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太子妃》 第1章 天命之女 第1章 天命之女 大魏,开元三年。 今年的夏日,较之往年更加炎热。 知了声连绵成片,从早上能一直叫到夜深之时,就没个停歇的时候,可雨水却吝啬于降下,都入夏两个多月了,却一滴雨都不曾见到。 悬在天空的大太阳晒得人头昏目眩,地面上的水被尽可能地掠夺而去,京城外十里处的大运河,河水都直降了五米。 更不用说旁的小河小湖了,城南的仙鹤湖,大片的干涸,露出泥泞的湖底,被灼热的阳光一照,干巴巴一片,就像是这一片鹤形的大湖有了斑秃,别提多破坏意境了。 这些影响的还只是文人墨客们的心情,但水井跟河流的逐渐干涸,影响的却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雪一样飞入皇宫的折子,压在大魏开国皇帝的心头,让这个人过中年已是发福了的男人,皱着眉,来回踱着步。 “国师,何时开坛做法?”锐利的眸光淡淡扫过来,皇帝问着站在他面前的青袍道人。 道人躬身:“明日辰时,正是吉时。” “好!就明日辰时!开坛求雨!” 一向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皇帝,为了大半个大魏的干旱,只能寄希望于被他当初随便册封了的国师。 次日,辰时。 大魏国师身着道袍,带着一个小道童,齐齐站在晨辉之下,随着他手持木剑,在高台之上来回走动,念念有词,台下围拢着的将士、百姓,以及远处眺望台上的皇帝与文武,皆是屏住了呼吸。 起风了。 从细碎的微风,到吹起国师袍子的大风,不过是一炷香时间,四周俱是安静无比,直到天空之中轰隆一声炸雷降下,大雨瓢泼而下,举城欢呼。 “下雨了!国师祈来雨了!” 经此一事,亲眼目睹求雨做法的大魏皇帝,终于对这位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国师另眼相看。 原来此人不仅是有着武功在身,竟还真有些神奇本事? 当晚,大魏皇帝就在皇宫之中宴请国师,可明明顺利求来了大雨,国师却神情凝重,脸上不见丝毫喜色。 待其他人退下,皇帝问他:“朕观国师心事重重,竟是有什么事能难倒国师?难道是京城中有人打扰到了国师?让国师心生不快?” 国师摇头。 皇帝又问:“还是说,这场雨,并不能解了今年的酷热旱情?” 国师再次摇头。 本就是乡野出身的皇帝,直接无语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哎哟!朕的大国师,你就别卖关子了!” 见皇帝是真有些上火,沉吟再三,国师终是开口,一出口,就是直接提要求:“皇上,请在皇宫之内,寻东南角,建一观天台,贫道想为大魏掐算国运。” “准。”皇帝张了张嘴,想问对方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但与对方对视一瞬后,突然就了悟了什么叫做此地无声胜有声,终是没有追问,点头而应。 七日后,观天台建成。 又七日,沐浴更衣过后的国师,登上观天台,盘膝而坐,于满月之夜,抬头望天。 漫天的星辰,在这一日,皆为月光所慑,星光黯淡,呈朝拜之势。 唯有一直明亮的帝星,哪怕是在满月之日,依旧是明亮依旧,光不可挡。 三年前,大魏还尚未建立之时,他就曾夜观天象,发现帝星晦暗,有坠落之祸。 也是在那一次,他出山,救下了被手下背叛差点被人刺杀成功的大魏开国皇帝。 自那之后,帝星大放光芒。 不久之后,大魏建国,帝星身边有着一圈星辰拱卫,那是属于帝星的文臣武将。 今日,国师要看的,却不是这颗依旧被星辰拱卫着的帝星,而是在距离帝星不远地方出现的另一颗星子。 不如帝星明亮,但却比其他星辰都要更加显眼,此乃下一任帝星,也就是代表着太子的命星。 二者之间联系颇深,甚至若太子命星陨落,帝星也将跟着陨落,其他皇子的命星,都太过黯淡,不足以支撑着成为第三颗帝星。 “太子的命星,命运坎坷,而太子命星连接着帝星,二星若陨落,刚刚结束了乱世的大魏,就将重新陷入到纷争之中……” “明明大乱已结束,可观天象,新的大乱又将重起……” 国师低垂睫毛,遮挡住眼底的情绪涌动。 他的两只手快速掐算,随着他突然闷哼出声,一缕血,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大魏朝竟会二代而夭,国运中崩?不!不可能!” 被他掐算出的国运结果,哪怕早就已经预示在了命星上,却还是让国师额头冒汗,整个人都犹如浸泡在了水中,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一定还有办法! 国师努力压下惊怒之意,继续沉神掐算,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轰隆轰隆,连着爆起了两声大雷。 “天公在警告于我?”国师立刻抬头看去,一股无形的威慑之力迎面而来,他咬着牙,应是将涌上来的腥甜给强压下去。 垂下头,他继续掐算,夜空之上,轰隆声此起彼伏。 皇宫的人,没睡的,也大多待在屋子里,此时都被一阵阵恐怖的雷声惊醒,惊疑不定地向外看去。 皇帝就在不远的地方,国师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只能模糊看个身影,但天空之中的异象,却被他看了个正着、听了个正着,皇帝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国师掐算大魏国运,竟会引来这样恐怖的天雷? 到底是什么内容,才能引来这样的异象? “去,派个人过去看看……不要靠得太近,免得打扰了国师。” “是。” 随着一声命令,有内侍小心翼翼地朝着观天台走过去。 结果还没走到观天台,也就是还差个百步距离时,咔的一道闪电直接劈下,随着响起的轰隆雷声,直接将整个观天台劈得碎石乱飞。 皇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那边就跑了过去。 其他人再是心中惊惧,皇帝都跑过去了,他们岂能不跟上? 等到皇帝靠近了观天台,夜空之上的雷声已是散去,观天台上尘土飞扬,一个身影歪歪斜斜地跳了下来,咳嗽着,从灰尘中走出来,正是满身尘土的国师。 离得远时还没发现什么,离近了,皇帝立刻看出了对方的变化,惊疑道:“国师,你这是……” 原本看上去三十余岁的道人,此刻看上去竟似衰老了三十岁! 道人咳嗽了一声,气若游丝地说道:“贫道有话,要私下与您说……” “你们都且退下!”皇帝扫视周围,立刻说道。 等到其他人都退到了至少二三十米之外,国师才抹了一把脸,有些虚弱地说道:“皇上,贫道掐算国运,算出大魏朝可能两代而夭,国运中崩……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那名庚午年六月初六出身,且身带凤命的姑娘,将其嫁给太子……才能让大魏国运得以延续……咳咳……切记,一定要是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且身带凤命的姑娘……” 皇帝急急问道:“但怎么才能知道是不是身具凤命?” 生在这一日的姑娘何其多?总不能将她们都找来,让太子全娶了吧? “容……容贫道再掐算一番……”国师喘着气,说道。 就在皇帝点头等着时,站在他面前的国师,才一动手指,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红色的血,随后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皇帝:“……” “快请御医!” (本章完) 第2章 山南之地 第2章 山南之地 半个月后,一支商队正行驶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山南之地。 琼霞漫天之下,是将人衬托得无比渺小的连绵山脉,百余人骑马走在山间小路上,竟犹如蚂蚁搬家一般。 穿过林木而过的飞鸽,却准确无误地从一队“蚂蚁”中寻到了主人,落在了走在前面的一人手臂上。 “乖乖,来得正好,让我看看,是哪里的信……”汉子用手摸了把鸽子,就动作麻利地取下密信,不打开,只看蜡封上的小字,只扫一眼,就脸色微变。 京城来信! “先停下!停下!”汉子立刻抬手,喝止了队伍,随后催马回到了队伍的中间,在一辆被骑士左右保护着的马车旁翻身下马,对着里面的人恭敬禀道:“公子,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这是密信!” 车帘一掀,露出一张苍白却仍显俊逸的面容,修长的手指接过密信,青年展信,只扫了两行,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里,就浮现出一丝讥讽来。 “国师求雨?随后设立观天台,因看破天机而遭了反噬?京城内人心浮动,各大高门似是得到了什么秘密消息,竟都在暗中寻找庚午年六月初六生人的女子?呵,还真是……荒唐。” 他萧逸辰从来只信自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他的父皇亦是如此,怎么只是大旱了两个余月,就被道人给迷惑了去? 若不是这个道人是被他父皇亲封的国师,且被册立国师靠的乃是救驾之功,而非神仙之术,他早就要让人给这道人一个教训了,哪里能看着对方摆起国师的架子,来行这鬼神之事? 也就是看在对方平日里并不惹事的份上,他才容忍至极。 如今见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观天之事,就引得京城之内暗流涌动,各家都大动起来,萧逸辰自是不满。 若是早知道…… 他垂眸盯着密信又看了一遍,忽然命人取过火折子,啪地一声,将密信凑过去,看着火焰逐渐舔过信纸,火光下,他的神色忽明忽暗。 “此事先不要管,就当做……并不知晓,一切都等回京后再说。”萧逸辰看了一眼面前的心腹,开口说道。 这汉子立刻恭敬应声。 “还有,虽距离镇边城不到百里之遥,又是在有着仙人难出的大山之中,但还是不可放松警惕,这里地势险要,若是有人在前面设伏……那还真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公子放心,属下已是让探马先去打探情况了,若前面无事,再往前去。正巧再往前就是一片小林,不如在林旁暂时休整一会儿?” 萧逸辰点头:“也好。” 壮汉随后就吩咐下去,继续行路,到了半里之前的小林处,就先休整。 一听说再走一会儿就能休息,已是人倦马乏的众人都是精神一振,纷纷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车帘重新放下,里面时不时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听着就让人揪心。 壮汉脸上闪过一抹忧色,索性没催马向前,而是继续停留在马车旁,就这么慢慢催着马,跟着马车并排而行,偶尔朝着马车里望一眼。 “统领,你说,镇边城那边能有好郎中吗?昨日大雨,公子意外淋了雨,热虽是退了,可却咳嗽了半宿,长此下去,可不是小事。”一个伪装成商队伙计的侍卫,悄悄催马来到壮汉身旁,低声问道。 壮汉想了想,道:“一会儿让人再去熬些姜水,无论如何先让公子喝一些,其他的,等到了地方再说,哪怕是边城,总归也是大城,不可能没有治风寒的郎中。” “也是。”听着统领这样说,侍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壮汉的心里,却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 从多年前起,他跟着太子殿下,殿下的处境并不算乐观,各个已长成的皇子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太子殿下又生母早夭,只皇上跟太后在宫中庇佑。 这也使得他跟着的这位主子一直都是进退有度,早早就没了年轻人的种种毛病,可却也失去了年轻人生活的乐趣,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是在为了成为一个完美的储君而进行,做任何事都不曾被人拿住过把柄。 就连这次请了旨意,秘密出京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寻找先皇后的亲人,太子殿下也是自有筹谋,在之前就陆续躲过了几次明里暗里的刺杀。 谁又会去想,太子殿下还不到双十年龄啊。 想到之前途中遇到的几次刺杀,这汉子一面跟着重新动起来的马车往前走,一面暗暗提防着周围。 这里是山南之地,距离京城上千里之遥,十里不同天,前一阵可能是艳阳高照,过一会儿就可能遇到瓢泼大雨。 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若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已是不远了,早就有人前去一百里之外的镇边城送信,光是在这荒无人烟之地赶路,就足以让队伍里的这百余人绷紧了神经。 但已是临近目的地,便是从京城追来的刺客,怕也早就放弃了吧? 再说,若不是队伍里有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当地向导,这一片大山,进来了就难出去,地形极其复杂,犹如巨大的迷宫,别说是追过来行刺了,困也能将外人困死其中。 哗啦。 就在他们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前面的林边空地,准备安营扎寨,休整一番时,无数飞鸟忽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突然从林子深处纷纷而出。 “警戒!”随着一声断喝,所有侍从都握住了刀柄、剑柄。 可奇怪的是,飞鸟一飞而出,周围却毫无动静,除了他们这一群人面露惊疑之色,再无旁的身影出现。 这可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啊。 还是说,因着他们警觉,埋伏的人才没有出现? “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里情况不太对,属下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壮汉走到马车旁,对里面的人说道。 萧逸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拒绝了手下的搀扶,环顾四周后,说道:“正因为接下来一段路可能并不顺利,才不能勉强赶路,让人轮番休息吧。” “……是。”壮汉低头应声,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继续安营扎寨,小心警戒,莫要让人靠近这里!” 其余人轰然而应,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声音刺激到了远处山里的动物,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声,竟也在远处跟着响了起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会还想着那个什么山鬼、精怪的传说吧?”走到当地向导身旁,壮汉敏锐发现向导神色不对,眯着眼问道。 “我可警告你,你拿了我给的十两金子,若是想中途逃走,我可不会饶了你!” 向导脸色苍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壮汉说道:“这位大人,此地真的有山鬼!不仅有山鬼,还有山君!若是遇到了山鬼,还有可能活命,可若是遇到了山君,咱们这些人都不够山君塞牙缝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小人突然发现,这飞鸟的异象,皆可能是山君即将下山的征兆,大人啊,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这可是大白天? 所谓的山君,就敢冲着百余人的队伍杀过来?开玩笑呢? 而且,这所谓山君,不就是老虎? 壮汉身为侍卫统领,带着百余名的侍卫,根本就不怕什么老虎。 他冷笑一声,道:“行了,咱们这百余人,老虎若是敢来,今晚就可以吃山君肉了!” 话音才落,一声虎啸之声突然从远处山上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个方向扑棱棱乱飞而起的鸟群,整片地界,都仿佛因这一声虎啸而沉寂了下来。 “真有老虎?” 空地上除了埋锅造饭的人,其余人都朝着虎啸传来的方向望去,那一片山,陡峭而高,他们目前所处的地方距离那片山有段距离,但依旧觉得这山离得颇近。 所谓望山跑死马,正是如此了。 凭肉眼去看,他们竟还真的随后看到了一只野兽,从山间呼啸而过,那彪悍的姿态,简直令人望之生畏,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这只老虎,与他们往日里在京城百兽园见到的老虎,就不像是一个品种!大得惊人!起码大了百兽园老虎两倍! “这就是山君?这也太……大了!” “等等,你们看,那老虎后面,是不是还追着一个什么……不是吧?那是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这一下,连萧逸辰这个本来对这种事不怎么关心的太子,都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萧逸辰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本章完) 第3章 山鬼?精怪? 第3章 山鬼?精怪? 但见险峻的山峰之上,一个灵巧无比的身影,正追逐在跑在下方的猛虎后面。 猛虎能被附近百姓称之为“山君”,那是身形真的庞大无比,较之普通老虎,简直就不像是一种动物。可这样的巨虎,却像是受惊了的猫,被人追逐,被人驱赶,仿佛只是跑慢了一些就要没命了,那种焦灼着的逃跑的情绪,甚至感染了在这边瞠目结舌的百余人。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我的天啊,那是……那是什么啊?” “那该不会是个人吧?” 是啊!那该不会是个人吧? 可无论怎么想,那个追在巨虎后面的存在,也不应该是人啊! 但如果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猴子? “山鬼!山鬼!那是山鬼!算是山鬼在与山君搏斗!”这时,除了引路的时候,基本都很没有存在感的土著向导,突然惊呼了起来,但第一声之后,他就自己吓到了自己一般,捂住了的嘴,只能从他惊恐的神情以及闷闷的声音之中,听到他对那边两个存在的同样恐惧。 山鬼? 那就是传说中的山鬼? “啊,这,这怎么可能是山鬼呢,这可是大白天啊,估计、估计是猴子之类的吧!”壮汉一向知道自家主子对神鬼之说的厌烦跟不信,就算壮汉也觉得那极可能不是个人更不是只猴儿,而是传说中的山鬼,可一转头看到太子殿下不太妙的表情,就差拍着胸脯来保证那撵着老虎跑的玩意儿就是只猴儿了。 其他人:“……”统领这可真是太拼了啊! 能将那样明晃晃的一个大活人说成是猴儿,要么就是眼睛有问题,要么就是太……太敬业了。 他们可不成,他们对这种神神鬼鬼的存在还是有点忌讳的,没办法睁着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这样让人信服。 只可惜,他们的主子并没有就坡下驴,而是淡淡瞥了壮汉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落回在了那边,这一眼,恰好就看到追在后面的山鬼,从旁边忽然一捞,竟是捞起了一只野牛,小小的身体,将高大的野牛直接就朝着前面奔跑中的老虎抛了过去。 轰! 落下砸出来的那一声,都传到了他们这边,萧逸辰的眼角都抖了下,那边传出的老虎的悲鸣声,短暂而凄凉,那一声,更是让他下意识向后战术后仰了一下。 不光是他,无论是为了讨好主子而张嘴说瞎话表示自己是绝对无神论者的侍卫统领,还是其他之前就已是摆烂表示自己就是有神论者的侍卫们,包括绝对的山鬼、山君传说拥护者的土著向导,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了下来。 扑棱棱的鸟羽扇动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闹哄哄的,不知道飞来了多少只,有人终于脖子动了动,抬头望天,结果就看到了遮天蔽日一般的乌压压一片,竟是从四面八方飞来,不像是之前的受惊而起,更像是…… “百鸟朝凤……” 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竟是开口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直接将最有政治素养的侍卫统领给惊得回过了神来。 他立刻恶狠狠地转头扫了一圈,用凶狠的眼神警告这些小子们,都给老子注意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是给太子殿下做侍卫的人了,这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吗? 百鸟朝凤……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还不知道那边的玩意儿是什么了,更不知道这群刚刚放过去的鸟是奔着什么去的,百鸟朝凤……这可是最常用在皇家,用在皇后身上的词语! 而本朝已故的皇后,那可是他们眼前这位主子的亲娘! 除了皇后,跟准皇后也就是太子妃,还有谁能用这个词语、敢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 便是宫妃都不可以! 被侍卫统领这么扫了一眼,刚才失言的侍卫顿时闭紧了嘴巴,而其他侍卫也都老实了下来。 虽然接连两件事都透着诡异,但毕竟不是发生在眼前,一个是在远处山上,看着近,但那不过是一种错觉,望山能跑死马。 一个是从高空一飞而过,给他们带来震撼的同时,也让他们感到猎奇,但也就是这样,还不如统领现在这个眼神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更强。 众人老实下来后,统领却有点头疼地看向了唯一一个不能被他用眼神喝止住的人。 “公子……” 统领轻声唤道,这个地方接连出现了两件不太对劲的事,果然还是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太久,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不能让太子殿下太过沉浸在这种神鬼之事上,否则,会有他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吃过了就走。”回过神的萧逸辰,沉声说道。 这个地方,未免有点太邪门了。 巨虎的出现,他并不感到太过惊奇,虽然个头的确是大了一些,但比普通的熊大上两三倍的巨熊,他就曾经见过被剥下来的熊皮,是真的大得惊人,可想而知活着的时候必然也是被当地人当做妖怪看待的。 被称为山君的老虎,自然也不稀奇。 只是,那个追着巨虎奔跑的存在,绝非猴子,而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被称为山鬼的存在? 因为隔着有些远,他只隐约看出,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身上穿着的也不是什么树皮草叶,而是正常的衣裳。 若说那是有着什么功夫的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想到被对方高高举起的起码数百斤重的野牛,萧逸辰又有些不敢确定了。 什么样的功夫,能让一个小姑娘奔跑途中轻松捞起一头数百斤的野牛,并且笑着朝着前面的老虎抛了过去? 修的仙术?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被脑补得越发惊悚的画面甩开,萧逸辰再次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时,那边已是恢复了平静,无论是被砸的老虎还是砸老虎的疑似山鬼的少女,都已消失不见的。 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都没注意到。 本想问一下身旁的人,但在看清他们的神情后,他就懒得再问了。 都是一群愚夫! 竟还真信了那是山鬼? (本章完) 第4章 有完没完? 第4章 有完没完? “公子,您放心,小的绝不会被迷惑!”统领看出了主子情绪不高,略一想,就猜到主子或许是因为遇到了这等打脸的事,从不信鬼神之说的主子,竟是亲眼看到了山中鬼神,三观都被刷新了,这谁还能心情好啊?但没关系,他这个人在主子面前一向没原则,能睁着眼说瞎话哄人! 结果他的主子显然是没领情,在他这样说了之后,淡淡看他一眼,随后竟更加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统领:“……” 萧逸辰也猜不透自己此刻的心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人说刚才出现的是山鬼,他不太满意,但有人睁着眼说瞎话说那不是山鬼,他同样也有点不满意。 一定要究其原因的话,大概就是……无论对方是什么存在,总归是需要证实了才成。 “那向导何在?”他忽然问道。 正在自怨自艾的统领,忙回过神,说道:“刚刚帮着采了野菜回来,您要见他?那小的去将他唤来?” 萧逸辰沉默了下后,又摇头:“算了。” 他身为大魏太子,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无数人,怎能因为一时忽起的好奇心,就去关注鬼神之说? 无论是真是假,都对治国无益。 他这好奇心,属实是没意思。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这样的事来反过来辖制旁人。 想到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各大高门闻风而动,都在找属于奇特命格的女人。 这件事本身透出来的信息,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宫廷内部,估计有着不少高门的眼线。 否则,被约束在宫门之中的秘密,怎么会被传得权贵圈子近乎人尽皆知? 待他回去时,正好可以将这段时间有大动作的人家一网打尽,而只是做一些小动作的人家,也可以敲山震虎,让他们老实下来。 说起来,他这次微服前往山南之地,不仅是为了亲自去见外家的亲人,也不仅是为了充当诱饵,将一直藏在背后的毒蛇给引出来好一网打尽,更是为了能够在山南之地寻找靠谱的蛊师,将他体内的毒蛊解了。 外人只知先皇后是在战乱年间跟着大军撤退时负了伤,没养好身体,才会在大魏开国之前就彻底凋零。 实际上,萧逸辰之母之所以早早去世,是因在怀着他的时候被人刺伤,武器上涂着毒,毒入血肉,虽是解了一些,但因着那时已有孕,先皇后又不想让腹中胎儿受损,才硬撑着没有继续再解。 在拼死生下了萧逸辰后,毒已深入骨血之中,只能调养,缠绵病榻数年,就撒手人寰。 这也导致大魏皇帝对太子的感情十分复杂,既爱护这个与发妻唯一的儿子,又对这个间接害死了发妻的儿子没办法亲近起来。 当然,在萧逸辰渐渐长大之后,察觉到各方势力微妙的平衡,也意识到他父皇对他的态度之所以微妙,跟他几个庶弟渐渐长成有关。 父皇未必是想要废长立幼,但一个已经渐渐成年了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当皇帝的想要稳妥的对待,显然很难办到。 从古至今很多皇帝,哪怕对外再英明神武,在太子相关的事情上,也可能会栽个大跟头,甚至连着栽好几个跟头。 他父皇只是对他看重却不太亲近,这已是天家父子中的模范父亲了。 但这也导致了萧逸辰从记事起就十分懂事,在没有握有权利之前,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这么说,京城之中任何一个贵族子弟,在萧逸辰面前,那都不够看! 当初他出生时身体虚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他在懂事后,就努力调养身体,锻炼身体,竟也渐渐让身体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哪怕是属于正常中较为羸弱的那一波人,但也站稳了脚跟,将太子之位把得牢牢实实! 但在一年前,每逢月圆之夜,他的身体就会疼痛难忍。 一众御医诊断了一番,说他是胎里带的毒素一直没能清除掉,这才导致了身体疼痛。 但那种与疼痛同时出现的恍惚之感,却让萧逸辰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许是上天都看不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半年前,他偶然逛街,无意中收了一本残破古籍。 就是从这本古籍里,他看到了与他毒发时一模一样症状的记录,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胎里时的残毒导致了每个月疼痛一次,而是他意外中了蛊毒。 但事情就奇在,虽然毒发时的情况与古籍上的记载一模一样,可严重程度却小了许多,完全没到毒发时恨不得立刻死去的程度。 这或许也是他最初没怀疑自己身体忽然疼痛是胎里毒的原因,后来他继续深挖,隐隐猜测,他这蛊毒,或许真是胎里带来的,却并非是他娘受伤染毒后遭了殃,而是在他娘受伤之前,他娘就已是被人下了蛊毒。 恰好又负伤染毒,加上意外有了身孕,三件事凑在了一起,导致了当时蛊毒没有发作,而他作为胎儿,承受了一部分蛊毒,在多年后,终于爆发。 自从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后,他就将自己每月会疼痛一次的事给压了下去,就连他的父皇都以为那残毒早就已经解了。 而私底下,萧逸辰一直在调查怎么解这蛊毒。 他不敢去赌,若父皇知道他被人下了蛊毒,对他的态度是否有所变化。 这次去山南之地,他作为一国储君,本可以只派官员去,而不是自己去,但他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他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留在京城,哪怕不是身处宫中,他再次蛊毒发作,恐怕就难以再像过去一样顺利遮掩过去。 他必须要暂时离开京城,以这种能说服父皇的理由公然离开,这也可以给他增加一层保险。 会有追兵追杀,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在这几年他并不是一直困守京城,各地都有着自己的一些势力分布。 哪怕敌方来势汹汹,几波刺客先后露面,都是损兵折将,被他的人统统斩杀。 但对方或许不会善罢甘休……等到稍稍用了一些饭食,躺在帐篷里小睡片刻时,这位大魏朝的太子,人躺在那里,脑袋里却没停歇,依旧在高速运转,思索着朝堂上的事。 直到一声虎啸之声从远处再次传来,惊起了飞鸟片片,他才轻轻叹了口气,睁开了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 这老虎,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本章完) 第5章 刺杀 第5章 刺杀 “嗷呜~嗷呜~!嗷呜~吼!吼——!”凄惨的虎叫之声,不断从虎口中传出,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巨虎,从出生起就是山中一霸,连与它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都吃过它的亏。 要么就是在幼年时就被它排挤得饿死在山林之中,要么就是成年之后被它给直接赶离了领地。就连它的母亲,在它成年之后都避其锋芒,另寻了地盘,可见它的嚣张、霸道。 在它曾经的地盘,数百里之内,它就是绝对的王! 但有一个缺点却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导致它在旱情出现后不得不一路南迁,跑到了这片山脉的最主要原因,那就是:太能吃了。 普通老虎就需要在方圆百里之内划地盘了,可想而知,它们这种猛兽的饭量有多大,它的饭量在同类中都是佼佼者! 旱情一出,本来还能喂饱它的“大厨房”,直接被无限缩小。 为了不饿肚子,它不得不远离故土,一路吃,一路走,一直都走到了山南之地。 结果,就是在这一片大山之中,遇到了与它印象之中绝不相同的人类。 专克它! “嗷——!”正回忆着过去快乐生活的老虎,被拖着的身体突然就撞到了岩石尖上,哪怕它皮糙肉厚,也疼痛难忍,更大声地痛叫了起来。 可惜,正抓着它的后腿将它往家里拖的少女,那张清丽脱俗的芙蓉面上,却是一点怜悯神情都没有,甚至还在它叫得稍微大声了一些的时候,回过头,“和善”地对它微笑了一下:“小猫咪,不能大声叫哦。” 这嗓音,这笑容,真是甜美极了! 可老虎哪里懂这个啊,它只知道,这个人类在对它释放杀气。 “呜嗷——!”属于猛兽的尊严,让它朝着对方不满大叫。 砰! 巨虎凌空飞起,重重地被砸在了地上,这下是一声都不吭了。 少女就这么拖着一只足足大了她娇小身体五六倍以上的巨虎,一步步地走进了山林深处。在即将没入淡淡雾气之中前,她忍不住回身,朝着山外看了一眼。 隔着层叠树木,她仿佛看到了那群奇怪的外来者。 这片山界并不太平,但因是内陆通向镇边城的唯一官道,凡是大股的商队,就只能从这里路过。 寻常小路道路崎岖,牛马之车根本就无法正常通行。 一般来说,不到满月前后,这片区域还不至于太过危险。 可一到了满月的时候,这片区域就会陷入到一种颇为危险的状况之中。 地形仿佛都会有所改变,想要通过观星辰来辨别方向,更是痴心妄想。 随时可能弥漫开来的雾气,不仅阻碍了目光,更影响了人与动物的嗅觉。 就算是最熟悉本地情况的土著,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引人入山。 一般都会等到满月过了一日之后,再领人过山而行。 像今日这支商队这样,正好是赶在满月前一日进入这片区域的情况,几年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这些人没听说这个地方神仙难过?就没有请个本地向导吗?还那真是自大。”少女摇了摇头,却没打算去管。 迷雾深处,似是有着影影绰绰的房舍。 她捂着已是饥肠辘辘的肚子,最终还是转过身,拖着醒转过来只敢哼唧几声的老虎,朝着雾中走去。 随着少女身影消失在迷雾之中,雾气更加厚重,遮挡住了一切。 “公子?”空地上,发现公子突然掀开帐篷走了出来,统领忙跟着站了起来,问道:“可是太吵了?小的让他们安静一点?” “不用。”萧逸辰摇头。 说完,他就抬眸朝着方才疑似看到了山鬼追逐老虎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方才初醒时身体不太舒服导致的,就在方才,他忽然心里一动,隐隐有了一种正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垂眸不再多看,转过身后,却没回帐篷,而是在一片阴凉处靠树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开始慢慢擦拭。 “殿下,这是阿嘎找到的野果子,酸甜可口,听说当地人都吃这个,既解渴,还防中暑呢,您要不要尝一尝?”过了一会儿后,统领再次走过来,却用衣服兜了十几颗红灿灿的果子。 “你们吃吧。”萧逸辰对口舌之欲没什么兴趣,直接拒绝。 不过,他自己虽然不吃,却没阻拦旁人吃。 他对侍卫统领的稳妥还是放心的,一路上,他们吃的东西要么就是自带的干粮,要么就是在大城之中的路边店里随机买的,一次买能支持至少数日的物资,就不用在荒山僻岭出现的路边小店里用饭、住宿。 虽然这样一来,会多一些麻烦,但行走在外,又是一百来号人,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就算是路边的果子能稍微吃几颗,但也只吃认识的,在这陌生大山里遇到的野果子,若不认识,一般也是向导先吃了且没事,他们的人才会稍稍尝一尝。 之所以今日突然对野果子有了兴致,也与这几日进入大山后要么吃干粮要么吃烤肉有关,蔬菜水果基本没吃过,大家的嘴巴实在是有点腻了。 见太子殿下不吃,统领只好将捧着的果子分给了其他人,大家也不清洗,只将这小苹果大小的果子随便擦了擦,就咔嚓咔嚓吃起来。 别说,这果子的味道的确是香甜可口,汁水浓郁。 当听说这野果子能贮存数日,还能用来煮肉汤时调味用,统领在大家休整结束前,组织人采摘了一批,临走前直接带上了。 当日无事,除了白天遇到了诡异一幕,但之后就仿佛顺风顺水,夜里也只是听到了一阵狼嚎之声,并无人来偷袭。 想到次日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出了这片山界了,就连萧逸辰都略松了一口气。 不过,明日就是月圆之夜,从前几日起,萧逸辰的身体就开始隐隐作痛,到了今日,就更是疼得像是同时被上千只银针在扎。 就连流汗时,都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出来,用手帕轻轻抹过去,洁白的手帕上就会出现极淡的粉红色。 这种现象,与传闻中的一种塞外宝马何其相似,结果却出现在了人的身上,情况也完全不同,萧逸辰不想让身边的人在赶路时分神,忍着越来越严重的疼痛,没有讲出来。 但睡眠一日差过一日,却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的。 放在往日,天还没彻底放亮的时候,只要他还没醒,外面的人就不会大声说话,免得吵到了他。 但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虽凌晨才勉强入睡,但天还没大亮,萧逸辰就已是醒了。 他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侧耳在地面上去倾听,竟有马蹄声由远处而来,更有嘈杂的脚步声朝着这里过来。 本来还有一点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萧逸辰连帐篷都没出,就直接提声喝道:“快起来!敌袭!” 这一声骤响而起,外面先是一静,随后就是附近帐篷里有人慌乱起身,而朝着这边而来的声音,则加速而来。 “嗖!嗖!嗖!”好几支箭在昏暗光线下朝着萧逸辰的帐篷齐齐射来,萧逸辰已是用剑划开帐篷,就地一滚,躲开了对他的攻击。 “快护送公子往前走!这里我断后!”真打起来之后,侍卫统领已发现这次情况格外凶险,竟是有着数百人围攻而来。 而且这数百人还都是精锐,看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绝非普通江湖人,而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这与之前的刺杀就截然不同,统领让一队人立刻护送着主子往前走,他带着剩下的人在后面阻拦。 只要再往前走几十里,就能出了这片山界,到时候,后面的刺客必然不敢再追。 这本是计划得好好的,可不到十人的小队护送着萧逸辰骑马而行,在路上,这几人的脸色就渐渐难看下来。 腹痛难忍,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该死!饭食里有毒!”有人咬着牙吼道。 (本章完) 第6章 杀! 第6章 杀! 萧逸辰立刻一勒坐骑,扫看其他人。 这一看,他眉头也锁起来。 除了吼出声的那个侍卫,其他几个侍卫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汗珠子一滴滴地往下落。 只不过情况有轻有重,看起来,是中了同一批毒! 但他们在吃食上一向小心,最近唯一吃过的比较不常见的食物,就是生吃完一点事情都没有的野果子,也就是昨晚临睡前,在大家都喝了一碗的肉汤里放了这种野果子来调味。 难道这野果子竟是生吃无毒,煮过了有毒?! 那个向导有问题! 萧逸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立刻说道:“催吐!” 不知道毒素是不是致命,距离晚上那一顿已是过去了起码两个多时辰,不知道催吐是不是管用,但任由这样下去,又无解毒神药,那就是在等死。 催吐,起码还是个办法。 追兵已是暂时被他们甩开了,这不到十人立刻翻身下马,从囊中倒水入喉咙,然后掐着喉咙就向外呕吐。 一阵阵的腥臭味,从这些人吐出的东西上弥漫开来,这浓重的味道,比醉酒之人的呕吐物还要难闻,但吐得快的人,原本发青的面色,显然恢复了不少。 这一招还真有用! 萧逸辰却在此时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马蹄声,虽然还不知道追来的人是他们的人,还是追兵,但萧逸辰却不敢在此时此刻去赌,他立刻吩咐道:“上马,入小路!” 从大路往前走,就他们这副已是去了半条命的模样,显然是不可能跑过追杀者的。 若后面的人不是追杀者,那一切都好。 若是呢? 那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了这种运气上? 反倒是入了小路,这里地形复杂,周围树木颇多,到时候,弃了马,暂时躲开了追兵,就算同样被困,只要毒性的影响消失了,未必就不能跟同样陷入这个环境的追杀者来个一换一。 这也是催吐后有了明显效果,给了他们更多的信心。 果然,他们入了小路不到半里地左右,就无法再骑马而行,索性将马放开,他们只带着轻便行囊往树林子里扎。而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的陌生怒喝声,都验证了他们的当机立断段是多么的聪明。 追上来的人果然是刺杀者,而不是留守在后面的统领等人! 想到统领等人竟没能拦住这些人,说不定也是因为毒性发作导致了失败,对那个向导的恨意就让这几人越发咬牙切齿了。 若不是此刻不宜发出声音,咒骂生怕是不绝于耳。 萧逸辰因着这几日身体不舒服,没有喝肉汤,反倒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中毒的人。 但他虽没有中了野果子的毒,身上如针扎一般的感觉,却比野果子的毒更令人感到痛苦。 他苍白着一张脸,脸上已是刚刚水洗过一般,但还是硬撑着一声不哼,只抿着唇,用剑劈砍着前面挡路的荆棘。 突然,一声狼嚎从不远处传来,跟着的,就是另外几道狼嚎之声。 “是狼!”此刻天已是渐渐放亮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狼已是休息了,他们进入的地方显然正有一群狼定居,而他们这几人竟是直接送到了狼窝里! 但也因着一人的这一声惊呼,以及之前的狼嚎声,引得已被他们甩开了的后面的人大喜叫道:“人在前面!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之后就是一阵追逐战,狼也跟着添乱,等到萧逸辰回过神时,他已是与侍卫们走散了。 环顾四周,一人多高的荆棘、杂草,将他的视线都给遮挡住了,他就像是误入了庄稼地的人,根本就无法辨别出身处在什么地方了,因为周围的杂草、荆棘,都长一个样! 更远的地方是高高的树木,但同样的,高高的树木也是到处都是,也都几乎是一模一样,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来过这里几次的本地人,恐怕也要晕头转向了。 萧逸辰在下属面前永远是一副冷静沉稳的模样,但到了这种完全脱离了他知识范畴的地方,也只能是尽量让自己不出什么大纰漏。 越来越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针板上踏过。 但他仍是坚持着又走了一段路,确定周围再无野兽出没的痕迹,才找了棵矮树,打算爬上树干,度过今天白日连同着夜晚。 过了今晚,疼痛就会逐日减轻,三日后就会彻底消失。 今晚将会是最凶险的时间段,趁着他还没有因疼痛昏厥过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才是他最应该去考虑的事。 至于与他失散了的侍卫们,他在整个头都要炸了的情况下,也暂时没办法去考虑了。 眼前的树,从一棵,瞬间变成了三棵、五棵,距离这棵树只差三步远,他却头重脚轻,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 正撑着身体从地上慢慢爬起,身后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人或是动物挥开杂草、荆棘,朝着这边走来。 来的是人,还是动物? 若来的是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萧逸辰咬着牙,装作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就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朝着他一步步走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被人刻意屏住了的呼吸声,一股淡淡的驱虫草药的味道,从身后传过来。 萧逸辰只从一人身上闻到过这股味道,是那个带领他们入山的向导。 对方曾说过,这驱虫药是自家胡乱配制的,因为他们入山也带着从城里配的驱虫药,所以没人用这个向导,萧逸辰眯了眯眼,都用回头看,就猜到来的是谁了。 对方不会看不出他的身份,却没有出声,而是一步步走来,他的听力在这几日会变得更加敏锐,甚至听到了对方悄悄拔出匕首的声音。 萧逸辰慢慢向前起身,实际上,已是硬生生咬破了舌尖,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凝聚了起来。 唰!就在一道轻微的恶风朝着他后颈直刺过来时,萧逸辰就地就是一滚,手里一直握着的剑,直接就是向后狠狠一刺。 噗嗤一声,身后传来了利器入肉的声音,萧逸辰没回头,再次狠狠向后猛戳,甚至手一用劲,将剑使劲一个搅动,身后的人呼哧了两声,终于没了气息。 萧逸辰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手持匕首的熟悉面孔,正睁大了眼,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他那把后戳的剑,将对方捅了个透心凉。 这一刻,萧逸辰直接就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疼痛,就像是被压抑了片刻的洪水,以着更加惊人的凶残,迅速贯穿了他的意志,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下来。 可是还不成,不说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来隐藏身形好度过今晚,就说这具血淋淋的尸体倒在之里,就容易引来野兽。 到时候,这一具尸体会不会满足顺着味道而来的野兽,会不会将不远处的他也给直接吃了,那就不好说了。 他必须要在彻底毒发之前,将这具尸体直接拖去远处,将这里的血腥味给清除掉。 萧逸辰这么想着,就再次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一丝清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双眸之中。 直接无视了口腔内的血腥味,就在他要起身过去拔剑时,不远处的草丛,竟然再次有了晃动。 萧逸辰的身体已是有些难以支撑地摇晃了一下,不得不将剑戳到地上,用来支撑身体,犹如受了重伤却不肯闭上眼睛的猛兽一般,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来的是谁?! (本章完) 第7章 狼都不吃 第7章 狼都不吃 “血腥味?不像是动物血,有人受伤了?”相貌秀丽的少女,背着砍好的柴木溜溜达达走在山林之中,打算再采一些菌子,打算回去跟野猪肉一起炖着吃。 她本没打算往外围走,直到听到了咩咩的叫声。 野山羊的叫声! 少女脚步轻盈地顺声音寻去,还真让她看到了一只母山羊! 一带一! 一只母的野山羊,还带了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羔! 不过,想要不伤它们分毫地将它们逮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它们胆子小,耳朵灵,哪怕她脚步轻盈,但从草丛、荆棘中经过时,还是会带出一点声音来。 才一点声音,就惊得它们直接逃开。 少女不得不将柴木暂时丢下,轻身追了上去。 今日带不带柴木回去并不重要,寨子里还存着不少柴木,够他们几家烧上三日的,她不过是怕过几日就是雨季,未雨绸缪,才出来砍柴,打算趁着雨季到来之前,将干燥的柴木尽量多贮存一些。 但就算今日不带回去也没事,雨季也不是天天都下雨,再说了,这片区域十里不同天,这一处一直下雨,大不了她就去更远的地方砍柴,无非是更废时间罢了。 正好产奶的野山羊却是可遇不可求! 而且这还是落单了的野山羊! 她一般情况下不会对这种小动物下手,要么是为了吃,要么就是为了吃……但山中能吃的野味可多了,少一些的动物群,她都会网开一面,不会下手,好让它们能多多自我培育,不至于在本地绝了种。 落了单的野山羊本就在野外难活,还是带崽子的,她将它们带回去,反倒是保住了它们的性命! 所以少女是一点都不虚的,但那对山羊母子显然不知道她只是冲着奶来的,咩咩叫着,跑得贼快! 哪怕是少女这样行走在山间的精灵般的人物,想要短时间内将它们擒获,也需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但她惯用的手段,都相当凶残,所以她只能弃之不用,更快地追上去。 就连方才闻到了的血腥味,都被她直接抛于脑后了。 “咩!” “抓住你了!” 终于,被她撵着跑的山羊母子,小的那只崽子终于跑不动了,被随之一跃而上的少女直接拎在了手里。 她笑嘻嘻地摇晃着小崽子,对着前面跟着停下来的野山羊说道:“咩咩,你也不想看到你这娃娃被我带回去吃掉吧?” “咩!”野山羊仿佛惊呆了一样,朝着她愤怒一叫。 少女似乎没有欺负了动物的自觉,直接将羊羔抱在了怀里,一面撸着羊羔的小脑袋瓜子,一面转身就走:“要是不跟上来,我回去就真把它吃了啊。” “……咩!” 她没有回头再看,若这里有外人,必会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就在少女转身就走后,那只之前被她撵着跑的野山羊,竟是朝着她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就这么沉默着跟了上去。 对野山羊妈妈跟上来这件事,少女毫不意外。 不过,走着走着,之前曾闻到了的血腥味,再次出现了。 少女本不想理会,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正趴在她怀里咩咩叫的小羊羔:“乖,先别叫哟。” 然后,秀气的耳朵轻轻动了动,来自远处的一些声音,仿佛顺着风被吹了过来,也不知道少女听到了什么,她身体轻盈地向前疾行而去。 …… “咳咳!”随着压抑着的咳嗽声,萧逸辰的喉咙里,血腥味直往上涌,这次不再是舌尖血带来的血味儿,更像是来自五脏六腑的翻涌。 疼痛的感觉,让他的五感都越发迟钝了。 因着方才闻味出现的,是一只落了单的幼狼,又被那具死尸吸引了注意力,他没有对狼崽子下手,而是放弃了那棵被他当做休息之地的矮树,朝着更远的地方蹒跚行去。 远离那一片区域,是他现在仅存的念头。 眼前的一切都越发模糊,不断从凝实化作片片虚影。 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在了他的脖子里,不等他细究,啪嗒啪嗒之声,就跟着传来。 下雨了。 虽然目前还只是不大的雨滴,但下雨这种事,在进入这片山脉之后,已是经历了至少两次。 每一次,都是从这样的小雨,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 走在山路上,要谨防着山体滑坡。 而在这山林之中,要提防的危险就更多了。 可现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越发闷热的温度,在他所经过的地方,犹如蒸笼一样,侵蚀着他的意识。 他已是快要撑不下去了,或者说,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或许早就已经撑不下去,或是被那个向导所杀,或是疼晕在了那里,被后续闻着味过去的狼群啃噬干净了。 但他现在还活着,这真的很像是一个奇迹。 可这种奇迹,能出现一次,能出现两次,能一直出现吗? 他萧逸辰,纵然是这大魏的太子,却不是什么受上天庇佑之人,他从来都不信什么鬼神不信什么老天。 若这世上真有神仙,他的母后又怎么会被人暗害而死?他又怎么从胎里就中了毒,还不止一种毒? 所谓的国运,所谓的幼龙,不过就是一个弥天大谎罢了。 萧逸辰再次咳了一声,这一次,就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他连喉咙都像是被上千根细针狠狠扎了下去,每呼吸一口气,都疼得他冷汗直冒,可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就算再痛苦,他也要活下去…… 这里果然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他仿佛刚刚才来过的地方,被他再次踏入,他甚至看到了几匹狼正围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死尸低头吃着,其中有两匹狼听到动静看向了他,并且朝着他走过来,想要举起匕首喝退这两匹狼的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可他不想死…… “咦?居然狼都不吃你,你这个人,感觉比毒菌子还毒啊……”恍惚间,他仿佛出现了幻听,竟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那声音,真的很悦耳,像是百灵鸟在歌唱。 只是…… 比毒菌子还毒……这丫头,是在骂他吧?是吧? (本章完) 第8章 救人 第8章 救人 强撑着在彻底毒发之前朝着声音来源处看了一眼,结果被映入到萧逸辰眼睛里的,竟是……一头羊羔子? 本来眼神已是开始散开了的萧逸辰,整个人都突然精神了一下。 “咩!”羊羔看着小,竟是很凶,朝着他就是一探头,拼命挣扎,一副誓要啃到他鼻子的架势。这真是将萧逸辰给搞蒙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现在整个人所剩的清醒意识已是不多了,所以整个人都是有点迟钝的,就是这一愣的下一刻,耳边再次传来了女子的轻笑声。 笑声不带恶意,可一听就像是对方被他的样子给蠢笑了,这让在所有人面前都尽力保持着完美形象的大魏太子,面上的迷茫之色更浓了一些。 他的长相,三分像亲爹,七分像先皇后,那七分像娘的部分,造就了他堪称完美精致的五官,巧的是,他随了亲爹的身材跟脸部轮廓,中和了这种过分的秀丽与精致,将它们化为了俊美与英气,点缀在他日复一日培养出的贵气之中,让它们全变成了他外貌与气度上的优势。 不会有任何一个熟悉他性格的人会觉得他这种过分的好相貌是娘气,只会眼热他的好相貌太招小姑娘喜欢。 而他守礼又威严的一面,则让他的那些桃,都只是悄悄地喜欢他,没有一个少女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放肆,光是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足以让她们老实下来。 唯有今日,唯有眼前,唯有此时此刻,他狼狈不堪,被一个陌生少女看在了眼里,被对方笑话了。萧逸辰这一羞愤,本就勉力撑着的这口气,一下子就散了,一直被他狠狠往下压着的毒性,也随之迎来了大爆发。 在他彻底昏迷之前,他的最后一眼,看到了一双胜过他过去见过的无数眸子的灵动黑眸,就这么在模糊的身影朝他俯看下来时,与他慢慢贴近,那一瞬,四目相对,他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下,随之,慢慢闭上了眼…… “喂?你还好吗?”景衣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这个年轻男人的脑门,对方被她戳得脑袋瓜子都颤了三颤,想到自己的力气好像的确是有点大,她刚才那一戳,似乎也加剧了对方的昏迷程度,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景衣,有点心虚地挪开了手指,却还是盯着面前的人发着呆。 说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人了。 过去的十次里,起码有六次以上,都是她跟着伯伯婶婶们出去换生活必需品,跟着他们,她走出了这片大山,去过附近的县城。唯有在县城里才能将药材跟兽皮卖上一个还不错的价格,在镇子上都不成。 而剩下的四次里,她都是独自一个人在这片区域砍柴、捕猎,或是无聊的时候溜达一下,散散心,结果就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从远处山道上走过的商队、官府的队伍,有些队伍在中间停歇时,会有人跑到附近的林子里,结果就与大部队走散了。 她就给了他们一些帮助,彼此没交谈,她也只是隔着不远的距离在前面引路,将他们带出去。就是这么四次帮忙,就为她所在的小寨子惹来了一些麻烦,陆续有人试图在这片大山里寻找什么山鬼、女妖,要将她给捉回去卖个大价钱。 外面的人果然多是贪婪、无耻之徒,这是后来她看到了带领那些人入山的向导中,出现了她曾帮过的熟面孔时的想法。 官府的人要来,似乎是打着将山民劝下山的说法,但这片大山虽是属于大魏的地界,但因为太过幽深,连她跟寨子里的人都不敢说将所有地方都走遍了,外面的人没有驱赶野兽跟毒虫的本事,进去越深,死得就越可能快。 这一次,到底要不要帮这个人? 景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外面人与人在厮杀,她甚至知道这个人才刚刚杀过人,可他明明极为痛苦,却还强撑着不愿意倒下去,那种努力想要活下去甚至能够抵御超过人极限痛苦的坚韧,在她的眼里显得很……特别。 她想,就算外面的人都贪婪、无耻,但这个年轻人,或许会是个不一样的例外。这种人如果坏,必然不是小坏,而是更大的坏。 大概这就是木伯伯曾经说过的,能力强者,若是不走正道,就可能带给这个世界更大的破坏? 她决定,先将人给打回去再说。 “咩!”羊羔子被放在了地上,这让习惯了她身上药草味的野山羊崽子感到了不满,竟用脑袋顶了顶她的小腿,表示抗议。 “莫急,莫急,这就带你走。”景衣低头先将昏死过去的男人抬在了自己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方式太粗暴了,对方闷哼了一声,显得有些痛苦。 景衣想了想,还是决定温柔对待一下半死不活的人,本打算换个姿势,抱着对方回去,但问题是,她身材娇小,对方却身材高大,两个人若是站直了,她可能也就到对方的胸口处,虽然她知道自己年纪还小,身高是一直在长的,但对方这身高现在就给她带来了麻烦。无论是怎么带,都感觉怪别扭的。 “咩!”见她站在那里依旧不理自己,羊崽子再次撞了下她的小腿。 景衣低头看了看它,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 昏沉中,萧逸辰仿佛梦到自己骑上了一匹很桀骜不驯的野马上,这马是他遇到的最不服管的马,他已是努力想要制服对方了,结果骑着骑着,就愕然发现,自己竟是没有给这匹马套装备!难怪骑着这样别扭,他竟是直接翻身骑在了一匹光溜溜的马上? 不对,这马……是不是有点过于活泼,且过矮了一些?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就这么很随意地被拖在地上,并且随着这匹跳脱的野马往前跑,与根本就不平坦的地面摩擦? “噗!” 突然,坐下的野马又是一个跳跃,他整个人坐得不稳,朝着前面狠狠地砸了过去,结果身后却有一只手,腾地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将他又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是谁? 他不是正在骑马吗?且马在狂奔之中吗? 身后并没有坐着其他人,那只手……又是从何而来? 现实中,被自己脑补出的画面一吓,被景衣用藤蔓捆在了野山羊母羊身上的萧逸辰,额头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全然不知自己无意中竟是将昏迷中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的景衣,正用着看似悠闲实则快得吓人的轻盈步伐,“走”在狂奔的野山羊的身侧。 野山羊被她撩得恨不得一头将她撞飞,可被她扛在肩膀上的羊羔却咩咩叫着,兴奋异常。 当娘的碰到这样的怨种孩子跟怨种人类能怎么办?只能是被对方当做了运输工具,跟着对方入了比虎穴还不如的更可怕的魔窟了! 好在,它还不是最惨的,故意又是一跳,将背上的人类颠得跟着一蹦的野山羊,咩了一声,朝着前面更用力猛冲而去。 (本章完) 第9章 苏醒 第9章 苏醒 “人呢?快找!” 来自后方突然嘈杂起来的声音,让景衣脚步微顿。 她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怎么在意,这片山脉可是相当广阔的地界,只要入了山,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试图躲藏的人,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外来者,还非本地人。 本地人入内都要加着小心,何况是外来者? 再往前,就到了姜爷爷设的阵法边沿的,到了那时候,这些人若还不走,怕是有苦头要吃。 不过,只要他们不是对谁都抱有杀心,便是入了阵,也不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若是在阵里死了,只能说明他们是滥杀无辜之人,死不足惜。 景衣没耽搁,领着野山羊,就朝着大阵之中轻盈奔去。 就在大约八百米开外的地方,十几人正用刀剑劈砍着矮树荆棘,寻找着极可能就藏在这里的人。 几只猎犬咆哮着,在这四周不断搜找。 为首的人是个脸上带伤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煞气,本以为能顺利捉到落单大魏太子的他,这次竟是又扑了空,这让他十分不爽,这种不爽落在了言语表达上,就显得格外狠戾。 “若让老子抓住了他,管他是不是太子,直接砍了他的手脚,看他还怎么跑!” 太子又怎么了? 现在还是太子,被砍去了四肢,便是皇帝跟太后还愿意将这个太子供起来,其他人也不会愿意! 这世上焉有只剩下一块烂泥般残躯的太子? 又或者,捉住了对方,直接就在这里杀了太子,或是先不杀,就这么带回去交差,明面上,太子是失踪了,时间久了,自然无人再奢望太子还活着。而私底下,对太子向来不满的主子,估计更希望太子死得不太痛快。 呵!到了那时候,龙落泥泞之地,他有得是手段来磋磨对方,来解心中之恨!该死的!他的左眼怕是要保不住了…… 被斜着划了一剑的脸上,左眼处被包裹着,可还是往外淌血,这种痛而破相的事,便是不怎么在乎容貌的男人,也无法接受,若真少了一只眼,以后也休想做什么高官了! 就如同这世上没有缺了四肢的皇帝一般,普通人想要成为权臣,也要相貌齐整,最多就是行动不变或是瘸个腿,这个还能在大众的接受范围内,毕竟,人老或是弱了之后,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但少一只眼,等于是五官受损,这却是少见的事,且不容易被朝臣们接受了。 明明即将立下的大功劳,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他的主子怎么可能对朝臣们说他有屠龙之功,所以就算是瞎了一只眼也完全有资格站在朝堂上呢? 这话若是说出来,他首先就要被拖下去剐了啊! 该死!该死!该死! “大人,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向导的尸体已被发现了,虽被野狼啃噬了大半,但被啃噬是在死后,致命伤是来自剑伤,恐怕就是那人所为……” 有手下人检查过了不远处的向导残尸,跑来向他禀报了情况。 首领脸色越发阴沉,身旁的人互相交换着眼神,都不敢在此刻再吭声,生怕被他迁怒。 连绵的大山,一个人钻进去,只要一直躲着,还真是很难找出来,他不是没想过放火烧山,但地方太大,万一只是烧起一片,烧不到逃走的人,却引来了别人来救援,反倒得不偿失。 “让人盯着回京以及去往镇边城的方向,发现他的踪迹,立刻来报!这里的人,跟着老子继续搜!老子就不信了,他一个人,能躲过我们上百人的搜索!” “是!” …… “这小子眼皮是不是动了?老木,你这药是不是下得有点猛?这小子怎么看着情况不太对?” “让我看看……哼,放心吧,死不了!这小子身上可不止一种毒,跟在养蛊一样,不过,倒也正因为两种毒互相角力,才达成了一个微妙平衡,看着可怜,倒是命大……” 什么人? 是谁在说话? 萧逸辰的意识像是正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飘荡,瓢泼大雨下着,海浪汹涌,将飘在海上的他拍得晕头转向,一种恶心的感觉,不断翻涌上来,难受得他几乎想要喊叫出声。 可喉咙那里却像是堵着一大团,莫说是喊叫出声了,他就是想要发出一点点声音,似乎都办不到。 五感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的微妙,时而极为敏感,时而又迟钝异常,而被不同感觉反复吞没了的人,真是苦不堪言。 但不得不说,即便是这样的痛苦,与他每个月彻底毒发那一日的痛苦相比,也要轻一些,他额头青筋直跳,整个人都呈现出惨白之色,但却还是硬生生将这种痛苦给忍了下来。 在萧逸辰看不到的地方,两个看上去四十余岁的男子,正背着手,皱着眉,看着屋内被放置在巨大汤桶里的年轻人。 对方看着就像是人形变色龙,之前甚至呈现过红色以及青黑色,如今变成了惨白色,情况已是好了一些。 他们之所以看着看着停下了交谈声,是因为以他们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在治疗过程中,必然是疼痛至极,但这样的疼痛,都没有让这个年轻人有所失态,就算这跟对方没办法做出太大的反应也有关系,可还是…… “不得了啊,被景衣丫头捡回来的小子,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这样的人,不是救世的大英雄,怕就是个大祸害啊!” “姜爷爷,木伯伯,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来自身后的不解询问,让两个男人都猛地回了头。 “景衣,你打算出去啊?”发现小丫头换上了一身男装,看着就像是个再伶俐不过的俊秀小公子,两个男子神情都下意识柔和了下来,其中一人问道。 “是啊!姜爷爷,木伯伯,你们有什么要买的?我给你们带回来!”景衣笑盈盈地说,“这次去卖山参,起码能卖上百两银子呢!” “外面能有什么好东西?要不,你帮忙带一些回来吧。”木伯伯开口道。 “我知道,你要给林姨姨做菜用嘛!姜爷爷必是还要陈酿,对不对?我去去就回!”说着,漂亮的小公子背着个竹筐,转身就走,但就是这样看起来有点气质不搭的穿搭,却让她看起来格外的不同。 木伯伯望着景衣远去的身影,忽然叹道:“你说,这么好的丫头,她爹怎么就这么舍得呢?这历来啊,权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当年,若不是……我跟娘子也不至于……” “我说你这老伙计,这么些年远离京城,该不会是知道改朝换代了,又心动了吧?最近听你叹气的次数可是越来越多了……”旁边的人不乐意地啧了一声,说道。 木伯伯差点跳起来:“你胡说什么呢?就算是改朝换代了又如何,还不是……哎!我就是心疼景衣,要不是她爹混账,她娘也不至于带着她躲进大山里,那样好的一个丫头,比公主都强……” “谁说不是呢……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旁边的人应和了一句,忽然耳朵动了动,随后就与木伯伯齐齐朝着屋内望去。 就见本来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年轻人,竟是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睛,正迷茫地打量着四周,下一刻,就与他们有点惊讶的目光对上了。 (本章完) 第10章 寻人 第10章 寻人 萧逸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是有些茫然的,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包括两个陌生的大男人正围着他,惊奇地盯着他看,这一幕,也对他来说也同样是陌生,且带着一丝惊悚意味的。 而当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被泡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身上只着着薄薄的一身里衣,还都被水泡得湿透了的时候,那种莫名糟糕的感觉,让他眼角都抽了下。 若不是很快就闻到了木桶里浓烈的药味,面前的两人又并无攻击的意思,他只怕立刻就要准备主动攻击了。 而现在,虽能猜测到,自己大概是获救了,面前的两人就是救了自己的人,但萧逸辰背后跟四肢的肌肉还是下意识绷紧着。 他的面上倒是依旧带着迷茫之色,向二人问道:“……可是两位先生救了我?” “是极,是极!” “非也,非也!” 两个大男人同时开了口,结果回答的内容却是截然不同,这导致这两人直接不满地看向了对方。 “难道这小子不是老夫救的?” “这小子难道是你救回来的?” 萧逸辰:“……” 萧逸辰:“咳咳!” 病弱后生的一阵虚弱咳嗽,让两个差点就这么旁若无人掐起来的人顿时停下了对峙,同时看向了这后生。 “小子,你体内的毒可是不好治。说起来,能有这样的局面,你小子怕是不简单啊!”木伯伯捋着短须说道,意有所指地说道。 萧逸辰何尝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不好治呢? 单一的一种毒就已是不好治了,他体内至少有着两种毒,还都是难解的毒! 蛊毒之外的那种毒,虽也很凶,但也并非毫无根治办法,但他也是在蛊毒毒发之后才渐渐意识到,之所以蛊毒前些年一直没有发作,并非是蛊毒在他体内自主蛰伏的,而是与另一种毒彼此拉扯,产生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结果经过十几年的慢慢治疗,另一种毒渐渐被拔除了大半,一直被压制着的蛊毒顿时占了上风,这才导致他开始月月发作一次,且越来越严重…… 萧逸辰在知道这件事后,就不再服用任何治毒的药剂,最多是喝一些调养身体或是提神的补药,但即便是这样,能拖多久,他心里也不太清楚。 好在蛊毒也并非无药可治,在山南之地再往南,就出现过能下蛊又能除蛊的能人。 蛊毒是怎么来的,也是从这个地方流出去的,既是能下,自然也就有人能治。 他此番来,也是想顺便找一找能治蛊毒的神医。 除了那类神秘人,便是医术精湛能做御医的人,也无法探查出他体内竟有着两种奇特的毒。面前的人能发现,这已是让萧逸辰有些惊讶了,对方说难治,在他的意料之中。 萧逸辰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泛白的,他朝着木伯伯虚弱一笑,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毒不好解。” “你知道?看你的样子,倒是平静,怎么,才活这么大,就急着要去死了?”木伯伯似是对他的态度有点不太满意,堪称尖酸刻薄地问道。 一旁的人啧啧了两声,背着手走了。 萧逸辰就发现,这两个陌生男人,脾气都有点怪啊,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越发虚弱的,疼痛倒是开始减轻了,无论对方是敌是友,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是尽量不挑起对方的敌对情绪。 “这倒是没有,小子自然是想活的,但既是解不了毒,也只能听之任之。”故意这样叹着,萧逸辰却在观察面前的人。 对方看着四十余岁的样子,实际年龄未知,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夫子的人,难道会是他要找的神医? 他萧逸辰的运气一直都算不上好,这次难道是否极泰来了? 但在他的心底,却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对,救了他的人……不是个年纪不大的人吗? 因着当时他两只眼睛都已是看不清了,最后留给他最深印象的,就是对方的那双黑亮的眸子……至于之前的笑声,现在想来,他也不敢确定,那究竟是对方发出来的声音,还是他又有了幻听。 自从蛊毒发作之后,每个月圆之夜,他都可能会梦到一些格外恐怖的场景,有时猛地惊醒时,耳畔还残留着尖锐的笑声,男声,女声,甚至是小孩的笑声,这些怪异的笑声与疼痛并存,常常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之中,那种痛苦,比单纯的刀子割肉还要令人无法忍受。 他常常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每一次都咬着牙撑了过来。 这次听到了格外好听的轻笑声,同样是在他毒发之时,虽不是夜里,但他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他都要怀疑在他昏迷之前见到的那双眸子,到底是梦的产物,还是真的出现过了。 见萧逸辰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下来,木伯伯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想活,就先老实泡着,你的运气不错,死不了!” 说着,就揣着手,也走了出去。 被两个人撂下的萧逸辰:“……” 一阵眩晕袭来,他想起身发现四肢都软弱无力,索性一咬牙,开始摆烂。 那就先泡着吧! …… “看来是两个势力在打啊……唔,看打斗痕迹,不像是有外族人掺和,那就与我无关了。” 这次独自一个人外出的景衣,一身粗布衣衫,却因着长相白净精致,看起来就像是个故意扮穷的小公子,哪怕是背着个竹筐也毫不违和。 出去时,发现之前就看到了的人,竟然还没走,有十几人甚至跑到了大阵的外面防御区域,正在里面抓瞎呢,她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就直接绕路出去了。 结果又走了一段路,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地面上有着一些残存的战斗过的痕迹,但并未看到死尸、血迹,像是有一群人故意清扫了战场。 景衣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只要不涉及到普通百姓,也不是外族入侵,是具有超越平民武力的两方人的厮杀,景衣就不会理会。 江湖上的事,她也听姜爷爷他们说过,朝堂还算强势,但毕竟刚建国,各方势力还多有盘踞,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或是以什么堡、寨起名的草莽势力,也不再少数,在这片大山之中还发生过两方蛊师彼此下蛊的战斗呢,只是又有人起了冲突,小意思,小意思。 她甚至故意走了一条普通人很难通过的比较险峻的小路,以着比大路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出了这片大山,然后在镇子上了几文钱,搭了一辆去县城的牛车,慢悠悠地朝着距离这片大山最近的县城——安平县而去。 而此时安平县的码头上,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管事正从大船上下来,他眺望着这片堪称荒芜的地界,忍不住啧了一声:“夫人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方嘛。” (本章完) 第11章 各叫各的 第11章 各叫各的 “小公子,这支老参,咱这铺子给您出……这个数!”药铺的后面单间里,长得有些白白胖胖的药铺掌柜朝着景衣比划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两?”景衣问。 “对!你带来的这根老参,年头的确是不短了,但想要卖更好的价钱,就要去府城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咱们这县城能收下这样好东西的地方,不是老朽自夸,也就是咱们这铺子了!咱虽给您的数算不上高,但也算不上是低,与咱交易,还没什么后患,毕竟,咱们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呢,小公子你说呢?” 因着这位掌柜之前是与木先生有来往,后来木先生带着这个小徒弟来,一来二去也熟悉了,知道人家有家长,若欺负了小孩子,以后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做不得,所以这个药铺掌柜也不会下狠手压价。 景衣点了点头,对方说得在情在理,在县城这地方,能给出二百两的价格,的确是不算低了。她也没打算去更远的地方卖参,左右她对金银的印象就是够用就成。 二百两,加上她这次带来的炮制好的药材,凑个二百五十两,应该是没问题。 这笔银子,她可以用来买酒买肉,买盐买米买一些调料品,想到寨子里的姨姨伯伯们衣服是上次买了布自己裁制的,她就打算再捎带一些针头线脑。 “唔,这些药材炮制得可真不错,别的不说,木先生摆弄这些药材,在咱们县,真是这个!”掌柜的又查看了其他药材,满意极了,朝着景衣就竖了个大拇指。 景衣笑笑,从始至终,这几年卖的炮制好的药材都是她的“功课”结果,不过这些就不好告诉外人了,就让这位掌柜相信他所猜测的一切吧。 “二百五十两,小公子拿好了。” 四锭各五十两的宝银,外加五个锤形小元宝,都被装进了一个布袋子里,递给了景衣。 景衣只扫了一眼,就掏出那四锭宝银,将它们扔到了空了的竹筐里。 布袋子里只剩下了五个小元宝,被景衣挂在了腰间,这是一会儿还用的。 虽知这位小公子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白净弱小的,但掌柜见他就这么往外走,还是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小公子,咱这县城最近可不太平,你买东西的时候最好别露白,买了就回去,小心身后,别让人给跟上了。” 景衣朝他笑着挥手:“放心吧!” 不,看这孩子一副傻白甜的样子,他越发的不放心了。 景衣就仿佛根本没将这件事往心里去一样,之后在县城里逛了一圈,该买肉就买肉,该买酒就买酒,各种需要的东西买了个遍,后面背着的竹筐,比来时看着还满。 就连路人路过她时都要忍不住朝竹筐看一眼,再朝她这个人看一眼,然后惊奇地再看她一眼。这样较弱精致的少年,装得满满的大竹筐,这二者之间,看着可实在不该是放在一起的画风啊。 往城外走时,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互相递了个眼神,直接就跟了上去。 “驾!”一个驱赶着马车的车夫,挥舞着鞭子,驾着车从景衣身边擦肩而过,飞扬起的尘土让景衣都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脸。 正掀开车帘向外看的中年男人,被尘土呛得咳嗽了两声,忙放下帘子,最后一眼就看到了正好奇望过来的路边少年。 “地方虽是穷酸了些,人倒是没那么蠢笨……” “陈管事,咱们是直接去县衙,还是先住下,自己慢慢找?”同坐在车里的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己找,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又能去哪里找?还是直接去县衙吧!”中年男人一边用绸缎的手帕擦着脸,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那小厮见状,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吭声了。 堂堂一个侯府的管事,哪怕不是什么大管事,竟要带着人奔走在外找人,还被分了这么一片穷苦的地方来找人,跟着的人就只有几个随从,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苦哈哈,也难怪陈管事心有怨气了。 上面大管事的分派,明显是有问题。 让他们在这片地方找人,这不是故意耍着人玩吗? 堂堂侯夫人,怎么可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 再说了,兵荒马乱了这些年,才建国几年?说不定早在大魏建国之前,他们的侯府主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反正,他们这些人都只打算走走形式,没人真愿意力气去找。 找了也是白找。 …… “景衣回来了?” “嗯,我回来啦!秀姨,这是我给你捎带的针线!” “好孩子,这是秀姨刚刚锻造的匕首,你看看喜不喜欢?你看,这里能藏毒,回头找你林姨讨要点她的小玩意儿,往这里倒一点,到时候遇到麻烦的人,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会欺负你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直接用这个匕首划开他们的血肉……” “楚秀秀,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什么叫朝我讨要点小玩意儿?我手里的可都是这世上最好的毒药!” 就在景衣背着竹筐进了大阵,一直走到了隐藏在大阵深处的小小山谷里时,先是遇到了一个相貌秀美的美貌妇人,对方生得弱柳扶风,结果在景衣走过去时,对方拎着的巨大铁锤正铛铛铛往下砸,听说景衣给自己带了她最喜欢的针线后,这美妇人立刻就将自己刚刚锻造出的东西送给了对方。 还没聊几句,又招惹了一个扭着腰肢走过来的妇人。 这妇人看起来生得平庸,但若仔细看,就会觉得妇人的那张脸,自然之中又透着一点诡异,因为五官太对称了!对称得不像是活人的脸! 而这也的确不是活人的脸,因为在两个女人争吵起来之后,楚秀秀就吐槽了林三水的人皮面具审美奇葩,甚至连“林三水”这个名字,都被吐槽了一番。 哎,又是这样。 景衣这个给她们分别带了礼物回来的人,显然是被她们给扔到了一边去。 就像是她们的丈夫一见面也喜欢对掐一样,她们亦是。 但若认为他们这两对夫妻关系不好,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白太爷爷说,姜爷爷跟木伯伯两个人是一对忘年交,姜爷爷看着四十余岁,但那是因为常年习武,显得年轻,实际上已经快七十了,楚姨看着不到三十岁,也是六十岁的人了。 而林姨跟木伯伯这对夫妻,一个擅医,一个擅毒,两个人都是常年戴着人皮面具,所以就算是与他们生活了这些年,景衣也不知道他们真实样子,甚至他们每一年都会换一张脸,时间久了,景衣已经锻炼出了靠嗅觉来分辨他们的身份了。 反正他们这个地方,除了她跟她娘,以及这两对夫妻,就只有一个白太爷爷了,他们再怎么折腾,也要辨认。 “林姨,秀姨,东西我放这里了,我还要去看白太爷爷,就先走一步了!” 丢下这一句,同样算是怪胎一员的景衣,撒开腿就朝着山谷深处跑去,还背着大半筐的东西,眨眼就不见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竟也不吵了。 她们甚至同时做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白太爷爷……啧!那狗东西,竟还由着景衣胡乱叫人,瞎编一些故事,占咱们的便宜!要不是因为他,景衣也不会叫咱们叫得这么乱……” 四个人,景衣对他们是各叫各的,谁都不挨着谁! “回头可要给这狗东西一点教训!”看着年轻的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老气横秋的神情。 (本章完) 第12章 是梦非梦 第12章 是梦非梦 “白太爷爷,这是给您捎的酒跟肉,酒是上好的梨酿,肉是陈记的酱牛肉,还有这些……” 景衣带着东西到了山谷的最深处,住在这里的白太爷爷,跟住在这里的其他人都很少往来,除了木伯伯夫妻跟姜爷爷夫妻之外,这里还住过其他一些人,那些人虽都陆续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与他的关系也很一般。 小的时候,景衣还觉得,是不是这些人觉得白太爷爷的脾气怪,所以集体排挤老人家?长大一些后,她就自己悟到了,不,不是他们一群人排挤了白太爷爷,是白太爷爷一个人排挤了所有人啊。 就连面对她这个经常来送东西的谷中唯一小辈,白太爷爷的态度也说不上好。 “你这丫头,怎么又来了?都说不用你来看我了!烦得很!”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蹲在大树枝头往下看,仿佛才看见景衣一般,不高兴地嘀咕道。 景衣却知道,白太爷爷这是口是心非。 这山谷外的大阵都是白太爷爷一个人搞出来的,而且还不怎么费力,仿佛一挥手,就能让天下都震动。但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着强大能力的人,却拦不住她一个小丫头? 从她三两岁能跑能走起,就常常往这边跑,一直到现在,没有一次是被拦下的! 可见,老爷子就是在嘴硬呢! 景衣也不生气他的态度,将东西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竟是双手一攀,也灵巧地爬了上来,就坐在老爷子的身旁,犹如祖孙二人一般,荡着腿,居高望远。 “听说你救回来一个小子?”一向不肯去与人接触的老爷子,竟又仿佛什么都知道,直接问出了这么一句。 早就习惯了对方神奇的景衣也不奇怪,老实点头:“是,他身上有古怪。” “哦?”一听说那小子身上有古怪,老爷子顿时眼睛微亮,原本慵懒的样子都为之一振,可见,这是个看起来道骨仙风对外性格古怪但其实又很喜欢八卦的老爷子。 景衣回道:“他身上有林姨的味道。” 这话乍一听是真的好怪啊,但老者秒懂,哦了一声:“蛊毒!” “对,还不是一般的蛊毒……林姨之前说,凡是他们一族的人,喜欢下蛊,但与普通蛊师毒师不同,所用的蛊毒,是绝不会给无辜之人下的,但我观他所中蛊毒时间已是不短了,若他不是返老还童之人,当初他中蛊毒的时候,年岁应该是极小。一个可能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又能做下什么狠毒的事,让人不得不下蛊毒给他?” “你说得不错,这小子身上的确有古怪。”老爷子点头,“不过,光是这一个理由,你不至于对他这般好吧?不仅将他救了回来,还给他带回来一些小玩意儿?怎么,心软了?” 景衣回道:“救他的第二个理由嘛,因为我看他顺眼啊,所以想救就救了。真说起来,这才是最主要的理由,若我真不想救,便是有第一个理由,我也不会救。”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清澈,神情坦诚,说得理所当然,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后盯着她片刻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好!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你这样的性格,合该是老夫的徒弟啊!都怪那几个老东西,装嫩不说,还跟老夫抢徒弟,哼,到头来,人人都是这丫头的师父,人人又不是这丫头的师父……” 最后一句话,老爷子是用着极小声在嘀咕,正好一阵大风出来,景衣恰是没听清。 “白太爷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老者挥挥手,忽然向后猛地一倒,直接从高高的树梢上跌落了下去。 景衣朝他看去,只见人在快落的时候一个轻盈翻转,双足就落了地。 看对方朝着石桌跑去的样子,显然是嘴馋,要吃肉喝酒了。 而一旦对方开始吃肉喝酒,就不与外人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景衣也不与其告别,笑了下后,也不往下跳,而是朝着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一跃而落,踩着这棵更矮的树,又轻盈跃向了更远处。 几个纵跳,就消失在了老爷子的视线之中,老爷子这才抬头朝着远去了的小黑点看去,然后手指掐算,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来:“那小子是有些古怪……” …… 哗啦! 大群的飞鸟冲天而起,又像是被一股威压给压了下来,围着树梢盘旋着。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勾起了萧逸辰在蛊毒发作这两日的一些记忆,他垂眸看着还有些无力的双腿,被放在这个能自己动的木椅子上,倒是让他不至于被困于一屋之中。 虽然还不清楚救他的两个人是谁,那两人再出现后就犹如锯嘴的葫芦,一言不发,但只凭着一些细节,就让他有了一些推断。 他应该还是身处在大山之中,救他的人应该是在此居住的隐士。 不说能让他痛苦减轻的药汤,就说这把能自己推着走的木椅,就是世人想不到的创造,能想出这样好物的人,必不是普通人。 乱世刚刚被平定,若是有机会,他是不是能请出这里的隐士,为朝廷所用? 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萧逸辰就已是忍不住开始思索国家大事了。 “你不怎么不吃?不喜欢吗?”就在他坐在阳光下,看着是在晒太阳,实际上却是在思索着事情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好奇的声音,随后就是近乎于无的脚步声,有人走近了他,但那种轻盈的脚步,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人类的步伐,更像是……豹子。若非他毒发前后听力会变得格外敏锐,他怕是根本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 对方是人类吗? 下意识的惊疑猜测,让他绷紧了肌肉。 直到一道身影转到了他的面前,背着手,背对着阳光,朝着他低头望过来,与对方含笑的眸子一对上,就像是一道天雷直接轰在了萧逸辰的脑袋上,嗡地一下,本就没有被他遗忘的记忆,一下子就重现了一般,让他一下子怔住了。 “你……” (本章完) 第13章 颜控 第13章 颜控 “我?我怎么了?”景衣原本只是路过,顺便看一眼自己救回来的人,结果无意中发现之前她娘做的早饭还被放在桌上,看样子,对方是根本没用过,这让景衣有点好奇,这才走过来问了一句。 对方的反应却有点过度了,怎么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 不,这已经不止是奇怪的程度,是直接看呆了吧? 景衣伸出手,在对方的面前小小地挥了挥,下一刻,一只手就抬起来,直接去抓她的手腕。 景衣能让对方抓住吗? 一缩手,就收了回来,随后面带一丝古怪地打量着对方,还将心里话给问了出来:“不会是被木伯伯给治得痴傻了吧?” 所以才不会自己吃东西,看见了人也是呆呆傻傻的,嗯,合情合理。 萧逸辰:“……” 萧逸辰:“这位……小兄弟,我们是不是见过?” 景衣惊讶:“原来你没有被药傻!” 萧逸辰磨了磨后槽牙:“当然是没有!” 好了,刚刚与对方对视时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小子说话这样气人,也不知是不懂,还是故意的,萧逸辰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他自己,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他在其他人面前的沉着、冷静、稳妥吗? “抱歉,我的语气有些不好。”萧逸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大魏太子。 “自从醒来之后,我就只与两位救命恩人交谈过几句……真正能闲聊的,小兄弟还是第一个。” 是吗? “原来如此。”景衣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萧逸辰:“……” 他本以为,在他这样说之后,无论对方是不是对他心存警惕,至少会接那么一两句,哪怕是随便敷衍的话,以他的口才也能跟对方迅速熟悉起来。 但对方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不仅只是点了个头应了那么一句,连敷衍都敷衍得毫不走心,甚至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下一刻,对方可能就要转身就走了。 不是,你来都来了,就这样,就要走了? 萧逸辰不理解,但他知道,若对方就这么走了,他今日怕是又无法问出有用的情报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外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若只是他一人,还什么都好说,但跟着他的那些属下,以及镇边城那边的人,怕是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对了,小兄弟,不知救了我的那两位恩公怎么称呼?”他快速想出了一个无论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奇怪的问题,抛给了对方。 因为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心情也是真的,所以就算只是用来绊住对方脚步的问题,他问出来的时候,也不显得奇怪。 景衣的目光果然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想了想,回道:“我只能告诉你,负责给你赔药汤的是木伯伯。” 木伯伯? 木姓? 萧逸辰思索着,若这个姓氏是真的,姓木的神医……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对方跟着说道:“我嘛,我无姓,名景衣,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萧逸辰:“?”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用一种景衣看不懂的目光重新看向她,低声说道:“之前将我救回来的人,果然是你。” 景衣点头:“是我,不过我就是遇到了,顺路将你带了回来,其实真救你的人是木伯伯。” 萧逸辰摇头:“若无你搭救,我早已被豺狼虎豹啃噬殆尽,焉有机会被木先生救治?由此可见,你是救了我的第一人,景衣,不知我可否这样称呼你?” 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望向景衣的目光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跟方才带着一丝审视跟打量的目光截然不同。 这一刹那,这个病弱得只能坐在木椅身上的男人,竟是艳若桃李,让景衣都看得呆了一下。 她忍不住感慨道:“你真好看!” 萧逸辰本来还在等着对方的回答,却听到了对方这样直白的夸赞,顿时忍俊不禁,这个少年还真是性格单纯,说话这样直白。 他过去听过不少人夸赞他,或是容貌,或是气度,或是才学,或是办事妥当,大多是从下往上的那样小心翼翼的夸赞,每一句都仿佛是比着尺子衡量着说出来的,一个字都不会出差错,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心里有着小算盘的,谁又会在这种普通的口舌上犯忌讳呢? 所以萧逸辰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夸赞,还是夸他的长相。 换成是其他人,他必会觉得对方肤浅,甚至是轻浮。 从这个少年口中说出来,却让他觉得对方有着赤子之心,心思明澈。 景衣夸赞完,跟着说道:“我刚才就让你喊我名字了嘛,你又叫什么?” “我……我姓萧,双名逸辰。”萧逸辰回道。 “萧……逸辰……我记住了!”景衣念了一遍后,说道。 萧逸辰没有从这个少年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惊讶,不过这也不让他感到奇怪,大魏太子的名字可不是谁都知道的,且不说大魏才刚刚建立,便是传承了数代,一般能知道皇帝、储君名字的,也至少个读书人,或是虽不读书但也能接触到上层人士的人。 普通百姓便是真关心这些,能知道个皇帝名讳,就已是极限。 储君?能知道皇帝册立了个太子,这就不错了。 二人互报了名字之后,感觉一下子就亲近了许多,起码不是互不知名字的陌生人了,景衣也显得热情了一些,好奇问萧逸辰:“你为何不吃饭?摆在石桌上的饭菜是早上送来的吧?你不饿还是不喜欢?” 萧逸辰:“唔……”他能说,早上那时候,他还心存怀疑,加上身体不舒服,心里也焦急着外面的事,所以根本食不下咽吗? 等饿过了那个时间后,他就体会不到饥饿了。 见他垂眸,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眸里的情绪,景衣忽然心里就生出了一点点难得的柔软来,她不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但长相恰好戳在她审美里的人跟动物,的确会获得她态度上的优待。 景衣想了想,说道:“若是不喜欢这些,你喜欢什么?我让娘晚饭给你开个小灶?” (本章完) 第14章 粒粒皆辛苦 第14章 粒粒皆辛苦 意料之外的话,让萧逸辰抬头重新审视面前的少年,干净澄澈,心思直白坦然,跟他身边接触的那些人全然不同。 “谢谢,不用麻烦了。” 景衣皱眉,从小师傅们就告诉她要多吃饭,才能身体好,萧逸辰温吞的态度让她不是很苟同。 如果现在二人处境对调,别说饭菜了,哪怕野果树皮,只要能吃了填饱肚子,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咽下去,只为了活着。 看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景衣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 浪费粮食的人就算是伤患也不可原谅。她要让这一点都不爽利的男人知道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 就算长的再好看,也不能任性不是。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晚上我给你送小灶。”景衣粲然一笑,如春日里绽放的朵,晃了萧逸辰的眼。 等他回神时,景衣早就不见影踪。萧逸辰想着从景衣口中得到的消息。救他的少年景衣跟他娘亲,还有这两天给他配药的二人。 这是目前他见到的住在这里的人,听景衣的语气,应该还有其他人。 配药的人姓木,医术了得,能清楚知道他的状况,这些年他寻了不少办法医治身上的蛊毒,不论御医还是受人追捧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月圆之夜深入骨髓的疼痛困扰他许久,而现在,只是短短时日,竟奇迹般的被抑制了,也许木姓之人可以达成他的心愿? 这些人隐居于此,想必对荣华富贵并不感兴趣,萧逸辰要好好想想,用什么条件让这些人帮他彻底治愈蛊毒。 母后早逝,与父皇的关系又很微妙,兄弟之间相互算计,让他将心深深埋葬,对谁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对谁也都心存防备。 即便他们救了他,可他却不能信任他们。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面对景衣,他原本可以随便编造一个假名,却下意识对他说出真名,这点让他自己都很意外。 想着想着,原本就有些孱弱的身体经受不住困意,被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萧逸辰忍不住眼皮发沉,干脆回屋补眠。 转眼天已经擦黑,鬼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景衣见房门紧闭,屋内有均匀的呼吸声,直接敲门而入。 也许是萧逸辰这几日身体吃不消,睡的很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直到景衣将篮子里的饭菜摆在桌上,香味飘入萧逸辰的鼻间,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开始抗议,萧逸辰才悠悠转醒,睁眼便瞧见坐在桌边笑盈盈看着他的景衣。 萧逸辰神色一凛,他什么时候如此没有戒心了! “睡的不错?已经晚上了。”景衣把饭碗往前推了推,示意萧逸辰过来吃。 萧逸辰定定的看着景衣,没有动作,温柔一笑:“谢谢,有劳了。” 话是这么说,萧逸辰的椅子却没有挪动分毫,景衣干脆起身将他推到桌边,自己则坐在对面。 “这可是我娘亲手做的,不准浪费!”景晨自顾自的端起碗筷,先夹了一筷子送入嘴中。 萧逸辰愕然,难道他发现了? “看什么?快吃啊。”景衣夹了菜放入萧逸辰面前的碗中。 一天没进食,萧逸辰确实是饿的有点前胸贴后背,见景衣大方的跟他一起吃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二人将饭菜都吃完,景衣吩咐让萧逸辰多注意休息。吃不惯大锅饭,以后就让娘亲给他开小灶,不用不好意思说。 被景衣直白的讲出来,萧逸辰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了谢。景衣将带来的碗盘装入篮子便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吃饱了,萧逸辰困意再次席卷,几个呼吸间便沉沉睡去。 待萧逸辰意识清醒后,发现自己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用力张嘴,依旧毫无反应,喉咙只能发出呼呼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鬼压床?! 这是萧逸辰唯一能想到的情况。 在院子里无聊到抓着野山羊边举重边走路的景衣,露出奸猾的笑。 “又惹什么祸了?笑成这样。” 话音刚落,景衣一个激灵差点没把野山羊扔出去。 “娘……”谄媚的唤了一声,看着款款而来的女人,也就是景衣的娘,付清雨。 付清雨一袭素布衣裙依旧难掩容姿,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说吧,做什么了。” 知女莫若母,看景衣刚才那种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定没干什么正经事。 “娘!”景衣狗腿的将野山羊放下不管,绕到付清雨身后给她捏肩膀。 手才刚碰上,就被付清雨无情拍下。 “快说,还忙着呢。”付清雨不吃景衣这套,继续追问。 “我能惹什么祸,就是小惩大诫而已。”景衣干脆也不溜须拍马了,直接笑嘻嘻的坐在付清雨身旁。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付清雨一记眼刀飞了过来,景衣傻笑一声如实交代。 “就是我晚上不是给萧逸辰送饭嘛,他早上的饭没吃,还推三阻四的,一时看不过眼,就在晚饭里给他加了点料。” 景衣越说越小声,看着付清雨逐渐黑下来的脸色,抬屁股就要跑。 奈何付清雨早知道她会如此,先一步一把抓住景衣的手腕。 “你还知道他是伤患!这点事就敢乱用药,还敢说没惹祸?!”付清雨气的咬牙切齿,她不求景衣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那种都是扯淡。 但是也不可以随意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那人是萧逸辰!当朝太子。 景衣对政事毫不知情,付清雨在大魏建立之前就跟着那个男人东征西讨,可惜天不遂人愿,生产时为了活命与男人分开。 她清楚记得自己的好姐妹,也就是大魏已经去世的皇后娘娘的儿子,就叫萧逸辰。 见付清雨真的动气,景衣立刻手捏着耳垂跪了下来,这是她从小到大受罚时的标准动作。 “娘,我保证,那点药绝对不会有事的,就是让人身体僵硬,不能活动。” “说起来,那粉末珍贵的很,他只是难受个把时辰罢了,算他走运,那药对他的伤势还有不少好处呢。”景衣小声为自己辩解。 (本章完) 第15章 没见过的阵仗 第15章 没见过的阵仗 付清雨一个指头戳过来,推了推景衣的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听景衣如此说,付清雨也放下心。景衣虽然顽劣,却并不会真正伤害无辜。 屋里的萧逸辰难受至极,浑身僵硬,勉强眼睛睁开一点缝隙。 忽然门被推开,他心中警惕,难道这些人是敌人?可为何当初不要了他的命,反而到现在才出手? “娘!我有分寸,您还不放心吗?”被付清雨拉着过来的景衣,小声抱怨着。 成功得到付清雨大白眼一枚:“多大的人了,还没轻没重,赶紧看看他怎么样了。” 景衣她自然是信的,就怕万一有什么问题,招惹祸端。 萧逸辰趁着母女俩没注意,急忙闭眼假装昏迷,心中却对被少年称作娘亲的女人,有一种熟悉感。 似是在哪里见过? 拗不过付清雨,景衣马马虎虎的看了眼萧逸辰的情况,面色看上去比白日里红润不少。 景衣拍胸脯保证人肯定没事而且还好的很。付清雨看了眼沉睡的萧逸辰,好像真的没有情况,这才又数落景衣几句,母女俩相携离去。 一会儿功夫,萧逸辰的手脚恢复知觉,身子能任由他控制的稍微动作。 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一直小心谨慎,还是着了景衣的道,让萧逸辰不禁莞尔。 凭景衣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知不觉杀了他,为何只是让他不能动?萧逸辰起初想不明白,可景衣的双眸突然出现在脑海,那种灵动跟率直,让他忽然好像明白景衣的意思。 看来只有是没吃早饭的行为,让景衣气恼了,这才给他点教训。这般孩子心性,让萧逸辰根本恼不起来。 清晨阳光透过窗纸洒进屋里,萧逸辰已经坐在会动的椅子上出门。 不知今日是否能遇到景衣? “起挺早啊。”景衣出现在萧逸辰面前,笑的爽朗,漆黑的瞳仁如夜星璀璨。 萧逸辰被他感染,也跟着笑:“嗯,昨晚睡的好。” 有点心虚的景衣摸了摸鼻子,直接转移话题:“一直坐着怪没意思的,我带你在山谷转转吧。” “可以吗?”萧逸辰一愣,他以为这些人不会喜欢他乱走,所以他只是在屋前晒太阳,也不曾走远。 被萧逸辰的问话逗笑,景衣绕到他身后,推着他走。 “当然可以,只是在你没熟悉前,还是不要自己乱逛,万一走到哪里出不来,可别怪我。” “有我带着自然没问题。”景衣步履轻快,给萧逸辰说着一旁的草叫什么名字。 一路风景如画,犹如世外桃源,这是萧逸辰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一番天地。 倾心的神色显露无疑,若是没那么多纷争,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快活。 行走间,景衣一直看着萧逸辰的神色,见他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里也跟着高兴。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家,有人能欣赏它的美,她心里也欢愉。 “景衣,这么早就起了?”男人在一处空地中打拳,每一招都干净利索。景衣二人刚靠近,他就察觉了,收了动作迎过来。 “嗯!姜爷爷,我带他出来逛逛。”景衣乖巧把秀姨提前准备好的汗巾递给姜爷爷。 这样暖心的举动,美的姜爷爷脸上笑出褶子。 “哈哈,好,这要是让姓木的看到,还不嫉妒死!”姜爷爷大笑,脑海中幻想着姓林的一张脸气成猪肝色,就很爽快。 正在洗漱的木伯伯一个喷嚏打出来差点没把水弄洒。 “一定是姓姜那厮一早就在编排我。” 从屋里出来的林姨一听这话,忍不住笑话:“你跟老姜见面就吵,一不见面还想得慌。” 这话让木伯伯脸臊的微红,对媳妇儿又不敢顶嘴,只能小声反驳:“谁想那臭老头,还说我,你跟楚秀秀不也是见面就掐。” 话音刚落,木伯伯忽然会感觉背脊发凉,林姨已经站在身后,阴恻恻的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媳妇儿,我这就去给你做早饭!”不给林姨发飙的机会,木伯伯一溜烟消失不见。 姜爷爷仔细打量萧逸辰,“景衣,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凑到景衣身边小声问着。 假小子也会铁树开? 不等景衣开口,木伯伯的大嗓门已经由远及近。 “臭老头,是不是一大早就在跟景衣说我坏话!?” 原本调侃景衣的姜爷爷顿时脸一沉,快走几步迎上木伯伯,上下嘴皮一翻,两人就吵的不可开交。 看的萧逸辰茫然不知所云,不等他消化,林姨拿着锅铲追过来质问木伯伯。 “说去做饭,原来跑过来吵架!都让姓姜的给你带坏了!” 话音落,一枚飞镖扔了过来,三人一起躲开。 “林三水!我家男人我可以说,别人绝对不行,管不好自家男人,还跑这撒泼。”楚秀秀气势汹汹加入战局。 四人形成二对二的架势吵的不可开交。 从没见过如此阵仗的萧逸辰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景衣。“不管他们能行吗?” “无能为力。”她才不要当炮灰。 “这……”萧逸辰还想跟木伯伯认识一下,询问自己的蛊毒是否可以彻底根除,眼前明显是两对夫妻,他也不知从何下手。 楚秀秀眼尖,跟林三水吵嘴的功夫还能注意到一旁的景衣跟萧逸辰。 “呦!没死啊!” 正吵到兴头上的林三水被楚秀秀撂在一旁,直接到了萧逸辰身前。 “你就是景衣救回来的小子?”这几日那口子跟姓木的一直折腾人,她也没来得及见一面,没想到竟然长的挺好看。 林三水怎么肯落在楚秀秀后面,也靠过来打量萧逸辰。木伯伯跟姜爷爷一见自家娘子竟然盯着别的小伙子看的津津有味,醋酸味直冲天灵盖,哪还有心思吵架,把萧逸辰围个水泄不通。 “不吵了?”景衣好笑的看着面前四个活宝。 四人一起摇头,动作化一。 “萧逸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木伯伯,是他治好的你,这位是他娘子,林姨。” (本章完) 第16章 休占便宜 第16章 休占便宜 “在下萧逸辰,冒昧跟着景衣叫您木伯伯,感谢木伯伯出手相救,没齿难忘。”萧逸辰想郑重给木伯伯夫妻二人行礼,奈何双腿依然无力,只得坐在椅子上,拱手作揖。 “你小子到会占便宜,木伯伯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我叫木佗华,这是我妻子林三水。说多少遍了,救你的可不是我,要不是景衣把你带回来,就算死在眼前,我也不多看一眼。”木佗华冷哼一声,心里还记着刚才自家娘子看这小子眼睛都不眨! “您难道就是消失已久的木医圣?!”听到木佗华的全名,纵使萧逸辰贵为当朝太子也惊诧万分。 相传木医圣手段通天,阎王要你三更死,医圣留你到五更。能把人命从阎王抢回来的神医圣手,只此一位,只是多年前忽然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没想到萧逸辰歪打正着,有造化能遇到此人,说起来若不是景衣,他兴许再熬几个十五月圆之夜,就一命呜呼了。 木佗华不在意的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休要再提。” 一旁不满景衣先介绍姓木的,姜爷爷忍不住冷哼:“虚伪,被人认出来指不定心里乐开。” 此话气的木佗华吹胡子瞪眼睛,“你就是嫉妒我!你个老不休!” “打住!这位是姜爷爷,姜爷爷的娘子秀姨。”景衣急忙打岔,否则这两人定是没完没了。 “姜爷爷。”萧逸辰拱手唤了一声。如此尊称换做旁人早就欣喜不已,在山谷却处处碰壁。 听这小子叫了一声爷爷,姜浪浑身不舒服,拒绝道:“别!有一句话姓林的说的很对,休占我们便宜,这是景衣的特权,你就算了。” “一点不招人稀罕。”姜浪嫌弃的看了眼萧逸辰的脸,继续道:“我叫姜浪,完全撑得住你一声前辈。” “原来您就是冠绝一时的姜前辈!在下何其有幸不仅活下性命,更能结识怪侠双绝!”萧逸辰肃然起敬,小小山谷竟然隐匿如此大能。 “小子不仅长的好,嘴还挺甜的。”楚秀秀掩嘴一笑,风情无限。 没想到萧逸辰竟然听闻木伯伯跟姜爷爷曾经的名讳,倒让景衣有些新奇。几人聚在一起说话的功夫,付清雨在餐桌左等右等都没人来,便出来寻。 刚到近前,就听到木佗华跟姜浪面红耳赤,而萧逸辰则被楚秀秀跟林三水围着不知研究什么。萧逸辰有些无措,向景衣求救。 景衣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娘!”景衣看见付清雨,直接把萧逸辰扔到一旁,干脆让他们研究个够,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做起来问心无愧。 四个人加起来几百岁,还跟孩童一般吵闹不休,付清雨头痛。而隔着人,萧逸辰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付清雨。 真的好像…… 记忆如潮水,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幼童,曾经在母后的寝宫中见过这个女人的画像,与他母后一起,巧笑倩兮。 萧逸辰隐约记得母后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可他实在太小,记不真切。直到母后去世,他逐渐长大,曾应邀前往镇远侯霍霆的府上,在镇远侯的书房里,再一次见过这个女人的画像。 画中的女人年纪更小一些,容貌秀丽,姿容出众,眼神中更是有女子少有的洒脱飒爽之气。 面前的女人虽然年岁稍长,可眼角眉梢,都与画像十分吻合。霍霆跟父皇很是亲厚,待他也如亲子侄一般,私下里,他一直称镇远侯为霍叔。霍叔曾经说过,画中女人是他的结发之妻,姓付双名清雨。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霍叔一直寻找的镇远侯夫人?听闻大魏建朝之初,为了江山社稷,父皇基业,霍叔一直在外征战,直到祸起萧墙,这才意识到妻子危难。 等一切尘埃落定,霍叔再回去寻时,早已一片破败,没有人烟。 所以这么多年,霍叔一直在寻找妻子下落,多少次落空,多少次怀疑早已天人永隔? 包括父皇,都认为霍叔的妻子活着的希望渺茫。难道真如霍叔所说,他的妻子真的没有死? 白皙的手掌在萧逸辰的眼前晃了晃,打断他的思绪,景衣见这人傻愣愣的,木伯伯他们早就跟着母亲去用早膳了,只有这人木头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饿?”景衣皱眉,虽然承认萧逸辰长的好看,但是脑子却傻乎乎的,经常神游在外。 莫不是蛊毒钻入脑子,逐渐往傻子方向发展了?等用完早膳,她得跟木伯伯好好探讨一下。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这就去。”回以一笑,萧逸辰自己转动椅子下的车轮往前走。 心中却想着不能打草惊蛇,趁着养伤的时日,得找机会接近景衣的娘探探虚实。 景衣根本受不了萧逸辰的速度,直接不顾萧逸辰反对,把椅子推的飞快。一瞬间,萧逸辰恍惚回到儿时被宫里的小太监拉着小车跑的时候,风驰电掣! 可他现在是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少年推到快要起飞? 一顿早膳萧逸辰吃的心不在焉,他彻底相信自己一定是被景衣救回来的!就他那把子力气,别说把他扛回来,说不定像拎小鸡仔一样轻松。 景衣喝着碗里的野山羊奶,幸福的眯起眼睛。想到以后要是每天都能喝到这么好喝的羊奶,恨不得去多抓几只野山羊回来养着。 灵动的样子,被萧逸辰看在眼中,对景衣有了几分好奇之心。少年人的纯真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又力大无穷,若他娘亲真是霍叔的妻子,跟他论兄弟好像感觉也不错。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景衣疑惑的用袖子擦擦嘴,难道是刚才吃包子的时候,有什么沾脸上了? 这时萧逸辰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景衣看,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而一旁付清雨则暗中观察萧逸辰的一举一动,眼眸中神色变幻莫测。 “没有。我忽然想起还没向夫人道谢,不知如何开口,这才愣神。”萧逸辰说的谦逊,目光则探究的看向付清雨。 (本章完) 第17章 巧不巧? 第17章 巧不巧? 付清雨轻柔一笑,“萧公子无须客气,你既是景衣救回来的人,也算缘分,一顿饭而已,费不了多少工夫。”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我可能还要在山谷叨扰些时日,怕是还要麻烦夫人了。” “我就是寻常妇人,什么夫人不夫人,夫家早亡,跟儿子相依为命,在此处落地生根,亏得大家照顾,才有如今安生日子。” “萧公子唤我吴姨便是,你可安心住下,这里风景别有一番韵味,等养好了身体再离开也不迟。”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付清雨落落大方的模样,反而让萧逸辰又不太确定了。 “多谢吴姨,不知吴姨哪里人士?”状似不经意的询问,萧逸辰面上依旧温和儒雅。 景衣有点奇怪的看着萧逸辰,这人怎么忽然对她娘热络起来?付清雨则知道萧逸辰打的什么注意,也不在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个男人,那个家,再也不是她们母女的安身之所。 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付清雨随口道:“穷乡僻壤之地,没什么好说的,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 “瞧萧公子今日气色不错,要不跟景衣一起出去转转,在屋里憋着对身体恢复也不好。” 总不好咄咄逼人,让对方起疑,萧逸辰顺着付清雨的话应了,景衣撇嘴,坐着能干什么?看她抓野山羊? 等只剩下他们二人,萧逸辰察言观色的本事无需特意,只一眼,就看出景衣的不情愿。他也不强求,知道现在的自己对景衣来说只是拖累。 虽说答应了吴姨,萧逸辰也不想给景衣添麻烦。 “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今天早餐吃的有些多,我就不陪你四处走了,回去休息一下。”萧逸辰笑着,任谁都觉得他是为人着想的好人。 唯独景衣定定的看着他,若不是在木伯伯跟林姨的熏陶下,她对人皮面具有所认知,她还真怀疑这人成天是带着面具生活的,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模样,温文尔雅的样子看在景衣眼中有点刺目。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强求。”景衣把萧逸辰送回去,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景衣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萧逸辰心中叹息,像景衣这般随心而欲的生活,他这辈子是不敢奢望了。 接下来的日子,木佗华时不时的配一些新药汤给萧逸辰泡着,同时每天雷打不动乌漆嘛黑的两碗药汤,苦的人舌头发麻。 即使吴姨的手艺再好,萧逸辰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嘴巴里除了苦味还有少许血腥味,后来从景衣口中得知,木华佗用了白蛇血做药引。 都说良药苦口,难喝至极的苦药汤子灌下来,萧逸辰的状况肉眼可见的好转,双腿也逐渐有了力气,可以不坐椅子,拄着拐杖行走。 跟景衣在山谷内来回走了几次,萧逸辰就把路线记得清楚,偶尔景衣打着猎物,心情好,还会带着萧逸辰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走走。 这一日景衣出去还未归,萧逸辰尝试着不用拐杖自己行走,刚走了两三步,就吃力的满头大汗。从小跟蛊毒奋斗锻炼出坚韧不屈的性子,让萧逸辰逼着自己硬是多走了四步。 最后一脚迈出之时,双腿再也无力支撑,整个身体朝前倒去,双臂下意识做好支撑的动作。 “小心!”木盆掉地下的声音响起,付清雨就已经将马上要倒地的萧逸辰拽住。 心中苦笑,萧逸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却也知道付清雨是好意,稳住身形便道:“多谢吴姨,为了帮我,害你把衣服都弄掉地上了。” 萧逸辰愧疚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付清雨自己也没想到会出手拉萧逸辰一把,可能因为他是好姐妹的儿子,下意识多加关照。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可太明显。 将地上衣服捡起,重新放回盆中。 “总不能看着你趴地上吧?”付清雨好笑的看着萧逸辰,继续道:“这些衣服还没洗,没事的。” 把被放在一旁的拐杖递给萧逸辰,付清雨端着盆要走,被萧逸辰拦下。 “吴姨,若不是我,这些衣服也不会……” “如果可以,我跟吴姨一起洗,正好我闲着无聊。”萧逸辰灼灼的目光看着付清雨。 他要多跟吴姨接触,才能逐步观察这人是不是霍叔要找的妻子。 没想到萧逸辰会提出跟她一起洗衣服,她怎么可能让堂堂大魏太子干这等粗活,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萧逸辰一双黑眸,乞求之意浓烈,让付清雨拒绝的话在嘴中绕了一圈,又咽下去了。 “大男人哪会洗什么衣服,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在井边打水吧。”付清雨终究不忍心让萧逸辰失望,说了个折中的法子。 反正她就在井边洗衣服,往日都是景衣给她打好水,今日景衣走的早,本来没有洗衣服的打算,她也是看着有些心烦,才将脏衣服放在木盆中准备去井边。 “好的!”萧逸辰应了,跟在付清雨后面一起到了水井边。 看着付清雨将衣服泡在水中,又擦了点皂角在石板上,从水里了捞出一件衣服放在石板上搓揉,没几下,衣服变的干净。 在京城,百姓洗衣服大多都用木棒垂打,这种在石板上摩擦的法子,萧逸辰头一次见,忍不住问道:“吴姨,衣服不应该是木棒垂打着洗吗?” 付清雨一笑:“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土法子,石板上有粗粝,加上皂角,可以让衣服更快洗干净。” 这话一出,让萧逸辰忽然想到之前霍叔曾讲过,他刚将妻子娶进门,新婚夜本应甜蜜缠绵,没想到有宾客喝多了,打翻一桌酒菜,全都洒在他的袍子上,真是狼狈不堪。 等众人散去,他穿着一身古怪味道的衣服入洞房,被新娘子好一顿嫌弃。 婚服不少银子,新娘子看着脏污心疼不已,说什么也要在新婚夜把衣服洗了。霍叔还笑着说,也就他的新婚夜是陪妻子在井边石板上洗衣服度过的。 “吴姨,您说巧不巧,我认识的一个长辈,跟您洗衣服的法子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8章 芋儿烧鸡 第18章 芋儿烧鸡 手下动作没停,付清雨笑着道:“莫不是同乡?” 想着能让吴姨若真是那人,也许会警惕或心虚而露出马脚,萧逸辰打量下却发现吴姨表现的很自然。难道她不是?不!长的像就算了,连小习惯都一样,岂不是太过巧合? 萧逸辰不打算就此放弃,将井水打上来,倒在一旁的盆中,忽然道:“最近木前辈的中药极苦,吃饭都是苦味。” 没想到萧逸辰会说这话,付清雨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有什么想吃的吗?吴姨做给你吃。” 此话一处,萧逸辰来了精神,问道:“不知吴姨是否会做芋儿烧鸡?” “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麻烦吴姨了?” “这有何难,晚上就吃芋儿烧鸡。”付清雨对萧逸辰印象不错,这孩子年纪只比景衣虚长两岁,却沉稳有度,温和有礼,若她还在,定是欣慰的。 帮着付清雨将衣服拧干,萧逸辰讨教付清雨如何把芋儿烧鸡做的更好吃,又顺口说出了几道小菜,付清雨都应了做给他吃。 交谈中,萧逸辰敏锐的发现吴姨在一些食材叫法跟做饭手法上与霍叔同出一辙,地方特色明显。而且芋儿烧鸡在京城是没有的,他也只吃过一次,是霍叔亲自下厨做的,据说是老家的特色菜。 君子远庖厨,霍叔年轻那会儿跟妻子十分恩爱,妻子又烧的一手好菜,二人新婚时可说如胶似漆,在厨房都要腻在一起。 每当想起妻子,霍叔就会亲自下厨做几道妻子的拿手好菜,独自小酌,以慰思念。 没想到吴姨不仅长的跟画中人相似,洗衣的手法,甚至拿手小菜都与霍叔描述一致。 等景衣回来,瞧见一桌子的好菜,如饿狼扑食,她娘许久没露一手了。 询问得知,原来今日有如此口服,竟然是托了萧逸辰的福。虽说洗衣服是萧逸辰主动提出,可他也帮着付清雨做了一下午的活。 于公于私,萧逸辰想吃的又不是什么大菜,付清雨顺手为之,就算回馈。 当芋儿烧鸡入口,萧逸辰已经确定此人一定就是霍叔要找的妻子付清雨! 那么景衣就是霍叔的亲儿子?镇远侯府的小公子! 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是否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亲爹存在呢? 一顿饭吃的欢快,萧逸辰一改前几日的没胃口,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吓的景衣赶紧把剩下的菜倒入自己碗里,她怎么不知道这人竟然这么能吃?以前半碗一碗都是装的?简直太坏了! 莫名被景衣瞪了一眼的萧逸辰茫然,他好像惹景衣生气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萧逸辰欣喜于能帮霍叔找到妻子,而在山谷外,却是波谲云诡。 当朝太子殿下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远在京城的皇上大发雷霆,不仅让人彻查萧逸辰失踪之事,更是派人前往萧逸辰出事一代搜寻,跟萧逸辰之前的手下汇合。 因着萧逸辰生死不知,统领领着活下来的一些手下一直在山谷附搜寻,却苦无结果。 “统领,要不我们先回京城?再找些人手一起搜索也是好的。”一个手下浑身脏污,衣衫上斑驳一片,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更多的是上树下坡蹭的泥土。 统领一个眼刀甩过来,“你以为太子殿下不见了,我们回去能再活着出来吗?”他说的是事实,如此重大的失责,皇上必发雷霆怒火,到时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他跟随太子殿下多年,若真找不到太子,也不用皇上动手,他自己就在此处把自己了断,是他无能,愧对太子殿下。 几人沉默不语,稍作歇息,继续展开搜索。他们都知道统领的话是事实,找不到跟回京城都是死路一条,天可怜见,让他们将太子殿下寻回,是唯一生机。 在山谷的日子让萧逸辰感觉无比放松,身体也已经大好。木佗华给他把过脉,蛊毒已经去除,只是中毒多年,身体亏损厉害,彻底好还需要些时日调养。 这段期间,景衣又去了趟安平县采买,发现有几人在找什么人,率先想到的就是萧逸辰。 萧逸辰心中明白,身体已经无碍,离他出谷的日子就不远了。他必须在离开之前,确认吴姨是否就是霍叔的妻子付清雨。 按照木佗华的嘱咐,泡澡已经不必,汤药还需继续服用几日方可。萧逸辰则趁着帮忙抱柴火的时候,走到付清雨身旁。 想着如何开口,付清雨好似看透他心思一般,直言道:“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这段日子的相处,付清雨摸清了萧逸辰的脾气跟为人,身份高贵的孩子能如此性情,想来在那个皇城也是受了不少苦。 “吴姨,有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萧逸辰琢磨着用词。 付清雨一笑,心中明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付清雨?”一句话如炸雷震惊的萧逸辰久久无语。 原来吴姨早就知道!那她……! “没错,我就是付清雨。”瞧着萧逸辰惊讶的模样,付清雨有点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她早就知道萧逸辰的心思,却一直隐瞒至今,让这孩子费了不少劲。 回过神,萧逸辰忽然从新看待眼前的女人,不愧是霍叔的妻子,心性智谋都非一般女子可比,她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早察觉自己的试探,依然能淡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光这份心思,就让萧逸辰佩服。 “吴姨,不对,我应该叫您清姨。”萧逸辰洒然一笑。 付清雨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你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吧?萧是国姓,而且你跟我的好友长的七八分像,我见你的那日就想着你应该是她的孩子。” 想到当年的姐妹情谊,付清雨不禁有些黯然。 “是的,清姨,母后一直惦念着你,只是造化弄人,直到母后去世,都没能再与您相见。”萧逸辰心中感触。 “当年情况危机,我跟父皇曾多次身陷危险之中,多亏霍叔将救我们父子于危难。” (本章完) 第19章 镇远侯夫人 第19章 镇远侯夫人 想起当年,他年岁尚小,连匕首都握不稳。却成为敌人眼中最好的攻击目标,几次都在生死间徘徊,是霍霆,不顾自身安危,抱着他在乱箭中奔走。 也是霍霆,手把手教他马步武功。可惜他身子孱弱,即使霍叔再如何教导,进步也有限。 “那个人跟我已经没有关系。”听到萧逸辰提起霍霆,付清雨脸上露出清冷之色。 “清姨,您也许不知道,霍叔找了你们十几年,一直杳无音讯。所有人都以为您已经……” “霍叔却一直认为您还活着,并且从来没有放弃过。连父皇都曾劝霍叔放弃,霍叔还曾因此跟父皇起了争执,您就是霍叔不能触及的软肋。”萧逸辰将这些年霍叔的近况一一告知付清雨。从当年他们如何凶险,霍叔如何将敌人斩杀,到大魏建国,霍叔被封镇远侯,有多少达官显贵想与其攀交,甚至不惜送女人给他,都被他拒绝。 霍叔心里眼里一直惦记的,就是付清雨。 付清雨静静的听着,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清姨,等我身体好了,您跟景衣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回到京城,与霍叔团聚。”萧逸辰察觉到付清雨的异常,直接问道。 想都没想,付清雨直接拒绝:“多谢你一番好意,只是我跟景衣在这生活惯了,即不想离开,也不想去找霍霆。” 萧逸辰追问:“为何?难道您不想念霍叔吗?不想让景衣有一个家吗?” “山谷就是我们的家,至于那个男人,他不配当景衣的爹!”付清雨沉声道。 眼中决绝之色毫不掩饰,萧逸辰蹙眉,难道清姨跟霍叔之间有什么事情? “其实……”付清雨看着远方,幽幽开口:“早在三年前,我跟景衣去安平县的时候,无意间得知镇远侯的名字,跟我走散的夫君一模一样,我便怀疑镇远侯霍霆,就是我夫君。” “哪怕有一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带着才十三岁的景衣一起去了京城。多番打听,才找到镇远侯府。” “您见到霍叔了?”萧逸辰疑惑,如果霍叔知道清姨曾去镇远侯府找他,一定不会再让母子二人离开的。 付清雨摇头:“没有,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在镇远侯府,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身着绸缎,头戴金钗,富贵不已。而一旁的门卫都恭敬的叫她夫人……” 萧逸辰心里一沉,难道是…… “我亲眼看到那位夫人在镇远侯府迎着娘家亲戚,无论侯府的门卫还是小厮,都对他们恭敬无比。” “当时我就想,在那座宅子里的男人,无论是不是我的夫君,我都认定他已经死了!你说他找了我们十多年,真是好笑。” “找我们做什么?回去给他当妾吗?”付清雨冷哼一声。 “景衣不需要不负责任的父亲,我更没有这般见异思迁,厚颜无耻的夫君。”付清雨现在都清楚记得,当年她是如何回到山谷的。 不仅面容憔悴,甚至生了一场病,让景衣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照顾,担心不已。自此,她看着女儿,就决定以后的日子,她一定要坚强起来,让女儿可以自由自在的成长。 看着付清雨坚定的侧颜,萧逸辰愣住了,他万没想到,付清雨曾经带着景衣去京城找过霍霆,正主没见到,反而看到那个妾室。 霍霆确实在成为镇远侯后,纳了一房姨娘,可霍霆是开国元勋,更是皇上器重的勾股之臣,别说一个姨娘,就是十个八个,在权臣人家也是寻常。 就像他父皇,无论如何爱戴母后,成为皇帝之后,都要娶三宫六院,哪一个不是往母后心上插刀子。 他的那些庶弟更是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省得挡了他们的路。 “清姨,我知道您伤心,可您终究是霍叔的正妻,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姨娘,根本威胁不到您跟景衣的地位。况且景衣资质出众,您真忍心让他一辈子在山谷中隐姓埋名吗?”萧逸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付清雨摇头,她这人性子倔,根本受不了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也许现在许多正妻都要忍受男人的心,但是她绝不! “你别劝了,多说无益,只要你在山谷一天,我都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算是全了我跟你母亲的姐妹情谊。但是从你出谷开始,还请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付清雨语气坚决,不给萧逸辰再劝的机会。 无奈之下,萧逸辰只得妥协,毕竟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他在中间不好过多参与。 既然不能替霍叔完成心愿,萧逸辰也想给霍叔一个机会,便道:“清姨,我明白您的心思,只是霍叔找了你们许久,备受煎熬,现在他年岁也不小了,我可以将您跟景衣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吗?” 付清雨皱眉,萧逸辰急忙补充:“您放心,我只是告诉他你们还活着,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把这里,还有你们的行踪告诉他的。” “……”付清雨沉吟片刻,终究点头应了。 得到付清雨的同意,萧逸辰心中也松口气,最起码让霍叔晚年有个盼头。而门外,早归的景衣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好你个萧逸辰,我好心救你,你却在这戳我娘的心,看我怎么收拾你!”景衣没有出声,悄悄离开。 镇远侯是她父亲又如何?她只要有娘就够了,还有木伯伯、姜爷爷跟白太爷爷陪着她,不仅教她奇门遁甲,更是告诉她许多有趣的事情。 不比一个不靠谱的爹强多了?她才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呢,又不能当饭吃。她只要娘开心,娘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她永远跟娘同进退! 如果哪天娘原谅那个男人,他才是她爹,否则,想都别想! “娘,今天我们吃青椒炒蛋好不好?”临近晚饭时间,景衣悄咪咪的凑到付清雨身边撒娇。 “好,你想吃什么做什么。”付清雨宠溺一笑。 “娘最好了!那我还要青椒酿肉,干脆我们来个青椒宴吧?”景衣得逞一笑,她无意间发现萧逸辰最讨厌的就吃青椒,这次让他吃个够! (本章完) 第20章 这样活着不累吗 第20章 这样活着不累吗 一上桌,萧逸辰看着满桌翠绿,眼皮直跳。自小他最讨厌吃的就是青椒,甚至比喝木佗华的汤药都要抗拒。 正想暗搓搓的脱身,一顿不吃又饿不死。景衣关心的语气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萧逸辰,你怎么不吃?我娘做的青椒炒蛋可是一绝!错过今天后悔一辈子。”一汤勺下去,满满的青椒少许鸡蛋,直接倒入萧逸辰碗中,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我……”景衣动作太快,萧逸辰甚至都没来得及将碗移开,看着装满的碗,眉头微蹙。 “快尝尝,保证你吃了一次想第二次。”景衣再次催促。 一旁的木华佗夹起一根油焖尖椒大口吃着,还不忘夸赞:“这顿饭吃的舒坦,辣的够劲儿,小子你赶紧吃啊,放心,跟汤药不冲突。” 想拿来当做借口的理由,被木佗华提前堵住。看着景衣殷切的眼神,萧逸辰再不愿意,也忍受着青椒的味道一口口吃了。 计谋得逞,景衣再接再厉,又主动给萧逸辰夹不同的青椒菜色,甚至盛了一碗有青椒碎的汤。没想到团宠的景衣竟然对萧逸辰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个老的顿时醋劲大发,恨不得当场将这敢抢夺景衣注意的小子大卸八块。 “谢谢。”吃的脸色有些难看,萧逸辰依然跟景衣道谢,动作慢吞吞,却仍将景衣给他夹的所有青椒都吃了。 景衣发现他一直都没嚼,基本到嘴里就往下硬咽。顿时没了戏耍的兴致,这人是豆腐捏的吗?一点脾气都没有。 回想从他在山谷开始,景衣好像就没见过这人发脾气,上次给他饭里加料也一笑而过,这次就算再不喜欢,也硬着头皮吃下去…… 二人的异常付清雨看的一清二楚,隐约察觉到是景衣算计了萧逸辰,叹息一声,好在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便没开口阻止。 想趁着大家都吃完也跟着一起放筷子的萧逸辰,发现景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表情有些严肃,误以为是自己不领情,浪费了清姨一番心意,同样也担心景衣生气,手握筷子的力度紧了紧,其他人都走了,他还在继续吃。 “萧逸辰!”景衣看着他逆来顺受的样子气到不行,三步并两步,直接抢了他手里的筷子摔在桌上。 没反应过来的萧逸辰有些愣住。看他如此,景衣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为什么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不会反抗吗?”景衣一张俊秀的脸,因为血气上涌而有些微红。 “可是……这不是你让我吃的吗?”萧逸辰的语气中好像有点委屈? 见鬼的委屈! 景衣气急败坏:“我让你吃,你就吃啊?” 没想到萧逸辰直接点头:“论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同再造,自然要全力满足你的心愿。论情,这段日子你跟清姨还有大家都对我很照顾,你总归不会害我。” 萧逸辰的眼眸中倒影出景衣的影子,灿若星辰。见他吃亏还说的理所当然,大道理一套套的,景衣咔嚓一声,单手将筷子折断,气愤的跑了。 没见到萧逸辰睡下的眼眸,有些冷意。 他……早就习惯带着面具生活…… 一计不成,景衣不甘心,干脆亲自给萧逸辰熬了药送过去。萧逸辰虽然疑惑,也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口喝了。 入口的药汤比平日苦上数倍不止,纵使他这个大男人,也忍不住五官扭曲。看着他喉结吞咽的动作,景衣忽然觉得跟木头较真的自己是个傻子。 “谢谢。”将碗放下,萧逸辰对景衣道谢。 “……”景衣无语,皱眉看着他,喃喃道:“萧逸辰,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没想到景衣会如此问,他是第一个会介意自己感受的人,萧逸辰的心起了涟漪。 眼中落寞一闪而逝,快的景衣认为是错觉。 “我已经习惯了。”喉咙里压抑的轻叹,萧逸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景衣柳眉微蹙。 虽然没有爹,一直在山谷中生活,可这里的人都很疼爱景衣,她每天都很快乐,而且只要她快乐,身边的娘,还有木伯伯他们也都会很快乐。 她不需要像那些闺阁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拿着绣针就是挑选胭脂水粉。 坐牢一样的日子,光想想,景衣就觉得辛苦。她几乎没有衣裙,一直都是男装打扮,既方便活动,又不会繁琐。贴身的小衣,都是娘亲手缝制,她不喜欢逛街也对那些金钗步摇没什么感觉。 别的姑娘带着好看,她欣赏一下也就足以。 