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的内景通万界!》 第1章 梦碎时分 第1章 梦碎时分 “很抱歉的通知你,根据我们公司的规定《异人界暂行管理办法》,恐怕你以后不能再参加比赛了!” “而且在世界级的比赛项目中,也严厉杜绝异人参加,每年都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但是检测的机器大多数是出自我国,神州制造的质量一向很好。” “所以,结果嘛,你懂得!” 哪都通快递公司,办公室内,徐四点燃了一颗烟,烟雾缭绕中,将眼前少年的信息录入电脑。 而那少年则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极为沮丧,口中更是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明明离世界冠军……只差一步啊!” 他叫韩云,孤儿,十六岁,省队的一位田径队队员,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训练更是刻苦努力,就像是他的年纪一般,期待着明天的朝阳。 这几天,他的成绩有了突如其来的飞涨,在百米赛道上的成绩更是一骑绝尘。 先是跑进了十一秒,然后是十秒五,最后打破十秒大关,教练更是断定,他的未来必然会打破世界纪录,成为神州的骄傲。 可是,谁都没有料到。 昨日在跑道上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今日会这么垂头丧气的坐在办公室里,闻着向来避之不及的二手烟,无动于衷。 就在今天早上,某位自称为哪都通的员工找上了门,在经过一些测试后,直接将他领到了这里,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冠军梦。 哪都通这个快递公司他自然是知道的,平时他也没少在网上购物,谁能想到它竟是异人的相关部门呢? “喂,回神了!” “你的能力,是自我觉醒的,还是修炼了功法?” 徐四瞥了一眼少年,表示理解和同情,但录入资料的双手却没有停止。 韩云失魂落魄,好似根本没有听清楚徐四的问话,在徐四重复了好几遍后,才神情呆滞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徐四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 当即起身,贴身在韩云的身上按了按,尤其是在某些主要经络之处,韩云只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过。 “你干什么?” 韩云表现得有些惊慌失措。 徐四摇摇头:“没有修炼过的痕迹,看来是先天异能了。” 随后,只见徐四倚靠在桌子旁,嘴里依旧叼着颗烟,一副不良的模样,居高临下,极有压迫感的问道:“你现在跑步越来越快是吧?” “是……是!” 韩云有些唯唯诺诺,毕竟他才只有十六岁,高中生一枚,平时更是老实巴交,根本没有经历这些。 “有没有其他外在表现?” “比如说,可以御使风力,增强肉体等等这些。”徐四询问道。 韩云想了想:“我也不清楚。” 徐四不禁扶额,一问三不知,典型的属于在遭遇某些刺激后,意外觉醒的先天异人。 事实上,这样的异人在圈子里只占据很少的一部分。 先天一炁,简称炁。 其特点是能够靠自身繁衍与靠外力炼造,是生命与非生命的区别。 生命体除了从上一代继承血肉之外,还会继承一些抽象的能量,这种能量让继承者可以成长、思考,从行尸走肉变成有自主意识有灵魂的生物。 而也正是随着这种能量的流逝,即使继承者不断补充其他形式的能量,却依然无法阻止衰老和死亡。 炁,支撑着人们的一切活动。 炁消则人亡。 所以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成为异人的机会,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扣开成为异人的大门的。 有的人,拼死一生都不能得炁,而有的人,只是照猫画虎的学人打坐,就有可能操纵炁的流动。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的人,注定只会成为尘世中庸庸碌碌的凡俗,而极个别人,才能得到命运的垂青。 天资,是横亘在异人和普通人之间的一道深渊沟壑! 上山的人,看向山下的人,就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异人,就像是人群中的异类,卓尔不同。 在古代显露不凡,可能会被尊称为“仙长”;而在现代,为了社会的繁荣与稳定,上面严格把控着异人这个圈子。 这使得异人屏蔽外人的同时,又不得不融于俗世凡尘之中。 大多数的异人要么是从小进行培养,拥有师承,要么就是在幼时,先天异能就有所显现。 而有些时候,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机缘巧合之下得窥先天一炁,闯入异人的世界中。 这样的例子其实很多。 人在某些极限条件下,总会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潜力,殊不知,这恰恰是身体内的先天一炁运转的结果。 而韩云这种,明显属于第一种。 一个……幸运儿! 只不过,这个幸运对于他来说,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韩云在徐四的安排下,分别测试了力量,防御,速度,神经反应能力等等各方面的身体数据。 徐四也拿到了韩云的数据表。 总体来说,除了速度和神经反应能力之外,没什么突出的。 就像是一位刚刚觉醒的异人,肉体力量等方面也在正常人的范围之中,只不过要比寻常人的身体要强壮一点。 就算是较为出色的速度,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毕竟世界纪录可是百米九秒五八,韩云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后面随着身体的成长,早晚会超过就是了。 最后,在韩云的档案中,是这样写的。 【先天能力,疑似速度加快,危险程度较低,鉴于其个人性格,以及其社会关系,暂时观察一周后,可以解除。】 而后,是一个红色的印戳,盖在了这张档案表上。 也彻底钉死了韩云的梦想。 “好了,你可以走了!” 就在少年失魂落魄的起身之际,徐四在韩云档案中孤儿身份上停留了一下,说道:“接下来你肯定是要离开田径队的,有什么打算没有?” 韩云摇摇头,随后又迟疑道:“可能,接着回去上学,只是我成绩一直不太好,还有学费………” “那,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当个快递员,收入马马虎虎,但至少饿不死。” 新书上路不易,还请诸位读者大大们支持一波推荐票和月票,作者君在此跪求了! 比心比心! (本章完) 第2章 前世今生 第2章 前世今生 韩云最终还是拒绝了徐四的好意,不过却留了个后路,说自己要是真找不着工作的话,会来哪都通打工的。 回田径队的路上,他表情沉默,对未来充满着迷茫和失望。 回到宿舍之后,因为其他人都去训练了,所以根本没人。 不久后,教练焦急的跑过来询问。 “到底咋样?” 韩云神色一苦,嗓音干涩的开口道:“教练,我接下来没法再跑了!” “为啥子嘛?” 教练名叫秦明,秦省人,面容黝黑,看起来并不好相处,更兼之性急如火,一点就炸,脏话张口就来。 所以,他们私底下给教练起了个外号,叫霹雳火。 对于韩云,秦明是抱有极大的希望的。 尤其是当自己发掘了这一刻体育界未来的冠军后,这几天走路都是飘的,说话也不由得和气了几分。 当得知韩云不能再跑后,他的那颗激动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冰点。 面对秦明的询问。 韩云苦涩的摇了摇头:“不能说,我临出来之前签过协议。” 秦明当即理解地点点头,涉及到一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保密嘛。 秦明拍了拍韩云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问道:“那接下来,你咋办么,回去上学?”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韩云坐在宿舍的床上,无比颓废。 对于韩云的情况,秦明是了解的,孤儿院出身,手头也没啥钱,好不容易经过几次比赛拿了点奖金,还买了不少东西回馈给孤儿院。 秦明也好心提醒过,让韩云多留点钱为以后多做打算,但是韩云总说,我还能跑,以后奖金肯定不会少。 想到韩云的成绩,秦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谁能想到,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发生这种情况,谁能预料得到嘛! 随后,秦明掏出自己的钱包,数出一沓红色,想要硬塞到韩云手上,但却被韩云硬生生推了回来。 “娃,你这是干啥么,我这个教练按照名分算你师父,师父给徒弟钱,你就拿着么!”秦明急道。 “我真不能要,教练,我手头还有余钱,足够我生活一阵了。”韩云一再推辞道。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愿意麻烦别人,而且韩云也知道,秦明这个教练确实对他们不错,别看经常骂他们。 但训练累了的时候,还经常给他们买东西打牙祭,可以说是把他们一群小伙子看成了自己儿子一样。 这个钱,于情于理,也出于自己的坚持,韩云都是不打算要的,而且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自己已经成为了那什么所谓的异人,难道活得还能不如以前? 推搡到最后,秦明叹了口气,把钱重新揣进怀里:“你这娃,咋这么执拗捏,以后要是有难处咧,尽管回来找额。” “这宿舍你先住着,就算是不能跑,你现在还是咱田径队的人嘛,要是上面赶人,额去说!”秦明大包大揽道。 “好!” 韩云强迫自己对着教练露出一个笑容,心里面极为感动,遇到这么一位教练是他的幸运。 ————— 夜晚。 韩云心里实在烦闷。 都说一醉解千愁,没了训练规定束缚的他,罕见的走出田径队,来到一处小卖部,要了点生米,还有啤酒,白酒等。 寻了个背风寂静的地方,临湖而坐,看着天上的星空。 一口酒入喉。 辣。 真特么的辣! 他连忙嚼了颗生米压了压,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这些东西,尤其是霹雳火老秦,最得意的就是一口酒,一口卤猪头肉。 啤酒的味道更是难喝。 韩云是生平第一次喝酒,平常向来节省的他,怎会买这些东西,而且饮酒伤身,为了跑出一个好成绩,烟酒这些东西他更是半点不沾。 可惜啊,现在都化作泡影了。 白酒一口一口,像是没滋味的水,被韩云灌进嘴里,尽管辛辣的味道充斥口腔,但都不如眼角的泪滴苦涩。 为了不浪费,韩云将瓶子中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然后醉醺醺的躺在地上,性格一向很好的他,突然指向天空,大着舌头骂道。 “我去你特么的贼老天!” 旋即,便晕晕沉沉的昏了过去。 韩云他……… 额,酒精中毒了! 因为专门找的是僻静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他,要不是他异人的身体打底,恐怕早就在喝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晕倒过去了。 谁家喝酒喝这么猛啊,下酒菜连二两生米都没有,而且韩云又是个滴酒没沾过的。 在这漫漫长夜中,种种因素加码之下,大喜又大悲,原本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陷入濒死的境地。 而就在这时,韩云前世的灵魂终于觉醒,为这具身体注入新的活力。 ————— “陌生的小树林!!!” “我靠,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韩云揉着疼痛不已的头,挣扎起身,迷茫的看向四周。 “我昨天晚上不是在码字吗,码到一半吓得我不敢写下去了,然后就……” 韩云是一位小说作者,前几天突发奇想的开了本恐怖小说,然后为了找感觉,就找了家密室逃脱的店,半夜两三点在里面码字。 主打突出一个敬业精神。 在记忆中,貌似是自己极为害怕,然后为了安慰自己,照着手机上的太乙金华宗旨,掐诀念咒。 随后,一道金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 额……… 话说,那家密室逃脱不会真有鬼吧? 韩云前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就在他不断回想的时候,一股更加剧烈的头疼袭来。 这一世的记忆如开闸的江水一般,直接灌入韩云的脑海之中,头痛过后,他算是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哪都通,异人?!” “这里是一人之下世界?” “原来如此,转世嘛,自己这一世还真是一言难尽呢!” “那我昨天见到的那个白毛,就是徐四喽!” 韩云还算心大,很快便接受了现在的情况,毕竟能重活一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他又对着一旁的湖面,照了照自己现如今的面容,除了有些黑外,意外长得相当不错呢! (本章完) 第3章 造化弄人 第3章 造化弄人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韩云回了宿舍。 果不其然,遇到了教练,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毕竟是夜不归宿,电话关机,教练差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 韩云没有开口辩解什么,按照自己这一世的记忆,这位教练向来是面冷心热,人家关心你,总不好回怼过去吧? 再一方面原因,不论是自己前世还是这一世,都不太会应对这些事情。 秦明闻着韩云一身的酒味,知道对方心里难受,也就没有在多说些什么,只是嘱咐好好休息。 待到教练走后,韩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自己还是早点搬出这个宿舍为好,他也好早点为将来做打算。 接了杯热水喝下,坐在床上醒了醒酒,韩云开始收拾东西。 自己这一世混的是真惨啊,手头确实不怎么富裕,韩云数了数,也就剩下两千多了,剩下的就是杂七杂八的个人物品,以鞋子居多。 不过,收拾到最后,一迭被这一世的自己藏起来的手稿倒是吸引了韩云的注意。 这迭手稿是这一世的自己为了提高成绩,瞎搞出来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在跑步时怎么呼吸,怎么摆臂,怎么发力,怎么校正姿势等等。 可谓是事无巨细。 为了提升一秒的成绩,他做了无数次的训练。 手稿很缭乱,勾勾画画,就像是小孩涂鸦,但确实是这一世的自己耗费一年多整理的心血,旁边还写着心得体会。 通过这份手稿,韩云仿佛可以看见一个笨拙质朴的孩子,倾尽全力的想要获得一个良好的成绩,想要做到最好。 果然,命运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愿意努力的人。 只是,命运却和自己这一世开了个玩笑,它所赠予的幸运,恰恰成了打破梦想的灾厄。 也可以说是造化弄人啊! 韩云坐在床上,仔细的看着这些手稿,他前世身为小说作者,最不缺的就是脑洞,只是看着看着,他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法。 他这一世不会就是靠这些,觉醒成为异人的吧? 百米赛跑,分秒必争。 在短时间内将自己逼迫至极限,可以将其看做是一个全力爆发的过程。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运动员在比赛前后均处于紧张状态,激素水平异于平常标准。 其中,以肾上腺素最为显著。 肾上腺素由肾上腺髓质分泌,在应激状态下如紧张、恐惧、剧烈运动等,分泌显著增加,可加快心跳、升高血压、促进原分解以提供能量。 同时,在爆发的过程中,也要讲究呼吸配合,身体协调等等,所以也容易打破身体限制,逼出身体潜力。 也可能自己这一世本就有炼炁的天赋,靠着这些粗浅的呼吸方法,再加上持续不断的高压训练,磨练身体极限。 他终于………得炁了!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没准还是个天才?! 可能,在这一世的自己看来,这份手稿只是一份帮助他提升成绩的秘籍,但是现如今在韩云眼中,这他娘的就是一份修炼功法。 即便粗陋得不能再粗陋,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记得他前世中,有一部电影中说过,女人跳舞,肌肉应用之妙近乎拳理。 这里是一人之下世界,五行八作任何门道都有可能诞生出异人,为什么跑步不行? “这就有意思了!” 在记下手稿中的注意要点后,韩云对照自己这一世的记忆,尝试性的配合呼吸法运转自己的身躯。 即便是自己做的手稿,一段时间过去,记忆也会模糊不清,只是上手更加快一些罢了。 果然,一股莫名的能量自双腿、肺腑而生,转而慢慢覆盖至全身上下,将他包裹住。 而在就此刻,韩云突然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突然变慢了起来。 “错觉吗?” 韩云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将炁散去。 “要不,去试试?” 韩云也是个果断的性子,在将手稿收好后,当即就出来宿舍大门,径直往田径场上走去。 田径比赛分为很多项目,分为田赛、径赛和全能三大类,涵盖走、跑、跳跃、投掷等多种项目。 具体包括短跑、中长跑、跳高、跳远、铅球、标枪等二十八个竞赛项目,所以有许多训练场。 而这一世的自己只专攻于百米赛事。 秦明教练手下,连他在内,一共是十二名队员,当然教练不可能只有一个,各自负责不同的队员,数量上也有差异,主要是看个人能力。 韩云来到他之前所属的田径场,时间已至中午,训练人员已经去食堂了,只剩下秦明一个人心思沉重的在那里怔怔出神。 看到韩云过来,秦明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走了过来,关心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韩云装作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教练,我还想跑最后一次!” 秦明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韩云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去吧,我给你发令。” 韩云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跑道。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手稿中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体内的炁开始缓缓流动,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肺腑间的气息也变得异常顺畅。 站在起跑线上,韩云微微俯身,双手撑地,双脚稳稳地踩在起跑器上。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预备——” 秦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韩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绷紧,炁流在经脉中快速运转。 “砰!”发令枪响。 韩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的双腿几乎化作残影,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却又快得不可思议。 但是,动作偏偏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就像是初学者,但随着跑动,这些怪异的动作逐渐被纠正回来,变得极为流畅、丝滑、标准。 就像是教科书中的动作。 而在韩云的视角中,自己被炁覆盖全身之后,发令枪响,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慢了,就仿佛类似于子弹时间。 他有着很大的容错率去纠正自己的动作和行为习惯,然后与手稿上的内容去逐渐贴合。 (本章完) 第4章 追梦赤子 第4章 追梦赤子 风在耳边呼啸,但他的呼吸却异常平稳,体内的炁随着奔跑的节奏不断循环,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五十米、六十米…… 韩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快,他的身影在跑道上几乎拉出残影,秦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怎么可能?” 秦明手中的秒表差点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韩云的身影,声音都有些颤抖。 八十米、九十米…… 韩云感觉自己仿佛突破了某种极限,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缓慢起来,感觉和现在的这具身体更加贴合。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宛如身体卸下了所有枷锁负担,轻若无物。 最后十米,他全力冲刺,体内的炁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唰!” 韩云冲过了终点线。 秦明低头看向秒表,瞳孔骤然收缩——9.45秒。 “这……这……” 秦明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目前的世界纪录是9.58秒,而韩云竟然跑出了9.45秒!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韩云缓缓停下脚步,呼吸略微急促,但脸色却异常平静。他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炁流,心中了然,好像这具身体炼炁的天赋意外的不错。 短短时间之内,竟然再度有了突破。 而且,刚刚那种子弹时间……… 先天异能吗? 不等韩云停下来细想。 “韩云!你………” 秦明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激动得发颤,“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云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今天状态特别好。” “状态好?!” 秦明声音尖锐得好似怪叫:“你昨天晚上可是宿醉未归,回来都是晃晃悠悠的,你他娘的跟我说你状态好?” 秦明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震撼和怀疑,这种成绩,已经不能用“状态好”来解释了。 韩云苦笑的摇摇头:“教练,其余的我真不能说!” 秦明罕见的沉默了,但他也知道,此刻追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嘴里骂骂咧咧,愤愤不平道:“我他娘的一个世界冠军的好苗子,怎么就不能跑了呢?” 带着不解和愤懑,秦明走了。 独自剩下韩云一个人留在原地。 韩云坐在绿茵上,前身的记忆忍不住的浮现,就是在这里,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无论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坚持。 对于前身,或许用一首歌来形容他比较好,一位追梦赤子,即使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也要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遗憾。 不过这样的曾经,要和自己现在这个穿越过来的人告别了。 所谓的世界纪录,在异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自己现在就是个异人界最底层的异人,没有师承,没有完善的功法,没有人脉。 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拼搏。 韩云忽的自嘲一笑,因为他莫名想到了一句话:十六岁这年,他在异人界的大门前,站如喽啰。 一个人有一个人活法。 既然已经成为了异人,那之前的种种,就要说再见了。 再见了,今生! 再见了,前世! 这一世的灵魂与前世的灵魂缓缓融合,结为一体,塑造为新我。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你是韩云,我也是韩云。 从此之后,亦唯有韩云! ————— 韩云盘坐在草地上,只觉得心中无比安宁自在,恬淡闲适,冥冥中,神思竟感知到一处莫名存在。 这是一片金光凝成的天地。 说是天地,面积却仅仅只有十六平方米左右,高约三米。 而在外界,韩云的身躯竟慢慢化作先天一炁,逐渐变淡,直至消散,再出现时,其自身已经来到了这方金光天地之中。 并且,一道信息出现在韩云的脑海里面。 韩云消化完这些信息后,神色有些恍然:“原来如此吗,这片微型天地竟然是我穿越时蓝星的赠礼。” “果然,母亲不会亏待每一个离家的游子!” 至于说为什么蓝星母亲的赠礼会是这样一片金光天地,还要跟韩云前世最后所念的太乙金华宗旨有些关系。 而刚刚的那道信息中,也说明了这片金光天地的功用。 这里其实就是韩云的内景,只不过和其他人的内景不同,韩云的内景是独立构建的,并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 其一,内景空间可以连通诸天万界。 每个月的月初都会随机开放一条随机空间通道,会有物品或者生灵通过通道来到韩云的内景之内。 韩云对内景拥有唯一且绝对的掌控权,可以对这些物品和生灵形成压制,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对于活着的生灵,韩云可以在其身上标记内景锚点,然后将其放回原本世界,通过内景锚点,韩云才可穿越进入其他世界。 也就是说,韩云并不能通过内景的空间通道进入别的世界,有一定限制。 其二,内景空间拥有成长性。 成长所需的资粮可以是世间万物,内景空间能够对于收到内景之中的物品进行分解,用于成长所需。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通过空间通道而到来的物品,以及生灵。 而且,内景和韩云进行绑定,内景所分解的物品,依据韩云所需,会反馈到韩云身上,只有韩云不要的残渣,内景空间才会回收。 也就是说,对于利益分配,韩云拥有最高权限。 