而平和的安抚。 “你猜对了。” 搭在肩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了劲，沈携轻轻把它放回被子里，掖好，直起身来。 舒旷现在的表情，他不太敢看，只记得转头之前，最后映在眼底的，是比刚刚更彻底的石化和失措。 “我去小间睡。” 这回没有听到任何的挽留。 沈携的肩膀说不出地低落，脚步却说不出地轻松。 秘密就像是在雪地里滚的雪球，只会越来越重。沈携背了这么久，早就疲累。 雪层溶解、核心暴露也好。哪怕折戟沉沙，至少今后不必再躲躲藏藏。 两人都过了一个不眠 分卷阅读183 - 分卷阅读18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4 之夜。沈携能听到舒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有时候甚至传来一两声模糊的低语。和因为等待审判结果而难以入睡的自己不同，舒旷心中一定是在天人交战吧。 舒旷的体质不容易出黑眼圈，但糟糕的精神状态方桐一眼就看出。劳心的经纪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帮舒旷整理好了仪容，一出房间门就拉着他的手担忧地问：“沈携欺负你了？” “想哪去了。”舒旷皱眉；过一会儿自语，“唉，或许是我欺负他了。” 方桐听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你得罪了沈携？” “也不是。总之，你不懂。”舒旷摇着头，先一步走向会场。 方桐几乎被气笑：我不懂？ 主席台上来自美国的业界精英在做报告，台下的舒旷则撑着下巴，在想沈携。 起床了没？吃东西了没？在干什么？是不是出去了？该不会提着行李就走了吧？ 也不怪他开小差。虽说这次交流会是演员工会牵头办的，但有探路成分在；暂时挂着协办单位名号的电影协会和演艺联盟，都对交流会另有期待。 在表演艺术上，各种文化背景下的人们，有不同习惯的表达方式，很难说有高低之分，只有借鉴意义。但表演只是电影工业的其中一个环节；在其它各个环节上，中国差美国一大截。电影协会希望借此盛会多多取经，也是理所当然的。 经过协商之后，交流会期间的报告会和高峰论坛的主题有意地多设置了剧本编写、流程管理、后期制作等等内容。演艺联盟对此没有异议；只要保证交流会期间，媒体的镜头总是聚焦在明星大腕之上，就已经足够。 所以，听着类似天书的报告，舒旷理所当然地魂游天外去了。 这跟想好的不一样。他闷闷不乐。 原本兴冲冲地登机之前，他是打算趁着这几天时间，跟沈携一块儿在洛杉矶游玩的。他曾经来过两三次，但已经是许多年前，对这座城市的记忆不太深，正可以好好地逛一逛。他花了好几个晚上研究景点，研究路线，研究攻略；从小到大，他还没对哪次旅游这么上心过。 谁想到，沈携根本没有参会；更没想到，后来他虽然来了，却也还是玩不成—— 我这脑袋就不能等玩好了回国的时候再想通吗？这下好了，根本就不敢开口了。 舒旷不是白痴，不可能在被人深情告白之后，还大大咧咧地主动邀约，那纯粹是找抽。 其实沈携也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更没有海誓山盟；可就像是水路和电路接通了，以往沈携为他做的种种，一桩桩一件件地都出现在脑海了，细细品起来，每一桩每一件都别有用“心”，都满含感情。 被沈携喜欢，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舒旷吃吃地笑起来。 熬了一会儿，舒旷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猫着腰抽身离开会场。 在酒店门前，忽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呃，你是？” 眼前的青年，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长相，那就只能是“华丽”。 眉眼间依稀有欧美人的血统，五官比一般亚洲人立体；黑发黑眼与奶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轻易就能夺人眼球。甚至唇色也颇为鲜艳，但因为有力的线条，并没有柔媚感。他站在原地，就像一只昂首挺胸却又不失优雅的天鹅。 青年神秘一笑，“初次见面，我叫——” 他视线的焦点忽然落在了舒旷的背后：“不好意思，请稍等。” 只见青年朝出入口的旋转门走了过去，帮一位老太太将卡在门边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舒旷连忙过去帮忙，顺便充当临时翻译。婉拒了老太太请喝咖啡以表谢意的邀请之后，舒旷对青年已经多了几分好感。 他一向觉得，愿意帮助素昧平生的人，即便只是一件小事，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也是参加交流会的吧？” 舒旷相当确定。他依稀感觉青年长相有些面熟，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在电视上见过。 青年慵懒地笑了笑：“我叫甘未明。” 第188章 第 188 章 “你就是甘未明？” “哦？你听说过我？那还真是我的荣幸。”甘未明的笑容藏了一抹恰到好处的自得，配上他的容貌，并不令人反感。 舒旷尴尬地应了两声。 他确实听说过，不过不是甘未明想的那种方式。 一个沈携、方桐甚至雎微楼都警告过不要接近的人，真的很难让人忘记。 不过，对于理由，他们都含糊其辞、一语带过。舒旷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美青年，一边好奇，明明应该是个好人，为什么那三个人提起来都如临大敌的样子？ “有缘碰上，不如一起吃个饭？”甘未明大大方方地发出邀约。 如果没有三剂预防针，舒旷或许会很愿意交这么一个朋友；但那三人都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们一致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哪怕自己有疑问，最好也还是先回避回避；就算其中有什么误会，以后也有的是解开的机会。 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记挂着沈携，只想赶紧上去找人。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舒旷侧身准备离开，甘未明却伸手过来。 “原来你有急事啊。宁愿耽误自己，也还要帮别人一把。如今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咳咳，多谢称赞，不过——” “既然现在不行，晚上怎么样？” “晚上——”或许要跟沈携一起吃饭，“也不行。” 这次舒旷刻意提了一口气，一腾一挪，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在两米开外了。 奇怪的人。他心想。 舒旷在房门前，深吸两口气。 见到沈携之后要说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不过，犹犹豫豫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他把门卡拿出来，用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毅然决然地刷了上去。 沈携在浴室里，正把舒旷昨晚换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收拾进洗衣袋里。 两人视线一交汇，都愣住了。 沈携愣的是对方这么早回来。直到发觉舒旷面上泛起红云，才注意到自己拿在手里的，刚好是他的内裤。 这件事在以往根本不算什么，但摊牌之后就略显尴尬。 “……我这是准备帮你拿去送洗……没别的意思。” “哦，哦，谢谢。” 沈携硬着头皮放进去，把洗衣袋封起来；舒旷才反应过来：“那个，太麻烦你了，我来？” 沈携动作停了停，苦笑：“不用客气。” 气氛僵了一会儿；舒旷心不在焉地东打量西打量，时不时偷看沈携；沈携却埋着头，不看舒旷，自顾自地回了小间。 过一会儿，他拖着小行李箱出来。 “我订到了房间，也在这家酒店。” 他绕过发愣的舒旷，才走了两步，手臂就被拉住了。 这好像是个下意识的反应；舒旷的嘴唇张了又合，没发出声音。 沈携轻叹：“你不想我走？” 舒旷用力点头。 “我不 分卷阅读184 - 分卷阅读18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5 走，你今晚还能安心睡吗？” “当然能！”以前一起睡的时候也没出过问题。 “好吧，是我安不了心。” 见舒旷委屈的表情跟吃不到糖的小孩似的，沈携禁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舒旷一震，却没有回避，乖乖地由他。 沈携的心更是软了一大半。 “别想太多，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相处之道。” 盘子里的牛排已经被戳成一团烂泥。 “唉……” 雎微楼翻了不知道第几次的白眼：“我说大少爷，别光顾着叹气，好好吃饭行不？就算你不吃，也别影响我的食欲。” 方桐揭老底：“他下午开始就这副样子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沈携来了你该高兴吧？怎么一副失恋模样？” 舒旷被那两个字刺激到了，怒瞪：“你才失恋！” “行行，你没失恋。” 舒旷瞪完，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会儿自顾自地嘿嘿笑起来。 雎微楼实在看不下去：“我说兄弟，你这恋爱症状太明显了，要闪瞎单身狗了你知道吗？” 舒旷愣神：“我这是恋爱？” 方桐皱眉：“雎先生请不要乱说。没那回事。” “哦。”舒旷又缩回自己的思绪去了。 “啧啧，都什么时代了，你们神州还不许艺人谈恋爱？” “实事求是而已，雎先生不要瞎说。” 问题不是能不能谈，而是跟谁谈。随便哪个女人都行，哪怕是圈外的男人，低调点也能瞒得过去。可是…… 沈携没来之前，舒旷还是一切正常；沈携才来了一个晚上，他就开始患得患失时忧时喜；这要真是恋爱，对象是谁还用猜吗？ 那可是沈携！ 这次交流会，如果沈携出席，毫无疑问地将会成为媒体的焦点；但即便他没来，也仍然是焦点！客观主观，内因外因，媒体全都分析了个遍；无数记者挖空心思四处打探，只为查出个来龙去脉。它们还算是收敛；网络上各种小道消息、阴谋猜测更是满天飞。 跟这么一个自带聚光灯的人谈恋爱，想隐瞒？一个字，难！ 舒旷好不容易才走上高速路，正是要踩油门加足马力的时候，怎么能被这种麻烦拖住手脚？ 方桐只有一个办法：把苗头掐死在没长大前。 他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忽然舒旷开口了。 “对了，今天中午甘未明请我吃饭了。” “什么！”雎方二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连语调都差不多。 舒旷目送沈携离开之后，失魂落魄地在房间里坐了好长时间，才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地饿得见底。他想着本应该一块儿吃饭的沈携，没来由地委屈起来，憋着一股气，也没叫上别人，自己下了餐厅。恰巧甘未明也在，说什么第二次巧遇太有缘分了，非要请客不可。舒旷懒得费力气反驳，又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哪怕这姓甘的有啥坏主意应该也使不出来，就随他去了。 雎微楼忙问：“后来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舒旷叹气：“我把他打了。” “噗！” “吃完饭他非送我回房，在走廊里突然把我压到墙角上，我一个条件反射就揍了他肚子。” “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干得好！” 舒旷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后来他跟我解释，我头发上有虫子，他想帮我取下来。唉，是我反应过度了。” 雎微楼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别信，这是他的泡妞……咳，泡你的手段，借故亲近你而已，哪有什么虫子？” “泡我？”舒旷经过这两天的洗礼，对这种信息很敏感，“他对我有意思？不会吧，才没见过两次面。” 方桐插嘴问：“后来呢？他有没有，呃，特别生气？” 他一个头两个大。一方面不希望舒旷与甘未明有前车，另一方面也不希望把人给得罪死。果真像赵总说的，不怕舒旷防御弱，就怕他太狠。 舒旷摇头：“他只说暂时没有大碍，但内伤的事情说不清楚，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判断——所以请我晚上去他那儿看看。” 阴谋——另外两人的脑海里同时亮起了警钟。 第189章 第 189 章 “哪位？” 听到敲门声，甘未明心中一动，有了猜测。 “是我，舒旷。” 果然。 甘未明嘴角一勾，迅速往脸上扑了些黄色，让面色看起来差些，才去开门。 他让出一个身位，不想舒旷没有进来的意思，只站在门口问：“你身体还好吧？” 甘未明略显虚弱地笑了笑：“没什么大碍。” 舒旷皱眉：“你脸色不好。” “死不了。异国他乡，看医生也麻烦，先这样罢。”他眨眨右眼，“我自愈能力可是很强大的，说不定明天就活蹦乱跳了。” 见舒旷笑了，他又说：“还是这样好。你适合笑。我不希望你因为这点误会感到愧疚。” “咳，”舒旷有些不自在，“既然你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 “又有急事？” “呃……” 甘未明笑起来：“开个玩笑。虽然我挺想留你喝一杯红酒，不过现在我的胃是重点保护对象，不敢刺激它。我就先跟你提前道个晚安。” 舒旷松了口气，开心地说：“那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他才转身走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呻吟。转身一看，甘未明微微弯腰一手扶着门，一手捂着腹部，眉头痛苦地皱起来。 “唔……”见舒旷回头，甘未明慢慢直起腰来，“让你见笑了。其实我真的没事……” 舒旷二话不说，快步走过去：“别说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扶他到沙发上坐下，甘未明苦笑着道了一声谢：“没想到还是麻烦你了。” “本来就是我不对！”舒旷苦恼地说，“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 “那边。” 打开甘未明指的柜子，里面却只有两瓶红酒。 “我先前说过要请你喝，你既然进来了，那就是客人，我要是不请，就是我的失礼了。” 舒旷很是意外：“可你不是……” “你喝酒，我喝水，一样可以干杯。” 甘未明说着，眼里微微流露出期盼。一个长相华丽、看来相当高傲自持的人，却对你露出期盼的神色，这种反差相当具有杀伤力。 舒旷犹豫了一会儿。 “我还是跟你一起喝水吧，这样也不算招待不周。” 甘未明不再坚持。 两人就坐在茶几旁，以水对饮，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刻意调暗的灯光下，舒旷总觉得被甘未明喝出了红酒烛光的情调：话题从头至尾都是令人愉快的，甘未明见识不小，无论什么都能聊上几句，而且恰到好处；哪怕是两人都不说话，在甘未明闲适的笑容中，好像沉默也变得相当惬意起来。 舒旷是越聊越佩服，心想不愧是那两人口中的“情场杀手”。 先前他们对舒旷没说清楚 分卷阅读185 - 分卷阅读18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6 ，是觉得解释起来有点尴尬，但现在雎微楼以为他跟沈携在谈恋爱，方桐又想趁机普及同性恋的危害，两人便干脆说开了，把甘未明在业内的“事迹”给普及了一遍。 “你去也行，让你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也好。但一定不能碰任何吃的喝的。” “而且最好不要超过10分钟。” 他们划下的两条界限到现在为止，都破了。 虽然舒旷一直觉得自己的毛病是有时候有点心软，可是自问该坚持的时候还是坚持得起来；没想到还是招架不住甘未明的小花招。 明明知道对方可能不怀好意，但从他的眼神里，却没看出任何猥琐下流的成分，只有一种令人愉悦的坦然和专注。 会不会是误会，其实甘未明只是想交个朋友——舒旷开始忍不住这么想。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是方桐下的保险——超过一定时间，他会亲自来捞人。 “甘先生，我家艺人先前实在是失礼了，我代表他道歉……” 甘未明面对方桐的时候，态度没有对舒旷的一半亲切，甚至有一些傲慢。 “你太客气了。”他淡淡地说，“他已经代表他自己道过歉了。” 方桐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据说甘未明心里给人分的等级，是按照相貌来的；方桐这种小胖中年人当然入不了他的法眼。 “那就好，那就好，”方桐笑得眼睛快眯起来，目光同舒旷的交汇。 后者立刻明白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接下来的行程还要跟你确认一下。” “哦哦，那我们马上回去吧。” 甘未明脸上这才显露出一丝不悦来——但也只是对着方桐。当他转头跟舒旷潇洒道别的时候，已经是完全地风度翩翩了。 见舒旷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在皱着眉头细想，方桐笑了。 “其实你会动摇也不奇怪，因为你没有防备。” “嗯？” “听说甘未明除了平常表演时用的状态‘这个世界毁灭了也好’之外，还有一个没多少人知道的特有状态，专门用来泡妞泡仔的。” 舒旷吃了一惊：“用演技来谈恋爱？”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方桐不是内行人，自然搞不清门道；舒旷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却也略有些明白了。特殊状态发动的时候，可以影响一定范围内的人，引导对方的心态和想法……甘未明竟然把这一点运用到这个方面！即便对方离开后，影响会立刻消除，但是那种愉快的印象一定会留在心里，增加好感度。怪不得这个甘未明能在情场上所向披靡。 能与状态对抗的只有状态。所以甘未明的目标总是一些新人——当然，和他的口味也有关。 “怎么样，现在回忆起来，是不是相当危险？” 舒旷心有余悸地用力点头。 “这次幸好有我把关。要是让他得手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方桐语重心长，“你能想象跟他亲嘴吗？” 舒旷猛力摇头。 “跟他拥抱，亲热，做爱？” “不不不，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起鸡皮疙瘩！” “更不要说假如传出去，被媒体曝光，就是身败名裂啊。你的演员梦大侠梦，可就什么都没了。” 舒旷皱着眉头点头。 “所以，千万不要沾同性恋，”方桐下了结论，“疑似的也不行。要是被不良媒体借题发挥咬上一口，想要洗干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国内就这点不好，不够开放。” “咳，思想观念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所以我建议，以后跟沈携的交往，可以不那么亲密。” 舒旷缓缓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方桐。被这没有情绪的目光盯了好一会儿，方桐有些不自在起来。 “只是一个建议。” 舒旷郑重地说：“这个建议，我没法接受。” 第190章 第 190 章 电视开着，鸟语叽里咕噜，听得半通不通，也就只好作一个背景音。有时候，适当的噪音可以平静人的心绪。 沈携这一天哪儿也没去。他时差还没倒过来，一直犯困，可心里又装着事情，于是翻来覆去地时睡时醒，连饭也没吃。到夜里倒是清醒了，只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就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来美国的决定下得匆忙，要不是先前到越洋拍摄时的签证还有效的话，光是办手续就要拖上一段时间。上了飞机，他才开始考虑自己的突然行动可能导致的后果。 这次洛杉矶之行，主办方那边是瞒不住的；但只要自己不给他们添乱，他们倒也不会介意。 至于媒体，他希望尽可能隐瞒。不管怎么说，这个交流会不只是交流会这么简单，也是各位艺人争奇斗艳的场合，他不打招呼地突然出现，真正的理由又不便公布，很容易被外界做过度解读。 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低调再低调，一心盯住舒旷就好——反正他是因为不放心舒旷才来的，跟其它无关。 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没坚持住，还是跟舒旷坦白了，现在不尴不尬的，不敢在对方面前晃，也没心情出去游玩，只有在房里蹲着。 雎微楼特意来取笑他的时候说： “你不知道，舒旷见你不在，忒失望了，就跟跟主人走散的小狗似的，我都想牵回家了——咳，玩笑，玩笑而已，别瞪了，小心眼珠子掉出来。我听他说，他连要跟你去哪儿玩都计划好了。啧啧啧，你们这恩爱秀得……” 想到舒旷从兴致勃勃到失望沮丧的心情落差，沈携恨不能穿越到24小时前告诉自己：哪怕要表白，也等回国了再表，至少不能扫舒旷的兴！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沈携叹了口气，还是坐了起来，翻了翻酒店的小册子，找客房服务。好在先前为了应付那部美国大片的拍摄，他恶补了不少，拍摄期间又不得不开口交流，到现在，虽然口音标准不起来，但至少开起口来也不会露怯。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一个激灵。这是舒旷专用的音乐。 “呃……沈携？那个……你在酒店吗？” 舒旷犹犹豫豫地试探着。沈携有些自责有些心疼——舒旷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小心翼翼过？ “我在房间里。” “咳咳，那……去吃夜宵吗？” 天上下刀子也要去。 两人坐下之后，就都沉默了。 沈携感觉得到舒旷的视线在打量他；但每次迎回去，那小眼神又溜到旁边去，好像没事人一样到处乱瞟。 沈携苦笑，暗自猜测舒旷邀他出来的目的。 想把话说清楚，拒绝他的感情，从此断交？ 想继续做朋友？ 还是告诉他自己还没理清楚，让他不要着急？ 总不会是开窍了，准备回应他吧？ “交流会怎么样？” 沈携先开口。适当聊聊天可以和缓和缓气氛。 舒旷松了口气，黑珍珠似的眼珠子里，神采像是太阳光一样地洒出来：“那些技术制作什么的我实在听不懂。除了晚宴，也就周末的 分卷阅读186 - 分卷阅读18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7 交流演出值得期待了。两边的阵容都超豪华，听说最后还要一起来个中美合作即兴演出。” “你要演出吗？” 舒旷摇头：“我是观众。” “如果你想演出的话……” “不用了不用了。” “你不需要跟我客气，真的，”沈携看着舒旷，“就当我是在帮一个朋友。” “我不是客气！”舒旷像是要冲过来一样，几乎用尽全力在撇清，“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格。再过些年，说不定不用你帮忙，我也能站到那个舞台上！” 沈携愉快地笑起来。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舒旷才反应过来，“你故意的？”他瞪了沈携一眼，又摸着鼻子笑起来。 “嗯？笑什么？” “嘿嘿，你能明白我，真好。” 被那双好像藏着星星的眼睛注视着，沈携心跳速度立刻跃上了一个台阶，只好低头喝水掩饰。 “对了！明天你有空吗？” 沈携心里一转，明白了。 舒旷还是想玩，毕竟计划了那么久，不能成行实在太可惜，所以宁可别别扭扭地来邀请他。 “整天去听那些不太明白的东西也很无聊，不如……一起逛逛洛杉矶？” 自然是地上冒岩浆也是要去的。 舒旷选的地方是迪士尼乐园。 沈携颇有些纳闷，心想最近舒旷怎么对主题公园特别感兴趣；不过想想迪士尼在世界上的知名度，也觉得难得到洛杉矶，是该去一去。 迪士尼乐园严格地说不在洛杉矶，而在周边的安纳海姆市，距离不远。这个城市几乎是以迪士尼为支柱，据说光是迪士尼乐园就可以玩上三天三夜。按照计划，他们会在安纳海姆的迪士尼度假区的酒店住下，多玩两天才够本。 舒旷建议，直接到加州冒险乐园去玩。 “那儿的项目比较刺激。” 这也更符合沈携的心意。 不管今后两人的关系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至少美好的回忆会一直保留下去，哪怕多年以后褪色泛黄，想必回想起来，心里也会充满温暖。 沈携便干脆抛开那些心理上的负担，纵情忘怀地玩。他跟着舒旷，带着玩遍所有项目的势头，不亦乐乎地奔来跑去。累了，就在长椅上休息，甚至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饿了，就买美国遍地都是但相当不好吃的pretzel果腹。 不知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无忧无虑不顾一切地玩乐了。他几乎要忘了跟舒旷之间还有那样的尴尬没有解决，全心全意地享受不是约会但胜似约会的时光。 直到看到摩天轮出现在面前，他才缓了缓脚步。 那次失败的试探伴随着那个温柔的亲吻出现在脑海里，遗憾和甜蜜同时涌上来。 舒旷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已经拉着他站到了排队的队伍中。 坐进包厢，随着玻璃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化，沈携有些恍惚。 那些被他刻意暂时遗忘的东西，这一刻统统又回来了，以排山倒海之势，立刻占领了内心的所有地盘。 他被诸多纷乱心绪侵袭，好一会儿才渐渐摆脱，这才发现，舒旷一反常态地也一直保持沉默。 他看了对方一眼，发现舒旷眼睛虽然盯着窗外的风景，可是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愁一会儿乐，显然注意力完全不在景色上。 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舒旷像是惊醒过来，一跃而起，面色认真地靠近沈携。 “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吧？” 不知为何，沈携听明白了。他说的上次，是指上一次在摩天轮。 沈携下意识地朝窗外望了一眼；他们已经在最高点。 难道舒旷心心念念地要继续那个“试验”不成？ 正觉得意外又好笑，舒旷的嘴唇凑了上来。 沈携屏着气，等待这玩笑性质的亲吻结束；但对方似乎不打算浅尝辄止，竟然揽过他的脖子，柔软湿滑的舌头刺激着他的嘴唇，不知是为了引诱还是为了侵入。 这种时候，谁能忍得住？ 不再犹豫，两人几乎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一样紧紧拥抱，唇舌不留半点缝隙地贴合纠缠，饥渴地吸取对方的蜜津，好像久旱忽逢甘霖。 如果不是需要空气，他们几乎要像连体的婴儿一样难以分开。 沈携心跳如擂鼓，迷茫一片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影影绰绰：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忽然，他感受到了另一个心跳的声音。这是从紧贴自己的胸腔传来的。 原来舒旷的心跳也这么快。 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个答案了。 舒旷喘着气，满脸调皮的笑意，仿佛刚刚打了一个胜仗，又好像刚刚成功地施行了一个恶作剧。 “我觉得，不是恋人的人，在最高点接吻，就会变成恋人。” 他信心满满地问。 “你觉得呢？” 第191章 第 191 章 两人的眼睛里像是着了火，连带着烧遍整个身体。他们一下摩天轮，就心急火燎地离开冒险乐园，赶回度假村的酒店。一路上他们看着彼此，恨不得能立刻缠在一起。 才关上房间门，舒旷就已经被抵在了冰凉的墙上；背后的凉意根本降不了火，他恨恨地啃咬沈携的锁骨，仿佛这样就能发泄难耐的热力。 衣服绝不能阻碍他们，撒了一地。 视线交缠，气息交织，唾液交换，手臂交结，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这么迫不及待，好像融入彼此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 可惜，喜人的开头没换来喜人的结果。 就首次的体位问题进行了“亲切”“友好”“深入”的意见交换后，谁也不妥协的两人，只能摩擦生火了事。 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在麝香味浓厚的床单上各自平躺，气氛有些尴尬。 沈携忽然笑了，转过身来，在舒旷额头上鼻子上唇上依次落下亲吻。 “其实，这就已经像是做梦了。真的很好。有些事，我们可以慢慢再说。” 舒旷怔愣地看这他的笑容，没来由地竟觉得对不起他。 他捏捏对方的脸：“犯规。” “什么？”沈携的声音有些变形。 “你笑得这么好看，不就是吃定我会心软嘛？” “那你也可以对我笑——不，只要你对我哭，我一定心软十倍。” 舒旷没哭，他灿烂的笑容在沈携的眼中，快将太阳给比下去了。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子，都没舍得分开。 “我以为没有什么希望。虽然多少察觉到你对待我有些不一样，可是不敢奢望那是爱情，更想不到你会这么快想通了。” 舒旷嘿嘿一笑：“你要感谢甘未明。” “甘未明？” 听舒旷把先前的事交待完，沈携皱起眉头，不由得有些后怕。自己颓废地在房间里宅着的时候，外边可是有不少蜂蜜蝴蝶在打转。 “其实吧，那天晚上，知道甘未明对我有那个意思，我心里一直拿他跟你比较。他有风度，可你也有气度；他体贴，可你更温柔。反正你知道的，我哪儿哪儿都向着你。” 沈携心花怒放，在舒旷嘴上啵了 分卷阅读187 - 分卷阅读18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8 好长时间，以示奖励。 “后来我就想，不对啊，我拿你做标准干什么？为什么不拿雎微楼？不拿mache？” “因为我是最好的。” “自恋吧你就。” 两人噗嗤一笑。 “方桐问我，如果跟甘未明亲热会怎样。我光是想那画面都觉得浑身难受。可是如果跟你，我就完全没问题。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然后方桐还叫我跟你保持距离。我一想到见了面都得客客气气地，就跟对待外人一样，心里就特别特别难过。” “再想想雎微楼的话，我就明白了。” 既然喜欢了，那就决不能让沈携再受煎熬，一分一秒都嫌长。 他几乎是立刻敷衍着打发走了方桐，然后拨打沈携的电话。 那句“我喜欢你”就要脱口而出，但想到这么重要的一句话电话里说，未免有点儿戏，他便改口把人约出来。 真的面对面坐着，他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只敢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对方，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于是又改成了邀约。 在摩天轮上告白，是他那天晚上想到的计划。送一个精心策划惊喜给心爱的人，也是他的浪漫。 方桐对舒旷的游玩计划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的，尤其是跟沈携单独出去，简直是火上浇油。可舒旷执意要去，他能有什么办法？ 