无拘无束的生活,让景衣无法想象萧逸辰之前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让他一味隐忍,甚至无论愤怒还是伤心,都不会表露在脸上。那张一直都云淡风轻的俊脸,如今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景衣?”萧逸辰轻唤一声。刚才还跟炸毛猫一般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反而让萧逸辰有些无措。 是他哪句话说错了?还是做了什么惹景衣生气的事情?不说景衣是霍叔的儿子,就算没这层关系,这样的朋友也是萧逸辰一直渴求的。 相比那些有着血缘牵绊的“敌人”,景衣是他第一个真心以待的兄弟。 感觉胸口堵得慌,景衣一脚将木桌踢废,扬长而去。 像往常一样,木佗华来给萧逸辰把脉,沉吟片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这小子恢复到快,我前日给你开方子是温补的,这期间有没有吃过别的什么?”木佗华好奇的问。 萧逸辰摇头,忽然想到景衣亲自给他端来的汤药,难道…… “奇也怪哉,那两种药草放一起竟然有如此奇效?我要赶紧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木佗华一溜烟消失不见。 浅尝了一口今日的汤药,果然跟景衣那日送来的口感不同。像风一样灵动的少年,竟让他如此介意,萧逸辰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 思绪回到萧逸辰被封为太子的时候,恢弘的宫殿,威严的君王高坐在龙椅之上。 (本章完) 第21章 小太阳 第21章 小太阳 那是他的父皇,大魏开国皇帝。所有人都敬仰皇帝的丰功伟绩,唯独在他心中,皇帝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爹。 皇帝可以有很多儿子,他只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嫡出,也因为母后早逝,父皇对他的感情就有了微妙变化。 一些拥护其他皇子的大臣,暗中运作,以他身体孱弱为由多番阻挠,认为他配不上储君之位。若不是他一向谨言慎行,时刻注意自己身份,加之霍叔等功臣的拥护,鹿死谁手也许会变成未知数。 萧逸辰三个字不仅是他的名字,也是皇家颜面。 经史子集,宫规礼仪。每一样,他做的都比别人好。就算这样,他的身边也时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行差踏错。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身边亲信也是千挑万选之人。即使在寝宫的床榻上,他的佩剑随手可得。 作为兄长要友爱弟妹,哪怕他们想让他死。 作为太子要让臣子信服,哪怕他们暗藏杀机。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萧逸辰沉稳持重,待人温和,又有谁知道,他冷如寒冰的心? 只有景衣,会问他这样活着不累吗?累啊,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的宿命。 自从来到山谷,他才知道人原来也可以活的如此洒脱,恣意盎然。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景衣做到了。 他就像个小太阳,照亮萧逸辰眼前的景色。 付清雨久等不到景衣,便出来寻,刚推开门,就瞧见景衣蹲在院子角落对着野山羊说话。 “你说,怎么有那么无趣的人呢?无论怎么作弄他,都只会笑,一点脾气都没有。虽然他笑起来是挺好看,但是尬笑也好糟心好不好!”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就知道吃草。”景衣不服气的将野山羊的头抬起来,逼着它跟自己平视。 听着景衣的自言自语,付清雨莞尔一笑,没让景衣认祖归宗她从不后悔。镇远侯又如何,她的景衣就应该无拘无束的生活。像快乐的飞鸟,在天空中飞翔。 从萧逸辰那回来,景衣就一直蹲在这,起身才发现腿麻了,龇牙咧嘴站起,刚转身就被站在身后的付清雨吓一跳,险些倒在野山羊身上。 “你这孩子,成天毛毛躁躁的,若是有萧逸辰半分稳重,为娘也能少操些心。”付清雨拉住景衣,在她光洁额头上一戳。 听娘夸奖那个木头,景衣忍不住翻个白眼,她一定要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看看他内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模样。 接下来的几日,景衣成天在萧逸辰附近晃悠,不是扔条蛇在他身上,就是以各种理由将他带到陌生的地方,然后自己消失无踪。木佗华几人见到萧逸辰时,总是一身狼狈,脏污不堪,只有一张俊脸,依然笑如春风。 这让景衣很是懊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萧逸辰,你其实是傻的吧?”景衣愤恨的瞪他,就像是一拳打在上,不痛不痒。 萧逸辰看着景衣刚才给他的苹果,一条肥胖的毛毛虫正在上面蠕动着。不在意的将虫子掸掉,袍袖随意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清爽脆甜。 “谢谢。”萧逸辰吃的开心,根本没把景衣的话听进耳中。这段时日一直被捉弄,可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景衣单纯可爱,他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弟弟,一定宠上天。 看着被他气的鼓起两腮,像只豚鼠的景衣,萧逸辰笑的更加温和。景衣干脆把啃干净的苹果核直接扔到萧逸辰脸上,幸亏萧逸辰躲避及时,苹果核擦着他的面颊打在身后的树干上,可见力道之大。 二人愣住,景衣有些后悔,她忘记自己力气大,方才气的狠了,又用了巧劲儿,一个苹果核竟成了暗器。刚想开口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忽然直勾勾的朝萧逸辰看去,这么过分的举动,这木头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萧逸辰与景衣对视,看到自己的身影倒影在景衣澄澈的眼眸中,心头微动。心想着若景衣有胞妹就好了,他定将人娶回去做太子妃,如果跟景衣一个性子,相信往后余生一定不会无聊。全然把刚才差点毁容的事情给抛诸脑后。 等了半天,也没见萧逸辰发火,甚至连重话都没说一句,景衣双肩无力垂下,果然是她想太多,这木头估计将刀架在脖子上,都会问她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山谷外的人情世故复杂难懂,木头这样出去岂不是像羊入狼群,被生吞活剥还跟人说谢谢呢!景衣担忧的看着萧逸辰,有些为他发愁。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景衣喃喃问道。 萧逸辰的心好像被人揪了一下,笑容落寞几分。景衣这么讨厌他,是想让他快点离开山谷了吗? “景衣,我真的这么招人讨厌吗?” 感觉到萧逸辰情绪突然低落,高大的身形整个有点萎靡,头低垂着,避开景衣的目光。 “谁说讨厌你了?”景衣疑惑不解,她只是操心这人在外面怎么活,好不好?不是有那么多人追杀他吗?他又弱到差点被对方杀死,就算身上的蛊毒解了,木伯伯也说,身体常年被蛊毒蚕食,若想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需调养一段时日。 景衣否定了萧逸辰的猜测,让他又来了精神追问道:“难道你不是希望我的伤好了,就可以离开山谷吗?” 跳起来给萧逸辰一个爆栗,景衣反驳:“放屁!我就是担心……”后面的话,让景衣生咽下去,瞪了萧逸辰一眼跑走了。 无论萧逸辰才后面怎么叫她,她都没回头。 萧逸辰只是想告诉景衣,蛊毒未除之时,他在山谷外也能凭借自身脱离险境,甚至给对方沉痛一击。 他不是任人揉圆捏扁的软柿子。在那些想除掉他的人眼中,他也许比狡猾的狐狸更可怕些。因为他为对方准备的陷阱,从来都是无迹可寻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统领喊到声音沙哑,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撑,他早就倒下了。 (本章完) 第22章 出谷 第22章 出谷 “大人,收到消息,皇上派来的人手还有三天就能与我们汇合。”手下过来禀告,统领皱眉,萧逸辰的处境他这几年看的清楚,既是增援的人是皇上派遣,也保不准其中是否有不轨之人。 “好。”统领应了,心中却有另一番算计,找了几个身体状况还好的人,跟着他一起部分日夜的找。 山谷内木佗华再次给萧逸辰把脉的时候,已经确定他身体没有大碍,随时可以起身出谷。萧逸辰心中不舍,却也知道再拖延下去,外面定然变天。 长痛不如短痛,决定明日就出谷。看着景衣,萧逸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跟清姨如果能一起跟他回京就好了。有景衣在,既是在京城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萧逸辰,我要出去打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今晚给你加餐。”景衣豪迈的一拍萧逸辰后背,朗盛问着。 萧逸辰爽朗一下,戏谑的拱手:“那就有劳景公子了。” 跟在景衣身后,一路追踪猎物的痕迹,在打猎这方面景衣是好手,第一次见面,他徒手打了山君,现在萧逸辰还记忆犹新。 右边的草丛忽然出现窸窣之声,景衣示意萧逸辰安静,一个虎扑,将躲藏在草丛里的两只兔子抓个正着。其中一只奋力挣扎,景衣没注意,竟让其逃脱。 “在小爷手里还敢跑,胆肥了你!”景衣直接追了上去,萧逸辰抬腿要跟,隐约传来人声,让他停住脚步。 声音不真切,萧逸辰驻足倾听,可除了拂过耳边的风声,人声好似是幻觉一般。 “山谷隐蔽,怎么可能会有外人闯入,真是傻了。”萧逸辰自嘲一笑,去追景衣。 “哈哈!看你们还往哪怕,乖乖跟我回家炖香香。”景衣抓着两只肥大的兔子耳朵,开心不已。 见到才跟上来的萧逸辰:“动作好慢!等你抓,黄菜都凉了。” 萧逸辰一笑,主动接过兔子,拉着景衣就回去。 “干嘛走这么快,有鬼追你?”景衣煞有介事的往后面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有你在,哪个鬼敢追我。”萧逸辰打趣。 “好啊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招!”景衣气恼,直接朝萧逸辰招呼过去。萧逸辰跑的飞快,二人打闹着回了山谷。 “这么快就回来了?”付清雨笑着看他们,自然瞧见了萧逸辰手里的兔子。 “清姨,今晚加菜。”萧逸辰动作利索的去处理兔子。景衣跟在后面不服气。 “明明是我抓的!” “是是!你抓的!景公子盖世无双,抓兔子最厉害。”手下动作不停个,萧逸辰应和景衣。 被这样一说,总是厚脸皮如景衣也有点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去帮付清雨的忙。 等酒足饭饱,其他人都去休息了,萧逸辰叫住付清雨。 “清姨,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萧逸辰声音低沉,温和,少了跟景衣打闹的开朗,重新变成了沉稳持重的少年。 “怎么了?”付清雨疑惑。 萧逸辰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龙形玉佩,递给付清雨。 “清姨,这块玉佩是我的信物,明日我就要离开山谷,日后如果您跟景衣改变主意决定去京城,可凭借这块玉佩直接找我,或者到皇宫找父皇也行。” “……”付清雨直视萧逸辰的双眸,跟她的好闺蜜,当今皇后娘娘一模一样,赤城率直。她本想拒绝,毕竟她跟景衣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京城,可是面对萧逸辰的期盼,她又不忍心拒绝。 “好。”最终付清雨还是决定将玉佩收下,萧逸辰的眼眸亮光一闪。 翌日一早,几人送萧逸辰到山谷出口处,一一与他告别,秀姨还特意做了两个暗器给萧逸辰防身,林姨给了他几个小瓶子,作用不言而喻。木佗华跟姜浪分别嘱咐了几句,剩下的就留给景衣。 “一路小心,别再让人给暗害了。”景衣蹙眉,有点不放心的拍了拍萧逸辰的胸口,心里有点怀疑他行不行。 “那是自然,有机会再跟你去打猎。”萧逸辰灿若星辰的微笑,差点晃瞎景衣的眼。 她点头应了,别过头去。她讨厌分别,虽然萧逸辰才在山谷短短时日,可每天欺负欺负他好像已经成了习惯,这一走,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日后多保重。”姜浪看出景衣的别扭,开口道。 萧逸辰心中激荡,这里的日子,用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拱手作揖:“萧逸辰感谢各位前辈这段日子的悉心照料,就此别过。前辈们的大恩大德,萧逸辰没齿难忘!” 几个女眷眼眶发酸,姜浪将萧逸辰送出谷。等回来时,已经看不见景衣的身影。 等萧逸辰出了这片山林后,再回头,入口早已消失不见。若不是景衣的鲜活跟已经清楚的蛊毒,这段日子,恐怕会误以为是偶入桃林中的黄粱一梦罢了。 统领等人已经找了一天一夜,身形疲倦不堪,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小憩的时候,忽然听到草丛中有动静,几人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中兵器,全神戒备。 窸窣声越来越近,统领眼神冷厉,全副以待。忽然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形挺拔,容貌俊美,正是他们苦寻无果的太子殿下萧逸辰! “殿下!”统领的手几乎抓不住手中的刀,惊喜的唤道。 “是你们。”萧逸辰没想到自己从这个方向出来,直接就遇到统领几人,心中也松口气。这段日子不知道那帮人是否还有继续搜寻,若是运气不好,先遇到他们,恐怕他真要厚着脸皮回去找景衣帮忙了。 “殿下!是卑职失职,让您身处险境!”统领见到萧逸辰,差点喜极而泣,这段时间的煎熬,全部换成悔恨,直接跪地请罪。 “起来吧,也不是你们的错。”事出突然,他们能活着来寻自己,已属不易。 萧逸辰问了几句外面的情况,统领恭声道:“回殿下,我们的人中毒深的已经死了,少数人吃的不多或者发现的早,直接催吐,留了一命。” (本章完) 第23章 危险来袭 第23章 危险来袭 统领身侧的手握成拳,青筋凸起,继续道:“贼厮狡猾,也是属下调度无方,竟被他们冲散。费了些功夫,才把活下来的人凑齐。属下等一直在附近寻找殿下,可惜……” “没想到上天垂怜,今日终于与殿下相遇,是属下无能,让殿下受苦了!” “另外皇上得知您失踪,派人来支援,还有两天就会到达此处与我们汇合。” 萧逸辰听闻此消息,俊眉微蹙,京城那帮人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清楚。这群人中龙蛇混杂,可能要费点功夫应付。 想起山谷里的那些人,萧逸辰面色柔和下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景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云霞,不知萧逸辰此刻到哪了?往日只觉得他笨的让人生气,忍不住捉弄,可冷不丁少了这么个人,景衣反而觉得有些无聊。 “终有一别,早晚并没什么区别,不用想太多。去抓两只鸡,娘今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辣炒鸡。”发现景衣有点蔫,付清雨笑着催促。 一听辣炒鸡,景衣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萎靡一扫而空,欢喜着跑去抓鸡。娘说的没错,一个萧逸辰不算什么,她还有木伯伯,姜爷爷他们! 少了萧逸辰,山谷里的日子依旧平静。 而得知太子无碍并已经返京的消息,皇帝松口气,放下心中担忧。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则心中暗恨。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把握住,一群饭桶! 皇上派来增援寻找萧逸辰的领队,是当朝镇国将军徐忠的嫡次子徐干雄。一直在其父手下为参将,性子耿直,身手不凡。徐忠是太子党,跟霍霆等人走的极近,徐干雄跑这一趟,无论是皇上还是镇远侯都很放心。 一路跑死了好几匹马,徐干雄按照萧逸辰的命令,在兴祥镇迎接太子殿下。 “大人,我们在兴祥镇呆了两天了,一直没见到太子殿下,不会出什么事吧?”徐干雄的副手,齐瑞凑过来小声说道。 徐干雄是急性子,能在兴祥镇呆两天,已经是极限,被齐瑞这么一提醒,顿时有了理由。 “没错!万一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脖子上的脑袋可不够赔。出发,我们去迎太子殿下。”只要不每天无聊到数苍蝇,徐干雄上哪都可以。 一行人快速收拾妥当,还没等出发,下面就有人来报,太子殿下到了。 徐干雄不敢耽误。立刻起身去接,齐瑞也紧跟在徐干雄身后。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见到萧逸辰,徐干雄低头便拜。 萧逸辰下马,上前将徐干雄扶起,笑道:“能让你这性子在兴祥镇呆两天,也是难为你了。” 二人年纪相仿,儿时父皇举办宫宴,都会带着徐干雄跟他哥一起入宫。萧逸辰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很快赢的徐干雄好感,玩在一处。 只是长大后,徐干雄大多在练兵场,很少有机会进宫,见面的次数自然就少了。 徐干雄一听,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勺:“知我者莫若太子殿下也!” “太子殿下平安归来,我总算没辜负我爹的嘱托。” 早就有手下人打点一切,包了兴祥镇最好的客栈,让萧逸辰入住。 “太子殿下,今夜暂且在此处稍作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返京。”徐干雄恭敬说道。 “好,有劳徐小将军了。”萧逸辰没意见,从山谷出来后,一直赶路,确实有些累了。 听太子殿下叫自己徐小将军,徐干雄直接露出一排大白牙,行礼告退。亲自选了人,守在萧逸辰房间外,他跟齐瑞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必须保证安全。 上半夜一切平静,齐瑞来替徐干雄。屋内的萧逸辰却一直没有睡沉,门外的动静一清二楚。 鼓打四更,门外发出闷响,萧逸辰双眸陡的睁开,耳朵微动,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撬开的声音。 闭眼假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性子急的等不了要动手。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塌边,银光一闪,刀直接砍向萧逸辰的脖颈。 “铿!” 刀剑相交,来人一愣,没等反应过来,萧逸辰一脚踹在对方肚腹之上,让他直接踉跄后退。 随后而来的人发现不对劲,蜂拥而上,萧逸辰也不含糊,剑锋一转,跟几人打在一处。 “本殿下今日倒要看看,是哪个想要本殿的命。”剑尖一挑,对方遮脸的面巾掉落,露出惊恐之色,随即一咬牙,一股黑血从嘴角溢出,死尸倒地。 萧逸辰心中暗凛,显然这些人是一群死士。对方见状准备速战速决,攻势越发凶猛。一刀挥下,萧逸辰的胳膊立刻划出一道血口子。 从发现他们开始到现在,萧逸辰一直都咬牙硬撑,他的功夫虽是名师教导,奈何身体内蛊毒肆虐,底子本就比寻常人差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徐干雄再不过来,很可能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忽然景衣的脸出现在脑海中,想起他担忧的模样,萧逸辰不由苦笑一声,也许真让他给说中了。 如果景衣在这,定能将这些人杀个片甲不留。 “殿下!末将救驾来迟!”一声大喝,在客栈内格外响亮。 徐干雄浑身湿透,怒气冲天,一刀挡开对方攻击,将萧逸辰护在身后。 “还好,不算迟。”萧逸辰脸色苍白,气息有些混乱。 被骂一顿还能让徐干雄心里舒坦,萧逸辰的话,反倒让他粗狂的面皮一红,双眼充血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将所有的羞愧跟愤怒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 “留活口!”眼见徐干雄杀红眼,对方只剩一人,想退却被逼的无法遁逃,萧逸辰急忙吩咐。 “是!殿下!”徐干雄应了,手下力度有所收敛,趁其不备,直接将人拿下,压跪在萧逸辰面前。 看着一地尸体,萧逸辰眸光微寒。 “把他下巴卸了。”死士后槽牙中有剧毒,只要被抓,就会立刻咬破毒药自杀。 徐干雄动作利索的将对方下巴卸了,顺道拿出里面的毒药。 “搜他身上。” (本章完) 第24章 宫中流言 第24章 宫中流言 徐干雄很快在这人后颈处的领口发现暗纹,与里衣颜色相同,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只有用手摸,才能发现有凹凸的痕迹。 “殿下,摸起来像是一个赵字。”说着,干脆将一把将里衣领口撕下来,递给萧逸辰。 指腹在上仔细摸索,确实是用白线绣了一个赵字。 赵……贵妃的娘家…… “你们家主子不是忙着找六月初六生辰的女子吗?怎么还有空算计本殿。”眼中泛起寒光,萧逸辰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人。 要说徐干雄有些眼力,见萧逸辰问话,直接将男人的下巴又推了上去。 男人闷哼一声,低垂着头不吭一声,根本没有回话的打算。徐干雄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拽,逼迫男人头向后仰,露出一双愤恨的眼睛。 “不说就算了,本殿也没指望从你们这些小喽啰嘴里得到什么。” “杀了吧。”萧逸辰并不生气,这种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咔嚓!” 徐干雄动作利索的将男人的脖子拧断,身体栽倒在地。 单膝跪地,徐干雄惭愧不已:“请殿下责罚!” 此刻萧逸辰才看清徐干雄一身湿衣,问道:“衣服怎么回事?” 想起这事儿,徐干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跟齐瑞换班时,刚好齐瑞端着一碗酒过来,幽香绵长,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他原本不想喝,又听齐瑞说是客栈掌柜自己酿的米酒,不醉人,这才酒虫上头,喝一碗,果真入口顺滑香醇。 等他回屋睡下之后,意识开始昏沉。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咬破舌尖强撑着身体到桌前将一壶水倒在头顶,只能维持片刻的清醒。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动静,正要去查看,一柄长刀透门而出,若不是他躲的快,现在已经跟门串葫芦了。 紧接着齐瑞冲了进来,招招死手。强撑着压制药性,将齐瑞杀死。药性上头,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冲入后院,直接跳入水缸之中,这才解了药性,清醒过来。 紧接着就赶到萧逸辰房间,幸好还来得及。 “殿下,齐瑞是我的副手,没想到他竟然心思歹毒,想要谋害殿下。引狼入室才发现他跟这些人竟是一伙的。” “是我失察,让殿下陷于危险之境。”幸亏太子殿下没事,否则他爹一定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好一个里应外合! 瞬间萧逸辰就把发生的事情捋顺清楚。齐瑞很可能也是贵妃的人,他失踪没死,注定成为二弟他们的绊脚石。 他出宫的机会不多,这次就是最好时机,只要在回京的路上除掉他,那真是万事大吉。 齐瑞暗中通风报信,掌握行踪。若没了徐干雄,死士想要杀人灭口轻而易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些人并不知道萧逸辰失踪的这段时间不仅没有生命危险,反而把蛊毒给解了,因此才能拖延到徐干雄前来。 “此事我会查明,明日照常赶路。”萧逸辰拍了拍徐干雄的肩膀,示意他以后小心就是。 让人将屋里的尸体全部清理干净,客栈老板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死了这么多人,吓的三魂少了七魄,站在屋里直打摆子。后来听说住在店里的是位大人物,死人不用他管,这才安心。 一行人照原计划离开兴祥镇,接下来的路只要是晚上,徐干雄都是亲自为萧逸辰守夜。 断断续续又出现过两次小的刺杀,连萧逸辰的门都没碰到,就被徐干雄杀了。 有惊无险回到京城,皇上见到萧逸辰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甚是欣慰。 萧逸辰觐见皇上,宫里人尽皆知,而路上所遇之事,经过太监的口,传的沸沸扬扬。 贵妃端坐在太和殿中,听着贴身太监附耳诉说,一双丹凤眼尽是冷意。 “贵妃娘娘,二殿下求见。”小太监进来禀告。 二殿下萧逸恒乃贵妃所出,长相与萧逸辰有五六分像,最为突出的则是跟贵妃一样的丹凤眼,甚是勾人,让他显得有点轻佻不羁。 “儿臣叩见母妃。”萧逸恒进入殿中,躬身给贵妃请安。 贵妃多日没见到自己的儿子,甚是欣喜,招手让他上前说话:“去给二殿下将进贡的瓜果拿过来,你们下去吧。” 小太监手脚利索的将精致瓜果放好,躬身退下。整个殿中只剩母子二人。 “母妃可听说有人在萧逸辰回宫的路上动手?”萧逸恒开口问道。 “此事人云亦云,在宫中流言四起已是人尽皆知,恒儿莫要图惹是非。”贵妃斥责道。宫中人多口杂,祸从口出。 萧逸辰多次遇险,但凡膝下有皇子的娘娘都成了宫人们暗中讨论的对象。 冷哼一声:“母妃也太过小心了,在这太和殿,谁敢乱嚼舌根。”萧逸恒不屑一顾。 “小心驶得万年船,六月初六的女子准备如何?既然萧逸辰已经回来了,我们就要趁热打铁,进行下一步。”贵妃不想多说,直接问道。 说到此事,萧逸恒想起找到的那个女子,杏眼柳黛,肤白赛雪,腰肢盈盈一握,身子纤瘦窈窕,一颦一笑间清纯中带着点妩媚,着实诱人。 “人是找到了,六月初六生,模样长的也不错。只是她不是庚午年,而是己巳年生。” 贵妃吩咐萧逸恒有机会把人带过来看看,便让他退下了。 而萧逸辰见过皇上之后,直接出宫去了镇远侯府。 山谷之中,景衣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甚至连打猎的机会都减少了。白太爷爷终于答应教她奇门遁甲之术,没想到此术奥妙多变,纵使景衣天赋再高,也费了不少功夫钻研。 “死老头子,你都霸占景衣多长时间了!”一声怒喝,惊的林中鸟儿扑啦啦飞了一片。林三水气势汹汹的过来抓人。 “你跟楚秀秀整天与景衣混在一处,这么点时间都耐不住?”白太爷爷看都没看林三水一眼,淡定的一指,戳在景衣布阵的破绽之处。 这人不仅辈分上占他们便宜,现在连景衣都要霸占,简直是可忍辱不可忍! (本章完) 第25章 抢人,就是故意的 第25章 抢人,就是故意的 山谷深处,是白太爷爷独居之所,有了林三水在外面叫嚣,格外热闹。 “白太爷爷,我明天再来找您吧。”景衣仰头看向坐在树枝上的白太爷爷,说起来她好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这个阵盘实在太有趣,让她忘了回去的时间。 没想到付清雨没担心,林姨反而找上来,在门外叫阵。门外是白太爷爷亲手布的小阵图,林姨要进来可能有些困难。 听着声音,骂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姓白的你个老不修!你给我出来!”林姨手摸着咽喉处,轻咳两声,一个装水的葫芦递到她面前,是追过来的木佗华。 “娘子,歇歇喝点水吧。就算姓白的再怎么匡着景衣,一天一夜,景衣自己也该出来了,她总要怕她娘担心的。” “你这样在外面喊,我看着心疼。”看着林三水咕嘟咕嘟将葫芦里的水喝了大半,木佗华给她顺背。 林三水将人往旁边一推,怒道:“老娘才不管那些,早之前景衣就说今日要跟我学毒,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姓白的老东西就是故意的!” 劝不动,木佗华只能在旁边给娘子递水捏肩。而在树枝上的白太爷爷笑的一脸褶子都可以夹死苍蝇。 “白太爷爷……”景衣爬上树枝,坐在白太爷爷身边,对这位老顽童也只能哄着,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的说:“我保证,布阵之法一定不会松懈,只要一有时间,就摆它七八个,好不好?” “哼!你就知道哄我这老头子。”白太爷爷摸着胡子扭过头,假装生气。 眼珠一转,景衣有了主意,小声在白太爷爷耳边道:“白太爷爷,我下次来给你抓两只大肥鸡,咱们烤叫鸡给你下酒好不好?” 景衣的诱饵直接抛到白太爷爷心坎里了,光听着,都能想象得到叫鸡的香气,一口鸡肉一口酒,给神仙都不换。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食言!”白太爷爷喉头滚动,强撑着脸面恶狠狠的发话。 知道白太爷爷妥协了,景衣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太爷爷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定记得!” 被隔在外面的林三水嘴炮越来越猛,白太爷爷吵的头疼,摆摆手,让景衣赶紧走,好还他清净。等景衣真走了,也带走了外面吵闹的人,白太爷爷忍不住叹息,又剩他老头子一人喽。 “景衣,你跟林姨说,是不是那个老不休威胁你,不准你出来?只要你一个是字,林姨就算把所有毒粉都洒他那也愿意!”林三水怕景衣丢了似的,一直牵着她的手,时刻不松开。 边往回走还边诋毁白太爷爷,让景衣哭笑不得。木佗华跟在二人身后,松口气。他已经尽全力阻止自家娘子做傻事了,幸亏景衣出来的及时,否则他都要拦不住了。 林三水的话让景衣哭笑不得,知道林姨不是开玩笑,急忙劝说:“林姨,今天本来就是跟您学毒,咱们不都约好了嘛。” “您见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啦?” “林姨的毒天下无敌,就算木叔叔都甘拜下风,臣服在您的石榴裙下,我当然要学!”一番话,把林三水哄的眉眼弯弯,生气的脸也顿时笑颜如。 “你呀,这要是出谷,就这长相,这张巧嘴,得祸害多少小姑娘。”修长白皙的手指戳在景衣的额头,宠溺之意不言而喻。 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景衣似模似样的打开在前面假装扇了两下,果真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林姨,您说这样可行?”景衣对林三水挤眉弄眼。 惹的林三水笑的枝乱颤,轻佻的手指勾着景衣的下巴,配合道:“小公子模样俊俏,可许了人家没?若是没有,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这两人玩的开心,完全忘记木佗华一直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娘子调戏景衣,脸色黑的跟锅底一般。 既使知道景衣是女孩子,可眼前俊男美女的搭配还是刺痛了木神医的眼睛。 “好了好了,你们再闹下去,今天就好过去了,什么都别学了。”木佗华硬挤入二人中间,把她们强行分开。 这一提醒,林三水忽然猜到是景衣为了哄她开心。眼波流转看了景衣一眼,心中温暖,这么招人疼的孩子也别怪他们几个都拿她当宝一样。 将景衣领进屋子,阴暗潮湿,一面墙前面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都是林三水平日里炼毒做毒所需之物。 在此之前,景衣从来没有进到这间屋子,林三水每次都是配好了毒粉毒药之类给她防身。 “景衣,这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有些蛊虫是其毒无比的。”林三水走到一处角落,那里放置一个雕刻精美的铜制小鼎炉,繁杂的纹从鼎炉底部盘旋而上。 景衣好奇的想将盖子打开,被林三水阻止。 “里面都是的毒虫,饥饿会让它们相互厮杀,直到只剩最后一只的时候,就可以炼化。”林三水领着景衣走到桌前,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个黑色木匣。 木匣打开,浑身漆黑长着短短绿色绒毛的虫子不停蠕动。 “林姨,这是什么?长的好丑。”景衣看着有点嫌弃。 “这个是蛊毒的初期,每天给它喂人的鲜血,让它成长,等用的时候,就可以无声无息钻入对方体内。”林三水像是对待宠物一般,用指腹轻轻摩挲虫子的头顶,甚是宠爱。 这只可是她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养成的小可爱。 “林姨,先说好,我可不学这个,太恶心了。”景衣想起萧逸辰在山谷中,因为蛊毒受的那些罪,整天被泡在药水中不说,还要喝苦到窒息的汤药。 对养蛊之事就没什么兴趣。 “想的挺美,这可是你林姨的看家本领,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你,怎么也得行拜师大礼才算。”林三水笑骂一句,“你今天要学的是这个。” 从靠墙的木架子上拿出一个小瓷瓶,扔了些虫子、毒草在景衣面前:“一天时间,从这些东西中挑出制作这瓶毒药的材料。” (本章完) 第26章 路见不平 第26章 路见不平 在旁看着景衣拿出两样对的毒草,林三水很欣慰。这些年她也断断续续给景衣灌输了些毒虫毒草的知识。现在看来,景衣竟记得七七八八,也没见她多用心学,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准确挑出其中两味药材。 山谷深处,白太爷爷在屋内盘膝而坐,前面的八卦阵盘在他的催动之下缓慢旋转起来。 好不容易从林三水的小黑屋里出来,景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五感高度集中,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终于将那瓶毒药的材料挑了出来,有两味毒草萃取毒汁后的味道极其相似,景衣只选错这一个,就被林三水拉着听她讲了足足三个时辰。 此刻景衣只觉眼皮打架,下一秒就可以睡着。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屋内,挨着床铺就睡了过去。 听到动静过来的付清雨见景衣连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心疼的帮她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 安平县内,已经在此处盘桓多时的管事起初还四处打探夫人的消息,可接连七八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干脆直接在客栈休息,想着是否要先回京城将安平县的情况禀告侯爷。 “这位老爷,听说您在打听一位夫人,可否让小的看看画像?”一位身穿短打的少年郎凑到管事身边,小声询问。 管事瞧了少年一眼,一身衣服到处是补丁,顶多算是比小乞丐干净一点罢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夫人的消息。 想要从他手里赚银子的骗子多了去了,管事怎么可能会轻信少年的话,直接挥手将其轰走。 没想到少年死缠烂打,说的振振有词:“老爷,我真的见过这位夫人,若您不相信我,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位夫人所在之处了。” 少年说的言之凿凿,就算精明能干的管事也有了几分动摇的心思,反正也没什么线索,干脆跟去看看,他多带几个人,就不信这半大少年能玩出什么样来。 “好,你带路。”管事叫了四五个小厮跟着他一起,少年在前面带路,几人跟在后面。 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平安县出来,越走越偏僻。 “小子,别说爷没提醒你,爷几个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管事停住脚步,冷声威胁。 少年一改在县城内的模样,鄙夷的转身看着管事几人:“管你们是什么来头,到了我们这,就得乖乖交出所有东西,兴许爷几个还能大发慈悲,绕你们小命。” 话音落,旁边草丛中忽然窜出十几个男人,将管事等人团团围住。他们已经在县城里盯了许久。除了人多,并没有会功夫的,一直拿着画像在找个女人,住的客栈跟吃食都是好的,想来身上带了不少银子。 如此肥羊送上门来,不抢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果然有诈。”管事神情严峻,他终究高估了自己能耐,没想到在一个小小县城栽了跟斗。 “哈哈,别废话,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汉子下令,少年狗腿的拿着一个袋子作势要收银子,后面忽然响起极大的动静。 “往哪跑,乖乖成为小爷的盘中餐!”一道黑影忽然从汉子头顶一跃而过,直接将管事等人撞翻在地,哀嚎一片。 少年跟其他人吓傻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不分方向的乱撞。紧接着汉子感觉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栽倒在地,疼的起不来身。 “就说你跑不了,多谢各位帮我圈住它。”这人笑嘻嘻的,赫然是面庞白皙俊秀的景衣。 她在山谷中跟着林姨她们学习,好不容易找了机会跑出来打猎。这头小鹿运气不好,让她遇个正着。可惜小鹿警惕性很高,景衣稍有动作,它就开始飞奔,一人一鹿你追我赶到了此处。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好事?!”被景衣踹倒的汉子疼的龇牙咧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叫嚣。 景衣徒手一拍,刚才还活蹦乱跳,横冲直闯的小鹿直接被她一掌拍晕,抓着小鹿脖子上下打量汉子。 “真丑。”景衣嫌弃的别开眼。汉子一张方脸,眼小鼻宽,嘴唇厚,最恶心的是一边脸颊上全是脓疱。 汉子在这一片也小有名气,手底下十几个兄弟跟着混饭吃,向来以歹毒狠辣著称,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丑。 面前之人是第一个! “妈的!给老子弄死这个小白脸!”汉子愤怒喊道,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他丑!更讨厌比他长的好看的男人! 少年等人一拥而上,景衣叹息,手里的小鹿一直没撒手,只单手就将几人全部掀翻,汉子趁着景衣背对他的时候想要偷袭。 而景衣早就感知到后面动静,一个扫腿汉子应声倒地,其他人再次站起来继续攻击,景衣厌烦的很,直接抓着汉子的衣领子,整个人甩了出去。 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景色模糊,落地时,把少年跟其他几个手下齐齐压在身下。 “哎呦……哎呦……”几人再没起身的力气,疼的在地上打滚直哎呦。 管事吓傻了,除了他们家侯爷,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骁勇之人,且这小公子容貌俊秀,实属难得。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管事躬身一拜。 “不必,若不是你们帮我挡了鹿,此等闲事我可不想插手。”景衣拒绝接受管事的道谢,转身抓着鹿脖子就跑了。 见到一旁的汉子几人,管事也不敢多逗留,立刻领着人又回到平安县。 “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位小公子有点眼熟?”一个小厮挠着后脑勺小声嘀咕。 管事不以为意,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要尽快离开平安县,夫人的消息再另做打算。 “啊!我想起来了!那位小公子有点像咱们找的夫人啊!”小厮忽然大喊一声,管事一愣。 伸手入怀想把夫人的画像拿出来,怀中却空空如也。 “糟了!夫人的画像呢?”管事脸色一白,差点昏厥过去。 (本章完) 第27章 画像 第27章 画像 景衣扛着小鹿,瞧着手上的画像,她也是一时好奇,才把画像顺手牵羊带走,这一细看,怎么瞧着都像她娘年轻时的模样。 “真奇怪,那些人怎么会有娘的画像?”景衣疑惑不解,干脆把画像收好,等见到娘再问问就是。 山谷内,楚秀秀正在跟林三水互不相让。只见楚秀秀手里四五个飞镖暗器,林三水也捏着三颗彩色小药丸不松手,大战一触即发。 “姓楚的!我忍你好久了!快把景衣交出来!”林三水不顾形象叉着腰跟楚秀秀叫板。 楚秀秀磨着后槽牙,翻了林三水一个白眼,怒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景衣没在我这!” “我不信!有能耐你让我进去瞧瞧!”林三水今天跟楚秀秀杠上了,一步不让。 “林三水你别太过分!老娘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搜过屋子!今儿个你要是想进去,除非从老娘身上踏过去!”楚秀秀气的真想扔飞镖。 “你们别吵了,我瞧着景衣好像出谷了。”姜浪在旁边太阳穴突突的跳,女人吵架太要命了。 “姓木的,还不赶紧管管你媳妇,别在这撒泼!”姜浪不能跟林三水一般见识,直接把矛头对准木佗华。 “我这暴脾气!我媳妇只有我能管,姓姜的你算哪根葱,有能耐管管你家那位!赶紧把景衣交出来。”木佗华站在媳妇面前,跟姜浪大眼瞪小眼。 “我说姓木的,谁给你说景衣在我们这,我根本连景衣的面都没见着!”姜浪拳头掰的卡卡作响,总觉得手痒。 “不可能!楚秀秀,你就是嫉妒景衣跟我学毒,景衣就是觉得学毒比做暗器有意思,怎么样?气死你!”木三水洋洋得意。 楚秀秀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暗器甩出去。林三水也不含糊,毒药丸扔到飞起,见两个女人动手了,姜浪也不含糊,一拳挥出,直冲木佗华面门。 “好你个臭老头,敢偷袭!看针!”木佗华手上银针朝姜浪身上穴道而去,双方左躲右闪,谁也没占着便宜,也没吃到亏。 浅浅的叹息一声,付清雨已经对面前混乱场面见怪不怪,自从景衣记事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见,已经习以为常了。 “娘!我回来了!今晚加餐!”景衣清朗的声音传来,肩膀上扛着一只小鹿,健步如飞的走过来。 “景衣!”林三水最先发现景衣的影子,躲开楚秀秀就要过去。 “别想跑!”谁知没打够的楚秀秀根本不放林三水,纠缠不休。景衣见这阵仗,急忙转头就跑。 “娘!我把鹿放厨房了!”人一溜烟已经没影了。 “该死的楚秀秀,你就是嫉妒景衣跟我亲!”林三水怒了。 “放屁!景衣跟谁亲也不会跟你亲!景衣说她最喜欢我做的暗器!”楚秀秀厉声反驳。 混战继续,付清雨则到了厨房,见到景衣坐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的模样。 付清雨不禁好笑道:“怎么了?在愁鹿肉怎么吃?” “才不是呢娘。”景衣反驳,“娘,你瞧这个。” 把那张画像拿出来给付清雨看,景衣问道:“娘,这张画像上的人,是你吧?” 付清雨脸色一沉,仔细看了画像,确定上面画的是年轻时的自己,而且这个笔法…… “这画像你从哪里得到的?”付清雨的语气有些急切,难道那个男人…… 莫不是萧逸辰告诉了他,她们娘俩在这? “我追鹿的时候,在郊外遇到的一伙人掉的。”把如何从坏人手中救下几个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景衣有点好奇的看着付清雨。 “娘,那些人为何会有你的画像?我听说他们是这阵子到安平县的,一直在找画像上的人。” 直接把画像撕个粉碎,付清雨嘱咐景衣:“这不是娘。景衣,外面现在是多事之秋,若没什么事,你这一阵就别往外跑了,你木伯伯他们找不到你,吵的更厉害了。” 想起刚才四人混战的场面,景衣调皮的吐舌,点头应了:“知道了娘。” 既然娘不想说,她便不多问。 “我去找林姨她们。” 看着景衣离开的背影,付清雨叹息一声。听景衣的话,这些人应该不是因为萧逸辰才来安平县的。难道那个男人得到了什么风声? 她绝对不允许景衣的生活被任何人打扰,就算是她亲爹也不行! 白太爷爷已经接连两三天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罗盘转的飞快,忽然在一处戛然而止。他面色凝重的端看许久,忍不住轻叹:“该来的总是要来。” 景衣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林姨跟秀姨都哄好,又陪姜爷爷练了会武功,跟木伯伯学了针灸,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 “开饭了。”付清雨将饭菜摆好,景衣欢呼一声,终于解放了! 酒足饭饱,景衣回到屋内刚要躺下,突然想起过两日就是跟白太爷爷约定的时间,阵图她还没完全摆完! “天啊!”哀嚎一声,景衣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把白太爷爷给她的小罗盘拿了出来一阵演算。 也许做的太入迷,等景衣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林姨跟秀姨心疼的不行。 “难道是我们把景衣逼的太紧了?瞧把孩子累的。”林三水自言自语,看着景衣有些憔悴的模样心中不忍。 楚秀秀则更直接一些,直接道:“景衣,看你累的,今天就不用去我们那了,好好休息。” 林三水横了一眼楚秀秀,意思是就你能耐,她也想说来着,没想到被楚秀秀抢先了! “谢谢秀姨!”如蒙大赦,景衣雀跃的又跑回屋,时间不多了,在去找白太爷爷之前,这个阵一定要弄好! 转天景衣特意抓了两只肥肥的野山鸡,拎着去了山谷深处。 “白太爷爷!我来啦!”欢喜的声音响彻小屋。 白太爷爷从屋里走出来,摸着白的胡须笑骂:“太爷爷等的都要谢了。” (本章完) 第28章 天命不可违 第28章 天命不可违 晃了晃手里的两只肥山鸡,景衣讨好道:“白太爷爷您瞧,两只大肥鸡,我们都给烤了吧。” “还有一壶陈酿,您老尝尝合不合口。” 又是鸡又是酒,佯装生气的白太爷爷再也绷不住,笑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哄老人家开心。” 听这话,景衣就知道白太爷爷妥协了,动作利索的把野山鸡拔毛清洗,用娘给准备好的调料腌制一个时辰,干净新鲜的荷叶把鸡包个结实,又糊上土,放在灶里面烤着。 一会儿的功夫,荷叶的清香,鸡的肉香就慢慢飘散出来。 “别以为弄点东西就能蒙混过关,你的阵图排的如何了?若是不过关,看我怎么罚你。”白太爷爷耸动着鼻子,又瞄了眼偷看他的景衣,厉声发问。 景衣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阵图给白太爷爷过目。 这只是个小阵,虽有些奥妙,却远不及白太爷爷亲手在山谷外布的大阵那般玄妙,可对刚接触布阵的景衣来说,也算个小考验。 布阵讲究生死门,奇门遁甲更是把天时、地利、人和组合在一处,对人眼所看到的空间形成玄妙作用。按照阴阳消长,一年二十四节气太阳的影响,概括出阴阳十八种基本格局。 就连白太爷爷也没想到,景衣在这方面天赋异禀,这么短时间内,就能领悟其中重要的规则,并能很好的演算出来,这个小阵图布的甚是精妙。 甚至比白太爷爷刚开始接触奇门遁术布出来的阵图更好。 一旁的景衣呼吸都放轻了,看着白太爷爷严肃起来的表情,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白太爷爷?”景衣不确定的轻唤。 到底好是不好,给个痛快话啊,这样吊着她好难受。 “咳……还算凑合。”白太爷爷轻咳掩饰自己的震惊,含糊评论一句。 顿时景衣就像没了动力的小狗,耷拉着脑袋,有点没精神,她可是熬了两个通宵才把整个阵图排好,以为很不错的,没想到才是凑合。 好受打击…… 白太爷爷看出景衣的情绪变化,有些于心不忍:“就刚开始布阵的人来说,也算不错,你若能坚持下来,他日必成大器。” 年轻人嘛,总要有些鼓励才行。 果然此话一处,景衣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真的吗?白太爷爷?” 她还挺喜欢奇门遁甲之术的,布阵很好玩,特别有挑战。白太爷爷的话,让她立刻有了信心。 白太爷爷点头应了,景衣直接欢呼起来。 “太好了!白太爷爷你等等,我这就去把烤鸡拿出来。”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引得景衣馋虫都醒了。 心情好的跑去扒灶坑。被泥土裹着的叫鸡滚烫,把外面的泥敲开,打开荷叶,包裹在里面的鸡肉多汁肥美,香气四溢。 把叫鸡拿到石桌上,景衣亲自给白太爷爷斟酒。 “太爷爷,您尝尝这个,可是木伯伯多年珍藏,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景衣听着胸脯邀功。 “就你厉害。”白太爷爷被景衣耍宝的模样逗笑,夸赞道。 一口酒下肚,唇齿留香,回味悠长,白太爷爷眼睛都亮了,忍不住道:“果真好酒。” 景衣又把大鸡腿拽下来一个,递给白太爷爷:“太爷爷您尝尝,保证香的流油。” 腌制的调料可是她娘的独门秘方。 一口下去,鸡肉软嫩,表皮有一种荷叶的清香,再来一口小酒,白太爷爷眯着眼睛左右开弓。 眼瞧着一只鸡少了一半,景衣笑的眉眼弯弯。别看白太爷爷对别人不苟言笑,严肃的很,其实很好哄的呢。 酒过三巡,白太爷爷的脸上浮现红晕,眼神享受的半眯着,看着跟他一起大快朵颐的景衣,心中喟叹。 想他纵横一世,反而跟景衣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最是欣慰,就连叫鸡吃起来,都比往日里有滋味。饭菜还是那个饭菜,只是多了一个人,滋味就大不相同。 “景衣,日后没了你,白太爷爷又是孤单一老头喽。”感叹一句,白太爷爷一杯小酒下肚,砸吧砸吧嘴。 正抱着半只鸡在啃的景衣疑惑,什么叫没了她? “白太爷爷,景衣会一直在山谷里陪你的,怎么可能让你孤单呢?”景衣一双眼眸晶亮,看着白太爷爷一片赤城。 白太爷爷叹口气,嘴中念叨:“不,你还不懂,你真正的命运并不在此处。”景衣对他如此好,他不可以太自私,把人困住。 瞧着白太爷爷喝的香,景衣舔了舔唇,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口,酒香入喉,烤鸡的香腻瞬间冲淡了些,她还可以再来一块! “太爷爷,我是不懂,我自打出生就跟娘在山谷之中,有你,还有木伯伯,姜爷爷他们一起,这就是我的家,我的命运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 景衣不以为意,想着一定是白太爷爷喝多了,说胡话呢。 看似有些醉意的白太爷爷其实清明的很,他想起前日占卜出来的卦象,再看看面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中不舍,却也知道天命不可违。 “你的命啊,小小的山谷可困不住你,你真正的命运在外面。” “外面?”景衣疑惑了,她也经常出谷,像是打猎或者去安平县采买,也没觉着有什么命运。 “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白太爷爷感慨着。 “哼,我才不信什么天意,我的命运自有我自己掌控。”景衣嘟着嘴,不服气的模样,特别像只傲娇的小兽。 她的命运就是保护娘还有山谷里的大家,对外面不是没有好奇,可是为了她娘,她什么都愿意。 被景衣的豪言壮语逗笑,白太爷爷奖励她一个鸡翅膀:“对,景衣说的没错,老头子摆算一辈子都你没想的通透,这个鸡翅给你吃。” 祖孙俩一阵胡吃海塞,景衣摸着有些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待山谷中人都睡下,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山谷深处白太爷爷的居所外面。 (本章完) 第29章 命定之数 第29章 命定之数 自从萧逸辰回京,告知镇远侯霍霆他的妻儿还活着,就被霍霆给缠上了,上朝问,下朝问,就连吃完睡觉都不放过。 “殿下,你为何会知道清雨还活着?你是不是见过他们?他们在什么地方?”只要见到萧逸辰,霍霆就是三连问。 问的萧逸辰有些后悔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霍叔这般难缠? “霍叔,我答应了清姨,只能告诉你他们母子还活着,其他恕我无可奉告。”萧逸辰死守底线,坚决不给霍霆任何打探的机会。 “殿下,你也知道我找了清雨多少年,就当成全霍叔,你带我去找他们。”霍霆的声音有着哀求的意味,这是萧逸辰从没在霍霆身上见到过的。 堂堂威名赫赫的镇远侯,为了自己妻儿,什么脸面都不要,只求能见上一面。 霍霆的心思萧逸辰何尝不知,却绝对不能妥协:“霍叔,相信我,如果我真带你去见清姨他们,我肯定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清姨的性子你最清楚不过,她一定能做出来。” 一句话,彻底将霍霆的热情熄灭。 是啊,清雨以前就是宁折不弯的性子,没想到上天如此害他,好不容易清雨领着儿子到京城来找他,他却连面都没见上,还让她看到了梅姨娘。 是他不好,是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活该被清雨嫌弃。 “霍叔……”他是否说话有些重了?看着霍霆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萧逸辰有些担忧。 霍霆摆摆手,像是想通了,深吸一口气:“殿下,你说的没错,若是清雨知道你背叛了承诺,领我去了。我相信以她的性子,定然是再也不会出现,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的。” “怪我……都怪我啊……” 挺拔的身形落寞的背影,霍霆呢喃着渐行渐远。萧逸辰忽然想起在山谷中的景衣,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霍叔如果见到景衣,一定也很欢喜有这样俊秀的儿子。 山谷深处白太爷爷的院落内,漆黑夜空衬着繁星点点,石桌旁容姿卓绝的女子坐在石桌前,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 “您老人家这么晚让我过来,可是有何事?”女子莹润白皙的脸庞在月光照应下逐渐清晰,正是景衣的娘付清雨。 白太爷爷一身长袍坐在对面,神情有些严肃:“你有没有想过带着景衣出谷?” 没想到白太爷爷会有如此一问,付清雨愣了下,随即摇头:“没有,三年前也许想过,可现在……” 在京城的一幕已经让她彻底死心,那个男人是生是死,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她只要护好景衣就好了。 白太爷爷看着付清雨的神情,知道她决心已定,不由得叹息:“造化弄人啊,你虽不愿意牵扯是非之中,可万般皆有定数。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感觉白太爷爷话里有话,付清雨追问:“您这是何意?” “实话与你说,我日前替景衣占卜一卦。”白太爷爷话说到一半,付清雨便有点紧张的追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景衣就是她的命根子,任何人都不准伤害,连老天爷都不行! 白太爷爷摇头,示意付清雨稍安勿躁,继续道:“景衣的命运不在山谷,而是在外面。” “她的命格清奇,不是凡人,外面的世界将会有大造化。” 听景衣没有什么事,付清雨松口气,轻压一口茶,不在意的说着:“景衣是否有什么大造化我不清楚,我不需要她建功立业,赢得盛名,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 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母亲,听到子女有大造化,并不会让她开心,反而担忧更多些,毕竟所谓的大造化必定是要吃尽苦头,险中求生的事情。 即便是死,她都不忍心景衣去冒险。 “非也,非也。世事并不能皆如人所愿。”白太爷爷看着付清雨,眼中也有担忧:“我暗自给景衣把过脉……” 付清雨刚放松的心又是一紧,难道…… 看着付清雨露出焦灼的眼神,白太爷爷点点头:“她体内的毒素压制不住了。” “怎么会!”付清雨再也无法淡定自若,突然起身,把桌上的茶盏碰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此事白太爷爷也只能说一切皆有定数,天意如此,人为也改变不了。 “景衣从娘胎里带的奇毒已经清理大半,但是余毒一直未能清除,这些年一直用各种法子压制,可现在看来,终究只是拖延时间,治标不治本。” “可是景衣她……”她每天活蹦乱跳的,并没什么异样,后半段话让付清雨生生咽了下去。 “没错,景衣现在是没什么症状表现,可若再不及时清除余毒,她定然活不过十七之数。”心疼之色浮上白太爷爷的双眸。 他对景衣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甚至要更看重一些。景衣是他唯一认可的衣钵传人,也是他当亲孙女一样疼爱的孩子。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一般,付清雨跌坐在石凳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景衣……” 她才十六岁,还有大好的年华…… 清晨,一缕阳光露出头来,让山谷内的草草沐浴在晨光之下,景衣从熟睡中醒来,听到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 “娘?”景衣揉着眼睛到了隔壁房间,见到付清雨在收拾包袱,轻唤一句。 昨晚睡的太晚了,多年养成早起的习惯,景衣困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景衣,醒了?”听到景衣的声音,付清雨回头见她疲累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走过来。 “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提起昨晚,景衣有点心虚的看了眼娘,支支吾吾的应着,她娘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想来昨晚睡的也不好。 侧头看着床榻上的布包袱,景衣追问:“娘,你在做什么?” 顺着景衣的目光看去,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还是决定按照白太爷爷的话去做。 “景衣,你也去收拾一下,我们去京城。” (本章完) 第30章 上路,去京城? 第30章 上路,去京城? 正想着如何跟景衣解释,付清雨就没发现景衣好像并不奇怪为何她会如此说。 “景衣,娘……娘想去京城找你爹,你可愿意?”付清雨想了一夜,她不想让景衣有什么负担,此行结果尚不可知,何必旁生枝节让景衣伤心? 想来想去找霍霆的理由最能让景衣信服。 眼眸低垂,景衣将思绪掩盖,随即笑着调侃:“娘,你不还说死都不去找爹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改变注意了?” 景衣戏谑的眼神,让付清雨双颊不自然浮上红晕,笑骂一声:“你这孩子,小皮猴子似的,还学会调侃你娘了是不是?找打。” 作势扬起巴掌要朝景衣的小屁股拍去,景衣跳着躲开,对付清雨做了个鬼脸。滑稽的模样,把付清雨逗笑了,催促道:“快去收拾,一会儿我们就启程。” “得令!”景衣立刻应了,闪身消失在门口。 景衣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将房门关上,刚才笑闹的活泼样子顿时消失不见,眼神坚定澄澈,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娘有什么理由,或者为了什么,她都要跟着一起。 有娘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娘竟然费心思想出去京城找爹的借口,她干脆就假装当做确实如此就是了。 心里却清楚,三年前娘对爹有多寒心,今日又突然提起去京城,萧逸辰在的时候,曾提议让她跟娘一起去京城,有他照应,定然不会亏待她们娘俩,可当时娘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想着昨夜发现娘没在屋里,她在山谷中寻找娘的踪影,没想到竟然在白太爷爷那里瞧见坐在院子里的娘。 白太爷爷也在,景衣不敢靠的太近,只得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夜晚风凉,让她听的断断续续。 隐约听见白太爷爷说什么命运不命运,在外面的话。这她不意外,毕竟跟太爷爷喝酒的时候,他就如此说过。 娘的神情起初很淡然,白太爷爷说了什么,娘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她从娘胎就有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不少,却依然有残留,而这点残留已经压制不住,单凭如此就可以让她活不过十七岁。 最后太爷爷说什么来着?救她的法子,要出谷,还需要她爹的帮忙。 “您是说要让霍霆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血给景衣?”付清雨惊讶的音调提高了些,让景衣得以听得清楚。 心甘情愿的将血给她吗?她表示很怀疑,在印象中,那个男人只是让娘伤心的坏蛋罢了,爹这个称呼,完全陌生。他没有养育过她一日,会宁愿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而献出自己的血吗? 对此景衣并不抱什么希望。给或不给都无所谓,她同意跟娘一起出谷,前往京城,只是不想让娘担心而已。 “景衣,收拾好包袱之后,我们去跟木伯伯他们告个别。”门外付清雨催促着,想到景衣随时都可能死,付清雨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京城。 景衣调整好自己的思绪,拎着收拾好的包袱打开门,笑着看付清雨:“不愧是我娘,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我们这就去找木伯伯他们。” 把付清雨手里的包袱拿过来自己拎着,景衣笑嘻嘻的缠上付清雨的胳膊。 木佗华几人没想到付清雨会有突然带着景衣出谷的决定,都比较差异。可大家也都清楚付清雨的性格,看着弱柳扶风的模样,其实性子刚烈倔强。 “景衣,这些给你。”林三水跟楚秀秀一人拿出一个小布袋塞给景衣。 拿在手里,景衣好奇打开一瞧,林姨的小布袋里都是瓶瓶罐罐,在那间小屋子里景衣都见过,都是林姨精心研制的毒药。 秀姨的布袋大一些,里面有不少新奇玩意儿,有的甚至连景衣都没见过。 “出门在外不比山谷里,一定万事小心。”姜浪嘱托一句。 木佗华也不落后的继续道:“人心险恶,莫要轻信他人,景衣,照顾好自己跟你娘。” “嗯!”景衣也舍不得大家,“林姨、秀姨、木伯伯、姜爷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我娘,也会照顾自己的。我可是你们交出来的亲传弟子,相信没人敢欺负我。” 把他们的心意收好,景衣再三保证一定平安回来,才在几人万般不舍的目光中出了山谷。 “哎,这一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木佗华感叹一声。 “吉人自有天相,景衣这么好,一定心想事成。”林三水眼眶微红,景衣在她眼中跟自己孩子差不多。 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做长辈的心中酸涩。 山谷深处的白太爷爷遥望远方,嘴里念念有词:“天命不可违,一切皆有定数。” 母女二人直接赶路,景衣在安平县雇了辆牛车,车板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好让付清雨坐的舒服些,自己则叼了根稻草跟赶车的人并排而坐。 “小哥长的俊又孝顺,成家了没有?我家妹子有个闺女,那长相老水灵了,小哥要不要考虑一下?”赶车的人姓刘,大伙都叫他刘大牛,一直在安平县做拉货的买卖,一头牛养的壮实有劲,收费又公道,许多人都喜欢雇佣他的牛车。 景衣也不扭捏,反而跟刘大牛讨论起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娶回家当媳妇。 “刘哥,找媳妇儿不能光看水灵不水灵,还得孝顺我妈,能干活不是。”景衣煞有介事的跟刘大牛说着,在后面的付清雨差点被气笑了。 这丫头还一套套的,什么屁股大好生养都说出来了,到底跟谁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大牛觉得景衣说的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应和:“小哥你是这个啊!”刘大牛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家那婆娘就是瘦的跟小鸡仔似的,一连给我生了三个闺女。早知道我应该早点遇到小哥,娶媳妇的时候你还能给我参谋参谋,哈哈。” 话虽这么说,刘大牛如今已经而立之年,他娶媳妇的时候,景衣还不知道在哪呢。 “小哥,你莫不也是去京城赶考的?听说咱们这安平县今年出息了,出了两个才子呢。” (本章完) 第31章 还会看病? 第31章 还会看病? “刘哥好眼力,我也是去京城赶考的。”景衣顺着刘大牛的话往下说。 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哥,还是个读书人,刘大牛恨不得现在就掉头回安平县拉到自己家,给家里侄女相看相看。 “没想到我老刘这辈子还能有幸拉一个新科状元,坐好喽,保证安安稳稳的给你们送到京城!”刘大牛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鞭子挥下去,策马狂奔的情景没出现,牛车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 景衣笑的不行,这个刘哥真是太意思了。赶了大半天的路,三人找了个荫凉地方休息,也让牛吃口草,景衣把付清雨亲手做的干粮分给刘大牛。 暄软的白面馒头让刘大牛赞不绝口,无比庆幸自己接了这么个好活,不仅银子给的多,小哥俊俏,还能吃到这么好的馒头。 “刘哥喝点水,这是我娘亲手做的馒头,刘哥要是喜欢吃,我这还有呢。”听着刘大牛把馒头夸的跟猪肘子一样香,景衣笑着从水袋里倒了一碗水递给刘大牛。 刘大牛是实诚人,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撑的直打嗝。 一路顺遂,很快往京城的路已经走了一半,这一日他们到了一处名叫七峰山的地界。包裹里的干粮吃的差不多,干脆就近找了个村子,想跟村民们买点。 村里有些萧条,人户不多,家家户户大白天也门房紧闭,外面竟然见不到一个人影。刘大牛心里有些打怵,小声道:“这地方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我刚瞧见在窗户后面有人影闪过,应该是有人在家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大白天不出门,反而躲在家中。”景衣眼力好,将一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细节看的一清二楚。 听到有人,刘大牛心中踏实一些,只要不是鬼就行。 “景衣,找户人家问问,买了干粮我们继续赶路。”付清雨果断决定。 娘都如此说,景衣自然没意见,找了刚才看到人影的人家,轻轻叩门。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想跟你们买点干粮。”景衣直接说出来意,半天没人应。 “我们不是坏人,只要买了干粮就走。”景衣再一次说道。 本以为没戏,没想到吱呀一声,门竟然被打开,一个干瘦的男人从里面露出一个头,“你们不是从七峰山上过来的?” 景衣摇头,干瘦的男人呼出一口气,又道:“家里的吃食没多少,我们不卖。”说着就要关门,景衣眼疾手快阻挡男人动作。 “我们也可以用东西换。” 男人摇头,“家里有病人,自己都不够吃,什么我们都不换,你们快走吧。” “若非必要的事情,我劝你们别去七峰山,赶紧掉头回去吧。” “七峰山可是有什么危险?”景衣追问一句。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前几月七峰山来了一伙山贼,占山为王。自此进入七峰山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就连我们村子,因为离七峰山近,那帮歹人时不时过来骚扰抢掠。” “村子里的女人一个都没有了,都被他们掳走。”干瘦的男人说道此处,干枯的手紧握,青筋清晰可见。 竟然如此霸道凶残!景衣愤恨的问:“难道官府不管吗?” 男人叹息,“怎么管?那是帮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我们这边偏僻,全村不足十户人家。全部家当、亲人都在这里生活,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去报官,指不定要屠村的。” “快快快,你们快走吧。快走吧。”男人挥挥手,想再次关门。 景衣忽然眼光一亮:“家里有病人,不知道药你们需不需要?我虽没什么本事,看点小病还是可以的。我可以帮你家病人看看,只要换点干粮就行。” 男人没想到门外长相清俊的小哥竟然还是个大夫! “真的!你会看病?” “嗯!”景衣点头,怎么说她也是木伯伯的悉心教导过的,虽然医术比不得木伯伯,但是一些小病难不倒她。 男人顿时换了一副表情,激动不已的把三人迎入屋内。一股潮湿味道迎面扑来,面积不大的地方只有一个炕、一个桌子跟两口大箱子而已。 炕上躺着头发白的老人,应该是男人的父亲。景衣上前给老人把脉。病是小病,最常见不过的风寒,只是拖的时间久了,老人身体底子差,这才严重了。 林姨给她的小布袋里,好像也有木伯伯做的药丸。景衣在里面翻找了下,很快找到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颗闻了闻,果然是木伯伯做的用于风寒发热的。 “这个药丸就可以让老人家的病恢复,你每日给他吃两粒就行。”把小瓷瓶递给男人,景衣吩咐着如何服用。 男人的手有些颤抖,他本以为老父亲这次是在劫难逃,只能在家里等死,没想到竟然遇上贵人。立刻给老父亲用水送服一粒,一直喘息困难的老人,呼吸竟然逐渐平稳下来。 如此妙效让男人欣喜不已,直接跪地给景衣磕头:“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景衣急忙闪开:“举手之劳,老乡不用客气。”景衣将人扶起,不再提换干粮的事情,刘大牛一旁看着钦佩不已,这小哥竟然还会医术!他侄女若是嫁给这样的良人,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几人告辞离开,男人拿了小包袱硬塞到景衣手里,“神医,也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粗食,还请神医不要嫌弃。” 景衣推脱不过,只得收了。出了村子,牛车就入了七峰山。刘大牛心里打鼓,生怕真的点背碰上那群亡命之徒,就他们这三个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刘哥放心,管他是什么山匪还是强盗,我都不怕。”景衣眼眸晶亮,一路闲的浑身关节都要生锈了,若是这些不长眼的真敢到她面前嘚瑟,她不介意顺手为民除害。 看着景衣豪气万丈的模样,刘大牛只以为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要再劝诫两句,就听到山上响起一声口哨。 “大哥,买卖又来了!” (本章完) 第32章 鬼杀神 第32章 鬼杀神 循声望去,山上冒出七八个男人,各个手拿兵器,魁梧壮硕。刘大牛一个激灵就想跑,被景衣硬压着坐在原地没动。 只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竟然挣扎不动,再瞧景衣的小身板,刘大牛百思不得其解,小哥天生神力? “哥几个,今儿大丰收啊,瞧见没,竟然还有个女的,哈哈哈!” “老大,远看着长的就漂亮,咱们抢回去给您当压寨夫人吧?” “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啧啧,长的也怪俊的。” 粗鄙不堪的话,一句接一句,几人纵身一跃,从高处直接跳在景衣等人面前。 “这大头牛,够咱们全员吃顿牛肉锅子了。”一脸络腮胡的男人,扛着把大刀,伸手拍了拍牛脑袋,很是满意。 牛就是刘大牛的命根子,全家人都指着这头牛吃饭呢,这些人竟然要吃他的牛?!简直岂有此理。 “你!”刘大牛气够呛,脸憋的通红,又不敢说什么重话,万一把对方激怒,下一秒可能就没了小命。 络腮胡对着牛流口水的功夫,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没看清是什么,就觉手腕一痛。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络腮胡抱着扭曲的手哀嚎,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此刻才看清出手的竟然就是赶车的清俊少年。 景衣眼眸都是冷意,早在他们开口调戏娘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些人的命运。她一个都不会饶过! “臭小子!找死!”被唤做老大的领头人手一挥,其余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差点晃瞎了刘大牛的眼睛。 他不敢看,任凭小哥再如何强悍,对方这么多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孩儿她娘,闺女们,爹对不起你们,要先走一步了……”刘大牛闭眼祈祷。 “啊!” “嘭!” 两声异响,刘大牛偷偷睁开一只眼,实在不忍心看那么俊俏的小哥被打死。谁知眼前的一幕让刘大牛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 只见刚才还被团团围住的景衣,此刻反而是唯一站着的人,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全部倒在地上哀嚎,景衣一脚踩在领头的胸口上,质问道:“你们就是在七峰山猖狂的山贼?” “你……你……”领头人被踩的喘不上气,国字脸涨红,双眼泛白,眼瞅就要断气,景衣这才把脚挪开,单手成钳,卡在领头人脖颈处,将人整个拎了起来。 领头人惊恐万分,他将近两百多斤的体重,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人掐住脖子拎起来,还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这怎么可能! 其他山贼躺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被按着打,连哀嚎都停了,除了领头人粗重的喘息逐渐微弱,其余安静至极。 “带我去你们老巢。”景衣把领头人甩了出去,正好砸在悄悄起身想跑的几个小弟身上。 又是哀嚎声一片,领头人晕头转向,被人搀扶起来,粗脖子上两道触目惊心的指痕格外醒目。 “是……是……”双腿抖如筛糠,领头人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面前白净的少年给他一种鬼杀神的压迫感。还有那力道…… 简直不是人! 付清雨虽然担心,却是担心景衣别下手太重,打出人命。刘大牛则想给景衣跪了,这个小哥牛啊! “娘,刘哥,走,我们去逛逛。”手一招,景衣说的好像他们马上要去一个景点参观而不是去山贼老巢。 走在前面的山贼佝偻着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们可没老大那么抗打,这人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身力气大的吓人,若是挨上一拳头,估计人都得成肉泥。 此刻的景衣在这些山贼眼中,已经不是文弱书生,而是看都不敢看的阎王。 七峰山深处,木质围栏旁边有两个似模似样的瞭望台,围栏里面的空地上,绑着十几个人,一个个蓬头垢面抖的厉害,唯独在角落的书生,严肃的看着站在旁边拿刀的山贼。 “古人贵朝闻夕死,况君前途尚可,且患志之不立,何忧名之不彰。” “听我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书生薄唇翻飞,不停的说着,旁边的山贼眉头紧皱,若不是老大临走时发话先别杀了,他真的忍不住一刀砍下这人脑袋。 他到底是什么转世,跟个蚊子似的嗡嗡直叫,吵的头疼。 “闭嘴!”山贼大吼一声,刀直接横在书生脖子上,“在说话现在就让你脑袋分家!” 书生像是没看到脖子处的刀,反而更加严肃的继续说教。 “我能不能先杀了他?”山贼磨着后槽牙问旁边的同伙,没等回答,瞭望台上忽然喊道:“老大回来了!” 几个山贼赶忙开门相迎,却见原本意气风发出去准备大干一票的老大,如今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两个人扶着回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好似遭受非人虐待。 “老大?!”几个山贼惊呼,莫不是让别人给抢了? 被叫做老大的领头人挥挥手,他嗓子被景衣掐的连开口说话都疼的要命,干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呦,规模不小啊,怪不得到处欺男霸女。”景衣四处打量这个山寨,目测这里的山贼少说也有二十几人。 “什么人?敢在我们这撒野!”不明就里的山贼纷纷拔刀对着景衣质问。 景衣挑眉,双手握拳,掰的手指咔咔作响,反正刚才她也没打痛快,这些人若是找不痛快,她不介意再辛苦一下。 “住嘴!”沙哑声音难听至极,眼看着自家兄弟要全军覆没,领头人不能在沉默下去。 “老大!?”山贼们齐声喊道,一个小白脸,竟敢在他们大本营如此猖狂,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老大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 领头人也不管这些小弟怎么想,他还不想今天就是他们山寨的忌日。 “少侠,此处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景衣撇嘴,人家这么识相,她总不好找麻烦,径自往里走。 “是你!?” (本章完) 第33章 遇到熟人 第33章 遇到熟人 同时响起的惊呼,让周围山贼疑惑不解,咋回事?跑山贼窝里认亲来了? 景衣一眼就认出被绑在最后的书生就是前几日在红霞镇遇到的举子左景云。 说起此人,景衣就一肚子气,一张毒舌又认死理,简直愚不可及。想起当日在红霞镇,他们在茶摊歇脚,看到一男人在大街上抓着女子头发拖拽,嘴里骂骂咧咧,嚣张至极。 一向认为女子就是用来呵护的景衣怎么忍得了,抬脚就把男人踹飞,将女人救下来。谁知女人竟然一把甩开她的手,急忙去看被踹飞的男人是否伤到,如此操作简直震碎景衣三观。 她是谁?她在哪?发生了什么?难道她打错了? 背着书箧的书生就是左景云,坐在隔壁桌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动作斯文,嘴上的话,却让景衣恨不得拿起长凳掀他。 “只有莽夫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动用武力,看兄台长相斯文,没想到也是徒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可惜,可惜。” 景衣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她是莽夫!简直岂有此理! “斯文败类说的就是兄台吧,看着男人当街打女人,吭都不敢吭一声的懦夫,一肚子臭烂史书有什么用。”景衣岂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她直接坐到左景云的桌子,瞪着他。 近看之下,这人长的倒是还不错,皮肤偏白,狭长的眼眸低垂,好似漫不经心,说话又字字扎心,嘴唇极薄,一看就不好相与。 被景衣直勾勾的盯着,左景云也不恼,反而抬起的双眸平静无波:“在下只是阐述事实,后面兄台也瞧见了,被打的女人并不领情。” “那又如何?!我想救便救了,管她许多,女子本弱,若再任由别人欺负,还要不要活了?”景衣不服气。 左景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袋:“无脑之人,才用武力。” 妈的,景衣像炸毛的猫,左一句莽夫,右一句无脑,她忍他很久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左景云像是没看见似的,放下三个铜板,背着书箧离开茶摊,渐行渐远。 “啊!气死我了!”景衣心中有气无处发泄,忽然萧逸辰的脸出现在脑海,这么一对比,萧逸辰简直比这鬼可爱千倍! “红霞镇的时候,兄台不是一身正气吗?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成阶下囚了?”从回忆中回神,再看面前被五大绑的左景云,景衣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左景云一眼就认出景衣,只因在男人中,此人长的实在太过出挑,想忘记都难。 “你是山贼?”左景云皱眉,想着在红霞镇景衣一脚把一个男人踹飞的情景,一般人可没那力气,果然是个莽夫。 左景云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想让人锤爆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才山贼,你全家都是山贼!” 一旁的山贼们:“……”他们招谁惹谁了…… “若不是山贼,为何他们对你如此恭敬?”左景云不相信,从刚开始他就把那个老大的一言一行看在眼中,当时景衣背对着他,只觉得背影眼熟,没想到是有一面之缘的莽夫。 景衣深呼吸,不能跟这人生气,气坏自己不值当,他的毒舌从红霞镇自己就领教过。 “我不是莽夫麽?自然是把这些山贼打服了。倒是你,不是看不起莽夫,自命清高吗?怎么不用你那毒舌把这些都气死,好逃出生天。”景衣丝毫不怀疑左景云有这实力。 刚才被左景云烦到想杀人的山贼一脸知己的表情看着景衣。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成功,我已经开始劝说他们改邪归正,只是你刚巧来了而已。”左景云义正言辞的说着。 他离开红霞镇后,路上遇到一个戏班子,一问之下才得知他们也要去京城,听说最近七峰山不太平,左景云做事谨慎,自然要结伴而行才更稳妥一些。 给戏班子拿了点银子,就当凑伙钱,没想到刚入七峰山,一行十几人就被山贼给绑了,他的书箧被他们收缴,连戏班子装行头的大箱子也一个都没落下。 那个老大正打算调戏戏班子里的旦,有小弟传报又来三只肥羊有个女的长的不错,这才暂且放了旦,去将人绑了一块回来逍遥快活。 看到跟在景衣后面的付清雨跟刘大牛,左景云便清楚三只肥羊说的就是他们,只是没想到肥羊变成山大王,也是时运不济了…… “大侠救命!救命啊!我们就是唱戏的,银钱你们随便拿,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 左景云跟景衣互不相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阵哭嚎声响起,戏班子的人鼻涕一把泪一把,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活命就行。 景衣深呼吸,没错,她是来救人的,就当左景云不存在。 “你,把他们放了。”景衣一指旁边的山贼,示意松绑。 山贼不服气,他们在山上,并不知道景衣到底如何英勇,直接举着刀冲景衣挥砍而下:“给脸不要,你以为入了寨子还能活着出去?做梦!”此人是山贼里的二当家,在老大手下本就憋着一口气,见老大竟然如此不济,觉得时机来了,他若是能将这小白脸拿下,以后七峰山就是他的地头! “兄弟们,一起上,老子就不信了,他还能有三头六臂,弄死他!”二当家鼓动着,在寨子里的山贼早就气愤景衣嚣张的行为,又见堂堂老大竟然害怕一个小白脸,简直丢人! 一呼百应,山贼们拿着刀就往景衣身上招呼,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被砍成肉泥了,景衣却有点兴奋的眼冒精光,一手抓住二当家的刀,稍一用力,明晃晃的大刀就被掰弯,再往前一拽,二当家只感觉自己被人拉扯,双脚倒腾不过来,差点离地,在景衣面前一晃,直接朝另一边飞摔出去。 “噗!”景衣随后一掌拍在二当家飞起的胸口上,重击加上落地的力道,让二当家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本章完) 第34章 不捡是傻子 第34章 不捡是傻子 其余山贼见到这一幕早就吓的心生退意,景衣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身形在山贼中间穿梭,痛呼声不绝于耳。 左景云眼睁睁的看着十几个山贼就被景衣一个人打趴在地。心里忍不住打个寒颤,在红霞镇他贬损此人,还能活着出来,看来他也不只是光顾着打打杀杀的莽夫,还分得清是非。 “就这点能耐还学人当山贼?还不如趁早回家种地。”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山贼,景衣掸了掸衣摆的灰。 付清雨跟刘大牛一起,在景衣打架的时候将戏班子跟左景云松绑。戏班子的人没想到老天眷顾,还能活着从山贼窝里走出去,都对景衣三人拜了又拜。 戏班子的人离开,左景云却没走,虽说山贼可恶,却也不能动用私刑,景衣凶悍程度他亲眼所见,担忧景衣干脆把这些人杀了永绝后患。 “你……”左景云嘴巴张了张,不知如何开口,怎么说景衣也是救了他,恩情在先,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毒舌如他,也有些抹不开面子。 “把自己绑了,穿成串。小爷今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红霞镇衙门口知道朝哪开吗?”绑人的绳子刚好派上用场,景衣往前一踢,山贼们跪地求饶,景衣也不废话,直接转了转手腕。 一个动作,就让山贼们脸色煞白,这人的拳头实在太疼了,再来两下,小命休矣。识时务者为俊杰,干脆利索的按照景衣吩咐把自己绑起来,一个串一个。 左景云有些被景云的操作弄的云里雾里,莽夫还知道找衙门?难道之前是他误会了? 景衣才不管左景云如何想,她现在要做的,还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身形一闪,景衣直接进了山贼们的屋子。翻箱倒柜,把好带的,值钱的洗劫一空,顺带还摸出上百两银子。 掂着手里的银元宝,景衣很是满意,也不枉费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辛苦一遭。 “小哥,这些山贼怎么办?难道还真指望他们自己去衙门口啊?”刘大牛悄悄凑到景衣身旁小声嘀咕。 这倒是,景衣的目光看向站着没动的左景云,要不让他送去? 左景云只觉后脊一凉,打个冷战,感觉自己是被大型猫科动物盯上的猎物。 知女莫若母,景衣一个眼神,付清雨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胡闹,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若真去了,还不让那些山贼给生吞活剥?红霞镇离这不远,我们绕一下就是。” 娘发话,景衣自然照做,左景云这才知道自己逃过了什么。 “我说,你跟我们走?还是……”景衣其实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左景云,谁让他在红霞镇那么臭屁, 经历绑架这遭,左景云也不敢托大。而且景衣的处置方式,让他对景衣有了全新的认知。直接点头表明要跟他们一起走。 景衣无所谓,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就当日行一善,带带弱鸡小事一桩。 红霞镇衙门口,大清早天还蒙蒙亮,刚到衙门的捕头准备领人巡街,就瞧见衙门口黑压压一片人。 “怎么了这是?这些人为何聚在衙门口?”捕头打着哈欠,不明所以。 “头儿,您可算来了,快过来瞧瞧吧,出大事了!”小捕快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终于看到救星了。 捕头曲指给小捕快一个爆栗:“瞧你那出息,大清早吆喝什么,小心吵了大人好梦,等会挨训。” “我的头儿,指不定大人还得赏咱们呢。”小捕快给捕头递来一纸文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这些人就是七峰山上的山贼,欺男霸女,杀人夺财,作恶多端,供认不讳,还请大人依法判罪。 “七峰山的山贼!”这下捕头也不淡定了,近期一群恶匪作乱早有风声,只是民不举官不究,他们每天案子都破不过来,只要没人来衙门报案,自然无需理会。 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将这么大的功劳直接扔在门口,不捡是傻子! “哈哈哈!好!好!算命的就说我今年鸿运当头,这不政绩就来了?” “小的们,都给我押入大牢,我亲自去禀告大人。”捕头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的进了衙门。 小捕快们也摩拳擦掌,头儿吃肉,他们跟着喝汤,总归少不了好处。 “话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深藏功与名?”小捕快挠挠头,想不明白。换作是他,有这本事必定凭此扬名立万。 做好事不留名的景衣,如今已经领着付清雨跟左景云通过七峰山,走在官道上。 一路景衣跟左景云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善,从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变成了惺惺相惜。 景衣发现左景云虽然古板认死理,一张嘴更是毒的可以。可当这毒舌冲着别人的时候,那叫一个解气。 让对方明明气的要死,却无力回口,比上拳头还要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景衣的行事作风光明磊落,虽偶有点小鲁莽,都无伤大雅,看不过眼的事情总忍不住要管一管,一副热心肠着实难得。 “景云,不知入京后你有何打算?”景衣很欣赏左景云,想着若是左景云没有落脚之地,可以跟他们一起住客栈,相互也好有一个照应。 “你们呢?”左景云问道。 “应该是领着我娘在客栈住下,办完事再离京。”景衣想着兜里的盘缠,足够娘俩在京城的销。 “如此,我们可能要暂时分开,在科举时再见了。我有一个族叔在京城落脚,走之前就跟他有书信联系,到了京城,可以去投奔他。”左景云说出自己的打算。 景衣点头,这倒也是个去处,便没有开口相邀。毕竟他们可是要跟镇远侯府有所关联,事情能如何发展还不得而知,总不好把左景云牵扯其中。 二人谈着以后的安排,刘大牛在旁边听着心里酸楚,到京城以后,他就要跟母子二人分开,相处这么长时间,还真有点舍不得。 “前面就是京城了。” (本章完) 第35章 速战速决 第35章 速战速决 京城镇远侯府。 从安平县回来的管事有些狼狈的叩着侯府大门。门房从里面探出头,刚想骂人就瞧清管事的脸。 “是您?快快进来。昨儿个侯爷还问您回没回来着。” 管事看了眼天色,想着应该是侯爷刚下朝没多会:“侯爷可曾回府?” “还没呢,估摸着时辰应该快回来了。”门房摇头,抬眼就瞧见侯爷的轿子停在门外。 “侯爷回来了!” 镇远侯霍霆一身官府,从轿子中走出来。 “拜见侯爷!”管事急忙相迎,差点没哭出来,这次去安平县,真是小命好悬丢了。 “是你?怎么样?可有夫人的消息?”霍霆一见竟然是自己派出去找付清雨的管事,连忙追问。 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小的无能,没找到夫人。” “可有线索?”霍霆不肯放弃。他已经从萧逸辰口中得知付清雨还活着,且萧逸辰失踪几天的地方跟安平县极近,若是他们中间遇到,在安平县怎么也能打探点蛛丝马迹。 “……”管事沉默,他无颜面对侯爷。 “退下吧。出去一趟你也辛苦了。休息两日再上工。”心中的失落无法掩盖,霍霆吩咐后大步迈入府中。 清雨,你到底在哪里? 刚下朝的皇帝把萧逸辰留在御书房,这个嫡长子在皇后去世后,就与他有些生疏,他知道自己曾经把皇后的死怪罪在萧逸辰身上,可当得知萧逸辰在外面生死不明的时候,皇帝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辰儿,最近听说你经常出府?”皇上板着脸努力寻找话题。 “是的,父皇。”萧逸辰笑着回应,心中却有些不耐。 他如果一直待在太子府,怎么能给那些人制造机会呢? “咳,朕见你最近起色不错,身子可是好些了?有没有再让御医看看?”皇上轻咳一声,关心的问着。 本以为接下来应该是父慈子孝的场面,可惜事与愿违,萧逸辰已经长大,当朝太子可以独自抵挡风雨,早就过了需要父亲关怀的年纪:“多谢父皇关心,孩儿一切安好。” 隔墙有耳,自打他回宫以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宫中流言在他的运作下一直没有停歇,二皇子带着一个女人进宫见了贵妃,母子二人密谋什么,萧逸辰心中一清二楚,无非还是那个天命之女当为太子妃的命数。 “辰儿,你年岁也不小了,朕决定挑个时候给你选妃,你可有心仪之人?”皇上心中一直记挂着国师的话,让人寻找庚午年六月初六身带凤命的女子。 萧逸辰眼眸微垂,贵妃已经安耐不住了吗? “父皇,儿臣在外遇险刚归,御医说身体还需调养一阵,选妃一事父皇做主就是。”萧逸辰恭顺的态度让皇上很满意,又心疼他在外面吃的苦, “罢了罢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养好身子要紧。” 萧逸辰离开御书房,仰头看向晴朗的天空,这才回京城多久,他就开始想念山谷里的日子,不知他不在,景衣是否有想他?清姨又做了什么好菜? 真神奇,他在皇宫长大,在山谷才短短数日,景衣那句:“你活着不累吗?”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竟一眼看透自己的内心。 回到太子府,萧逸辰接到统领汇报:“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二皇子按耐不住,有所动作。” 贵妃频频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今日逼婚不成,他们自然要想其他方法把女人送到自己身边,萧逸辰不置可否,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怎么蹦跶。 “不用管,看好就是。” “是!” 相比皇宫的暗潮汹涌,景衣几人则终于进入京城。 “景衣,清姨,刘哥,在此别过。”左景云跳下牛车,拱手跟几人道别。 “预祝你一举得魁。”景衣拍了拍左景云的肩,哈哈一笑。 左景云知道景衣已经控制了力道,奈何他身板子瘦弱,还是疼的龇牙咧嘴,又得景衣一顿笑话,督促他读书的空挡还是得锻炼身体。 给刘大牛结了车钱,母女二人在京城找了家看着不错的客栈落脚。 “您二位里边请,咱这小店绝对干净,童叟无欺。”店小二招呼景衣跟付清雨入内。 “小二哥,开两间上房。”这段日子一直赶路,景衣担心付清雨的身子,现如今终于到了京城,自然要让娘好好休息。 店小二连忙应下,带着两人看了房间,果真干净整洁,墙上还挂了两幅字画,有那么点雅致的意思。 让小二打了热水,二人洗漱一番后,付清雨拉着景衣想把到京城的真正目的告诉她。 “景衣……”付清雨刚要开口,景衣就笑着把人推到床榻上坐好,又是捏肩又是捶腿。 “娘,我知道你来京城找镇远侯要做什么。” “我知道娘心疼我,可我也心疼娘,我不想娘因为我受一丁点委屈。”景衣把心里的话告诉付清雨,顺势将头躺在付清雨的腿上。 付清雨听着心中有点酸楚,摸着景衣的黑发:“可若不直接跟他说,他怎么会把血给出来呢?”就算让那个男人知道景衣的存在,她也不会因此而留在镇远侯府给他做小。 想都别想! “娘,干脆我们直接用抢的。”景衣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明着可能要搭上娘后半辈子的人生肯定不行,干脆就来暗的。 “你要做什么?这是京城,可不许你胡来。”付清雨只求景衣平安,若她要冒险取血,她宁愿跟那个男人妥协。 “娘放心,我才没那么笨呢。我们干脆速战速决,明儿个我就出门去踩点,相信以我的身手偷偷潜入镇远侯府不成问题。” “林姨给我的小袋子里有她特质的迷香,无色无味,保证察觉不出来。到时候我就直接把他迷晕取血。”景衣把想法跟付清雨一说,付清雨真的开始思索实施的可行性。 毕竟她不想让景衣在是非之地久留,更不想让她与那个不守夫德的无耻男人有过多接触。 (本章完) 第36章 吃错药了? 第36章 吃错药了? 你这小脑袋瓜转得到快,赶紧休息吧,如何处置还得等看清情况再定。”付清雨修长白皙的手指戳了下景衣的额头,笑着说 景衣捂着额头跟付清雨撒娇,母女俩说了会儿话,相继睡去。 接下来几天,付清雨很少出门,反而景衣早出晚归很忙碌的样子。 每天的餐食都是店小二送到房里,若不是她们银子给的及时,店小二都有点怀疑她们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掌柜的,您别说我八卦,起初我以为那小爷是进京来的举子,就算带着娘也不奇怪,可这几日他连笔杆子都没摸一下,这跟其他的举子不一样啊,您说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店小二说是伙计,其实跟客栈掌柜是沾亲带故的,准确说是掌柜媳妇的娘家弟弟,也算小舅子。年岁不大,人又激灵,这才能在客栈里帮忙。 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手里算盘拨弄的噼啪响,瞧了眼倚在柜台旁边的小舅子:“你若是太闲,就把后院的鸡毛拔了拾到拾到,你说的小爷,刚吩咐了晚上要给那位夫人炖鸡汤。” “啧啧,还真是讲究,您说这位夫人容貌虽然不是特别艳丽,却让人感觉气质出众,难不成是哪个大户人家出门在外的夫人?”店小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掌柜拿着账本就敲在店小二的头上:“你以为茶馆听书呢,一出又出的。” “哪那么多出门夫人让你碰上,还在咱们客栈住这么多天,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再说,那个小爷也是独自一人,没见有书童小厮之类的。” 店小二委屈:“那可不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劲头,就是有身份的,换做咱们老板姓,哪个不是起早贪黑为了口饭吃。” “难不成是外地来京城投奔的大户?” “要不说你在京城呆的时间短,咱们这儿随便走两步碰上的轿子,里面坐的人都是达官显贵,谁能让自家女眷在客栈一住这么多天?”掌柜嘲讽的说着。 “掌柜的,我可听说镇远侯不是一直在找夫人吗?巷子里的说书先生都讲了,镇远侯当年为了保当今皇上,家都没了,与夫人失散多年。”店小二鬼祟的在掌柜耳边小声说,这事儿也就是民间流传,镇远侯真的找不找夫人,谁知道呢。 说书的也就编个故事,让大家茶余饭后有个谈资罢了。 “去去去!你小子好好干活,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镇远侯何等人物,你还敢编排他夫人?小心脑袋分家。” “找是没错,好像几年前还挨户发了画像来着。可后来不是照样纳了妾?要不说这男人啊……”掌柜说道此处突然顿住,看着店小二一脸你快说,继续说的啊表情,脸色一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赶紧拔鸡毛去!” “再偷懒,我就告诉你姐,让她收拾你!” “别!姐夫!好姐夫!我姐那暴脾气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不说还不行吗?”店小二掌柜的也不叫了,直接喊着姐夫饶命,一溜烟跑到后院,没影了。 “哼,记吃不记打,什么闲话都敢说,若真是镇远侯找的夫人还好了呢。那可是五百两银子的悬赏,若是摊上了,这后半辈子躺着都够了。”掌柜冷哼一声,看着算盘上的数额笑的开心。 考试好,考试妙,考试银子赚。这段日子上京赶考的举子陆续到了,他们客栈的生意可是红红火火啊,与其想着不知道在哪的侯爷夫人,还不如老老实实赚银子。 掌柜把账本一收,刚到后院就看到店小二在慢吞吞的拔鸡毛,“动作快点,弄完了去把库房收拾出来。”真是玉不琢不成器,处处要他吩咐了才做。 “是……是……”店小二不情愿的加快动作,用开水把鸡一烫送去厨房,又赶紧去了库房,没办法,姐夫不可怕,姐姐才是母夜叉。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堆在这,一些破烂货,就不舍得扔,抠门。”店小二边嘀咕,手上动作不停,刚要把地上的瓷缸子搬走,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下去,将库里几个时间久已经糟烂的木箱子压碎了。 “疼疼疼!”店小二顾不得瓷缸子如何,哎呦直喊疼。 “妈的,就连这些破烂也敢跟我作对!”一口气憋着,随手捡起旁边的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谁知那是个账本一类,被扔出去的时候从里面掉落一张纸已经泛黄。 “什么东西?”店小二好奇的把纸打开,想着难不成是姐夫小情人的画像?若真是如此,他定要狠狠在姐姐面前告一状不可。 纸上赫然是一个美妇人,明眸皓齿,柳眉弯弯,衣着倒不没见多华丽,双手交叠,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让店小二眼前一亮。 “这镯子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苦思冥想一会儿,那对母子的模样闪入脑海,店小二忽然站起来:“没错,这镯子就是跟那位夫人手腕上带的一模一样!难不成那夫人竟然是姐夫的姘头?!” 店小二吓的一身冷汗,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姘头明目张胆的安排在客栈,可是那小爷又是怎么回事? 又把纸仔细看了一遍:“呼,吓死我了,幸好不是姐夫的人。” “这上面写着什么?寻人,镇远侯府赏?”店小二识字有限,但是赏字后面的五百两看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乖乖呦!难道他的好运终于来了?那位夫人莫不是镇远侯苦寻不到的正牌夫人? 不行,他得瞧瞧确认一下才行。万一弄错了,赏银有没有不说,别把小命丢进去。 将库房的东西都归置好,店小二把纸仔细叠了收入怀中,这才若无其事的走出来。 “你小子收拾个库房磨蹭半天,外面有客人都没人招待,赶紧过去干活!”掌柜忙的不行,可算逮着人训斥道。 店小二屁颠颠的去干活,一句话都没反驳,这诡异的情况反倒让掌柜的有些纳闷:“这小子吃错药了?” (本章完) 第37章 先探口风 第37章 先探口风 把客人招呼完,店小二就摸到厨房:“老张,楼上夫人要的鸡汤好了没?” “呦,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还操心上厨房的事了?刚出锅,正准备端过去呢。”老张长的一般,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也是客栈的老伙计了。 “得嘞,您歇着,我送就行。”店小二殷勤的去端鸡汤。 “哈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来厨房不喝一碗都不错,今儿个还主动干活?”老张知道店小二跟掌柜的关系,打趣道。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看你累了一天,我也就顺手的事。”店小二含糊一句。 “得嘞,哥哥成你的情,一会儿过来吃肉。”老张上道,在厨房什么没有,就是油水不少,随便找个肉菜扣下点,是不成文的规矩。 “哈哈,张哥够意思。”店小二端着鸡汤上楼,正好遇到早回来的景衣。 “爷,您要的鸡汤。”店小二点头哈腰,屋里那位长的跟画像不太一样,但是若镯子真是同一个,怎么说也沾亲带故吧。 这位小爷也是贵人,自然要好好巴结。 “多谢。”景衣敲了敲付清雨的门:“娘,我回来了。” 听到景衣的声音,屋内的付清雨打开门,又瞧见跟在景衣身后的店小二。 “夫人,小的给您送鸡汤。”店小二笑着把鸡汤放在桌上,斜眼看了眼付清雨手腕上的桌子,怎么看怎么跟画像上的一样。 “有劳了。”付清雨笑着道谢,店小二也是有眼力的,躬身退了出来。 “景衣,怎么样?侯府的守卫……”付清雨拉着景衣坐在桌前,先给她盛了碗鸡汤。 景衣喝了一口:“跟娘炖的果然差远了。” “娘你放心,我都打探好了,侯府守卫不算多,我悄悄潜进去应该不难。” “倒是娘,这几天一直在屋里闷着怎么行?反正我们来了京城,娘何不趁着机会好好逛逛,给木伯伯他们挑些礼物。” “正事重要,我就不必多走动了。”付清雨摇头,最好等景衣成功他们就离开,省得夜长梦多。木佗华他们也不会挑理的。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怕上街遇上熟人。我这易容手艺可是得到真传,娘现在的容貌,恐怕萧逸辰站在这里都未必能认出来。”景衣朝付清雨眨眨眼,虽比不上木伯伯的人皮面具,可掩盖真实面容绝对没问题。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我在屋里带着也不无聊。” 景衣知道娘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干脆也不提让她出去走走,就把自己在京城逛看到的趣事说给付清雨听。 店小二自从景衣他们的房门关上那刻起,就不淡定了! 怎么办?万一真是呢?哪怕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也能得点赏? “你在这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要是起什么歪心思,趁早给我滚蛋。”掌柜的见店小二站在客人门口一动不动,警告着。 “姐夫,你跟我来!”牵扯权贵的事情,店小二终究不敢一人做主,干脆把发现的事情告诉掌柜。 二人在掌柜房中嘀咕一阵,店小二又拿出在库房的那张纸。 “姐夫,您说,怎么办?” “我可瞧的清楚,那位夫人手上也有这么个镯子,就是这长相……好像有点不同。” 掌柜的仔细看了,这张纸确实是几年前发下来给各商户的,他当年没当回事,随手夹在了账本里,没想到现在跑出来了。 “你确定看真切了?”掌柜的再三确认。 “看的真真的!”店小二拍胸脯保证。 没胆子赚不到大钱,掌柜一咬牙:“好,明儿一早我就去趟侯府。” “姐夫,侯爷能见咱们吗?”店小二心里没底。 “想什么呢?侯爷怎么可能见咱们?你还记得上次来店里吃饭的那位,那可是侯府的管事,怎么说跟咱家也是有点交情,我先找他试试。”掌柜做事谨慎,自然要先探探口风再说。 万一侯爷前几年找夫人,现在不找了呢?他们不是白忙活。 “还是姐夫厉害!怪不得把我姐都整的服服帖帖。”店小二一通彩虹屁,拍的掌柜很是受用。 交代店小二几句把店看好,掌柜的就把自己收拾齐整,人模人样的去了镇远侯府。 他没敢去正门,找了个偏门轻叩。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吐槽声:“这天儿还没怎么亮,就扰人清梦,王麻子你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偏门被打开,小厮模样的人睡眼惺忪,以为是给侯府送菜的王麻子,没想到是个穿着还算讲究的陌生面孔。 “你谁啊?”小厮说话不客气。 “这位小哥,小的是云来客栈掌柜,来找冯管事有点事,还麻烦小哥给通报一下?”掌柜的是场面人,说话的时候就给小厮手里塞了块碎银子。 他找侯府管事,这点银子足够打点了。 手里的碎银子让小厮很满意:“多来几个你这么懂事的,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在这等等啊,算你走运,冯管事刚还来过。” “哎哎,麻烦小哥了。”掌柜的态度卑微,不心疼拿点银子,若真跟店小二说的那般,那夫人真是侯府要找的侯爷夫人,他可就发达了。 “哪个找我?”一会儿的功夫,冯管事不情不愿的过来,盯着掌柜的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干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找我?”冯管事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掌柜的好不容易把人盼来,怎么能轻易让冯管事离开,急忙道:“冯管事,您贵人多忘事,我是云来客栈的掌柜。您再仔细瞧瞧。” 冯掌柜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像有这么个人。 “什么事啊?” 掌柜的不敢再耽搁,“冯管事,我听说侯爷在找之前的夫人,此事可是真的?” “自然。”冯管事也不隐瞒,他们侯爷现在还在找呢,都找好几年了。这不平安县的人刚回来,毛都没找到。 “我们客栈来了一位夫人,手上带着翡翠手镯跟当年侯府发出的画像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38章 是她吗? 第38章 是她吗? 掌柜的把那张纸拿了出来,指着画像中女子手腕上的镯子。 冯掌柜瞄了眼,根本不当回事:“一个镯子都大同小异,你说是就是啊。” “滚滚滚!这些年来骗我们侯爷赏钱的人多了去了,别在这碍眼。”冯管事管她是不是真的,找夫人这事谁摊上谁倒霉,这么多年人要活着,还能不来投奔? 他才不信哪个女人得知自己夫君成为侯爷,还在别处默默守候呢。 要按他的想法,夫人估计早就死了。也就侯爷心里还过不去,放不下。放着梅姨娘那么个大美人不去爱护,天天找个死人,多晦气。 “这……确实是这个镯子,上面纹都一模一样,您要不跟我去瞧瞧?万一真是侯爷要找的人,您也立功了不是?”掌柜的不想放弃,拉扯着冯掌柜的袖子不松手。 冯管事还心心念念想着梅姨娘的吩咐,怎么能让侯爷进了她的屋子。若是事成,梅姨娘大大有赏,说不定顶了总管事的职位都有可能。 “放开,你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撒野?”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拽开。”冯管事甩不开掌柜的手,让一旁的小厮帮忙。 这种吩咐自然立马执行,几人在偏门就拉扯开,动静闹的不小。 刚出门准备去上朝的霍霆发现了偏门的异常,走过来看了眼,冷声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侯爷!”霍霆的声音冯管事再熟悉不过,一见竟然惊动了侯爷,把掌柜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小的拜见侯爷!” 被小厮架着拉开的掌柜愣住了,侯爷?这人就是镇远侯? “怎么回事?”霍霆沉声问着冯管事。他堂堂镇远侯府什么时候成菜市场了? 冯管事硬着头皮:“回侯爷,此人莫名其妙过来胡搅蛮缠,小的正准备让人把他撵走。” “侯爷大人!”掌柜的一听冯管事的话,直接豁出去了,大喊一声跪在霍霆面前:“大人!我是云来客栈的掌柜,听说您一直在寻找侯夫人,当真情深义重,我就把当年的画像一直仔细收藏着,这几天小人发现一个女子带着跟画像中一模一样的手镯,留心着过来问问,谁知冯掌柜不管,还要把小人撵走。” “小人一走倒没什么,就是怕侯爷大人错失了与侯夫人的相遇。”掌柜的能白手起家,一张嘴不是摆设,一番辩白下来,不仅在侯爷面前把自己的衷心给表了,顺道还告了冯管事一状。 “此事可当真!?”霍霆凌厉的眼神扫过冯管事。 “侯爷……侯爷……莫要相信这人信口雌黄,不……不是这样的……”冯管事咬牙抵死不认。 “哼,是本侯爷太过仁慈了,一个管事如今也敢欺上瞒下!”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霍霆从冯管事的表情上就能知道云来客栈的掌柜说的是事实。 一切阻碍他找到清雨的人都该罚! “哎呦!哎呦!侯爷饶命!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霍霆身边跟着的人是何等手劲,拿起门边竖着的木棍就往冯管事身上招呼,直接打的他倒地不起,两人按着他,躲都没处躲。 几棍子下去,屁股下面就渗出血来,冯管事的声音弱了不少。 “好了。抬下去,以后不准出现在侯府!”霍霆吩咐后,就接过掌柜递上来的画像,确实是几年前他让人画的。 “你说画中的女子在你的客栈?”霍霆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找了清雨这么多年,难道感化上天,竟然让清雨亲自到京城寻他? 掌柜的什么时候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吓的直哆嗦,听到霍霆的问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霍霆皱眉,“什么意思。” 好像听出霍霆语气中的严厉,掌柜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回侯爷,是……是有位夫人来我们客栈,手上的镯子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人……长的不太像。” 这话让霍霆俊眉微蹙,清雨手上的镯子是她娘的遗物,肯定不会轻易送人,如果是她,为何长相又不一样? 秉持着宁可错过绝不不放过的原则,霍霆让掌柜带路,他要亲自去看一看。 一旁统领有些焦急,眼看着就要到上朝的时间了,侯爷若现在不去上朝,铁定要迟到的。 “侯爷……”统领刚要提醒,霍霆也想起这一茬,直接吩咐道:“你去给我告假,就说我身体不适。” 随后就领着掌柜走了,独留统领在风中凌乱。 到了云来客栈,掌柜的请霍霆进去稍坐,店小二急忙上前:“掌柜的,你走没多久,那位小爷就把夫人领出去了,说是要去逛早市。” “你怎么不拦着点!”掌柜的瞪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店小二有点委屈:“这……这客人要出去我也拦不住啊。”偷看了眼坐在一旁威武高贵的男人,店小二心里打鼓。 难不成掌柜的把侯爷给请来了?一个管事怎么可能有如此气势? “人呢?”霍霆心里焦急。 “回侯爷,那位夫人去早市了,要不您稍等一会儿?”掌柜的心里没底,只能试探着问。 霍霆怎么可能坐得住,立刻起身让掌柜带他去早市。掌柜只能应了。 京城的早市人很多,小商贩在两边叫卖,一些挎着竹篮子的妇人在菜摊子前面挑挑拣拣,讨价还价。 如此有生活气息的场景,让付清雨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娘,你瞧,这菜的品种可比咱们那多多了,要不我们买些带回去,给木伯伯他们尝尝鲜。”景衣指着绿油油的青菜说着。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这么远,这菜拿回去早就坏了。” 母女二人说笑着闲逛,赶过来的霍霆远远望了一眼,只需看着背影,就知道她就是付清雨!是他一直寻找的妻子! “侯爷?”跟在后面的掌柜见侯爷双目忽然发红,心里七上八下的搞不清楚状况,难道不是?可这才看个背影啊! “清雨……”一声温柔至极的呼唤传入付清雨耳中。 (本章完) 第39章 重逢 第39章 重逢 付清雨回头看去,只瞧见吆喝的小贩跟买东西的百姓。并没那个人的身影…… 柳眉微蹙,难道是她听错了? “娘?”景衣拿着刚买的葫芦唤了付清雨好几声,才引起她的注意。 “什么?”付清雨回神。 “娘是不是有点累了?我陪你回客栈?”景衣有些担心,她打量娘的脸色,似是有点苍白。 付清雨摇头,好不容易跟女儿一起走走,在客栈呆了几天,她也有些闷了。 “娘没事,我瞧见那边的帕子不错,买两条送给你林姨跟秀姨可好?”付清雨不想让那个烂人影响心情,刚才一定是她今日太担心景衣的情况才出现了幻觉罢了。 见付清雨有兴致,景衣自然奉陪,母女相携进入临街的铺子,老板娘是位体态丰盈的妇人。 老板娘见付清雨拿起一个绣着兰的帕子瞧着,笑脸相迎:“这位夫人好眼光,这可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 “宫里?”付清雨跟景衣都讶异。 “可不,宫里有些宫女会做些绣活补贴,您瞧这手艺,可是顶好的。就连绣的丝线都是上等的。”老板娘听他们口音不是京城人,更加卖力的解说,说的越高档,一会儿要价的时候就可以大赚一笔。 母女俩面面相觑,这她们倒是头一次听说,“老板娘,这块帕子多少银子?”景衣灵动眼眸一转,就明白老板娘的意图,也不多费唇舌,直接问价。 “哎呦这位小公子,小妇人一看就知道你孝顺,又长的这么俊,我也不跟你们胡乱要价,这帕子从做工到布料,都是顶好的,只要五两银子。”老板娘伸出一个巴掌,在景衣面前晃了晃。 “五两银子?”饶是景衣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也没想到老板娘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个帕子而已,再精贵,一两银子顶天了。果然京城的人心忒黑。 “哼,你……”景衣怎么可能被人随意忽悠,当即就想要掀老板娘的底。 谁知付清雨旁边突然出现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扔到柜台上:“帕子我们要了。” 老板娘大喜过望,急忙拿起银锭子收好,生怕这位金主下一刻反悔。而这人的声音,成功引起付清雨的注意。 侧头看去,霍霆的脸映入眼帘,虽然岁月蹉跎,却没在他的脸庞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跟记忆中的男人相比多了些皱纹。 “清雨……”霍霆深情款款的与付清雨对视,虽然她的容貌有所改变,但霍霆依然就能确定面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妻。 “……”景衣偷偷观察娘的神色,只要她有一点不快,管他是镇远侯还是她爹,统统滚蛋。 没错,景衣在这几日对镇远侯府的摸底中,就已经暗中见过霍霆,只是远远一瞥罢了。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拉着娘出来,竟然点背的遇到,简直出门没看黄历。 “清雨……”见付清雨没有走,霍霆心里很高兴,可付清雨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像是没他这个人似的,又让霍霆有些慌乱。 堂堂大魏国镇远侯,此刻在朝思梦想的女人面前,竟然如少年一样无措。让一旁的老板娘看着都有些震惊跟稀奇,暗自猜测这位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位金主看穿着就知道身份不凡。 “……”付清雨一句话都不想跟霍霆说,想着他府邸那个女人她都觉得恶心,可理智告诉她,为了景衣,她不能走。 她们虽然决定偷偷潜入镇远侯府给霍霆放血,可终究要景衣冒险,付清雨这几日也一直担心此事,既然霍霆自己找上门,她们或许可以改变一下策略。 思及此,付清雨不躲不必,直接认了霍霆的呼唤。 “堂堂镇远侯还真有闲心跟妇人一般逛早市。”凉凉一句话,惊的老板娘腿一哆嗦。 天爷啊!扔给她十两银子的金主竟然是镇远侯! “这……这……”老板娘急忙就想将银子还给霍霆,可霍霆根本不在意那些,他满心满眼都看着付清雨,她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温婉。 她终于跟他说话了! 霍霆在袍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现在就想将朝思暮想的女人揽入怀中,想告诉她这几年自己一直在找她,让她受苦了。 可他不敢……他知道清雨见过梅姨娘,也知道她不想再见他…… “我……清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说我……”霍霆下意识向付清雨靠近一步。 意料之中,付清雨后退一步。这一步,简直踩在了霍霆的心上,生疼。 付清雨清冷的态度,让霍霆不敢冒进,只得寻其他的话说,目光看向一直以保护姿势站在付清雨旁边的景衣,霍霆眼眸一亮:“清雨,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吧。” 霍霆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付清雨身怀有孕,保全自己就实属难得,更何况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感激与不舍的情绪充满霍霆的胸腔,只觉得眼眶酸胀,看着付清雨的目光充满怜惜。 付清雨皱眉:“不……”不是儿子是女儿。 还不等付清雨否定,霍霆像是害怕她再一次推开自己一般,朗声大笑:“好!好!儿子,你叫景衣是不是?我是你爹。” 看着面容清俊,气质出众的景衣,自豪之情油然而生,这就是他霍霆的儿子,是他跟清雨的儿子!只要景衣在,他不怕清雨一直将他拒之门外。 景衣冷哼一声,不想搭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镇远侯。 面对景衣的桀骜不驯,霍霆并未生气,甚至觉得他儿子就应该有这样的脾气跟傲骨。 “我曾听太子殿下提过你,是爹不好,让你跟你娘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苦。景衣,你跟你娘能不能给爹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爹保证再也不让你颠沛流离。”霍霆放下身段,想先求着母子二人跟他回镇远侯府,到时候他就可以死缠烂打,将清雨留在身边。 镇远侯的位置,自然要由景衣继承。, (本章完) 第40章 皇上传召 第40章 皇上传召 景衣没出声,去或者不去,都要看娘的意思。 付清雨踌躇,这是一个达到目的的好机会,虽然心中万分不想再踏入那个地方,可为了景衣,付清雨权衡之下还是妥协了。 夫妻二人多少年的习惯,让霍霆在付清雨面前总是沉不住气,即便十几年没见,也依然深刻在骨子里。见她迟迟没有松口的意思,霍霆忽然想起府里的梅姨娘,急忙解释:“清雨,我向你保证,你才是我的原配正妻,其他人对我来说就是阿猫阿狗,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而让付清雨想到三年前那个一身富贵的女人,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侯爷不说我还忘了,有美人在怀,侯爷何必还对我纠缠不休。” 霍霆心里咯噔一声,完了!没想到表态不成反而惹清雨生气了…… “不……不是,清雨,这里人多不适宜说话,你跟我回府,我给你解释清楚好不好?”霍霆担心自己多说多错,怎么招也先把人领回去再做打算! 景衣都有些怀疑,面前这男人真的是大魏国镇远侯?怎么在娘面前跟个傻小子似的? 感觉扶着付清雨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母女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景衣立刻明白了娘的意思,看来这是同意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付清雨冷声说着,丝毫不给霍霆好脸色。 霍霆就跟没看见似的,喜出望外,只要肯跟他回去,什么都好说。 “好好!”霍霆手一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属下立刻抬了一顶软轿过来。 “清雨,事出突然,准备有些简陋,你别嫌弃。”霍霆将身段放低到不能再低。 那些属下何曾见过他们家侯爷这般模样,一个个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多看一眼,侯爷秋后算账,挖他们眼珠子。 景衣意外,没想到这个便宜爹还挺会来事,知道给娘准备软轿。付清雨也不推拒,步履蹁跹,虽一身普通布衣裳,愣是让她穿出大家闺秀的气度。 绣房前面早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虽然惧怕镇远侯的身份,可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越是让百姓们好奇,都远远瞧着。 “听到没?那位美妇人就是侯爷找了多年的发妻呢。” “瞧瞧那身段,那气质,啧啧,若是我也定然心心念念舍不得。” “可不,还有旁边那个俊美的小公子,天啊,实在太好看了。” …… 镇远侯多年寻找的发妻终于现身,并跟侯爷回府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遍了。骑在马上的景衣丝毫不以为,便宜爹是个侯爷又如何,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只要他敢惹娘生气,亲爹也照揍不误。 她完全不知道,霍霆已经准备把景衣的身份汇报给皇帝,让皇帝正式给景衣正名。 软轿还没等到镇远侯府门口,霍霆的马就被宫里来的人拦下。 “侯爷。”来人是皇帝的亲信,太监总管张德福。 “何事?”霍霆暗自着急,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付清雨拐回去,哪怕在侯府门口,都怕人反悔跑掉,没想到竟出来个不长眼的拦路。 碍于张德福也算皇帝身边的红人,霍霆心中不满却也没有无视。 张德福知道霍霆与皇帝的关系不一般,不敢得罪,恭敬的行礼:“侯爷,皇上听闻您终于寻有所获,特命奴才来传口谕,宣您与夫人一起进宫。” “不……”去二字差点脱口而出,霍霆看见错开他半个马身子的景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硬生生转了话:“不知皇上从何得知此事?” 他现在身份不同,身为人父,自然要给儿子做个榜样,瞧景衣有些轻佻的神色,霍霆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千万不能让景衣往纨绔方向发展。 “侯爷寻得妻子的事情乃是天大的喜事,皇上心中一直惦记着,如今自然要与侯爷一起同喜。”张德福并不直接回答霍霆的问话,反而将皇帝对霍霆的关心说的情真意切,而至于皇上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的,自然有那些宫中下人的一份功劳。 “多谢皇上惦记,你先回宫,本侯爷随后到。”霍霆轻咳一声,挺着胸膛瞟了一眼看热闹的景衣,给张德福回复。 “是。”张德福见事成,也没再催促,而是先行离开。 景衣将霍霆的神色变化全部看入眼中,就觉得哪里有违和感。这便宜爹原来是这样的吗?虽然她跟娘一直在山谷中生活,可偶尔也能听到关于镇远侯的传闻,比如开国元勋,只身闯入敌营救当今皇上于水火之中。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用兵如神。 那样一个英勇不凡的将领,在景衣的脑补中,应该是英姿飒爽,敢只身冲入敌营铁铮铮的汉子,很难跟面前这个为了缓解尴尬摸着鼻子的侯爷相重叠。这便宜爹莫不是个假的吧…… 察觉到景衣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霍霆一张老脸抹不开,轻咳一声,故意用听着威严的声音训斥:“景衣,为父知道你一直在外跟你娘漂泊,可如今身处京城,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切不可顽劣,等着回府我给你找个师傅,叫你读书习字,身为侯府公子,不学无术可不成。” 而且长的这般白净细嫩,身形也不够壮硕,活像尚书家那个成天只会招猫逗狗,混在脂粉窝子的小白脸。他的儿子坚决不能成为那样的废物,纨绔之风不可取! 景衣毫不客气的赏了便宜爹一个大白眼,你家住海边?管的真宽! 霍霆身份显赫,在军中更是说一不二的主,常年位于高位,除皇帝以外,哪个不是见到他不是大气都不敢喘,这小子倒好,竟然敢给他眼色看?真是反了天了! 心火一起,霍霆完全忘记景衣是自己儿子的事情,付清雨跟她都没开口承认,只有他自己剃头调子一头热。 神情一凛,策马到景衣面前,与他对视:“怎么?你不服?” (本章完) 第41章 故人而已 第41章 故人而已 虽说霍霆这些年不用东征西讨,可到底是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如今沉着脸,将军的杀伐果决之气显露无疑。 如果是别人,被霍霆如此看着,早就三魂少了七魄。可惜,他面前的人是景衣。景衣丝毫不给便宜爹丁点面子,缰绳一拉,马儿朝软轿的方向而去。 “你!”霍霆被气的够呛,可当看到景衣利索的翻身下马,站在从软轿出来的付清雨身边时,又有些气短。 景衣扶着付清雨,眼神中好似说:娘,这人到底哪里好了?你怎么看上这么个男人? 付清雨心中叹息,她也恨不得一巴掌呼在霍霆脸上,实在太碍眼了,果然不守夫德的男人看着都嫌脏。 眼见着付清雨走了过来,霍霆在马上再也坐不住,急忙下来:“清雨,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府,要去宫里一趟。”霍霆面露愧色,他很想跟清雨诉诉衷肠,可皇上偏偏横插一脚。 付清雨不搭话,一双美眸冷漠的看着霍霆:“你可曾养过她一日?” 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点蒙,霍霆愣了下,忽然明白付清雨的意思。开口就要解释,付清雨岂会给他机会。 “充其量不过是位故友罢了,你有什么立场对我的孩子说教?又有什么资格对她发脾气?” 字字诛心,霍霆被付清雨说的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身为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可看到付清雨冷如冰霜的脸后,所有的话被硬生生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景衣已经十六岁了,他没有一天承担过父亲的责任是事实…… “我……”霍霆口中发苦,不知该从何说起。 “霍霆,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你于我而言,说好听店你是故友,说难听点,则是老死都不想往来的陌生人。” “霍侯爷务必记住自己身份,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里没有你的妻,更没有你的儿。皇上既然召见,看在曾经跟皇后娘娘情分的面子上,我可以跟你去一趟皇宫。” “其余,还请霍侯爷自重!”付清雨话落,转身进入软轿,再也不露面。 景衣忍不住在心中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她娘,看便宜老爹吃瘪又心痛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开心啊! “侯爷,走吧。”景衣不咸不淡一句话,噎的霍霆浑身难受。 “你叫我什么!”臭小子!如果不是看在清雨面子上,他现在就把景衣压到军营操练一番,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霍霆不敢说是因为一直被清雨养着,好好的儿子娘们唧唧,他若是敢把这话透露一星半点,以清雨的性子,现在就敢踹翻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霍侯爷,有什么问题吗?我娘说了,你不过是位故人,别用好像是我爹的样子耍脾气。”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玩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羞不羞!景衣自然完全按照娘的吩咐,她才不要承认便宜爹是亲爹呢! 一个眼神就能镇住千军万马的霍霆霍侯爷,如今在景衣娘俩面前吹胡子瞪眼都不被放在眼中,霍霆坚决不承认自己怂了! 等回府里,看这女人还往哪里逃,他是陌生人?是故友?好啊!到时候就让她亲自验证一番,看看谁才是她男人! 霍霆心中有猛虎,面上却如家猫一般摆不了丁点架子。带着郁闷的心情到了宫门口,张德福早就在此恭候多时。 “侯爷,请随奴才前往太和殿。”张德福恭敬说着,偷偷看了眼跟在霍霆身后的一男一女。女人年纪稍长,一身贵气,想必就是侯爷一直寻找的夫人,而男的刚才则有过一面之缘,眉目如画,长相极为清俊的小公子。 “哼!”霍霆黑着一张脸,刚在妻儿面前露了怯,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若不是皇上要让他入宫,何苦在快到侯府门口还被清雨当着儿子的面训斥一顿。 把他说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宫殿内的富丽堂皇,是景衣从没见过的,她不觉得有多高不可攀,只是单纯瞧着好看。几人经过长廊时,从栏杆到门窗,无一不是雕梁画栋,就连地上的石砖,都刻着寓意吉祥的如意纹路。 “娘,你瞧,那株芍药开的真好。”景衣目光被御园竞相绽放的繁吸引,忍不住凑到付清雨身旁小声说着。 付清雨抬头看去,果然见一大片火红似火的芍药开满御园,直接把其他朵压了下去,肆意且张扬。 她记得芍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人都没了,这些开的再好,也少了欣赏它们的人。仿佛感受到付清雨的难过,景衣不再多言,安静的陪在付清雨身边。 霍霆走在前面,心里却惦记着身后的母子二人,偶尔忍不住回头,就瞧见他们母慈子孝的场面,让他心中既是羡慕又是酸楚。只想着赶紧打发皇帝快快回府。 “侯爷,太和殿到了,奴才就不陪您几位进去了。”张德福跟在皇上身边久了,皇上的心思揣测一二还是能做到的。虽说他是一个奴才,可也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能让他亲自到宫门口迎的人,对皇上来说自然是极为重要的贵客。 他一早就打发了太和殿内的所有宫人,让皇上能跟故人好好叙旧。 霍霆整理了衣冠,把手伸向付清雨:“清雨,随我进去吧。”霍霆想借机跟付清雨亲近,最重要的是可以刺激一下皇帝老儿,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妻儿都在身边,嫉妒死他。 看着带着老茧的手,付清雨眉头微蹙,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虽然姓萧的如今贵为皇帝,可终究几人是一起长大的情分,难不成她付清雨非要以霍霆妻子的身份才能见到昔日故人? 真真可笑。 不管直接进殿会下了霍霆的面子,付清雨被景衣扶着,一脚踏入大殿之中。 张德福愕然的看着付清雨背影,心中惊叹:这位可是镇远侯,没想到侯爷的妻子性子如此烈。 “清雨,等等我。”霍霆有点委屈的收回手,赶紧跟了进去。 (本章完) 第42章 她是清姐 第42章 她是清姐 太和殿内,九爪金龙盘旋于高柱之上,气势恢宏,细节到鳞片或每一根胡须,都由能工巧匠仔细雕琢,栩栩如生。大魏国皇帝萧祁行一身常服坐于高位之上。 自从得知霍霆在京城内将付清雨寻得,萧祁行心中五味陈杂,他跟霍霆是从小玩到大过命的交情,而付清雨,同样如此。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们只是穷乡僻壤的一群穷小子,整天胡作非人,为了能吃饱饭,甚至跟山匪抢东西。仗着兄弟几个团结一心,又有一身功夫,愣是在当地闯出了些名堂,而也正是因为他们这帮子人,那些官兵抢匪轻易不敢动在他们所在的镇子。 久而久之,一伙毛头小子的名声传播开,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投奔,让他们的队伍逐渐壮大。在此之前,没人能想到他们这群热血少年,曾将被一个女娃娃揍的哭爹喊娘,那人就是付清雨。 她跟其他女娃娃不同,不爱刺绣打扮,偏喜舞枪弄棒。他们几个玩骑马打仗,他们是小兵,付清雨永远是将军,无一例外被指挥的团团转。 真要追究起来,他们身手的雏形都是因为在付清雨手底下磨炼出来的。那时一身男装打扮的付清雨,妥妥的是他们中间的大姐大。他跟霍霆被揍次数的最多。 到现在萧祁行都清楚记得,初见付清雨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个柔弱的小女娃,抓着虫子想吓唬她,谁知付清雨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直接拿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蛇追着他们跑! 猩红的芯子差点舔到萧祁行的脸,害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当场尿裤子。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遇到付清雨都是绕着走。 只是没想到,最后霍霆跟付清雨能走到一起,敢将那般彪悍的女人娶回家,霍霆才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拜见皇上。”萧祁行思绪被拉回,霍霆跟付清雨站在大殿之中向他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萧祁行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他们扶起。 “清姐,一别多年,我们可算再重聚了。”贵为大魏皇帝,在这二人面前,萧祁行没有摆架子,反而开口就唤出当年的昵称。 一声清姐,让付清雨冷漠的脸有了笑意,眼眸中浮起暖意,似是对那段岁月的追忆。 “让你们担心了,我一切都好。”红唇轻起,话语中的怀念遮掩不住。前后截然两种不同的态度,让霍霆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清雨实在太偏心了,凭什么对姓萧的如此和善,到对他的时候就冷言冷语铁石心肠! 站在付清雨身边的景衣眨眨眼,面前这个跟萧逸辰有七八分相似的皇帝,竟然管她娘叫清姐?这…… 如果不是还有便宜爹在场,她好想听听娘当年的丰功伟绩。 “好事多磨,霍霆十来年一直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在我们都觉得希望渺茫劝他放弃,他依然坚持到现在。” “幸好……幸好他坚持下来了。清姐,你可知婉儿在临走时,还惦记你……”想着已经去世的婉儿,萧祁行无限感慨。 “婉儿……”付清雨轻声呢喃,那是当今已逝皇后娘娘的闺名。她们从小亲如姐妹,没想到好不容易从穷地方走了出来,成为一国皇后。好日子没多久,一代佳人就香消玉殒。 付清雨看向萧祁行的眼神中有着责备:“婉儿那样的性子,是你没有护好她。”想着刚到山谷的萧逸辰,不仅身中蛊毒还被人追杀,堂堂皇后嫡子,大魏国的太子殿下,危机四伏,若不是碰巧被景衣救下,现在已经跟婉儿在地下相聚了。这都是萧祁行欠婉儿的。 “是我的错。我没有护好他们母子。”萧祁行心中一痛,自从婉儿走后,他确实对萧逸辰不够上心,给了太子之位后,有期盼,却又不敢亲近。 萧祁行深呼吸,成为皇帝后,他有许多不得已,为了国事或者权力均衡,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不能为了自己感情,把那些“好意”拒之门外,更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不得不周旋在后宫各个女人之中,导致对婉儿的疏忽,让她心碎。 “清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婉儿。可霍霆比我强。那时战火四起,我们被他们的先锋牵制,镇子成为他们的目标。等我们好不容易从包围中杀出来,才知道镇子被敌军围剿的事情,我跟霍霆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去救你,奈何当我们领兵赶回去的时候,镇上已经到处破败不堪满地尸首,霍霆疯了一样挨个翻看,就怕其中有一个是你。” 