其三,内景空间可以充当随身空间使用,除装载外界活物,死物之外,甚至能用来生活,内景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以及场景建设等等,韩云心念一动就可以掌控。 其四,内景空间可以和一人之下世界的内景关联,能够消耗一定分解物品而得来的能量,对某项事物进行推衍,卜算。 其反噬代价由内景空间进行承担,但要注意内景空间的承受极限。 其五,内景空间分解得到的能量极具特殊性,堪称万物本源般的存在,有诸多妙用,请自行探索,珍惜使用。 (本章完) 第5章 无声要术 第5章 无声要术 “内景吗?” 韩云打量着四周的空间,点点头的同时又摇摇头。 “不,没那么简单!” 按照自己之前所读的太乙金华宗旨的理论,金华即光,象征先天太乙真气,也是先天太一之炁,一者始也,即是万物初始之炁。 修炼通过回光法门,凝聚性光,逐步达到金华乍吐,大凝等境界。 同时太乙金华宗旨也是性命双修之法,强调天心为元神所居,通过调摄身心、返照内观实现身外有身。 所谓内景。 内者,心也;景者,象也。 外象谕,即日月、星辰、云霞之象;内象谕,即血肉、筋骨、藏府之象也。 心居身内,存观一体之象色,故曰内景也。 这里,其实更像是自己性灵之炁所化金光之地,也即是天心,自己存在于这片天地中的身体,则是元神。 换句话说,这里其实就是自己的神庭紫府当中,也可将其称之为灵台。 至于说韩云是怎么分析出来的,他这些年的作者也不是白当的。 众所周知,作者都是开杂货铺的,什么偏僻的知识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要不怎么满足挑剔的读者口牙! 就在这时,韩云的脑海中莫名的又多了一道信息,是在提醒自己,有一次打开世界通道的权利。 “连通诸天万界吗,那就让我看看这宝贵第一次会给我带来什么吧!” 随着韩云的心念一动,只见自己眼前的金光天地缓缓形成一道漩涡状的空间褶皱,旋即,一个通道缓缓打开。 然后,像是喷吐一般,一件又一件的“物品”自其中掉落。 与此同时,一股十分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看着这些“物品”,韩云不禁嘴角一抽,脸色发黑,自己的运气貌似意外的不好呢! “要不要这么抬头见喜啊!” 韩云吐槽道。 没错,这些所谓的物品,正是一具具尸体,还冒着热乎气的那种。 这些尸体中,大都脸上覆甲,穿着精铁打造的玄色制式甲胄,红色丝绦为勒,看上去极为精良。 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多一击致命,快、准、狠,没有一丝多余。 韩云皱着眉头,忍着某种不适感,心念一动,凭借对金光天地的掌控,将这些尸体一个个悬挂在半空中,摆在自己面前。 整整十一具尸体。 只不过却有一具中年人的尸体与众不同,其身材肥胖矮小,面容普通,穿着百姓模样的衣物,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 但却偏偏和这些士兵混杂在一起,值得注意的是,他身上还插着数把锋利的长剑。 韩云不由得联想到了某个场景,一群士兵在围杀这个中年人。 就在这时,内景空间也给韩云传递相关信息过来。 【此次物品出自画江湖之不良人世界,相应物品列表如下:】 【不良人天罡校尉天速星段成天,左射军精锐骑兵赵远,左射军精锐骑兵何泓……】 【是否进行初步分解?】 看到这些信息,韩云不由得惊讶一声,看着那处已经平复的世界通道,喃喃道:“天速星段成天,也就是说,对面通道的时间线是第五季开头?” 韩云打量着段成天的尸体,不由得自嘲一笑道:“看来我果真是与跑步有缘呐!” “分解掉吧!” 在韩云的注视下,金光将这些尸体尽数包裹,化作无数光团,飘浮在他的面前。 韩云将手搭在这些光团上,其中信息自然显现。 天速星段成天的功法感悟,中天位修为,性命精华x11,骑术感悟x10,弓术感悟x10,大唐精良制式甲胄(残破)x4,大唐精良制式甲胄(完整)x6,唐横刀x7,长枪x5,弓弩x2,精钢箭矢……… 这些光团杂七杂八,足有数百道,包括这些人生前所学,以及死后尸体所蕴含的气血精华等等。 可谓是一点都没有浪费。 甚至还包括了段成天的厨艺,编草鞋的手艺。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光团,韩云不由得嘴角一抽,段成天的功法感悟,中天位修为,性命精华,还有这些士卒生前的种种感悟肯定是要的。 不管这些感悟是否有用,但多一门手艺总是好的。 类似情形可以参照贾正亮嘛,有门雕刻的手艺在身,到哪都饿不死,斩仙飞刀玩的溜,走哪都不怕没饭吃。 张灵玉在被天师赶下龙虎山后,不也摆摊算过卦吗? 更何况,韩云现在这么一位穷困潦倒的主,哪敢嫌弃什么? 在经过一番挑选之后,足有一百余的光团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他的身体之中,那些完整的甲胄,唐横刀,长枪什么的,倒是被韩云暂且留下了。 万一有用的到的时候呢,这都说不准。 而且在现代社会,这些都是管制刀具,就算是自己想搞,自己现在一个穷人,也没门路啊! 剩下的物品则被完全分解掉,融入内景空间之中,其中就包括了已经被榨干性命精华的尸体等等。 与此同时,内景空间的面积也扩大了一些,由原本的十六个平方,增长到了二十个平方,不过高度没变,还是三米左右。 此刻,韩云也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叫以万物为资粮。 “怎么感觉这个内景空间好像在教唆我变坏呢?”韩云心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念头。 融合完来自内景空间的馈赠之后,韩云重新返回了现实世界。 他感受着骤然增长的实力,还有着脑海中的功法感悟,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天速星段成天的轻功和身法,还有已经转换为先天一炁的中天位修为,虽然在这个世界可能不算顶尖,但至少让我有了自保之力!” 至少在跑路这一块,自己有信心,大多数的异人都追不上他。 韩云握了握拳,体内先天一炁流转,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段成天的轻功无声要术,再睁开眼时脚步微微一错,身形竟如鬼魅般闪出数米,无声无息。 韩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 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是真正踏入了异人之路。 (本章完) 第6章 离去沉淀 第6章 离去沉淀 数日后。 韩云站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身形如风,迅捷无比。 他时而如身如鬼魅,时而如飞鸟般腾跃,正是段成天的无声要术。 润物无声,步须净,身须稳,强调在移动过程中保持无声无息,步伐干净利落,身形稳定轻盈。 无声要术施展时速度极快,步行万里也不会留下痕迹。在万军丛中,使用者能自如穿梭,难以被察觉。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韩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唐横刀,刀光如电,瞬间斩断数米外的一棵小树。 “不错,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强太多了。” 他收刀而立,嘴角微扬。 这几天的修炼,让他彻底消化了段成天的功法和战斗经验,实力已然脱胎换骨。 不过,韩云现在所掌握的刀术是由那十位大唐士卒的刀术感悟总结而来,施展起来大开大合,带有一股浓烈的战场杀伐之意,技巧方面也并不高明。 而且无声要术最好还是配合某种小巧且致命的武器,形成某种暗杀手段,一击致命,远遁千里,唐横刀终究是不太适合。 不过依靠韩云现有的资源,也没有那么多可供挑选的,唐横刀已经很不错了,韩云又买了一些极为锋利的手术刀傍身。 现在的韩云已经离开了田径队,找到了一处郊区的出租屋暂住,人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一点,便宜啊! 同时,他也在计划着自己的未来。 现在距离剧情开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足够自己发育了,所以韩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发育自己,别浪。 而在这几日中,韩云也有意无意的发现了公司的人在监视自己,不过却没有那么严密,就像是正常的盯梢。 两天前,那些人就自动撤走了。 韩云猜测,应该是正常的流程,而在那些人撤走之后,韩云才敢找到一处地方,实验自己所得到的无声要术。 并拿出那些兵器,对弓术、刀法、枪法等进行适应训练。 在这两天的训练中,那些自己所吸收的性命精华,也在缓缓的融入自身,不断拔高着自己的潜力。 最为直观的一点,自己体内先天一炁愈发的充盈。 众所周知,一人之下世界的先天一炁是很难通过后天来进行大量增加的。 先天一炁随着人的一生,或许会强盛,或许会衰弱,只能够靠自身繁衍与外力炼造。 所谓炼造。 一方面是对先天一炁的锤炼,最直观的一点,也可以视为对性命修为的修炼;而造,则是指创造。 异人在保持住自身先天一炁不溢散,锁住自身的同时,摄入外界的水谷精微等物,是可以慢慢的,经过积年累月的积攒,来增加炁量的。 水磨功夫,急不得,也燥不得。 这就是所谓的炼精化炁。 两者之间,就像是质量和数量的差别,质量上去了,一块精铁可以随意破开一团,数量上去了,才能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取胜。 不过这个炼造的过程极为艰难繁琐,而想拥有一个好的“质量”,首先,你得有一门好的功法。 功法行炁时,会逐渐对自身的先天一炁进行改造,或是变得坚韧,或是变得柔顺,就像是给白纸一般的先天一炁“附魔”。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异人的先天之炁形式都不相同。 但异人毕竟也是人,只要是人那他的精力就是有限的,他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一直都在修炼。 功法运转,也需要耗费心神来维持,这个过程需要极其小心谨慎,先天一炁和自身性命相连,稍有差错,便会伤害自身。 心神精力不济,修炼再多也是无用,反而会累及自己,就好比一个水缸,你一天只能装这么点。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这时候,一本好的功法的优点便体现出来了。 同样是修炼,别人修炼一个小时的效率,你耗费三个小时才能达到,积年累月下来,差距便由此显现出来。 而好的功法,都是先辈耗费不知多少年的光阴,冒着生命危险,一步步实验领悟出来的。 所以,异人门派通常把自家传承看得极为重要,立下森严法规,因为这是一个门派的立命根基。 随意把功法传给别人,这不只是对先辈的不尊重,更是对整个门派未来的不负责任。 异人越老越厉害,这个规则算是基本通用,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法器,比如功法手段。 这也难怪异人界对所谓的八奇技而着迷疯狂了。 你辛辛苦苦修炼一生,结果还不如一个小辈,任谁不得道心破碎啊? 尤其是八奇技中的炁体源流,可以帮助人辅助行炁,相当于不用耗费心神,无时无刻不在锤炼自身的先天一炁,锤炼自身的性命修为。 这就相当于给你开来一个外挂作弊器,一条通天坦途就这么摆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不心动? 韩云现在所拥有的无声要术,便是段成天一生心血所凝练的功法,其精妙程度远超寻常。 再加上他吸收的那些性命精华,使得他的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短短数日,他的炁量便有了显著提升,身体素质更是突飞猛进。 “不过,光有炁量和身体素质还不够。” 韩云收起唐横刀,眉头微蹙。 异人之间的战斗,除了炁量和身体素质外,更重要的是对炁的运用技巧,他现在虽然掌握了无声要术还有段成天的战斗记忆,但在实战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 脑子:我会了。 手脚:不,你不会! 再者说,画江湖之不良人世界的高手和一人之下世界的异人相比较,终究是有所不同,异人的手段会更加诡异,更加意想不到。 尤其是面对那些成名已久的异人,他们的战斗经验和对炁的理解,远非现在的韩云可比。 “看来,日后得想办法找些实战机会。”韩云心中暗想。 但眼下他并不打算主动招惹是非。 公司的人虽然撤走了监视,但他的一举一动可能仍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贸然行动,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本章完) 第7章 先天异能 第7章 先天异能 小心无大错,粗心铸大过。 “先稳一手,沉淀沉淀,继续修炼。”韩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下一刻,先天异能展开。 周围的时间流逝骤然变得缓慢起来。 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觉,经过这几天的摸索,韩云终于搞明白了前身所觉醒的异能。 在将自己用炁包裹全身后,其感知能力会大大加强,可以捕捉到周边所有事物的动作,就像是昆虫的复眼一样。 复眼不会把动作放慢,反而会让动作看起来变慢。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复眼是由许多小眼组成的视觉器官,每个小眼只能捕捉到独立的像点,这些像点最终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像。 由于复眼的小眼内光接受器受到刺激后回复到可再一次接受刺激的速度很快,因此复眼单位时间内可以分辨光影变化的次数非常多,对动作非常敏感。 这意味着在复眼的视角下,外界动作看起来会比实际速度慢,这使得昆虫能够更好地应对快速变化的环境。 总体来说,复眼拥有高时间分辨率、广阔的可视范围、对周围环境的高适应性三种特性。 而韩云先天异能的原理和复眼大差不差。 只不过,韩云的先天异能是利用炁辅佐以人类所拥有的五种感观,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捕捉,然后反馈在脑海中形成图像。 现阶段来说,韩云更加依靠视觉,但以后未必不能结合其他感官,甚至是第六感,这就涉及到以后对自身异能的开发了。 追本溯源,韩云的先天异能其实算是由性命之中的性,也就是灵魂觉醒而来。 而先天异能的觉醒,也使得韩云的性功修为大大增加。 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可以提高战斗时的容错率,极为适合韩云这个战斗小白。 异人都讲究性命双修。 如果是前身,在战斗中只能感知,但来不及做出反应,毕竟身体的强度在那里。 就好比是两人打架呢,你明明知道他从那个方向挥拳,要打你什么地方,但是偏偏你躲不过去,那不是白瞎吗? 而现在的韩云,有无声要术,段成天的一生修为,和性命精华加持,已经把命功短板给补足了。 韩云深吸一口气,体内先天一炁流转,无声要术悄然运转,他身形微沉,右手握住唐横刀刀柄,眼神陡然凌厉。 “嗖——!” 刹那间,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刀光如电,在空气中划出数道凌厉的弧线。周围的树木仿佛静止了一瞬。 随后。 “咔嚓!咔嚓!……咔嚓!” 接连五棵碗口粗的树木齐齐断裂,断面光滑如镜。而韩云的身影已出现在十米开外,唐横刀稳稳归鞘。 “呼……”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向那些倒下的树木。 刚才那一瞬间,他将无声要术的速度发挥到极致,配合唐横刀的锋芒,几乎在眨眼间完成了五次斩击。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仅仅掠过树木,那些树木便自行断裂一般。 “速度够了,但力量的控制还不够精细。”韩云微微皱眉,走到最近的一棵断树前,伸手抚过断面。 断面虽然平整,但仔细观察能看到细微的毛刺,说明刀锋在斩入时仍有微小的颤动,若是真正的高手,这一刀下去,断面应该光滑如打磨过一般。 当然这也和唐横刀的质量有一定关系,毕竟是古代的兵器,还是制式装备,你能要求有多好? “看来还需要更多练习。”韩云自语道。 他重新站定,再次运转无声要术。 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专注于每一刀的力量控制。刀光闪过,又一棵树木倒下,断面比之前平整了许多。 就这样,韩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从日出到日落,直到体内的炁消耗得还剩一半,才停下休息。 夜幕降临,韩云盘坐在出租屋的床上,调息恢复,他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先天一炁,心中默默规划着接下来的修炼方向。 “无声要术只需要照本宣科就好,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慢慢提升。刀法方面,虽然有大唐士卒的战场杀伐之术,但缺乏精妙变化,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会吃亏。” 他思索着,忽然想到什么,从床下取出一个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余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或许,该试试这个了。” 韩云拈起一把手术刀,指尖轻转,刀片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声要术配合这种小巧致命的武器,或许才是最佳的组合。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段成天的战斗记忆,那些关于暗杀、潜伏的技巧逐渐清晰,手中的手术刀仿佛有了生命,在他指间灵活翻转。 韩云尝试着将炁附着在手术刀上,轻轻一挥,刀刃便如切豆腐般划开木桌。 “果然,小巧的武器更适合无声要术……”韩云满意地点点头。 他买来的手术刀虽然普通,但胜在轻便隐蔽,配合无声要术的隐蔽性,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嗖!” 手术刀突然脱手而出,钉在墙上的靶心,入木三分。 韩云嘴角微扬,虽是初学乍练,看来自己的暗器手法也不算太差,他起身走到墙边,拔出手术刀,又回到原位继续练习。 就这样,日复一日,韩云在郊外的空地和出租屋中不断修炼,实力稳步提升,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段成天的经验和记忆,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几天后的某个夜晚,韩云站在空地上,周围摆放着十几个木桩,他深吸一口气,身形骤然消失。 下一刻,木桩上同时出现深深的刀痕,而韩云的身影已出现在场地另一端,他缓缓收刀,身后的木桩齐齐断裂,轰然倒地。 “终于成了。”韩云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将无声要术和刀法完美结合,速度和力量的控制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距离段成天那种“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战斗境界还有差距,但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韩云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是时候,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本章完) 第8章 北少林寺 第8章 北少林寺 吃百家饭的必定有个好人缘,学百家艺的必定是个好材料。 对于韩云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异人来说,高门大派是不用想了,人家只收身世清白的儿徒,而且各家有各家的规矩。 不说别的,就单说道家,劈柴三年,洒扫三年,烧火三年,才得传一门本事,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贱卖。 千金不传无义子,万财不渡忘恩人。医逢信者方可救,妙法无名枉费心。甘露不润无根草,佛法不渡无缘人。 学百家艺,其实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韩云即便是想拜师学艺,也得有那门路啊! 要是真有一条通天坦途摆在你面前,谁还会看那旁门左道? 这就是他们这些底层异人的无奈,不过好在韩云有内景空间,守着它就会有诸天万界的机缘前来。 但可惜的是,一个月只有一次。 做人不能等天喂饭,也得自己努力,所以在一开始,韩云就定下了目标,在有自保之力后,一定要去学艺百家。 一方面是为了开阔眼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磨砺自身。 换句话说。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过眼巴前,倒有一个难题摆在韩云的面前,他没钱啊! 常言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韩云想要旅行,也得有差旅费不是。 不过对于拥有内景空间的韩云来说,弄钱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一种投资极小,回报效率极高的路子,对于韩云来说最为合适。 啥? 彩票啊! 原著中王也就在内景中给张楚岚展示了一把卜算彩票号码,对于自身的反噬极小,毕竟最多也就是影响一个人的财运罢了,命运权重比占不了多大。 而且,韩云没有朝一等奖的号码去,而是瞄准了二等奖这些。 人怕出名猪怕壮。 身为异人,一些寻常的事情放到身上,反而就不合理了。 就比如说前身,不在允许参见体育赛事,毕竟异人比普通人强出太多,要是异人参加体育比赛的话,那世界纪录绝对会刷新到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再比如说彩票,学奇门卦术手段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异人都缺钱了,然后算彩票号码,那普通人还有幸运之日吗? 自己要是中了一等奖的话,保不准就会有哪都通的人盯上自己。 防微杜渐嘛! 韩云虽然现在不怕哪都通,但也不想沾染上一身腥。 ————— 彩票站的老板叼着烟卷,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报出一溜号码且带着口罩的年轻人,韩云接过彩票,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 “小伙子,这组号码有什么讲究啊?“老板吐着烟圈,闲来无事问道。 韩云笑了笑,将彩票小心折好放进内衬口袋:“梦里神仙告诉我的。” 老板哈哈大笑,烟灰抖落一地。韩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老板和熟客的调侃。 三天后,韩云站在柜台前,平静地递上那张中了二等奖的彩票还有自己的身份证。 奖金扣除税后还剩十八万七千六百元,足够他开启计划中的旅程了。 柜台小姐惊讶地看着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而韩云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历,距离下一次内景空间开启还有十三天。 韩云凑足了钱,终于开始了他的第一站,没出津门,而是津门下属的一个地方,渔阳。 连太行,拱神京,放碣石,距沧溟,走蓟野,枕长城,是为盘山。盖冀州之天作,俯临众壑,如星拱北,而莫敢与争者也。 北少林寺所在的渔阳、盘山地理位置优越、险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 而少林寺不只中原有,北边也有啊,就是不怎么为人所知罢了。 北少林寺,原名“法兴寺”,是元时雪庭福裕禅师分设五少林中唯一以少林寺冠名的下院。 前朝以后,北少林寺的习武活动由公开转入地下,逐渐走向了下坡路。 尤其是神州陆沉之时,北少林寺被烧毁,异人传承散落民间,最后被汤家传承了下来。 韩云第一站要拜访的就是这个汤家,也算是一个名气不小的异人家族了。 至于说韩云怎么知道的,内景空间算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话说这汤家可不一般,那位开辟汤家的汤老幼年好武尚勇,臂力过人,以小指提百十斤布袋,一气可行数里。 长成出师之后,精悟少林拳术之深妙,能力意合一,形神俱化,曾授徒于城内财神庙时,以拳向井口下击,井水沸腾示其徒。 其为人更是性情豁达,宽和恬淡,治家严谨,家风纯正,所以韩云才选择了汤家作为自己的第一站。 一日后。 韩云背着书包站在盘山脚下。 隆冬时节的盘山游人稀少,山道两侧的松柏依然苍翠。他沿着石阶缓步上行,不时停下观察山势走向。 北少林寺遗址在景区深处,几经修复却难掩岁月痕迹。 “施主是来上香的吗?”一位扫地僧人见韩云在寺内转悠许久,主动搭话。 韩云合十行礼,见那僧人气息悠长,步履间有些章法,顿时心中了然:“师父,我想打听一下汤家的住处。” 僧人手中扫帚微微一顿,上下打量韩云:“施主找汤家何事?” “在下慕名拜访,想请教些武学上的问题。” 僧人见韩云年纪尚小,眼神清澈,沉吟片刻,才指向西面山脚:“沿此路下山,过两个路口右转,见到一棵老槐树再左转。汤家宅院青砖灰瓦,门前有石鼓一对。” 韩云道谢离开,走出山门时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下的北少林寺轮廓模糊,仿佛与山色融为一体。 按照僧人指引,韩云很快找到了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隆冬时节,槐树枝干如铁,树皮皲裂如龙鳞。 左转后,一条僻静的小巷出现在眼前,巷子尽头果然矗立着一座典型的津门风格四合院。 青砖砌就的院墙足有两米多高,墙头覆盖着鱼鳞瓦。黑漆大门上铜环锃亮,两侧各蹲着一尊石鼓,鼓面雕刻着狮子滚绣球的图案。 韩云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先敲一下,停一下,让里边的人听见,随后再连敲两下。 随后,韩云站在一旁,等里面人应答。 有没有想看的地方性文化传承,可以告诉作者君,作者君可以想办法加进去。 (本章完) 第9章 砲腿砂掌 第9章 砲腿砂掌 “谁呀?” 门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晚辈韩云,特来拜会汤家前辈。”韩云恭敬道。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老人约莫七十岁上下,头发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有何贵干?” “久闻汤家武学渊源深厚,晚辈想请教一二。” 