连着郁闷了好几天，本以为人回来之后症状就能缓解，想不到等来的是更加令他吐血的一句话。 “我们在一起了。” 舒旷的表情基本是在炫耀；而沈携揽着他，心情愉悦地点头。 那什么墨菲定律怎么说来着，最糟糕的事情如果可能发生，就一定会发生。 方桐觉得自己非要扮演封建制度大家长的角色棒打鸳鸯不可了：“你们的父母呢？怎么交代？你们的后代呢？你们瞒得过媒体瞒得过影迷吗？你们的事业怎么办？你们……” “停停，方大经纪，人啊担心来担心去，会老得很快的。那些事情等遇到了再考虑呗。” 方桐脸一抽搐，将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沈携。舒旷那人没心没肺，沈携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吧？ “方经纪，”沈携对方桐的脸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温和过，“请放心，只要我和舒旷在一起，什么坎都能过去。” 得，恋爱的人都是绝症患者。方桐决定放弃治疗他们——这种高难度的活儿，还是留给神州和聚焦两位老板去干吧。 范百川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离开电脑桌前，将窗户开得更大些，让户外的凉风给他因为激动而发热的身体降降温。 老实说，一开始他对舒旷也没有多大关注。 老东家新天际挖出来的艺人，实力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自然有所警惕，但这娱乐圈里有实力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一个个针对，那得活活累死。 舒旷到神州之后，之所以选他作为突破口，也不过是因为pgh暗中结盟的心悦动想对付神州，而他是神州最可攻击的薄弱处。 可没想到舒旷每次都化险为夷，甚至还赚足了人气，一路青云直上，现在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中美交流会上！ 范百川咽不下这口气，越发想要将舒旷拉下马来。 周自鸣锒铛入狱，曾经让他畏缩过一阵子；但越是担惊受怕，他累积的郁气就越多。 而无法排遣的这股气，已经变成了心病。 要么战胜疾病，抛开包袱走向新台阶；要么屈服于疾病，带着郁结过一辈子——至于化解疾病这个选项，根本不在他狭小的视线内。 他选择了战斗。 他开始刻意收集打听舒旷的黑料，甚至出钱买通狗仔队跟拍——当然，这笔费用，他利用各种名目分成几部分报销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范百川负手而立，冲着窗外的天空大发感慨。 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背景是中美交流会的合作演出的舞台，镜头对准了观众席，有两个男人趁着别人不注意，正在亲昵地交谈。 除了这张照片之外，还有连续拍摄的好几张；其中一张，两人的最近距离，不超过5厘米。 照片的主角，一个是范百川一心想要扳倒的舒旷，另一个则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携。任谁看了照片都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这根本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撸主最近深陷某个同人的坑里出不来，更新频率很可能会下降为隔日_(:з」∠)_特此预告（咳咳 第192章 第 192 章 “我可警告你们，分开搭乘不同航班是最稳妥的办法。” 虽然方桐板起脸来不断强调后果的严重性，但沈携跟舒旷才互通心意，正是腻腻歪歪脑袋有点不清醒的时候，还是毅然决然地买了同一个航班的机票。 雎微楼本来打算跟他们结伴回去，但看这架势就绝了念头。 “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舒旷忙说：“一起吧，没关系。” 方桐也觉得不错：“万一被记者发现了，你也刚好当个烟雾弹。” 沈携表态：“只要你的座位离我们远点就行。” 雎微楼：“…………” 舒旷大笑：“我是说真的，本来方桐也跟我们一起，再加你跟你的助理两个也不多。” 落地到了机场，沈携继续保持低调，趁着舒旷跟雎微楼吸引记者目光，自己围着口罩带着帽子偷偷溜出去了。 离开机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几眼，隔着机场玻璃，来接机的舒旷粉丝团举着应援标语，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蠢蠢欲动，在出口翘首等候。 他心想，你们日思夜想、在等在盼的人，可已经是我的了。 回来也只有两天休息，有工作等着舒旷。 “不会是你为了分开我俩，故意安排的吧？” 方桐对恋爱降智商深信不疑，高贵冷艳地没理会这个愚蠢问题。 他现在只等着看舒旷怎么跟赵捷报告自己捆着定时炸弹的恋爱。至于谁胜谁负，他不敢预测；他觉得赵捷行事深思熟虑，往往走两步就能先算十步，对付舒旷有的是招；可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面对舒旷的时候，这位英明神武的赵老板的底线总是屡次放低。大约还是在美国的那段交情在起作用。 舒旷没为难方桐，拍着胸脯说放心这事儿我自己跟师弟坦白，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去了。 方桐咳一声，到底还是本着经纪人的义务陪他走这一趟。 毕竟消息比较具有冲击性，好心的经纪人建议艺人，可以先做适当的铺垫，然后委婉地暗示，最后再坦白。 舒旷心不在焉地点头，进办公室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跟沈携在一起了。” 方桐翻了个白眼，说好的委婉呢！ 赵捷见人进来的时候，本来是带着笑意从办公椅站起来，准备跟舒旷打招呼的，这会儿先是疑惑了半秒，接着面色就沉了下来，不阴不阳地直直盯着舒旷。 “跟沈携？” 舒 分卷阅读188 - 分卷阅读18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89 旷笑着点头：“嗯嗯。” “……”赵捷坐回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扶手，过一会儿开口，“方桐，你先忙你的去吧。” 方桐给舒旷送去自求多福的眼神，识趣离开。 20分钟后，舒旷出来了，脸上乐呵呵的。他很少隐藏心思，方桐一看，就知道赵老板已经“恩准”了。这个结果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至于两人单独谈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方桐旁敲侧击了好一阵子，也只是隐约得知，舒旷答应了一件事作为条件。再具体问下去，就什么也挖不出来了。 晚上舒旷跟回去对付聚焦老总的沈携通电话，那头的人无奈地问：“你之前是不是答应过我哥什么？” “答应什么？” “就是……答应不跟我在一起。” “那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沈携点头。舒旷否认，那就是没有。 可沈执也不是个会信口雌黄的人。 “他不只说有，还说你出尔反尔、见色忘义——咳——背信弃义。” 舒旷认真说：“我觉得用美色形容你还挺准的。” 沈携心里暗爽，定了定神，又说：“我觉得他那个架势，像是准备拿一张随便你填金额的支票拍到你面前，‘说，多少钱能让你离开我弟弟’。” “真的？有点期待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回应？把支票撕碎，还是填个天文数字回来分你一半？” “这么说怎么样？‘在我心目中，沈携是无价之宝。’” “咳咳，”舒旷清了清嗓子，正正经经地说，“在我心目中，沈携是无价之宝。” 才说完电话里就传出了一声“扑通”杂音。 “怎么了怎么了？” “咳，没事。” “哈哈哈！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沈携无奈地听舒旷笑了半会儿，辩白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说。” “为什么不说？”舒旷理直气壮，“这是我心里话。就是以前我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也不会跟你分开，多少钱都不行。因为想到跟你变成陌生人，我心里就会难受。” “……”不、不愧是舒旷，搁别人那儿情意绵绵的话，放他这就跟菜市场卖白菜似的不要钱地吆喝。沈携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拿他没办法。 “对了，你知道吗，我觉得其实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那你知道吗，你的很早很早，一定没有我早。” 沈携低沉温柔的声音，就像一个拥抱，把舒旷抱在了怀里。 “到片场前，赶紧调整一下自己，别把傻笑挂脸上，毁形象。” 方桐半是打趣半是要求，心里想着，这小子昨晚肯定又跟沈携谈情说爱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 舒旷收敛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乐呵呵，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不是说每个艺人都要有自己的标签么，我觉得让傻笑变成我的标签也不错。” 方桐再次确认了恋爱掉智商这一观点的正确性。 到片场，席家姐妹已经在等着了。 俩人虽然是双胞胎，但也只有在她们不说话的时候分不出来。先出生一分钟的姐姐席唯妙看起来精明干练，说话语气有时甚至有些傲慢，常得罪人；妹妹席唯肖要内向害羞一些，慢条斯理吞吞吐吐，常把旁人给急死。 自她们从新天际跳槽到神州以来，在演和唱两方面都有涉足，发展得也算是相当顺利。她们也恋旧，一有空就回新天际去看谢莓和裴元蔡；这一点舒旷反倒不如她们。 虽然就工作量来说，席家姐妹更多，可是近一年来，舒旷身上的变故接二连三，一来二去地，回去的机会就少了。一开始电话没少打，后来新天际又进了潜力新人，裴元蔡忙前忙后，有几次干脆直接对舒旷说没事少浪费电话费。舒旷委委屈屈地挂了电话，改微信骚扰。 他跟席家姐妹算是有缘：出身都是新天际，都转到了神州。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灵探追凶》的主题曲定下了由席家姐妹演唱；制作人在为歌曲的mv进行构思的时候，引入了一个颇有意思的创意，那就是将mv的故事设定在《灵探追凶》的背景下，但故事内容相对独立。《灵探追凶》的主角将以路人甲的形式在mv中登场，以此表现两个故事处在同一时空之中。 “太好了，只用打个酱油！” 舒旷现在满脑子都是早点结束工作就可以早点到m市跟沈携见个面，典型恋爱症状。 作者有话要说： 傅叶同好有木有_(:з」∠)_ 第193章 第 193 章 几个镜头过完，舒旷正开开心心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席唯肖面带羞涩扭扭捏捏地过来了。 方桐凑到舒旷耳边：“我看这姑娘喜欢你，刚才一直偷偷瞧着你脸红。” “不会吧？说不定人家今天发烧。” 方桐嫌弃：“孺子不可教也。” 说完，他冲席妹妹友善地点点头，借口有事回避去了；边走心里还惋惜，这姑娘出现的时机不巧，正是舒旷刚掉进火坑的时候，要是早点或者晚点，说不定就真成了，这可比跟沈携好多了。 舒旷被方桐那么一说，也有点尴尬，摸了摸头，犹豫一秒，还是决定直截了当：“有什么事吗？” 席唯肖两手绞在了一起，深吸一口气：“那个……听说，听说你和沈携关系很好？” 有种不详预感……舒旷直觉地想否定，但还是诚实的本性占了上风。 “呃，算是……不错？” “太好了！”席唯肖两手交握放在胸前，祈祷似的恳求，“那个，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我一直很喜欢他！” 不行，这人有主了。 ——虽然很想直接这么说，但他的智商还没掉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呃……这个……” 见舒旷吞吞吐吐，席唯肖眼里期盼的火苗暗了下来。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要是你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我没关系的。就就当我没有提过。” 她低落地说了一声谢谢，逃也似的走了。 舒旷心里的小天使立刻跟小恶魔打上了架。 过会儿长着同样的脸但一看就自信利落许多的姐姐也走过来。舒旷心里直嘀咕，难道这是双胞胎爱上同一个人的人间惨剧？ “我妹妹刚刚提了个冒昧的请求，我先代她道歉。” “没事没事，”舒旷忙笑，“再说我也没帮上忙。” “很抱歉，我也想提个冒昧的请求。” “……” “能不能让妹妹跟沈携见一面？” 舒旷莫名地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姐妹相争的戏码。 “偶像和真人是有距离的。让妹妹跟他见一面，她的幻想就会破灭了。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早点死心比较好。” 舒旷不服气：“沈携真人的魅力可大着呢，万一你妹妹见了反而更喜欢呢？” “不会的。妹妹的幻想是看似冷酷的王子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但我听说沈携例外的人只有你——” 被直接点名，贼的心虚了一 分卷阅读189 - 分卷阅读19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0 下。 “——我妹要是见了他，估计只有被冷淡对待的份。早点让她明白沈携是真的冷酷就行了。” 舒旷无语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地想，沈携才不冷酷！ “所以你跟我说这件事，是想安排我跟你的情敌见面，然后证明我一点也不冷酷？”沈携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笑。 “不，我要你冷酷地拒绝她。” 舒旷坚定地说。 “我想过了，知道你的好处的人要是多了，我的情敌不是也会变多？不好不好，这样很不好。” 电话那头沈携闷笑了半天，才回答：“好、好，我服从上级安排。” 这也不过是小插曲。两人本来就打算见面，席家姐妹是顺便的事。 在咖啡馆里，舒旷把两边介绍完，说了些暖场的话。 沈携果然是把冷淡风格发挥到极致，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舒旷的话，对两个小姑娘基本不理会。 虽说是舒旷自己的要求，但看到席唯肖惹人生怜的脸上失落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好受，就干脆借口去洗手间，给他们自己聊天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惴惴不安地回来，他吃了一惊。席家姑娘的座位都空了。 “她们也去洗手间了？” “她们被我气走了。现在是我们俩的单独约会时间。”沈携微笑，“效率够高吧？有没有奖励？” 范百川又拿到了一组在咖啡馆的照片。依然是神态亲密，氛围旖旎。 “不够，这个还不够！”他将照片甩在桌子上，郁躁不已。 一般情况下，这组照片，再加上先前交流会那组，要爆料已经足够；但现在情况不同。 先前他把交流会上的照片送到翟总手里，翟总只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把照片扔到了一边，半晌不说话。 “……翟总？” “对你，我一直是比较看好的。” 范百川忙涎着脸赔笑，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夸奖一样；心里却是一沉，等着接下来的“但是”。 “但是，你的眼光在哪？大局观在哪？我要是按照你说的，把这个消息爆出来，不要说你了，我恐怕都会被拉下马，懂不懂？” 范百川忙低头干笑：“呃，那是，那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全赖翟总提点，不然早就闯祸了，论起眼光长远博大，那还是翟总厉害……” “好了，别拍马屁了。”翟总不耐烦地把照片推回去。 “别忘了，pgh在韩国再厉害，在中国市场也还是新手。我们联合心跃动，对付对付神州就算了，哪怕暴露，也有心跃动这个高个子顶住。现在你居然要同时得罪神州和聚焦！两个演艺联盟常任理事！哪怕是心跃动，也不敢随便这么做，更何况是我们？” “我就给你交个底，蜜月期过了！现在韩国那边看我们这群中国人，是越来越不顺眼了。你不要以为我要是被踹了，你或者哪个谁就能上位，不可能。朴振浩一直在等着我们出错，好把韩国人安排进来，中国人要再想做到这个级别的位置，就很难了！以后就是一群中国人为一两个韩国大爷跑腿，明白不？” 范百川身体颤抖着：“总、总公司不是说任才选能，不论国籍吗？” “这你也信？”翟总几乎是冷笑。 范百川沉默了。他要想通很容易——假设自己处在朴振浩那个位置上，也会做一样的事！ “所以，最近给我警醒着点。宁愿业绩一般，也不能出错。”翟总看了看抖得像筛子的下属，口气缓了一缓，“我知道你用心了；这些照片，好好收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以后？ 所谓以后，就是等pgh发展到神州和聚焦不敢轻易对付的时候。如果是嘉豪刚刚被pgh合并的时候，范百川或许还会觉得这个“以后”不远了。 他是个精明人，善于投资。先前跳到嘉豪，是因为嘉豪伸出了橄榄枝；留在pgh，是因为它是国际公司，有前途；但在听翟总的那番话之后，他开始觉得，这艘“国际大船”，也并不十分稳。 假如结构严密，部件咬合得紧，即使是小船，也能行驶得稳稳当当；这是范百川从老东家新天际那里感受到的。反之，如果各个部分之间不断冲撞，再怎么大的船，也是要散架的。 从没听说过内斗不断的公司会有什么好的发展。 他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pgh既然已经不稳了，那么他当然不能在这艘船上等死。 沈携和舒旷的事，pgh不敢爆，但心跃动却不一定不敢。他就不信，假如自己找到确确实实的证据——例如接吻照——倍受神州威胁又一直被聚焦压在头上的心跃动会不动心。 而这证据，将会是他的投名状。既攀得高枝，又能狠狠打击舒旷，出一口心中恶气，何乐而不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抱歉> < 第194章 第 194 章 “我真是低估了赵总的包容心，”沈执冷然，“没想到你竟然会放任旗下的艺人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电话那一头，赵捷压抑着心头的不悦，“我也高估了沈总的开放度。没想到这个年代，身为娱乐圈中的人，沈总还会像个老古董一样守着旧观念。” “我是沈携的亲人，自然要对沈携未来的道路负责。不像赵总与艺人非亲非故，可以放任自流，反正情况不妙的时候，只要解约就能撇清关系了。” “神州是个有能力的公司，有自信给艺人提供最大限度的保护和支持，不像有人自诩父母，把一个成年人当孩子管，还没有能耐照顾，就干脆关在笼子里养。” 这电话是赵捷主动打的。 他既然答应了不干涉舒旷的恋爱，而且还打算继续在舒旷身上投资，那么自然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患未然，有朝一日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不过，这不能只是他单方面的行动；事涉沈携，他必须要和聚焦方面好好沟通，共同进退，才能事半功倍。 出乎意料之外，沈执根本就还没有接受这件事。在心里嫌弃沈携办事不牢，连自家兄长兼老板都搞不定的同时，他听到沈执这么说： “舒旷当初向我保证他不会和沈携在一起，现在却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哼，你不必来当他的说客了，我是不会接受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的。” 赵捷愣了半秒：“舒旷做过这样的保证？” “难道我会信口胡说？” “……不可能，”赵捷深思之后笃定地说，“他这个人最尊重别人的想法，会不会在一起是两人的事，他不可能替沈携做什么保证。你确定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那时的对话很快在脑中过了一遍；沈执是个精明人，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舒旷根本就不是那种听得懂潜台词的人，自己却用潜台词跟他说话，结果当时莫名其妙地吃了个闷亏。 “就算他没做过保证，我们家也不会答应。赵总，难道你真的不介意花费重金和资源打造的艺人因为这件事沉入泥潭？你 分卷阅读190 - 分卷阅读19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1 不要忘了，你们神州虽然已经是常任理事会成员，但乐于见到你挤进来分蛋糕的公司可不多。心悦动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打击神州的机会的。” “同理，如果能把聚焦一起打压下去，我相信他们也会乐见其成。我知道沈携对聚焦来说相当重要，假如沈携不保，聚焦受到的打击更大。所以我才亲自打电话与沈总商讨对策，想不到沈总还囿于旧观念，不肯面对现实。” “是赵总不肯面对现实吧？同性恋的路，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走？不要说国内，就是在风气比较开放的欧美，出柜的演员也要面临戏路受限骤减的烦恼，这一点，曾经在美国待过的赵总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不同圈子的同性恋者，面临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唱歌的、跳舞的，即便出了柜，在事业上的影响也不会太大，但演员不同，是实实在在要跟别的演员有来往接触的。就像是体育界，同样是打球的，网球、高尔夫球、桌球等，因为是单人项目，出柜的压力不大，但集体项目如足球、棒球、橄榄球等，则几乎普遍存在恐同症。 这些赵捷都不能否认。 “沈总，比你所说的那些更近一点的现实是，沈携和舒旷两个人都非常有主见，他们的决定也不是一时脑热做出来的，你我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应该积极应对，趁早制定策略，而不是为完成不了的任务浪费时间。”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拆散他们呢？” 听出对方声音里的决绝，赵捷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 “哦？恕我直言，这两人可以说是从内到外、从软件到硬件都相当强大，沈总竟然这么有自信？” “即使只有三分把握，我都会尝试。” 赵捷冷笑一声：“好，我拭目以待。” 如此，二人不欢而散。 这件事赵捷其实两可，要是沈执成功了，也相当于自家和舒旷都少了个隐患；不过舒旷要是失恋，他作为朋友心里也不会好受。思来想去，他最终把这件事当卖人情一样透露给了沈携。 沈携心里揣测着哥哥的手段，觉得对他自己，哥哥是没有什么好手段了，那么只能是从舒旷那边下手。于是三番两次提醒舒旷：“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一定要跟我商量。” 他也是关心则乱，以舒旷的性格，有话很少藏着掖着。 沈执出招了。 沈携和舒旷各自都有工作，这次更是预计一个月都见不了面；这个时候，沈执的一封快递邮件送到了舒旷的公寓里。 “幸好没有用到付来膈应我。”舒旷自己打趣，将邮件签收下来，心里一直在猜测信封里装的会是什么东西。恐吓信？沈携花心的照片？舒旷的黑历史？ 撕开一看，他大吃一惊，喜出望外。 竟然是一份企划书！ 当然，企划书不是完整的——这毕竟是商业机密——只有两页纸；但光是这两页纸透露出的信息，就足够舒旷狂喜不已了。 沈程，他最喜欢最崇拜的武侠片导演之一，已经十余年没有再拍过武侠片了。 然而，最近他打算重出江湖，趁着宝刀未老，再拍一部武侠新片！ 这份企划书，就是关于这部电影的！ 光是看到这些，就足够舒旷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一定要在里面争取一个角色！就算只是一个配角，不，只是一个龙套也好， “方桐，拜托你了，一定帮我想办法，沈导难得再筹拍一部武侠片，过了这个村怕就没有这个店了，拜托你了！” “等等等等，连我都还没有听到风声，你这消息是哪儿来的？” “沈执寄给我的企划书啊。” “我说大少爷，你不会忘记他现在跟你有矛盾吧？他寄过来的东西，能信吗？” “应该可以，”舒旷摸了摸鼻子，“上面写着聚焦准备出资……” “等等，聚焦出资？那他还会让你演？” “让不让不知道。不过沈携说了他哥准备对付我，还说对付我的手法不外乎威逼利诱。” 方桐笑了：“所以这就是利诱的手段？” “大概吧……我可以只被利诱不答应他的条件吗？” 沈执的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万不要玩一个叫《文明5》的游戏，根本停不下来…… _(:з」∠)_今晚预计还有一更，补上进度 第195章 第 195 章 “只要你答应了，主角的位置就是你的。” 听到话筒里传来舒旷的惊呼声，沈执满意地点头。 他通过各方面整理搜集出的消息，舒旷自小就喜欢沈程的武侠片，出演他的片子，也是舒旷这么多年来的梦想之一，更是踏上娱乐圈的动力之一。找准这一点打，果然奏效。 “相反，如果你不跟沈携分手，我只能说抱歉，哪怕是龙套也不会给你的。”沈执强硬表态，“今后聚焦投资的影视剧，都会拒绝你参与。” 当然，这不能算是有力的威胁。娱乐圈发展到现在，大小势力盘根错节，没有哪一家公司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哪怕聚焦着力打压，如果对方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艺人，那还两说；像舒旷这样，有神州做靠山的，发展空间还是不小。 所以，利诱之后，真正的“威逼”，才刚刚开始。 “你家里也不可能答应你跟我弟的事情吧？” 话筒里突然死一般地沉寂。沈执知道自己踩到了关键处。 “我到现在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只会让他们伤心难过。我弟这么多年来跟爸妈关系疏远，我们几乎都管不了他，现在好不容易亲近了些，一旦把这件事说穿，不只关系立刻倒退，也还是照样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我选择了不说。”沈执有些低落的语气忽然一转，带着一丝森然冷意，“但你家不同。以你家的背景，要把你强行带回家，不是一件难事。我相信，以你那位威名赫赫的父亲的手段，假如事情捅到他面前，恐怕你在演艺圈的路，也就走到尽头了。” “你……你就不怕沈携受到伤害吗？”舒旷终于找回了声音。 “我考虑过风险。不过我弟是名人，这里又是中国、不是美国，你家再怎么嚣张，也不太可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袭击一个名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舒旷几乎是怒吼，“我爸才不会干这种迁怒的事！我是说你就不怕伤你弟的心吗？” “长痛不如短痛。” 沈执揉了揉眉心。他也有些无奈。弟弟的心理阴影盘踞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因为舒旷才开始消散，而舒旷也是这么多年来弟弟第一个真正放在心上；假如舒旷是个女的，他一定双手欢迎这样一位弟媳。偏偏造化弄人！假如这次弟弟再受到打击，那又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再次走出阴影了。 即便如此，沈执也要试着拆散他们。因为，如果他们在一起，被毁掉就 分卷阅读191 - 分卷阅读19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2 是事业！爱情毁掉，只能毁一阵子；事业毁掉，才真的是毁一辈子。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沈执给完棒子，又开始送甜枣，“跟喜欢的人分开，放在谁身上都是痛苦的事。但是，这不单单是为了我弟，也是为了你自己。这条路不好走，身为名人，更是比其他人难走。你们都还年轻，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一定可以找到同样适合自己的女性。” “我在这里给你承诺，只要你答应离开沈携，今后在资源方面，聚焦也会给你提供帮助。这是我小小的一点补偿。” 对方没有说话，沈执猜想，应该是在权衡利弊。 “不用着急做决定，你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你十几年的演员梦、大侠梦，和一个只认识了一年多、只相爱了不到一个月的人，孰重孰轻。” 话筒里还是沉默。沈执的印象中，舒旷不是这么寡言的人；想到这里，他心里也莫名地有些罪恶感。他叹了口气。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挂了。” “……我知道了。”赶在他掐断信号之前，舒旷终于低声开口了，“我会跟沈携好好商量的。” “…………什么？跟沈携商量？”沈执的罪恶感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行啊你，真有本事，准备跟他告状，拿他当靠山？” 舒旷好像有点不明所以：“什么告状？在不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我当然要跟他商量啊？要是我单方面做决定，那不是很不尊重他？” 这段话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好家伙，沈执表情僵硬地想，赵捷果然很了解他的艺人。 “放心吧，那种自顾自答应下来，突然就把对方抛下，让对方伤心的同时留下莫大的疑点，等着对方追过来的招数我是不会做的。也就只有电视剧才这么演。”舒旷好像突然之间找回了精神，充满元气地保证。 “噗！我能想象我哥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又纠结又抓狂。” 舒旷撇撇嘴：“他的威胁触及我的底线，我心里也是憋着火，才故意气气他。不过也就是嘴上讨点便宜，他的‘威逼’真的挺狠的，‘利诱’也是真的诱人，我都想当场把你给卖了。” “你敢卖，我就敢死缠着你。” “这个不错，我假装甩了你，然后跟他说是你放不下，我呢也是被缠得没办法，所以只好又在一起了。” “那好，到时候我拜托特效化妆师帮我在手腕上弄两道刀疤，回去亮给他看，就说，我用自杀逼你，你才不得已就范。” 两人隔着电话笑成了一团。 “好了，咱们回正题，”沈携脸上还带着暖暖的笑意，“先说容易解决的事。我叔叔那部片子，之所以我哥有发言权，就是因为他出钱，出钱的是大爷。我看，我可以来个釜底抽薪，让他当不成大爷。” “这个怎么说？” “我也去投资，相信叔叔不会拒绝。哪怕我只出一半的钱，他的话也就不太能算数了。到时候，虽然不一定可以白送你一个主角，但是保证你试镜的权利，应该没问题。这对你来说，也足够了吧？” “足够了！”舒旷兴奋地说，“大家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凭实力竞争，很公平！不过，你有那么多钱吗？” “即便没有，只要我能融到资，效果也是一样的。拿了影帝之后，我也一直在考虑以后的发展问题。除非转投话剧，否则只要我还在娱乐圈，就一定会面临出品方制片方的掣肘，不能随心所欲地往更深更细致的方向钻研。