萧祁行想着大魏还没建国的时候,他们每天睁眼入目都是血腥跟白骨,战争让人们流离失所,可当一个昏庸无道的王朝被推翻,建立一个新王朝的时候,这条路就必须由鲜血铺就。 “皇上,那些过往不必再提。”付清雨不想再提曾经,在那个镇子,有她跟霍霆情深义重的所有回忆,而如今…… 他功成名就,府里的女主人成了别人,她跟景衣,不过是霍霆年少时的过客而已。早在三年前她就将霍霆割舍,她付清雨就算再没志气,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不,清姐,虽然我现在是皇帝,但是清姐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清姐于我,不只是兄弟妻子那么简单,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尊敬一辈子的大姐。”萧祁行言辞恳切真诚,让付清雨心绪起伏。 十几年没见,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成为一国之君,付清雨记得萧祁行当年跟霍霆一样,到处惹是生非,调皮捣蛋。最惨的就是一次偷到镇上县太爷的后院,拎着两只老母鸡就想从后门溜走,奈何老母鸡不听话,一直扑腾,最后从萧祁行手上挣脱跑走,才引起衙门后院家丁的注意。 一群人追了他们俩半个镇子,直到镇外的土地庙,是付清雨,将他们藏了起来,并引走那些人,否则他们俩早被吊起来打死了。 (本章完) 第43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43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付清雨即欣慰又有些怨他。毕竟婉儿的早逝,与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付清雨不同于一般深闺中的女子,她的见识跟眼光,要更长远一些,成为皇帝的处境,她能想象得到,只是可怜了婉儿。 “你也不用替霍霆说好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为清楚。”看出萧祁行的目的,付清雨干脆将话说明。 萧祁行尴尬一笑,给霍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真尽力了。 时间并没有将付清雨的气势磋磨,表面上看着温婉贤淑,可当她的眼神看向萧祁行的时候,那种儿时的恭敬之意,就会一点点冒头。 萧祁行是一国之君又如何,在付清雨面前,永远是她罩着的小弟。 听着二人的话,景衣默默在脑补,娘的形象顿时变的英姿飒爽起来,再瞧着站在付清雨另一边的霍霆,小鹌鹑似的偷偷看娘的脸色,景衣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便宜爹当初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娘娶回家,哼!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太和殿因为付清雨的低气压,只能听到几人缓慢的呼吸声。实在太尴尬了,萧祁行给霍霆使眼色。 敢情人是找到了,你根本没哄好!萧祁行瞪了眼畏畏缩缩的霍霆,哪还有大魏国镇远侯的英勇威武。 霍霆不甘示弱回瞪萧祁行,媳妇不敢造次,皇上他可是不怕的! 还不是因为你!还没哄回家呢,就被你叫来了!你还有脸瞪我! 兄弟二人相互瞪着,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景衣看的津津有味,付清雨则轻抚额头。 这两人年岁加起来都要过百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幸好萧祁行比霍霆更有眼力价,一看付清雨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生怕又把人给得罪了,急忙找话题,目光扫过脸庞清俊的景衣,萧祁行瞬间有了救星:“这就是景衣吧?多谢你救了辰儿一命,辰儿回来时常会提起你。” 看戏的景衣没想到吃个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皇帝点名,自然要回应一下:“景衣参见皇上。” 看景衣规规矩矩的行礼,丝毫没有草莽之气,萧祁行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逝。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瞧这容貌气度,丝毫不比你年轻的时候差啊。”萧祁行朗声一笑,拍了拍景衣的肩膀。 霍霆一张老脸黑如锅底,听到萧祁行夸赞自己儿子,也与有荣焉,别的不说,景衣这外貌可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太子殿下都要逊色稍许。 “皇上过奖了,景衣年纪尚小不懂规矩,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心中乐开,面上却不显,霍霆板着脸谦逊道。 心中还记着景衣管他叫侯爷的仇呢。 此话一出,付清雨刚有所缓和的神情再一次冷了下来,霍霆没有丁点察觉,反而是萧祁行警觉的注意到了。 开玩笑,看清姐脸色,他可是从小就自学成才,这老小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萧祁行在心中感叹,果然听付清雨冷冷的说:“霍侯爷,景衣是好是坏跟你都没有关系,再让我听到你贬损景衣,别怪我不客气。” 还在偷着骄傲的镇远侯一脸雾水,丝毫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清雨不快?皇帝夸奖景衣,他作为父亲只是谦逊了下,怎么能说是贬损呢? “清雨,我知道你心疼景衣,可孩子不能溺爱,特别是男孩,更不能骄纵,否则以后必成祸患。”霍霆说的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占理。 不仅萧祁行替霍霆的不上道愁得慌,就连景衣都在心里默默给便宜老爹点个蜡。 这样蠢萌的傻憨憨,她真是头一次见…… “霍霆,没想到年纪老了,记性也不好,是真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付清雨衣袖下的素手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给霍霆一拳,省得看着闹心。 忽然付清雨在进宫之前让他少管景衣,且没资格管景衣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霍霆真是敢怒不敢言。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儿子,他当老子的怎么就管不得,即使没养过,可也是因为有他才生的!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除非不是他儿子…… 这个想法忽然冒出来,吓了霍霆一身冷汗。 “清雨,那个……”霍霆想问,可是不敢。堂堂大魏皇帝都害怕的清雨,他其实也怕的不行。 这是赤裸裸的等级压制……儿时落下的病根。 不敢问,霍霆只能悄悄打量景衣的脸,发现不论鼻子眼睛还是嘴巴,都长的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都那么好看。 这才将心放到肚子里,他就说,清雨那么爱他,怎么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否则三年前看到梅姨娘的时候,就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 就是吃醋嘛,女人都这样,说一套想一套。 镇远侯成功把自己安慰好了。 不管霍霆吞吞吐吐要说什么,付清雨都没兴趣,看向萧祁行:“皇上,不知太子殿下回京后如何了?”那是婉儿的唯一血脉,想着他临走时留给自己的玉佩,付清雨还是想多问问关于萧逸辰的近况。 萧祁行见付清雨转移话题说到萧逸辰,急忙接话:“再次谢过清姐跟景衣,若不是你们,辰儿说不定……” “我听辰儿说清姐对他照顾有加,大恩不言谢,清姐若有什么让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定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什么恩不恩,太子殿下是婉儿的血亲,既然有缘,我自然要尽全力帮忙的。”付清雨摆手,让萧祁行不必在意,而且她帮萧逸辰也是看在婉儿的面子上,跟负心汉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是是,我听说多亏景衣发现了辰儿,算起来,景衣是大功臣,我一定要好好犒赏一番。”萧祁行越看景衣越满意,能被辰儿赞不绝口的少年,就应该留下,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辰儿的助力。 要不干脆把哪位公主许配给景衣?不知道清姐能不能同意? 这厢萧祁行还在打景衣的主意,霍霆则趁机提出要求:“皇上,既然清雨跟景衣已经回来了,景衣是我的独子,还请皇上给景衣正名。” (本章完) 第44章 背锅侠 第44章 背锅侠 景衣三人齐齐看向霍霆,都有些不明所以。 “霍霆,你是什么意思?”付清雨美眸中有怒火一窜一窜的。景衣已经时刻准备着为娘出手,管他打的是不是爹。 “此事先不着急,清姐跟景衣都回来了,这种小事早晚都可以。”萧祁行都看出付清雨的愤怒,连忙打圆场。 心中也觉得霍霆太着急了,这是娘子还没抱回家,就急着抢儿子?清姐不跟他拼命,萧祁行把皇位让给他。 “什么小事?景衣往后是要继承爵位的。”霍霆没看到萧祁行的眼色,自顾自的说着。 “姓霍的,谁跟你说景衣是你儿子了?”完了,霍霆都不叫,改姓霍的了…… 便宜爹的脑子堪忧啊……比萧逸辰差远了,景衣不自觉想着在山谷中,萧逸辰把娘哄的那叫一个高兴,到后来做的那么多菜都是萧逸辰愿意吃的,若是娘不喜欢那小子,她都不信。 “什么?清雨,这话是什么意思?”霍霆没察觉是自己惹付清雨生气,反而黑着脸质问,难道…… “字面上意思!”付清雨不想跟霍霆废话,直接怼回去,再也不看他。 “清雨……”霍霆震惊的还想继续问,被萧祁行打断。 “清姐,你们既然也来京城,为何辰儿回来的时候你们没跟他一起呢?好歹相互还有个照应。”萧祁行给了霍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景衣是他儿子怎么都跑不了,可因为要儿子,娘子可随时都能跑啊…… 没想到萧祁行不提还好,一提这事,直接往付清雨火上放柴火:“皇上难道不知,霍侯爷如今可是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吗?” 一记眼刀直接让萧祁行一哆嗦,他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啊,把火都引自己身上了。 刚才还义愤填膺准备跟付清雨好好说说的霍霆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都蔫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忙辩解:“清雨,我真是冤枉啊,你听我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这都是权宜之计,实际上是那个女人在我府上是另有隐情的啊。”霍霆说着立刻给萧祁行使眼色。 赶紧救火! 萧祁行跟霍霆可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这点默契自然是有的,接收到霍霆求救的眼神,赶紧澄清:“清姐,真是你误会了,霍霆对你那可是痴心一片,半点不参假。”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萧祁行欲言又止,其实是在想借口,灵光一现,立马有了主意,反正他后宫那么多女人,也不差这一个! 干脆将这口锅老老实实的背起来! 付清雨唇角微挑,静静的看着二人暗度陈仓,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一丘之貉能编出什么样来。 “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的女人,只是她的身份特殊,不能接进宫。所以我才拜托霍霆帮我看着。”萧祁行越说越流,差点自己都信了。 “没想到阴错阳差,给你们引起这么大误会,实在是我的不对。” “没错,没错,清雨,就是这样的,我实在是冤枉啊。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这辈子我霍霆除了你再也不承认任何女人是我妻。”霍霆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危机并没有解除,反而愈演愈烈,原本只是想看他们还能怎么编的付清雨,此刻听到这二人不要脸的一唱一和,无名火起。 “萧祁行,你是不是皮痒了?我要是那么好骗,还不被人欺负死!”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年前我就到过京城镇远侯府,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以侯夫人的名义宴请自己娘家人!”付清雨火气,嗓门都大了几分。 “那派头,那作风,可没有避人耳目的意思,恨不得拿个铜锣敲的满天下都知道。” 震的萧祁行跟霍霆二人不由自主的一抖。 完蛋了!萧祁行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小时候就只在付清雨面前做过,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他以为自己早忘了,没想到在付清雨的威慑下,他依然有点怕怕啊…… 给了霍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萧祁行默默闭上嘴。 付清雨冰冷的目光看向霍霆:“霍侯爷,还有什么想辩解的?”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再敢多说一句,看我不弄死你! 还能辩解什么?霍霆现在恨不得马上冲回侯府把梅姨娘掐死! 此事是他理亏,明晃晃的大活人就在府里,百口莫辩,他也不敢再提景衣的事情。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付清雨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盈盈一拜。 没等萧逸辰回话,张德福在太和殿门口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了,这才闪身进来。 “皇上。”张德福恭敬跪拜。 “何事?”见是张德福,萧祁行坐回龙椅之上威严的问,丝毫不见刚才在付清雨面前有点怕的模样。 那不是他,那是幻觉。 “启禀皇上,太后身边的来传话,听闻故人到访,想见面一叙。”张德福一五一十的传话,不敢有丝毫隐瞒。 付清雨听到太后二字,心中一动,太后是他们几个的长辈,一直对付清雨疼爱有加,没想到有生之年,二人还能重聚。 萧祁行自然看出付清雨的情绪波动,立刻同意:“好,那朕就不多留了。张德福,你领他们去太后那里。” “是!奴才遵命。” “皇上,我们母子先告辞了。”付清雨打了招呼,领着景衣就跟在张德福身后出了太和殿,留下萧祁行跟霍霆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搞的,就这样还想把清姐留下,做梦!”没了付清雨,萧祁行直接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霍霆。 霍霆自然不甘落后,直接回怼:“还说我,要不是你帮倒忙,清雨至于跟我那么生气吗?” 此话一处,把萧祁行气够呛,指着自己:“我帮倒忙?我是又搭人情又说好话,你竟然还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 霍霆才不管萧祁行是皇帝还是什么,直接冷哼一声:“哼,那个女人的来历你我心知肚明!” (本章完) 第45章 心尖尖上的人 第45章 心尖尖上的人 “皇祖母,这是孙儿亲自猎到的白狐皮,命人做成了大氅给皇祖母防寒挡风。”萧逸辰身旁的人奉上一个托盘,上面雪白的狐皮大氅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根毛发都泛着银光。 太后笑着让人把白狐皮放在她面前仔细观看,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在雪白的毛发上,这何止是一张简单的皮子,都是她宝贝孙子对自己的心意啊。 “太后,您瞧太子殿下多孝顺啊,好不容易出去狩猎游玩,还时刻惦记着您。”身后的老嬷嬷是太后心腹,哪能不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思,一句话说的太后更是满意。 “连皇上都算上,谁都没有我的辰儿心疼我。”太后连连点头,老嬷嬷的话是说到她心坎里了。皇帝有好几个儿子女儿,只有萧逸辰是太后放在心尖尖上宠的。 不仅是心疼他母后早逝,更是因为萧逸辰这孩子处处出众,懂事乖巧,即便贵为太子,也待人和善,丝毫没有那些恃强凌弱的不好习惯。 而且太后心里清楚,在皇帝那么多女人之中,只有婉儿是陪着皇帝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天子之尊,那才是真正的夫妻情分。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因为皇帝的身份而跟她儿子好的? 就说那个贵妃,除了给她请安,就差在宫中横着走了。 幸好她的辰儿福大命大,她亲自养在身边,才没被这些蛇蝎女人给害了。 “是,您说的都对。”老嬷嬷看出太后今天心情好,就是因为太子殿下回来了。 之前连着几天,太后在宫中闷闷不乐,太子殿下跟几个世家公子出去狩猎,也就去了两三天,太后就茶不思饭不想,担心的不行,这都是之前太子殿下失踪落下的毛病。 那次可真是把太后吓够呛,一心呵护的孩子,竟然出宫没多久就失踪了,太后差点没挺过去。太子殿下失踪多久,太后就病了多久,看的老嬷嬷心疼不已。 “辰儿啊,这次狩猎如何?”太后让人把狐皮收好,拉着萧逸辰的手坐到身旁,可算能跟她的大孙儿说说话了。 萧逸辰的心因为太后一片柔软,要说宫中还有谁是他放不下的,那就是自小把他抚养长大的太后。自从母后过世,是太后照拂,又悉心养育,他才能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存活下来。 他对太后的感情,远高于皇帝。所以才想让太后也见见景衣跟清姨。 “皇祖母,这次狩猎很有趣,许多世家公子的身手都不错,而且二弟也去了,玩的还算尽兴。”萧逸辰笑着给太后剥水果,总感觉自己没来请安的两三天,太后看起来瘦了些。 “萧逸恒?他怎么也去了?”太后一听二皇子也去了,描画精致的眉不由得微微蹙起。萧逸恒的母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背后的赵家在打什么主意,就算在深宫之中的太后,都有所耳闻。 找那位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且身带凤命的姑娘,比皇帝还起劲。 “是,我们刚到猎场不到一天,二弟也一起到了。”萧逸辰眼眸低垂,萧逸恒的动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京后这段日子,他可是没少给这些人制造机会。贵妃那边似是很满意萧逸恒带进宫的那个女人。留住了一夜后,又让萧逸恒领了出去,安置在他的府上。 萧逸恒比萧逸辰年岁小一点,与萧逸辰身边干净到一个女人都没有不同,早在萧逸恒及笄之后,贵妃就将娘家的一个小辈女子嫁给萧逸恒为正妻,这操作当时萧逸辰都看笑了。 想来贵妃在赵家看来,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有她这层关系,赵家本就是萧逸恒的后盾,这是想加强联系,不仅未来太后要是赵家的女子,连皇后的位置也要占住了啊。 那也得看萧逸恒有没有当皇上的命。 太后岂会不明白贵妃跟萧逸恒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只是不想理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宫里流传的话,可是一句都没落下。 无论是谁要害她的宝贝孙子,都绝对不被允许。 “不用管他们。”太后拍了拍萧逸辰的手,“辰儿,这几日可有宣太医看看你的身子,瞧着比之前要好了不少啊。”太后看萧逸辰的眼中都是关爱。那些人再蹦跶,皇帝之位必须是萧逸辰的。 萧逸辰温柔一笑,“皇祖母放心,出去狩猎的时候,也带着太医,说是一切安好。”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萧逸辰顺着太后,把人哄的恨不得多吃两碗饭。 同时萧逸辰心中惦记着许久不见的景衣,不知道这段日子没见,他过的是否还好?没有他在,景衣有没有每天去抓野山羊?他那闲不住的性子,估计会过的很欢快吧。 在山谷时清姨的态度十分坚决,萧逸辰以为除非自己回山谷找他们,否则那日一别恐怕就是终身,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景衣跟清姨到了京城的消息。 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要在客栈住下,而没有拿着玉佩来找他。 难不成景衣已经把他忘了?想到此处,萧逸辰眉头微皱,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蔓延开来。 一直看着萧逸辰的太后误以为萧逸辰身子不舒服,急忙关切道:“怎么了辰儿?可是哪里不舒服?快,宣太医。”从小这孩子的身子就不大利索,能养到这么大,全都是太后的心血,如今贵为太子,更是不能有丁点闪失。 萧逸辰愧疚,他又让皇祖母担心了。 “皇祖母放宽心,没事的,我刚才只是想到景衣。”萧逸辰实话实说。 太后欣慰,辰儿是懂得感恩的孩子,景衣救了他的命,一直就惦记着,终于今日听到清雨跟景衣就在宫中,她才会让人去请。 一晃这么多年,她也想清雨那孩子了…… “这事儿说来也是缘分,谁能想着竟然是清雨的孩子救了你,一会儿见了,皇祖母可得好好谢谢他们。”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若是她的辰儿回不来,恐怕她这条老命也就跟着去了。 “太后,人来了。” (本章完) 第46章 哭出来好些 第46章 哭出来好些 随着宫人的引领,付清雨跟景衣进入太后宫中,景衣一眼就瞧见坐在太后身旁的萧逸辰。 这小子怎么在这?太子都这么闲的吗? 景衣早就从娘的口中得知萧逸辰的身份,太子嘛,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惜那是别人以为的,在景衣眼中,萧逸辰这个太子做的有点怂哦。 蛊毒加追杀,出个门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他还那么弱…… “见过太后。”在景衣神游的时候,付清雨已经拉了她的袖子,示意跟自己一起行礼。 “好!好!快起来,赐座。”太后见到故人,欣喜万分。 “多谢太后。”付清雨温婉一笑,太后身份尊贵又是长辈,自然要多加尊重,不像萧祁行那混小子,就是个搅屎棍,不用说,镇远侯霍霆自然就是那堆屎。 “清雨,一别几十年,你还是这样温婉好看。”太后由衷夸赞,面前的付清雨跟记忆中的重叠,依然姿态风韵,眼眸真诚。 “太后……”付清雨轻唤一声,声音哽咽,她父母离开的早,跟萧祁行他们关系好,一直在一起玩,受到太后不少照拂,一听太后的话,就忍不住酸楚。 像是多年离家的女儿一般,清丽的眼眸慢慢渗出水雾。 “好闺女,这么些年你受苦了。”太后朝付清雨招手,示意她过来做。萧逸辰极有眼色的将位置让开,扶了付清雨坐在太后旁边,方便娘俩叙旧。自己则自动自发的坐在景衣旁边。 “许久不见。”萧逸辰笑容和煦如春风,看着景衣漂亮的眸子映衬出自己的脸,刚才的那点烦闷突然就消散一空。 “你小子,看着身体恢复的不错。”景衣爽朗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让看她笑容的人,都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嗯,多亏了你跟清姨。”萧逸辰凑到景衣耳边小声说道。 突然的靠近让景衣有些意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感觉耳廓处传来轻柔的呼气,一张俊脸沉得住气,耳尖却不争气的微微发红。 “就说你欠收拾,在京城养尊处优,姜爷爷叫你的招式可别忘了练。”景衣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吓一跳,也学着萧逸辰的模样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反正姜爷爷他们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少年突然靠近,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跟山谷中的一样,清爽的如他这个人。萧逸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这个味道还真挺怀念的。 相比京城那些胭脂铺子里卖的香粉脂膏,景衣的味道干净爽利,像初春的太阳,总能让他从心里放松下来。 “是,我都记得。”萧逸辰柔声回应。 看着他们偷偷咬耳朵的太后不由得惊讶,辰儿这孩子虽然对谁都温和有礼,可从没见过有哪个人能跟他靠这么近,他总是跟人保持礼貌疏离的距离,也就跟她这个皇祖母亲厚一些,看来辰儿真的听看中景衣这孩子。 “清雨,这些年你独自带着孩子,定然吃了不少苦。”太后唏嘘,她年轻时守寡,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么不容易。 付清雨摇头:“太后,有景衣陪着我,我做什么都不辛苦。”景衣是她的全部。 “哎,都是霍霆那混小子,你不用瞒着我,我看着你们长大,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那个时候皇帝跟霍霆他们好不容易成了规模,远离家乡出门打天下,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哪个女人不担心?”太后最清楚付清雨的心思,虽然她性子从小刚烈要强,但终归是个女人。 皇帝他们已经有了一定规模,群雄割据的混乱,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能甘愿屈居于偏隅之地,领着小有规模的队伍四处征战。 “谁知道他们这仗,一打就是这么多年。大魏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皇帝身边能信任的人太少了,霍霆提了许多次要去找你,都没办法抽身,说起来,这事怨我们啊……”说到此处,太后握着付清雨的手,忍不住落泪。 “太后,这事怎么能怨您们呢。”付清雨急忙安慰:“当年形势不等人,我又身怀有孕,随军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不能任性跟着就走。” “其实当年霍霆是留了人手保护我们的,只是万没想到那些人心坏透了,打不过前线竟然跑到镇子上撒野,若不是那些人拼死护我,我压根就生不下景衣,也活不到今天。” “后来又遇上天灾,我们逃出镇子活着的这些人就散了。我相信霍霆他们回去找过我们,只是太晚了,镇子上死了那么多人,连房子都被毁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如人间炼狱的日子……”付清雨诉说着当年萧祁行他们离开后,镇子上发生的事情。 她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景衣在肚子里给她撑着一口气,她再坚韧,也决计是坚持不住的。 太后怎么能不清楚付清雨遭受的一切有多么痛苦,伸手将付清雨有些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当年那一别,就分开了这十几年,付清雨怎能不感慨落泪。 坐在下手的景衣见付清雨哭了,心疼的不行,开口就要说话,被萧逸辰眼尖拦下。 “让清姨哭出来反而好些。”萧逸辰的声音如泉水叮咚,传入景衣耳中,让她焦灼的心有了一丝清凉,她知道,太后是真心心疼娘的。 景衣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的坐在萧逸辰旁边,萧逸辰难得看到景衣听话的模样,不由得想逗逗他。 “我离开山谷后,你有没有再去打猎?”萧逸辰很好奇,没了他的存在,景衣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无聊。 萧逸辰的提问成功转移景衣的注意力,她皱着鼻子:“还打猎呢,你离开以后,木伯伯跟姜爷爷差点没把我生吞活剥了,整天拽着我学这学那,要不是我聪明,早就受不了了。”景衣忽然想起她到京城后好像许久没演算白太爷爷教的阵盘了呢。 “那看来你是没空想我了。”萧逸辰叹息。 (本章完) 第47章 皇祖母 第47章 皇祖母 没想到萧逸辰会如此问,景衣没有多想直接反驳:“谁说的!我被木伯伯拉着学药理的时候特别想你。”景衣苦着脸,木伯伯对着草药的时候超级恐怖。 有萧逸辰在山谷,木伯伯每天都有事做,蛊毒难解,正合木伯伯胃口,所有汤药都是木伯伯亲力亲为,每天都兴致勃勃的。萧逸辰离开后,别说出去打猎,她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布阵。 萧逸辰被景衣的模样逗笑,手轻握成拳抵在唇边:“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他在山谷的时候,景衣一直恨铁不成钢,耳提面命,本以为自己离开了,他会依然每天笑呵呵的满山跑,没成想竟是这样。 在太后的安抚下,付清雨的情绪有所缓解,白皙的脸上扶起一层淡淡红晕,她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可见了曾经疼爱她的长辈,竟然没忍住心中思绪,还有两个小辈在,让他们看笑话了。 “好孩子,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太后轻拍付清雨手背,语重心长的安慰着。 “嗯。”付清雨释怀一笑,是啊,只要景衣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也是她愿意跟霍霆回府的原因。 “你看那俩孩子多投缘,我从没见过辰儿笑的这般多过。”太后感慨,看着窃窃私语的萧逸辰跟景衣,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付清雨瞧着景衣又皱眉,又朗笑的模样就能猜到她定是跟萧逸辰吐槽。不由得掩嘴轻笑:“景衣这孩子,大大咧咧的,让太后见笑了。” “这是什么话,男孩子就要活泼些才好,景衣这孩子我见着就喜欢,相反辰儿就太沉闷了,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太后叹息,宫中危机四伏,辰儿又没有母妃照应,若不是她身子骨还硬朗,还能护住辰儿,她真不敢想她的辰儿会被那些女人如何磋磨。 “景衣,过来给太后请安。”付清雨笑着朝景衣招手,跟萧逸辰说话的景衣见娘的情绪好了,也跟着开心,对面前衣着华贵,面容和蔼的老太太多了不少好感。 景衣起身,一身男装英姿飒爽,身形挺拔,配上白净俊秀的面容,这样的小公子,哪家千金看了不迷糊。 “景衣给太后请安。”景衣眉眼带笑恭敬一拜。 太后真是越看越喜欢,亲自起身将景衣扶起:“你这孩子,清雨我是当女儿在疼爱的,你是清雨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孙儿,更何况辰儿多亏了你才能得救,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跟辰儿一样唤我一声皇祖母才是。” 看着面前和蔼的太后,景衣瞬间想起在山谷里的林姨跟秀姨她们的眼神,心中感触,顺着太后的意思唤了一句:“皇祖母。” “哎!好孩子!”太后真是越看景衣越喜欢,这模样,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看,眼神明亮澄澈,是个心思单纯开朗的孩子。 “以后在京城,多跟辰儿走动走动,可以让辰儿带着你去狩猎,京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你们到时候一起去。”太后嘱咐着。 “嗯,皇祖母放心,我会好好玩的。”景衣乖巧的应了,又说了几句逗的太后笑开怀,付清雨才又亲自把太后扶着坐了。 太后让宫人端了好几盘点心给景衣解闷,又让人上了好茶,配着吃。萧逸辰笑着对景衣道:“你这待遇比我都好。我每回来的时候皇祖母都不一定舍得这些呢。” 不远处的太后听了,对萧逸辰在景衣面前的转变很欣慰,没想到辰儿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再看眼温柔看着两个孩子的付清雨,太后忍不住叹息。 她知道霍霆府上那个梅姨娘,当初也是一言难尽,作为女人,谁喜欢跟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夫君?况且清雨看着温婉贤淑,实则无论内心还是眼光都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清雨,既然回来了,要不干脆住在宫中跟我作伴?”太后问着。 “多谢太后,我跟景衣会暂住在镇远侯府。”付清雨实话实说,她也想多陪陪太后,可景衣的事情耽误不得。 一听这话,太后心里五味陈杂,有些担忧的看着付清雨:“清雨,你可知……” 付清雨立刻明白太后的意思,苦笑一声:“太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太后岂会看不见付清雨眼中的落寞,她的嘴张了张,不知从何说起。 要说霍霆心,梅姨娘进镇远侯府还真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可事实就是事实,一个妾室,虽说不能跟正妻相比,却真真实实的闯入了两个人的生活。 就像萧祁行,大魏建国后,后宫中的女人多的让人心烦。作为女人,她对婉儿真是心疼不已,可作为母亲,她又知道儿子娶妃的目的。她想跟清雨说不要拿妾室当回事,霍霆能找她十几年就可见情深义重,不必为了个不成气候的姨娘而影响了夫妻感情。 可话到嘴边,看着垂眸不语的付清雨,话就像是卡在喉咙一般,说不出口。 “日后你有什么打算?”太后转了话题。 “太后,我跟景衣会在京城小住一段时间。”付清雨知道刚才太后想说的话,也感激她没将话说出口,太后是真心站在她的立场上关心她的。只凭这一点,就让付清雨心中温暖。 这么多年因为距离产生的生疏全部消失殆尽,付清雨像小女儿一般轻轻的靠在太后怀中,心中一片宁静跟亲昵。 太后也笑着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付清雨的背脊,二人偶尔轻语两句,偶尔相视一笑,坐在下手的萧逸辰笑容直达眼底。 这样的场景太过美好,他不忍心打扰,就跟景衣静静的坐着,仔细听着娘俩低语,一室祥和温馨的气氛就连站着太后身后的嬷嬷都忍不住轻轻擦拭眼角的泪。 她跟随太后多年,已经多久没瞧见太后如此放松的笑着了?太后膝下只有萧祁行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母子俩虽说事事商量,可终究没有女儿这么贴心。 “景衣,我们要不要偷偷出去?”萧逸辰提议。 (本章完) 第48章 复不复合 第48章 复不复合 景衣早就坐不住了,见着娘跟太后聊的兴起,她跟萧逸辰陪着也插不上话,听到萧逸辰的提议,立刻点头同意。 看样子娘有许多话要跟皇祖母说呢,她才不要在这杵着当木头,还不如给他们娘俩留下独处的空间,好好说说心里话。景衣何尝不心疼娘,也知道有些话,娘不会跟她说,却可以跟皇祖母说。 萧逸辰屏退左右,连嬷嬷都有眼力的跟着一起退下,整个大殿就留下付清雨跟太后说着小心思。 从殿内出来,景衣深呼一口气,在宫中这也行礼那也行礼,拘谨的很,可把她闷坏了。 看着在阳光下展臂的景衣,萧逸辰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景衣的手臂一样舒展开来。 “在宫中有一处好地方,是我最喜欢去的,你要不要去看看?”萧逸辰想着好不容易景衣进宫,他想把自己认为好的事物景色都给景衣瞧瞧。 听着有好地方,景衣的眼眸亮了亮:“好啊!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皇宫漂亮是漂亮,就是有些无趣,那些草草的,看着好看,她却没什么心思,还不如像木伯伯那样种些草药,或者种菜也好。最起码有用又能吃。 而且经过御园的时候,景衣瞧见有几只仙鹤跟小鹿,完全少了山谷中动物的灵性。 景衣的模样在萧逸辰意料之中,他的真实让萧逸辰特别愿意亲近。七拐八绕,萧逸辰领着景衣到了宫中最高建筑的城墙之上。 “景衣,你看。”萧逸辰大手一挥,指着前面万家灯火。 “好美!”景衣欣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此处是京城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一幢幢的房屋都成了小小一点,连人都看不清楚,却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这里是皇宫中我最喜欢的地方。”萧逸辰望着远方,小时候他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住在宫中。在没跟皇祖母住的时候,他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宫殿,时常会想娘亲。 照顾他的嬷嬷总会跟他说母后没有离开他,而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天上,我们够不着,去不了,却会一直守护着他。 他为了跟娘亲靠的近一点更近一点,努力爬上这个地方,仰望天空,好像能感觉到娘亲在看他。 刚才还在欣赏美景的景衣察觉到了萧逸辰的失落,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这地方真不错!山谷上虽然高的地方不少,可看出去都是树木草丛,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跟房子。” 跟付清雨一路来到京城,路上的所见所为让景衣有许多感慨。百姓们有富裕的生活,越靠近京城越好,而像平安县,或者偏远一些的边境镇子,却远没他们这么幸福安康。 边境依然会有战争,平安县那样的小地方都偶尔会出现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景衣每次见到那些衣着褴褛,背井离乡的逃命人,总是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再烧。 “景衣……”萧逸辰自然感受到景衣对他的关心,因为想起母后的低落情绪被景衣扫平,他忽然想为景衣做些什么。 “什么?”景衣疑惑的眨眨眼看着萧逸辰。 “如果你想回镇远侯府,心中不要有顾忌,我,不对,整个皇室都会做你们母子的后盾。”萧逸辰真诚的看着景衣,这是目前他唯一能为景衣做的事情。 景衣一愣,没想到萧逸辰会如此说,同时也觉得这人还真够意思,比左景云那酸书生靠谱多了。 见景衣对自己笑,萧逸辰以为能帮到景衣,谁知景衣摇摇头拒绝了:“萧逸辰,多谢你,我知道你的心思,心意我领了。” “可是我并不想当什么侯府公子。”景衣背靠在栏杆上,看向皇宫中巍峨的房顶,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就像一座制作精美的牢笼。 萧逸辰不解,镇远侯家的独子,以后定然是要继承镇远侯爵位的。况且清姨跟景衣回到京城,难道不是为了跟霍叔重聚吗? “景衣,你不想让霍叔跟清姨合好吗?”这可能是萧逸辰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景衣依然摇头,娘跟便宜爹复不复合她无权插手,一切要看娘的意思。 “我并不看好他们复合。”景衣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 萧逸辰琢磨着景衣的话,有些不解:“为何?” 他知道清姨不回京城是因为霍叔纳了个妾室,而如今回来,难道不是因为割舍不掉这段夫妻感情而原谅吗? “没有孩子会不希望父母团员,夫妻和睦。”萧逸辰是这么认为的。 景衣笑着看向萧逸辰:“你说的对,没有孩子会希望父母分开,可感情不是物件。” “当一面镜子有了裂痕,就算再怎么修复,也不会恢复如初,感情也是如此。” “那个女人对于娘来说,没有任何关系,更造不成任何威胁,我相信以娘的心性,那个女人在娘手底下走不过两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景衣对付清雨十分了解,那个女人的存在有点影响,却不是娘毅然决然离开的最终原因。 “那是为何?”萧逸辰问。 “让娘伤心,让娘在意的,是便宜……说镇远侯本身。”景衣差点一秃噜嘴,把便宜爹三个字说出来,马上换成镇远侯。 “无论他是什么理由,都已经做出了背叛娘的事情,这才是最不可原谅的,身居高位,诱惑很多,但男人不能把持住自己,受不住诱惑,就不要怪别人不给原谅的机会。” “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与其两人再一次互相折磨,因为曾经的错误不停争吵,何不干脆相别两宽,重新开始各自的人生,寻找新的另一半呢?” 景衣的一番说辞让萧逸辰心中震颤,没想到景衣一直在山谷中生活,很少与外人接触,却将世事看的如此透彻。忽然觉得当时在山谷中劝清姨回京城的自己有些傻,原来景衣才是将一切都看透的人。 可以说,景衣的一番言论,彻底颠覆了萧逸辰的认知。 (本章完) 第49章 撞到贵妃 第49章 撞到贵妃 自打出生,萧逸辰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仁义礼智信,无规矩不成方圆。男子为天,女子为地,易经有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 母妃的隐忍与落寞,萧逸辰看在眼中,只因那时的他还小,想不明白。不明白父皇为何会有那么多女人,不明白母后的郁郁寡欢因何而起。景衣的话,如一盆冷水,将他浇醒,原来如此! “怎么了?”见萧逸辰沉默不语,脸色有些不好看,景衣担忧的问着,难不成身体还没好?可木伯伯不是说过,蛊毒已清,只要好好调理就可大好,难不成京城的御医笨成这样?连调理身子都不会?还是说萧逸辰又中了什么暗算? 毕竟他是老好人,又很弱…… “这里风大,走,咱们下去。”景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顾不得其他,上前拉住萧逸辰的手,便要下台阶。 找个安静的地方,她得给萧逸辰把把脉,虽说没木伯伯那么厉害,可调个身体还是轻而易举的。 萧逸辰没想到自己只是恍然大悟,就引得景衣如此紧张,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却很欢喜。二人相握的手心传来彼此的温度,萧逸辰心中一动,他这小兄弟也太瘦了些,若不是亲眼见他如何力大无穷,他真担心这人风一吹就没了。 自从他回京之后,父皇跟皇祖母都赐了不少珍贵药材跟大补之物到太子府,等着他定要亲自挑选几件好的,给景衣送去,让她尝尝。 各怀心思的二人,沉默着一起下了城墙,一个皱眉,一个微笑,意外的很和谐。景衣走的急,皇宫中她走了一遍,就已经记得七七八八。 从跟着娘在去见皇帝跟太后的时候,景衣就发现宫中的布局不是随意设置的,而是按照一定风水来布,取繁荣昌盛之意。相比白太爷爷的布阵来说,十分简陋,可在当今世上,也算大家了。 景衣跟着白太爷爷学习许久,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所以现在就算萧逸辰不领着她,她也能分清方向跟位置。 “哎呦!”一个转角,景衣跟人撞个对脸,对方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景衣也被挡的后退几步,幸亏萧逸辰及时将她扶住。 “哪个没规矩的在宫中也敢毛毛躁躁?”尖锐的公鸭嗓响起,景衣站定抬头望去,是一个身穿有刺绣样式的太监。 他的手臂上搭扶一位衣着华贵,头戴凤尾金钗的女人,细瞧之下,栩栩如生的金钗凤尾是八根,显示来人身份地位不凡。容颜娇艳,媚意天成,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身段窈窕,在繁复的衣裙之下仍能纤腰一束,不盈一握。 景衣直勾勾的眼神让女人脸颊微红,不知是气恼的还是羞臊的。 一旁的太监没见过景衣,见穿着也不慎华贵,只是长像英俊出挑,让人移不开视线,可这般直勾勾的在宫中盯着贵妃,成何体统? “大胆!此乃贵妃娘娘!还不快快跪下行礼!”太监呵斥。 “贵妃?”景衣轻声呢喃,他们身在拐角处,景衣刚露出来,萧逸辰在她后面,被墙挡住,以此这些宫人跟贵妃都没瞧见后面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 贵妃原本还欣喜于自己的美貌竟然让如此俊秀的小公子看出了神,可再见他竟如此轻慢,礼都不行一个,心中便有些不满。 “你是何人?竟然在宫中胡乱行走。不知此处乃后宫重地,男子怎可闯入?那些侍卫是吃闲饭的吗?”贵妃看着景衣,直接质问。 “贵妃娘娘好,是太后娘娘叫我入宫的。”景衣不卑不亢,甚至眼眸中对贵妃的打量更加肆意,显出一种轻佻不拘的气质来。 贵妃皱眉,心中疑惑在京城富家子弟中,好像没有这一号人物。 “你是在拿太后压本宫吗?”贵妃跟太后不对付,恨不得那个老虔婆早点死了才好,这样萧逸辰那小子就再也没了依靠,她的恒儿就可成为天下之主! “不敢不敢,贵妃美貌绝代风华,让人一见倾心,我怎么敢跟贵妃放肆呢?”景衣笑着看贵妃,那眼神让儿子已经跟景衣差不多大的贵妃也羞赧不已。 景衣既没失礼,又没说什么错话,贵妃就算有意想刁难,都无处下手,又不经意被景衣调戏,简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在景衣身后一直没出声的萧逸辰忍不住勾起唇角,景衣果真厉害,嫌少有人敢如此调戏贵妃,还让她无法发作。 “油嘴滑舌,我们走!”贵妃心中有事,不想跟此人纠缠,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喂!萧逸辰,这女的是你爹的哪位?”景衣见没人了,转身问萧逸辰。还别说,这女人是她见到除了她娘以外顶漂亮的了,皇帝好艳福啊。 萧逸辰眸中带笑:“她就是贵妃,二皇子的亲娘。” “二皇子?”景衣皱眉,二儿子的娘啊,难怪那么盛气凌人,除了萧逸辰的娘以外,就数她位置高了吧? “看她的面相就知道不好相与,心眼子贼多。你在宫外遇刺,不会也是她的手笔吧?”毕竟她儿子是老二嘛,老大没了,老二成为太子也算名正言顺。 “宫中人多口杂,切莫多说。”萧逸辰急忙制止,景衣的性子直率天真,不知宫中险恶,他定要护着他的。 “哦,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小心点刚才那个女人就对了。”景衣明白轻重缓急,嘱咐萧逸辰,她看人还是有点准头的。 萧逸辰愣住,没想到景衣竟然如此敏锐,贵妃一向掩饰的很好,特别是在父皇面前,不仅跟其他嫔妃称姐道妹,就连母后还在的时候,她也是每日拜见最早最勤的一个。 “我就说让你多练武,瞧你这小身板,在虎狼窝里怎么能活下来?”景衣见到贵妃后,看着萧逸辰人畜无害的笑容时,更是操心,想着小布袋里林姨给的都是毒药好像没什么大补丸之类的? 干脆她在京城这段日子,就亲自给萧逸辰配一颗好了。 “这没什么人,把你手给我。” (本章完) 第50章 就是嫉妒 第50章 就是嫉妒 萧逸辰只顾着跟景衣说话,一不注意发现景衣把他带到宫中一处极为偏僻的假山后,一晃眼,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下拉,宫内点起了宫灯。 而此处应该离宫墙不远,草都要长的比别处茂盛一些,显然少有人经过打理,这种主子们看不到的地方被忽略,也是常有的事,哪个洒扫的人不偷懒呢。 看着景衣净白柔嫩的手心,萧逸辰不自觉的把自己大手放在她的掌心之上。刚才丢失的温暖再一次通过手掌传递到四肢百骸,萧逸辰不自觉的耳尖微热。 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是身体不舒服? 景衣发现他的异常,眉头微蹙,素白小手一翻,三根白嫩纤细的手指便搭上了萧逸辰脉搏处。 四周静谧,萧逸辰只能听到自己逐渐不太安稳的心跳,轻咳一声:“怎么突然想着给我把脉?”萧逸辰以为景衣起了玩心,想拿他试试自己水平,自然要顺着。 丝毫不觉得一国太子在角落无人处被人按住命脉是什么后果,一切只因为此人是景衣罢了。 “奇怪哦,你的脉象虽说不是特别强劲,可确实如木伯伯所说,已经大好了呢。那你为何刚才神游天外,现在脸还有点红?没有发热的脉象呀?”说着,景衣撒手,直接摸上萧逸辰额头,另一只手有附上自己额头。 温度差不多呀。 因为景衣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靠的极近,萧逸辰低头就能瞧见景衣纤长的睫毛。一个男子睫毛这么长,难怪看着那么好看…… “萧逸辰?”怎么感觉手底下热了点?景衣抬头看他,才发现萧逸辰这段时间貌似长好了些,现在她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咳。我没事,景衣不用担心,木神医吩咐的我一直在吃。”萧逸辰下意识后退一步,跟景衣拉开距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觉得一名男子好看? 虽然萧逸辰看着有点怪怪的,但是景衣也不在意,反正他这人本身也不太正常,哪有人一年到头见谁都笑的呀?在山谷中被她那么捉弄也没见他生气恼怒之类的,怪人。 确认萧逸辰身体没问题,景衣也放心了,抬头看了眼天色,应该回去找娘:“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回去吧。”景衣率先从假山后钻了出来,萧逸辰跟着。 二人重新转入长廊之中,景衣看着周围一盏盏挂起的宫灯,把有些黑的殿宇照的明亮,不由得夸赞:“果真好漂亮呢!” 景衣娇俏的模样全部映入萧逸辰眼中,看着被宫灯映衬着越发肌肤塞雪,双眸灵动的景衣,萧逸辰呢喃:“真的好漂亮。” “嗯!”景衣回眸笑着应和,难得她跟萧逸辰终于有认知一致的时候。 可景衣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漂亮是华美的宫殿,而萧逸辰口中的漂亮则是她这位“小公子”…… 萧逸辰缓步跟在景衣身后,轻抚胸口,他的心从没如此激烈跳动过,他清楚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面前的景衣,他对这个小公子竟然有了心动之情。 看着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甚至他调皮调戏贵妃的小模样,全部深深刻入脑海。 “萧逸辰,你好笨啊,这都不会。” “萧逸辰,你不累吗?一直这样笑不委屈吗?” “萧逸辰,你没事吧?你这身体就应该多练武。” …… 景衣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清晰,他停下脚步陷入一阵恍惚,何时起,这个少年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到了他都无法忽视的地步?见到他就会开心,不见就会思念…… “萧逸辰?”景衣奇怪萧逸辰怎么不走了,转身跑过来站在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萧逸辰!”景衣大喊一声,这才把萧逸辰从恍惚中唤醒。 “什……什么?”萧逸辰茫然。 “你刚才还告诉我宫中危机四伏,要时刻小心,怎么自己反而迷迷糊糊的?”景衣皱眉,这样让她怎么放心离开啊? “嗯,我记住了。”牛唇不对马嘴,萧逸辰胡乱应着,甚至不太敢直视景衣的眼眸。 这下反倒让景衣一愣,记住啥了?她说什么了? “快走吧。”萧逸辰强制自己收敛心神,眼光飘向别处,声音也不自觉有了隐忍的意味。不等景衣再说,率先大步绕过景衣,走在了前面。 呼……不可以! 萧逸辰,你是魏国太子,不应该对一个小公子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愫!不该!不可!不行! “莫名其妙,太子都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吗?”想不通萧逸辰到底怎么回事,景衣吐槽一句,加快脚步跟上了他。 太和殿内,霍霆没走,反而跟萧祁行一起喝上了酒。二人相对而坐,底下铺着蒲团,谁也不比谁高。 此刻没有君臣之礼,没有尊卑之别,一张方桌,摆着几盘精致的下酒菜,两边放了三四个酒坛子。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的清姐八百辈子都不能跟你合好。”萧祁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着清姐,就想起婉儿。他这辈子唯一真爱的女人。 “放……放屁……她……她不跟我合好,到京城来做什么。”霍霆喝的比萧祁行多,又加上清雨对他冷言冷语的模样,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谁知道。”清姐此番就连萧祁行都捉摸不透。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们夫妻重聚。”霍霆冷哼一声,往嘴里扔了粒生米。 “放屁!当年要不是什么狗屁摇骰子,老子能混到如今地步?”不仅要出卖色相周全后宫女人,更是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没办法护住,辰儿跟他也生出了嫌隙,简直何苦来哉! 看着霍霆欠揍的脸,萧祁行一拳挥过去,直接捶在霍霆肩膀上,让他差点后仰栽倒。 “你干什么你!”霍霆虽然喝的有点上头,思绪确是清醒的,凭什么莫名其妙就挨一拳?皇帝也不行! “干什么?哼!当年就是你给老子下的套!”萧祁行义愤填膺的说着。 (本章完) 第51章 大吐苦水 第51章 大吐苦水 霍霆白了萧祁行一眼,闷头喝酒不想搭理他。 想着当年乱世,他们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一起打天下,没想到短短十数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他成了镇远侯,却跟妻儿一别十六年。萧祁行成了皇帝,却早早失去婉儿,每天应付堆积如山的琐事,不得脱身。 也许,只有先他们一步离世的赵启忠是他们三人中最幸福的,封了忠王荣华富贵享受了,虽说一辈子孤身一人,没有成家,可也走的无牵无挂。 “你说,那骰子是不是你跟赵启忠那混小子做了手脚?否则怎么偏偏就是我摇出来的点数最大?”萧祁行不依不饶,这事儿每次想来都憋的难受。 兄弟三人同生共死,一起进退,天下大定之时,总不能分成三份,遂霍霆便有了摇骰子选皇帝的馊主意。三人中以霍霆武力最强,其次是萧祁行,赵启忠则是智谋更胜一筹,没必要为了把椅子搞的兄弟反目,岂不是违背了三人打天下的初衷? 这才有了类似玩笑,却看天意的摇筛子定皇帝之约。两粒骰子在筛盅叮当作响,只有萧祁行摇出六六之数为最大,大魏皇帝就此诞生。 “兄弟,你都不知道这皇帝当的有多窝囊,内忧外患,后宫那些女人如豺狼虎豹一般啊,你说我就一个人,陪了这个,陪不了那个。总是有人不满意,暗地里搞事情,后宫那些乌七八糟见不得光的玩意,我都羞于出口。” “有的时候我干脆哪个宫里都不去,自己在御书房凑合一晚。可御书房也有不省心的事啊,每天那些个大臣们合起伙来给我添堵,奏折堆积如山就算了,其中逢迎拍马,虚报假传的消息多如牛毛,说真话,正经事的反而没几个。气的我只想把奏折摔他们脸上。”萧祁行打开了话匣子,一顿吐槽感慨,说到气愤之处连喝三杯,这才稍稍浇灭马上就要燃烧起来的胸中怒火。 “行了啊,这点破事你叨叨好几年了,每次都说一遍!烦不烦?”霍霆不耐烦的摆手,这些话都要听的耳朵长茧子了。 “不烦!只要我还在这位置上一天,我就得说一天!”萧祁行直接吹胡子瞪眼看着霍霆。好像当个皇帝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说之前连年干旱,我一个不信命不信天的人怎么着?不还是找国师求雨?为了什么?还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才乱投医。” “多亏国师神通广大,这才保全我的颜面。你再瞧瞧你,你为我分忧什么了?成天就知道惦记清姐,掉在脂粉堆里。”想着前一阵子自己焦头烂额,霍霆真是一点贡献都没有,萧祁行就恨得牙痒痒。 “放屁!我除了清雨谁都不要!你别我身上扣屎盆子。”说起这事霍霆心中郁结,要不是府里那个大累赘,他何苦落得如今下场,景衣……景衣到底是不是他儿子?他不敢问啊!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你跟那妾室的糊涂账自己算去,我可管不了。不过老哥哥我倒是有个法子,兴许能帮你一把。”萧祁行贼兮兮的拿着酒杯绕过桌子,一屁股坐到霍霆身侧。 “什……什么……我跟你说……我都这样了,你可别坑我!”霍霆眼皮子发沉,昏昏欲睡的问着。 “你这话说的,咱们三兄弟之中,你就说我对你咋样?以前哪次有事不是我给你扛的,什么时候害过你?要说害你,起忠跟你才是合起伙来害我!”害我当皇帝,不得自由! “哪那么多废话,什么主意赶紧说!”霍霆催促,现在只要能把媳妇哄回家,他就算镇远侯不干了,都心甘情愿! 萧祁行往前凑了凑,自己干了杯酒说道:“要不……我把皇位让你给你如何?” 一句话,让霍霆一个激灵,酒一下子就醒了。 “放你娘屁!萧祁行,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霍霆一把抓住萧祁行的衣领子,将人拎起来,愤怒的瞪着他。 “你急什么?你想啊,你当了皇帝之后,别说一个梅姨娘,就是十个八个的梅姨娘不都无所谓了?清姐当皇后,自然就能理解你的苦楚。” “以清姐的脾气秉性,定然会以大局为重,到时候说不定不介意你三妻四妾,还能帮你管理后宫,何乐而不为?”蛊惑的声音一下下撞击在霍霆耳膜,他狠狠瞪着萧祁行,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傻子才当皇帝,我凭什么要接你的烂摊子。”霍霆松开手,把萧祁行往蒲团上一推,自己则捧起旁边的酒坛子,咕嘟咕嘟就是两大口。 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湿了衣襟,霍霆也浑然不在乎。 他是喝了不少,可还没醉。 当年好不容易把皇帝这烫手山芋扔出去,没道理现在又捡回来。况且一个梅姨娘都让清雨跟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再来几个,以清雨的脾气还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果真是误交损友! 蒲团虽然厚实,可被霍霆这个莽夫一推,萧祁行屁股摔的生疼,气的破口大骂:“你个混人!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还这般对我,简直混不吝!” 这臭小子果然还跟当年一样油盐不进,也不想想他现在这身子骨经不经得住这一摔,怎么就不能为他这个老哥哥着想一下?怎么说他把这苦差事做了十来年,就不能偷个懒,有点自由?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知霍霆不怒反笑,坐到萧祁行旁边,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心?好个屁!你他娘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萧祁行不服气:“我怎么就推了?你就说,咱们认识这么些年,我帮你背的黑锅还少吗?” “从当年开始算,你还没把清姐娶回家的时候,隔壁二妞整天缠着你,是谁牺牲色相帮你挡着?远的不说,刚才若不是我给你打圆场,你以为清姐能轻拿轻放饶了你?” “就你那没把门的嘴,早就把人气跑了!还能消停坐在这里跟我喝酒? (本章完) 第52章 献殷勤 第52章 献殷勤 没想到萧祁行倒打一耙,霍霆都被气笑了:“我说你是一点记性都没有啊?你说你明明比清雨年纪大,为何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清姐前,清姐后的献殷勤?” 这话让萧祁行一噎,他能有什么办法,这都是小时候留下来的阴影…… “清姐对我有救命之恩,跟年纪无关。”萧祁行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在付清雨面前有点怂。 霍霆也不揭穿他,继续道:“行,就当如此。那你说,以清雨的性子,还贤惠的掌管后宫?做梦去吧!就婉儿的死,都让清雨恨不得把你后宫那些女人千刀万剐了。” “退一步讲,就算放过那些女人,你觉得你一个护不住妻儿的负心汉,我一个不守夫德的糟糠,你还指望清雨怎么样?她若不是还顾念着家国天下,估计早就把咱们俩撕吧了给她的老姐姐报仇雪恨,出一口恶气。” 见霍霆说的信誓旦旦,萧祁行忍不住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二人对视一眼,顿时从脚底冒着寒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喝酒……喝酒……”二人十分有默契的把话题就此打住,再也没提。 “皇上……”张德福蹑手蹑脚的凑到萧祁行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贵妃在养心殿?”萧祁行皱眉问着。 “是,皇上,贵妃娘娘担心您的身体,亲自炖煮了一盅补品想给皇上补身子。”张德福如实告知。 霍霆在旁边听着,揶揄的看了眼萧祁行,那意思好像在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的美人找上门来了。 当着老友的面被女人催,萧祁行怎么可能受得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说朕歇下了,让她回去!朕没功夫陪个女人磨叽。” 张德福苦着脸:“回皇上,下面的人早就说过了,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才跟奴才说,您瞧瞧……”他好想说一句皇上要不您去看看?他们快顶不住了。 “女人就是麻烦!”萧祁行不乐意去,更不愿意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 “得了,皇上,时辰不早了,臣先告退,还要等着清雨跟景衣一起回府。”霍霆率先起身说着,给萧祁行一个台阶下。兄弟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萧祁行在意的是什么,况且现在赵家在朝廷的势力不容小觑,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意拿捏赵家嫡女。 “你小子。”萧祁行知道霍霆的心意,也没多做纠缠,让他行礼退下了。自己则由张德福扶着,朝养心殿而去。 出了太和殿的霍霆,被夜晚的凉风一吹,酒意彻底消散,画有各种纹样式的宫灯高高挂着,把太和殿映衬的更加金碧辉煌,巍峨不可侵犯。 “皇位吗?呵……”霍霆深如潭水的眼眸微动,在付清雨面前有些卑微的身形消失不见,习武之人的肃杀之气显露无疑。 他看向萧祁行离去的方向,神情变幻不定只是一瞬,仿若错觉,转身朝宫门而去。 萧逸辰大步到了太后宫中,一众宫人急忙跪下行礼。 景衣不明白萧逸辰晴一阵雨一阵是要闹哪样,只得紧跟在后面,一起进入殿中。 太后跟付清雨聊得投缘,一时忘了时间,见萧逸辰跟景衣都回来了,这才恍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哎呦,瞧我,不知不觉竟然拉着你说了这么久的话。” “我让宫人准备晚膳,你们母子今儿个就留下来陪我简单吃口?” 见太后如此盛情,付清雨有些犯难,既不想让太后伤心,心里又着实惦记景衣的事,不知霍霆跟皇帝是什么情况,宫灯已点,她们再留着有点不合规矩了。 萧逸辰看穿付清雨的想法,在她开口拒绝之前就说道:“清姨,我许久没见皇祖母如此开心了,都是清姨跟景衣的功劳,宫中膳食没有清姨做的好吃,却也有精心之处,不妨跟景衣一起用过膳再走?” 前面付清雨还觉得没什么,可听到萧逸辰竟直接说御厨的饭菜不如自己做的好吃,温婉的面容上飘过一抹红晕。 “你这孩子,就知道拿清姨打趣。我做的怎么可能比御厨还好?” 萧逸辰上前一步,对着付清雨一拜:“清姨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如果有机会还想再尝呢。清姨不知这段日子我可是馋的很。” 景衣在后面忍不住对着萧逸辰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平日里怎么没见这小子这么能说会道。怪不得把她娘哄的一个劲儿给他做好吃的,哼! “你这孩子,叫什么清姨,合该叫婶娘才对。”太后听着萧逸辰一个劲儿的夸赞付清雨,心中慰贴,如果不是当年战乱又遇天灾,两家人何苦这么多年才重新聚到一起,辰儿能跟景衣这孩子亲近,太后很放心。 “是,婶娘,你就答应皇祖母留下来用膳吧。”萧逸辰笑着应了,努力劝说。 付清雨没办法,应了祖孙二人,跟景衣在太后殿中用了晚膳才离开。 “婶娘,我送你们出去,霍叔已经在宫门处等你们了。”萧逸辰拜别太后,让她好生休息,追上付清雨跟景衣说着。 “好。”付清雨自然没意见,夜色已深,她们第一次入宫不好乱走,有萧逸辰领着,倒是少去了许多麻烦。 景衣撇撇嘴,刚才在餐桌上光看着萧逸辰给她娘献殷勤了,一会儿给娘布菜,一会儿给太后布菜,瞧给他忙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跟着萧逸辰在宫中逛一圈回来,他的态度好像有点怪怪的?但凡只要眼神对上,他总是迅速移开,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 景衣想着心事,没注意萧逸辰的余光一直看着她。萧逸辰也知道自己意识到之后好像做的有些过分,可不这般跟景衣保持距离,他实在有些无措。 “清雨!”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霍霆就瞧见一行人,快速迎了上来。 “霍叔,婶娘跟景衣我是安全送到了。”萧逸辰打趣的说着。 “多谢太子殿下。”霍霆对萧逸辰很是疼爱,但明面上还是会遵循礼数唤一声太子。 (本章完) 第53章 一度春宵 第53章 一度春宵 “参见皇上。”养心殿外,妖娆身子盈盈一拜,眼如会勾丝一般看着大步而来的皇帝萧祁行。 看着面前容貌美艳,媚骨天成的贵妃,萧祁行一手递出,软若无骨的小手便放置在他的掌心之上,贵妃借力起身,娇嗔着靠了过去:“皇上可让臣妾好等。” 夹杂着朵幽香的气息喷洒在萧祁行脸上,他歉意一笑:“是朕的不是,更深夜凉还让爱妃在这苦等,快随朕进殿暖暖。”大手揽住贵妃的纤腰,相携而入,张德福等一众宫人十分有眼力价的在外守候。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二人坐在小塌之上,贵妃让贴身嬷嬷将准备好的参汤放在桌上,亲自给萧祁行用白玉骨碗盛出了些,双手奉上:“皇上近日劳顿,臣妾特意熬了人参养荣汤,皇上快尝尝。” 嬷嬷借机退出殿内,将空间留给贵妃跟皇上。 萧祁行装模作势尝了几口夸赞道:“还是贵妃心疼朕,这味道定是顶好的,你瞧你这手,哪是做这些事情的,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劳累了。”将碗放下,拉着贵妃的手仔细瞧看,一番话,说的贵妃面颊羞红仿若少女。 “给皇上做什么,都是臣妾心甘情愿的,如今臣妾暂管后宫诸事,皇上的身体也不能马虎,否则其他姐妹可要怪罪臣妾了。”贵妃起身坐在萧祁行身侧,身子一软,整个趴在了萧祁行怀中,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处不停的画圈圈,勾人心弦。 萧祁行一把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你一贯大方得体,贤良淑德,这后宫有你管着,朕也放心。” 贵妃凤眼微眯,享受着萧祁行怀中的温度,与他调笑几句,也没忘正事:“皇上,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特意告诉皇上的呢。” “哦?是何事?说出来让朕高兴高兴。”萧祁行挑眉问着。 “要说这次,恒儿真是功不可没,这段日子忙里忙外,人都累瘦了一圈,臣妾看着可心疼了呢。”贵妃说着便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望着萧祁行。 “爱妃放心,朕一向赏罚分明,若恒儿有功,自然要嘉奖。”萧祁行将贵妃扶好坐稳,笑着说道。 “这可是皇上说的,一言九鼎。”贵妃双眸晶亮,难掩喜意。 “那是自然。”萧祁行跟霍霆喝了不少,养心殿的烛光闪烁,已经有了困意,心里只想着快点将这女人打发了,他好美美的睡上一觉。 “皇上可还记得国师的话?”贵妃突然说起国师,萧祁行一愣。 “贵妃不得插手前朝之事。”萧祁行沉了脸。一个赵家以足够霍乱,这贵妃也想插一脚不成? 贵妃见萧祁行有些不快,急忙起身跪下:“皇上恕罪,臣妾怎敢妄议朝政,只是想替皇上分忧。大魏昌盛绵长,皇上一直在寻找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且身带凤命的女子。原本这事臣妾是丁点不懂的,可见皇上总是为此事着急,便跟恒儿闲聊时,说了一嘴。” “没想到这孩子孝顺,定要替父皇分忧。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恒儿终于找到了些眉目。”贵妃垂首说着,偷偷打量萧祁行神色。 “果真?”萧祁行眼眸一亮,来了兴趣。 贵妃心中一松,看来自己这次可以事半功倍了:“是,皇上,恒儿说已经找到大体方向,近日就会带人去将这女子领回京中。” “好!好!”萧祁行连声道好,亲自双手将贵妃扶起:“若此事是真的,恒儿果真立了大功,朕定要好好赏他!” “为皇上跟太子殿下分忧,原就是恒儿的本分,哪里需要什么赏赐。”贵妃巧笑倩兮的谦逊,看在萧祁行眼中,也算可爱了几分,终归懂得进退分寸的女人,不招人厌烦。 “不愧为朕的爱妃,恒儿找到人后带入宫中,朕要仔细瞧瞧国师口中的凤命之女到底如何。太子这次化险为夷,也是该成家的时候了。”萧祁行将贵妃揽入怀中,冷意在眼眸中一闪而逝。 找寻天命凤女之事,除了萧祁行派出去的人,贵妃以及淑妃的人手也没闲着,一切都在萧祁行的掌握之中,直到萧逸辰失踪,不明生死,他将一部分人分拨到寻找萧逸辰的事情上去,对这其余几家的盯梢就松懈不少。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赵氏竟然就将这女子找到了…… 目的达成,贵妃自然不能放任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赔寝的。宫中众妃得知贵妃在养心殿久等,把皇帝终于盼到塌上的事情,暗恨不已。 与贵妃这边一度春宵不同,淑妃所在的启祥殿则碎了一地瓷器残渣。 “娘娘息怒!”殿内宫女嬷嬷跪了一片,垂首哀求。 一袭重绣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白皙莹润的面庞搭配一双翦水秋瞳,原本容姿倾城的脸此刻因为怒气显得有些狰狞。随着她的动作,乌黑发髻之上的步摇流苏前后摆动,显示主人的愤怒。 “赵莹玉那个贱人,竟然如此不要脸的缠着皇上,简直该死!”此人正是淑妃柳氏。柳家在大魏也是名门贵胄,曾跟随萧祁行三人出生入死,一起打天下,即使如今柳家嫡子柳向云依旧投身军中,手握兵权。 淑妃柳氏则是柳向云的嫡亲妹妹,仗着家中权势,淑妃在宫中地位仅次于贵妃之下,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五皇子萧逸烨比萧逸辰小两岁,女儿萧宸儿年仅六岁。 “娘娘,这回只不过是让贵妃占了先机,皇上最宠爱的还是您。”淑妃的贴身侍女蔷薇上前劝到。 “你们都下去吧。”不知是否信了蔷薇的话,淑妃平了气息缓缓落座,蔷薇立刻将早就备好的茶递上。其余宫人暗自松了口气,全部退下,只留蔷薇在身前伺候。 “可知道赵莹玉那个贱人找皇上是何事?”淑妃轻抿茶水,入口馨香清冽,让烦闷的心情有了些许舒畅。 “娘娘,听五皇子说,前几日太子殿下狩猎时,二皇子带了一个女人过去。” (本章完) 第54章 鬼心思 第54章 鬼心思 淑妃的美眸一凛:“他们找到了?”身带凤命的女子。 “听五皇子的意思,此女极有可能就是贵妃他们准备给太子的人。狩猎之前,这个女人穿着极为显眼的衣裙还带着面纱,露出的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 “狩猎本是男人们的玩乐,一个女人混在里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蔷薇恶意揣测着。 这点跟淑妃想的一样,她才不会相信赵莹玉那贱人会老老实实的找来身带凤命的女人扶持太子登基。她的鬼心思,自己一清二楚。 “烨儿那边如何了?之前的尾巴处理掉了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任由赵莹玉折腾,若是能把太子弄死了,她还省心了呢。 萧逸恒不成气候,赵家做后盾又如何?区区一个文官,掀不起什么风浪,若论才智武功,哪有一个比的上她的烨儿。 “娘娘放心,五皇子办事妥帖,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那女人您瞧我们要不要伸把手?”蔷薇宽慰淑妃,她是淑妃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主仆一心,萧逸烨自小由她带着,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赵莹玉那点心思,能瞒得了谁?今晚去见皇上,多半就是说这女人的事情,任她长的再如何美貌,太子定是没放在眼中的,这才不得已直接过了明路,把事情捅到皇上那去。” “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成了。”淑妃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赵莹玉有什么手段,能把萧逸辰弄死。以皇上的心性,必定不会轻易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这些琐事不要让烨儿操心,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即可。” “今儿个镇远侯带了人到宫里?”淑妃忽然问着。 “是的,娘娘,听说是失散多年的妻子跟儿子,见了皇上,又见了太后。那个小公子长的俊,听说太子殿下亲自陪着,在宫里玩了许久。”蔷薇将宫人看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淑妃。 “哼,太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死里逃生,回来后比往常活泛了不少,看样子太后那老婆子是想给太子找个帮手?一个镇远侯,就算手里有点兵权又能如何?我们柳家还不放在眼里。”嘲讽一笑,淑妃起身坐到梳妆台前,蔷薇很有眼色的跟在后面,等淑妃坐定,便动手拆卸她发髻上的钗鬟。 “娘娘说的是,奴婢会继续派人盯着太子。” “嗯……”淑妃慵懒的应了,在蔷薇的服侍下睡去。 而把霍霆跟景衣等人送出宫的萧逸辰也离开皇宫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殿下。”一道人影出现在萧逸辰面前。 “如何?”萧逸辰沉声问着。 “果然不出殿下所料,贵妃那边已经找了皇上说了那女人的事情。而五皇子也有所动作。淑妃因为贵妃的举动在自己宫殿中发了好大的脾气。”来人迅速将所有消息告知萧逸辰。 “嗯,继续盯着,特别是淑妃跟五皇子那边。”萧逸辰吩咐完,人影消失不见。 他没有跟皇祖母详说狩猎之事,也是怕她老人家担心,萧逸恒不仅到了,还带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凑,更是想制造些美救英雄的桥段,好让他就范?萧逸恒真是越来越天真了。 “身带凤命吗?”萧逸辰呢喃一句,忽然想起山君出现之前,群鸟惊飞的场景,再出现的,就是景衣将山君拖走的画面。 想着景衣飒爽的身姿以及那双澄澈如泉水的双眸,萧逸辰眼眸暗了暗,嗤笑自己一声,便去休息了。 霍霆好不容易将妻儿从皇宫中带走,前往镇远侯府,心中五味陈杂,时不时的目光偷瞄落后他少许的景衣。 这儿子…… “侯爷!”没等霍霆多想,一行人已经到了镇远侯府门口,守门的家丁一眼就瞧见骑在马上的霍霆,急忙过来招呼。 霍霆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家丁,自己则主动走到软轿前,温声软语的问:“清雨?累了吧?我们到家了。” 这般做派,让守门的家丁摸不着头脑,心中揣测轿中之人的身份,他还从没见过自家侯爷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景衣也下马,来到软轿前,把付清雨扶了出来。 付清雨看都没看霍霆一眼,径自抬头看了眼宅子上面的匾额“镇远侯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三年前的那一幕,她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只是压在心底,不去触碰,如今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让她有些怅然。 “娘。”景衣在旁轻唤,她就怕娘伤心。这也是为何刚到京城时,会想着偷着取血,而不是直接跟便宜爹要,就怕娘触景伤情。 看着付清雨的神色,霍霆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赶紧张罗:“快给夫人拿包袱。” 夫……夫人!家丁呆愣了一下,伸手要去接付清雨手里的包袱,被景衣给挡了。 “不用。”她们从客栈离开收拾的小包袱一直放在软轿中,出宫的时候太后又送了些小玩意儿,就一起放在包袱里,景衣才不会让陌生人随意拿自己的东西,直接将包袱拿在自己手里。 家丁一双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看了眼霍霆,只得退下等候差遣。霍霆没想到景衣当面拆他台,也只得摆手让人退了,自己走在付清雨身边,给她引路。 “清雨,这以后就是咱们家,你瞧瞧有哪里不顺眼的,就跟下人说,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我给你派几个丫鬟婆子,随便使唤,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霍霆把能想着的事一股脑说出来,刚踏进侯府大门没一会儿,付清雨脚步就停了下来。 “清雨,怎么了?”霍霆心里一个咯噔,这人都进来了,不会还要走吧? 景衣耳朵动了动,立刻就明白了付清雨的意思,不怀好意的瞟了眼便宜爹,心中冷笑。 哼哼,自求多福吧…… “侯爷果真家大业大,这个时辰了,还在府内设宴?真是热闹啊。”付清雨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霍霆,目光又看向前方主院。 (本章完) 第55章 梅夫人 第55章 梅夫人 “什……什么?”霍霆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付清雨月光下清丽的面容有些恍惚。 不用等付清雨再说,从侧面长廊鱼贯而入的丫鬟,就说明了一切。只见七八个小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托盘,托盘之上赫然是各种美味佳肴,鲍参翅肚样样俱全。 付清雨冷哼一声,惊醒犯痴的霍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瞧见那些小丫鬟陆续往主院进。 “站住!”霍霆呵斥,这到底怎么回事! “侯爷。”剩下四五个小丫鬟齐齐向霍霆行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霍霆不解,早就过了晚膳时间,况且这阵仗怎么可能是一直循规蹈矩,默不作声的梅姨娘能享受的? “回侯爷,是梅姨娘在宴请客人。”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丫鬟站出来说着。 “不成体统!这侯府什么时候由她一个妾室做主宴请了?!”他都不知道的宴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爷何苦在这里跟我们母子演戏?你是当家人,府里设宴,难道你会不知道?”嫌弃的看了眼霍霆,付清雨嘲讽一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个戏精? 被如此挖苦,霍霆心里实在冤得慌,“清雨,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你随我一同去瞧瞧,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霍霆不由得付清雨拒绝,壮着胆子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就往主院而去。 景衣想阻止,可娘给了她一个等着看戏的眼神,便没在动作,而是跟着一起进去。 主院之中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不少夫人小姐坐在一桌,或谈笑,或下棋,或写着诗词歌赋,好不风雅。 而身着嫣红色织金缎子的梅姨娘坐在主位,正跟一位身穿墨绿色苏绣月华锦衫的夫人谈笑风生。 霍霆刚踏进拱门,就听一旁有几位正在品茗的夫人说着家常。 “这梅夫人真有福气,侯爷专情,这偌大的侯府就这一位女主人。” “谁说不是呢,这以后要是生个一男半女的,可就都妥了。” “我怎么听说侯爷一直在找以前的夫人?这梅夫人以后……” “嗐,这都找了多少年了,人是生是死都说不准,况且这男人都是忘性大的,有梅夫人这如美眷在身边陪着,还哪有心思寻别人。” …… 虽然她们刻意压低声音,可三人离的近,且耳力都好,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付清雨沉着脸把霍霆的手甩开,什么都不说,就直直的看着他。 而景衣气的不行,便宜爹果然就是个薄情人,还口口声声说想娘,就是这么想的? 霍霆脸色黑如锅底,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这几个长舌妇割了舌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清雨,夫人!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的这样……”霍霆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解释?侯爷何苦跟我一个村里妇人解释?可别乱叫,我可担当不起侯府夫人的称呼,侯爷的夫人在那呢。”付清雨下巴一抬,示意那正座之上,以侯府女主人身份设宴款待各位女眷的梅姨娘才是霍霆的夫人。 夜色中,霍霆一张老脸变了又变,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要继续跟付清雨解释,忽听一个女人从他们不远处路过,一眼瞧见了霍霆:“侯爷回来了。” 这话一出,主院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拱门处的霍霆跟付清雨几人。 梅姨娘莲步款款的走到霍霆面前,轻施一礼:“侯爷。”眼角余光则看向错开一步的付清雨跟景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霆气急,压低声音质问。梅姨娘平日里在他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才留她在府中,没想到竟是两面三刀之人? “这……”梅姨娘一愣,看了眼付清雨,低声回着:“妾早上跟侯爷说过,今日要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位夫人小姐,一起赏谈诗,侯爷……侯爷是答应妾的。” 抬首望着霍霆,眼眸中逐渐浮起雾气,好像委屈的不行。 “什么?!”被这样一说,霍霆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苍天可鉴,他真不知道!也绝对没答应啊!他们二人在府中几天碰不到一次,怎么就早上了! 垂首等着霍霆发火的梅姨娘身形楚楚可怜,嘴角不易察觉的勾出一抹得意。她就是故意说的如此暧昧,让霍霆身旁的女人误会! 没等付清雨开口,一旁的景衣先气的不行! 虽然三年前跟着娘到镇远侯府的时候,就远远的见过这个女人,也知道便宜爹又蠢又怂,可终究没有如此直面应对,现在这个女人当着她娘的面,就说话带着十八弯,是觉得她们娘俩蠢笨听不明白吗? 怒瞪霍霆一眼,就算娘没打算跟便宜爹继续生活,可都被别人打到眼前了,这便宜爹还傻的不行,她娘简直太委屈了! “娘,就这破地方让我们住,我们还嫌脏了脚,反正我师父在京城也有产业,我们去那边住。我们就不打扰侯爷了!”景衣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要忍不住洪荒之力将便宜爹跟这女人大卸八块了! 谁都不可以欺负娘! 听着景衣夹枪带棒的话,梅姨娘多看了景衣几眼,见她眉眼清俊,有一瞬间的晃神,她也算见过不少男子,如此容貌出挑的,这位算头一个。就连太子殿下都要逊色稍许。 她不敢仔细打量,心中对景衣的身份已经猜测一二。 “这位小公子,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可镇远侯府是何等身份,怎能如此贬低。”说着,梅姨娘眼角已经有晶莹泪珠滴落。 “景衣!”霍霆着急,这孩子怎么总是跟他对着干?总是想把清雨带走是几个意思?心里对那声侯爷,更是失落不已。 谁知他还没说什么,付清雨直接用身子挡住景衣,隔绝了霍霆的视线,美眸冷漠的看着他,沉声质问:“怎么?你想说什么?直接同我这当母亲的说!” (本章完) 第56章 把你的人带走 第56章 把你的人带走 “站住!” 霍霆落寞的背影一窒,欣喜转身:“清雨!” “把你的人都带走。”付清雨将房门打开,指着里面的老妈子跟丫鬟小厮等人。 竹苑的主屋是个三进的院子,里面有许多房间,干苦力粗活的下人住在侧屋,在主子身边伺候的、跑腿的,能露上脸的,都住在主屋。 付清雨跟景衣刚进主屋,就有老妈子领着一众丫鬟过来拜见,后面还跟着六个小厮。 看着屋内突然多出的一大帮子人,付清雨跟景衣都觉得脑瓜仁嗡嗡的。老妈子刚要跪拜当家主母,就被付清雨叫停,“我在侯府不过是客人,你们无需如此。” “夫人,侯爷亲自吩咐我们要小心仔细的照顾您跟小公子。”为首的老妈子有些无措,不知是否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夫人不快。侯爷可是让刘管家嘱咐多遍,对夫人一定要恭敬。 “娘,跟他们说不通,干脆让他把人带走吧,反正他还没走多远。”景衣耳力好,听到霍霆在门外的叹息,这才有了付清雨开门的举动。 以为付清雨要挽留自己的霍霆内心失落不言而喻,又强打起精神:“清雨,这些都是伺候你起居的人。” “不需要,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人伺候。”付清雨毫不领情,直接拒绝。 她跟景衣生活了十几年,也没说因为没人照顾而饿死,况且她们要找机会拿霍霆的血,有这么多人在竹苑,根本不方便行动。 没想到付清雨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好意,霍霆心跟刀剐一般,“景衣,劝劝你娘。” “你们母子在外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我能猜到。之前就算我有心,也没办法护你们周全。可现在不一样了,在京城,在这侯府,就是你们的家,我定然要让你们过好日子。” “就算不喜欢贴身伺候的,洗衣潵扫的人总要留下。” 霍霆一片赤城,深情看着付清雨。奈何付清雨根本不吃他这套:“不牢你操心,我跟景衣独自生活惯了,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很不舒服。” “况且我们可没你那么好命,什么都让人伺候。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让人走。”付清雨有些不耐烦,刚才在院子里她就憋着口气,现在越看霍霆越不顺眼。 一瞬间想着是不是自己决定错了?早知道这男人如此无耻,就应该按照景衣的计划暗中给他放血才对。 自己的一番好意一次又一次被付清雨拒绝,就算霍霆再如何讨好也有了不快。明明他是一番好意,怎么到了清雨这边就是挖苦与嘲讽,一点都不体谅他的苦心? 难不成十几年的隔阂再也无法消除了吗?也许是上位者做的时间久了,就是梅姨娘都是对他小心逢迎,从来不敢忤逆。 “景衣,你忍心让你娘到现在还自己动手洗衣做饭吗?你已经大了,身为人子,应该为她考虑筹谋,不能再让她随着性子,想怎样就怎样。”见付清雨说不通,霍霆干脆跟景衣说。 同是男人,总归要更好沟通一些。 就算霍霆说出来,景衣一个字也不会听进去,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自是她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一定全力支持。 “你这孩子!”霍霆气急,果然是母子,清雨的脾气就顽固的不行,生的儿子也倔的跟头驴似的。 “霍霆!”付清雨走到霍霆面前,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带了少许厌烦之色:“我看你真是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了,我跟你说过,景衣是我儿子,可曾吃你的?穿你的?你没有养他一日,就不要在这指手画脚,你没资格。” “你!”霍霆气的吹胡子瞪眼,这话短短时间内已经听付清雨说了两三遍了,心里火气一鼓一鼓的往外冒,“清雨,你三番五次强调我不能训斥景衣,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哪个老子不训儿子的?难不成景衣不是我儿子?”一时冲动,霍霆把憋在心里的一口气换成恶毒的言语说了出来。 果然下一刻就瞧见付清雨黑沉的脸色:“霍霆,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好啊,我就告诉你,景衣就不是你儿子,你能怎么样?!”付清雨被霍霆气的不行,他竟然敢质问自己景衣是不是他儿子? 这简直就是对她赤裸裸的侮辱!她看这男人是活腻歪了!当下心中立刻决定取了霍霆的血就领着景衣走,再也不想跟这男人有任何牵扯。 原本看着二人斗嘴的景衣没说什么,听到娘真的动怒,便宜爹连这么无耻的话都能说的出来,也气的不行。 “侯爷人脏,心也脏,看谁都跟你一样。娘,咱不跟他生气,气坏了身子亏大了!赶紧带着你这些人走,再不离开,小心我不客气。”景衣挡在二人中间,直视霍霆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把这便宜爹扔出去了! 霍霆话说出口,其实自己也后悔了。他相信付清雨的为人跟二人之间的感情,只是实在不顺心的事情都堆在一起,让他口无遮拦,这才一时口快。 又听景衣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把他当爹来尊敬的意思,霍霆更是恼怒。 “逆……”子二字在付清雨的瞪视下终究没说出口,霍霆强压心中烦躁,挥手让老妈子把下人都领走。 “好走不送。”见竹苑终于清净了,母女二人看都没看霍霆一眼,直接进屋关门。 夜里的凉风一吹,顿时让霍霆清醒了几分。 他刚才说了什么?! 看着紧闭的门扉跟已经吹灭的烛火,霍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无论景衣是不是他儿子,总归等跟清雨合好了以后再做打算,现在讲究,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霍霆叹息一声看了眼房门,这才有些讪讪的离开竹苑。他并没直接回正院睡下,反而直接朝梅姨娘所在的翠峰阁而去。 刚被丫鬟服侍着在膝盖处擦了药的梅姨娘一脸怨恨的模样。 桌上的茶具一个不剩,全都在地上粉身碎骨。 (本章完) 第57章 侯府的女主人 第57章 侯府的女主人 霍霆见付清雨真的动了怒,喉结动了动,难不成是梅姨娘自作主张让清雨生气了?这不明摆着清雨还在乎自己吗?霍霆欣喜,脑中快速想着如何挽救,他刚才也是急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殊不知霍霆刚才呵斥景衣的语气,直接踩中付清雨逆鳞,这个臭男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想训斥景衣?他凭什么?又有何资格!付清雨护崽的模样没想到在霍霆脑补中竟成了男女情爱的吃醋,若是付清雨知道霍霆这般不要脸,定然一脚踹过去,让他再也当不成男人! “梅姨娘!”霍霆余光瞧见一旁低眉顺眼的梅姨娘,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侯爷。”梅姨娘小声应了,梨带雨的模样缠丝似的瞧着霍霆,若换做别的男人,定是对这小模样毫无抵抗力,恨不得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奈何在她面前的是镇远侯霍霆,直到只知习武弄枪惦记付清雨的男人。 “你可知错?!”霍霆恨不得将梅姨娘罩了麻袋扔出府去,如果不是她在中间横插一杠,自己岂会这么久才与清雨重逢!怎么会让景衣这么不待见! 梅姨娘怎么都没想到不仅没得到霍霆的怜惜,反而直接问罪? “这……侯爷,妾……妾不知错在何处?”手里的帕子紧握,梅姨娘继续扮可怜。 在侯府的夫人小姐此刻安静的看向这边,有几个平日就比较好事的夫人更是悄悄凑近了些,就等着能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胆!见了夫人还敢如此放肆,谁给你的胆子!”一声夫人,直接将付清雨正名,霍霆是有私心的,当着这么多人,他就是要告诉众人,他霍霆这辈子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付清雨,梅姨娘充其量不过是个妾室,怎能如此嚣张? 梅姨娘贝齿轻咬薄唇,怨毒的目光稍纵即逝。 她就知道! 坊间传闻镇远侯找到了多年未归的正室嫡妻,梅姨娘心中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厚颜无耻,竟然直接跟着回来了! “这……这位就是侯爷您一直寻找的夫人?”梅姨娘惊喜的样子,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上前一步就想跟付清雨套近乎。 付清雨何等心思,一眼就瞧出梅姨娘绝非面上这般良善,后退一步,避开她伸来的手。 周围看热闹的夫人见状纷纷小声议论。 “这就是侯爷的妻子?看起来倒像是乡下妇人。” “谁说不是呢,脸蛋倒是能看,就这身打扮,还有这个做派,哪有一点豪门贵妇的大度。” “相比起来还是梅夫人看着更体面一些。” …… 这正是梅姨娘想要的结果!她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到底是谁没脸! 付清雨全然不在乎这些人说什么,反正她一个都不认识,路人而已,管那么些做什么? 被付清雨挡在身后的景衣已经暗搓搓的想着用什么药粉能让这些长舌之人吃点苦头。想编排她娘?想都别想。 “侯爷,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配靠近夫人,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夫人这样,这样……”不给侯爷面子,这句话她欲言又止,让霍霆自己去领会。 男人最好脸面,当着这么多人被下了面子,料想着霍霆定会训斥这女人,她要让全京城的夫人小姐们都看看,谁才是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夫人又如何,正室又如何?一个乡野村妇,还想登堂入室,成为侯夫人?痴心妄想! 奈何霍霆根本没领会梅姨娘的心思,他也觉得清雨做的对,梅姨娘什么身份,一个妾室而已,怎么有资格跟清雨平起平坐?更何况她竟然背着自己搞了这么多名堂,今日是碰见了,他没碰见的呢? 这女人在外面打着侯府的名声做了什么,看来他真要好好查查了。 霍霆小心翼翼的朝付清雨的方向挪了挪,有些讨好的笑着:“清雨,虽然有些仓促,可既然今日你们碰见了,自然要按照规矩来,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让梅姨娘给你敬茶行礼。” 不仅梅姨娘诧异的瞪圆眼睛,就连付清雨跟景衣都没想到霍霆会如此处理。 景衣不由得腹诽:这便宜爹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四两拨千斤玩的挺溜啊。 搭好戏台子,准备大唱一出的梅姨娘,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拆她台的就是霍霆。 刚才她听到了什么?敬茶?行礼?!这女人凭什么! “……”付清雨依旧沉默不语,不拒绝也不同意。景衣在心中给自己娘吹了个口哨,她娘就是这么强!以不变应万变! “侯爷。”梅姨娘有点哽咽,委屈巴巴的看着霍霆,裙摆下的脚恨不得跺出一间房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低对方一头,这不明晃晃的臊她脸吗? “来人,给梅姨娘端一杯茶。”不管梅姨想说什么,霍霆都不想听,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清雨消气! 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见霍霆心意已决,梅姨娘暗恨之余,看付清雨的目光也不再掩饰,反而越发怨怼。 景衣在后面将手握成拳比划了两下,梅姨娘顿时容失色,不敢再看。 这小公子看起来俊秀好看,没想到是个脾气爆的。 有丫鬟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盏刚沏好的茶,恭敬候在旁边。 “梅姨娘,这位是本侯爷的正室嫡妻付氏清雨,以后就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府内大小事宜都由清雨管辖,你必须好好配合,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暗中搞鬼,别怪本侯爷翻脸无情。”霍霆一脸正色的说着,警告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直戳梅姨娘身上。 她心里清楚,霍霆定是对今日之事心生嫌隙了。她也无非就是赌一把,赌堂堂镇远侯会顾着体面,赌一把付清雨是个好拿捏的女人。 如今来看,自己输的一塌涂地。 “今日也让各位做个见证,我大魏律例有明文规定,妾就是奴婢,你上前给夫人奉茶,行跪拜大礼,日后悉心伺候,切勿惹祸。” (本章完) 第58章 怎么不去戏班演戏呢? 第58章 怎么不去戏班演戏呢? 一番陈词,梅姨娘娇媚的脸惨白,怎么说他们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霍霆竟然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给她难看。美眸被恨意沾染,她绝对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侯爷说的是,既然夫人回来了,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交由夫人管理。我一定约束好下人,让他们已主母为尊,必不会怠慢的。” “后面这位容貌如此出挑的小公子想必就是侯爷的儿子吧?实在太好了,我跟着侯爷这许多年,一直都没给侯爷生个一儿半女,心中有愧,只恨着身子不争气,太过羸弱。没想到夫人与侯爷一别十几年,一朝回来,妻儿俱全,妾实在为侯爷高兴。”梅姨娘言辞恳切,句句都在为霍霆欣喜,句句也都冲着付清雨而来。 “今日实在太过仓促,妾也没来得及给小公子准备见面礼,实属不该。不如今日就让夫人跟小公子早些歇息,妾会让人选了良辰吉日,给夫人斟茶行礼,妾日后也是小公子的庶母,自然当成自己儿子一般疼爱,这礼,定然准备的体体面面。”如此做派,让一旁的夫人小姐都觉得梅姨娘虽是妾室,可却进退得益,反而比那位更有当家主母风范。 再看这位沉默寡言,一直冷着脸的女人,让她们这些深宅妇人总是感觉难以亲近。 景衣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年头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这个便宜爹能不能上位尚不清楚,就有人上杆子给别人养孩子?她才不相信这没去戏班子演戏的女人有这么好心呢! “不下蛋的母鸡还想鸠占鹊巢?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德行,哪里配当我景衣的庶母?名头都不行。”一直没有出声的付清雨都被这女人气笑了,她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怪不得能跟在臭男人身边,两人简直一丘之貉。 “什……什么?”梅姨娘见付清雨一直没说话,以为是个笨嘴拙舌,就会拉着脸的村妇,没想到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拐着歪骂她! “这位大婶,谢谢不用怀疑,我娘说的就是你。”景衣笑眯眯的补充。 一句大婶,仿佛在梅姨娘胸口上插了一刀,疼的她脸有些扭曲。 “侯爷,妾……妾一切都是为了侯爷跟夫人着想,没想到一腔衷心,竟被人说的如此不堪,妾实在是委屈。”再不遮掩,梅姨娘干脆泣不成声,恨不得现在就让下人把这碍眼的两人拖出去喂狗。 傻了似的站在两个女人中间,霍霆有些茫然。他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奉茶行礼又怼上了? 有些同情的瞟了便宜爹一眼,景衣暗自摇头,就这智商还镇远侯呢,大魏靠着他,早晚得玩完。 梅姨娘哭的眼睛都有点红肿了,也没见霍霆有什么表态,嘴巴张了张就想再继续加火挑拨,谁知一个侯字还没出口,就被付清雨打断。 “深更露重,你们要是想在这继续唱戏,我不拦着,我跟景衣可是要去休息了。”看都没看霍霆一眼,大步就要朝侯府门口而去,幸亏霍霆此时反应过来,三步并做两步,挡在了付清雨面前。 “清雨,不是说好住这的吗?”眼神有些哀怨的瞧着付清雨,霍霆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这不明摆着吗?有人不欢迎我跟娘,我们自然不能自讨没趣啦,反正偌大个京城,又不是只有侯府能住人,我跟娘能去的地方多了。”景衣白一眼便宜爹,就算不去师傅的产业,最差她还能去找萧逸辰不是,她就不信,堂堂太子府会比便宜爹的小破侯府还差! 萧逸辰看着可比这一屋子牛鬼蛇神舒服多了。 有过惹怒付清雨的经验,霍霆吃一堑长一智,尽量少跟景衣说话,他算是知道了,他这个男人在清雨心里屁都不是,只有景衣才是清雨的心肝宝贝。 霍霆看着付清雨的表态,明显是站在景衣那边的,就凭点头的利索劲儿,足以断定清雨对景衣的话十分赞同。 这梅姨娘就是会给他添乱。 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霍霆直接朗声道:“还墨迹什么,你一个妾室,还想端着庶母的谱?简直自不量力,景衣是我侯府嫡出公子,身份何等尊贵,需要你个奴婢准备见面礼?赶紧奉茶行礼,再惹笑话耽搁下去,就给我滚!” 习武之人声音本就洪亮,霍霆更是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而提足了气,这下子不仅看热闹的几个夫人面面相觑,就连远处一些的夫人小姐都不由得对付清雨跟景衣刮目相看。 看镇远侯这维护的劲儿,敢情竟然对原配夫人跟公子这么重视? 梅姨娘咬碎牙活血吞,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胸口闷的难受,她绝对不会就此作罢认输的! “是,侯爷,妾自然是听你的。”梅姨娘擦了泪痕,从丫鬟手里拿过茶盏,不情愿的走到付清雨面前,双腿微曲:“妾许氏梅兰给夫人请安,夫人请喝茶。”梅姨娘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吓的,是气的! 她长这么大,从没像今天这般难堪! 付清雨眼神都没给一个,更是没有接茶的意思。 “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家教啊,我头一次见妾室第一次给主母敬茶,不行跪拜之礼呢,大婶你可真有心。”刚才这女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娘,景衣自然要替付清雨往回找补一下。 梅姨娘眼泪汪汪的看了眼霍霆,想让他替自己求个情,如此在付清雨一个村妇面前行礼已经够让她窝火了,难不成还真要跪地磕头?! “景衣说的没错,就照他的意思办。”霍霆压根看都没看梅姨娘一眼,眼珠子跟定在付清雨身上一般,他可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媳妇走了啊,若是出了侯府,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了。 “是!”梅姨娘见霍霆也如此说,只得单手端着茶盏,撩起裙摆双膝跪了下去。 “妾给夫人磕头请安。” (本章完) 第59章 颜面尽失 第59章 颜面尽失 织金缎子的裙摆随着梅姨娘跪拜的动作沾染尘埃,纤细白皙的手臂抬起,眼眸低垂,茶盏递到付清雨面前,一副恭顺的模样。 付清雨不着痕迹的侧开一步,让梅姨娘跪了个空,谁规定有人敬茶就要喝?她付清雨从来不是听话的主儿,若是三从四德那些东西能左右她的决定,早在三年前领着景衣进京的时候,她就会堂而皇之的把侯府夫人的名头占下来。 何苦让这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在面前说嘴。 “既然你要跪,我也不便阻拦。至于这茶,夜深就不必喝了,我可不想一会儿睡不着觉。”清冷的嗓音在梅姨娘头顶响起,这个付清雨简直欺人太甚! “娘,折腾一天,我们去歇着吧。”景衣提议。 不管跪着双手捧着茶盏的梅姨娘,霍霆听到景衣的话,一张老脸差点乐成菊。 “对对,景衣说的没错,这一天又是进宫又是敬茶,着实让夫人劳累了。我这就领着你们去正院休息。”霍霆对景衣满意了几分,这儿子终于说到点子上,推了他一把。 霍霆绕着付清雨打转,想着朝思暮想的人儿住了正院,两人说话也方便。 付清雨侧身躲开霍霆的亲近:“侯爷哪里话?给我们母子安排一间清净院子就行,如果没有,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霍霆心好苦。明明有许多手段将敌人杀于马下再也无法翻身,可面对付清雨,则黔驴技穷,除了顺着以外,束手无策。 “好,都听你的。” 此话一处,四周传来不同程度的抽气声。 付清雨才不管那些,拉着景衣往内院而去,霍霆跟在后面,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而随着景衣的离开,院子里的夫人小姐都奇异的闻到一股极为淡雅的香味。 “你闻到没有?好清雅的香气,莫不是那个村妇身上的?” “哼,狐媚,只能用这种手段勾引男人,怪不得富贵显荣的霍侯爷跟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个香膏铺子,等回府了,她也要让丫鬟去买些回来给家里那个死鬼试试,省得他天天往那些小妖精屋里钻。 “可不能这么说,你没瞧见刚才侯爷对那个女人如何宝贝,可真真一点脸面都没给梅夫人留啊。” “笑话,什么梅夫人,没听侯爷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一个妾罢了。往日若不是瞧她是侯爷身边唯一的女人,凭她的身份如何能跟我们品茗论茶,平起平坐。” …… 吵杂的声音梅姨娘已经听不清楚,身旁的丫鬟赶紧将她扶起,不仅裙子脏了就连膝盖处也火辣辣的疼。正常的跪拜都是在软垫之上,而刚才自然没人提给梅姨娘拿个软垫,只得直接跪在大理石铺的地面上。 庭院被下人打扫的很干净,没有小石子,却依然冷硬无比。恍惚间,她已经许久没被人如此对待了,费劲心力爬上霍霆的床,为的就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没想到一个付清雨,就将她打回原形,手里的茶盏重如泰山,啪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一院子女人掩嘴偷笑,目露嘲讽的看着斗败的女人。 “梅姨娘。”刘本从内院走出来,来到梅姨娘身前。 “刘管家。”梅姨娘再如何恼怒,都必须强自压抑,她绝对不会让这些女人再继续看笑话!而刘本在侯府虽然是管事,确是霍霆的心腹,高傲如梅姨娘都不敢轻易得罪。 “侯爷让我来协助姨娘处理善后。姨娘劳碌一天也累了,我让丫鬟送您回房。”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刘本四十出头的年纪,容貌普通,身形却十分健硕,一看就是练家子,平日里除了霍霆的吩咐,谁都无法使唤他。性子又冷硬耿直,待人处事快准狠,以至于全府上下都很服管教。 梅姨娘见风使舵,对刘本也敬重的很,就算有些小手段,也是私底下贿赂下人,暗自进行。 “那就有劳刘管家了。”梅姨娘温柔一笑,由着身边的丫鬟将她扶回自己的院子。 刘本让小厮收拾地上的狼藉,同时让丫鬟送各位夫人小姐回府,不仅马车等安排井然有序,更是让她们带了不少贵重礼物回去。 终究管不住别人的嘴,只能尽量做的体面敞亮一些。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夫人小姐就算到处乱说,也只是私下闲话,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大家信或不信,随他们就是。 霍霆一路领着付清雨跟景衣到了正院前面,再一次试探:“清雨……” “闭嘴!”付清雨根本不想听他再说任何一个字,出口呵斥。 景衣看着刚才还屁颠颠的便宜爹,现在就跟受委屈的大狗似的,脑袋耷拉着,肩膀也痿下来,整个人都蔫了。 “唉……我知道你不愿意同我一起住在正院,住在正院旁边的竹苑可好?里面已经让下人打扫妥当,有大片竹林相隔十分清雅,你定会喜欢。”退而求其次,霍霆只想离付清雨近一点,再近一点。 “……”付清雨没有反驳,便算同意了。 霍霆刚想开口让景衣住在正院,景衣早就把便宜爹看的透透,直接道:“我要跟娘一起住。” 想趁机接近娘,也得先过她这关,哼! 这倒地是不是他亲儿子?!怎么一点不向着他!如果不是付清雨在场,霍霆简直想把景衣拎出去好好操练一番,让他清楚知道谁才是他老子! “好,竹苑足够你们母子居住。”把景衣按在地上摩擦只是霍霆脑海中的想法,现实依然要面带笑容的领母子进竹苑看看。 竹苑不愧为除正院外最大的一个院子,一间正房配有两个侧房,刚进院子入目便是成片的竹林,穿过竹林才会进入正房。果真就像是乱中取静的世外桃源一般。 “清雨……”正院冷冷清清,霍霆也想跟他们母子一起…… “侯爷,时辰不早了,我也乏你,你走吧。”付清雨冷漠的说完,领着景衣进屋,留给霍霆的只有紧闭的门。 (本章完) 第60章 滚回你主子那去 第60章 滚回你主子那去 “梅夫人,侯爷来了!”门口的小丫鬟急匆匆进来禀告,面上的喜意遮掩不住。 要知道他们侯爷来翠峰阁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半夜三经又是正牌夫人回府的时候,侯爷没留在夫人的住处,反而来她们翠峰阁,意味着什么? 她们主子才是侯爷放在心上的人啊!男人嘛,深情人设都是在外面,真正心疼谁,得看这晚上跟谁躺在一个被窝里。 小丫鬟的话让梅姨娘一愣,瞬间喜笑颜开,急忙让人把屋里收拾妥当,将自己仅着的里衣领口扯松了些,又将发髻披散下来,媚眼如丝,慵懒撩人的姿态显露无疑。 “侯爷。”见到霍霆,梅姨娘盈盈一拜,声音娇软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你们都退下。”霍霆屏退下人,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女人。 下人们不敢耽搁,急忙退出,梅姨娘的贴身侍女还细心的给二人将门合上。 “没想到今晚侯爷会过来妾这里,妾以为侯爷是要陪夫人的。”带着娇羞挨着霍霆坐下,梅姨娘的身子就想靠过去。 谁知屁股还没挨着软塌,霍霆忽然起身,让已经身子倾斜的梅姨娘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软塌上,领口敞着,里面鲜红的肚兜若隐若现。 “侯爷?”难不成…… 梅姨娘心中暗叫不好,既然不是来春宵一度的,那一定是秋后算账! “本侯爷过来就是警告你,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耍你那不入流的小心思!今日寻得夫人的事情,连皇上、太后都知晓,你那主子会不告诉你?”霍霆横眉立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丝毫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只有探究跟阴沉之色。 梅姨娘心中慌乱,她确实是提前知道付清雨被霍霆找到,这才特意有了今天晚上的夜宴,没想到霍霆竟然这么快就发现其中缘由。 “侯爷,妾一直张罗宴请的事情,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出府,真的不知道夫人的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梅姨娘垂首拭泪。 “……”瞧着惺惺作态的女人,霍霆心中一阵恶心,还是他的清雨,是真是假,是喜是恶,都会直接说出来,从来不会做些阴暗龌龊之事。 “我不管你们有何打算,也不管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往后在这府中,一切以夫人马首是瞻,若让我知道你在背地搞鬼,休怪我不客气。” “我自认这些年没亏待你,好吃好喝的供着,给你名分。就算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也还了,你如果还不知足,还想强求更多,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今日这般耍手段,玩阴司的事情再有第二次,你就直接滚回你主子那里去!”语毕,不等梅姨娘再狡辩,霍霆甩袖而去。 刚才还柔弱如小白兔的梅姨娘从软塌上起身,将眼泪用手抹了,一双眼眸充满了不甘跟恨意。 “夫人,侯爷他……”梅姨娘的贴身侍女推门而入,她瞧见侯爷这么快就走了,担心梅姨娘,进来看看。 “哼,随他,反正我也习惯了。秀玲,背水我要沐浴。”梅姨娘冷漠的说中,坐在梳妆台前摸着自己年轻娇艳的脸。 “是!”秀玲是梅姨娘贴身侍女的名字,她跟梅姨娘都是从宫里出来的,那时她在贵妃宫中当差,忽然有一日被指了给梅姨娘当陪嫁丫鬟一起从宫中出来到了镇远侯府。 自此以后秀玲就一直跟在梅姨娘身边,处处替她打点。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被梅姨娘呼来喝去,可不是因为对梅姨娘的尊重,而是贵妃娘娘的命令。 手脚利索的伺候梅姨娘沐浴更衣,等人睡下,秀玲才偷偷溜到侯府后院的狗洞,将一个东西从里面递了出去。 一夜好梦,景衣跟付清雨的疲惫一扫而空,本以为会看到像黏皮一样的便宜爹,谁知下人禀报说侯爷一早就去上朝了。 没了碍眼的人,景衣决定先在侯府里踩踩点,谁知刘管家直接到了竹苑门口等候。 “小公子。”刘本恭敬行礼,他为了跟随侯爷,至今未娶,心甘情愿同侯爷出生入死,早就将侯爷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当得知侯爷多年心愿得偿所愿,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夫人,更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刘本眼眶发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景衣长的好,身板子直,一看就是会武的,不愧是侯爷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何事?”景衣记得这人是昨晚的管家,好像叫刘本? “太子殿下来了,想要邀小公子出行。”刘本严肃的脸上难得有着笑意,他们家公子就是如此优秀,刚到京城就能跟太子殿下这般交好。 “萧逸辰来了!?他在哪?快带我去。”景衣开心不已,萧逸辰可能是她在京城唯一的乐趣了。 随着刘本到了前厅,果真见萧逸辰一身便装负手而立。 “萧逸辰!”景衣快步到了萧逸辰跟前,一拳锤在他的肩头:“你怎么有空过来?” “唔……”萧逸辰闷哼一声,景衣这力道真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已经控制却还是让他肩膀发疼。 “啊!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见萧逸辰捂着肩膀,景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鲁莽了,这小体格子哪经得住折腾。 “没事,我过来问你要不要去郊外骑马?我得了匹好马想让你看看。”萧逸辰温柔一笑,在山谷那会他习惯景衣的力道,没想到这段时间没人这么对他,反而生疏了。 听到好马,景衣眼眸顿时一亮,“好啊!咱们这就去!”拉着萧逸辰的手就往外跑。 一旁的刘本见自家小公子竟然对太子殿下这般放肆,心里捏了把冷汗,又见小公子拉着太子就跑,心都要跳出来了。 “小公子!”刘本想开口阻止,谁知被景衣堵回来。 “管家,告诉我娘晚饭不用等我了。”回身冲刘本摆摆手,二人已经消失在侯府门口。 与此同时,京城的茶馆忽然流传出一件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第61章 你听说了吗? 第61章 你听说了吗? “你听说了没?一觉醒来,京城的大夫都不见啦!”茶馆里吃着包子喝茶的男人凑到朋友耳边小声嘀咕。 “什么?谁这么大胆?竟然绑了全城的大夫?”朋友惊讶。 男人给了朋友一个你蠢啊的眼神:“兄弟,没睡醒啊?哪个有病的绑人只绑大夫?” 朋友一寻思,对啊!要绑也绑有钱的公子小姐,绑个大夫能做什么? “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朋友催促。 “哈哈,说来有趣,我有个朋友在尚书府上当差,一大早碰到就跟我吐苦水,他们家夫人小姐不知怎么了,从镇远侯府赴宴回来以后一个劲儿的嘣屁,足足放了半个时辰,那真是叮当作响,他们在前院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男人憋着笑,若不是不舍得嘴里的肉包子,他一定喷出来。 “哈哈哈!还有这事儿?平日里端庄闺秀的大户人家女眷,放屁响叮当,哈哈哈!”朋友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差点把男人喷个正着。 “我靠,你他妈注意点,太恶心了!”男人怒骂一声继续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这一晚上给府里的洗衣丫鬟忙坏了,屁放到后面直接带着屎,妈呀,那个场面,啧啧!” 男人极欲作呕的模样,幸好肉包子吃完了,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此事可是真的?!”朋友也恶心够呛,追问着。 “那是自然,我闲着没事一大早忽悠你这?你以为京城的大夫都哪去了,听说不仅尚书府这样,京兆尹还有许多其他大官家的夫人小姐都如此,那叫一个惨烈。” “咱们京城的大夫就那么些,这么多大官,哪一个都不敢得罪,听说名声在外的大夫都被抢的差点扯断了手。” “哈哈,真是天下奇闻,以后这名声可全完了。”朋友幸灾乐祸,要知道平日里那些个小姐出门捂得叫一个严实,恨不得一根头发丝都别让他们这些平民看见。 这回好了,一晚上又是放屁又是喷屎的,多味儿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 “谁说不是呢,要说也奇怪,说是吃坏肚子吧?这也太厉害了些。” “若是中毒,谁没事下这么阴损的药啊。” 二人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旁吃掉最后一块点心的景衣笑的眉眼弯弯。 嘿嘿,预料之中! 这两人说话声音有压制,可萧逸辰的耳力也不差,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又见景衣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心中瞬间有了底。 他们从侯府出来,原本想直接去骑马,可景衣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萧逸辰带她来这家在京城小有名声的茶馆简单吃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结了账从茶馆出来,萧逸辰忍不住问:“你的杰作?”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肯定答案。 景衣大拇指一抹鼻子,骄傲的昂着下巴:“嘿嘿,没错。让那些女人看热闹不怕事大,自然要带回去点什么,才值票钱不是。”昨夜她扶着娘走的时候,故意将林姨亲自配的逍遥散洒了一点。 此药无色,却有一种诱人的香味,跟高门贵妇用的香膏有些像,甚至更好闻些。至于效果嘛,发作时会先嘣屁,半个时辰左右就会连屁带屎,剩下的就是不停的拉肚子。 “小惩大诫而已。”景衣还是挺满意听到的效果的。 确实很符合景衣的性子,萧逸辰宠溺一笑,随机又故意板起脸:“这里是京城,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清姨该担心了。”看着景衣好看的侧脸,萧逸辰心中真是焦灼不已,他下意识想跟景衣亲近,可又害怕这种感觉而强自控制。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一定神不知鬼不觉。”一拍胸脯,景衣豪气万丈的保证。 见景衣因为听到的八卦如此高兴,萧逸辰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很快到了郊外的皇家马场,萧逸辰早就让人安排好一切。他们一到,便有下人牵出一匹浅金色的高头大马。 “它好漂亮!”景衣惊呼一声,欢喜的上前仔细端详这从来没见过的马。她平日里所见的大多深棕、黑色、白色,还从没见过如此闪闪发亮的毛发。 见景衣双眸晶亮,萧逸辰就觉得这匹马他留对了。 “这匹马是别国进贡的贡品,只此一匹,这次回来,父皇将它赏给了我。是难得一见的浅金色毛发,汗血宝马中也极为稀有。”萧逸辰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覆盖在马儿的身上,轻轻摸着它的毛发。 “我见到它,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虽然那时不知你是否会来京城,也就想留下,等有机会好送给你。” “送给我?!”正在仔细欣赏汗血宝马的优美曲线,听萧逸辰的话,景衣一惊。 萧逸辰点头,景衣吞了吞口水,这样一匹马价值几何,她不敢想,没想到萧逸辰这么够意思。 “我真的很喜欢它,多谢你啦!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景衣开心极了,大大方方的收下,怎么说她跟萧逸辰也是过命的交情,一匹马而已,她收的起。 阳光下,少年的脸笑的灿若桃李,恍了萧逸辰的眼。 “你这么漂亮,得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才行。”站在马头旁,景衣用手轻轻抚摸它的脸,好似感觉到景衣的善意,不怎么亲人的汗血宝马竟然用脸主动蹭了蹭景衣的手心。 “哈哈,真乖。”痒痒的感觉让景衣笑个不停。 看着一人一马的互动,有些焦灼的心好像被抚平,萧逸辰笑着问:“叫什么呢?” “就叫小金!”景衣亲昵的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它,马鼻打出两个响,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 “……”原来这就是好听的名字,萧逸辰无语了,他以为怎么也得是追风,赤电之类的,没想到是小金…… “小金!我们跑一圈吧。”动作利索的跨上马背,甚至没加马鞍。小金长嘶一声,扬蹄而去。 “等等我!”一人一马都是急性子,萧逸辰无奈只得急忙上了自己的马追了过去。 (本章完) 第62章 献给太子的女人 第62章 献给太子的女人 景衣跟萧逸辰在肆意潇洒,策马同游。萧逸恒也没闲着,偌大的皇子府内,嬷嬷正在耐心教导宫中礼仪,一个容貌清秀,气质文雅的女子随着嬷嬷的要求动作。 “莺儿小姐,这里步子迈小一点,手抬高一点,对,就这样。”嬷嬷是贵妃特意指派过来,教的十分仔细。 一向喜爱游戏丛的萧逸恒,今日特意留在府里陪在一旁,只见女子盈盈一拜,侧目微垂,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萧逸恒看的心痒难耐。 “不错不错,莺儿小姐果然天资出众,这么短的时间就学的有模有样。”一把折扇在手,萧逸恒自认风流的拍手叫好。 被唤做莺儿的女子,正是萧逸恒费尽心思找出来,准备献给皇上推举成为太子妃的女子,姓连,名莺儿。人如其名,不仅容貌姣好,就连声音都如黄莺一般婉转动听。 “多谢二皇子夸奖,莺儿只不过学个形似罢了。”一汪秋水剪瞳情意绵绵的看向萧逸恒,连莺儿双颊染上淡淡红晕。 她本是南城戏班子名不见经传的小旦,一直被打压,唱了五年没有出头机会。听来找乐子的客人说皇上要选庚午年六月初六的女子,她便起了心思,她也是六月初六,却不庚午年。 苦恼无法接触贵人一步登天,上天眷顾,被客人骚扰的时候,正巧碰到喝多了的萧逸恒。她起初不知对方身份,只觉他穿着华丽,非富即贵,便壮着胆子跑到他脚边求救,没想到不仅逃离魔掌,更是一举进入皇子府,成为等待献给太子的女人。 萧逸恒起身轻佻的用扇子挑起连莺儿小巧的下巴:“我喜欢听话的女人。”眼神一路从连莺儿的脸庞沿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最终停在她高耸的胸口,玩味一笑。 连莺儿的容貌不算艳丽,远比不上百楼的魁余嫣儿,却生在单纯青涩,勾人的媚意中夹杂着不经世事的纯粹,若不是她有大用处,萧逸恒真不太舍得就这样把她拱手送人。 “是,莺儿明白。”微垂的眸子里尽是野心,她誓死抓住这次机会,即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另一边的萧逸辰好不容易追上景衣,二人一前一后,在残阳中身影渐拉渐长。 “小金你太棒了!”欢呼一声,景衣慢慢让小金停了下来,抱住它的脖子来回亲昵的贴贴。 小金傲娇的扬起前蹄,嘶鸣声响彻天际。 “哈哈哈!”小金这番动作,逗的景衣哈哈大笑,真是一匹聪明的马儿。 追上来的萧逸辰无奈:“你还真是随了主人的性子,再如何,总归要装上马鞍才是。”担心景衣从小金身上掉下来,萧逸辰可谓操碎了心。 “才不会呢,我的骑术可是一顶一的好。”不满萧逸辰小看她,景衣笑着反驳。 “山谷里的野马笨死了,性子还倔,多亏我它们才能乖乖的有饭吃。姜爷爷的骑术才厉害,还会玩样呢,我只不过学了他七八成罢了。” 想起养在山谷里的几匹野马景衣就想笑,她将野马的去路拦住,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野马见到她就瑟瑟发抖,根本不费劲就斗志全消。姜爷爷准备好的套马绳根本用不上,直接把绳子圈在马脖子上,它就乖乖跟着走了。真担心这么蠢的马,怎么在有山君的山谷里活下来,亏得她跟姜爷爷救它们呢。 萧逸辰恍然,可还是不放心景衣的安全,硬是给小金装了上好的马鞍,景衣不乐意,又拗不过萧逸辰的执着,只得乖乖听话。 “萧逸辰,你这么婆妈,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景衣对萧逸辰做鬼脸,大男人竟比女子还细心,这还得了。 手一僵,萧逸辰随即淡定道:“不牢你费心,别说媳妇,后宫佳丽三千都没问题。”这是气话,他才不会像父皇那般找那么多女人折磨自己。 景衣撇嘴:“那你可得好好锻炼锻炼了,要不就这小身板,别说佳丽三千,就算只有三个,也未必伺候的好,哈哈哈。” 见萧逸辰已经把马鞍装好,景衣动作利索的上马,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箭一样冲了出去,徒留一脸愕然的萧逸辰在原地吃土。 虽然两人都是男子,可这等虎狼之词,景衣到底是在哪里学的! “你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萧逸辰气急,扬言要给景衣好看,回首的景衣见残阳下少年飞扬的脸,粲然一笑。 这才对嘛!这个笑面狐狸终于有了其他表情,都是她的功劳呢! “来呀!追上我随你处置!”不甘示弱的喊回去,景衣骑着小金跑的飞快。 听到“随你处置”,萧逸辰手中的缰绳差点没握住,若不是技术娴熟,说不定就被这话惊的摔下去了。 小金的速度飞快,景衣第一个跑回营地,萧逸辰落后少许也跑了回来。 “我们家小金就是厉害,等会儿奖励你上好的草料!”景衣拍了拍小金的马屁。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侯府,小金一起?”见景衣玩的开心,萧逸辰也跟着欣喜。 景衣摇头:“不要,小金你先帮我养着,等我到时候跟你要。”她才不想把小金放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呢,等她跟娘办完事,离京前再来接它就好啦。 “也好。”景衣的要求,萧逸辰自然应了。 等把景衣送回侯府,天已经黑了,萧逸辰想送景衣进去,被她阻止:“你回吧,进去的话,以你的身份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风波,我现在可是寄人篱下,不得不防。” 萧逸辰很想开口邀请景衣跟清雨去他的太子府住,保证不让他们受任何委屈,可是他知道,霍叔好不容易把妻儿盼回来,定是不能同意,他也不能如此做,贵妃跟淑妃那边还有些烂摊子没处理,不能把景衣卷进来。 “好吧,回去好好休息。”萧逸辰洒脱与景衣道别。 景衣目送萧逸辰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进入侯府。刚经过长廊,就听到有下人在小声议论梅姨娘。 (本章完) 第63章 去军中? 第63章 去军中? “你猜咱们侯爷昨夜在哪里安寝?”身穿一身碧绿的丫鬟眼神四顾,小心翼翼的问着。 端着托盘的丫鬟好奇的问:“在哪里?” “嘻嘻。”身穿碧绿的丫鬟神秘一笑,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自然是梅姨娘的院子,翠峰阁。昨儿个夜里,我可是亲眼瞧见侯爷进去的。” “啊?当真?昨夜不是将夫人寻回来了吗?侯爷竟然没跟夫人一起?” “哎呀,你小点声!”身穿碧绿的丫鬟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嘱咐着。 见端着托盘的丫鬟连连点头,这才松手。 “我同你亲厚,才跟你说的,你可不许传出去哦。”身穿碧绿的丫鬟叮嘱:“你想想梅姨娘年轻貌美,若你是男人,你找谁?” 端着托盘的丫鬟想了想:“自然是梅姨娘。”食色性也,自然是喜欢年轻又娇媚的,昨夜回来的夫人虽说长的比梅姨娘好看数倍,可性子听说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她们一群丫鬟私下里也担忧万一以后是夫人当家,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所以嘛,侯爷舍了夫人找梅姨娘再正常不过了,况且梅姨娘身份显赫,岂是没有丁点背景的夫人可比。” “我听说梅姨娘是宫里头的贵人?”端着托盘的丫鬟小声确认。 身穿碧绿的丫鬟一副你算是问对人的表情,继续道:“那可不,何止是宫里出来,贵妃娘娘你知道吧,皇后娘娘仙逝以后,这后宫就数贵妃娘娘最大了,梅姨娘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啊?真的啊!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都这么好看,那贵妃娘娘岂不是跟天仙似的?”端着托盘的丫鬟羡慕不已。 那可是皇宫!她这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 “那是自然,按照咱们的话说,贵妃娘娘就算梅姨娘的娘家人,你说有如此身份显赫的靠山,就算是侯爷,也要照顾一二。”身穿碧绿衣服的丫鬟神色倨傲,好似她伺候梅姨娘就能跟她一样有靠山一般。 “怪不得,咱们以后这眼睛可得擦亮了。日后啊,这侯府里哪位说的算,还真不一定呢……” 看着二人出了长廊,消失不见,景衣从暗处走了出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大声的悄悄话我还是头一次见,怎么不干脆站在我面前说呢?”这种小计量,景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她刚才并没特意收敛脚步,那俩丫鬟定然早就瞧见她了,故意在她面前装出说悄悄话的样子,好引起她的注意。 便宜爹愿意睡哪关她什么事?那个女人还真是不消停,一身小家子气,这点计量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她根本不看在眼中。 还真是“凑巧”告诉她便宜爹有多渣啊…… 那女人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气到娘,甚至让娘就此跟便宜爹闹翻,直接离府,就大错特错了。在没让便宜爹大出血之前,她们是肯定不会走的。 “娘!我回来啦!”推开竹苑的门,景衣吆喝着。 付清雨从里面迎了出来:“正好来吃饭吧。”竹苑有自己的小厨房,付清雨才不会出去同那男人一起用膳,而是自己在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等着景衣一起。 “嗯!”景衣在付清雨身边腻歪了会儿,一起到了餐桌前。二人还没等动筷子,景衣就听到竹苑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怎么了?”付清雨问着,给景衣碗里夹了好几块醋里脊。 “娘,我们快点吃,小心一会儿没胃口,浪费娘的手艺。”跟萧逸辰玩了一天,她也饿了,端着碗,大口朵颐起来。 “你这孩子,慢一点,小心噎着。”付清雨拿她没办法,只得嘱咐道。 娘俩刚吃了一会儿,就听到有叩门声。景衣哀叹一声,这人怎么不在外面多墨迹一会儿呢?她只吃了半饱! “娘,我来。”把要起身去开门的付清雨压了回去,景衣起身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正是霍霆。 “吃饭呢?”霍霆强自镇定的跟付清雨打招呼,景衣没办法,侧身让他进来。 “不知侯爷来此处何事?”付清雨看都没看霍霆一眼,冷声问着。 霍霆一噎,没想到清雨现在还气着,这让他今晚想留在这里的话,怎么说出口? “侯爷难不成走错屋了?不是应该去翠峰阁吗?”景衣凉凉的补刀。 霍霆一震,奇怪的看向景衣,他怎么知道翠峰阁? 只一个眼神,景衣就瞧出霍霆的心思:“怎么?侯爷是否奇怪我怎么知道翠峰阁?自然是有人特意告诉我,说侯爷昨夜歇在翠峰阁,而翠峰阁好像是梅姨娘的住处吧?”景衣才不管霍霆的脸有多黑,敢暗中挑事,她就拿明面上让这对渣男贱女没脸。 果然景衣的话说完,付清雨周身气压就低到了极点。 霍霆心里一抖,造孽啊!这么个会捅刀的儿子到底是谁生的? “清雨,你听我解释,不是景衣说的那样。”霍霆急忙绕过景衣,来到付清雨面前,恨不得跪地上解释。 “哦?那侯爷说说,是怎么样?”付清雨眼皮子都没抬。 “我就是去警告梅姨娘,让她不要多生事端,说完我就走了。清雨我发誓,我绝对没在她那过夜!”本来想跟付清雨凑近乎的霍霆此刻心里拔凉。 得!现在这情况阎王老子来都不好使了,他是别想跟清雨一起了! 恨恨的瞪了景衣一眼,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侯爷何必跟我解释这些?与我无关,侯爷若没其他的事,还请回吧。省得让人倒胃口。”付清雨才不管霍霆如何,她现在血烦看见他! 霍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又道:“清雨,我这次来其实是有点事情的。” “景衣如今也大了,既然回来了,自然除了侯府的事情要熟悉,军中我也想让他去历练一番。”小心观察付清雨的神色,霍霆卑微到尘埃里。 景衣一听军中,双眸顿时一亮,她早就想见识见识大魏军队是何模样了! (本章完) 第64章 愿去不去 第64章 愿去不去 “她好好的去什么大营。”付清雨面上不愿意,心里却能猜到景衣定是想去玩玩的,在京城这段日子,让她看了不少后宅乌七八糟的事情,反倒没在山谷中痛快,这也是为何她怎么都不愿意领着景衣让她认祖归宗的原因。 她只想景衣快乐。 “话不能这么说,我就景衣一个儿子,以后这侯府是要传给他的,我的爵位自然也是他的,镇远侯的儿子怎么能不会打仗?况且男子就应该去军营历练一番,才有长进。”一番陈词,霍霆说的有理有据。 付清雨却不以为意,淡漠道:“首先,景衣是我儿子,与你无关,其次,这侯府的一切我们娘俩还真不看在眼中,最后,景衣是否要去军营,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好话赖话都让这男人说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霍霆如此呱噪。 这话听着简直跟扎霍霆心没什么区别,干脆将目光转向景衣:“景衣,你是男子,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了你娘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名堂,成天游手好闲可还得了!” 景衣掏掏耳朵,不甚在意的耸肩:“什么都让侯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去就去呗。”嘿嘿,反正我早想去了! 被景衣的态度气到,霍霆袍袖底下的手紧握,若不是清雨在这,他真恨不得给这臭小子一拳,就知道跟老子作对,好像老子能害你似的。 “明天寅时在侯府门口等你。”收到付清雨警告的目光,霍霆只能将气咽下,说了时辰就走了。 把门关上以后,景衣忍不住凑到付清雨身前笑嘻嘻的问:“娘,你当年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啊?是不是他用手段骗你的?” 瞧着景衣八卦的眼神,付清雨曲指叩她额头:“就是心大,你娘我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行了,别跟我提糟心男人,早点休息。明天在军营注意些,别吃亏。” 以景衣的身手,付清雨一点不担心把她扔男人堆里,反正光力气这一点,就几乎没有男人能跟她比肩,提醒景衣也是让她不要估顾忌自己跟霍霆,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以教训别人,但自己不能吃亏。 “遵命!”景衣调皮的眨眼,一溜烟跑回屋休息去了。 “这孩子。”付清雨摇头,看着窗外朦胧月光,记忆好似飘回多年前那个小地方。霍霆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不仅违背二人誓约,还间接让景衣受毒素的苦楚,她怎能不怨。 可她不能就此退缩,为了景衣,说什么都要让霍霆放血。 翌日一早,景衣一身黑色衣袍英姿飒爽,把头发用小冠高高束起,整个人瞧着就跟江湖少侠一般。 