老人上下打量韩云,目光在他稚嫩面容上停留片刻:“等着。” 门又关上了。 约莫十分钟后,大门重新打开,这次是完全敞开的。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家主有请。” 跨过高高的门槛,迎面是一面砖雕影壁,上面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四四方方的院落中央铺着青石板,两侧厢房前各摆着一排兵器架,刀枪剑戟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房门前挂着匾额,上书“武德长存”四个大字。 “这边请。” 老人引着韩云穿过回廊,来到东厢房前,推开雕木门,一股墨香混合着茶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朴,靠窗摆着一张红木书案,上面摊开一本线装书,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禅武一味”的草书尤为醒目。 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五十出头的男子,浓眉方脸,太阳穴微微隆起,一看就是修为深厚的高手。 “在下汤宗义。”男子起身抱拳,“小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韩云深施一礼:“晚辈韩云,久闻汤家武学源自北少林,特来求教。” 汤宗义示意韩云落座,那位老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片刻后端来茶盘,汤宗义亲自斟茶,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间丝毫不差,就像是尺子量出来一样。 “韩小友师承何处?” “惭愧,晚辈是野路子出身,没有正经师承。”韩云接过茶盏,注意到汤宗义的手指白嫩,和年龄极不相符。 汤宗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观小友身形步法,倒像是有些根基。” 韩云放下茶盏,坦然道:“不瞒前辈,晚辈确实学过些三脚猫功夫,但不成体系。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晚辈有心学艺百家,这次来,是想请汤家指教一二。” “出了这个门,无论结果如何,晚辈都不会在外宣扬,还请前辈放心!” 从韩云进来到现在,汤宗义对于韩云的印象只有四字:“懂事!规矩!” 他原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来汤家踢场子呢,没想到进门以后,规规矩矩,不卑不亢,只言说请教之事。 而且也说了,对于这次请教的结果不会宣扬出去。 异人世家门派,其实最重脸面,打输了丢人,被别人踩着扬名,打赢一个小辈,面上也不光彩。 所以,一般这些异人世家门派不会轻易接取别人的邀战,尤其是对晚辈。 韩云抢先做出承诺,这就不禁让汤宗义对其感官颇好,话头也就软了下来。 只见他坐在一旁,态度随意许多,拿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才感慨道:“学百家艺,吃百家饭,难呐!” “是难,但路是晚辈自己选的,再难也要走下去,更何况像晚辈这样野路子出身的异人,不取长补短,趁着年轻的时候多长长见识,怎么才能闯出一番名头呢,您说是不?” 韩云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少年,纯真中带着期许和希望。 做足这番姿态,足够拿捏对方了。 汤宗义放下茶盏,指节在红木案几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好一个学艺百家。” 他起身邀请,道:“院子里说话。” 韩云跟着穿过两道月洞门,眼前豁然现出个三丈见方的演武场。场边兵器架上的铁器泛着幽光,角落里堆着几个装砂的麻袋。 汤宗义在场地中央站定,右腿突然如鞭甩出。 “啪!” 空气炸开一声脆响,三米外的沙袋应声爆裂,铁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地面铺成个完美的扇形。 “北少林绝技之一,十二趟砲腿。”汤宗义收势,裤管还在微微震颤,抱拳时腕骨咯咯作响,“小心了。” “请前辈赐教!” 韩云随意摆个架势,以做应对。 汤宗义看着浑身都似破绽的韩云,微微失望的摇摇头,但出手却不慢。 他右腿一抬,正蹬腿,空气啪地炸开一声爆响,十二趟砲腿第一式“开山砲”直轰韩云胸口,竟带着破空爆响,就像是一枚炮弹一般。 韩云后撤半步,胸口衣服被劲风撕开道口子,第二腿接踵而至,左腿如钢鞭般扫过,响起撕风之音。 可惜,依旧被韩云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随后,汤宗义身形一沉,右腿再次如鞭横扫,空气压缩,被挤压出一声爆响,仿佛火药炸裂,更是带起压迫性的风罡。 所谓砲腿,其实也可以叫炮腿。 其势侵略如火,刚猛沉实、硬打硬进,偏生又连绵不绝。 讲究立身中正,一步一桩,刚柔合济,自然松沉,松而不懈,刚而不僵,既有力道又不失灵活性。 就像是弹簧一样,给敌人最大的冲击力。 韩云瞳孔一缩,先天异能瞬间开启,汤宗义的动作在韩云的眼中变慢,身形如柳絮般后仰而去,腿风刚好擦过鼻尖。 “好快!” 韩云心中暗惊,即是有先天异能加身,汤宗义的动作依旧迅速无比,他还未站稳,汤宗义又至。 只见他腾空而起,右腿如战斧劈落,势大力沉,直取天灵! “轰!” 青石板炸裂,碎石飞溅。 韩云侧身闪避,仍被劲风刮得脸颊生疼,他不敢怠慢,催动无声要术,足尖一点,几个打挺翻身,整个人如鬼魅般滑出三丈,拉开距离。 “嗯?” 汤宗义心头一跳,连续数次竟全部落空? 他急忙变招,左腿打高后踢,可韩云却像是早已料到,提前矮身,腿风擦着他头顶掠过,连根头发都没碰到! 此时的汤宗义貌似也意识到,只凭砲腿,奈何不得对方,当即提醒道:“小心,接下来可不只是腿法了!” 在韩云的视线中,汤宗义双掌骤然泛起铁灰色。 (本章完) 第10章 平局收手 第10章 平局收手 “晚辈可否用兵器?” 汤宗义一指旁边的兵器架子:“任你挑选。” 韩云却摇摇头:“我自有兵器在手,还望前辈同样小心!” 汤宗义点了点头,随后双掌如刀,掌缘泛起铁灰色,直劈韩云咽喉。 正是少林铁砂掌! 说起铁砂掌,可能很多人都以为这是烂大街的功夫,其实不然,因为练铁砂掌极废药材,非富贵人家不可习练。 这铁砂不是俗物,是带有毒性的特质钢砂,加热后,修炼之人需用先天一炁汲取其中金石毒性。 每每修炼一次完成后,必须要用上等药材养护,对经络肌肤有极好的疗效,所以真正大成的铁砂掌,其双手是极其白嫩的。 一掌打出,先天一炁中的金石毒性直接浸入其皮肉之中,乃至骨髓,至其溃烂,甚至侵入肺腑,不可治也。 以西北贾家村的奔流掌举例,可以劲力入体的类似掌法极多,但如铁砂掌般阴毒者,却是极少。 而且铁砂掌还十分讲究手的变化,决策于腕,掌根锐骨,即为腕劲,灵龙活泼,刚柔蓄隐。 擒拿点打,无不应顺,掌腕合窍,方能制人,腕滞力拙,徒劳费神。 换句话说,这哪里是铁砂掌,分明就是带着剧毒的精钢龙爪! 掌风未至,韩云已感知危机,先天异能让他提前半秒侧头,掌刃擦着耳廓划过,他借势旋身,袖中划出一枚手术刀,如毒蛇吐信,直刺汤宗义手腕脉门! “铛!” 刀掌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戳在精钢之上,而汤宗义亦微微皱眉,这一刀在掌心留下一点红痕。 他将目光瞥向韩云手中的小刀,再联想到韩云的身法,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眉头一皱。 随后,两人再次交手。 汤宗义以少林铁砂掌中的劈山式悍然拍下。 可韩云却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出掌,在他肩膀刚有动作的瞬间,就已经侧身滑步,掌风擦着他衣角掠过,连衣襟都没沾到! “怪了!”汤宗义心中惊疑,“他怎么每次都能提前躲开?” 汤宗义不再保留,双腿如连珠炮发。 “砰砰砰砰!” 十二趟砲腿连环爆发,每一腿都如石砲炸裂,空气被抽得爆鸣不止,腿影如狂风暴雨,笼罩韩云周身! 可韩云却像是一缕烟,一道影子,在腿影中穿梭自如,他的步法诡异至极,时而如蛇游走,时而如燕翻飞。 汤宗义的每一腿都像是打在上,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小子……滑得像条泥鳅!” 而韩云也并非没有反击,手术刀接连不断的划在汤宗义的上身,不消片刻功夫,汤宗义穿着的那件对襟褂子便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变成了布条。 汤宗义见状,索性将那对襟褂子从身上扯下,露出精铁般的臂膀,别看五十多岁了,可这身肌肉看起来反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遍布着一块块印痕。 “排打功大成,筋骨如铁,怪不得手术刀划不进去呢,竟然还修有横练功夫!” 排打功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 盖虽为外壮硬功,而实具内壮软功之劲也,其练法则用击扑之法,使筋肉坚实,与捶打各部功夫相同。 而汤宗义这一身精铁也似的身躯,就好像经过千锤百炼一般。 手上功夫是铁砂掌,腿法为砲腿,兼之排打功等横练养身之法,身似精铁,骨似精钢,攻防兼备,感情这位汤家家主,就是一粒铜豌豆啊! 当真是硬茬子。 都说横练功夫当属柴派横练的柴言,但谁又能想到在这小小的渔阳,还有这么一位? 韩云见到对方这副姿态,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家学底蕴深厚。 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位作为自己首战的对手呢? 韩云心中凛然,不敢硬拼,脚下步法变幻,如游鱼般绕至汤宗义身后,手术刀寒光一闪,直刺其后心要穴! 汤宗义虽未回头,却似背后生眼,身躯猛然一震,肌肉如波浪般滚动,竟将刀锋生生震偏三分。 他回身一记倒踢,右腿如钢炮出膛,带起呼啸风声! 韩云急退三步,刀尖点地借力腾空,衣袂翻飞间已跃至兵器架顶端。 汤宗义见状冷笑,双掌交错如磨盘,竟将精铁打造的兵器架拦腰劈断,漫天兵器坠落如雨。 韩云足尖轻点长枪枪杆,身形如鹞子翻身,稳稳落在三丈开外。 “好个燕子三抄水!” 汤宗义眼中精光暴涨,一语双关道:“韩小友这身功夫,倒让老夫想起当年的燕子李三!” 两人身影交错如电,转眼已过百招。 韩云额角见汗,心中暗惊:“这位汤家家主浑身似铁打铜铸,自己欠缺攻击手段,难道就这么耗下去?” “除非………” 韩云默默的看向汤宗义的眼睛,耳朵,下阴等位置,然后连忙将这些想法排除脑外,要是自己真这么干了,那就成结仇了。 汤宗义亦暗自焦躁:“这小子滑不溜手,我堂堂北少林传人和一位晚辈僵持这么久,简直丢人啊!” 其实汤宗义也清楚,按照韩云的速度,胜负就在一瞬之间,只要对方下点狠心,但偏偏这小子愣是和自己这么干耗着。 自己现在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尤其是修炼横练功夫的,年纪越老,功夫反而会慢慢下滑。 再加上他使用的都是大开大和的招式,举手投足间都有莫大威力,又足足和韩云对了百招开外,自感体力已经逐渐不支。 “难道非让老夫自己认输?” 想到这里,汤宗义不由得眉头一拧。 韩云也貌似看出来对方的为难,他手头一转,突然射出三枚同样的手术刀,成品字形直取汤宗义双目与眉心! 汤宗义不得不撤掌格挡,韩云趁机揉身而上,手术刀抵住其喉头三寸。 而汤宗义的铁掌也同时停在韩云心口半尺之处,两人竟成僵持之局。 院中落叶簌簌而下,时间仿佛凝固。 良久,汤宗义忽然哈哈大笑,收掌后退:“好!当真是后生可畏!” 韩云也同样收刀而立,给足对方面子,拱手道:“也要多谢前辈留手!” (本章完) 第11章 所谓规矩 第11章 所谓规矩 汤宗义换上一件崭新的藏青色衣衫,方才比武时的凌厉气势已收敛大半,倒显出几分儒雅来。 他推开雕木门,朝院中石桌一引:“韩小友,请。” 石桌上早已备好青瓷茶具,一柄紫砂壶嘴正袅袅升起白雾。 韩云注意到壶身刻着“松风煮茗”四字,笔力遒劲,显非凡品,汤宗义拎起茶壶时,腕上那串星月菩提子与壶身轻碰,发出清越声响。 “这是武夷山的正山小种。” 汤宗义将琥珀色茶汤倾入盏中,茶香里竟混着淡淡的松烟味。 “当年家祖最爱此茶,转眼间,已经数十年过去了!”汤宗义不胜唏嘘道。 同时也在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韩云小小年纪就有那般不俗身法,实在是难能可贵。 茶过三巡,汤宗义将茶盏轻轻搁在青石桌上,瓷底与石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韩云也适时将茶盏放下。 只见汤宗义抚掌笑道:“小友的身法,倒是让我想起一位前辈来。” 韩云问道:“可是您口中的那位燕子李三?” “正是!” “但其实燕子李三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位,燕子门一脉单传,三代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韩云拱了拱手道:“愿闻其详!” “燕子门首位门主乃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位人物,姓李,名云龙,出身沧县,沧县和渔阳一样也是武学之乡。” “此地因有一尊铁狮子而闻名,而后这位老前辈将门主之位传自直隶的李景华前辈。” “李景华前辈后又收了前朝义士李芬为徒,恰巧,这位李芬前辈也是我们渔阳人,和当年的汤家先祖,有过一段香火情。” “今日小友上门,施展的那套燕子三抄水的身法,与当年李芬前辈颇为神似,实在令汤某感慨万千啊!” 韩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笑道:“原来汤前辈与燕子门还有这般渊源。实不相瞒,晚辈这套身法,正是得自一位老人家传授,却不知其中竟有如此来历。” 韩云所说,自然是编造的,毕竟他的这身功夫总得有个来历。 而汤宗义口中所谓的燕子三抄水,在无声要术之中,其实叫做飞燕踏雪,能以轻功踏水而行,如燕掠波,脚步落于雪上,而不留痕。 对方既然递上来一个藤蔓,韩云自然也乐得顺着往上爬。 汤宗义忙问:“不知可否引见一番?” 韩云摇摇头道:“那位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其姓名身份我一概不知,只是将这套身法传下,要不晚辈也不会说自己是个野路子出身。” 汤宗义恍然的点点头。 而后又想到了燕子门的出身,燕子李三虽说是义盗,但说到底也是个偷儿,如今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也有不少传承因为无法适应社会形势而在历史的滚滚浪潮中夭折。 那位老人家不愿透露姓名来历,恐怕也是想着让这位少年做个“干净人”吧! 韩云此时打量着出神的汤宗义,殊不知对方早已脑补好了一切。 汤宗义捋须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院角的梧桐树,一片黄叶飘落,正巧坠在石桌中央的茶海上。 “叶生叶落,缘起缘尽!” “小友今日来到我汤家,也是一段缘分,小友身法已然大成,但你可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儿?” 韩云目光一凝:“请前辈指教。” “方才比武时,你有七次机会能取我双目。” 汤宗义负手而立,北风吹动他白的鬓角:“三次可断我手筋,一次能刺我咽喉,但你每次都收力三分。” 韩云沉默片刻,苦笑道:“晚辈不敢对前辈无礼,更何况现在是和谐社会………” “错!” 汤宗义突然厉喝,声如雷霆:“武者相争,生死一线。异人圈子里可没有普通人那么和平,你今日若遇上的是全性,甚至是其他津门武行,这三分仁慈就是催命符!” “津门的异人圈子,尤其是那些专门收徒教学的门派,向来排外,也算是抱团取暖,这是自一百多年前就有的破规矩,我汤家虽然不屑,但也不得不遵守。” “故而,刚刚和你比武时,我留手极少,因为我一旦败,也就意味着你有在津门竖旗立牌的资格。” “更何况我汤家代表北少林传承,要是真的传扬出去,少不得要被被人踩一踩脸面。”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震得韩云耳中嗡嗡作响。 虽然他前世看过一人之下的动漫,但比起真正的异人界来,其所展露的终究只是冰山一角。 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一套行为准则,津门这个地方讲究的就是排外,这也是地理环境特殊,加上诸多限制所致。 津门靠近入海口,船只往来不断,又接壤京都,但偏偏津门这个地方比起其他省份,地方实在狭小。 说到底,人口资源少。 按照人口红线的比例,能够得炁的异人自然也就少,各家各派等收到的弟子也就更少了,可是因为海贸之利,此地偏生又资源丰富。 修炼少不得钱财,讲究一个财侣法地。 这就相当于小儿持金过市。 在一百多年前,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往往有其他省份的异人过来插旗立棍,所以当地的这些异人门派就团结起来,一致排外。 逐渐形成了这所谓的规矩。 而且,异人界终究和普通人不同,讲究一个异人界的事异人自己解决,往往要比普通人所在的社会来得更为直接。 生死比武之事,甚至可能依旧还有。 说到底,异人就是一群掌握了非凡力量之人,即便有现代法规约束,顶多顾忌一些罢了。 就算是哪都通,也选择了只是维持表面稳定,主张异人内部自己解决。 一入异人门,自由又不自由。 自由,你不用顾忌太多俗世规则;不自由,代表着你要被普通人排斥,要藏,要瞒。 大多数异人都要遵守异人圈子里大大小小的规矩,因地而异,因人不同,除非是肆意妄为的全性。 而一旦失去了规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本章完) 第12章 阴损绵掌 第12章 阴损绵掌 韩云拱了拱手:“谨受教!” 汤宗义则是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你想学艺百家,就听我的,先别在津门发展。” “否则,你一家一家的踢上门去,性格好的,还能和你正式切磋一二,性格不好的,或倚老卖老,或聚集人手,教训你一顿也是轻的。” “也亏着你之前说,出了这个门,不会传出个一二三来,我才没有真正下死手,要不然这种上门讨教的,应该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才对。” “自然,我也有可能不是你的对手。”汤宗义自嘲一笑道。 闻言,韩云心中连呼侥幸。 要是自己和对方打出真火,失手杀了对方,结仇不说,汤宗义再怎么说也是北少林传人,少林一脉向来同气连枝。 换句话说,自己差点就和少林这个正派对上了,届时还有自己的好? 于是,韩云恭敬询问道:“那您看,我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汤宗义思考片刻,说道:“去京城,一来京城鱼龙混杂,各家齐聚,势力盘根错节,你既有心学百家艺,自然是避不过的。” “二来,京城那边和津门不一样,本事不济,折了面子,也只能认栽自己找回来,要是找后帐,反而会被人看不起。” “按照他们那边的话说,跌份儿,爷们要脸,丢不起那个人,办事不够敞亮。” “京城之后,往南往北,还是往东,都尽可随你,往南可到直隶,常山,往北则是草原,东北,往西是秦省,地方不同,传承迥异,都应该去看看,长长见识。” “再远,我也就不甚了解了,得靠你自己去闯,祖宗基业在这,我也很少出远门。” 听到对方的一席话,韩云当即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道谢:“感谢前辈指点!” 汤宗义则是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他,而后突然说道:“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我北少林一脉也并不计较将传承流传出去,只不过要遇上合眼缘的人。” “眼下我见你身法功夫已成,行走四方没什么太大问题,倒是手上功夫差些,不知你可有意学上一门?” 韩云闻言大喜,连忙抱拳深施一礼:“求之不得!还望前辈指点!” 汤宗义便领着韩云前往自家书房,然后汤宗义径直离去,韩云在原地稍稍等待,片刻功夫后,汤宗义回来了。 “这些都是我北少林一脉传承,你看看想学那些?” 只见汤宗义将一摞厚厚的书籍往那一摆,毫不在意的说道。 韩云也感叹北少林的底蕴确实厚重,看这位汤家主随意的态度,简直就像是看路边的大白菜一样。 韩云随手拿起一本,上写着《北少林绵掌》五字。 “绵掌?” “那不是武当的拿手功夫吗?”韩云奇怪道。 “天下武学理念本是共通,虽然或有差别,但基本理念还是大差不差的,道家有绵掌,难道释家就不能有吗?” 汤宗义说罢,也不等韩云回应,便径直走向院中一块青石旁。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五指微曲,掌心朝下,缓缓按在青石表面。 韩云正疑惑间,忽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青石表面竟如蛛网般裂开细纹,而汤宗义的手掌却似未使半分蛮力,连衣袖都未颤动半分。 韩云瞳孔微缩。 汤宗义收势吐息,石上掌印清晰如刻:“北少林绵掌看似绵软,实则劲透脏腑,和武当绵掌刚柔相济不同,讲究的是外柔内刚,若用在人身上,外表不伤,内里却已断了经脉。” 韩云心头一震,当即抱拳:“请前辈赐教!” 汤宗义捋须一笑:“好!你且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只见其身形忽如老猿腾挪,双掌在迎着阳光中划出圆融弧线,时而如推山填海,时而似捻灯拨芯,掌风过处,院角老梅簌簌落,竟随气劲盘旋成涡。 不多时,梅纷纷搅碎,而后落在汤宗义手上,已然成泥。 “搭把手?” 汤宗义朝着韩云邀请道。 韩云走到其身前伸出手掌,刚刚和汤宗义手掌相接,便感觉到一股针扎般的疼痛,这让他连忙将手撤回。 “哈哈哈!” 汤宗义笑道:“这就是少林绵掌的奇特之处了,绵里藏针,既可收摄他物,又可透骨三分!” “你觉得和武当绵掌相比如何?” 韩云想了想道:“应该各有所长!” 汤宗义点了点头:“功法或有强弱,但归根结底还是使用的人不同,强如龙虎山的老天师,一拳一脚就有浩然威力,打人都不用两巴掌的事。” 韩云心中好奇,问道:“怎么,您见识过?” 汤宗义笑道:“有幸听我祖父说过一次,好像是当年陆家太爷大寿,老天师那时候还年轻,一巴掌就把现在十佬之一的陆瑾给打哭了。” 韩云闻言,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感情这黑历史有不少人知道呐! “对了,你可别往外传,也别说是我说得。”汤宗义提醒道。 “放心吧,您内!” 韩云保证道:“我私下里肯定不说。” 但明面上说不说,他就不敢保证了。 汤宗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可有想选的功夫?” 韩云想了想,然后将剩余几本功法看了看,最终还是选定了这本绵掌,原因无他,够阴损! 按照汤宗义所说,如果绵掌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劲发自如,在不知不觉间使得先天一炁混杂劲力透入脏腑,在人体潜藏几天后再轰然爆开。 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众所周知,一人之下是老年热血番。 他现在还年轻,自然得阴一点啦! 遵从传统嘛! 韩云在拜别汤宗义后,便坐车往京都方向而去。 此时,汤家大院。 老管家此时站在汤宗义面前,挺直了身子,汤宗义反而恭敬问道:“爹,你为啥让我白送功法?” 老人沉吟一下,说道:“那小子并非池中之物,又有野心,趁着他年轻投资一下与其结缘,左右不是什么坏事。” “天下武功出少林,呵,没有结的这些缘分,少林怎么和那些道门祖庭并驾齐驱呢?” (本章完) 第13章 初至京都 第13章 初至京都 京都气象和津门有类似者,也有不同者。 都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当你身边那一句句京片子响起时,你就能切实感受到,哦,到京都了! 韩云刚下高铁,然后准备转地铁。 谁料,在地铁门打开时,韩云和一名矮小青年错身而过,他当即眉头就不由得一皱。 眼前这男子的气息不对劲,太低了。 自从习练无声要术以后,韩云便着重注意自己的呼吸、动作等等,着脚落地无声无息,轻巧得跟猫一样。 而这矮小青年,动作竟然比自己还轻,就像是一根羽毛,飘然无物。 虽然韩云的注意力被其吸引,但两人错身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瞬,韩云走上地铁,车门关闭,透过车门的车窗,却见那名矮小青年得意的扬了扬手上的钱包。 正是韩云之物。 韩云惊讶一声,摸了一下自己放钱包的裤兜,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 这人能在不知不觉间取走自己的钱包,气息压得那么低,绝对是个异人,而且还是个专门以盗取他人财物为生的异人。 面对那人的得瑟表情,韩云只是微微一笑,并冷静的看着他。 有内景空间加持,自己怎么也算是半个术士,算到对方的踪迹再简单不过,所以韩云并不着急取回钱包。 而且钱包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钱财自己都放内景空间里面了,谁也偷不着,钱包里面只有空荡荡的一张高铁票罢了。 韩云真正感兴趣的,是对方的手段。 同时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刚下火车就来了这么一出,本地的异人真是太不礼貌了。 —————— 两个小时后,天暗了下来。 韩云在京都城的小胡同里七扭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四合院门前,还是二环以内,不得不说,这偷儿够有钱的。 门口两个小石狮子,一看就是有年头了。 韩云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已经被上了锁,干脆脚步在墙上一个轻点,直接翻墙进院。 院角里堆着一些残碎瓦罐,也是亏得韩云轻功惊人,愣是没弄出半点声响,换作别人,早喊出声了。 而此时,主屋内传来吸溜面条的声音。 韩云仔细一闻,酱香味厚重,得嘞,绝对是吃的炸酱面,还是小碗干炸,讲究。 小碗干炸是京都炸酱面中一种特定做法的炸酱,其特点是酱料单独用小碗盛装、油酱分离且口感干香,通常搭配手擀面和应季面码食用。 酱料和面条一拌,面条油亮,不坨不黏,又香味十足,秃噜秃噜吃上几碗不成问题。 只见里边的人一边吃面,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叔,今天我在地铁站碰上一个穷酸,好好的钱包,愣是一张票子没有,也不知道把钱藏哪儿了,真是怪事!” 另一人则训斥道:“早说了,你手上的火候还不到,现在不比以前了,到处都有监控,你丫的还敢下手,万一被人查出来,是不是想进篱笆子?” 那人满不在意道:“那有啥,我易容了,找不到我,叔,那蒜给我来一瓣呗!” 韩云简直被气笑了,而后一脚踹开屋门,木门“砰”地一声撞在墙上,震得门框落灰。 屋内,矮小青年正捧着碗,筷子还悬在半空,嘴里塞满了面条,腮子鼓得像只仓鼠。 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半瓣蒜,刚递到一半,此刻也僵在原地,瞪圆了眼睛。 