所以我开始留意那方面的路子，争取以后自筹自演。叔叔有票房号召力，跟我关系又近，投资他的片子相对稳妥一些，是我试水的好机会。” “…………你今年多少岁？” “21。可惜我的生日赶上拍戏，没能跟你一起过……” “我当然知道你的岁数了！我是说，你今年才多少岁啊，居然就开始考虑这种问题！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这当然是变相的夸奖。沈携一边心里美着，一边安抚：“这也是因为我在圈里混得久看得多。” 一个问题顺利找到对策；但另一个问题，就没那么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送上 第196章 第 196 章 “我先问一句，以你对伯父的了解，如果我跟你的事真的被他知道了……” “打是肯定的，不过放心，我爸手上功夫熟练，有分寸，最多打个半死，不会致残的。” “……” “别担心，他只打我而已，不会迁怒到你的。” “就是打你我才担心。”沈携叹气，“那他真的不会再让你演戏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 沈携想了想摇头：“如果是我的话，就算允许你演戏，也要把你捉回美国去，要演只能在美国演。还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伯父手下留情上。” “其实吧我想了想，就算你哥去跟我爸说，我爸也不一定信啊。” “以我哥的个性，他必定会先准备好证据。” “要不我先跟我弟通通气，让他先给我爸打个预防针，就说有人想伪造证据陷害我污蔑我？” “倒也是个法子。但能不能奏效也不好说。” 舒旷大大叹了口气，在沙发里打了个滚，一张脸皱成苦瓜：“要是我家只是个普通家庭，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沈携笑了：“那么多人羡慕你还羡慕不来呢。也不用那么苦恼，伯父那边不好下手，就从我哥这边下手吧。” “就知道你有办法！怎么做怎么做？” “好歹兄弟一场，我哥有几个把柄有几个弱点，我还是知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也可以反过来威胁他。” 舒旷一愣，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反射性地使劲摆手：“不行，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 “你这么做，多伤感情啊！会让他寒心的！不行不行。” “哼，”话筒里传来冷笑，“他也威胁了你，就不怕伤你的感情？” “那不一样，严格来说我跟他还只不过是非亲非故的外人，但你可是他的家人！被家人用弱点威胁，那就跟被背叛差不多！” 沈携也愣了。他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反正作为家人，我从来没有合格过，他们应该已经麻木了。”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别这么说，你只是……只是……”舒旷绞尽脑汁地搜刮着安慰的话，“嗯，只是年纪还小，考虑事情未免不周到。对，就是这样。” 沈携被他故作老气横秋的口气逗乐了，心情又明朗了些。 “好，好，我年纪小。那么，你年纪比较大，应该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吧？” “呃……现在想不到，不过总会想到的。总之，绝对不能威胁你哥。我可不能让你谈一场恋爱连家人都没了。” “都退一步吧，”沈携微笑着，心里暖暖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用，行吗？” 舒旷犹豫一会儿，才答应下来。 背负着 分卷阅读192 - 分卷阅读19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3 一定要尽快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压力，舒旷接下来的两天一有空闲就思考，外在表现就是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嘴里时不时地自言自语；跟他合作的工作伙伴们差点以为他中邪了。 不过，这事很快就不需要操心了。 微博上，贴吧里，论坛中，有那么一批腐粉，已经习惯了沈携和舒旷时不时地闪瞎她们的“钛合金狗眼”，平日里一说起这一对就是“没羞没臊的小夫妻”“没有节操的狗男男”云云。 这一天，先是一张照片在网上开始流传；背景是前段时间媒体高调关注的中美表演艺术交流会，主角是她们心中那一对。 “等等，沈影帝不是没去交流会？” “没有正式出席！但却出现在了现场……” “怎么看都是为了舒小旷私下去的吧！” “跨洋约会……我已经血流满地，放弃治疗了。” “这对狗男男又开始秀恩爱了吗！简直丧（xi）心（wen）病（le）狂（jian）！” 沉浸在福利之中的她们不知道，很快，一轮真正的冲击就要到来。 一条微博忽然爆料：“沈携和舒旷是真的同性恋。证据将会在周一早上九点钟放出。” 这个博主之前也曾发过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粉丝数不过千人，这条微博本来看似会被淹没在互联网的海量信息当中。但很快，有几个大v就转发了这条微博。 “哇！真的还是假的啊？” “强势围观关注！” “压一根黄瓜是真的，不然怎么敢说有证据？” 有他们的推动，转发很快猛增；当事人本来的知名度就不低，内容本身又够劲爆，甚至还带着悬念，这样的微博，自然迅速火了起来，赫然出现在热门话题榜上。 网民们讨论的话题，不仅仅是“真的还是假的”。 “会是什么证据？照片还是视频？希望来点火辣香艳的。” “po主是圈内人吗？我怀疑背后还有人主使。” “我觉得po主故意说一半藏一半就是为了谈价格的。要是沈携和舒旷开的价格好，这个po主就把证据收回去，然后说是消息是编的。” “我感觉是报复吧。沈携的性格本来就很容易得罪人，我估计舒旷是躺枪的。” “以前不是有传言舒旷的金主是沈携？原来是真的╮(╯_╰)╭” “我看是炒作，反正最后一定会澄清的，谁知道真真假假。” 风暴席卷到cp粉之中；很快的，她们就分出了几个阵营，相互掐了起来。 有人觉得萌的cp快要被盖章真基了，简直头顶青天幸福万年长——其中一个支派认为，即便是真基，这种爆料也是在侵犯隐私，应该谴责爆料人。 有人认为是对家在故意造谣，萌cp是一回事，真腐又是另外一回事，身为cp粉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更应该维护爱豆的声誉。 有人怀疑这是官方在恶意炒作麦麸，行为超过了界线，应该抵制；持这种想法中的一部分人痛骂舒旷太low，借沈携的知名度想炒作自己——这当然是攻粉。 围观掐架的人感叹，经过这么一件事，这个cp恐怕是要死了；有人则说，这还不算死透；这件事爆出来，当事人一定是要有所回应的，除非是大大方方承认——以当前国情来说，跟事业自杀没两样——否则只要澄清的公告一发表，这个cp恐怕还要大掐一场。到时候，它才真的会死得透透的。 也有人好奇，当事人现在会是什么感想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差点又要陷到文明5里去了…… 第197章 第 197 章 方桐进屋的时候，看见舒旷撅着屁股埋头在行李箱里忙活。 “你这干嘛呢？” “啊？是你！大事不好了，我要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方桐颇有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好在理性及时叫停；万一这个练家子条件反射反踹一脚，恐怕自己腰上的游泳圈都不够缓冲的。 “不是真爱么，才一点流言蜚语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家里现在天天看国内娱乐新闻，我怕我爸杀过来啊！” 脑子里顿时闪过枪杀灌水泥砍手指等等等等，方桐脸色一变，还是咬了咬牙：“走……走什么走，你也不听听我们打算怎么应对？说不定能瞒过令尊。” 舒旷一听有对策，立刻老实了，乖乖坐在床上虚心听讲。 “我们早就拟定过应急预案，不过因为涉及到沈携，赵总正在跟聚焦的老总联系，总之你先别忙着跑。” 舒旷用力点头。 “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你的一举一动媒体都盯着呢，你越是失常就越会被抓到话柄。” 舒旷的脸皱得像苦瓜：“也就是说我不能去找沈携了？” “……你整理东西其实不是为了逃，而是为了找沈携？” “咳，是要找他一起逃。” “……有一句话形容你很合适：心有多大，神经就有多大。” 面对危机，赵捷却认为这多少算是个好机会。虽说这一招来得突然，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原本还存在幻想的沈执，在现在的情况下，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和神州一起合作，以解决面前的难关。而困难这种东西，总是在还没有到来之前最让人放心不下；现在就爆发出来，比整天提心吊胆好多了。 沈携内心深处也松了一口气。沈执用向舒旷家里告发做威胁，却抢先被爆料，威胁顿时就失去了效果；而自己要对付的人，也从家人变成了外人，心理上好受多了。这或许就是舒旷所说的区别。 这件事牵涉的人不少，但现在大家都不方便见面；赵捷和沈执通过气之后拍板，定了个时间召开“视频会议”商讨对策。参与的人包括两个当事人、两位经纪人和两个老总。 “我回忆了一下，我跟舒旷在公共场合，勾肩搭背自然是有的，但是除此之外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了。” “确定吗？也许在无人的停车场或者电梯里面情不自禁天雷勾动地火，被监控视频拍到了呢？”赵捷半是调侃。 舒旷不满地表示：“我也想啊，可沈携总是不让。” “不是我不想，”沈携看着屏幕上的舒旷占据的那个小窗口，神色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但要顾忌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也是强压着邪火。回家之后我不都给你补偿了吗？” “那倒是。”舒旷得意点头。 赵捷瞄着沈执别扭的表情，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咳！”沈执发话了，“时间宝贵，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照你们的说法……所谓‘证据’说不定是子虚乌有的，就算有，也很可能是非正常拍摄或者非正常录音。” 两位老总脑中闪过共同的念头：这一点或许会在某个时候成为关键。 赵捷说：“看来这方面暂时查不出什么了。方桐，跟那些大v联络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有个和我们关系不错的露了点口风，的确是有人出钱买他们的转发，但因为从 分卷阅读193 - 分卷阅读19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4 头到尾都是在网上联系交易的，所以对方的身份他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会装不知道，”沈执冷笑，“毕竟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没点守口如瓶的职业素养以后还怎么混。” “这条线索也断了……看来除非他主动跟我们接触，否则很难查到爆料人的身份了。”赵捷沉吟着说。 沈执说：“如果他的目的是钱，就一定会跟我们接触。那样倒好办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赵捷说：“但假如他的目的不是坐地起价，而是为了将话题炒到最热的话，那我们也得有所准备。我已经有一个想法了。” “真巧，”沈执耸耸肩，“我也有一个想法。” 两人之间仿佛有电火花在闪耀。 舒旷眼睛一亮，双手一合：“不如你们都写在手心里，看看是不是一样！” 沈携失笑：“这是要演三国？” 沈执看了舒旷一眼，“主意不错。我就写两个字吧。” 赵捷欣然应允：“也好。” 两人各自写好，伸出掌来，互相观看，然后大笑起来。 范百川挂了电话，心情舒爽地点起一根烟来，软软地靠在办公椅背上，享受地吐出一个烟圈。 心悦动的人已经朝他伸出了橄榄枝，而在这之前，他们对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他拿着投名状向心悦动毛遂自荐的时候，对方最开始相当热情；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上级的指示，变得冷淡起来。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手上那个东西是烫手山芋，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诚意，我们完全可以怀疑你是为了挑拨我们和聚焦、神州的关系来的。” 假如心悦动和这两家公司斗起来，最开心的人可不是范百川，而是华星、野马和秦晋的老总们。 摸清了心悦动的态度，范百川也不打算再找另外三家推销自己了。娱乐圈这六家巨头就像打麻将，盯着上家，防着下家，算计着对家，谁也不敢有大动作。 但手上这一副炸弹，不打出去又实在不甘心；何况是能炸眼中钉舒旷一头灰头土脸的好东西，他更舍不得放着堆灰尘。于是琢磨来琢磨去，他想，这东西当不成敲门砖，金砖总能当吧？ 抱定了这个目标，他开始了炒作行动。 他在网络上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根据之前的情况，心悦动会想到他不奇怪；但他还是坚称自己跟那个爆料的博主没有任何关系。这次，他打算完完全全地藏在账号背后收钱，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淘宝账号和网店，虽然称不上万无一失，但拦住普通调查已经足够了。 有什么比曾经拒绝你的人，不得不好言好语来求，还被你果断拒绝更爽的？ 那可能就是还有更多人也都在求你了。 他已经收到了来自不同人不同单位的私信，所说的都只有一件事：开价，我们要东西。 有想继续保持号召力影响力的大v，有想抢独家劲爆新闻的媒体，当然，也有演艺联盟的几个常任理事。 情况已经不同。如果这几家公司先前接受了范百川的投名状，就相当于默许了他的行为，公司要给予他一定庇护，负担一定的责任。但现在从他手上买这些证据，就只是纯粹的交易，视情况不同，还能将这些“证据”用出不同花样来；例如，送给聚焦和神州处置，这就让两个公司欠了自家一个大人情；又如，藏而不用，等到最关键的时刻再拿出来；当然，也可以让爆料人按照约定时间放出来，继续在舆论上推波助澜，但后果仍然只会由爆料人自己承担。 不过，与他们预料的有些不同，神州和聚焦，竟都没有出价。 第198章 第 198 章 “那个博主联络我们了吗？” 公关部的负责人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点奇怪。”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都是一个圈里的人；赵捷听到风声，知道已经有不少人在出价了。假如爆料人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怎么不可能不联系上两个按理来说最急切、也最可能出高价的人呢？ 他不知道，范百川根本不打算卖给他们，即便他们出了最高价也一样；赚钱的同时，整一整舒旷，才是最爽的；当然，他不是不希望聚焦和神州出价，因为被所有人供着求着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假如自己先联系这两家公司，岂不是变成他去求人家了？这可不行，坚决不行。 这样一来，两边都等着对方先出声，倒是都没出声了。 沈执建议：“可以把我们没有跟爆料人接触的消息传播一下。” 赵捷心想这招可真是损人不利己，不过，他喜欢。 目前想去买“证据”的人和公司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乐见神州和聚焦栽跟头的；他们之所以出价，是担心这两家公司高价把“证据”买回去，使得曝光计划流产。一旦知道两家公司根本不打算买，他们就不会再参与竞价，无形中会使“证据”变得不那么值钱。对神州和聚焦没什么好处，但能给哪个神秘的爆料人制造一些麻烦。 与此同时，他们应对方案中的第一步，也开始实施了。 将沈携和舒旷的关系娱乐化。 一旦大家都以不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一件事，那么即便那件事再怎么严重，程度也会立刻减轻。 例如某名人因为吸毒被抓，他的一位圈内好友在微博上说：“你这混蛋居然干这种事，等你出来我非抽你一顿不可！”除了撇清自己吸毒的嫌疑之外，还将一种触犯法律、危害自身、危害社会的行为，置于朋友间的亲密打闹的语境之中，立刻让人下意识地对那位名人的吸毒行为的厌恶感降低：这无疑是高明的公关。 在赵捷和沈执的授意下，神州和聚焦的公关部门开动了；他们收买和雇佣的水军和段子手开始发力。 “周一才爆料，还让不让娱记过周末了！” “沈携和舒旷快行行好，让可怜的某人也上一次头条好吗！点蜡” “思考一件事，以后是要叫沈携黑帮新娘，还是叫舒旷影帝夫人？” “怎么知道不是叫沈携黑帮女婿，或者叫舒旷影帝老公？” “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老爷请放心，打发沈携这个小三的事情就包在您儿媳妇我身上了！” “楼上自重好吗，我哥有权利爱他想爱的人！唉，爸爸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才把我接回家啊~” “妈蛋你们为了权势和金钱居然自甘下贱！我才不会认贼作父呢，我男盆友也跟舒旷没有关系！你们媒体不要乱爆~” 以上只不过是其中一些例子。 扩大影响面，制造新事件，转移焦点，也是一个好方法。 例如，某小有名气的电子游戏竞技选手的微博下面，忽然涌出了许多评论，原因无它：他的名字也叫“舒旷”。 “233333沈携的恋人是你吗？” “坚持真爱，不要输给那个十八线艺人啊么么哒！” “打游戏的就该好好打游戏，有左手就够了，搞什么同性 分卷阅读194 - 分卷阅读19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5 恋！听说你左手手速不错？” 攒够一两页评论，便立刻有人截图发布成微博，再经过转发，很快也变成了热门；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去看热闹甚至凑热闹，起哄的评论迅速增加，于是，伪现象也就变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真现象。 再如，有人利用微博的特性，在一条关于沈舒关系的微博下，制造了一条假转发： “快看右边！//@美国驻华大使馆:目前美国有5个州1个特区允许同性结婚，另有5个州同性伴侣享有与异性夫妇同等或近似的民事权利，欢迎沈影帝来做美国儿婿！” 很快这条微博同样成了热门新焦点，个个都在惊呼“惊动了大使馆”。虽然有人较真儿，到原微博下查看，发现美国驻华大使馆微博并没有转发，但辟谣的声音太小，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如此种种手段不胜枚举，水军和段子手可以说是思路全开，孜孜不倦地制造着娱乐点。 一番娱乐化的狂轰滥炸之下，沈携和舒旷真正关系到底是什么，几乎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是聚焦和神州合作当幕后推手，但其中的主力还是神州。聚焦的公关部看得暗自惊心：他们一直知道神州在网络舆论公关方面相当有一手，但没想到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听了自家员工的报告，沈执沉吟片刻，又加派了些人手与神州合作。这不是为了盖过对方的风头，而是为了让他们多学一学对方的手段。 另一方面，赵捷也在嘱咐手下干将：“看现在的情况，用钱大概是摆不平了，周一过后，我们的第二步计划就要搬上日程了。在那方面我们虽然有一些经验，但远远比不上聚焦。希望大家抓紧这次机会，好好地偷师学艺，提高我们的水平。” 范百川也在忙。他忙着跟各家讨价还价，争取大捞一笔。虽然神州和聚焦散布的消息有点棘手，但他也不是毫无对策。 “神州和聚焦私底下已经跟我接触过了，至于为什么外面会说他们没出价，原因你可以自己猜。它们开的价是这个数，你信还是不信，自己看着办吧。” 只要是稍微有些聪明的人，都会猜测两家公司此举是为了减少竞争者，反而会有些相信。加上范百川的态度相当拽，对方就又会多信上几分。当然，要是真的不相信，他也不强求；总是会有人相信的。 想与他交易的人，也绝非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证据，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给你看些东西。” 他把咖啡馆那组照片发了过去。 “之前网上流传的中美交流会照片也是我发的，我有清晰版原始大图，想看可以发给你。” 隔着网络，看不到对方的反应，但他猜想一定是动摇了。他得意洋洋地敲下键盘。 “沈携和舒旷的事我跟了很久，看这个就知道了吧？我要是想空手套白狼，何必费这个功夫？” 最终，范百川挑来选去，选中的是一家媒体——还是他合作过的媒体。 不八卦毋宁死的《看！娱乐》。 也只有这家媒体，最敢胡说八道，敢顶着神州和聚焦的压力，爆他们的负面。 周一凌晨0点，范百川用那个小号发了一条微博，也是这个小号的最后一条微博。 “为了个人安全考虑，证据已经移交给《看！娱乐》，敬请各位关注。” 《看！娱乐》是周刊杂志，发售日不是周一；就在众人纷纷猜测它会不会特别发行一个增刊的时候，它的官方微博发声了。 作为一家主营传统纸媒的企业，虽然《看！娱乐》利用八卦吸引眼球，销量的衰减势头比别家要缓一些，但是面对新媒体的市场扩张，杂志社上上下下都相当有危机感。假如不做改变，他们只有两条出路：一是破产倒闭，二是被某家公司收购，成为他们的喉舌。《看！娱乐》虽然在报道方面相当无节操，但是对坚持自身的独立性方面，竟也有自己的信念。他们选择的第三条路，就是迎时代而上，拓展网络营销平台。 这次的沈舒绯闻事件，他们打算作为推广网络平台、手机客户端的契机来处理。 “沈携舒旷绯闻深度独家解密！到底是假基还是真gay？点击链接，听沈携和舒旷的私房对话！” 没错，范百川提供的证据，是一段录音。 第199章 第 199 章 “好了，晚安。” “等等！你是不是少了一句话？” “哦？哦。‘明天早上你有工作，记得调好闹钟，别睡懒觉了’。” “知道了，待会儿马上调——不是这句！” “那……‘被子盖好，别到处乱踢’？” “你故意气我的是吧？” “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话？” “‘我爱你’啊！” “嗯，我也爱你。” 沈携清了清喉咙：“那段录音你听了？” “听了。” 两人是透过网络音频通话的，沈携一时摸不准哥哥的声音里的情绪。只好清清喉咙，把该说的说了。 “最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自家人又说两家话。”沈执有些不满。 “这个是代舒旷说的。” “……” “不过你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慢着！我还没承认他是一家人！” “我知道你听了那段录音大概心里会有点不舒服，但是——” 沈执作出两声冷笑：“得了吧，以你们俩平常没羞没臊的程度，我早听习惯了；只要不是激情戏现场版，你哥我的心脏都受得了。” 沈携奇妙地沉默了一会儿。至今他和舒旷都还在摩擦生热的阶段，虽然他一心想直捣黄龙，但舒旷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以至于争斗不下。沈携也听说过那个圈子里的人1、0不忌，但没办法，他和舒旷还都有点大男人主义，谁也不甘心。 这事儿说出来只有丢脸的份，他自然是不会坦诚的。 “咳。我和舒旷商量过了，我们的手机很可能被窃听了。” “我猜也是这样。” 这也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改用网络通话的缘故。 只是，沈携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连窃听这种手段都能使出来。在他的印象中，窃听常常跟特工、高科技联系在一起。 沈执听完摇了个头。 “对于没有任何防备的手机来说，只要有点门道，窃听其实不是难事。就像是黑客吧，假如稍微接触到那个圈子，多的是现成的傻瓜式木马程序给你，大部分服务器的防御只有最低级别的，攻击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沈携沉思着应了一声。到底他的阅历不如沈执，又专注于表演；有些事情，假如演戏的时候用到，他可能会下力气钻研一番，但假如没有碰到，他的知识就基本是空白。沈执说的这个领域，他就完全没概念。 “那你的手机有防护吗？” “有，不过也只是基本的。”沈执大方承认。 “你就不怕被窃听 分卷阅读195 - 分卷阅读19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6 ？” 沈执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目前市面上即便是等级最高的防盗锁，其技术标准也不过是抵抗30分钟的非正常开启。广泛使用的普通防盗锁，只要有专业工具，10分钟就能撬开，可以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是大家都心安理得地用着，并没有特意追求更高的防盗性能。因为门锁总是能破解的，比起这一道门锁，自己家庭财产安全更依赖的是社会环境、治安条件、物业管理等因素；而在自家方面，尽量减少现金和贵重物品的存放则更简单有效。 “我明白了。” 沈执不是不怕被窃听，而是假如真的有人要对付他，这点防护手段作用不大，还不如尽量在别的方面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不过确定是手机窃听，也有好处。窃听这个圈子比较小众，要查出近期谁接触过，相对比较容易。不过有点可惜，因为我们不能承认录音的内容，所以不能报案，便宜了那个家伙。” “关于这个，舒旷有个想法……” 随着“证据”曝光，部分惯于接受新事务的网民反而开始支持沈舒。一方面他们谴责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一方面也力挺真爱。 “我勒个去，我听得心都化了，沈影帝的声音太好听了，又腹黑又深情，舒小旷太甜啦！” “萌上的cp成真，此生已经不能更圆满了qwq” “不多说了，祝福他们！” 可惜的是，这部分人是注定要被辜负的。 假如换个时间换个环境换个圈子，或许沈携和舒旷就会顺水推舟地承认了。但现在还不行。 “感觉有点恶心。” “真的是爆菊花的啊？” “什么时候给哥也玩一下吧！” 这样的评论，还是占了多数。 沈执和赵捷制定的第二步方案，在“证据”的影响力还没有充分发酵时，就开始实施了。 一条新消息忽然占据了娱乐新闻的大幅版面。 沈携舒旷将共同出演神州、聚焦联合投拍的年度科幻大片《我与未来》，并分别担任男一号和男二号。毫无疑问，媒体在标题上纷纷用了“夫夫联袂”“基情演出”一类的字眼，搭着热门话题的东风，这部电影的知名度飙升。 于是，舆论风向很快为之一变。 “哪怕是真理，一个人在广场上重复一百遍，也不会有多少人听的。而假如是自己推导出的结论，哪怕是谬论，也会有人深信不疑。”赵捷笑着说。 赵捷和沈执想让网民们自己推出的结论就是，所谓沈携和舒旷的男男恋情，其实只是一种噱头，是为了宣传炒作这部电影的手段——而且是一种低端手段。 为此，他们双手把明显的动机送上，宣传时也刻意简单粗暴一些。其实这一点也没错，他们确实想为新片炒一炒热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有一种心理学现象。在不需要承担后果的情况下，人们更愿意把负面、反对的观点表达出来。” 舒旷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我选修过统计学，老师提过这种心理在调查过程中产生的影响。” 杂志上常常见到一种民意调查方式：在刊物中附带一个调查问卷，读者填好后寄回杂志社。假如杂志设置的问题是“是或否”的类型，那么有否定意见的人参与投票的意愿会更强烈。同理还有网站上的投票。 最近微博上的新闻媒体很喜欢一种句式：发生了某某事情，对此，有网友/专家如此如此评论；你怎么看？ 有些编辑只是无脑跟风，有些编辑却是有意为之：这种句式客观上是在引导人们发表反驳和攻击“网友/专家”的意见。 因为，假如内容是他也赞同的，他很可能只是随手转发一句，或者看到已经有别人赞同，就不再费这劲儿了，又或者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便直接略过去。但假如内容是他所不赞同的，他会更愿意花上时间和精力去详细观看它的内容，去吐槽、去反驳。 所以，对聚焦和神州的这种“炒作手段”，必定是反对和厌恶的一方，看起来声势更大一些。 “还有一种心理现象，”赵捷翘着二郎腿，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握，“大部分群众总是从众的！” 于是，在网络舆论层面上，恶意炒作论，几乎瞬间就占了上风，成为主流。 但是，负面效果也很明显。 名气是涨了，但无论是电影还是演员，口碑都在不断下降！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映射现实的事比较多，不过嘛其实只是从某个角度进行解读而已，不一定就是真相 不过个人认为真的可以作为公关案例进行研究，至少客观上造成了公关的效果xd 第200章 第 200 章 “虽然我很想说‘没关系，我们可以马上扭转口碑’，不过很可惜，哪怕是我也没这个能耐。” “‘哪怕是你’是什么意思？”沈执毫不留情地挑刺。 “就是贵公司在口碑营销方面的能力，跟我司相比好像还不太足够。” 沈执扯了扯嘴角，没反驳。 赵捷继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目前的情况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说起来——”他耸耸肩，“到现在为止，网民发起抵制进而成功影响到艺人本身的事业的例子，就我所知，一个都没有。前段时间说要抵制哪部电影，最后看起来票房的确不怎么样，但那也是因为那部电影本身就没有什么卖气。” 互联网毕竟还年轻，尽管朝气蓬勃、来势汹汹，但它走得太快，把社会上很多人都甩在身后，结果被摆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主观上，大家都觉得它是主流的，但客观来看，其实还不够主流。这一点，经常混在网上的人往往自己很难察觉到。 “当然了，舒旷现在的形象还是偶像分比较多；受众面跟网民们高度重合，所以他的网络口碑不能不重视。” 相比之下，沈携自从拿了影帝之后，已经越来越多地被看做是实力派演员，网络舆论对他的影响不大。 “好在所有的负面口碑之中，炒作论的影响力是最小的；一来它很难找到证据，二来它也不是大是大非的错误。只需要过一段时间，新的娱乐话题出现，大家很快就会转移视线。等到电影真的上映，这场风波恐怕早就被遗忘了。” 由于科幻片对后期的要求非常高，制作周期往往比普通电影长；《我与未来》要在大银幕上跟观众见面，恐怕要在两三年后；这段时间，会有无数话题抢走网民们的注意力。 “上次你们为了转移视线，爆了褚琅离婚的事，华星现在说不定就等着机会找你们算账。”沈执的幸灾乐祸就差直接用黑色马克笔写在脸上了。 “那倒没有。”赵捷耸耸肩，“我们事前就私下沟通过了。华星本来就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公布这件事；自己掌握时机引爆炸弹，还能控制好伤害；要是一直拖着，哪天出其不意地被外人引爆了，那伤害就大了。” 