因时辰还早,景衣轻手轻脚的出了竹苑,没有吵醒付清雨。等到了侯府门口,就见霍霆骑在马上,旁边一匹黑马空着,想来是给她准备的。 景衣即不想跟霍霆行礼,也不想叫他爹,干脆不搭理,直接跨上马背,如此态度看在霍霆眼中,就是纨绔子弟,高傲自持。 “怎么?这就是你的礼数,连人都不会叫?”不满景衣的态度,霍霆出言提醒。 景衣才不管他,打了个哈欠,嘀咕着:“时辰可不早了,在不动身我就回去睡回笼觉。”愿去不去。 “你!”霍霆刚要发火,一旁的将领急忙上前打圆场。 “侯爷,小公子初来乍到尚不习惯很正常,等过些时日就好了。”男人三十出头,一脸络腮胡,眼睛小小的,眯成一条缝,不细看不知道他是睁眼,还是闭眼,体格魁梧,想必身手不错。 “哼,罢了。景衣,这位是我的副将董凯,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当着属下的面,霍霆不好发作。 “董凯见过小公子。”董凯在马上对景衣拱手。 景衣回礼,心里想的却是有机会可以跟这人比划一二,应该挺有趣。 三人骑马很快到了京郊大营,天色已经微亮,营地内兵士已经穿戴整齐,在操场上操练。景衣跟在霍霆身后一起进了主帐,几个穿着兵服的男人上前行礼。 “侯爷。” 霍霆应了,跟几人处理军营事宜,景衣在旁边无聊,左右看着,沒一刻闲着,几人的目光总是被这个长的十分俊俏的公子吸引,偶尔霍霆说了什么,他们竟然没听见。 “董凯,你带他四处认识一下,切勿惹事。”霍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景衣一眼,心中更加笃定日后一定要把景衣留在身边教导,把他身上吊儿郎当的气质改掉。 “是。”董凯领景衣出了主帐,躬身问着:“不知小公子对训练场有没有兴趣?今日营内操练后正好有比试,可以去瞧瞧。” “哦?军营竟然还有比试吗?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终于有点乐趣了,景衣来了兴致。 董凯倒是很喜欢景衣直率的性子,长的虽然过分好看,可也不似那些京城公子哥一般矫揉造作。 “训练场在这边,小公子随我来。” 二人一路到了一处宽阔之地,此刻士兵们早晨的训练已经结束,因着有比赛,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将中间的比武台围个结实,时不时有士兵吆喝声响起。 “大牛,上啊,攻他下盘!靠!慢了慢了!” “别听他的,左边有空隙,打左边,快!” “闪,闪啊!踹他,这机会得踹他!” …… 热闹程度跟城里的菜市场差不多,区别则是从卖菜的吆喝声变成了对战中的指手画脚。 “有意思,我们快过去。”景衣听着就来劲,也不知道身手如何?不等董凯带着,自己率先跑过去,仗着身体灵活,力气又大,硬生生从男人堆里给自己挤出一条路,眨眼就到了最内圈,比武台旁边。 被他挤开的士兵不乐意的吆喝,“谁他妈这么能挤?不知道先来后到吗?靠!” 话音刚落,男人就瞧见景衣的侧脸,白皙如玉,剑眉星目,端是一副好容貌,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村里的娘们都要好看几百倍。 (本章完) 第65章 这小子长的太好看了 第65章 这小子长的太好看了 感觉到对方视线,景衣侧目,就瞧见男人傻了一般直勾勾看着自己,她疑惑却也爽朗一笑:“撞着你了?对不住啊,就想凑个热闹。” 这样一笑,仿若清风,让男人看的痴了,原本的火气硬是消散无踪,只愣愣的点点头。 “靠!你个软炮,军营待久了见着好看的不分公母啊!”旁边的男人捶了男人一把,这才让他缓过神。 “王老二,你说什么呢!你他妈才不分公母。”男人脸被臊的有些热,他娘的,不能怪老子,这小子长的太好看了! “哈哈哈!你们瞧瞧他那怂样,看个娘们唧唧的都能傻了,等着休息哥几个领你去开开荤,省得憋坏了找男人!”王老二嗓门大,吆喝的起劲儿,斜眼偷看景衣,确实长的不错,这要是个娘们,啧啧。 “小子,你是谁手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这模样,莫不是哪个将军藏在账里的小娇娘?”猥亵的目光扫视景衣上下,虽然军中严令女子不得入营,可保不齐哪个当官的耐不住寂寞,把相好的女扮男装带进来。 嘴上说着,王老二挤开男人到了景衣身侧,粗粝的手想假装哥俩好的揽上她的肩。 “咔嚓!” “啊!” 一声脆响伴随惨叫,引起旁边士兵们的注意,他们看比武好好的,怎么突然身边有人痛呼? 只见景衣抓着王老二的手腕,轻轻一折,就让其手掌跟胳膊角度诡异的扭曲着,王老二疼的太阳穴青筋暴突,咬牙咒骂:“他妈的,你竟敢……” 王老二没说话,景衣收紧了手指,再次换了角度掰过去。 “啊!”这次让王老二疼的脸色煞白。 “小爷平日最讨厌嘴脏的人。”看比武的兴致被打断,景衣心情十分不美好,再加上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嘴都是对女人的侮辱,不给他点教训,都对不起生他养他的老母亲。 王老二在军营里也算个小队长,一身子力气自不必说,狠劲儿也是别人比不了的,仗着亲姐姐嫁给百夫长魏全中当妾,深受宠爱,在军中也是无人敢惹。 见景衣长的好看,便起了玩弄的心思,没想到对方竟是个硬骨头,直接动手。 “小子,敢在老子的地盘嚣张,也不问问老子手下的这些兵答不答应。”王老二耍狠,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想挣脱景衣的手,奈何被抓着的手腕就像被钳子制住一般,动不得分毫。 没想到看着女人一般的少年,竟有如此身手?王老二心中忌惮,却也不想下了威风,给身后跟着他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很快王老二手下的十来个人就把景衣围了起来。 景衣挑眉,不甚在意的嘲讽:“真有出息啊……” 王老二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空着的手一挥:“给我上,出事我担着!”反正有姐夫替他撑腰,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生面孔,想来也生不起什么风浪。 “好啊,好久没动手脚了,今日倒要试试你们的身手如何。”景衣坏笑,有人上前找揍,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比武台附近的动静越大,围过来的士兵越多,很快没人再关注比武台上的二人,反而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被十几人围着的景衣。 “这哪来的愣头青?王老二可是百夫长护着的人。” “没见过,长的怪好看的,被收拾一顿就老实了,新兵蛋子就是猖狂。” “可惜了那张脸,要是被打肿了,兵爷可是会心疼的,哈哈哈。” …… 跟王老二平日交好的几个小对长坏笑着看热闹,以王老二的身份,就算惹点小麻烦也无伤大雅,他姐夫自会替他抹平遮掩。 景衣心中冷笑,这就是便宜爹管辖的军营,果然将渣渣一窝,凭着便宜爹的作风,手下的兵也贱的可以。 “怕了就赶紧松手!脱衣服给兄弟们跳个舞,老子就放了你,哈哈哈!”忍着手腕上的疼,王老二猖狂大笑。 “狗改不了吃屎。”原本只想废他一只手的景衣眸光一沉,抓着手腕一转,一拉一扯一推,王老二的右臂就被景衣卸了下来,无力垂着,身子不稳,向后一倒坐在地上,疼的张嘴却发不声。 “队长!”围着景衣的几人喊了一声。 王老二冷汗直冒,疼的他眼冒金星,这小子下手真狠! “打!给老子弄死他!”此仇不报他咽不下这口气。 “是!”十几人一起朝景衣攻了过来,亲眼见到景衣对王老二下手,他们心中也有些忌惮,但是仗着人多,总归不会吃亏。 景衣摩拳擦掌,丝毫不见惧意,反而有些兴奋的活动手腕。 好久没名正言顺的打一架,感觉筋骨都要生锈了。 “看小爷不把你们打的哭爹喊娘。”景衣不躲不闪,近到眼前的拳脚一一避过,不费吹灰之力。连招式都不用,侧身抓住旁边攻过来人的腰带,稍一用力就将整个人举了起来。 “啊啊啊啊!” 被举起来的人吓个半死,他怎么说也是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这弱不禁风的小子竟然有这么大力气!? “走你。”景衣像是抛绣球一样,将人扔了出去砸中四五个,一群人摔做一团,哀嚎连天。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都心惊景衣的大力,这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劲儿?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制住他!”王老二忍着疼呵斥出声,一废物,连个娘娘腔都拿不下! 心中害怕也不敢违背王老二的意思,毕竟他们都仰仗着这个小队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奈何景衣不仅力气大,身手更是灵活,无论这些人怎么出拳用爪,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无趣的很。”有些失望的叹息,景衣顿时失了玩乐的兴致,原本以为萧逸辰就够弱的了,没想到这些大魏的兵更惨,这般也敢出去打仗,还真不怕丢人啊。 三两下将几人撂倒在地,再无反击之力,景衣拍拍手:“还有吗?” 围观看热闹的士兵纷纷下意识后退一步,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煞星啊! (本章完) 第66章 恶人先告状 第66章 恶人先告状 妈的!王老二恼怒,从没这么丢人过,十几个弄不死一个娘娘腔? 见景衣意气风发的模样,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趁着无人注意,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藏于袖中。 “老子弄死你!”右臂已经疼麻了,王老二单手撑地一个跃起,不管不顾朝景衣一拳挥了过去。 景衣丝毫不在意,就这点力道,她根本不放在眼中。 就在拳头离着景衣还有寸许的时候,王老二诡异一笑,袖中匕首忽然出现,直刺景衣胸口。 “给我死!”王老二气红了眼,满心都是杀了景衣泄愤的怒火。 察觉匕首寒光,景衣侧身避开,双手握住王老二伸出来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曲起膝盖,朝王老二下巴撞了过去。 “噗!”疼的王老二眼前一黑,极欲昏迷的时候,下巴碎裂牙齿脱落的痛,活生生又让他清醒过来。 一口血喷出,混着三颗牙,两只胳膊无力垂着,右手手掌翻转朝后,诡异至极。王老二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景衣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 “你们?还打不?小爷奉陪。” 三两下就将王老二弄成这副惨样,哪还有人敢上前挑衅,双腿稳住没抖就不错了! “怎么回事?谁敢在军营斗殴?”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与他们穿着稍许不同的男人过来,围着景衣的一圈人自动退让。 “百夫长。”众人恭敬行礼,只有景衣打量个子不高的男人。 派头不小,看起来像是个有职位的。 “你是何人?竟然敢在军营中放肆。”见着倒在地上的王老二,百夫长怒喝一声:“谁干的!” “他!”刚才围攻景衣的几人忍着疼,齐齐指着她。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的地盘嚣张?来人,给我拿下!”王老二的姐姐长的妖娆,十分会勾人,一直被他疼着,这营里谁不知道这层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瞧主人,这小子竟然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中,属实该死! 景衣挑眉,再一次在心中鄙夷了一下便宜爹,这种人都能提拔,眼瞎了不成? “真有意思,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定罪?”景衣不在意是一方面,对这种拉帮结伙欺负人的做法,简直没眼看。 百夫长冷笑一声,看着孤单站在中间,体格瘦弱的景衣,眼中尽是狠厉鄙夷:“就凭你也敢对我的命令指手画脚?别说抓了你,就算当场杀了又有何不可?擅闯军营者死,我不仅不会受处罚,甚至还能得到嘉奖。” 这话让一旁的兵士跃跃欲试,对啊,这小子来历不明,连兵服都没穿,定然是混进来的,就算背后有什么人,也拗不过军法规矩,他们怕个屁啊! 景衣忍不住鼓掌,军营尚在京郊,一个百夫长就敢如此嚣张,真是给便宜爹长脸啊。 百夫长不明景衣意图,可那表情明摆着就是嘲讽,怒火滔滔,他可不是杂兵小队长,手底下百来号人,随便拉出来都有不小的震慑。 “拿下!”一声令下,所有士兵蜂拥而上。 景衣毫不怯懦,拉开架势,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一会儿的功夫,哀嚎四起,刚才还恶狠狠的男人们纷纷倒地,捂着肚子,抱着腿的比比皆是。 “有本事自己上,躲在后面算什么?”看着已经转身要跑的百夫长,景衣飞身而起,踏过一名士兵面庞,落在百夫长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你要干什么?”百夫长双腿打颤,声音微抖,悔不当初啊!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小妾的弟弟又不是他弟弟,他出哪门子头?造孽啊! 景衣笑的和蔼可亲,看在百夫长眼力却如厉鬼索命,眼见着景衣朝他伸出的手直达胸口,一咬牙豁出去了,拔出腰间佩刀直接砍了过去。 狗急跳墙的招数,景衣怎么会放在眼中,徒手抓住刀背,在百夫长震惊的目光中,将刀掰成一个圈。 “你……你……”惊吓过度,百夫长直接刀柄脱手,指着景衣结结巴巴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把刀扔到地上,景衣拍拍手,笑着上前两步,谁知百夫长就跟见了鬼似的,疯狂后退,一股湿意染了下裤,传来一股尿骚味。 景衣嫌弃的皱眉,捏着鼻子后退,这人太不讲究了。 “都住手!”见着景衣要闯祸,急忙回主帐找侯爷的董凯大喝一声。若不是侯爷在主帐有要事商量,他不能直接闯入,何苦等这么久才来,躺了一地的人,董凯简直没眼看,真给他们军营丢人,又佩服景衣好身手,不愧是侯爷的小公子。 原本这些兵油子他就可以摆平,可毕竟涉及到小公子,他知道侯爷带小公子来就是为了锻炼他,也不知该管不该管,这才回去找侯爷来做主。 一群人见竟然是董凯亲自过来,全部大惊失色,董凯可是侯爷面前的红人亲信,很少来军营,为何今天会出现? 随着董凯侧身,从他后面走过来的人是谁? 镇远侯! “见过侯爷!”众士兵顾不得身上疼痛,连滚带爬的起身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霍霆黑沉着连,见着景衣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生气,见着这些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的兵更生气! 真是给他长脸啊! 董凯在旁边替景衣担心,怕侯爷生气小公子受罚,可心里却对景衣佩服不已,就算是他,在这么多人一起围攻,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也没信心能将这些人全部撂倒。 比武台上看热闹的一众兵士早就跳了下去,恭敬的站在两侧,霍霆上了比武台,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士兵跟不以为意的景衣。 “发生何事?”霍霆的声音冷酷透着杀伐之意,他毕竟是跟着皇上东征西讨的人,侯府爵位实打实用命拼杀出来的,若这些小兵都吓唬不住,也就不用在军场上混了。 “回侯爷!此人居心叵测混入军营,惹是生非,还将这么多士兵打伤,属下让人将他抓起严刑拷问。”百夫长恶人先告状。 (本章完) 第67章 军法处置 第67章 军法处置 任由百夫长怒斥恶行,景衣负手而立,面上带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台上的霍霆把他的表现看在眼中,有欣赏但是更认为他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哪个人敢在兵营闹事,他身上虽没功名,却是他侯府的公子,出门谁不因为侯府高看他一眼?不知好坏! 这霍霆可想错了,景衣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不在乎莫须有的名声,侯府跟她何关?跟她有关的只有她娘、木伯伯、姜爷爷他们。 便宜爹?谢谢,并不需要。 “放肆!你可知这位便是侯爷的小公子景衣!”站在霍霆身后的董凯大声叱责,这群蠢货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得罪了谁! 台下哗然,一众兵士齐刷刷的看像景衣,他是侯爷公子?侯爷什么时候有公子了?!老天爷!可不可以不知者无罪?! 刚才还急吼吼告状的百夫长顿时萎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乱闯兵营?侯爷带进来的吧?惹是生非?好像是他们先动的手…… 倒灶了!这人有如此身份为何藏着掖着不肯说?他们冤死了! 景衣瞪了多管闲事的董凯一眼,谁稀罕是侯爷公子。 没想到开口帮忙还遭小公子怨恨,董凯尴尬的轻咳,退到霍霆身后。 小公子果然有将门风范,不怒自威。 “咳,景衣,你可有话要说?再如何,也不应在营中动手。”见景衣不骄不躁的模样,霍霆欣慰,可随之又皱眉问着,他手底下的兵重规矩,儿子更要懂规矩。 “呵,你也不问问为何动手?”踢开脚下的匕首,景衣轻描淡写的问。 眼刀则甩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百夫长。 “那个……”百夫长咽了咽口水,他真不知道这小白脸是侯爷公子啊! “侯爷,一切都是误会,有士兵禀告说王老二跟人打起来了,我这才带人过来看看,只是想问小公子怎么回事,没想到手下的人误会了,这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侯爷恕罪!”眼珠子一转,百夫长决定舍兵保帅。 其余跪着的士兵心里不忿,却不敢表露,只得低头不语。景衣对百夫长这种龟缩的样子,甚至不护同伴的做法十分看不上,直言道:“侯爷,王老二出言不逊仗势欺人,我就出手教育了,至于这位百夫长大人,估计八成就是王老二所仰仗的势吧?” 没想到景衣会一语中的,百夫长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土里,让自己看不见,急忙喊冤:“侯爷,属下冤枉,属下绝不会在军营搞这些……” 霍霆抬手制止百夫长的话,冷声道:“拉帮结派在军用中是禁忌,仗势欺人更是触犯军规,本候眼中容不得沙子,惹事之人全部消除军籍关押,至于你。”霍霆看着百夫长,沉声道:“卖友保己,若是在战场还不第一个跑?给我打五十军棍,然后轰出军营,以后再不得录用。” “侯爷!侯爷!饶命啊!”百夫长哀求,却依然被士兵拉了下去执行惩治,昏迷不行的王老二跟其他被景衣打伤的士兵也一并被人带走。 刚才还叫嚣着的其他小队长大气都不敢喘,就怕火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好在他们没王老二那般莽撞。 “至于你……”霍霆看向景衣,他向来不会偏私,不能因为景衣是他儿子就惯着,“你虽不是兵,却在军营打架,一样不可取。罚十军棍以示惩戒,你服或不服?”正好打压一下景衣的锐气,省得不把老子放在眼中。 “侯爷不可,小公子身娇肉贵,怎能受皮肉之苦?”一听十军棍,董凯连忙求情。 “有何不可,我霍霆的儿子不是弱不禁风之人,且让他长点教训,军营岂容他放肆。”霍霆沉着脸看向景衣,只要他跟自己服个软,自是可以不打,若是真打了霍霆回去跟付清雨也不好交代。 景衣把便宜爹看的明明白白,勾唇一笑:“侯爷好大威风,凭什么打我十……”话没说完,景衣挺拔的身体晃了两下,突然晕倒在地。 “小公子!”董凯惊呼,飞奔到景衣跟前,将人半扶着。霍霆也没想到景衣会忽然晕倒,难不成是被十军棍吓的? “没出息!”冷哼一声,霍霆强压着不下去的冲动。 董凯不懂医术,可常年在外打仗,大伤小伤不断,久病成医,对昏迷也有点常识,他查看了景衣面色,只见白皙的脸庞隐约有点发黑,这才惊觉不对。 “侯爷,小公子的情况不对劲,看起来……看起来像是中毒……”董凯不确定的说,明明早上一起从侯府离开时小公子还好好的,难不成毒是刚才中的?谁敢在军营藏毒?谁有知道小公子今日会来? 短短时间,董凯思绪千回百转。 霍霆一听竟是中毒也稳不住了,飞身而下,来到景衣身边一看,果真脸色不对。 “董凯,带着人回府!”现在不是战期,军中的军医技术日常足够,却不甚精通,他必须立刻带景衣回侯府,请太医过来瞧瞧! 在竹苑的付清雨刚做好饭,等着景衣晌午回来吃,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下人来传话。 “夫人,不好了,小公子昏倒了,被侯爷抱回来的。” “什么?!”付清雨脚步踉跄,险些站不住,难不成景衣毒素发作?该死的霍霆,如果景衣有什么好歹,她让他陪葬! “快,在哪里带我去!” 下人不敢怠慢,急忙领着付清雨进了主院,景衣被霍霆安排在主院大床上,往日灵动的眸子紧紧闭着,红润的嘴唇泛白,白皙的脸庞隐隐发黑,兴许是因为痛苦,昏迷中的景衣也不甚安稳,偶尔从紧闭的口中溢出疼痛的呻吟,眉头紧蹙。 “景衣!”付清雨冲到床榻前,见到景衣这副模样心都要碎了。 “霍霆,我好好的孩子跟你出去,为何会如此!你说!”付清雨目眦欲裂的瞪着霍霆,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霍霆不敢躲避,也不想躲避,景衣如此,他也难受。 (本章完) 第68章 人血药引 第68章 人血药引 “夫人,小公子是突然昏倒的,侯爷也不知为何,已经让人去请太医,马上就到。”见霍霆一声不吭挨打,董凯出言解释。 景衣昏倒的原因,付清雨自然是知道,她就是想借机打霍霆一顿出出气。见霍霆一脸愧疚之色,付清雨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坐在塌边将垂落在脸上的头发帮景衣捋顺,趁机将木佗华事先准备的解毒丸喂给景衣,能暂时压制毒性。 “我已经让人彻查此事,定然把幕后凶手找出来,还景衣一个公道。”霍霆不敢上前,离床榻有点距离的说着,想安慰付清雨,一时嘴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抓耳挠腮的霍霆,付清雨神色清冷:“侯爷,跟我出来,有事同你说。” 听到付清雨要单独跟他说话,霍霆高兴不已,差点没笑出来,又想到景衣还在昏迷,赶忙把笑收敛,小心翼翼窥探付清雨神色,乖乖的跟在后面走出去。 二人没走远,只是去了偏房。付清雨转身,静静地看着霍霆,没有言语。 “清雨?”霍霆看不透付清雨的心思,有点焦灼。 “侯爷,景衣的情况我知道是为何,她中了毒。一种需要鲜血才能解的毒。”付清雨尽量稳住声音,没有颤抖之意,她直视霍霆,把他所有表情收入眼底,一丝不漏。 “你知道解毒的方法?真是太好了!需要多少鲜血,我让人取来。”霍霆大喜,只要能救景衣,鲜血算什么,鸡鸭牛羊,侯府有的是。 付清雨摇头,沉声道:“解毒的鲜血需要人血,每次一小碗,连续服用十四天方可。” 这话让霍霆一惊,需要人血。 “侯爷,你可愿意为了景衣活着,每天给他一小碗血?”深吸口气,付清雨把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霍霆沉默了,他看着付清雨,景衣是他儿子,是他的骨血,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清雨,景衣是咱们的儿子对吗?”问这话的时候,霍霆没什么底气,知道清雨一定会生气,但是她三番五次强调景衣跟自己没关系,他一个大男人,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果然此话一出,直接点燃付清雨的怒火,她气的面颊绯红,直接指着霍霆的鼻子:“姓霍的!这就是你的答案?好啊!我告诉你!景衣就不是你儿子!你能怎么样!你不救就算了!我自己救!” 越说越气,付清雨一脚踹在霍霆的腹部,他没躲,付清雨气急用劲全身力气,对练武的霍霆却无伤大雅,见要跑出去的付清雨双眼含泪,霍霆就心疼的不行。 一把将付清雨的腰抱住,霍霆连忙道歉:“清雨!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是我蠢,是我笨!不管景衣是不是我儿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认,他就是我儿子!我救!我一定救!你别生气!” 霍霆的双臂如铁钳一般,死死禁锢住付清雨腰肢,她挣脱不开,转身就去扇霍霆的脸,谁知霍霆动作比她还快,抽出一只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皮糙肉厚,你打着手疼,我自己来!”霍霆就像突然开窍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对自己一点不含糊,几巴掌下去,半边脸就红肿起来。 看着他肿起来的半边脸,付清雨停止了挣扎,近距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二人挨着近,他眼中的疼惜和悔意,让付清雨心软了。 “你放开我。”付清雨垂眸轻声说着。 “不!我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跑了!死也不放!”霍霆耍赖,见付清雨好像有点消气了,立即两手抱着她的腰死活不松手。 付清雨叹息一声:“人血是景衣的药引,却不是谁都可以的,必须是双亲的血才行。”她抬头望向霍霆的双眸,哀泣之色一览无遗。 “什么?”每一个字霍霆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放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白了面前的傻子一眼,付清雨气恼的一脚剁在他的脚背上,怒道:“景衣是你的孩子!”却不是儿子,而是女儿,我就不告诉你! “……”愣了一下,霍霆大喜!果然啊!他就说!清雨一定是爱他的!怎么忍心跟别的男人生孩子!景衣那么优秀,跟自己长的又像,怎么会不是他的种! “哈哈哈哈!”霍霆欢喜不已,把付清雨抱起来转圈圈,惹的付清雨更是来气,这个蠢货! “景衣还昏迷着!”被付清雨这么一提醒,霍霆立马收住,拉着付清雨的手就往主屋去。 “我们现在就给景衣配药,别说一碗血,就算两碗都没问题。” 下人按照霍霆的吩咐,准备一个玉碗,他跟付清雨的血存入里面,加上白爷爷提前配好的药粉,给景衣喂下,见景衣神色终于有所缓和,付清雨这才松口气。 霍霆一直在旁边陪伴,给付清雨搭把手,直到景衣沉稳睡下,才拉着付清雨到隔壁休息。 “清雨,景衣为何会中如此奇怪的毒?”用人血当药引,不用猜都知道此毒有多么凶险。 付清雨看着面前的霍霆,思绪陷入回忆:“景衣的毒是胎里带的。” 一句话,让霍霆震惊不已,胎里?!这么说,清雨岂不是也…… 瞧出霍霆眼中的紧张,付清雨轻声道:“我倒宁愿这一切都是我承受,也不想让景衣有丝毫危险。” “当年你跟皇上领兵出征,大军开拔之后,我们所住的城镇并不太平,你还记得当年你走之前,特意留了一个亲信给我,让他照顾我们母子吗?”哀伤的眼眸看着霍霆,让他心中一紧。 他点头:“我记得,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身怀有孕,我担心你们,就让赵恒留下保护你们。” “对,那个人叫赵恒……”付清雨看着窗外,那个恨不得一起拉入阎罗殿的男人赵恒! “就是因为他,我们母子九死一生。一开始你们刚走的时候,他对我十分照顾,砍柴挑水,所有重活累活都抢着干。” “就连我每日的伙食,都是他媳妇亲手做的。就算这样,他也是要杀我们的凶手!” (本章完) 第69章 背叛 第69章 背叛 付清雨的话让霍霆震惊不已,赵恒是他最信任的亲信,所以才点了二十几人给他,临上战场前将妻儿托付,没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 付清雨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抿一口,思绪陷入从前。 当年战乱四起,萧祁行跟霍霆满腔热血,以镇子为根基,四处招兵买马。周边地区的人也络绎不绝来投奔,当出征已成定局,就算她再怎么不舍,也不能开口阻止。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她见到霍霆的挣扎,也知道霍霆不舍得她们母子,可大战在即,如果他们不迎难而上,那么死的将是镇上的所有人。马革裹尸在那个时期不再是精忠报国的愿望,而是如生活般常态。 战场上死伤无数,多少儿子、丈夫一去不回,她不可以自私的把霍霆绑在柴米油盐之中。 “清雨,他叫赵恒,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此行归期不定,我留下他跟一些属下保护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保护孩子,等我回来。”年轻的霍霆意气风发,目光灼灼的看着初为人母的付清雨。 随后的日子,她一个人在家,肚子日渐变大,行动不便,赵恒领着人每日都会过来给她送米粮肉菜等物,砍柴挑水,她院子里的水缸永远都是满的。 “嫂子,这是我内人,做饭贼好吃,人也好相处不多话,就给嫂子做个伴,以后嫂子的伙食就由她来张罗,好好调养,给老大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赵恒长的不出众,办事稳妥,很得霍霆器重。 “那就有劳了。”当年的她欣喜接受赵恒的安排,她身子逐渐发沉,手脚开始浮肿,孕吐反应明显,闻着油烟时反应尤其明显,能有人帮她,再好不过。 赵恒媳妇手艺很好,性格也温和,二人相处融洽。但凡有些好吃的,赵恒都会拿过来,让他媳妇做给她吃,估计连霍霆都没想到,这样托妻献子的交情,换回来的确是血光之灾。 那一日,她如往常在院中散步,忽然感觉有点眩晕,便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碗水,这段日子她总是偶尔会发晕,大夫把脉说是孕期正常情况,让她不适的时候就喝点水可以缓解。 她在厨房,竟然从后窗听到赵恒夫妻的谈话,厨房后面是柴垛,还有些杂物堆积在那,不是很好走,所以平日里除了送柴过来的赵恒没人往那去。 她一直没瞧见赵恒媳妇的身影,没想到二人在后面。她没在意,就想离开厨房,可当听到赵恒媳妇的话时,她的脚就跟定住一般。 “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老爷们办事你别管,收好了,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露财。” “事还没成,人家为何要给你银子?” “自然是那边等不及了,事情有变,今晚就动手。这个你下在她饭里,等她晕了我就动手,到时悄无声息,再布置成入室抢劫,便可万无一失。” “哎,说来她也可怜,丈夫不在身边,又有人要她的命。” “废什么话,没有她,我们上哪得这么多银子,我跟霍霆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无毒不丈夫。你小心切勿露出马脚,若她挣扎起来,吵到街坊四邻就不好了。” “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彻骨的寒冷席卷全身,她从没想过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会背叛霍霆,更没想过一向温柔善良的女人,会如此狠毒。 她强压想要尖叫的冲动,如常从厨房走了出来,像没事人一般在院子里继续散步。晚饭的时候,她借着肚子不舒服的缘由什么都没吃,赵恒媳妇将饭送到屋里。 还没等她起身吃饭,外面就传来吵杂声,大雨从下午就开始下,一直到夜晚都没有停歇,而且越下越大,很快镇子里的道路都被雨水淹没,沿街的房子都进了水。 兴许是老天开眼,晚上的时候,雷声阵阵,大雨滂沱。许多人家的房屋都被淹了,伴随着亮如白昼的闪电,直接劈了下来,雷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有人都拼命的往外跑,房屋撑不住开始坍塌,就连她所住的地方也不例外,赵恒妻子手足无措,她提议先跑,这才避开下了药的饭菜。 她们跑到街上,跟人群聚在一起,就见赵恒带着人抢险,奈何镇上的老弱妇孺太多,就算有心,也不能全都顾忌到。 “嫂子,你跟我媳妇一起,同其他人一起上山吧,山上有石洞,暂时在那躲着,等大雨停了,我们再来善后,现在保命要紧。”赵恒依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她却再也不敢相信分毫。 此时人多,谅他们也不敢动手,她随着大家一起朝山上而去,赵恒媳妇寸步不离,她借口解手,远离人群。赵恒媳妇陪着她,她趁其不备,用石块将赵恒媳妇打晕,独自跑走。 天黑路滑,她护着肚子深一脚浅一脚,身上的衣衫湿透。担心赵恒他们发现后追上来。若是那般,她将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肚子感觉往下坠,她心慌不已。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她记得这是她最后的想法,随即脚下打滑,再也稳不住笨重的身体,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她顾不得其他,只能拼命护住肚子。 说到此处,付清雨敛眉垂眸,那一夜的狼狈与疼痛刻入骨子,让她无法忘怀。 而霍霆听到这时,双拳紧握,双目赤红,恨不得将赵恒跟那个助纣为虐的妇人碎尸万段。 “该死!枉费我如此信任他!竟然敢如此对你!到底是谁收买他杀你,让他背叛我!” 付清雨看了眼霍霆,摇摇头,她不知晓。 “之后呢?之后如何?”得知当时付清雨滑下山坡,霍霆心痛如绞,她该有多疼,多无助,他真是该死啊! “我再醒来的时候,身处在一处山谷之中,第一反应就是摸肚子,好在浑身都疼,肚子却是无碍的。当时那种情况,还能保住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惊喜。” (本章完) 第70章 身中奇毒 第70章 身中奇毒 呼出一口浊气,霍霆肩膀垂下,颓然的样子看在付清雨眼中不是滋味,正因为如此深爱这个男人,才在三年前上京…… 收敛心神,付清雨继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被人救下,捡回一条命。给我看诊的大夫说,幸亏获救及时,再晚一盏茶的功夫,就算神仙在世,也无法把景衣从鬼门关抢回来。” “我在山谷中休养了好长时间,才彻底让胎像稳固。霍霆,你能猜到吗?大夫检查出我已经身中奇毒,并且已入肺腑甚至是胎儿。”她以为偷听到的那日是开始,没想到只是无关痛痒罢了,赵恒夫妇早就对她下手,也许从赵恒媳妇开始照顾她一日三餐开始,那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头晕很可能就是毒药所致。 他们算计的深,连给她看诊的大夫都一起收买,还是了不少心思啊…… 霍霆惊诧,竟然在他走后没多久就……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让他丧妻无子?!手背青筋凸起,如果赵恒在面前,定然已经被霍霆掐死。 “好在我命大,景衣也是有福的,山谷中的大夫乃隐世神医,在他们的照料下,我身体的毒素已经清除,只是……” “我食用毒素的时间太长,胎中毒就算神医也束手无策。当时的绝望你没办法想象,我一直撑到生产之期,景衣生下来的时候浑身黑紫,气若游丝,不会像其他婴孩儿那般啼哭,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如果景衣死了,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将那两人千刀万剐,然后去陪景衣。天可怜见,山谷内的隐世高人不止神医,还有一位老者,老者跟神医一起全力救治景衣,这才让她活了下来。我们费了十年时间,才把景衣胎里带着的毒素逐渐清除,奈何最后的余毒无论如何都束手无策。” “这些年我一直护着景衣,精心养护,可就在前一阵子,老者告诉我,景衣的余毒威力甚大,如果不尽快以人血为药引,则定然活不过十七之数。” 付清雨抬眸,烛火照应下的美丽脸庞透着隐约的脆弱,是对景衣的担忧,是为人母的心疼。霍霆起身,将付清雨揽入怀中,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腹部,大手顺着乌黑的发丝一下一下的摸着,像是哄孩子一般温柔。 “清雨,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定然不会再这般,赵恒夫妻二人我不会放过,若他们死了,则是罪有应得,若还活着,就算翻天覆地,也要将他们揪出来算个总账。”狠厉之色一闪而逝,霍霆不想让付清雨担心,便没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背叛之人,抽肠断锥又有何不可! 感受到霍霆的气息围绕,付清雨心绪纠结,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有个梅姨娘横着,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想到此处,刚才还浓情蜜意的气氛瞬间瓦解,冷色重新爬上付清雨的面容,她直起身子,与霍霆保持距离。 “景衣的余毒如果想去根,就必须以双亲的鲜血为药引,每日服用,少则七天,多则十四天。” 怀中空落,手下顺滑的发丝溜走,霍霆无限失落,却也知清雨的脾气,不再相缠,他坚定的说:“你放心,之后每日我都会去竹苑给景衣献血,你身子弱,定要每日都服用补气血的药膳,如果少了一顿,我就亲自过来看着你吃。” 白了霍霆一眼,付清雨担心景衣的情况,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霍霆便没了留在这里的必要。 “今夜我住主院,你去竹苑。等明日景衣好了,我们再回去。” “……”霍霆感觉自己又被他们母子排斥了,“清雨,我能不能……”也住在主院?这里怎么说也是他的卧房。 “不能!”直言打断,付清雨毫不留情的将霍霆赶了出去,自己则在主屋塌上守着景衣。 被轰出来的霍霆只得无奈去了竹苑,心中盘算着如何把付清雨拐回来。知道清雨这些年的境遇后,简直跟挖他心一般。他一定不能再让清雨吃苦难过,该如何将她留在侯府呢? 跟景衣跑完马回到太子府的萧逸辰没闲着,他散出去的探子已经查到那个女人会在明日进宫面圣。他很期待这些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殿下,景衣公子昏迷不醒,被侯爷送回侯府了。”萧逸辰身边的统领收到消息就急忙过来禀告。 “什么时候的事?!”景衣身体一向健康,为何会昏迷不醒?萧逸辰拧眉追问。 统领便将霍霆带景衣去京郊军营,同时被一些兵油子挑衅在军营大打出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些人你知道如何处理,备车,我要去镇远侯府。”如此目无军纪的害群之马留不得,他才不会承认是给景衣出气。 “是!”统领领命离去,萧逸辰随后就出了太子府朝镇远侯府而去。 因着服用了第一剂药,景衣已经醒了,并且身上没什么难受之感,好似平常一般,精神矍铄。睁眼就瞧见付清雨担忧的坐在塌边,握着她的手。 “娘。”她让娘担心了。 “景衣,好些了吗?”见景衣醒来,付清雨神色染上喜意,看来此法确实有效。昨日看着景衣那般难受,她心如刀绞。 景衣利索起身,立刻在付清雨面前耍了一套虎鹤双形。 “娘,放心吧,我好的很。”难不成昨天活动大劲,让毒素加快了? 欣慰看着耍宝的景衣,付清雨笑骂一句:“皮猴子,就知道让娘担心。” 景衣见付清雨神色放松下来,立刻黏上去撒娇。 “公子,太子殿下到了!”有下人禀告,景衣眼睛一亮,一两日没见,她就已经开始想念小金了呢。 “去吧。”见景衣又活蹦乱跳的,付清雨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嘱咐了让她注意,便任由她去了。 而在翠峰阁的梅姨娘,也收到了下人的消息,短短时间,太子殿下已经两次上侯府找那个小子,难不成他们在密谋什么?此事要尽快通知贵妃娘娘,早做打算。 (本章完) 第71章 一家之母 第71章 一家之母 萧逸辰刚抿了口下人送来的茶,景衣就出现在面前。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担心的情绪得到平复。 “我听说你昨天被霍叔从军营抬着回来的?”萧逸辰打趣,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成功得到景衣白眼一枚:“劳什子鬼听说,小爷好的很,一个打百个都不在话下。”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纤瘦的手臂,做拱起状,给萧逸辰小秀一下。 耀眼的白晃了萧逸辰的眼,有一瞬的恍惚,景衣这么瘦,那么大的力气到底哪来的? “萧逸辰?我们今天去看小金吗?”见萧逸辰走神,景衣贴上来看着他。 嗯,皮肤真好,睫毛真长,鼻子也高挺,比自己是差点,可也算顶好的了。 “什么?”回过神,见景衣俊秀的脸离他极近,下意识后仰,若不是有椅背挡着,他恐怕要出丑了。 “我说看小金去。”这人过来找她不会就为了发呆吧? 萧逸辰失笑:“走,带你去吃好的,都昏倒了自然要好好补补。” “还是你够意思。”锤了萧逸辰一下,看着他弯下的腰,景衣笑的眉眼弯弯。 二人相携出了侯府,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醉味仙,要了个雅间,点了他们最贵的席面。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景衣食指大动,就连醉仙酿都喝了不少。 指着萧逸辰笑道:“今儿个我是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了,干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逸辰见他吃的欢快,也跟着笑,他知道自己长的不差,但抡起秀色可餐,远不及景衣。虽然景衣现在看着无碍,可他心中隐约还是有些不安。 这边吃喝玩乐好不痛快,侯府里刚下朝的霍霆却在屋里来回踱步。上次夜宴之事,让他对梅姨娘起了戒心,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自然不能再让其管家,管家之权已经被他收回。 看着桌上一大串钥匙跟账本,有库房的,也有放着下人籍契的,他们本应该归属清雨,可清雨的模样,显然不想参合进来,若不是景衣,恐怕早就跟侯府划清界限了吧。 “夫人在何处?”招来刘本询问,霍霆心中有了计较。 “回老爷,夫人在竹苑独自用膳,今天一早太子殿下来找公子,一同出去了。” 霍霆挑眉,萧逸辰这小子跟景衣倒是处得来,日后…… 罢了,小辈的事情他无暇顾及,先把清雨搞定再说。 “我让厨房提前准备好的吃食可曾备妥?”霍霆问着。 “是,老爷。夫人爱吃的板栗烧鸡已经在锅里煨好了。”想着侯爷没上朝的时候就招呼厨娘吩咐做吃食,刘本也很意外,侯爷本不是好吃之人,这般积极还是头一遭,没想到是给夫人准备的。不由感叹硬汉柔情,也只有夫人能享受侯爷如此等待遇了。 霍霆满意点头,吩咐刘本拿上跟他一起去竹苑。 景衣不在,付清雨简单做了两个小菜吃着,霍霆大阔步的穿过小院,推开门出现在眼前。 “清雨,一人吃饭可怎么行?我来陪你,还带了你最爱吃的板栗烧鸡。”示意刘本将菜摆在桌上,霍霆自动坐在付清雨对面。 刘本识趣退下,还替主子关好门。 看着热腾腾的板栗烧鸡,付清雨轻咳一声,景衣喜欢吃芋儿烧鸡,所以每次做都是依照景衣的口味,板栗烧鸡还是二人刚成婚那会儿,经常吃的,生了景衣之后便很少弄了,没想到这人还记得。 一顿饭宾主尽欢,霍霆尽可能的少说话多做事,一会儿布菜,一会儿盛汤,大献殷勤。 吃完后,霍霆依然赖着不走,付清雨横了他一眼:“可有事?大白天侯爷不处理公务,在这消磨时间可不妥。” 一句话差点没把霍霆噎死,急忙道:“怎么会,自然是有事要与你说。你也瞧见了,那个梅姨娘不是善茬,换做以前我独身一人,无所谓她暗中搞鬼,可现在不同了,府里有你跟景衣,我怎么能任由那种女人继续管家。” 从刘本留下的盒子里拿出那串管家钥匙,霍霆义正言辞的说:“所以,这串钥匙合该由你来管,你是我霍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府里的一切定然要你说的算才行。” 眼神真挚诚恳,霍霆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在打鼓,就怕付清雨不答应。 果然,付清雨只是瞧了眼,便移开目光:“我才不管你这档子破事。” 答案在预料之中,霍霆沮丧却不放弃,软的不行,他还不会来硬的吗? “这可由不得你,钥匙放这里,你若不管,就让他们乱去吧!朝中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等付清雨再说什么,霍霆起身就窜了出去,动作之快,丝毫不逊色景衣。 “你!”付清雨气结,这人不仅呱噪竟然还学会耍赖了? 看着消失的背影,再看桌上那一串钥匙,付清雨叹息一声,真是牛皮一般,躲都躲不掉。 罢了,反正最长十几天,她就帮他捋顺侯府事宜,全当还他给景衣捐血的情,反正不欠他的就是了。 眼瞧着再过几天就是下人们发月例银子的日子,往日里梅姨娘的翠峰阁热闹的不行,多少下人往来,上前巴结,当然霍霆是不知道的,但是梅姨娘心中有数。 上次侯爷从她这里将管家之权收走,会给谁自然不言而喻。导致现在梅姨娘在府中的声望不如从前,可好在平日里她赏银给的丰厚,尚有不少下人正在观望,没有拜高踩低。 若是那个村妇吃不下这块肥肉,可就有好戏看了,这也是为何她装着哀求几次就算了的原因,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什么能耐。 “秀玲,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认清风向,一个村妇是夫人又如何,什么都不懂只会给侯爷丢人,若发现有哪个下人敢帮她,就让他滚出侯府。”看着刚染的蔻丹,梅姨娘侧卧美人榻,妖娆妩媚。 “是,您放心,奴婢定会看紧他们的。”秀玲恭敬应了,“别的不说,下人们月例银子向来有些猫腻,咱们就等着看那位焦头烂额了。” (本章完) 第72章 杀鸡儆猴 第72章 杀鸡儆猴 霍霆刚走没一会儿,刘本便领着两个小厮敲响了付清雨的门。 “夫人,这些是历年来的账册,有侯府的收入支出,也有各个庄子店铺的营收,请夫人过目,另外七天后便是下人们例银发放的日子,夫人要早做准备。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尽可问我。”侯爷早就嘱咐让他照应着夫人,梅姨娘在府中年头不短,虽然侯府不如朝堂,可下人们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纠缠不断,他自然要替侯爷守着夫人不让她吃亏。 “多谢刘管家,放这里吧。”扶额叹息,这些琐事她不想管,却又没办法,只得点头应了,让人把账本放在书房。好在竹苑的主卧旁就有一间清新雅致的书房,跟主卧相连。 一整天的时间,付清雨都没踏出竹苑,账册许多,明面上看起来侯府的一切井然有序,可单一下午的时间,付清雨就发现各田地庄子交上来的租子有所出入,且每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支出,银钱不少,大多是采买。 可比如笔墨纸砚等支出,一个月就要五百两,府里除了霍霆以外,没有亲眷男丁,另一位可以算做主子,能消耗这些高价的笔墨纸砚之人,非梅姨娘莫属,就算吃,也决计用不了这么些。 霍霆的爵位,除皇帝封赏的宅子田庄之外,在京城内更是有不少铺面,还有霍霆自己置办下的,这些铺面的掌柜大多启用的是霍家宗族内的旁支。霍家全靠霍霆才能在京城过上贵族生活。 自然以霍霆这支为主,奈何霍霆父母早逝,膝下就他一个独子,这些付清雨一清二楚,其余宗亲,则是霍霆双亲的旁系之人,虽隔着一层,却也是实打实的血脉亲戚。 一人起则百家鸣,这些宗亲只要靠着霍霆不倒,就足够一辈子吃穿不愁,富贵不富贵另说,日子肯定要比一些小官小吏过的好些。就连侯府这些佣人,也不全是签了卖身契买入的,许多都是同族之人送过来的。 家生子也大多从这些同族送过来的人中出现,负责的均是比较有油水的地方,例如采买、穿用等。霍霆忙于政务,在府中也甚少过问琐事,一直由梅姨娘把持,付清雨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年霍霆定然被当做冤大头坑了不少银子。 一个妾室能这么轻易就将梦寐以求的管家之权交出来,付清雨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想看笑话?不能够。 就算有笑话,也一定不是她付清雨的。 在一些地方用毛笔沾着朱砂圈出来,付清雨从中挑选了两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物准备处置,时间长,蛀虫多,她便杀鸡儆猴,让这些蛀虫自己知难而退。 跟萧逸辰疯玩一天,景衣回侯府以是深夜,不免又被付清雨说了几句,景衣笑嘻嘻的安抚,霍霆见状也想上前教育两句,被付清雨一个眼刀甩过来立刻闭嘴不言。 他相信整个大魏都没有他这么窝囊的爹了! 照例将血放入玉碗之中,加上药粉给景衣服下。霍霆磨磨蹭蹭不想走,愣是让付清雨给哄了出去。 景衣侧目见到桌子上一小摞账册,随手翻了翻,发现有些地方已经被娘做了批注,显然都是有问题的糊涂账。 “娘,你真准备管侯府的事呀?”好奇一问,如果娘打算原谅便宜爹,她嘛……对便宜爹的策略就要变一下了。 付清雨把账本从景衣手中抽了出来,笑着道:“我才不愿意,只是暂管。况且有人想看戏,我怎么好扫兴呢?”这话一出,景衣立刻明白她娘的打算。 她就说嘛!她娘可是付清雨,能将霍侯爷收拾的服服帖帖,且跟先皇后娘娘是闺蜜的女子! 景衣拉着付清雨的衣袖,马屁拍的叮当响:“那是,我娘是谁!那个女的这点小计量还想跟娘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瞧着景衣难得的小女儿娇态,付清雨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就你知道哄我开心,今天跟太子殿下玩的如何?京城事多,人也杂乱,跟着太子殿下要收敛一下自己,别给他添麻烦。” “娘,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还是萧逸辰是你儿子?怎么总向着他说话呢。”景衣假装不高兴,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分寸。 “自然是你,我都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话,景衣就被催着去睡了。 付清雨将目光落在账册内,明晃晃的账房二字,就从这里开始吧。 起了个大早,付清雨跟景衣用完善,还没等出竹苑,账房那边就有下人过来请付清雨过去。 付清雨挑眉,有恃无恐?她还没发难,对方先找上门来了。 一旁的景衣跃跃欲试,一双明亮的眼眸瞧着付清雨,全都是:我想去的意思。 这种乌糟事原本不想让景衣掺和,奈何撑不住景衣的软磨硬泡,还是带她一起跟着小厮去了账房。 账房在外院有一处单独的院子,付清雨跟景衣到的时候,已经有五人在门外迎着,岁数普遍在三四十岁左右,只有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站在另外四人身后。 “见过夫人。”五人一起朝付清雨行礼,昨日刘管家已经告知他们,现在侯府的一切事宜,都由夫人打理,让他们务必全力配合。 所以才有今日这般阵仗,付清雨点头应了,随他们一起进了院子,正厅内,放着两个大木箱子,其中一个胡须略长的男人上前一步。 “夫人,我叫霍震,是霍家旁系,也是侯府账房管事。得知夫人日后会负责侯府大小事宜,便让手下的人将之前所有账册全部找出,给夫人一一过目,好做交接。”霍震四十上下,身材有些佝偻,眼神却精明的很。 另外两个男人分别把大木箱子打开,里面赫然一大堆账册。这么多摆在面前让付清雨过目,显然就是有意为难。 付清雨唇角微挑,不气不恼,这个叫霍震的,正是她准备杀鸡儆猴的鸡。 (本章完) 第73章 专门添堵 第73章 专门添堵 “我昨日看了总账,但凡霍管事经手的名目,条理清楚,进出明确。”付清雨语气柔和,神情温婉,任谁看了都是贤良淑德的模样。 霍震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显,谦逊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突然冒出来的女人,长的倒是不错,可惜没家世也没什么钱财,来侯府这么久了,打扮穿着还没梅姨娘体面,上不得台面。 付清雨何等心思灵透之人,只需一眼,便瞧出霍震阳奉阴违,她将准备好的账册让景衣给霍震,几乎每一页上面都有数个红圈圈,特别扎眼。 翻了几页,被圈出的地方让霍震头皮发麻,怎么可能!他做的天衣无缝,为何这女人仅是看了眼总账,就能准确无误的把他动过手脚的几笔账全部找出来! 难不成有人出卖他?! 景衣狗腿的扶着付清雨坐在主位,乖乖站在身侧看热闹,啊,不对,学习! “不知夫人给我看这些是何意?”强自镇定,霍震仗着自己是霍家亲族,就算这女人看出什么又如何?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会承认。 付清雨挑眉,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霍管事是行家里手,我一介妇道人家自是不懂什么,可持家之道倒是略懂一二。笔墨纸砚暂且不说,就这烛火银子,三天支出一百两,皇宫内院都不敢这么用。”清冷的目光投在霍震身上,无端让他感觉到一种压人的气势。 明明只是个女人而已! “夫人说笑了,侯府家大业大,光婢女、小厮就不下白来人,加上主子用度,一百两对侯府不算什么。”将账本合上,霍震挺了挺腰板。 一百两烛火钱?一旁的景衣听了都有些惊讶,一根蜡烛不过一个铜板,三天一百两,吃都没这么快。 付清雨理了理衣袖,眼眸低垂:“霍管事往日就是这般做事的?怪不得一介管事穿用跟主子一般,你手上的那个翠绿戒指价值不菲吧?”虽然戒指乃日常饰物,侯府管事每月月钱丰厚,可也决计买不起此等高货,付清雨可不是没见识之人,自是见惯了好东西,只是没什么兴趣罢了。 这个戒指霍震戴了许久,为了炫耀,也是真喜欢,下人们不敢明着说,只有羡慕的份。霍霆大老粗一个,自不会注意,至于梅姨娘,她巴不得跟霍震沆瀣一气,更不会出言提醒。 没想到今日竟被付清雨抓个正着,霍震急忙将手缩入袖口解释着:“夫人言重了,我哪认识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在地摊上买来带着玩。”口中如此说,袍袖内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这女人看起来软绵绵没有杀伤力,没想到眼光毒辣的很。 “看来霍管事是从心眼里看不起我,果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戒指不谈,你这身衣服,看着朴素,实则出自云锦坊的手艺吧?这一身少说也要四五十两银子。霍管事还真舍得往自己身上砸银子。”睁眼说瞎话,也要看别人给不给机会,付清雨今日来,就是专门给霍震添堵的。 “……”霍震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想着如何推脱,一时没了言语。 站在身后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抱着夫人好欺负的心思来应付差事,没想到几句话,霍管事就被拿捏住,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娘,您这么一说,我粗略算了下,光这位霍管事的装扮,就不止百两呢。侯府果然大气,一个账房管事,随便一穿就这么贵。”景衣笑盈盈的附和付清雨的话。 霍震双腿发软:“小公子说笑了,我一个管事怎么能如此奢靡。什么云锦坊我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是家里娘子给张罗的。”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哦?霍管事好福气,娶了如此会操持家务的娘子。霍管事应该是住在侯府后面的宅子里吧?干脆我们去霍管事家中瞧瞧,我也顺道跟持家有道的娘子好好学学。”步步紧逼,付清雨就不信吓不死他。 “这……这……”此话一处,霍震心惊肉跳,在侯府当差的霍家宗亲,都在侯府附近置了宅子,为了办事方便,也为了沾着侯府的贵气。 听付清雨要去家里看看,霍震差点给跪了,他家那些东西可万万不能被发现! “夫人说笑了,我娘子乡下妇人,只懂做饭洗衣,哪会持家,没什么可学的。”霍震低头,不敢跟付清雨对视。 付清雨起身,脸上的和气消失不见,声音也冷了下来:“霍管事,我向来不同人说笑,说要去,自然就是命令,容不得你拒绝。” 霍霆猛然抬头,见面前的女人再不似刚才的和蔼可亲,反而浑身散发一种摄人气势,让他仿佛见到侯爷一般。 “就算是夫人,也没道理这般蛮横不讲理。”咬牙挺住,一个在侯府初来乍到的女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哦?你猜我说的话管不管用呢?”轻笑一声,付清雨朝外唤道:“刘管家。” “!!”瞳孔圆瞪,霍震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使唤刘本,那可是侯爷的心腹!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刘本大踏步走进来,恭敬一拜:“夫人。”他就比夫人晚几步到账房门口,将二人对话全部听入耳中,对付清雨即敬且佩。 若说他对付清雨的尊重全都源于霍霆对其的看中,现在则彻底不同了,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与处事方法,真乃世间奇女子,怪不得侯爷对她念念不忘,德才兼备,当真了得。 “霍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全部说了,我便不为难你,否则别说你姓霍,在我这里没有用。”付清雨沉声说着。 “……”就算现在,霍震也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把霍家如何,就算霍霆再如何看中,也要顾及整个宗族的颜面,“夫人,莫须有的事,你让我说什么?” “好,既然如此,刘管家,带上人手,我们去霍管事家做客!”付清雨也不拖泥带水,一声令下,刘本立刻领着一群侍卫跟在其身后浩浩荡荡去了霍震家。 (本章完) 第74章 送官 第74章 送官 一行人穿过侯府的时候,都瞧见霍震被压在中间,一脸愤怒与惊慌,下人们不敢多看,尽可能躲着,就怕刚回来的当家夫人一个不高兴,将他们也处置了。 那可是账房管事,侯爷宗族的人,平日里在侯府可谓一人之下的存在,没人敢得罪,这夫人一上来就将人给拿了,听说还要去搜屋? 乖乖呦,夫人好可怕! “夫人,我一没偷,二没抢,你没权利这么做!”害怕的极致就是愤怒,霍震豁出去了,直接嚷嚷。 付清雨就当没听见,景衣则嫌吵,直接让人将霍震的嘴给堵的。 霍震的宅子就在侯府后面,离的极近,当一群人将宅子围了的时候,里面的一个妇人慌乱不已,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抓人问这是怎么了。 “给我搜。”付清雨轻描淡写,刘本立刻执行,别说一个管事,就算是宗族族长在这,只要侯爷有令,那也是说搜就搜的,现在夫人的话就跟侯爷的一样有效。 “哎呦,这是怎么了?当家的?哎呦,要人命了!”妇人就是霍霆的媳妇,见他们二话不说就要搜家,直接坐在地上嚎起来。 刘本才不管那个,他带来的人都是侍卫,可不是一般小厮,雷厉风行执行命令,没有一个多话之人。 一炷香的功夫,侍卫们就从屋里抬出来一口大箱子另加两个小箱子,沉甸甸的很压手。 “……”坐地哭嚎的女人愣住了,甚至还吓出一个哭嗝,霍震脸色惨白,心道彻底完了! “夫人。”刘本亲自上前将箱子都打开,只见大箱子里都是名贵字画珠宝,小箱子里一个是银票,另一个竟然是金子。 即便一直跟在霍霆身边的刘本都心惊,这岂是一个侯府账房能有的财产?!若今日夫人不查,这样的蛀虫还不知道要在侯府啃噬多久。 “霍管事好手段,一个小小侯府账房真是屈才了,大魏的户部尚书合该你去当,敛财能力如此厉害,定能让国库充盈啊。”心中有所成算的付清雨面上不显,心里也吃惊不已,她知道霍震私下贪了不少好处,却没想到会有如此之数! “夫人饶命!饶命!”双眼翻白,霍震差点没晕死过去,强撑一口气跪地求饶。这些钱财中不只有在侯府账面上贪的,也有仗着侯府势力,在外面收受贿赂所得,如果让霍霆知道了,他就是有一百条命给不够杀。 “娘,这人好不要脸,刚才还嘴硬,这么快就扇自己嘴巴子了。”撇撇嘴,景衣最见不得这样的软骨头。 付清雨只负责查账,至于如何处置,霍霆自己看着办,她才懒得管他们霍家这堆破事。 吩咐刘本将东西都带回侯府,霍震跟其媳妇一起关押在侯府地牢,等候霍霆回来发落。出去时大张旗鼓,回来更是全府皆知。 都说新来的夫人是个有手段的,账房的霍管事人赃俱获,直接被关了。连带他手底下的那些帮凶下人,也都遭到处罚。谁不知道之前梅姨娘管家的时候,霍震可是鞍前马后,明里暗里的帮衬着。 这下被夫人抓个正着,还顺腾摸瓜查出负责采买的管事,也是霍家宗族之人,他媳妇竟然是梅姨娘家里的表妹。二人所在的位置都是油水极为丰厚的,也是梅姨娘的左膀右臂。 不仅如此,就连内院管事的婆子也没逃出付清雨的整治,不仅看钱用人,还自成一派,在府里作威作福,以梅姨娘马首是瞻。 甚至有两个婢女活生生被她磋磨死,简直乌烟瘴气,一团乱。 等着看付清雨笑话的梅姨娘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她手底下的人竟然被查出七七八八,跟她亲近有利益关系的,都被关押。付清雨不仅没有焦头烂额,甚至大刀阔斧清理侯府上下,让晦暗不明的局面彻底清晰起来,形势一片大好。 梅姨娘自己反而成了最大的笑话!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梅姨娘气的在屋里摔东西,她不相信!那个女人竟然有这种本事,定然是侯爷在后面给她支招,还有那个刘本,往日对她就是爱搭不理,现在天天跟在付清雨身边当牛做马,简直可恶! 当一切尘埃落定,刘本将付清雨这阵子搜出来的财物往霍霆面前一放,霍霆都震惊了,那些人竟然背着他搞了这么多!? “侯爷,这些都是夫人搜出来的,其中有七成都是霍家亲族子弟所得。”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刘本跟着付清雨各种肃清贪腐,他已经从震惊到淡定了,并且深刻认知到夫人的强大。就算霍家亲族又如何,夫人照拿不误,至于人嘛,现在都关着,如何发落明面上夫人是要看侯爷的意思。 刘本以这几日接触下来对夫人的了解,恐怕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他直觉这是对侯爷的一次考验,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恐怕就看侯爷如何选了。 一掌拍向桌子,上好的楠木桌顿时裂出一条缝,可见霍霆有多愤怒。 “这帮混账,拿着老子的钱,仗老子的势,竟然还这般贪得无厌,反天了!”别跟他说什么霍家,霍家没有他霍霆,屁都不是。 刘本静静的站着等霍霆骂完,这才开口问:“侯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骂了一通,火泄的差不多,听刘本这么一问,霍霆下意识咽了眼口水,小声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侯爷还挺上道,刘本将付清雨的意思传达:主要就是霍霆看着处置。 “……”不知是否出自武人的警惕,霍霆隐约察觉事有蹊跷,并不如刘本说的这样简单,到底如何,他又说不清楚,干脆道:“此事全权由夫人处置,无论夫人是杀是剐都全力协助。”顺着清雨准没错。 刘本也松口气,幸好侯爷没开口要包庇自己族人,否则谁死还真不一定。 将霍霆的决定告知付清雨,付清雨面无表情,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就都送官吧。” (本章完) 第75章 人在做天在看 第75章 人在做天在看 霍家宗亲的人接二连三出事,很快事情传到了宗族族长耳中。 “放肆!她一个十几年没出现的女人怎敢如此猖狂!”霍家现任族长愤怒的用拐杖捶地。能跟在霍霆身边,在侯府任职的,都是霍家年轻一辈有出息的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拿捏,简直岂有此理。 付清雨这翻动作,让霍家不少人损失惨重,更是失去侯府这一个大金山,怎么能善罢甘休,这些人在族长面前煽风点火。 “族长,您有所不知,不仅如此,这女人简直想对咱们霍家赶尽杀绝,嚷嚷着要将那些霍家子弟送官查办!您老也知道,那都是咱们霍家日后的希望,如果真定了罪做了牢,霍家可就全完了。” “如今霍霆已经上了岁数,唯一儿子还是付清雨那个贱人所出,跟咱们并不亲近。说句不好听的,等以后霍霆没了,咱们霍家岂不是要倒大霉?” 族长自然也清楚这点,这女人竟然一点不顾及夫家情分,狠辣无情,若以后霍霆真没了,他们霍家难不成还要再回到那个小破地方蜗居起来? 绝对不行! “让霍霆过来见我。”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烦闷,族长出言道。霍霆虽然贵为侯爷,可在宗族面前,他一个族长私下里依然可以叫霍霆过来。 其余霍家人欣喜不已,只要族长出面,那些人就有救。 可谁知霍霆不仅人没来,还直接让刘本捎话表达自己立场。 “族长,我们侯爷说了,一切听从夫人安排,夫人已经让报官,我们家侯爷没意见,那些霍家子弟确实不堪,侯爷让族长也不要再为那些人多费唇舌,有这时间,还不如重新培养。”说完,刘本径自离开,没瞧见霍家族长气的晕厥过去。 一番救治,上了年纪的族长差点丢掉一条命,霍霆是霍家的希望,他已经明确表态,就算族长也没办法,这事儿只得就这么算了。 可其他人怎么甘心,那可是一大笔银子!他们已经习惯吸侯府的血吃香喝辣,以后可怎么活?霍家宗族所有人都对付清雨怨恨不已。 不管他们怎么想,付清雨都不在乎,事情办完她也功成身退。景衣则给付清雨捏肩膀,连道辛苦。 “就你嘴甜。”被景衣逗笑的付清雨往她嘴里塞了个红豆酥,这才让景衣消停一会儿。 把红豆酥吃了,景衣继续道:“娘,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简直气的跟猪肝似的,还想看我娘笑话,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打从她记事起,她娘做事就十分有成算,决计不会盲目出手,但凡动作,必须一击即中。 便宜爹被人当冤大头糊涂了这么多年,还得等她娘出手,不忍直视啊!想着这次处置霍家人,便宜爹没有白莲,景衣还是有点对他刮目相看的,脑子是笨了点,好在还听话。 “其实这种腌臜事不应该让你瞧着的。”付清雨拉着景衣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对面,母女二人难得有时间谈谈心。 景衣不在意的摆摆手:“娘,这算什么,后宅的勾心斗角而已。” “你别小看这些勾心斗角,女人不论嫁给什么样的人,都是重新融入一个家,或者撑起一个家,都免不了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所以景衣,娘要跟你说的话,你切勿记牢。”付清雨认真的看着景衣。 景衣乖乖点头,娘说什么她都听。 “我们至少还要在京城呆段日子,你的身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女孩子在外面总是有诸多限制,这个世道对女人原本就不公平。娘不希望你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语重心长的话,敲击在景衣的心上。 “你瞧我,当年也是看着霍霆老实,便不管不顾的跟他成家,后来如何?还不是让别的女人横插一杠?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要去相信他们。无论说的再天乱坠,情比金坚,也免不得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娘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快乐安康,所以不要为情所困,没有男人值得。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女儿如此优秀,无论做什么,都必定会有一番成就,无论你以后嫁不嫁人,都没有影响,自己立起来了,日子才会过的舒坦,才不用仰仗别人。”将景衣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付清雨殷殷切切,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景衣,她不想景衣为了顾及她而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她知道景衣从小就对行军打仗很有兴趣,所以即使她一直以男装示人,付清雨也从没反对说教过。 “嗯!娘,你放心,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景衣郑重点头,心中被付清雨的爱充斥,她难得小女儿一般依偎在付清雨怀中。 侯府的事情告一段落,萧逸辰这边却有了新进展,那个女子被送入宫中,皇上萧祁行亲自见了,在宫中的人给萧逸辰传信,皇上似乎对那名女子十分满意,觉得她聪慧识大体,容貌也不错。 正跟景衣一起在醉仙味的萧逸辰,收到手下人传来的消息,皇上让他明日进宫。 萧逸辰沉吟片刻,见景衣吃的欢,变笑着问:“景衣,明日可有何安排?” 景衣嘴里塞着鸡腿摇摇头,她跟娘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毒,这段日子便宜爹都乖乖来献血,所以除了这个,景衣可以说要闲的长毛了。 最关键的是,上次从军营回来以后,便宜爹竟然再也不提让她去,简直气死了! “既然这样,明天跟我入宫吧,我领你去看戏。”萧逸辰眨眨眼,一副包你有趣的模样。 景衣皱眉,皇宫其实除了皇上跟皇祖母给她印象不错外,那些繁文缛节她并不喜欢。可见萧逸辰这么有兴致,好像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好!一起去!”大方的答应,景衣将一个鸡翅膀塞入萧逸辰的嘴中,吆喝着:“萧逸辰,你尝尝他家这道菜实在太好吃了!” “……”被塞一嘴油的萧逸辰无语,旁边跟着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憋出内伤。 (本章完) 第76章 榆树木头也有心眼 第76章 榆树木头也有心眼 萧逸辰一身锦袍来接景衣,二人一起进宫。萧祁行早就备好家宴,贵妃娇媚的坐在身侧,亲自给萧祁行斟酒。 “皇上,您瞧恒儿最近可是瘦了?”贵妃柔媚的声音格外引人怜惜。萧祁行顺着她的话,看向坐在左手边的二儿子。 “嗯,恒儿最近辛苦了。”满意的看了眼越来越懂事的二儿子,萧祁行笑着道。以前只以为这个儿子沉迷女色,不成大器,没想到近日来也有了孝心,知道替他分担。 难得萧祁行夸赞他,萧逸恒有些受宠若惊:“父皇折煞儿臣了,替父分忧乃儿臣本分,何来辛苦。若说辛苦,母妃才是真真的为父皇担忧。见父皇不仅要忙于朝政,还要担忧太子殿下的事情,日渐消瘦。儿臣这才想着能替父皇分忧。”言辞恳切,萧祁行听的更是满意。 领着景衣来到门口的萧逸辰见殿内三人你来我王往,享受天伦之乐,他反而是多余的。 “萧逸辰?”察觉萧逸辰停下,景衣疑惑唤了声,都到殿门口了,不进去吗? 回眸撞进景衣清澈的眼眸中,萧逸辰感觉胸口的浊气散了些,笑着道:“父皇说有西域进贡的波斯蜜瓜,一会儿你多吃点。” “那是自然!”景衣白了萧逸辰一眼,难不成这人还以为她会含蓄吗?不能够,她跟着过来一是看萧逸辰所说的戏,二就是吃好吃的。 “儿臣拜见父皇。” “景衣参见皇上。” 二人进入殿内,身形挺拔,容貌出挑,周身一股高贵气质无法遮掩。萧祁行眼中都是赞赏之色。一旁的萧逸恒眼眸却暗了暗。 这个病秧子的身体好像愈发好了? “拜见太子殿下。”萧逸恒起身行礼,他是亲王,萧逸辰是太子,终归矮了对方一节。 萧逸辰笑着应了,不疾不徐,像极了和煦春风。 “辰儿,你跟景衣这般要好,朕很欣慰。”看着现在的萧逸辰跟景衣,让萧祁行恍惚想到自己跟霍霆年少时的模样,一时有些感慨。 “景衣,今日是家宴,无需拘束,好好玩。” “谢皇上。”景衣规规矩矩的行礼,随着萧逸辰一起坐到皇帝右边下手位置。 贵妃看清景衣的脸,没想到镇远侯找回的儿子就是当日冲撞她的人,萧逸辰本就与霍霆走的近,跟皇上一起打天下的那群人是他的忠实拥护者,朝堂之上,霍霆更是对赵家夹枪带棒,紧咬不放。 又让自己儿子跟萧逸辰走的这么近,狼子野心可想而知,不得不防。 “皇上,莺儿以准备多时了。”贵妃提醒一句,萧逸辰脱险回宫,皇上好似对他更上心了些。 “好,传吧。”他许久没享受这般儿女绕膝的时候,差点耽误了正事。 丝竹管弦响起,一道倩影翩然而出,腰肢柔软,步履轻应,薄纱蒙面,半遮半掩间风情万种。 萧逸恒看的津津有味,萧祁行也满意的点头,此女便是连莺儿,为了引起萧逸辰的注意,特别有了今日的宴会跟舞曲,就是为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美女谁不愿意看?更何况一直以男儿身示人的景衣,从小就对美女格外喜欢,此刻自然看的目不转睛。知道女子身份的萧逸辰面上带笑,心中却讥讽不已。 这样哗众取宠的女人也想塞给他做太子妃?痴人说梦。 一舞罢,连莺儿恭敬行礼跪拜:“民女叩见皇上,贵妃娘娘。” “好,你有心了,来见过太子。”国师一句凤命之女可为太子妃,让大魏国运昌盛,萧祁行一直记在心中,多亏恒儿孝顺,这么短时间内就将人找到,虽然身份普通,却也是清白人家。 等日后多给辰儿纳几方权贵之女为侧妃就是了。 能让皇帝这么快相信连莺儿身份的,便是萧逸恒说找到连莺儿的时间正与萧逸辰脱险回京是同一天,这让皇帝下意识就以为定然是这孩子带旺了萧逸辰的气运,才能让他化险为夷。 “莺儿见过太子殿下。”连莺儿含羞带怯的盈盈一拜,眸光如水的看着萧逸辰。 萧逸辰笑着应了,却没出声,身旁的景衣饶有兴味的在二人中间来回看着。这姑娘怎么感觉有点像梅姨娘的意思呢? “莺儿,你就坐在太子殿下身旁伺候吧。”笑着开口,贵妃给连莺儿创造机会。 “是,贵妃娘娘。”连莺儿正准备入座,却见萧逸辰突然起身。 “父皇,太医说了,儿臣近日身体不大好,不宜太过劳累,如果父皇没什么吩咐的话,儿臣想先告退。”顺带萧逸辰还咳嗽两声,脸色看起来确实有点苍白。 原来木头也会耍心眼?景衣惊喜发现萧逸辰还挺能演的,也不知道哪个身体不适的昨日还在醉味仙跟她拼酒呢。 此话一出,皇上果然担忧询问起来,萧逸辰一一答了,眼角余光看都没看连莺儿。 贵妃脸色沉了沉,随即笑着看像皇帝:“皇上,既然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何不让莺儿送殿下回去好好歇着,莺儿心细还能照顾一二。” 暗中给连莺儿使了脸色,连莺儿立刻凑到萧逸辰身边,柔声道:“太子殿下,莺儿送您回去。” 涂着艳红蔻丹的手还没碰到萧逸辰的衣角,他的身子就栽歪要倒,景衣眼疾手快将人扶住,萧逸辰借机整个身体靠了过去,景衣便自动把他的手臂拉在肩上,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皇上,娘娘,连姑娘羸弱,恐怕扶不住太子,还是让我领太子回去吧。”景衣开口的功夫,余光瞧见原本弱小无助的连莺儿手握了握,一抹厉色一闪而逝。 景衣挑眉,看来这位姑娘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恭顺柔弱啊…… 也许是萧逸辰昏的时机恰到好处,皇帝皱眉看了眼连莺儿,不是说身带凤命之女能福照太子吗?为何她一靠近辰儿,辰儿就昏倒了? “……”皇帝沉吟片刻,便允了景衣的请求,让二人先行离开。一心担忧萧逸辰身体的皇帝没发现坐在身旁的贵妃气到有些扭曲的脸。 (本章完) 第77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77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出了宫闱,就见到太子府的马上等在门口,小太监容晖见自家主子竟然被景衣公子扶着出来,急忙上前。 “殿下?这……”太子殿下身体近日好了不少,怎么进了宫中反而这样了呢? “没事,你去把车赶过来,我们回府。”皇宫人多嘴杂,景衣心中隐约猜到萧逸辰的意图,便让容晖放心。 把“虚弱”的萧逸辰扔进马车,景衣跟着上去,帘子放下的一刻就见闭目昏迷的萧逸辰笑盈盈的看着她。 赏了他一个大白眼,景衣吐槽:“你还真能装,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演戏天赋?” “不装难道让那个女人跟我回太子府吗?”萧逸辰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景衣,公子如玉,却为何会牵动他的心绪? “那还不好,如美眷投怀送抱,你爹也挺看好,给你当太子妃岂不是皆大欢喜。”最欢喜的估计就是贵妃跟那个二皇子吧,景衣一直留意着二人的表情。 贵妃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那个萧逸恒可就没那么多心眼了,当连莺儿主动凑上萧逸辰的时候,那张脸可是精彩的很,又是得逞,又是惋惜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萧逸辰告饶:“算了吧,那种美人恩我可享受不了,我看你倒是很享受。”眼珠子都要长在她身上拔不下来了。 “额……哈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欣赏,纯欣赏。”她又不能娶媳妇,不看看还能怎么着。 萧逸辰看着景衣默不作声,他确实没资格阻止景衣倾心哪个女子,可心里就是升腾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意:“看谁都行,那位就算了吧,你可知她是何身份?”萧逸辰靠在车厢上闭目,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让景衣看出来。 “什么?难不成你说的看戏就是指这个?”好奇心被勾起,景衣挨到萧逸辰身边追问。 旁边传来景衣独有的清冽味道,好似让萧逸辰的烦闷小了点,他点头:“没错,这个女子就是萧逸恒找来要塞入我府中的女人,她是贵妃的人,作用可想而知。”身带凤命这种事,实属无稽之谈,不提也罢。 景衣回想刚才在宴会上贵妃跟萧逸恒的态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一个撮合一个表情那么怪异,都是冲着萧逸辰来的。 可那个连莺儿,好似并不是会甘愿成为别人棋子的女人。她的眼中有野心也有狠劲。皇上对她好像挺满意的,乐见其成。而贵妃则是顺水推舟,把眼线以明路的方式安插在太子府。 至于萧逸恒,那就是个色胚,看到连莺儿第三条腿就控制不住,估计是贵妃强调过此女有大用处,这才忍着。 真奇怪,这些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男人,都下意识认为连莺儿就应该会顺着他们的意思办事,丝毫没有想到连莺儿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跟目的。 即便同为女人的贵妃,也觉得连莺儿是掌中物件,一个寻常女子不顺从又该如何?根本掀不起风浪。 连莺儿真的是他们眼中的“弱者”吗?景衣不这么认为,偷瞧的一瞬间,景衣就知道她不是善茬,“柔弱”只是她的外衣,贵妃跟萧逸恒以为能随意摆布,岂知他们自己不是被连莺儿利用呢?女子本弱,利用这样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也不算蒙骗吧。 “景衣?景衣!”见景衣愣神,萧逸辰觉得刚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往上窜,难不成他真看上那个女人了?! “啊?你说啥?”耳朵差点没被萧逸辰喊聋了,景衣茫然问着。 “……”一向笑面虎的萧逸辰有些稳不住了,沉着脸问:“我告诉你,你看上谁都行,那个女人不行!”没想到景衣会喜欢那样的货色,后悔带他来了! 景衣认识萧逸辰这么长时间,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在山谷里就算她再怎么欺负他,都是一脸无所谓的笑着,到底是为啥不高兴呢? “喂!萧逸辰,你干嘛生气?谁惹你了?我帮你揍他!”撸起袖子,景衣完全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这货只有我能欺负,谁竟然把他气成这样。 “……”萧逸辰沉默,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景衣这明显缺根弦的反应怎么会喜欢连莺儿?他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深吸口气,萧逸辰努力让自己保持平日的冷静,抓着景衣挥来挥去的拳头,嘱咐着:“没谁气我,你记住了,离连莺儿那个女人远点。父皇以为她是良家女,父母均为当地士绅,熟不知她就是一个孤儿,自小在南城戏班子长大,一个心思复杂的戏子,你小心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看不起谁呢!”景衣不满,丝毫没注意二人现在手握着手的姿势。 “殿下,侯府到了。”容晖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想跟主子说景衣公子家到了,一眼就瞧见二人相握的手,风中凌乱…… 这……这……他家主子跟景衣公子该不会…… 二人都不知道容晖的脑补,景衣跳下马车,跟萧逸辰挥手告别就近了侯府。独自坐在马上里的萧逸辰睁愣的看着自己刚才抓着景衣的手,忽然觉得有点热…… 回到自己寝殿的赵贵妃脸色晦暗,今日的一切都是她筹划好的,没想到皇上为了不影响父子情分,不仅没提把连莺儿指给萧逸辰为太子妃,还让萧逸辰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简直岂有此理! “娘娘……”跟着贵妃一起回来的连莺儿美眸含泪,有些无措的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不怜惜。 “好了,今日不成没关系,本宫早晚会将你送去太子府,你要做的就是守好本分。”警告似的看了眼连莺儿,贵妃挥手让她退下。 随着宫婢离开主殿的连莺儿被安排暂住在侧殿,只剩她一人时,柔媚娇软的脸顿时换了副模样。 “一群蠢货!”咬碎银牙咒骂一句,连莺儿不甘心,明明以她的美貌跟身段,只要是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二皇子是那般,一个身体孱弱的太子也定然逃不脱! (本章完) 第78章 拉拢 第78章 拉拢 因着付清雨雷厉风行处置了侯府不少管事、下人,以至于侯府一段时间内人手紧缺,好在刘本办事效率高,付清雨也早做了安排,被处置的空缺很快就有人补上。 其余下人见识到新夫人的厉害,全都牟足劲表现,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那些常年被这些蛀虫压榨的仆人,则对付清雨感恩戴德,除刘本外,付清雨也有了自己的人脉,新提拔的管事婆子刘妈,就是踏实肯干,且对付清雨十分忠诚的人。 付清雨大刀阔斧,霍霆全力支持,让霍家宗族苦不堪言。老族长碍于霍霆的提点置身事外,不想再管侯府内的事情,只求霍家宗族平安,而其余霍家人可不这么想。 随着事态发展,霍家其他人分成两帮,一帮厌恶付清雨,想方设法想弄走这个女人,重新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另一帮则曲线救国,从对付清雨的憎恨变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转而开始想办法如何巴结这个女人。 送礼自是不行,有些在家族稍有名望的长辈让自家婆子去侯府走动,借着认亲打招呼的名义见了付清雨,可无论她们如何巴结讨好,付清雨都无动于衷,甚至直言将人怼了回来。 男人们只能扼腕叹息,觉得自家婆子不会办事,惹恼了付清雨,又恨碍于身份,他们堂堂男子总不好去侯府内院走动。 “爹,我听说这位夫人不还带回来一个儿子?那便是侯府公子吧。既然女人没办法巴结,我们何不巴结这个公子?”说话之人是霍家族长的孙子霍闲。 他爹,也就是族长儿子,就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 “你说说,怎么下手?”突然觉得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好像说的挺有道理。 “这还不简单,年轻气盛的公子,哪一个不是吃喝玩乐?况且他刚从穷乡僻壤到了京城,必定没见过这边的繁华,可是我熟啊。只要我跟他结交成为朋友,钱财女人总有一个能让他感兴趣。”霍闲一双绿豆眼冒着精光,这种事他熟啊!整个京城的秦楼楚馆就没他霍少没去过的。 “好,此事交给你去办,若是成了,你后院那些乌烟瘴气老子就不管了。”有这句话,霍闲更是斗志高昂,誓要把景衣拿下! 在侯府帮着付清雨忙碌的景衣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目标。霍霆这日休沐,一直赖在付清雨身旁,以至于侯府的下人们都看到奇怪的一幕。 他们的新夫人跟刘管家一本正经的谈正事,他们家侯爷跟小公子大眼瞪小眼,在夫人后面互不相让,时不时景衣做个鬼脸挑衅便宜爹,气的霍霆想挥拳头又不敢。 而付清雨则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任由两个跟屁虫在她身边转悠,刘本简直看不下去了。他家侯爷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跟小公子唱反调?现在难道不应该是拉拢小公子,借此获取夫人芳心吗? 侯爷这战略难不成别有深意?刘本看不明白。 几人刚到园的时候,就有守门小厮前来禀告,说霍家宗族有人来拜见。 “不见!”想想那群糟心的家伙霍霆就心里堵的慌,他堂堂镇远侯竟然让那帮子当猴耍,若不是清雨查了出来,他还不知道损失多少银子还被人笑话。 “……”小厮有些为难的看向刘本,欲言又止。他们这种低等下人很少跟侯爷直接禀告,反而是刘管家管的更多。 刘本见侯爷说完就继续跟小公子对着干,一个搬盆挪到这里,一个非得挪回去,互不相让。 “可是有什么情况?”刘本问着小厮,知道他欲言又止定然不只拜见这么简单。 小厮如蒙大赦,急忙凑到刘本耳边小声道:“刘管家,来人说是来找小公子的。” 这个答案刘本很意外,既然侯爷跟小公子都那么忙,他不好打扰,干脆跟夫人说了。 付清雨沉吟片刻,便道:“景衣,你去瞧瞧。” 还在跟便宜爹找不痛快的景衣听到娘的召唤,立刻应了,一溜烟跑没影,霍霆想抓都没来得及。 “跑的倒快!”小声嘀咕一句,少了景衣这个大灯泡,霍霆更加挨着付清雨,还顺便给刘本使了个眼色。 “夫人,若没别的事,我先告退。”侯爷的努力,刘本自然要支持。 付清雨嫌弃的后退一步,跟霍霆拉开距离,直言道:“库房那边还有些事没理清楚,你跟我一起。”看都没看霍霆一眼就走了。 “侯爷,这……”他尽力了……刘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侯爷这点计量,夫人不用看都知道。 霍霆很无语,他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景衣到了正堂,就见到几名年岁相仿的男子坐在两侧品茗,见她来了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想必你就是景衣吧?我们是你的族兄,我叫霍闲。”霍闲在几人中的年纪最长,身份也最高,由他代表几人寒暄再合适不过。 景衣愣愣的点头,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从哪里冒出来的族兄。 “果然有二叔当年风范,长的一表人才。”按照族里的辈分,霍闲管霍霆叫二叔,一张嘴更是抹了蜜一般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听的景衣差点起鸡皮疙瘩。 “那个……”兄长一词她实在叫不出口,干脆称其全名,:“霍闲是吧,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霍闲说了半天,没想到换来景衣这样的话,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心中却对景衣更加看不上。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土包子,命好会投生,成了侯府公子。 若二人交换身份,他霍闲才更如鱼得水,定然比这小子强百倍。 “呵呵,没关系景衣,你刚回到二叔身边跟我们不熟是正常的,但是我们都是霍家子弟,留着同样的血,等相处久了,自然就亲近了。”霍闲强自套近乎。 “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景衣不想跟他们绕弯子,直接问着。 霍闲一副你可算问对的表情:“我们想着你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想带你四处逛逛玩玩。” (本章完) 第79章 哪个男人不好色? 第79章 哪个男人不好色? 霍闲几人热情的围着景衣说话,被付清雨撵出来的霍霆大步走过来,霍闲一眼就瞧见了。 “二叔!”哎妈,他这运气也太好了,没想到还能见到霍霆。 霍霆一愣,他过来单纯就是问了下人说景衣在这边,并不知道霍闲几人过来了。 “霍闲?你们几个小子怎么过来了?” “嘿嘿,这不想找景衣出去逛逛,顺带我们几个兄弟也能联络联络感情。”搓着手谄媚的套近乎,霍闲想在霍霆面前卖个好。 此话说的霍霆心里很慰贴,这段日子清雨对宗族那边的打压他心里有数,立场上他肯定是要站清雨的,可总归是一脉血亲,闹的太僵也不好,霍闲是族长的亲孙子,跟景衣能多走动是好事。 “嗯,不错,你们去玩吧。”反正景衣在府里也只会给他使绊子,一点不心疼他这个每天放血的爹,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是,二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景衣的。”霍闲给其他几人使眼色,没等景衣反对,就被簇拥着出了侯府。 好样的便宜爹!敢算计她,这事儿没完!她不想跟这些人逛什么京城,有这时间还不如找萧逸辰喝酒。 “我不去。”景衣甩脱几人,掉头就要回侯府,想缠着她娘?做梦! “哎,别啊,哥几个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准你喜欢。”霍闲急忙挡住景衣,神秘一笑。 “就是,我们可是你亲族兄,还能害你不成?百香楼知道不?那的饭菜可是京中一绝,保准你流连忘返。”其余几人跟着帮腔,说什么都不放景衣离开。 百香楼?!景衣眼皮一跳,之前在醉味仙吃饭的时候听别桌客人提起过,那一脸回味的表情让她十分好奇,可是无论怎么问萧逸辰,他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更别提带她去了。 这阵子侯府宫里的乱窜,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淡了,没想到这几个要带她去百香楼。 霍闲是谁?没什么学问的二流子啊!若说诗词歌赋,那是屁都不懂,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多年混迹市井操练出来的。景衣稍有迟疑,霍闲就看出他绝对对百香楼有兴趣! “怎么样?景衣,咱们走着?”霍闲也不拦了,饵抛下来还怕鱼儿跑掉不成。 “走!”景衣痛快应了,跟着霍闲几人就朝百香楼而去。她今天就要尝尝这百香楼的菜到底有多好吃! 与醉味仙开在京城最繁华地段不同,百香楼的位置略偏僻些,甚至有点不好找,但是占地面积极广,足有三个大院子连成一片。百香楼的匾额高挂,字迹肆意洒脱,颇有意境。 景衣几人刚到,就有小二出来相迎,热情至极,是那种让我抓着不点钱别想走的劲头儿。没点底气的被这样缠着,说不定会落荒而逃。 一进来就能看见一楼正中间巨大的戏台子,围绕戏台子旁边大概摆放了十来套桌椅,此刻已经坐满了人。他们一行人被小二引到了戏台子正对面中间的位置,原来是霍闲早订好的。 “你是这里常客?”景衣好奇的问。 霍闲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点了些百香楼的招牌菜,招呼景衣坐下。 “一会儿你尝尝他们家的手艺合不合胃口。”一路霍闲几人都是奉承着景衣说话,坐下后更是主动给景衣斟茶递水。景衣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受他们的示好。 反正她想见识一下百香楼,也想知道这几人找她到底要做什么。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很快菜上齐了,确实色香味俱全,景衣尝了几口,好吃是好吃,可比萧逸辰带她去的醉味仙还是差些,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对此处趋之若鹜? “来了来了!”景衣走神的功夫,霍闲轻轻碰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往那看。 景衣顺着霍闲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戏台子现在已经被五六个妙龄女子占据,一袭薄纱衣裙,胸前春光若隐若现,白皙的胳膊暴露在外,扭动着腰肢,修长的双腿伴随着舞步移动,脚踝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果真秀色可餐,夺人眼球。 霍闲一直暗中观察景衣的神色,见他双眼像是钉在戏台子上无法自拔,与其他人心领神会一笑,果然是同道中人。 他就说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哪有不好色的?更何况是穷人乍富,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会享受?那是没人领着,只要摸入门道了,日后自然欲罢不能。 只要景衣有所喜好,就有缺口,日后自然诸事好办。 “怎么样?景衣,兄弟没骗你吧?没白来吧?”抽空瞟了一眼舞娘抖动的胸口,霍闲猥琐的问着。 “嗯嗯。”景衣看都没看霍闲一眼,一直瞧着戏台子,美女谁不愿意看啊?这可比宫里那个连莺儿浪多了,瞧瞧那眼神,哎呦,勾人呦。 怪不得那些老爷们有点银子都愿意往这跑呢,换她她也愿意,多好看啊! 霍闲几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景衣,想不想看看更好看的?”霍闲往前凑了凑,询问景衣的意思。 景衣挑眉什么都没说,霍闲就心领神会,立刻叫来小二把他们几人往后进的院子领。 这里的装潢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一楼少了戏台子,二楼分成雅间,他们被带到其中一间,屋内由帘幔构成一个小空间,等景衣几人坐定,丝竹管弦响起,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从帘幔后面缓缓走出. 与刚才完全不同,她的衣料少的可怜,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四肢全部裸露着,随着她的舞动,一股股幽香在屋内弥散开来,让人脸红心跳。 景衣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虽然她同为女人,可这阵仗从未见过。霍闲几人则是习以为常,他们常来嘛,见景衣这种程度也看的津津有味,心中更是踏实几分。 女子一舞罢,款款离开。随之出现的,竟然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少年上半身穿着薄纱罩衣,身姿竟比刚才女子更妩媚妖娆。 (本章完) 第80章 杀人 第80章 杀人 “嘶……”景衣倒吸一口凉气,这般媚骨天成的少年,可真让她长见识。与女子不同,少年的舞蹈柔中带刚,线条更为清晰纤细,少了女子的柔软,却有别样风情。 景衣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把椅子往前移了移,伸手就能勾住少年的距离,让跳舞的少年脸颊浮上一抹诱人红晕,衬的皮肤越发白皙。 乐曲的舞点突然加快,帘幔左右又出现两名少年,风格迥异,没有先前少年的妩媚,却透着俏皮活泼,胆子也更大了些,频频朝景衣抛媚眼。 这般清俊的公子哥着实少见,少年们跳起来也更加卖力。 景衣看的入神,双手拖着下巴目不转睛。心中却想着怪不得萧逸辰不带她来,这般美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下回有机会,她倒是可以带着萧逸辰来见见世面。 当朝太子嘛,自然要了解人间趣事啊。 霍闲见时机成熟,双手一拍,刚才跳舞的女子跟三个少年纷纷停止舞动,朝他们盈盈一拜。媚骨天成的少年主动拿起桌上的酒斟满小杯,递到景衣面前。 “公子请用。”十二三岁少年特有的嗓音带着紧张,怯怯的看着景衣。 景衣一愣,原来不止跳舞啊!京城子弟真会玩! “好!”一杯酒而已,景衣也不推脱,一饮而尽。 霍闲几人马屁紧跟而上:“好!景衣果真英雄少年,日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有些好玩好乐的,定然不能落下你。” 嘴里这么说,霍闲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逝,看样子这人男女不忌啊,他都自愧不如。不过这才好!不怕他贪色,就怕他不贪。喜好越多,他们能钻的空子就越多。 “哐当!” “哎?官爷?这……这是怎么说的?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少放屁,谁跟你自家人,老爷我来查刺客,滚开!” “军爷说笑,小的这地儿怎么可能有刺客?上面可都是贵客,得得罪不起啊,还请军爷高抬贵手,这点银子给几位喝酒。” “滚!别他妈挡路,若是误了差事有你好看!” …… 楼下吵杂的声音引起景衣的注意,霍闲他们从没见过此等阵仗,惊慌不已。女子跟少年更是一个个的站在角落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看着景衣。 沉重的脚步声顺着楼梯越来越近,景衣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往外瞧,他们的雅间位置靠里,那些人正在挨个踹门,将里面的人拉出来。动静这么大,其他几个雅间的客人们已经纷纷自己跑出来四处逃窜,有的甚至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要跳窗往外跑,想来以为是家里母老虎捉奸来的。 “该死,好不容易过来玩一趟,还没怎么地呢,就出这档子事,实在扫兴。”霍闲咒骂一句。他最是知道这种官兵来搜人,不管有没有犯事必定会被抓住关入牢里,明面上是调查取证,实则是等着家人去拿银子赎,如果没人去赎,吃瓜捞都是轻的,一不小心命可能就搭进去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其余几人早就慌了神,他们来这地方逍遥快活都是靠着霍闲,家里实则没什么钱,只是狗腿的跟在霍闲屁股后面罢了,他们可不想就此被人弄死。 “还能怎么办?!跑呗!你没看见刚才有几个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吗?”不耐烦的踹翻一个椅子,霍闲只得到了景衣身后,准备拉着他离开。 没想到景衣条件反射,直接抓着霍闲伸出的手,刚要掰,就听到霍闲哀嚎的声音:“景衣是我!是我!” “抱歉,抱歉,下意识的,没弄伤你吧?”景衣尴尬松手,真的不能怪她啊…… “没……没事,我们快跑吧,一会儿这些人搜到这边,有口说不清。”捂着手腕,霍闲故作关心的说着,火辣辣的疼让他简直想骂娘。这人吃糠长大的?怎么这么大力气! “好!”景衣没意见,百香楼也见识了,她没理由再跟这几个人凑到一起。 外面的官兵打砸抢掠,哪是抓刺客的阵仗,也不知道翻什么呢。二楼的雅间多,更有一个小通道通着旁边的阁楼,四处乱跑的人中有客人,也有一些貌美的女子跟少年,惊叫哀嚎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已。 景衣身手敏捷,尽可能避着人多的地方走,霍闲几人则跟无头苍蝇一般,随着人流抱头鼠窜。从前院过来的官兵越来越多,大部分都被控制住,押解在一楼大堂。那些官兵怎么会放过这么多油水的时候,每个房间的贵重物品几乎都搜掠一空。 忽然一声惨叫响起,几道人影从雅间中飞掠而出,踹飞了冲进去搜查的官兵,手起刀落,又杀了两个随后跟进来的官兵,血光四溅,顿时让本就混乱的场面变的无法控制。 “给我上!”为首的军官大喝一声,抽刀指天,与几人战到一处。刀光剑影,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其余人都吓傻了,有人想趁机跑走,竟然被官兵的刀穿胸而出,吐血倒地,随即那个官兵双目圆瞪的压在他身上,气绝身亡。 黑衣人把刀上的血在官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转身再次加入战斗。 景衣可不是什么热血少年,锄强扶弱仗义出手这种事不存在,鬼知道他们谁好谁坏?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见双方杀的难解难分,景衣足尖点地,身形飞快通过通道去了阁楼。 “这地方弯弯绕绕这么多,很容易迷路的好不好?”景衣忍不住吐槽,眼前的地方漆黑一片,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处了。 “嘎达!”身后漆黑之处传来声音,景衣下意识打开一扇房门躲了进去。 屋内静谧一片,景衣动了动鼻子,好香啊…… 明明房间内并没有点什么熏香物件,却有好闻的香气飘散在四处,虽然视线很差,可隐约能瞧见房间的摆设,艳粉色纱幔内一张架子床,显然是那些女子招待入幕之宾的地方。 景衣摸索走了两步,入手丝滑,小小的一块布,四条细带子有点熟悉…… 肚兜?! (本章完) 第81章 被亲了? 第81章 被亲了? “轰!” 景衣脸涨的通红,虽然她也是女子,可从没这般拿着别人的贴身衣物,上面传来浓郁的香气,犹如烫手山芋,下意识就扔了出去。 这么短暂的接触,就让景衣手心沾染其香,可见肚兜的主人有多喜好熏香。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依然挥散不去。外面什么情况尚不明确,身上沾染这么强烈的味道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懊悔今日被霍闲几人催促太过匆忙出门,身上什么药丸都没带,否则就这点味道,撒上林姨做的“无踪”便可彻底消除。 想到此处,景衣忽然觉得呼吸一紧,身上隐约传来燥热之意。她下意识拉开了一点领口,也无济于事。心中一惊,一下子明白缘由。 刚才的那股香气有问题!是有催情效果的药!她中套了!? 不对,对方并不知道她会进入这间屋子,要被算计的人应该不是她,她很可能成了别人的替罪羊?这样一琢磨,景衣恨不得把霍闲拉过来抽他丫的! 如果那货不把她拉到百香楼,她至于这么悲催的中了别人的药?若是让木伯伯知道一直跟他学医的自己竟没逃脱这么低级的暗算,指不定气的吹胡子瞪眼呢! 不可再耽误,她必须尽快离开此处才行,身上没有解药,也许会出大事。 因为药效的关系,让原本能看清一些境况的景衣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努力压制心中躁动,狠劲掐了下大腿,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伸手摸索向前,突然入手冰凉,摸着像是柜子上的铜环。 “嘎啦。” 铜环被景衣一拽,竟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这不是衣柜!难道有密道? 若是换做平常,景衣一定会好奇的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凭她的身手,虽不敢称天下无敌,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的。可现在不同,她中了催情药,不能冒险。顷刻间便决定还是原路退出去最为稳妥,再想法子躲过官兵的搜查,出了百香楼就万事大吉了。 心随念转,将铜环重新归位,景衣忍着燥热再次往门边靠了过去。手刚要推门,外面就传来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 “这有个阁楼,过去看看。”对方脚步声几不可闻,想来身手不弱。 “该死。”咒骂一句,景衣立刻后退。 门被推开,四五个男人闯了进来,晦暗的屋内手里的刀格外显眼。 “靠,这他妈是窑姐接客的地方吧?晦气。”为首的男人用刀尖挑起地上的肚兜,嫌弃的咒骂一句。 “头儿,你别说,这儿的姑娘够浪的啊,兄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肚兜,能遮住个球啊,哈哈哈。”荤话一句接一句,男人们恶意的笑声在屋内响起。 “行了,就你话多,人要是抓不到,回去有你们好受的。”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率先转身离开。 屋内又重新恢复安静,景衣却已经消失不见。 男人们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就拉动铜环,一个闪身进入密道之中。此刻正被一个人钳制住动弹不得。 对方比她高,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口鼻,灼热的温度让景衣有瞬间的恍惚,明明对方的皮肤碰触脸上那么炙热,却意外让她觉得舒服,甚至情不自禁的闭目闷哼一声。 兴许是这样的声音有些甜腻,景衣涨红脸羞愤的同时,感觉对方靠近她的身体一僵。她能确定对方是个男人,其余再也无法思考。 僵持间时间一点点流逝,二人的呼吸越发急促,像是隐忍着什么…… 景衣从没如此被动过,仅有的力气握紧拳头,让指甲抠入肉里,才能勉强保持清醒。这人到底是谁,要做什么?为何会躲在百香楼阁楼的暗室? 难道这一切都是霍闲他们几个设计的?不,她不相信那几人有这样的脑子。 嘴唇动了动,景衣企图说些什么,谁知柔嫩的唇瓣碰触对方的掌心,让男人的身体又近了些,二人几乎是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姿势。这让景衣恼怒异常,如果她没中这该死的催情药,一定把这人一脚踹翻,可现在她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唔……”对方口中溢出一声呻吟,让景衣身体紧绷。她很确定对方跟她一样也中了屋里的催情药。 “唔,唔唔唔……”左右转动头部,企图脱离对方的掌控,景衣发出闷哼,说什么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必须趁着还有理智的时候摆脱现在的局面! 也许是对方支撑太久,力气减弱,景衣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我……我说你……”剩下的话被对方吞入口中,景衣双眸圆瞪,不可置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这人!这人竟然亲了她!该死! 景衣被震惊的片刻,对方竟然趁机而入,在她口中肆意,气的景衣用尽全身力气咬下去。 “唔!”一声闷哼,景衣被推开,对方捂着唇发出痛苦的呻吟。 景衣顾不得这些,她后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疼的很,也因此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正准备趁机将对方解决,敢轻薄她,简直找死! 谁知下一秒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的掉了进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对方跟景衣同样,被脚下突然出现的空洞吞没。 很快机关闭合,密室内又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体内的药物加上从高处坠落,景衣昏了过去。而跟她一起掉入机关的男人则因为下落时胳膊被割出一条血口子而清醒过来。 “该死!”男人咒骂一句,捂着胳膊在原地歇息片刻,突然前方黑暗处传来脚步声,男人迅速屏住呼吸,躲入阴影中。 “也不知道我们找的地方对不对?殿下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们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会说话就闭嘴,殿下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万一?!” “这里机关这么多,殿下独自一人我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就快点找,哪那么多屁话。” …… (本章完) 第82章 搬救兵 第82章 搬救兵 “滴答……滴答……” 冰冷的水滴打在脸上,景衣悠悠转醒,入目便是成尖椎形的冰块,正往下滴水。寒意让景衣有些眩晕的头脑逐渐清晰,她刚才被人亲了?! “该死,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一定把他大卸八块!”从地上爬起来,景衣手扶着墙壁愤恨的说着。 “百香楼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环顾四周,头顶的大冰块有十数个,啪嗒啪嗒的声音不绝于耳,四周石壁上可能因为潮湿的原因,摸起来有些黏腻。 顺着石壁找到一处凸起,景衣欣喜不已,这东西她熟啊,白爷爷教的阵图上四处都设有这个机关,她刚才后背撞到的也应该是这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找出一条活路。景衣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纵使机关后面危险重重又如何,她自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景衣将机关扭动,旁边的石壁轰隆一声打开,出现一条隐约有着光亮的路。 “天不亡我啊。”勾唇一笑,景衣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石门后别有洞天,刚才的漆黑一扫而光,景衣看向石壁上石头雕刻的灯台,里面放着硕大的夜明珠,眼前的光亮便是出自这里。 此处像是间石屋,正中间摆放着石桌石凳,让她意外的是,石桌上竟然还有一套茶具,显然这里曾有人待过。可是有哪个正经人会待在百香楼的密室中? 这百香楼大有蹊跷啊…… 景衣毫不客气的将夜明珠拿下来,她受这么大惊吓,百香楼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害她不仅中了催情药,还被人轻薄,简直亏大了!等她出去一定拆了这这里,省得让它再祸害人! 好在她吸入体内的催情药并不多,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现在药效以消失大半,加上本身体质好,行动起来终于不会手脚发软了。 虽还恢复不到完全,走出这个密道却绰绰有余,毕竟她的五行八卦之术可是白爷爷教导的,这点机关根本不够看。 因着在密道内的缘故,景衣对外面的情况毫不知情。自从她进入阁楼后,百香楼里已经乱成一团。 几个黑衣人杀红了眼,不管是官兵还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统统下狠手。一楼大堂内,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具尸体,黑衣人有两个也以身负重伤,眼看着冲过来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已是强弩之末。 “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官兵怒喝一声,挥刀就朝对方脖颈砍去,黑衣人堪堪躲过要害,胸口却被开出一条血口。 眼见着大势已去,黑衣人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其余几个黑衣人同时点头,黑血很快从他们的嘴角渗了出来,死尸倒地。 “妈的!”为首的官兵咒骂一句,急忙让人上前查看,拉下遮面的黑布想看看他们的长相,没想到黑布下面是一张面具全非的脸,不知是烫伤还是其他,皮肤皱在一起,粉嫩的红肉外翻,根本看不出原本样貌。 “头儿,看来这些人早有准备。”身后的官兵小声道。 为首的官兵脸色阴沉的可怕,示意手下将这几人的尸体抬走。 原本雕梁画栋的百香楼,以不负往日喧嚣,鲜血染红了地面,血腥味萦绕鼻尖,让那些瑟瑟发抖的女人跟客人大气都不敢喘。霍闲几人也在其中,他们目睹了整个厮杀过程,早就吓的差点尿裤子。 “大哥,景衣不在了。”就在霍闲想着什么时候趁人不备溜出去的时候,身后的族弟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什么!?”霍闲差点喊出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壮着胆子起身,四下观望,果真没有景衣的影子。 霍闲的心沉入谷底,怎么办!景衣可是侯府公子,他将人带出来,还信誓旦旦跟二叔保证会确保他的安全,现在人没了!他怎么跟二叔交代! 二叔一定会杀了他的! “走!我们偷偷出去找救兵,把这事儿告诉我二叔,让他派人来找景衣,就算景衣被这些官爷抓了,凭二叔的身份,也能把景衣弄出来。”思索片刻,霍闲决定找霍霆帮忙,现在的状况凭他们几个根本解决不了。 几人自然以霍闲为主,纷纷点头。好在他们躲藏的位置旁边有一扇窗户,因为打斗已经破烂不堪,霍闲带头第一个从窗户爬了出去,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一起到了院子中。 百香楼的正门被官兵把手,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霍闲正无措的时候,有人发现墙角边有一处被野草挡住的狗洞,几人也顾不得多想,急忙爬了出去,朝镇远侯府飞奔而去。 又毁了两个机关以后,景衣前面出现一点光亮,伸手触摸缝隙,像是瓦片之类的东西,景衣手上用力,一整块石板就被她生生掰碎,露出一大块天蓝色。 景衣从里面钻了出来,环顾四周,竟然是在最外围院子的阁楼房顶上?!怪不得在密道内行走的时候,景衣总感觉自己的位置逐渐提高,本以为是回到入口处,没想到竟然跨了一个院子,到了另外一边的房顶。 以免被人发现,景衣躬身提气,踏着瓦片移动,看了眼下面百香楼院内,厮杀声已经停歇,官兵正在收拾残局,那些黑衣人被抬着出来,想必都死了。 原本旖旎的百香楼,全然变了模样,破碎的桌椅瓷器,伴随着淡淡的血腥气,反而有种破败之感。 不再逗留,景衣动作迅速的一跃而下,直接跳到外院围墙之上。借着旁边树枝的力道翻下围墙,消失在大街上。 一街之遥的一处民宅,萧逸辰被容晖扶着,坐在塌上。俊美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左臂顺着指尖有鲜血滴下来。容晖急忙就要给他处理伤口,被萧逸辰阻止。 “殿下!”容晖急的不行,这么重的伤怎能不管!万一有什么闪失,就算砍了他都赔不起啊! “一切可按计划进行?”萧逸辰眸子黑沉一片,看着百香楼的方向问着。 (本章完) 第83章 失控 第83章 失控 跟在萧逸辰身后出来的几人立刻回道:“回殿下,我们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潜入密道,很快就能将所有密道出口封死,定能让那些潜入的探子一个都逃不掉。” 听到想要的结果,萧逸辰靠在塌上,闭目复盘今日之事。 他会出现在百香楼,就是收到暗卫消息,萧逸烨近期频频出现在百香楼,且不是以原本身份,而是乔装改扮而来。 百香楼与一般青楼不同,三六九等分化清楚,一进院招待普通人,戏台子搭在大堂中央,供人观看打赏。二进院则是熟客跟达官显贵,皆是雅间,不仅有美貌的女子更有清秀的少年供人欣赏,清官也可陪客。三进院不对外开放,至今无人知晓是做什么用的。 二进院的阁楼是百香楼女子接客行云雨之事的地方,而萧逸烨每次来,必定会入阁楼。 身为皇子,萧逸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留恋烟之地?如果换成萧逸恒,萧逸辰或许会相信一二,萧逸烨则完全不可能,此人比萧逸恒的心思深多了。 是什么让萧逸烨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种事情原本不用萧逸辰亲自出马,只因上次跟景衣在醉味仙吃酒,二楼雅间内的商人要了炙羊肉,这道菜是异族传入大魏,厨子把上面的辣椒粉改成酱料,变成更符合大魏人口味的美食,而那几个商人却跟店家要了辣椒粉,显然跟异族人食用习惯一样。 当时他不动声色吩咐属下尾随他们。起初只是怀疑而已,可当属下回禀他们几人入了百香楼后便消失无踪,就落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百香楼绝对跟异族人脱不了干系。 当跟着萧逸烨的暗卫来报他刚离开百香楼,萧逸辰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阁楼查看一二,按着当时在山谷中景衣教他的简单易容,假装富家公子进入百香楼,大把的银子洒出去,便有人将他迎入二进院阁楼之中。 门打开的一刻,一位女子仅着肚兜披着薄纱坐在里面,萧逸辰忍住离开的冲动,与其虚与委蛇,想从中问出点东西,没想到那个女子狡猾的很,一直想往他身上靠。最后更是将薄纱脱掉,拉着他的手往她胸口摸。 “公子长的如此俊俏,奴家一见倾心,心驰向往,你来摸摸,我这胸口是否烫的很?” 萧逸辰没忍住将人甩翻在地,女子竟然从发髻中抽出簪子刺向他。好在他早有防备,一把将簪子夺了,反手刺入女子咽喉,只是没料到她会在肚兜上熏催情药。打斗间肚兜落下,散出异香,再闭气已经来不及。 趁着药效还没发作,萧逸辰准备尽快离开,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动静,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将女子的尸体藏入床下,自己则想暂时躲藏在衣柜中,谁知意外发现密道入口,趁机藏匿其中。 没想到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发现密道,也中了催情药…… 想着当时自己的失控,甚至听到对方好像有些类似景衣的声音,便控制不住吻了上去,就懊恼不已。手指无意识抚上被咬破的嘴唇,萧逸辰心中说不出的异样,他为何会在中了催情药的时候想到景衣? 他明明是男子……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密道? “殿下,那些官兵撤走了,还抬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在外面留意动静的属下进来禀告。 “可知是谁让人搜百香楼的?”萧逸辰问着。 “回殿下,那些官兵是京兆尹的人,说是来找刺客的,而那些黑衣人是自尽而亡,我们还得到消息,黑衣人全部毁了容。”属下恭敬的禀告。 京兆尹……看来淑妃的手伸的够长啊。时机抓的恰到好处,赶在他进入百香楼后来搜人,是搜人?还是想干脆顺手将他解决? 那个女人是萧逸烨的人…… “让我们的人将事情闹大,把抓捕敌国探子的消息放出去。”萧逸辰嘴唇勾起弧度,扯痛了唇上的伤。 “是,殿下。那百香楼该如何处置?” “静观其变,用最短的时间把密道内全部搜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迅速撤离。让人散布消息,就说百香楼跟异族有关,自然会有人主动去擦屁股。”这种地方留不得,想着之前景衣还想到此处来玩,萧逸辰心中就说不出的烦闷,如此污秽之地,别说让景衣进入,就算多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睛。 “是!”属下闪身离开。 一旁的容晖已经将萧逸辰胳膊的伤口处理包扎,并且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衣换上。这套宅子是萧逸辰一早就让人准备的。他的人发现百香楼有密道,重金找人看了也只能猜测大概出口位置。为了行动方便,他便将这宅子买下,从这里挖密道连接百香楼密道入口,也是做两手准备。没料到他会被困阁楼密道,如果不是那个人意外打开机关,他们…… 打了个冷颤,萧逸辰不敢再往下想,他会不会因为对方类似景衣的气息而继续失控,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殿下,您身上的药还是尽快请府里的医者给解了,时间长了恐对身体不好。或者让奴才给您找个女人……”瞧着萧逸辰重新开始泛红的脸,容晖担心的提议。 幸好这次太子殿下成功出来了,万一在这楼里有什么,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可这种虎狼之药对身体极为不好,特别还是殿下,原本身子就比常人弱一些,容晖急的在原地不停打转。 萧逸辰自然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妙,刚压下去的欲火已经在体内开始复苏,没想到只是吸入少许,便有这么强的效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解药效随便找个女人的。 “萧逸辰。”景衣策马狂奔肆意洒脱的模样出现在脑海,那声音仿佛近在眼前,让萧逸辰有一瞬间的恍惚。 忽然用力抓住手臂上的伤口,纱布顿时殷红一片。 “回府。”疼痛让萧逸辰恢复理智,咬牙吩咐。 (本章完) 第84章 后悔 第84章 后悔 连滚带爬的回了侯府,霍闲几人狼狈模样吓坏了门房。 “快!快带我们进去找我二叔。”霍闲大声喊着,不敢耽误分毫,如果景衣真被那些人抓了,不知有没有危险,哪怕破点皮都是他承担不起的啊! “是,是!”门房不敢怠慢,一边让人通传,一边领着几人进了主院。 正在陪付清雨看账本的霍霆,总是不停想找话题跟付清雨聊天,奈何付清雨根本不搭理他,修长纤细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头都没抬一下。霍霆不气馁,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递水,桌子上的糕点就足足摆了七八碟。 “清雨,你尝尝这个杏仁酥,是我专门让厨酿给你做的,你若是喜欢,我就让她们天天做。还有这个牛乳酥,可是我下朝后特意给你去买的。”粗犷的男人端着小碟,喋喋不休的样子付清雨都有点没眼看。 “闭嘴!”实在太吵了,影响她查账。 “哎!好嘞!我也是担心你累着,这些事交给管家就是,这么辛苦我看着心疼。”霍霆豁出去了,换做平常这种心疼你的话打死他他都说不出口,还是跟别人讨教,才知道哄人要做这些。 要不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哎……他太不容易了…… 霍霆的话让付清雨也意外,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柳眉微蹙,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继续看账。 “……”霍霆沉默了,这都不行?还不如让他去打仗,哄女人的事儿实在太难了! “侯爷!”下人急忙跑进来。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瞧见夫人正在忙吗?打扰了夫人有你好看!”霍霆吹胡子瞪眼训斥,谁让这人在他郁闷的时候闯进来,不撒气都对不起自己。 一旁付清雨腹诽:最打扰的就是你! 下人唯唯诺诺,连忙认错:“是小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只是侯爷,跟小公子一起出去的几人回来了,看着有些不对,他们想要见侯爷。” 霍霆皱眉,跟景衣一起出去的?霍闲他们?难不成是闯了什么祸?想到这就感觉胸口压着的火马上就要爆出来,一拍桌子呵斥道:“还不赶紧让他们进来!” “是!是!”下人急忙将人领了进来。 就见霍闲几人灰头土脸,身上的袍子都不知什么时候割破了。 “二叔啊!”一个踉跄,霍闲直接跪倒在地,抱着霍霆的大腿开始哭嚎。 霍霆条件反射就将人给一脚踹开:“大白天的嚎什么丧!别给老子找晦气!” 在付清雨这边吃瘪,霍霆本就一肚子火,这小子又凑上来添堵。 捂着肚子疼的起不来身,霍闲哀嚎:“二叔!不好了!景衣被抓了!” “放屁!那是老子儿子,谁敢动?”霍霆根本不信,一旁的付清雨被他们吵的受不了也注意这边动静,听到景衣被抓人也是觉得不可能。 以景衣的身手别人不吃亏就不错了,怎么会让人抓着。 “是真的二叔!我们跟景衣去百香楼,突然有一队官兵闯了进来,见人就抓,当时那场景吓死了,我们跟景衣一起往外跑,没想到景衣跟我们走散了,再然后就没看到景衣的影子,肯定是被抓了!” “我们也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给您通风报信,您快去救救景衣吧!”反正事情都跟霍霆说了,后续如何,可就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霍闲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景衣如果真出事,霍霆就断后了,那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还是便宜族里面? 思及此,霍闲突然有点后悔跑这么快回来报信,他怎么这么蠢!现在才反应过来! “什么!百香楼!你他妈的带着景衣去百香楼?!”虎啸一声,霍霆气的双目赤红,那地方不仅是个窑子,还他妈有小倌,他对此事深恶痛绝,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竟然去那逍遥快活,还让人给抓了? “百香楼是何处?”察觉霍霆异样,付清雨问着。 “……这个……”一时间不知如何简直,霍霆有些支支吾吾的。 “二婶,百香楼就是……就是吃饭的地儿。”霍闲被霍霆杀人的目光一瞪,只能应着头皮开口。 “吃饭的地方为何会有官兵搜查?就算有,你们没犯事,跑什么?”她可没那么好骗,付清雨追问。 “因为……因为还有窑姐……”眼瞧着躲不过去,霍闲干脆招了,百香楼就是窑子又怎么了!景衣这个岁数,去逛窑子再正常不过了! “……”付清雨浑身萦绕肃杀之气,这些人竟然带景衣去那种污秽之地! “清雨,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人把景衣找回来!”见付清雨怒极,霍霆马上表态,看他把人带回来不打折他第三条腿!好的不学,坏的学挺快,来京城才多久,就会逛窑子了! 霍闲一听这话,心中既喜且忧,霍霆堂堂镇远侯亲自出马,景衣自是安全无虞,可这侯府的富贵又跟他擦肩而过,简直把心放油锅上煎的难受。 很快霍霆就让刘本召集人手,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衙门敢抓他儿子! 一队人马在侯府整装待发,就等霍霆一声令下即可出发,谁知此刻街头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哎?这是要干什么?要去军营带我一个。”景衣拿着个肉包子三两口吃进肚子,跑了过来。 “……”所有人看着景衣都很无语。 “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想着刚才清雨的脸色,霍霆翻身下马,拿着鞭子就朝景衣抽了过去。 霍闲几人早就在给霍霆报信后就赶紧走了,他们没有功名,可不想卷入这些大官之中。 “哎!做什么!娘!杀人啦!”鞭子还没到近前,景衣就以侧身避开,趁着空隙就往侯府里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 这便宜爹吃错药了啊! “孽子!还有脸喊你娘,你娘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霍霆在后面跳脚骂。 景衣才不管那个,闷头往屋里跑,就见付清雨站在门口,景衣刚要冲过去就察觉她娘周身气息好像不对? (本章完) 第85章 鸡毛掸子 第85章 鸡毛掸子 有杀气! “娘?嘿嘿……”稳住身形,景衣陪着笑,不太敢靠过去求安慰。 追在后面甩鞭子的霍霆见两人这阵仗,也停了脚步,心中冷笑。 看这臭小子还能嘚瑟到几时,他可是老老实实将百香楼内有什么勾当全部交代了。想着当时清雨的脸色……、 什么叫冷若冰霜,霍霆是见识到了,当时就觉得平日清雨对自己实在太和善了。 “玩的可好?”付清雨笑问,一手握着鸡毛掸子在另一只手心中拍打两下,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景衣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完球了!娘好像知道她去百香楼了! “娘,你听我说……” “咻!” 付清雨手中的鸡毛毯子凌空一挥,发出破空之声。 “好啊,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编。为娘果真是太纵着你了,孩子大了,有想法了,连百香楼那种地方都敢去!舞娘?清倌?你玩的倒是挺啊。”付清雨不气不恼,语气平静的陈述,反而让景衣后背汗毛直竖。 她娘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是霍闲那帮子没义气的家伙告状,也许还有便宜爹添油加醋! “没有娘,都是误会,是霍闲他们几个带我去的,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有那心思啊。”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出卖她的人也别想摘干净!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我冤枉你了?嗯?”柳眉一挑,付清雨咬牙问着,还学会顶嘴了。 思绪翻飞,景衣飞快在脑海中想着对策,可惜她先是中了催情药,后又坠落昏迷的,现在能这般清醒站在侯府里,已是极限,往日灵光的脑子现在就跟石头一样,丁点主意都没有。 “不是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就是看看人家跳舞,喝点酒,我保证小手都没摸一个!”嘴巴比脑子快,景衣一着急,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在百香楼做的事全部吐露出来。 “什么!看跳舞还喝酒?反天了你,还想摸小手?我今天就好好让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鸡毛掸子威势惊人,拿在付清雨手中就好比两军阵前千军万马,让景衣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完蛋了,娘暴走了!今儿个决计不能善了了! “娘!你听我说,真不是那样!哎呦!娘!疼疼!”顾不得其他,景衣抱头鼠窜,边跑边嚎,她可以把任何人撂倒,唯独她娘,是惹不起的存在。 付清雨才不管那些,提着裙摆追着景衣打,她要让景衣长长记性,再怎么穿男装总归不是真的男子,一个女子在那种地方万一吃亏了怎么办?万一看到些不该看的,污了眼睛怎么办? 还有那些少年,怎么着?这是以后想要养面首?越想心口的怒火越旺盛,手下不停,鸡毛掸子被用的虎虎生风,一旁看热闹的霍霆都感觉皮子一紧,有些怂怂的后退一步,以免遭池鱼之殃。 “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左躲右闪,不敢松懈分毫,景衣头一次见她娘发这么大火,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百香楼了!不!她要把百香楼拆了! “不让你吃点苦头不长记性,你给我站住!再给我跑个试试!”折腾这么一会儿功夫,付清雨有些累了,这小皮猴子是真能跑。 景衣哪敢停下,她娘在气头上,这要是乖乖听话鸡毛毯子绝对抡身上,她得先跑,大不了上萧逸辰那住几天,等她娘气消了再回来。 “娘,是我不对,我把您给气着了,您干脆眼不见为净,我出去住两天,等您气消了,我再回来啊!”看准机会,飞身就往院门跑。 正等着景衣被教育的霍霆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大阔步将院门挡了,冷笑一声:“臭小子,想跑?有我在这,你想都别想。” “往日你就不安分,在军营惹事,跟府里的丫鬟打成一片,像什么样子?身上尽是些纨绔子弟的臭毛病,今日为父就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痛快!让这小子跟自己作对,霍霆越说越顺口,噼里啪啦好一顿把景衣数落,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甚至连平日穿着都没放过。 “你这样目无尊长,不敬父母,毫无家教就是被教育少了,敢惹你娘生气老子就揍死你。”这口恶气霍霆憋了多时,可算一吐为快。不仅如此还能堂堂正正把这小子打一顿,顺道讨好一下清雨,他真是太聪明了! 一招猛虎扑食,霍霆身姿矫健快速移动到景衣面前,一拳挥出,直击景衣肚腹,这地方打着疼,还不至于出什么大毛病,教训儿子再合适不过! 景衣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抓住霍霆手腕,堪堪避过一击,侧身一闪,趁机拧着霍霆胳膊转了一圈,换做别人,这招很可能就把胳膊拉脱臼了,霍霆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逝,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一圈,把景衣施加在胳膊上的力道给卸掉,并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这给景衣气的,娘说她就算了,谁让她有错在先,自然愿意让娘说到她消气为止,可便宜爹算什么?她吃他家米,喝他家水了?敢说她算老几啊!真打起来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霍霆震惊景衣的力道之大,没等再次攻击,景衣已经欺身上前,变掌为爪,朝霍霆面门而来。 “好小子!敢对老子动手!你个混账东西!”刚才的欣赏全部变成愤怒,很快二人战在一处,谁也不让着谁。 原本拿着鸡毛掸子追景衣的付清雨听霍霆嘴里一会儿一个“纨绔”、一个“没家教”、一个“混账东西”的往外冒,额头青筋突突跳,紧了紧手里的鸡毛掸子,干脆直接插进二人的打斗中。 打红眼的两个人眼见着就要拳头撞拳头,付清雨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心惊,急忙收拳撤力,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她。 因着猛然收劲儿,二人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霍霆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付清雨转向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掂了掂,眼神身为凌厉。 (本章完) 第86章 把话说开 第86章 把话说开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付清雨,霍霆忍不住一退再退,直到感觉后背一凉,他已经退到墙角,而付清雨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起鸡毛掸子落,细细的木棍抽打在身上,让霍霆倒吸一口凉气。 “嘶……” “姓霍的,你是真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啊,我跟没跟你说过,敢说老娘孩子不好,谁给你的胆子!”阴恻恻的声音传入霍霆耳中,忽然让打的有些兴奋的神志清醒了些。 他明明是为清雨教训景衣,怎么反而绕到自己身上了? “清雨,那个……我这不是看你气的不行,给你出气?”偷偷揉了揉抽疼的手臂,霍霆已经在心中暗自想着要把侯府里所有鸡毛掸子都掘断! “用的着你?合着就你明白?就你懂事?景衣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没吃你们霍家一粒米,一口饭!你凭什么说她?有什么资格说她?你可有一天负过当爹的责任?!”连珠炮似的质问,让霍霆哑口无言。 他……他拍马屁好像拍到马腿上了? “没……不是……清雨,你听我说……”霍霆想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付清雨根本不给机会,打女儿她心疼,打男人她可一点都不手软,鸡毛掸子雨点似的往霍霆身上招呼,心里的担忧跟怒气一股脑发泄出来,付清雨终于感觉舒服了些。 “哎呦!清雨!哎呦!疼!疼!我……我……”霍霆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被堵在墙角不说,清雨是真忍心下手啊!他活了半辈子,才知道鸡毛掸子这么疼! 付清雨手上不停,嘴里还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孩子大了你知道插手管了,以前你上哪去了!多少年音信全无,就当我们娘俩死了!啊?好啊,我担心的夜不能寐的时候,你霍大侯爷在京城吃香喝辣,高床软枕,顺带抱着年轻漂亮的小妾软玉温香,哪还记得我在外面吃苦受罪!景衣没爹疼的境况!” 在山谷的时候,付清雨可以当这男人死了,现在住在侯府天天见着,不仅死皮赖脸,还蠢的可以!加上动不动就能看到的梅姨娘,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给她添堵,这段日子心中的不痛快,今日借着景衣的由头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暴走的模样,让霍霆跟景衣大气都不敢喘。 被抽的龇牙咧嘴,霍霆连疼都不敢喊了,一门心思哄媳妇:“清雨你相信我,我只要你,这辈子就你一个媳妇,许梅兰是个意外,哎呦,不是,那个女人是有缘由的,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自愿的,那时候我喝多了,哎呦,清雨,你听我说……”真是捂着胳膊就抽手上,拿开手就抽胳膊上,一两句话的功夫,霍霆就挨了十来下。 “许梅兰,哼!别的女人名字记得倒是清楚啊,你个大男人,又是**子,堂堂镇远侯,哪个能逼你不成?!” “男人管不住胯下二两肉就是废物!老娘不需要废物!”鸡毛掸子冲着霍霆命根子而去,幸亏他反应快,直接转身背对着付清雨,鸡毛掸子抽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这一下子要是抽到命根子上,他可就真废了! 刚才被追的鸡飞狗跳的景衣也不跑了,就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便宜爹挨打,可惜了了,要是有捧瓜子儿就好了。 “清雨,这可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下手轻点,把我打残了,你以后要守活寡啊。”避无可避,霍霆干脆梗着脖子辩驳。 “放你娘的屁!老娘不需要你这玩意儿,留着也是祸害!怎么?舍不得你那相好的?姓霍的,老娘就知道你是个老流氓!”付清雨已经完全忘记事情的开端是因为景衣逛窑子,满心满眼都是这糟心的臭男人! “是是是,我放屁。清雨你别生气,气坏身子我该心疼了。我霍霆指天发誓,对许梅兰绝对没有任何心思。当年若不是我喝多误事,怎么能让你受委屈?我跟她就那么一次,真的!虽然之后一些原因不得不把她迎入府里,可我用命保证,我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一下,清雨,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霍霆捂着胸口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眼神真挚深情不移的看向付清雨。 “……”见他这般模样,付清雨感觉心中的气好像消散了点? 鸡毛掸子终于停了,霍霆小心观察付清雨脸色,瞧着有点缓和了?他试探性的靠近一步,见付清雨没再抽过来,这才状着胆子又靠近些,轻声哄着:“清雨,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别想甩开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的都要疯魔了,所有人都劝我停下,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我知道许梅兰的事情让你不痛快,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 “嘶。”便宜爹这姿态卑微的简直没眼看,景衣感觉牙都要被酸倒了。 霍霆怒瞪了景衣一眼,警告他不准碍事! 情绪已经缓和的付清雨瞧见霍霆还敢瞪景衣,直接将人推开:“姓霍的,老虎不发威,你是不是以为我性子软了?好欺负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老娘不想听!你纳妾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老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坚决不能信他!付清雨在心里告诫自己! 霍霆心中叫苦不迭,媳妇儿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清雨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横在我们中间,许梅兰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等找到时机,我就给她一张放妾书,让她永远离开你的视线。”这也是霍霆这段日子想出来的法子,他算是看清楚了,只要许梅兰在侯府一天,清雨都不会搭理他,可许梅兰不仅仅是个妾而已,她背后的贵妃,还有皇上的意思,他也是委曲求全啊,怎么就没人体谅体谅他呢?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考虑,他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鸠占鹊巢在侯府住下? (本章完) 第87章 禁足 第87章 禁足 “娘!你不能信他!”敢瞪她?看她不给便宜爹穿小鞋。 “你!”霍霆吹胡子瞪眼刚想训斥景衣:大人的事别瞎搅合。 可惜付清雨一个眼神,顿时就让他萎了。 哎……他好像才是这个侯府里最可怜的人。 “还有你!不要以为这事儿过去了!”付清雨戳着景衣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竹苑后院一步!如果再敢到处瞎跑,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娘说什么是什么!我一定乖乖听话!”听到要禁足,景衣差点哭了,她这是何苦呢!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哼!”付清雨把鸡毛掸子扔到地上,姓霍的真是皮糙肉厚,抽的她手心都红了。 瞧见付清雨揉着自己的手心,霍霆十分有眼力价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刚要呵斥的时候,连忙放在嘴边轻轻呼气:“呼……疼不疼?你说你细皮嫩肉的,下次可不许了,手心都红了,我好心疼。以后你要是想打我就说,我自己动手。” 看着霍霆谄媚的样子,景衣差点吐出来,什么叫我自己动手?便宜爹还真是一点下线都没有啊,这样怕媳妇真的好吗? 有一瞬间景衣不想承认自己是这男人的种,好孬啊…… “滚!”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付清雨不想搭理霍霆。 “好嘞!”一旁的景衣立刻接话,一溜烟跑没影了,她可不想再看下去,辣眼睛。 “……”臭小子反应倒挺快,偌大的庭院内只剩霍霆跟付清雨二人,霍霆心里想骂人,他就晚一步啊! “你还杵着做什么?老娘现在不想看见你。”冷漠的白了霍霆一眼,付清雨转身进屋。 “砰!”门被重重关上,霍霆一哆嗦。 接连几天,景衣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当然在屋里绣是绝无可能的,她只会在屋里倒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霍霆吩咐刘本将竹苑守好,说是夫人的意思,一只苍蝇也别想放出来,他要让景衣好好长点教训。 而冷静下来的付清雨到了景衣单独住的竹苑后院,谈话间意外得知景衣不仅看了那种搔首弄姿的表演,甚至差点被伤到。霍闲等人只说了有官兵搜楼的事情,对与景衣分开后的事一无所知。 景衣除了中催情药跟与陌生人亲了一口以外的事情都告诉了付清雨,她跟娘之间从来没有秘密,可若是把这两件事说了,她会死的很惨,娘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付清雨眼神复杂的看着景衣,久久无语。放下给景衣做的点心便起身离开。 回到屋中坐在软塌之上,付清雨开始反思自己教育景衣的方式是否正确?景衣小时候就力气大的出奇,性子也活泼外向。母女在山谷中生活,身边人都对景衣宠爱有加,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景衣从小身边的玩伴都是大人,没有年纪相仿的朋友,这也许就是让景衣早熟的原因。 付清雨不求景衣出人头地,只要她健康快乐的长大,所以对她约束很少。景衣长大后,对女子的发髻钗鬟没有兴趣,更是觉得襦裙繁琐活动不便,她总是喜欢在山中乱窜,一刻不得闲,男装更方便也更安全,付清雨自然就由着她。 总觉得小孩子摔打着长大更坚强一些,加上姜家夫妻教导景衣武功,她也十分喜欢,不知不觉间就把景衣当成儿子养。 现在想来,景衣毕竟是个女子,被散养惯了就是现在这样的做派,跟人去逛窑子楼,喜欢看那些女人跳舞,是不是有些太过放荡不羁了?这样的性子在山谷中没什么,京城人多嘴杂,更是危险重重,不知景衣会不会明白她的苦心。 “让她禁足只是不想让她卷入其中,也不知会不会把这丫头憋坏了。”付清雨喃喃自语,百楼在京城有根基无可厚非,而官兵竟然已抓刺客的名义,明目张胆在楼内嚣张,足以证明其后面势力有不得不为的理由,景衣糊里糊涂发现密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很可能会卷入麻烦之中。 风口浪尖,她不能让景衣冒险,让她在竹苑呆着,是最好的选择。 之后几天,付清雨都忍着没去竹苑后院看景衣,可又放心不下。踌躇不已的时候,脚已经不听使唤的自己走到后院院门处。 “算了,来都来了,干脆看一眼再走。”付清雨安慰自己,悄悄推门看向院内,就见景衣把院里唯一一口水缸双手举过头顶,在院子溜达。可能是无聊,放下水缸又开始徒手劈柴火,后院那点东西,被她糟蹋个遍。 “……”默默将院门关好,付清雨叹息一声,算了,她还是替别人操心吧,就景衣这样子,不把别人打个好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吃亏? 皇宫启祥殿内,淑妃母子屏退左右相对而坐。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百香楼会被人盯上?”淑妃皱眉问着。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萧逸辰,我们都小看他了,竟然暗中派人跟踪我。”萧逸烨一把捏碎手里的茶盏:“就算他知道阁楼又如何?他想去,我就让他去,顺便让人在那直接把他杀了,届时堂堂太子去逛窑子的事情宣扬开来,就算我的人没成功,他不死,只要抓住把柄,将此事宣扬出去,太子之位就不再属于他。”一切都计划周全,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萧逸辰给逃了! 他的人被杀藏于床下,萧逸辰则不见踪影,就算官兵搜楼,也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反而把异族探子杀了,简直可恶! 淑妃听完萧逸烨的话,沉默片刻便道:“百香楼留不得,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管。” “是,母妃。”虽舍不得百香楼,萧逸烨也知道非这么做不可,如果萧逸辰再查下去,对大局无益。 “记得,做的干脆利落一些,若再让人抓住把柄,坏了大事,你就自己兜着。”淑妃看着儿子,还是年轻气盛撑不起事,上次的事没成,这次又如此…… (本章完) 第88章 让她没脸 第88章 让她没脸 容晖心里慌得一批,太子殿下的俊颜越靠越近,这是要闹哪一出?天啊!难道是想景衣公子了,拿他当替身?不要啊!他虽然是小太监,也是正经的小太监,太子殿下这般把黑手伸向他,他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好吧…… 干脆把眼睛闭起来的容晖视死如归,这条命都是主子的,是亲是抱他都豁出去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呕!”呕吐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容晖眼睛睁开一点,顿时让面前的画面伤的千疮百孔。 萧逸辰的手微握抵在唇边做吞咽的动作。 “殿下……”容晖委屈!他就算没景衣公子好看,也不至于让殿下吐吧…… “咳,没事,你下去吧。”确认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萧逸辰让容晖离开,自己也进屋睡了。 嗯,他不喜欢男人! 皇宫中,贵妃又带着连莺儿在皇上面前晃了几次,因着上次萧逸辰见到连莺儿后就身体不适,皇帝萧祁行对这位身带凤命的女子也不怎么上心了。 国师为大魏求来甘霖是真,可这六月初六身带凤命之女能庇佑大魏长盛不衰也许并不属实。原本太子近日身体已经大好,怎么就挨着连莺儿之后便难受不已? 一直没有进展,连莺儿住在贵妃殿中也遭到不少宫女白眼,当着贵妃的面对她恭敬有加,背地里都看不上她,甚至在生活起居上,也时常怠慢,偏偏这些事情她还无法跟贵妃娘娘说。 “每天打扮的枝招展给谁看?太子殿下岂是她那等贱民可以高攀的,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仗着出生时辰好就想摆主子的款,也不洗把脸照照镜子。” “呵呵,就是说,我瞧她还没姐姐你好看呢,咱们虽说在宫中当侍女,可终归也是身家干净的女儿,哪像她啊,那做派说是出自是士绅家,我瞧着跟楼里的姐儿也没什么不同。” …… 两个宫女边走边掩嘴偷笑,语气中的鄙夷更是显露无疑,连莺儿一身鹅黄,妆容精致,是下了些功夫的,听说太子殿下今日进宫给皇太后请安,她就想着既然贵妃跟二皇子暂时没办法,干脆她就自己试试。只要太子殿下多看看她,一定会对她动心的! 没想到刚走到御园,就听到两个小贱人如此编排她,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站住!”连莺儿呵斥一声,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宫女惊慌之色一闪而逝。 “姑娘安好。”微微俯身行礼,连莺儿并不是皇上的女人,也不是主子,所以宫女太监们称其为姑娘。 “哼,你们是哪个宫的人?嘴里这般恶毒,我就应该禀告贵妃娘娘,让她把你们的舌头都拔了喂狗。”趾高气昂的站在两名宫女面前,连莺儿直接训斥。 “奴婢惶恐,奴婢们是启祥殿的人,我们淑妃娘娘最是看中规矩,我等时刻记在心里,不敢违背,不知姑娘为何如此说我们?”其中一个宫女垂眸说着,不卑不亢的样子刺的连莺儿眼睛疼。 “放肆!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敢拿淑妃压我,简直岂有此理。刚才你们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随后就禀告给贵妃娘娘知晓,看你们还嘴硬。”这几日受的气一股脑冲了出来,连莺儿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抬手就想给宫女一个巴掌。 “我们是淑妃娘娘的人,姑娘若要动手还请三思!”宫女见连莺儿如此蛮横,干脆撕破脸,梗着脖子仰脸看她。 “你!”一个宫女也敢给她使脸色,她可是将要成为太子妃的女人! 神色一凛,连莺儿的巴掌扇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宫女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她。 “你竟敢在宫中行凶?我们定要禀告淑妃娘娘!” “哼,我可是贵妃娘娘的人,而你不过是淑妃的宫女,别说一个巴掌,就算我再扇你一巴掌又如何!”连莺儿再次抬手,就听身后尖锐的嗓音响起。 “大胆!淑妃娘娘在此,何人在御园放肆!”太监专属的公鸭嗓让连莺儿顿时清醒,转身就看到一身雍容华贵的淑妃,正被一众宫女太监簇拥而来。 风情万种的丹凤眼此刻正冰冷的看着她,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淑妃娘娘万安。”连莺儿屈膝跪地,行李问安。 淑妃绣着繁杂纹的宫鞋出现在连莺儿的视线内,她不敢抬头。宫女太监面前她可以自诩半个主子对他们吆五喝六,可淑妃娘娘在宫中的权势不亚于贵妃娘娘,二人可谓平分秋色,连莺儿不敢造次。 “本宫当是谁在御园中喧闹,这不是贵妃娘娘要献给太子的连姑娘吗?怎么?太子不待见你,你就可以拿本宫的宫女出气吗?”娇媚的声音逐渐冷漠,如果是别人,淑妃定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这人是贵妃的人,能让贵妃没脸的事情,向来是她最愿意做的。 淑妃的话就跟利刃一般,直刺连莺儿心窝子,被太子殿下那般嫌弃,甚至碰都不让她碰一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淑妃娘娘误会了,莺儿没有怨言,莺儿知道凭莺儿一介蒲柳之姿能在这皇宫中,被贵妃娘娘看中,也是因为生辰八字的缘故,我虽不甚清楚为何贵妃娘娘会选中我,可贵人们的要求,莺儿不敢不从。” “贵妃娘娘说莺儿对太子有助,这才让我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是莺儿不争气。”语带哽咽,连莺儿轻轻啜泣起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左一句贵妃,右一句太子,本宫若要处置你,你以为他们能护得了你?”淑妃美眸微眯,看连莺儿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 “莺儿不敢。”嘴上说着不敢,连莺儿心中却十分笃定淑妃再生气也就是训斥一番罢了,她可是贵妃准备给太子的女人,以后成了太子妃,再就是皇后,淑妃再高贵又如何,不过是个妾。 “你,刚才她怎么打的你,给本宫十倍偿还。”淑妃指着刚才被连莺儿打了一巴掌,此刻脸颊发红的宫女说道。 (本章完) 第89章 想他吗? 第89章 想他吗? “是!娘娘!”被打的宫女起身到了连莺儿面前,毫不犹豫一巴掌下去,她们这种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宫女,深谙扇巴掌如何能让对方又疼又留疤的办法。 连莺儿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只一巴掌,她娇嫩的脸蛋上就流出一道血痕,是那宫女故意刮的。 “你!”脸蛋跟身子是连莺儿最看重的,太子还没拿下,怎么能轻易被损坏?气恼之下就要跟宫女厮打,可她落在淑妃手里,怎能如愿? 没等她动作,就有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死死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挣扎不脱,连莺儿这时才惊慌不已。 “放开?那是不能够的,在宫里,没人能违背淑妃娘娘的意思。娘娘说了十倍,你就老老实实受着。”抓着她胳膊的太监阴恻恻的笑着。 宫女二话不说巴掌就扇了下来,左右开弓,根本不给连莺儿再开口的机会。十几个巴掌下来,连莺儿的脸已经肿胀不堪,嘴角溢血,头低低的垂着,人显然已经昏厥过去。 太监把手松开,连莺儿就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 “走。”一个小贱人而已,根本不值得淑妃费心,如果不是她太过猖狂,淑妃还是很乐意看着这女人进太子府以后搅风搅雨。 “娘娘,要说贵妃也是煞费苦心找了个生辰相符的女子,只是可惜了……”蔷薇扶着淑妃离开御园,往启祥殿而去。 “哼,蠢笨至极,怪不得太子看不入眼,这种空有皮囊没有脑子的女人,怎么能成事?”淑妃对连莺儿原本还存着看热闹的心,可既然撞在她手上,断然没有纵容的道理。 “娘娘说的是,就这般的,就算进了太子府也是白搭。只是辛苦娘娘还要替贵妃出手管教,实在辛苦。”蔷薇笑着将淑妃迎到软塌上坐了,立刻让人将早就煨好的血燕端了上来。 “你啊,就你知道心疼本宫。”蔷薇的话让淑妃很是受用。 “太子殿下,连莺儿在御园被淑妃的宫女打个半死。”身形消瘦的小太监来到玉湖旁,恭敬禀告。 萧逸辰今日确实进宫给太后请安,至于为何连莺儿会知道,自然是他暗中找人告诉的。 “嗯,做得好。”将手里的鱼食撒入玉湖,引得里面通体艳红的锦鲤争相抢夺。 父皇隐约有了给他选妃的心思,贵妃一定会借机将连莺儿安插进来,等待那时他来出手,还不如借刀杀人,让淑妃帮他做了这恶人。 “殿下,可别让皇太后等久了。”容晖在旁边提醒,就怕他家主子喂鱼喂上瘾了。 萧逸辰看着玉湖里畅游的鱼,忽然想起禁足的景衣,几日过去,侯府依然没动静,他是那般活泼好动的人,应该憋的很难受了吧。 若换做平常他一定早就去侯府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可当察觉自己不喜欢男人,却格外在意景衣之后,他就控制自己减少对景衣的关注。 最起码要保持距离,以免影响大局…… 这样的话,萧逸辰时刻在心中重复告诫自己,可脑袋就是不受控制的想着景衣巧笑嫣然的模样。 “如果景衣在这,这么多肥鱼一定会下去抓几条烤来吃吧……”萧逸辰喃喃自语。 “殿下,您说什么?”容晖疑惑的问着,他没听清主子有什么吩咐,算不算失职? “去给皇太后请安。”无奈叹息,萧逸辰再一次告诫自己,必须把这份不对的感情压在心底,谁都不能知道,景衣也不行。 “是!”容晖应了,跟在萧逸辰身后快步疾行,总觉得他们家殿下喂完鱼好像不开心?难不成是玉湖里的鱼不好看?等着让人换一批更漂亮的。 皇太后已经许久没见到萧逸辰,想的不行,这边嬷嬷们刚宽慰完,就听小太监来报:“启禀太后,太子殿下求见。” “哎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您瞧瞧,太子殿下心里也惦记您呢。”给皇天后按摩肩膀的嬷嬷笑着说。 “算这小子有良心,快让他进来。”皇太后开心不已,她的乖孙儿可比儿子好多了。 一身锦袍的萧逸辰从殿外进来,神姿卓绝,容貌出众,头戴玉冠,衬的整个人气质非凡。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到了近前,萧逸辰躬身便拜。 “好好,快过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我的辰儿是不是又瘦了?上次听皇帝说你在家宴上不舒服,还是景衣送你出去的?可有请太医瞧过?”皇太后最喜欢萧逸辰,恨不得时刻将人绑在身边,寸步不离。可孩子大了,终究要面对外面险恶,虽有不忍,还是要让他出去历练。 “让皇祖母担忧是孙儿的不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那日贵妃娘娘举荐了一位舞娘,不知为何孙儿看到她就觉得不舒服,说来也奇怪。”萧逸辰皱眉不解的说着,无辜的模样就像小白兔。 太后心中有数,那个舞娘是贵妃给辰儿找的六月初六生的姑娘。 “那就不见她,一个舞娘而已,辰儿不用费心。皇祖母别无所求,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所谓身带凤命也不过如此,得空她要跟皇帝说说,一国之命岂可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可不能因为无稽之谈让她的辰儿受委屈。 “嗯,皇祖母也是,孙儿这次特意给皇祖母带了些补身子的,等着您让小厨房做给您吃。”萧逸辰乖巧的应了,父皇跟皇祖母都对连莺儿印象不好,加上淑妃出手那么重,他倒要看看贵妃还有什么手段能让连莺儿进太子府。 “还是你乖。哎……说到补品,你婶娘的手艺可是一绝,上次他们进宫之后,已经许久未见,还真有点想的慌。”太后念叨着付清雨。 “……”萧逸辰亲自给太后捶腿,心中挣扎不已,皇祖母这么说,简直就是景衣解除禁足的最好契机,可是他要不要顺势助攻呢? 察觉萧逸辰的情绪变动,太后忽然打趣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的乖孙儿是不是也想景衣了?” (本章完) 第90章 解禁 第90章 解禁 没想到太后会这么问,萧逸辰手上一僵,随即故作镇定的反驳:“孙儿想他做什么?他一天天过的快活着呢。”还有心思去逛百香楼,哼哼…… “哦?”太后被萧逸辰的话挑起了兴趣,想着景衣那孩子确实活泼的紧,那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模样,不像她的乖孙,成熟稳重的像个老学究。 “哀家倒是有些想景衣那小子了,你清姨总说他跟皮猴似的,正好跟你完全相反。你要是有景衣一半的活泼,哀家都能高兴的多吃半碗饭。” 听着太后的话,萧逸辰脑海中顿时出现景衣拉着山君走,举着野山羊飞奔的模样。“扑哧”笑出声,随即发现太后瞧他戏谑的眼神,立刻又板着脸,轻咳一声:“既然皇祖母想他了,可以传清姨他们时常进宫来陪您说说话,孙儿也想清姨做的饭食了呢。”嗯,他是嘴馋了,才不是为景衣说情解了禁足。 “你呦。”太后眼中带笑,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怎能看不轻他心中所想。 “好好,明日哀家就宣他们母子进宫,孙儿可有空作陪呀?”这小子,跟景衣感情倒是好。多亏了景衣,才能让她看到辰儿闹别扭的模样。 “……”萧逸辰沉默不语,心中纠结,他才打算要跟景衣拉开距离……可那日百香楼的人如果真是景衣,那他同自己一样,也中了催情药,虽然知道景衣定然有本事解毒,可还是不太放心。 嗯,他就是想看看景衣身体如何而已,并不是想他! 太后见萧逸辰如此,也不催促,给身后嬷嬷使了眼色,嬷嬷便识趣的让人传旨,顺带让小厨房准备膳食,但凡太子殿下给太后请安,总是要陪着她用完膳再走的。 心中挣扎半晌,担忧的心思占了上风,萧逸辰点头应了:“那是自然,清姨做的饭菜那么好吃,孙儿得看着点皇祖母,太医让您定时定量,可不能暴饮暴食,孙儿得替皇祖母分担些。” 此话一处,萧逸辰跟皇太后都愣住了。 萧逸辰:我说话怎么跟景衣似的了? 皇太后:哎呦,景衣那孩子影响力不小啊,把她温文尔雅的孙儿都带的知道说俏皮话了。 “哈哈,好!还是辰儿心疼皇祖母。”太后朗声笑着,她多少年没这般开心了。以前是担心萧逸辰的身子,之后则是担心他处处被人算计的处境。没想到一切在景衣出现后迎刃而解。 就连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付清雨告诉了太后,萧逸辰的身子在山谷里已经完全好了,就连那该死的蛊毒都一起被解了,这才让太后终于放下心,不用在惶恐哪日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又见他跟景衣在一起时说笑的模样,太后真是一万个感激付清雨母子二人,他们不仅救了萧逸辰,更是救了她这老婆子。 萧逸辰没想到自家祖母也知道调皮阿打趣他,耳尖不自觉地泛起微红,幸好嬷嬷时机恰当的进来禀告可以传膳了,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皇祖母的调侃。 在侯府竹苑后院的景衣已经快要长毛发霉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后院被她嚯嚯一顿之后,已经寸早不生。 举水缸、倒立、徒手劈柴等玩了一遍,经不住时间长,景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闲着无聊,浑身每一根骨头都难受叫嚣,眼瞧着没什么能做的,直接将目光落在院子外面一片草地之上。 她干脆蹲在地上开始拔草,人家小姑娘伤春悲秋拿朵一瓣一瓣的许愿,询问少女心事,她没那么闲情,就拔草打发时间,又因着力气大,可怜的小嫩草连根拔起还不算,根部都带着一小块土。 在景衣摧残下,这片草地早已面目全非,青葱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都是坑坑洼洼的残土破地。 付清雨打开院门进来,就瞧见这一幕,而景衣正成大字型躺在地上,时不时翻滚一下,嘴里哼哼唧唧那叫一个难受。 “哎……”这孩子,哪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就算她跟别人说景衣是姑娘,恐怕都没人信吧?有把自己弄的一身脏兮兮,混不吝的姑娘家吗? 听到动静,景衣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见她娘一脸哀愁的看着她。 “娘!你可算来了,禁足的时间到了对不对?哎呀!我都要憋死了!”一个箭步窜到付清雨面前,景衣连撒娇带耍赖,就怕她娘不放她出去。 等她能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掀了百香楼那个破地方!敢给小爷下药?姥姥的! “行了,多大的人还没正行,你再晃就不让你出去了。”故意板着脸,付清雨吓唬景衣,就想让她老实一点。 “是!”景衣立刻松手,身子站的笔直。 付清雨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叹口气:“得了,别在我面前耍宝。放你出去可以,别再惹祸,那种地方以后再也不准去,听到没有?” “是!”景衣应的干脆,眼神像小鹿一般看着付清雨。 心里一软,付清雨摆摆手:“滚滚滚,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猴子。” “娘最好啦!”一蹦三尺高,景衣给付清雨一个大大拥抱,转眼就要窜出院子,哼哼,都给我等着! “等等!”付清雨忽然将景衣叫住,景衣身子一僵,不是吧……她还啥都没做,她娘就反悔了? “你洗个澡,好好换身衣裳,明日跟我进宫给太后请安。要不是太后说想你了,你以为你能这么早就出来?”赏了景衣一个白眼,这孩子真是给个杆就往上爬。 景衣呼出口气,吓死她了。 “是!娘!你放心,我一定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皇祖母最好了,我也想她老人家了呢。”原来如此,还是皇祖母疼人,知道她被娘罚,就从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滚吧。”付清雨没好气的训斥一句,景衣便撒丫子跑远了。 出了侯府,景衣直奔百香楼,他娘的,敢给本姑娘下催情药真是不想活了,她今天就让那些坏心眼子见识一下什么叫毒王在世! (本章完) 第91章 出气 第91章 出气 循着记忆到了百香楼,景衣看到面前空旷一片,傻眼了。 她绝对没记错,这就是百香楼的位置,可楼呢?!难不成在她禁足的这段日子三进院子都搬家了? 百香楼,不对,应该叫百香楼遗址已经被清理干净,别说院子,连一砖一瓦都没有,这么大片空地也不能总闲置,已经有工人在这里重新建造房屋。 景衣随便找了工匠问着:“小哥,麻烦问一下,这里之前不是百香楼吗?难不成是拆了翻新?”这也拆的太彻底了,百香楼这么有钱的吗? 打赤膊的汉子挥汗如雨的锯着木头,抬头看了景衣一眼,原本不想搭理,可见这小公子眉目清俊,眼神灵动,怪讨喜的,便回应:“小哥,你这是多久没上街了?百香楼早就一把火烧没喽。我们现在是给东家建房子,说是要开一间酒肆还是啥的?这就不是我们这群粗人操心的事儿了。” 景衣一窒,她确实被禁足一段日子,可也不至于天翻地覆吧? “小哥说的对,我确实许久没过来了,这百香楼那么大,怎么能烧了呢?”景衣继续追问。 汉子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压低声音:“说来也奇怪,前几日官兵搜查百香楼,闹的人心惶惶,转天晚上楼里就起了大火,哎呦,那可是照亮了半个京城。” “指不定是得罪了哪个权贵,这才遭了灭顶之灾,要我说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姐儿了,那么好看的姑娘,说没就没了。这里可是京城,随便抓一个人出来说不定就是哪家权贵的公子,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跟汉子又说了两句,景衣给了他一小块碎银子,把汉子高兴坏了,赶忙道谢。 在街上闲逛,景衣像是霜打的茄子,她兴冲冲的从侯府跑出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没想到她还没动手,对方都灰飞烟灭了,这是唱的哪出? “百香楼这么古怪,早不被烧,晚不被烧,偏偏这个时候,想来可能是是官兵搜查泄露了什么?”想着那日在大堂看到黑衣人的尸体,还有密道内的石桌等物。景衣忽然想起她在石屋里捡了块玉佩,瞧着还挺好看的,她便顺手收了。 这破地方害她被人轻薄,不讨点利息怎么能对得起自己。 “哈哈,霍少果真大方,兄弟们以后就靠你照着了。”喧闹声从旁边茶馆二楼传来,一句霍少引起景衣注意。 姓霍的?抬头望去,果真见霍闲跟那几个跟班,还有不认识的几人一起坐在二楼雅间,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算你倒霉,小爷不出这口气对不起自己。”眼眸中狡黠之色闪过,景衣进了茶馆直奔二楼而去。小二以为这位穿着富贵的小公子跟楼上的霍少是认识的,便没阻拦。 “我当是谁嗓门这么大,怎么的霍闲?害小爷被禁足让你这么高兴?”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筷子抽出几只,景衣暗用巧劲投掷过去,筷子擦过霍闲的皮肤直直插入他面前的桌面上。 “是哪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连霍少都敢挑衅?!”霍闲还没出声,他身边那几个景衣没见过的男人反而率先站起来怒斥。 景衣好整以暇双手环于胸前,戏谑的看着双腿控制不住抖动的霍闲:“霍少排面挺足啊,连话都不用说,就有人捧臭脚。” “什么!小白脸,你竟然如此无礼!可知我们霍少乃是镇远侯的族亲!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一张脸给我们霍少提鞋都不配。”男人为了表现站出来跟景衣对峙。 景衣挑眉,这就是她便宜爹那些族亲,不仅在侯府偷鸡摸狗,更是打着镇远侯的名头在外面如此猖狂?真应该抓着便宜爹一起来看看,省得他老觉得自己多厉害。 “好久没活动筋骨,小爷正憋着气,既然你上杆子找揍,小爷成全你。”景衣双手十指交叉,正反弯了弯,让手指充分活动开,对付这样的小喽啰,手指就够了。 男人被景衣嚣张的态度刺激,咒骂一声,手握成拳朝景衣面门袭来,景衣才不会惯着他,身子动都没动,一掌握住男人的拳头,就让他不得寸进。 “什……什么……怎么回事……”男人惊骇万分,眼前的少年明显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会有如此力气,他的拳头就像是被猛兽抓住一般挣脱不开,骨头被捏的生疼。 “这点本事还敢给人出头?小爷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才是打架。”素白的手不给男人喘息的机会,直接往自己方向一拉一拽,顺便旋转一圈,就让男人惨叫声响彻茶馆。 “啊!啊!” 景衣另一手掏掏耳朵,不耐烦的看了眼男人:“吵死了,叫的跟乌鸦一样真难听。”握住拳头的手松开,男人的胳膊无力垂着,手腕更是跟小臂成诡异角度歪着。 男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恐惧的看了景衣一眼,梗着脖子双眼充血的怒道:“有本事你别跑,老子回去摇人!” “噗通!”男人身后的霍闲直直跪了下去,笑比哭还难看:“景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百香楼那么危险,打死我我也不敢带你过去啊!你可是我二叔镇远侯独子,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出事。” “我也是急的,跑出来以后瞧不见你,才不得已去侯府喊人,就怕你遇到危险,求你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饶了我吧。”明明比景衣虚长几岁,可此刻霍闲哭的像是个孩子。 “……”男人无语了,恨恨的回头看了眼霍闲,他妈的你早说这位是镇远侯独子啊,瞧着他在前面蹦跶很蠢是吧?他奶奶的!平日里老子处处让着你,你就这么害我! 男人的眼眸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景衣注意到了,霍闲却丁点没发现。 景衣不想跟这群废物浪费时间,干脆道:“霍闲,以后你要是再敢仗着侯府的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小心小爷废了你的命根子。还有,以后不准踏入侯府一步,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本章完) 第92章 只爱红颜 第92章 只爱红颜 霍闲唯唯诺诺的应了,他知道景衣后来被侯夫人禁足,没想到他会将此事怪在自己头上,真是讨好不成反结怨,他忙活个什么劲儿呢。 景衣瞧了眼出头的男人,眉头轻佻:“如何?小爷在这等摇人?” 男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公子,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公子恕罪!”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侯府公子,一个霍闲都能让他巴结,更何况是这位,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舔靴子! “这条胳膊就是你仗势欺人的代价,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再做坏事,另一条胳膊也别想好。”景衣冷哼一声,这种小怂货揍起来一点爽感都没有。 “是是!”男人点头如捣蒜,这位祖宗惹不起,他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小命要紧,当然收拾霍闲不算在内。 景衣大阔步离开茶馆,小二掌柜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可是侯府公子!是他们几辈子叠一起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之后景衣得到消息,听闻霍闲被人套了麻袋打折一只胳膊,自是后话。 翌日一早,付清雨便准备好带进宫送给太后的东西,景衣梳洗妥当后,跟着付清雨一起入宫。 因着母女二人是太后宣旨叫的,所以她们直接在宫门由太后殿里的小太监领着一路到了太后宫中。 萧逸辰早早就来了,正坐在太后身边陪她说话,付清雨跟景衣到的时候,二人不知说的什么,太后被萧逸辰逗的眉眼弯弯。 “清雨给太后请安。” “景衣拜见皇祖母。” 见着景衣风姿依旧的站在面前,萧逸辰的心落到实处,可随即敛了笑容,略带冷漠跟疏离的看着景衣。 “好好好,清雨啊,知道侯府的事情多,你忙的很,我可是忍到现在才唤你的。”太后慈爱的朝付清雨跟景衣招手,萧逸辰有眼色的起身将付清雨扶到太后身边坐了。 “婶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想你了。”像是找到组织,萧逸辰挨着付清雨身边一个劲儿的表现。 “哎呦你瞧瞧,我这孙儿可从没对我这老太婆说过这样的话,皇祖母可要吃醋了。”太后打趣萧逸辰,故意板着脸说着。 付清雨埋怨的看了眼萧逸辰,疼爱之色不掩分毫;“太子殿下就知道拿我打趣,什么一日不见,此话应该说给心仪的姑娘听才对。” 没想到付清雨会突然提这个,萧逸辰窘迫不已,眼神不自觉往景衣那边瞟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他喜欢的是姑娘!不是男人!不是景衣! 萧逸辰的殷勤劲儿,景衣简直没眼看,正要开口调侃他两句,就见萧逸辰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离开,好像她多吓人似的。 什么鬼?这人又抽什么疯?之前二人还无话不谈,喝酒赛马,她才被禁足多久,就友尽了? 他们的友情用不着这么脆弱吧…… 神游天外的功夫,景衣便听到太后跟付清雨咬耳朵:“清雨,这几日我怎么听着有些关于景衣不好的传闻,都散到宫里来了。” 付清雨一愣,不由问着:“是什么传闻?”难不成景衣去逛百香楼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太后刚起了个头,景衣心中便有数了,说起来还得归功于梅姨娘手下那几个长舌妇的丫鬟。 她昨日回侯府以后,无论到哪里都有小丫鬟在身边晃悠。 “你听说了吗?咱们家小公子逛百香楼差点被抓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京城多少贵人啊,那么些公子哥儿要说逛妓院这事谁没做过,怎么偏咱们府公子成为笑话呢?” “不懂了吧,咱们公子那是什么人啊,听说他在百香楼豪掷千金,出尽风头,甚至让那些舞姬们当众脱衣服呢。” “啊?竟然这般无耻?” “那可不,不仅如此,百香楼除了姑娘还有不少小倌呢,据说容貌比女子还出众,身形纤细的少爷最得客人喜欢,咱们家公子荤素不忌,连小倌都不放过,一直往人家身上摸呢。” “啊!果真放浪,咱们侯府忠勇二字可是皇上亲赐的,这简直污了侯府的名声。” …… 看着几人渐行渐远,景衣大咧咧的站在原地,刚才那几个丫鬟就跟没瞧见她似的,边走边说,声音大的恨不得全府里都听到。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能知道她去百香楼的人,除了侯府也就霍闲几人知晓,这么热衷给她造谣的人,除了梅姨娘不作他想。 当着她面都说的这么故意,估计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这回纨绔之名看来是甩不掉喽。 景衣丝毫不在乎,根本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听皇祖母都知道了,也只是惊诧闲话传的够快啊,这么短时间都传宫里来了。 “让皇祖母担心是景衣的不是,不过皇祖母放心,景衣决计不是那等纨绔之人。”景衣没心没肺的一笑了之,太后见他这模样,也放心了。 她相信付清雨教导出来的孩子定然不会那般不堪,只是担心外面流言四起,会影响景衣的心绪,毕竟他年纪尚轻,若介意别人编排的是非怕心里不好受。 “你这孩子,皇祖母把你跟辰儿都看成是自己的孙子,祖母担心孙子自是天经地义,我们祖孙间无需多言。”简单一句话,太后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是站在景衣这边的。 景衣舔着脸凑过去,拉着太后的衣袖:“景衣就知道皇祖母最好了,最疼景衣了。” “你啊。”太后笑着用保养得宜的手戳景衣的额头,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的萧逸辰面上板着脸,心里却跟炸开锅一般,果真那日在百香楼的人就是景衣!他真的亲了景衣! 正在惊涛骇浪的萧逸辰忽然听到太后的召唤:“辰儿?可是身体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太后担忧的声音让萧逸清醒过来,之前只是他的猜测,没想到今日落实后,给他的震撼连自己都没料到,可见景衣对他的影响有多巨大,这种事坚决不可以再发生! (本章完) 第93章 较劲 第93章 较劲 抿唇一笑,萧逸辰捂着胸口打趣:“嗯,孙儿这里不舒服,皇祖母果然有了景衣就不疼我了。”难得他耍宝,逗的太后跟付清雨掩嘴笑个不停。 “这孩子都让景衣带坏了。”付清雨揶揄的看了眼景衣。 景衣凌乱了,她站在这都没说话,咋就成她带坏的了呢? “娘,我才没带坏他,他本来就那样。”景衣不服气,萧逸辰以前肯定是装的老实无害,实际心眼多着呢!这么会功夫就跟玩变脸似的,一会儿拉着脸,一会儿卖乖,心机! 像是没察觉景衣瞪他似的,萧逸辰坐到付清雨身边:“婶娘,皇祖母昨天还念叨您的厨艺,今日中午干脆您就别走了,我们一起用午膳。” “我也好久没吃婶娘的手艺了,吃什么都不对,都没有婶娘做的好吃,色香味俱全,就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一通彩虹屁,把付清雨哄的开心,语带嗔意说着:“就你会说,还说心疼婶娘,原来是嘴馋了。” 萧逸辰立刻单膝跪地,手虚握成拳,力道不轻不重的给付清雨捶腿。他是一国太子,能放下身段如此讨好付清雨,就连付清雨都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你可是太子,怎能这般?”说着,付清雨就要起身,若在山谷中,捶也就捶了,远离市井人烟,也无所谓高低贵贱。 可现在是在宫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要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就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婶娘。”萧逸辰正是表现的时候,直接挡住付清雨起身的动作,委屈的看着她:“婶娘,你于我而言,跟母后差不多,母后过世早,我一直没能承欢膝下,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你却不让我做吗?” 真诚的眼神看的付清雨心酸,是啊,她跟先皇后是闺中密友,二人向来无话不谈,没想到那样一个通透的妙人,竟在国家已定的皇宫中没了。看着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付清雨对萧逸辰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孩子,你想吃什么,婶娘去给你做。我还带了些给太后的补品,让小厨房煨着,一起吃。”付清雨拍着萧逸辰的手背,慈爱的眼神看的景衣有点酸溜溜。 她娘都许久没这样看她了呢! 萧逸辰不客气的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菜名,付清雨都欣然应了。 付清雨心道:这孩子才回京城多久啊,看着人都瘦了,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他补补。如果不是京城关系复杂,其实也可以让景衣偶尔送吃食到太子府,只是怕别人闲话,以为镇远侯府跟太子走的近,有所图谋。 毕竟她们娘俩现在还是以镇远侯府的身份在活动。 “哎呦,这孩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吃得了吗?也不怕累着你婶娘,怎么不问问景衣想吃什么,不能光顾着自己。”太后瞧着景衣在旁边气鼓鼓的模样,笑着开口。 “……”刚才还对付清雨笑的跟朵似的萧逸辰,眼角余光看了眼景衣,便道:“景衣天天跟在婶娘身边,想吃什么都有,我不一样啊,我许久才见婶娘一次,是不是婶娘?” 景衣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什么玩意!左一声婶娘,右一声婶娘,那是她亲娘!怎么着?对着她就摆一副死人脸,活像是欠他多少银子似的。 本姑娘就纨绔了,怎么着!有能耐你来咬我啊! 景衣被萧逸辰的态度彻底气到了,上杆子不是买卖,他冷脸子,她难到不会吗? 刚才还想跟萧逸辰解释一下的景衣彻底放弃了,直接连看都不看萧逸辰,坐到太后另外一边:“皇祖母,您瞧,我娘都不疼我了。”卖惨谁不会?哼! “你这小子,这么点醋都要吃啊?”太后瞧着这两个孩子耍宝,乐的不行,这种含饴弄孙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 “才不是呢,我娘平时都没说随我点菜,现在反而太子殿下说什么是什么,我能不吃醋吗?”景衣故意将“太子殿下”四个字说的特别清楚。 一旁的萧逸辰心里一沉,他被人叫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怎么这四个字从景衣嘴里说出来特别难听呢? 景衣才不管萧逸辰如何想,一个劲儿的缠着太后,太后也乐意享受她的歪缠,皇帝孩子虽多,可除了萧逸辰跟她亲近外,其他都只是表面功夫。 还记得萧逸辰小时候刚接到她宫中养着,头一天可能是想皇后的原因,还缠着她,第二天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不哭不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所以景衣这般作为,太后一百个开心,她对景衣本就喜欢,这样一闹腾更是少了等级的差别,关系更为亲昵。 “好好,皇祖母疼我们景衣,不只辰儿有好吃的,皇祖母特意留了进贡的食材给你,一会让小厨房做给你吃。”太后宠溺的应承。 身后嬷嬷更是将太后给景衣跟付清雨准备的新鲜瓜果,绫罗绸缎一一说了,景衣骄傲的仰着下巴,瞥了萧逸辰一眼。 那意思清楚明了:瞧见没,你不搭理我,有皇祖母疼我! “……”萧逸辰看懂了景衣眼眸中的意思,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他明明是为了两人好,为了他们能一直是朋友,甚至是兄弟,但是绝对不能成为…… 景衣怎么就不明白呢! 两人暗中较劲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午膳,付清雨亲自下厨做了拿手菜,一是给萧逸辰解馋,二也是想让太后尝尝她的手艺。 就像是归家的女儿给母亲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付清雨对太后就是这样的感情。 往日都是嬷嬷给太后布菜,今日为了付清雨跟景衣吃的开心,太后特意将宫人全部遣了出去,连嬷嬷都不许留。 “自家人吃饭没那么多规矩,我也许久没放松的吃顿饭了。清雨啊,你是不知道,宫中规矩多,我又是太后,必须以身作则,后宫才有个模样。可这些条条框框,把我拘的也难受着呢,今日可得好好吃个痛快,才对得起你的手艺。” (本章完) 第94章 友尽 第94章 友尽 付清雨自然知道太后心意,心中温暖,亲自给太后用公筷夹了些她素日爱吃的放在碗碟之中。 “太后,您尝尝可还合口?” 在小厨房,付清雨特意选了新鲜的活鱼做清蒸,知道太后不喜辛辣刺激的味道,所以葱蒜姜丝这些都是稍微用热油烹了,让油沾染了少许味道淋在鱼上进行调味,不仅没有辛辣味,更可以给鱼去腥增鲜。 整块的鱼肉白嫩细滑,入口绵软清新,果真好吃,太后不免多吃了两口。付清雨又给太后盛了一碗玉米羹,虽说是粗粮,可经过付清雨的巧手,愣是让玉米羹香浓细滑,专门用石磨将玉米面重新磨过才进行熬煮。 “辰儿说的没错,清雨的手艺比御厨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太后连连夸赞,这么合她胃口的饭菜已经许久没吃到了。 每日御厨就知道山珍海味,浓油赤酱,就算嘱咐了要清淡,也只是有其行而无其味,激发出来的鲜香比付清雨做的差上一截。 “不过是些家常菜,哪有太后说的那么好,如果太后愿意吃,我这几日就经常来给您做。”见太后吃的高兴,付清雨也满足。 “那敢情好。”太后笑着多喝了一碗汤。 这边和和睦睦的说话,萧逸辰跟景衣对面而坐,凌厉的眼神在空中交织,谁也不让谁。 温润如玉的萧逸辰在景衣面前,跟千年寒冰似的,冷着一张脸,强自压抑心中翻涌的感觉,又气景衣不知好歹。 景衣才不管那些,向来都是别人敬她一尺她便还人一丈,至于那些给她甩脸色的笨蛋,她自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反正昨日已经是第十四天,身上的毒已经彻底解了,她跟娘亲留不留在京城,只在一念之间。萧逸辰既然臭着一张脸,因为莫须有的名声而不跟她来往,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哼! 等着跟娘亲离开京城,让这混蛋孤独终老算了! 危机一触即发,萧逸辰跟景衣都看准了中间的一盘水晶肘子。为了保存肘子的原汁原味,付清雨并没有将其用刀切片,而是准备上桌后用手将肘子撕开,这样吃起来便不会有刀锋的味道。 “这盘我先看上的。”景衣率先开口,反正他们已经友尽了,她也不用在乎萧逸辰如何想。 “……”萧逸辰一口气差点没被景衣噎死,这小子是真有能耐气着他! “先下手为强,谁拿到归谁。”既然如此,萧逸辰也不准备手下留情,要不是景衣扰乱他的心湖,他至于这么纠结吗! “啪!” 两双银筷在水晶肘子上方交汇,带着冷意,毫不退让。萧逸辰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景衣却无动于衷,眼眸中戏虐之色一闪而逝,她暗中用劲儿,萧逸辰的筷子就被挤了下去。 紧接着景衣的筷子快准狠的插入水晶肘子之中,轻巧一挑,整个肘子就成为她的囊中之物。萧逸辰岂是这么容易放弃之人。他知道景衣力气大,自然也不能跟他硬拼,而是趁着景衣缩手回去的时候,半路拦截。 直接将筷子从另一个方向插入肘子,顿时一个好好的肘子被他们两个插的七孔八眼,甚是可怜。 “堂堂太子连个肘子都不放过,你还要不要脸?”景衣开口就怼。 “正因为我是太子,你才应该乖乖放弃。”萧逸辰也不甘示弱。 “人至贱则无敌!”景衣继续。 “过奖过奖,跟你学的。”萧逸辰把景衣拉下水。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眼瞧着炖的软烂的肘子就要从他们的筷子中滑下,到时候摔到地上谁都吃不了! 一旁的付清雨跟太后看着他们斗的跟乌眼鸡似的面面相觑,这两孩子之前不是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似的?怎么转眼就针尖对麦芒了呢? “辰儿……”太后刚想开口让萧逸辰让着点景衣,毕竟年纪比景衣大,也算是哥哥。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付清雨阻止:“太后,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拌拌嘴对他们也好。” 太后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少年人没有隔夜仇,哪个不是摸爬滚打?乡下的孩子还都是泥坑里滚过来的呢,也没瞧见交情越打越生疏,反而越打越好呢。 “呵呵,还是清雨你聪明,你说的对,让他们兄弟闹腾去,我们吃我们的,这么好的菜我们都吃了,不给他们留。”太后玩心起了,赌气的说着。 “是。”付清雨笑着应了,便不再搭理他们。 萧逸辰面冷心热,见景衣真跟他生气了,一种焦灼感油然而生,可现在放弃,之前他对景衣的冷脸就白费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而景衣气的不行,该死的萧逸辰,成天那么好吃好喝的,还跟她抢一个肘子,就是臭不要脸!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水晶肘子不堪重负,啪嗒掉在地上,彻底歇菜。 景衣觉得自己后槽牙痒痒,想咬人!狠狠瞪了萧逸辰一眼,冷着脸不再搭理他! 好好的水晶肘子,这下谁都吃不成了,败家! 见着景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着脸跟他拉开距离,甚至连座位都往旁边移了移,萧逸辰目的达成,合该高兴才对。可这样冷若冰霜的景衣,是他从没见过的,也是最不愿意见的。 他倒宁愿景衣生他的气,揍他一顿也好。 可现在骑虎难下,退不能让景衣察觉他的心意,跟他一起走歪路,进不能跟景衣道歉,否则前功尽弃。 帮父皇处理朝政恐怕都没这么难过! 干脆萧逸辰也冷着脸,坐在一侧默默吃饭,看着突然冷场的两个人,付清雨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景衣跟萧逸辰关系好,她很高兴,可又怕哪一日景衣的身份暴露,这样的感情就会变质,当萧逸辰知道是景衣其实是姑娘家的时候,会不会就此将这份感情转化为爱情?他可是太子,他未来的妻子就是太子妃。 而景衣这性子,让她当太子妃?! (本章完) 第95章 未来皇后 第95章 未来皇后 将来整个大魏都是萧逸辰的,现在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皇后,付清雨眼眸沉了沉,想着洒脱不羁的景衣以后再也不能像鸟儿一样到处游玩,每日只能拘在后宫的女人堆里尔虞我诈,光是想想就让付清雨心痛。 这个结果是她决计不想见到的,反正她们近期就会离开京城,萧逸辰跟景衣的关系淡漠下来也未必不是好事。景衣玩心重,还不懂什么儿女情长,她想保护景衣单纯的心思,情是最伤人的,看她跟霍霆就知道,当年恩爱又如何,岁月峥嵘,时过境迁,早已不复当年,就算没有那个女人横插一脚,情爱也未必承受得住时间磋磨。 当皇家的媳妇,就注定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权力,为了平衡,会有不同家族的女人被迎入宫中成为妃子,就算景衣当了皇后又如何,依然有那么多夜晚独守空闺,连寻常夫妻夜话都做不到。 太后自然也看出两个小辈的不对劲,从刚开始相互争宠,到互不相让,现在好了,都当对方不存在,开始冷战,好不容易辰儿能交上可心的朋友,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清雨,你瞧瞧,这两孩子还倔上了,跟两头牛似的脾气。”太后笑骂一句,付清雨也跟着附和。太后想劝,却也知道小辈的事情作为长辈不能多话,一点小别扭,说不定一会儿功夫两人就雨过天晴了,那时反而是她这劝架的人成了多管闲事。 “太后,就让他们闹吧,我们吃我们的。”付清雨将炖好的血燕端到太后面前,她已经试过了,温度正好。 血燕入口即化,丝丝清香,一点冰的甘甜,很是美味。 “你就是手巧,连这燕窝做的也好。”太后赞赏不已的看着付清雨,这么好的妻子霍霆不知足,还纳什么妾,真是色迷心窍。 “太后喜欢,这几日我连着一起天天炖给您喝。”付清雨算着时间,在离京之前还能进宫给太后做几次,以后不知是否还会再进京,全当她一点孝心。 “那敢情好,要不你干脆住在宫里,这样我天天就有口服了。”拉着付清雨的手,太后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怎么能行,后宫住的都是各宫嫔妃,我怎么能鸠占鹊巢呢。”付清雨知道太后是好心,也跟她说笑。 “瞧我,为了口吃的都老糊涂了,你说的对,确实不太好。那就只能辛苦你了。”慈爱的拍了拍付清雨的手,她实在喜欢这孩子,不能时时见,日日见也好,省得她一个老婆子呆着无聊。 “是,您放心,我一定换着样做给您吃。”付清雨应了,太后心情一好,又多吃了几口菜。 而萧逸辰跟景衣两人闷头吃菜,谁也不先开口。萧逸辰偷瞧景衣,见他跟没事人似的还拿起糕点仔细品尝,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至极。 他承认是他先对景衣横挑鼻子竖挑眼,冷漠以对,可景衣难不成就不能哄哄他吗?他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就这个景衣油盐不进,他对景衣冷淡,景衣不仅不在乎,反而比他更冷! 难不成景衣压根就不在乎他?无论是朋友还是…… 他对景衣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样的认知让萧逸辰脸更黑了。 察觉萧逸辰目光的景衣心里也不舒服,可她才不会惯着萧逸辰的小心思,反正等她跟娘离京之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哼!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吃娘做的饭菜!馋死他丫的! 殿内的用膳氛围分成两个极端,忽然听到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 太后眉头微蹙,这个时候皇帝来做什么?付清雨几人也愣住了,她们进宫还没去拜见皇上,难不成皇上闻着饭香自己跑过来蹭饭? “儿臣拜见父皇。”萧逸辰起身,付清雨跟景衣也同他一起给皇上行礼。 “起来吧。”萧祁行虚抬,示意几人起身说话。他又给太后请了安,这才挨着太后坐下。 “怎么今儿个想起到我宫里了?”她这儿子成天见不着应,初一十五能过来请个安,都算他有孝心。 “哈哈,是朕的不是,往日朝政上的事情太多,疏忽您老了。”萧祁行笑着给太后赔罪,眼神则飘向了付清雨跟景衣。 “这里都没外人,朕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清姐,刚才霍霆来见朕,说是你要跟景衣离开京城?此事可当真?”萧祁行也不想来这一趟,遭不住霍霆一个大男人对他死缠烂打,上朝的时候拉着一张老脸,下朝的时候就一件事,求见。 就算他想去后宫,霍霆都有本事在御书房闹的他不得不出面。 “皇上!臣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霍霆双目赤红,双拳紧握,若不知原委的,可能会以为他要跟人打仗。 “真是服你了!到底什么话,赶快说!是给景衣请封世子?还是要给他个什么官,别跟朕绕弯子。”萧祁行扶额,只想快点将这兄弟打发了,他实在被吵的头痛。 “都不是!臣倒想这般做,可是那娘俩根本就不给臣机会!”想着那日清雨跟他说的话,霍霆五脏六腑都灼烧一般的痛。 “那是什么?”这下换萧祁行愣住了。好好的侯府住着,听说最近清姐对霍霆的态度稍有好转,还能因为什么让霍霆如此纠结? “难不成你是来说近日京城传的闲话?你放心,朕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景衣可是清姐一手教导出来的,断不会是什么纨绔子弟。再说了,男人嘛,去个青楼,逛个窑子又有何不可?哪个少年不爱美人?” “别说景衣了,京城这些大家世族,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自家的小辈没去过?朕不会放在心上的。”想着京城传闻,就算萧祁行不想听,都有人专门跑到他耳朵边讲一通。 “都不是!”霍霆咬牙切齿,原本他对此也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拿鞭子好好教训一下不孝子,可相比清雨的话,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本章完) 第96章 离京 第96章 离京 “她要带着景衣离开京城,我留都留不住!我找了她这么多年,这段时间各种表现,都没让她心软,我真是……”一拳锤在桌上,上面的茶杯抖了抖,差点掉地下摔碎,就算如此,都发泄不出霍霆的不甘。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此事着实让萧祁行也有些震惊,本以为付清雨带着儿子上京,自此以后他这个兄弟就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霍霆沉默,他知道清雨来京城找他,并不是因为余情未了,只是景衣需要他的血解毒。可是他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跟态度,都没有捂热清雨那颗心。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萧祁行不禁从桌案后起身,在霍霆面前来回踱步,忽然道:“清姐的意思你阻止不了,朕更不可能,你这个时候不去在她身边死缠烂打,天天缠着朕做什么?” 眼眶酸胀的霍霆抬首看着面前的帝王,眼中升起一点希望:“清雨今日进宫拜见太后,皇上,臣跟你东征西讨那么多年,你忍心让臣孤苦终老吗?还请皇上在清雨面前替臣说说话,臣现在已经没法子了,就算有丁点希望也想一试。” 言辞恳切,萧祁行从没见过这样的霍霆,他们年少出征,一直都是肆意洒脱,金戈铁马,没想到有一日兄弟也会被情所困,想着自己对皇后病逝无能为力,不仅心有戚戚焉。 这便是为何午膳时间皇帝不在后宫,而是来太后这里的原因。 “……”付清雨沉默,离京的事情本想着等临走时再说…… 太后跟萧逸辰没想到付清雨跟景衣竟然打算离开京城?一时间愣住了,特别是萧逸辰,薄唇紧抿,脸色更加黑沉。 景衣,你原是就打算再也不见我,不理我了吗? 殿内静谧一片,除景衣外的三人都看着付清雨,等着她的答案,太后期盼的眼神,更是让付清雨心中不忍。可分别终有时,京城不属于她跟景衣,侯府也是。 霍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景衣也不会是他唯一的孩子,现在有梅姨娘,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这样的夫君,她付清雨不要。 “是的,皇上。”思绪一定,付清雨便抬头直视萧祁行询问的目光。 “为何!”虽然以从霍霆口中得知,但当听到付清雨亲口说出来,萧祁行的感触是不同的。故人已经走了几个,这个故人也要离他而去吗? 付清雨摇头,她个人的原因怎么说与外人道,就算萧祁行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太后是疼爱她的长辈,萧逸辰是闺中密友的儿子,与她而言,都没有一个景衣重要。 她们在京城呆的这段时间,一桩桩一件件,景衣已经逐渐被拉入漩涡之中,皇家之事复杂艰险,景衣一片赤子之心,付清雨私心不想让她看到那些龃龉。 “清雨啊,难怪你刚才只说为我做几日饭菜,我以为你辛苦,没想到是你已经打算要离开京城吗?不走不行吗?”太后眼眶微红,眼角已经有泪水沁出,原本以为这次相遇便不会在分离,没想到还是…… “你这一走,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与你再见就难说了啊。”岁月不饶人,就算保养的再仔细,她已经上了年岁,还能活几天尚不可知,她等不起了啊。 “太后……”付清雨哽咽,听着太后这么说,她于心不忍,可看了眼景衣,她不得不这般。 她的景衣更适合天高海阔。 离着景衣比较近的萧逸辰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向景衣,刚才的冷漠与疏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舍跟难过。 “景衣……”低哑的声音好似来自灵魂深处,那种压抑不住的疼痛,切实传入景衣耳中,让她不由得一颤,侧目看向萧逸辰,这人刚才不还恨不得离她八丈远的模样吗? 怎么听到她要走了,反而这样恋恋不舍?不应该是欢喜的吗? 只叫了一个名字,就让萧逸辰难受的不行,他有许多话要跟景衣说,比如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为了他留下来?就算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可总能让他看到景衣的存在。 离开山谷的时候,萧逸辰起初也想念过景衣跟山谷里的日子,可京城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十分繁琐,忙碌让他压下一切想法。没想到在京城能再见到景衣,这段日子的相处,让萧逸辰对景衣的心逐渐加深,甚至隐约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就是因为知道这样不对,萧逸辰才会对景衣的态度阴晴不定,他长这么大,一直将事情都掌握在手中,景衣是他唯一无法控制跟掌握的存在。 萧逸辰知道付清雨在景衣心中有多重要,目光忽然看向付清雨:“婶娘,真的要走吗?不可以不走吗?在京城凭借景衣的实力定然有一番大作为。” “你们都走了,霍叔一定会难过的。”萧逸辰的语气慢慢变弱,像是哀求,像是不舍。 付清雨看着难受,可依然坚定的摇头:“对不起,我跟景衣还是要走,这里不是我们应该呆的地方。” 景衣垂首,京城虽然热闹,可太多规矩要守,太多人情世故要念,就算萧逸辰贵为太子,也要步步为营,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要。 后宫的事,前朝的事,景衣只是偶有耳闻,便理解萧逸辰在山谷为何会是那般温吞的性子,对谁都笑,笑不达眼底。他并不开心,肩上却有他必须扛起的责任。 而且这人风一阵雨一阵,刚才还跟他不对付,现在又想让她留下?人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瞧着萧逸辰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祁行见这么多人劝付清雨都不成,心里也跟着一沉,看来他那老兄弟注定要孤独后半辈子了。刚才还吆喝着要把梅姨娘休了,或者干脆辞官不做,要追随付清雨天涯海角,萧祁行怎么可能放行? 处置梅姨娘,现在还不到时候…… (本章完) 第97章 山火 第97章 山火 萧逸辰送付清雨跟景衣出了皇宫,一路的气氛都很沉闷,侍卫们小心翼翼的跟着,都瞧出往日温和的太子殿下现在一身戾气,就怕出了什么差错惹了主子小命不保。 马车到了侯府门口,付清雨看出萧逸辰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先下了车,景衣跟在后面的时候,被萧逸辰拉住。 “景衣,我……”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景衣看着他,忽然间就对萧逸辰那么介意自己名声的事情释怀了,太子身边的朋友自然不能有污点,也许会有人借此大作文章,比如参萧逸辰一个交友不慎? “多谢太子殿下送我们回来,好走不送。”景衣赌气的依然喊萧逸辰太子殿下,动作利索下了马车,一阵风似的进了侯府。 看着关起来的大门,萧逸辰心塞的放下帘幔,“走。”声音冷若冰霜。 “是。”容晖赶忙应了,心中暗道太子殿下之前还盼着景衣公子解除禁足,怎么见了之后还对人家爱搭不理呢? 主子啊,这样景衣公子如何能知道你的心意呢?一旁吃瓜的容晖简直替自家主子急死了,往日对付那群莺莺燕燕的手段都哪去了? 百香楼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的事情还没查清,京郊不远处的一座山丘在半夜突然起火,因着山上都是树林,火势蔓延很快。山脚下有不少农户率先察觉,出门一看,山上已经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山上有不少动物,山下的农户除了种田之外,家里壮丁更是偶尔会去山上打猎,抓些野兔、山鸡之类的给家里打牙祭,或者拿到城里卖掉,贴补家用。 大火来势汹汹,烧的又猛,根本没有救火的机会,农户们虽然心疼房子跟财产,可人命要紧,在村长的组织下,迅速撤离,就怕大火蔓延到村子有有人员伤亡。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一直到山上能燃烧的东西全部烧没,才有了熄灭的苗头。果真如村长预料的那般,大火烧到山脚,不少树木被烧着折断,有的就掉落在农户们的房屋之上,借着风势,将村子毁了大半。 住在山脚下的农户家里都比较穷,搭建的一般都是茅草屋,就算用石头也都会用茅草盖在房顶上,一丁点火星,就能迅速燃烧蔓延。 幸好发现的早,没有人员伤亡,可不少农户的房子被烧毁,仅剩糊口的米粮也化为灰烬,受灾的村民无以为继,只能在族长或者村长的救助下暂时填饱肚子,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此事在京城都传遍了,京兆尹不敢隐瞒,一封奏章如实将火情禀告上去,顺带请求皇帝让户部拨银子安顿百姓。 “天降大火?”萧祁行看了奏章冷笑一声,最近几日并没有打雷闪电的气候,又有什么能让一座山烧没了? 他正被霍霆吵的心烦意乱,见到这样无稽之谈的奏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朕的臣子就是这么办差的,一句天降大火就想开脱?简直岂有此理!”把奏折摔了出去,在旁伺候的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萧祁行看着在旁边要死不活的霍霆,忽然有个想法浮现。 干脆就让霍霆处理此事,否则人闲下来就颓废,正好用这件事转移霍霆注意力,到时候有事可忙,说不定付清雨母子离京时,霍霆就顾不上难受了。 “臣不去!”霍霆瞪眼,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伤口上撒盐,果然当了皇帝就没心没肺。眼看清雨跟景衣就走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他们娘俩去哪,他就跟着去哪。什么家国民生,放狗屁吧,他只要媳妇! “你不去就是抗旨不遵,朕圣旨已下,由不得你说去或不去。”萧祁行不惯着霍霆,直接怼回去。见霍霆恼羞成怒正要拂袖而去,又说道:“朕都是为你好,你想想,你出去办差,清雨跟景衣总不好不告而别吧,等你把山火的事情查清楚,朕跟你保证,媳妇跟儿子一定给你留在侯府里。” 霍霆脚步一顿,前面不说,最后一句话确实让他动摇了,也许他可以想办法给自己整点什么伤,跟清雨卖个惨,就不信清雨真能铁石心肠,丢下他不管不顾。 “好,一言为定!”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霍霆回到侯府直接进了竹苑,将皇上的安排告诉付清雨。 “清雨,我不求你为我留下来,我只求你等我把差事了了再走,可以吗?我不想你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悄悄离开……”由心而发,霍霆眼眸中都是哀求之色。 “……”付清雨沉默,她跟景衣已经准备好了,太后那边也打点妥当,计划后日就要走的。 “清雨,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你相信我,那是一次失误,从许梅兰在侯府,我对天发誓,一次都没有再碰过她!就算你不原谅我,我只是想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当面道别,难道这样的机会你都不给我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霍霆眼眶酸胀,赤红的双眼已经有水珠在里面荡漾。 景衣虽然不屑便宜爹迟来的深情,可这一番腔调,不知娘会如何抉择? 看着面前的男人,付清雨叹息一声:“好。”算了,看在他救了景衣的份上就迁就他一次吧。 果然!景衣不意外,她娘看着清冷,其实心软的很,比如萧逸辰那样的,在娘面前卖个惨,就能换来一大堆疼爱。 哼!她为何要拿那个别扭鬼跟便宜爹做比较?京城的人都不正常。 得到付清雨的首肯,霍霆的心都要飞到天上去了,萧祁行那老匹夫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打过滚的,就是有经验啊! 又缠着付清雨说了会儿话,霍霆心满意足的离开竹苑,他不怕清雨领着景衣悄无声息离开,皇帝已经应了,回来没人他就找皇帝算账,还不了人,他就正大光明的离京追妻! 京城内百香楼原址,工匠们正在挖坑埋地基木头,一锤头下去,铿锵一声,震的工匠虎口发麻。 (本章完) 第98章 不祥之兆 第98章 不祥之兆 “好像有东西。”旁边几个工匠听到动静凑了过来,对着土坑观望。做他们这一行的,在地里挖到东西再正常不过,可那都是在浅处,比如原主家偷埋的财物之类,更甚者挖出尸体的都有。 只是像这个土坑已经这么深了,还能有东西的情况,却是少见。 “我下去看看。”有胆子大的工匠提议,其余几人附和,在他腰间绑了麻绳,把人从坑口处顺了下去。 工匠用小铲将旁边的土去了,露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来。又小心将土拂去,一块黑石碑出现眼前,上面猩红的字吓的工匠腿脚发软跌坐在地。 “亡……”触目惊心的字让一众工匠纷纷退避躲让,不管其意义为何,总是晦气。 “这石碑如此诡异,在这么深的地底,显然不是人为,难不成是天意?”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指定没跑了,可为何是一个“亡”字?” “这还不明白,天意啊,这个字要么是死人,要么……”亡国,这两个字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现,可没一人敢先说出来。 开玩笑,大庭广众之下说亡国,岂不是明目张胆的造反?谁要是敢说出来,下一秒就会有皇家的暗卫将你斩杀,这种虎狼之词是皇家禁忌。 众人猜测的声音不断,朝堂上大臣们更是连番上奏,让皇帝面沉如水。 “皇上,此乃不祥之兆啊。”年过四十的御史大夫上前一步,将在京城内的百姓传闻复述给皇帝。 “荒谬,皇上,此乃妖言惑众。大魏建国以来,民殷国富,何谈什么天意不详?皇上,此等歪风不能长。”一干武将辩驳,要不说文人无用,一点小事就能夸大其词,敢情大魏有如今的太平盛世都是天上掉馅饼? 那让他们这些征战沙场,为国奉献一生甚至生命的将士作何感想? 萧祁行看着大殿内争吵不休的两拨人,眼眸深了深:“可有将东西取出来?” “回皇上,臣已经命人将石碑取出。”京兆尹立刻说道,他实在太难了,山火的事情虽然有霍侯爷在查,可他也不能直接甩手不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石碑着实不太好处理,历代皇帝最忌讳这种。他自然要事事当先冲在前面,否则乌纱不保啊。 侍卫将石碑抬入大殿,一人高的黑色石碑看着渗人,中间的“亡”字十分刺目,刚才还吵闹不休的大臣们此刻全部噤声,暗中观察皇帝脸色。 萧祁行原本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可自从国师求雨后,便心有忌惮,否则也不会四处寻找六月初六的女子给萧逸辰当太子妃。如果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一个女子就能保一国兴衰,他决计是不信的,还能把对方打个半死。 可此事发生在求雨之后国师亲口所说,他也不得不信上几分。就算如此,一直以来的平静让萧祁行逐渐将此事淡忘,特别是贵妃找来的连莺儿,接触到萧逸辰后,不仅没让萧逸辰好转,反而身体更加难受。所以后来淑妃惩治她,他也没插手。 “皇上,先前的山火就烧的蹊跷,接着又有石碑出现,臣记得国师临死之前,曾有预言,难不成是我们一直没有动作,所以上天才有警示?”这么直白的话,也只有一起跟皇帝打天下的安乐伯能张嘴就来,其他臣子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萧祁行捏了捏眉心,他的头都开始痛起来了,一旁的心腹太监十分有眼色,见皇上如此,立刻宣布退朝。这个话题被打住,众臣也只得作罢,容后再议,谁敢逼皇上啊。 “查的如何?”萧祁行屏退左右,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大殿之内,悄无声息,恭敬跪在萧祁行面前。 “回皇上,百香楼的事情有些蹊跷,痕迹被人抹除干净,至于那个大坑,属下去勘察过,并没有发现人为痕迹。”男人恭敬回应。 “继续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萧祁行沉声命令,男人应了迅速消失。 萧祁行眼眸中的戾气逐渐蔓延,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折腾。 答应霍霆等他回来再走的付清雨在竹苑刚看完账本,就觉得心慌不已。 “娘?”在院子里练完武的景衣刚进屋,就见付清雨脸色不好,急忙过来搀扶。 “这些本就不着急,况且我们都要离开了,娘何必操这份心?交给刘叔就是了。” 付清雨拍了拍景衣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景衣却不放心,抓着她手腕给她把脉,怎么说也是木伯伯亲手教导的,请个平安脉不在话下。 看着景衣认真的侧脸,付清雨温柔一笑。 与镇远侯府不同,太子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一直早起的萧逸辰今日到日上三竿都没有动静。容晖有些担忧,在寝殿门口打转。 “怎么了?”统领见容晖这般,上前问着。 “太子殿下还没出来,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殿下一直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可……”容晖想着太子殿下连日阴郁的脸,难不成是被景衣公子刺激的一蹶不振?他可是亲耳听见景衣公子叫太子殿下而不是萧逸辰的,这在一直跟着他们俩人的容晖来看,简直不可思议。 景衣公子在太子殿下面前向来是随心所欲,一直直呼名讳。 统领皱眉,看着天上的日头,再过一个时辰就晌午了,太子殿下从未如此过。 “走,我跟你一起去,就算太子殿下生气也好,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容晖也觉统领说的很对,硬着头皮敲响萧逸辰的房门:“太子殿下?已经快晌午了,太子殿下可需用膳?” 试探问了一句,屋内毫无动静,容晖跟统领面面相觑,统领给容晖使了个眼色,容晖退到一旁。 “太子殿下,属下失礼了!”一脚踹在房门上,统领用上内劲,接连几下,房门被踹开,几人冲了进去。 “太子殿下!”容晖惊呼。 (本章完) 第99章 病重 第99章 病重 原本应该在塌上的萧逸辰,此刻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容晖跟统领二人吓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快,找太医!”容晖立刻让人去请专门负责给太子看诊的太医。 当太医匆忙赶过来的时候,萧逸辰已经被人抬到塌上安顿。太医仔细查看了萧逸辰的情况,眉头微蹙。 容晖在旁边屏息凝神,就怕打扰到太医的判断,他家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早知道他应该直接破门而入,不该在外面耽误那么些时候。 “太医,太子殿下如何?”容晖见太医收了手,急忙追问。 “太子殿下的脉象很奇怪,老夫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待我先开一幅温补的药给太子殿下服下,具体如何,还请容公公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太医来一起会诊。”太医摇头,太子殿下的脉搏虚缓无力,却找不到根源,着实有些棘手,能多找几位同仁一起,说不定能研究出点什么。 要知道太子殿下身份贵重,他也不敢贸然下判断,还得再回去多翻翻医学古籍才是。 “好,我这就去。”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般凶险,容晖片刻不敢耽误,让统领将此处保护好之后,便马上动身进宫。去太医院之前,他必须先去面见皇上才行。 “什么?辰儿不好了?!”正看奏折看的上火的萧祁行一听容晖的话,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太子府而去。 “皇上,太医没说太子殿下不好了,只是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多请几位太医一起看诊,才好给太子殿下用药。”容晖跪在皇帝面前,连忙将太医的要求说了出来。 “你立刻去太医院把最好的几个都叫上,摆驾太子府!”大手一挥,立刻有小太监领命去了,萧祁行也不管什么山火什么石碑,现在他的辰儿最重要! 太子府内,萧祁行看着塌上面容憔悴的萧逸辰,心疼不已。 “你们要是治不好太子的病,你们太医院所有人一个都别先跑,全部受罚!”都是这些庸医,治不好辰儿的病,留着何用! 太医们心中一抖,知道皇帝是真的动怒了,若是皇帝说让他们太医院陪葬这样的话,他们也许没那么害怕,毕竟当今皇帝不是昏君,这种屠了太医院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可全部受罚却是可以真正落到实处的。 无论是打板子还是扣俸禄,那都是实打实的疼啊,一个身疼,一个心疼。 “是!臣等定会尽全力医治太子殿下。”所有太医齐齐拱手承诺,再也不敢在这耽误,直接去了侧殿商量药方去了。 萧祁行看着自己最重要妻子给他生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孱弱,心如刀绞。 很快,太子殿下病重的消息迅速在京城散播开来,就连乖乖陪着付清雨呆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景衣都知道了。 “萧逸辰病重?”听着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景衣皱眉,蛊毒早就解了,虽然萧逸辰的身子骨亏空厉害,可木伯伯专门给了他补身子的方子,姜爷爷也告诉他如何运功习武,她前阵子才给他看过,何止不再孱弱,比正常人都要好些。 心里想着事,景衣进了竹苑,付清雨迎了上来:“景衣,辰儿重病可是真的?”那可是她闺蜜唯一的子嗣,她担心。 “娘,我也刚听说萧逸辰的消息,只是不知是真是假。我前一阵子给他把过脉,按理说不应该啊。”景衣如实把知道的告诉付清雨。 付清雨沉吟片刻,看着景衣道:“景衣,你去一趟太子府,看辰儿到底如何了,我怀疑此事不简单。山火之事还没结,百香楼的石碑又被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又是辰儿,这些事凑到一起,搞的人心惶惶。” 景衣嘟着嘴,她才不想去呢,那家伙前几天还对她爱搭不理,阴晴不定的,她为什么要去用热脸贴冷屁股? “乖,听话。回来告诉娘,娘也好放心。如果辰儿身体真有什么,你也可帮他一下。”付清雨曲指刮了下景衣的鼻子,笑着催促。 “哼,好吧,娘都这么说了,我就去看看他。”景衣嘴硬的答应了,其实心里也有点担心。毕竟萧逸辰除了风一阵雨一阵的怪脾气以外,对她真的很好。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无条件奉陪。 萧祁行在太子府一直带到下午,朝廷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杂,宫里已经来人催了好几回,有几位大臣一直在宫内等着他,他不能再拖延。好在吃了太医给开的药后,萧逸辰的情况看似好像有点稳住了,萧祁行又吩咐了容晖让他好生伺候,这才离开太子府。 入夜,景衣偷偷潜入太子府,她才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流言搞的京城人人自危,朝中更是吵闹不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她偷偷去看萧逸辰,有些事才更好动作,特别是萧逸辰如果敢再给她摆脸子,她就揍他一顿,谁也不知道。 因着萧逸辰病了的原因,太子府的守卫比平常多加了一倍,好在景衣对其很熟悉,根本费不了多少功夫,就潜入萧逸辰的寝殿内。 屋内桌上点了跟蜡烛,容晖坐在地上靠在萧逸辰的塌上假寐。景衣趁着容晖毫无察觉的时候,就点了他的睡穴,让他昏了过去。 走到塌边,看着床上闭目的萧逸辰,确实脸色有些不太好。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景衣将三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仔细探查他体内情况,忽然眼睛一亮。 “好啊,萧逸辰你果真狡猾!还给小爷装睡!”直接将手里的胳膊扔到一边,景衣叉腰瞪眼的看着塌上的萧逸辰。 “……”萧逸辰不敢动,其实在门外有动静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景衣身上特有的味道飘入鼻息,他便立刻知道来人是景衣。心里欢喜,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当他想睁眼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继续装睡。只是没想到景衣深夜潜入太子府就是为了给他把脉。 他果然还是担心他的吧?怎么感觉美滋滋的呢? (本章完) 第100章 道歉 第100章 道歉 塌上的萧逸辰没动静,景衣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逝,跟她玩是吧?哼哼,有你好受的。 “哎,看来流言果真没错,太子殿下果真病的不轻呢,幸好我带了一套银针过来,让小爷施上一套针法,保证生龙活虎。”以免萧逸辰生病的消息是真的,景衣特意带来一套银针在身上,治病是用不上了,她不介意用来出气。 被子里的萧逸辰脚趾都要扭曲在一起了,在装与不装之间纠结,景衣不会真舍得扎他吧? 萧逸辰想多了,景衣可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在太后殿中的事情她可还记着呢,手起针落,疼的萧逸辰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塌上起来。 “景衣!你还真忍心下手啊!”捂着被扎痛的地方,萧逸辰有点可怜的看着景衣。 把手里的银针收好,景衣耸耸肩:“人都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既然如此,我就直接点喽,太子殿下堂堂男子,这点痛都鬼哭狼嚎,哎……我都有点替大魏以后的前途担忧了。” “……”萧逸辰无语,他确实是装睡,可被扎这一下真不是景衣轻描淡写的痛,这家伙可是找了最疼的穴位施针的。 “你不是要走了?还管我死活?”心里想着跟景衣先道歉,可话到嘴边,愣是拐了个弯,变了意思。 景衣瞪眼,一把抓住萧逸辰寝衣的领子,后槽牙磨的咯吱响:“你当我愿意过来,还不是娘让我瞧瞧你死了没。萧逸辰我告诉你,小爷可是很记仇的,别想轻描淡写糊弄过去。” 原本还在为景衣是因为付清雨的原因才过来的而憋闷,可听到景衣又叫自己的名字,萧逸辰忍不住笑了:“对不起,在皇祖母那里的时候是我不对。我……我也只是不想让你跟婶娘离京。” 萧逸辰看着景衣的眼眸真挚,领子任由她抓着也不挣脱。两人靠的这么近,景衣身上的清新飘来,让萧逸辰不自觉有点小开心。虽然他不想跟景衣走歪,可真要彻底跟他跟断绝关系,只这几天就难受的他做什么都没精神。 干脆他放弃思考,顺其自然吧,总之以后他用所有能力护他周全便是。如果以后景衣要娶妻……他…… “我才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你明明是在知道我跟娘要走之前就对我视而不见的。”一想到萧逸辰的作为,景衣就气鼓鼓的。 “是是,是我抽风,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举起双手,在头顶拱手作揖,萧逸辰俊美的脸上再一次挂上熟悉的笑。 景衣看着他黝黑的瞳孔内映衬着自己的脸,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好像屋里温度升高了?她刚进来的时候没觉得热啊? “哼,这次就绕了你。说吧,你为何吃林姨给你的毒药?”立刻松手,景衣做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萧逸辰笑着凑过来,主动给景衣倒了第二杯:“还是景衣厉害,一把脉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不像是太医院那些人,守了一天也看不出个子丑寅某来。”害的他在塌上躺了一天,真的睡过去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景衣被萧逸辰顺毛捋的很慰贴,白了他一眼,等着他的下话。 萧逸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神情也变的正经起来:“想必你也知道京城最近不太平,流言漫天,特别是石碑,虽没人敢说,但心里都觉得是指向皇家的。而就在昨晚,有人偷偷潜入太子府,想对我意图不轨。” 景衣挑眉,上下打量起仅着寝衣的萧逸辰,身材嘛,确实不错,宽肩窄腰,四肢修长,再配上这张脸,确实有吸引女采贼的潜质。 从景衣的眼神中,萧逸辰就知道这兄弟绝对想歪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意图不轨!是有人要给我下药,只是被我提前发现罢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景衣带坏了?要是让他知道,一定把对方大卸八块扔到乱葬岗喂狼! 霍家的霍闲在塌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被看穿心思的景衣耳尖微红:“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种!然后人呢?审了没?” 萧逸辰摇头,景衣惊讶:“为何还不审?”留着过年吗? “不是我不审,此人身手不错,在抓到的时候就直接服毒自尽了,根本没有机会审。所以我才用了这招。”叹息一声,对方实在太过谨慎,显然来人是名死士,连他的暗卫都不能轻易拿下的死士,可需要不少银子,对方还真舍得下本钱。 稍微思索一下,景衣便明白萧逸辰的目的:“所以你干脆自己装病,就是想看看谁出来蹦跶?” 萧逸辰点头,果然他跟景衣就是心有灵犀啊。 “结果呢?”景衣追问。 萧逸辰神秘莫测的一笑:“明天在朝堂之上就会有结果。据我所知,父皇离开太子府后,就有几个大臣入宫觐见,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就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烛火的映衬下,萧逸辰的眼眸晶亮,整个人都散发一种上位者摄人威势,景衣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间有点了看呆了。 这家伙以前有这么好看的吗? “景衣?”见景衣没反应,萧逸辰轻唤一声。是不是吓到景衣了?他不应该跟景衣说这些龌龊之事的,景衣就适合蓝天白云的翱翔,犹如鸟儿一般自由。 他此刻已经将景衣的彪悍模样自动美化了。 景衣忽然起身,耳尖的微红不仅没有褪去,反而越发明显,她气愤的道:“以后再敢让我娘担心,小爷就真的废了你!”她刚才一定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看他看到失神?她得回去给自己扎几针才行。 知道付清雨担心他,还让景衣过来瞧,萧逸辰心中温暖一片,可又有些失落,原来不是景衣要来的啊……不过没关系,景衣总算不生他的气了。 “嗯,我知道。”萧逸辰的声音格外温柔。 景衣回头狐疑的了眼萧逸辰,心道:这家伙难不成毒药吃多了?奇奇怪怪好像有什么大病似的。 (本章完) 第101章 天子镇怒 第101章 天子镇怒 早朝上,户部尚书冯远等太监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便第一个站出来躬身一拜:“皇上,臣听闻太子殿下病重,太子殿下乃国之未来,而今也已成年,早已到了婚配的时候,还请皇上为了国家社稷考虑,替太子选一位品相兼优德才兼备的女子为太子妃,巩固国本。” 此话一处,朝堂众臣接连附和:“臣附议。” “臣也附议。” 萧祁行直接被气笑了:“好啊,你们这是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都打起太子的主意来了。” 冯远是人精,岂会听不出皇帝言下之意,急忙跪地:“臣惶恐,臣只是觉得最近京城不少闲言碎语,若是能在此时给太子殿下选妃,岂不是能将老百姓的猜测全部都压下去,再没人敢非议皇家之事。”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百姓们都在说什么?”萧祁行冷哼一声,眸光不经意扫过殿内众臣的脸,他倒要看看,这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能说出什么样来。 “这……臣不敢……”一个头磕在地上,冯远先认怂,那些话可都是大不敬,他可不敢在皇帝面前重复。 萧祁行眼眸微眯,沉声道:“你既然都提出来了,朕自然要知晓,大胆的说,朕恕你无罪。” 冯远犹豫片刻,便直言:“臣也只是偶然听闻,坊间百姓们说的一些闲话,先是山火,再是黑石碑,都乃天降异象,实属不祥之兆,而随后太子殿下就病重,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示警,只因国师求雨后已经上达天听,当时国师占卜之事会影响大魏兴衰,而一直到现在,皇家都没什么动作,这才让天神发怒,下了警告。” 一口气将百姓们的传言说完,冯远感觉自己后背的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要知道这样的话在皇帝面前可是死罪,正所谓法不责众,可现在是他开口一字一句的说,皇帝有言在先恕他无罪,可谁知道是不是死罪以免活罪难逃啊…… 他还想在户部多呆几年,然后安安稳稳退休。 “……”萧祁行面沉如墨,忽地起身,金黄色的袍袖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放肆!竟然敢在朕的朝堂上妖言惑众!来人!给朕打!” 没等冯远反应过来,殿前侍卫就已经将他高高架起,并一个翻转,让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连疼都来不及喊,小儿手臂粗的板子就朝他的屁股打了下来。 “哎呦!皇上饶命!饶命啊!”几板子下来,冯远的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殿前侍卫都是有功夫的,非一般衙役可比,这几下子毫不保留的招呼在冯远身上,他哪受的了。 萧祁行薄唇紧抿,其余大臣面面相觑,其中依然有几个礼部的大臣站出来替冯远求情。 “皇上恕罪,冯大人也是爱国心切,还请皇上饶他一命。”几个大臣纷纷跪地给冯远求情。 “你们莫不是也这么认为?我大魏有如今繁荣都是因为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兵强马壮,什么劳什子占卜算卦,都是放屁!”站在武官之首的镇国将军徐忠率先开口,他最看不起文官这些凄凄艾艾跟个娘们似的。 他这么一开口,其余武官立刻赞同,张口就给萧祁行挨个夸了一遍。听的萧祁行心情舒畅,面色稍缓。扬手让殿前侍卫停手,冯远已经连喊疼的劲儿都没有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国师所言之事,朕从未对外说过,百姓是如何得知?”萧祁行坐回龙椅之上,眸色晦暗不明。 被这样一问,那些大臣们一个激灵!是啊!此事乃宫中秘密,他们也只是听说,为何百姓会拿此事做文章?难不成是有人故意…… 这么一想,大臣们人人自危,他们都能想到的事情,皇帝自然也能想到,若是随便把帽子扣在他们头上,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一时间朝堂静默,落针可闻,仿佛刚才的义愤填膺都是假象一样。萧祁行见他们此刻知道怕了,冷哼一声:“无稽之谈,竟然也敢拿到朝堂上来说嘴,朕的大臣们还真有出息,让人把冯远拖下去,连降三级,以后朕不想在京城再见到他。” 此话一出,殿前侍卫立刻将冯远拉了下去,再不得入京,就好比宣判了冯远的后半辈子。 刚才还替冯远说话的几个大臣,恨不得把自己缩小,可千万别让皇帝瞧见他们。 “那么多国事等着处理,山火一案还没结果,石碑来历也没查清楚,尔等反倒开始惦记朕的太子娶没娶妻!真是好啊!好!这就是朕的臣子!一个个把你们搜罗过来吃闲饭的吗!”萧祁行怒火中烧,恨不得一道圣旨将殿内这些老顽固全都杀了,可他不是昏君,理智不容许他这么做。 “刚才所有替冯远求情之人,罚俸一年,以儆效尤,退朝!”不等太监传旨,萧祁行已经从龙椅上起身,大步离去。 一众臣子吓的跪地叩谢龙恩,谁都不敢再多嘴一句,皇帝生气了啊!这个时候谁还有胆子去捋龙须啊。罚俸一年就一年,总比丢了官,甚至丢了命强。 有个鬼祟的小太监趁着没人,将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很快贵妃殿内就得到消息。 “娘娘,皇上今早可是发了大脾气的。连打再降,所有大臣都不敢再提国师占卜之事。”小太监凑到贵妃身前小声说道。 贵妃正在用早膳,听闻这个消息勾唇冷笑:“哼,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那个连莺儿怎么样了?脸可有养好?”上次在御园被淑妃的婢女刮破了脸,本以为没什么事,敷了药也就好了。 可不知怎么的,太医院的药贴上去,不好反而开始溃烂,这可把连莺儿吓坏了,寻死觅活的,贵妃好不容易将事情压下来,找了自己信得过的太医重新诊治,发现那药被人做了手脚,才导致病情恶化。 贵妃怒极,命人追查,可太医院人多口杂,光拿药选药之人就不少,谁都有可能,反而无法查下去。 (本章完) 第102章 美人送殷勤 第102章 美人送殷勤 “贵妃娘娘宽心,连莺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上只留了浅浅的疤痕,只需多擦些香粉就可以遮盖。”侍女贴心的给贵妃盛上一碗现磨豆浆放在跟前。 “嗯,把她看牢了。”贵妃拿起汤勺浅酌一口,新鲜醇厚,味道不错:“把这豆浆装些到食盒内,再放上些糕点跟小菜,本宫要去看皇上。” “是。”侍女应了,急忙下去准备。 萧祁行下朝后就听闻贵妃在偏殿求见,眉头微蹙,他现在真是谁都不想见:“她来做什么?” “回皇上,贵妃娘娘特意准备了早膳给您送来。贵妃娘娘也是心疼皇上,怕您忙于朝政饿坏了身子。”太监小心观察皇帝神色,顺带给贵妃说句好话。 “让她进来吧。”刚才还不觉得,一个早朝气都被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可太监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饿了。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亲自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身边竟然一个宫人都没跟着。 “嗯,怎么自己拿着食盒?也不怕累着。”看了眼贵妃,萧祁行坐在一旁软塌之上。 “臣妾不累,臣妾知道皇上还没用早膳,心里惦念,一早起来现磨了豆浆,臣妾尝了,味道不错,这才敢拿到皇上面前献丑。”莲步款款,贵妃将食盒放在软塌的小桌上,亲自从里面将糕点等一样样拿出来。 美人殷勤,萧祁行自然受用,就连早朝上的气都顺了不少。 “你总是这么辛苦,朕会心疼的,以后这种事让宫人做便是。”浅尝一口豆浆,确实不错。萧祁行在贵妃的伺候下用完早膳。 “皇上,臣妾听闻今天早朝臣子们让您动气了?”贵妃笑着跟萧祁行闲话家常。此话一出,就见萧祁行的眼眸变的凌厉起来,贵妃不见慌乱继续道:“皇上不用那样看着臣妾,臣妾身为贵妃,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其他的臣妾管不着,既然皇上让臣妾代管后宫,皇子皇女的婚事,臣妾自然要操心的。臣妾之所以说听闻皇上早朝生气,也正是因为如此。” “京城最近不太平,臣妾就算在后宫都有所耳闻,又听着太子病重,臣妾也忧心不已。臣妾虽然不是太子生母,可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何能不心疼?”话音落,贵妃眼角便有泪珠滑落,拿了帕子轻轻擦拭。 萧祁行见她如此,刚才的戾气消散一空,心有戚戚:“朕何尝不是呢。辰儿这孩子身子孱弱,也是朕的一块心病。” 贵妃偷偷打量萧祁行,见他收敛帝王威势,就像寻常父亲对儿子的关爱一般,心中暗恨,她的恒儿都不见他这般上心!一个病秧子反倒当成宝了! “皇上一片父爱,太子定会感恩的,只是有些事情,臣妾也不得不操心。皇上可还记得国师临死前所说,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且身带凤命的女子可为太子妃,能让我大魏国运昌盛。” 萧祁行看着贵妃,他何曾不记得此事,也一直私下寻找。可明面上,他是明君,怎能任由别人编排他的国家是靠什么天运命数。更何况此事知道的人甚少,只有亲近之人罢了,如今倒好,不仅大臣们知道,就连百姓都隐约听闻一知半解的消息,若要让他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定不饶恕! “贵妃所言,朕自然知道,可上次那个连莺儿不行,她刚靠近辰儿,辰儿就身体不适,肯定不是她。”萧祁行怎会不明白贵妃的意思,原本想着就算连莺儿是贵妃的人,先跟辰儿接触到也可,反正辰儿至今没有女人伺候打理内务,若真是个贤惠的,他自有办法让她无法跟贵妃勾结。 可事实证明那女的不仅不会带旺辰儿的运数,反而很有可能是有损的,此事他绝对不会冒险。 “……”贵妃无语了,心中暗恨,萧逸辰果真诡计多端,若当日他不那般,这一步棋也不至于拖延至今。 “是,臣妾也如此觉得,所以还是要继续给太子寻找有此命格之女。”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顺着皇上的话说。 萧祁行摆手:“此事贵妇就不用操心了,朕自有打算。” 皇上都如此说了,贵妃自然只能笑着应下,二人又说了会话,贵妃便告退了。 回到自己殿内,贵妃气恼的将桌案上的瓷盏全部推了下去。 “该死的!让二皇子进宫一趟。那个连莺儿尽快处置了。”娇媚的脸上露出嗜血杀意,贵妃双拳紧握,愤怒让她感觉不到指甲抠入肉里的疼痛。 接连几件事情,让京城内外人心惶惶,百姓们议论纷纷,大臣们也战战兢兢,就怕行差踏错被皇上抓了小辫子成为出气筒。 镇远侯府,霍霆一身脏污出现在侯府门口,身上甚至有血迹,吓的门房急忙进去唤付清雨。付清雨领着景衣等人到门口的时候,就见霍霆歪坐在门廊上,头低垂着,整个人狼狈不堪。 “霍霆。”付清雨叫着他的名字,脚步明显有些乱了几分,景衣在旁边怕她跌倒,用手扶着到了近前。 如果是平常,霍霆见付清雨这般担心他,早就乐的跟一样了,可现在他的头只是轻轻动了动,算是回应。 景衣趁着靠近的功夫,手搭上霍霆的脉搏,平稳有力,哪有看上去这么惨?便宜爹这是故意的? “快,把侯爷抬到主院,请大夫过来看看。”付清雨见景衣对她摇摇头,心中便有数了,刚才的慌张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冷静。 没有抬头的霍霆听出付清雨语气的不对,怎么刚才还焦躁不已,现在反而冷的冻人?奈何他现在“重伤”,不能有太大动作,只能任由下人将他抬到床榻上,请了大夫给他看伤。 “夫人,侯爷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胳膊上的伤口很深,需要仔细照顾,我开几幅外敷内服的药,调养半月左右也就好了。”大夫尽职尽责的把注意事项一一说了,付清雨道谢并让人领着大夫去账房拿诊金。 她走到塌边,冷声道:“大夫都说了,你还装?” (本章完) 第103章 看破不说破 第103章 看破不说破 “……”塌上的霍霆闭目,继续装死,心里则慌的一匹,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清雨不应该着急心疼的吗? 挥了挥手,付清雨让景衣领着下人们都离开,屋内安静下来,只剩她与霍霆二人。 “霍霆,我知道你没什么大碍,不用再装了。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跟景衣,我们今日就收拾行李走。反正你已经回来,算是见过了。就此别过,以后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撂下话,付清雨转头就走。塌上的霍霆一个挺身赶忙下地抓着付清雨的胳膊:“清雨,我不是有心骗你的,刚才我是太困了,我已经连着两天两夜没睡觉了,这才……”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要装受伤骗你的!我是真受伤了……你别走,我紧赶慢赶办完差事,就是为了回来见你的。”霍霆好想跪了,不知道他跪下认错,清雨会不会消气? 深吸一口气,付清雨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确实像吃了些苦头,胳膊上的伤已经被大夫包扎好,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让她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可以的红晕。 “把衣服穿好说话。”这男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活该被虐。 偷眼瞧付清雨好像没再生气,霍霆顾不上胳膊的伤动作利索的将衣服拢好。 “清雨,最近京城不太平,你们在我身边,我定能护你们周全,若是离开了,岂不是让我日日担惊受怕?” 没等付清雨回应,门外便有下人来报:“侯爷,皇上传您入宫。” “不去!”媳妇比皇帝重要! 门外的人不敢再催促,可来回踱步的声音付清雨听的一清二楚。 “你先进宫,什么事回来再说。”她不想再跟这男人胡搅蛮缠下去。 “好,你不准走。”清雨都发话了,霍霆自然遵从,媳妇说什么是什么。叫人给他更衣,梳洗干净后便跟着宫里来的小太监走了。 景衣从外面冒头,看见娘坐在桌边扶额,有些担忧的问:“娘,咱们走不?”反正她们的行李没什么,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只要娘一句话,随时可以走。 至于萧逸辰那家伙,在早朝散了之后便让容晖给她捎了封信。信上把皇帝发落冯远的事说了,她隐约记得之前萧逸辰提过冯远好像是二皇子那边的人。还写了众臣准备给太子选妃,类似冲喜的意思。 当即就把她笑的不行,一旁等着景衣给萧逸辰回信的容晖胆战心惊,他已经预料到太子殿下一定会问景衣公子知道他要选太子妃时是什么表情,他要不要如实已告?太子殿下会不会伤心啊? “那个景衣公子,有没有信或者口信之类的让奴才带回去给太子殿下?”容晖提醒着,心中盼望景衣公子会点头。 奈何景衣怎是那种心思细腻之人,萧逸辰会如何想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萧逸辰肚子里的蛔虫,直接摇头:“没有,你走吧。” “……”容晖沉默,可怜巴巴的看着景衣,眼中全是乞求之意,他可不可以不回去?这样回去会死人的…… 谁知景衣根本没管他,直接将信烧了就来找付清雨。 景衣对付清雨自是没有隐瞒的,将萧逸辰告诉她的事情说给付清雨听,付清雨得知大臣们想要让皇帝给萧逸辰选妃,仔细看了景衣好像没什么难受的模样,想来这孩子对萧逸辰只有兄弟之情。 “皇家的事情纷乱复杂,不要掺和进去知道吗?”付清雨叮嘱。 “嗯,娘你放心,顶多是萧逸辰让我帮他参谋参谋。您也知道,他那个温吞的性子,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作为兄弟,我会帮他长眼的,除了漂亮,还得找个性子好的女子才能配的上萧逸辰。”一拍胸脯,景衣大义凛然的说着,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样子。 “你啊,又跟辰儿和好了?”打趣的看了眼景衣,付清雨掩唇轻笑。 “娘!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我们又没吵架。”别扭的将头扭到一边,景衣手指不自觉的刮了刮嘴角,想起她跟萧逸辰在皇祖母宫中幼稚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付清雨看破不说破,笑着点头应了:“是,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过两天再走吧,既然朝堂已经有了动静,等给辰儿选妃后再走也不迟。”她也算是替先皇后看着儿子成亲,就算以后再不踏足京城也放心些,终归知道萧逸辰以后是有人照顾的。 景衣点头应了,她也不想现在走,实在太好奇什么样的女子会让萧逸辰那根木头动心了,这么有趣的事,她怎么能错过呢。 空手而归的容晖,进了萧逸辰的寝殿,差点没被自家主子冷眼给冻死。 “景衣没什么话或者信让你带给我吗?”既然装病,自然要贯彻始终,萧逸辰半靠在床榻上,瞪着手足无措的容晖。 心里叫苦,容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的,殿下。奴才问过景衣公子,景衣公子说没有,就让奴才回来了。” “……”萧逸辰脸色更加苍白了一点,继续追问:“她看完信后是什么表情?” 容晖猛咽口水,他能说景衣公子笑的不行,一副看热闹的欣喜样子吗?绝对不能啊! “回殿下,景衣公子看上去有些严肃,其他奴才也瞧不出来。”垂首回道,容晖默念善意的谎言是为了太子殿下的身体健康着想,更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萧逸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有点发苦,干脆摆手让容晖退下了。 而被皇帝召进宫的霍霆,此刻正在御书房汇报山火一事的结果。 “皇上,臣在调查山火之事的时候,曾有一批黑衣人趁乱想杀灾民,如果不是臣带着一对兵马先到了,恐怕此次山火一事的后果不堪设想。”山火造成的灾民在房子没建好之前,统一安置在京郊的一处空地上,专门搭的帐篷供他们休息,官府的人负责饮食。 他领着人到了之后就让手下将四周保护起来,以防有人趁机搞事情,他则带着两个亲信上山查看着火点。 (本章完) 第104章 先君臣,后父子 第104章 先君臣,后父子 在山上探查一天一夜,发现有一处看似寻常的地方有火油烧着后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但是他们习武之人嗅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便能确定山火是人为所致,而就在此时,有五六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朝他们攻过来。 幸亏霍霆跟他的亲信都不是省油的灯,虽被他们拼死的打法伤了胳膊,却也能把几人逼的节节后退。若不是要抓活口审讯,这伤他是绝对不会有的。 眼看几人不敌,落于下风时,黑衣人们突然嘴角流血死尸倒地。细一查看,他们的牙齿中都藏有毒丸,是死士惯用手法。 “侯爷,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记。”亲信禀告道。 霍霆思索片刻,立刻领人下山,因这几人的耽搁,他们下山的时候天已黑了。到了营帐附近时,霍霆发现灶房有些不对,这个时辰饭食应该都已经做好,灶房的人一般都会在前面把台子搭好,好给灾民分食物,不应该有人才对。而他显然见到灶房有人影绰绰,便给亲信使了眼色,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灶房,就见两个人鬼祟的从里面出来。 “站住,你们是哪个队的?”在霍霆的示意下,亲信率先发问。 两人穿着他手下士兵的衣服,却是生面孔,霍霆心生警惕。就见那两人对视一眼,直接抽出佩刀朝他们招呼,霍霆冷笑一声,这种小喽啰也敢在他面前嘚瑟了。 两人功夫比那群黑衣人差些,很快便被制住,只是一瞬间,没等亲信卸掉他们的下巴,他们也服毒自尽了。 “妈的!”霍霆忍不住咒骂一句。亲信上前查看,这两人与黑衣人不同,里衣的领口处有“赵”字绣纹。 说到此处,霍霆将衣领拿给萧祁行看,用白线绣的赵字不慎明显,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指腹摩挲能摸出凹凸感。 “未免太过刻意。”萧祁行冷笑一声。 “是,臣也这么认为。当时的食物臣已经让大夫查验过,确定里面被下了毒,若那批灾民吃了会当场死亡,到时民怨沸腾,恐怕不详一说会愈演愈烈。”霍霆心中庆幸自己到的及时,如果再晚一刻,所有脏水都会洒在皇帝头上。 “此事你继续暗中调查,若有什么线索,可提前调人。记住,无论是谁,敢动摇朕的江山,杀无赦。”将衣领紧握在手中,萧祁行眼眸中肃杀之意顿起。 等霍霆离开后,萧祁行便让人跟着他一起去了太子府。容晖见皇帝亲自驾到,立刻跪拜。 “太子如何了?”往萧逸辰寝殿走,萧祁行问着容晖。 “回皇上,太子殿下刚喝了药睡下。”容晖按照萧逸辰的吩咐回道。 “嗯,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点头应了,萧祁行并没有走的意思,直接推门而入,容晖等人被拦在门外。 走到塌边,看着脸色稍微好些的萧逸辰,萧祁行叹息一声,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被病痛折磨,这也是为何一直没给辰儿婚配的原因,其他皇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侍妾了。 “父皇……”萧逸辰悠悠转醒,看见坐在塌边的人,轻唤了一声,那孱弱的模样立刻让萧祁行心疼不已。 “辰儿,可好些了?”亲自将萧逸辰扶着半靠在塌上,萧祁行担忧的问着。 “多谢父皇挂怀,儿臣好多了。让父皇担忧,是儿臣不孝。”萧逸辰敛眸。 “来之前朕问过太医,你的病情稳住了,只要好好调养不日就会康复。朕这次来,也是有事要与你说。”既然朝堂之上太子选妃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干脆就顺了他们的意,只是此事不能按照那些大臣们说的来就是了。 萧逸辰静静的看着萧祁行,他要说什么心中以有了大概。 见萧逸辰如此乖顺,萧祁行心中慰贴,他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脾气太软弱了些,少了他当年的血性,不过无妨,男子晚熟,等成家之后就都明白了。 “你已经十八岁了,太子府终究需要一个女主人帮你料理家务,照料你的身体,朕决定选个日子替你挑选几个门户高或者世家大族的女子为妃,若你有其他喜欢的,也可以一起纳了,侧妃、侍妾可一起定下。”萧祁行只是通知萧逸辰,他是皇帝,要做的事,就算亲儿子也不可反驳。 “是,一切全凭父皇做主。”头微垂,萧逸辰将自己的思绪隐藏,皇家无父子,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这话一点没错。 他的态度恐怕让萧祁行很满意,萧祁行继续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你几个已经满十六岁的弟弟们也选一选,包括适龄的宗亲子侄,搞的热热闹闹的,省得那些人跟着操心。”如此也不算自打嘴巴。 “是。”萧逸辰应了,早就猜到皇帝会如此做,表面上既不是认同大臣们的说辞,实际上又可以借着由头将那个身带凤命的女子许给他,说来说去还不是国师占卜之言。 萧祁行又关心了几句,便起驾离开。萧逸辰起身站窗口望向外面,安静的室内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躬身跪在萧逸辰身后。 “主子。” 萧逸辰转身,看着来人:“山火之事是赵家人做的?” “是的,主子。我们的人查看了意图对灾民下手的人,衣领上确实绣着“赵”字。” 萧逸辰沉默不语,此事太过刻意,反而透着诬陷之嫌。可贵妃手里有连莺儿,想尽快促成选妃之事也是事实。如果真是赵家,那么他们未免太蠢了些。 “百香楼的事情可有结果?”萧逸辰继续问着。 “回主子,百香楼曾有异族人出入的痕迹。”男人将查到的逐一告知。 “异族人?”萧逸辰皱眉,百香楼大火之后,异族人应该已经撤离,难不成还有什么让他们必须留下的必要?“石碑可是他们放的?” “恐怕不是,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异族人应该是在石碑出现之后去的。”此事男人特意追查过。 “继续暗中监视百香楼那边,还有告诉宫里的人,贵妃的一举一动务必事无巨细。” (本章完) 第105章 隐瞒 第105章 隐瞒 萧祁行回宫后,便拟了圣旨颁布下去,给太子以及年满十六岁的皇子选妃。一时间朝野上下蠢蠢欲动,家中有适龄待嫁之女的大臣全部张罗着给自家女儿、妹妹找画师画像。 要知道现在的太子妃将是未来皇后,就算没被太子看中,当个侧妃、侍妾也是身份尊贵,再不济被许给其他皇子,以后也是王妃之流,与宗亲家族都是多有助益的。 既然是皇子们的婚事,太后年岁大了,不宜操劳。贵妃代掌后宫事宜,自然要亲自操持。找人算好了日子,便定在下个月十五。期间符合条件的各位贵女可将画像与生辰八字一起送入宫中,由人记录成册,方便太后跟皇帝翻阅。 忙起来的日子过的飞快,萧逸辰给自己下毒后早就吃过解药,只是配合太医给开的药剂恢复罢了。眼瞧着时间差不多,萧逸辰就让自己“康复”,太医院集体松了口气。 给萧逸辰选妃的事情太后甚是高兴,眼看着她的辰儿都已经十八了,别说膝下子嗣,就连太子府都没有一个女人管事,作为皇祖母自然操心。贵妃自己有皇子,对辰儿的事情上心程度可想而知,太后时刻担忧,又因为很少与那些贵族女子打交道,心里没底,就怕万一给辰儿选个品行不好的女子,岂不是害了辰儿,思来想去,还是找付清雨商量才是。 因着太后派来的太监说太后有事要问,付清雨进宫的时候就没带景衣,让她自己在侯府呆着。 “清雨拜见太后。”盈盈一拜,付清雨还没等行完礼,就被太后亲自扶起来。 “你还跟我这么客套做什么,宫中的这些繁文缛节都是对别人的,咱们娘俩之间没外人的时候无需如此。” 付清雨心中温暖,自是应了,反手扶着太后坐了,才问着:“不知太后叫清雨来何事?” 太后有些发愁,拉着付清雨的手说道:“这不皇帝要给辰儿选妃,此事交给贵妃去办,你也知道辰儿在宫中的处境,我就担心贵妃不用心。” “就算贵妃想暗中使绊子,这不还有您跟皇上吗?选好的女子都要经过您跟皇上的手,才能定下人选。”虽然不了解皇子选妃的过程,可想来最终的决定权贵妃是没有的,只要太后跟皇帝把好关,相信辰儿会有个不错的姻缘,最起码家世上会给辰儿登位有所助力。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放心。辰儿的太子妃不同以往,国师曾说过要找身带凤命的女子为太子妃,才可对辰儿好,对大魏好。”太后将当年求雨后,国师占卜之事说与付清雨听。 鬼神之说,付清雨不尽信也不妄言,毕竟事关大魏国运,只是疑惑的问:“何为身带凤命之女?” 太后叹息:“我也不清楚,国师当年也只是说了一个生辰八字,我记得是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的姑娘,什么才算身带凤命,没人知道。” 听到这个生辰八字,付清雨心里一沉,她在第一次进宫时与太后说话,问及景衣的年岁,曾说过她是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包括霍霆也是知道的。这…… 她当时并不知有这样的说法,便没特意隐瞒景衣的生辰八字。 刚想到此处,就听太后道:“哎?说来你曾经说过景衣好像就是六月初六生的,还真是巧,可惜景衣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可谓亲上加亲,那真是上好。”太后笑着拍了拍付清雨的手背,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迎合着太后,付清雨心中忐忑,接下来陪着太后又说了什么,付清雨记不清了,再回神时,她已经跟下人回到侯府。 “娘,你回来啦!你快来瞧,这个湖里新放了许多鱼呢,一个个又肥又大,等我抓上来烤着吃。”景衣挽着裤腿跟袖口,站在湖边抓鱼,里面的红尾鲤鱼膘肥体硕,因着景衣的魔爪正惊慌不已四处乱窜。 看着无忧无虑放肆大笑的景衣,付清雨心中更是沉重,她的景衣就该如此,如果万一她的女儿身被发现,势必要参与太子妃的选拔之中,只因为一个生辰八字,就将自己定死在皇家,实在悲戚。 那么多世家大族都在摩拳擦掌,恨不得将女儿都送入皇家,成为身份尊贵之人,可那个位置,对她付清雨来说,屁都不是。先皇后是多么骄傲的女人,最终还是被围困后宫,每日不得不见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不仅如此,还要大度的劝皇帝雨露均沾,而自己不能有半点吃醋嫉妒之心。 世道原本对女人就是不公的,皇后则是女子最难为的身份,寻常富贵人家的正妻,可以堂堂正正拿捏妾室,妾通买卖,别说发卖,就算打死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可皇后不行,皇后要母仪天下,要做女子表率。嫉妒怨恨不可取,只有压抑自己,处处为皇帝着想,才是称职。 她不忍心景衣以后过这样的日子,就算萧逸辰再好,也不能抵消日后景衣将会受到的苦楚。宫中的尔虞我诈,已景衣的性子怎么受得了,更何况那些阴司腌臜的手段,防不胜防,就算景衣武功高强,会医用毒又如何,没有皇帝喜欢自己的妻子这般厉害,随时可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那高高的宫墙,是权利,也是禁锢。她的景衣不应该过那样的日子,也不能过那样的日子! 看着景衣在阳光下笑的灿烂,付清雨没忍心打断她,只是把她抓上来的几条大鱼给做了,烤了两条,剩下的一条切成鱼片,用辣椒等调料调味,做成了麻辣口味,景衣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景衣,娘有话要跟你说。”吃饱喝足,付清雨拉着景衣说话。 “好。”景衣乖巧的坐在付清雨旁边,给她递着刚沏好的茶水。 “辰儿选妃的事情你也知晓了,娘只让你保证一件事。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女儿身,你可能做到?”从未有过的严厉,付清雨直视景衣双眸。 (本章完) 第106章 二吊子 第106章 二吊子 景衣被付清雨的态度感染,不由得正经几分,娘之前对她女扮男装的事儿从未上心,更没管束过:“娘,这是为何?” 虽然是男是女无所谓,可她好奇啊,隐约能感觉到娘好似因为什么事情在担忧,她也想替娘分担。 知女莫若母,付清雨知道景衣性子,她想探究的事情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两相权衡下,将今日在宫中太后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景衣。 诧异的瞪圆眼睛,景衣呢喃:“原来皇家也相信天理命数之说啊……”一个生辰八字就能左右一个女子的命运,听着有些可笑呢,身带凤命?这么虚幻的东西谁能说哪一个女子就有呢? 这般选太子妃是不是有点草率啊?不知为何,景衣在心中默默为萧逸辰点了根蜡,一国太子殿下,连选跟自己共度余生的女人的权利都没有,真的好可怜,怪不得那家伙阴晴不定。如果换做自己有这么多束缚,说不定比他还变态呢。 “是的,辰儿生在皇家,享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受着万民朝拜,就要有他应该尽的责任跟义务。如果你的女儿身份在此刻暴露,就会给你的婚姻带来麻烦。”付清雨担忧的看着景衣,笼中鸟的日子,她不想让景衣深陷其中。 灵动的眼眸转了转,景衣立刻明白娘的意思:“娘,你是说如果我的身份暴露,很可能会卷入太子选妃的事情里?!”倒吸一口凉气,景衣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跟萧逸辰可是兄弟! 沉重的点头,付清雨将景衣以后将会面对的逐一说明:“不仅如此,如果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了,或者皇帝下旨让你必须参与其中,纵使霍霆是侯爷,那也是臣子,皇帝的命令,没人能反抗。娘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帝王强权,就算她带着景衣远走他乡,每日终将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她就算拼了命,也不让景衣过着没有阳光的日子。 “……”景衣无法想象自己一身女装站在萧逸辰身旁,更无法想象过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她一定会疯的。 “娘你放心!我一定小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女的!”无比坚定表态,景衣才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那种鬼日子谁愿过谁过,她才不过!更何况单想着跟萧逸辰以夫妻名义过日子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太恐怖了,她一定会把萧逸辰折磨死的。 听到景衣的保证,付清雨松口气:“嗯,你有分寸,娘相信。”将景衣揽入怀中,心中要离开这暴风雨旋涡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找个合适的机会,她一定要带景衣离开! 在贵妃宫中的连莺儿,正揽镜自照,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轻抚脸颊,被淑妃婢女刮伤的疤痕已经浅淡不少,她也听闻了皇帝已经要给太子跟各皇子选妃的事情,心中不禁激荡起层层涟漪,就算太子不喜欢她又如何,凭借她的美貌,那么多皇子贵胄,总有一个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小翠,你瞧我带着这只簪子好不好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芍药簪,在梳好的发髻上比划。 “姑娘容颜出众,自是带什么都好看的。”唤作小翠的宫女接过连莺儿手里的簪子给她插好。一顿夸赞让连莺儿心情大好。又拿出一串早前贵妃娘娘赏的珍珠项链在纤细的脖颈处比划。 “珍珠光泽莹润,是不是更衬我今日这身裙装?”没等到回答,一块白帕子忽然捂住她的口鼻,四肢挣扎了几下,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动手之人一身太监装扮,眼神却冷漠狠厉,丝毫不显娘气,小翠在旁边吓的瑟瑟发抖,她是贵妃的人,被拨来伺候连莺儿。如果连莺儿能被太子看上带入府中,她也是要跟过去的,没想到好事没等到,反而亲眼目睹贵妃让人下手迷晕连莺儿。 “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小心你的那对罩子。”太监低声呵斥,小翠连连点头应了。 太监一挥手,外面等着的人抬着一口大箱子进来,动作利索的将连莺儿塞入其中,带出宫去。小翠以为一切都是贵妃娘娘的安排,自是不敢多言,可当贵妃娘娘派人来叫连莺儿的时候,小翠才察觉不对,当即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告知给贵妃。 敢在她殿中如此放肆的,除了自己儿子不做他想:“把二皇子给本宫叫来!”压抑的怒火让贵妃妩媚的脸有些扭曲。 上次叫萧逸恒进宫,就是为了让他尽快将连莺儿带出去处理掉,一枚废棋已经没了作用,没想到不争气的儿子竟然用这样的手段,真是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她不知晓,连莺儿就是不安分的,偶尔萧逸恒过来请安,二人之间眉目调笑,她不过只看破不戳破。 太监领人迅速把箱子运送出宫,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萧逸恒的府邸。 “主子,人到了。”太监恭敬说着。萧逸恒很满意,挥手让人将连莺儿找个厢房安置了,好好的如女子,母妃要处死他没意见,可这么长时间一直顾念大局,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他整个心里痒痒的。 正关门打算扑上去,就听到外面有太监说贵妃找他,萧逸恒无奈,却又不得不从,抛下美人急忙入宫,临走时特意吩咐人如果连莺儿醒了,把人看好,不能有任何差池。 “儿臣给母妃请安。”萧逸恒笑嘻嘻的行礼,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贵妃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恨不得掐死,沉声问道:“连莺儿弄你府里了?” “是。”萧逸恒大方承认,脑海中还回想着那小蹄子白皙的脖颈跟锁骨,凝脂白玉一样的肌肤,真不知享受起来是何等滋味。 “没出息!”贵妃将茶盏砸在地上,怒斥着:“你什么女人没有偏要一个废物。” “母妃放心,儿臣只是尝尝味道罢了,这么个如美眷直接弄死未免可惜,儿臣定不会坏事的。” (本章完) 第107章 公子!救命 第107章 公子!救命 从昏迷中醒来,入眼便是床榻上的纱幔,连莺儿嘤咛一声捂着头坐起身,她刚才在自己住的偏殿中跟小翠说话,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此处?屋内布置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咱们皇子真是……”门外有婢女低声谈笑,连莺儿听个正着。 皇子?难不成这里是二皇子萧逸恒的居所?连莺儿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发现衣领处的扣子被人解开有些凌乱,她惊慌不已。 从御园事后,贵妃已经许久没搭理她,如今她又出现在二皇子府中,难不成他们打算放弃她?!她会怎么样?被二皇子无名无分的糟蹋,然后圈养?还是灭口?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她的出身跟来历,一个皇子断然不会要她这种身份低贱的戏子的,哪怕纳妾都是不够格。 她该怎么办?她还是清白身子,她不甘心被他们这般侮辱丢弃! 在屋内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能帮她逃出去的东西,目光看向一旁摆放的瓷瓶,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咣!”的一声,屋内传来响动,守门的两个家丁立刻察觉不对,开门进去一看,只见连莺儿倒在地上,瓶随了一地,上面还有血迹。 “不好了,快去叫大夫,这女的可是二皇子殿下要的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两名家丁急忙找人帮忙。 趁着机会,连莺儿将手里的瓷片扔了,跑了出去。她低头疾走,趁着没人注意,从洒扫的院子里找了身丫鬟的衣服换上,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走。她在这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对地形极为熟悉,她记得东南边有个小门,是专门给送菜送柴等下人出入的,平日没什么人,顺利的话,她可以从那离开皇子府。 “不好了!那女的跑了!快!搜!”叫了大夫回来的家丁见屋内没人,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声吆喝。一会儿的功夫,调动府里所有下人一起找。 二皇子殿下向来脾气不是很好,人真在眼皮底下不见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连莺儿心要提到嗓子眼,眼看着小门就在前面,忽然两个家丁拦住她:“看没看到一个身上有血的女子?” 她将头垂着,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家丁打量连莺儿,疑惑的问:“你哪个院的?我怎么瞧着面生的很?” 心里一个咯噔,连莺儿弱弱的解释:“奴婢刚来没多久,是负责洒扫的。” 另一个矮子不耐烦的摆手:“行了,别跟她废话了,找人要紧。” “这他妈要是让个女的在府里跑了,我们也不用混了。” “妈的,要么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一个戏子咱们皇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不识好歹的东西,等皇子享用完了,说不定一个高兴给咱们哥几个也乐呵乐呵。” …… 二人谈话声越来越远,连莺儿站在原地身体如坠冰窟,她太天真了! 皇家本来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那些达官显贵尚且如此,她一个不入流的戏子竟然还敢妄想搅风搅雨?如今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别人的棋子,呵…… 怕一会儿再遇到人,连莺儿小门也不敢走了,直接往墙根的狗洞而去。 京城街道上,景衣嘴里叼着根麦草,四处闲晃。上次娘说要离京,收拾的匆忙,没有机会给木伯伯他们买些特产带回去。反正现在闲着无事,正好四处逛逛,京城名贵东西多,特别是药材,如果能给木伯伯带回去些,他定然会高兴的,还有姜爷爷最喜欢喝酒,走之前一定要去醉味仙打上两坛子醉仙酿给姜爷爷尝尝。 正琢磨着送林姨、秀姨的东西,一个踉跄的身影闷头闯了过来,慌张不已的撞在景衣身上,如果不是她反应快,想来此刻二人已经撞作一团,倒在地上了。 “走路没长眼睛啊!?”匆忙躲避,差点没把旁边的水果摊弄翻,景衣没好气的骂着,什么人这么莽撞,小爷才不惯着。 来人抬头,就看清景衣的容貌,这般清俊的小公子,很难让人忘怀。 “公子!救我!”此人正是从皇子府逃出来的连莺儿,她从狗洞爬出来以后,府里可能没找到她的人,便四处搜寻,她躲藏不急,让他们发现,只能慌不择路的乱跑,这才不小心撞到人。 “是你?”面前的女人有些狼狈,景衣却一眼就认出是那日在宫中献舞的女子,叫什么莺儿来着,对萧逸辰有意思的。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这么惨?”景衣不怕事,可也不蹚浑水,现在京城多乱啊,万一这女的是被人给她使的套怎么办?她娘说了,现在要低调。 “公子!求求你……”不等连莺儿说完,皇子府的家丁已经追了过来,迅速将二人团团围住。 “妈的,贱人,竟然赶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棍棒,十分嚣张的嘴脸看着让人生厌。 “他们是谁?”景衣凑到连莺儿跟前轻声问着。 “二皇子府的人。”连莺儿趁机躲在景衣身后,手紧紧抓着景衣的袖子不松手。 “喂,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害我,我不想管你这闲事。”没想到这女的给个杆子就往上爬,景衣吓一跳,说着就要往旁边躲,可生死攸关的时候,连莺儿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抓着景衣不松手。 为首的人看俩人拉拉扯扯,皱眉质问:“你小子干什么的,没瞧见我们在抓人吗?我劝你趁早滚一边去,省得一会儿伤着了,爷可不管。” 其余家丁附和着嘲讽,一个女的加个小白脸,怎么会是他们十好几人的对手,反正人已经找到了,等着抓回去捆了就是。 “你眼瞎啊,没瞧见是她抓着我吗?”景衣翻了一个白眼,鄙夷的看着这些人,都是猪脑子吗? 连莺儿见景衣还是没有出手帮她的打算,心中焦急。这位公子跟太子殿下关系相当亲近,只有他出手,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弃! (本章完) 第108章 打狗 第108章 打狗 “公子,求你救我,他们要对太子殿下图谋不轨,被我发现才一直抓我的。”美人垂泪,换做任何男人都不会放任不管,连莺儿娇软的身子一个劲儿往景衣身上贴。 景衣正要把人拉开就听为首的男人嗤笑一声:“小贱蹄子,缠着小白脸还不如跟哥哥几个说说好话,服服软,说不定哥几个还能跟二皇子求情给你留个全尸。至于小白脸麽……赶紧给老子滚蛋,再他妈多管闲事,老子绑了把你卖小倌馆去。” 其余几个男人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这么好的模样说不定能卖不少银子。 “上厕所没刷牙,就别出来喷粪,小爷给你脸了。”刚才还想置身事外的景衣此刻清俊的脸沉了下来,欺负女人他们还本事了?既然给路不走,就别怪她出手帮劳什子二皇子训狗了。 说时迟那时快,景衣随手拿起身旁水果摊上的果子直接扔了过去。男人们见状根本不当一回事儿,还嘻哈嘲讽:“哈哈哈,哥几个瞧瞧,小白脸就是不中用,还扔东西砸人,跟娘们……”话没说完,果子便直接卡在男人大张的嘴巴里,并带着极大的力道,将整个人带飞出去,一下子撞在后面大树上。 变故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呆愣的看着刚才还猖狂的男人此刻就跟一条死狗一样,伸腿坐在大树下,头低垂,刺目艳红的鲜血从嘴里滴落下来,果子也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一边。 “大哥!”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一个箭步窜到男人身前,手颤巍巍的查探鼻息,他们二人是亲兄弟,原本只是抓个女人,没想到竟有性命之忧。 其他人这才惊醒,目露恐惧的看着面前被他们嘲讽的小白脸。他们可是二皇子府的侍卫,虽比不上大内高手,却也非寻常武夫可比。这人竟然只是随随便便扔个果子,就将人废了生死不知? “行了,别嚎了。小爷出手有分寸着呢,就你们几个还不配让小爷杀人。”景衣嫌弃的掏掏耳朵,一群棒槌,只会耍嘴皮子欺负女人。幸亏萧逸辰的太子府上不是这般弱鸡,否则她定要好好嘲笑一番,并狠狠操练他们。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双拳难敌四手,把他废了给我哥报仇,少不了哥几个好处!”确认自家亲哥只是昏死过去,并没直接丧命,男人愤恨不已,他们哥俩在二皇子府也算有点地位,没想到竟然被当众下脸,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来,以后就别混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有些心动,对啊,就算这人有点功夫,可他们这么多人,况且那个女人必须抓回去,否则皇子殿下那边没法交代,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不知谁大手一挥,一群人凶光毕现,朝景衣攻了过来。吓的连莺儿不停尖叫。 “吵死了!”连莺儿几乎跟景衣是贴在一起的,她这么叫唤,景衣只感觉耳膜嗡嗡作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手刀劈向连莺儿后颈,让她晕倒在地,求个安静。 没了累赘,景衣活动起来更加灵活,以免伤及无辜,她也不再坐以待毙,而是冲入男人中间,跟他们打作一团。徒手将对方手中长棍抢了过来,顺手废了对方胳膊。哀嚎声中,景衣将一根木棍耍的呼呼作响,棍棍到肉。 “小爷今日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打狗棍法。”玩的兴起,景衣动作利索的用棍子在几人双腿、胳膊、屁股等处连连出手,控制力度,避开要害,让他们疼的龇牙咧嘴,却又不能装死退缩。 “景衣?”萧逸辰的马车从附近经过,听到动静便让容晖过来查看,容晖一见竟然是景衣公子,立刻回禀太子殿下,萧逸辰干脆下车过来亲自瞧瞧。 “萧逸辰?你怎么在这?”手下动作不停,景衣笑着问道。 “……”萧逸辰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人身上的衣着他认识,不明白为何景衣会跟萧逸恒的人在大街上动上手。 “妈的!”众人见竟然是太子殿下,生怕给主子惹麻烦,便萌生退意,景衣岂会如他们所愿? “小爷今天玩够了,走你!”话音落,长棍在手如灵蛇残影一般,捶打在几人肚腹之上,力量之大,只感觉被猛兽冲撞一般,五脏六腑好似扭曲到一起,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倒地头一歪,人昏死过去。 随后将棍子扔在地上,景衣拍了拍手,掸了掸衣摆处并不存在的灰尘,欢快如小鸟一般跑到萧逸辰面前,笑着问:“怎么样?我身手了得吧?” 灿若星辰的眼眸晶亮,看着萧逸辰一副你快夸我的模样。 “嗯,你最厉害。”宠溺的看着景衣,萧逸辰勾起的唇角压也压不下去。罢了,他纠结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景衣开心,他也就别无所求。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骄傲的一仰头,大拇指在翘挺的小鼻子上擦过,萧逸辰的夸赞景衣很受用。 萧逸辰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笑出声,景衣这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怎么办?强自压抑心中翻腾,瞧着满地的人疑惑问着:“你怎么会跟萧逸恒的人起冲突?” “啊!对了!我忘记了!”景衣一拍脑门,掉头就往角落处的水果摊跑去,萧逸辰这才注意到,那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姑娘。 