两人一个面相憨厚老实,一个光头猥琐。 “吃面不就蒜,味道少一半,蒜挺香啊?”韩云笑眯眯地跨进门,顺手把门带上,“给我也来一瓣?” 矮小青年“咕咚”一声把面咽下去,差点噎住,猛地跳起来指着韩云:“你、你怎么?” “怎么找到这儿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韩云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中年男人脸色骤变,一把按住青年的肩膀,低喝:“快走!” 青年却挣开他的手,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怕什么!他就一个人,咱俩还收拾不了他?” 说罢,他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绕到韩云身后,手指如钩,其中夹着刀片,直取韩云后颈! 韩云头也不回,反手一抓,精准扣住对方手腕,顺势往下一压。 “咔嚓!” 青年惨叫一声,单膝跪地,手腕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刀片也散落在地。 中年男人见状,抄起桌上的醋瓶子就砸过来,韩云侧身避开,瓶子“当”砸在墙上,酸味四溅。 “你们这待客之道,”韩云叹气,“又是偷钱包又是泼醋的,不合适吧?” 中年男人额头冒汗,突然从袖口甩出三枚刀片,“嗖嗖嗖”直射韩云面门! 那刀片上连着极细的丝线,显然可以回收。 韩云身形未动,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刀片即将袭至面门的刹那,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如一片落叶般向后飘退半步,三枚刀片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掀起他额前几缕碎发。 “线控刀?有点意思!” 韩云轻笑一声,袖口微抖,一柄细长的手术刀无声滑入掌心。 中年男人瞳孔一缩,手指猛地一扯,试图收回刀片。然而,韩云的动作比他更快。 寒光一闪! “铮!铮!铮!” 三声轻响,连接刀片的丝线应声而断。韩云手腕一翻,三枚刀片如被磁石吸引般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矮小青年见状,脸色煞白,捂着脱臼的手腕踉跄后退,嘴里结结巴巴道:“叔、叔……他、他……” 中年男人额角青筋暴起,咬牙低吼:“栽了,跑!” 话音未落,他猛地掀翻桌子,炸酱面碗“啪”地摔碎在地,酱汁四溅。借着这一瞬的遮挡,他拽起青年就往内屋冲去。 韩云摇头叹气,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飘至二人身后,手术刀寒光一闪,横在中年男人脖颈前。 “再动一下,我不保证你的脖子还能连着头。”韩云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中年男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本章完) 第14章 盗门佛爷 第14章 盗门佛爷 矮小青年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颤声道:“大、大哥,有话好说……” “还你。” 韩云旋腕甩刀,寒光“叮叮叮”地钉在青年两腿间的地面上,青年顿时僵成木偶,裤裆肉眼可见地洇湿一片。 “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韩云收回手术刀,慢条斯理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戏谑道:“二位佛爷!” 佛爷,京都俚语,为“拂爷”的谐音,原意是小偷、扒手对自己的戏称。 拂,意为轻轻擦过。 小偷们认为三只手的称呼不甚雅观,于是取了微风拂面的“拂”字,类比悄悄顺走财物的样子,再取一老京都话“爷”,“拂爷”谐音“佛爷”,用以自称。 因好记上口,逐渐流传开来。 窗外,夜色渐深,胡同里传来几声犬吠。 韩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碗打翻的炸酱面上,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了,好好的面,脏了。” 他抬眸,看向中年男人,语气平静:“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了。” 中年男人锃光瓦亮的脑门上留下几缕冷汗,咽了口唾沫,拱手说道:“这位爷,今天是我们叔侄俩栽了。” “怎么个章程,您说个数,我们爷俩照实给您办了,您看怎么样?” 韩云轻笑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矮小青年,冷漠道:“这小子在地铁站别了我的地道(裤兜),顺了我的皮子(钱包),按理说我这苦主上门,就算是废了他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忙道:“别啊,我就这么一个传人,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韩云没有理会他,转而问道:“你叫什么?” “啊?!” 中年男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问你的姓名。” 中年男人犹豫一下,然后小心翼翼道:“我姓黎,因为年纪大,道上的人都称呼我一声黎叔,这位爷,您之前说得可都是行话,身法又俊,难不成您也是盗门中人?” “盗门?” 韩云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在内景空间之中卜算了个大概,得知了相关信息。 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之内;上至庙堂,下至市井,皆为江湖,世间一切行走江湖之术皆为江湖术。 总归分为江湖八大门,指的是江湖之中八种行走江湖谋生的方式。 江湖八门分法不同,有分为上八门下八门,明八门暗八门,正八门偏八门,外八门内八门。 而外八门之首,就是这盗门了,乃是八大偏门之中最大的一个派别。 古语有云,三十六行,盗门为王,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归类于盗门之中。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这盗也有红、黑、白之分。 所谓红盗,是指那些专门盗取富贵人家的金银宝器,用以劫富济贫之人;这黑道,是指那些专门劫取绿林山匪,恶霸凶徒的不义之财,替天行道之人,这类盗又称为义盗,燕子李三就在其列。 这白道就是指那些摸金倒斗的盗墓之人,民间叫做土夫子,和这历史上有名的摸金派祖师爷曹操,发丘派祖师伍子胥,卸岭派祖师项羽,孙殿英也归于这一类门之中。 相传这盗门乃是神州一个最隐秘的门派,沉于江湖之中,浮于是非之外,流派众多,各个流派所拜的祖师爷也各不相同。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唐代的空空派,是他将盗门的各个分支一统,形成了八门之中最大的势力。 不过,到了明朝后,盗门再次分家,形成南北两个势力。 历史上的鸡鸣狗盗,也就是孟尝君当年的食客,确实也是出身盗门,后来还有水浒传中的高手时迁,也属于这盗门之人。 其涵盖甚广,盘根错节,但要真正想称自己一声盗门中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首先你的寻到有盗门传承之人拜师,然后再经历师父考察,学艺入门考验等等规矩之后,你才能真正入门。 就比如说鼓上蚤时迁,入门考验就是他师父将他锁到一户人家的柜子里,锁头从外锁住,然后让他毫发无伤的从那户人家出来。 要知道,当时的时迁并没有功夫在身,还是一个小白呢。 最后,时迁在柜中一拳打在自己鼻头,将自己涂个红脸,然后发出古怪声音,称呼自己为神,才惊险脱身。 这一步,考验的是徒弟的胆大心细,和随机应变能力。 对于这位黎叔的话,韩云既没否认也没点头,只是面色严峻道:“你管我什么来历呢?刚刚你说,让我拿出个章程是吧?” 黎叔面色一苦:“对,我这侄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自认倒霉没有话说,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尽力给您办了。” 韩云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要你们的手段呢?” 那矮小青年当即嚷嚷道:“要我们吃饭的本事,你这孙子,他丫的做梦!” 韩云眸光当即一厉,不等黎叔反应,直接擒住青年垂下的双手,在桌上迭在一起,而后手术刀在手背上贯穿而过。 刀锋穿透皮肉,深深钉入木桌。矮小青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条胳膊像触电般剧烈抽搐,鲜血顺着桌沿滴落成串。 “小六!” 黎叔猛地扑上前,却被韩云一记膝顶撞回墙角。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这种人,韩云可不会心软。 随后,韩云俯身拔出染血的手术刀,刀尖挑起青年下巴:“你的嘴太臭,现在知道谁是孙子了?” 青年疼得嘴唇发白,涕泪横流地点头。 “这位爷要学手艺是看得起咱们。” 黎叔喘着粗气从怀里摸出包未拆的牡丹烟,颤抖着递上:“只是盗门规矩,非同道中人不可相授,您看?” 刀光闪过,香烟拦腰断成两截。 韩云甩了甩刀刃,然后看向那矮小青年的无力垂下的染血双手,说道:“现在送到医院,他这双手还有的治,你再墨迹下去,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本章完) 第15章 人心散了 第15章 人心散了 黎叔看着他那侄子的惨状,嘴角无奈的抽动了一下:“您这不是生抢吗?” “对,就是生抢,你们要是安静本分的人,我还不抢呢,窃和抢都是从别人手里拿东西,本质上都是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财产,有区别吗?” 韩云紧紧盯着对方,但凡黎叔说一个不字,这事就不是这么个事,理就不是这么个理了。 黎叔很想说有。 他一天天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群抢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但此时此刻,黎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思想想去,又看着自己侄子那双流血的手,只好心一横。 得嘞,他就当对方也是盗门中人吧! 只见他拱了拱手道:“天下盗门是一家,我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传您,不算破了规矩。” 说着,黎叔手腕丝线一滑,一道仅有巴掌大小的册子便出现在手中,然后将其恭恭敬敬的捧在手心上。 “东西奉上,还请爷您高抬贵手!” 韩云却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东西放桌上,我要是亲手去拿的话,您那袖口可正好对准我。” 黎叔当即苦笑一声:“哪儿能呢,不敢有那些心思!” 只见他将东西规规矩矩的放到桌子上以后,交代道:“我们一派胜在身形机灵巧变,在细微暗处做文章,您这一身身法极速,恐怕不等在下动手,脑袋就没了!” 韩云却依旧盯着他:“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心鬼蜮,谁又能说得准呢?” 黎叔仔细打量一眼对方年轻到过分的面容,由衷道:“是个大才!” 韩云却踢了踢那矮小青年,道:“去,把东西拿给我!” 矮小青年扬了扬自己的胳膊,还有那流血不止的手掌,示意自己真拿不起来。 韩云反而笑道:“不是还有嘴吗,万一你这叔叔在上面涂了药………” “他自己也说了,在细微暗处做文章嘛!” 韩云此话一出,黎叔脑门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矮小青年神情一滞,然后求证般的看向黎叔。 只见黎叔脸色霎时间变得灰败,叹了口气:“我服了!” 随后,黎叔张开双手,竟从两张手心撕下一层伪装好的皮来,他用这手皮包着册子在一旁的水中浸了浸,又赤手放回原位,那青年这才将册子叼给韩云。 韩云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找了块布将它包裹起来,才放入怀中,而实际上是放入内景空间里面了。 “还有,我那钱包就留给你了,一物换一物,如此一来,我就算不得抢了。” 这句话,直接说得黎叔破了大防,看看这四合院,他像是缺这个钱包的人吗? 杀人还要诛心,你太过分了! 就在韩云转身欲走之际。 黎叔突然出声道:“这位小爷,从今以后咱们也算一脉相承,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在下想交您这个朋友!” 韩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和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做朋友,恐怕我今后睡觉也不会安稳了。” “从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们……从来没见过!” 黎叔点了点头:“了然。” 就在韩云走后。 矮小青年不甘的说道:“叔,你就这么把咱们的绝学交给他了?” 黎叔却突然给了那青年一个嘴巴子,气道:“不给能怎么办,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办事滴水不漏,你呢,刚学会本事没几天呢就到处得瑟!” “早说了,最近查的严,不打猎,你那爪子一天到晚的痒痒,现在可好,知道疼了吧。” “你就一天天的给我招灾吧,等我护不住你了,你小子也就知道什么叫为时已晚,追悔莫及了!” 那矮小青年依旧是不服气的看着黎叔。 黎叔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是我大哥的儿子,大哥在十年前进去了,我算是看着你从小长起来的,把你当亲儿子一样。” “我能害你吗?” 随后,他找来药水给青年暂且消毒,然后拉着他去医院。 看着病床上呲牙咧嘴,和自己闹气的侄子,黎叔感叹道:“我哥说的果然没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说实话,他这个侄子无论是心思灵巧方面,还是做事等方面,都差着火候呢,原本黎叔心里还安慰自己,说孩子还小,等今后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就成熟了。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到刚刚自己侄子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堪,黎叔只能评价一句,有贼心没贼胆。 黎叔突然想着,是不是趁着自己还没老,再收一个徒弟传承衣钵? 此时,他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个少年,要是他是我徒弟就好了! ————— 而此时的韩云,在得手之后,并没有着急去翻阅,而是先找了处地方吃饭,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后,才找了处旅馆休息。 床上,韩云将自己最近得到的两门功夫摊开,仔细揣摩。 北少林绵掌就不用多说了,对于那个小册子,韩云用牙签挑着,一张张的细细观看。 书中的内容是一套成体系的东西,包括了化妆、易容、制皮、塑相、机巧、察言、观色、话术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得属那套掩藏气息的炼炁方法,软化手骨的药方,盗窃手法,以及运使细微器具的手上功夫。 换句话说,你要是将这些东西学成了,绝对是一代贼王! 韩云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住对方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速度,对方这份传承里面并没有合适的身法,反而讲究怎么贴身行窃。 黎叔的那个袖中线控刀,就是利用机巧之物,加上手上功夫实现的。 说到底,这份手段并不算高深,但也有可取之处,至少在人心话术的把握上,的的确确费了一番心思。 当然,最让韩云在意就是那练炁之法了,名字也起的十分贴切:收息法! 可以收敛自身的呼吸之气息和先天一炁之炁息两种波动,使生命气息压到最低,达到静然无物的状态。 如蛇蛰龟藏,伏于静处也! (本章完) 第16章 洞天福地 第16章 洞天福地 看着看着,韩云不由得捏了捏额头,感觉好难啊! 这让他莫名想起了前世高中的生活,而当事情太过艰难的时候,人总是会想走捷径。 都说差生文具多,韩云也不例外。 他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其身形连同两本书顿时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内景空间之中。 之前便已经说过,内景空间中的一切韩云其实都是可以操控的,甚至包括时间流逝,空间塑造等等。 也就是说,韩云不单一念之间就可以将内景的场景改换,还可以调控内景空间和外界的时间流速。 只是韩云打量着二十平米左右的内景空间,随后又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忽然想到,既然空间有限的话,那把自己缩小可不可以? 思维发散起来,就止不住了。 于是乎,各种操作也就来了。 只见在韩云的念动之间,他的身形缓缓变小,最后直至微尘大小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映入韩云眼帘的,是一方浩大广博的金光天地,巍乎浩淼,自空中望去,充满着震撼。 “我说,此界当有光。” 韩云话音如天宪垂落,无量金光自虚空绽放,那光非火非电,乃是先天一炁所化,煌煌烨烨,照彻内景乾坤。 “我说,此界当有天地之分。” 韩云的声音在内景空间中回荡,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原本混沌一体的金光骤然分裂,清气上升为九重霄汉,浊气下沉作八荒厚土。 “我说,天上当有日月星辰轮转,云霓霞光。” 话音未落,苍穹之上便浮现一轮金阳与一轮银月,无数星宿闪耀于云天之上,交相辉映,仿佛触手可及,他立于虚空,目睹云气自生。 先是丝丝缕缕,继而翻滚如浪,最终凝结成万里云海。那云非人间凡物,五色交辉。 “我说,地上当有山川湖海。” 大地开始隆起,形成巍峨山脉;低洼处汇聚泉眼汩汩而出,化作碧波荡漾的湖泊,清冽见底,水面浮动着细碎的金色光点。 最大的一眼泉位于主峰之巅,形成瀑布好似垂落三千丈,水珠溅落生出碎琼乱玉,最中央处,一座座白玉仙山拔地而起,山顶隐没在云海之中。 十二座白玉仙山,按周天星辰之位排列,主峰直插天穹,上有虹桥飞架,连接诸峰。 他踏云而行,来到主峰绝顶,此处云霞尤其绚烂,恰如紫气东来三万里。 “我说,此界当有琼楼玉宇,仙家宫阙。” 刹那间,琉璃金瓦自云海中生长而出。先是八角飞檐刺破云层,继而朱红立柱拔地而起。 九进宫殿次第展开,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正殿匾额上书“玄穹真境”四个古篆,笔划间似有金辉流动。 宝殿以云为基,三十六根十人合抱粗细的盘龙柱,如山峰般稳固支撑着宝殿,盘龙柱上,巨大的金鳞耀日赤须龙围绕着柱子游曳。 韩云步入正殿,地面竟是一整块无瑕灵玉,倒映着穹顶的星图。他每走一步,脚下便漾开一圈涟漪状的灵光。 “我说,此界当有仙葩瑶草。” 殿外顿时传来簌簌生长之声,白玉栏杆外,金莲自泉眼绽放,每片瓣都流淌着道纹;翡翠松下,灵芝丛生如伞盖,表面凝结着晨露般的宝液。 更有青鸾虚影掠过药圃,羽翼拂过处,草木皆吐新蕊。 “我说,此界当有通天道桥。” 话音方落,云海中升起七彩虹桥,另一端隐没在云海深处,正是之前内景空间的空间通道出现之地。 韩云已经将其设定为,只要外界的物品生灵一来到内景空间之中,便会同比缩小。 只见那桥上每块砖石都刻着先天卦象,栏杆上蹲坐着形态各异的灵兽石雕,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正是:金阙银銮并紫府,奇异草满瑶天。朝王玉免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若人有福来天境,不堕人间免污泥。 一念起,则风生水起;一念灭,则万籁俱寂。 走到殿外凭栏远眺,但见云海翻腾如雪浪,十二峰在云中若隐若现。 东侧天际,自己先前创造的日月正循着阴阳轨迹运行,洒下的光辉经过云层折射,在内景世界形成七十二种不同时辰的光影变化。 韩云凝视自己微尘大小的身躯,忽又笑道:“我说,此身当复本来相。” 刹那间,身形暴涨至正常大小,而那一切景物在他身前,就如同微观盆景一般。 “景元山福地,内庭府洞天!” 韩云心念再动,只见道桥两侧恍若天门般的白玉仙山之上,各自出现一行烫金大字。 至于说为什么这么改,当然是为了给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万界生灵一点小小的震撼啦! 对于今后的规划,韩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自己既然为内景空间之主,那自然得掌握有主动权,起码现阶段不能暴露自己弱小的事实。 所以,他得装! 装出个高深莫测,装出个道威煌煌。 而且,他还得开小号!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在内景空间之中,他既然可以调节万物万象,那他调节调节自己的容貌也是可以的吧。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先苟住,利用诸天万界的资粮先一步步发展自己,然后慢慢坐实自己的诸多小号。 小号的名字他都想好了。 厉飞雨,张楚岚,王也,诸葛青……此处省略上千位名号。 乃至最后的幕后大boss。 玄清洞微天尊! 夫玄清洞微者,乃三界混元之精要,九霄真诰之显化。其号蕴太上无极之妙,含大罗至真之玄。 居方诸山第五重青玉阙,殿前有八泓瑶池,池底铺九凤火精,水面恒浮七十二朵青莲;执掌玄清考较簿,簿中朱砂录三万六千劫仙官功过,每甲子降天曹勘对。 左目悬日精,右目含月魄,开阖间见三十六大梵天外紫烟;双耳垂珠内藏混洞,可闻下界蚁斗之声。 眉心紫府孕太乙洞玄金丹,掌握天经地纬,能推演龙汉劫前因果,赤书玉字显化过去未来八万劫事……… 嗯,身份什么的,韩云自己就能杜撰出来。 (本章完) 第17章 大栅栏德芸社 第17章 大栅栏德芸社 随后,韩云将时间调节,再将身体恢复至微尘大小,在这洞天福地当中,习练起刚刚得到的两门传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韩云的身影再次于外界显现,而外界之中只是过了短短一瞬罢了。 韩云手掌之中蓦然出现一枚手术刀,和之前单纯的用刀不同,只见此时那枚手术刀竟如同穿蝴蝶一样,在韩云的手中飞转。 动作看上去极为危险,但偏生对韩云造不成一点伤害。 随后,韩云放下手术刀,手掌之中先天一炁吐息,将一张白纸摄来。 那白纸在韩云的掌心滴溜溜旋转,但屈却没有挨着手掌丝毫,浮在半空之中,只见韩云掌心炁劲一吐,那白纸就像是被利器刺穿、刀具切割一样,化作熙熙攘攘的碎片。 然后这些碎片依旧在韩云掌心炁劲的保持下,不断旋转着,就仿佛白色的小型龙卷,不断的磨得更碎,更细。 韩云将另一只手也放在碎纸形成的龙卷上,不多时,龙卷被揉成一个圆球状,就像是当初汤宗义所演练的那样。 北少林绵掌,成了! 韩云嘴角也适时扬起一抹笑容。 撤掌收功,原本好好的一张白纸,此时已经化作一捧碎屑,纸屑比蚂蚁还小,和碎纸机有一拼。 实验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顿时笼罩了韩云。 这些日子里,他在内景空间之中一直苦训,虽然不用吃饭喝水,但精神上的疲惫是没办法解除的。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 第二天一早,韩云起床洗漱完毕,然后往大栅栏早市而去,既然来了京都,当然得吃一吃当地的特色小吃了。 至于为什么选大栅栏,因为那里有韩云决定要拜访的一处地方。 老磁器口豆汁店门前支着大铁锅,青灰色的豆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师傅抄着长柄铜勺在锅里画圈,酸中带馊的独特气味飘出老远。 几位大爷坐在条凳上,就着焦圈吸溜吸溜喝着,腌得发亮的芥菜丝在蓝边碗里堆成尖。 “小伙子,来碗地道的?” 老板掀开旁边木桶,露出底下腌着水疙瘩的卤汤,招呼道:“今儿刚到的辣咸菜丝,配上现炸的螺丝转儿,味道绝了。” 韩云笑着摆手往前走,说句劝人的话,京都的豆汁千万别轻易尝试,那股味道酸中带馊,不是口味独特的人根本喝不下去。 就算是咽到胃里,也感觉自己的整个食道像是被泔水桶泡过似的,婉拒,还是吃点人间的食物吧! 就在这时,韩云的鼻尖突然撞上一团热乎乎的甜香。 没走几步,一家摊位的煤炉子上,铁板上排列着金黄的油饼,化开的红在饼表面鼓起琥珀色的泡泡,师傅用铁铲利落的一掀,浆拉出的金丝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咔嚓”一声,旁边的客人咬破酥脆的外皮,烫得直哈气也不松口,融化的红配合着金黄色的面饼,怎么看怎么诱人。 韩云要了两个,油纸包着的油饼很烫,第一口下去,焦脆的饼皮混着滚烫的浆,呵出的白气都带着甜味。 转过弯就是爆肚冯的摊子,冒着热气的大铝锅架在汽油桶改的炉灶上。 师傅抄着漏勺在沸水里涮肚仁,案板上摆着七八个搪瓷碗,每个碗底都卧着麻酱、香菜和蒜泥。 韩云坐下,不等多一会儿,一碗爆肚就摆在面前,脆嫩的肚片挂着红油,咬下去能听见“咯吱”声,滚烫的汤汁混着麻酱往喉咙里钻,后劲儿的椒麻激得他天灵盖发紧。 隔壁桌大爷的炸灌肠刚出锅,蒜汁浇上去“滋啦”作响,混着猪油香飘过来。 一抹嘴吃完爆肚以后,韩云又去买了碗糜子面茶汤溜溜缝,只见那位师傅手中的紫铜大茶壶的龙嘴正喷着白气。 左手端碗右手执壶,滚水从三尺高处精准冲入碗中,面糊瞬间凝成藕粉状的胶体,撒上红、葡萄干和山楂糕丁,木勺搅动。 然后一边吸溜着,耳边传来阵阵吆喝声。 “刚出锅的炒肝儿———” “卤煮火烧加白肉———” “喝面茶免费续水嘞———” 吃饱喝足以后,韩云来到一处牌楼面前。 广德楼! 也是德芸社的一处分剧场所在。 表面上,人家是说相声的,而实际上其实是一个异人团体,不少人打小就是儿徒,就在德芸社的班主老郭家里那么长起来的。 在外界看来招收徒弟也非常严格,但偏偏没有一个具体标准。 而实际上,在异人眼睛里,其实就是招收能够练炁的人,异人门派传承向来严格,也只有儿徒才会比较放心。 当然,也不排除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要飞出去单干,这在异人门派里其实也是非常平常的事。 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少门派都有分支、分脉。 就连龙虎山都有下属二十四个治所呢,要不人家怎么被称为千年大派,突出的就是一个底蕴深厚。 韩云暂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和普通游客一样,买票听相声。 