这 分卷阅读196 - 分卷阅读19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7 话有几分不祥的味道，大家都沉默了几分。 沈执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没错，这次我们还能帮忙掩饰掩饰，但日子久了，纸是包不住火。照我说，还是你们俩分开最好，一劳永逸。”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视频通话里分别在不同窗口沈携和舒旷两个人。 赵捷凉凉地说：“其实沈总不用太往心里去。娱乐圈里换男友女友也是常事，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俩就分了。” “咳！” “喂！哪有人在热恋的情侣面前这么说的？”舒旷的手指快戳到屏幕上了。 沈执心想，那是赵捷不了解沈携这个人。能进他这弟弟眼界里的人，世上就没多少个，再能进到心里的，更是屈指可数，哪能说换就换？没看见他连撬墙角都是从舒旷那边下手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相矛盾。明知道弟弟认定了一个人就很难再改变，自己还整天想着把他们俩分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赵捷哈哈笑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俩打算长长久久走下去，我的建议是，等到在演艺圈玩腻了，想隐退或者半隐退的时候再出柜；在那之前，能遮掩多久是多久。” “这也不算难，”沈携勾起嘴角，“只要好好当个演员，保持低调，那自然可以瞒过去。要是准备当个艺人，那就可不好保密了。” 赵捷摊手。 如今的时代，当然是艺人比演员更有曝光度，更能维持人气，更好赚钱。虽然他爽快干脆地就支持了舒旷，但为此也不得不调整舒旷今后的发展计划，预计损失不小。如果不是舒旷，而是别的艺人，那可没有这种待遇。 “不错，现在也只有好好当演员了。舒旷，你接下来最大的任务就是在《我与未来》里面好好表现你的演技。成功的光环永远可以淡化大部分缺点。只要这部片取得成功，就不会再有人追究炒作手段了。” 沈执早就等在这儿了：“这一点请缺乏电影制作经验的贵公司放心，我司的眼光和能力都摆在这儿，贵公司只需要翘着二郎腿等结果就好。” “沈总这话说的，要不是我司找来美国特效团队，贵公司恐怕也不会有拍科幻片的底气。” “哪里哪里，依我看，ilm中国分公司的特效也不错，也不一定非要靠洋和尚念经。” 沈携嗤笑一声，说：“舒旷，我们开小窗自己聊去。” “同意！” 他们俩原本说是要研究讨论剧本，结果聊了大半天几乎是在东扯西拉。有时候聊回电影的话题—— “你叔叔的电影什么时候试镜？想来想去我还是想去试试。” “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问我。” “放心，为了尽快追上你，能利用的我都一定会好好利用。” 沈携低低地笑。舒旷是不是能跟他并肩，他不在意；反正在他看来，不存在谁配不上谁的问题；舒旷就是舒旷，哪怕没当上演员，只是个小替身，也是那个让人喜欢、让人亲近、有时候还让人佩服的舒旷。不过既然舒旷在意，那么他就会全力地帮忙。 “我就平躺在这儿，欢迎随时利用。” “唉，要不是风头还没过去，我一定马上扑过去。”舒旷绞着眉头。 话题接着一路拐到十万八千里。 “对了，舒伯父那边还没有什么反应吗？” 舒旷大笑：“别提了，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他提心吊胆地跟弟弟打听敌情，才知道原来家里对这次“绯闻”有所耳闻的，就只有舒昶一个人。 原因无它，虽然舒父舒母因为儿子的缘故也开始关注国内娱乐圈，但几乎不怎么上网的他们，还是比较习惯读读报纸。“周一见”虽然在网络上炒的沸沸扬扬，网络媒体也放开了节操地炒，但审查相对严格的纸媒却不敢随随便便地往白纸黑字上写。虽然之后“证据”被抛了出来，但《我与未来》的消息也是前后脚就跟来了，纸媒基于审慎的态度，或者根本不提，或者给“绯闻”保留了双引号。再加上隔了个太平洋，就跟一百层厚的滤纸似的，把大部分消息都过滤掉了，二老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舒昶这个弟弟比他哥哥要机灵警醒地多，自己虽然看到了消息，但一个字都没敢往家里提。 不过面对哥哥，他可是很有话说的： “你跟那个沈携，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三次元比较忙，回头再补qaq 第201章 第 201 章 对弟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舒旷大大方方地承认：“什么那种关系，在一起就是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连串英语；舒昶这个abc跟家人虽然都说汉语，但着急起来还是英语最溜。 他听起来很是不高兴，口气里都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舒旷望望天，心想弟弟的反应跟仲间怎么都差不多呢。 自从舒旷从美国回来，仲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从不主动联系的装死模样，哪怕舒旷主动联络，他也是说了两三句就称忙。舒旷估计，要不是这次的消息挺劲爆，要等到他的越洋电话估计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我都想清楚了。”舒旷表决心。 “……当初就应该先清理了他。”仲间阴沉沉地说，“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 舒旷的思路歪到一边，得瑟起来：“原来他这么早就开始暗恋我了？嘿嘿，看来我的魅力挺高嘛！” 仲间当然不会真的动手。舒旷被绑架的时候，沈携原本没有必要卷进来，但还是坚持要跟他一起到现场，令仲间忍不住高看他三分；自那时起，他对沈携的敌意就没有那么重了。 赶在挂电话前，舒旷说：“以后你可要多多跟我联系。别拿忙当借口，我也是在那边混大的，忙不忙我能不知道？” 仲间顿了顿，“我知道了。” “唉，你一敷衍人声音就特别特别平淡，从小时候起就没变过。” “……” “那时一起在总部的孩子，现在也就只有你还当我是朋友了，”舒旷叹口气，“要是连你也躲着我，可就真的一个都不剩了。” 不是这样。仲间心想。他们都时不时叨念着你，还特意找你的节目和电视剧看，有的甚至关心起了收视率的问题，打听网络点击算不算收视率。 这些是不能全说的；即便听出了舒旷声音里的失落，恨不得立刻安慰他，但有些事不应该点出来。 “……慧演英才的时候……他们给你投票了。” “是吗！”舒旷精神一振，“我就知道他们够朋友！” “他们说如果你红了，就是给他们长脸。” 舒旷捶桌子笑：“好，我一定不给他们丢脸。” 又怀念了一会儿童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听赵捷说，前阵子他去美国，你欺负他了？” “……” “嗯，想也是，师弟才学了几个月的功夫，他打不过你。你让着他点，别欺负业余的。” 分卷阅读197 - 分卷阅读19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8 “……” “好像你们俩原先就有点不对盘？” “少爷，我有点忙，先挂了。” 那只狐狸，谁敢欺负他！居然还敢跟少爷打小报告，下回不揍死他！ “绯闻事件”现在已经基本被定性为“炒作事件”；承受非议最多的还是目前还是偶像的舒旷。他的微博下面有一段时间是轰轰烈烈的掐架战场，后来变成一面倒的责难嘲讽，不过，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去的时候也像开闸放水，大批粉丝取消关注后，场面很快就冷清下来。 风头避过，舒旷开始更微博了。 他更新的是美国一款关注度很高、还没有中文版的新电子游戏的进度repo。 虽然夹杂有“凭着抱大腿炒菊花也没捞上通告，只能在家打游戏也是蛮可怜的”这样的杂音，但游戏宅可管不了这么多，在微博下面热烈地回应。 “whyyour 英语 so diao？” “画面渲染比前作提升了一个档次，果然良心！” “目测女主胸器尺寸变小了，差评。” “这个击打数是目前看过的repo里最高的了，舒女神给力啊。” 自从某个游戏宅论坛把舒旷谑称“舒女神”之后——宅男们的“女神”称号是很廉价的——这个词儿就时不时会在微博下出现。以往也就算了，这次“绯闻”之后，看起来就有些刺眼了。 还在坚守的舒旷粉丝不高兴了，“本来就要避嫌，这些人还这么乱喊！”于是纷纷开掐。 宅男们多少还有点大男人意识，见对手都是少女，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纷纷退让。偶尔有个别顽抗的，也被嘲笑“太计较”。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舒旷吧的大吧主一直在关注这场小风波。微博上的粉丝因为组织松散，她们离开之后，剩下的大多是另有根据地的铁粉，其中最大的力量就来自舒旷吧。 大吧主忍不住向上司反映： “现在吧里的气氛有点微妙。留下的粉丝虽然很铁杆，但总觉得相当脆弱，到处都是一股自怜自伤的感觉，和我们之前想要的那种健康活泼的气氛差太远了。” 这也是常理。有正常判断力的人大多会自动远离风波；历经责难还能坚持的人，或者是经过理性分析的，也或者是对舆论不那么敏感的，但更容易留下来的是这么一类人：善于自我催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拒绝接受外界信息的人。这种人还很容易产生被害情结；在她们看来，舒旷是纯洁无辜的白莲花，是怀才不遇的受害者，而且除了她们以外，已经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这种可怜境遇，令她们产生了奇妙的责任感。 许多小明星，就是靠这种错觉来维持粉丝，然后靠她们打榜、买座、刷收视率来维持收入和事业。 舒旷吧吧主当然会觉得不妥；她们的偶像好歹是神州力捧的对象，用这种伎俩简直掉价。她提出来，要着手尝试改变舒旷吧的氛围。 她的上司却说：“不用管她们。那边的事情你可以慢慢放手了，管理可以交给你信得过的粉丝，以后舒旷吧维持最低限度的活动就行；最近我们有新人出道，你以后要负责这边。” 大吧主吃了一惊：“公司准备放弃舒旷了？” 上司笑了：“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大片要上吗？最近还在找文艺片的资源，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先在国外的电影节上拿个奖什么的。” “那为什么……” “换路线了。不走偶像路线，粉丝就不是很重要了。” 这是工作，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听到上司轻描淡写的话，她心里有些难受，有些惆怅。 舒旷吧是她负责管理的第一个贴吧，有不少吧友还是真心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她每天与她们打交道，不知不觉也会被那种纯粹的热情所感染，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然而，公司一句路线转变，就干干脆脆地决定放逐她们、冷落她们。从公司的角度来说，这是符合它本身利益的明智决定；但站在粉丝们的角度来看，未免太过冷血。 她一直站在粉丝中间，然而尘埃落定，她才惊觉，自己一直是公司的人。 没有办法，她按照上司的要求，减少在贴吧出现的次数；有一天，她发了个公告，表示因为工作原因，要转到别的部门，以后可能不能再带来关于舒旷的内部消息了——先前她就是以“在工作中偶然接触到舒旷，变成了他的粉丝”的身份出现，现在这样的解释，也合情合理。又过了几天，她又公告新工作相当忙，没有时间担任大吧主，经过与其他小吧主的共同商量，大吧的位置将会换人。 告别帖里她说，今后也会继续支持少爷，对少爷的喜爱不会改变。这也算是真话，因为她在舒旷身上投注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就算是养个宠物也能养出感情来了。 在告别帖中，她看到了一个很久不出现的id：杀气腾腾腾。这位原助理的话也很简单，两个词，“谢谢”和“再见”。 她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抽泣着，她模模糊糊想到一个问题。 假如舒旷知道了这件事，是会毫不在意呢，还是会愤然不平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这章之前本以为瓶颈会是电影剧本，没想到根本没写到…… 明天努力更一更 第202章 第 202 章 这些涌动的暗流舒旷或是没有理会，或是没有注意；他之所以玩游戏、记录游戏进度，也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为了转换心情。 现在他每天主要干的事只有一件：看小说，看剧本。 《我与未来》的安排是为了应对“绯闻事件”，不过实际筹拍却不是刚刚开始。 聚焦手里攒着不少剧本，都在筹资；其中《我与未来》是最被看好的。它是由一部科幻小说改编的；难得的是，它的影响力还一度超出了科幻圈的范围，吸引了不少从不看科幻的普通大众，虽然没有大红，但也小有名气；这说明故事本身有大众向的潜力。另一方面，市场上的科幻大片几乎被欧美占据，国内也亟需一部像样的科幻电影打破垄断；以前不是没有电影人尝试过，但当时制作条件和市场条件都还不太成熟，结果是输了口碑也输了票房。聚焦的影视部门认为，时机已到，再晚一步可能就会被别人抢占先机。 剧本已经改好，导演和演员也在物色洽谈，但聚焦还是有两个顾虑：一是资金，科幻片必须是大投资，否则效果出不来；二是特效团队能否跟得上。这两个问题，随着神州的联手合作，都已经得到解决。 双方一拍即合——沈携的形容是狼狈为奸——很快敲定了这个项目，制作工作立刻走入正轨。 倒是舒旷心心念念的沈程大导演的武侠片，提得早，动静小，据说剧本都还没有定下，更不要说试镜了。所以，这段时间他闭门在家，除了避风头之外，中心任务就是集中精力吃透《我与未来》。 “你的定位已经跟 分卷阅读198 - 分卷阅读19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199 以前不同了。”方桐对忽然闲下来有些不太适应的舒旷说，“今后无论是广告代言还是上节目，原则都是量少但高端，不能再随随便便露脸。你的工作就是好好考虑怎么演戏。” 舒旷听了大乐：这不就是他最理想的工作方式吗！ “但是，能这么做的唯一前提就是：要演得好，让外行人一看就觉得好的那种好。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以前还不如。” 鞭子甩过之后，方桐很满意地看到舒旷换上了充满斗志的表情。 《我与未来》是穿越题材。作为一个跟风太多以致于既被广电总局限制又被主流群众嫌恶的题材，它却还是有不少受众，究其原因，大部分观众在影视剧和通俗小说中首先寻找的是娱乐，其次才是升华；而穿越题材的主角大多自带金手指，能确保让观众得到大杀四方的优越感；要是主角的对手们的智商再高一些，那就更要点赞了；能在令人敬重的对手面前获得胜利，那是比虐菜要爽快百倍的。 不过，冲着穿越去看《我与未来》的人，可能会很失望；因为主角是从现代穿越到未来的；这意味着他优势全无，还可能处于劣势。虽然在小说中，主角不是没有发挥过自身的独特作用，不过商业化的电影为了“讨好”观众，势必还要强化他的表现，除了是救世主之一外，还必须是救世主中最光辉的一个；这与小说“让主角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观察体验未来世界”的本意有根本性区别。可以预见到，电影党和原著党之间，是注定有一场大战的——这种争议，也是聚焦和神州希望看到的。 另外，穿越未来的题材还有一个重大挑战，那就是对未来社会的刻画。这也是通俗小说中的时空旅行发生在古代和现代之间比较多的原因；古代生活总是可以借用现成的概念，未来却要靠作者自己去构架。 《我与未来》原著所描写的未来世界相当有意思，既出人意料又颇有合理之处，这也是这部小说的看点之一。不过，对一部电影来说，这些繁复细致的描写只会在背景中惊鸿一瞥；剧情才是最主要的： 主角崔闻莫名其妙地穿越未来，得到了未来人客气友好地招待。原来未来的时代虽然科技发达，但人类因为一场劫难而死伤惨重，最后只剩下28人。为了人类的健康繁衍，他们制定了“基因补充计划”，那就是从“过去”捕捉人类。 就在崔闻逐渐接受和融入他们的时候，他无意间碰到了另外一些人——数量相当庞大！这些人声称，他们才是正统的人类后裔，而这28人，并非人类，而是被称为“创造者”的外星族群；他们把“过去的人”弄来，是为了开发针对人类的基因武器。 28人则针锋相对：这些伪装成人类的“拟人”不只不是真正的人类，更是造成人类大规模灭绝的真正元凶！ 各执一词的双方，一直以来，都在为生存进行激烈地战斗。 “中间看得我都糊涂了，根本分辨不出到底那边在说谎。”舒旷跟沈携交流的时候说。 沈携的关注点在别的方面：“这可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演符合我年龄的角色。” 因为实力和气势都超出一般同龄人，加上他自己刻意往沧桑里整，近几年，沈携塑造的角色总会让人惊叹：“本人竟然这么年轻！” 所以，这次饰演一个显得不那么沉稳的人，反而是一种另类挑战。有人说，这个角色跟他的影帝头衔相比，显得浅了一些；不过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自从被粟谷老前辈当头一棒之后，沈携一直在考虑今后的演技之路。大音希声，大巧若拙；进入表演的第三境界，讲究的就是一个由厚到薄的过程。所以，拿到这个看起来相对“浅”的角色，他脑中立刻反应出四个字：返璞归真。 他准备拿这个角色做试验。这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因为只要是试验就有可能失败，不过沈携还是打算大胆去做。这部影片的看点已经被剧情和特效分薄，即便主角不够出彩，相信也不至于扑街。至于失败之后可能遭致的嘲讽和诟病，他也已经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人的每一次成长过程中，痛的代价总是无法避免。 至于舒旷的角色，与以前相比，则是连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第203章 第 203 章 舒旷饰演的角色叫做裴吉，开始曾与主角崔闻发生冲突，随后在相处中产生了默契，成为崔闻的引导者、保护者。不过，在电影的结尾，他又会成为主角的敌人。两人可以说关系复杂。 裴吉比舒旷以往演过的任何一个角色都要深沉难测。他外表年轻，实际上已经“活”了超过百年，崔闻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对他来说都只是个小毛头。他情绪内敛，演员必须善用眼神和表情的微小变化体现他的内心，绝不能放开了演。 他对其他人来说，是可以放心依靠的对象，心中却隐藏着会让自己信念崩塌的激烈矛盾。这个秘密对谁都不能说，否则可能是灭顶之灾。 他一度产生过对裴吉坦白的想法，但因缘际会被打断；这或许注定了两人要走上对立的路。 这是个不小的挑战；舒旷自看到剧本起，就跃跃欲试了；公司对他的“禁足令”一解除，他就飞往m市去，和沈携会和。 方桐恨铁不成钢地骂：“刚出了事也不知道避嫌！” 舒旷理直气壮：“我这是要跟他对戏。” 赵捷啧一声，耸耸肩：“天要下雨女儿要嫁人，随他去吧。” 舒旷在沈携的台词本上看到了熟悉的一段： “好了，晚安。” “等等！你是不是少了一句话？” …… “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话？” “‘我爱你’啊！” “嗯，我也爱你。” “绯闻事件”的时候，舒旷听到录音灵机一动：“就说我是在帮沈携对戏，不就解释过去了吗？” 主意确实不错，不过在当时注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一是没有旁证，而人对自己不想接受的说法，是一定会求全责备的；二是那个神秘爆料人手上未必没有其它窃听音频来证明他们不是对台词，如果当时加以辩解，爆料人很可能会抛出新的证据，再捞一笔。 但沈携还是从里边得到了灵感，提议在电影剧本里加上这段台词。 等电影上映的时候，大众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对于反面意见，就会更加宽容；官方不直接说明，由网民自己得出结论，让他们更加确信；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必为了否认同性关系而否认录音的真实性。要知道，录音是真还是假，是确认事件性质的关键。如果录音是假的，那么爆料人就进行了诽谤；但如果是真的，爆料人的行为就是非法使用窃听器材、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出售公民个人信息；两者相比，自然后者性质更恶劣。 自然，这段台词改用在了男主角和女主角 分卷阅读199 - 分卷阅读20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0 之间。 女主角戏份却少于男二号。 原作者在刻画女性角色方面略有不足——似乎也是他常常被书迷戏称为“死理科宅”的原因之一——为了电影的商业性，在最初的改编版本中，爱情线的地位是相当突出的。不过，在绯闻事件后，聚焦授意编剧进行了二次修改，削弱女主的戏份——只需要比原作多一些就可以——强化男一号和男二号之间的复杂冲突。除了打算进一步利用“绯闻炒作”之外，聚焦也有自己的道理：这是科幻大片而不是爱情大片，观众不是冲着爱情来的；讨好有极高消费能力的情侣们没有错，但如果过分强调感情，会失去对目标群体的吸引力，反而得不偿失。 解诗的扮演者两人都认识：辛缳。 “我第一次试镜可是她介绍的！”舒旷提起来就兴奋。 她有演戏的好底子，又肯努力，这一年来已经从原先的常任配角爬到了女一的位置，不过担纲大片女主则是首次，这部电影对她来说是一个重要进步。当然，聚焦把角色给她，也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自家拍的电影不捧自家的艺人怎么行。 不只聚焦往里面塞自家艺人，神州也是一样；席家姐妹演唱主题曲，还会在片中露脸，是台词十句以内的配角，算是酱油客串；女二号也被神州收归囊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据说为了瓜分蛋糕，两边的谈判历经五个回合仍然没有结果，最后还是赵捷和沈执两位老板亲自坐下来面对面厮杀，才终于拍板定案。 当然，全是年轻一辈未免有失浮躁；让老戏骨来坐镇还是必要的。神州底蕴不足，这方面的人脉，还是聚焦占上风。沈执本来想再请粟谷出山，不想父亲沈晋听说之后，相当感兴趣，提出参演。 “什、什么！沈伯父也会来？”舒旷吓得把嘴里的饮料呛了出来。这时候他已经在沈携的公寓里，立刻有人又是拍背又是递纸巾。 “又不是第一次见。” “能一样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还清清白白呢！” 沈携腹诽：现在我俩连那件“亏心事”都还没做完，一样清白。 “放一百个心，我爸很喜欢你。” “真的？不对，前阵子那新闻闹得这么大，你爸肯定知道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带坏你了？” “他不会全信的，大哥也帮忙敷衍过去了。你就表现得坦荡一点。你越是坦荡，我爸就越不会怀疑。必要时候可以用点演技。” “你让我在他面前用演技？那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马上就会被看穿的！” 沈携一想也是，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这样吧，首先你要明确自己是个被害者，被害者见加害人的父亲当然是理直气壮的对吧。” “哈？我，被你害？” “不是你带坏了我，而是我带坏了你。” “胡说八道。我们是相互带坏。” “那不就结了？你不欠我的，也没欠他的。就算你欠了，今后你对我好点，对他孝敬点，不就补偿上了？” 舒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跳了起来。 “怎么了？” “抓紧时间再练一次。万一我演砸了，被他差评了怎么办！要争取演出水平，先拿个好评！” 沈携把人拉回来：“你别病急乱投医。对了，我爸喜欢贤惠媳妇儿，要不你学做菜吧？” 舒旷白他一眼：“谁是媳妇儿？” 沈携把下巴轻轻抵在舒旷的肩上，吃吃笑。 第204章 第 204 章 “跟我念，‘淡定，不紧张。’” “淡定，不紧张。” “还记得待会儿见到我爸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泥嚎！’” “……噗。”沈携肩膀抖得厉害，“你要学‘歪果仁’说话？” 舒旷不满地瞪他：“我就是声音抖了那么一抖。” 沈携笑了好一会儿，才捏了捏郁闷的舒旷的脸，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 “你说过的，吃点甜的就不紧张了。” 舒旷欢呼着接过，二话不说剥皮扔进嘴里，忽然想起来：“嗯？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你跟刘寄语说过。” 舒旷点头：“原来你也认识他。” “不认识。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 这下舒旷吃惊了：“你还看他的采访？” 沈携笑而不语，只看着他。舒旷眨着眼睛莫名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脸颊一热。他清清喉咙。 “咳，是因为我？” “你说呢？”沈携眼里满是笑意。 方桐坐到折叠椅上，拿起报纸给自己使劲扇风。旁边的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那边有大风扇。” “那边有人闪瞎狗眼。”他边说边受不了地白了那边一眼。 不分时间场合地秀恩爱，都在片场了能不能收敛点！就算是只有他这个知内情的在那边儿杵着，也不能太大意，万一又有个窃听器怎么办！叫他这个跟老婆早就左手握右手的人待得不自在！ “该跟赵总打报告安排个新助理了。”方桐愤怒之余盘算起来。 他们比平常提前到达《我与未来》的摄影棚的原因，虽然那两个没节操的没明说，但方桐猜也猜到了。沈老爷子大驾光临，这可相当于家长检阅了。想当初方桐自己见岳父的时候因为紧张还出了不少洋相；看舒小旷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时候，可别弄砸了…… 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应该是跟家长站在一边的，怎么能担心舒旷弄砸呢？砸了也挺好，他这经纪人就省心了。 方桐故作凶狠地冷笑两声，又愁起来：万一真砸了，棒打鸳鸯，舒旷茶饭不思作天作地不肯好好工作怎么办？ 沈晋是被大儿子送来的。他进了棚，不着急出声，而是先四处打量了一会儿，跟沈执问了几句。 舒旷拉着沈携迎了过来：“伯父！” 沈晋笑容满面，“小旷啊，好久不见。”目光朝沈携看过去。 沈携微微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一声“爸爸”，态度还没有舒旷这个外人来得亲热。沈晋心里有些失望。 舒旷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沈老爷子身上，哪能注意不到这眼神，暗中一肘子拐过去，沈携才又多寒暄了几句。 沈晋对此已经很满意，连连点头。一旁的沈执站的角度不同，刚好把这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毛。 导演听说沈晋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迎接，把他请到旁边坐好。 “这就是现代化的摄影棚啊！我这老骨头是真的老了，这次就是特意来感受一下高科技的。”沈晋啧啧称奇。 这个摄影棚里什么都有，但什么都没有。 说“什么都有”，是说摄影相关的人、器材已经全都到位。说“什么都没有”，是因为背景只有大片大片的蓝色。 “因为自然界中没有这种纯蓝色的物体，而且跟人身上的颜色对比强烈，后期容易处理掉。”导演介绍道。 他的名字，叫易难。一般很少会有家长给自己儿子取个“难 分卷阅读200 - 分卷阅读20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1 ”来做名字，太不吉利；他的父母也没有例外；这个名字是他从事艺术工作之后用的艺名，图的是好记，还有几分哲学味道，令人印象深刻。 他一开始拍艺术电影，默默无闻，倒是在尝试小成本商业电影的时候一击得手，而后就开始了商业大片的导演工作，成绩有起有落，但最差也能回本，这让他成了投资者眼中的香饽饽。这次聚焦极力把他请来，就是为了给股东们一个信心上的保证。 在易难看来，片酬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中国首部科幻大片”的噱头也是让他心动的重要因素。假如这部片获得成功，他和这部电影毫无疑问都会成为经典案例，被誉为里程碑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向聚焦和神州开出了条件：往电影里塞你们公司的人，可以，但塞谁必须我来定。 沈携和舒旷的位置是计划中的一环，自然不能妥协；两家公司希望易难让步。 在一部男人戏里，男一和男二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两家公司可以说是在逼易难退到起点线附近。好在影帝沈携的号召力相当大，也是易难心目中的人选；至于舒旷，虽然不是最佳，但也算差强人意。这么一番掂量之后，易难就答应了下来。 他敢接科幻片，并且希望能打造成经典，也是有备而来。在接片之前，他就认为今后国产科幻必须崛起，所以一直留意相关的信息，还曾经借一次机会到美国一部科幻大片的片场去观摩；在确定拍摄之后，他就专程飞到美国去，花了三个月把整个流程都摸了一遍。 电影拍完之后他多了一个引以为豪的谈资：“在跟美国的特效工作室接头之前，其实我心里有点没底，怕闹笑话。对方也是第一次和中国电影合作，要是我闹笑话，在那边看来就是中国电影人闹笑话。真正坐下来一谈，对方就惊讶了，私下跟我说，事先以为我们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完全没想到准备得这么充分，对各个流程都很了解，非常有专业精神！我当时心里得意，觉得临时抱了三个月佛脚就能糊弄人挺不错；但后来经验越来越多，回忆起来就脸红了。其实我们当时的错漏很多；让人家称赞的不是我学到的那点东西，而是我们的态度，两个字，‘认真’，我们一心一意想把事情做好，哪怕犯些初级错误，别人也不会笑你；如果他笑了，那是他自己没眼光、没气度，你就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这是后话了。 易难跟沈晋唠了一会儿就忙去了；沈执本来的任务就是送老爷子来，这会儿见过导演，也可以回去了；沈携见他准备走，说是有事找他，几步追了上去。 “你就放舒旷一个人应付爸，不怕他应付不过来？”沈执打趣。 沈携板正着脸：“舒旷现在已经放送多了。他讨好长辈本来就有一手，只要正常发挥就没有什么问题。别转移话题，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安排进来的？” 沈执早猜到弟弟会这么问，一边心里暗笑，一边假装无辜地看了看名单。 “怎么了？她演这个角色不是挺合适的？人可都是易导演自己选的。” “但你会推荐人选。” “聚焦现在既有实力又有资历的艺人就这么多，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我也没办法。”沈执耸肩摊手，“怎么，看到前女友即将出现，心里有疙瘩？” “我没有过女友。” 沈执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过做哥哥的不逗一逗弟弟玩那能叫哥哥吗：“那该怎么说？