看着有点眼熟…… 景衣毫不费力的将人抗在肩上,大步回到萧逸辰面前,那模样让萧逸辰不禁想起在山谷的日子,景衣每次狩猎回来,好像就是这样扛着猎物的…… “瞧瞧,眼熟不?那个在宫里跳舞的姑娘。”冲萧逸辰眨眨眼,景衣用手肘撞了一下萧逸辰的胸口。没曾想有些兴奋,力度没控制好,把萧逸辰撞的后腿几步,揉着胸口直咳嗽。 “我说……你真是太弱了,让我怎么放心啊?”怎么放心走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愣是没说出来。景衣好看的眉蹙到一起,心中想着什么法子能让萧逸辰在她离京之前再健壮一些。 (本章完) 第109章 去意已决 第109章 去意已决 从宫里回了侯府的霍霆,刚进门就直奔竹苑而去,之前的话还没说完,他得抓紧时间,万一清雨打定主意要走可怎么办?山火的差事一时半会完不了,皇帝一定不会放他的。 “清雨!”大嗓门在回荡,引得竹林簌簌作响,霍霆没瞧见景衣的身影,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鼓动清雨离开了吧?想着就没贴心过的纨绔儿子,霍霆有些幽怨,怎么清雨生的不是女儿? 女儿多好啊,女儿是爹的小袄,那绝对比漏风的臭小子强啊!外面扛着连莺儿跟萧逸辰一起上马车的景衣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清雨!”霍霆又喊了一嗓子,就见竹苑的房门终于打开,付清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刚才还愁眉苦脸,现在只知道傻笑的霍霆。 “侯爷不忙正事,跑我这瞎吆喝什么?” “嘿嘿,清雨你没走啊。”高兴的霍侯爷咧着大嘴凑了过来,有些开心的不知道手该放哪,清雨应该不生他的气了吧?应该不会走了吧? 清丽的眉眼一横,付清雨没眼看霍霆这傻样,冷声道:“看来我没走,你很失望啊,放心,行礼都收拾好了,即刻就能启程。” “……”霍霆无语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他这张臭嘴不会说话。 “哎,别啊,你瞧我,粗人一个不会说话,你千万别跟我计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高兴!我以为回来的时候让你担心,惹你生气了呢。你别走,你以后都不走了,行不?”作势往脸上扇了两巴掌,霍霆急着解释。 看着面前的男人,付清雨沉着脸,若是没有选妃一事,她跟景衣留下倒也不是不可,可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她非走不可,绝对不能因为她而牺牲掉景衣的幸福,哪怕只是有可能也不行! “不,我要走,带着景衣一起。”从未有过的坚决语气像一盆冷水,浇的霍霆寒彻骨。 “清雨,你就真这么狠心吗?”看着他找了十几年的妻,霍霆心就跟被人紧紧攥着一样疼。 付清雨点头,她别无选择。如果景衣的身份被发现,她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从没有像这一刻,霍霆极度想冲到梅姨娘房中,看看清雨会不会嫉妒,会不会在乎自己,可是他不敢赌…… 颓然的耷拉下双肩,霍霆的眼中难掩悲伤:“清雨,京城这阵子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为何,现在连皇上都不清楚,你跟景衣这时候出京,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我在京城如何能插手保护你们?” 付清雨想都没想,直接道:“我们能保护自己。”以景衣的身手,还没谁能轻松伤害她们母女。 见付清雨像是阐述事实一样毫无波澜跟担忧,霍霆心中一哽:“再给我一段时间,等京城的事情了了,天涯海角我跟你们一起,什么狗屁侯爷老子不做了,让皇帝自己找人去。” 再一次表态,说不动容是骗人的,可付清雨一想到侯府中的那个女人,刚有一点松动的心肠顿时又硬了起来:“侯爷莫要说笑,你府中还有女人要依靠你,侯爷之位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我已经不是十几岁天真无邪的姑娘,任由你哄骗,与其跟着我们,还是留在你的侯府,好好照料你的妾吧。”付清雨转身进屋,啪的一声将门关上,无论霍霆在外面如何解释,都不再开门。 院子里的霍霆不敢硬闯,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这可是他寻了十几年的妻儿!难不成真看着他们再一次消失? “侯爷。”刘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霍霆身旁,吓的霍霆差点没跳起来,怒斥一声:“你这老货,怎么走路不带声!” 刘本有些无辜,他走路有声音的好不好?明明是侯爷想事情太入神没听到,这在往常简直根本不可能发生,以侯爷常年累月养成的警惕心,别说靠这么近,恐怕他刚进竹苑没多久,就会被侯爷察觉。 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刘本自然明白侯爷心里的苦楚,看着夫人一直给侯爷吃闭门羹,而侯爷又投路无门,他这才凑过来想给侯爷出出主意。 “侯爷,属下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话一出,霍霆立刻来了精神,抓着刘本的衣领子:“废什么话,赶紧说,再不说老子媳妇儿子都要飞了!” 自家侯爷猴急的样子简直没眼看,刘本连声告饶:“侯爷,不是属下不说,是属下老光棍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毫无意外接收到霍霆杀人的目光,刘本才道:“属下就是觉得这事夫人咬死要走,可小公子呢?走不走总要两个人都同意才成吧?或者小公子不愿意走呢?如果小公子不走,夫人一定也会跟着留下来,毕竟母子同心,无论如何夫人都会以小公子为重的吧。” 一口气将话说完,刘本脸憋的通红,再弯弯绕绕下去,侯爷就拎着衣领子把他勒死了。 霍霆愣住,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清雨一手把景衣养大,自然要顾忌景衣的想法!想到此处,霍霆好似看了希望,可转念一想,就景衣平日里气死他不偿命的性子,怎么可能违背清雨站在他这边。 “景衣那臭小子,一定不会站在我这边的。”霍霆又郁闷了,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就被臭小子堵死了…… 这下刘本也犯愁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行之策。 主仆二人愁眉苦脸的时候,霍霆忽然大笑起来:“啊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对啊!就这么办!” 刘本担忧的看着自家侯爷,难不成侯爷受刺激面对不了现实疯了吧? “侯爷?”刘本试探的叫了一声。 霍霆一巴掌拍在刘本肩上:“好兄弟!多亏你提醒,那臭小子不站我这边又如何,我可以培养他啊!男子汉建功立业,当他在京城做出一番成就以后,我就不信他还舍得扔!到时候清雨必然是要跟他一起留下的!” (本章完) 第110章 就是个祸根子 第110章 就是个祸根子 仿佛看到前路一片光明,霍霆想着该如何安排景衣,上次带他去京郊军营,一会儿功夫没看住就给他惹祸,这样的祸头子该往哪扔呢? “那臭小子现在在何处?” 刘本想着景衣出门时的交代,恭敬回道:“小公子说上街逛逛。” 霍霆皱眉,冷哼一声:“这小子就没一日消停的,指不定又在哪给老子惹祸。” 话音刚落,景衣一脚踏进竹苑,肩上还扛了个什么。 “娘!娘!” 听见景衣的声音,刘本一喜:“您瞧,小公子跟您是心有灵犀啊,这边刚惦记着,那边就回来了。” “哼,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谁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吹胡子瞪眼,霍霆下意识就看不管景衣的豪放做派。 “侯爷,您别忘了,要让小公子站在您这边才行。”怕侯爷控制不住脾气,刘本急忙提醒。 “……”霍霆无语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混到老子要靠儿子的时候!深呼吸,他不气!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不是捡来的! “你怎么在这?”不等霍霆做完心理建设,景衣已经走到近前,狐疑的看着便宜爹。他不是进宫去了吗?难不成又是过来缠着娘的?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我是你爹!叫声爹你能死吗?”见着景衣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霍霆就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这小子生下来绝对就是为了克他的啊。 景衣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叫他爹?她娘还没承认他身份呢好不好? 见景衣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霍霆刚想发飙,就发现景衣好像扛着个人? “这谁?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给老子惹祸了?!”霍霆气的跳脚,不省心的东西! 景衣挖挖耳朵,将连莺儿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救的人。” 霍霆细看才发现竟然还是个女的,看穿着都是好料子,指不定是谁家的闺秀。 “你他娘的拐了谁家的姑娘回来?还把人弄晕了?你是要干什么?我霍霆的儿子竟然干出如此下作勾当,你个纨绔!看老子今天不给你个教训!”不等景衣再说什么,霍霆已经在脑海中想了一出纨绔子弟上街调戏大家闺秀,还把人绑回府的戏码。 根本不给景衣开口的机会,霍霆的拳头已经挥了出来,直冲景衣腹部。就算霍霆动作让人猝不及防,可景衣是常年跟那些猛兽打交道的主,身体不用经过大脑,条件反射自动避开攻势,借着力道后退一步。 既然便宜爹上杆子找她“切磋”,景衣也不惯着,伸手成爪,稳准狠的朝霍霆肩膀抓去,转眼间父女二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互不相让。 刘本在旁边看着焦急,心中想着侯爷怎么就这么沉住气啊!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跟景衣一起过来的萧逸辰,因着交代容晖一些事情而晚了一步,没想到刚进竹苑就看到二人缠斗在一处,拳脚相撞声啪啪作响。 刘本转身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霍霆自然瞧见萧逸辰的身影,心中惊诧,想着要收手,没想到景衣一拳以到近前,他躲避不急,只觉眼前一黑,景衣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脸颊上。 “唔!”闷哼一声,霍霆身形急速后退,若不是有些底子,堪堪稳住身形,可就要在太子面前丢人了! 儿子打老子像话吗! “……”景衣还保持着刚才出拳的姿势,那个……她也没想到真能打到便宜爹…… 娘嘱咐过,让她在外面跟人动手要注意力量控制,千万不能出人命,人可没山里那些野兽抗打,也多亏她时刻记住娘的叮嘱,否则这一拳下去可就惹大祸了。 萧逸辰跟刘本在旁边站着,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刘本急忙上前扶住霍霆,偷眼看着他脸颊上的伤。 这可怎么好?小公子下手不轻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隐约显出淤青了。 “咳。”萧逸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要知道霍叔在军中可是极有威望的,一身功夫更是被众人推崇,如今当着自己的面被儿子打,这个…… 确实有些尴尬啊。 “霍叔,您没事吧?”萧逸辰不自觉的走在景衣前面,挡住了霍霆喷火的视线。 景衣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幸亏萧逸辰在这,否则便宜爹肯定得发飙。 “太子殿下。”强压怒火,霍霆躬身给萧逸辰行礼,虽然太子叫他霍叔,但礼不能废,省得落人口实。 “这里没有外人,霍叔不用如此,景衣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要不是您瞧见我,也不会走神。”萧逸辰一番话,说的霍霆有火不能发,他能如何?训斥太子不要包庇这个逆子? “臣教子无方,让太子见笑了,也是见到突然带回来个姑娘,才有些气急。”隔着萧逸辰,霍霆瞪了眼躲在后面的景衣。 “正要与霍叔说,这位是连莺儿,是我们无意间在街上救下的,不瞒霍叔,此女曾是贵妃要推荐给我的人,所以我不能把她带到太子府,以免多生事端,景衣为我着想,这才提议带到侯府来,没想到让霍叔误会。”简单将前因后果告知霍霆,萧逸辰也不想让景衣被冤枉。 “原来是这样。”霍霆抓住重点,这个女的是贵妃的人…… 景衣忍不住在萧逸辰身后翻个白眼,这小子一张嘴真是能说会道,偏偏还长了张牲畜无害的脸。 “景衣?太子殿下也来了。”几人正在院子里说话,付清雨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见着萧逸辰,眉眼含笑。 旁边的霍霆刚想凑过去,被她一瞪,脚下就没敢动。 “侯爷有事就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付清雨直接送客。将霍霆跟刘本一起撵出竹苑,落个耳根子情景。 随即就见到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等付清雨问,景衣就将如何被连莺儿缠上,又救了她的事情说了。 听闻涉及到贵妃跟二皇子,付清雨柳眉微蹙,看向萧逸辰:“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想着离开京城就是避开这些事端,没想到景衣还是卷了进去…… (本章完) 第111章 又以身相许 第111章 又以身相许 “婶娘,此事是我连累景衣,只是这人兴许还有用,所以要暂时安顿在侯府中。”今日景衣误打误撞将连莺儿给救了,此事萧逸辰就不能不管,否则以萧逸恒的做事风格,定然会抓着景衣不放。 他刚才叫容晖做的,便是将今日跟景衣打斗之人全部处理干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景衣救了连莺儿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霍叔说的时候,特意告知是贵妃的人,霍叔心中有数,连莺儿在侯府的事,为了付清雨跟景衣,也决计不会透露半点。 至于那个梅姨娘,他已经跟景衣说好了,景衣会给连莺儿易容,让她呆在竹苑不许四处闲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被撵出来的霍霆脸黑如锅底,揉了揉被景衣打中的脸,心想着清雨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声,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 “叫董凯来见我。”不给臭小子一点教训,他咽不下这口气! “是。”刘本应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董凯便出现在霍霆的书房。 “侯爷,可有何吩咐?侯爷,您这是……”竟然有人能伤得了侯爷? 霍霆摆手,脸上的伤不想再提,难不成让他将跟儿子打架没打过还被打的事情说出来?那这张老脸真是别要了。 “无妨,我自己不小心,近日皇城卫可有安排?”霍霆除了镇远侯的爵位以外,手上有兵权,同时也兼顾着皇城卫指挥使的职责。作为跟皇帝出生入死打天下的肱骨之臣,京城乃至皇宫的安全,交给他皇帝才能放心。 帝王之术,讲究制衡,皇城卫指挥使是他,副指挥使则是跟他同样随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安乐伯关钧。 “回侯爷,三天后是皇城卫校场练兵的日子。”董凯立刻回道。皇城卫这边他也挂着职位,帮着侯爷处理杂事安排。 “嗯,我决定把景衣安排在皇城卫。”他霍霆的儿子绝对不可以是纨绔,堂堂男子岂可整天围着女人打转?现在竟然把女人都带回家了,成何体统! “这……”董凯欲言又止:“景衣公子上次在军营……那个……”军人都是直性子,董凯不知该如何说,说不好了反倒像是跟侯爷告公子的状似的。 霍霆摆手:“我知道,皇城卫都是各地选上来的精英,军营那些废物不值一提,那小子不是自认有点本事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就让他看清楚,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敢跟老子动手,翻天了他! “是!”见侯爷心意已决,董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等萧逸辰走了,景衣直接把连莺儿用绳子捆了,拿出林姨给她的小包袱在连莺儿脸上涂涂抹抹,没一会儿的功夫,美艳娇娥就变成了只能算是清秀的女子。 左右打量,景衣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现在就算连莺儿亲娘在这,都认不出自家闺女。正得意的时候,昏迷不醒的连莺儿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看着近在迟尺的清俊脸庞,她的眸中都是疑惑:“这……这是哪里?” “我家。”景衣拉着凳子坐在连莺儿面前,笑看着她。 终于看清面前之人是她遇险时紧抓不放的公子,连莺儿就想起身行礼,才发现自己身上绑着麻绳,惊惶无措的眼神,如被抓住的兔子。 “公子,这是……” “啊,你别介意,我就怕你乱动。你也知道,我跟萧……啊,太子交好,而你是二皇子的人,怎么说呢,咱们应该是敌非友,我虽说救了你,可你目的为何我并不知晓,你懂得,总是要以防万一嘛。”痞痞一笑,景衣有话直说。 连莺儿愣住了,心道:公子,你说的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莺儿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公子的顾虑莺儿明白,只是莺儿可以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害公子跟太子殿下的心思,若我如此不知好歹,定会天打雷劈。”苍白的小脸,有些散乱的乌发垂落几根,让连莺儿平添几抹羸弱之感,心中笃定任何男人都会有保护欲,而她这般示弱,对面的公子必定不会为难她。 她没想到自己一张小脸早就被景衣动过手脚了,现在顶着的脸,就算再怎么做出柔弱模样,都没有惊艳之色。 “空口无凭,小爷最讨厌麻烦,不管你心思是好是坏,只一句,若要活命,不可踏出这院子一步,如果你真有什么歹毒心思,到时候别怪我辣手摧。”什么正人君子,景衣不是,她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是好是坏心中有自己的一套分辨之法。 “我让人给你改了容貌,只要你自己不说,别人不会认出你是连莺儿,喏,这个给你吃。”手一翻,一颗药丸出现在景衣的手心中。 “这是……”跟连莺儿预想的差太多,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英雄救美以后不应该是她感激不尽,他柔情暖意,然后她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吗?难道这位清俊的小公子跟太子殿下一样对她没有丝毫兴趣?这样的认知让连莺儿有些被打击到了。 星辰一般的双眸闪过狡黠之意,景衣坦然道:“毒药。” 连莺儿愣住了,她这算什么?逃了狼窝又掉虎穴?不等她再问什么,景衣动作利索的将药丸丢入她口中,一个扬手,抬高她的下颚,药丸咕噜一下就被咽了。 连莺儿:“……” 很满意她的配合,景衣灿然一笑:“乖,只要你不作妖,小爷罩着你。给你吃的毒药不会立刻死,只要按时服用解毒丸,我保你无忧。若你不听劝,毒药发作后你身上会如被万蚁啃噬一般奇痒无比,直到指甲将身上所有的肉一丝丝挠下来才会死掉。而这毒呢,是我特制的,全天下只有我有解药。你是聪明人,该如何做应该懂得。” 就算连莺儿不按照她说的做,景衣也不在乎,早在绑她的时候,就已经搜过身,确认没有任何威胁才决定留在竹苑,娘的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 (本章完) 第112章 男女授受不亲 第112章 男女授受不亲 明明对方说的是威胁之语,可那样的笑容却让连莺儿的心漏跳一拍,淡淡的红晕浮上脸颊,下意识乖巧应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景衣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上前将连莺儿解绑。 而连莺儿自认是在男人堆里左右逢迎的人,当戏子那会儿,什么样的公子哥没见过?面上看着温文儒雅,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了去了,他们都只是贪图她的美色,想跟她春宵一度,可面前的小公子不同,看着她的眼眸澄澈,不仅没有邪念,甚至当她只是寻常女子一般对待,没有鄙夷跟轻蔑。 尽在眼前的清新传入鼻息的时候,她清晰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那种紧张跟无措,是她活了十几年从没有过的感觉。 “公……公子……”喏喏的轻唤,有着连莺儿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腻。 把麻绳收了,景衣挑眉看着欲言又止的连莺儿,这姑娘怎么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她喂的药好像没这副作用吧?难不成她体质特殊,有了其他反应?探究的目光在连莺儿身上扫过,让她纤弱的身子不自觉一颤,头更低了些。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愿意给公子当牛做马,还望公子不嫌弃。”这是连莺儿的心里话,虽然他刚给自己吃了毒药,那又如何?原本他可以不告诉自己的,可还是坦坦荡荡的说了,可见为人正直,不是那些奸诈之徒可以比拟的。 在污秽不堪的地方待久了,面前之人的纯净在连莺儿眼中尤为可贵。兴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景衣在她看来就如谪仙下凡,不仅救她于危难,更是正人君子,世间难得。 没想到连莺儿会这么说,景衣连连摆手:“大可不必,我救你也不是自愿的,你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保你平安就是了。”这话说的好像要嫁给她似的,她虽然女扮男装,可也不想跟同为女儿身的人共度一生。 连莺儿有些落寞的点头应了,心中虽失落,却也知道是自己冒昧了。景衣见她听话,便领着她去见付清雨。 “娘,以后她就住在竹苑。” “莺儿拜见夫人。给夫人添麻烦了,以后有什么吩咐,请尽管使唤莺儿,莺儿什么都会做的。”得知面前的妇人是公子的娘亲,连莺儿温顺行礼。 付清雨讶异,看了眼景衣,这姑娘到底清不清楚自身处境?景衣双手一摊,也不太明白连莺儿到底怎么想的,殊不知是她把人迷了心窍。 “莺儿的命是公子救的,以后……以后……”连莺儿含羞带怯的看了眼身边的景衣,保证道:“不管如何,莺儿愿意服侍夫人。” 这般逆来顺受的小模样把付清雨都整不会了,只得点头。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两日景衣决定呆在府中,剩下的事让萧逸辰去处理。万恶的目光看想湖里,可怜的鱼儿已经快让她抓光了。连莺儿则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又是递茶又是送水果,十分殷勤。 诚如萧逸辰所料,萧逸恒回府后得知到手的美人飞了,瞬间将当时看守的人全部仗责,听闻追出去的人一直没回来,更是变了脸色。 “妈的!一群蠢货!给我找,本皇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掌拍在桌上,萧逸恒眼眸狠厉的说着。 霍霆刚进竹苑,就见到一副让他爆血管的场面。只见景衣一套拳刚练完,连莺儿就拿着帕子上前,亲昵的给景衣擦汗,二人靠的极近。任谁都会以为他们俩人青天白日勾勾搭搭,放浪不羁。 “逆子,你真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顾不得体面,霍霆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抓着景衣就往后拽。 连莺儿的帕子还停在空中,疑惑不解的懵懂模样,让霍霆青筋直突突。 “还有你!没人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身为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廉耻。”敢勾引老子儿子,简直岂有此理! “我……”话没出口,连莺儿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景衣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挡在连莺儿面前:“关你什么事?”景衣觉得便宜爹脑子打铁了?擦个汗就不知廉耻?那某人娶妾是不是就是老不修? 当着外人被儿子当面怼,霍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逆子,什么叫关我什么事!我是你老子!” “我老子是谁,我娘说的算。” “你!”被景衣噎的够呛,霍霆干脆把话挑明:“色字当头一把刀!我堂堂侯府,岂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进门的!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明日你就跟我去皇城卫,省得天天在家里就知道天酒地!”更何况此人还是贵妃跟二皇子的人,逆子就是不让人省心!这样的女人碰不得! “皇城卫?好玩吗?”这两日在侯府景衣也觉得闷,听到有意思的事情瞬间来了精神。 “玩玩玩!成天除了女人跟玩你还知道什么!到处惹是生非,没个正事!男儿志在四方,老子带你去长长见识,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跟妇道人家待久了,一点血性都没有,出去别说是老子儿子,老子丢不起那人!”嫌弃的打量景衣,弱不禁风的样子,空有蛮力顶个屁用! “敢不去,老子打断你腿!”说罢,也不等景衣再说什么,霍霆直接拂袖而去。再听逆子说几句,他非气死不可。 “公子,都怪我惹侯爷生气,连累公子挨骂。”连莺儿小声说着。 “不用管他,去就去,小爷还怕了不成,到时候谁没脸还不一定呢,你不用放在心上。”拍了拍连莺儿肩头,景衣回屋洗漱换衣服,练了一身汗,穿在身上不舒服。 连莺儿看着景衣离去的背影春心萌动,这般温柔的男子,世间难寻。她是个孤儿,从来都是利用人与被利用,本以为早就习惯尔虞我诈,兔死狐悲,没想到会有一人如此纯粹干净,让她感觉到温暖。 拿着帕子的手紧握,眼中光华一闪而逝,也许她真的该为自己打算了…… (本章完) 第113章 禁军卫 第113章 禁军卫 大魏建国成立皇城卫,负责皇宫以及京城守备。总兵力大约三十万左右,每五万人为一营,皇宫跟京城轮流值守。每营设有正副统领,各司其职。正统领一职大多为大魏世家大族中的亲贵子侄担任,副职大多是从各地军队中选拔出来的人中挑选佼佼者担任,主要辅佐正统领执行以及训练。皇城卫所享受的待遇比其他地方军高出不少,天子脚下有更多升迁机会,是许多兵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霍霆跟皇帝一起出生入死,更是最先同皇帝举兵之人,封为镇远侯的同时,也任命其为皇城卫指挥使。三十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霍霆有些什么其他不该有的心思,也足以让皇家喝上一壶。因此,同样跟皇帝出生入死的关钧,也就是当朝安乐伯则为副指挥使,二人脾气秉性、行事作风多有相悖之处,一直不对付。这般相互制衡,皇帝用起来才放心。 与京郊外大营不同,在京城内的皇城卫单独有皇城兵马司衙门,除休沐可以归家外,其余时间都要在兵马司衙门当值。每日都有严苛训练,逢月底则会有校场练兵,是皇城卫考核的一种。从百人中选一人参与练兵,进行比试。 教场训练的日子不仅霍震会在,安乐伯关钧同样不会缺席。分别以二人为首的人马暗中较劲更是家常便饭。关钧与霍霆不同,为人处世油滑变通,两军对垒更善于谋略,一直被霍霆称为老狐狸。 而霍霆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在关钧看来只是莽夫之勇。二人观念不同,时常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争吵不休。皇帝偶尔劝几句,更多的则是置身之外,看着他们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今日便是皇城卫教场训练的日子,一早霍霆便让人将景衣叫上一同前去兵马司衙门。还有些没睡醒的景衣骑在马上东倒西歪,看的霍霆直皱眉,董凯则在一旁为公子担心不已。 公子虽不在军中,可侯爷也是寄予厚望的,今日之行可谓用心良苦啊。 “这般没规矩,像什么话!都让你娘给宠坏了!”景衣的模样在霍霆看来,就是骄纵任性无组织无纪律。 不管霍霆说什么,景衣依然我行我素。她除了身子有些晃,屁股下可是稳的很。在山谷时,她可是能在奔跑的马儿背上睡觉的主。 “有本事你当着我娘的面说这句话。”眼皮子抬都没抬,景衣回嘴。便宜爹就是见不得她过几天安生日子。 “逆子!说的什么话!老子现在说的是你,休要扯些旁的!”当着手下的面被自己儿子怼,霍霆恼羞成怒的瞪着景衣,握着马鞭的手直发痒。 打了个哈欠,便宜爹虚张声势的模样景衣一点不放在眼中,也就知道在外面摆架子,在她娘面前还不是苟的不行?那殷勤劲简直没眼看。 董凯落在两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一介武夫。侯爷不敢惹,公子更是惹不起,他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就行了。 感觉到马匹停了脚步,景衣才有些困倦的伸了个懒腰,睁眼瞧了面前看起来肃穆的兵马司衙门,门口两尊石狮矗立,平添兵士威武雄壮之气。 这一瞧让她来了精神,门面上这个地方确实比上次军营要好些,只是不知里面人的水平如何?如果只是空有皮囊就太无趣了。带着期许一扫慵懒之态,景衣跟在霍霆后面一起进入兵马司,四处打量的模样,让霍霆很是看不惯。 “恭迎指挥使大人。”早就已经开始操练的皇城卫众人见到霍霆一行人,齐声呼喊。声音振聋发聩,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一些统领站在前面,眼睛一直打量跟在霍霆身后的景衣。 少年一身黑衣,长发用一顶小冠高高竖起,白玉簪子映衬着眉眼清俊,身姿挺拔,看着跟霍霆有几分神似,心中揣测京中一直传闻侯爷找到失散多年的夫人跟儿子,难不成这位少年便是侯爷公子? 头戴金盔甲,胸口、手腕以及膝盖等处都有金色护甲的男人上前一步,董凯心生警惕下意识横身遮挡他打量景衣的视线。此人乃傅家嫡子傅鹏,其姐三年前嫁给安乐伯嫡次子为妻,自身也算有些本事,只是心术不正,且向来喜欢拈惹草,传闻其男女不限,因着有安乐伯相护,没人敢惹他,现任皇城卫飞虎营统领。 “傅鹏拜见侯爷,安乐伯已在厅堂等候多时。”傅鹏收回打量的视线,躬身一拜。 “哼,那个老狐狸只有练兵的时候才会跳出来碍眼,董凯你跟我去,让他在这好好看看。男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别成天沉迷享乐,泡在女人堆里,永远成不了大气。”霍霆瞪了眼景衣,逆子如果能在皇城卫有一席之地,清雨说不定就能松口不再离开他。 在经过傅鹏身边时,董凯小声警告:“这位乃是侯爷公子,你若是敢对其不敬,侯爷饶不了你。”知晓傅鹏为人,董凯故意用景衣的身份压一压他,省得傅鹏暗中耍小聪明,欺负景衣公子。要知道皇城卫这些人可比兵油子阴损多了,从来不把事情做在明面上。 “原来你就是京中传的霍小公子,幸会幸会,我叫傅鹏,是飞虎营统领,既然来了,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如何?”做了个请的姿势,傅鹏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景衣的脸。 景衣没注意,她的目光早就被教场上正在对练的皇城卫众人吸引,无论从身体素质还是身手身法上来说,这些人确实比上次京郊军营中的高上不只一个档次,具体到底有多少实力,还得试试才知晓。景衣不禁手痒,起了比划比划的心思,对傅鹏的话,便随口应了。 “霍小公子,这便是我飞虎营的人,都是大魏一等一的高手。”傅鹏将景衣带到一处训练台旁。景衣颇有兴趣的看着上面比试的两人,以臂膀上的绸带区分,一红一黄,眨眼间就打了几个回合,拳脚相撞,砰砰作响,确实有点身手。 (本章完) 第114章 来者皆为客 第114章 来者皆为客 傅鹏见景衣模样,本就清俊的脸此刻更加灵动,引的他有些心绪荡漾,这般美妙的人,若不是侯府公子,他定然要弄到手,好好品尝一番。 “霍小公子可有兴趣一试?”傅鹏往景衣身边靠近了些询问着。“说来我还不知霍小公子叫什么。” 感受到从傅鹏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威迫感,景衣心中不悦,面上却没表现出来,状似无意后退一步,与傅鹏拉开距离:“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公子。至于名字,我跟你又不熟,更没必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她景衣的,面前这人不配。 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看着柔弱跟读书人似的,一张嘴却利的狠,这样的小辣椒比起温顺小倌,简直更对傅鹏胃口,他不禁加深笑意:“好,霍公子。如果有兴趣,我可让人跟你切磋一下。” 早就想上去试试的景衣来了兴致,听董凯说皇城卫中数飞虎营实力最强,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便宜爹带她来就是活动筋骨的,有人主动上门,她乐意的很。 “好啊。听闻飞虎营高手如云,正好我想见识一二。”景衣大方应了,傅鹏眼眸中算计之色她自是瞧见了,那又如何?他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霍公子好气魄,傅某佩服。”傅鹏大笑一声,随手招来两人。 来人皆是身高七尺以上,虎背熊腰,若是寻常人见了定会心生惧意,可景衣不同,越是厉害的对手她越兴奋。 “见过统领。”二人恭敬行礼,丝毫没把一旁的景衣放在眼中。傅统领偶尔会把小倌私下带到兵马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身旁这个简直是极品,那腰身,那透白的皮肤……啧啧…… 感受到二人肆无忌惮的打量,景衣不动声色,心中早就把一会儿该如何将他打趴下想好了。 “你们陪霍公子练练,点到即止。”吩咐一句,傅鹏便退到一旁,台上的人也给他们让出地方。 “霍公子,请了。”其中一人率先上了训练台,心道傅统领真舍得,这细胳膊细腿的,一会儿万一不小心折了损了,可不得心疼死。 景衣也不含糊,借着训练台的边缘轻身跃起,站到了男人对面。男人挑眉,看样子学过几手,但那又如何?在他们皇城卫眼中可是不够看的。 “刀剑无眼,未免伤了霍公子,我们就比拳脚吧。”男人嘴中说是为了景衣着想,实则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好。”景衣没意见,省得万一不小心戳穿了哪里,便宜爹说不定还得找她麻烦。 “来者是客,小的让公子三拳。”拍了拍壮硕的胸脯,男人哈哈一笑。 “那就多谢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人家强烈要求了,她总要满足不是。唇角微勾,脸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明眸中的灵动晃了傅鹏的眼。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景衣的身形就已经到了男人近前,一拳挥出直击男人肚腹。男人冷笑,心道果然是没打过仗的小少爷,竟不知肚腹上是最不疼不痒的,若要让对方受创,当然对着脸打才是应当。 “小公子这般可不行,小的教你……”话没说完,比自己小上一圈不止的拳头锤在腹部,竟如千斤重。 “噗!”一口血水喷出,壮硕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训练台没有围栏,身形止不住掉在地上。面对眼前看到的,连傅鹏在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这…… 景衣甩甩手腕,不好意思的笑道:“啊,抱歉,刚才没控制好力度,出手重了。”打不死你丫的,敢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小爷,哼! 若论随机应变还得是傅鹏,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统领呢。诧异的一瞬,傅鹏回过神来,带头拍起了巴掌:“霍公子少年英雄,身手果然了得。” “过奖,好久没活动了,身子骨都僵硬了。你们干脆一起上,不用顾虑我。”景衣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兵士们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小子,休要说大话!这里是皇城卫,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统领,请让我上去,看我不把这小子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次,看老子的拳头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 傅鹏眼眸暗了暗,他向来自视甚高,就算是侯府公子也不能在他的地盘撒野,如果这个时候怂了,以后的飞虎营他还怎么管? “既然霍公子没有尽兴,你们就一起上去陪霍公子好好玩玩,切记点到即止,不可过了。”这般说了,就算稍后霍霆追究起来,也没他傅鹏什么事。 “是!”十几人一起跳上训练台,将景衣团团围住。敢在他们皇城卫撒野,也不照照镜子,必须得让这狂傲的小子长长记性。 “不错,看着像那么回事。”身姿如松柏站在一众壮汉之中,景衣面露满意之色,这样才有点意思嘛。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打个痛快。不知这些人加起来,有没有一只山君厉害?可千万别掉链子,让她白白期待啊。 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在十几人眼中就跟他们都是笑话一般,几个性子急的再也忍不住,率先出手,其余人也不甘落后,就怕晚到了这小公子被面前的人收拾了,他们的火岂不是没出撒? 站在中心的景衣脚尖点地,一个跃起,整个身体腾空,在十几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被大力击中! “啊!唔!噗!” 不同的哀嚎之声响起,十几人壮硕的身躯倒地围城一个圈,景衣动作之快,一旁的傅鹏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的手下就倒地不起,鼻血横流,捂着脸不住打滚。 景衣则稳稳落在圆圈中心处,脚下未挪寸许。 就这还敢称最强?皇城卫这般弱,怎么有点为萧逸辰担忧了呢? “这……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再也无心欣赏景衣美色,傅鹏像是看到怪物一样指着她质问。 而这一幕,也被刚到兵马司衙门的萧逸辰看在眼中。 (本章完) 第115章 不服?打回去呀 第115章 不服?打回去呀 容晖跟在萧逸辰身后,见自家太子愣住的模样,便好奇的顺着看了过去,只见训练台上景衣公子英姿勃发,那真是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萧逸辰沉默了,想着前一阵子自己还为百香楼一个旖旎的错误而患得患失,忽冷忽热,突然感觉自己冒傻气怎么办? 只有他自己知道偶然一次午夜梦回,鲜衣怒马的少年回头时变成深情款款的女子,一身大红色衣裙衬的肌肤塞雪,笑容灿烂的叫他萧逸辰,说她是景衣。那么美好的梦,让他舍不得醒来。加之景衣偶尔露出的纤细嫩白的手腕,不仅没有男人该有的粗糙,更是连毛孔都几乎瞧不见,用腰封竖起的细腰,只有他一半吧?这样的少年,大可以是女扮男装的啊。 直到此刻,眼前这位一人单挑十几名皇城卫的少年,彻底打碎了萧逸辰的幻想。这般强悍的人,怎么可能是女子?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景衣是一人就足以对抗山君,并且将其打到毫无反抗之力的存在,别说皇城卫,就算让他挂帅出征,那凶悍的模样异族见了说不定都要抱头鼠窜。 景衣从训练台上跳下来,站在傅鹏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恐后退的男人:“你可别冤枉人,我只是随便踢了一脚,他们就倒了,别想沾着就赖啊,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什……什么!不可能!一定是你使诈!说!你是否携带暗器进入皇城卫?来人,给我拿下!本统领要亲自搜身并押送到侯爷面前,本统领倒要当着安乐伯问问侯爷带如此心怀叵测之人进入皇城卫到底要做什么!”咬着后槽牙,傅鹏梗着脖子叫嚣。死都不能承认堂堂皇城卫十几人竟然打不过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年!传出去以后飞虎营的脸还要不要了?一定会成为整个皇城卫的笑柄! “傅鹏,输不起是不是?有能耐你跟小爷打,你赢了,小爷任你处置。”朝傅鹏勾勾手指,景衣挑衅的说着,她打人向来只打脸,当她不知道这些人刚才瞧她的龌龊心思?拜托,她也是去过百香楼见过市面的主好不好? “你!”手握成拳,关节发出咔咔声响,傅鹏出身高,职位高,又有安乐伯关照,就算在皇城卫也都是横着走的人,何曾被人当面如此挑衅,更何况一开始景衣在他眼中只是脑中亵玩的对象,更是从外面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种,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公子了! 心随念转,傅鹏已经朝景衣冲了过去,其余皇城卫的人给二人让出一块空地,双拳相击,一触即发! “住手。”轻飘飘的一句话,本没人在意,可当身着四爪蟒袍的萧逸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跪地高呼太子殿下千岁。 从没见过萧逸辰穿着这么正式的景衣眼前一亮,直接稍用力道将傅鹏震退,欢快的跑到萧逸辰身前:“你怎么来了!”这身深紫色绣金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怪好看的呢。 面如冠玉,头戴金冠,眉眼温润,果真当世佳公子。她以前就觉得萧逸辰长的好看,可都没现在好看! “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要把整个皇城卫掀翻?”萧穆的神情在景衣靠近的时候柔和了棱角,若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萧逸辰真想刮一下这人小巧挺翘的鼻子,景衣最大的本事就是到哪都能招事啊。 忍不住赏了萧逸辰一个白眼,景衣不满道:“谁敢啊,这可是霍侯爷叫我来的,要不你以为我愿意?有这功夫我在床上睡个懒觉不香吗?”本来还期待能遇到个对手,没想都是软脚虾,要不说将熊熊一窝呢。 傅鹏头低垂着,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心中恨不得将景衣绑了狠狠凌虐一番,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脸过!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今日怎么会穿的这么正式?别说还挺好看的。”冲萧逸辰眨眨眼,景衣毫不吝啬夸赞,想着若是在选妃得时候萧逸辰这般打扮,指不定能迷倒多少千金小姐呢。 “自是有公事要办。”听到景衣夸他好看,萧逸辰翘起的唇角压也压不下去。心想着以后要不就多穿穿这样的衣服在景衣面前晃?他原本对这样繁杂纹的衣服是不太喜欢的,所以日常跟景衣见面时,经常穿的就是素色或者有暗纹的衣服,没成想景衣喜欢这一款的,等回去让人多做几身备着。 景衣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可苦了太子府的绣娘们日夜赶工。 “什么?难不成你以后也要进皇城卫?我跟你说可千万不行,这些人弱的很,会拖你后腿的。”景衣说的直白,也不管身后那些跪着人脸色有多臭。 成王败寇,他们有意见过来单挑啊,慕强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是在军中,一个强者,哪怕他是敌军都值得被尊重。 如果不是人多,萧逸辰真想问问景衣他这脑袋瓜中成天都想什么呢?谁听说那个太子亲自加入皇城卫的? “不是,父皇让我来巡查军需。皇城卫三十万人,军需是跟其他军队分开调拨的。”其实皇帝的心思萧逸辰怎会不知?巡查军需何须他一个太子亲自到场?就算是容晖都可以代替他办事,而皇帝千叮万嘱一定要让他亲自跑兵马司衙门一趟,还不是为了给他树立威望? 若说是领兵打仗的粮草等物如何运输什么的,景衣倒是知道一二,主要是姜爷爷跟白太爷爷跟她讲的,她自小就愿意听一些将领带兵打仗,击退蛮夷异族之类的故事。而白太爷爷也就在讲故事的同时,教她一些孙子兵法之类的,她可是都记得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领兵打仗有些向往,也特别想去异族看一下大漠炊烟,一定很壮阔。 “太子殿下驾到,臣等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霍霆跟关钧从厅堂出来,就瞧见跪了一地的人跟萧逸辰,二人急忙上前给萧逸辰行礼。 (本章完) 第116章 虚与委蛇 第116章 虚与委蛇 “二位都是孤的长辈,不必多礼。”萧逸辰笑的温和,礼仪恭谦,让在场之人都觉得有这样一位储君,是大魏之幸。 只有景衣在旁边挤眉弄眼,萧逸辰这种功夫简直比林姨带人皮面具还厉害呢。霍霆跟萧逸辰相对而战,一眼就瞧见景衣在那搞怪,立刻吹胡子瞪眼警告他不准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仪。 景衣才不惯着便宜爹,她也是有起床气的好不好,互不相让的瞪回去,气的霍霆差点晕厥。萧逸辰早就察觉父子二人斗法,直接开口转移霍霆注意:“镇远侯,不知今日可是校场练兵?您知道孤自小体弱,一直钦佩武艺高强之人,只是身体不允许练武,甚为遗憾。而今恰巧遇到这般盛事,不知孤是否可以参与其中,一旁观战也可。” 太子开口,霍霆自然收起小动作,躬身行礼:“太子哪里话,今日练兵能有太子在旁观看,是整个皇城卫的殊荣。”臭小子,等回侯府再收拾你! 似是很高兴霍霆的回答,萧逸辰转向关钧,笑容和煦的问:“不知安乐伯可愿意?” 正在腹诽霍霆老匹夫也有会说官话的一天,关钧没想到自己就被太子点名,心中慰贴。连忙应承:“那是自然。太子殿下莅临兵马司,亲自查看军需,是兵马司的荣耀,皇上心系皇城卫,太子殿下更是亲力亲为,皇城卫上下感念皇恩。”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景衣在旁听的嘴巴微张,这位安乐伯果真不是善茬,明明是逢迎拍马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就让人觉得感情真挚。这还只是在萧逸辰面前,在皇帝面前便宜爹还不得让人家吊起来打? “安乐伯过誉了,能为将士们尽一份心力,是孤应尽之责。”这种官场上的话,萧逸辰张嘴就来。转身见景衣一副“原来你是这样的萧逸辰”的表情,差点没忍住捏捏他的小脸。 “景衣是否也要参加练兵?”如果景衣想玩,他自然要帮一把。 “嗯!”她总不能白来一趟,刚才那几个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景衣!你又不是皇城卫的人,没资格参加,老实呆着。”霍霆出言训斥,看了眼旁边的关钧,是他失误了,光想着教训一下逆子让他长点记性,把每逢教场练兵就会出现的关钧忘个干净。这个老狐狸,阴险狡诈,一直跟他不对付,就知道给他搅局。 “哈哈,霍兄,早就听闻你将失散多年的妻子跟儿子找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藏的严实,见都不让见,今日可算让我看到了吧。这位便是你儿子,叫景衣?”当着萧逸辰的面,关钧慈爱的看着景衣,那眼神比霍霆看她都热切。 “老……”狐狸三字刚要出口,霍霆也意识到当着萧逸辰的面不能如此,只得临时改口:“老关,你别掺和,我儿子我自己教,用不着你管。” “这哪里的话,不说你我几十年的交情,就刚才景衣的壮举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傅鹏所率领的飞虎营吧?在皇城卫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没想到在景衣手下竟然过不了一招。果真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这等身手霍兄怎可藏着掖着,若是霍兄有心,我可向皇上请旨,让景衣加入皇城卫。”关钧眼眸细长,说话时眯成一条缝,嘴角含笑,赞赏关怀的语气像是疼爱景衣的长辈。 依旧跪着的傅鹏等人没有萧逸辰让起的命令,自是一动不敢动。而关钧的话在傅鹏耳中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原本以为是不懂世事犹如兔子一般的小公子,没想到竟然是一头隐藏爪牙的猛虎,如果不是清楚霍霆跟关钧的关系,傅鹏差点以为霍景衣将成为关钧的新宠,那以后在皇城卫就再也没有他傅鹏的一席之地! 景衣看了眼跟便宜爹站在一处的安乐伯关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一身月牙白锦袍,长发被一只碧玉簪子绾着,前额少许白发不仅不显老态,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沉淀岁月沧桑的优雅与从容。跟霍霆一起,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是一文一武,而景衣清楚瞧见关钧虎口处的茧子,是常年习武之人才会有的。 下意识看向萧逸辰,景衣直觉这人不简单,若论心眼,便宜爹根本不会是人家对手。 “老子儿子用不找你操心,管好你家那几个崽子就得了。”虽然霍霆有意将景衣塞入皇城卫,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通过关钧之口! “太子殿下,您瞧霍兄跟我还客气,谁不知道我几个儿子都在朝中身担要职。原本霍兄多年来孑然一身,偌大的侯府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虽有一个妾,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所出,我难免为霍兄操心啊。幸好老天待霍兄不薄,这把年纪了还能将儿子寻回。可知我得到消息之后有多欣慰,我就怕你哪天有个万一,死在侯府都没人知道啊。”抬手拍了拍霍霆肩膀,关钧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这老狐狸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老子不能人道?简直岂有此理!老子行的很!那是为清雨守身如玉!他懂个屁!霍霆后槽牙都要磨起火了。 “关伯伯,不知我可不可以这么称呼您。”景衣笑着拱手行礼,“多谢您对我的关爱,只是皇城卫职责重大,能入皇城卫之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我虽然在京城不久,却也知道我们的皇上是最注重能力的,所以景衣感谢关伯伯的提议,却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要进皇城卫,一定是凭借自己实力的,走后门不是我的作风。”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被气的霍霆忽然觉得通体舒泰。 瞧瞧!这才是他霍霆的儿子!此刻景衣这个漏风袄在霍霆眼中也顺眼不少,甚至已经将今日来皇城卫教训景衣,让他吃些苦头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心中骄傲之情逐渐蔓延开来。 而被当面拒绝的关钧微眯的眼眸闪了闪,随即笑道:“我果真没看错,景衣,你是个好苗子。” (本章完) 第117章 用拳头打天下,而非女人 第117章 用拳头打天下,而非女人 因着萧逸辰在场,皇城卫众人有不少都热血上头。那可是太子殿下,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就算在宫中遇到,都要谦卑叩拜的存在。一定是他们祖坟冒青烟才有今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飞黄腾达岂不是指日可待。 傅鹏看着跟太子有说有笑的景衣,眼中满是怨怼之色。刚才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出声制止,二人真打起来,他不一定是霍景衣的对手。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外面寻回的野种,也就镇远侯拿他当个宝,整个京城的贵族子弟,有几个真正跟他交好的?不过仗着镇远侯的关系,扒着太子殿下不放而已。 既然如此,他今日就要让霍景衣在太子殿下面前丢脸,让太子殿下看清他的真面目,没了庇佑,侯府公子算什么,既然能失踪这么多年,他也有本事让这人在京城永远消失。这么好看的脸蛋,直接杀了可惜,倒是可以关在地牢慢慢折磨。 他不是能打吗?老子就让被他打的那些人轮流…… 一脑子龌龊想法的傅鹏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悄悄去见关钧。而景衣压根不知自己已经被小人惦记上了,开心的跟着萧逸辰一起查看军需。 “原来三十万人的消耗就这么大。”看着萧逸辰手里的账册,景衣不由感叹。从着装武器到粮草马匹,无一不是银子堆积而成,怪不得那些将军一说打仗,皇帝就心疼国库呢,就这么个法,就算有金山银山都不够。 清点库房的事情由容晖去做,萧逸辰只需把账册跟容晖报上来的进行核对就行,皇城卫的三十万兵马,在大魏整个军队中,人数并不算多。 “没错。所以历代皇帝除了打仗以外,也会选择用公主或者皇家女子和亲,以达到暂时相安无事的目的。”萧逸辰随口一说,却没再听到景衣的声音,抬头就看到原本好奇宝宝的景衣此刻正沉着脸,眉头紧蹙着看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难不成刚才那个男人伤了景衣?萧逸辰伸手便想拉着景衣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萧逸辰,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景衣挥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 萧逸辰不解,景衣继续道:“你是太子,以后也会是皇帝,你也会为了短暂的和平而让大魏的女子去南蛮或者异族和亲吗?”大魏尚武崇文,而南蛮跟异族都是彪悍善战,且所处之地贫瘠气候恶劣,大魏的富饶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肥肉,边境动荡,经常有抢掠之事发生,他们恨不得狠狠从大魏咬下一块,好补充自身。她向往大漠孤烟,却也知道大魏的女子到了那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甚至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返故土。 二人距离很近,萧逸辰能清楚在景衣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轻声道:“景衣,我不想骗你,如果我坐上那个位置,也许我会。毕竟无论从大局还是利弊,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唯一需要付出的,便是一个女子。可我并不赞同这样的方法。” “将军百战死壮士何时归,打仗是残酷的。可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一个女子承担的,帝王要保护他的子民,但凡打仗,受苦的总是百姓,是不是很矛盾?取舍之间没有答案。所以唯一能彻底解决的便是让大魏彻底强大起来,成为那些人不可企及的存在,届时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大魏的百姓,让他们俯首称臣,才可一劳永逸。”温润的眉眼,此刻显露出杀伐果决的坚毅,让景衣看的有些出神。 以为自己的答案让景衣失望,见他久久不言语,萧逸辰有些无措,无论任何人,唯独他不想让景衣怕他,躲避他。天家无情,能让他在乎的,也只有面前的景衣。 正当萧逸辰不知该如何补救的时候,景衣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小子看着没什么脾气,没想到还挺有抱负的嘛。不愧是我的朋友。” “你不用担心,要是有机会小爷率兵出征,给你太平盛世,这样就不会再有大魏的女子委曲求全,舍身取义了。” 愣了一瞬,萧逸辰看着景衣,二人相视一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景衣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景衣大将军,以后可就都看你的了。”萧逸辰才不会客气,景衣这么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人以后都会一直在一起呢?想想都开心。 “好说!”一掌拍在萧逸辰后脊上,景衣朗声大笑。外面忙碌的士兵听到屋内的动静,都面面相觑,心道景衣公子果真跟太子殿下交情好,以后可得小心伺候,千万惹不得。 “伯爷。”趁着四下无人,傅鹏来到关钧近前。 “你还有脸过来?”傅鹏并未抬头,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伯爷,是属下考虑不周,让人看了笑话,还请伯爷责罚。”傅鹏应着头皮请罪,相信看在两家关系上,安乐伯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我要听理由。”一个傅鹏,关钧还不放在眼中,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枚废棋。 “伯爷,属下也是为大人打抱不平。霍景衣眼高于顶,仗着是霍霆独子,便嚣张跋扈,出言不逊。还说什么皇城卫霍霆才是老大,谁能拿他如何,属下这才着了他的道,让人跟他比试。没想到这人阴狠毒辣,竟然使阴招,否则飞虎营的人怎会轻易落败。”傅鹏言之凿凿,有板有眼,听在关钧耳中,这便是事实真相。 “你的意思是霍景衣使诈才赢了?”关钧探究的看向傅鹏,狭长的眼眸让半眯,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是!若不是太子殿下来的及时,属下早就亲自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而且他跟太子殿下关系甚好,属下担心这是霍霆在后面耍的手段,故意让自己的儿子与太子殿下交好,一定是有所图谋。”能在飞虎营统领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傅鹏也不是空有蛮力的武夫。 (本章完) 第118章 边境救下的孤儿 第118章 边境救下的孤儿 自以为说到安乐伯心上的傅鹏忽然感觉周身一冷,眼前出现一双有银线暗纹的黑靴,安乐伯关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傅鹏,守好你的分寸,言多必失,我不喜欢别人无端揣度我的心思。” “唰!” 瞬间后背的衣衫就被汗水湿透,傅鹏惊觉自己因为太过急功近利报复霍景衣已经越界了。 “伯爷恕罪,属下知错!”一个头磕在地上,傅鹏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滚。” “是,多谢伯爷!”傅鹏不敢耽误,慌张而出。 没等傅鹏走多久,体格壮硕,身着兜帽披风的男人走到安乐伯面前。 “伯爷。” “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观战。”薄唇勾起,关钧饶有兴味的把玩手中的杯盏。 霍景衣麽? 萧逸辰临时起意,皇城卫就必须严阵以待,将教场练兵的规则进行了修改,在有看台的比试台上,站成一排的都是皇城卫六营的统领跟副统领。 看台上,萧逸辰坐在中间,两边下手分别坐着霍霆跟关钧,董凯站在霍霆身后,穿着披风的男人将兜帽拿掉,深陷的眼窝引起董凯注意。 此人怎么看着不太像大魏人? 萧逸辰下意识开始寻找景衣的身影,只需一眼,便瞧见鹤立鸡群的少年。皇城卫中也有身姿修长挺拔之人,可都不及景衣半分。余光扫到站在首位的人,眼眸沉了沉,他没记错的话,此人就是找景衣麻烦的傅鹏。 铜锣一响,比试台上的十几人相互对战,只有景衣没有对手。她看着旁边打的热火朝天的十几人有些无语。 这算排外不?她可不可以告状? “呵……”看台上的关钧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笑出声。霍霆狠狠瞪他一眼,见着自家儿子在台上被排挤,感觉青筋都要炸裂几根。 “老关,是不是你安排的!”他就知道!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不讲武德! 被点名的人有些冤枉:“霍兄此话怎讲?皇城卫统领加副统领一共十二人,这你是知道的。我也没想到景衣会落单,原想着傅鹏已然跟景衣切磋过,就不会再上场了。可能景衣的好身手引起傅鹏的好胜心,这才又加入进去。” “你也瞧见了,傅鹏刚才可是想跟景衣对招,奈何副统领没眼力,横插一脚,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可不能给我泼脏水。” “你!”霍霆本就没有关钧能说,又被他强行辩驳,气的太阳穴突突跳。怎么老天爷不来道雷把这老狐狸劈死呢! “既然霍兄你这么想锻炼景衣,倒是也可跟我的侍卫比划两下,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等霍霆发飙,关钧给身后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将披风褪下,露出肌肉鼓起的双臂。 萧逸辰探究的看像男人,他的眼眸是浅褐色的,不是大魏人,却也不是异族人。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此人是当初跟皇上一起打仗的时候,在边境救下的一个孩子,她的母亲是大魏子民,父不详。臣看他可怜,便一直养在身边,取名关傲,找名师教导武艺,功夫还看的过去。” “霍兄对景衣期望如此高,臣以为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何不让景衣跟他切磋一番,也算皇城卫待客之道。” 不等萧逸辰开口,关傲突然从看台上跳下去,几个纵身就到了景衣面前。 “请。”关傲声音暗哑粗犷,不等景衣回应便箭一般地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周身隐约带起一股罡风。景衣察觉到危险,不敢托大,脚下以一种诡异的规律移动着,这是姜爷爷教她的鬼步,失传百年,被姜爷爷无意间得到,也正是因为鬼步,让有无数仇家的姜爷爷得以逃脱升天。 关傲粗壮的拳头挥出,直击景衣面门。幸亏景衣反应及时,侧头堪堪躲过,尽管如此,关傲拳风依然将景衣的面颊刮出一道血痕。 看台上的萧逸辰忽地起身,宽大袍袖掩盖下的手紧握成拳,一向温和的眼眸迸发出厉色。 “太子殿下?”正准备让关傲住手的时候,被关钧打断,狭长双眸眯着,笑看萧逸辰:“殿下莫要担心,关傲出手一直很有分寸,跟景衣也不过是切磋,拳脚功夫,伤不到哪去。” “殿下对景衣如此担忧,果真兄弟情深。”意味深长的与萧逸辰对视,丝毫不见惶恐之色。 一旁的霍霆也觉男人之间的打斗,破了点皮算什么,舞刀弄枪的时候,随便刮出个血口子也是常事,又见终于有人能让臭小子感觉吃力,心中更是隐约有些解气。 他还动手打他老子脸呢,这点算什么,只要不缺胳膊断腿,他倒是乐意让景衣长点教训,省得野气难训,在京城也不知天高地厚的闯祸。 赞同关钧的话到嘴边,又被霍霆咽了下去,他才不会认同死对头说的话。 “安乐伯哪里话,我跟景衣也是投契,怪孤见识短浅,安乐伯手下人才济济,果真了得。”萧逸辰笑不达眼底,继续道:“既然如此,就让皇城卫的其他人暂且退下,给他们二人留出足够的地方比试,也省得实力悬殊,伤及无辜。” 若刚才没有皇城卫的人在旁边挡着,景衣完全可以避的更远一些,绝对不会被关傲伤到! “是!”容晖立刻应了,太子殿下发话,打的如火如荼的十几人不得不中途停止,从比试台上下来。一瞬间的功夫,比试台上就只剩景衣跟关傲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太子殿下英明。”关钧起身给萧逸辰行礼,该有的面子总是要给点的。 不想跟关钧多做纠缠,萧逸辰的目光再一次投向比试台。景衣的力气他知晓,只是不知这关傲到底厉害到何等程度,被关钧如此重视,必定不好相与。 关傲忽然抓住景衣腰带,将她整个人举起横在头顶,扬手就要往台上摔,景衣随机应变,挥手抓住关傲手腕按住其上穴位,这才逼迫关傲松手,她则借机翻身落地。关傲吃疼紧随而上,二人双拳相撞,关傲竟然稳如泰山! (本章完) 第119章 对手 第119章 对手 比试台上一片静默,二人脚下青砖隐约显露细小的裂痕,双方实力可见一斑。 关傲的眼中露出兴味,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一截,又瘦又小的少年,竟跟他的力气不相上下,一种隐藏在血液里的残暴慢慢露头,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景衣与关傲对撞的拳头僵持着,不敢松懈分毫。在她感受到对手的强大后,对自己力道就没再有任何保留,全力一击的情况下,对方竟全部承受住,并且投在身上像野兽一般想要撕扯猎物的眼神,让她心惊。 而看台上的萧逸辰屏息凝神,知道此刻景衣全部心神都在对战之上,他若此刻开口阻止,说不定景衣会被反噬,进退两难的境地,让萧逸辰恨不得将关傲斩杀。 “哈哈,好!霍兄后继有人啊,能跟关傲打成平手的人,景衣是第一个。只是不知他能坚持到几时呢?”关钧朗笑起身,走到霍霆身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关傲的力道可达百斤,就算是一头猛虎都可以徒手撕碎,不知霍兄的儿子可有猛虎那般凶猛?这万一让关傲把他的细胳膊细腿不小心拧断,霍兄可别怪我。” “关钧!你个老狐狸,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被关钧的话激怒,霍霆猛然起身就要动手,关钧反应极快,直接双手按住霍霆肩膀,让他动弹不得,笑道:“霍兄应该对景衣有信心,能以一敌十的少年可不多见。” 萧逸辰知道关钧跟霍霆在嘀咕什么,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景衣身上,关傲的攻势紧逼不放,景衣改攻为守,萧逸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随着景衣的动作提到嗓子眼。 站在身后的容晖看着自家主子紧张的神色,也担忧不已,安乐伯到底存的什么心啊,不知道景衣公子可是自家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万一有个磕磕碰碰指不定主子怎么心疼呢!愁死他了! 打斗中关傲跟景衣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景衣仗着身形比关傲灵活,瞅准机会一脚踩在关傲的胸口上,借力腾空而起的时机曲臂一记肘击打在关傲头顶。这一击的力度不小,让小山一般的关傲踉跄后退,耳鸣头晕,甚至连身体都摇晃起来。 景衣正打算趁胜追击的时候,没想到关傲缓过来,直接起了杀心。看到景衣的攻击不退反进,等到靠近景衣的时候,袖口处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接划过景衣脖颈。匕首十分小巧,被关傲的手掌完全遮住,只有跟关傲距离很近的景衣可以看到。 再次施展鬼步,景衣身形迅速后退,可关傲岂会这么轻易错过机会,紧追不舍,眼瞧着景衣就要被逼入绝境,白太爷爷的幻阵浮现脑海。 景衣直接咬破手指,以血为媒,配合鬼步在比试台上看似毫无规律的移动起来。关傲追的心浮气躁,出言讥讽:“小子,逃来逃去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还不如干脆点,让我尝尝割断你喉咙的乐趣。” 话音落下,关傲的动作越发凶狠,招招都朝着景衣要害之处攻去,二人攻守间动作太快,看台上的几人只能瞧见残影,具体如何动作的,却是看不清楚了。 关钧了解关傲的实力,没想到景衣竟然能跟关傲纠缠至今,微眯的眼眸动了动,看向一旁面露焦躁的霍霆,这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回来的野种竟有如此身手,可惜了,今日便是他们父子诀别之时。 霍霆,以前你斗不过我,以后断子绝孙的你更是不如我,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跟我比! 突然比试台上传来一声惨叫,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原本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此刻全部倒在比试台上,一动不动。 “景衣!”萧逸辰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礼法,直接从看台跳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景衣面前,手颤抖着在景衣身上检查,发现除肩膀处衣服被鲜血染红外,并没有致命伤。 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将景衣轻轻扶起揽入怀中,肩膀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毫不在意,更多的是对景衣心疼跟对关傲的愤怒! 刚才他们打的太过激烈,谁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关傲只是被震的短暂昏迷,在其他人上台之后便清醒过来,见到关钧过来,他起身站在关钧身后,宛如一座石像没有一点感情。 “来人!给孤将人拿下!”萧逸辰见景衣一直昏迷不醒,恨不得将关傲大卸八块,马上让容晖将人控制了。为何拳脚比试景衣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倒要好好听听这个叫关傲之人的解释! 关傲见冲着他来的侍卫,并不慌张,反而跪地给萧逸辰行礼,冷漠的声音询问:“太子殿下,不知草民犯了什么罪要被抓?” “搜身!”萧逸辰冰冷的看着关傲,如果眼神能杀人,关傲此刻已经死了千百遍! 侍卫奉命当着众人面将关傲身上翻查一遍,并没发现什么东西,如实禀告给萧逸辰,萧逸辰的脸色沉了下来,此人手段竟然如此毒辣且隐秘,留不得! 正待开口直接将人拿下处死的时候,景衣悠悠转醒,看到近在咫尺的萧逸辰,轻声唤着:“萧逸辰?” “是我!景衣,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我马上传太医!”见到景衣醒了,萧逸辰松口气,恨不得立刻把人抱着离开这破地方。 景衣调整了呼吸,查看身体内里的情况,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并无大碍,唯一比较严重的可能就是肩膀上的伤,如果不是幻阵在最后一刻成了,恐怕这一刀就是割在她的脖子上。 “我没事,死不了,你不用担心。”借着萧逸辰的帮助,景衣站起身,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关傲。此人身手了得,是个难得的对手,可惜心术不正,且杀伐太重。 站在一旁将太子对景衣的关心全部看在眼中的关钧,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 太子竟然如此看中这个少年? (本章完) 第120章 报复心极强 第120章 报复心极强 刚才虽然昏迷,景衣却能听到外界的动静,那把匕首是精心改造过的暗器,关傲能淡定接受萧逸辰侍卫的搜身,肯定已经处理过,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跟这人无冤无仇,为何处处杀招,要对她下死手? 景衣的目光不由得看下一旁依然笑眯着眼的关钧,探究之色毫不掩饰。关钧不躲不避,回望景衣,心中对太子跟景衣的关系重新做了比较。 在他眼中,太子对霍景衣的感情非比寻常,已经远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难道霍霆自己不行,就想借着跟太子差不多大的儿子上位?太子是储君,看现在皇上的意思,完全没有换太子的打算,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一心护着霍霆,他的位置岂不是岌岌可危? 况且太子现在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防备,就好似他动了太子不能触碰的软肋逆鳞,这个霍景衣本事不小啊,这么短时间内,就将太子拿捏住了,比霍霆那个莽夫强上不少。 亲眼看到关傲让景衣受伤,萧逸辰岂会善罢甘休?况且关钧可不单纯只是安乐伯这么简单。关钧跟霍霆不同,他的后院除了正妻以外,可是有不少妾室,最小的儿子六岁,其他都以在朝为官。与其他大户中重男轻女不同,关钧对儿子们不是很上心,甚至可谓严厉,却唯独喜欢唯一的女儿关婉清,也就是现在二皇子萧逸恒的皇子妃。安乐伯夫人是跟赵家沾亲的,与贵妃可谓手帕交,嫁入安乐伯府后,也一直没断了联系。就在关婉清刚出生没多久,贵妃亲自登门,给萧逸恒定下娃娃亲,给足了安乐伯脸面。 算起来,他可是萧逸恒的岳父…… “太子殿下,是臣管教无方,手下莽撞不小心伤了景衣,景衣的所有医药费,都由臣出,还请太子殿下息怒。”嘴上说着客套话,面上却云淡风轻的模样,关钧料定无论是太子还是景衣都抓不住关傲的把柄。 不等萧逸辰开口,霍霆见到景衣肩膀的血,当即就撂了脸子,又见关钧不仅矢口否认更是拿银子羞辱他儿子!他堂堂镇远侯还缺那点药饯! “关钧,你当老子死了是不是!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下黑手!你这就是图谋不轨!今日你不把这人一条胳膊废了给我儿子赔罪,老子跟你没完!” 景衣心中忍不住鄙视一波便宜爹,萧逸辰要关傲的命,便宜爹只是卸一条胳膊,她忽然有一种想跟娘说这个爹不要也罢的冲动。 “霍兄,本就是比武切磋,自然难免磕碰,太子殿下刚才也搜了关傲的身,他并没有携带凶器,何来图谋不轨?景衣如何受的伤我们都没看到,凡事总要讲证据,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就要无缘无故卸关傲的胳膊,这是何道理?”不慌不忙的关钧没把霍霆的指责看在眼中,他微眯的眸子一直都放在萧逸辰跟景衣身上。 想讨好太子,让镇远侯府世代昌盛下去?霍霆想的到美!至尊的位置岂是那么好坐的? 关钧的话没错,萧逸辰之所以刚才没有发作,也是因为关傲动手的动机跟凶器并没找到,无证据的事情就算他是太子也不可独断专行。可见到景衣肩膀衣衫上已经干了的血迹,萧逸辰感觉就像锤在自己心上一般的疼。 “萧逸辰,配合我一下。”景衣凑到萧逸辰身边,紧挨着他,在耳边小声低估几句。她可不是软柿子,随意人家几句话就能拿捏住,抓人没证据,总要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想让她吃亏?做梦! 看着二人亲昵的靠在一起,关钧的心咯噔一下,他好像自己也低估了太子对景衣的纵容跟呵护。 没等萧逸辰反应过来,刚才还能挺直腰板站着的景衣忽然晕倒,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萧逸辰身上,旁边的容晖想搭把手帮忙扶一下,以免把自家主子累着,谁知手才伸出一半,就被萧逸辰瞪的缩了回来。 容晖心里忍不住吐槽:哦呦,主子这醋劲儿还真大,以后景衣公子受不受得了哦…… “景衣!景衣!”萧逸辰惊慌的唤了两声,怀中的景衣配合的紧闭双眸,“安乐伯,无论如何,你的下人跟景衣比试使其受伤,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人,孤可以看在安乐伯的面子上给你留下,可景衣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要补偿,医药费自然是必须的,可除此之外,景衣受了这么重的伤,昏迷不醒,又受了惊吓,干脆就由孤做主,安乐伯替你的下人赔给景衣一万两银子,以示惩戒,你以为如何?” 太子管别人要银子?!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显现出这样一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您可是太子,您这样活像市井碰瓷的小混混,您知道吗? 太子这么护短,皇上他老人家知道吗?! 关钧正想着景衣会有什么后招,如果气不过让太子帮他出气,进而跟太子闹矛盾,是他最愿意见到的结果,可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昏了就完事了?太子自己就给出头了? 就连刚才气的想揍人的霍霆,此刻都呆愣住了,忽然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太子殿下考虑周全!老狐狸,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不会抠搜的连一万两都舍不得吧!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叉着腰的霍霆此刻活像护崽的老母鸡,梗着脖子瞪着关钧。 景衣偷摸从萧逸辰遮挡她脸的缝隙看见,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便宜老爹给埋了。 一直笑咪咪的关钧眼眸微睁,白净的脸沉了下来,看霍霆眼神,像是毒蛇看到了猎物一般。又看了跪在地上木头桩子一样的关傲,心中不爽到极点! 都是因为这个废物!才让霍家人骑在他头上拉屎恶心他! “既然镇远侯也觉得应当如此,那就这么定了。随后安乐伯把银子送到镇远侯府给景衣。”萧逸辰跟霍霆一唱一和把结果定了,直接抱着“昏迷”的景衣出了兵马司。 (本章完) 第121章 告黑状 第121章 告黑状 “你把我放下!”见都是自己人,景衣睁开眼睛抓着萧逸辰衣襟,这人竟然直接把她从兵马司抱出来了?!她第一次跟男人这般亲近,还是萧逸辰,下意识拧着身子,想从萧逸辰怀中下去。 意料之外的窘境让景衣不自觉红了脸,看着萧逸辰坚毅的下巴,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太丢脸了!以后还让她怎么混啊! “别动。”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萧逸辰喉间挤出一般,天知道他也是情绪到那了,才热血上头将景衣打横抱起。如今真是自作自受,他们靠的这么近,景衣身上好闻的味道钻入他的鼻息,让他不自觉想到百香楼时的情景。又加上景衣在他怀中扭动,红晕悄悄爬上他的耳尖,看着景衣的目光似是能柔出水来。 旖旎的氛围在二人周身弥散开来,容晖看的想偷笑又不敢,自家主子也不算白来一趟,不仅给景衣公子撑腰,还趁机吃豆腐,果然主子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太子的车驾早就在兵马司门口等候,而萧逸辰的腿仿佛有千斤重,挪动不了分毫,景衣不知这人怎么了?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就是有点不想看到萧逸辰的脸。 动作总是比思想更快一步,身体自己做出最诚实的反应。不等景衣回神,她的手就已经呼在萧逸辰的俊脸上。 “啪!”的一声本应引起别人的注意,却被容晖倒吸凉气的声音盖住。 “嘶!”祖宗啊!太子殿下的脸是可以随便呼的嘛! 动作太突然,萧逸辰跟景衣都愣了一瞬,景衣忘了继续挣扎,讪笑着想糊弄过去:“那个,萧逸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这么多人看着呢,怪不好的。” 萧逸辰定定的看着景衣,满脑子都是刚才景衣手心不小心碰到他嘴唇的触感,就……很开心…… 听到景衣的话,萧逸辰眼眸只扫了一眼容晖,容晖立刻意会,打了个手势,所有护在萧逸辰身边的侍卫全都垂首看脚尖。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没人看,到马车上就把你放下来。”满意这些人的识时务,萧逸辰冲着景衣温和一笑。 景衣无语了,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脸算什么?又不值钱,这位可是帮她黑了安乐伯一万两银子的财神爷! “那好吧。”想开了,景衣也就不纠结了,心安理得的窝在萧逸辰怀中,别说,还挺暖和的。 “太子殿下!景衣他没事吧?” 萧逸辰刚把景衣放入车厢,霍霆就从兵马司追了出来,他还是气不过,临出来前,跟关钧比划了几招,打了那老狐狸几拳才跑出来。 不能在太子面前打,他总可以背着打,哼! 敢伤他儿子,几拳都是轻的!关键回家怎么跟清雨交代啊! “霍叔,景衣没事,您放心,我送你们先回侯府吧。”萧逸辰安抚霍霆,总不能告诉他是自己跟景衣合谋诈关钧的银子吧。 霍霆本想拒绝,毕竟回去清雨要是收拾他,总不好被太子瞧见,终归家丑不可外扬。可转念一想,有太子在,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求个情? “好,你带着景衣回,我骑马跟在你们后面。”招呼董凯等人上马,霍霆心中忐忑,面上强自镇定。 只希望回去以后见到景衣受伤的清雨给他留点面子…… 四匹高头大马拉的华丽马车停在镇远侯府门口,容晖率先下来,扶着自家主子跟景衣公子,霍霆也随手把缰绳给了门房。 路上的时候,董凯几人被霍霆支走办差,家训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热闹。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侯爷还有小公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在账房的付清雨听着心腹婆子过来禀告,欣喜抬眸。 “太子殿下难得过来,你去准备几道可口的菜,一会儿我要留太子殿下用晚膳。”景衣早上出门的时候太急,也不知这一天在外面吃饭了没? “是。”婆子笑着应了,立刻下去张罗。一开始夫人刚入侯府的时候,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可瞧瞧现在,整个侯府还有谁敢看不起夫人?不仅理账管家是把好手,带人温和,更是跟太子殿下那般高贵之人如此亲近,要不说夫人就是夫人,妾永远比不上呢。 刚在竹苑被萧逸辰扶着坐下的景衣,就见到匆匆而来的付清雨,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就要挤出两滴眼泪,旁边的霍霆只觉头皮发麻,这小子要告状! “清雨,我们出去一天都要饿死了,可有什么吃的?”不等景衣张嘴,霍霆主动迎了上去,成功挡住付清雨的视线。 奇怪的扫了眼霍霆,付清雨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将人拨开,看到后面的景衣。 “景衣!你受伤了?!”一眼就瞧见景衣肩膀上刺目的血,付清雨眼眶一下子红了。 原本要告便宜爹黑状的景衣见娘这般,立刻把眼泪憋回去,咧嘴一笑就要抬手表示自己无碍:“娘,没事的,小伤而已。” “嘶!”谁知动作太大,扯痛伤口,疼的景衣直皱眉。 “别动。”像是疼在自己身上一般,萧逸辰连忙制止景衣,并且用手掌将她的胳膊轻轻抓住,以免再乱动。 “你这孩子就知道让娘操心,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你!我好好的孩子跟你出去一天,怎么就伤着了?你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付清雨心疼的问景衣,转头用手指狠戳霍霆胸口,霍霆既不敢躲,也不敢解释。 就怕清雨知道缘由,更生气…… “婶娘,景衣伤的不深,却也需要尽快处理,我让容晖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景衣瞧瞧。”收到霍霆求助的目光,萧逸辰出口道, 景衣非常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敢帮便宜爹?萧逸辰笑着安抚:“你的伤要紧。”他的身子特意微弯,凑到景衣耳边小声解释,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惹的景衣心跳快了两拍。 她好像是应该看看太医,这又热又心律不齐的症状,莫不是得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病? (本章完) 第122章 就没了? 第122章 就没了? 太医很快到了侯府,仔细给景衣把脉,确认伤口无大碍,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便告辞了。全程付清雨都陪在景衣身边,寸步不离,时不时瞟一眼霍霆,那眼神冷的像冰。 霍霆心中将关钧骂到祖宗十八代,后悔刚才应该多打他几拳。萧逸辰见景衣没有大碍便起身告辞,景衣眨眼说要送他,萧逸辰自然乐意。 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萧逸辰嘱咐着:“景衣,以后小心安乐伯。”趁着晚膳之前的功夫,萧逸辰将关钧跟萧逸恒的关系告诉景衣,同时把怀疑关傲身份的想法也同她说了,虽然目前安乐伯并没表现出支持萧逸恒夺嫡的意思,可兵马司时对景衣的阳奉阴违,萧逸辰看的清楚,他担心景衣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毕竟山谷中的人对景衣都是极好的。 而景衣唯一接触的外界,就是安平县,那里民风相对淳朴。而关钧常年浸淫在官场之中,心眼子多的就跟莲藕似的。 “哼,当小爷好欺负,一万两就可以打发?那不能够。萧逸辰,等着你帮我盯着点关傲,他那个暗器有意思的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把人绑了她有的是手段让关傲开口。 似是猜到景衣会这么说,萧逸辰抿唇笑着:“就你主意多。”看着景衣气鼓鼓的脸颊,觉得手有点痒,想捏。 “那是,等银子到手了,咱俩对半分。”仗义的捶了一下萧逸辰的胸口,景衣对这次合作很满意,这小子就是上道。其实她本来想讹个一两千,没想到萧逸辰张嘴就是一万两,害得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你放心,关傲那边我来办。”忍下冲动,萧逸辰告辞离开,他怕再呆下去会想住在侯府。 安乐伯府。 关傲赤裸上身只穿一条长裤跪在地上,如沟壑一样的背脊肌肉隆起,几十道触目惊心的鞭痕鲜血淋漓,显然是刚打的。 他的头低垂着,双手握拳垂在身侧。细看之下手腕处有明显的凹痕,接近手掌的位置有极小的金属光泽,正是那个手指粗细的匕首。 “废物!”一身白衣的关钧手握长鞭,站在关傲面前。长鞭上布满倒刺,此刻正滴着血。 关傲薄唇紧抿,不发一言,他的命是关钧给的,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为何不杀了他?”关钧冷漠质问,这也是一开始他给关钧下的命令,取了霍景衣性命,让霍霆断子绝孙。 “对方身手与我不相伯仲,且会术法布阵一类,是我无能,没有完成伯爷交代的任务。”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关傲嘴中发出,像是讲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眼眸毫无波澜。 “布阵?”关钧挑眉,好似有了兴趣。 “是,最后一击,我完全可以割断他的脖子,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幻觉,我以为杀了他,脑中像是被什么撕扯,才昏了过去。在醒来,便是他没事。”僵硬的脸终于有了表情,关傲说着跟景衣打斗时的情况,眼眸中迸发精光,那种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嚣的痛快,是无论他杀多少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如此玄幻的东西,关钧并不相信,全然以为关傲是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 “关傲,你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 “是。”没有迟疑,关傲拿起一旁的匕首割破自己的喉咙。 可惜了,他不能再跟那个少年打一场…… 冷漠的看着依旧跪的笔挺的尸体,关钧双眸迸发出恨意,好一个霍景衣,害他亲手处置最满意的一个物件,以后定要千百倍的给他还回来。 “伯爷,其实也未必要如此,关傲在几人中最为出色,这么死了真是有些可惜。”伯府管家周忠叹息一声,他是安乐伯府的大管事也是关钧心腹。 “一个关傲死不足惜,废物留着无用。你不了解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其实他并没有看起来那般软弱无害,关傲的事,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势必千方百计调查。要想遮掩一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其彻底消失。况且这一死,反而可能还有些用处。”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关钧意味深长的说着,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吩咐周忠:“让人给镇远侯府的霍景衣送去一万两银票,愿赌服输,这一次先给他们点甜头。” “是。”周忠不再言语,将关傲的尸体处理掉。 银票是在第二天送到了镇远侯府,付清雨知道是怎么回事,让人收了给景衣。又过了三天,景衣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而萧逸辰也让容晖过来寻她出去。 “娘,我出去一趟。”不等付清雨回应,景衣风一样跑了出去,可把她憋坏了。 “这孩子……”付清雨无奈摇头。 到了醉味仙约好的雅间,景衣叫了一大桌子上等酒席,醉仙酿都要了三大坛:“萧逸辰,今儿个小爷请客,庆祝我们分赃。” 扔掉杯盏,拿着碗倒上酒,跟萧逸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爽!这几天忌口又忌酒,可憋死她了!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看景衣吃的狼吞虎咽,萧逸辰忍不住劝着。 “没事,我好着呢,那个关傲怎么样了?”她在府里等消息,就不见萧逸辰找人来传话。 提到关傲,萧逸辰皱眉:“我找你出来就是为了此事,他死了。” “什么!”啃着鸡腿的景衣突然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逸辰。 “你没听错,他死了。说是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感染了风寒病死了。”萧逸辰抽走景衣手里的鸡腿,给她碗里夹了些软烂的菜,怕一会儿她噎着。 “噗!”果然,景衣嘴里还没嚼碎的鸡肉喷了出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关傲?感染风寒病死了?这怎么可能! 想着比武那天关傲浑身肌肉硬的跟石头一样,而且以他那样的高手,别说风寒了,就是砍了四肢说不定都能活上几个月,怎么可能被小小的风寒要了命? “萧逸辰,你相信吗?”景衣看着萧逸辰,二人心中有了同样的答案。 (本章完) 第123章 坑爹的娃 第123章 坑爹的娃 给了景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萧逸辰将剔完鱼刺的鱼肉放入盘中递过去:“不仅如此,这件事已经在坊间传开了,镇远侯家公子嚣张跋扈,在兵马司胡作非为,仗着亲爹指挥使的身份不把皇城卫的人看在眼中,肆意打骂。安乐伯身边的护卫看不过去,出言阻止,就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安乐伯不想让昔日旧友为难,才对外宣称护卫是感染风寒而死。” 容晖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动作娴熟的样子,心疼的要命。他们家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悄无声息练成这种绝活真的好吗!全天下可能也就景衣公子有这个待遇,那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鱼刺! “吧嗒!” 刚塞在嘴里的小笼包没等咀嚼就掉出来,景衣小嘴微张,惊愕的看着萧逸辰:“这都什么鬼!” 丫的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南城写画本子! “还有一个版本你要不要听?”往嘴中送入一块酱牛肉,萧逸辰觉着怪不得景衣愿往这跑,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要。”想着便宜爹听到传闻的脸,景衣就有点美滋滋。便宜爹不坑白不坑啊。别以为她不知道便宜爹让她去皇城卫有什么企图,这下坐实了,老头子不得气个好歹。 一口气将盘子里的鱼肉全部吃掉,景衣才发现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麻辣鲫鱼,味道爽辣就是鱼刺太多,吃的时候贼痛苦,今儿个里面的竟然一根鱼刺都没有?疑惑的看了眼对面,萧逸辰已经把第二条鱼处理的差不多递了过来。 “……”景衣默了默,有点小感动怎么办?这么好的哥们上哪找去。心中暗暗发誓等萧逸辰选太子妃的时候一定替他严格把关,必须选一个天上难寻,地上仅有的好女子! 景衣豪迈的吃法容晖都有点小嫌弃,萧逸辰却很高兴,温柔一笑继续道:“这个跟事实就有点相似了,你在皇城卫被安乐伯侍卫重伤,镇远侯为了给你出气,干脆让人将其斩杀,丝毫不顾律法,独断专行,为了护犊子连人命都可以轻贱。” 这倒是让景衣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父子俩一起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想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弹劾霍叔。”这么明显的把柄,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亏的很。 “皇上还有闲工夫听这种流言蜚语?”景衣撇撇嘴,原来皇帝这么闲的吗? “如果只是比武输赢,皇上自是不会管,但是现在涉及到人命,又惹得民怨沸腾,皇上就算不想管,御史大夫也会参一本,让他不得不管的。”双手交叠放在下颚,萧逸辰见景衣吃的津津有味,这些传闻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食欲,也放下心来。这种洒脱是他所倾慕的,不会被流言困住,就算成为风波中心也淡定自若。 “管他的,老头子自己去处理,若不是他想算计我,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只是可惜了关傲,甘愿为关钧所用,这样的下场让人寒心。”虽然被对方暗算受伤,景衣却不嫉恨,反而有点高手之间惺惺相惜的意味。 “我可以查清关傲的真正死因。”萧逸辰玩笑着说道。 “不用,你已经四处树敌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别人的小弟又把自己牵扯进去。”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孰亲孰远景衣分的清楚。 怪不得老头子管关钧叫老狐狸,笑眯眯的一个人却阴狠毒辣,不用想也知道能让关傲说病就病,说死就死的,除了他不做他想。 正如二人预料的那般,皇帝刚上朝,就有四五个大臣联合起来参了霍霆一本。给霍霆气的差点没在大殿上发飙,指责关钧故意陷害他。关钧自是不承认,且拿自己培养关傲多年,感情深厚为由,好一通卖惨。 那些御史原本只是听到些坊间流言,没想到一查关傲确实死了,又加上安乐伯府上的下人无意间闲言碎语,把关傲当日与侯府公子有冲突说的绘声绘色,他们才起了疑心彻查此事。加之安乐伯特别配合,让仵作验尸,发现其确实因病而死,只是这病,却不是单纯风寒那么简单,而是被人凌虐伤重引起,对方定是跟关傲有仇,镇远侯府便成了最大嫌弃人。 皇城卫的人亲眼见到霍霆对关钧出手,关傲为了护主,用身体挡住也不还手,包括之前跟霍景衣比武时,最后也是从昏迷中起来,定然是霍景衣技不如人,用了什么阴毒手段。说的有板有眼,人证物证都有,容不得霍霆狡辩。 “皇上,不是臣做的,臣抵死不认。事实真相如何,臣愿意配合查证,况且当日太子殿下也在,臣就算真要杀人,也不会让人抓住这么明显的把柄。”狠瞪着这些信口雌黄的御史,霍霆不服。 “皇上,霍侯爷已经承认,他已有杀人之心,只是碍于太子殿下在场,才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趁其不备,暗下杀手。”御史站出来接话。 “你放屁!”没想随便一句话都让对方加以利用,霍霆骂道。 “霍侯爷,皇上面前,朝堂之上,岂容你口出污言秽语。臣请弹劾。” “霍侯爷身居高位,以权压人,纵子行凶,臣也弹劾。” “臣附议。” …… “皇上,臣与霍侯爷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本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有所嫌隙,只是臣万没想到,霍侯爷心胸竟然如此狭隘,只因关傲比武赢了其子,就暗下毒手。更不用说其子比武受伤,臣可是赔了足足一万两银子,没想到到头来只有臣想要息事宁人,而霍侯爷却因为一点误会紧抓不放,甚至拿人命当草芥。”关钧言之凿凿,更多的官员开始附和。 一时间霍霆成了众矢之的,萧祁行感觉头疼,干脆把此事交给萧逸辰彻查:“既然太子当时也在,就由太子亲自调查,若事实真是如此,朕绝不姑息,退朝!” 那些御史还要继续谏言,都被大太监挡下,并悄悄凑到萧逸辰身边小声道:“太子殿下,皇上传您御书房见驾。” (本章完) 第124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第124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御书房内,萧逸辰将当日在兵马司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皇帝,包括景衣受伤,且一万两银子是他开口要的。 萧祁行看着这个最看重的儿子,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孩子为了帮景衣出气,不惜得罪安乐伯。 “辰儿,你可知为君之道最需要权衡,不可感情用事?”想着之前对这个儿子的疏忽,萧祁行内疚又心疼。 “儿臣明白,只是原本是兵马司校场练兵的日常之事,没想到会被人添油加醋传的如此离谱,儿臣当日在场,景衣虽被对方所伤,却并不嫉恨,甚至有些赞赏。离开之后,景衣还跟儿臣说想与其有机会再切磋,又怎会暗算?而镇远侯的脾气您再清楚不过,若真想对人如何,早就明刀明抢招呼上去,绝不会做这等小人行径。”萧逸辰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萧祁行赞赏,他愿意让萧逸辰跟霍霆走的近。 霍霆跟他是过命的交情,婉儿家中没什么人,萧逸辰不像其他皇子有外家帮忙,只仗着他的宠爱想坐稳太子之位,实属不易。 而萧逸辰自小跟霍霆亲近,霍霆便是他最好的后盾。纵使霍霆有什么旁的心思,如今有景衣牵绊,二人亲如兄弟,霍霆看在自己儿子的份上,也必须要全力支持萧逸辰。 “朕知道你心里有数,此事便由你去查,最终给那些老顽固一个结果便罢,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萧祁行一锤定音,这件事能让霍霆欠萧逸辰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是,父皇。”今日来上朝的目的达成,萧逸辰准备告退的时候,又听萧祁行问着:“之前你在外被追杀的事情查的如何?” 就算时间过去许久,可他如今想起来还是后怕。萧逸辰是他跟婉儿唯一的孩子,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死后如何跟婉儿交代。 “回父皇,正在查,还没有消息。”头微垂,光华在眼眸中一闪而逝,萧逸辰嘴角微勾,心中嗤笑。 他的父皇,大魏的皇帝陛下,岂会有他不知之事,让自己查不过是不想面对罢了。 自己死了谁最后得利,便是最有嫌疑的幕后指使。而自己活着,能阻碍的路,都在这皇宫之中。 萧祁行叹息:“你身子骨刚好,事情要查,身子也要顾好,一切以你为重。”嘱咐两句,便让萧逸辰退下。 坐在龙椅上的身躯有些落寞,萧祁行何尝不知太子遇刺跟宫里的人拖不了干系,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多利益得失,总不能一杆子打死。而他虽然贵为皇帝,可也是人父。除萧逸辰外,他还有其他子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取舍?他对婉儿有愧,更加心疼爱护萧逸辰。作为一个父亲,他实在不想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 没等霍霆回府,景衣就已经知道朝堂上的消息,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次坑便宜爹坑的有点惨。一会儿她得乖乖跟在娘身边,省得挨训。 谁知等霍霆回来后,跟往常一样直接就窜到竹苑来,腻在付清雨身边,却决口不提朝堂上被众大臣弹劾的事情,这让景衣有些意外。 便宜爹莫不是被气傻了?这不符合他一贯作风啊。 趁着付清雨去厨房看吃食的时候,景衣往霍霆身边靠了靠,霍霆下意识就瞪回来:“做什么!”这臭小子不会又想在清雨面前吹什么风害他吧? “那个……我听说你在朝堂上被人弹劾?”故意压低声音,景衣实在好奇啊。 没好气的冷哼,霍霆给自己倒杯茶:“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景衣眨眨眼,跟她没关系吗?明明就是因为她与人比武引起的好不好? “你不告状?”这种可以在娘面前邀功的事情,便宜爹竟然不做?景衣想不明白。 “告个屁!把你嘴皮子也给老子绷紧了,这点小事如果让清雨担心,老子打断你的腿!”凶狠的警告,霍霆向来不会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 “……”景衣没料到便宜爹的脑回路竟然如此清奇,别说这事儿上还真有点担当的样子。 付清雨进来就瞧见二人靠着一起说悄悄话,忍不住挑眉,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近? 没等景衣反应,霍霆率先将她推开,凑到付清雨身前嘘寒问暖。景衣刚想使坏,又一想刚才便宜爹的话…… 算了,看在他还有那么点用处的份上,这次就给他个机会。景衣破天荒的没有插在两人中间搅合,而是换了一身常服,出门溜达去了。 霍霆暗搓搓的想着:算你小子识相。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街上出门采买的女子比平日更多了些,胭脂粉铺空前火爆,针线香囊之类的小物件,也围满了人。都想在乞巧节这天展现自己的心灵手巧,未出阁的姑娘则可借此机会觅得如意郎君。 于景衣而言却想不明白为何女子一定要会针线刺绣,让她拿针坐在屋里一上午,还不如提剑切磋。正想着,一声尖叫突然从前面布庄传了出来,景衣下意识的就凑过去看热闹。 布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一身白袍的男人正被一个婆子拉扯,尖叫声正是这个婆子嘴里发出来的。 “大伙都来瞧瞧,这个人趁着我们姑娘不注意,靠过来想占我们姑娘便宜,还自称读书人,放屁,臭不要脸的。”婆子粗壮,抓着男人的袍袖不松手,那人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开。 “就你们姑娘这副尊容,我又不是眼瞎。头大脸胖,腰得有三尺粗吧?脸涂的跟猴屁股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白天遇到水缸成精了呢。”男人也不挣扎,任由婆子拽着,嘴上噼里啪啦不饶人,把姑娘从头损到尾。 围观的人也都好奇的往布庄里面看,按照这位所说,这姑娘得有多丑啊。 “你放屁!我们姑娘大家闺秀,清白人家,今日被你这般调戏,名声都毁了,日后影响婚配可如何得了,你必须得负责!”被男人的话气的脸涨通红,婆子依然不依不饶。 (本章完) 第125章 鲜花插在牛粪上 第125章 鲜插在牛粪上 “负责?开什么玩笑。不要以为读书人好欺负,就你们姑娘的尊容,别说名声了,就算千八百两的银子倒贴,都不一定有人要。想讹人?没门。此事哪怕闹到公堂上去,也是我有理,我可是连布庄的门都还没踏进去,你就说我轻薄那女的?说瞎话也过一下脑子。”趁着婆子松懈,男人把袖子抽了出来,众人都以为他要走,没想到男人挺直了脊背振振有词,那话说的婆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婆子嘴皮子张了张,没等开口,又被男人阻了:“哎,你别说我信口雌黄,让你们家姑娘出来,大家评评理。” 一听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来了精神,他们早就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能干这种在大街上就要找人嫁了的事情。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让你们家姑娘出来我们见识见识呗?” “就是,哥几个也跟着开开眼,若是还行,陪嫁个千八百两哥们儿娶,哈哈哈。” “哥们儿百八十两也娶。” 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跟着起哄,正好他老光棍一个,没钱娶媳妇,有倒贴长的丑点也认了。 “你……你们……”婆子没想到这个男人长的斯斯文文嘴皮子这么利索,一时间没了言语。见着这么多人跟着起哄,心里打了退堂鼓。 众人正千呼万盼的时候,布庄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只穿着艳粉色绣鞋的大脚丫子伸了出来,随后便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壮硕如牛的身形从里面跑了出来,那声音竟然就是她的脚步声。 “嘶!”包括景衣在内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呦!怪不得当街耍无赖也得让人娶,原来是这副尊容。 人群中有人认识这名女子,扯着嗓子喊:“我知道她,她是王员外家的闺女,他爹是有名的老抠门,这闺女也坏的很,对她家长工丫鬟非打即骂,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此话一出,就像是粪坑里扔了块石头,激起民愤,所有人都替男人抱不平,让女人滚蛋。女人不服气还想叉腰跟众人对峙,也不知谁拿了烂菜叶臭鸡蛋扔了过去,砸在女人身上狼狈不堪,婆子赶忙护着女子跑走了。 “多谢,多谢诸位。”男人转身,拱手作揖跟大家伙道谢。景衣眼前一亮,难怪嘴这么损,这不是熟人左景云吗? “景云!”景衣挥手跟左景云打招呼。 “景衣!?竟然是你!”正纳闷谁叫他的时候,左景云便瞧见了景衣,欣喜不已的迎了过去。 “你小子这段日子没见,嘴还是这么损。”轻拍了左景云肩膀,景衣笑骂一句。 “唔!这么久没见,你力气还是这么大。”闷哼一声,左景云苦笑揉了揉肩膀。 “艳福不浅啊,有姑娘送上门讹着你娶。”看的津津有味的景衣对左景云挤眉弄眼打趣他。 “你若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将人叫回来,让你娶回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左景云嘴上从来不吃亏。 忍不住回想刚才那位姑娘的姿容,景衣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 “走,好久没见,我请你去醉味仙喝酒。” 左景云抿唇一笑,欣然接受。醉味仙的老板一见景衣就亲自迎了上来,这位可是大主顾,每次的席面都是几十俩银子,妥妥的财神爷,自然要伺候好了。 “小公子您来啦,还是那个雅间?”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 “对,给小爷来一桌上等酒席。”吃的上面景衣从来不亏待自己,反正从安乐伯那要来的银子不白不。 “好嘞。”掌柜亲自将二人领到雅间,顺手还将门关好。 落座后左景云便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景衣,看的景衣毛毛的。 “我知道我长的比你好看,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又不是女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才是……”眼瞧着长篇大论就要开始,景衣急忙打断。 “得,你好看,你比我好看行了吧?”景衣投降,论嘴皮子她跟左景云对上十次得输九次,唯一那次还得是他发挥不好。 “可以。”左景云淡定喝茶,顺手给景衣也倒上,“我在京城这段日子可听闻镇远侯府新找回来的小公子纨绔不羁,放浪形骸,不知说的可是你?”他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特别是把景衣当朋友,自然有话直说。 “噗!”一口茶喷了出去,景衣差点没呛死:“什么鬼,谁放浪形骸了?!”闲话都传到左景云耳朵里去了? 淡淡瞥了景衣一眼,左景云嫌弃的挪了挪杯子:“都去百楼了,也不枉费这四个字。” “……”景衣沉默的看着他,突然有点想萧逸辰怎么办?果然那兄弟比面前这个可爱多了! “你信吗?”打趣的看着左景云,景衣也不辩解。 左景云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信,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眼神专注,语气笃定。 景衣不自觉勾起唇角,她就说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左景云这兄弟值得交。 不一会儿的功夫,菜就上齐了,二人边吃边聊。景衣将这段日子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便问左景云在亲戚家呆的如何。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性子断然不可能吃亏。”笑意加深,左景云对自己的嘴还是挺有信心的。 “那倒是,若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景衣爽快说着,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萧逸辰?你怎么来了?”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头戴小冠,容貌出众,不是萧逸辰又是谁。 不等景衣惊讶,萧逸辰领着容晖已经大踏步进了雅间,一屁股坐在景衣旁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从外面路过,听人说你在这里吃饭,上来瞧瞧。”虽说对着景衣,可目光早就看向对面之人。 景云只感觉浑身一冷,一种被猛兽锁住的错觉让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状似无意的将人打量一遍,萧逸辰笑着问:“景衣,这位是谁?” (本章完) 第126章 吃醋 第126章 吃醋 不等景衣介绍,左景云猛然起身跪地:“拜见太子殿下。” 眼神沉了沉,萧逸辰问着:“你认识孤?”无形的威慑从萧逸辰身上散出,景衣茫然四顾,什么情况? “起初不认识,只是听景衣唤您的名讳,这才知晓。”左景云坦言,丝毫不见慌张。 景衣?哼!叫的还真亲切啊…… 不知为何,景衣就是能感觉到萧逸辰现在好像有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喂,左景云是我朋友,你干嘛吓唬他?” 容晖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景衣公子啊,这不火上浇油吗?主子不快明显是酸的啊…… “我没有吓唬他。”萧逸辰眼眸低垂,隐藏眸中黑沉之色,轻声跟景衣解释。 “……”难不成这人在耍脾气?!倏地睁大眼睛,景衣新奇不已的看着萧逸辰,有一种想把他的脸掰正,仔细研究一番的冲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个温润的萧逸辰在发脾气吗?只是他为何发脾气? “怎么了?是不是关钧那个老混蛋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想着近期也只有皇帝让萧逸辰查关傲的案子,如果他心情不好,定然是那老混蛋又使什么阴招?景衣撸胳膊挽袖子拉着萧逸辰就想去算账。 她罩着的人可不是能轻易被欺负的! “哎呦,景衣公子,您慢着点。”见太子殿下被景衣拽的一个踉跄,容晖沉不住气,小声提醒。 “咳……”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严肃让景衣担心了,萧逸辰心里舒坦了些,稳住身子,把景衣重新拉回来坐下:“我没事。” 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萧逸辰,确认他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景衣才松口气,立刻想起还跪着的左景云。 见景衣的目光离开自己看向别人,萧逸辰只得开口:“在外面无需多礼,你既然是景衣的朋友,以后不必行这么大的礼。”记住,这可是看在景衣的面子上。 他其实更想让这人叫景衣霍公子! “是。”发现太子的称呼从孤变成我,左景云也松口气,没想到在上京路上景衣口中说的萧逸辰竟然真的是当今太子殿下。而且看着二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好兄弟,哪有动不动就跪的,景云快坐吧。”发现左景云有点不自在,景衣干脆上前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好。 这一动作,让萧逸辰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一旁的容晖看的心惊胆战。 心里不停念阿弥陀佛,希望这顿饭快点结束。 有萧逸辰在,左景云有意控制了自己的说话方式,更多的是听景衣在绘声绘色讲那些京城趣闻,他到京城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温书,对京城的事情除了关于镇远侯府小公子的事情外,其他并没关注。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容晖的心愿,一顿饭吃完,左景云便提出先告辞。景衣知道他来年开春就要考试也没阻拦,说了镇远侯府的位置,并嘱咐有时间可以来找她玩。 左景云欣然应了,萧逸辰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他以前没发现自己竟然对靠近景衣的人如此不喜。 “走吧,我们回家。”今天巧遇左景云,让景衣心情很好。 只一句话,就让萧逸辰有些不快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温柔的看着景衣,轻声应了:“嗯,我们回家。” “呼。”尽量让自己不存在的容晖长出一口气,回头他一定找机会多去庙里拜拜。 将景衣送到侯府,正巧碰着付清雨正在做芋儿烧鸡,萧逸辰毫不吝啬的夸赞:“婶娘,好香啊。” “殿下?正好,留下一起吃吧。”付清雨温柔一笑。景衣跟萧逸辰在街上走了一个多时辰,中午吃的那些消化的差不多了,付清雨做的香味飘散到整个竹苑,景衣食指大动:“娘,什么时候开饭?” “公子,您回来了,马上就好。”给付清雨打下手的连莺儿从小厨房走出来,对着景衣盈盈一拜。 “啊,莺儿辛苦你了。”这段日子的相处,景衣一直暗中观察这个姑娘,也不知是吃了毒药的缘故,还是她本就没什么坏心思,连莺儿异常乖巧柔顺,不仅帮娘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情,更是时不时陪着她练武。 就静静的站着不多言语,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文静。 “莺儿已经给公子打好水,公子去净手吧。”连莺儿说着才瞧见站在一旁的萧逸辰,吓的容失色,直接跪地叩拜:“莺儿见过太子殿下。” 萧逸辰皱眉,女人向来见到他都是趋之若鹜,而这人竟然跟景衣说完话以后才发现他? 要么是装的,引起他的注意?难不成是贵妃跟萧逸恒故意放在景衣身边的? 要么……就是她对景衣有意思?这样的想法让萧逸辰警觉,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是前一个猜测! 世上有他这么命苦的人吗?不仅要防着男人,还得防女人…… 不由得有些幽怨的看着景衣,搞得景衣莫名其妙。一顿饭下来,萧逸辰无比确定连莺儿的心思。 这女人对景衣有所图!那种殷勤劲,就是一个女子对爱慕的男子所表现出来的! 他这个太子摆在这里不来勾引,为何要勾引景衣?可他也不想连莺儿缠着自己…… 一向不爆粗口的萧逸辰都想骂人了。 景衣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将萧逸辰送出府,还问了句:“萧逸辰,你选妃的日子快到了吧?有没有目标?要是有中意的跟我说,我帮你参谋,咱们兄弟千万别客气。”丝毫没看出萧逸辰已经黑到能滴出墨的脸,看着他上了马车,挥挥手便回去了。 坐在车夫旁边的容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给景衣公子跪了!这一天天又是朋友又是女子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府。” 他竟然敢想帮自己把关选太子妃!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选太子妃!他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妃是做什么的! 想着景衣临别时的笑脸,萧逸辰就想抓着他的肩膀好好告诉他。 他萧逸辰不想选太子妃! (本章完) 第127章 美人图 第127章 美人图 自上次早朝之后,霍霆就跟关钧杠上了,他私下也找人查过,得知谣言是从安乐伯府下人嘴里传出来的,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定是这老狐狸故意弄死人陷害他! 接连几天,只要关钧在朝堂上提出什么事情,霍霆就是反对,就算反对不成,也在中间给他使绊子,让事情拖一拖。太子调查的结果已经告知众人,确认霍霆跟霍景衣在关傲死前一段时间都有人能证明其无论是自身还是命令别人,没有作案时间,已经排除嫌疑。 关傲的死也不过是扔入水里的石头,激起了点浪,给霍霆跟景衣的名声上泼了点脏水,便再无波澜。关钧用一条人命确定心中猜测,那便是太子跟霍家的关系绝非交好那么简单。 下朝后,关钧刚回安乐伯府,就听到下人说二皇子来了,已在书房等候多时。等关钧推门而入,果真见萧逸恒正坐在他的位置,把玩着鼻烟壶,是他放在桌上的小物件。 “臣参见二皇子。”虽然他是岳父,但是先君臣后父子,见了萧逸恒,礼数还是要有的。 萧逸恒受过贵妃嘱托,对关钧的态度很是尊敬,见关钧如此,亲自起身将人扶起:“此处没有外人,岳父无需如此多礼。” “母妃听说关傲的事情并未让霍霆如何,特意让我来看看岳父,不要过度悲伤,母妃知关傲乃是岳父亲自养大,多年感情自不必说,可终究是一个下人,岳父金尊玉贵,切不可劳身伤神。”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萧逸恒说的一本正经。 “是,多谢贵妃娘娘惦记。”太子一举之力护住霍家,关钧也只是试探,试探霍家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我也相信岳父会为大局着想,只是我们的棋子是否可以动了?”随着萧逸辰选妃的日子愈发临近,说萧逸恒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如果萧逸辰成亲后生下嫡子,皇长孙只会让他将太子之位彻底坐稳,再无撼动可能。 关钧笑眯着双眸,看着面前的萧逸恒,心中对这个二皇子是不满意的,他太过放荡,贪好女色,更是没有太子的心机。 可惜了他的女儿…… “再等等,时机还未到……”跟蠢笨之人无需解释太多,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做就行。 没等萧逸辰将左景云跟连莺儿的怒气消散,想着如何能让这两人离景衣远远的,宫中就传来让他入宫的消息。 容晖暗自松口气,景衣公子一定不知道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让太子府这几日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所有的婢女太监恨不得连呼吸都没有,就怕声音太大,惹太子殿下不快。 他这个心腹更是每天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数日子,就想着景衣公子什么时候亲自上门找主子,好让这口郁气散了,景衣公子没等到,反而等到进宫的消息。 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容晖心里又开始絮絮叨叨,可千万别因为心情不好顶撞皇上啊…… 跟景衣公子交好的这段日子,他发现主子好像有点跟以前不同,那种跟任何人交好,却谁都无法走入他身边的感觉正一点点变的薄弱,不经意间主子也会露出真性情,特别是在景衣公子身旁。 就在容晖胡思乱想的时候,萧逸辰已经进了殿内:“拜见父皇。” 上位的萧祁行看了几日没见的儿子,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忽然一沉,皱眉问着:“辰儿近日可是身体不适?怎么看着好像消瘦了些?”留守太子府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要把他们都换掉! “多谢父皇关怀,儿臣无事。可能是前一阵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萧逸辰无甚在意,“不知父皇唤儿臣何事?” 不放心萧逸辰的身体,心中担忧,可皇上还是不想太过提起此事,就怕萧逸辰多心,罢了,等他一会儿让人给太子府多换几个有本事的太医照顾辰儿身子就是了。 “这些画卷你瞧瞧。”指了放在一旁的卷轴,笑意再次爬上萧祁行眼底。 扫了一眼,萧逸辰便知皇帝的意思,看来这些都是美人图啊。 知道前因后果的容晖暗道糟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主子已经为了景衣公子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看什么女人啊! “父皇,儿臣……”不等萧逸辰将自己暂时不想选太子妃的心思说出来,就被萧祁行抢先道:“辰儿,这些是朕跟你皇祖母一起挑选出来的世家贵女,你瞧瞧有没有合心意的?” 萧祁行从龙椅上下来,亲自走到桌案前,指着小一堆的画轴。身边的大太监极有眼色的从中拿出一张画轴打开,一位淡扫蛾眉,端庄典雅的女子映入眼帘,鹅蛋脸,笑眼含春,顾盼生姿。画师技艺精湛,将其神态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 “太子殿下,皇上为了给您斟酌,可是好几夜都没有休息好。一直惦记着,老奴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啊。像这般美貌的女子,皇上跟太后娘娘一共挑选了六位,均是当朝官员之女。无论身份还是容貌,都是上好的。”这种像是邀功的话,皇帝说不出来,自然由他这个奴才代劳。 不是谁都能当皇帝心腹的,不需多言,他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让父皇替儿臣操心,是儿臣不孝。”萧逸辰行礼,语气显然有些软了下来。 萧祁行哈哈一笑:“你是朕的太子,更是朕跟皇后的唯一儿子,朕不疼你疼谁。这些女子都是六月初六的生辰,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大太监挨个将画轴打开给萧逸辰过目,萧逸辰虽知皇帝一定会受到国师遗言影响,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贯彻始终,能搜罗这么多六月初六姑娘,也是不易。 “太子殿下,您瞧瞧这位,这位可是几名女子中容姿最为出众的一个。”大太监将最后一个画轴打开,果真画卷上的女子唇红齿白,冰肌玉骨,巧目盼兮,十六七的年纪,便隐约有了倾城韵味。 “别说,这姑娘颇有穆贵妃当年的模样。”萧祁行满意颔首。 (本章完) 第128章 心仪之人 第128章 心仪之人 萧祁行后宫之中,除了已经仙逝的皇后外,贵妃位上有两人,分别为赵贵妃跟穆贵妃,赵贵妃生育二皇子萧逸恒,穆贵妃无子,性子随和,一向以赵贵妃为先,对萧逸恒更是多加照顾。穆家在京城的势力仅次于赵家,所以即便穆贵妃无子,依旧能将贵妃之位坐得稳稳当当。 太监手中画轴内的女子,正是穆贵妃娘家侄女穆梦瑶。 “太子殿下,穆姑娘今年刚满十七,生辰正好是六月初六。其父乃是当朝魏武侯穆阳,其母是穆侯爷抬回来的贵妾,虽是庶女,却深受宠爱,穆家更是倾力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更是一等一的灵透。”大太监笑容可掬的将穆梦瑶的情况告知萧逸辰。 就算说的再如何天乱坠,萧逸辰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知子莫若父,萧祁行明白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温和有礼,张弛有度,唯独对女人不甚热衷。以前顾忌他身体孱弱,便没让侍女教他男女之事,没想到会有现在的难题。 “辰儿,除了这几位,这边还有不少大家闺秀的画像,你得空挨个看下,如果也有喜欢中意的,可以选为侧妃、侍妾,太子府你一个人实在冷清,娶妻之后有人帮你管家,调养身子,你也可以有经历学习治国之道。”慈父之心溢于言表,萧祁行真心为萧逸辰打算。 “穆梦瑶虽为庶女,也算侯府贵女,可选为你的太子妃,你向来跟霍家走的近,穆贵妃无子,你娶了她娘家侄女,以后便有了牵绊,穆家更可为你所用,此事你要仔细斟酌。”这也是为何穆家将穆梦瑶的画像送上来之后,萧祁行便有了意动的原因。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他身下的位置,早晚都是要传给辰儿的,纵使还有其他儿子,可都没有辰儿重要,让他惦念。 萧逸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萧祁行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明白父皇为他所作的谋划。江山社稷在皇家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皇帝个人意愿又算的了什么?为了达到目的,女人可以是手段,自身亦然。 没有不贪恋权威的家族,也没有不痴迷皇位的皇帝,只要在这个位置一天,就没有选择权,骨肉至亲?这样的感情皇帝不需要,高处不胜寒,享受多大的权利,就要承受多大的责任。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萧逸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赞同萧祁行的话,毕竟他说的都是对的。他没有外家可以依靠,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拉拢霍家跟穆家一起支持他,那么他也许将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现在的穆梦瑶年轻貌美,被人夸的像仙女一般,任何立场上,萧逸辰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位各方面都合适的太子妃。哪怕就算她貌丑无言,甚至骄纵蛮横,都无所谓,他在乎的是站在穆梦瑶身后的穆家。 一个庶女又如何,成为太子妃才是穆梦瑶对穆家最大的贡献。现在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娘娘,穆家也会因为萧逸辰登基而水涨船高。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可那是以前那个会权衡利弊得失,会隐藏自己迎合别人小心翼翼活着的萧逸辰,不是现在的他,不是遇到景衣之后的他! 一直当自己不存在的容晖屏住呼吸,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主子好像要搞事情的样子?有景衣公子横在中间,就算这些姑娘天仙下凡,主子恐怕都不会多看一眼,毕竟她们都是女的啊…… 他们家主子喜欢景衣……而景衣是男子……从性别上这些姑娘就输了好不好? 本以为会点头答应安排的萧逸辰此刻反而沉默,一言不发。萧祁行皱眉,定定的看着他。 像是决定了什么,萧逸辰抬头,依旧温和的勾起唇角,语气恭顺的道:“父皇为了儿臣如此操劳,儿臣既感激又感动。儿臣也赞同父皇的话,以儿臣的年纪,确实应该选一个女子入住中宫。只是儿臣这次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什么意思?”萧祁行皱眉追问。 “儿臣想暂缓选太子妃的事情。”坚定的看着萧祁行,萧逸辰将自己的决定说了。 “为何?”从没有人敢忤逆皇帝,就算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萧祁行的脸色一瞬间的阴暗下来。 一旁的大太监对萧祁行的心思也能猜测二三,自从太子殿下说了不想选太子妃后,殿内的气氛就压抑下来,隐约有肃杀之气。心中不免为太子殿下捏一把汗。 容晖更是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腿,别让自己当场给跪了。 萧逸辰背脊笔直掀了袍子跪地,给萧祁行行了大礼才道:“儿臣知道自己莽撞,先给父皇赔不是。暂缓选太子妃其一,儿臣的身子尚未痊愈,一直都是太医们给吊着,就如父皇所见,这几日又有反复,选妃之事不能马虎,其中繁琐,儿臣怕自己撑不下来,若中间真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其二则是追杀儿臣的凶手还没找出来,若现在娶太子妃,说不定对方被刺激后变本加厉,儿臣身子虚弱,别说太子妃,就连自己恐怕也是护不住。” 接连说了两个理由,都跟萧逸辰自己的生死息息相关,一时间萧祁行差点被气笑,心中就算不快,也只得仔细思量。 “国师所言,六月初六的女子可助你,也许你成亲后,身子变好了呢?”萧祁行思索片刻,心中已被萧逸辰所言带动,有了担忧之色。可一想国师遗言,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 “天命之术儿臣没亲眼所见,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个也许,父皇说儿臣胆小也好,儿臣不敢赌。”像是家里晚辈跟长辈耍赖,萧逸辰的语气少了刚才的严肃,多了些笑意。 见他如此萧祁行的心里也好受了点,瞧着儿子坚决的神色,心中叹息。刺杀一事确实还未水落石出,辰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就暂缓选妃之事? 或者…… 难不成辰儿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本章完) 第129章 爱慕于他 第129章 爱慕于他 大殿内落针可闻,容晖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忤逆皇上意思的太子殿下被罚,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萧逸辰不急不躁,稳稳的跪着。 “太子,朕问你,你可有喜欢的姑娘?”晦暗不明的光在眼眸中一闪而逝,看着面前寄予厚望的儿子,萧祁行问着。 “……”萧逸辰不语。容晖心疼太子殿下,明明那么喜欢,却只能藏在心里,太子殿下总不好直接跟皇上说他喜欢景衣公子,真是那般以皇上的性子还不得将镇远侯全家满门抄斩啊。 大太监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境地又不会让皇上发怒,萧祁行开了口:“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朕就暂且将此事暂缓。”心中叹息,前几年是他亏欠了儿子,萧祁行终究还是让步了。 “多谢父皇。”事情达成,萧逸辰谢恩起身。正要领着容晖离开的时候,萧祁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太子,记住你的身份。”不等萧逸辰回应,萧祁行便让太监将人送了出去,大殿的门被关上。 “主子,您可吓死奴才了。”直到此时,容晖才敢呼出一口气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萧逸辰笑话容晖白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决定去侯府找景衣。 大太监见皇帝把太子撵了出去,自己则揉捏着眉心,有眼力的凑上前,主动给皇帝按摩起太阳穴。 “皇上放宽心,太子殿下孝顺,心中有数。” 萧祁行冷哼一声:“朕自是清楚,朕就是担心太子在男女之事上涉世未深,怕他糊涂让女人迷了心窍。”穆梦瑶是目前太子妃最好的人选,为人父不容易啊,一个个的每一个让他省心。 皇宫里没有秘密可言,皇上已经答应太子提议暂缓选妃的事情,如一阵风一般吹散在后宫,很快连宫外那些闻风而动的大臣家中,也得到了消息。 魏武侯府的五小姐是最有可能夺得太子妃之位的人,在所有女子中选定六人后,赵贵妃以太后的名义将她们叫入宫中,一起拜见太后。太后留她们在宫中说话,更是陪同一起游玩御园,其他五位小姐太后都是淡淡的,唯独跟穆梦瑶说的尽兴,晚上摆宴的时候,更是让她坐在身边,足见恩宠。 “小姐,小姐不好啦。”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有些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她口中的小姐正坐在书案后提笔作画,宣纸铺开在桌上,一个男人的模样已经勾勒出大半,眉眼间赫然能看出有些与当今太子殿下萧逸辰相似。 “小桃,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的。”穆梦瑶眉头都没抬一下,依旧落笔稳妥,将画中人的眼尾描绘出来,她的声音软糯轻柔,带着小女人的娇憨,让人听之欲醉。 “小姐。”小桃跺脚,她都要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她们家小姐怎么还跟老憎入定似的,不疾不徐呢。 “说吧,什么事情?”将手中毛笔放下,待墨迹干透,穆梦瑶左右瞧着,总是对自己的点睛不甚满意,她与太子殿下曾有一面之缘,遥遥一见已是藏在了心里。 所以当父亲请画师给她作画送入宫中选妃,她内心是欣喜的,没想到她一个庶出的身份,会因着生辰八字的关系进入他的视野。更没想到她从太后的话里话外,隐约推敲出无论皇上还是太后好像都有意选她为太子妃。 这让心里藏着秘密的穆梦瑶如何能不雀跃。自从回宫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平静不下来,只能靠着记忆中的模样,每天在宣纸上描绘出他的一点模样,用以安抚自己的情绪。 “小姐,我刚刚听老爷说选太子妃的事情暂缓了。”小桃将宣纸挡在身后,焦急的看着自家小姐,想让她知道事态严重。 原本还觉得小桃挡了她视线的穆梦瑶听到这话,倏然愣住了,姣好的眉微蹙,不解的问:“为何?”她们已经进宫见过太后,贵妃娘娘也说选妃的日子已经定了,让她们各自回去好好准备,为何突然又暂缓了呢? 小桃见穆梦瑶终于把她说的话当回事,赶紧趁热打铁:“我听老爷说好像是太子殿下主动要求的,皇上也允了。”小桃一根手指头戳着下巴,回想着刚才在门外偷听到的话,转述给穆梦瑶。正要将自己的不忿继续说,就见穆梦瑶原本红润水嫩的小脸变的煞白,身子也不由自主晃了晃,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小姐!您没事吧?可别吓小桃!小桃这就去给您叫大夫。”从没见过一直冷静自持的小姐这般模样,把小桃吓到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快嘴。 借着自己的力道把穆梦瑶扶到椅子上坐好,小桃转身就要找大夫,手腕却被穆梦瑶拉住。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饿了,你吩咐小厨房送点点心过来。”刚才听到小桃的话,失落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一时不稳,只是常年跟在嬷嬷面前学习礼仪规矩的穆梦瑶很快就让心绪平息下来,把小桃支走。 “是。”不敢忤逆小姐,小桃应了。 屋内只剩穆梦瑶一人,起身走到书桌前,看着宣纸上的画像,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其上,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我的画像难道不好看吗?” 