而今天登台表演的人,正是老郭手底下的爱徒,萧霄! 广德楼内,红木桌椅整齐排列,茶香混着瓜子的焦香在空气中浮动。韩云选了二楼靠栏杆的位置,既能看清台上表演,又能纵观全场。 他抿了口茉莉茶,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舞台。 京都人爱好那么一口茉莉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旧时京都的井水碱度高、苦味重,水质太硬,不好入口。 而茉莉茶的浓郁香气能有效调和水的苦涩感,久而久之,就这么传了下来。 台下观众谈笑风生,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起哄的也有不少,没人注意到韩云指尖那抹若有若无的炁息。 他将一丝先天一炁凝聚在耳部经脉,嘈杂的人声中,后台的对话清晰传来。 “霄哥,今儿个《论捧逗》加《黄鹤楼》,您看行吗?”年轻的声音问道。 “成!”这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慵懒,应该就是萧霄了。 (本章完) 第18章 京中有善口技者 第18章 京中有善口技者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论捧逗》,表演者萧霄、孟堂!”报幕声响起,台下掌声动。 不多时,萧霄和另一个人鞠躬上台,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萧霄一身深色大褂,眉眼清秀,嘴角含笑,往台上一站,那股子灵气便透了出来。 只见俩人同时抬手一拱,笑道:“相声界的两位小学生,萧霄、孟堂,向我们的家乡父老、衣食父母致敬!” 这段贯口明显是学得老郭。 说罢,两人又是一鞠躬。 然后萧霄才道:“各位少爷们儿,今儿个咱们哥俩伺候各位一段《论捧逗》,您多捧场!” 搭档一抖袖子,接茬道:“没错,咱这活儿讲究的就是一个默契,就比如说我们哥俩现在多有默契啊!” 两人声音清亮如泉,从嘴里说出话来,就跟递到你耳边那么清楚,定然是用了某种手段。 韩云微微眯眼,他注意到,萧霄的每一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合某种呼吸节奏,体内的炁更是随着语言节奏起伏,极有规律。 “有点意思……”韩云心中暗忖。 “捧哏的,讲究的是接得住、递得巧。” 萧霄一挑眉,语气陡然一转,“可有些人啊,捧哏捧得跟砸夯似的,哐当一下,能把逗哏的砸台下去!” 台下哄堂大笑。 相声表演渐入佳境,萧霄的节奏把控极佳,包袱一个接一个,场子热得不行。 而韩云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他的呼吸和动作上,那分明是某种吐纳之术,与相声的节奏完美融合,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等到萧霄几次返场后,才终于到下一个节目。 口技! 没错,相声讲究说学逗唱四门功课,一人之下世界的德芸社要比前世的会的多得多,并且每个弟子都有一门精通手段。 随着萧霄和孟堂鞠躬下台,舞台灯光渐暗,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中央。 “接下来请您欣赏口技《百鸟朝凤》,表演者——郭宝坤!”报幕声刚落,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只见一位身材微胖的年轻人快步上台,圆脸上带着憨厚笑容。 他站定后也不废话,双手一拱:“各位衣食父母,宝坤今儿给您学个鸟叫!” 韩云眉头微挑,注意到这郭宝十指关节异常灵活,指腹上隐约有炁的流动。 “啾啾——” 一声清脆的鸟鸣突然响起,竟真似有黄莺落在舞台中央。 紧接着,布谷、画眉、百灵……数十种鸟叫声此起彼伏,更惊人的是这些声音分明来自不同方位! “这是……” 韩云眉头一挑,常人看来是口技表演,但他分明看到郭宝的炁化作无数细丝,在场馆内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远近高低各有不同。 每根丝线末端都在微微震颤,将声音精准传递到不同角落,形成鲜明的层次感。 这不由得让韩云想起了一篇文章:“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 突然,所有鸟鸣声戛然而止。郭宝坤深吸一口气,胸腔膨胀,喉结处亮起只有异人可察的淡淡蓝光。 “锵——!” 一道穿云裂石的凤鸣直冲穹顶,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好!” 叫好声几乎掀翻屋顶。韩云却盯着郭宝发红的耳垂,方才那声凤鸣分明消耗了那人不少的真炁。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可谓是异彩纷呈。 表演结束后,观众掌声雷动。 韩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场子散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后台走去。 后台,萧霄正卸着大褂,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见是个陌生年轻人,眉头微皱:“这位先生,后台不对外开放,您是不是走错了?” 韩云微微一笑,掌心一翻,先天一炁流转,一张桌上的茶杯凭空浮起,稳稳落在他手中。 萧霄眼神一凝,随即笑道:“哟,原来是圈里人。” 韩云将茶杯放回,淡淡道:“德芸社的‘口吐莲’,怕不是真的能吐出来吧?” 萧霄笑意更深,却并未接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朋友,不如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韩云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后台深处的一间静室。 门一关,喧器隔绝。 萧霄终于卸下表演时的轻松神态,目光锐利如刀:“阁下是哪家的?来广德楼,总不会只是为了听段相声吧?” 韩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刚刚德芸社的表演极好,手段繁复多样,看得我心里直痒痒,所以想领教领教德芸社的高招,长长见识。” 萧霄眼睛一眯:“仅仅是想领教?” 韩云厚颜一笑道:“要是能有所得,被德芸社的班主指点指点,学个一两手就更好了。” 学百家艺,除了自身是个好材料之外,还得有个厚脸皮,不然你张不开嘴,人家凭什么传你啊? 韩云之所以将第一目标放在德芸社,是因为它传承杂乱,什么都有,功法数目繁多。 早些年,相声其实是下九流的行业,甚至属于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其地位比传统定义的戏子更低,主要依靠撂地卖艺为生,生活境遇接近乞丐。 职业分类上,相声与评书、江湖杂耍等同属不入流的范畴,甚至被类比为乞丐、娼女同流。 别反驳,这可是马志明等相声名家自己说的。 而在异人门派里面,相声这些传承比起那些名门大派而言,也就更不入流了。 这就形成了一种什么局面呢? 家里有传承的异人,根本不愿意学这些,当初德芸社的班主在创立初期,只好一个个的在民间搜拢有炼炁资质的弟子,当做儿徒在家里培训。 后来德芸社搞得有声有色起来,不少相声名家看到了相声这一行业和炼炁传承起来的希望,于是纷纷慷慨解囊,给出了传承,希望自家手段别失传了。 也是为了好歹也有个人能传下去,更想着能兴盛起来。 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德芸社的每个弟子大多只精通一门,这也就形成了,德芸社的异人传承比练的人还多的情形。 想来以后会扩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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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9章 口吐莲花 第19章 口吐莲 萧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失笑道:“这位朋友倒是直爽,不过德芸社的功夫,可不是随便就能学的。”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您既然能看出我们用的是异人手段,想必也不是寻常人物,不知师承何处?” 韩云笑而不答,只是抬手虚引,笑道:“不如先让我见识见识德芸社的口吐莲?” 话音刚落,萧霄突然张口一吐,一道白练般的炁劲直射而出,在两人之间茶碗里盘旋飞舞,先天一炁托举茶水,竟真如莲绽放。 瓣层层展开,每一片都蕴含着精妙的炁机变化。 “好!”韩云由衷赞叹。 “德芸社对于炁机操纵之妙,之精巧,当真一绝!” 萧霄摇摇头道:“我这当不得什么,曾有一位前辈能与莲池之上口吐九朵莲,莲苞大如莲盆,水光潋滟,含珠带露,日久不散,那位才是真正的大家。” 别看这口吐莲简单,这其实是德芸社锻炼先天一炁控制能力的法门,更配合有呼吸之法,同样可以锤炼脏腑,内炼己身。 萧霄的拿手功夫乃是擤气,由上古被称为“哼哈”二将的郑伦,陈奇所创,能把人的灵魂暂时轰出体外,甚至直接让人的灵魂暂时消散。 说到底,也是基于呼吸而创,怎么把那口气吐得更远,更具攻击力,其根底就在这口吐莲了。 之前韩云所见的表演节目百鸟朝凤也是一样,胸腔而鸣,发自肺腑,才有那石破惊天的凤鸣之声。 而相声本就是基于声音表达的一门艺术,在古时候更不可能有一间茶楼给你作为表演台,大多时候就是在外面的热闹地方,就比如说天桥。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噪音繁杂。 怎么吸引更多人,怎么把声音精准的送到别人耳边,这就成了相声一门专研的学问。 还有太平歌词,贯口等等,实际上都是对于呼吸转换的一种法门,太平歌词歌韵婉转,贯口连贯不绝,一口气下来,炁息不知倒换了多少次。 说学逗唱为什么是相声的四门基本功课呢,概因为其中包含了相声一门传承的基本,都说是靠嘴吃饭,实际上练得是呼吸炁机。 就在此时,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材矮胖穿黑色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顶个桃心发型,看上去很讨喜,眉毛下一双睛炯炯有神。 “师父。” 萧霄连忙起身行礼,然后把韩云的来意说了。 中年人摆摆手,目光落在韩云身上,尤其是在看到韩云那年轻的面容的时候,心中一动,然后抱拳拱拱手道。 “这位朋友,听说你想学德芸社的功夫?” 韩云站起身来,同样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久闻郭班主大名,在下有意学艺百家,郭班主立身中正,品性德深,故而晚辈才敢上门叨扰一二,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郭班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好,既然朋友有心,不如移步后院一叙。德芸社虽以相声立身,但功夫底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敢怠慢。”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韩云点头致意,随他一同出了静室,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宽敞的院落。 院中青砖铺地,四周栽着几株老槐,树下摆着石桌石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院中央一块平整的演武场。 场上有十余名弟子正在练功,有的站桩调息,有的练习吐纳,还有几人正对着一口水缸“口吐莲”,水面上白气缭绕,莲虚影时隐时现。 另有一组弟子在练“贯口”,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气息绵长不绝,显然是在锤炼呼吸法门。 韩云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群练口吐莲的弟子身上,笑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不知郭班主能否先让我见识见识德芸社的真功夫?” 郭班主哈哈一笑,拍了拍肚子:“好!那郭某就献丑了。”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鼓起,随即张口一吐,舌绽春雷。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炁劲破空而出,宛若惊蛰之声,竟在半空中化作一只振翅高飞的仙鹤,鹤唳清越,盘旋一周后俯冲而下,在演武场中央的水缸上轻轻一点。 “哗啦———” 水面震荡,刹剎那间绽放出九朵晶莹剔透的莲,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莲瓣上甚至能看到露珠滚动,经久不散。 众弟子见状,纷纷喝彩:“师父厉害!” 韩云眼中精光一闪,赞叹道:“好一个九莲托生,郭班主这一口炁息,灵动非常,实在是非凡啊。” 郭班主摆摆手,自谦道:“雕虫小技罢了,说破大天去也是卖艺的功夫,你既然能看出门道,想必也有绝活,不如也露一手,让郭某开开眼?” 听对方有意试探,韩云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五指虚握。 “唰!” 院中忽起一阵清风,那水缸之中的一朵莲就像是被摘取一般,完好无损的被摄来,落于韩云掌中,其他八朵莲依旧纹丝不动。 韩云将那水莲对准一旁石壁,笑道:“郭班主请看!” 旋即,韩云手中劲力喷吐,先天一炁凝实,霎时间,水莲化作无数水针,密密麻麻的激射而出,在石壁上刻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德艺双馨,云集英才!” 每一笔每一画都入石三分,却又圆融如意,不见丝毫凌厉之气,反而透着一股中正平和的韵味。 郭班主瞳孔微缩,心中暗惊:“好精妙的真炁掌控,好强劲的掌上功夫,此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 他沉吟片刻,忽然朗声笑道:“好!好一个德艺双馨,云集英才,阁下这一手,郭某佩服!” 韩云收手而立,含笑拱手:“班主谬赞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郭班主摇摇头,正色道:“阁下不必自谦,你这手功夫已得刚柔并济之妙,绝非寻常异人所能及。德芸社虽以相声立身,但也敬重真才实学。” (本章完) 第20章 白沙撒字 第20章 白沙撒字 “这门手段练到这种境界,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大力气的,恐怕不容易吧?”郭班主感慨的问道。 韩云有些脸红,挠挠头道:“还好,还好!” 他能说自己为了追求修炼速度,然后用了一点内景空间的金色能量嘛,不过那内景能量果然和介绍的一样,堪称万金油般的存在。 自己只是稍稍用了一点,悟性便大大提升,只能说开挂的感觉真爽啊! 而听到韩云这般说,郭班主还以为韩云谦虚呢,不由得对韩云的印象更好了,于是问道:“阁下看着面嫩,不知几岁了?” 韩云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当即回答道:“十六!” “十六?!” 郭班主一时间不由得瞪大眼睛,因为自己儿子郭宝坤都已经十八岁了,合着对方比他儿子都小。 他起初以为对方只是看着面嫩,实际年龄再怎么说也该有个二十多岁了,现在一问是真小啊! 只见郭班主嘴角抽了抽,幽幽道:“我还是称呼你一句小友吧!” 或者说,郭班主直接叫韩云“孩子”都不为过。 随后,郭班主有瞥到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身上,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连个基本功口吐莲都练不好,还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就没几个瘦的。 最胖的那个,都快有三百斤了! 他为什么想挣钱,纯粹是前几年被这些“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徒弟给吓怕了,那几年兜里是真干净啊! 再看看人家,十六岁就开始在江湖上闯荡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小友,之前你说你想学百家艺?”郭班主问道。 韩云点了点头:“此乃矢志,不渝也!” 郭班主闻言,却叹了口气:“小友,听我一句劝,百家艺可不好学,俗话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千难万难,从别人手上求来一份手段,还不一定适合自己,何必呢?” 韩云却笑着说道:“我未必不是那块好材料,趁着年轻,得试试!” 郭班主见自己劝不动,索性道:“行吧,江湖路远艰难处,前头已有撑伞人,我自己淋过雨,不愿湿着后来人,所以我撑起了德芸社这把大伞。” “后来又有诸位相声名家信得过我,把诸多传承放在我德芸社传续,故而对于前来拜师学艺的人,我得把关负责,这一点,还请小友见谅!” 韩云拱了拱手:“理解!” 郭班主负手而立,说道:“德芸社的功夫,说到底是一口气的功夫,无论是说相声还是练武,都讲究气沉丹田,意守中宫。” “虽说比不上那些名家大派,但也有数百年的传承了,都说道不轻传,这手段你想拿走,可以!” “但是你得过两关。” 韩云不由得眼睛一亮问道:“敢问是哪两关?” 郭班主伸出两根手指:“资质,品性!” 旋即,只见郭班主指着那些弟子,说道:“我这些徒弟都不成器,你随意挑选一人和其过招,但不可伤他性命,十招之内破其手段,此乃第一关资质,也是看你的悟性!” “至于第二关品性,则需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若答案令我满意,我便传你德芸社的功夫。” “好!” 韩云当即答应道。 随后在郭班主的命令下,诸位弟子排成一排,站在韩云的面前,一个个笑眯眯的,活像是一群笑面虎。 很快,韩云便挑中一人。 虎头虎脑,并不出挑,但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精神气,看样子应该是练过身法步眼的。 郭班主当即就笑了:“小陶,和这位韩小友过过手吧!” “得令呐,师父!” 两人拉开架势,周围弟子纷纷退开,围成一圈,兴致勃勃地观战。 只见那人笑眯眯的拉开大褂,腰上系着一个小布袋,用手往袋子口一拉,倒出一捧白沙来拈在手中。 “朋友,在下姓陶名扬,我擅长的手段是白沙撒字,还请指教!” 闻言,韩云心中不由得一动。 白沙撒字他自然知道,在前世中,白沙撒字应该是随身携带一把笤帚、一副竹板和一个小布口袋,袋内装白沙子实际上汉白玉的粉末。 在其使活时,蹲于场内,以地为纸,以沙为墨,右手撒字,左手击打竹板口唱太平歌词,将观众吸引过来,是圆粘子的一种。 就是不知这异人手段究竟为何了? 陶扬手中先天一炁运使,那滚滚白沙登时如同水云一般笼罩在其双手之上,甩手一挥,只见那白沙化作一道白色匹练,如同鞭子一样抽了过来,似含有千钧力,发出破空之声。 韩云运起无声要术,身形一闪,同时袖口中滑出一柄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白色匹练上连续划过。 刀锋之上凝聚有薄刃般的炁罡,正是来自那偷儿手段,使得刀刃变得锋利无比,可无声而断金铁。 只见那匹练登时被切做四段,随风飘落。 但韩云却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触感不对,刚刚自己就好像切在空气中一样,根本没实物啊! 果不其然,只在瞬间,那四段匹练又粘合在一起,轻飘飘的被陶扬收回,拢在手上。 随后,双手齐出,舞做一团,将自身隐藏在白沙之中。 随后,两条白色匹练化作两条雪白蛟蟒,张开大口,其中含有尖牙利齿,朝着韩云咬来。 而那陶扬的对于白色匹练挥舞的动作,让韩云不由得想到了一门技法。 “水袖?!” 似断非断,连绵不绝,如云山雾罩,不见真身。 韩云心中一动,身形如游鱼般穿梭,手中手术刀划出道道寒光,却始终无法斩断那如烟似雾的白沙匹练。 那白沙仿佛有生命一般,时而凝聚如铁,时而散漫如烟,变幻莫测。 “有点意思。” 韩云嘴角微扬,忽然收刀入袖,旋即一记绵掌拍出,掌心劲道被先天一炁凝做炁罡,如同万千钢针齐发。 瞬间扎在那白沙水云之上。 奇异的是,那轻飘飘的水云竟发出“呲呲”的声响,就好像是金铁摩擦之声。 (本章完) 第21章 呼吸八法 第21章 呼吸八法 那声音听得极为刺耳,韩云却是眼睛一眯,变掌为爪,五指如钩,身形猛然上前,竟生生从那白沙屏障中扯出一缕细沙。 旋即朝后方退去,而就在此时陶扬也将韩云刚刚拍出的那一掌炁劲消磨干净。 韩云将那缕白色细沙捻在手中,劲力喷吐,使劲儿一攥,窸窣作响,如同磨盘。 陶扬当即发出一声闷哼,然后那缕细沙就像是游鱼一般,拼命的想要从韩云手中逃走,但随着韩云力道不断加大,挣扎的力度不由得慢慢变小。 只见韩云嘴角微微上扬,他好像明白这白沙撒字的秘密了。 化物! 在异人手段中有这样一门功法,可以通过喂养给物品先天一炁来改变物品的形态或性质,达到某种强化的目的。 这白沙攻防兼备,刚柔如意,已经完全脱离了其本来的属性,又和使用者的先天一炁相连,除了这门手段,韩云想不出别的。 至于说这白沙是件法宝,应该不太可能。 众所周知,炼器师都是极为宝贵的,很明显德芸社还没有这样的底蕴。 弄清楚了这东西的本相,那接下来怎么解决呢? 只见韩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缕白沙放走,任由其回归。 就在陶扬不解其意的时候,韩云动了! 陶眉头微微一皱,两袖白沙依旧化作白云蛟蟒盘旋而出,韩云身形骤然加速,竟直接穿过两条白沙蛟蟒的夹击,直逼陶扬身前。 陶扬大惊,急忙变招,剩余的白沙如潮水般回卷,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同时两条蛟蟒身子盘旋一扭,张开大口,从左右攻来,宛若双龙戏珠直取韩云。 韩云饱含深意的一笑,只见他双手翻飞如蝶,指尖凝聚的炁罡化作细密针芒,竟是在那两条白云蛟蟒身上连点数十下。 “叮叮叮——” 清脆的声响如珠落玉盘,陶扬脸色骤变,那些被点中的白沙竟像是一块块破布般散在半空,原本流畅的攻势顿时支离破碎。 随后,韩云凭借自身神速,趁着陶扬愣神的间隙一掌拍出,掌心凝聚的炁劲如利箭般穿透白沙屏障。 陶扬仓促后退,但却被韩云迎头赶上。 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被拈在手中,离着陶扬的脖颈仅差一寸。 “承让。” 韩云缓缓收刀,抱拳一笑。 陶扬踉跄后退数步,脸色微白,摸了摸自己脖子发现没事之后,才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这白沙看似攻防兼备,但要是遇上硬茬子,可就不够看了。 陶扬挠挠头,憨厚地笑道:“韩兄弟厉害,我这白沙自小培养,练了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破掉。” 韩云谦虚道:“侥幸而已,陶兄的白沙变化多端,若非取巧,我怕是难以在十招内取胜。” 郭班主满意地点点头:“第一关算是过了,现在,该第二关了。” 他示意众人退下,只留韩云一人在院中。 郭班主对着韩云伸出一根手指,言道:“小友,第一个问题,若学得我德芸社的手段,你当如何用之?” 答案无非是为善为恶而已。 但韩云却不假思索地答道:“行走江湖,自当以安身立命为先,然后才有在自身能力范围之内济危扶困之说,只要对得起本心二字。” 郭班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为人处世之道,过去走江湖卖艺的,他们这些下九流不就是为了一个安身立命吗?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不可能全部都是善的,也不可能全部都是恶的,就像太极一般阴阳混杂。 要是韩云真拿一些假大空的高谈阔论来敷衍他,这手段他说什么也不会传,而这样的回答才显得真呢! “第二个问题,若他日你功成名就,有人以重金求你传授德芸社绝学,你当如何?” 老郭的第二个问题很有意思,在传德芸社手段的前提条件下加了个功成名就。 所谓功成名就,肯定是指韩云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或者说一定的身份,而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是最骄傲的。 那个时候,德芸社的这份下九流手段甚至有可能不会被韩云看在眼里,算不得什么。 在这一前提条件下,韩云如果依旧能做出合适的选择,那说明即使韩云取得成就了,也不会忘记德芸社的传道之恩,对德芸社有起码的尊重。 透过这一点,直观人性。 而这样的人,才可交! 韩云正色道:“千金易得,传承难求。无关乎高低贵贱,未得郭班主允许,一字不传。” “好!” 郭班主突然击节赞叹,眼中看着韩云喜爱之意更甚。 此时,他猛地抛出第三问:“最后一问,若我要你现在磕头拜师,从此不得再学别家功夫,你可愿意?” 场中气氛骤然凝固。 韩云却笑了。 他整了整衣襟,对着郭班主郑重作揖:“前辈厚爱,但请恕难从命。” 迎着郭班主的目光,韩云坦然道:“我知道我脚下的路在哪里,既然心中有目标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您可以理解为向道之心。”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人心不足蛇吞象,大概是我太贪了吧!” 令人意外的是,郭班主非但不恼,反而开怀大笑:“妙!就冲这份坦诚,德芸社的功夫,我教了!” 韩云闻言,郑重一礼:“多谢郭班主成全。” 郭班主哈哈一笑,拍了拍韩云的肩膀:“走,咱们边喝茶边聊!” 二人来到一处正屋,萧霄早已备好香茗。 郭班主亲自斟茶,缓缓道:“德芸社的功夫,根底在于‘呼吸’二字。所谓一口气在,千变万化,无论是口吐莲,还是擤气震魂,皆源于此。” “经过历代相声名家不断推衍完善,才终于得出来这么一门呼吸八法!”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继续道:“呼吸八法分为吞、吐、纳、咽、哼、哈、啸、吟八种法门,对应人体八脉,练至深处,可调阴阳,通周天,内壮身己,外显神异。” 韩云凝神静听,眼中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22章 擤气传承 第22章 擤气传承 就在两人说话间,萧霄捧着一个铁匣子走了进来。 郭班主将其接过,然后将一块布蒙上,右手伸进去,只听得“咔嚓”几声,像是机关响动,再将布揭开时,那匣子已然打开。 “见笑,传承珍贵,不得不如此保管啊!” 这匣子乃是相声一门中学机巧戏法之人专门打造,又称为转心千机锁,没有口诀,外人休想打开,若是强力破解,里面的传承也只会付之一炬,不复存在。 郭班主将匣子中的几十本书籍取出,然后一一摆在韩云面前,道:“这些传承你可以任取一门,在此记下。” 韩云眼光掠过,不得不说,这些传承很杂,有古彩戏法幻身假物,迷人五感;有口技百兽拟声,乃是音功之法,可发虎啸龙吟、狮吼凤鸣。 