前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争取继续更 第205章 第 205 章 “前段时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其乐融融地聊了一会，沈晋转了个话题，“我狠狠批评了小执一顿。炒作也要有个限度，用这种有损清誉的方式炒，结果只有得不偿失。舒旷啊，你自己也要顶住压力。要是那个公司的老板还想这么炒，你干脆就到小执的公司来。” 舒旷一听话头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晋听起来是在安抚他，但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在发挥作用，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大有深意。心里一慌，原先沈携的“情景模拟”给他准备的话全被他扔到爪哇国去了，脑子里只有“404找不到页面”。 “我，咳，我还好，因为我在美国长大嘛，那边的风气就，还好。” 才说完舒旷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吃了。 本来是个撇清嫌疑的大好机会！ 沈晋看上去也很意外，微微顿了一下，点头：“嗯，美国挺开放的。” 嘴上是理解理解，那神色却分明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气！” 舒旷连忙亡羊补牢：“不过我们家观念很传统，比如，嗯比如，我们家男人都不准打耳洞。” 沈晋脸上的肌肉才放松了些：“不错，男人打耳洞不伦不类，像什么样。” 舒旷边哈哈笑着应过去，心里边想，果然沈老爷子也是个传统派的，看来以后是少不了长期抗战了。 沈晋又说：“这次机会也刚好。我当初说了要指点你演戏，最后却都是丢给了小携。你救过他，他应该不至于不用心，但是这孩子不太好说话，有时候脾气有些拗，我真怕他教的方法不对。” “没有没有！沈携是个好老师，真的。” 沈晋哈哈笑：“学生满意的老师可不一定是好老师。待会儿一开拍，看看学生学得怎么样，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教得好了。” 哎呦妈呀，舒旷心里嚎哭，本来压力就挺大，这下又一口气加了千钧的担子。他是非演好不可了！ “也就是一段时间的床伴而已。”沈携冷冷地说，“我们双方事先就讲得很清楚了，散的时候也很平和，你的那个打算可以停了。” “我的打算？你觉得我是怎么打算的？” “还用我说出来？” “好吧，我替你说，你觉得我想找第三者拆散你们吧？其实要是你们情感牢固，怕什么第三者？再说，我还不了解你，现在你跟舒旷如胶似漆的，我要动摇你谈何容易？不过，我推荐她来，确实是故意的，而且跟你想的事情，有一点关联。” “直说吧，你什么打算？” “是时候给你传一点绯闻了，男女的那种。” 沈携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哥哥此时的表情。 “这事，你可以先跟舒旷商量。反正都是假的，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沈携转头看了看跟他父亲相谈甚欢的舒旷，心里有些没底。 “我要先听你的详细计划。” 今天拍的是一个大场面的群戏，来的演员是最齐活的。 不一会儿，辛缳也到了。她想跟舒旷打招呼，看到沈晋老前辈在，不敢打扰，只朝舒旷点了个头，就到一旁暂作休息，等待化妆。 才坐下，她就看到有一个人径直朝沈执、舒旷二人走了过去。 这人她认识，叫江姻，比她大四五岁，名气和 分卷阅读201 - 分卷阅读20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2 资历都是她这个半新不旧的演员没法比的。 凡是女演员，大多有自己保养的秘诀；江姻可说是个中高手。如果不表明年龄，别人都会认为她与辛缳一样年纪。年龄没有给她增长皱纹，倒是增长了阅历锤炼了气质；刚出道的时候她以清纯玉女的形象示人，近几年转型成为荧幕女强人，大获好评。 江姻虽然也是聚焦的艺人，但不是每个聚焦的艺人都有机会见到沈晋。辛缳见她这么大方地加入对话，猜想或许她和沈老爷子相识。 辛缳没猜错。江姻自然地打过招呼，沈晋笑眯眯地问：“原来你也接了这片子。我先前没看过演员表，你演的是哪个？” “差点把您老儿子害死的女魔头啊！” 沈晋不禁哈哈大笑：“那个角色可挺有趣。” 江姻转过脸来：“这位小帅哥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议论的舒旷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姻。” 舒旷忙跟江姻握手。这回应该不是错觉，握手那一刻，江姻眼里的轻蔑和敌意根本就藏不住——或许她不屑于藏。 奇怪了，他从来就没见过她，哪里就得罪她了？ 还没等纳闷过来，他又是吃了一惊。 江姻已经迅速地接过了同沈晋聊天的任务，一张嘴舌粲莲花，哄长辈的功夫比舒旷还娴熟；舒旷自问是个健谈的人，可是在她面前，竟然也只能偶尔插两三句话，足见江姻的能耐；要不是场合不对，舒旷甚至想学江湖中人，拱手一拜，大喊一声佩服佩服。 “还是打算以话剧为主，有意思的剧本才会考虑接。”沈晋说，“最近就有一部不错的。” “能让您看上眼的本子，肯定很不寻常了。” 沈晋呵呵笑：“叫《夕阳护卫队》。就是讲退休之后返聘的事。” 舒旷原本竖着耳朵，这一听泄气了：这样的题材真的能吸引人去看吗？ 江姻却一拍手，“哈！这个本子也到我手上了，我正准备接呢。” “哦？你不错。这种以老年人为主角的电影，年轻人都不喜欢。” 她得意地看了看舒旷：“怎么会！剧本写得太棒了，拍出来一定又能逗乐又能感动人。我看，口碑票房双丰收没问题。” “有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讲讲剧情？”舒旷惊讶地问。 江姻投来优越地一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主角老李是个打过越南的老兵，退休之后闲得无聊，在小区里当保安。他无意间发现有一伙人租了小区一间房，偷偷制造毒品。” “啊！然后呢？” “他当然报警了。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警察什么也没查到，他的上司还因此嫌他老糊涂闹事，把他给解聘了。” “我靠，怎么能这样！” 沈晋点头：“我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也气得够呛。” “老李心里也郁闷啊，就跟在小区认识的棋友老张抱怨，没想到对方跟他想的一样。原来，老张是个退休老警察，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早就觉得那伙人不对劲，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势单力孤，才没法把他们绳之以法。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作揪出那伙人的尾巴。” 过程当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既有来自子女的不理解，也有对新兴事物的不了解；笑话闹了不少，还几次碰上危险；可他们的队伍也越来越大。原来这个小区竟然卧虎藏龙：颤悠悠地打着不太标准的太极拳、总是沉默的老王以前是个电报密码专家；准点带领两拨姐妹跳广场舞还总爱相互较劲的老赵和老孙，一个下过乡插过队，干农活练出的力气能顶一头水牛，另一个在国有企业里干了十几年的技工，检修故障练就出一双利耳，一片树叶掉下来她能靠声音分辨出叶片的大小和轻重…… 就这么一群性格各异、还爱抬杠的老人，凭着一股不服老的韧劲，最后竟然把匪徒耍得团团转，成功查出他们的原材料来源、成品去向、团伙成员，还配合警方抓捕，打了个漂亮地胜仗。 剧本的最后，老人们的子女和平常一样，下班之后回到家里，一家老小在桌子前吃饭。她们不知道，就在他们上班的时候，这些老人，已经悄悄做下了一件大事…… 舒旷听完，简直恨不得立刻老上三十岁也去参演，直喊：“拍出来我一定看，一定要看！” 江姻心里暗笑：表态得太晚了，倒像是为了拍沈晋的马屁才随声附和的。 怎么在这一回合里占了上风的都是自己。这个舒旷，不足为虑！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也忍不住觉得这个剧本很有趣…… 第206章 第 206 章 正在进行的，正好是江姻和舒旷的对手戏。江姻饰演“拟人”族五大集团之一的中华集团的领导者之一，名叫“文紫”。而舒旷的角色裴吉，正在跟她私下接触。这也是故事中向观众揭露他已经背叛“创造者”的28个最后血脉的一幕。 现场除了两位演员的声音之外，是一片安静。 影视剧中对角色台词的处理，一般有三种方法：现场收音、演员本人后期配音、配音演员后期配音。 一般来说，电影采用前两种方法较多，电视剧采用后两种方法较多。 易导演要求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尽量现场收音。这也不算困难；由于是科幻题材，大部分场景都是后期合成，所以这部片不怎么需要外景，大部分场次都是在摄影棚中完成的，现场收录的声音不容易受到环境的不可控因素影响，所以相对来说容易实现。 当然，这对现场工作人员也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一旦开拍，他们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杂音被收录进去。 演出经验还不太多的配角林归就觉得有些憋闷。他是以沈携那样的年轻影帝为目标的，聊起演技来就格外热心，看到别人的表演就眼睛发亮，以往在拍摄电视剧的现场，他最喜欢拉上一个人热火朝天地实时讨论别人的演技，即便跟对方完全不熟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这次因为不能发出声音，他的脸几乎都憋得有些红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号。 “江姻的演技自然没有问题，但没想到舒旷居然也跟得上啊！” “江姻逼得有些紧了，看来要发力了……舒旷这个眼神有些淡，可能要居于下风了——不对，原来是在为后面这一挥手做铺垫，有戏！” “舒旷有点被带着走的感觉，是江姻进入了特有状态么？原来进入状态就是这样！我以前只在老师的课上见过，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 “江姻的状态我记得是叫‘纸片人’，好像是……能够让人一瞬间就抓住这个角色的最特色的部分，因为太过耀眼，反而会让对手衬托得像纸片一样。嗯……我要是打分的话，表现力9，感染力8，美感7，还原度6。舒旷要糟糕了。” “等等，不会吧！舒旷也进入状态了？不可能啊，我听说他的演技一般般啊！这也叫一般般？” “…………” “啊！不要 分卷阅读202 - 分卷阅读20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3 相信她！她只是在利用你！哪怕有再多好处，也不值得你背叛自己的伙伴啊！” 裴吉紧握着手，眼睛里像是藏着深沉广阔的海洋，一片平伏之下，暗潮汹涌。 “我和其它27人不一样，对你们以‘人类’自称，我没有半点意见。” 文紫冷笑：“你们当然不能有意见，在我们‘人类’还没有发现你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自称‘人类’了。” “是吗？可惜，你们用以表达‘人类’这个概念的文字，其实也是我们赐予的。” 文紫抿了抿嘴唇，脸色更冷了。 “你们当时甚至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以为自己的文字是在文明进化过程中逐渐演化出来的。”裴吉缓慢地说，眼中没有半点嘲笑和蔑视，“有时候，看到你们，我也会怀疑，我们这些‘人类’，会不会也是毫无知觉地在另一个次元的生物的掌上起舞着呢？” 文紫找到了反击的点：“但我们不只发现了你们，掌握了你们的秘密，还打破了限制，挣脱了你们的操控！” “甚至几乎要把我们置于死地。”裴吉微微垂下眼帘，“所以你们是进化过程中成功者。” 文紫淡淡地笑了：“比如，我们‘人类’之中，就绝对不会出现像你这样的背叛者。” “相信我，假如现在胜负的形势倒转，你们之中也一定会有人背叛的。你们就像我们的镜子，我们所有的优点和缺点，都在当初我们为你们编写的程序里。” “是吗？”文紫好像在看一个失败的可怜虫，“你们在创造我们的时候，给我们设定的程序，是经过理想化的、更加完美的‘人类’。这可是你们自己也承认的。” “别忘了我们创造你们的目的。我们只是对自身进行了一些优化，但本质上，你们的文化和精神跟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也不允许有太大区别。在我们研究的过程中，那些偏离我们设想的‘种族’……” 文紫神色一凛，毫不费力地领悟到裴吉省略掉的部分是什么。 裴吉好像没有看到她略有些扭曲的表情，淡淡地说：“‘人类’有一种说法，一旦一个伟大的人死去，我们会说，要继承他的精神。从生理上来说，一万年前的那一批人已经消失了，现在我们这批人，形态上与他们有不少差别。但谁也不认为‘人类’已经灭亡了，反而都觉得‘人类’比以前更好了。” 文紫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尽管你们的形态和我们不一样，但是文化本质却是一样的，而且更加优秀，所以让你们成为正统的‘人类’，才是大势所趋。这和老人将事业交给年轻人一样自然，没什么好抵触的。” “所以……”文紫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吉。 “所以，我选择顺应这种趋势，背叛我们自己。” “咦……他说的好像是对的……人类的继承者真的非要有人类的身体吗？假如真的能够把人类的文化和社会形态传承下去的话，也不一定非得是人类这个种族……”林归忍不住想。 “看他的表情……总觉得他有些伤心。其实身为失败者的一员，他也不是那么快就容易接受的吧。但即便是大势所趋，我觉得我也会抵抗到底……他觉得抵抗不了吗？或者是想从背叛中得到一些利益妥协，延续种族的血脉？” “如果我是他，或许我也会做一样的事……” 林归皱着眉，思绪万千。 忽然，一声“cut”，导演示意拍摄结束。 林归惊醒过来：“我明明是在观察他们的演技，还准备给他评分，为什么中途开始思考裴吉的话？我刚刚在想什么？我竟然觉得他的背叛情有可原，甚至有些佩服他？不管有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啊，假如他能够跟其它人团结起来，他们也未必就没有胜算啊？”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 他看见舒旷一脸笑意地接过经纪人送来的水；这个时候的舒旷，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心机，一点也不像刚刚那个将所有复杂思想隐藏在稳重外表下的人。 他看见江姻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望着舒旷的眼神冷峻复杂。 他忽然恍然大悟。 是演技！是舒旷的特有状态引导了他，让他不知不觉地被代入那个情境，随着角色一起思考。江姻虽然有自己的状态抵抗，但也一样被带了过去。 舒旷的演技，竟然这么了得！去年他刚刚出名的时候，不还是个小菜鸟吗？ 林归惊讶的同时，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有嫉妒，有羡慕，更多是一种斗志。 “他可以做到，难道我就做不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月十四需要回老家过节么？ ps刚刚发现前面很多章节因为还没有通过审核而显示不出来otz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地方放文otz 第207章 第 207 章 辛缳的心情，比纯粹身为新人的林归要复杂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天，舒旷能达到这个程度。” “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内疚没有后悔，没有给他那次机会……” “不，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就算没有我的推荐，他也一定会成功的。” “为什么我要考虑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别人成不成功，跟我成不成功，没有半点关系！” 沈晋满面笑容，很是满意。在他看来，舒旷的表演当然还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但考虑到舒旷是个才进入演艺圈一年多、没有接受过正规表演教育的新人，这样的成绩自然能够让他欣慰。 当舒旷半是忐忑半是期待地来到他面前时，沈晋稍微收了收笑脸。过度的夸赞会让新人飘飘然。 “不错。看起来我那儿子确实花了点功夫教你。” 舒旷用力点头。比起自己被夸奖，沈携被肯定更能让他感觉到双份的喜悦。 易难的心情就更好了；原以为会变成短板的舒旷表现竟然不俗，开拍前他最担心的问题之一迎刃而解，他怎么能不高兴？ 这场群戏，按照场景设计，是在“创造者”一艘飞船上的接舷战。双方对峙的同时，裴吉开启了时空控制，让时间的流速变得极慢。文紫因为事先从裴吉处获得了解码程式，而处在与裴吉相同的流速中。趁此时机，他们将夺取飞船的控制权。就在准备动手之前，两人进行了一番对话。 一上来就是矛盾的最高潮，按理说，情绪没有一个累积的过程，是最不好调动的。好在两人漂亮地完成了任务，只3条就过了。 这可是个开门红！ 易难相信，接下来的拍摄，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预估太过乐观了。 林归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刚才因为舒旷的意外表现而吃惊的时候，他的表情可没有这么失态。如果不是导演还没有叫停，如果不是要现场收音，他相信现在一定 分卷阅读203 - 分卷阅读20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4 到处都是嘈杂的议论声。他偷偷瞄了一眼沈晋，发现沈老爷子的脸色果然像是掺了凝水剂一样沉重。 他吞了一口口水，努力地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到沈携的表演上。 “其实，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这是沈携的台词。林归想说服自己，这个表情有些羞涩、动作有些僵硬、台词处理有些稚嫩的人，就是“崔闻”，但他实在办不到。 “人类为了一己之私而创造出来的东西要毁了人类，这听起来就像是三流的设定庸俗的科幻小说一样。” 沈携好像一个刚刚开始学习表演的人一样，用连林归都不屑于用的方式在表演。说到笑，那就只有勾着嘴角和裂开嘴两种，没有掩口、解颐、喷饭、捧腹、讪笑、苦笑、冷笑、狞笑、玩笑、皮笑肉不笑等等。说到哭，那就只有流泪和哭号，没有热泪盈眶、饮泣吞声、泣不成声、捶胸顿足、涕泪齐下等等。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或许突然之间就会醒过来。” “看到alex牺牲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不是梦，即便是梦，也是一个即将绝望的噩梦。假如不战斗，我们就会灭亡；这个道理竟然要有人死在我面前，我才能明白。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像也是人类的劣根性？” “哪怕是个不完美的种族，不太优秀的种族，也应该有它的存在价值，对不对？” “好吧，没有这么多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台词一句接着一句，林归因为不能同时遮住眼睛和捂上耳朵而烦恼。一段本该充满纠结矛盾的自白，被当成了小学生作文。导演怎么还不喊“cut”？ 舒旷不自觉地交握双手，倾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沈携的表现太过意外，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方面，他也一样觉得这段表演直白生涩得可怕，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又让他从中隐约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 好吧，他歪一歪嘴，承认他的直觉或许是被感情染上了玫瑰色。这可是他的沈携！他就是应该理直气壮地偏心沈携，为沈携找借口、说好话—— 导演让沈携演到了最后，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沈伯父的表情虽然凝重，但却并没有生气失望，或许他也看到了特殊之处？ 反正，不管怎么样，沈携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一段才刚结束，舒旷不顾沈晋还在眼前，立刻就朝恋人走了过去。 “辛苦了，演得不错！”他一边笑脸相迎，一边罔顾事实地大声称赞。 沈携一愣，噗嗤笑出来。 他看了父亲一眼，与舒旷一起坐到休息处的凳子上。 趁左近无人，他低声调笑：“刚刚你的口气真像迎接老公下班的老婆，我听得那叫一个舒服。” 舒旷怒瞪：“我那是怕你伤心！” “我知道，”沈携心情很好，完全没有演出失败的难过，“别担心，我是故意的——” 他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一个方向。舒旷看过去，发现沈晋正朝这边走过来，于是不由自主地摆正了坐姿，清了清喉咙。 沈晋在两人面前站定，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父子俩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才有人打破沉默。 “你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吗？” 沈携没说话。 “你忘得还不够彻底。” 说完，沈晋转身离开。 舒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不停打转，眼珠子提溜来提溜去，过会儿觉得刚刚那阵压得人说不出话来的气场散去了，才开口：“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沈携从自己的思考中收回心神，轻笑：“我是故意那么演的。为了进入第三境界。第三境界要去掉所有花式，只剩下最简朴、最直接、最有效的东西，也就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父亲的意思是，我放下得还不够彻底，还没有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舒旷眉毛倒竖：“等等，你说什么？” “嗯，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这个境界……” “不对！我是说，这都是你事先盘算好的？” “对啊。所以你不用担心……” “已经想了几天吧？” “嗯，确实是考虑了一段时间……”沈携忽然领悟了什么，有些惴惴地看向满面怒容的舒旷。 “很好，你竟然半个字也不跟我提！” 第208章 第 208 章 方桐走到舒旷身边，脸上的肉颤了颤，想乐可又不想乐得太明显，结果肌肉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他清了清喉咙，八卦地压低声音问：“跟沈携吵架了？冷战了？” “没有。” 一看就是在赌气。方桐没察觉自己正向平常最“鄙视”的三姑六婆无限靠拢，神秘兮兮地劝诱：“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就是没经验，来来来，跟葛格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出出主意。” 舒旷冷冷清清地瞥他一眼。 “好像……” “好像？” “怎么方哥长得越来越像海狸了。” “……” 自尊心大受打击的方桐识相地远离火力源，准备好好检讨自己的减肥计划。 留舒旷一个人继续在原地哀怨。 他和沈携，严格来说，既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 本来他就是怒火烧不过一天的个性，何况当时沈携认错态度良好，低声下气地解释： “因为最近你一直在紧张这次拍摄的事，我不想让你再多担心。” 舒旷吃惊心软之余，气就有一半转到了自己身上。 假如他的心态再平稳点，演技再成熟点，就不用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沈携也可以放心说出来了。 想来想去，沈携对他的生活工作百般关心，可自己呢，一味习惯沈携的照顾，却没有反过来想过沈携会有什么难处。虽说沈携总是一副对所有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是个普通人就有迷惘疑惑的时候。还说是他的恋人，可对他的那些心事，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舒旷越想越是内疚难过，冲自己发起脾气来：叫你总是只想着自己的事！ 沈携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仍是不住赔罪。听见就要开拍，他还有些不愿走，生怕舒旷的气无处可发，酝酿个把小时，给熬成大风暴。 舒旷说：“工作优先。等休息再说。” 沈携才一步一顿地去了。 没想到一个下午过去，两人连半句话都说不上。 沈携为第三境界不断调整，但始终拿不出能让易导演接受的表现，三条过后易导演的脸色已经是乌云压城。他一挥手，“这条先放一放。沈携……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如果是别人演成这样，任哪个导演都会发作赶人了；易难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已经是非常非常客气；这也是沈携身有影帝头衔，沈老爷子又在场的缘故。 沈携下了场，却轮到舒旷上场。群戏过后，易难的心情好转不少，才宣布休息——这时候日头也已经落下了。 沈携本 分卷阅读204 - 分卷阅读20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5 想立刻找上舒旷，恰巧江姻过来跟他聊天。沈携顾忌着曾经和江姻的关系，怕她一气之下在舒旷面前乱说话，又考虑到她公司准备安排的绯闻对象，不好太过冷淡，只得耐心应酬。 江姻健谈，只说些旧事和趣事，原先沈携就是因为和她相处颇为愉快，才顺其自然地发展了那么一段关系；但是现在心态已经不复当初，本该愉快的一段话，他却如坐针毡，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跟安抚舒旷。 绯闻的事情还是拒绝好了，沈携想。 沈执看人没错，如果事前跟舒旷说清楚，以他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性格，肯定是会点头的；沈携自己再多加注意，控制好分寸，这事就能办得圆圆满满的。也就是这么考虑着，他先前才答应了哥哥的安排。但现在不同，他一时不察，惹得舒旷心里有疙瘩了，要还是提这样的建议，那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他还想和舒旷好好过下去呢。 “你好像有心事？” 假如舒旷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和在他面前带着几分侵略性的盛气凌人不同，这时候江姻挂着自信但不会让人讨厌的微笑，丹凤眼里是成熟从容的目光，是个知性、妩媚的大姐姐形象，与她在屏幕上经常扮演的强大女性如出一辙。 “不，没什么事。” 江姻丰满的嘴唇轻轻一勾：“一段时间不见，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生分，谁都走不进你心里。亏你大哥还搬我来当救兵。” 沈携不置可否，只问：“我哥给你许了什么条件？” “他没和你说？” 江姻交换了两腿的位置，朱丹指甲的手指交叠起来。据说一个人的手比脸更能反映主人的真实年龄；再怎么刻意保养，从脸上看不出的岁月痕迹，还是会在手上显现出来。她望了望自己的手。 “女演员和男演员不同。一个男演员过了三十岁，别人会说：正是成熟的魅力散发出来的时候。一个女演员过了三十岁，他们却说：老了，很快就会被新人取代。我在演艺圈混了这么些年，钱也赚了不少，名声也收了不少，按理说或许是该到了嫁人退圈的时候了。但是，每每听到那样的话，我总是不甘心。凭什么在消费完美貌之后，女演员就会被抛弃？” 演艺圈的人生百态，沈携或是亲身经历，或是亲眼所见；江姻所面临的窘境，他也清楚。 “在我看来，你的演技已经足够称得上是实力派。” 即便一时被舒旷占了上风，江姻也是不折不扣的科班出身；从扎实的基本功和稳定的发挥来看，整体上，她还是高出舒旷一筹。她缺乏的，只不过是舒旷那种灵光一闪的天才。 “实力派的女演员，只能在伦理剧里担任女主角，没有大片的份。要是再老一点，就只是用来提升影片的品位的噱头……这和花瓶摆设其实没两样。”江姻的笑容含着苦涩和自嘲。 沈携本想反驳，但还是没有说。江姻所说的，即便不能代表所有，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成立。 无论中国还是美国，都是以大银幕为高端、大气、上档次，因为电影与电视剧相比，一般情况下投资更大、制作更精良、承载的艺术价值更高、对演技的要求更高。 但与美国不同的是，由于进入的门槛更低、更接近百姓的生活、又有国家电视台曾经的优秀艺术作品打底，国内电视剧制作却比电影要成熟、多元一些，即便跟风、庸俗现象严重，但细细想来，类型、流派更多，市场定位也更细致。 而国内电影圈经历了惨淡至死到突然繁荣的剧烈转变，就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孩突然坐拥金山银山，周围还满是高鼻深目的外国成年人和他抢，他的成长不可避免地变得畸形而又不稳定，有时过于激进，有时又过于保守。这种情况下，除了人气明星商业片以外的类型片，生存的空间很小。 这也极大限制了非偶像明星的演员在电影中出演时的角色选择。 “所以，我不能老。一旦我从花旦的形象偏离，等待我的就只有二线三线甚至十八线的命运。不是我爱慕虚荣，实在是我不甘心，我太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可以做到。” 沈携重新审视着她。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亲密关系，但相互之间却没有半分了解；至少他就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位女性原来有这样的心气。 “你哥哥答应给我这样的机会，所以我答应了他。”江姻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哥给的这个任务真挺无聊的。” 第209章 第 209 章 不能再等了！ 已经两天过去。 舒旷憋着一股气，对方桐说：“今天我一定要跟沈携说上话，片场不行我就追到他的宾馆。” 方桐忙劝：“别冲动，你又想给人话柄？再说刚刚不是说过话吗？” “公事公办地对台词能叫说话？” 恋爱中的人跟正常人是两种逻辑，方桐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咳咳，我知道你们想说些悄悄话。要不这样，实在不行，今晚要是结束得早，我们仨就聚个餐，你们当我不存在，爱说什么说什么。这样被记者跟了也能解释。” 他顿了顿，朝另一头皱眉。 “不过，能在片场解决是最好的……” 片场人来人往，众目睽睽，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低调一点，声音就会被嘈杂的人声盖过去，而且因为光明正大，也不会惹人怀疑。 舒旷的视线也顺着转了过去，这一看，嘴角又降了几度。 江姻坐在沈携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看起来相当和谐。 这两天，在摄影棚里，除了拍戏之外，只要有沈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姻；舒旷根本找不到和沈携私下相处的时间。偏偏拍摄结束得太晚——这也是摄影棚的坏处，一切都在室内进行，白天还是晚上无所谓，导演一飚起来就可以无视时间点；演员们都是半夜两三点才回宾馆，恨不得一进房门就倒头大睡。舒旷本来想着反正白天能见到面，没刻意联络沈携，没想到江姻成了甩不掉的电灯泡。 方桐有他的职业猜测：“聚焦这是想给沈携弄个绯闻呢。” 舒旷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做法，但是没有沈携的亲口解释，他心里的疙瘩解不开。 “找个江姻有戏份、你们俩没戏份的时候怎么样？”方桐才问完，自己也摇了摇头。开拍时可是不能发出声音的，“要不你们用笔写？重温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传纸条也是一种情趣嘛。” 舒旷瞥了乐呵呵的经纪人一眼：“我就不信想单独聊会儿还找不到机会。待会儿我直接过去，就说有家务事要单独跟沈携说，看江姻有没有脸硬待着。” “噗，家务事？” 舒旷志在必得，方桐劝了一会儿，也没奈何。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舒旷的情绪从何而来：这江姻和沈携一直制造暧昧就算了，当是工作需要；但隔三差五地朝舒旷使眼色，摆胜利姿态，就有些过了。她那耀武扬威的劲儿让旁观 分卷阅读205 - 分卷阅读20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6 的方桐看了都膈应。 “怪了，江姻的风评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风评毕竟也只是风评。 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敌对，这两人才第一次见面，江姻就莫名其妙地针对舒旷，必定有因。方桐想来想去，也只能猜测江姻或许看上了沈携，所以看沈携前段时间的“绯闻对象”不顺眼。 他当然不会想到还有个沈执在幕后。 “唉，舒旷来了，一起坐一起坐。”江姻勾着嘴角招呼，“我跟沈携刚刚正聊到你呢。” 舒旷才刚走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姻以类似主人的姿态抢了一句。 沈携瞥一眼舒旷，见后者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心里啧啧，这江姻够本事，一句话就能让人心里不舒服。又有些伤脑筋：回头要怎么安抚自家那位的心情才好？ “我跟沈携有——” “对，我们刚才聊的就是你跟沈携的事。”江姻媚眼朝沈携挑了一下。 “我们的事？”舒旷压着不快，有些纳闷了。难道江姻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知道还摆这样的姿态？是真的要跟他当情敌了？ “就是前段时间的‘绯闻’。”江姻怜悯地看着舒旷，“虽然大家都觉得是炒作，不过，即便不是炒作，我觉得，也不会有人相信。” “为什么？” 江姻一副“这还用问”的样子，耸耸肩：“因为你们根本不合适啊。” 舒旷鼻子里哼出两道气来，拉过摆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双臂抱胸：“那请江小姐说说，为什么不合适？” “首先性别就不合适嘛。两个男的，怎么结婚，怎么生小孩？” “哼。我是美国人，以沈携的条件，移民也不难。我们在美国结婚不就行了？” “沈携去美国？那他的事业怎么办？” 舒旷不甘示弱：“我只是打个比方。两个人在一起，有没有证书区别不大。假如感情没有了，结了婚也是要离的。” “我听说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看来果真是不问世事。有证没证，区别可大了。不说别的，假如有一天沈携生命垂危——抱歉，只是打个比方——”江姻朝沈携歉意地一笑，“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这时候，虽然你在他身边，但连签手术同意书的权利也没有哦。还有共同财产和遗产分割之类的问题……不好意思，总是举这种不好的例子。不过，很多事情，必须放到极端情况来看，才看得清楚。不过我忘了，你家有钱，我提这个，有点太俗了，是吧。”她掩嘴一笑，眉眼之间透露着轻蔑。 舒旷愣了。江姻说得没错，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经历的事的确太少。 和江姻预料的不同，他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认认真真地考虑起来。 “手术的问题……的确很麻烦。可是，我不相信没有替代方法。不是也有那种跟朋友外出旅游，不小心遭遇事故，需要紧急手术的情况吗？那时候难道医院也要等家属千里迢迢赶到才肯救人吗？一定有办法的。”舒旷越说越坚定，“再说，假如真的选了这条路，那一定是有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了。再再说了，这世上做任何选择都是有风险的，男女结婚也有遇人不淑的时候呢。” 沈携轻笑。一看舒旷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家伙已经下了决心，回头要把相关程序都了解一遍，以备不时之需。他真得感谢江姻，因为她实际上是给两人都提了个醒；有些事情，的确应该做好准备。 被暗地感谢的人耸了耸肩：“那孩子呢？难道你们不想有孩子？” 舒旷这次答得很快：“收养呗！” “那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夫妻本来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不是也能组成家庭吗？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就不能加入进来？”在这方面，舒旷的观念很是开放，“假如有个孩子在我和沈携的抚育下长大，接受我俩的熏陶和影响，成为我俩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见证，那么是不是我们亲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至少是同种族的，对吧？我演的裴吉，可是连异种族的继承者都能接受呢！跟他一比起来，我这还算狭隘了呢。” 江姻挑挑眉，她本以为这会是最致命的一击，没想到舒旷化解得这么轻松；更没想到，舒旷还更进一步了。 “假如因为不能要孩子，两个男的就不能在一起，照这个道理，那些因为生病或者意外而没有生育能力的女孩子，不就没有资格嫁人咯？对了，其实吧，说到底，也不一定非要有孩子不可。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存在价值，又不是以他有没有孩子来判断的。” 江姻心里暗自为舒旷喝了个彩。作为一个对事业心有企图的女人，她早受够了那一套论调。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劝她赶紧结婚的亲人都这么说：再晚，就生不出来了。江姻不好当面反驳，可心里早就质问了一万次：那又怎样？难道不生小孩，她就会因此过得不幸福？ 所以这一回合，江姻爽快认输，心服口服。 不过，这还不是最后一回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爆了点字数=w= 以及报告各位：我在连城注册了个号，准备慢慢往那边搬，当做备份。 还有jj这个审核啥时候才能好……我在考虑以后干脆直接在那边发算了otz 以及预告一下，明晚也会更 第210章 第 210 章 虽然在原计划中，有“如何对待世人眼光”这个问题，但是江姻从前面的一问一答中知道，这对舒旷来说根本不会是问题。所以她果断放弃，换上一个备用的。 “好吧，不说别的，我毕竟是真的跟他在一起过——” “江姻！”沈携第一次发出声音。 江姻笑意盈盈地瞟了他一眼 “这就说明我们确实合适吧？” 沈携出了一身冷汗。这件事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坦白，没想到竟然在最差的时候以最差的方式直接被捅开。 “咳，舒旷……”他紧紧盯着舒旷的表情。 舒旷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不停打转。 “你……你以前竟然真的不是性冷感？”舒旷啧着舌。 沈携扶额：“我不是跟你说过？” “我以为你是为了面子嘴硬嘛！不过现在回忆一下你动作还是挺熟练的。嗯，之前是我小看你了。”边说舒旷还自顾自点了个头。 “等等，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你不介意？”江姻也有些无力，一个闪神差点说漏嘴，“呃，我的意思是，假如你们在一起的话。” 舒旷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本来以为我不会介意的，可是感觉还是很不高兴。” 沈携压下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原来舒旷也会吃醋，这可真是令人受用。 “不过也不能怪他。我也和别人做过呢！” 沈携的脸立刻就青了。 江姻抿着唇，几乎要大声笑出来。好不容易才想起要回归正题：“咳！无论如何，我跟沈携重温旧梦的可 分卷阅读206 - 分卷阅读20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7 能性很大，不是吗？” “不会。”舒旷满面笑容地说，“沈携这人可坚定了。” “这么有信心？” “没错！因为他有点死心眼。江小姐，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一旦认定一个人，排除万难也会抓住的。” 他还记得沈携曾说过，只和互相不喜欢或者互相喜欢的人上床。现在他可以认定，这个江姻就是所指。 沈携却在苦笑：舒旷，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定。在你面前，我也曾经退缩过。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死心眼得很，一旦认定一个人，就很难很难再改变心意。 江姻心里啐了一句秀恩爱分得快，决定放弃这个话题，进入最后一个回合。 老实说她对接下来这个问题最没有信心，不过，既然是沈携自己要求的，顺便配合一下也无所谓。 “但是，在演技上面，我比你更接近他。你还望着他的脚后跟，我却差不多到他肩膀。就凭这一点，也是我更合适。你觉得如何？” 她看到舒旷蔫落沉默下去；他耷拉着眼帘，睫毛闪了几下，视线斜到了一边。 怎么，最不受期待的回合，杀伤力却最大？江姻有些吃惊地瞥了瞥沈携。 想不到沈携这么了解舒旷……他居然肯如此用心地去了解一个人，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所以说啊，真命天子待遇就是不一样；当初自己和他偶尔来那几夜的时候，他可是没几次正眼的。不过自己对他也不算上心就是了。 舒旷是真的被刺到心坎了。 从以前开始，他理想的女性伴侣就不是传统的贤妻良母型，而是能跟他互相交流、携手并进的红颜知己型。现在女性伴侣变成了男性伴侣，但是他的观念没有变。 昨天，沈携的表演又陷入僵局的时候，舒旷曾打算过去安慰他——虽然江姻电灯泡还在，但是安慰人这种事，朋友之间也是可以做的。 还没走近，他就听到了两人的讨论。 “我跟第三境界的演员搭戏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就是他们不需要思考什么才是最佳的表现方法。比如我，在表演之前的准备阶段，我会觉得我有许多手段可以选择，这是在第一境界没有的。曾经我也觉得这很了不起，有一种自由掌控的感觉。但对第三境界的演员来说，却好像没有那么多选择。因为他们的潜意识早就替他们判断了，只有一种是最好的，于是他们就那样表现出来。”江姻侃侃而谈。 “所以，达不到第三境界，可能有两种因素。一是没办法把学习和经历过的东西转化为潜意识；二是学习和经历还不足够，没办法为判断提供依据。后者靠努力、靠积累，前者——”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只能靠天赋。” 舒旷一直知道江姻演技很好；虽然第一天拍摄的时候，自己压她一头，不过那也是有原因的；在沈携的帮助下准备已久、在沈晋面前精神高度紧张兴奋、独有状态的性质加成，三者加起来才完成了漂亮的一个开始。而后，两人暂时没有对手戏，不过舒旷能从旁观中确认她的实力。 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江姻的积淀。 她对表演的理解，是舒旷这个一直以来更多依赖直觉和感性来表演的人达不到的高度。她对沈携分析的这些东西，舒旷别说是讲出来了，光是听起来都有些懵懂。 再想想沈携——沈携不只能够理解这些，而且还在践行这些；那是怎么样的高度啊！ 自己和沈携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结果他退却了，没有上前和沈携说话。 反正他看起来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舒旷咬了咬牙。即便心理上已经输了一截，但面对江姻，他不想承认。 “我会赶上的。”他握紧拳头说。 江姻笑了：“很有志气嘛！不过有这种志气的演员不知凡几，最后成功的却没有多少。有些事情还真的和决心无关，只跟天赋有关。你确定你有这样的天赋？” 舒旷露出刚刚没有过的严肃神情：“如果连这种志气都没有，那就连成功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江姻耸耸肩：“我觉得确定性比可能性要靠谱一些。沈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永远等下去，对吧？” 沈携忽然咳了一声。 “江小姐，我觉得导演好像在找你。” 江姻嗤笑道：“护短的家伙。心疼了？行了，不打扰你们，免得以后被记恨。” 说罢站起身来，施施然走开。 一俟她离开，沈携便凑近舒旷。他见不得舒旷又是挣扎又是犯难的表情，怕江姻再逼下去，赶紧主动叫停。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片场，他真想马上把舒旷圈到自己的怀里，好好宽慰。 他多少察觉了舒旷的心结，但是不太敢肯定。今天特意让江姻提出来，就是想好好确认一下。果不其然，这个一直以来几乎都以最强大心性对待所有问题的人，竟然在这种事上怀有自卑感，这真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在他的择偶标准里，演技好还是不好，是最最不重要的一条。 虽然确认了问题所在，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沈携想了想，决定先转移舒旷的注意力，免得他继续钻牛角尖。 “抱歉。是我故意让江姻为难你。” 舒旷抬起微红的眼眶：“我知道。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是默许的。” 沈携愕然，而后明白了。自己坐在旁边听了半天才发言，态度已经够明显了，舒旷察觉不到才怪。 然而又有一丝恼怒，是对自己。 在舒旷看来，他默许曾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质问他俩的关系，这种态度必定相当伤人。 自己是不是下了一手昏招？沈携苦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他尽量用自己最最温和的声线和语气轻声问。 “为什么？”舒旷显然还带着气。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不安来自哪里。” 第211章 第 211 章 “你哥哥答应给我这样的机会，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江姻将落在胸前的头发捋到身后。 “其实我觉得你哥给的这个任务真挺无聊的。” 沈携不置可否。他也认为制造绯闻没什么意思，但既然是专业人士的判断，自有他的道理。 江姻勾起红艳的嘴唇，“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今天的情况看来，我觉得成功率很大。舒旷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对付；来之前我可没想到，他……”她捂嘴轻轻笑起来，“挺没心计的样子。如果是伪装的话，应该会留下痕迹。我有点想不通，你脑子够好、性格也够冷，怎么会拒绝不了舒旷？还是说，就是因为他太过单纯热情，所以你不忍心对付他？哈哈哈，你也有不忍心的时候？” 沈携微微眯起眼睛，“我为什么要拒绝他？”他停顿了一会儿，瞳仁里映出对方惊讶的表情，“慢着，我哥到底委托你什么任务？ 分卷阅读207 - 分卷阅读20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8 ” 江姻也察觉到不对：“不是舒旷对你有有意，一直纠缠着你，你又应付不了，所以沈执让我来帮你处理吗？” 沈携深吸一口气：“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那么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是来帮我制造绯闻……当烟雾弹的。” 江姻的目光渐渐尖锐起来：“烟雾弹？难道是掩护你和舒旷？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沈携只犹豫了一秒。他和舒旷的关系，现在不宜让更多人知道，但是哥哥已经把江姻卷了进来，她迟早会察觉，还不如大方承认。 “如果国内同性可以结婚，我一定会跟他登记。” 江姻脸色如同山雨欲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个沈执……真以为我是他家艺人就拿他没办法？居然敢这么耍我！” “如果你想揍他一顿的话，算上我一份。”沈携毫不犹豫地出卖某人。 “我先前就奇怪了，只不过赶走一个追求者就给我开这么好的条件……” “依我看他的承诺不是假的，如果你把我和舒旷分开，他会兑现诺言。”沈携不经意地瞟了江姻一眼，“你真的不试试看？”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有自己的原则。”江姻啧啧两声，站起身来，“就不打扰你和小情人谈恋爱了。回头我收拾你哥的时候一定通知你。” “他……也是为我担心。” 江姻噗嗤一笑：“你是在劝我手下留情？那个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做冬瓜西瓜的沈携也知道关心人了？” “是舒旷帮我改变的。”沈携声音很低，却很温和。 “……哈，”江姻挑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我一定要跟他交个朋友。” “恐怕没那么容易。我这里有一个请求，如果你能答应的话，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也可以给你一定机会。” 江姻还不知道沈携准备涉足影视制作的事，对他承诺的“机会”，其实没多大期待；不过看他表现得这么认真，便打算看在以前有过一段交往的份上帮个忙。 “行啊，你说说看。” “然后她答应帮你扮黑脸，测试我对你的感情？”舒旷瞪着沈携。 “不是测试你的感情，”沈携安抚地说，“是测试我俩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除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我特意安排的之外，前面的几条都是她自己提出的——以旁观者的角度考虑到的问题。她问你的时候，我也在心里回答。” “结果我发现，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没有准备好。不过多谢她，我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沈携伸出手来，好像要抚摸舒旷的脸。但意识到这里地方不对，他又轻轻放下，拍了拍舒旷的肩膀。 “你呢？你会因为她提出的那些难题而放弃我吗？” “当然不会！”舒旷挥了挥拳头，气呼呼地声明。 沈携勾起嘴角笑了，像是将春天的气息拥抱进怀里一样。 “咳，对了，你以前……和谁……有过关系？” 舒旷一愣，裂开嘴角：“是吃醋吗？你是吃醋吗？” “还能是别的什么？” “嘿嘿嘿。说起来真是缘分，我和你的第一次，都载在比我们年龄大的女性手里。” “……这也叫缘分吗？” “怎么不算？我跟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哪天要是遇上，我再介绍给你……” 一段小风波结束了。 大规模群戏也在同时间结束。不少演员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所有戏份；还有一部分则是离开待命，等需要的时候再返场。 沈晋属于前者；他在面色严肃地观察儿子对第三境界的尝试之后，只留下一句评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导演易难和沈携来了一次单独的长谈。 “怎么样？导演责备你了？”舒旷一直在探头探脑，一待沈携出来就发问。 “没什么，就是提醒我群戏的时候焦点分散，个人表现被稀释，还可以一定程度上容忍我，但是接下来就不行了。” “唔……” “只好退一步了。”沈携耸耸肩，“没关系，以后尝试的机会多得是。” 舒旷皱眉想了一会儿：“你……你……不是特意停下来等我吧？” “别胡思乱想。”沈携轻轻握住他的手。 群戏结束，易难就不再赶进度，而是以质量为重。沈携的配合使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效率一高，他心情又好，众人收工的时间就顺理成章地提前了；那种拖到夜里的情况很少再出现。 舒旷和沈携有时带上助理或方桐一起吃晚饭；通常进了包厢之后，助理或者方桐会识相地安排一段时间独自出来转悠，把空间留给两个人。等各自回宾馆以后，两人又忙不迭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视频里继续黏糊。 这天晚上沈携把一份文件发给舒旷。 “叔叔给我的剧本初稿。” 舒旷眼睛睁地比灯泡还亮：“沈导那部武侠片的？” 沈携笑着点头：“你先看着。” “这……这么偷看不太好吧？” “你呀。我叔叔知道你跟我是好朋友还特意发给我，意思你还不明白？他是有意给你机会呢。” 舒旷跳起来围着床转了一圈，又冲过来抱着笔记本电脑亲了一口。 “要是能见面，我今晚一定要抱着你滚三圈！” 沈携原本被他的欢乐而感染的笑容，忽然黯了一些；他看着舒旷的目光里仿佛烧了一团幽幽的火：“我也是……” 第212章 第 212 章 呼叫视频连线的标志亮了半天，一直没有人回应。 沈携皱了皱眉头，给舒旷发去一条微信。一小时前收工的时候，两人都还好好的；假如舒旷晚上有事不能上线，一定会先告诉他一声。难道有什么突发状况？ 自从确定手机被窃听之后，他们虽然换了号码换了机器，但还是尽量避免手机通话。 等了半小时后，沈携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破例用一次。 突然，门铃响了。 沈携边走过去边问：“谁？” “是我。” 即便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沈携还是听出了熟悉的声线。 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人穿着肥大的中裤、轻巧的运动鞋，印着骷髅头的连帽衫，帽子翻起来套着头，里边还戴着一顶印着精心设计的三个字母“pop”的鸭舌帽，帽檐压低，手上刻意戴了个金属戒指，倒有点像是个喜欢跳街舞的流行青年。 因为角度的缘故，沈携只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但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已经出现在眼前。 果然是他。 沈携一把将他拉进来。 房门一关上，沈携就忍不住把他压在墙上亲吻起来。舒旷猝不及防地被侵入进去，唇舌被翻弄得津液濡湿，双眸刺激出了薄薄的水雾；他迷迷茫茫地眨了眨，干脆闭上眼睛，双臂环着许久没有亲热过的情人的脖子，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唇瓣之间还连着银丝。他们保持在三厘米的距离，灼热的气息相互纠缠着，好像 分卷阅读208 - 分卷阅读209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09 互相品尝得还不够，还需要再来更多次热情的宣泄。 “听说有这个证明是真爱。”舒旷用手指挑断了唾液间的连线，扬着眉毛得意洋洋地说。 沈携轻轻将唾液联通指头一起含到嘴里，舌头轻轻在情人的指尖跳着挑逗的舞蹈，想走下一步的意图昭然若揭。 舒旷吃吃笑起来。 “别闹别闹，今晚不行。要是这里被装了摄像头，把我们拍下来，可就完蛋了。”他水漾的眸子映着调皮的光，没有丝毫危机感。 “刚刚做的事已经足够我们完蛋了。既然都是要完蛋的，不如完蛋得更彻底一点？”沈携在舒旷敏感的颈边吹了口热气，逗得舒旷不安份地扭动起来。 “真的有正事。”舒旷推拒的动作有些无力，心里有些吃惊。才两下就被逗弄得身体发软发热，可真不像自己。 “好吧。”沈携捏捏他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亲，才放开人。 他也有些事想搞清楚。比如舒旷怎么会突然冒着风险一个人跑过来，方桐知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做好防偷拍的工作。 “方桐能放你出来？” “当然不能，所以我偷偷溜出来了。” 这个答案在沈携意料之中。除了宠溺又无奈地叹一口气，他没有更多的话。 “不过你放心，经过这段时间方桐给我的特训，我的‘反侦察’能力可是很不错的。” 沈携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既然舒旷这么说了，他姑且相信。要是真有个万一，把摊子扔给经纪公司解决去就是——对他们俩人来说，经纪公司就是负责干这种事的。 “好吧，让堂堂舒少侠不惜偷偷摸摸掩人耳目大驾光临寒舍的原因是？” 舒旷清了清喉咙。 “我说，你给我的剧本，真的是沈导新片的？” 沈携轻笑：“当然是了。” 舒旷瞪着他撇嘴。 “好吧好吧，”他投降了，“大部分是，不过我偷偷加了一段。” 舒旷笑开了：“是特意写给我的？” “太明显了？是不是因为写得太差？” 舒旷装模作样起来：“这个嘛……其实写得还算可以，和前后剧情连得不错，就是风格有点儿突兀，勉勉强强打个90分吧。” “分数这么高？”沈携挑起眉毛。 “满分150。” 沈携笑了，凑过去亲亲舒旷的额头。 其实会被看出来，沈携一点也不意外；那段话的目的性实在太强，不让舒旷联想到前几天提到的那件事都不行。 “要不要趁现在排一遍？”沈携执起舒旷的手，“这可是我第一次写剧本，捧个场吧？” 舒旷狡黠地笑：“那我要指定角色。” 扯下床单来，在身上随意那么一裹，这就是侠客的披风了；把衣柜里的木头衣架拿出来，扭掉金属钩，用皮带斜绑在腰间，这就是侠客的剑了。 舒旷捯饬完自己，在镜子面前哈哈大笑。沈携抱胸站在一旁忍俊不禁，仿佛大人看过家家的小孩一般，舒旷见状，歪了歪嘴，拆了个浴帽套在他头上。 “这就是你的斗笠。” 又抽掉沈携的皮带，用它把一把杆子被拉长的折叠伞固定在背上。 “这是你的刀。” 弄好之后，把人一并拉到镜子面前，指着镜子里的影像捧腹。 沈携笑容里的宠溺能把人醉死。 但是当各自站定，喊了开始之后，那些温馨欢快的泡泡立刻都消失了。两人的表情端正严肃，仿佛身上穿戴的，不是可笑的生活用品，而是饱览江湖的干练行头；仿佛他们所处的，不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而是黄沙漫卷的野店荒城。 刀客说：“我刚才在人群中没有见到你。” 剑客说：“我不该在那里。” “但你在这里。” “我本来也不该在这里。” “我以为，这场大战，我的朋友都会来帮我。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 “你没有高估自己，你的朋友全部都来帮你了，就在刚才的人群中。” “但是你不在，那就不是‘全部’。” 刀客眼神一黯：“我不是你的朋友。” “你不想做我的朋友？若没有你做我的朋友，我的人生岂非无趣得很。” “我不该做你的朋友。” “为什么？” 剑客沉默了很久。 刀客却很有耐心。 剑客的眼神钉死在地面；他在面对另一个江湖好手时，从不会盯着地上，因为或许不留神之间，就会有武器袭来，取走他的性命。 他却盯着地面，好像刀客不存在一样。 或许他只是太信赖面前的人。 剑客缓缓开口：“你没必要和一个乞丐出身的小混混做朋友。当你需要的时候，会有许多身手了得、出手阔绰的朋友为你两肋插刀，并不缺我一个。” “我偏偏喜欢你这样的人来做我的朋友。” “你看，假如你走得稍微快一些，我就会被远远地落在身后。你在身边找不到我这个朋友，渐渐地你会习惯我不在你的视野里；渐渐地，你就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剑客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忽然现出不一样的神采来。 这抹神采不是属于剑客，而是属于沈携的。他紧紧地盯着舒旷，等待他的答案。答案或许不是从台词里来，而是从他的神态透露出来。 这段话，是为舒旷的心结而写的。沈携借用了原剧本的两个角色，有意发挥；刀客代表他的立场，而剑客当然就是舒旷的立场。借用刀客的口，他在劝说舒旷、安抚舒旷。 在这里，沈携原本给刀客安排的台词是： “我说过，没有你做朋友，我的人生会很无趣。不，岂止无趣，简直是没有意义。假如你追不上我，我拽着你一起走，背着你一起走，买马给你骑着走，无论如何都要带上你。假如你真的走不动了，我宁愿停下来等着你，或者退回去站到你身边，和你一起慢慢走。” 每句话都是他的心声。 但奇怪的是，舒旷故意选择了刀客的角色。 沈携觉得，他这个脑筋常常拐到奇怪地方的爱人，一定在打别的主意。 或许舒旷也想借着刀客的口，说些别的话。 所以，沈携出戏了。 他的工作原则不容许他在表演的过程中主动地剥离角色、代入自身情绪，即便这只是在房间里排练一段很可能永远不会面世的小片段，但表演就是表演，原则就是原则。 但是沈携现在打破了这个原则。他甚至有些紧张——假如舒旷还想不通的话，他就还要再接再厉，另想办法。 所以，他忍不住露出了身为沈携的自己，好不控制自己自己灼热的目光，期待而又忐忑地等待舒旷的表态。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应该只剩几章了，噢耶 第213章 第 213 章 舒旷眼帘微微一阖，抬起来的时候，眸光已经变得坚定无比。他深吸一口气。 沈携看得出来，此时的他，也已经不是那个刀客，而是准备认认真真回应恋人的舒旷了。 “假如你落后了，我不会 分卷阅读209 - 分卷阅读210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0 等你。” 沈携呼吸一紧。这是对他的看法，还是对他的要求？ “我会帮你，但不会放慢我的速度，更不会手把手地拉着你。因为你不需要。” 原来是对他的希望。舒旷希望他这么做。 “舒旷……”他张口想说些什么。 “听我说。”舒旷板着脸。“如果你真的为我慢下来、停下来，我不就变成你的包袱了吗？那我宁可滚蛋。”