纵使心中有惊涛骇浪,一直在人前温婉贤淑的穆梦瑶都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哪怕一丁点不妥之处,她的一言一行都是被穆阳请来的教养嬷嬷精心调教过的。在整个京城,若论端庄得体,温柔大方,哪一个不提一嘴穆家五小姐,她是庶女,有如今名声不容易。 无论如何,她跟太子殿下还有机会,只是暂缓不是吗?总会有一天,她会以太子妃的身份站在那个男人身侧,那般俊朗伟岸的男子,只有她才可以配得上。 太子车驾到了镇远侯府门口,容晖下车让门房通传。太子殿下来镇远侯府如此频繁,没有哪个门房不认识,于是老实将景衣一早就出府的事情告诉了容晖。 (本章完) 第130章 新官上任 第130章 新官上任 “殿下,门房说景衣公子不在府里,像是皇城卫那边有什么事出了城。”重新上了马车,容晖将打探的消息告诉萧逸辰。 马车内没有动静,容晖便静静等着。 “去城外皇城卫营地。”萧逸辰的声音传出来,语气坚定。从宫里出来,萧逸辰就想看看景衣的脸,那些女子画像在他脑海中没有留下分毫的印象,只有景衣,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光。 选妃之事被他暂缓,心中却有一种难以纾解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景衣。 马车才刚出了巷子口,就被萧逸辰叫停。太子规制的车厢内十分宽敞,除了软塌茶几之外,更是会备着一两套便服,方便随时更换,萧逸辰将身上的朝服换了,身着一身黑色便服探出头。 “殿下?”容晖疑惑,难不成殿下又不想去了? 萧逸辰从马车上下来:“你回太子府,留一匹马。”内心的焦灼无法平静,马车太慢,他等不了。 瞬间明白萧逸辰的意思,容晖立刻让侍卫牵了一匹马过来,自己则领人离开。 手拉缰绳,脚踩着马镫跃到马背上,动作一气呵成,萧逸辰双腿夹紧马腹,策马扬蹄很快出了城门,到了皇城卫在京郊的营地。他的速度太快,守卫正准备拦截的时候,就见来人手里拿着一块金色牌子扔到地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皇城卫的腰牌,顿时不再阻拦,直接放行。 萧逸辰从马上跳了下来,想着今日皇城卫应该有操练,不知景衣是否也在其中?幸好之前查看军需的时候父皇给了一个腰牌,否则今日恐怕要暴露身份才能进的来。 没走几步,眼前一片辽阔,跟京城兵马司的教场不同,这个营地更为宽广,远处传来的吆喝声,引起萧逸辰注意。 “驾!驾!” 循声望去,一身骑装的少年策马飞扬,风吹起垂在鬓边的发丝,让清俊白皙的脸庞更加清晰。明明有数十人一起策马飞奔,可萧逸辰眼中,只能看到灿如阳光的少年。 景衣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后面的皇城卫侍卫随着她的动作或成包围之势,或成横向阻拦之墙。当队列演练完一遍之后,景衣胯下的马儿率先原地踏起细碎的步子,骄傲的高高扬起马头,那模样就跟它桀骜不驯的主人一般。 后面的人见景衣停了,这才敢稍微松口气,要知道当他们得知景衣以后加入飞虎营的时候,他们哭的心都有了。想着上次校场练兵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出去下馆子,就听到其他营的侍卫说八卦。 他们在京郊训练的时候,侯爷公子到了军中,凭一己之力就闹的人仰马翻,还把魏百夫长给收拾下台了。飞虎营这帮人一听霍侯爷的公子,顿时就想到在比试台上以一敌十的霍景衣,忍不住一哆嗦,惺惺相惜之情悠然而上,让他们忍不住凑到一桌,狠狠说了一通景衣的丰功伟绩。 没想到第二天指挥使大人,也就是他们口中霍公子的亲爹霍霆霍侯爷,再一次领着小煞星出现在他们面前。 “霍景衣加入皇城卫,分到飞虎营任统领一职。”一句话,让飞虎营的众人差一点忍不住哀嚎出声。特别是跟景衣叫嚣,又被一招打倒在地不起的十来人,真是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给埋了。 练兵之后傅鹏便再也没出现在飞虎营,甚至已经从皇城卫中除名,有传闻说是他得罪霍小公子而被贬到地方军队上去了,也有人说傅鹏家中给他找了门路,想走仕途,反正好坏都有,众说纷纭,皇城卫的人更倾向于傅鹏找霍景衣麻烦被穿小鞋了。 “诸位不用担心,我这人向来不记仇。但是谁要在暗中耍小聪明,我也绝不会姑息。”一身笔挺的皇城卫着装,景衣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双眸晶亮充满干劲。 她早就向往兵营生活,那些故事,那些战争中的英雄豪杰,都是她在山谷中就向往的存在,所以便宜爹一提出让她加入皇城卫,她便心动了。 原本还怕娘不同意,谁知娘竟然点头,说让她历练一番也好。景衣欢喜的一晚上没睡着觉,在院子里绑着几十斤的沙袋打了一夜的拳。 在皇城卫的几天,景衣学习很快,不仅把飞虎营的一众人等收拾的服服帖帖,更是发现他们骑马作战简直弱到爆,只会横冲乱撞,毫无章法。加之看了他们平时的训练,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形容,那些架子的招式,就算再练个十年八年,也绝对成不了高手。 秉持着归她管就是好兄弟的原则,景衣重新为飞虎营制定了训练方法,由她带队,从训练他们马术开始。这才有了今日城外营地内策马操练的场景。 “头,已经跑了好几圈了,咱们能不能休息会?”跟在景衣身后的一个男人策马靠了过来,替其他人说出他们的心声。 他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都要磨起泡了,这么个跑法,马没废,他们先废了。 景衣斜睨了他一眼,那表情明摆着:你做梦呢? 意思实在太明显,男人想装傻充楞都不行。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队伍,特别响亮的叹息声在身后响起。 唇角微勾,景衣眼眸中有着一抹狡黠,她可不能像便宜爹那样带出一群废物,她手下的兵,必须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存在。虽然改造这些软柿子要费些功夫,可没关系,她有耐心。 就这些训练相比在山谷时,姜爷爷操练她那些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稍作休息,景衣看了眼天色,抬起一只手臂朝身后那些没精打采的人招招手:“加把劲兄弟们,再跑三圈就中场休息。” “什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景衣双腿夹紧马腹,马儿扬蹄嘶鸣,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救命啊!”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把这位带走啊!他们一定初一十五供奉烧香! 萧逸辰站在边上看着景衣像鸟儿一样飞扬的模样,那种自由的空气,让他心里的烦躁消散一空。 (本章完) 第131章 惊马 第131章 惊马 “太子殿下。”身着皇城卫打扮的男人躬身来到萧逸辰面前,双手作揖:“您的腰牌。”男人从怀中将萧逸辰刚才扔在地上的金牌拿出,双手奉上。 萧逸辰随手将腰牌拿回收好,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场中的景衣,忽然想起那日二人在郊外你追我赶,好不欢乐的场景来了兴致。 “把孤刚才骑的马牵过来。”他要是出现在操练场中,不知道景衣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开心的。 男人刚想应了,随即又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来寻太子殿下的路上好像没看到什么马,随即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可能是马儿欢腾,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属下一路寻来,并没看到有马。” 刚想给景衣一个惊喜的萧逸辰没想到会这样,想着他急着见景衣,没来得及拴马,马儿不在原地等也是常情:“无妨,把你们的马牵一匹过来。” 此处是皇城卫的营地,马匹总该是不缺的。 男人噗通一下跪地,声音颤巍巍地:“太子殿下恕罪!不是属下懒惰,实则……实则是霍统领指挥操练后,营地里的马都是轮播上阵,现在能跑的马都在那了。”男人一指已经跑远的景衣等人,继续道:“马厩里的累到呼呼大睡,估计现在就算跑,也没力气了。” “……”萧逸辰沉默了,他能猜到景衣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没想到马都跟着这么惨烈,轻咳一声,也只得作罢,挥挥手让男人退下。 男人如蒙大赦,慌忙离开,谁能有他这么悲催,好不容易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上话,赏脸让他去办事,可两件都是他做不到的,根本不给表现的机会啊。 目光所及,景衣的身形渐行渐远,萧逸辰心中忽然有些慌乱,好像景衣此刻就会化蝶而飞,让他再也看不见,靠不近。倏地想起之前的马场,就离此处不远,他大可以过去骑一匹马过来,说不定还能把景衣的小金一起带过来,那是他送给他的礼物,算起来景衣都好长时间没来看小金了。 出了营地,没一会儿的功夫,萧逸辰就到了马场,马场小厮见到太子殿下,齐齐跪拜行礼。他们是皇家马场,所饲养的马匹大多供给皇城卫或者各家的王孙公子,包括皇家猎场秋闱使用。就算萧逸辰一身便服,也足以让他们一眼就认出眼前此人乃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 “你们各自忙去,孤随处看看即可,不准人跟着。”不喜这些人战战兢兢的跟随,萧逸辰将人打发了。 能被选中进入皇家马场的马匹个个精良,从形体到毛发都是一等一的好,性子经过驯马师的调教,也都温驯顺从。随意选了一匹白马,想着景衣刚才骑的黑马,萧逸辰唇角勾起,看着就很般配。 翻身跃到马背之上,轻柔抚摸骂的鬃毛,硬挺顺滑,一瞧就知道平日里被悉心照料的很好。 扯着缰绳在原地走了一圈,觉得还算顺手,便想骑着它去找小金,双腿夹紧马腹,一声“驾”还没有喊出,胯下的马突然如发狂一般,大声的嘶鸣起来,壮硕的前蹄高高抬起,若不是萧逸辰马术精湛,此刻早就被这匹马给狠狠摔到地上了。 意外发生的太快,萧逸辰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抓紧缰绳,放松马腹,企图让这匹有些疯狂的马安静下来。可偏偏事与愿违,马儿不仅没有安静,反而更加狂躁起来。扬起的前蹄重重落下,后蹄紧接而起,一前一后,交替往复,把马背上的萧祁行颠的气血翻涌,头晕眼。 “吁!吁!”咬牙强撑着,握着缰绳的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萧祁行不敢有丝毫松懈,此刻若是被这个畜生摔下去,无论伤势如何,都躲不过被马蹄子踩死的下场。 谁知马儿的双眼猩红,像是根本听不到口令一般,颠簸的愈发厉害,一心只想将背上的东西甩下来,凭借最原始的本能企图挣脱桎梏。随着它的动作越来越癫狂,拉着缰绳的姿势让萧逸辰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眼瞧着粗硬的缰绳都要快被挣脱。 情急之下,萧逸辰只得俯身,让整个上半身趴在马背上,才堪堪得以稳住身子。就见狂乱的马儿一顿,不停踢踹的四肢立刻安静下来。萧逸辰原想趁此机会下马,没想到只是眨眼的功夫,安静下来的马更加暴怒,不仅在原地翻腾,甚至开始毫无目的的狂奔起来。 “妈的!”咒骂一声,萧逸辰只得再一次将上身放低,努力稳住平衡,不让疾驰的马儿把他甩下去。 既然下不了马,萧逸辰只得另做其他打算。尝试着拉拽缰绳,控制马儿奔跑的方向,最好能朝马场里面跑,那边人多,最坏的结果便是让人将马套了,他跟马一起摔在地上,拼了受点伤,也比没命的好。 在萧逸辰的控制下,马儿果真有往马场里跑的趋势,一阵风袭来,吹乱了萧逸辰的发丝跟衣袍。狂乱却只顾着闷头狂奔的马儿突然再一次高高扬起前蹄,若不是萧逸辰反应快,早就被甩了下去。他不敢再继续动作,只能等马蹄落下,再找机会继续控制它的方向,谁知马儿快速奔跑之下绕了半圈,整个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出。 转眼就冲破了拦在马场四周的木栅栏,木屑飞掠,有些蹭着萧逸辰的衣衫划过,顿时出了几条口子,幸好衣服穿的厚,没有割破皮肉。 “嘶!”惊觉脸上一疼,微微的刺痛感传来,不用摸,萧逸辰都知道定然是刚才的木头碎片刮到脸上了。 这匹白马四肢修长,肌肉紧实矫健,奔跑起来如风如电,肥厚的嘴吹不停往外喷着气,鬃毛迎风飞扬,速度之快,已经快要赶上汗血宝马了。萧逸辰心中算计着这匹马什么时候能到极限,没人帮忙,就只能自救。 “萧逸辰?!”一声惊呼,让被马颠簸如此久,脸色有些苍白的萧逸辰稍微有些清醒,他怎么好像听到景衣的声音了? (本章完) 第132章 打哭你 第132章 打哭你 鬼哭狼嚎的操练完,飞虎营的众人大腿内侧磨起的水泡又破了,疼的他们龇牙咧嘴,每个人下马以后都是敞着双腿走路,姿势怪异至极,景衣毫不留情的大笑,惹的众人敢怒不敢言,粗狂的大汉硬生生气的脸通红,逃也似的跑了。 骑着马准备回城的景衣,刚出营地便瞧见不远处飞来一物,像箭一样咻一下从她面前飞掠而过,正在惊疑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发现白马上的身形有些眼熟。 “萧逸辰!”他怎么在这?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骑马?! 只见萧逸辰整个上身都趴低下来,几乎与马身平齐。景衣的呼唤竟然没让他停下。只是一瞬,景衣便知道情况不对,萧逸辰的骑术她再清楚不过,水平跟她不相上下,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连马都控制不住,根本不可能! 来不及多想,景衣拉扯缰绳扬鞭而起,胯下黑马飞快奔出,紧追白马而去。 “萧逸辰!”越追越急,白马的速度竟然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景衣追出了火气,大喊萧逸辰的名字,想确认他人有没有事。 因着速度太快,风如钢刀一样吹在脸上,让景衣的眼眸微眯,她不敢有丁点松懈,只想看清前面马上萧逸辰的情况。像是感受到了景衣的目光,白马上的萧逸辰身子动了动,尝试直起背脊。可惜试了两次都因为马跑的过于颠簸而让身形不稳,只得再一次趴下去。 “呼。”景衣将一切看在眼中,只要萧逸辰没受什么伤就行,虽然心中疑惑他怎么独自一个人跑到这么偏的地方,但景衣也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让白马停下。 她夹紧马腹,手上的马鞭再一次高高挥起,被鞭挞的黑马像是得了什么命令,跑的更加卖力。眼瞧着两匹马越追越近,景衣大喝:“萧逸辰!你没事吧!” 低头的萧逸辰此刻听的格外清晰,就是景衣的声音,侧着头往后瞧了一眼,就见一匹黑马紧追在身后,马上飒爽的人儿,不是景衣还能是谁! “景衣!危险,不用管我!”顾不得其他,萧逸辰用尽全力大喊出声。 他本想给景衣一个惊喜,没想到变成惊吓,现在更是让景衣替他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马跑的这么快,景衣如果想救他也很危险,他宁愿自己跳马,也不想让景衣受伤。 “放屁!萧逸辰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小爷打爆你的头!”追上的来景衣没想到萧逸辰会这么说,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他当她是什么?弱女子?还是战五渣?等把他救下来以后,不捶一顿出气简直对不起自己! 耳边听着很有景衣风格的话,萧逸辰的那点憋闷顿时土崩瓦解,嘴角甚至忍不住上翘,他就说景衣心里也有他…… “你尽量放松直起身子,我找机会拉住你的缰绳。”因为风的关系,景衣只能扯着嗓子喊,希望萧逸辰能听清她说的话。 果不其然,萧逸辰按照景衣说的做了。景衣笑骂一句,催动黑马加速。也许是因为白马跑了太久,已经超出它的极限,此刻的速度远没有刚开始那么快。黑马终于追了上来,甚至超过白马一个马头。 景衣瞅准机会,一把抓住白马侧面的缰绳,稍微用力,白马便像是突然被巨石拴住一般,动弹不得,四肢还在惯性奔跑可身子却只能随着黑马的移动而动作。 “……”萧逸辰看着都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傻的一匹!他怎么就忘了景衣力气大的出奇呢!那山君的事情恐怕是太久远了,远的让他瞎吃萝卜淡操心,还想什么景衣会受伤,这不无稽之谈吗? 若不是景衣还在跟前,他一定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黑马在景衣的指挥下逐渐放慢速度,白马也跟着慢慢停歇,赤红的双眼随着萧逸辰坐直了身子而逐渐清亮起来。 翻身下马,景衣抓着白马缰绳的手没有松,抬头看着马上的萧逸辰,关心的问着:“没事吧?” “多谢。”萧逸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见着景衣朝自己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不知怎地,萧逸辰觉得一热,耳尖微红。 借着景衣的支撑下马,萧逸辰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景衣。一想着自己在景衣面前出了这么大丑,就恨不得将这匹白马碎尸万段。 “我们好像已经跑出好远了,看这景色,最起码离京城有百来里。”看着四周景色的景衣根本没发现萧逸辰的不自在,反而是在衡量要不要马上赶回去。毕竟太子不归,万一让人知道了,恐怕得多生事端。 听了景衣的话,萧逸辰也环顾起来,四周稍微有些荒凉,风刮在脸上生疼。可按照现在的距离,他们恐怕要跑几个时辰才能回京,到时候城门早就关了,再大张旗鼓的开门,说不定转天就有人在朝上参他一本。 “前面有一个山谷,我们暂且上那避一避,修整一夜在回京。”指着前面不远处,萧逸辰说着。况且他看了眼白马的状态,刚才像是打鸡血一般的马儿此刻有点萎靡,鼻孔里喷出的白气频率有些急促。 看了眼萧逸辰,景衣便明白他的意思跟估计,点头同意。牵着两匹马一起进了山谷。说是山谷,其实此处面积不算大,只是巨石林立,偶尔有或大或小的山洞。他们寻了一处相对大一些的山洞,足以容的下他们。 陌生的环境景衣向来警惕,绕着山谷走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在两人藏身的山洞口布了个简单阵法,这样就算有人经过或者有突变发生,来人也不会马上就看到他们,类似一种障眼法,可以拖延一会儿时间。 “景衣,你又救了我一次。”找了干树枝点了火堆,萧逸辰这才呼出一口气,不由感慨。景衣的出现就像之前他被人追上时,绝境出现的光亮,他真是有够逊的,竟然被自己的心上人救了两命,哪怕他们二人中有一个是女子,都会以身相许吧? (本章完) 第133章 要不给马把个脉? 第133章 要不给马把个脉? 看着萧逸辰温柔微笑的模样,景衣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上萧逸辰的胸口,力度之大,让萧逸辰闷哼一声,整个人窝成一团。 谋杀亲夫啊! 薄唇紧抿,萧逸辰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把这句话喊出来。他还想多活两年,多守护景衣两年。 “你还好意思说,天天作死样多啊,之前是刺客,现在是自杀?萧逸辰你若不想好好活着,小爷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刚才看到萧逸辰不知生死,不知是否受伤,景衣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如此慌乱过。现在尘埃落定,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没把他暴揍一顿都是仁慈! 萧逸辰不自觉笑的更加温柔,眼眸中荡出某种情绪,像是蛛丝缠缠绵绵将景衣整个人缠绕而上,挣扎不得。 他就知道景衣对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们是过命的交情。 狐疑的看着傻笑的萧逸辰,景衣直接将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头处:“没发烧啊?怎么人傻了?”莫不是刚才自己太用力,一拳给打傻了? 苦笑一声,萧逸辰将景衣的手从额上拉下来,手掌里的温热,让他不禁心中又是一荡。 景衣的手这么小,上一次牵他手的时候仿佛过了许久……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他的手可以将景衣的手完全包裹。纤细修长的手指,指腹处有一点薄茧,是常年练武留下的痕迹。 “做……做什么!”起初没有察觉二人动作有什么不对的景衣,在萧逸辰停住不动,一直盯着她手看的时候突然有点慌乱。想都没想便将手抽出来,藏在身后。 见鬼了!没事抓什么手啊!她的手可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细嫩!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二人中间蔓延,见景衣死活不愿意再看他,最终还是萧逸辰打破沉默。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父皇暂缓选太子妃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萧逸辰将自己如何到了营地,见景衣在操练便起了想一起的心思,可惜没有马,这才去马场随意选了一匹,没想到就出了意外。 仔细听着,景衣皱眉问:“你是说这匹马是你自己随意选的,马也是突然发狂?” “没错。”萧逸辰肯定的点头,心里则因着景衣再看着他而欣喜。 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景衣忽然起身,朝山洞外走去,萧逸辰不明所以却也紧跟着一起:“怎么了?” “我去看看那匹白马。”二人在山洞过夜,两匹马则栓在不远处的树上。景衣跟木伯伯学了医术,可给马看还是头一次,总不能握着马蹄子给马把个脉吧? 上下将白马仔细摸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细针或其他东西插在马身上,而萧逸辰穿的是便衣,且没有携带什么刀剑在身上,不应该会对马造成刺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马场训练纯熟的马突然发狂呢? 见景衣眉头紧蹙,萧逸辰有一丝心疼,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风比白日里更加寒冷。担心景衣在外面呆太久着凉,萧逸辰便劝着:“景衣,现在太暗,看不清楚,再说外面太冷了,若不然等明天一早再检查可好?”他的语气带着温热,又是弯腰靠在景衣身边说的,热气吹拂在景衣的耳廓,让她感觉痒痒的。 抬手将萧逸辰推开,景衣没好气的道:“离远点,小爷不冷。”嘴上逞强,脚步则诚实的返回山洞。 她不仅不冷,怎么萧逸辰靠她那么近的时候还很热呢?她会不会得风寒了?怎么来京城以后身体比在山谷时差了这么多?等回去就让娘抓些药材做顿药膳,她决定给自己好好补补! 萧逸辰无奈一笑,跟在景衣身后一起坐在火堆旁边,这里没什么干草,他想着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景衣铺在地上好让她睡的舒服些,谁知刚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外衫已经被木屑割开好几个口子。 “我们早点歇着,明天天一亮就启程,你在外面时间太久不好。”景衣和衣靠在石壁上闭眼准备睡觉,谁知话刚说完,身边好像有什么靠过来,她猛然睁眼,就见到萧逸辰近在咫尺的俊脸。 “你干什么!”梗着脖子喊了一句,景衣发现她整个人被萧逸辰圈住了,身后是石壁,前面是萧逸辰,她退无可退。 “别动,咱俩靠着睡,夜里火堆熄灭后更冷,你也不想明天一早就生病无法走吧?”一脸严肃的看着景衣,萧逸辰说的振振有词。 “……”景衣瞪圆眼睛看着萧逸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说不上来,萧逸辰忍着笑,率先靠着石壁闭目,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便知道景衣妥协了。 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压也压不下去。祸兮福兮也未可知,听着景衣平稳的呼吸,随即肩膀一沉,眼眸睁开,就见到景衣美好的侧脸正枕在他的肩头,怎么好像觉得那匹白马也没那么该死了呢? 闭目休息的时间过的很快,景衣睡的沉,她操练一天又救萧逸辰,着实有点累了。萧逸辰却因为景衣在身边,久久无法入睡,又不敢动,怕扰到景衣。干脆就趁机盯着景衣的睡颜猛瞧,恨不得印在脑海中。 正今夕不知是何夕呢,熟睡的景衣忽然睁眼,跟萧逸辰的目光对个正着,景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枕在他肩上睡着了。白皙的脸颊一红,很快就被强压下去。 “不睡觉看什么看!”语气有些凶,景衣将目光飘向洞外。 没想到偷看被当场抓包的萧逸辰,绞尽脑汁想理由,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景衣觉得他奇怪? 薄唇紧抿,萧逸辰有些懊恼,他长这么大从没这般窘迫过。谁知不等他解释,景衣的耳朵动了动,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倏地起身就要往洞外而去。 “做什么!”以为景衣生气要走,萧逸辰下意识将人一把拉住,紧着就要开口解释,谁知景衣用手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压低声音呵斥一句:“小点声!有动静!” (本章完) 第134章 秘密交易 第134章 秘密交易 因着景衣的动作心思有些旖旎的萧逸辰顿时严肃起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用内力将火堆熄灭,景衣才向洞口靠了过去。一片漆黑中,一道似有若无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快速掠过。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惊奇不言而喻。此处离京百里甚为偏远,到底是何人夜行至此?给了萧逸辰一个手势,景衣提气率先跟了过去,萧逸辰也不敢托大,仔细脚下动作,紧跟在景衣身后。 那道人影在山谷中穿梭几下就到了一处隐秘的凹地,四周巨石林立,隐约传来一些蛇虫鼠蚁的腐烂气味,人影进入后没有再动作,垂首而立像是在等什么人。 景衣来了精神,没想到荒郊野外还有意外收获,忽听身后破空之声传来,景衣急忙拉着萧逸辰的手蹲下身子隐藏在阴影之中。 屏息凝神,另一个方向出现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穿着的衣服是大魏人打扮,裹着头巾,可就算如此,月光下一双浅褐色眼瞳依然清晰可见。萧逸辰心中微惊,最近他瞧见的异族人好像有点多啊…… 对方身手不错,景衣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向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抬头就看到萧逸辰脸带笑意的看着她。 那种让人无措的燥热再一次袭上脸颊,她的后背紧贴在萧逸辰胸膛,独属于男子的气息把她围绕起来,让她下意识紧绷了身子就想退出。可萧逸辰却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人牢牢圈住。景衣震惊之余就想给他两拳,谁知萧逸辰没发声用口型对景衣道:“小心动作太大被发现。” 这个理由太过正当,让景衣无从反驳,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推开萧逸辰的时候,那道人影跟汉子已经碰头。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人影上前一步,借着月光萧逸辰跟景衣看清他的模样。 竟然穿着一身皇城卫的衣服!长相一般,那种扔在人堆里就会被掩盖的类型,只是随着他开口说话,景衣总觉得他的脸哪里说不出的怪异,特别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到他下颌处的一颗黑痣,总觉得有点眼熟。 萧逸辰跟景衣相视一眼,将这人的长相牢牢记下,皇城卫三十万之众,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想不起有没有这个人。 “此处无人,就算有人跟着也能立刻发现,实在没有比此处更适合交易的地方。”大汉朗声大笑,毫无顾忌。 对方皱眉,像是不想与之多废话的样子。从甲胄中掏出一个信封样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你们要的。” 大汉挑眉,将信封接过并没有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直接收好,嗤笑一声:“怪不得都说魏人重信,多谢你们主子,合作愉快。” 男人没立刻离开,反而叮嘱着:“此事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们可有十足把握?”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汉仰天大笑:“他娘的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事成后,你们主子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大汉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忙忙夜色之中。 男人双拳紧握,眼眸中都是肃杀之气,也没再耽搁转身离开。 “呼……”萧逸辰长出一口气,担心自己的气息被人发现,给景衣拖后腿,他刚才一直尽量少呼吸,实在是憋够呛。 温热的气息吹到景衣后颈,让她一阵战栗。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直接朝后一记肘击,身子一转成攻击状态。 景衣的动作实在太快,萧逸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腰腹一痛,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来。 “你……”从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让萧逸辰觉得自己该加强习武了,否则景衣这么打下去,他真的会英年早逝。 “谁让你离我那么近,我这是条件反射。”尴尬收手,景衣理直气壮的狡辩。也不等萧逸辰再开口,逃也似的跑回山洞。 嘴上硬气,可景衣心里还是有点虚,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萧逸辰靠这么近,也不会被她打。见着捂着肚子跟她进来的萧逸辰,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景衣心安理得继续睡觉。 靠着景衣坐下,说不怕是假的,再来几下他的小命也许就交代在这了,仔细看着景衣的脸,发现他真的睡着了,萧逸辰这才松口气,不禁小声嘀咕:“看来回去以后要把姜爷爷教的功法赶紧练起来,最起码得抗打一些……” 挨着景衣萧逸辰睡的无比香甜。而京城太子府的容晖则没这么好命,他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萧逸辰的寝殿内来回打转。 “殿下啊,这怎么去找景衣公子就没影了?你们俩不会私奔去了吧?把太子殿下搞丢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太子彻夜未归,这样的事情容晖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一个人扛。 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容晖悔的肠子都青了。白日里太子殿下要去找景衣公子他怎么就不跟着呢?怎么就那么听话自己带人回太子府了呢?哪怕给太子殿下身边留两个侍卫也好啊! 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不测,他也不用等皇上来如何,干脆自己拿腰带吊死算了! 同样无眠的还有身处后宫的赵贵妃,侍女已经将她的钗鬟卸下,一袭薄裙让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斜卧美人榻,却了无睡意,黛眉微蹙,不知在想着什么。 有侍女轻叩门扉,进来恭敬行礼:“娘娘,穆贵妃娘娘来了。” 赵贵妃挑眉,她跟穆贵妃虽然等级相同,却因着她生了二皇子萧逸恒,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自然高了穆贵妃一筹。加之穆贵妃性子温和,总是以妹妹自称,二人相处之中,姿态一向谦卑。 “请。”慵懒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赵贵妃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了件外衫便坐到了软塌上。 “见过姐姐。”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身后只带了一位贴身侍女。简单的发髻插了几只金簪点缀,素雅至极,丝毫不见身为贵妃的奢华。 (本章完) 第135章 可疑之处 第135章 可疑之处 “穆妹妹怎么有空这个时辰过来本宫这?”将人让到软塌另一边坐了,赵贵妃笑问。 “听闻皇上要推迟给太子殿下选妃之事,我知道姐姐这段日子为了此事一直操劳,未曾想太子一句话便暂缓了,我担心姐姐一腔热忱付诸东流难免委屈,这才来看看。”温婉如涓涓流水的声音充满了关怀,穆贵妃看着赵贵妃的眼眸中盛满担忧。 “不劳妹妹费心,本宫看你担心本宫倒是其次,更担心的应该是你侄女的太子妃之位会不会飞了吧?要么说妹妹果真演的一出好戏,在我们四处找六月初六的女子时,你倒是将穆梦瑶藏的深。”宫中的女人比南城戏子还会演戏,笑里藏刀宛如家常便饭,赵贵妃只是没想到这个事事以她马首是瞻的人,会暗自藏了这么一手。 当赵贵妃得知皇帝跟太后有意选穆贵妃娘家之女为太子妃的时候,气的差点背过去。会找了个连莺儿过来,也是穆贵妃无意中提到只要生辰对了,一个没有什么靠山的女子反而比世家女子好掌握。所以即便年份不对,赵贵妃也让萧逸恒将无依无靠的连莺儿找来,奉到太子面前,奈何那女人不争气,没把太子笼络住。 “姐姐,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解释穆梦瑶一个庶女身份远不足以成为太子妃,我跟哥哥便也没当回事,除了已经仙逝的皇后娘娘跟皇上患难夫妻,历朝历代哪个不是名门嫡女被指给太子?”拿起小桌上的茶盏轻抿,穆贵妃淡定自若。 “本宫不想跟你废话,有何事不妨直说。”被穆贵妃不温不火的样子惹的心头火起,赵贵妃直接问着,真心假意各自清楚。 “妹妹来也是为了姐姐,就算暂缓选妃,可姐姐一番心血不能白费,此事皇上答应了,太后心里也是着急的。姐姐何不干脆选个日子,让那些女子进宫,除了上次六个以外,其他的也一起,就算太子妃在六人中选择其一,总归太子还要选侧妃、侍妾,再不济还有其他适婚的皇子也可以一起游玩,相互认识一番。” “若是其中谁看对眼了,成就一番姻缘,可是姐姐的功劳。”不得不说穆贵妃一番话,让赵贵妃起了心思。恒儿娶妃一直无所出,趁机寻几个六月初六的女子纳入府里,说不定其中便有那身带凤命之人,可以助恒儿一臂之力。 “此事本宫自有打算,时候不早了,若没其他事情,妹妹请回,本宫要歇息了。”不想再跟穆贵妃浪费时间,赵贵妃直接赶人。 瞧出赵贵妃已经心动,穆贵妃也不耽搁,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娘娘,夜深露重,何苦走这一遭,受些闲气?”待出了宫殿,穆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忍不住为穆贵妃抱不平。 她们家主子向来脾气好,温和待下,被赵贵妃这般不待见,她看着都有些替主子委屈。 “无妨。让她有事忙,才不会坏事。”勾唇一笑,穆贵妃身姿款款的回了自己宫中歇息。 晨曦微现,景衣嘤咛一声想翻身,发现动不了,睁眼便瞧见她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窝在萧逸辰怀中,而萧逸辰的双臂正揽在她的腰上。 从没有如此惊慌过,景衣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谁知几个时辰没动过,这一动腿上的酸麻让她重重跌回萧逸辰怀中,头顶还撞到他的下巴。 闷哼一声,萧逸辰被疼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景衣近在眼前清俊的脸,以为在梦中。对着景衣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半醒半梦的嗓音如小猫一般抓挠在景衣心上。 “景衣……”这一定是个好梦,景衣跟他离的这么近。他也只能在梦中才可将景衣光明正大揽入怀中。想到这,萧逸辰下意识将手臂紧了紧。 气的景衣一个爆栗敲在他额头:“萧逸辰!你给我醒醒!你要勒死我了!” 额头跟下巴的疼痛十分真切,让萧逸辰回神,这不是梦!? 好看的眼倏然睁大,见着景衣怒瞪着他,二人姿势暧昧的抱坐在一起,他甚至钳住景衣让她动弹不对。 “抱歉!”不舍的将手松开,萧逸辰有些无措,心中则惋惜不已。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了…… “赶……赶紧起来,我们要回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景衣难得红了脸颊,背对着萧逸辰掸着衣袍上沾染的灰,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粉。 虽然荒郊野外睡了一夜,可萧逸辰的心情格外好,连走路都是轻快的,景衣狐疑的撇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莫不是昨晚被冷风吹坏了脑子? 黑马见到景衣,在原地撒欢,白马则躺在地上没有动。原本二人没有在意,以为是昨日的狂奔让白马累着了,还没缓过来,可萧逸辰靠近查看白马情况的时候,才发现白马已经口吐白沫,双目跟耳朵内有血流出,显然已经不行了。 “景衣!你快看!”叫了景衣过来,萧逸辰让出位置让她查看白马情况,昨夜明明只是有些疲乏,其他都好好的。 意料之外的情况,景衣也没想到。用手指沾了下白马流出的血凑在鼻下细细闻着,景衣大惊:“萧逸辰,你身上有没有带香囊之类的物件!” 没想到景衣会问他这个,萧逸辰愣了了一下,便将腰间佩戴的香囊递了过去。 “只有这个。”以他的身份,无论是便装还是朝服,都会在腰间佩戴挂饰,早就成了习惯。在大魏这更是诸多富家子弟甚为推崇的装饰。身着朝服时,除香囊外,萧逸辰还会挂上羊脂白玉的玉牌以表尊贵身份。 “果然如此!”把香囊打开看了里面装的香料,景衣同样放在鼻息下闻了,神色有些凝重。如此高明的手法还真是难为背后捣鬼之人了。 见景衣神色,萧逸辰便知他定然已经知晓其中缘由,难不成昨日白马惊狂不是意外? “景衣,你可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白马的癫狂不是意外对不对?”一直温和的萧逸辰此刻也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 (本章完) 第136章 搞事情 第136章 搞事情 景衣郑重点头,指着香囊内的香料说着:“宫中的香囊内一般都会放些苍术、白芷、佩兰、川芎等药材,强身健体,趋利避害,而这匹白马的血中有一种淡淡的鱼腥味。木伯伯曾经说过,在苗疆当地有一种植物,名叫斩荇叶,碾压出来的汁水加入水中无色无味,服食后看不出任何异常,一般会在一定时间内出现狂躁的症状。” “我想想,木伯伯说好像大概两天左右的样子,可当与苍术的味道撞在一起就会让人癫狂,最后直至力竭而亡,你瞧这里。”景衣指着白马鼓胀的肚腹处,按压下去,继续道:“它的五脏六腑都爆裂了,里面现在一塌糊涂。”这般处心积虑的手法,让景衣也不寒而栗。她跟娘入京多时,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京城如此可怕。 “你记不记得,当时你骑在马上的时候,身子是向前趴着的,香囊离马头很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真正狂躁起来的时候,应该就是你趴在它身上的时候。” “……”萧逸辰沉默的看着都是血痕有些狰狞的马脸沉思片刻,声音冷然的问:“是针对我的?”他是临时起意去了马场,又是随意选的马匹,确实如景衣所说,起初马儿只是蹬蹄子,真正跑起来时好像是有阵风吹过。那就是说,这匹白马是因为他才提前狂躁,对方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能未卜先知。 景衣没有立刻回答,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想着萧逸辰跟她说的骑马前的全过程,眼神一沉:“恐怕不止如此。”想让萧逸辰出事没必要大费周章,更不可能事先知道他会选哪匹马,如果针对他,何不干脆直接将斩荇叶的汁水加入到太子府的马厩中,岂不更容易成功? 既然对方盯上的是郊外的马场,那就绝对不会只是让萧逸辰遇险这么简单,马场人多,就算马儿当场发狂,大不了直接杀了了事,什么能比太子的安危更重要?别的地方不敢说,马场里的驯马师可是不少,随便谁出手,都可以护住萧逸辰。 此事疑点颇多,不仅景衣在捋顺前因后果,萧逸辰自小在宫中长大,尔虞我诈之事层出不穷,对这种明显背后有猫腻的事情,自然也察觉到了。 只是一时想不出对方的目的究竟为何。 “我明白了!”忽然景衣开口,看向萧逸辰,目光灼灼,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耀。 “什么?”唇角勾起,眼眸微眯,萧逸辰温柔的笑看着景衣,这个时候的他最为耀眼。他知道定然是景衣先一步想到了缘由。 “幕后黑手可看不上你老哥一个,而是有更大的阴谋。”大拇指在小鼻子上擦了一下,景衣傲娇的说着。 她可真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关键。 大费周章要把事情搞到京郊外的马场,那就绝对不止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大范围的,要知道皇家马场的马匹除了供给宫中以外,更多的则是皇城卫。 若说皇城卫最近的大事,又能用上许多马的,便是…… “大阅军!”萧逸辰跟景衣异口同声,随后会心一笑。 “没错,就是大阅军。斩荇叶可不好得,甚至极为稀有,连木伯伯都是在古方书籍中看到,略懂而已,就可知这人到底废了多少功夫将之得到。换做是我,不搞把大的简直亏死了!”双手一拍,景衣不禁为对方的大胆赞叹。 萧逸辰无奈一笑,天上地下也就唯独景衣会对着他这个太子说的这么直白。 “所以这人要搞大事情,就是两日后的大阅军,到时皇城卫三十万之众都会骑在马上等待父皇检阅,若其中谁的马发了性,或者所有马都如它这般狂暴,场面一定会大乱。”萧逸辰将景衣后面的话接着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那么多狂躁的马挤在一起,一定会有不少人掉下来被踩踏致死,而且场面混乱,如果歹人想趁机对皇帝做些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景衣眼睛眨了眨,丝毫不见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 搞事情耶!搞大事情耶! 萧逸辰有点哭笑不得,虽然那是他爹,很可能会遇险,可面前的景衣那股灵动,让他忍不住想宠溺,甚至想成全怎么办? “如果说,给马喂斩荇叶的汁水是引发混乱的话,那么幕后之人要在大阅军上做什么?难不成只是想刺杀皇帝?可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得手吧?恐怕刚有异动,皇帝就会被人护送离开的。”思绪翻飞,抓到线头的景衣抽丝剥茧,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只是个引子……”萧逸辰也觉景衣说的对。 倏地昨天夜里那两个人的身影闪现在脑海,景衣眼眸晶亮:“萧逸辰,你记不记得昨晚那两个交易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穿着皇城卫的衣服,难不成跟他们交易的那个信封里的东西有关?”一个皇城卫,一个异族,加上早就设计好会引发混乱的由头,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了。 沉吟片刻,萧逸辰对景衣的分析深以为然,隐约觉得事情真相跟景衣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个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他们要做什么事?应该就是在大阅军当天,以马造成的混乱为掩盖,而真正要做的,恐怕比刺杀更凶险。”景衣从小在山谷被木伯伯跟姜爷爷等人教导,不仅精通医理,思维缜密,现在更是连斩荇叶这种甚少有人知道的草药都知晓,足可见景衣的博学多识,这才是他萧逸辰一生所寻找的伴侣,无关男女,无关情与欲,只因他是景衣,是耀眼如星辰般的存在。 双手抱拳,萧逸辰规规矩矩给景衣行了一个大礼。如此动作,把景衣吓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去,皱眉问着:“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吓她一跳,突然这么正经,跟给她奔丧似的,景衣忍住赏了萧逸辰一个白眼。 (本章完) 第137章 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第137章 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原本一肚子的感激之语,没想到被景衣的跳脱打断,让萧逸辰忍俊不禁,直起身,曲指轻叩景衣的额头:“你啊,就知道耍宝。我本是想郑重跟你道谢,这一次多亏你,又救我一命,而且……”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而且什么?”好奇的凑过来,景衣追问。 “而且你这么聪明,一下子就发现了关键所在,若真如你猜测这般,我们说不定能立大功呢。”不想让景衣察觉自己的心思增加他的负担,萧逸辰夸赞着。 “切,我才不稀罕什么大功呢,若那人不是你爹,我才懒得管。你不用谢我啊,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正所谓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嘛。”笑眯眯的拍了拍萧逸辰的肩膀,景衣小下巴高高扬着,那股傲娇劲儿,像极了偷着鱼吃的猫。 “是。”萧逸辰宠溺的应着:“那我更应该谢谢景衣大侠仗义出手,不仅顾着我,还有我爹,着实辛苦。等回京我请你去醉味仙吃最好的席面如何?” 给了萧逸辰你懂我的眼神,景衣连连点头:“算你有眼力价,说到醉味仙,我都有些馋酒了,我们赶紧回去,好好吃他一顿补补。” 萧逸辰自然应了,可看着已经死透了的白马,跟景衣商量着把它的尸体掩埋了,随即又有些担忧的说着:“既然对方这么算计,我们自然也要万无一失,只是不知我穿便服出来,会不会让对方有所察觉。”若是幕后之人发现事情败露而行动有变,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景衣耸肩道:“马场的马那么多,多一匹少一匹应该不会在意。况且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去了马场,就算暴露,也需要时间,回去以后直接让那些见过你的人闭紧口风就是了。” 状似不经意的靠过去,萧逸辰真心夸赞:“还是我们景衣最聪明。” “那可是。”毫不谦逊的收下萧逸辰的赞美,景衣一踩脚蹬跨坐在黑马之上,奇怪的看着没有动作的萧逸辰:“怎么了?上来啊,你不会是想跑回去吧?”眨眨眼,就算是她的身手跑回去也累死了,更何况萧逸辰这么弱。 正琢磨着如何跟景衣提出二人共乘一骑的想法,就听到景衣如此说,顿时萧逸辰眉眼舒展,扬起大大的笑容:“果然你对我最好!”顺着景衣给他让出来的脚蹬,萧逸辰大跨步的上前一踏,修长笔直的双腿直接跨过马身,稳稳的坐在景衣身后。 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裹,景衣身子有瞬间的僵直,随即又想着对方是萧逸辰呀,自己怕个屁,干脆自暴自弃放松的靠在他身上,手里的缰绳顺道塞给萧逸辰,懒洋洋的道:“那是自然。”兄弟嘛,当然是用来罩着的,更是用来做苦力的。 没想到景衣会如此依赖自己,反而换成萧逸辰身子一紧,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像是感觉到身上二人的不自在,黑马嘶鸣一声,蹄子踏了踏。 怎么办?景衣的发丝被风有意无意的吹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而怀中的温暖让他的心痒痒的。 “萧逸辰?”感觉背后的人跟快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景衣不由唤了一声,“时间紧迫,再不回去恐怕要坏事,那可是你老爹,别怪我没提醒你。”于景衣而言,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可一想到那是萧逸辰的老爹,她总不好撒手不管,再说若真有人有异心,最可怜的还是老百姓,这是她坚决无法忍受的。 “嗯。”薄唇紧抿,从喉间发出压抑着的声音,萧逸辰双腿一夹马腹,黑马便跑了起来,虽然两个人骑在背上,可黑马乃是皇城卫精挑细选出来,又被景衣操练多日的,这点重量不在话下,丝毫没影响速度。 也不知是萧逸辰太过紧张,还是黑马跑的欢有点得意忘形,马蹄子直接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整个身子一个趔趄,若不是萧逸辰缰绳拉的及时,稳住马身,两人一马说不定早就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了。 可靠在怀中的景衣把缰绳给了萧逸辰,自己除了后背的胸膛外,没有任何借力之处,因着黑马刚才歪了马身,让她整个人差点斜栽下马,幸亏萧逸辰眼疾手快,稳住马身后,一手松开缰绳拦腰将景衣下坠的身子托住,这才有惊无险免于受伤。 一切发生的太快,心跳声扑通扑通听在耳中有些吵,分不清是谁的。萧逸辰只感觉手中纤腰不盈一握,心中惊觉:原来景衣的腰这么细吗?他竟从没注意过。 “咳,我坐稳了,你可以放手了。”景衣故意不耐烦的推了推他扣在腰间的手,男人的手很大,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到她身上,让她的病又发作了,脸颊滚烫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心跳如擂鼓,震的她耳朵嗡嗡作响。 完蛋了,难不成她病入膏肓了? 看来药膳已经解救不了她的病症,等回去得好好翻找林姨给她的小布袋,看有没有什么救命丹药。再不行,她干脆豁出脸去,跟便宜爹要些天材地宝的药材,自己配个救命丸算了。 大魏这么大,她还没四处游历,连萧逸辰以后的媳妇什么样都没瞧见呢,就这么英年早逝她一定会不甘心的! “啊,好。”有些不舍的将手松开,萧逸辰却改为单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护着景衣,就怕刚才那种情况再出现,摔着他。而刚才手上传来的触感一直萦绕在心上,男人的腰这么细吗?还有修长的手指,白嫩光滑的肌肤,身上隐约飘散的清新味道…… 想着想着,景衣一身襦裙装扮的模样闪入脑海,黑发如瀑,肌肤塞雪,灵动的眼眸,动作间钗鬟的流苏摇曳,容姿绝色。 身子一个激灵,萧逸辰为自己刚才的想象惊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会有景衣是女子的这种心思?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一直沉稳泰然的人,此刻心中泛起波澜,有没有可能……万一景衣真的…… (本章完) 第138章 捉贼见赃 第138章 捉贼见赃 各怀心事的两人都没发现对方的异样,黑马一路狂奔回了京城。容晖担惊受怕一整夜,天还没亮,便乔装打扮守在城门口,求爷爷告奶奶的乞求太子殿下赶快出现,若今日太子还没回来,他可就真的瞒不住了。 城门刚开,进出的人不多,黑马箭一样冲了进来,容晖眼前一亮,他们家殿下的身形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 呸呸呸!他们家殿下千岁,才不会化成灰。小命保住了,脑袋不用搬家了!容晖恨不得仰天长啸,可又怕被人发现,只得径自压抑喜悦,起身追上去。 可任凭容晖跑断腿,也赶不上黑马的速度,眼瞧着担心一夜的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跑没影了,看那方向,好像不是回太子府啊?容晖心急如焚,四下看了,干脆寻了条小路穿近道过去。也不知太子殿下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伤?千金之躯不容有失啊。 不管不顾的飞奔,感觉脚沉头重的时候,视野豁然开朗,容晖没等喘匀气息,就见萧逸辰骑的黑马朝他这边跑来。 一夜的煎熬让他感觉自己白头发都要长出几根,下回一定得把太子殿下盯紧了,再来几次他可受不了。也许是太过激动,脚下一个不稳,容晖整个人向前扑倒摔在地上,若不是萧逸辰骑术了得,扯了缰绳让马停下,容晖早就成蹄下亡魂了。 “殿下!”容晖涕泪横流。 动作利索的下马,景衣见容晖一身狼狈,有些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 “景衣公子,您跟殿下可算回来了。”吸着鼻涕,容晖欣慰不已。“殿下可有受伤?昨夜殿下一夜未归,把奴才担心坏了。” “多事,把你的嘴闭严实了,若我昨夜未归的事情走漏一点风声,唯你是问。”事态紧急,他跟景衣原本想回城后直奔兵马司衙门,没想到容晖会跑出来,他警惕扫了眼周遭情况,除了三三两两早起赶集或者要出城的百姓,倒没有可疑之人。 容晖连连点头,看了眼景衣,还是没忍住凑到萧逸辰身边小声嘀咕:“殿下,还有一事,宫里传来消息,贵妃以太后名义邀请各家女眷贵妇入宫游园。”知道主子心意,他就得帮主子盯好了。皇上同意主子暂缓选妃,没想到还有人蹦跶,万一太后那边松口,景衣公子可怎么办? 眼眸一沉,一向温和的萧逸辰身上透出肃杀之气:“我知道了,你先回府。” 将容晖打发回太子府,萧逸辰跟景衣决定直接去兵马司看看。他们在路上已经商讨过,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此事事关重大,若真要禀告给皇上,只凭二人空口白牙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一切不是他们的妄断臆想。没有人证,就只有尽可能找到物证。 对方既然要让马匹狂躁,那么最佳动手时机便是在大阅军开始的时候,届时皇帝跟一众大臣都会聚集在兵马司为了大阅军搭建的高台之上。 要动手除了用箭矢之外,只剩下事先埋伏这一条路,所以他们决定先从搭建的高台开始查看。 “可惜那个跟异族交易的人我没见过,否则就不用这么费劲,直接将人掳了,小爷有的是手段让他说实话。”捏了捏拳头,景衣压低声音道。 “皇城卫三十万众,就算霍叔也未必全部见过并且记得,我相信凭借你的本事,就算没那个人,也能将他们的局破了。”看着景衣的清眸弯成好看的弧度,萧逸辰低声道。 为了行动方便,萧逸辰决定伪装成景衣的属下进入兵马司,可时间紧迫,没机会让他去找一身皇城卫的衣服换上,好在他穿着便服又经过一夜折腾,有暗纹刺绣的外衫破烂的扔在山洞中,现在反而看起来更像一般人穿的常服,跟在景衣身面并不打眼。 “霍统领,您回来啦。”二人刚到兵马司门口,守卫笑脸相迎上前招呼。霍景衣虽说是侯府公子,可平易近人,完全没有那些富家公子的傲气跟做派,反而率真不拘小节,就算他们这些站岗的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会回应。 “嗯,你们辛苦,等回头我跟厨房说说,给大伙改善一下伙食。”爽朗一笑,景衣如往常一般跟他们打招呼。越自然越不容易让人怀疑。 两名守卫一听这话,马上喜笑颜开拱手道谢:“那敢情好,属下谢过霍统领了。” “好说。”拍了拍对方肩膀,景衣招呼一声,领着萧逸辰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来。为了不被人察觉,萧逸辰垂眸敛目,尽量不与人对视,默默跟在景衣身后减少存在感。 守卫跟景衣交好,他带了什么人进去,自然不会多加过问,他爹是皇城卫指挥使,总不能自找麻烦吧? 走到无人处,景衣笑眯眯的看着萧逸辰:“怎么样?咱这人缘混的不错吧?”分明是小人得志的模样,在景衣做出来却格外叫娇憨可爱。 “是,景衣公子四海之内皆兄弟,短短几天比霍叔都吃得开。”趁机在库房拿了一套皇城卫的衣服换上,萧逸辰语带宠溺的夸赞。 见萧逸辰穿着有甲胄的衣服竟然比穿华服好看,景衣明眸中闪过一抹赞叹:“好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别说你穿这身还不错,若是能穿上真正的盔甲说不定会更帅气。”拍了拍萧逸辰胸口,景衣感觉兄弟这么优秀,自己也与有荣焉。 “有机会穿给你看。”靠到景衣身侧,萧逸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 如果容晖在这,一定能听出自家主子语气中的暧昧,可景衣就像隔绝一切外界干扰一般,丝毫没觉得萧逸辰的话有哪里不对,反而高兴的应了。 这让有一点点试探心思的萧逸辰有些失落,隐约觉得景衣性别可疑的心又稍微正了过来,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萧逸辰?想什么呢?动作快点。高台地方不小,我们得找仔细了,看有没有什么暗道、暗门之类的东西。”看到萧逸辰一会儿皱眉,一会发愣跟变脸似的,景衣叫了几声,强行拉回他的思绪,拽着人就一起往高台而去。 (本章完) 第139章 送上门 第139章 送上门 三年一次的大阅军是大魏建国后皇帝为了居安思危规定下的制度,除了让皇城卫时刻警惕不松懈外,更有震慑外邦异族的意思。这么多年的殚精竭虑,如今的大魏早就国库充盈兵强马壮,萧祁行也跟所有皇帝一样,会想将自己的成就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他们虔诚臣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大阅军就是最好的形势,既能让京城百姓见到当今皇帝的强大,又能让所有大臣明白皇帝可保他们平安,也可轻易拿捏他们的生死,绝对不能有异心。兵权即实权,从底层冲杀出一条血路的萧祁行深知此道,虽说如今没把全部兵权握于手中,却也分成几分,交于信任之人,并不会让一家独大。 兵马司的位置离皇宫不远,占地极广,特意为大阅军准备的高台,建造于教场之上。为了安全,高台不仅是木桩结构打造,而是直接建了一个瞭望塔似的建筑,阅军前皇帝会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下登高上塔,俯瞰整个教场。而皇城卫众人也会分成若干方阵,以骑兵、步兵、弓箭手等不同职能分布,逐一前进接受皇帝检阅。 景衣跟萧逸辰到了高台的时候,早上的训练已经结束,皇城卫的人已经各司其职,训练场空无一人,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萧逸辰,你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行动,万一对方早就在暗道或密阁中埋伏,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确认无人后,景衣推门而入,顺道拉着萧逸辰一起。 被心慕之人保护的萧逸辰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景衣一直觉得他弱,可他独自在能吃人的皇宫中活到成年,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心慕之人太强有点忧伤啊。可内心的喜悦却又压不下,景衣在乎他,将他护住,是不是说明他在景衣心中占了不小的位置?这样的猜测让萧逸辰怎能不欢喜? “嗯,听你的。”轻声应了,萧逸辰尊重景衣,他喜欢的人,不是菟丝,需要攀附谁才能生长,他喜欢的人,是一株橡树,并立在身侧,风雨同舟。心中的充盈让随时可能会有危险的境地也变的让人愉悦。 事态紧急,不明白萧逸辰在笑什么,景衣决定先不搭理他。高台一共五层阶梯,相比京城内的其他房屋要高出不少,可按照规制,不能超越皇宫内皇帝的居所高度,每一层的楼梯并不算多。 景衣跟着白太爷爷学布阵八卦之外,对机关暗器也有涉猎,她知道哪些地方可以设置暗门或者密道入口,摸索起来准确迅速。萧逸辰则在她身后警惕,若有人突袭,他也可替景衣争取机会。 还有一层就到皇帝跟众大臣阅兵时所站的高台,他们却一无所获,让景衣不仅眉头微蹙:“难不成我们猜错了?他们的目标不是高台?而是整个兵马司?”如果是那样,范围太广,时间这么短,只有他们二人恐怕很难彻底排查。 思索片刻,萧逸辰便有了决断:“先把高台查完,如果确实没有,我们就先入宫见父皇,总归要有所防备才是。”这是下下策,这次他们无意间发现的事情,如果布置妥当,完全可以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再要有什么动作就难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机会难得,他们绝对不可错过。 “不行,敌明我暗是最好的机会。”景衣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子,况且越有难度的游戏,她越是想要破解。 一点不意外景衣会这么说,萧逸辰看着神采奕奕的景衣眼中全是赞赏之色,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忍住不倾慕呢? 二人动作加快,直接到了高台之上,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二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难不成真是他们想错了?景衣站在皇帝阅兵时所在的位置看过去,查看哪里才是最佳埋伏点。 “谁!?出来!”突然厉声呵道,景衣目光迅速看向高台下方。 有杀意! 几乎是一瞬间,一道人影从高台下方翻了上来,长剑出窍,寒光乍现,下一刻就朝景衣刺了过来。对方动作极快,萧逸辰下意识上前要把景衣拽过来护在身后,可景衣岂是会躲在别人背后的存在,一把推开萧逸辰让他远离斗争圈子,自己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哼哼,小爷正愁找不着你,没想到你反而送上门来了。”露出一抹狡黠,景衣闪身避过刺来的剑,并朝对方手腕抓去。 对方像是看出景衣意图,并不恋战,迅速后退就要跑。景衣岂会让他如愿,踩着鬼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对方后衣领子,稍一用力,对方整个人便被景衣朝身后扔了过去。高台只有一个出入口,景衣挡在前面,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原本应该摔落在地的男人用剑尖在地上一戳,借力稳住身形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地上没有摔的很狼狈。景衣忍不住挑眉,心道这人功夫倒是比皇城卫那些人强上一点。 “有意思,希望你耐打一些。”话音刚落,景衣便如一道残影一般朝男人攻了过去,她的招式没有架子,拳拳到肉,为了抓活口,还特意只用了三分力。 男人咒骂一声,见逃跑无望,只能咬牙硬拼。 “去死吧!”男人怒喝一声,挥舞长剑再一次朝景衣攻过来,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终究景衣技高一筹,一把抓住男人握着长剑的手腕。 “咔嚓”一声,腕骨碎裂,长剑掉落,男人疼的嘴巴大张却无法叫出声,景衣不给他缓和的机会,另一手钳住他的下颌,直接卸掉他的下巴。他的胳膊被景衣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果然是你。”眼眸微眯,景衣看到男人下颌处的黑痣,展颜一笑。 “景衣,可有受伤?”见景衣将人制住,萧逸辰急忙过来查看,为了不给景衣拖后腿,他可是一直忍着在旁边观战,岂知他的一颗心早就提了起来。 (本章完) 第140章 审问 第140章 审问 给了萧逸辰一个放心的眼神,景衣的手朝男人的脸伸了过去,像是在摸索什么。 “哼,我就知道,这么拙劣的易容术也敢在小爷面前显摆,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男人闷哼一声,景衣动作有些粗鲁的将覆盖在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 露出原本容貌。 “傅鹏,好久不见。”这人虽然用剑,可刚才打斗中,景衣就觉得哪里不对,细想下发现这人剑法跟刀法有些相似。忽然想起练兵那日她跟傅鹏对过几招,二者不经意露出的习惯很是相似,加之下颌处的黑痣, 同样出现在傅鹏下颌处, 怪不得她会觉得眼熟。 山谷那夜在月光下只觉得对方脸有点奇怪,如今近在咫尺的距离,便让景衣发现端倪。不是简单的易容,而是直接带了人皮面具啊…… 这东西造价不菲,看来幕后之人真舍得下心思。 被拆穿的傅鹏阴狠的瞪着景衣,他的下巴脱臼,没办法说话,若是眼神能杀人,景衣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 萧逸辰自然也认出此人就是飞虎营的原统领傅鹏,自从练兵后在皇城卫消失无踪, 没想到确是换了一副面孔潜伏。 “萧逸辰,你看看他后槽牙有没有毒药?这么费心筹谋, 背后之人不可能不以防万一。”萧逸辰按照景衣说的捏着傅鹏脸颊, 把手伸进去, 果真在后槽牙内摸到凸起, 将其拿了出来。 “傅统领深藏不露, 只是不知是何人能让你如此卖命?”将毒药捏碎, 萧逸辰笑着问。 “……”傅鹏沉默,没想到霍景衣跟太子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高台,他原本是奉命来查看计划是否布置妥当,却被他们突然过来打乱出去的机会。只得藏身在高台下的木架上,没想到霍景衣如此敏锐,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既然被抓他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霍景衣却如厮狡猾卸了他下巴让他无法咬碎嘴中剧毒,面对太子的逼问,干脆闭目不见。 瞧着傅鹏一副任由处置也不会多吭一声的模样,景衣反而欢喜,这样才有意思嘛。 “萧逸辰,这次为你我可下血本了,你要不请我吃顿好的,咱俩就绝交。”灵动的眼眸闪烁星辰,景衣像偷腥猫儿一样的小表情看在萧逸辰眼中甚为可爱。 “没问题,管够。” “够意思。”满意萧逸辰的回复,景衣拿出一粒黑色小药丸递给他:“这是特别炼制的毒药,比见血封喉可狠多了,中毒之人如果不每天服用解药, 浑身就像被万蚁啃噬一般难受, 恨不得用指甲将自己每一寸皮肤都一缕缕的挠下来,那滋味,真是……啧啧……” 闭目的傅鹏脸色一白,难不成…… “这药可贵了,今儿个小爷就便宜你了。”话音一落,傅鹏就感觉嘴中被扔入一个东西,不等他将东西用舌头顶出来,萧逸辰就极为默契的抓着傅鹏的头让他仰起,药丸毫无意外的被傅鹏吞了下去。 “唔!!”无法自裁的傅鹏恨不得将面前这二人一起碎尸万段。 “你易容混在皇城卫中,又跟异族人有所勾结,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高台上,野心不小啊。”萧逸辰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在傅鹏脸上。见他原本愤恨的双眸忽然圆睁,一副惊恐至极的模样。 勾唇一笑,萧逸辰继续道:“你想问孤为何会知晓吗?你以为凭借你身后主子的能量就可以颠覆一切?太天真了。异族人诡计多端,又岂会真心跟你们合作。” 每一句话都像是炸雷,惊的傅鹏久久无法言语,景衣给了萧逸辰一个你小子挺会的眼神,抓着傅鹏不松手。 “唔!唔唔唔!唔!”也许是震惊太过,傅鹏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可奈何景衣的手劲大,他根本挣脱不开。都说害怕的极致就是愤怒,景衣心道就这点心机还敢搞事情?光心眼这点,就被萧逸辰甩了十万八千里呢。 这位人畜无害的太子殿下可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 果真萧逸辰接下来的话,让傅鹏彻底绝望。 “昨夜你跟异族人在城郊百里之外的山谷中交易的可是皇城卫的地形图?”回城的路上萧逸辰一直没有停止思索,左思右想都觉得如果异族人想在大阅军的时候动手,最需要的便是皇城卫兵马司的地形图,相比宫中来说,兵马司动手更加容易。 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炸一下傅鹏,如今不用他回答,萧逸辰就已经知晓答案。 “果真没错,你们准备在大阅军的时候动手做什么?你可知勾结异族是谋反大罪,要诛九族。孤记得你父亲官拜从四品轻车都尉,平日也算忠君爱国,原来竟也是有谋逆的心思吗?”萧逸辰一番话,让傅鹏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太子不仅知道他与异族人勾结,竟然跟亲眼看见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异族人真的出卖他主子?! 不!不可能! 就在傅鹏心中惊涛骇浪的时候,景衣小鼻子动了动,眼眸一亮:“萧逸辰,他身上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无比惊恐的回头瞪着景衣,傅鹏的眼中充血!他就应该杀了他!杀了霍景衣! “哦?果真大手笔,硫磺,连火药都用上了。”笃定的语气让傅鹏垂首,目光呆滞如死人一般。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既然他在这,那火药就一定在高台下面。如果大阅军的时候真让他们引爆火药,到时候在高台上的所有人,都会死。” “皇帝、大臣还有你……”景衣无比庆幸昨天萧逸辰去营地找她,否则这一切如果真的发生了,后果不堪设想。 萧逸辰也同样看向景衣,自然没有将他眼眸中的担忧漏掉。见一向活泼爱笑的人此刻面无血色,心疼不已。 他上前一步,双手将景衣揽在怀中,轻拍他背脊,很快又松开。 “景衣,没事的,没有如果,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的计谋就绝对不会得逞。”狠厉之色一闪而逝,萧逸辰笃定道 (本章完) 第141章 潜入皇宫 第141章 潜入皇宫 听萧逸辰这么说,景衣心里舒服些,瞧着傅鹏问道:“那咱们还找火药吗?” 兵马司这么大,单凭他们二人不一定能将所有藏在暗处的火药找出来,再就是时间也不允许。特别是皇城卫内现在不知谁是敌是友,能将火药悄无声息的运入兵马司,不被人发现并且能这么短时间内布置好一切, 显然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那么也就是说,除了傅鹏以外,皇城卫中还有间隙。也许,这人职位还不低…… “我们带人悄悄进宫。”权衡之后,萧逸辰决定把找火药的事情让皇帝来做,兵马司当时建造之初应该设有一些密牢暗道, 他曾听霍霆无意间提到过一嘴,可具体位置却不甚清楚,而建造图纸则是在皇帝手中。 接下来如何做,还是让皇帝自己决定,省得他跟景衣出力不讨好。他父皇疑心重,这种暗中布局又与异族有关,就算是自己也不能无缘无故牵扯太深。若按阴谋论的话,他恰巧去找景衣而发现马匹问题,在有心人眼中可能就成了刻意为之,一切也许只是为了让皇帝更加看中他。 虽然这种想法很可笑,但如果说的人多了, 皇帝就算再疼爱他这个儿子,也难免心里不舒坦,这可是用皇帝的命在设局…… “听你的,你比我了解你爹。”欣然应了,景衣也赞同萧逸辰的提议。直接翻了个麻袋出来将傅鹏套住,抓住麻袋口直接往背上一背,不费吹灰之力。 伸手打算帮忙的萧逸辰落空, 瞧着背着一个人的景衣很轻巧的翻上兵马司墙头,冲他招招手就跳了出去。 萧逸辰宠溺一笑,他怎么就忘了,傅鹏可比山君轻多了。不敢耽误,也跟着纵上墙头,二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兵马司。 正在御书房批折子的萧祁行总感觉眼皮子一直跳,想着大阅军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兵马司那边如何还是得找霍霆来问问。 “传霍霆入宫。”招呼身边大太监去安排,萧祁行才继续看折子。他看折子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所以御书房内除了大太监以外,无人伴驾。 大太监刚离开不久,御厨房的窗户就被人从外面弄坏,一个麻袋顺着扔了进来,咕噜噜滚到萧祁行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麻袋,萧祁行默默无语,什么时候他的御书房是可以让人随意扔东西的地方了? “哎呀,你快点先进去。”听着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被从破了的窗户外推了进来。好在萧逸辰反应快,没有像麻袋一样滚过去,转身想接一下景衣。 “不用, 我能行。”拍开萧逸辰碍事的手, 景衣动作利索的翻窗而入。开玩笑,这种事儿她小时候经常干,熟得很。 萧祁行在桌案后,看着御书房侧面的窗户一前一后进来两个身着皇城卫着装的人,眉间微拢,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御书房? “父皇是儿臣。”萧逸辰率先开口,万一父皇把他们当刺客招人过来就得不偿失了。皇宫中的守卫排班萧逸辰再清楚不过,加上对皇宫各处的熟悉,二人轻而易举就潜到了御书房。 “辰儿?”熟悉的声音,让萧祁行一愣,随即脸色一沉:“什么时候一国太子也学会了跳墙翻窗这种把戏了?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此举实属无奈,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得出此下策,还请父皇恕罪。”撩袍跪地,萧逸辰不卑不亢的说着。 景衣见状也跟着跪下给皇帝行礼。 “……”萧祁行没说话,眼神来回打量二人,又看向一旁的麻袋,皱眉问着:“这是何物?” “回皇上,这是人证。”景衣将麻袋的口解了,露出里面的傅鹏。 “人证?”萧祁行疑惑的看向萧逸辰,实在云里雾里。 萧逸辰则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他自己跪着无所谓,不能让景衣跟着他一起跪。 见儿子没答话,萧祁行才反应过来二人还跪着,直接道:“起来吧,到底怎么回事,跟朕仔细说说。” “谢父皇。” “谢皇上。”景衣美滋滋的起身,幸好不用一直跪着,否则她的膝盖可要遭罪了。 萧祁行详细的把昨日去营地找景衣,原想着跟他一起骑马,去马场挑马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详细说了,最后一指傅鹏:“此人乃原皇城卫飞虎营统领傅鹏,关傲一案就是从飞虎营开始。” 经萧逸辰这么一提醒,萧祁行就想到当时询问关傲与景衣的恩怨时,确实有飞虎营跟傅鹏的名字出现。 “啪!”萧祁行一掌拍在案桌上,愤怒以及:“大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勾当!朕要让他们人头落地!”上好的砚台被萧祁行扔了出去,摔在地上粉碎。 “父皇息怒,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将兵马司内所藏火药全部找出来。”萧逸辰劝谏。 “没错。”萧祁行眼眸晦暗莫名,看向萧逸辰跟景衣的目光全是欣慰与赞赏。 “辰儿,还有景衣,这次你们误打误撞发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立下大功!特别是景衣,若不是你及时制止发狂的马匹,辰儿会如何,朕实在不敢想,朕谢谢你。回头事情了了,朕一定好好赏你!”想着当时危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难免舐犊情深,有些动容。 景衣上前一步拱手道:“这是景衣应该做的,我跟太子殿下情同兄弟,太子遇险,岂有不管不顾的道理。”她救萧逸辰可不是为了皇帝感谢或赏赐的。 “好!好孩子!”萧祁行忍不住赞叹,辰儿在宫中的处境他一直看在眼中,只是他不仅是父亲,还是皇帝,那些也是他的儿子,他只能尽量护着辰儿,约束其余儿子,可权利面前,岂会没有贪心之人? 看着面容清俊的少年,眼中尽是欣赏与喜欢,忽然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萧祁行开口:“景衣,朕收你为义子可好?以后你便跟辰儿一般,都是朕的儿子,所有皇子应有的待遇,朕一样不少你。” (本章完) 第142章 谁也别想动我儿子 第142章 谁也别想动我儿子 “嘭!” 御书房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随之大太监的声音劝阻道:“侯爷,哎呦,我的侯爷,您轻着点,这可是皇宫,是御书房, 不是您侯府后院,哎呦!” 风一样的霍霆从外面冲进来,动作之快,让顶冠上的三颗东珠都晃了晃。 “臣参见皇上,臣的儿子自己会养,不劳皇上操心。”嘴上说的客气,霍霆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敢背地里挖他墙角?就算兄弟也不行!他戎马半辈子,就景衣这么一个独子!以后有没有还不得而知,毕竟清雨到现在都没松口要留在侯府成为侯夫人…… 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想拐他儿子?做梦! 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景衣心中五味陈杂,要说她这个便宜爹平常是跟她不对付,可真遇到事,还敢跟皇帝叫板,让她有点刮目相看了呢。 “这什么话,朕与你生死与共, 你的儿子就是朕的儿子,景衣这孩子朕喜欢,当儿子疼有什么不好?要知道满朝文武有多少人想要这等恩惠还没有呢!”冷哼一声,萧祁行不满霍霆反应这么激烈,还敢瞪他, 反天了! “那皇上就看在臣与你同生共死的份上, 别打臣儿子的主意,皇上那么多儿子还不够?还想拐臣的儿子?”儿子面前坚决不能退让,这是霍霆的底线! 再说景衣在京城不久,皇子争斗的暗潮汹涌毫不知情, 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卷入其中,一个太子就够吃一壶,还想跟其他皇子一样待遇?那跟把羊扔入狼群有何分别?景衣肯定会被那些心眼坏的皇子啃的渣都不剩。 “霍霆,朕认景衣当义子是天恩,你竟敢不从?”被霍霆三番五次顶撞,萧祁行也来了脾气,干脆摆出皇帝架子强压。 “不从又如何?臣跟你谈交情,你跟臣谈身份,臣惶恐的很。”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可丝毫没有惶恐的意思。 萧逸辰跟锦衣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看到他们掐的脸红脖子粗跟斗鸡似的,下意识后退一步。 “萧逸辰,要不咱们先撤?”她实在不想杵在这里听他们扯皮。 萧逸辰点头,趁着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后退出了御书房,至于麻袋里的傅鹏,当皇帝吵完架想起来自会处置,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呼……”出了御书房, 景衣忍不住双臂伸展,深呼一口气。 “两人加起来都多大岁数了,还成天拌嘴吵架, 实在太幼稚了。”瘪瘪嘴,刚才一点小感动荡然无存,景衣有点小嫌弃。 “呵……”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萧逸辰轻笑出声:“高处不胜寒,父皇能在霍叔面前露出真性情,才证明他们两人感情好。”霍叔这么多年一直只是派人出去寻找清姨的下落,也是因为朝中动荡,若是他撒手不管,父皇恐怕会孤立无援,为了兄弟义气,才让清姨跟景衣在外漂泊这么久。 “这倒是,别说,你这点还真有点像你爹,在别人面前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谁能知道你一肚子心眼。”景衣冲萧逸辰眨眨眼,伸手在他的胸膛拍了拍,戏谑之意溢于言表。 “好啊,也就你说我心眼多。”没忍住曲指刮了一下景衣的鼻子,萧逸辰后知后觉有些紧张的悄悄观察景衣反应,就怕他恶心自己的行为。 景衣没想到萧逸辰会来这一出,顿时捂着鼻子气恼不已:“好啊,萧逸辰,小爷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马王爷几只眼,竟敢刮我鼻子,看招!”不等萧逸辰反应,景衣双手齐上捏萧逸辰的脸。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笑着躲避,萧逸辰讨饶。不自觉握住在脸上做怪的手,叠加的温度让二人同时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景衣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把手抽了出来。 “咳,那个好不容易进宫了,要不我们去看看皇祖母?”目光乱飘,景衣有点无法直视萧逸辰那张脸。她刚才冲动了,都怪这双爪子不肯吃亏。 手心一空,让萧逸辰的心有点落寞,果然两个男人这么嬉闹很奇怪吧?是他让景衣不舒服了吗? 面上则强自镇定的点头:“好。” 二人并肩漫步,偶尔交谈两句,虽然少了刚才笑闹的亲密,却也格外和谐。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两个容姿俊朗的少年走在一起,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今儿一早各家夫人贵女们就收到太后设宴邀她们入宫游园的消息。此时儿一样娇艳的少女们,正衣着华丽的在御园赏扑蝶,对诗作画。恨不得将所有才艺都展示出来,引起贵妃跟太后的注意。 选妃日子虽然暂缓,可贵妃也给她们透露过这样正好,让她们有更加充裕的时间博得太子欢心。哪怕把太后娘娘哄开心了,说不定一高兴,指给太子当侧妃或者其他皇子为妃也是好的。 穆梦瑶自然也在其中,她与其他贵女不同,她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就注定是要被选为太子妃的,更何况宫中穆贵妃是她亲姑妈,便是她最好的助力。 以穆家在京城的势力,有不少不符合选妃条件的贵女围在她身边小心迎合,家中有长辈得到消息,穆梦瑶是最有可能被选为太子妃的贵女,叮嘱自家女儿要好好结交,为家族打基础。 “那位便是太子殿下吧?”不知哪一位贵女小声说了一句,引起周围人频频望去,萧逸辰的模样不是所有贵女都见过的,一些家族身份高的贵女有机会在宴会中偶尔见一眼,却也含羞带怯不敢看。 况且现在的萧逸辰一身皇城卫装扮,并没有穿太子朝服头戴玉冠,虽然依旧姿容出众,可那些贵女却不知是不是太子本人。 穆梦瑶心跳如擂鼓,强自镇定,高傲的微扬起下巴:“那位便是太子殿下。” 其余贵女见她如此笃定,心中对她是太子妃的事情更加信了几分。 “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难不成就是镇远侯寻回的公子?听说男女通吃……” (本章完) 第143章 流言蜚语 第143章 流言蜚语 御书房内的霍霆跟萧祁行争的脸红脖子粗,二人互瞪着谁都不肯退让,大太监在旁边怎么劝都没用,恨不得给霍霆跪下磕一个,好别再惹皇上生气。 “侯爷,皇上要收景衣公子为义子可是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挤破头都求不来的。景衣公子是您的亲血脉, 皇上如此疼爱他,对景衣公子百利而无一害啊。”苦口婆心的劝着,大太监就不明白镇远侯的脑筋为何转不过弯。 “哼,不稀罕!”霍霆不领情,看都不看大太监一眼,双手抱拳作揖:“臣听闻皇上招臣入宫是想询问大阅军的事, 臣请皇上放下, 大阅军的安排一切顺利,若无其他事,臣就此告退!”也不等萧祁行开口,霍霆转身就出了御书房。 霍霆来的快,去的也快,从头到尾都没瞧见地上多出一个麻袋。 “皇上……”大太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皇上脸色,见其铁青无比不敢上前,整个大魏也就侯爷敢跟皇上这般无礼了,奈何他们这些奴才成为池子里的鱼,伺候不顺心的皇上要更加小心。 “皇上, 侯爷的脾气您也知晓,就是这么倔……”还想着再说几句好话,以免皇上气坏的身子。 绷着脸的萧祁行摆摆手:“朕看景衣这孩子喜欢,才会有此提议, 不愿意就算了,朕又不缺儿子!”等日后单独赏那孩子就是了。 “皇上英明。”大太监见皇帝没那么介怀,松口气赶紧恭维。 让大太监退下, 御书房内重新归于安静。萧祁行沉吟片刻,看向角落的麻袋。此事事关重大,萧祁行不准备交给霍霆或者关钧中的任何一人处理。牵扯到异族的刺杀,又是针对他而来,所有涉及的人全都不可信,包括跟他一起打江山的霍霆跟关钧。 兵马司建造之初,霍霆跟关钧都是看过建造图纸的,其中暗牢密道可谓一清二楚。景衣那孩子虽然年纪轻轻,看问题却很客观。能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将火药藏于兵马司内,还无人察觉。此人一定对兵马司了如指掌,那么无论霍霆还是关钧,都有嫌疑,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们都是怀疑对象。 无论是审讯还是火药,萧祁行都决定秘密处置。 “无言。” 话音落,黑影一闪而出,一身黑衣的男人跪在御书房大殿中间恭敬行礼。 “将此人秘密关押审讯,记住,不可将人弄死。” “是!”无言应了。 双眼微眯,萧祁行的手指无意识抚上戴在手腕上的串珠轻轻摩挲, 脑中飞快转动。辰儿跟景衣说的没错,这么好的机会,来个瓮中捉鳖才能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 竟敢在京城与异族人勾结谋反,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无论是谁,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勾勾手指,让无言来到近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便让他扛着麻袋离开。 与御书房有些压抑的气氛截然相反,御园中的贵女们因为一句话全部凑到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身着一袭鹅黄色襦裙的女子身边。 “你说的可是真的?”绣着精美样的团扇遮住微张的小嘴,身着浅绿色襦裙的女子害羞的问着。 虽然被人抢了风头让穆梦瑶有些不快,可她也好奇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清俊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人,暗自打量鹅黄色襦裙的女子,隐约记得她好像是京兆尹家的嫡次女孟茜茜。 孟茜茜一张鹅蛋脸因着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而有些羞红,眼眸中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嗯,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之前在京城颇负盛名的百香楼,不知你们是否知晓?据说这位霍公子,是那里的常客,更是因为一个小倌,跟人家大打出手,闹出不小的动静。还听说他是不少秦楼楚馆红牌姑娘的入幕之宾。”这种话让她羞怯的低着头,像是多羞耻不能说出口,若不是几人来问,她定然不会说的小模样。她爹是京兆尹,虽然在品阶来说,京兆尹的官职不算低,可在动不动就是皇子侯爷的京城中,京兆尹跟芝麻小官也没什么区别,是谁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父亲更是不建议她参加选秀,可让她这辈子在京城中随便找个读书人或者富家子结亲过日子,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她自认自己长的不错,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搏一把,要是能进了太子府,以后整个孟家都要仰仗她飞黄腾达,就再也没有姨娘敢欺负她娘了。 她娘明明是正妻,却因着生了两个女儿,一直不被婆家待见。父亲在祖母的强压下,抬了两、三个小妾入府,就想给孟家生个男丁。也许她娘真的没有生儿子的命,入府的小妾一个接一个,生了三个儿子。她娘却因为生她之后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 父亲如果不是碍于名声,说不定早就按照祖母的意思,舍了正妻,把生了大儿子的小妾抬成正妻。大姐三年前出嫁,也只不过寻了个举子婚配,婚后日子过的不尽人意。 她不想跟姐姐一样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她不惜一切手段,都要迈入皇家,哪怕是一个侍妾的位置,她都甘之如饴。 “啊!怎么这样,如此无品无德之人,怎么配跟太子殿下站在一处?” “就是说,光有一张皮囊,原来是如此下贱之人,简直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我听说他在外面跟他娘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后来才回到侯府的,或许就因为这样,才沾染了这么下九流的毛病。” …… 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对景衣的厌恶之词。一直没出声的穆梦瑶将她们嫌弃的模样看在眼中,心中很是赞同。 萧逸辰在她心中犹如神祇,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男人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影响太子殿下清誉。 几个贵女窃窃私语的时候,有宫婢款款前来,盈盈一拜:“各位贵女,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夫人正在陪着太后娘娘聊天,贵女们可前往给太后娘娘请安。” (本章完) 第144章 崭露头角 第144章 崭露头角 所有贵女脸上一喜,欣然应了跟在宫婢身后,往太后宫中而去。 太后也同样听到太子要求暂缓选妃的事情,虽然尊重孙儿的意思,却也想尽快抱重孙子,她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能再陪辰儿多久。死之前是一定要看着辰儿娶妻生子的, 否则她一定会死不瞑目。 因着娶孙媳妇儿的事情又遥遥无期,这几日用膳都不怎么香了,让跟在一旁的嬷嬷们看的干着急。 还是贵妃娘娘有办法,拜见了太后,还说一开始要选妃时间紧凑,只顾着把适合的女子名册呈上来, 现在既然暂缓, 那更有时间可以跟这些贵女们接触一番,看谁的性子好, 容貌佳,再从中挑选适合太子殿下的女子,岂不是更好? 一番话说的太后心动不已。没错啊,就算现在不选,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替辰儿把把关,总要给他选一个性子和顺,会照顾人的女子为妃才是。 这个想法一起,就压都压不下去。太后直接让贵妃张罗, 她要在宫中宴请各家贵女,可连同夫人一起参加。女子的家教最为重要,从她们娘亲身上也能看出日后女子的性情, 正好也可以陪她这老婆子聊聊天, 都是年轻人的话, 怕她们太拘束。 贵妃连道太后想的周到,这才有了今日游园之趣。 太后宫中,有诰命的夫人穿着诰命服以品阶高低依序坐在太后下手,其余没有诰命封号的夫人, 也都盛装进宫坐在后面。保养得宜的脸上都带着亲和的笑, 不知哪位夫人说了什么,逗的太后眉开眼笑,其余夫人也争相表现,哄的太后开心不已。 殿内一片祥和,宫婢带着一众贵女进殿,娉婷身姿各个出众,齐齐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脆生生的如黄鹂出谷,听的人身心愉悦。 “好好,都起来,起来。”看着这些容貌出色的女子,太后喜笑颜开,这么多贵女,她就不信辰儿没一个喜欢的。 看来她的重孙子相见有望啊! “谢太后。”贵女们齐声道谢,婢女们搬来矮墩放在夫人身侧,贵女们走到自家娘亲身边规规矩矩的坐了,行走挪动无不恭敬守礼。 太后看着满意,其中有几个她是见过的, 就是上次被选中的六名贵女, 其中对穆梦瑶的印象最为深刻。落座在太后右手边的穆梦瑶发现太后看她的目光, 盈盈一笑, 独自起身再一次行礼:“梦瑶见过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好,梦瑶在御园玩的可还好?”因着对穆梦瑶的印象还不错,太后随性跟她闲聊两句,亲厚的意味不言而喻。 其余贵女瞧着独自站在众人面前的穆梦瑶,嫉妒不已。可穆家势大,又是在宫中,她们也只能把酸水往肚子里咽。 “谢太后惦记,御园很美,梦瑶上次陪太后游园的时候,菊还含苞待放没有全开。今日再逛,便发现御园的菊开的那样好,特别是瑶台玉凤,实在太美了,宫中的匠手艺真是一绝。”穆梦瑶的声音轻柔,语气熟络,让人听着就像是跟太后很是亲近的小辈撒娇一般。 这样落落大方的模样太后很是受用,穆梦瑶无论身份还是容貌性情都跟辰儿很是匹配,若是有机会,真应该让辰儿亲自见见,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人家久等了,说不定二人一见如故,她的孙儿就可以成亲了。 “你这丫头记性倒好,不仅知书达理,对卉还有这么多研究,瑶台玉凤这个品种甚少有人知晓,你是如何知道的?”以看孙媳妇儿的眼光,太后很满意,不免就跟穆梦瑶聊了起来。 “太后谬赞了,梦瑶也只是闲来无事翻开过几本卉书籍罢了,实在是在太后面前班门弄斧,还请太后恕罪。”娇憨的吐舌,俏皮的模样让穆梦瑶原本精致的脸庞多了不少灵动之色,那种不做作的表现,深得太后心意。 听着她平日里愿意看书,太后更为满意。辰儿自小身子弱,不经常出门走动,愿意做的,便是看书习字。如今身子大好,却也依然喜好舞文弄墨,有穆梦瑶这般跟他志同道合的女子陪着,红袖添香,也能增添夫妻感情,实在是再好不过。 见着太后连连点头,对穆梦瑶夸赞不已,孟茜茜掩藏在袖子中的手纂的死紧,她必须找机会让太后注意到自己,否则这趟进宫算是白来了。 忽然想起刚才见到的景象,孟茜茜蓦然起身上前行礼,她的娘亲没有跟她一同入宫,在场的所有贵女,唯独她是独自坐在角落,没有家人照拂,所以一切必须都要她自己来。 “臣女孟茜茜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还请太后恕臣女莽撞,臣女想起刚才在御园中所见,深觉穆家姐姐与太子殿下还真是有缘呢。”巧笑倩兮的模样,让人看入眼中只觉是邻家小妹一般温和无害,孟茜茜状似无意的说着,却成功引起太后对她的注意。 “哦?你叫孟茜茜?”听着跟辰儿有关,太后来了兴致追问一句。 得逞之色一闪而逝,孟茜茜重新郑重给太后行了大礼,大方得体表达对太后的尊重:“回太后,是的,家父是京兆尹孟琼。”心中忐忑,不知太后是否会介意她的家世,毕竟在许多名门大家中,孟家如蝼蚁一般,在京城毫无根基。 其余贵妇人都对孟茜茜如此招摇出头的行为不喜,又听只不过是区区京兆尹家的小姐,果然小门小户,就是有蜜就往上冲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嗯,不错。举止得体,容貌姣好,是个好孩子。你刚才说梦瑶跟太子有缘是何意?”太后跟皇帝不同,她不觉得萧逸辰迎娶正妃就要考虑其家世能不能带来助力,她更注重的是太子妃是否能让她的辰儿舒服开心,不会惹他烦忧就好。如果二人能情意绵长就更好了。 “是,穆姐姐刚才在御园与太子殿下遇到了呢。”孟茜茜说的含糊,明明是她们远远看到,从她嘴里却变成穆梦瑶与太子偶遇的缘分。 (本章完) 第145章 一屋子女人 第145章 一屋子女人 “那还真是缘分!”被孟茜茜这么一说,太后瞧着穆梦瑶的眼神更加慈爱了几分。 穆梦瑶虽然对孟茜茜的行为有些疑惑,却也配合的在太后面前露出害羞的模样,心中则在揣测孟茜茜的用意,为何要帮她造势? 太后正想着每次辰儿进宫都会来看她,指不定一会儿到了,还能与这些贵女们见上一面。孟茜茜就欲言又止的继续道:“可惜太子殿下被霍公子拦下说着什么, 没跟穆姐姐说上话。”有点遗憾的小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孟茜茜跟穆梦瑶是闺中手帕交。 “霍公子?”难道是景衣那孩子?太后心中一喜,这俩孩子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都没来陪她说话,她可是想的很。 不等孟茜茜再继续说什么,门口太监宫婢齐声唤“太子殿下”引起一屋子女人的注意。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就见已经换了一身便装的萧逸辰跟景衣一起走了进来。 萧逸辰身着锦袍, 头戴玉冠,俊朗的眉眼隐含笑意, 身姿挺拔修长,俊雅不凡。身边稍矮一点的少年面容清俊,浅色锦袍衬的肌肤塞雪,灵动的双眸透着春光般耀眼明媚。二人时不时相互看一眼低语些什么,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 一些自认跟太子府无缘的贵女,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景衣,眸含春色,心中小鹿乱跳,可一想到刚才在御园孟茜茜所说关于这位小公子的传闻, 又忍不住退却跟嫌恶。 她们就算出身不如赵家、穆家这等位高权重,可也都是官家女子,自是家教甚严。那些京城中的浪子除非实在不受家里待见的姑娘, 否则议亲时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惜了这位霍小公子如此出挑的容貌, 却是那等爱拈惹草的性子, 长的再俊俏也不是良人。 只一瞬间,萧逸辰便敏锐察觉出屋内亲眷贵女们投向他们的目光有变,其中一两个不怎么会掩藏心思的贵女更是对景衣从钦羡到厌恶,转变之快让人咂舌。 “孙儿拜见皇祖母。” “景衣拜见皇祖母。”好久没瞧见疼爱她的皇祖母, 景衣还真有些想念呢, 笑盈盈的跟萧逸辰一起行礼。 “好,好,景衣你可是许久没来瞧皇祖母了。”佯装不高兴的模样朝景衣招招手,让她靠前来坐。 “拜见太子殿下。”屋内众人一起起身给萧逸辰行礼,萧逸辰笑着应了。 “你们是皇祖母的客人,无需拘束。”面上笑的和煦,心中却给贵妃记上一笔,若不是她在中间挑唆,怎么会有今日这跟选妃也相差不了多少的场面,还把事情闹到皇祖母面前,让皇祖母出面自己躲在背后,这贵妃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是景衣的不是,最近有些忙,以后景衣一定时常来陪您。”落落大方走到太后身边,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好奇的打量一屋子女人,皇祖母这竟然如此热闹,这么多好看的小姑娘,难不成是在给萧逸辰相看小媳妇? 想到此处, 景衣有点戏谑的看着笑的人畜无害的萧逸辰,真想问问环肥燕瘦, 哪一个他的菜。 简单两句话,就让众女惊奇这位霍公子在太后面前的地位。 皇祖母?!这位霍公子竟然跟太子殿下一起唤太后为皇祖母,这……这…… 就连穆梦瑶跟孟茜茜都不由得一愣,万没想到这个名声臭遍京城的纨绔子弟,竟然这般得太后喜爱?这怎么可能! 待萧逸辰跟景衣坐在太后近前,太后笑着跟众人介绍着:“你们可能不知晓,这位便是镇远侯寻回来的独子霍景衣。景衣,她们都是京城官员的家眷女儿,今儿个你们来的也巧,皇祖母邀请她们来参加游园宴。”太后三两句就将景衣的身份介绍了,这孩子长相出众,家世又好,霍霆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爵位自然就要由景衣承袭,难得京城内好姑娘都聚在一起,要不然趁机也给景衣这孩子选一个良配? 算起来景衣只比辰儿小一岁而已,也该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只是不知清雨有没有什么打算,若今日景衣有看好的姑娘,她倒是可以跟清雨透透口风,好上门提亲。 “诸位婶婶,姑娘们好。”景衣对着众女拱手招呼,朗眉星目,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就算在京城豪门大户多入牛毛的地方,如景衣这般长相如此俊美的,想来除了太子殿下再没第二个。 贵女们纷纷起身回礼,目光中尽是惋惜,景衣看出点端倪却不太明白。 被晾在一旁的穆梦瑶跟孟茜茜各怀心思,从萧逸辰进门到现在都没多看她们一眼,反而是景衣频频将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穆梦瑶尤为不喜。 她性子一向清高在乎名声,在跟萧逸辰与一面之缘后,更是将其他公子哥全都避之门外,别人碍于她的家世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不敢如此无礼,这人果真胆大放浪,当着太子殿下跟太后就敢这般瞧她,难道不知道她将是成为太子妃的人吗? 警告的看了一眼景衣,穆梦瑶随机看向萧逸辰,露出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盈盈一拜:“梦瑶参见太子殿下。”眸中秋水荡漾,绵绵情思藏都藏不住。 “对了,辰儿,这位便是穆家的姑娘,穆梦瑶。梦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喜读书。”太后将穆梦瑶介绍给萧逸辰认识,真是越看二人越是般配。加之这种无形中的缘分,也许此女就是国师所说的辰儿命定之人。 萧逸辰笑着点头回礼,却并没有开口攀谈的意思,礼貌且梳理,隐隐透着冷漠。这女的看他的眼神,跟之前扑上来的女人一模一样,那种对权威名望的贪恋,让人恶心。 一旁的景衣颇有兴趣的看着穆梦瑶,她刚才就一直注意这姑娘,容貌一等一的好,声音温柔也不做作,倒是可以跟萧逸辰配一配的,可怎么萧逸辰看着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这样的女孩还不满意,难不成他还想娶天仙? (本章完) 第146章 保媒拉线 第146章 保媒拉线 穆梦瑶只觉萧逸辰的笑是那般温柔,就好似专门为她而笑一般,清丽的小脸飞上一抹殷红,头微垂着把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对着萧逸辰,他也许……会不会也对她有意呢? 而一旁的孟茜茜在家中便学会如何看人真正脸色的本事,太子现在笑的温柔和煦,孟茜茜却觉得身上泛起寒意。那个人没有动作就那么坐着, 就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慑力,好像是她们这一屋子的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这样的认知让孟茜茜生出退意,她没自信自己能在这样的人面前耍什么心机,可她又不甘心,她不想再在孟家过小心翼翼的日子。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宴会已经准备妥当, 诸位入席吧。”笑着吩咐,太后让身边的嬷嬷领着众女眷移步到正殿。 “是!”一众女眷起身应下,等着萧逸辰跟景衣一左一右伴驾先行离开,她们才鱼贯跟在后面。 就连宴会上,萧逸辰跟景衣也是被安排在同桌用膳,就坐在挨着太后最近的地方。景衣没想到入趟宫还能蹭宫宴,吃的欢快。萧逸辰偶尔给她布菜,景衣也会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告诉萧逸辰,让他也尝尝,二人相处和谐的场景全部被一旁的穆梦瑶看在眼中。 紧紧攥着手里一双银筷,恨恨的瞪着景衣。太子殿下是她的!这个霍景衣明明是个男子,凭什么夺了太子殿下全部注意跟宠爱?这不公平!他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助力吗?他不能!他也不能为太子殿下生儿育女!他只会给太子殿下的名声带来污秽! 忽然在御园孟茜茜那句霍景衣男女通吃的话, 在脑海中响起。任凭穆梦瑶再如何沉静稳妥, 也不免瞪圆双眼,有些狐疑的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二人中间。 难不成……这个霍景衣对太子殿下有意思?! 太后一直与夫人们聊天, 对手边的异常丝毫没有察觉。有几家小姐她暗自观察过, 文静内敛, 是个贤惠样。还有些娇憨可爱,活泼好动, 也挺讨人喜欢的。只是景衣性子欢脱,这样的少年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还真有点拿不准。 “说来我们景衣只比辰儿小一岁呢,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诸位夫人如果谁家有姑娘尚未婚配,可以给我们景衣瞧瞧。镇远侯是个会疼妻子的,否则也不能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寻找发妻,膝下除景衣外没有别的孩子,可见是个长情的。” “景衣的性子随他,年纪轻有些活泼,可不妨碍性子好,会照顾人。跟我们辰儿又是亲如手足的好友。这谁家以后如果把女儿嫁到镇远侯府啊,可是享一百个福喽。”想着以后辰儿跟景衣都成亲了,就有好几个小孩儿围着她转,那情景,太后真是觉得做梦都会笑醒呢。 “额,呵呵……太后说的是……”几个有诰命的贵妇原本陪着太后聊天,就想让太后多注意自己闺女,好为日后选太子妃的时候加点印象, 没想到太后话头一转, 反而说起了霍景衣。 就连孟茜茜那样在深闺之中的女子都听闻霍景衣的闲话,她们这些有家族撑腰,平日还是丈夫贤内助的人,怎么会没听过。 更甚者有些细节,知道的比姑娘们还详细。她们也只是知道百香楼的名声,却不知道里面具体是做什么的,而她们这些已经经人事为人母的女人则是再清楚不过。 当时百香楼一把火烧成灰烬,满京城多少人议论纷纷。更有人亲眼见到就是镇远侯府的公子霍景衣去了百香楼寻欢作乐,不仅当众要扒人家姑娘的衣服,还让好几个小倌同时伺候他。要多荒淫有多荒淫,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绘声绘色的描述,又加上亲眼所见,没人不相信。不仅如此,听说有小倌嫌霍景衣太变态,抵死不从,才惹怒了这个煞星,让人一把火烧了百香楼。碍于镇远侯位高权重,又是皇帝亲信,这才不了了之,要不怎么说镇远侯得知以后把霍景衣关禁闭了呢。 更可怕的是,这人不仅浪迹丛,就连良家女子都不放过,经常在街上让手下人围堵单独出门的姑娘,嬉戏调笑,弄的一段时间没出阁的姑娘都不敢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包括他结交的朋友也欺男霸女,说是在布庄公然非礼一位士绅家的小姐,摸了人家不算,还死不认账,差点让那姑娘跳河自尽。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样龌龊之人,怎么可能安心跟一个姑娘过日子?万一身上再有什么脏病,那该多恶心,她们可不想让自己姑娘遭这个罪。 可太后的意思她们也无法拒绝,只能明面上应下,试探着说:“听说这位霍小公子很是风流,想必有不少红颜知己,太后您就放一百个心,霍小公子一定能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夫妻恩爱。”话是好话,意思却不一定是字面上的意思。 太后何等聪明之人,隐约觉得此话不太中听,景衣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再清楚不过,长的好,性子也好,跟辰儿感情又好,什么风流不风流,简直胡扯。 目光看向跟贵妇坐在一起的贵女们,竟然一脸认同的模样,这让太后错愕。到底是谁在背后嚼景衣的舌根? 而听到太后想给景衣拉红线的萧逸辰心里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一万个不想让哪个女的引起景衣注意。可真见了这些夫人小姐竟然对景衣如此污蔑,一向温和的人也不禁浑身散发寒意,甚至比对自己的事情更加气愤。 “太后,茜茜原本没有这份殊荣可以进宫得见太后,多谢太后垂爱。茜茜想冒昧给太后献上一舞,不知太后可给茜茜这个机会?” 一众贵妇松口气,有些感谢孟茜茜的打扰,她们一个个都是人精,怎能瞧不出因着刚才对霍景衣的话,让太后跟太子殿下都露出了不悦之色,正不知如何转移话题的时候,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真是瞌睡递枕头。 (本章完) 第147章 又招谁惹谁了? 第147章 又招谁惹谁了? 被孟茜茜一打岔,太后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点头应了她的提议。 随着乐师动作,丝竹之声在大殿内响起,孟茜茜本就是有备而来,选的襦裙也是亮眼的鹅黄色,在殿内灯火的映衬下, 让她的肌肤显得额外透亮莹润,舞蹈也是精心准备的,为的就是想在众女中脱颖而出,即使穆梦瑶又如何,大家闺秀只能默默爱慕太子殿下。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是输是赢就在此一举。 就连对情爱一事很是迟钝的景衣都看出孟茜茜频频向萧逸辰暗送秋波, 想偷偷看看萧逸辰的表情, 这么好看的女子大胆示爱,萧逸辰总该有所动容吧? 谁知萧逸辰眼皮都没抬一下,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感受到景衣的视线,温柔冲他一笑,轻声道:“怎么了?” “额……”看戏被抓包让景衣有一瞬间的尴尬,手指轻挠了下脸颊,依然没有压住好奇心,小声问着:“这位孟姑娘可是专门给你跳的舞,你怎么不看呢?白瞎人家一番心意。” “不喜欢。”轻声说了一句,萧逸辰便定定的瞧着景衣,那目光灼灼,专注异常, 看的景衣丈二摸不着头脑。她让萧逸辰看人家姑娘跳舞, 看她做什么?她又不会跳舞,打拳还差不多, 要不胸口碎大石?嗯, 这个她能行…… 看着景衣懵懂的样子, 萧逸辰忍不住叹息,是他想太多了。把一块烤乳鸽的肉夹到景衣碗中:“吃吧。” 果然见景衣眼眸迸发出光亮, 笑眯眯的将烤乳鸽放入嘴中,表皮焦香,肉嫩汁多,宫廷御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比之前他们在山谷抓的鸟烤来吃简直天上地下。 前有孟茜茜跳舞想要吸引太子,后有霍景衣跟太子亲密无间,一旁的穆梦瑶再也忍不住,鼓足勇气端起酒杯来到萧逸辰面前:“梦瑶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与梦瑶有过一面之缘?” 媚眼含春,笑带桃,无尽的情丝倾泻而出,把景衣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萧逸辰依然淡定自若,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没有。”两个字,如冷水当头泼下,浇熄了穆梦瑶心中的爱慕,隐隐的哀怨之色不仅不会让人烦扰, 反而我见犹怜:“可能是梦瑶貌不惊人, 才没能让殿下留了印象。可梦瑶想让殿下得知……”也许是接下来的话,有些大胆, 让穆梦瑶有些迟疑,可见着旁边看热闹的景衣,终究咬牙说了出来:“梦瑶倾慕殿下已久,若殿下有意,梦瑶愿成为站在殿下身边的人,陪您一生一世。” 如此深情大胆的告白,让景衣都不由得想为这姑娘吹个口哨,实在太强了!而萧逸辰却依然神情淡淡的,连一贯挂着的笑都收敛起来,只回了句:“不必。” 穆梦瑶跟景衣都没想到萧逸辰会这么拒绝直接,特别是穆梦瑶鼓足勇气借着酒意来跟心慕之人表达心意,却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一颗芳心碎了一地,美眸中逐渐盈满水汽。 这小模样怪招人疼的,景衣都有点看不过去,用胳膊推了推萧逸辰:“就算不喜欢,你就不能委婉点,看把人家姑娘伤心的。”在景衣看来,这麽坦率的姑娘难得,真性情不做作,实在应该用来疼惜才是。 下意识就想用袖子替穆梦瑶擦拭脸颊上的泪,可胳膊才伸出去一半,就被穆梦瑶用力挡开:“不用你假好心!霍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请不要污了太子殿下的名声。” 一句话,景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萧逸辰却沉了脸,倏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梦瑶:“你僭越了。”眼眸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他绝对不允许别人污蔑景衣,刚才那些夫人的话,本就让他不快,没想到这女的还自己撞上来,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殿下……”穆梦瑶轻声呢喃,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是那个一直温和待人的太子。 就为了霍景衣吗?! 这边的动静闹的不小,萧逸辰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就是要让这些女人知道,不是谁的闲话都可以传的! “怎么了?”太后不解的看过来。辰儿很少对人疾言厉色,这个穆梦瑶…… 孟茜茜也一舞跳完,本应成为焦点的她,现在反而无人在意,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穆梦瑶身上。她刚才一直跳舞,并没听到二人对话,此刻从她的角度看去,二人一个仰望眸中泛着水光,一个垂眸睫毛如羽翼覆盖住神色,就像是相互凝望的恋人。 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她嫉妒一切能吸引太子殿下目光的存在,上前几步,来到穆梦瑶身侧,向萧逸辰行礼,柔声道:“不知穆姐姐说了什么惹殿下不快,不过穆姐姐一心只想维护殿下声誉,殿下如天上月,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陪在殿下身边的。”此话一语双关,景衣这个纨绔不配,自认美貌却没脑子的穆梦瑶也不配。 景衣发现孟茜茜的目光嫌恶的看向自己,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成了这些女人的箭靶子?为什么?她招谁惹谁了? 冷漠的目光投到孟茜茜身上,连同穆梦瑶一起,萧逸辰都觉得不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 “孤身边的人是谁,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谁给了你们权利?”薄唇微翘,笑不达眼底,那个温润的太子殿下,此刻生人勿进的气息散发出来,让两个姑娘下意识后退一步。这种上位者无形威慑让她们膝盖一软,一起跪倒在地。 穆夫人心中微惊,穆梦瑶虽不是她亲生,在京城却颇负盛名,就算在各家贵女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更何况穆贵妃曾说过,因着梦瑶的生辰八字,太子妃非她莫属。没想到今日竟然闹出这样的事端,惹怒太子殿下,别说太子妃了,就连穆家都可能被殃及,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148章 贴心小棉袄 第148章 贴心小袄 “殿下恕罪。”穆夫人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到了穆梦瑶身侧,拉着她一起给萧逸辰赔罪,吓傻的孟茜茜有样学样,脸色惊慌的磕头认错。她们心中对霍景衣恨的要死!一个男女通吃的家伙竟然这般被太子殿下维护,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这比对手是女子还让她们羞愤。 “……”萧逸辰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几人,沉默不语, 场面一度诡异的安静,亲眷贵女们表情各异,幸灾乐祸尤为明显。穆梦瑶仗着家世跟容貌一直眼高于顶,六月初六生辰的事情,在权贵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她竟然好命的恰巧在这天出生, 让她有了鱼跃龙门的资格,京中多少贵女倾慕太子, 也只能咬牙忍了。 如今太子当着众人的面,让穆梦瑶没脸,简直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穆夫人见太子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再次开口:“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梦瑶年纪轻不懂事,冲撞了殿下,是我教导无方,回去后定然严加管教,再也不会让她如此鲁莽行事,还请殿下饶了梦瑶这一回。” “那就有劳穆夫人了,穆家家教甚严,孤不想因一人毁了穆家多年清誉,这次就算小惩大诫, 望日后好自为之。”无凭无据就敢信口雌黄诋毁景衣,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萧逸辰的脸色依然冷漠。他的景衣比这些犯痴, 成天只会伤春悲秋的女人强了千倍不止。 不对, 她们没资格跟景衣相提并论, 景衣不会拜高踩低, 无论身份如何,他都一视同仁。 “是,多谢太子殿下。”穆夫人领着穆梦瑶一起叩头谢恩,心中暗松口气。孟茜茜则早就不敢再起什么歪心思,甚至想原地消失,从来没有进宫才好。 闹了这么一出,太后兴致全无,辰儿跟景衣都是她心疼的孩子,没想到穆梦瑶看着大方婉约,却这般无状。 来时心里有多雀跃欣喜,走时就有多灰头土脸。太后一脸疲色的单手扶额,陪着这些人闹了一天,她这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啊,再加上一个个不省心的,着实让她心情不太好。 “皇祖母,孙儿跟景衣扶您去休息可好?”萧逸辰跟景衣来到太后身前,轻身询问。太后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孙儿,点点头, 把手搭在两个小辈的胳膊上。 等服侍着太后在贵妃塌上躺下,景衣就乖巧的蹲下身,双手有规律的在太后腿上轻轻揉捏。她刚才扶着太后的时候,顺手给她把了脉,可能因为最近心绪波动比较大,虚火旺,心里想着等一会儿离开前,告诉嬷嬷给太后做些药膳,调养一下身子。 太后闭目享受着景衣的照顾,只觉得这两天不太舒服的腿,经过景衣的巧手一按,没有那么酸胀了,身子舒服,又见景衣一片孝心,刚才心中堵的阴霾消散一空,笑着拍了拍景衣的手:“你这孩子,这种事哪用得着你来做,让嬷嬷们来就是了。” 景衣粲然一笑:“皇祖母可别小瞧了这手法,我保证连按几天,您的腿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抽筋了。”她跟木伯伯可是有一手的。 太后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睡觉腿会抽筋?”这件事就连她贴身的嬷嬷都不知道。每到后半夜,小腿总会抽筋一会儿,没等她喊人就好了,她也没在意,从没跟别人提过,景衣竟然知道? “那可是,我是谁啊,您的贴心小袄,皇祖母哪里不舒服,我一眼就能瞧出来,可别想瞒我。”景衣故意说的夸张,就是想逗太后一笑。 “是是,我们景衣最厉害。那这种事也不能你来做,你的孝心皇祖母知道,可皇祖母也不想累着我们景衣,等回头你把手法教给嬷嬷,让她以后每日给我按按。”太后心疼景衣,怕他累着,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年轻人还有许多正事要办,总不好成日进宫就为了给她按摩,那真是罪过了。 “嘿嘿,好吧,我知道皇祖母最疼我。”景衣趁机撒娇,太后见他娇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萧逸辰在旁边看着二人祖孙好的模样,一点也不嫉妒,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知道皇祖母心情不好,也跟他对穆梦瑶态度不善有关,毕竟那个女人是皇祖母跟父皇给他千挑万选的太子妃。 闻名不如见面,萧逸辰反而庆幸那个女人自以为是的作风,否则他还真有点不好跟太后开口。 “皇祖母,您今日也瞧见了,不仅那个穆梦瑶,就连其他贵女都是阳奉阴违,明面上跟您多亲热,实则包藏祸心。清姨跟景衣是什么人,您最清楚。那些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却轻信流言,对他们母子诸多瞧不上。” “别的不说,您想给景衣选个人结亲,她们都推三阻四。景衣何等身份,有您疼着,清姨护着,怎么就轮到这些人挑毛病了?”虽然不快给景衣选亲的事,可在萧逸辰心中,只有景衣挑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对景衣指指点点的份!那些女人无论品行样貌,没一个能配上景衣的,也敢当着他的面丢人现眼。 “……”太后沉默了,想着当时那些贵妇的反应,心里也明白七七八八。京城的留言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一些腌臜的事就算她不想听,也会有人处心积虑,变着样的传到她耳中。看着面前眼眸清澈的景衣,太后是一星半点都不会相信的。 那般污秽的话,怎么可以用来说景衣!这么干净的孩子,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景衣是清雨亲手教导出来的,她看着清雨从小长大,信得过她,也更相信辰儿的眼光,如果景衣真是那么无耻放浪的人,辰儿是断然不会跟他如此深交,还这么护着的。 “皇祖母还没老糊涂,那些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也是担心你跟景衣的婚事,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含饴弄孙,看着我的重孙子出世。”原本她不想跟疼爱的小辈说这些话的。 (本章完) 第149章 软包子长进了 第149章 软包子长进了 “皇祖母,可不许这么说,您长命百岁着呢。”几乎是同时景衣跟萧逸辰异口同声说出一样的话,三人相互看着,都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你们啊,就会哄我开心。”太后笑的都担心自己脸上皱纹是不是要多长出几条来。 萧逸辰蹲在景衣身边,看着太后, 声音沉稳柔和:“皇祖母,您也看到了穆梦瑶今日的表现,如此浅薄之人,根本不足以匹配太子妃之位,还有在场其他贵女,见到穆梦瑶被罚,幸灾乐祸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如果孙儿把这些女人娶回太子府,孙儿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如何?看着府里一群女人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吗?她们都是些没有胸襟度量又只会暗中揣测, 轻信流言蜚语之人。孙儿现在是太子,若哪天不是了呢?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会跟孙儿一起吧?这种只是想沾上来的女人,就算侧妃或者侍妾都没资格。”萧逸辰语气愈发冷冽。 “皇祖母,母后就是最好的证明,孙儿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太子妃如母后这般被人挖空心思陷害欺凌。孙儿的太子妃不用琴棋书画,不用温柔贤淑,她只需要陪在孙儿身边,二人相互支撑,相互慰藉,他懂我,我也懂他,就足够了。”说着,萧逸辰的眼角余光看向了身旁的景衣, 把那个人就是景衣这句话,给深深藏在心里。 他跟景衣都是男子, 恐怕终其一生, 这样的愿望也不会实现。但是万一呢?想着二人共乘一骑时不盈一握的纤腰,瘦弱却有力的手腕,淡淡的清雅香气…… 听到萧逸辰提到皇后, 太后叹息一声,婉儿那般出众的女子,都没能成为自己儿子身边的依偎,她的辰儿却想要神仙眷侣一样的爱情,可能吗? 她的傻孙儿,理智果敢又能跟辰儿并肩相守的女子,哪那么容易找?这种奇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委身于太子府跟其他女人争抢一个男人呢?辰儿注定是以后的皇帝,哪个皇帝能一生只爱一人,就算她自己的儿子都不行。 “好了,不许胡说,你是太子,以后将成为你父皇那样的人。先不说此事了,你们许久没来陪皇祖母,要不今晚就住在宫中,别走了。”到了太后这个年纪,都想亲人可以陪在身边,可惜萧祁行忙于国事,十天半月不露面是常事, 而辰儿自从搬出宫中,自己住在太子府,祖孙俩相见的日子也少了。 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指不定何时才能见到,她着实想跟辰儿多呆一会儿。 萧逸辰知道太后心思,兵马司那边的事情,皇帝自会安排,他看向景衣,想让他干脆也住在宫中。昨夜二人在山谷睡了几个时辰,都没休息好。 “萧逸辰,你留在宫里陪陪皇祖母吧。”景衣也跟着劝说,老人家上了岁数,今天又这么折腾,着实遭罪了,有萧逸辰在旁边陪着,最起码皇祖母心里能舒服些。 “那你呢?”也一起留在宫里吧。不等萧逸辰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景衣就笑道:“我自然是要出宫回家的。”对萧逸辰眨眨眼。昨夜未归都没跟家里说,她娘该担心了吧,她得快点回去才行。 萧逸辰明白景衣的意思,便也不做强求。让太后先歇着,他把景衣送出宫。 二人在宫中并肩走着,路过的宫女太监偶尔遇到行礼,很快离开。景衣想着几乎不生气的萧逸辰今日当着那么多人面,要给人教训,起初她没注意到,可仔细想想,萧逸辰这么做是在那些姑娘对她有敌意的时候。 京城的那些留言,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从没在意,没想到已经传到官眷耳中,还在贵女们中流传开,她们对她的鄙夷跟恶意,景衣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只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些姑娘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既然没有交集,她又为何在意她们的态度跟眼光? 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她的行事作风,没有人能置喙。 不过萧逸辰的维护她看在眼中,心中微动:“萧逸辰,别说你这兄弟很够意思嘛。多谢啦,为我打抱不平,别说让我有些小感动呢。你对那些人玩高冷,我还是头一次见。原来你毒舌起来,跟景云不匡多让啊,哈哈!”拍了拍萧逸辰的肩膀,景衣很欣慰。这个软包子总算在自己不断努力的熏陶下,有了点脾气,可喜可贺啊。 没想到他一点小心思被景衣发现,听到景衣说有点小感动,萧逸辰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好看的弧度,连眼睛都弯了弯。正当想跟景衣说不用谢,是他想做的,就听到景衣后面竟然拿他跟那个左景云比,刚才美好到起飞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甚至脸有点臭臭的。 “路上小心。”将景衣送到宫门,让侍卫给她牵了一匹马,萧逸辰便有点闹小别扭的转身走了。 小没良心的! “……”景衣愣愣的看着眼前关上的宫门,有点无语,她怎么着这位太子殿下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跟踩了狗粑粑一样?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她看来,萧逸辰的心才是海底针呢!她没功夫猜,得赶紧回家,否则面对她的不知道是娘的嘘寒问暖,还是严刑逼供呢。 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一声“驾”,马儿欢快的跑了起来。这个时辰街上的人不多,景衣也就没控制速度,眼瞧着一个转弯就离镇远侯府不远了。稍没注意,忽然从旁边走来一个人,低着头没瞧见冲过来的马,可景衣却看到他,立刻勒紧缰绳想让马停下。 刚才跑的太快,这匹马又是新骑的,也许是不太熟悉的缘故,景衣反应虽快,马儿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停的太急太快,马儿打了个响鼻,一声嘶鸣,壮硕的前蹄高高抬起,幸好景衣骑术了得,换做一般人早就被甩下去了, 顾不得自身跟周边的小摊贩,景衣只能尽量稳住马身,随即喊道:“小心!” (本章完) 第150章 马下伤人 第150章 马下伤人 “唔!”一声闷哼从这人嘴里发出,马蹄子踢到他的肩膀直接将人踹翻,身后卖菜的小贩躲得及时,没有伤到,可好好的菜摊子却被这人压翻了。 “我的菜!”小贩抱着头心疼不已,这些菜可是全家好几天的营生,如今全都毁了, 可怎么得了。 景衣堪堪把马稳住,这才下马查看被踢到的人情况:“你没事吧?” 被踹翻在菜摊子上的男人一身商人装扮,上好的布料,有暗纹却不哨,是当下京城流行的样式。男人一手捂在肩头,除了刚才的闷哼并没再喊疼, 但是有些苍白的脸色却说明伤的不轻。 景衣不敢耽误, 避开男人受伤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男人很配合,并没有因为景衣的鲁莽而发火, 借着景衣的力道站稳身子,就将手松开了。 见没了危险的小贩赶忙过来收拾残局,可惜所有的菜都被压坏或者掉地上摔碎了,血本无归,小贩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景衣知道是自己的错,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大叔,实在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您别哭了,这里有点碎银子,就当这些菜我都买了。” 将银子塞入小贩手中,她还得去看看刚才那个人伤成什么样, 最好找个药铺处理一下他的伤。不等景衣抽身,小贩一把抓住她:“小公子, 多谢你了!可是……可是这银子实在太多了。” 不等小贩说完, 景衣就插话道:“没事的大叔, 你安心收下,本就是我不对, 刚才也让你受惊了,剩下的就当压惊费。” 小贩感恩戴德连连道谢。被马踢到肩膀的男人却想趁景衣处理菜摊子的时候离开,幸亏被景衣及时察觉,追了上来。 “这位兄弟,实在对不起了,我刚才速度太快,才让你受伤。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景衣抓着男人的另一只胳膊诚恳道歉,清秀的脸上都是真挚。 二人站的近了,景衣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她的身高就算在男子中也不矮了,没想到这人竟然比她还高,好像跟萧逸辰差不多? 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窜这么高。 “不必。”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可能因着肩膀上的伤,薄薄的嘴唇偏白,脸色也不太好看。看着俊美的容貌完全被头顶的几片烂菜叶子给毁了。 忍着笑,景衣替男人把头上的烂菜叶子拿下,看着景衣手里的东西,男人有一瞬间的沉郁之色。 “那可不行, 是我的马伤了你, 我自然要负责,你放心,我会一点医术,咱们先找个药铺,买点药敷上,我保你两天后又活蹦乱跳的了。”一拍小胸脯,景衣郑重其事的要求,她才不是那种惹祸就跑的没品之人。 “……”男人垂眸看着面前清俊的脸,沉默的薄唇微抿,有些烦躁的模样。可景衣灵动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回去了。 景衣眨眨眼,这人不说话是不是就同意了? “兄弟怎么称呼?我叫景衣。”主动扶着男人受伤的胳膊,可以辅助支撑一下,不再增加受伤肩膀的负担,边走边自我介绍。 “卫平。”毫无波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景衣不禁多看这个叫卫平的人两眼,他肩膀上的伤不轻,这人却好似没什么一般,挺能忍的,是条汉子。他的容貌长的极为出挑,跟萧逸辰的儒雅不同,而是一种有些冷硬的俊美,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人看起来有些冷漠,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有一种侵略性。 卫平像是不知道景衣在打量他,依然淡漠的模样。 等到了药铺,景衣让掌柜按照她说的抓了药,让其磨成粉制作成膏药,掌柜头一次见有人买药如此熟络,不由好奇问了一句:“这位小公子可是行医的?”瞧着她不仅没有药箱,连个帆儿都没有,穿的又这么好,不像是个游方郎中啊。 “哈哈,不是,我只是略懂,谢谢掌柜了。”将配好的膏药接过来,景衣付了银子。 转身对卫平问着:“你住哪?如果方便我可以送你回去,顺道帮你敷药。” 卫平定定的看着景衣,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还懂医术,只是不知水平如何? “我住在云来客栈。”一向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的卫平难得报出自己的住处。 “云来客栈?那儿我熟啊!走,我送你!”听到熟悉的名字景衣很亲切,她跟娘刚到京城的时候,住的就是云来客栈。 鬼使神差,卫平竟然没拒绝,任由景衣拉着一起回了客栈,让小二把她的马拴好,就跟卫平进了他的房间。 门刚关上,景衣便道:“我配的膏药跟其他的不同,用之前要先用火烤上一烤,火候很重要。”借着烛火,景衣全神贯注的把膏药放在上面烘烤,没几下的功夫,黑硬的药逐渐变软。 “喏,肩膀的伤你能够着吧,自己敷上吧。”将弄好的膏药递过去,景衣就打算走。她亲配的方子明天起床估计就能消肿了,这可是木伯伯的独门秘方。 “……”卫平有点无语,这算什么?细致入微的阵仗到头来让他自己敷? 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他一人。也好,反正他不喜人近身。将衣服退了,露出红肿一片的肩头,马蹄子力道不小,虽然他已经暗自闪避,却还是被剐蹭到了。 也不知这叫景衣的人什么来头,这药闻着仿佛有点熟悉?不等他再继续探究,门外景衣已经轻轻叩门说道:“卫平,弄好没什么大碍的话我就先走了。”娘还等着呢。 “稍等。”动作迅速的将膏药敷在伤处,收拾好衣服起身开门,卫平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景衣却丝毫不觉的什么,可能是在山谷中跟山君玩的多,卫平的高壮就不算什么了。 “多谢你送我回来又买药,相见即是有缘,不知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本章完) 第151章 侃侃而谈 第151章 侃侃而谈 好似看出对方想拒绝的意图,卫平开口道:“不知景衣兄弟是否喝酒?不瞒你说,我父辈经商,一直游走在大魏跟异族之间,此次就是将从异族购入的美酒到京城贩卖,景衣兄弟好人做到底,顺便帮我尝尝这酒可好喝?” 景衣意外瞧着面前的人, 刚才还冷冰冰板着一张脸跟冰块似的,说到酒反而滔滔不绝,还真有意思,又听闻是异族过来的酒,她长这么大还没机会喝到,确实心里有点痒痒的。 卫平善于观察人, 瞧着景衣眼眸转了转就知道对方心动了,不容景衣再开口拒绝,直接让小二准备雅间并要了一桌上好酒菜。 等景衣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桌子前面,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这多不好意思,明明是我的马伤了你,反而还让你请我吃饭,不妥不妥,这顿算我的。”真想给自己一锤子,听到有好酒就这么没定力,腿不听使唤的跟人家到了雅间,幸好萧逸辰不在这,否则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没出息的样子还不趁机笑话死。 看了看景衣,卫平无所谓,一顿饭而已, 这次他请,说不定会有下一次…… “好, 景衣兄弟爽快人,咱们这也算是缘分,我敬你一杯。”卫平端起酒杯, 手里碧玉的小杯隐约透着里面酒的殷红,尤为惹眼。 景衣大方的一同端杯,刚才倒酒的时候她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这酒的颜色也从未见过,不知道喝入口中是个什么滋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入口醇厚,唇齿留香,没有大魏酒的辛辣,更加柔和,还有一种淡淡的果香。 “好喝!这是什么酒?”景衣赞叹,回味甘甜,比醉仙酿柔和一些,平日饮用不错,要说过瘾还是得醉仙酿。 “这叫美人醉,是异族独有的一种酒,用葡萄或瓜果酿造,度数低,更容易入口。”轻抿一口, 卫平将酒的来历名字告诉景衣, “美人醉配上这种碧玉的杯子,能更加发挥它的醇厚跟香气。” “原来是这样。”景衣点头, 看着手中的碧玉杯确实精巧。 “都说异族地处边陲,贫瘠偏僻,能做出这么好看的碧玉杯子,想来也不会太差嘛。”大魏跟异族一直都是敌对状态,形势紧张,虽没到一触即发的程度,却也一直相互忌惮试探。在安平县的时候,也时常发生流民偷抢村子的事情。 因着位置优势,平安县的异族商人不少,他们大多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在大魏的土地也会按照当地官府的要求行事纳税,甚者可能比一些大魏的商人更加诚信。 “也许吧,只是两国之间虽然通商,却并不繁荣,不少大魏人会因为商人是异族人的身份而歧视推拒。”卫平垂眸,语气淡淡的,像是说着跟他无关的事情。 景衣瞧着他的侧脸,不由问道:“你也是异族人吗?” 卫平把玩酒杯的手一顿,勾唇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像,异族人的眼瞳颜色是偏褐色一些的,但是你的眼瞳是黑色的,只是你的面部轮廓包括鼻子有点像异族人,所以我才问问,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就是好奇。”景衣坦然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呵,你这人倒是坦率,眼光也挺准。我是混血,父亲是大魏人,母亲是异族人,你会轻视我吗?”淡漠的模样收敛,卫平定定的看着景衣,观察他脸上哪怕一丁点变化的神色。 “哦,原来这样,怪不得。我为何要轻视你?就算你是异族人也没关系啊,你又没做什么坏事,反而是我莽撞伤了你,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商人不都是很忙的吗?”不躲不避的回视卫平,景衣眼眸中的澄澈让卫平嘴角微扬,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很少有大魏人会如你这般,他们见到异族除了害怕就是谩骂……”不知想到了什么卫平周身隐隐散发着冷冽。