有白沙撒字,化物炼用;有木偶机巧,牵丝戏人;有捏脸易容,改头换面,有折扇手绢,御物腾空……… 但韩云其实早已经选好了目标,萧霄所学的擤气! 见到韩云选择这门手段,郭班主不由得瞳孔一缩,随机笑道:“不得不说,小友有眼光,直接选择了我德芸社的根基。” 韩云抬起头,不解道:“根基?” 郭班主点了点头:“不错,所谓呼吸八法,其实也是在擤气这门手段上推衍而来,不知小友可知这擤气的来历?” 韩云迟疑一下,说道:“据传是郑伦陈奇二人所创,后世之人将两人并称为哼哈二将。” 郭班主叹道:“是啊,这可是上古传承,流传到现在,其实已经有所残缺了,故而祖师才对其进行完善。” “其中多有神奇之处,小友既然选择了这门功法,那就请小友珍惜!” 说着,郭班主将功法递了过去。 韩云接过那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用古朴的楷书写着“擤气真解”四个大字,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岁月的味道扑面而来。 “擤气一道,源于上古,乃是以丹田为根,以呼吸为引,调动体内先天一气……” 将整本功法浏览完,默默记下,韩云才明白郭班主所谓的神奇之处究竟在哪里。 可调阴阳! 对人身而言,阴阳者,性命也! 性为阴,命为阳,这擤气之法竟然是一本性命双修之法。 哼哈为音,恍若雷霆,可锻骨震髓,健壮脏腑,以强自身;吐故纳新,纳擤气于自身,涤荡魂魄,如锻铁捶打一般,可以洗练自身灵魂渣滓,然后再凭借擤气将自身渣滓排出体外。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需要有足够的性功修为,才不会被其反伤。 一本性命双修的功法何其宝贵,是多少异人所求之不得的。 而且,真正的擤气练到高深处,更是可以震碎金石,喝退百兽,达到实质伤人的效果。 只见韩云看着郭班主为难道:“班主,这太珍贵了!” 郭班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豁达道:“小友能明白其中珍贵,足见心性。不过既已应允让你任选一门,便不会反悔。” “韩小友既然能一眼相中此功,想必是与此法有缘,只不过学习此法艰难,后期需要分别修炼鼻窍和口窍,来承受擤气所带来的振动,常人难以修全。” “就像我和于副班主,分别专精于其中一窍,唯有萧霄天资尚可,修炼口窍之后,又准备修鼻窍。” “不过若是小友性命修为坚固,或有练体法门在身,那当我没说。” “班主大恩,韩云没齿难忘。”他郑重地行了一礼,“晚辈愿意称呼班主一句先生,不知可否?” 先生二字其实很有意思,像古代经常有教书先生,西席先生等,和师父的如师如父不同,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但也粘个名分,姑且算是半师之谊了。 人家既然传了德芸社的根本功法,韩云称呼人家一声“先生”也没什么错。 只见郭班主当即欣喜的点了点头道:“好!好!能得小友这般称呼,我心中甚慰,这门手段没传错人!” 他拍了拍韩云的肩膀,眼中满是期许,“擤气一道,博大精深,望小友勤加修习,莫要辜负了这门传承。” 韩云郑重地点头,当然他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当下就问道:“不知我可否在此演练一二?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指点。” 郭班主颔首道:“正该如此。擤气之法讲究气息吐纳,你先试着运转一个小周天。” 韩云盘膝而坐,按照秘籍所述,缓缓调整呼吸。起初只觉得气息滞涩,但随着心神沉入丹田,忽然感到一股暖流自肺腑升起。 “哼——” 一声低沉的鼻音不自觉地发出,韩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随之震动,站在一旁的萧霄突然脸色大变,连退三步。 “好精纯的先天一炁!”郭班主眼中精光暴涨。 不过这也难怪,韩云之前可是吸收了整整十二人的性命精华,所谓精华自然一点杂质都没有,韩云的先天一炁自然精纯无比,只是有些虚浮,不太扎实。 现如今,他缺少的只是怎么提升先天一炁质量的方法和手段罢了。 郭班主哈哈笑道:“看来这门功法果然和你有缘呐!” ——————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了中午,韩云本想告退,郭班主却提议去于副班主家蹭饭吃,顺便和他打声招呼。 郭班主和于副班主好得跟兄弟一般,作为搭档好些年了,很多德芸社的事情都是两人商量着来。 如今将擤气交给韩云,自然得给他知会一声。 韩云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当即就随着郭班主前往拜见,只是没想到这位于副班主今天住的地方竟在五环外的一处小型私人动物园。 据说还是于副班主一手操办的。 走进动物园,只见园内绿树成荫,曲径通幽,各类动物栖息其间,显得生机勃勃。 韩云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于副班主还有这般雅兴。” 郭班主笑道:“他啊,从小就喜欢动物,后来机缘巧合得了些驯兽的本事,索性就开了这园子。平日里除了说相声,就是和这些小家伙们打交道。” (本章完) 第23章 四大爱好 第23章 四大爱好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老郭,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只见一位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正是于副班主。 他身后还跟着几只孔雀,优雅地踱着步子,仿佛在炫耀自己华丽的尾羽。 郭班主迎上去,笑道:“老于,给你介绍一位小友。” 韩云上前行礼:“晚辈韩云,见过副班主。” 于副班主打量了韩云几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好精神的小伙子!老郭,你这是带人来蹭饭的吧?” 郭班主哈哈一笑:“饭是要蹭的,不过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于副班主挥了挥手:“走走走,边吃边聊,我今儿刚让人炖了只老母鸡,还有几道秘制小菜正好下酒。” 三人来到园中的一处凉亭,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香气四溢。 落座后,郭班主便将韩云选择《擤气真解》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于副班主听完,眉头微微一挑,看向韩云:“小伙子,这门功法可了不得,看来老郭是真舍得,它的来历……” 韩云点头:“晚辈已经知晓,据传源于上古哼哈二将,更是性命双修之法,十分珍贵。” 于副班主笑了笑:“不错,但这功法修炼起来可不容易。我和老郭各修一窍,至今未能圆满。你既然选了它,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韩云郑重道:“晚辈明白,定当勤加修习,不负两位班主厚望。” 于副班主满意地点点头,举起酒杯:“来,先喝一杯,你既然叫老郭一声先生,那也算是算是我们德芸社的‘编外人员’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当然韩云喝的是果汁,毕竟他还未成年,而且酒那东西他是在是喝不惯。 这时,于副班主忽然问道:“韩云,之前可曾学过其他功法?” 韩云略一沉吟,答道:“晚辈曾习得一些粗浅的轻功法门,但于性命修行上并无太多涉猎,只是自小体魄强健,异于常人。” 这么说也是为了掩盖自己性命修为变得强大的原因。 于副班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你能这么快入门擤气。不过,擤气虽强,但前期修炼艰难,杀伤力较小,也容易被人针对,你最好是再学一门相关手段过渡。” 郭班主接过话头:“老于,你的意思是?” 于副班主笑道:“我看这小子顺眼,不如再他一手‘百兽拟声’如何?正好与擤气相得益彰。” 郭班主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你这是把宝坤的路子给他安排上了。” 于副班主笑道:“宝坤可是我亲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能不尽心吗?” 韩云则是有些迟疑道:“于副班主,我已经学了擤气,再学一门口技音功之法,怕是不妥吧!” 这情越欠越大,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没事,擤气是老郭给你的,这百兽拟声是我给你的,咱们各论各的,总不能老郭有的我没有吧。” 同时,于副班主眨巴眨巴眼,看向韩云。 老郭提醒道:“小友,还等着干嘛,于副班主等着你叫一声先生呢!” 韩云神色恍然,连忙起身鞠了一躬道:“见过先生!” 这叫传道授业之恩,鞠个躬不算啥,要是鞠个躬就能得到一门传承,韩云每天怎么也得鞠他个百八十次。 酒足饭饱,三人一起聊天。 韩云疑惑于副班主怎么想不起来弄这么一个园子,于副班主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原来,这也和他的一位师弟有关。 而于副班主这位师弟,名字叫孙悦,原本在动物园养过猩猩、猴子和大象,家传手段是禽兽师,早些年其祖上在天桥耍过猴。 后来拜在于副班主的师父门下。 而这拜师礼,就是这禽兽师传承。 于副班主见这禽兽师手段有趣,便经过孙悦同意后,也学了这门手段。 毕竟老京都人都讲究闲来无事,养个鸟鱼虫什么的,牵笼架鸟,养蝈蝈斗蛐蛐的大有人在。 这东西就跟有瘾一样,慢慢的于副班主也就沉浸了进去,甚至差点荒废了擤气的修炼,后来被师父一顿训,才“拔”了出来。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于副班主除了抽烟喝酒烫头之外,就这么点爱好,再加上人到中年了,我享受享受怎么了? 于是也就有了这个动物园。 听到于副班主这么一顿解释,韩云双眼不由得有些发亮,禽兽师唉,别人不知道它的上限,他还不知道么? 都被临时工老孟开发成生物师了! 能够突破常规限制,沟通原核生物,只要目标身体接触其发出的特殊的炁,其就能掌握目标体内细菌的增减与变异,堪称行走的“天灾”! 这手段得学啊! 哪怕是学会了“藏”起来不用呢,起码在这个世界可以不用,至于其他世界嘛,看情况! 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 于是,韩云当即厚着脸皮道:“于先生,我打小也喜欢这小动物什么的,您看能不能………” 都说闻弦歌而知雅意,韩云这么一说,于副班主就知道韩云是什么意思了。 但他作为一位过来人,实在不想韩云就这么在禽兽师的手段上浪费时间。 毕竟这门手段实在是太难学了,普通异人费数十年时间,就为了驯养动物,让它听你的话。 这门手段,和“废物”何异? 甚至比他们这些下九流门派都不如,没有一点实际效用,最多是博人一笑罢了。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孙悦那么果断的把禽兽师传承献出来当拜师礼,并且毫不在意外传的缘故。 只见于副班主提醒道:“你可想好了,这门禽兽师的手段可不好学,需要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与动物沟通。而且就算练成了,也不过是能驯养些普通动物,对敌时用处不大。” 韩云却笑道:“先生,您觉得我为什么敢走百家艺这条路呢?” 于副班主看着韩云,有些不解:“为什么?” (本章完) 第24章 禽兽师 第24章 禽兽师 “想吃百家饭得有人缘,讲究左右逢源脸皮厚实,还得不挑食,人家给什么就得吃什么,然后行个大礼拜谢,说白了就是乞食。” “而想学百家艺,道理也是一样,除此之外你自身还得过硬,是那个学百家艺的材料,对各派功法传承都能适应,并且练出个名堂来。” “这叫做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只见韩云摊了摊手,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你没有人脉嘛,人都是逼出来的,混好混差决定着你的往后余生呢!” “甭管传承好赖,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我只是想要进步罢了,另外我也坚信自己是那一份好材料!” 老郭听着韩云这话,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你看的通透!” 他也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刚来京都的时候,混的那叫一个难,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后来正式拜了师学了艺,才变得顺风顺水,走到哪里遇见的才都是好人。 于副班主看着面前的这位稚嫩且成熟的少年,如果说之前只是单纯欣赏,看好韩云的潜力,投资一把,结个好人缘。 那此时此刻他真有那么一丝动心了,十几岁就有这样的阅历,这样的清楚认知,难能可贵啊! 就像是大浪淘沙,几经沧桑之后留下的金子。 而现在的年轻人,却经常拎不清,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自己不清楚,还偏偏要去闯,闯出个头破血流来,才学会妥协,才学的会放下自己的面子,自己的骄傲。 所以,相声入门第一课,就是学会放得下脸面,不能端着,不能有架子。 这是传下来的规矩,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相声是伺候人逗乐的,不是让观众捧着你的,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个谦虚的态度,明白自己的身份。 这,也叫心性! 异人收徒,首重心性,其次才是资质,毕竟传承传承,是要持续不断的传递承接下去的。 就像古时候的那些世家,唐时的五姓七望,万事以安稳为先,否则一个人就有可能拉着整个家族陪葬。 异人门派也是一样,好的传人可以让门派兴旺发达,不好的传人会让门派陷于危难,甚至完全断绝传承的地步。 这是老一辈人的执念! 当然也是现代老一辈人的执念,毕竟传承这东西,不只是异人传承,很多神州特色的文化传承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学,去继承,更别说发扬了。 所以,大多数老一辈人的心态也放平了,也不管那些年轻人按不按照祖师制定的规矩来学,只要传下去就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即使弄成个礼乐崩坏的样子,但好歹也传下去了不是吗? 虽然祖师爷的棺材板可能已经压不住,要冲出来打这些逆徒了。 老郭貌似也看出了于副班主的意思,当即对着他摇摇头道:“行了,这孩子算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百家艺的路上走到黑,心太野,你把握不住。” 于副班主当即叹道:“恨不为吾徒啊!”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学,我也不拦着。” 于副班主摇头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对于异人来说,性命修为才是根本,要是耽误了擤气的修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韩云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先生成全,晚辈一定合理安排时间,绝不耽误正途。” 有着内景空间在呢,无论是是修炼多少门手段,他都有时间,韩云只恨自己手段不够多。 郭班主则说道:“老于啊,我看这小子机灵得很,说不定真能给你个惊喜。” “但愿如此吧。” 于副班主站起身来:“我给师弟去个电话,有我担保,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左右不过是一份禽兽师的手段。” 不到片刻功夫,于副班主便回来了。 “这事成了!” 在离开德芸社前,韩云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百兽拟声和禽兽师的法门,但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脸皮还是太薄,还得接着练呐!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韩云开始整理自身所学:无声要术,北少林绵掌,贼偷传承,还有最新到手的擤气,百兽拟声,禽兽师。 不知不觉间,韩云已经掌握有六门手段了,包括轻功、掌法、音功、御兽、机巧、以及锤炼性命根本之法。 其中,属禽兽师的手段最为难练。 擤气自己可以仗着自身性命强大,不怕反噬,只要依照功法所述修炼,无非是个水磨功夫。 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的将自己一身略显虚浮的先天一炁凝实,锤炼性命,化为精钢,就可以形成质变。 百兽拟声关键在于发声技巧,将悟性点够,再将喉骨和声带肌肉淬炼之后,便成功了一半。 刚学会的时候叫出来确实有些难听,学鸟叫就跟乌鸦似的,颇为聒噪烦人,但只要沉下心琢磨琢磨,就能发现其中的巧妙之处,也不算难。 不过大多数鸟叫都没有杀伤力,唯有凤鸣,不仅可以穿云裂石,还可以伤人神魂,道理都是共通的,想来编篡这百兽拟声的前辈,应该也借鉴了擤气的一些法门。 或学狮子吼,或学老虎咆,或龙吟,或象哞,以催动音浪实质伤人为主,神魂伤害为辅。 算是一定程度上补足了擤气前期杀伤力较小的弊端。 但偏偏对于禽兽师的手段,韩云只想说一句,这是人练的玩意儿? 首先功法介绍的第一句就把自己干懵了:“学习此法,须有恒心,潜修五年,或可入门………” 好嘛,或可入门,也就是说能不能入门还不一定,韩云就想问,老孟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学这手段的? 禽兽师手段的原理说简单也简单,只需与目标生物进行身体接触,释放特殊的炁建立连接,然后通过自身的炁与动物沟通以控制动物。 其沟通动物的难度与灵智成正比,至灵长类无法沟通;沟通所费的力气与灵智成反比。 也就是说,灵智越高的动物,你虽然沟通起来容易,但要是想让它听你的话,你就得多投入先天一炁控制对方。 就像是皇帝不差饿兵,想要人家办事,你得先把粮饷给足了。 (本章完) 第25章 一丈青向恩 第25章 一丈青向恩 反之,灵智越低,你就沟通艰难,但控制起来相对容易,也难怪老孟选择当生物师了,毕竟细菌没脑子啊! 虽然沟通起来艰难,但一旦成功,你就会得到一个了不起的手段。 而能够做到和原核生物沟通的地步,则需要你在禽兽师这条路上拥有极高的造诣。 这就像是个结。 普通异人哪有肯一辈子研究这种“废物”手段的,就连德芸社的于副班主那么痴迷的人,也仅仅只是做到了可以和蛐蛐,蝈蝈这些昆虫沟通而已,更遑论原核生物了。 非得是数十年如一日,而且又在禽兽师传承上天资极高的人,才能走到老孟那一步。 即便是有人知道老孟的手段原理,但他又有那个恒心去修炼禽兽师手段吗? 我看不见得。 但是韩云不一样啊,他有内景空间这个作弊器,于是乎,韩云也别搞什么潜心修炼了,直接内景加点,一步到位! 把现阶段手上所拥有的内景能量耗光之后,韩云的禽兽师手段才堪堪达到了小成的地步。 要知道,动物的智商和体型没有太大关系,eq也就是脑化指数,最低的为鲸鲨eq分数仅为0.024,作为对比宽吻海豚为4.3,黑猩猩为2.7,人类为7.6。 而在异人看来,天资聪颖之人必定性灵强大,蠢笨之人则性灵弱小,甚至不全,当然也可以认为是灵魂有缺。 都说呆若木鸡,韩云现在这个阶段,和鸡羊这些智商较低的动物沟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随之也出现了一个问题,他得想办法弄内景能量了,之前那些内景能量是消耗了段成天和十几个大唐士卒而来。 内景空间又可以以万物为资粮。 这几天,韩云把他现阶段接触到的东西,能试的物品都试了一个遍,最终发现,活牛的转化比最高。 韩云也不是没想过泥土砂石还有海水什么的,只能说转化比例感人,还不如没有呢。 然后韩云得出了一个规律。 有机物>无机物,活物>死物,体型大的生物>体型小的生物,灵智高的生物>灵智低的生物。 内景在分解活物后,收获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灵魂,换句话说就是活物等同于死物的双倍收获。 这么一比较,韩云发现,人才是可以提供最高能量的生灵啊! 至于说为什么选牛,因为它善……呸,因为它体型大,出肉高,智商高,等同于六七岁小孩的智商。 但是活牛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自己手里的那点钱买不了几头。 干脆韩云直接找了个大型屠宰场,收牛死后的灵魂去了,做无本买卖,至于说屠宰场不让进的问题。 笑话,有无声要术和贼偷的传承在,还怕别人发现么? 经过连续十来天的收割灵魂,韩云此时的内景空间已经扩充到一百多立方米,其中的洞天福地景观也在同比扩大。 这天,终于等来了月初。 也就意味着空间通道会再一次打开。 韩云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并且幻化出不少的童子仙娥,神兵天将,为内景空间装点人气。 和上次一样,内景空间半空出现一道褶皱,然后通道缓缓打开,不同的是通道的位置正好位于韩云所设的“通天道桥”尽头。 韩云满以为这次能来个活人呢,只不过空间通道“吐”出来的东西又让他失望了。 又是一具尸体。 只不过却是一具很美丽的尸体,虽然死相很不好看,像是被重物击打过,但依旧可以辨认出其生前的绝对是一位美人,而且是刚刚死的,身上还有热乎气。 一头长长的蓝发,瓜子脸,尖下巴,柳叶眉,棱角眼,高鼻梁,肌肤白皙,该挺拔的地方挺拔,该后翘的地方后翘,双腿修长。 容貌与身材堪称完美,拥有倾国倾城的姿色,是一个美丽、妩媚的女人。 但是你给我一具尸体有什么用啊? 看着很眼熟,韩云却有些想不起来什么地方见过了。 他一脸黑线,然后默默选择了分解,老样子,还是提取性命精华,然后直接选择记忆,技能。 原来是她! 韩云在了解完相关记忆,吸收完技能后,神情有些恍然。 一丈青向恩。 出自小当家世界。 楼麟舰上黑暗料理界战败后,只有向恩一人撤回黑暗大本营,结果因行动失败向恩险被黑暗料理界首领处死,但因提供了夺取传说中厨具的计策而获得将功赎罪的机会。 在后期不惜设计陷害刘昴星取得传说厨具,刘昴星逃出山洞,以汽锅冒充传说中的厨具狠狠戏耍一番向恩之后,向恩觉得无颜活于世上亦是因为无法复命,跳崖自尽。 也难怪其尸身看起来那么惨了。 向恩生前所学大多都是黑暗料理界的厨技,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厨技不能用来伤人,反而在韩云看来,其无一不是高明的技法。 就比如说猛牛青龙斩,其技法灵感源自古代庖丁解牛的传说。 该刀工技法以“不流一滴血、不掉一滴汁”为特征,能在瞬间将整头巨牛完美肢解,操作时伴随青龙幻影与音效,甚至引发食客的幻觉体验。 既然能解牛,那是不是也能解人? 只是被肢解的主体不同罢了。 而在这一刻,韩云也已经从一名厨师小白成长为厨艺大师,可以说他现在完全可以改行了。 而在向恩的记忆中,还有着一些黑暗料理界的药膳,可以加快“内力”修炼,甚至是激发生命潜力。 那先天一炁行不行? 当不成炼丹师,当个灵膳师? 韩云嘴角抽了抽,将这些杂念排出脑海,总之多出一门手段来总是好的,咱以后也当个万法道君! 在内景空间消化完此次收获后,韩云再次来到了屠宰场的门口,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光明正大的进。 既然有了厨艺,那买点新鲜食材练练手不过分吧? 多买点在路上吃也很合理吧,反正有内景空间,可以储存实物,出门在外怎么着也不能亏着自己。 另外,这屠宰场里有一个人,他感兴趣很久了。 (本章完) 第26章 王五后人 第26章 王五后人 京都对于肉的需求很大,自然也有不少的饭店,摊点,为了买到新鲜的食材,不少人常常在四五点钟就早早来到这里,等待第一批分割好的肉类。 注意,不是宰杀,而是分割。 活物在经过宰杀之后,会僵直阶段,这时候的肉口感不佳,有不愉快的气味,烹煮后也非常硬,肉汤较为浑浊。 等过了僵直阶段,肉便开始了后熟,也叫肉的熟成,后熟阶段的肉才是最适合享用的,出现一系列的反应。 比如,酶会将蛋白质分解为具有风味的氨基酸;将肝原转变为具有甜味的葡萄;脂肪变为带有香味的脂肪酸。 这一系列的反应让后熟阶段的肉拥有浓郁的肉味和果仁风味,并且松软多汁,烹调后滋味鲜美。 有需求就有供给,因为这些饭店和摊点的摊主,久而久之在屠宰场门前形成了一个早市,熟练的刀工师傅现场分割排酸处理好的整牛,整羊,然后统一售卖。 当然,大批量的肉类货物,还是供给超市,市场等一些主要合作伙伴的。 但是有钱不赚白不赚,在自己家门口处理掉一些也挺好的。 韩云此时,直接奔着一位面容沧桑的刀工师傅而去,只见在他手中,牛肉快速的被肢解,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一看就是老师傅了。 “要哪个部位,要多少?先说好最少一百斤起!”师傅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三十斤牛腱子,三十斤吊龙,三十斤牛眼肉,三十斤牛腩,对了,师傅,你这里可以提供加工吧,我加钱!”韩云笑着说道。 师傅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韩云,两只眼睛明亮得吓人,手上却并不慢,扯过来一挑牛腿,就问道:“怎么切?” “牛腩切块,吊龙薄切,牛腱子顺着筋路纹理,要整块,牛眼肉……切成棋子大小的小块。” 韩云差点没秃噜出一句:“细细的切成臊子。 师傅也是懂行,当即说道:“牛腩肥瘦筋膜交错,适合炖煮,其中胶质释放后汤汁浓郁;吊龙脂肪呈雪纹,兼具嫩度与油脂香,适合涮火锅。” “牛腱子适合卤肉,富含胶原蛋白,卤制后筋道软糯;牛眼肉肥瘦均匀,形似眼睛,油脂渗透性强,烤制后香气突出。” “行啊,吃家啊!” 韩云多嘴问了一句:“难道我就不能是开饭店使?” 老师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谁家饭店要这么点货,还整火锅、烧烤、卤肉、锅仔的?它搭吗?” 韩云摸了摸鼻头:“再来两颗牛心,十斤牛肝,不用切!” 师傅虽然嘴上说着,但手上刀速极快,像是残影一般,不到十几分钟的功夫,吊龙就已经切好了。 韩云啧了一声,笑道:“师傅,您这手速够快的啊!” 老师傅毫不在意的说道:“切了几十年了,怎么下刀,怎么省劲,心里透亮着呢,每天就和这些肉打交道了,能不快吗?” “是吗?” “可我怎么觉得您这刀里透着杀气呢?”韩云低声道。 师傅切肉的手当即一顿,然后笑道:“什么杀气不杀气,你这年轻人看小说看多了吧,就算是有杀气,也是杀牛杀出来的。” 只见韩云摇摇头,面露惋惜道:“好好的一门杀人刀法,现在只能杀牛宰羊了,可惜啊!” 说完,韩云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老师傅眯起眼睛,其中透出一丝危险。 韩云凑近,悄声道:“我是在可惜堂堂大刀王五的后人,现在只能沦落为一个屠宰工,着实是埋没了!” 老师傅却装聋作哑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他手上依旧切着肉,但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除此之外还有对韩云的警惕,刀速已慢了。 