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刀客剑客什么事了；两人你啊我的，直抒胸臆。 “你要是滚蛋的话……” 沈携回忆着和舒旷重逢之前的生活。彼时他的世界只有演戏，因为只有演戏的时候，他的人生才不是一片死寂。 江姻说以前的他把别人都看做冬瓜西瓜，这并不夸张。只不过，有一些人，譬如他的家人，是稍微特别一点的瓜罢了。 他就像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子里的孩子一样，孤孤单单地，没有任何人和他一起玩耍。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积木，玩着只有一个人的扮演游戏；有时候扮演儿子，有时候扮演弟弟，有时候扮演叔叔，大部分时候扮演尽职而苛刻的艺人。他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游戏，只不过刚好手里有积木，而他又只知道这么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 舒旷曾谢谢他，因为他让他明白，他在演艺路上前进的动力，已经从单纯地实现大侠梦，转为对表演本身的热爱了。 殊不知沈携也要谢谢舒旷；如果不是舒旷闯进了那个孤独的房间，和他一起玩那个共同的“游戏”，他对这个“游戏”的热情，也不会被激发出来。 舒旷给他的表演以灵魂。 假如失去舒旷，他的表演，也会随之退化，变回以前那个机器人，进行着精密但苍白的演出。 “你要是滚蛋的话，不如就带我一起滚好了。” 沈携的声音里甚至包含一丝绝望。 舒旷被逗笑了：“这不就成私奔了吗？” “那也不错。” 舒旷吃吃笑了一会儿：“没那么严重。只要不拖累你，我就不会走。” “你知道吗，背着包袱行走，会让一个人的脚步更加稳重。” “可我不想被你背着。我想和你并肩，开开心心地，大步大步地走。怎么，你对我没有信心？” “怎么会！但是，哪怕只有1%的失败的可能性，我也不敢赌。我怕你真的‘滚蛋’。” “我会那么没风度吗！”舒旷撇嘴，“我失败是我的事，最多难过一阵子，难道还会怪你吗？只要你别为我干什么蠢事，我绝对不走。” 沈携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笑了起来。最开始是一两声呵呵，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笑什么？” “我笑自己。”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其实你一直是你。” 他真是错得离谱。怎么会觉得舒旷会因为他们演技和地位上的差异就产生自卑感呢？他的这个恋人，心胸从来就豁达得惊人。是的，演技不如他，舒旷或许会失落，也会千方百计地赶上来，但即便赶不上来，他也绝对不会产生“我们不合适”的想法。 他以为舒旷心底藏着不安，其实真正不安的是他。 他想方设法化解舒旷的心结，其实有心结的是他。 不知是第几次，沈携这么感慨了——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俩之间，心理年龄比较成熟的是他。然而，一颗心的成熟与否，看的不是性格是否老成，脑袋是否聪明，经历是否丰富，而是看面对逆境之时，是否能保持自己，看面对差异之时，是否能保持宽大。 舒旷要跟他学的东西或许不少，但沈携需要从他身上学的东西，却更加重要。 所以，他大笑，既是解脱，又是自嘲，更是庆幸。 舒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睛睁得老大。 他伸手捋了捋舒旷乱翘的头发。 “今晚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舒旷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像一只舒服慵懒的猫。不过这只漂亮的小猫很快就警醒起来。 “不早了，我得走了。” “确实不早了，”沈携看看时间，“你现在走不了了。” 舒旷歪着头想，假如被偷拍到的话，半夜十一点半走进xx酒店，跟早上六点离开oo酒店，到底哪一个比较严重一些。 “别想了，留下来吧。我们很久没有一起了。” 沈携的耳边风很是厉害，只一道暖暖的气息，就吹得舒旷心痒痒的，耳根子也熏红了。 “好吧……” 两个成年人盖棉被，聊了一会儿，就从口头交流变成了“口头”交流。 沈携的嘴里当然没有酒味，可舒旷觉得对方的津液像是含着纯酿的美酒一样，只渡到他嘴里一点，就让他像是醉了一样，头脑晕乎乎的。 不舍地放过他的红艳艳湿乎乎的嘴唇，沈携又在舒旷酡红的脸颊上亲昵地摩挲着——用自己的唇。 “我有个提议……”沈携缓缓地说。 “嗯……嗯？” “以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共同商议一个阶段性目标。假如你实现了，你就在上面；如果没能实现，我就在上面。” 舒旷眨掉眼中的水气，眼神亮了起来，“这个好玩！”忽然咧嘴一笑，狡黠地问，“那今晚呢？” 他们一直以来不是彼此用手套弄，就是相互摩擦。不满意的不只是沈携单方面，舒旷也觉得不够。两人都渴望更进一步。 “今晚……你来决定吧。”沈携淡淡地笑。 “咦？我、我决定？” “嗯，都听你的。我已经想通了，和你在一起，上面还是下面有什么关系？偶尔争一争，可以当做情趣；但因此妨碍了我们的关系，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有道理……唔……”舒旷咬着嘴唇，眼睛闪烁起来，一会儿看看沈携，一会儿又瞧瞧天花板。 “来，决定吧。”沈携的脸满是温柔。 接下来的发展，他已经猜到了。听到对方放低姿态如此让步，舒旷一定会心软，还会觉得假如自己真的占了沈携的“便宜”，反而显得斤斤计较，不够大度，还非常没有诚意。所以—— 舒旷一咬牙，翻身大字平躺，闭眼装死。 “你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没有肉。 第214章 第 214 章 两天前裴元蔡就预告了：“舒旷准备来看我们。” 谢莓仰着头，鼻子朝天哼出气来：“总算这小子还没有泯灭人性。” 秘书小玲捂着嘴偷笑：老板这是习惯性地口是心非，等人真的来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果不其然，今天早上才10点多，她就敲着桌子抱怨：“到底还来不来了？” 小玲边笑边开解：“他现在是大名人，又忙，出门总有些不便。” “哼，他要是敢跟我拿乔看我不揍死他。” 舒旷推开新天际的玻璃门的时候，还真有些摆谱的样子——尤其是一副墨镜，遮了大半张脸的表情，显得陌生疏远。 可他一脱下墨镜，立刻就笑得眼睛里进了颗太阳似的。 “莓姐！裴裴！小玲！我 分卷阅读210 - 分卷阅读211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1 来啦！” 六年过去，新天际已经不再是当年人丁单薄的样子，添了不少员工。不过，与舒旷最熟悉最亲近的，还是这三位。 几个新人都好奇又意外。舒旷的名字他们都听过，样子也在电视上见过，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位大明星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谢莓自己从办公室跑了出来，上来就对舒旷“动手动脚”，摸摸脸拍拍肩，揉揉捏捏。舒旷边躲边笑，玩笑地抗议，“再捏就胖了！”可惜还是不能阻止魔手。还是裴元蔡及时解救了他。 “再玩，下次他就不敢来了。” 谢莓意犹未尽地罢手，让舒旷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转头冲着眼睛发直的新员工们插腰：“把眼珠子装回眼眶里去，放心，待会儿签名一定有你们的份。” 大家欢呼一声，闹腾起来。 “老板老板，您跟舒旷什么关系啊？” “莓姐，求介绍！” 新天际一直保持小规模，气氛就像个大家庭似的，员工相互之间亲亲热热，这么起哄也是常见。好在谢莓身为老板——或者说家长——的权威不小；她眼睛一瞪，眉头一挑，大家就讪讪地回去干活了。 办公室里舒旷已经聊开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另外换个地方呢！刚刚推开那扇门，感觉就像回到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时我还什么都不懂，愣头愣脑的。” “谢莓恋旧，”裴元蔡笑说，“毕竟是从家里长辈接下来的公司。” 新天际地方虽然不变，但这五年还是有所发展，原先只租赁写字楼里三间办公室，现在干脆是把整层楼都租下来了。 “当年我也没想到你能变成巨星，初级演员的考试成绩才c，这可是我们签过成绩最差的，哈哈哈。”或许是因为回忆的缘故，谢莓的笑容少了几分张扬，多了些缅怀，“神州不错。如果你还留在这里，大概发展不到现在的程度。” 如果用粉丝的疯狂程度来衡量一个人红还是不红的话，用“大红”来形容舒旷现在的情况，那就太过了；但假如用资源、声誉和国民度来衡量的话，他担得起这个词。 连神州老板赵捷都说，即便是自己还在演艺圈混得最好的时候，也比不上现在的舒旷。话又说回来，事实已经多次证明，赵捷身为商人，比身为艺人要优秀得多。毕竟，舒旷的一切固然有舒旷自己个人的努力、有不断进步的实力做基础，但也离不开神州以其日渐雄厚的资源为后盾对他提供的支持。 舒旷刚想说点什么，谢莓已经转入下一个话题。她从来就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和神州的差距固然存在，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对了，学院奖的事，我先恭喜你了！” 又是一年一度颁发学院奖的时候。奖项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但候选名单已经清楚地摆在方桐面前。 方桐这几年恢复了被委任给舒旷之前的状态，同时负责三四个艺人。对舒旷的事，他不必事必躬亲，大部分具体项目都已经交给了副手负责——这也是在为公司培养新人才。 不过，学院奖可是大事，相关的报告自然会送到他案头。如今学院奖不只是国内电影界的最高奖项，而且随着中国电影的日渐成熟，它的影响力也开始向国外辐射。今年开始，学院奖将单独设置一个最佳外语片的奖项，这也是学院奖组织委员会意图扩大海外影响力的雄心之体现。 但是方桐最关注的奖项只有一个：最佳男演员。 理由也很简单：舒旷获得了提名。 假如真的能够获奖，那么舒旷的名望和身价都会立刻登上一个新的台阶；不过，方桐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件事。 影帝固然是荣耀百倍，不过在商业化的电影圈，也只是筹码之一，而不是唯一。何况，舒旷前年就获得过一次提名，虽然折戟沉沙，但虽败犹荣。当时外界纷纷笑谈舒旷会不会像他的好友沈携一样来年再进行一次“复仇之战”，一举夺魁；但第二年，舒旷没有获得提名，反倒是今年才卷土重来。 方桐担忧的事情，正是外界眼中舒旷的“好友”沈携。 他感觉得出来，舒旷和沈携正暗地里盘算着一件大事，这件事就打算在舒旷获得影帝头衔后进行。 “应该不会是出柜吧……”方桐一设想起来就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出柜，就跟宣布“我准备淡出娱乐圈”差不多。 虽然五年来，是有一些小道媒体对两人的关系不断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尤其是在范百川落网，锒铛入狱之后，更是没有人敢以开玩笑以外的口气主动提起这一茬。 方桐当然知道，范百川是自己作死把自己弄进去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一次成功贩卖了沈携和舒旷的录音，让他尝到了天大的甜头，立刻就有些欲罢不能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受害者一个个出现，而且还都是有影响力的名人；范百川出纰漏被抓根本就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因为舒旷的家世，外界对范百川入狱一事，就免不了做一些神秘化、阴谋化的解读；于是，想在媒体圈安心干下去的人，隐隐形成了一个默契，对舒旷和沈携的关系都讳莫如深。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嘴能闭多久，但至少目前为止，沈舒二人的关系没有被曝光的危险。 除非他们主动出柜。 舒旷的事业还没有到达顶峰，沈携也还对演技精益求精，他们应该都不会干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但是这两位，一个是脾气古怪，一个脑回路诡异，方桐真的怕他们俩忽然犯轴。 “不行，一定得问个清楚。” 第215章 第 215 章 赵捷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杂志。 《梦工场》是演艺联盟开办的杂志，最富盛名的就是每年举办的风云人物评选，被视为一年一度的业界指南针。 与其它杂志最喜欢、办起来也最方便的票选不同，《梦工场》的排名，是将艺人过去一年之内的整体活动表现转化为具体数据，仔细计算之后的结果。最初演艺联盟就以“最专业、最权威”的评选为目标，特意请了一位顶尖统计学专家和他的团队操刀，精心设计了一套能够概括艺人演艺活动的统计指标体系；这套体系并不只是计算作品数量这么简单。例如出演影片，除了影片数，还要把票房指数和戏份比重计算在内，电视剧同理，不过是把票房指数换成平均收视率指数。各项指数的权重，也都各有讲究。联盟甚至还为这项研究成果申请了专利。 当然，这套评价指标也不是完美的。 例如，原先的指标体系中，虽然包括了受欢迎指数，但是人气指数的样本来自杂志每个月随杂志寄出的问卷；但随着这些年来科技的不断发展，人们的生活形态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单靠杂志问卷显然已经不能科学地反映艺人的人气，有必要对采集数据的方式做调整，增加如网络调查等手段。 再如，当时所谓亦唱亦演的艺人还不多，演 分卷阅读211 - 分卷阅读212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2 员和歌手之间泾渭分明，即便有一些混两边的，也只是个别人，因为指标设计中，将演员和歌手分作两榜。但现在多栖明星逐渐变多，不少人认为这种分类不能正确反映他们的情况。 演艺联盟前段时间刚刚和那位统计学泰斗联系，希望他再次组织一次研究，对指标体系进行修正，不过，老人如今已经年逾古稀，退休在家，自认赶不上时代潮流，又觉得精力不够，便婉拒了这个课题，另外推荐他的一位得意弟子接手。目前演艺联盟正在接洽。 不管怎么说，改是一定要改的，至于如何改，业界能提意见，但没法干预，只有等待结果。 不过，作为演艺联盟的常任理事之一，赵捷不只会是最早接触新方案的人之一，而且新方案通过与否，也需要他和其他理事一起表决。 即便新方案不能通过，原先的方案也依然是娱乐圈最权威的指标系统，没有之一。所以，各家公司都会万分关注风云人物评选，将其作为衡量上年度业绩的一项重要参考。 赵捷对神州去年的成绩是相当满意的。 年度青年男演员榜上，舒旷已经升到了第五位，甚至高出洛林一筹。 想当初，洛林出道的时候，是最佳新人第一名，而舒旷则是连榜尾都没有沾上；在演艺联盟的加盟公司限定查看的内部网络，才能看到他的排名——239位。自然，那是因为舒旷进入演艺圈的头一年，受到的干扰太多，严重影响了演艺活动；而只有出道一年以内的艺人，才计入“最佳新人”的评选范围。 舒旷从热门电视剧《灵探追凶》、票房话题双丰收的大片《我与未来》开始发力，排名奋起直追，凭借由薛英来导演的一部让人看不懂的武侠商业片《看，钟声》获得了海外一个文艺片奖项的提名——薛导一直没能打破商业片叫好、艺术片叫座的魔咒——以此奠定了“演技派”的形象基础。 最近三年，他的排名与洛林已经是亲密接触，各有胜负。相比之下，洛林底子好，对演技的追求也从未减弱过，一步一个脚印地提高演技，实力也依然比舒旷强劲。可惜，演艺圈的规则就是如此：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 这前后变化之大让许多人跌破了眼镜。 明星的地位越是接近，他们的粉丝相互关系就越差。两人的粉丝像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一般，谁都看谁不顺眼，据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掐。 有时候赵捷也会恶趣味地想，要是故意促成他们俩合作一次，两边的粉丝会有什么反应？是为了宣传偶像的作品而捏着鼻子勉强和对方合作，还是不管不顾地战个痛？ 除了舒旷之外，神州力推的艺人也几乎都上榜；女艺人方面，席家姐妹排位最高。新人榜之中，也有神州的一席之地。 值得注意的是，秋眸也在榜上，而且名次不低，是女艺人榜第13。新天际虽然是作坊式小公司，但选人眼光和培养方式确实有一套，单从席家姐妹和秋眸就能看出了。 当然，赵捷更注意的还是能够对他形成威胁的对手。 神州公司如今在演艺联盟中坐第三把交椅，其上是聚焦，再上则是参天大树一般难以撼动的巨头华星。 华星单论天王天后级的人物，就有歌神诸琅、星坛大姐大戴瑾玠、武侠天后司晨等人；青年一辈则有雎微楼、刘寄语领军，阵容厚实得就像一叠高硬度的合金钢板一样。 而聚焦也不是易与之辈。 歌坛甜美女神卞娓娓、成功转型为演员的冯京徽、当家花旦辛缳、新星洛林等人不说，聚焦最为稳定的成绩来源，还是沈携。 连续八年最佳青年男演员，这个成绩令人瞠目结舌。最可怕的是，目前他的地位完全没有动摇的迹象，而根据他的岁数——27——来看，他的黄金年龄段还远远没有结束。除非沈携自己厌倦，否则，眼下没人能将他拉下马来。万年老二的雎微楼虽能望其项背，但中间差的那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过去。 在演艺圈待了十六年，在最高位置停了八年，是不是该觉得“高处不胜寒”，产生一些疲惫和无趣了？ 据赵捷所知，完全不是这样。 方桐紧张兮兮地来报告舒旷最近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怀疑这对狗男男是不是打算退了，赵捷听了哈哈大笑。 那两人或许是觉得属于私事，又或许是忘了，盘算了许久，竟然没跟方桐说一声。现在想想，自己会知道那个计划，也是因为跟舒旷私交的缘故。 那两人的确是打算出柜，不过不是对公众，而是对两家的父母。 “什么？”方桐不断抹着头上的汗珠。 沈携那边他管不着，但舒旷的父亲什么来历他可是没忘记。要是他父亲一怒之下又把儿子软禁在家，没退圈也跟退圈了没什么两样。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方桐一双小眼睛向赵捷投去希冀的目光，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赵捷阻止他们。 “先不说这的确是他们的私事，我们不好过多干预，就说舒旷瞒了六年，选择在现在这个时机向家里人坦白，自然不会是一时冲动，自有他的道理。你应该知道，舒旷比谁都要珍惜眼下这得来不易的大好局面。他还没有演够，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方桐的心理负担终于小了一些。 “那……这事就只能这样了？我们只能等结果？不做点什么？” “也好，做一份舒旷突然消失不见的预案吧！”赵捷爽快地说。 方桐无语：我说老板，你对人家到底是有信心还是没信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两天，不好意思_(:з」∠)_ 第216章 第 216 章 舒旷不是第一次走红地毯，不过在车上，沈携还是问他紧张不紧张。 “有点。” 他长长一个深呼吸，发现沈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想到今晚的结果说不定会改变我们的以后的生活，就有点紧张。” 沈携笑了：“但至少是我们自己做的选择，主动出击总比被动等待要好，不是吗？” “对！”舒旷反握住，“就算结果比预料的糟糕，我也不后悔！” “哪怕真的糟糕，也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努力，把糟糕变成很好。” 假如今晚舒旷真的能登顶，拿到最佳男演员奖，他们就会向家里人坦白关系。 拿到影帝头衔，就意味着咋演艺圈中地位的巩固，意味着事业上的独当一面，好像中了进士衣锦还乡一般，说话的底气也更足一些。 这是沈携提出的；他设身处地地为恋人着想，让舒旷当时就忍不住一把熊抱过去，还用头在他的颈窝使劲蹭了蹭。 现在沈、舒两人“铁杆哥们儿”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反而不需要像六年前那样要避嫌。两人光明正大的一同下了车，在红毯上接受媒体长枪短炮的洗礼。 沈携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次学院奖，他们明明是 分卷阅读212 - 分卷阅读213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3 从同一个地方出发，却不得不特意分乘两辆车前来。现在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一起站在媒体面前，哪怕真实关系还不足为外人道，但也已经足够。 舒旷或许也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两人的目光心有灵犀地碰到一起，各自面带笑意。 踏进中央表演学院xx堂、也就是学院奖颁奖典礼会场的大门之后，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就被隔离在外了。除了获得独家转播权的电视台之外，其它各路记者都必须凭借采访证入场，不能携带摄影器材，只能在媒体区就坐。 不只是他们俩，几乎所有走完红毯的艺人，在进入这扇双开红木大门之后，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一路寻找自己的席位，碰到的熟人不少。回礼招呼的一般都是舒旷，沈携最多点个头；其他艺人也早就熟悉了这种搭档风格，都见怪不怪。 雎微楼见到他们，只远远地冲他们抛了个“尽在不言中”地“媚眼”，就笑嘻嘻坐了回去。 江姻也在。她看起来精神奕奕、喜气洋洋。也难怪，以她的年纪，还能跟年轻小花们争抢大片儿的女主，更因此获得最佳女演员提名，哪怕奖项拿不到，也算是赢家了。 她朝两人走过来的时候，舒旷不自觉地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打算回避，没想到沈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江姻盯着他们的手，捂嘴轻笑。 她不只知道两人的关系，而且严格说起来，还帮过他们大忙。 那一次知道自己被沈执骗了之后，也不知她用什么手段，反过来利用这个把柄，把沈执收拾地叫苦连天，逼得他一一兑现原先答应好的条件。因为这件事造成的阴影，沈执再也不敢打这种“人为制造第三者”的主意，让沈、舒两人的日子安生了不少。 他们还意外地碰到了一个人：秋眸。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秋眸演唱的歌曲入围最佳原创歌曲奖。这也是唯一一个在颁奖典礼前获奖者本人将知道获奖结果的奖项；因为按照惯例，获奖者会在颁奖典礼上演唱获奖歌曲，事先要进行排练。 舒旷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偷偷告诉我，是不是你？”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秋眸比以前沉稳多了：“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 舒旷撇了撇嘴，忽然笑着说：“一定是你了，不然以你的性格肯定会直接否认，哪会说什么不知道。” 秋眸偷笑起来——这一笑，还是像最初见面时候的那个亲切女孩。 见到导演沈程，就不能像跟朋友交谈一样轻松自在了。舒旷对沈家来说也算是个亲近的后辈，面对他恭恭敬敬的招呼，沈程摸着大把胡子，笑眯眯地点头。 “干得不错啊。我看这次你的影帝跑不了了。” 舒旷忙说：“最佳导演也一定非沈叔莫属。” 两人都笑了。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互相恭维，其实都是自卖自夸；无论沈程的提名还是舒旷的提名，都是凭借同一部影片：《暗侠》。 十年前，有人发出了“武侠片已死”的感叹。 经历过武侠片黄金时期、热爱武侠片的人，不免都有这种失落的情怀；沈程也不例外。 他最后一次导演的武侠片，距今恰好是二十年，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武侠人在迷失中疑问：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自那以后，他便将武侠束之高阁，转而开始琢磨起其它类型片，希望能从中收到启示。 期间，“魔幻武侠片”曾经崭露头角，风靡一时。不过，对于那一批“武侠迷”来说，这道菜很不地道，尽管材料一样，但却失去了原汁原味。 “那个年代的武侠片，是真刀真枪地打！” “满眼都是特效，这还能叫武侠？” “根本就是披着武侠皮的魔幻片。” 这样的指责声比比皆是。 有人对沈程说：“沈导，你再不出山，武侠片就要被这些歪门邪道给占据了！” 于是六年前，沈程决定“重出江湖”。 听了这个消息，舒旷即便不是最高兴的人，也是之一。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部武侠片，从立项到准备到拍摄到后期，加起来竟然花费了足足六年！ 有人欣喜地猜测：沈程花这么多年磨一剑，肯定是为了作出不同凡响的精品来。 不过沈程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在犹豫而已。 他抱着重现武侠风貌的决心，但却摸不准该走什么路。 说来也巧，有一次他到大哥家里吃饭，恰巧沈携和舒旷都在。他想起舒旷是个武侠迷，就问这小伙子对那几部“魔幻武侠片”有什么想法。 其实这不过是聊天的一个话题，他也没指望能答出与众不同的东西。舒旷本身会功夫，又是喜欢看那个时代的武侠片，那么讨厌这些魔幻武侠也是理所当然。 没想到舒旷却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见对方有些吃惊，他补充，“不当做武侠片来看，还挺好看的。” 的确，能圆得过去的故事，能入得了眼的特效，能叫得出名的演员，对观众来说，已经过了“挺好看”的及格线。 它们可能不是合格武侠片，但却一定是符合产业规律的片子。定义一部片好不好，不是看它是不是原汁原味的武侠，而要抛却属性，只看电影本身。 旧武侠片的拍摄方式不是不好，只不过它已经不适应时代的潮流。囿于旧梦之中的人，是踏不出新的步伐的。 假如沈程想要重振武侠片，那么他要做的不是把那个时代的武侠拿出来刷刷漆翻翻新，捧给已经悄然改变的观众们看；他要做的事很简单：拍一部观众们喜欢看的好片，而这部片的类型恰好是武侠。 思及此，沈程觉得豁然开朗，块垒全消。接下来，只要用心找出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就可以了。 “什么是武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_(:з」∠)_ 第217章 第 217 章 “《暗侠》虽然标题有个‘暗’字，但画面色彩鲜艳明亮，特效迭出不穷，剧情安排更像是悬疑片，与人们怀念的武侠风格截然不同，不是观众所预想的风骨的坚持者，更像是市侩的媚俗者。有人说，沈程背叛了武侠。” 豆瓣上毁誉不一的影评中，就有这么一条。对它进行反驳的也不是没有： “撸主装b过瘾不？谁规定武侠片不能画面漂亮不能用特效不能悬疑了？古龙作品就是主打悬疑的你造不？” “我觉得挺好看的，两个主角的友情印象太深刻了，为知己者死，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不就是最纯正的侠义精神？” “两个人一个为国，一个为友，一个是侠之大者，一个是重情重义，一个严正，一个浪荡，感觉像是金庸和古龙的小说各抽了一个主角凑到一起。” “楼上gj，我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楼上说的那种啊！” “lss什么意思，金庸也讲重情重义的好吗？古龙没有侠之大者倒是真的╮(╯_╰)╭” “ls找掐？ 分卷阅读213 - 分卷阅读214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4 ” 金粉和古粉开始大战三百回合，此事就不必多提了。 《暗侠》的票房无疑成功了；它有卖座的先天优势：大牌导演、明星云集、宣传给力、投资巨大、特效精致，更有发行方掌握的院线做后盾。这样的阵容，即便是烂片也能大卖。 更何况，虽然争议很大，不过大部分的评论都不认为它是烂片，争论的焦点是：作为一部武侠片，它是走歪了、还是没有走歪。 学院奖的评委们显然认为它没有歪——或者这不是歪还是不歪的问题。用类型来把电影框死，本身就不明智。 这也是沈程所想的。他拍了这么多年的武侠、爱了这么多年的武侠，对武侠片的本质，却还有迷茫。 潜心回顾、思考之后，他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侠的精神。 只要秉承侠的精神，哪怕你拍的是一部枪战片，那也是以枪为武器的侠。 一经想通，沈程立刻动起手来，把之前准备好的剧本全盘推翻。他将主题定为两个：一为忠，二为义。 舒旷拿到新剧本的时候，看哭了。 当时沈携就在旁边，见他忽然红了眼眶，差点没慌了手脚。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舒旷哽了哽，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热血沸腾！” “……你一热血沸腾就掉眼泪？”沈携上下打量，“那晚上我们做运动的时候你怎么没哭？” 舒旷瞪他一眼：“满脑子乱七八糟。我哪哭了？我这是激动、激动。” 这种让人畅快淋漓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当初他拿到第一本武侠小说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它不一定是最精彩的，不一定是最深刻的，但当大侠横刀立马，朝着看似不能战胜的敌人们，发出看似狂妄可笑的豪言壮语，只为了心中那个遥远但坚定的信念，只要这样的场景出现，激情就会从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澎湃起来。 “我要拿到这个角色，一定要！”舒旷看着沈携的眼睛发誓。 这正是他少年时候，心心念念、不能忘怀的东西。 是他踏入演艺圈的动因。 一个纯粹的侠客！ 沈携自那时起就相当看好这部片子。 剧本能让人读得动情，那一定不差；由此也可看出叔叔对这部电影，有多么上心。以叔叔的实力，只要调动起他能调动的各种优势资源，成绩必定相当可观。 他更看好的舒旷。 相知相伴这几年，他对舒旷的演技决不敢轻看；他们私下对戏之时，舒旷有时甚至能压过一头。 如果是当初，沈携一定会因此患得患失。他怕一旦被追赶上来，自己就不再能吸引舒旷的目光。如今，这样的顾虑自然不复存在，舒旷每一次进步，他比自己进步还开心。 好戏能催生出好的表演；舒旷和这个角色有如此共鸣，激发出来表演想必超乎想象！ 沈携觉得，这是舒旷的大好机会。 须知演技可以常在，好戏却不常能接到。沈携当初连续两年获得提名，其中第二年更是直接夺魁，如此强势，也只有三年后获得了一次提名。 果不其然，《暗侠》获得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的提名。 舒旷身为主角的精彩表现，也得到了学院奖评委们的认可。 这其中还有一个插曲：观众普遍觉得，这是一部有双男主的片子。在提名的时候，评委们对于把两人中的谁当做主角，犹豫了一下。 其实在两位扮演者的粉丝之间，早就有一场大争论。舒旷的粉丝占上风，因为在官方各种宣发之中，他的名字都排在第一位；令他们不满的是，在另一个演员的工作室发布的宣传稿件中，舒旷被放在了第二位。