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人醉,景衣小口小口的品尝着,不甚赞同的道:“不论是大魏人,还是异族人,其实都是有好有坏的,没有人规定大魏人就是好人,异族人就是坏人,只是各自立场不同。” “老百姓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可以理解,特别是边关地区,总有异族人趁机做坏事,可也有好的异族人。我倒觉得两边也不一定非要东风压倒西风,反而互融互惠,上位者懂得约束,下面的人懂理知法。兴许什么时候也可以和平相处,大魏人可以享受异族的特产美食、美酒。而异族人也可以跟大魏人和平相处,享受富饶的土地。” “这样大魏人不用每日担惊受怕,而异族人也能有好的生活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杀伐只能暂时压制,越打压越容易反击,相反以柔克刚,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却也不是一味的忍让,犯我国者无论远近必诛之。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无论是哪一边发动战争,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不管是大魏的百姓还是异族的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只为了生活,因个人的权力欲望就任意将他们的性命视如草芥,这才是最可耻的。”景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旁边迟迟没有动静,便抬头看去,卫平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为何这么看我?你想笑就笑吧。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我其实也没真正打过仗或者参与过什么政治决断,只是从乡下出来的人罢了。单纯就是从老百姓的角度看待问题,让你见笑了。”景衣爽朗一笑,并不在意对方对她的想法有什么意见,毕竟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她只是阐述自己的意思,这是个美好的理想,如果有一天,她倒是挺希望自己能亲自加入其中。比如不是在皇城卫当个统领,只为训练阅军什么,而是真正投身战场,用自己的力量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有意义。 (本章完) 第152章 对天发誓 第152章 对天发誓 卫平一改刚才的冷漠,目光灼灼的看着景衣,眼睛眨也不眨,异常专注。景衣自认脸皮有那么一丢丢厚,都扛不住这样的目光,刚想着要不要说自己吃饱了赶紧撤? 不等她开口,爆笑之声在屋内响起, 卫平笑的肆无忌惮:“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没想到一面之交的人说出的话竟如此合我心意。景衣,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收了笑声,卫平亲自起身给景衣的杯中斟满美人醉,专注的看着景衣清俊的脸庞,似是要深深刻印在脑海中一般,一手揽着景衣的肩膀,朗声道:“你放心, 我怎么会笑话你。相反,你说得真好,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人性就注定了不可能达成这样好的结果。” “无论怎样,你我相识就是缘分,愿你所想能成真!” 碧玉杯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之声,景衣虽然觉得这人阴晴不定,冷着一张脸又大笑,却是真性情,她也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反而那些表面客套,暗地里搞小手段的人才被人瞧不起。 “多谢。也祝你生意兴隆。”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景衣很高兴能认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二人又聊了些别的,景衣就起身告辞。 “景衣, 我还会在京城逗留几日,都住在此处, 如果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我们再把酒言欢, 可好?”此时的卫平已经少了刚认识时的冷漠梳理, 反而看着景衣的眸中都会赞赏之色。 “没问题。”等大阅兵的事情了了, 就没什么事了,别说那个醉美人还有点意思,不辛辣,却有点后劲,有机会她倒是想再尝尝。 卫平把景衣送出客栈,让小二牵了马。招呼一声,景衣就骑马离开了。 而还站在客栈门口的卫平有些睁愣的盯着自己手心看了半晌,就转身进了客栈。 回了镇远侯府,景衣给门房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声张,自己则蹑手蹑脚的到了竹苑,还没等推门而入,门反而从里面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二人相对无言。 “那个……娘……我回来了。”瞧着付清雨脸色,景衣赶紧赔笑。 “清雨,你听我说……”景衣跟付清雨正在门口对峙,竹苑内传出霍霆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他追了过来, 若不是反应快,几乎就要跟付清雨撞在一处。 他刚才一不小心又惹了清雨生气,见清雨出来也没敢追,听到门是被踹开的,这才后知后觉大事不妙,赶忙追过来继续解释。 只是没想到清雨现在的脸色比刚才更差,甚至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霍霆一瞧,景衣站在门口,立刻明白清雨为何恼怒。 这简直就是转移火力的最佳时机啊! “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胆肥了!竟然敢夜不归宿!”霍霆瞪着景衣,先发制人,帮清雨把话问出来,说不定能让清雨消消气。 可惜霍霆想的太天真了,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清雨无论如何都有点消气原谅他了,现实却无情的抽打他的脸。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景衣?给老娘滚!”不等景衣回嘴,付清雨先开口,并且一脚踹在霍霆屁股上,把他从竹苑踹了出去。 这情景自然是景衣喜闻乐见的,瞧见便宜爹被踹,想着娘已经发泄了点气恼之意,一个闪身,便钻入竹苑。等霍霆回神还想再继续跟付清雨说话的时候,竹苑的大门已经在他面前狠狠的关上。 “……”霍霆沉默,觉得心里苦兮兮的。 逃过一劫的景衣一进来就用手圈住付清雨的胳膊,撒娇的左右摇摆:“娘……” “老娘不吃你这套,说吧,昨晚上哪去了?来京城这才多久,竟然跟人学会夜不归宿了。霍景衣,你长本事了是吧?”付清雨一甩胳膊,让景衣撒手,双手环于胸前,眼神严肃的看着自己闺女。 要不说京城不适宜多呆,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听话乖巧的闺女都已经学会整夜在外面野了。 “娘,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皇城卫在营地训练结束的有些晚了,我就没回城,在城外住了一夜。这不天一亮就回来了,还进宫看了皇祖母呢。”景衣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她可没说错。至于火药的事情还是不跟娘说了,省得她担心。 “真的?”狐疑的看着景衣,付清雨将信将疑。 “比金子还真!”重重点头,景衣无比真挚的看着自家娘。有个太聪明的娘也挺累,不好骗啊。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撒谎,小心你的皮。”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景衣,付清雨撸胳膊挽袖子。 一见这架势,景衣离开原地后跳老远,咽了口口水,不确定的问:“娘,我都保证了,您相信我。您这是要做什么?”嘴上问着,脚下已经做出随时可以跑的姿势。 笑话,她娘动手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还手啊,只能跑了。 景衣胆怯的模样看在付清雨眼中格外好笑,绷着的脸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了,别在这耍活宝了。饿了吧?要吃什么娘给你做。”赏了景衣一个大大白眼,付清雨朝小厨房走去。 “……”景衣眨眨眼,看娘进入小厨房消失的背影,有点不敢置信的用手掐了掐脸颊。 “哎呦,是疼的,这就过关了?”她原本都想好说辞了,再不行就拉着萧逸辰给她作证,总好过她独自承接娘的怒火,没想到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有点无措。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晚上给你烙肉饼吃。”等了一会儿景衣没跟进来,付清雨笑骂一句。 “来啦!”一听烙肉饼,本来吃饱的景衣又有点嘴馋了。 “公子……”吃饱喝足准备呼呼大睡的时候,连莺儿敲响了景衣的房门,轻柔的唤了一声,便没再动作。 景衣实在不想搭理,她吃撑了,昨晚又没休息好,真的好困。 “公子,后日是我娘的忌日,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出门公子不放心,不知公子可否陪我一起?” (本章完) 第153章 藏在暗处的老鼠 第153章 藏在暗处的老鼠 后天?后天不就是大阅兵的日子? 已经躺在塌上的景衣一个轱辘起身,把门打开,看着小可怜一样的连莺儿:“你娘的忌日是后天?” 连莺儿低着头,轻轻颔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瘦弱的肩膀随着她轻轻啜泣的声音一抖一抖的。别说男人了,就连景衣看着都心有不忍。 “嗯……那你去吧, 我皇城卫有事,不能陪你。”景衣蹙眉,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连莺儿出门,若她真有什么猫腻,趁这个机会联系谁或有什么动作,反而不怕。本来留她在身边就是为了防着有人耍阴招。 “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给你吃的药,除了我没人能解,其余事情你自己斟酌。”也不等连莺儿再说什么,景衣将门关了,倒头就睡。 站在门口的连莺儿这才抬头,怔怔的看着房门,眸子中全都担忧跟不舍。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不让景衣去,明明知道…… 可是她不忍,景衣待她这样好,现在就算太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想多看一眼,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给了她阳光的少年。 连莺儿失魂落魄的离开,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原本已经睡着的景衣豁然睁开双眼,有流光在里一闪而过。 这次彻底消停了, 景衣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了,好好的大睡一通。 也许是累的狠了,这一觉景衣睡的很沉, 再醒来已经快晌午了, 如果不是付清雨过来叫她去吃饭, 说不定她能睡到天黑。 付清雨有点心疼的看着景衣,总感觉这孩子自从去了皇城卫以后瘦了不少,都怪那个臭男人。如果不是他非要拉着景衣去,她的景衣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还没晌午的时候,付清雨就将鸡炖上了,煨在锅里不会凉,等景衣起来吃温度正好。景衣见着香喷喷的芋儿烧鸡,才觉得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直接盛了一大碗饭,大口朵颐起来。 “这孩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付清雨又好气又好笑,还心疼。 “唔唔!”嘴里塞的鼓鼓的,景衣边往下咽,边点头应着。自打去了皇城卫,中午基本都在那边吃的。皇城卫的伙食哪赶得上她娘的手艺,被娘养叼的嘴,才是她最近看起来消瘦的根源, 纯属馋的。 否则就那点训练量, 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娘, 我吃完一会儿下午要出门哈。”先报备准没错。 “又去哪里?就不能在家好好歇歇?”柳眉微蹙,付清雨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收拾霍霆,都是因为他让自己宝贝闺女一刻不得闲。 “明日就是大阅兵了,皇城卫不少事,我得去看看。”三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景衣不等付清雨再说什么,人咻的一下就出了竹苑。 不知道萧逸辰从没从宫里出来,要不说姓萧的一个比一个奸,皇帝比萧逸辰的心眼子还多,心里琢磨着皇帝的法子,景衣晃悠到了兵马司。 霍霆跟董凯从兵马司里出来,双方碰个正着,景衣刚想低头装不认识,就被霍霆挡住去路。 “臭小子,见面连声爹都不叫就想走?”想着清雨给他吃的闭门羹,霍霆心里憋的难受。 “指挥使大人?这里是兵马司,可不是你的侯府,是你说的在兵马司要上下有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景衣觉得便宜爹还真是任性,什么都是他说的算。 “你!”被景衣怼了一句,霍霆吹胡子瞪眼,偏偏这个孩子骂不得,打不得。转头臭小子要是跟清雨告状,还是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知道我是指挥使,是你的顶头上司?我以为我们这位霍统领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来兵马司?你就是这么懈怠的?”好像终于找到理由,霍霆气势全开,老子不行,就用官位施压,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皮猴子! 不耐的掏掏耳朵,景衣才不吃这套:“指挥使大人,规定的训练我早就让飞虎营的人完成了,不仅完成了,还超额了。奖赏就不必了,你别管我就行。”景衣惦记着里面的情况,不想跟便宜爹在这扯皮。 谁知刚要走,就被董凯抓着后衣领子给拽了出去。 “哎?这是做什么!”景衣没防备一个踉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随着董凯移动。 “做什么,当然是去营地,明天就是皇上的大阅军,今日本指挥使自然要先视察一下你们的情况,若是敢在明天给老子丢脸,就算亲儿子也别想免罚。”霍霆不等景衣再说什么,直接让董凯把他推上马,拉着就走。 景衣无语了,便宜爹这样看来是不知道皇上的安排?想到这景衣也没了跑回去的心思。原来知道兵马司暗道的人还有便宜爹啊…… 转眼就到了大阅兵的日子,天还没亮,霍霆跟景衣就穿着皇城卫的制服从侯府出发,到了兵马司的时候,马场的马匹已经全部准备就绪,而所有方阵的皇城卫都穿着各自的制服严阵以待。 “主子,一切以准备妥当。”离皇城卫不远处的小巷中,一个跟八九岁孩子差不多身高的人,低声禀告。孩童的样貌,声音却如老朽一般干哑难听。 被称为主子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容貌,挥手示意让他们找准时机就动手,小个子男人闪身离开。 小巷子再一次恢复平静。 萧祁行领着萧逸辰跟百官出现在高台之上,绣着九爪金龙的黄袍穿在身上,自有一股掌握众生的魄力,萧逸辰站在他身后半步之远的地方,长身玉立,卓尔不群。其余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等着皇上示下。 萧逸辰目光在演武场内一扫,一眼看到景衣的身影,正巧景衣也朝他看过来,二人相视,萧逸辰不易察觉的点点头,景衣这才放心下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演武场内,萧祁行眸中晦暗不明,想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老鼠,既然有挑战他权威的胆量,就要有承受他怒火的本事。 一扬手,站在另一侧躬身侍奉的大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大阅兵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154章 危机乍起 第154章 危机乍起 皇城卫众人全部提起精神,不敢松懈,率先出去的便是景衣管辖的飞虎营,这段日子在景衣彪悍的操练之下,飞虎营的众人面貌焕然一新,不仅身体素质,就连气势上也远超其他皇城卫的人。 马身壮硕四蹄修长, 策马而行,整齐划一。马蹄每踏一下,都发出轻快的嘎达声,悦耳至极。 霍霆默默将这一切改变都看在眼中,这个儿子他是骄傲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如果这个儿子能听老子的话,他少活几年也乐意。 高台上的萧祁行也认出一身戎装的景衣,不愧是他看中的孩子,这身衣服穿上,英姿飒爽,就算在精英群聚的皇城卫中也格外突出。 紧接着各营的方阵接踵而至,看着面前庞大而振奋人心的兵士,萧祁行十分满意,这就是在他治理下的大魏。 当所有人骑马而行,到了高台正中的时候,一声嘶鸣打破了平静,方阵中突然有人胯下的马匹开始疯狂起来,前蹄高扬后脚飞踹,动作迅猛,直接将骑在上面的皇城卫士兵甩了下来。 状况发生的太突然,一马惊, 众马随。一瞬间,演武场上八成以上的马匹陷入癫狂状态。 “啊!” “靠!” “小心!” …… 眨眼的功夫场面乱成一团, 更是有不少皇城卫的人摔下马受伤,或者直接被乱踢的马蹄踩中, 哀嚎声此起彼伏。 高台之上不明所以的众大臣惊慌失措,文官们见此变故,立刻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此处危险,还请皇上移驾回宫!” “皇上,李大人说的没错,大阅兵时发生这等事故,定然有人暗中作祟,以防有暗箭威胁到皇上安全,还请皇上速速撤离。” 文官们表态,武官在这等危机时刻更不能落后,直接用身体将皇上团团围住,而大太监跟萧逸辰最靠近皇帝,大太监半个身子挡在皇帝面前,若是有什么流箭,他愿意舍了性命保皇上安全。 “皇上,皇城卫都是精英又防守严密,背后之人不仅能成功动了手脚,更是引起演武场内的大骚乱,可见早有预谋。他们不可能就此罢休,还请皇上移驾回宫, 以保我大魏社稷无恙。”御史台等人跪地央求,就怕一会儿再有什么变动,伤及皇上,他们就罪该万死了! 无论谁劝谏,萧祁行都不发一言,面色冷沉,眸中戾气抖升,扬声道:“何方贼子竟然敢在朕面前耍样,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朕不屑跟藏头露尾的小人相抗,此等龌龊之举,在朕的眼中就如小儿戏耍一般无聊。” “只有鼠辈才藏在暗处行那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等畜生不配与朕为敌,更不陪在朕的国土上活着!” 一番言论,让众臣心惊胆战,现在敌暗我明,不知道对方藏在何处是何身份,更不知道他们引起骚乱要做什么。此举万一要将对方惹毛了,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可怎么得了。 言官们还想劝谏,却被皇帝一个狠瞪堵了回来,垂头拢肩,再也不敢吭声,否则没等敌人把他们杀了,皇帝先动手了。 景衣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焦急,时刻告诉自己等一等,再等一等,这么大手笔的暗杀,对方一定不仅止于让皇帝等人死这么简单,处心积虑的布局,眼睁睁看着对方无力反抗,不得不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羞辱,也许才是对方想要看的。为了一睹为快,背后之人一定会藏在某处或者干脆面对面嘲讽一波。 皇城卫兵士的慌乱受伤,应该只是对方给皇帝的开胃菜,目的就是让皇帝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士兵,他所认为的权利跟繁荣,都是虚有其表不堪一击的。 加上皇帝嘲讽的话,更能激怒对方,让对方显露真身,只要知道是谁,一切就都好办了! “狗皇帝,死期到了还敢在本尊面前狂吠。”辱骂的话透过内力从演武场的四面八方响起。 百官心中一惊,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简直不要命了。 看来他们今日想活着离开的机会渺茫…… “哼,卑鄙小人,就知道故弄玄虚。”龙袍长袖内的手握紧,萧祁行嗤笑,似是不满对方如此苟祟的做派。 “萧祁行,你的日子到头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尊就让你死的明白!”话音落,数道人影出现在高台之上。 文官当场就腿软无力跌坐在地,武官则护着皇帝几人齐齐后退,双方在高台上成对峙之势,而高台下的骚乱跟哀嚎声,仿佛与他们隔开一般。 只见高台上多出的人影,全都一袭黑衣,为首之人身材中等,带着狰狞的面具,将容貌掩盖。 身边几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高个子七尺有余,矮个子却如孩童一般,瘦子胳膊粗壮肌肉凸起,胖的行动灵活,动如脱兔。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可能就是站在最后的男人,身形颀长,气势内敛,如果说几人中景衣觉得谁最危险,当属此人。 景衣见人已经出现,便趁着演武场的混乱到了霍霆身边,将两个大麻袋递了过去:“指挥使,这是能解马匹癫狂的药,你让人各个方向都洒一些,让那些马闻到,之后就会慢慢冷静下来。” 此法是她跟萧逸辰一起想到的,既然知道对方用的什么药,他们在宫中便让皇帝将这些药草收集起来磨成粉,藏在兵马司内。毕竟这么多马匹不能杀了了事,那损失才叫大!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霍霆,目光深沉的看着景衣:“你早就知道?” 景衣耸耸肩,没应下也没否认,让便宜爹自己猜去吧,她可忙着呢。 “赶紧的吧,再耽误下去,你以后带的就不是皇城卫,而是残兵营了。”撂下话,景衣便动作迅速的消失在霍霆眼前。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再看向演武场里已经乱成一片,霍霆没有耽误,立刻让董凯带人按照景衣说的办。 站在原地,眸光讳莫如深,将高台上那道明黄身影收入眼底。 凭着二人几十年的交情,霍霆确信今日这一切,都在那人的预料之中,景衣知道,却唯独没告诉自己吗? (本章完) 第155章 火药之威 第155章 火药之威 看着面前的威胁,萧祁行面沉如水,这就是在兵马司埋火药使绊子的幕后黑手,自称本尊,难不成是江湖中人? “你是何人?岂知所犯之罪乃谋逆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萧祁行厉声喝问。 “哈哈哈!笑话!谋逆?谋谁?你吗?这天下你也坐的够久了,该换人了。”戴面具的男人上前一步,威逼之势更甚,萧祁行的话在他听来仿佛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是朕的兵马司,皇城卫的人不是吃素的,你以为你如今在这里,还能跑出去吗?”萧祁行不以为意,眼神凌厉的看着对方。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别说兵马司皇城卫,就算整个大魏,只要我想,都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萧祁行,你坐在龙椅之上这么多年,不管荣华富贵还是女人,都享受够了,该让一让了。”戴面具的男人目光打量萧祁行身上的龙袍,微眯的眼眸中尽是贪婪跟怨恨之色,再一次重申道。 “大话人人都会说,就凭你?也许没那个本事。”萧祁行踏前一步,在众臣惶恐中跟戴面具的男人对峙。 “哼!你一直都是这样,狂傲自大,目中无人。”戴面具的男人极尽嘲讽。 萧祁行眸光闪了闪,仔细盯着男人半晌,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他想,他已经知道这位“本尊”是何方神圣了。 “关钧,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上,是命中注定,你如此执拗,只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一语惊醒梦中人,众臣恍然,戴面具的男人竟然是安乐伯关钧?! 这……关钧跟霍侯爷都是一同跟皇帝出生入死的心腹之臣,为何会…… “萧祁行,就算你将我认出又如何?在你强自迎她入宫,又不爱惜之后,就应该知道会有今日!”男人将面具单手摘下扔在一旁,露出的脸,正是安乐伯关钧。 “为了一个女人,你这么做值得吗?”看着多年兄弟,萧祁行心中五味陈杂。 “一个女人?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可知我看着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只拿她当一个稳固政权的工具时,有多心痛!”微眯的双眸豁然瞪圆,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萧祁行生吞活剥。 “这就是你背叛我们兄弟情谊的理由?”萧祁行眼中尽是冷意,原来同生共死的情分,不如一个女人,还真是一个情种。 “是又如何?”关钧冷笑反问。 “萧祁行,你以为我只是制造混乱,再趁机将你击杀这么简单吗?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事向来不会留任何活口。” “今日!在高台上的你们还有下面那些惨叫的皇城卫,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一改往日装模作样的性情,关钧状似癫狂。 “凭你们几个就想将这里的人全都杀掉?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萧祁行根本不把狠话放在眼中,他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造成威胁?如今的大魏江山,是他打出来的,可不是吹出来的! “不信?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他可是早就让人将火药埋藏在兵马司各处,只要他一个手势,藏在暗处的人就会将火药点燃。届时,他想要何处成为火海地狱,容易的跟呼吸一般。 “关钧,朕与你相识几十年,才知道你有吹牛的毛病。”双手环于胸前,萧祁行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反而神态自若,仿佛置身险境的不是自己。 关钧眼眸眯了眯,有些狐疑的看着萧祁行,就像萧祁行对他的了解,他也同样清楚萧祁行是向来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他是真的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还是…… 不!不可能!他的计划周密无比,没人会发现! “萧祁行,你也不用激我,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就知道。”一扬手,兵马司最靠近门口的一处地方顿时响起一声巨响。 “轰!轰!” 紧接着火光冲天,火药的力道不小,原地冲击起一朵蘑菇云。 “什么!火药!兵马司埋了火药!” 只是一瞬间,高台上的百官惊慌失措,恨不得现在就从高台上跳下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火药威力如何,他们再清楚不过。 简直比一刀杀了还惨,别说尸体,到最后连个肉渣都不剩。 “哈哈,如何?萧祁行,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跟你玩一玩?”很满意自己造出来的效果,关钧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嘴唇,仿佛已经在吃萧祁行的肉,喝萧祁行的血一般。 他的报复是彻底的!是毁灭性的!他要让萧祁行从此在世间灰飞烟灭。 “朕还真是小瞧了你,火药是明文管制的,你能弄到火药,费了大力气吧?是谁在背后帮你?”拖延至今,这才是萧祁行最想知道的。那个辰儿跟景衣说的,异族人…… 关钧不过是一枚棋子,他要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冷笑一声,关钧再一次抬手:“这次,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下面那些皇城卫的士兵一个不剩,全都被炸死。接着就会轮到你们,到时候,你就下地府,问问阎王老子吧。” “……” 这次抬手跟刚才不同,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整个演武场安静下来。不知不觉在霍霆的安排下,那些被马踩伤的人已经被挪到一旁,而发狂的马也因着景衣给的药逐渐平息下来。 瑟瑟发抖的文官不明所以,武官警惕四周,却发现没有一处再有火光,这是什么意思? 最不可置信的当属关钧,他明明在兵马司各处埋了不少火药,为何只爆了最远的一处!为什么! “怎么?就这点本事?”萧祁行一甩袍袖,看着关钧的目光全是鄙夷跟森寒之气。 关钧定定的看着萧祁行,忽然明白过来:“是你!是你做的!不!不可能!你为何会知道!为什么!” 关钧倏地双手抱头,一边询问一边否定,显然已经有些癫狂。 “不可能!我筹谋了这么久!所有的火药都藏的极为隐秘,为何会没爆炸?没有人知道!没人!是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一直怀疑我?我身边有叛徒!有叛徒对不对!” (本章完) 第156章 狼子野心 第156章 狼子野心 “关钧,你真是让朕瞧不起。”此刻关钧在萧祁行的眼中,卑微如蝼蚁,事到如今他都不敢面对自己的私欲,而是拿个女人当借口! “你既然通敌叛国,就应该想到会有败露的一天。你以为那些异族人真的会帮你吗?京城之中没有朕不知道的,朕有无数双眼睛,所有人的眼睛都可以成为朕的眼线,这是朕的江山!是朕的!没人能染指,你不行,异族人更不可能!”龙袍被风吹起,猎猎作响。一旁的萧逸辰看着此刻的皇帝,身形无比高大,运筹帷幄的气度,更是让百官折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云霄的叩拜,听在关钧耳中只觉讽刺以及,看着跪地膜拜萧祁行的百官,关钧不服! “你们愚蠢至极!这人何谈万岁!这人不配!他就是薄情寡义,眼中只有权利,无妻无子,无兄无弟的无情之人!” “面上跟皇后情深义重,转身就把一个个女人抬进宫中,我跟玉儿本就两情相悦,是你!是你从中横插一杠,让我们劳燕飞分!你口口声声对皇后如何,可玉儿在进宫没多久就怀有身孕,你以为你后宫那些女人都是喜欢的你吗?你做梦!唯一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关钧疯狂大笑。 而将这一切听入耳中的萧逸辰眼眸沉了沉,看向萧祁行的背脊,手紧紧的握成拳。 提到皇后,是萧祁行永远的痛,可是为了巩固政权,他必须如此,大魏建立之初,他的处境太过薄弱,必须利用这些世家来搭建基石。 “她们喜不喜欢朕又如何?朕唯一爱的女人只有婉儿,其他不过是手段罢了,不值得朕费心。” “而你,关钧,你真的爱慕赵氏吗?朕就算下旨接人,可凭我们的关系,只要你开口,朕又岂会横刀夺爱?说到底不过是你的懦弱而已。赵氏只是你给自己的一个借口。” “朕登基,你早就心有不平,只因你也想坐在这个位置,对不对?”洞穿一切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关钧,萧祁行直接撕下他虚伪的面皮,扔在地上践踏。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结拜起义,他一路谋划才有了如今盛世,可为何所有人都想让萧祁行当皇帝呢?!霍霆是个蠢的,不懂争抢,他凭什么? 若不是萧祁行蛊惑人心坐上这个皇位,如今一览天下的应该是他!如果是他坐在皇位之上,他心爱的女人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妾,为别人生儿育女。 他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二皇子为妃,也不过是想成为她的助力,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为她夺得一切,包括扶持二皇子上位。 可萧祁行的话,却血淋淋的将他的心拨开,露出里面的污秽。没错,相比让萧逸恒那个色胚坐上那个位置,他自己更应该穿龙袍坐上去,这是他亲手打的天下啊! 怎么会甘心拱手让人! “废话那么多,萧祁行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关钧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刷刷刷!”高台之上突然窜出数十道黑衣人,直接朝萧祁行跟百官攻击而来。 “父皇小心!”眼瞧着一柄长剑就要刺穿萧祁行的胸膛,萧逸辰急忙将萧逸辰的身子往后一拽,自己则迎了上去跟人打在一处。 十几招的功夫,萧逸辰就落了下风,对方人手太多,文官已经被杀了两个,武官们还再与其继续缠斗。萧逸辰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专心应对,想着如何能靠近关钧。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关钧控制住了,这些杀手便不足为惧。稍微走神的功夫,一道剑影从身后刺了过来,萧逸辰赶忙侧身,躲过要害之处,可剑刃依然划破衣衫,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 根本不给萧逸辰反击的机会,第二剑就已经对着他的脖子挥了过来,只要片刻,就会身首异处。 “萧逸辰!”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刺向他的剑刃被挡下,清秀的面容担忧的看着他,不是景衣还能是谁。 “你没事吧?”瞧了眼萧逸辰的伤口,景衣眉头微蹙,她要是再快一点,说不定萧逸辰就不用受伤了。 “没事。”唇角微勾,萧逸辰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景衣忍不住翻个白眼,手下动作没停,三五下就把黑衣人逼退,对萧逸辰说道:“你去看看皇上,这里有我。” 萧逸辰点头,知道自己在这也是给景衣添乱,干脆直接到萧祁行身侧护着。 看着身手不错的黑衣人,景衣眼眸中迸出狩猎的光亮,希望这些人经得住打才好。 随着景衣的加入,飞虎营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冲上高台,跟黑衣人打成一团,有景衣打样,其余飞虎营的人自然不甘示弱,一个个彪悍无比。 原本占着上风的黑衣人此刻完全被压制住,只能如困兽一般稍作挣扎。就当景衣想说留活口的时候,所有黑衣人集体服毒身亡。 看着转瞬倒地的黑衣人,景衣有些无语:“不是吧,生命诚可贵,打输就死很没品啊。” “他们都是死士。”萧祁行在萧逸辰的陪同下来到景衣身边。 “把关钧跟这些人全部拿下!”圣旨下,皇城卫的众人将关钧几人团团围住。 关钧看着一片狼藉,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关钧连滚带爬的跑向站在最后的那个人,可惜没等靠近摸到一片衣角,就被如孩童一般的人一剑刺穿胸口。 关钧双目露出的全都是不可置信。 他们……不是同盟吗? 不等皇城卫动作,另外几人扔出一枚烟雾弹,高台上的所有人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当烟雾消散之后,除了关钧死不瞑目的尸体外,哪还有那些人的影子。 “该死!”萧祁行咒骂一句,原来站在后面的那个人才是幕后黑手吗?!异族吗? “查!给朕查!在京城的所有异族人全部盘查!一个都不准放过!如果发现隐瞒,格杀勿论!” (本章完) 第157章 心知肚明 第157章 心知肚明 一场本应声势浩大的大阅军因着接连不断的意外而被迫中止,萧祁行在萧逸辰跟一众大臣的陪同下回了皇宫。霍霆则指挥着皇城卫的众人善后。 不少马匹因为药物的刺激有短暂的抽搐情况,幸亏药粉洒的及时,再耽误下去,就算没有直接杀死,也基本废了。而皇城卫中大概有几千人被发狂的马踩踏受伤,胳膊、腿部骨折的比比皆是。 景衣让人专门腾出了几间屋子安置伤患,她则跟小蜜蜂一样忙里忙外,给伤者们看病,从重到轻,一些摔下来只是擦伤的人,便让其他士兵帮忙擦药包扎。好在皇城卫的人平日训练难免会有跌打损伤的情况,每个人都懂些简单的处理办法,这才让景衣不至于过劳,累个好歹。 转眼外面已经天黑,景衣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准备回家,这才发现便宜爹竟然不在兵马司了,只留董凯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宜。 “小公子,今天辛苦了,侯爷让我送你回府。”递过来一个帕子,让景衣稍微擦拭一下,董凯将霍霆交代的事情说了。 “那他呢?”景衣有些好奇,便宜爹平时对皇城卫十分上心,这次出了这么大事,竟然没留在兵马司而是出去了?还挺奇怪的。 “侯爷入宫了。”董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景衣。兵马司内发生的一切都非同小可,已经不是刺杀皇帝那么简单,而是要颠覆整个朝堂,关钧已死,可事情不会就此完结。 景衣没再多问,朝堂上剩下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跟她没关系,便直接回了镇远侯府。马儿在侯府门后停下,景衣刚翻身下马,一个轻盈的身影直冲入怀中,她下意识将其接住,有些疑惑的低头一看,竟然是连莺儿。 “你怎么在?不是说去祭拜你娘吗?”连莺儿的出现着实让景衣诧异,她以为…… “公子,公子!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哭成泪人儿的连莺儿瘦弱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没人知道她今天从睁眼就担心的要死,她好害怕,害怕有人到侯府报丧,害怕再也见不到景衣。 “我能有什么事?莺儿,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既然连莺儿还老老实实的在侯府,景衣也不跟她偷圈子,直接问出来。 果然怀中的身子一抖,好似这才想起自己跟景衣如此亲密,娇媚的脸上露出羞恼,又因景衣的话有些惨白,轻轻挣了一下,后退脱离景衣的怀抱。 “我……我……”连莺儿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万一那些人再找到她怎么办? 若不是太担心景衣,她也不会如此失态。 见她这样,景衣也不催促:“先进去再说吧。” 连莺儿小媳妇似的跟在景衣身后一起进了侯府,一旁的董凯大老粗一个,往日也不觉得什么,可今天见他们都抱在一起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连姑娘喜欢公子啊……看来侯爷抱孙子的日子不远喽。” 进了竹苑,付清雨没在,景衣就把连莺儿领到屋内说话。 “莺儿,你可有话跟我说?”看着低眉顺眼跟进来的连莺儿,景衣直接开门见山。 “公子,我……”贝齿轻咬红唇,连莺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安乐伯关钧的人。”不是疑问,而是笃定。景衣澄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连莺儿,从她在街上闲逛,遇到连莺儿被人追,一切就都是算计好的了…… 此话一出,连莺儿蓦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景衣,声音颤巍巍的问:“公……公子……”为何会知道? 泰然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锦衣笑道:“很奇怪我会知道吗?” 此刻的景衣,莫名给连莺儿一种上位者的威慑,让她不自觉点点头。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宫中初见你,便是以为萧逸辰选的女人出现在皇上面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此事不了了之,你既然能为了萧逸辰将自己豁出去,那么二皇子萧逸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既然如此,又为何拼命从二皇子府跑出来,你是贵妃举荐的,本就是二皇子的人,却不想跟着他吗?这就有些矛盾了。再者,满大街的人,你谁都不找,偏偏找我。就算知道我跟太子认识,却不知我到底会不会武功,有没有能力把你救下来。怎么就有把握,我能从一帮皇子府侍卫中保住你?换做其他人,估计不仅我会被打死,你也还是会被抓回去吧?” “除非你本就知道我是谁,并且对我有些了解,最起码知道我的身份跟能力。你才会有如此举动。我救你回来,即使给你吃毒药你都不走,为什么?我救了你,你便恢复自由之身,天大地大,随便跑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发现,一个心有算计的皇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再大费周章,你不仅不走,还坚持留在我身边,我怎会不怀疑你的动机?”将话挑明,景衣让连莺儿无所遁形。 噗通一声,连莺儿已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以为景衣只是一个被半路寻回来的侯府公子,有本事,心思又单纯善良,仗义出手让她有机会接近,定然是好操控的。没想到一切都是她愚笨,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曾想只是人家眼中的小丑。 “公子既然都知道,为何还留我?”悲戚的神色让人怜惜,含泪的眸子带着丝丝情愫望着景衣。 “既然你有别的心思,当然放在身边最安全。”景衣耸肩,不以为意的说着:“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彻头彻尾泯灭良心之人。” 看着景衣澄澈如水的眼眸,连莺儿羞愧难当。果然啊,景衣公子如山巅云,是她穷极一生都无法触摸的存在。 纵使已身以如此污秽,只要瞧着他,就好像阴郁之色都有了希望。 “呵……”连莺儿像是豁出去了,殷红的唇微挑:“公子,就是你猜到的,我确实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本章完) 第158章 坦白 第158章 坦白 深呼一口气,连莺儿横下心将一切全盘托出。 “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士绅之女,只不过是南城唱戏的戏子罢了。”不等连莺儿继续说下去,景衣开口打断:“这些我不想听。” 这套说辞能骗的了皇上,却骗不过萧逸辰,不是士绅之女什么的,她早就从萧逸辰那里得知了。 “对呵。公子已经猜到我是安乐伯的人,自然不相信这些。公子说的没错,戏子的身份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我是安乐伯关钧故意放在戏班子让萧逸恒找到的人。” “生辰之事皇家十分在意,我是六月初六生的,却不是庚午年,这些都有迹可循,原本关钧想让贵妃举荐我进入太子府,趁机将太子杀了。太子一死,皇帝定然不会再相信什么生辰一说,二皇子不仅可以成为新的储君,贵妃还可以替他暗中找寻符合生辰的凤命之女。这样,二皇子的皇帝之位便可万无一失。” “只是没想到,事情并不顺利,不仅没引起太子注意,反而让皇上觉得我不是天选之人,相反可能会对太子不好。因着我不能进入太子府,二皇子对我起了色心,可我不想跟着他。我在皇子府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多变态,除了皇子妃他不敢动,其余侍妾都如猪狗一般,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被折磨致死。” “原本他们想让我演一出戏,制造我被逼迫追赶的情景,然后碰到太子,再英雄救美。只是我中途私自改变了计划,没有等太子出现,反而找了公子。公子的事情也是他们告诉我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我。” “关钧知道计划有变很生气,曾想命人潜入侯府杀了我,只是侯府守卫森严,我又一直与公子跟夫人在一起,他们这才没机会下手。后来又用我的身份胁迫,让我在你身上下药,让你身染重病,等你一死,侯爷就断子绝孙了,一定会彻查此事,再将中毒的事情诬陷给太子,如此侯爷就会跟太子决裂,甚至有可能为你报仇而杀了太子。” 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连莺儿反倒没那么怕了。 听到这里,景衣想了片刻,问着:“你没动手。” 连莺儿点头,有些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红晕。 “我没动手。药在我这,可是我没下。”柔弱无骨的小手伸入衣襟内,从里衣的夹层中拿出一个三角的小纸包。 没想到毒药被她放在这么贴身的地方,景衣疑惑的问:“为何没下?” 被这么一问,连莺儿的脸瞬间烧红,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景衣,又垂眸不语,那种娇媚入骨的眼波,让景衣不自觉身子一抖。 怎么回事?突然有点起鸡皮疙瘩? “咳……那个你对今天兵马司会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干咳一声,景衣转移话题,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会有那么一丢丢危险。 连莺儿摇头,慌忙解释:“我只是隐约知道一点,他们要在大阅军的时候做些什么。凭我对关钧的了解,那人心狠手辣,在他眼中人命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个物件罢了。他养了不少死士,都是些从小被他捡回来的孤儿,那个关傲就是其中之一。加之我曾发现有异族人出现在安乐伯府,这才有了些猜测,他想做的事,绝对会死人。” 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连莺儿的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她用力抱住自己,恐惧之色逐渐在眸底蔓延,当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温暖将她包裹,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没事了。” 短短一句话,简单几个字,竟然奇迹似的消除连莺儿心中无边的黑暗,颤抖的身子也逐渐安稳下来。 景衣见她没事,便将手松开,刚才看出连莺儿的不对劲,下意识动作,幸好没有大碍。 “你想的没错,今日如果大阅军的时候被关钧得逞,整个大魏可能都会陷入混乱。不过已经过去了,关钧已经死了,以后你也不用再怕。”皇帝肯定会不留余力的清楚关钧余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以皇帝的心眼子,必定斩草主根,永绝后患。想来宫中的赵贵妃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什么!?”连莺儿惊恐的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你没听错,关钧已死,以后你就自由了,随意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事情弄明白了,景衣起身准备离开,谁知连莺儿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站起来挡在景衣面前。 “公子,我无依无靠,现在你让我到别处去,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如果公子不嫌弃,可不可以让我继续留下来?”期盼的目光看向景衣,既然关钧死了,景衣没事,那她可不可以再贪心一些? 她知道自己蒲柳之姿无法匹配景衣,可只要跟在他身边,就算当个丫鬟,她也是乐意的。 没想到连莺儿会这么说,景衣一愣:“你不想离开吗?” 连莺儿重重点头! “额……那好吧,你就先留下,等什么时候有其他想法了再说。”反正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这段日子她也帮娘不少忙,留下也好,有时自己不在家,娘也有个伴。 “多谢公子!公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听到景衣应了,连莺儿一张小脸都明亮起来,勾人的媚眼弯成月牙,倒有些可爱。 这样的热情让景衣有点招架不住,随意找了理由就跑了。丝毫没发现身后的连莺儿眼眸中掩藏不住的爱意。 萧祁行回宫后,以雷霆之势让人彻查关钧余孽,如景衣预料的那般,皇帝绝对不允许野火复燃,就连后宫之中都一片腥风血雨。 拥有协理六宫之权,深受皇帝宠爱,高高在上的赵贵妃被打入冷宫,紧接着一条白绫上吊自杀,而赵家也因此事牵连。朝堂之上,平日跟赵家就不对付的大臣将赵家所有子弟官员的罪行一一列举,弹劾之声此起彼伏。 (本章完) 第159章 渔翁得利 第159章 渔翁得利 在皇帝的安排下,赵家成功倒台,谋逆之罪加上诸多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等大帽子一起扣下来,直接来了个满门抄斩。 唯独身为皇帝儿子的二皇子萧逸恒被摘了出来,只是经此一事,他也永远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被养在穆贵妃名下,即使日后也不能封为亲王,成了永远的皇子。 一向母妃说什么是什么的二皇子,没了母妃的照拂,没了赵家这个靠山,就连安乐伯也倒台了,自此萎靡不振,成天在皇子府中纵情声色,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穆贵妃不在意,她膝下一直无子,就算是个废物儿子又如何。大局未定,一切还未可知。赵贵妃倒台后,穆贵妃成了后宫嫔妃争相巴结的对象,协理六宫之权自然落在她手中。 攀附赵贵妃的时候,穆贵妃自己暗中就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只是一直藏着,如今整个后宫无人敢再瞧不起穆贵妃,反而马首是瞻,比赵贵妃当权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春熙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穆贵妃素手轻抬,让众人起了。 “你们也算有心,如今多事之秋,就算我们宫中被人巴结,也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守住自己的本分,若是让本宫知道谁在外面胡作非为,本宫决不轻饶。”皇后去世,赵氏倒台,她能一路坐到如今位置,可不是凭运气。 “是!”一众人等齐声应了。 霍霆原本怒气冲冲的入宫,可走到一半就停下了。虽然着恼这么大的事儿子都知道,他这个当老子的却被蒙在鼓里。而且说起来他们三人当年一起结拜起义,没想到关钧那老小子竟然一直包藏祸心。 明知皇城卫他跟儿子都在,却还要埋火药。不仅想杀了皇帝,就连他也是没放过的。再有什么恩怨,也跟景衣无关,关钧被杀他一点都不惋惜,算计老子就算了,连景衣都不放过,那是罪有应得! 皇帝没告诉他,看来是连他也一同怀疑了,毕竟兵马司建造图内的密道,他跟关钧都知道。 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大太监领着几个小太监从远处而来,一眼就瞧见了霍霆。急忙快走两步到了近前:“哎呦,侯爷,要不说您跟皇上心有灵犀呢,皇上刚下旨让老奴去传您,您就自个儿进宫了。” “咱就别耽误时辰,随老奴来吧。” 霍霆双拳紧了紧,跟着大太监一起去见了皇帝。 御书房内,遣散了宫人,只有皇帝跟霍霆二人,参拜后霍霆挺直着背脊站着,并不言语。萧祁行好似也无意打破这份宁静,垂眸翻看手中的折子。 霍霆性子急,有话憋着哽的难受,见皇帝没开口的意思,直接问道:“不知皇上召臣是何事?如果没什么吩咐,臣告退。兵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臣处理。” “霍霆,朕知道你心中有气,兄弟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就是。”将折子放下,萧祁行起身绕过桌案,走到霍霆面前,二人 相对而立,探究的看着彼此。 暗骂一句,霍霆嘲讽:“隐瞒?难道不是皇上把所有人都蒙在骨里吗?你可知我皇城卫有多少伤患?”想着马狂人嚎的混乱场面,霍霆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拳打在萧祁行的脸上。 此事萧祁行自知理亏,不想跟霍霆分辨,辰儿跟景衣发现异常之后,按兵不动是最好的办法,否则怎么能将关钧这条大鱼掉出来。皇城卫人马有损,也是无奈之举,权衡利弊,一点牺牲再所难免。 “朕不想辩驳什么,太医院的太医随你调遣,用最好的药,受伤的人每人发放抚恤银子,这是朕能承诺你的。” “……”霍霆沉默看着萧祁行,曾经三人一起从小地方打出来的时候,哪怕是哪个士兵被人欺负,都会义无反顾替其出头的人不见了,面前的萧祁行是皇帝,懂得计算得失,排除异己的男人。 “火药之事又怎么说?萧祁行,是不是我也在你的怀疑之列?”霍霆定定的看着萧祁行的眼睛,不容他有丝毫躲闪。 “没错。”萧祁行直接回着,这话虽然伤人,但是他不想欺骗多年一起共生死的兄弟。 “此事是辰儿跟景衣发现的,而我让人去兵马司查过,火药大部分都藏于暗道之中,而兵马司建造图纸,只有你我三人知晓,对密道的熟悉程度,你跟关钧是一样的。虽然此事是景衣告诉朕的,但是难保你没跟关钧同谋,一起算计朕,朕不得不防。” 听到是自己儿子跟太子先发现的,霍霆的怒火顿时有点向景衣转移的迹象,这个坑爹的货! 就不能先告诉他一声,万一萧祁行的计划没成,他岂不是要给这两个疯子陪葬? “那你现在是知道没我的事?”想着关钧在高台上的疯狂,霍霆也心有戚戚焉,权利迷人眼啊。 “没错!你不知道朕有多欣慰!”一手重重拍在霍霆肩膀上,萧祁行颇有点老怀安慰的意思。 “狗屁!”咒骂一句,拍掉碍事的手,霍霆转身就走,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跟疯子鬼扯,有这功夫回家看清雨温存不好吗?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萧祁行勾唇一笑,他知道以霍霆的脾气这是原谅他了,一帮子人从偏僻小地方闯出来不容易,如今老人也没剩几个,他虽是皇帝,要顾全大局,可也舍不得这些老伙计。 眼瞧着跟关钧有关的一众人等下狱的下狱,杀头的杀头,追查异族的消息却迟迟没有结果。大阅军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景衣也有了两日沐休,在家里闲的发慌,忽然想起那日在街上撞到的人,砸吧砸吧嘴,有点想他的美人醉了,也不知他还在不在客栈? 出了侯府也没骑马,独自闲逛到云来客栈,随口叫了声小二问着:“之前住天字号的那位客人可还在?” “客观来的可不巧,那位客人早前已经退房了。”卫平出手格外大方,景衣一提,小二便有了印象。 (本章完) 第160章 人走了 第160章 人走了 “走了?”景衣眉头微挑,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走了?听卫平说不是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日子吗? “是的,小的听了一耳朵,像是家里有什么事临时决定的,走的很匆忙,有看着像是商队的人过来两次,就一起离开了。”把自己知道跟看到的全都告诉景衣,这位可是在他们客栈寻回的侯府小公子,当然要巴结一些。 二人正说着,一群京兆尹的士兵从客栈门口走过,小二不禁感叹:“公子,如若没什么事,最近还是少出门走动的好。” “为何?”她刚才好像隐约看到有几个是皇城卫的人? “嗐,也不知怎么搞的,只要在京城的异族人就会被盘问半天,稍有不耐烦的直接就压回去审了,弄的城里人心惶惶,就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要不是生计所迫,也想躲在家里少惹是非。” “您瞧瞧我们这店里,什么时候这么冷清过,来往商户不敢往里进,要出城的人更是要费不少周折。”这几日掌柜脸黑如锅底,跟着他们这些人也过的不舒坦。 嘴上没说,景衣却明白为何会如此。关钧的火药,以及那个跟傅鹏碰头的异族人,还有高台之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人身后真正的主子,所有事情都指向异族人,皇帝会如此谨慎再正常不过了。 跟小二道了谢,景衣离开云来客栈,卫平走了,虽然有点遗憾喝不到醉美人,不过也无妨,终究萍水相逢,希望以后有缘还能再见就是。 没一会儿的功夫,景衣就把此事抛诸脑后,腿脚不自觉走到太子府。自大阅军那日后,就没见到萧逸辰,也不知道他成日忙些什么,既然卫平走了,干脆就找萧逸辰出来吃酒吧。 不等景衣叩门,太子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身锦袍的萧逸辰领着容晖,后面还跟了不少侍卫一起出来。 “景衣?”没想到景衣会过来找他,萧逸辰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带这么人多,看着杀气腾腾的,很少见萧逸辰这种公事公办的样子。 “正好,你跟我一起去,等差事办完了,咱们去醉味仙吃饭。”不等景衣反应,萧逸辰一把握住景衣的手拽着她往前走。 容晖跟在自家主子后面,偷偷瞧着俩人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忍不住赞叹,果真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趁机把小手一拉,厉害啊! 走了一段景衣才发现二人竟然双手交握,有点不自在的甩开,这人真是,走就走吧,拉什么拉。无端让自己的心好像又有点发病的征兆。 手里一空,萧逸辰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一行人很快到了傅府。景衣看了眼萧逸辰,指了指里面:“傅鹏家?” 忙活一阵,她倒是把这人给忘了。 “没错,关钧已经伏法,傅鹏也处死了。父皇让我领人亲自抄了傅府,既然是傅鹏与异族人接触,也许傅家会知道些别的。”给容晖使了个眼色,萧逸辰站在景衣身边,没有动的意思。 容晖心领神会,直接招呼侍卫将傅府团团围住,一脚将门踹开,侍卫们一拥而入,傅府早就没什么人了,因着傅鹏一人,其余傅家全部并入谋反重罪处死,只留了空空如也的宅院。 景衣跟萧逸辰一起进来,面前的情景不禁让她想起安乐伯府被抄的情景,上下百来口人都被正法,刑场上血流成河。往日荣光的安乐伯府不复存在。 卧房跟书房是重点查看的场所,景衣既然来了,总要跟着看看才好,傅鹏的父亲位居从四品,在京城不算个大官,家里的摆设远不及其他大家族奢华,但是从其书房的装饰可以看出,傅家虽是武将,对读书人倒是很看重,桌案正前方有一整排的书架。 “没想到傅鹏的爹还是个喜欢读书的。”景衣打趣,随手拿了本书册翻看,萧逸辰也觉得少见,文武官员在朝堂上可谓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没想到傅家竟有点书卷气。 稍微翻看了几本书,景衣的眉头微挑,像是发现了什么,手沿着书架向后摸,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史册摆在后面却拿不起来。 “萧逸辰,看来这次没白跑。”清亮的眼眸露出一抹狡黠,景衣轻轻挪动史册,只听“咔哒”一声,书架后面露出一个暗格。 萧逸辰上前将里面的几封书信拿了出来,打开略看了几眼,就仔细收好。景衣好奇的瞧着他,一副写着什么的表情。 “你果然是我的福星,这次又立大功了,加之大阅军的事,父皇一定会重重赏你的。”萧逸辰玩笑一句,说完才觉得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他几次遇险,都是景衣所救,称为他的福星再恰当不过。 景衣傲娇的一挺小胸脯,昂着小下巴:“那可是,也不看小爷是谁。” 萧逸辰进宫将书信交给皇帝,是傅鹏与安乐伯府管家周忠的来往,基本上傅鹏收到的所有命令,都是关钧让周忠传达的,包括兵防部署,傅鹏仔细保存下来并没烧毁,估计也是为了防止关钧事成之后卸磨杀驴。不仅如此,其中提到几位没被牵连的大臣,这次证据确凿,大魏的臣子竟然跟异族人有所勾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皇宫出来,萧逸辰便知接下来皇帝雷霆手段,朝堂上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原本晦暗的神色,在见到马车里等他的景衣,直接消散一空。 “走吧,去醉味仙大吃一顿。”马车外坐着的容晖替自家殿下开心,他以前都没注意到,只要主子跟景衣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的很开怀。 而在他们离开没多久,穆家的马车来到宫门,车夫给侍卫递上穆贵妃的牌子,便直接进了宫。 一身淡粉色宫装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薄施粉黛,淡扫蛾眉,梳着精巧的发髻插着金簪,娇俏婉约又带着一股贵气,正是上次太后宫宴上被萧逸辰直接下了见面的穆梦瑶。 “梦瑶拜见姑妈。” (本章完) 第161章 占便宜 第161章 占便宜 如今的魏武侯穆阳是穆贵妃的亲弟,二人一母同胞,姐姐嫁入皇家为贵妃,弟弟承袭爵位成了现在的魏武侯。因是一母所出,姐弟二人的关系极好,只是穆梦瑶的身份有些尴尬,她不是穆阳正室嫡妻所生之女,而是妾生的庶出之女。 不过在魏武侯府,没有人不知道这位五小姐聪慧灵动,知书达理,深受侯爷喜爱,就连嫡出的几位哥哥都对她宠爱有加,丝毫不逊于其他家族的嫡出贵女,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自从国师所言在京城权贵中悄悄传开,庚午年六月初六出生的穆梦瑶更是被穆家奉为珍宝,若是能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便是日后的皇后。原本信誓旦旦,对自己极为有信心的穆梦瑶在上次与萧逸辰见过之后,便整日惴惴不安,她自认在京城颇负盛名才情,却被萧逸辰当众训斥,让她颜面扫地,她还能如愿嫁给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吗? 因着安乐伯通敌叛国的事情使得朝野动荡,选太子妃一事更是没人再敢提起,穆梦瑶见自己姑妈在后宫站稳脚跟,终于坐不住了。 同父亲要了穆贵妃的腰牌自己进宫。以前她若是如此,还要经过赵贵妃,赵贵妃跟她非亲非故甚至对她不太喜欢,所以她处处逢迎,小心相处,在宫宴上却依然没得到她的庇佑。 如今不同了,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就是穆贵妃,她亲姑妈定然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嗯,我们梦瑶真是越来越亭亭玉立了,怪不得你父亲整日里夸赞你如何乖巧懂事,照本宫看来,不仅如此,这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穆贵妃坐在高位,声音柔柔的,看着穆梦瑶的眸光中全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之色。 得到夸赞的穆梦瑶面颊绯红,如水蜜桃一般惹人怜爱,她谦逊的福礼:“多谢姑妈夸赞,若论美貌无人能及姑妈,父亲曾言梦瑶有几分长的像姑妈,这才有如今美名,梦瑶还是托了姑妈的福。” “你这孩子,就知道哄我开心,快来坐。”同为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被比自己年轻的人夸赞自己美貌,穆贵妃本就喜欢这个侄女的聪慧,如今一见果真是个可塑之才。 穆梦瑶捧着说了会儿话,状似不经意的问着:“姑妈,不知选太子妃一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难不成真要不了了之吗? 说到此事,穆贵妃也无奈。 “安乐伯的事情一直让皇上很是烦心,选太子妃一事,之前太子亲自开口央求皇上暂缓,如果朝廷的事情没有停歇,皇上也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你且别着急,是你的终归跑不了。”她也不会允许就此作罢。 有了穆贵妃的话,穆梦瑶心里稍定。娇憨可人儿的陪着穆贵妃又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离宫。 “娘娘,您的燕窝。”贴身嬷嬷恭敬的端着白玉的小碗放在桌上。 穆贵妃拿起银勺小尝一口,入口滑嫩,随口嘱咐一句:“这血燕不错,记得给二皇子送去一些,他整日劳累,需要补补。” “是,娘娘对二皇子真是宠爱,赵氏在那会儿就如此,如今落得现在这个境地,娘娘对其还是不改初心,果真仁德。”贴身嬷嬷不禁感慨。 “自然,本宫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儿子来照顾的。”勾唇一笑,穆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就是这样无脑又没什么大本事的皇子才好。像太子那般,看着软弱好欺,实则心思深沉的才是大问题。 “瞧着五小姐对太子殿下很是上心,只是听闻上次太后宫宴上,五小姐有些无状。让太子跟太后都不太喜欢,这……”贴身嬷嬷有些担忧,她知道贵妃对这个穆梦瑶还是寄予厚望的。 “无妨,无论如何,本宫都会让梦瑶成为太子妃,其余谁都不行。只是上次的事,足以看出太子对霍家的重视,跟霍景衣的关系又这么亲密,这才是不得不防的。” 景衣跟萧逸辰在醉味仙吃的欢快,就连醉仙酿都喝了两坛子。萧逸辰知道这阵子事多,景衣难得痛快喝一次,也不阻止,甚至舍命陪君子。 “萧逸辰我跟你说哦,其实……其实这京城着实没什么意识,要不是……要不是……” 萧逸辰心里一紧,他可以期盼景衣不离开京城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吗?可听景衣嘀咕半天,都没把这后面的重点说出来,萧逸辰不免有点焦急。 “要不是什么?”他轻哄着问。 “什么?”景衣已经喝到双颊绯红,眼眸微眯,看着近在迟尺的俊脸,忍不住傻笑起来,这人还真是好看啊。 萧逸辰还想继续追问,倏地一双有些微热的手将他的脸捧住,他这才注意到,刚才为了能听清景衣在说什么靠了过来,现在又因景衣的动作,让二人几乎是脸对脸的碰着,偶尔随着景衣左右摇晃的小脑袋,能感觉到二人蹭到一起的鼻尖。 如此近的距离,萧逸辰清楚的看到景衣好看的眸子里映衬着自己的影子,因着她扑闪的睫毛若隐若现。随着景衣的话,有淡淡的酒香散在脸上,有点痒,却让他的心不自觉跳的飞快。 “你说,这又是火药又是抄家的,真是没有消停的时候,京城哪有在山谷中痛快?你说是不是?”景衣把萧逸辰的脸固定,好让自己能更方便欣赏。 这皮肤摸起来滑溜溜的,一个大男人眼睫毛长这么长做什么?景衣只觉得手下的触感很好,让她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占占便宜。 无意间的动作,让萧逸辰整个身子一僵,又听景衣说京城没意思,心下一沉,难不成景衣又有了离开京城的心思? 一想到有可能连在他身边都做不到,萧逸辰就觉得嘴里发苦,刚才喝的醉仙酿好像都没那么香醇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景衣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沉,只是碍于身份,他才一直隐忍,可万一景衣真的想离开京城怎么办?他要如何才能让他不要离开自己呢? (本章完) 第162章 醉酒 第162章 醉酒 “景衣……”轻柔带着点低哑的嗓音,叫着她的名字,让景衣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像更好听了些?她抬头寻了声音出处,就见到萧逸辰蹙眉的模样。 “萧逸辰,你这老气横秋的皱眉不好看,白瞎了这张俊脸。”用手指抵在萧逸辰微蹙的眉心,轻轻将褶皱推开,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景衣嘿嘿傻笑。 被景衣的笑晃了眼,让萧逸辰一窒,刚才的担忧不等问出口,容晖便从外面敲门而入。 “殿下,皇上宣您进宫。”话音落,容晖就瞧见自家殿下跟景衣公子十分暧昧的靠在一起,因为他的进入,让二人一起转头看过来,脸颊贴着脸颊,甚为亲密。 “哎呦!”赶忙将眼睛捂起来,容晖一个转身出门还顺手将门关好,在外面喊了一声:“殿下!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奴才……奴才在外面等您!”紧接着噔噔下楼梯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哎呦的喊疼声,逐渐安静下来。 容晖拍着胸脯三魂吓走七魄,乖乖呦!他可不是故意窥探太子殿下隐私的!真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啊!希望太子殿下千万别因为秘密曝光而杀人灭口!嘤嘤嘤! 雅间内一片静谧,因着容晖的打扰,萧逸辰心情确实不太美好,刚想继续问,就听旁边“咚!”的一声,赶忙转头,发现景衣已经头落到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刚才捧着他脸作妖的手,此刻沿着桌边垂着,显然睡的很沉。 “……”忽然有一种想宰了容晖的错觉怎么办?萧逸辰无奈,只得将景衣扶着站起来,让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将人送下楼安放在马车内。 这种亲密举动,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做的,太监也不行。 容晖眼观鼻,鼻观心,头恨不得低到泥土里,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先去侯府,再进宫。”冷声吩咐,萧逸辰也进了马车。 “是!”听出太子语气中的不快,容晖一哆嗦,不敢耽误,直接让人把马车驶去镇远侯府,特别吩咐走稳点,别颠簸。 可能因为马车的移动,让景衣坐的很不安稳,身子左右摆着,萧逸辰担心他撞到头,时刻盯着,后来干脆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一手轻揽他的腰,这才让景衣免了撞出满头包的情况。 “景衣,你若是女子该有多好……”呢喃一句,声音极轻,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也像是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奢望。 把景衣安全送回竹苑,萧逸辰才离开入宫面圣。连莺儿见着景衣喝的这般醉,亲自拿了温水浸了帕子给她擦拭,付清雨也过来看景衣的情况。 “这孩子酒量一直很好,怎么喝的这般醉?”亲自给景衣煮了醒酒汤端过来,让连莺儿先下去,付清雨把景衣半扶起来,让她喝了。 “娘?”景衣微睁开眼睛,见到自己娘坐在面前,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不是在跟萧逸辰喝酒吗?娘什么时候来的? “还认识娘,没傻。”付清雨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景衣的额头。 “痛。”捂着额头呼痛,软糯的声音就是在撒娇。 “你还知道痛?长本事了,什么事都敢瞒着娘。”哼了一声,付清雨板着脸看着景衣。 刚才喝了醒酒汤,可是木伯伯亲自调配的,那效果绝绝子,又见娘这般模样,景衣心里咯噔一下,酒就彻底醒了,难不成之前大阅军的事情娘知道了? 是他丫谁说的?她就是为了不让娘担心才瞒着,这下可好,东窗事发了…… “娘~”悄悄扯了扯付清雨的衣袖,景衣撒娇。 “别来这套,没用。那可是火药!万一有个什么,你还不如干脆要娘的命。”付清雨怒瞪,京城最近风雨飘摇,多少人家都谨小慎微,这么大动静她不想知道都难。就连侯府里的下人,都开始说是安乐伯谋反,要炸了整个兵马司,皇城卫严查等字眼。 所以她就直接抓了霍霆严刑逼供,那男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切都坦白了出来,还着重强调了景衣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人,他则是事后。 都这时候了,还知道告景衣的偏状,也是没谁了。 听到娘连火药的事情都知道了,景衣不敢再隐瞒,把萧逸辰碰巧骑马遇险,被她救下,二人发现异常等等全盘托出。 “这么说你一夜未归的那晚是跟萧逸辰在一起?在山谷中,而不是在皇城卫的营地?” 感觉到付清雨已经在爆发边缘的怒气,景衣怕怕的往后缩了缩,才微微点头。 “……”付清雨有些复杂的看着景衣,不再言语。 不知不觉,她跟萧逸辰那孩子的牵扯越来越深,万一哪天景衣被发现是女儿身…… 而且京城如此不太平,景衣又总是被卷入麻烦之中,果真这京城是呆不得了…… “娘?”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她娘这样不说话只看着她,心里毛毛的。 “景衣,你喜欢在皇城卫吗?”想着景衣自从进了皇城卫之后不曾有一句怨言,无论是训练还是当值,都做的有模有样,付清雨不想因为自己的担忧,就让景衣扔下自己喜欢做的事。 没想到娘会转到皇城卫,随即又想到现在京城的动荡,定然是让娘担心了,景衣把屁股往付清雨身边挪了过去,靠在付清雨身边,乖巧道:“娘,这次让您担心了,是我不对。不过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我都是确保能搞定才掺和进去的,一定不会让自己涉险的。”当然还有萧逸辰,那可是自己救了好几次保下的崽儿。 知道景衣有分寸,付清雨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察觉娘消气了,景衣嘿嘿一笑:“至于娘问我喜不喜欢皇城卫的差事,怎么说呢。喜欢还是喜欢的,只是可能跟我想的不一样。” “皇城卫是近侍,守的是京城跟皇宫的太平,虽说出人头地什么的更容易些。却跟我想的参军不一样呢。” (本章完) 第163章 论功行赏 第163章 论功行赏 白太爷爷口中的战场是锦衣从小听到大的故事,里面有保家卫国的将军,有欺压百姓的外敌,每一个故事都有血有肉,荡气回肠,是她年少时向往的梦。 跟娘从山谷中出来,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曾想着既然活不了多久,如果有机会能感受一样大漠孤烟,沙场征战的场景便死而无憾了。可现在她活过了命定的必死之数,之后的日子就有了许多可能。当便宜爹让她去皇城卫的时候,她是有点兴奋的,甲胄的冰冷触摸指间,让她忍不住战栗。 付清雨慈爱的抚摸景衣的秀发,黑如绸缎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景衣,如果娘说,要离开京城,你舍得吗?”万一景衣真的跟萧逸辰产生了情愫,那个注定要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人,并不是景衣的良配,以景衣的性格,断然是受不了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的,等到那是再悔悟,景衣该有多痛?她不忍心,更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衣一顿,瞧着娘轻轻依偎在她怀中:“娘,你想离开吗?”她在京城没什么舍不得的,如果有,可能就是萧逸辰吧?毕竟她之前答应过对方要帮他挑选太子妃,可现在总觉得不知哪里有些别扭。 “嗯,京城太多是非,不适合我们。”说话的时候,付清雨脑海中不经意闪过霍霆的脸,让她柳眉微蹙,想那男人做什么。直到现在那个许梅兰依然稳当的住在侯府,他是许梅兰的侯爷,跟她付清雨又有何甘? “娘说的算。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我们也没什么非要留在京城的理由。”景衣垂眸,心里莫名有点闷闷的。 似是看出景衣的不对劲,付清雨温柔一笑,轻轻拍了拍景衣的背脊:“傻孩子,累了这么些天,又喝了这么多酒,好好歇息吧。” 让景衣躺下,付清雨给她拉了拉被子,便起身出去了。而躺着的景衣看着床榻顶端,有生之年第一次没有倒头就睡。 心情烦闷的萧逸辰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到了御书房,皇帝早就等着了。 见到引以为傲的儿子,连日来的阴霾心情都好了许多。大太监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跟在皇帝身边战战兢兢,因着一个安乐伯多少人被牵连,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主子心情不好也是把头别在腰上伺候着。 “你跟景衣这次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要重重的赏。”自打辰儿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做事也更加稳妥,萧祁行已经在想要不要让萧逸辰参与朝政,之前早朝极少让他出现,也是顾忌他的身子,如今说不定正是好时机。 皇帝的话萧逸辰毫不意外,除了异族的暗线还没找出来,大臣中的内奸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合该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儿臣身处太子之位,以前因着身体原因一直不能帮父皇分忧,现在做的这些也不过九牛一毛,若说赏赐,儿臣着实有愧,那日如果不是景衣恰好出手,儿臣恐怕不会有功,反而闯了大祸。”清朗的眸子像是想到什么,漾出笑意。 萧祁行看着面前出挑的太子,这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其他儿子见到他都是巴结逢迎,无论是谁讨好他,无非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只有辰儿,从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体弱多病的儿子,对他多有疏忽,现在想补偿,也感觉儿子对他有些隔阂,并不是特别亲近。 “景衣是好孩子,多亏了他,不仅救了你,还阻止了一场浩劫,救驾之功自然要赏,这是之前朕就承诺过的。”没想到辰儿这孩子如此看中景衣,自己不要赏赐,却提醒他不能忘了景衣的赏,这孩子是不是跟景衣太好了些? “传朕旨意,景衣救驾有功封世子,日后承袭镇远侯爵位。并提升为皇城卫副指挥使,亲赐金攥赤焰枪。” 大太监在旁边暗暗心惊,这金攥赤焰枪可是番邦进贡的贡品,皇上一向很喜欢,二皇子跟三皇子等人要了几次,皇上都没舍得给,竟然直接就赏给了景衣公子,足可见皇上对景衣公子的看中啊。 “儿臣替景衣谢恩。”萧逸辰很满意皇帝的赏赐,那柄金攥赤焰枪他是见过的,枪体黄金打造,其上刻画火焰纹路,贯穿枪身,枪头锋利无比,一枪可刺穿城墙之石,景衣一定会喜欢的。 “行了,光顾着替景衣谢恩,你此次表现也不错,朕很是欣慰。如今你身体大好,偶尔也要跟着朕学习治国之道。”难得萧祁行露出慈父的模样看着萧逸辰,随口又问:“安平你可还记得?” “儿臣记得。”萧逸辰应了,安平是恒亲王的女儿,小时候母后很喜欢她。其父恒亲王是跟皇帝关系很好的族亲,大魏建立之初,没少出力,一切安稳后,就被皇上封为恒亲王。 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青青,被封为安平郡主。母后还在的时候,经常进宫找他玩儿,自从母后去世后,二人再没见过。 “嗯,她这两日就会回京,你们小一辈儿没事可以多聚聚。”因着皇后的原因,萧祁行对这位安平郡主也甚为喜欢,前段日子恒亲王还跟他说青青年岁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希望他能给指婚。 现在看来,这孩子性子活泼好动,倒是跟景衣有些相配,只是不知景衣那边如何,辰儿又如此护着景衣,总要找机会让他们先接触接触再说。 “是。”萧逸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已经盘算着如何挖他墙角,陪着吃了晚膳才出宫。 而宫里传旨的太监早就将圣旨送到镇远侯府,霍霆领人在门口接旨,听到景衣被封世子,心里颇有不满。他儿子自然要继承自己的爵位,什么时候请封世子,皇帝竟然比他还上心,果真觊觎他儿子!哼! 什么世子承袭爵位之类的景衣完全不在意,反而四下找着圣旨里说的长枪,可左右瞧着都没有,不由得问:“我的枪呢?” (本章完) 第164章 上门逼婚 第164章 上门逼婚 在宫里当差的太监,最会的就是揣测上意,更何况他的师傅可是大太监,自然知晓皇帝对这位霍世子是如何看中,满脸堆笑的回着:“回世子的话,金攥赤焰枪被太子殿下带走了,说是要亲自交给您。”瞧瞧,这位不仅入了皇上的眼,更是跟太子殿下如此亲厚。 这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的啊。 眼瞧着天色以晚,付清雨自然不能让景衣出门,让婆子给传旨太监拿了荷包,将人送了出去,转身拽着霍霆的耳朵进了院子,准备跟他好好算算账! “说!是不是你去皇上面前请封的世子!”付清雨叉腰,一股威慑看的霍霆两股战战,心里把皇帝骂了祖宗十八代。 “清雨,我冤枉!” 景衣受封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不少因着安乐伯的事情不敢有所动作的人,发现新起之秀,又开始蠢蠢欲动。 高官家但凡有女眷的,都让姑娘好好收拾一番,想着找机会跟景衣来个偶遇,要不直接上侯府提亲。 传旨的第二天一大早,镇远侯府门口就已经门庭若市,拥堵不堪。原本宽敞的门前停了好几辆马车。有的是大人们亲自过来议亲,也有人是让自家当家主母出面,这样就算被拒绝,也不至于直接丢了颜面。 论起彪悍,没人赶得上邓大人家的嫡女邓秀丽,一身大红色襦裙,从走出马车的一刻就成为众人的焦点,再加上她的“过人容貌”,圆盘似的脸,小小的眼睛,满头的珠钗玉翠。除了搓着手的邓大人以外,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蝎,就怕跟这样拎不清,姑娘家亲自上门的人搅合在一起,坏了自己名声。 “闺女,这样真的好吗?”邓大人性子懦弱,家里一直都是夫人当家,他也是为数不多家里没有小妾的官员,这种怕事的人就算考上进士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奈何命好,刚放榜就被尚书家的小姐看中,一路扶持,才有今日前途。 就算膝下只有一女,也从没起纳妾的心思,对邓秀丽更是宠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 “爹你放心,我听说这霍小公子长的可俊了,我就喜欢俊的,娘不也说了,皇上对霍家如此看中,以后这小公子定然大有前途,这般完美的人才配上的我。”没有小女儿的羞怯,邓秀丽势在必得。 “吱呀”一声,侯府的门打开,景衣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眼前的阵仗,顿时愣住了。 “怎么回事?”这天才蒙蒙亮怎么就有这么多人等在门口?难不成便宜爹今天要办什么宴会之类的? 邓秀丽对长的好看之人特别敏锐,一眼就瞧见出来的锦衣,双眼顿时一亮。 乖乖!长的这么好看的小公子难得一见啊! 不等景衣反应过来,就有一团大红色的东西朝她扑了过来,她下意识侧身躲过,邓秀丽没有收住势头,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景衣这才发现竟然是个姑娘。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把手递了过去,想拉人起来。 邓秀丽哪有功夫管身上哪里疼,景衣的靠近让她看的更清楚,一颗心跳的飞快,恨不得现在就拉着景衣入洞房。 “你就是霍景衣吧?我叫邓秀丽,是你未来娘子。”一把抓住景衣的手,攥的死紧。 “啥?”未来娘子?这姑娘没事吧?不会摔傻了吧? “这位姑娘,我不认识你。”干笑一声,景衣要把手抽出。谁知这姑娘力气不小,竟然没拽动。 “咱们这不就认识了吗?”借着景衣的力道,邓秀丽起身,拉着景衣就要往侯府进:“你瞧我们多有缘,这刚见面小手就拉上了,嘿嘿,咱这就进去见我未来公婆,把婚事定了。” 这般操作把外面等着递贴子的那些人都给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哪?他们是谁? 景衣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鬼一早上就有个女的跟她说要结亲?! “这位……这位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再见!”用力将手抽回来,借着邓秀丽还没反应过来,景衣已经把人推出门外,脚底抹油,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相公!~”邓秀丽不死心,拿着手帕在后面追了几步就跑不动了,一跺脚,娇嗔道:“哼,死相,就知道你害羞,那我就直接找咱娘说。”转身就去敲侯府大门。 其他人见状也等不下去了,纷纷上前一起求见,堂堂镇远侯府门口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飞也似地到了太子府,景衣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向后看看那个女的追没追上来,简直太可怕了。 门房听到动静,开门一瞧竟然是景衣,立刻将人迎了进来。 “快,快把门关上。”一进来景衣就急着让门房把门关好,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搞的门房也紧张兮兮,不仅将门关了,还用木栓挡好,这才问着:“公子,不知可有什么坏人追您?小的这就禀告太子殿下。” 真是胆肥了,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景衣公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跟太子殿下交好,青天白日竟然行凶,难不成是嫌命长了? “不用,我去找他。”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她的赤焰枪,景衣把刚才的恐怖全都抛诸脑后,欢快的去找萧逸辰。 刚到内院,就听到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景衣挑眉,看来萧逸辰没偷懒,还知道每日按照姜爷爷教的习武。快走几步,果真见到萧逸辰一身中衣,在院子里练剑,晨曦照在脸上,几乎能看清细小的绒毛。 景衣没出声打扰,反而靠在一边看着他练剑。人长的好看,真是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呢。 一套剑法练完,萧逸辰收招,一抬头就见到在一旁笑盈盈的景衣,顿生欢喜:“你怎么来了?我还说一会儿去府上找你,把赤焰枪给你送去。”其实就是想找个多见见你的理由。 景衣没答话,反是围着萧逸辰转了两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不错嘛,结实了不少,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本章完) 第165章 可爱的一面 第165章 可爱的一面 温热的手掌透过衣服,清晰传到身体上,萧逸辰一僵,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中衣,俊逸的脸莫得烧红一片,把剑一扔,消失在景衣眼前。 看着紧关的房门,景衣有点愣,她刚才看到了什么?萧逸辰脸红了?难不成是因为让她瞧见练武的模样害羞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跑到屋里的萧逸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过明显了?景衣不会发现什么吧? 穿戴好后,再出门的萧逸辰强自镇定,打定主意如果景衣问的话,就说他是眼看错了。 谁知景衣丝毫没放在心上,已经把放在架子上的金攥赤焰枪拿在手中把玩了。 不知为何,萧逸辰心里又有点闷闷的。 “萧逸辰,这就是皇上给我的?真是好枪,这纹路太美了。”手轻轻在枪身上摩挲,贯穿上下的烈焰像是活的一般,仿佛能摸出温度,景衣太喜欢了。 “你喜欢就好。”算了,景衣永远保持这样也挺好,那些其他的就让他独自烦恼便是,萧逸辰眼带宠溺的一笑。 “嗯,喜欢。”重重点头,这礼物真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当即就在院子里挥舞起来,枪身划破长空猎猎作响。 看着飒爽英姿的景衣,如九天翱翔的凤,那般璀璨耀眼,让萧逸辰有一瞬间的恍惚。赤焰枪在她手中像是有了生命,火焰跳动,在她周身舞蹈,亲昵又乖巧。 一套枪法耍完,景衣直呼痛快,这赤焰枪比那些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刀剑好多了,有手感,舞起来特别顺手。转身瞧见傻掉一样的萧逸辰,呆愣愣的瞧着她,景衣疑惑,这人难不成身体不舒服?刚才脸发烧,现在又一副有点病弱的模样。 等萧逸辰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石凳上,而景衣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正给他把脉。 “没什么毛病了呀?”景衣眉头微蹙,萧逸辰的脉象强力有劲,不应该有哪里难受的。 见景衣如此担心他,萧逸辰又暖心又无奈。敢情他把刚才自己看呆的模样误以为生病了。 “我没事。”不过也幸好如此,他今日真是接二连三的失态,若不是景衣心大,还真不知该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去。 景衣瞧着他的模样,就一副不信的样子。 “等我给你开两个药膳,你让人做了吃。” 此话让萧逸辰眼眸一亮,往景衣身边靠了靠:“说起药膳,自然是婶娘做的最好。”感觉好久都没去婶娘跟前蹭饭刷刷存在感了。 “行啊,只是要等等,这两天娘可能会有点忙。”想着在门口那些人,景衣忍不住打个激灵。萧逸辰疑惑,景衣就把出门时那个红衣姑娘的事情给说了。 “把我吓的赶紧跑你这避避风头。”现在说来还心有余悸。 本身纨绔之名就传的天乱坠,再加一个在家门口调戏姑娘?她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景衣当个笑话讲给萧逸辰听,可萧逸辰却脸色一沉,他护着的人,自己都没怎样,这些人倒是瞧的准啊。果然现在朝堂上这些大臣是太闲了? “这事我来处理,你放心。”萧逸辰斩钉截铁的说着,景衣不知他要处理什么,下意识点头。 这一天在太子府过的很是逍遥,不仅小酌几杯,还能吃到一些平日里只有皇家才能吃到的美食,间歇跟萧逸辰比划比划,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侵扰不到她一般。 与之相反的,镇远侯府里的付清雨已经极力隐忍,那些个脸皮厚,上来就如何如何的,她早就让婆子给撵出去了。留下这两三个,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说,就坐着瞎聊,她也不好意思硬赶人。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对方见实在没什么借口留下,这才起身告辞,临走时才不忘说了句:“侯夫人,我家女儿今年刚及笄,容貌出挑,性子温柔,品行尚佳,还未婚配,若是可以,侯夫人可以考虑一二。”不给付清雨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写有生辰八字的贴子跟一副画像扔下就跑。 “哎……你!” 另一位夫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屋里清净了,付清雨怀中已经塞了好几副画卷。 霍霆从外面回来,见到付清雨这般,纳闷问了句:“这是什么?” 越看这男人越来气,直接将画卷往霍霆身上一塞:“给你介绍的姑娘!”转身就回了竹苑,眼不见为净。 “什么!”霍霆吓的手一抖,画轴掉到地上,这才看到人家的年岁,跟给景衣议亲的贴子。顿时把心放肚子里,他就说自己一把年岁,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上杆子让自家姑娘做妾? 随手打开一副画卷瞧了瞧,别说这礼部尚书的闺女长的还真水灵,跟景衣倒是有几分搭配,看这样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了? 虽说景衣这个年纪就成了副指挥使让霍霆心里不痛快,可一想这么优秀的人是自己儿子,那种别扭又释怀了,不愧是他的种,十几岁的年纪就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日后定有大作为啊。 再瞧手里这些送画像的人家,霍霆撇撇嘴,好像又有点看不上了呢? 转天景衣到兵马司上任,一身副指挥使的软甲穿在身上,格外英挺俊美,飞虎营的兄弟们已经跟景衣处出感情,既不舍又为统领高兴。 “参见副使大人。”几个门第高,跟景衣混的不错的飞虎营侍卫在兵马司门口相迎,直接给景衣鞠了一躬。 “哈哈哈,你们这是搞什么鬼?”景衣被他们滑稽的样子逗笑,一人拍了一巴掌,笑骂一句。 “哎呦,咱们副使手劲儿还是这么大。这不哥几个知道你升迁了,想请你吃酒庆祝一番,不知副使大人有没有空赏光?”其中一个性子欢脱的小子冲景衣眨眨眼。 “吃酒怎么会没空,等你们换班的时候咱们就去。”豪爽应了,景衣跟几人告别。 兵马司一片祥和,丝毫不知朝堂上的邓大人,正在瑟瑟发抖。 “儿臣以为,南边水患一事邓大人前往最为合适。” (本章完) 第166章 喝的过我!就娶了! 第166章 喝的过我!就娶了! 难得萧逸辰在朝堂上提意见,一开口,皇帝跟其他大臣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只有邓大人一脸惊恐不知所措。 他在户部不想有什么大作为,只要安稳度日即可,没想到这样棘手的事情轮到自己?他好像没得罪过太子殿下?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邓大人在户部能力出众,相信水患一事也可调度得利。”萧逸辰看向邓大人温和一笑,其他官员见了还以为邓大人暗中跟太子殿下示好过,否则很少出现在朝堂的太子殿下刚上朝就提拔他? 谁不知道赈灾一事有多少油水在里头。 萧祁行自然要支持儿子的决定,直接让邓大人全权负责此事,恐怕有个一年半载不会回京了。 而不知不觉中去侯府提亲或有提亲意向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分配了差事忙碌起来,一众大臣对景衣的歪心思在萧逸辰无声无息动作中全都被掐灭在摇篮里。 对萧逸辰一番公报私仇的操作毫无所知,景衣跟几个关系好的皇城卫同袍们去了醉味仙,几人家中父兄都是在朝为官且与太子跟镇远侯等人交好,在他们几人眼中,景衣镇远侯独子身份已经无所谓了,自身实力才是让他们几人信服的原因。 “老大,我们还叫你老大行不行?叫副使怪外道的。” “就是,咱们在飞虎营喊老大都喊顺口了。” “赞同,反正我姜伟这辈子只认你一个老大。” …… 刚坐下,几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景衣自然没意见,她听着别人叫她霍副使也怪别扭的。皇城卫中大部分年纪都比她大,面子上过得去就行,私底下她更喜欢老大这个称呼。 “行啊,怎么不行,就这么叫,我喜欢!”将酒碗举起,景衣豪爽的跟几人相碰,一饮而尽。 “要不咋说咱老大就是爽利人,兄弟长这么大没佩服过谁,只有老大那真是让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其中一人竖起大拇指,对景衣马屁就是一顿狂拍。 “你小子嘴怎么这么快呢!哥们要说的都让你给抢了,你还给不给哥们儿留活路。”跟他一起长大的人用胳膊将拍马屁的人脖子给勒住,笑骂一句。 挨着景衣坐的男人,名叫吴峰,是几人曾经的老大,在景衣刚到飞虎营的时候,他还很不服气。以前傅鹏在的时候,吴峰很崇拜他,只觉傅鹏武功高强处事公道。没想到太子殿下一来,傅鹏跟景衣只是比划几下,没多久飞虎营统领的位置就换人了。 所以吴峰对刚到飞虎营的景衣很看不顺眼,甚至曾多次挑衅生事。可惜技不如人,每次都被景衣揍的鼻青脸肿,对于这种愣头青,景衣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在自己手里不挨揍,就要出去挨别人的揍。 别的不说,护短是景衣的习惯,既然飞虎营以后归她管,只要她在一日,这些人就都要归她教育,如果有人犯事,自然要严惩不贷,但谁要是敢平白无故欺负上门,那她也绝不惯着。 一来二去,吴峰对景衣服的五体投地,到最后发现傅鹏竟然通敌叛国,更是气自己以前识人不清,给景衣添了许多麻烦,景衣并没计较,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 想着家里的交代,吴峰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这种事他个大男人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只能挨着景衣不停跟他喝酒。 反而是景衣发现吴峰不对劲,主动问起:“你怎么回事?吃个饭还魂不守舍的?”狐疑的看着他,难不成这小子又憋什么坏主意呢? 被景衣来了个眼神杀,吴峰立刻投降,解释道:“不是老大。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不我亲妹子今年十六了吗?一直还没许人家。” 将一颗生米扔入嘴中,景衣点点头:“那还不好说,咱们皇城卫多少青年才俊,你看好哪个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景衣疑惑看了吴峰一眼,就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惊讶的指着自己:“是我?!” 吴峰赶忙点头,亲娘啊!这也算是在老大这过了明路了。 “不成!”开什么玩笑,就算她女扮男装,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娶媳妇儿像话吗? “老大,您瞧,我妹妹长的很是标志,性子又柔顺温和,及笄之后就跟我娘学着管家,虽说琴棋书画不是顶好,可也样样精通。能跟着老大过日子,我也放心,您就当房里多个人陪,多好?”话匣子一打开,吴峰就刹不住车了,把自家妹子跟景衣说的天上一对地下一双。 “打住!我不成亲!”不想再听他啰嗦,景衣直接喊停。没想到身边的兄弟都被攻陷了,难道除了萧逸辰那,世上再无清净之地? “老大你一表人才,英姿不凡,怎么能不成亲?成日里你老说我们几个不成器,你可知道我们几个家中都是有妻子的。喏,这货还纳了两个小妾。总不好我们享受温柔乡,老大睡冷被窝吧?”酒壮怂人胆,吴峰继续游说。 把景衣说烦了,直接一坛子醉仙酿拍在桌子上:“好啊,今日你若能喝过我,我就娶了你妹妹,若是喝不过,以后休要在提!”不把这邪恶的念头掐没在摇篮里,她以后恐怕都没安生日子过。 已经有点发飘的吴峰听到景衣这么痛快,自然一口答应,全然不知自己敢说那么多媒婆的话,全都仗着喝多了。 对这种想给她做媒娶媳妇的兄弟,景衣可不会手软,直接扔给他一坛子,捧着坛子就往嘴里灌。吴峰岂是景衣的对手,刚喝了三大口就受不住喷了出来,酒水撒到其他几个兄弟脸上,纷纷咒骂吴峰没出息。 “你……你们……行……你们来……来啊……”说了最后一句话,吴峰就已经倒地不起,人事不知了。 其他几个兄弟勾肩搭背嘲笑他。 “就这点本事还跟老大拼酒?怎么说咱们几个以前也是酒场老手,你也太掉价了。” 景衣狡黠一笑,指了指他们。 “你们?继续?” (本章完) 第167章 郡主回京 第167章 郡主回京 几个兄弟嘻哈着不服气,一起跟景衣拼酒。一坛子喝完,雅间内只有景衣一个人稳稳坐着。 “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喝的过小爷?再练个几年吧。”招呼小二结账,又找人把他们分别送回各自府上,给了赏钱,景衣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往家走。 临近关城门的时辰,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不少店铺都已经关门歇业,高挂着大红灯笼的秦楼楚馆逐渐热闹起来,一些自诩文人墨客的书生公子,进进出出。无论什么天气,都手拿折扇,自认风流。 景衣撇撇嘴,若说这些装模作样的书生,还是左景云可爱些,是个敢说敢做,嘴毒的想让人掐死的存在,可当朋友却无可挑剔,虽然胆子不大,却也是个仗义的。 现在想来,论起文采,萧逸辰也不匡多让。不知跟左景云比起来,二者孰强孰弱呢? “喂!小子!给本郡主让开!” 一声娇嗔伴随着马蹄哒哒声由远至近,景衣回头就见剑眉星眸的女子策马而来,一身淡青色衣裙干净利索,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手上的马鞭毫不迟疑的朝她的方向挥了过来。 “小爷这暴脾气。”喝的有点上头,景衣怎么会惯着不知哪家的什么狗屁郡主,在街道上策马还想伤人?不存在! 马鞭破空甩向景衣胸口,预料中的慌乱躲避没有见到,反而鞭子被景衣一把抓住,巧劲儿一带,女子愣住的功夫,整个人就从马上被拽下来滚到地上,身上甚至还沾了几片草叶子。 这位自称郡主的女子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滚,躲开被惊吓的马匹,扔了手里的鞭子,赤手空拳就朝景衣招呼过去。 “臭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郡主不敬!看本郡主今天好好收拾你!” “哼,小爷要是怕你,就跟你姓!”景衣回以嘲讽一笑,也不含糊,直接迎了上去。 转瞬两人就在街上大大出手,景衣酒意上扬却不耽误动作,招招干净利索但点到为止,就像猫戏老鼠一般,让女子气恼的面颊一红。 “你会不会打架!要打就给本郡主好好打!”感觉到被戏弄,女子不服气出手越发凌厉,她怎么说也是专门拜了师傅学过武功的,怎会连个小白脸都打不过!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小爷好好打。”轻佻一笑,景衣脚下虚晃,人就出现在女子面前,修长的手指趁机在女子下巴上划过,给对方气的跳脚。 “找死!”竟然敢调戏她!她一定要这人好看! 恼恨刚才把鞭子丢了,否则她现在一定把这个登徒子抽的满地找牙。见赤手空拳讨不到便宜,女子干脆想找机会拿鞭子。景衣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欺身上前,女子怕被景衣再占便宜,连忙双手挡住自身快速后退。 景衣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手在对方头顶一转,一枚束发的簪子就到了手中,女子头顶的小冠应声落地,黑发铺散。 “小姑娘,以后记住,用鞭子甩人是要打屁股的。” “以此为戒,白白。”不等对方反应,景衣几个起跳就消失在夜色中。 女子气极,恨的牙痒痒。可想到刚才靠近看到的脸,又有些无措,这人不仅身手好,长的还怪俊俏呢。 “哼,本郡主就不信,翻遍整个京城找不到你。”抿唇一笑,女子把一旁的鞭子拾起,翻身上马朝东边而去。 喝了不少,又运动一番的景衣酒劲上来,回了竹苑就倒头大睡,把刚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恒亲王府因着自家郡主回来,晚上也是灯火通明,恒亲王领着众人亲自在门口迎着,就怕女儿累着了。 马蹄声靠近,有去前面瞧的小厮兴高采烈的跑回来:“王爷!咱们郡主回来了!” “当真!?”有些富态的恒亲王差点老泪纵横,他这个女儿离京都快一年了,好不容易回来,可把他想坏了。 “爹!”脆生生的一句,恒亲王连忙快走两步,就见刚才的女子骑马而来,停在王府门口。 “青青,你可算回来了,爹都要想死你了。”如果不是顾忌着在外面,旁边还有家丁,恒亲王真想哭给自己女儿看。 “瞧您说的,我这才走几天,哪有爹说的那么夸张。”萧青青跟着恒亲王一起进府,好不容易把老爹哄睡了,心里还惦记刚才那个打赢她的小子。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太子哥哥,让他帮我查查,那小子是谁,想逃出本郡主的手掌心,没门。”萧青青美滋滋泡了热水澡。 天刚微亮,萧青青就从王府里偷跑出来,等她爹醒了,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的。 “太子哥哥!”到了太子府,不等人通禀,萧青青就要往里闯,容晖岂能答应?这种不告诉主子可以随意进的特权,只有景衣公子有。 “郡主,请稍后,容奴才通传一声。”容晖挡在面前,萧青青也不好硬闯。 “好吧,你去告诉太子哥哥我来了,皇上说了等我回来让他带我出去玩的。” “是是,奴才这就去。”让人给萧青青上了茶,容晖脱身去找萧逸辰。 一盏茶喝了一半,萧逸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萧青青眼前一亮,她这个哥哥自小就白嫩可爱,长大了更是一年比一年俊俏呢! “太子哥哥!” 面对飞扑过来的萧青青,萧逸辰毫不犹豫闪身躲开,幸亏萧青青身手不错,及时稳住身形,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她有些气恼的跺脚:“太子哥哥才多久没见,你就这么冷淡,你这样以后找不到媳妇的。” “不用你操心。”萧逸辰温和一笑,他不需要媳妇,只要景衣就够了。 “走吧,想去哪玩我让侍卫陪你。”他只陪景衣。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萧青青也不跟萧逸辰赌气了,甚至有点谄媚的上前哀求:“太子哥哥,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我跟你说,我昨晚刚回京,就被人欺负了,你可得帮我做主!这人……”萧青青详细把景衣的容貌描绘一遍。 萧逸辰无语……这不是景衣吗?! (本章完) 第168章 英雄救美也 第168章 英雄救美也 萧逸辰蹙眉微思,已经在考量如何能让萧青青与景衣避开,瞧萧青青春心荡漾的模样,哪是寻仇,根本就是找爱! “太子哥哥,好不好?这事儿你一定要帮我!”撒娇耍混,萧青青无所不用其极,奈何萧逸辰好似不为所动的模样,气的她直接道:“哼,那我自己找。” 说着就跑出太子府,却迎面撞上刚进来的景衣。萧青青忽然顿住,不可置信的眼眸圆瞪,小嘴微张,小手捂着才没尖叫出声。 “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脸狐疑的看着面前女子,景衣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位姑娘,你认识我?”这人谁啊,能在萧逸辰府里来回闯,难不成是默认的太子妃? 这样的猜想让原本好心情找萧逸辰去狩猎的景衣心口一闷。萧逸辰的性格不应该配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吗?这位姑娘好像小麻雀一样有点吵。 “你竟然不记得我!?我的长相虽说不到沉鱼落雁闭月羞,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你这人那么欺负我!竟然不记得我?岂有此理!气死我了!”连珠炮一样,萧青青真想把这人拽过来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萧青青从来不是忍让的性格,既然口头上对方想不起来,那就动手呗。 景衣苦苦思索都没想起她见过这人,不等张口询问,女人的拳头就已经挥了过来。 “吃本郡主一拳!”这还想不起来,你个猪头。 “啊!是你!”下意识挥手挡开萧青青的攻击,景衣脑海倏地闪现昨晚喝酒回家在路上确实跟这么个女的打过。 见对方想起自己,萧青青紧抿红唇忍住笑意,手下不停,继续缠斗。等萧逸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二人已经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容晖在旁边又害怕又担忧的劝着:“哎呦,两位祖宗,打不得,打不得啊!” “本郡主说打就打,谁管得着。” “那也得你打的过才行。”景衣一笑,这姑娘的脾气又急又火还挺少见的,只是身手不太好又愿意打架。 果真没过几招,萧青青就败下阵来,被景衣拽着胳膊压制住。 萧青青不服气,还想再来,被萧逸辰阻止:“好了,孤的太子府不是你打架的地方。”板着脸,萧逸辰挡在景衣身前。 “太子哥哥你们认识!”很少见萧逸辰板着脸,萧青青有点怕怕,可是依然敌不过想知道对方身份的想法。 “这位是镇远侯的嫡子,霍景衣。” “景衣,她是恒亲王的女儿,萧青青。”萧逸辰实在不想让两个人认识,本来对景衣的情丝就已经让他没有头绪,谁知道又出来个添乱的。 萧青青想越过萧逸辰直接跟景衣说话,没想到萧逸辰一个眼色,容晖急忙凑了上来:“哎呦,郡主,听说您回来,我们殿下奉皇上的命令特意给您准备了接风宴,奴才这就带你去啊,带你去。” “你松手,我不去。” “哎,景衣,你可以直接叫我青青,本郡主特别准许的,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萧青青的声音渐行渐远,给景衣都看愣了。 指了指萧青青消失的方向,问着:“这位萧姑娘没事吧?” “不用管她,被恒亲王宠坏了。”萧逸辰不想从景衣嘴里听到什么姑娘的名字,镇远侯府的那个连莺儿还在眼前绕,又出了个萧青青,他觉得有点头痛。 干脆趁机转移话题,询问景衣是否有什么事,景衣这才想起自己想金子了,想去看看它,顺道邀萧逸辰去狩猎。 “好啊。”能暂时躲开这些人的事情萧逸辰一百个愿意,当即就让人吩咐备马,直接离了太子府。 左等右等都没瞧见萧逸辰跟景衣的萧青青不乐意了,踹开在旁边的容晖,随手抓了下人问出二人行踪追了过去。 此刻的景衣跟萧逸辰已经到了马场。景衣吹了一声口哨,小金听到声音立刻飞奔而来,在景衣面前撒欢。 “好小金!长的更壮了。”爱惜的抚摸它漂亮的毛发,景衣亲昵的用脸颊跟小金贴贴。 二人翻身上马,萧逸辰把弓箭递给景衣:“走,我们去狩猎。” 话音刚落,萧青青的策马追过来的身影就出现在二人面前。不用开口,二人极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直接夹紧马腹,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气的萧青青在后面猛抽鞭子。三人两前一后进入树林,很快没了踪影。萧逸辰看中一头鹿,景衣在旁边静静看着,许久没瞧见萧逸辰拉弓射箭的样子,她倒要看看这阵子是否退步了。 谁知箭刚射出去,一人从旁边窜了出来,正是萧青青。萧逸辰此时已来不及动作,而一向咋咋呼呼的萧青青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外面无论是跟人比试还是其他,总是有人护着,她自己单枪匹马跟景衣打斗是一次,另一次就是现在。 看着逐渐在眼前放大的箭矢,萧青青身体僵硬不知如何反应,眼瞧着就要穿透她纤细的脖子。幸亏景衣急中生智,连射两箭将萧逸辰的箭打偏,这才救了萧青青小命,箭矢只是擦着肩膀飞了过去。 “疼!”就这般萧青青都疼的小脸惨白,她平日里愿意跟人动手,却从没有人敢伤她,这种见血的伤从小到大屈指可数,顿时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了。”景衣看着也听可怜,递了帕子过去。萧青青抬头见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她现在哭泣的样子一定很丑。 萧逸辰叹息,好不容易跟景衣出来狩猎,还有个搅局的。但萧青青毕竟是恒亲王的独女,就算萧逸辰也不能放着不管。二人将萧青青送回王府,恒亲王见女儿受伤狠狠的哭了一场。 景衣知道萧逸辰今日没尽兴,只得改日再约。可惜从便宜爹口中得到的消息,再也不没能让这个承诺履行。 “你说什么?皇上问我要不要娶妻?!”景衣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本章完) 第169章 身份暴露 第169章 身份暴露 一旁的付清雨清冷的眸子看着霍霆都是肃杀之意。霍霆求生心切,立刻解释:“清雨,我都跟皇上说了,景衣的婚事由你说的算,我可没胡乱答应。” 偷瞧付清雨的神色好像稍微有点缓和,霍霆才松口气。景衣烦躁的抓乱头发,一头顺滑的秀发让她蹂躏的炸毛。 怎么自从升官以后谁都惦记给她塞女人呢?她可是纨绔!去百香楼玩小倌的人!为小倌大打出手,男女不论,荤素不忌的主儿,这些人脑子当凳子坐,都忘了吗? 之前在太后宫宴上还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这才多久啊,就一个个跟蜜蜂见了蜜似的? “皇上是什么意思?”付清雨比景衣想的多,知道皇帝有此一问,自然是有了人选,只是不知有没有更深层的意思。 假如皇帝发现景衣的身份,有心试探呢? 一想到此,付清雨的身子忍不住颤抖,长袖下的素手紧握成拳,指甲抠入肉里都不自知。如果皇帝真的怀疑景衣身份,那她一刻都不能等,必须马上、立刻带着景衣离开京城!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找我问问。这不太子选妃的事情耽误下来,他又很看重景衣,可能就想着给景衣也寻门亲事。听上那意思,好像是恒亲王家的安平郡主?那丫头性格爽利。恒辛王不是个多事的人,配咱家暑衣倒是还行”相着之前上门来提前的那些大臣,霍霆对恒亲王这个亲家还是很满意的,毕竟那老头爱女如命,只要闺女要的,什么都顺着。 他儿子长的玉树临风,多少京城姑娘盯着,别说郡主,公主都没问题,要不是皇帝没有适婚的公主,怎么能轮到安平那丫头? “看见你就烦,你可以滚了。”霍霆还想凑到付清雨跟前跟她讨论一下儿子的婚事,没想到直接被从竹苑轰出来。 景衣听到安平郡主四个字,顿时就想起那个跟屁虫。付清雨见景衣神色有异,猜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景衣也不隐瞒,直接将两次与萧青青遇到的事情说了。 “难怪皇上会有此一问。”付清雨定定的看着景衣,暴露身份的担忧少了一些,却也觉得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景衣,你想跟娘一起离开吗?” 其实在听到皇帝要让她娶妻的时候,景衣也萌生了去意,她根本不可能娶妻!可若是直说,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必定会让众人知晓。 准备选太子妃时娘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她知道娘是为了她好。 “嗯,娘,你在哪我在哪。”景衣坚定点头,无论是走是留,她都要守护娘。 “好孩子。”清冷的眼眸荡起柔情,付清雨轻轻把景衣揽入怀中。她的景衣什么时候都这么贴心,她知道这段时日景衣在京城跟朋友们相处不错,特别是萧逸辰,让她离开一定会有诸多不舍。 但是为了以后,就必须要有所取舍! 景衣窝在付清雨怀中,想着这几日接二连三的逼婚牵线,一股恶寒就在身体里流窜。 母女二人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再犹豫,将东西简单收拾了,准备明天傍晚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书房内,霍霆还在跟董凯研究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又没惹着他,是皇上要询问景衣的亲事,我又没答应。就算我答应了,我是他老子,难道不能管儿子成亲的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哪都拗不过这个理儿!”对着董凯吹胡子瞪眼,霍霆只敢关上门自己发泄。这些话当着付清雨的面,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的。 “侯爷。”董凯苦笑一声,他个大老粗哪懂这些,意见什么的,实在没法给。“怎么!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没想到自己部下也不是同一战线,霍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挥拳头。 “不是属下就是想夫人跟小公子如此反应说不定是小公子已经有音中人了呢?所以就算皇上指婚是多大的恩赐,可娶的人不是自己心爱之人,岂不是为难小公子?”董凯说完就见霍霆杀人的目光看着他,顿时全身警惕起来。 霍霆一阵风从桌案后闪了出来,死死抓着董凯的衣襟,怒声质问:“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什么心爱之人?什么为难?他这个当老子的越听越不对劲,难道有他不知道的事? 董凯不敢隐瞒,直接将那日从兵马司送景衣回来见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属下就是见到小公子跟连姑娘好像郎有情妾有意,侯爷又说皇上赐婚,属下也只是猜测而已。” 狐疑的看了董凯一眼,确认他没说谎,霍霆努力想着谁是连姑娘,好像竹苑里是多出个丫头,说是景衣救回来的人,难不成那丫头被景衣英雄救美,情根深种? 可那丫头不是什麽人家的闺秀小姐吧?身份如何,指定没郡主好啊。 “不行!这门婚事老子不准!”他儿子怎么能随便娶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董凯没接话,心道准不准的好像也没多大关系,还不是夫人一句话的事。 “刘本!”吆喝一声,刘本应声进入书房,霍霆直接吩咐:“让竹苑的婆子好好注意那个连姑娘,如果敢对景衣做出任何出轨的举动,立刻阻止,然后尽快通禀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景衣那臭小子就是个纨绔,亏他还以为景衣有侠义心肠,跟自己年轻时候很像,没想到就是起了色心,把美娇娘藏在身边,他绝对不允许! “是,侯爷!”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刘本对侯爷的嘱咐一向是遵从的。 这一夜霍霆在自己的主院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梦到景衣左拥右抱的场景。头痛欲裂的时候到了上朝的时辰,只得咬牙起身,穿戴整齐出了侯府。 朝堂上众臣叩拜皇帝,一番流程下来各位大臣开始汇报事宜,霍霆垂首,周遭的声音听入耳中只觉嗡鸣作响,犹如炸雷一般。 “霍侯爷!” 不知谁一声惊呼,引起皇帝跟众臣注意,霍霆以倒在大殿之上。 (本章完) 第170章 中毒 第170章 中毒 当朝镇远侯昏倒在朝堂之上,就连皇帝都担忧到亲自从龙椅下来查看,只见霍霆双目紧闭,双拳紧握,已经昏死过去失去意识。 “快!传太医!”萧祁行大手一挥,立刻让大太监传太医。众臣见状窃窃私语,谁不知道镇远侯身子一向健壮,兵马司训练繁重加之京郊营地一切事物都是身兼指挥使的霍霆管辖,从没见他请过病假,连骂人都是嗓门全开,没人想到有一天战神一样的人物会在金銮殿上倒下。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霍霆已经被太监转到偏殿的榻上,皇帝跟萧逸辰连同几位老臣一起在偏殿守着霍霆。 “参见皇上,太子殿下。”太医院院首跟几位太医一起给皇帝跟太子行礼。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快去看看镇远侯如何?”萧祁行怒斥,太医们不敢耽误,以太医院院首为先,给霍霆把脉。 只见太医院院首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凝重之色,眉头也越蹙越紧,直到最后都没有松懈。让其他太医分别给霍霆把脉,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最后还是院首承担了所有,跟皇帝等人汇报。 “启禀皇上,镇远侯这是……这是……”院首面露为难之色,他也不好开口啊!谁能相信有大魏战神之称的镇远侯会在朝堂众目睽睽之下中毒昏迷! “快说!”已经失去耐心的萧祁行不悦,霍霆不仅是镇远侯,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冷血如帝王,也忍不住有些暴躁。 “是,皇上,镇远侯是中毒。”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特别是萧祁行跟萧逸辰二人。 “是否有生命危险?”萧祁行追问,萧逸辰也很想如此问,只是碍于皇帝在跟前,他时刻记得自己不可僭越,这才生忍着。 霍霆看着他长大,教他习武,更是景衣的亲爹,他绝不能让霍霆有任何事。 “臣惶恐,臣才疏学浅,一时间还无法确定镇远侯身上所中之毒是什么,但是臣可以给侯爷施针,尽量封住毒素,护住心脉。这样侯爷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太医院院首一口气说完,就怕哪句说慢了,皇帝不悦拿太医院开刀。 太医可是高危营生啊,脑袋每天别在腰带上,哪天皇帝一个不顺,说不定就是整个太医院提头来见。 “朕要确保镇远侯无恙,尔等务必尽全力救治,用最好的药,听到没有?!”一声令下,太医院所有人瑟瑟发抖跪地应是,真是拼了老命都得把镇远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宫里的动静早就传回镇远侯府。已经把行礼都收拾好的景衣今天没出去,特意在府里练功陪着付清雨。当宫中有小太监慌忙来到镇远侯府,口口声声说要见镇远侯夫人的时候,付清雨跟景衣还有点纳闷。 难不成霍霆已经发现她们的心思?还是皇帝发现了什么? “这位公公可有何事?”付清雨轻声询问,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日必须带景衣离京,再也不能耽搁。 “哎呦,侯夫人啊,大事不好了,侯爷在朝堂上昏迷不醒,皇上已经宣了太医,您也赶紧跟小公子一起进宫瞧瞧吧。”小太监焦急万分,霍家虽然在京中势力不大,却是如今的红人,他们这些奴才可不敢怠慢。 “什么!”付清雨脚步一个踉跄,那个成天跟头蛮牛一样的男人昏倒了?这怎么可能! “哎呦,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夫人,您瞧,宫里的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咱们快走吧。” “好,我这就跟你去。”突然传来的消息让付清雨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心慌意乱到自己脚步虚软都没发现。旁边的景衣蹙眉,觉得娘这样不行,她得跟着一起。 小太监巴不得二人一起进宫,也不多话,等二人上了宫里的马车,就赶紧往皇宫赶。镇远侯中毒一事,皇帝让人封锁了消息,并让其他大臣都闭紧口风遣他们离开。只有自己跟萧逸辰留下等着付清雨二人。 萧逸辰知道景衣一定会跟着一起。 果真没一会儿的功夫,付清雨跟景衣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到了安置霍霆的偏殿。 “皇上,霍霆是怎么回事?”付清雨隐忍着焦急询问。 大太监见付清雨对皇帝如此无状,本想提醒,被皇帝用眼神制止并示意他先下去。 待偏殿都剩下自己人,萧祁行才直言:“清姐,霍霆是中毒。” “什么!”付清雨惊呼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霍霆怎么会中毒?! 景衣跟在付清雨身后,眼明手快扶住付清雨的身子,这才没让她跌倒。 “娘,不如让我来瞧瞧?”景衣轻轻握了握付清雨的手,小声询问。 “也好。”见到景衣担忧自己的神色,付清雨情绪稍定,乍一听霍霆中毒的消息让她险些失了分寸。景衣的医术不说跟太医比,单说她师从木佗华跟林三水,对毒的研究整个京城估计嫌少有对手。 景衣来到榻边,见霍霆面色隐约现紫黑色,便闭目给他把脉,一旁萧逸辰对景衣的医术很有信心,萧祁行却有些疑惑。 “怎么?景衣还会医术吗?” 萧逸辰主动解释:“父皇,景衣会点皮毛。霍叔是他爹,让他试试也好放心。”他故意说的含糊,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景衣一定不想让山谷之中的那些人暴露在外面。 “也好,是个孝顺孩子。”萧祁行不疑有他。 “父皇,霍叔这边有太医跟我们照顾,今日早朝匆忙结束,想来还有许多国事等您处理,等霍叔醒来,如果知道因为自己而耽误国事,一定会愧疚的。”萧祁行对儿子了解也许不算多,可萧逸辰把萧祁行的脾气心思却摸的一清二楚,一番话果真让萧祁行动容。 心中感叹儿子也知道关心他了。 “好,你在此处盯着,若有什么变动,记得及时告诉朕。”萧祁行在大太监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御书房。 景衣给霍霆把完脉,面色凝重的看着付清雨跟萧逸辰。 “娘,他中的毒跟您当年一样……” (本章完) 第171章 告发 第171章 告发 付清雨到山谷的时候不仅身怀六甲还身中剧毒,也正因为如此,景衣出生后几次险些活不下来,就是从付清雨身上带过来的胎毒,若不是白太爷爷跟木伯伯齐心合力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把景衣身上的毒去的七七八八,她是断然活不到如今。 就连未能彻底清楚的余毒,都可让景衣活不过十七之数,所以才有母女二人上京寻求霍霆的血入药之事。 为此木伯伯还特意将此毒的毒性做了研究,发现与异族中一个名叫塔尔德的小部落中所生长的植物毒性相似,名为忘忧。 偶然机会曾在平安县与一个异族人手中得到一株忘忧,景衣跟木佗华仔细研究并做出来解药。只是这次入京景衣并没有特别准备,忘忧的解药需一些药草跟时间。 到底谁能将毒下入镇远侯府,或者说有谁能接近霍霆并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毒? “景衣,你可确定?”付清雨眼眸微沉,当年算计她的人竟然再次出手,到底是冲着霍霆?还是她们母女? “娘,确定,忘忧的毒我跟木伯伯可是研究过好一阵子,断然不会诊错。”景衣肯定点头,一旁萧逸辰静静听着,他就觉得拒绝他邀约的婶娘跟景衣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京城很是奇怪,果然他们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也许是不得不来京城才对。 “景衣,你可能解霍叔的毒?”虽是问话,萧逸辰却觉得景衣一定能做到。 “可以是可以,这种叫忘忧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需要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显现症状。目前的程度,我还可以解。”只能说便宜爹身体底子确实不错,对毒药的反应比较快。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现在这些毒素恐怕还不至于被察觉,如果再积累一段时日的话,就连她也将束手无策,到时如果想救人的话,恐怕要请白太爷爷跟木伯伯出手才行。 “好,有什么需要的药材你跟我说,我让容晖给你准备。”萧逸辰直接让人拿了纸笔,景衣也不客气的将一些需要的药草名字写了出来,有些不太好找,萧逸辰愿意帮忙自然更好。 便宜爹底子好也扛不住年纪在这,要想彻底清除毒素,还是要快一些才行。 萧逸辰刚把景衣写好的方子收好,就听外面有小太监传报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让奴才请您跟景衣公子,还有侯夫人一起去御书房。” “可有说何事?”萧逸辰挑眉,总感觉事有蹊跷。 “奴才也不知,皇上唤的急,还请太子殿下随奴才一同前往。”传话的小太监卑微应着,他们这种等级的小太监平日里连主子的面都不见不到几面,更不可能有机会揣测上意了。 “婶娘,景衣,不用担心,有我呢。”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护着他们母子周全。 景衣瞧着萧逸辰对他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让萧逸辰心漏跳了一拍。 三人随着小太监到了御书房,就见到朝中几位有威望的大臣位列两侧,一名女子正跪在中间哭哭啼啼。 起初付清雨跟景衣都没认出这女的是谁,先给皇帝行礼。女人似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转头,一双充满恨意跟愤懑的眼神直直朝付清雨跟景衣射了过来。景衣这才瞧清女人的容貌,竟然是许梅兰!? 她为何会在此处? 不等景衣跟付清雨反应,许梅兰尖锐的嗓音带着哭腔,涂着蔻丹的手指着景衣母女:“皇上!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毒害了侯爷!” 一句话让御书房落针可闻,两侧的大臣们屏息凝神,谁都没敢插嘴。就连景衣三人也都被许梅兰突如其来的话给整的一愣,忘了反应。 “你可有证据?”高座之上的萧祁行沉声问着。 他刚回御书房没多一会儿,就听有太监来报有官员妾室跪在宫门外敲鼓告御状。要知道在大魏妾为贱籍,连普通百姓的良籍都不如。 民告官本就大逆不道,必定是要打十大板子才能告状,而妾通买卖,别说告状,连人权都是主人家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 堂堂皇宫之外,岂容一个妾室撒野? 正当萧祁行准备让人抓了这闹事的妇人,才得知告状的妾室乃镇远侯霍霆之妾,还是当年的宫女许梅兰,是贵妃下旨赐给霍霆为妾。而所告之状,又是跟现在霍霆中毒昏迷有关。 当年之事虽然霍霆百般不愿,可碍于贵妃跟女子闺名有失的双重压力下,才不得不将许梅兰迎入侯府为妾,怎么说也算宫里出去的女人,与一般贱籍妾室不同。况且此女口口声声知道谁是毒害霍霆的凶手,萧祁行这才让人将许梅兰押到御书房审问。 谁知这女的一开口,就说出惊人消息,如此才有小太监去传旨召景衣等人过来。 许梅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付清雨,眼中有嫉妒更有怨恨,她本在侯府中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是这个女人!她入了侯府以后,无论是霍霆还是一干下人,都不再把自己当回事,就连吃穿用度都减少了许多,日子过的连在宫中当宫女的时候都不如,这让她如何不恨! 看向景衣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厌恶跟嫌弃!一个野种,凭什么被封为世子,继承爵位?她岂能忍? “皇上,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自从我嫁入侯府以来,侯爷对我也是相敬如宾疼爱有加,就算我暂时无所出,侯爷也从没有生出迎其他人入府的心思。” “原本,奴婢以为这辈子对不起侯爷,竟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可侯爷说无所谓,只要我陪着他,他就什么都不求了。” “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使了法子迷惑侯爷,仗着曾经侯爷对她的一点心思进入侯府,自从她入府以来,处处挑事,不仅对侯爷疾言厉色,就连下人们都苦不堪言。” “奴婢知道女子不能善妒,既然人家是正室,奴婢只是一个妾,奴婢也愿意侍奉夫人左右,一起陪伴侯爷,可这妒妇不容人,竟然为了侯爷喜欢我,而毒害侯爷!” (本章完) 第172章 人证 第172章 人证 萧逸辰一步踏出,挡在景衣身前,阻隔了许梅兰的视线,他的声音低沉,面容凝重,周身隐约浮现一股肃杀之气,几位大臣心中一凛。 他们从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如此模样! “许氏,皇上问你可有证据,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许梅兰看起来娇弱的身子一抖。 她的目光闪躲又逐渐坚定,笃定道:“奴婢自然是有的。此女心思恶毒,侯爷回府之后一直都在其身边,其他人都是侯府里的老人,根本近不了身。侯爷的毒,就是这个女的跟她儿子下的!” “皇上,奴婢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奴婢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有段日子,此女对侯爷白日里不假辞色,晚上却时常邀侯爷进房,诸位大臣评评理,哪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奴婢发现,每当侯爷从她房中出来,都是一脸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奴婢担忧侯爷的身体,曾在窗外偷偷瞧过。这女人用血给侯爷下毒!” 许梅兰说的有板有眼,两侧的大臣开始逐渐出现议论之声。 若不是碍于皇帝跟太子殿下在场,加之付清雨侯府夫人的名头,想来都有大臣忍不住想要质问一番了。 “血液如何下毒?许氏,当着皇上的面,莫要信口雌黄。”身居吏部尚书的王大人问出众人的疑惑。 虽说许梅兰指给镇远侯霍霆为妾,不应再称呼未出嫁之前的姓氏,而应为霍许氏,可太子殿下叫她为许氏,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顺着储君的意思。 一个姓氏无伤大雅,目前情况不明朗,侯夫人跟小公子竟然成了嫌疑人,但瞧太子殿下这架势,好像又不会那么简单,他们这些大臣也是步履维艰啊。皇上的态度不明显,他们也只能询问,并不敢直接发表什么意见。 “奴婢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奴婢更是亲耳听见他们母子悄声说自己身上的血里有毒。把毒藏在血液里的法子,奴婢虽然不知如何做,他们母子确是知道的。并以此给侯爷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他们哄骗侯爷喝了有毒的血,这才让侯爷……侯爷……”说着,许梅兰已经哭成个泪人,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几位大臣见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笑话,岂容你一个人说辞,便把罪名扣在别人身上。”萧逸辰冷哼一声,对许梅兰的话一个字儿都不信。 霍叔对婶娘的感情如何,他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霍叔都没放弃寻找的女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极尽所能的对她好。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个许氏在中间横插一杠,说不定霍叔跟婶娘早就重归于好了。 而几位大臣显然已经被许梅兰的言辞说的有些动摇,萧祁行端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一圈,心中隐约有了计较。 “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毒是付清雨跟景衣下的?”萧祁行质问。许梅兰的理由有些牵强,付清雨跟景衣动手的动机并不足够。 “有,皇上。他就是证据。”许梅兰信誓旦旦的说着,目光则看向了景衣,一字一句的道:“他根本不是侯爷的儿子,他就是野种!”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就连萧祁行都愣住了。而萧逸辰不怒反笑,笑容愈发和煦。景衣跟付清雨相视一眼,眸中的疑惑一清二楚。 这女人不会魔怔了吧? “什么?霍公子不是侯爷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就是,霍侯爷叱咤一方,怎么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荒谬,侯夫人跟侯爷在大魏建国之初就已成婚,那时侯夫人便身怀有孕,我们这些老人都是知晓的。”…… 众人对许梅兰的话嗤之以鼻,全然不信。特别是有两位权臣是当年跟着皇帝还有霍霆等人一起打出来的,虽然跟付清雨不甚熟悉,却也知道霍霆当年有这样一位妻子,并且在他们离开之时,已经怀了身孕。 许梅兰似是早就料到众人会有如此反应,并不见慌乱,反而继续道:“奴婢知道一介妇人的话,大人们定然不会全信,那不知霍家族亲们的话,是否可以作为人证?” 景衣嗤笑一声,侯府里的人谁不知道那些霍家族亲因为娘动了他们的利益,早就对娘怀恨在心,这个时候找他们出来作证的话,倒也算废物利用。 见景衣没有被影响到,萧逸辰也放心了,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些人演戏。 “霍家族亲可在殿外?”萧祁行沉吟片刻,开口问着。 “回皇上,许氏在宫外时却有霍家族亲一起,现在御书房外等候。”大太监回道。 “传。”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什么说辞。 “是。”大太监让人带来上三个男人,其中一人为霍家族长,另两人也都是霍家族老。 “草民拜见皇上。”三人颤巍巍的跪地磕头行礼。他们长这么大别说见到皇上,就连皇宫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进宫,心中忐忑。 “你们可识得此人?”吏部尚书王大人率先一步站出,开口询问。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奈何皇上给他使了眼色,他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是,草民识得,此人乃是侯爷的妾室。”霍家族长恭敬回话。 “那他们呢?”王大人一指站在一旁的付清雨跟景衣。 “也识得,是侯爷寻回来的夫人跟儿子。”霍家族长继续回道。 “如今许氏说霍景衣不是霍霆亲子,付清雨给霍霆下毒,你们便是人证,此事可当真?你们要知道,这是在皇上面前,说谎乃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先将丑话说在前头,王大人目光犀利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 “是,大人,草民知晓。”霍家族长看了眼景衣,点头应了。 “我等可以作证,面前的这位霍景衣根本就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而付氏毒如蛇蝎,简直就是个妒妇,不仅对侯爷的妾室非打即骂,甚至对我们这些族人也都下手迫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