等切到最后的一块牛眼肉时,韩云笑着提醒道:“师傅,刀慢了!” 说着,不等其反应,韩云手掌一晃,直接将刀夺了过来,然后对着那块牛眼肉就像是一刀而过,实际上却在瞬间切出了百十刀。 也亏得现在是冬天,还是四五点钟的功夫,天色和晚上一样,又仅有几个白炽灯照亮,早市喧闹,其他人也没有注意这边。 老师傅看着那“原封不动”的牛眼肉有些疑惑,但是等韩云拿起其中的一小块肉来,眨眼间一块肉分成一堆棋子块。 “好高明的刀法!”老师傅心中暗叹。 老师傅盯着那堆细如棋子的肉块,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他缓缓直起腰,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声音低沉:“小伙子,你到底是谁?” 韩云将刀轻轻放回案板,嘴角含笑:“一个对刀法感兴趣的人罢了,见猎心喜,只是想和前辈交流交流。” 老师傅却摇摇头:“王家后辈不再涉足圈子里的事,你请回吧!” 说着,老师傅还把韩云要的肉用袋子装好,送到他面前。 “别介啊,师傅,不瞒您,我其实是学百家艺出身,想必您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当年的王五前辈不也是磕磕碰碰,受了不知多少白眼,才学得一身本事吗?” “我啊,是真心想领教一下王家的刀法,此事过后,绝不再有牵连,您看咋样?” 老师傅却显得很固执:“小伙子,王家刀法早已失传,我不过是个杀牛卖力气的,哪懂什么刀法?你找错人了。” 他摆摆手,转身就要收拾摊位。 韩云却拦住他,笑道:“师傅,我知道你顾忌的是什么,第一点,我身份很干净,而且是绝对的汉人。” “第二点,这都什么年代了,那些前朝的老黄历都不存在了,就算你有祖训传下,要隐姓埋名,也有个时间年限吧!” 老师傅摇摇头,话头却松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小伙子,你不知道,有些恩怨不是时间能抹平的,尤其是圈子里的事。” “说不准人家就起来了,心里还记着仇呢,就我知道的便有几家,这人呐,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韩云静静的看了老师傅一眼,拱了拱手,付钱后提着肉,转头离去。 (本章完) 第27章 上门求教 第27章 上门求教 等早市散了场,老师傅收拾好东西,提溜着一副牛杂,从屠宰场往外走,准备回家猫一觉。 他们这些屠宰工是半夜两三点到场,先是帮忙搬卸,然后在早市上切割分肉,一直到九点左右才下班。 相当于上了一宿晚班了。 但没成想,刚一出屠宰场的大门,还没几百米呢,眼前突然闪出一道身影,不是韩云还能是谁? 韩云拱了拱手,笑道:“师傅,咱们又见面了!” 老师傅叹了口气,不耐烦道:“不是早和你说了吗,王家刀法失传了,你认错门也找错人了。” 韩云却恳切道:“师傅,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我是诚心求教,要是见不着的话,那我索性就跟着您,不管是上班还是回家。” “等您什么时候不胜其烦了,答应下来,晚辈在领教过刀法后,扭头就走,绝不拖延!” 老师傅不由得脸色一黑,气道:“你这后生,咋这么倔呢?” 韩云笑了笑:“没办法,吃百家饭的就是这么个倔性子,还得脸皮厚,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且有时间跟您耗呢。” 老师傅甩出一张冷脸,不管不顾的往家走,韩云就那么在身后跟着。 老师傅在胡同巷子里七扭八拐,凭借着地利,几次想把韩云甩掉,但韩云是谁啊? 依靠脚下功夫吃饭的主儿,轻功俊得没话说,还能被跟丢一个老头儿? 老师傅见实在甩不下韩云,只好梗着脖子,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 老师傅的家同样也是在一处四合院里,独门独户不说,还特清净,也不怕别人打扰。 “哐当”那么一关门,韩云被挡在院门外。 韩云摸了摸鼻子也不恼,毕竟任谁摊上他这么不依不饶的一主儿心里也有气,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前,就那么呆着。 虽然现在是冬天,外面冷得很,但韩云毕竟是异人,又融合了不少性命精华,身体素质在那呢,所以也不怕冷。 与此同时,心里回想着那位大刀王五的事迹。 王五出自武术之乡沧县,出生贫寒,三岁时父亲又因病辞世。他只得与母亲相依为命,很小便开始干各类杂活,后来又拜肖和成为师。 只不过,肖和成并不是一位异人,只是会点凡俗的把式,王五在拜师后,逐渐展露出炼炁的天赋,无师自通法门,很快便超过了一众师兄弟,脱颖而出。 最后,肖和成坦言道,自己已经教无可教,王五在他门下算是耽误了,于是令其再谋出路。 沧县当时最有名的异人武师当属双刀李凤岗,为了修习更高的武艺,王五便想拜他为师,却多次吃了闭门羹,他就长跪李门前以示诚心。 而这一跪就是三天两夜,李凤岗为其精神打动,便收其为徒。 学成后,其一生都在行侠仗义,曾支持维新,靖赴国难,他的刀法如神,一旦出刀,必定见血,被尊为“神州第一刀”! 曾一人决战前朝四大高手,刀刀毙命,可谓与前朝不死不休,如此一来,恩怨自然也就结下了。 韩云其实也理解,为什么这位大刀王五的后人不愿再牵扯圈子里的事,祖上有言,要隐姓埋名,怕仇家追杀。 前朝虽然没了,又经历了百年时光,但有句话说得好,叫九世之仇犹可报也,那些恩怨你能保证人家不记得吗? 而且那些遗老遗少们,家里又有底蕴,倒驴不倒架,就像那位老师傅说的,现在环境好了,人家又起来了。 可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吗? 有人说,现在不让搞杀人报仇那一套了,但是你可别忘了,这可是异人圈子,哪都通更是信奉异人圈子里的事自己解决。 就像是韩云所经历的那样,做了异人,自由也不自由,一些对普通人保护的规则也就涵盖不到异人身上。 只不过,不自由向来是弱者的。 同样也是太强者的,就比如说老天师张之维,天师一旦下山,牵动着的就会是无数人的神经,只能在龙虎山这片清净地的囹圄中不得自由,活像是个被高高捧起的泥偶塑像。 就像是张怀义说的那样,你太坏他们会灭你,太怂他们会踩你,而你太好或太强他们也不放心,江湖上的牛鬼蛇神怕的是跟他们太过不一样的人。 活得最逍遥的,是那些知道怎么把自己伪装得和别人一样的高人。 你得会藏,会为人处世。 所以说,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你得学会和光同尘。 当然,对于这些,韩云其实也有着自己的理解,不自由其实还是因为你强的不够,等你强大到可以打破这片天地所有的枷锁的时候,何人胆敢置喙? 不过现在嘛,自己还弱着呢,这该装还是得装啊! 韩云轻轻笑着,眼见着天空忽然飘落一片细小的雪,他伸出手掌,任由那雪落在掌心融化。 天,愈发的冷了。 随后,韩云看向那紧闭的大门,嘴角反而含起一抹笑意,就看咱们谁能熬的过谁吧! 此时,四合院里传来一阵香味,韩云嗅了嗅,是牛杂煲的味道,还有大米饭的米香。 “整治得不错,就是比起我的手艺来还差的远!” 韩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然后从书包里,其实是从内景中取出一份还冒着热乎气的牛肉盖饭,三两嘴下肚,也甭管烫不烫了。 “亏得我早有准备!” 吃完饭,韩云依旧闭着眼睛站在那院门旁边,运起摄息决,似睡非睡,实则耳朵竖着,稍有声响就会睁眼。 到了凌晨一两点,雪下的愈发大了。 韩云已经成了半个雪人。 四合院内传来一阵响动,老师傅穿好工装,打着手电正准备出门,只见韩云一抖楞身上的积雪,拦在老师傅身前。 “哟,师傅,出门啊?” 老师傅被韩云吓了一跳,毕竟漆黑半夜的实在是吓人。 老师傅将手电往上抬了一下,在看清楚是韩云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道:“你……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儿?” (本章完) 第28章 神州第一刀 第28章 神州第一刀 韩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在雪夜里格外醒目:“师傅,我说过,见不着刀法,我是不会走的。” 老师傅气得直跺脚,指着韩云骂道:“你这后生,怎么这么死心眼儿,这大冷天的,你就不怕冻死在外头?” 韩云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道:“这点儿风雪算什么?比起您祖上大刀王五当年在雪夜里跪师三日,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老师傅闻言,神色微微一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这倔劲儿,倒真有几分像他。” 韩云心头一喜,连忙拱手道:“师傅这是答应指点晚辈了?” 老师傅摆了摆手,语气依旧生硬:“少来这套!我只是不想你冻死在我家门口,晦气!” 说罢,他转身推开院门:“进来吧,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韩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快步跟上。 四合院主屋内,炉火正旺。 一锅老姜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充斥着辛辣的气息。老师傅盛了一碗递给韩云,没好气道:“喝吧,喝完赶紧走人!” 韩云接过碗,却不急着喝,而是正色道:“师傅,晚辈诚心求教王家刀法。若您肯指点一二,晚辈必当铭记大恩!” 老师傅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你为何非要学这刀法不可?” 韩云放下碗沉思一番,说道:“见猎心喜吧,也是不忍您这手段就这么埋没了,毕竟消失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中的传承太多,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得传下去啊。”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老师傅的心坎上。 他现在已经五十来岁了,年轻时娶了一个普通人媳妇,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是老伴前几年得病去世了,家里就一个儿子,大学毕业没几年。 偏生自家儿子还是个没有炼炁天赋的,眼瞅着这刀法就要失传,老师傅心里也急,但是急没用啊! 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东西落到自己儿子手里没准儿还是个祸害。 可是,祖宗的东西传不下去,他下去了无颜面对祖先啊! 忽然,老师傅咬了咬牙,看向韩云问道:“我这刀法要是给你,你敢接吗?” 他的意思很清楚,你既然想学这刀法,那这刀法身上的麻烦你也就要担着,到时候万一被人追杀,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福分。 韩云听到事情有门,目光炯炯的看向对方,直接豪爽笑道:“些许宵小之辈,您觉得我怕吗?”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儿斩一双!” 老师傅闻言,叹了口气:“你还真有吾祖之风,我老了。”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良久,老师傅缓缓起身,走向里屋。片刻后,他捧出一个布包,层层揭开,里面正是一本纸张发黄的书册。 功法名字简单明了,就叫:王五刀法!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老师傅抚摸着书皮,眼中泛起追忆之色:“当年王公曾言,刀法可传,但须谨记三点:不欺弱小,不助奸邪,不违本心。你能做到吗?” 韩云肃然起身,说道:“晚辈所求,不过是自保之力,绝不以武凌人。” 最后,老师傅不舍的看了那功法一眼,然后心一横,眼睛一闭:“拿走,趁着我还没反悔!” 韩云将其接过,用布包好,然后鞠了一躬。 待到韩云走后,老师傅失魂落魄般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或明或暗的炉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他们一家算是真正的和异人圈子切割,要过那普通人的安稳生活了。 不过这样也好。 老师傅沧桑的面容好似骤然舒展开,在将炉火熄灭后,打着手电出门,嘴里哼着京剧韵白,一步两晃的走在胡同巷子里,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罢~罢~罢!钢刀入鞘换太平调,且看这——灯笼映雪照白头,一步印子一步消哟……” —————— 内景空间之中,韩云珍而重之的将这功法翻开。 在仔细看过后,韩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刀王五会被评为“神州第一刀”了。 这本刀法讲究一养两练。 何为一养? 持刀人选择上好材料,依据持刀人骨骼经脉,身高体重,持有习惯等等,再加入持刀人之精血开锋,打成一柄特制的好刀。 然后以先天一炁淬刀,实则是化物手段,将刀本身的材质不断提升,保持其锋芒,这是养刀,也称为蕴刀。 养刀之法,十年乃有所成,期间人不离刀,刀不离身,一出鞘必定惊人。 何为两练? 一练自身,统合自身气血,与刀交融,使之迸发特有的血炁,作为承载,为接下来练煞做准备。 练煞,也可以称为炼煞。 煞即是煞炁,也是凶恶污秽之炁,无论是杀炁、怨炁、邪炁、阴炁,其实都可以统称为煞炁。 那什么煞炁最为强烈呢? 答:人死之时的冲天怨炁! 人,万物灵长也,性灵之光最重,其死前大多不甘而鸣,更有甚者,其精神和天地应和,化作六月飞雪异象。 用刀中有形血炁承载无形煞炁,然后再用自身先天一炁将两者合二为一,凝聚成特有的刀罡! 这完全就相当于给一把刀赋予生命。 血炁象征人之命,煞炁象征人之性,性命相合,再赋予其象征根本的先天一炁,最后人刀合一,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尽管过程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就会刀崩人毁,甚至有种剑走偏锋的意思,但最后练出来的宝刀已经和法宝别无二致! 恐怕也只有在那个神州苦难的年代,才会有像王五这样的人,孤注一掷,哪怕燃烧自己的性命,拼上一切,也要杀出个朗朗乾坤吧!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大丈夫又何惜此身? 恨不能斩尽天下奸邪也,以利我刀锋! 韩云在看完这本功法后,不由得感慨万分,也难怪王家就此没落了,这样的刀法又有谁敢练呢? 不过,韩云忽然想到老师傅的屠宰工身份,心中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跪求一波追读,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29章 开灵点化 第29章 开灵点化 他不会是靠着杀牛宰羊来练的刀吧? 韩云这么一想,只感觉豁然开朗。 好嘛,全对上了。 现代社会自然不可能有刽子手这个职业了,异人杀害普通人也必定会被哪都通追责,那索性就该换主体,不杀人,改杀牛了! 因为牛啊,它善! 牛:我招你惹你了? 更不用说屠宰场每天要杀不知多少牛羊,光是上空自然弥漫的怨煞之炁,即便不如人的,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就足够练出一柄刀来了。 再想想人家老师傅干屠宰工多少年了。 韩云忽然感觉,以自己现在的斤两,如果真动起手来,没准儿还真不是人家对手,自己只能沦落到逃跑的地步。 老师傅:我这刀刀罡十米,允许你先跑九米! 韩云自动脑补出这个画面,然后打了个冷颤,旋即赶紧摇摇头,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 随后,韩云开始琢磨自己该怎么练这门刀法了! 也像那位师傅一样,当个屠宰工? 那不能够。 而且,自己也没那耐心。 这门刀法在后期讲究的是人刀合一,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实在是太过极端,韩云可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依托在一柄刀上。 而且,炼煞过程中,由于刀中已有自己的血气和先天一炁,人与刀两者炁机相连,自然也会承担煞炁的侵蚀。 副作用什么的也很多,比如夜梦亡魂哭嚎、咒骂,非得有大毅力才能降伏这些凶恶污秽之炁不可,或者是干脆在梦中将这些亡魂杀个干净。 你恶,我比你更恶。 这其实也是磨练自己性功的一种办法。 只是稍有不慎,就会为刀所控,变成一个刀疯子。 但这些煞炁汇聚自身血炁凝炼出来的刀罡,才正是这本刀法强大的缘由。 那要这么才能两全其美呢? 既要保留一定的威力,又要没有副作用。 内景空间的藏宝阁之中。 韩云不由得将目光看向那些被淡淡金光包裹着的性命精华的光团,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主意。 血炁是命,煞炁是性。 究其根本无非还是性命。 只见他随手取来一柄唐横刀,然后将性命精华的光团融入其中,随后又注入自己的先天一炁,又生怕实验失败,于是又注入了一些内景能量。 毕竟内景能量可是号称万金油般的存在,直指万物本源。 只见刀身顿时泛起一阵奇异的光晕,如同水波般流转,韩云能清晰感受到,刀与自己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仿佛它成为了自己肢体的延伸。 “果然可行!”韩云眼中精光一闪。 既然煞炁的本质是性命之炁的扭曲形态,那么用纯净的性命精华替代,不仅能避免煞气反噬,还能保留一定的刀罡的威力。 更重要的是,这些性命精华本就是无主之物,极为纯粹干净,不会产生怨念反噬。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云竟然能从刀上感受到一道十分稚嫩且幼小的意识,还掺杂着一丝懵懂。 “这刀不会成精灵了吧?” 韩云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一人之下世界是有精灵的,八奇技之一的拘灵遣将,拘的就是精灵和人的灵魂体,再比如东北的仙家,出马仙就是召唤与其家族缔结契约的强大精灵上身。 而物品成为精灵,也不是没有。 神州聊斋记载中的画中仙,霓虹那边的付丧神,等等这些都是。 自己好像冥冥中弄出来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啊! 随后,韩云又拿出几柄唐横刀实验了一下,发现只添加性命精华的唐横刀是没有这种意识的,添加了性命精华和自己先天一炁的唐横刀也充其量只是一个类似于法宝胚胎的事物。 偏偏加入了内景能量的唐横刀,也就是自己手上这把,是唯一有自己意识的,即使还很幼小,但不可否认,它真的从一件死物变“活”了。 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 “嘶~” 韩云倒吸一口冷气,自己这手段怎么那么像是仙家手段中的点化呢? 当然,自己现在肯定还做不到点化成人,但未来未必不可能啊! 思考片刻,韩云暂时将这种摸索出来的功能命名为“开灵”! 意思为开启灵智之意。 韩云闭目凝神,开始按照刀法要诀运转周天。只见他手中的唐横刀渐渐泛起一层白芒光晕,刀锋处隐约有气流流转。 随着他心念一动,随手轻挥,一道三尺长的白色刀罡骤然延伸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好!” 韩云忍不住赞叹。 这刀罡虽不及原版那般凌厉霸道,却多了几分中正平和之意,而且操控起来如臂使指,毫无滞涩之感。 听到韩云夸赞,那唐横刀竟然也回馈给韩云一种欣喜之意。 韩云笑了笑,用手轻轻拂过唐横刀那如同镜面般的刀身,言道:“既然你是我造出来的第一把开灵兵器,那我自当赐名于你。” “传闻吴大皇帝有宝刀三,宝剑六: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冥,六曰百里。刀一曰百链,二曰青犊,三曰漏景。” “你既然以活牛性命开灵,且刀光如白色匹练,就叫你白犊刀吧!” “鸡生凤子,马产祥麟,牛生白犊,猪诞龙豚,吉兆也!” 刀身微震颤,似在回应,那抹白色光晕流转得更加欢快,仿佛对这个名字极为满意。 当韩云再次出现在现实世界时,腰间多了一柄古朴的唐横刀,他站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缓缓拔刀出鞘。 “嗡——” 刀身轻颤,发出清越的龙吟。 韩云手腕一抖,一道丈余长的白色刀罡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十步开外的一排碗口粗的树木齐齐断为两截,断口光滑如镜。 他在此地练习刀法足有十来分钟,随后站在原地,就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应到远处有几道气息正在快速接近。韩云眉头一挑,收刀入鞘,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四个衣饰各样的男子出现在空地边缘。 (本章完) 第30章 麻烦已至 第30章 麻烦已至 为首之人蹲下身检查断木的切口,脸色顿时大变:“好精纯的刀罡,但却没有半点污秽煞炁,奇了怪了,和师父说的不一样啊!” “会不会是那个老家伙偷偷收了徒弟?”另一人问道。 “不可能!” 为首之人摇头:“我们盯了他这么多年,他那个废物儿子根本炼不了炁,他也没接触过其他异人,除非………” 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除非是今天见的那个小子,快,回去报告四位师父,就说王五刀法可能已经外传了!” 此时,远在数百米之外的韩云站在一棵大树顶端,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早在王家门前站着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有人一直在盯梢,在得了传承后,他更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些盯梢的人引到郊外。 凭借内景空间的奇异,他学会了王家刀法,还铸造了白犊刀,而在外界仅仅是过了一瞬罢了。 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为了王家来的。 他嘴角微扬,轻抚刀柄:“看来这刀法背后的麻烦,比老师傅说的还要大啊。” 既然承了人家的功法,那这麻烦自然也得接了。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斩一双。”韩云轻声自语,眼中战意盎然,“正好用你们来试刀!” 韩云身形如鬼魅般从树梢飘落,白犊刀在月色下泛着森冷寒光。 远处四道黑影看到韩云身影,急速奔来,衣袂破空之声惊起林间夜枭。 “在这!” 为首之人突然厉喝,四人同时急刹,枯叶尚未落地,韩云已如离弦之箭切入阵中。白犊刀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刀身竟泛起秋水般的光晕。 “猛牛青龙斩!” 刀光乍现即隐。 韩云保持着挥刀结束的姿势背对四人,刀尖一滴血珠缓缓滴落。 夜风拂过,四人衣服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不是布料撕裂,而是连带着皮肉一起绽开! “嗤——” 如同揭开蒸笼的声响,四具躯体同时喷出血雾,肌肉组织如瓣般片片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最右侧那人骷髅头上下颌还在张合,指骨保持着向前的鹰爪姿势,骨架维持着奔跑动作又冲出三步才轰然散架。 韩云收刀入鞘时,身后传来白骨坠地的沉闷声响,他踢了踢脚边尚在抽搐的胃袋,黏连着神经的眼球从骨架上滚落,瞳孔里还凝固着惊骇。 “看来……” 韩云用刀鞘挑起一片仍在抽动的肌体,“你们的师父教得不够啊。”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在先天异能的加持下,他们的动作被无限延缓。 贼偷手上功夫的灵活,猛牛青龙斩再配上锋利无比的刀罡,四项技能合一,终于有了韩云如今的杀招。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此刀,可称:无常!” 韩云看了看右手中的白犊刀,又看了看空着的左手,笑道:“以后倒是可以试试双刀。” 韩云从来不是拖延的主儿,只见他将散落一地的尸体收起,身形骤然消散。 内景空间中。 按照老样子,韩云将这些人进行分解,记忆、技能和性命精华什么的统统接收,自己吃肉,内景空间喝汤。 “竟然是分别来自四家吗?” 消化完记忆后,韩云摩挲着下巴,有些意外。 这四人和那位老师傅说得一样,是前朝之人的后代不假,而且学的还是当初大刀王五所杀四位大内高手的传承。 布库(也就是掼跤),射雕手,飞刀,还有驯鹰养犬。 所谓布库,其实就是从事摔跤表演或侍卫职责的武士群体,其名称源自女真传统运动“拔里速戏”。 麻子曾以训练布库为名培养亲信武士,最终擒获权臣鳌拜。 射雕手,则是擅长射箭的人。 《北齐书.卷一七.斛律金传》有记载:见一大鸟,云表飞飏,光引弓射之,正中其颈。此鸟形如车轮,旋转而下,至地乃大雕也。 世宗取而观之,深壮异焉。丞相属刑子高见而叹曰:此射雕手也! 前朝以骑射起家,这祖宗吃饭的功夫自然是忘不了的。 至于飞刀,按照记忆所述,应当是出自前朝粘杆处的手段,适合暗杀,有须臾之间取数十人之命的战绩,例无虚发。 驯鹰养犬,听起来普通,但这鹰犬其实是用特殊的手法和宫廷秘药饲养,使之异化的异种,这些鹰犬拥有别样的能力。 或目力出众,或速度极快,或嗅觉惊人,而且极为忠贞,不会背叛,专门供给前朝军中传递消息,探查搜寻所用。 不过可惜,这四人只是弟子,所学传承也根本不全,韩云已经打定主意,要斩草除根。 不消片刻功夫,韩云于现实原地再次出现,然后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一一找上门去。 天桥,布库跤场。 天桥历来是京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而布库跤场,则是前朝遗老们暗中培养摔跤手的地方。 原本在前朝覆灭之后,已经荒废下来,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不知什么人又将其盘了下来,依旧用布库跤场的老名号,显示其正宗。 而谁又能想到,其传承的是前朝真正的布库手段呢? 真正的布库,下手可谓是十分阴狠,要不然也破解不了鳌拜这个横练高手的罩门。 虽然天色已晚,但在跤场中央,两名赤膊壮汉却正在角力,肌肉虬结,汗珠飞溅。 可韩云的目光却落在擂台后方,那里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盘着两颗铁胆,眼神阴鸷。 “那就是布库跤场的真正主人,那魁!” 按照那四个弟子的记忆,那魁是前朝大内布库高手的嫡传,一身摔跤功夫已入化境,徒手撕虎裂豹只是等闲。 “咚!” 擂台上,一名壮汉被狠狠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胜利者高举双臂,四周弟子欢呼如雷。 那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自己培育的这位小弟子天资出众,又是旁支宗室血脉,后继有人啊! 