于是“自作多情”“脸大到天边”之类的嘲讽纷纷敬上。不过对方也甘心被压着打，还振振有词：舒旷不过是因为跟沈家关系好才占了第一位，我家偶像从戏份上一点不输，而且角色更有人气。 评委们考虑问题的角度则专业得多。 “对故事有提纲挈领作用、对主旨有升华点题作用的就是主角，舒旷比较符合。” “从表演上看，舒旷也更出色一些。” “发行方的意愿也必须考虑。” 经过一番商讨，结论定了下来。 舒旷获得最佳男演员提名，没有异议。 那么，最佳男演员奖，是否该属于他？ 揭晓的时刻就要来临。舒旷从两位颁奖嘉宾在台上拉家常起，就开始抖腿。 沈携忍俊不禁，瞄瞄左右，看没人注意，摄像机也只取上半身的景，便悄悄伸手轻轻在他腿上轻拍两下。 舒旷差点跳起来，瞪他：“干嘛？” “我怕你把获奖感言忘了，要不趁现在看两眼？” 舒旷愣了愣，还真地掏出手机看感言了。 沈携转头偷笑去，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演员的vcr。他面带微笑，将舒旷的几个镜头看得特别仔细。他瞅瞅旁边眼睛已经有点发直的恋人，目光在他的轮廓上逡巡，心想，无论是在大银幕上还是在生活中，这人的脸，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对他的胃口呢。 “谁会是我们的新影帝呢——” 颁奖嘉宾打开了精致漂亮的信封。 “哇，非常年轻的演员。” “应该说是一位帅气的大侠。” 点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人不知道结果了——掌声提前开始响起。 舒旷脑子里忽然就空白了一下，直到右手传来温暖的力度，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去，沈携欣喜和鼓励的眼神好像占满了整个世界。 “获得最佳男演员奖的是——舒旷！” 在鼓掌声中，舒旷站起来，做了一个出人意料但情理之中的动作。 他朝沈携伸出手，后者一愣，立刻明白了，也站起来。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那么久真是抱歉> < 卡得不要不要的 第218章 第 218 章 小杨正式回归神州的消息舒旷先前就知道了——通过微信。 “这次是直接变成我的经纪人了吧？” 对他不负责任的猜测，小杨的回复很是正经：“还是从助理开始学习，积累经验之后再转成助理经纪人。” 这不仅仅是资历的问题；舒旷现任的经纪人小程做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顶替，说不得就会产生龃龉。神州不希望自己的员工把时间放在非良性的竞争上，自然要避免这种安排。稍微等一段时间，有新艺人进门的时候，无论是安排有经验的小程去带路还是让经验稍欠的小杨去磨合，都是不错的选择。 对舒旷来说都一样，只要人回来了就行：“恭喜毕业，欢迎回来，等你报到那天，我请你搓一顿！” 可惜这个承诺必须搁置；小杨到神州报到的那天，恰巧是学院奖颁典礼举办第二天；此时舒旷和沈携都还在举办地m市。 现任经纪人小程正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听到他报到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哦哦，是你啊。 分卷阅读214 - 分卷阅读215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5 ” 小杨连忙自我介绍；小程虽然早就看过他的资料，但还是没有打断；这也是个拉进关系的过程。 “听说你以前出过严重车祸，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谢谢关心，”小杨摸着头，“早就没事了。” 包括后期的复健，小杨差不多花了一年时间，身体才完全恢复到车祸前的状态。因为是工伤，医疗费用神州全包了下来。 他周到细心的准备救了自己和舒旷的性命，这一点很得赵捷的欣赏，所以拨给他的抚恤金也比一般标准要高。小杨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这笔钱就像是飞来的横财一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赵捷伸出的橄榄枝不只是金钱上的；透过方桐，他表达了自己的意向：如果小杨愿意，公司可以培养他转为其它管理或者技术岗位。 “你不是也挺想当经纪人吗？这可是个好机会。”方桐这么劝说。 小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勇敢地提出了别的想法。 “我想辞职读大学。” “哦？其实也不用辞职，你可以选择函授或者周末上课……”方桐说到最后，自己也被小杨坚定的神色动摇了，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 函授和业余上课虽然方便，又不需要失去经济来源，但实际情况还是混文凭的比较多。小杨还年轻，如果真的想要把东西学得扎实，还是脱产比较好。何况小杨高中毕业之后，不是成绩不好上不了大学，而是因为家境不太好，下面又还有一个也需要上学的弟弟，他才放弃了深造。 想到这里，方桐转变了态度：“你安心读，学费我资助你。” 这件事传到舒旷耳朵里，也是一句话：“学费我出，方桐你别想跟我抢。” 小杨却表示：“我算过了，钱够用。” 他悄悄打听过学费额度，那笔抚恤金已经足够。再加上自己工作以来存下的钱，到时候再用空闲时间打些零工，生活费应该就没问题了。正是因为条件允许，他才会重新把这被压在箱底的梦想翻出来。 选专业的时候，他拿了纸笔问了方桐的意见：“方哥，我想当经纪人，该学什么专业？是不是管理类？” 方桐摇头，在小杨比比划划的纸张上面写了三个字：传播学。也就是俗称的传媒学。 “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市场营销，但是现在大部分市场营销的课程都被教成了万金油，反倒是学传媒的人在营销这块更加吃香。就像是现在搞经济学的，满口胡吹的大多是学经济出身的，靠谱的基本上都是学数学的……咳咳，总之，得舆论者得天下，你学这个，肯定没错。” 小杨谦虚受教，就奔着这个专业方向努力了。 赵捷听说了，指示道：“等他毕业了，要是还愿意来神州，就招进来。” 办事用心周到还肯上进的员工，谁不爱用？ 寒暄几句，小程说： “今天主要是认识一下，本来我还应该带你熟悉熟悉业务，但是现在突发情况，我有点忙，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小杨一听“突发情况”，心里咯噔，担心是舒旷身上出了什么事，忙问：“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小程稍微思考一下，点了头：“你能帮忙也好。” 他二话不说，给了任务：舆情监测。 他列出几个大型社交平台，说：“好好监控，一有关于舒旷的帖子或微博就告诉我。”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程叹口气。 谁让舒旷和沈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了呢？ 事先也不打声招呼，真是不省心的主！ 他们可是传过同性绯闻的人啊！哪怕这几年“好朋友”的形象已经差不多固定下来，就算那个拥抱也可以看做是友情的拥抱，但是有时候，舆论的走向就是这么微妙。 就为了这事，他昨晚一夜都没睡，生怕爆出什么奇怪的谣言出来。 谣言这种东西，除非扼杀在摇篮里，否则一旦扩散，处理起来就棘手了。 他又看了看小杨，忍不住想，要是这位新人早点成长起来，把那位总是不按理出牌的大明星的摊子给承包走，那可真是功德一件了。 舒旷哪知道自己又给经纪人制造了不大不小的麻烦，这会儿正跟沈携在一起腻着。 昨夜两人都特别兴奋，连带着情事也热情洋溢，几乎是才进了门就熊熊烈火，一路烧着了沙发、浴室，俩小时后才到了卧室，还意犹未尽。 所以今天两人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舒旷后悔不已，朝着东边的方向忏悔：师父，不是我故意偷懒不晨练，实在是有人太禽兽了。 沈携在一旁笑：“我要是禽兽，那你也是帮凶。” 舒旷哈哈笑着扔他一枕头：“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诚实？” 两人又耳鬓厮磨一阵子才起了床。沈携在厨房鼓捣简易午餐的时候，舒旷拿着手机进来。 “多多说想过来玩。” “他要敢来我就敢揍他。”沈携抽走舒旷的手机，把盛着荷包蛋的碟子塞到他手里。 舒旷端盘子到饭桌，不忘发话：“多多可是你侄子，对他好点嘛。” “叫他‘沈当慨’。他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叫小名的年纪了。” 舒旷贼兮兮地戳戳：“干嘛，吃醋啊？” 沈携半真半假：“是，现在小孩早熟，十六岁谈恋爱大有人在。” 舒旷吃吃笑了半天。 吃饭的时候，他说：“不过说真的，难得放假，也该带他出来玩一玩。” 沈当慨上了中学之后，全家人一起商量他今后要走的路。本来他小时候去演戏一半是机缘巧合，一般也是因为好玩，没有沈携那种以演员为业的决心。初中的学业比小学要花精力，如果两边都不放弃，反而两头都抓不住；还不如就此收心。 如此一来，原先借着拍戏名义到处玩的时间就没了，也只有寒暑假时候舒旷才能见到他。 沈当慨和舒旷玩得亲近，又到了懂事的年纪，对他和自家叔叔之间的事，竟然比爷爷奶奶都先察觉到了。 “你怎么选了他啊？”沈当慨满脸嫌弃，“他要是放在rpg里，肯定是最后要打倒的大魔王。” “那我就是降服大魔王的勇者。”舒旷很是自得地点头。 第219章 第 219 章 大魔王和勇者在沈当慨不知道的地方，正在密谋一件事——拍摄一部微电影。 如果把这部微电影的演员阵容公布出去，恐怕会让媒体大跌眼镜：沈携、舒旷两个影帝不说，还有雎微楼、辛缳、江姻、甘未明、洛林、洛森、徐逸致、刘寄语等众多一线友情出演，退役已久的赵捷在片中献演，甚至国内首屈一指的武术指导班可适都在里边打了个酱油。 特意请了老班，其实也有和他聚一聚的意思；舒旷的事业蒸蒸日上，见天忙个不停，基本上就只能在剧组看到老班了；受拍摄进度的限制，能谈个心聊个天的机会不多。这部微电影是沈舒两人自导自演，拍摄行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分卷阅读215 - 分卷阅读216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6 他俩干脆就弄成了朋友的大聚会。 拍摄时老班还有点小紧张——无论是当武术指导也好，还是替身也罢，不是在镜头以外，就是只给镜头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正面上镜头还是第一次。 过第一遍的时候，老班连台词都说不利索，呃呃啊啊了两次就笑场了。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也就第二三遍的功夫，他就从容起来了。本来他的戏份也没什么难度，一句话的事，只要调整好心态，自然地说出来就行。 镜头一过，他就乐颠颠地凑到回放的屏幕前，自我欣赏起来。 “不错不错！嘿！我还是第一次拍戏，回头记得把成品发给我一份，我要跟老婆儿子炫耀炫耀。”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 “这算什么，有机会的话下次给您安排一部大片，让您在电影院里也露露脸。”舒旷拍着胸脯说。 一般微电影是进不了电影院的，只会在网络上播出；不过这一部不同，对外的说法是沈舒两人的试验作品，是否公开播放要视成品情况而定；不过亲近的朋友都知道，这是为了某个特定目的而拍摄的，所以不可能会公布内容。 两人希望用这部微电影，来说服家长接受他们的关系——简称“出柜”。 即便六年过去，向社会大众公布关系的条件也依然没有成熟，所以对公众，他们采取的策略就是“能拖就拖”。 虽然大家都说“明星没有私生活”，但公众到底还是外人，与艺人还是隔了一层窗户纸。有时候，公众对艺人“生活”的了解，只是经纪公司和媒体想让他们了解的“生活”。加上近年来演艺联盟尤其注意对媒体的影响力，理事会六家巨头没有一家不涉足传媒业，掌控了足以影响舆论的力量；不管是出于对艺人形象的维护，还是真的为艺人的隐私权着想，大家的利益是共同的；如此一来，他们对艺人私生活的保护，是既有力又有心，成绩当然斐然。 对外无须过多担心，但对家人，却不能长长久久地隐瞒一辈子。 沈携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既然泡沫始终都是要破的，那么就趁它还没有涨到最大的时候戳破。 这六年他做了不少事情，就是为了降低泡沫破碎时候的影响。 自家人他倒不是很担心。一来沈晋看重恩情，对舒旷始终另眼相看，而舒旷作为一个后辈也很讨长辈的喜欢；二来有多多这个孙子在，沈家没有传统的“传宗接代”的顾虑；三来沈携很早就从家里独立出来，现在甚至能够绕过聚焦直接进行影视剧投资，所以哪怕家人坚决反对，对他工作生活的影响也不大。 舒旷那边的不确定因素要大得多。 所以这六年，沈携跑美国跑得很勤，为的就是和舒家上下打好关系。 舒家幺子舒昶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有时甚至甩脸色，不过既然对方不打算反对他们，他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舒老爷城府很深，虽然舒旷揣测上意，觉得他颇为欣赏沈携，但是面对这样一位曾经烜赫一时的大佬，沈携绝不敢妄自托大。 进展最大的就是舒夫人了。原本舒母对他演过的少年角色就有好感，这几年沈携又大力孝敬，舒母现在已经把他当做亲近子侄看待了。 “万一你爸想把我灌水泥沉河，好歹伯母也能劝一劝。”沈携开玩笑说。 对于坦白的方式，两人最初的想法有些不同。 舒旷想得很简单，到父母面前当面说明，如果顺利，一切都好，不顺利地话就长期斗争。 “大不了我跪在他们面前，跪到他们答应为止。” “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沈携摇头，“不说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软禁起来，就说万一刺激到你爸的心脏……” 舒旷打了个寒颤：“那就迂回一点。呃……怎么迂回？” “嗯……首先要让他们觉得同性恋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变态，也不是什么病症，而是一种正常现象。” 既然是演员，那么用表演作品来说话是最好的。 于是，这部微电影应运而生。 沈携和舒旷在片中“饰演”一对同性恋人，在一小时的篇幅中，要安排进来自社会的歧视、同事的排挤、家人的反对三种矛盾冲突并不容易；沈携对剧本的眼光相当挑剔，舒旷也不是当年懵懵懂懂的样子了，两人一起把关，差点把负责编剧的佟梦好逼疯。 这姑娘原本是神州负责网络宣传的——她就是舒旷吧的第一任大吧主。 她的工作几乎就是泡在网络上，空闲之余开始在网上连载文章，后来决定把写作上的特长向编剧方向发展，如今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 她认识舒旷的契机，说来也和舒旷吧有关。自从神州决定放弃舒旷吧这块阵地之后，她心底的失落感一直挥之不去。终于有一次，在工作中见到舒旷时，她鼓起勇气对他说明了情况。 舒旷认真听完，问：“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她顿时语塞。沉浸在心里的小情绪中的她，其实一直没有考虑好自己的诉求。 “你希望继续在舒旷吧的工作吗？”舒旷问。 她想了想，摇头。 “我只是觉得……被冷落的粉丝很可怜。” 舒旷松了口气，咧嘴笑起来：“太好了，我还担心你真的提那样的要求呢。怎么说呢，方桐、赵捷都是专业的，所以他们决定的事我是不会干涉的。”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判断。 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潜心经营小心维护，随着舒旷的转型、名气和口碑的奠定，舒旷吧的人气自然而然地增长起来。不过，以前那种家一样的氛围不复存在——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小团体氛围——取而代之的则是咖啡厅的感觉。许多人来来往往，始终很热闹，但死忠的回头客只占其中较小的比例。 因为只要人红，那么粉丝自然而然就会有；反之，铁杆粉丝多的人，却不一定是真的红。 见佟梦好因为他的话而黯然，舒旷笑吟吟地补充：“不过，如果是给后援会一些福利的话，我个人就能办到。当然，也不能太多啦，”舒旷吐吐舌头，“太多了会干扰公司的策略，我可不想被方桐骂。” 佟梦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和舒旷相似的笑容。舒旷总是这样，他发自内心地笑颜，总能叫人自然而然地开朗、放松，就像是被秋雨淋成了落汤鸡之后，将身体沉进放满暖水的浴缸一样。 她想，我和后援会的姑娘们没有喜欢错人，这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抽得好厉害……今晚一直登录不上 第220章 第 220 章 雎微楼提前了五分钟到达，在门口碰上了甘未明。他斜眼瞟了一瞟，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算是打招呼。 甘未明也懒得做出友好的样子，耸耸肩，抱着胸先进门。 雎微楼在他背后刻意慢了两三步才走，暗自腹诽起来：也不知道沈携和舒旷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能跟这家伙交朋友，这 分卷阅读216 - 分卷阅读217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7 就算了，还叫他来跟我一起拍戏，这不是给我找别扭吗？ 其实沈携和舒旷已经刻意把他们的戏份错开，所以他们在拍摄的过程中只是偶有见面。今天却不太一样，是一个内部“试映会”——虽然这部微电影不可能公开，但是给参加表演的演员们看一看成品，是一种诚意。在这个几乎可以说跟party差不多的“试映会”上，两人不可避免要面对面。雎微楼只要一想到要跟这人一个下午都待在同一间屋子里，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这也是甘未明当年自己作死。 谁都知道他最喜欢追求刚出道的新人；雎微楼刚从模特转行当演员的时候，就被他“调戏”过。结果不问可知——雎微楼虽然看起来脸生，但可不是什么经验也没有的新人，一下就识破了甘未明的伎俩，憋着一股火气，反过来把甘未明恶整了一顿。 等他冷静下来想想，不禁有些后悔。甘未明毕竟是前辈，虽然只是早两年入行，但也比他这个新鲜人有资历，哪怕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给他下点绊子也不是难事。实在是那段时间他的心情很不好受——戴瑾玠对他青眼有加，整天逗着他玩儿，弄得他很是狼狈；而甘未明这时候撞上枪口，自然就成了他泻火的对象。 幸好甘未明虽然没有节操，但什么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被对方这么抗拒，他也只是摸摸鼻子敬而远之，没有进行报复。话说回来，他也不是那种宽宏大量胸怀若谷的人，不报复是一回事，原谅不原谅是另一回事。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来，积累到后来，几乎变成了一股子怨念。 雎微楼是怎么也不能明白，舒旷怎么心就这么大，在经历了骚扰之后，不只跟甘未明和平共处，甚至还能变成不错的朋友。至于沈携，他就更不明白了——当年还曾经对甘未明严防死守过，不惜让利给他，现在竟然能放任他们俩来往，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是没有问过沈携本人。 “当年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舒旷的心。”沈携老神在在地回答，“现在知道了，自然就放心了。” 那副又幸福又得意的表情十分欠扁。 “知道舒旷的心？”雎微楼挑着桃花眼，“我怎么听说你前阵子在悄悄打听他前女友的事？” 沈携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装模作样地咳两声：“纠正一下，不是前女友，只是前‘床伴’。” 雎微楼耸耸肩，表情十分之鄙视。 “咳。甘未明有个特点，一旦出手被拒绝之后，就不会再对同一个人出手第二次。” “这我也知道。但你看着他心里就不膈应？” “教训过出了气就不膈应了。”沈携淡淡地说。 雎微楼打了个寒颤，突然一点也不想知道沈携是怎么“教训”的。 怪不得甘未明越来越老实了，他想。 不是所有参演的人都来了试映会；毕竟各自都有不同的工作，安排不过来也很正常。雎微楼进了会场，和两位主人以及认识的人一一打过招呼，找个位置坐下来吃东西。不一会儿，房间暗了下来。墙面上缓缓降下一道白帘，高精度投影仪射出了影像，屏幕缓缓打出电影的标题。 雎微楼这次演的是个“反派”，反对两位主角在一起的急先锋之一。这也是个新鲜经历，他边看边笑，时常附耳对舒旷说：“看，我演反派不输给甘未明吧？” 他没压低声音，显然是故意说给坐在另一边的甘未明说的。舒旷看了看甘未明假装不屑的表情，吃吃笑起来。 等到沈携和舒旷的对手戏出来，雎微楼开始还笑着打趣他们肉麻得可怕，但很快就严肃了起来。 半晌，这一段结束，剧情的节奏稍微变得轻松一点，他才感慨道，“沈携你行啊，功力又精进了。”见舒旷欢快地猛力点头，他意味深长地说，“你进步也很大。” 或许他这第二小生的位置，也坐不了太久了。 雎微楼被压着打这么些年，多少也输习惯了，但完全没有一点郁闷情绪还是不太可能。有时候他会想，生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青年男演员，是很幸运的事情，因为大环境是在逐步繁荣；但也是不幸的事——因为有沈携在。 沈携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同时代所有有野心的“小生”头上。 撇开这些略显消沉的思绪，雎微楼问： “起名字了没有？” 雎微楼看得出来，踏进第三境界之后，沈携的特有状态已经进化，成为一种继承了原有状态“领域视野”但又全新的表演形态。他还在细细品味其中的不同。就他个人的感觉，新状态的集中力更高，去掉了许多多余的东西，人物性格更加突出鲜明，就像是自带聚光灯一样，把观众的视线被牢牢抓住；四个维度的评分都在9以上。 “叫‘领域焦点’。”沈携回答。 “切，没创意。” 舒旷撇撇嘴，说：“我听说你也快突破了，名字也已经先起好了。” 雎微楼得意点头：“我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 “哦！那你的升级版叫什么？” “说出来闪死你，听好了，叫‘纯粹激情主义’！” 舒旷噗嗤：“跟原来的‘纯粹感性主义’不是差不多嘛！”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雎微楼摆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你这自觉维护老公的样子！” “嘘。”突然有人发出声音。转脸一看，是秋眸。 根据剧本内容，她自告奋勇地送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给微电影做主题曲，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表演出来的效果，这会儿已经沉浸在剧情里，正眼含热泪呢。雎微楼一时激动，声音大了些，当然会惹来秋眸的抗议。 等电影播完，秋眸眼睛哭肿了，一包纸巾已经用完。 “拍得太好了，”她吸着鼻子夸赞，“太感人了，他们的感情，太棒了，这种相互扶持的坚定信念……唔……祝你们幸福！” 舒旷和沈携对望一眼，忍俊不禁地解释：“那啥，这两人的原型不是我们，是虚构出来的。” 在他看来，自己一生顺遂，还没有遇到过大的挫折，至于因为和同性在一起而面临的这些困难，也只会是终将归于平静的插曲。如果让他来写剧本，肯定不会把这些惨兮兮的剧情安排在一起；但沈携说了，这样才能打动人。尤其是先抑后扬的手法——历经重重困难，但结局还是充满希望——更容易获得观众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们。”秋眸红着眼，“可是，结局的时候，你们俩牵手的时候，一起看风景的时候，那是你们吧？” 她主攻唱歌，演戏方面还停留在偶像剧的阶段，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能读懂表演背后的东西。那是一种呼之欲出的感情，这么真实，像是被埋在砂砾中的珍珠一样，稍稍拂去尘土，就能看到温润而闪亮的光芒。 她已经不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这些年也看过一些悲欢离合。她觉得，这样的感情，即便是在男女之间，也是不一定能 分卷阅读217 - 分卷阅读218 其实我是演员 作者:即之也温 分卷阅读218 拥有的——她见过太多例子。生活给人留下的时间和机会其实不多，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对男男女女之所以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时间到了，必须找一个人一起过日子罢了。能像沈携和舒旷这样互相找到彼此，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所以，祝福你们。” 听到秋眸的话，雎微楼也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过。” 甘未明凑趣道：“你们俩，太让人羡慕了。” “就是，简直模范情侣。” “过几年说不定就能扯证了。” 其他人也齐齐送上各自的祝福。 舒旷愣了一下，转头看看沈携。沈携面带笑容，眼神柔情而专注。 他们俩对电影结局确实倾注了全部情感。 尽管还有一些问题没能解决，但两位主角还是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定情的地点——游乐场摩天轮前，将手牵到一起。 他们在日落时分一起坐进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点。橙红色的太阳渐渐沉入地面，仿佛将天地万物的光明一起带走，将黑色的阴影留给世界。但是，把视线收回来，脚下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犹如置身星海。 阳光虽然远去，却总还是有星光的。 每一次看到这一幕——不管是看试剪、验收成品、还是刚刚试映的时候，他和沈携的手，总会因为这一幕而不知不觉地握到一起。 这一次要在家长面前坦白，他不是没有不安。但这一刻，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结果或许暂时不尽如人意，但只要还牵着手，就一定可以安稳地走下去。 所以，他也笑了，大方且坦然地牵着沈携的手，接受所有人的衷心祝愿。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到此就完结了。还有一篇番外不日放出。 撸主这篇文缺点多多，写得比较随心所欲，前3/5升级流，后2/5感情戏，还经常出现字数不够说（si）教（huo）来凑的情况_(:з」∠)_ 所以真的感谢大家耐心看到最后=3= 希望还在能下一个坑再见~\(≧▽≦)/~啦啦啦 p了个s：jj最近越来越抽了_(:з」∠)_三天两头登录不上，摔！ 第221章 番外1-hjj发过 长假来临，舒昶从学校回到家，黑色背包里塞着一盒录像带。这是早期武侠片的绝版带，他费了些周折，才从朋友的朋友手中买到。 哥哥的房间没上锁，他推进去，目光扫过满是武侠的两个柜子，想寻个空位；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书桌的抽屉，把录像带放了进去。这样舒旷回来的时候可以很快发现它。 舒昶对武侠不怎么热衷；虽然因为家庭的因素，学了中文，上过中文学校，但更习惯英语对话；对中国文化也只有一般了解；像舒旷那样时不常还能说出几个典故的，他这弟弟是办不到。 他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 这个专业有时候听起来很高端，有时候感觉又太万金油。这是因为不同学校的工商管理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好的商学院里，来进修的ceo一波，来讲课的ceo又是一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学生毕业后要混一个好的开始不算太难。 舒昶进的是常春藤，没靠赞助。 母亲有时候会开玩笑说舒旷的未来就靠他这弟弟了，舒昶没吭声；倒是做哥哥的有时顺势揽着他脖子说“对啊就靠你了”，有时则是假装生气，“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然后笑成一滩泥。 舒昶默不作声的时候是在想，哥哥今后做演员，万一真的混得穷困潦倒，那就只能靠他养了。于是，那种舍我其谁的责任感忽然发芽成长。 看来，跟以小家庭观念为基础的美国人相比，他骨子里还是被中国家族文化熏陶过的。 舒旷打小就嚷嚷着要做武打明星，但谁也没当真。比他小5岁的舒昶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发现爸爸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哥哥打，嘴里吼着“让你当演员，我让你当明星”，才意识到哥哥的心思是有多认真。 舒昶一着急，冲上去说：“爸爸不能打了，打小孩是违法的，会被告上法院，剥夺监护权！” 十二三岁的小孩能说这样的话实属难得，不过放在这么一个家庭背景里注定不能奏效。 而后哥哥从家里消失了好几天，再然后一家之主病倒，哥哥又默默地重新出现，默默地去上了大学。 哥哥一向直接，藏不住心事，所以舒昶一直很诧异，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在父母面前，可以做到对演戏的事只字不提。 或许是因为舒昶这个包庇犯让他有个分享秘密的对象。 数年的“伪装”让父母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那次风波只是青春期的一次小反弹，而那个镁光灯下的梦想也只是成长过程中出的一次麻疹。对大儿子的这次中国之行，他们没有任何怀疑。 听着两老在饭桌上议论儿子在中国找了什么什么工作人变得比以前踏实沉稳，舒昶就在心里默默地想，这都是错觉，你们这是在放什么归山知道吗。 想归想，他嘴巴很严实。 舒旷曾带他到pumkin juice看过；那是舒旷第一次登台。剧名叫《灰尘、飞蛾与女人的裙子》，舒昶光看这题目就莫名其妙，更谈不上什么兴趣了。 可哥哥目光殷殷切切，像室友养的小仓鼠。 这是舒旷在演员之路上的第一个进步，想要找家人来分享这样的快乐。可父母是不会来的。也只有舒昶一个了。 于是他心软了，在半空的观众席上半瞌睡地看完整部剧，只隐约觉得剧情人物意识流得难以理解。散了场他到后台找人，舒旷的朋友过来问感想，他只得客套了几句。 离开剧团，舒旷一路乐。 “知道你第一次登台高兴，也不用开心这么久吧？” 舒旷摇手：“我是笑别的。” “什么？” “你说表演精湛剧情精彩，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啊。” 舒昶有些诧异地挑眉，要说哥哥是因为获得称赞而开心，这表情又太过贼眉什么眼，不太像。 “其实你心里是在说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剧，完全看不懂吧？” 舒昶呆了呆，这是兄弟俩的心灵感应？ 舒旷却大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啊！” “……” 分卷阅读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