就在这时。 “砰!”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稳稳落在擂台中央。 新书期求追读,求追读,求月票,求月票! 诸位读者大大们,如果您感觉本书写的还可以的话,还请诸位读者大大们伸出小手手,每次看完最新章节,翻到章节说的后面一页,求求了! 恳请诸位读者大大们千万不要养书呀,因为追读数据对新书期特别重要,没有追读数据,就没有推荐和曝光,新书这颗小苗就成长不起来。 还请诸位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作者君承诺,上架的那一天会爆更的!!! 最后,在此祝愿高考学子: 雷动青云奋玉蹄,星河倒卷作天梯。气吞五岳挥毫处,光射三台落笔时。 斟北斗,泼才思,山河砚底墨龙嘶。今朝且纵拿云手,来占人间第一枝。 (本章完) 第31章 血脉觉醒 第31章 血脉觉醒 韩云抬头,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 “听说,这儿是京城摔跤第一?”韩云淡淡道。 全场一静。 那魁眯起眼,手中铁胆“咔”地一顿。 “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这儿撒野?”擂台的胜利者狞笑着上前,蒲扇般的大手抓向韩云肩膀。 韩云没动。 “咔嚓!” 下一瞬,那壮汉的手腕诡异地扭曲,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口鼻喷血! “嘶——” 其余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没人看清韩云是怎么出手的! 那魁猛地站起身,实心铁胆直接被手掌捏的变形,眼中杀意暴涨,大喝道:“好胆!敢来我那魁的地盘闹事?” 韩云神色平静,右手轻抚刀柄,淡淡道:“那魁,前朝大内布库传人,其父那正红曾任宫廷武师,为善扑营扑户。” 他微微抬眼,“我说得可对?” 那魁瞳孔骤缩,随即狂笑:“哈哈哈!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号,还敢来送死?” 他双臂一震,浑身筋骨爆响,原本佝偻的身躯骤然挺直,肌肉虬结,宛如铁塔般矗立。 “摔跤手?” 韩云轻笑,“可惜,你碰不到我。” 话音未落,那魁已如猛虎般扑来,双手成爪,直取韩云双肩,这一扑看似简单,实则暗含摔跤绝技“虎扑擒龙”,一旦被搭上,便是千斤坠力,再难挣脱。 然而,韩云身形未动,白犊刀却已出鞘。 “锵!!!” 刀光如雪,一闪即逝。 那魁的双手仍保持着前抓之势,可手腕处却已浮现一道血线。他瞳孔骤缩,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手手掌竟已齐腕而断。 “好快的刀……” 他喃喃道,鲜血自断口喷涌而出。 韩云收刀入鞘,转身淡淡道:“布库讲究近身擒拿,可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如何摔我?” 那魁脸色惨白,却仍咬牙狞笑:“小子,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猛地一跺脚,地面轰然一震,仿佛一声号令,四周瞬间冲出十几名布库跤手,身穿白布短衫、窄袖,其领襟都用特殊布缎七、八层密缝之,坚韧不可碎,可防刀剑。 个个肌肉虬结,目露凶光。 都说好虎怕群狼,就连当初的鳌拜,不也是被这样一拥而上给撂倒了吗? 可惜,韩云不是孤虎。 他们也不是群狼。 “杀了他!”那魁喝道。 韩云嘴角微扬,白犊刀再次出窍。 “猛牛青龙斩——” 刀光如龙,伴随着牛首龙身般的白色光影,瞬息间掠过整个擂台! “噗!噗!噗!” 血雾喷溅,靠前的数名跤手同时僵住,随后……… “嗤啦!” 他们的身体如被无形利刃切割,肌肉、骨骼、筋脉,全部沿着刀罡的轨迹裂开。 那魁面色大变,猛地后撤,可韩云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近。 “砰!” 一记绵掌按下,那魁胸口凹陷,喷血倒飞。 韩云凌空追上,白犊刀寒光一闪。 “唰!” 那魁的右臂齐肩而断。 “啊——!” 惨叫声未落,韩云已一脚踩住他的喉咙,刀尖抵在他眉心。 那魁的喉结在韩云脚下滚动,血沫从嘴角溢出,不解问道:“你究竟是谁?” 韩云眼神未变,只是说道:“王家的麻烦,我替他们接了,但我这个人又讨厌麻烦,所以只有请你这个麻烦的根源去死一死了。” 四周的布库跤手缓缓围拢,眼神凶狠,却无人敢贸然上前,韩云刚才那一刀,已经斩断了他们的胆气。 那魁突然暴喝一声,独臂猛地拍地,竟借力腾起,左腿如铁鞭般扫向韩云下盘。 这一记“铁门槛”是布库绝技,专破下盘,若被扫中,腿骨立断! 韩云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犊刀向下一压。 “嗤!” 刀锋划过,那魁的左腿自膝而断,血溅三尺,他重重摔在地上,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韩云收刀而立,冷冷道:“反抗什么呢,你找别人麻烦的那一天,自然也该料到会被人找上门。” 那魁浑身是血,独臂撑地,眼中终于露出惧色,他求饶道:“饶我一命,但凡我有的,你都可以………” 可是话音未落,那魁突然暴起,独臂如钩,直取韩云咽喉,这一招“锁喉擒”亦是布库房的杀招,一旦扣住,必断喉骨。 然而,韩云的刀比他更快,对方的一切小动作在韩云看来,慢得跟什么似的。 “唰!” 刀光一闪,那魁的独臂齐肩而断!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本来我是想给你个痛快的,现在好了,快成人彘了。” 韩云的刀锋向前一送,直接结束了对方的痛苦。 “噗!” 血溅三尺,那魁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黯淡下去。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布库跤手面如土色,无人敢动。 韩云转头看向他们,随即喃喃道了一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刀光再次闪过,至此布库跤场已经再无一人活着。 然后就是熟练的毁尸灭迹环节了,韩云将这些人的尸体都收入了内景空间之中。 本来韩云还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狠,可就在自己浏览那魁的记忆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魁的背后还有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东北的一些人找到那魁,支持他在这里建立了布库跤场,而这些来自东北的人,似乎和霓虹那边有所联系。 韩云眉头紧皱,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人之下的剧场版锈铁篇中的那些霓虹人。 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便已经有二十万霓虹人悄悄进入神州东北,参与建设铁路、成立公司等活动。 他们打着开发、经商的旗号,实际上暗中潜伏,进行经济渗透和人口移民,在神州陆沉的那些年,他们更是丧心病狂的掠夺一切资源。 煤矿、铁矿、森林……尤其是那片肥沃的黑土地。 多少年过去了,这狼子野心还没放下呢! 韩云按照那魁的记忆,在一处暗室里将他和那边通信的信件取出,作为证据,然后目光冰冷的看向其余三个方向。 这一刻,血脉觉醒了! (本章完) 第32章 金弓法器 第32章 金弓法器 鹄月射箭俱乐部。 所谓鹄、月,其实是射鹄子与射月子,也是箭靶子的一种别称。 其源于前朝以前骑射文化的发展,自麻子六十一年将木兰秋围定为恒制后,射箭活动逐渐从前朝的军事训练中分化出娱乐形式。 其中就有射鹄子、射月子、射捆等射法,共同构成特色娱乐活动。 就比如说,红楼梦中,贾珍以练习射为名,让贾蓉做局请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比射箭,在宁国府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 但射箭不是目的,主要目的是赌局,由此映射,也可看出当时前朝的权贵子弟的浪荡模样。 韩云看着这处金字黑漆木制牌匾,不由得冷笑一声:“还当这是前朝呢!” 只见韩云用溜门撬锁的功夫将门锁打开,然后运起摄息决和无声要术,无声无息间便进入了里面。 这里面场地极大,又分为多个场馆,以射程远近来进行区分,甚至还有专门制弓的地方。 而这处射箭俱乐部,主打的就是一个原汁原味,用的并不是复合弓这些现代弓箭,而是采用木、角、筋等天然材质制作而成,每张弓的制作都极为复杂和奢侈。 这家俱乐部更是会员制,里面的一些设置都赶上会所了,射完箭的闲暇之余,甚至还可以享受一番。 经过找寻,韩云最后可以确定,他的目标正在制弓坊内对弓箭进行保养。 那是一个极其魁梧悍壮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浑身上下充满着凶恶的气息。 事实上,能当弓箭手的绝对不是什么瘦弱之人,要知道每次张弓搭箭都是很耗费力气的事情。 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特别是对力量的要求非常严格。 前朝时期的武举考试中,十二力弓为标准,上限为十五力。 此外,长弓的拉力也非常大,前朝的战弓标准要求最低为七力,将近八十磅,而“盖章狂魔”年间降至五力,他儿子在位时更是进一步降至四力。 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武备松弛。 在韩云得到的记忆中,射雕手的传承不单要求耳力、目力惊人,还要膂力过人,并有专门的一套方法来进行提高。 制弓坊面积不大,只有两百来平,韩云此时躲在暗中,看着那名叫马祺的壮汉将一柄造型夸张的铜胎铁背弓拿在手中不断摩挲着。 这是古时弓的一种,取代木制弓而产生,在弓背镶入铁条,增加了射程和威力,也被称为“铁脊弓”。 因为弓弦混杂了金属丝,所以也有强大的切杀肉体的力道,所以必须要配上扳指来保护手指。 只见这弓两端末尾开刃,若龙尾鹰翅之形,双龙錾金咬口,被饰于弓上,龙睛处更是镶嵌着红宝石。 但此时那张造型夸张的铁背弓,竟被那人张弓搭箭拉成满月,其手上没带任何护具,手指却丝毫没有被割伤的迹象。 韩云眯起眼睛,心中暗道:“这人的指力竟如此惊人……” 马祺松开弓弦,箭矢“嗖”地破空而出,直接一半钉入箭靶红心,箭尾震颤不止。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忽然开口:“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韩云眉头一挑,知道自己已被察觉,索性不再隐藏,从暗处走出。 “能告诉我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韩云疑惑道。 马祺转过身,目光如鹰集般锐利,上下打量着韩云,随即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凭我的直觉,因为太安静了。” “原来如此!” 韩云心中了然,如果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位置的话,恐怕刚刚那一件射的就不是靶子了。 马祺冷笑一声,道:“能悄无声息摸进这里,倒也有点本事,不过,你找错地方了。” 韩云没有废话,直接道:“那魁死了。” 马祺瞳孔一缩,但很快恢复如常,嗤笑道:“那老东西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 “是吗?” 韩云缓步向前,右手轻抚刀柄:“可他说,你也和东北那群人有关,干什么不好,要替那群人当狗?” 马祺脸色骤变,眼中杀意暴涨,猛地张弓搭箭,先天一炁灌入箭矢之中,对准韩云:“找死!” “嗖!” 箭矢破空,响起音爆,快若闪电。 韩云身形未动,白犊刀瞬间出鞘,刀光一闪。 “锵!” 精钢箭矢与刀锋相接,火溅射,在韩云眼前被一刀劈成两半,断箭擦着韩云两边身侧飞过,直接射穿身后的木柱,留下拳头大小的洞。 “好重的箭!”韩云叹道。 马祺见状,脸色微沉,但并未慌乱,反而狞笑道:“有点意思。” 他迅速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同时在弓弦上,弓如满月,三箭齐发! “咻!咻!咻!” 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向韩云,封死左右闪避的空间。 韩云眼神一冷,身形骤然前冲,白犊刀横扫而出。 “唰!” 刀光如匹练,三支箭矢瞬间被斩断,而韩云已逼近马祺身前! 马祺暴喝一声,竟以弓为武器,铁背弓横扫而来,足有一人来高的弓此时在其手中宛若长兵器一般,弓身带起凌厉的破风声,直取韩云脖颈。 “弓斗术?!” 韩云侧身避过,反手一刀斩向马祺手腕。 马祺不愧是射雕手,目力惊人,反应也快,弓身一转,格挡刀锋。 “锵!”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铁背弓竟硬生生挡下了白犊刀的一击,但马祺也被震得连退数步,虎口发麻。 韩云眼睛不由得一眯,那张弓不简单,竟然能挡下自己的刀,是法器吗? 到底是前朝子弟,看来还是有点底蕴的! “好刀!”马祺咬牙道,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的弓也不错!” 韩云意有所指道。 而且,韩云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这弓他看上了。 马祺神情凝重,再次搭上弓弦,让韩云奇怪的是,他手上并没有箭矢。在韩云的注视中,只见弓上的金龙缓缓亮起赤眸。 同时,一支金箭虚影在弓上凝聚成型,金色箭矢尖端带着赤色红芒,对准韩云。 (本章完) 第33章 赤睛画龙 第33章 赤睛画龙 韩云心头一凛,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那支金箭虚影虽非实体,却散发着凌厉的杀意,仿佛能洞穿一切。 “去!” 马祺一声低喝,松开弓弦。 金箭破空,竟发出龙吟般的啸声,箭身周围空气扭曲,带起一道赤金色的流光,直射韩云心口! 韩云不敢怠慢,体内先天一炁急速运转,白犊刀横挡胸前,刀身泛起纯白光芒。 “铛——!” 金箭与刀锋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韩云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退数步,脚下地板寸寸碎裂。 然而,那金箭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活物一般,箭身一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度袭向韩云! “追踪箭?” 韩云眉头一皱,身形急闪同时挥刀斩向金箭。刀光如电,每一次劈砍都精准命中箭身,但金箭只是微微震颤,速度丝毫不减。 马祺站在远处,冷笑道:“没用的,这赤睛画龙弓乃我祖传法器,不饮血不归!” 韩云冷哼一声,突然停下脚步,任由金箭直刺而来,只见其手中白犊刀蓄势,纯白刀罡变得凝实无比。 “猛牛青龙斩·剖龙解蛟!” 他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白犊刀高高举起,朝着金箭狠狠劈下,两者错身而过,在这一瞬间韩云仿佛挥出千百刀。 细密的刀罡缠在那金箭之上,如同罗网,任凭其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咔嚓!” 金箭应声断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马祺脸色惨白,当即准备拉开弓弦,想要再射出一箭,可是韩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韩云眼神一凝,突然将白犊刀掷出。刀如流星,直奔马祺面门而去。马祺不得不改变目标,慌忙举弓抵挡。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韩云已经欺身而上,右掌泛起刚柔劲力,直拍马祺胸口。 “绵掌!” 马祺仓促间以弓身格挡,却见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劲力突然转向,钢劲掌力在柔劲掌力的包裹下,径自缠绕上铁背弓。 “啊!” 马祺惨叫一声,只觉手掌传来钻心剧痛,如同针扎一般,他下意识松手,弓还未落地,就被韩云一把抄在手中。 “好弓。” 韩云轻抚弓身,“现在,它是我的了。” 马祺目眦欲裂:“还给我!” 他猛地从靴筒抽出一把短刀扑来。 白犊刀划过一道寒芒,短刀“铮”地一声断为两截。马祺踉跄后退,还未站稳,刀锋已抵在他咽喉。 韩云不慌不忙,左手持弓,右手虚空一抓,白犊刀如有灵性般飞回手中。刀光一闪,马祺持刀的右臂齐肩而断。 “啊——” 马祺跪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韩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理会其怨毒的神情,直接纯白刀罡闪过,将其枭首,随后收入内景空间之中。 与其一同被收入内景空间的还有制弓坊的这些宝弓利箭。 随后,韩云又仔细搜查了整个俱乐部,找到一本记录着会员名单的册子,足足有百十号人。还有一些马祺和东北那边勾连的证据。 韩云眉头微微一皱,麻烦,他是没时间一个一个的查了,不过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先收起来。 最让韩云意外的是,这处射箭俱乐部里面竟然还豢养着一匹高头大马,整体呈黑色,筋骨健壮,皮毛油亮。 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 这也难怪,骑射不分家,马祺作为前朝子弟又是射雕手,自然喜欢这宝马良驹,不过现在都便宜韩云了。 俱乐部外,月高云淡。 韩云抬头看了眼牌匾,白犊刀一挥,将“鹄月”二字斩为两半。 “前朝的玩意儿,就该留在前朝。” —————— 内景空间。 韩云在消化完马祺的记忆和相关遗泽后,自然也就知道了这运使赤睛画龙弓的法门。 此弓乃是一件法器,依据画龙点睛之言炼制而来,那四枚看着像是红宝石的东西,其实是赤练蛇珠。 《述异记》卷上有载:“凡珠有龙珠,龙所吐者;蛇珠,蛇所吐者。南海俗谚云:蛇珠千枚,不及玫瑰。言蛇珠贱也。玫瑰亦美珠也。” 蛇珠中有被萨满术拘役的精灵魂魄,有这四枚蛇珠在,这赤睛画龙弓最多可以同时射出四道赤锋金箭。 箭矢射出之后,见血乃回,可以重复使用。 只不过,刚刚韩云已经将其中一支金箭给劈散了,他仔细观察这赤睛画龙弓,但见上端金龙左目果然变得暗淡,就像是失去了光彩一般。 韩云现在恨不得给刚刚的自己来上那么一巴掌,耍什么帅,剖什么龙解什么蛟啊! 额滴箭啊! 好吧,韩云其实也不是那么伤心,不就是法器嘛,等以后找到马仙洪,什么样的法器没有? 韩云如此安慰着自己。 随后,将那匹得来的黑马分解掉。 等他再出现于现实中时,他左手中已然多出来一把同样的唐横刀,不同的是,这把刀叫做黑骊! 白犊,黑骊。 双刀出鞘时,分别有牛头、马面虚影闪过,如今韩云双刀在手,倒真有那么一些夺命无常的意思了。 下一个目标,京都西郊狗场。 现在神州不让私人养鹰了,所以这位继承了驯鹰养犬手段的人,只好在京都西郊开设了一家狗场。 但在韩云得到的记忆中,这家狗场的主人佟穆青也没干啥好事,表面上是做些贩卖宠物的生意,私底下还斗犬,涉及到押注。 夜色如墨,西郊狗场隐没在一片荒林之后。高墙铁网围起的院落里,隐约传来恶犬低吼与锁链碰撞的声响。 韩云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落地时如一片落叶,但却径直而入,并没有掩盖的意思。 毕竟无声要术和摄息决虽然可以不发出声响,并且收敛自身气息和炁机,但衣服上的味道瞒不过嗅觉被强化过的狗。 院内灯火昏暗,十几个铁笼排列在泥地上,每只笼中都关着毛发倒竖的獒犬。那些畜生嗅到生人气息,顿时狂吠起来,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沫。 “谁?!” 厢房木门猛地被踹开,一个身穿皮袄的壮汉牵着一条漆黑獒犬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第34章 地狱空荡荡 第34章 地狱空荡荡 那条漆黑獒犬足有小牛犊大小,浑身肌肉虬结如铁块,油亮的皮毛下隐隐泛着青黑。 最骇人的是它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琥珀色,仿佛融化的松脂里嵌着两枚生锈的铜钱。 “呜——” 低沉的喉音从它咧开的嘴角漏出来,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牙刃,牙缝里还挂着碎肉。随着它前爪刨地,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佟穆青凭借着狗场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韩云的身影,皱眉道:“今天没堆柴垛,不下金水,请明儿吧!” 大概意思是今天斗狗不开场。 韩云轻笑一声,直接道:“我不是来斗狗的,而是来要你的命。” 只见韩云双手一翻,白犊黑骊双刀持在手中,迎着月色,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好似有恃无恐一般。 佟穆青见状却笑了:“哪家的碎催,敢来你佟爷的场放肆,因达浑,今晚加餐!” 这所谓的加餐,竟是以人为食。 他拍了拍身旁的黑犬,撒开手中铁链,就在铁链坠地的刹那,黑犬如离弦之箭扑出。 腥风扑面,韩云却连眼皮都没抬,黑骊刀自下而上斜撩,刀锋划过一道幽暗弧光。 “嗤——” 丈余刀罡直接在黑犬身上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韩云却眉头轻轻皱了皱,因为手感不对。 不像是劈在寻常活物身上,反倒是像精铁熟铜,韩云面色怪异的看向那条嗷嗷叫的黑犬,心中猜疑,这狗不会练成了钢筋铁骨吧?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驯鹰养犬手段中有秘药传承,可以将生物身躯器官异化,但这种效果……… 就在韩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只黑犬的时候,只见其身上的伤口竟然开始诡异般的愈合,根本不像是正常生物该有的愈合速度。 随后,更是再次朝着韩云扑来,比之前更为的凶悍,瞳仁泛白,散发暗青光芒,身上冒着滚滚黑炁,宛若一团墨云。 因为现在不能养鹰,佟穆青的手段直接被废了一半,所以在原本传承的手段上他另辟蹊径,融入萨满巫术,将他的狗练得更加难缠。 或者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犬了,应该是半尸半犬的怪物,其原理类似于七煞攒身。 韩云见状,却不由得眉头紧皱,当即怒喝道:“你这畜牲,竟敢真的食人餐魂!” 佟穆青哈哈大笑:“活人饲犬怎么了,活人养出来的犬才精壮哩!” 韩云眼中寒光骤现,手中双刀交错,白犊刀泛起森冷银芒,黑骊刀吞吐幽暗兵煞之气。 那黑犬裹挟着腥风扑至眼前时,他身形突然如柳絮般飘转,刀锋划过一道残月般的轨迹。 “咚!” 黑犬的头颅在半空与身躯分离,暗红血浆泼墨般溅在泥地上。无头尸身仍借着惯性前冲,被韩云侧身让过,重重砸在铁笼上。 笼中獒犬顿时狂躁的舔舐着同类尸体上的鲜血,铁笼哐当作响。 佟穆青瞳孔骤缩,猛地吹响铜哨。霎时间所有铁笼闸门自动弹开,十几条獒犬红着眼冲出,将韩云团团围住。 “咬碎他!” 佟穆青狞笑着后退。 韩云双刀交错,刀脊映出群犬猩红的眼。第一条扑来的斑獒犬尚在半空,白犊刀已削过它的前爪。 “嗷呜——” 断爪还未落地,黑骊刀顺势横斩,犬首飞起时血柱喷涌三尺。韩云旋身切入犬群,双刀化作黑白两道光轮,所过之处残肢断首纷飞。 “吼!!!” 突然,一声虎啸自韩云嗓中传出,正是之前所学百兽拟声之法,正所谓虎啸一出,百兽震惶,肝胆俱裂,当即便有几条狗吓出几滴尿来。 “呜呜”的惧怕声从群犬口中传来。 佟穆青脸色剧变,突然从皮袄里掏出土制短枪,毕竟他的手段全在狗上,自身的功夫稀松平常,可还没等他瞄准,咽喉突然一凉。 韩云不知何时已突破犬群,白犊刀尖正抵在他喉结上。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哀鸣,最后一条獒犬正被黑骊刀钉死在槐树下,四肢抽搐。 “好好的驯鹰养犬手段……”韩云收回黑骊刀,将白犊刀尖微微下压,“被你玩成这个样子,可惜了。” 佟穆青喉结滚动,冷汗混着血滴落:“这种厉害的刀法,你、你是学了大刀王五的……” 韩云刀光一闪,短枪连带着佟穆青的三根手指落地,疼得他当即跪地惨叫。 “我问你答。” 韩云一脚踩住佟穆青的手腕,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这些狗,喂过多少人?” 佟穆青疼得面目扭曲,却突然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你猜啊,那些穷酸烂命,低贱的东西,阿其那,塞思黑,在我狗场里赌疯了……” 韩云懒得听,只见他手腕一翻,白犊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银弧。 “既然你喜欢看狗吃人。”韩云的声音比刀锋更冷,“那就让你也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 刀尖精准地刺入佟穆青肩胛骨缝隙,轻轻一挑,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便飞了出去。 那条断爪的斑犬还在抽搐,闻到血腥味竟本能地爬过来,将肉片囫囵吞下。 “啊!” 佟穆青的惨叫刚出口,黑骊刀已经拍在他嘴上,敲碎半口黄牙。 韩云手法娴熟得像在宰牛,第二刀从肋间切入,沿着肌肉纹理剥下一条三寸宽的肉条。 “这一式叫挑筋剔肉。” 韩云说着,将肉条甩向犬群,那些勉强还活着的獒犬们顿时撕咬成一团,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佟穆青疼得浑身痉挛,却见韩云突然变招,白犊刀横握,刀背重重砸在他膝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猛牛青龙斩本该是一瞬而成的杀招,此刻却被韩云刻意放慢了速度。 “接下来是剥皮见骨………” 最恐怖的是韩云刻意控制着下刀的深度,每刀都避开要害,甚至会在血管断裂前用刀炁暂时封住血脉。 佟穆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臂被片成骨架,森白的尺骨上还挂着几丝肉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云站在月光下,身影修长恐怖。 “我不是肖自在,但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新书期求追读,求追读,求追读,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期待眼! (本章完) 第35章 老糊涂 第35章 老糊涂 自己算是见识过异人光彩的一面,比如德芸社,走上台前,如同明星一样;也见识过异人圈子里黑暗的一面,或肮脏,或不择手段。 有坚守本心者,有遵循规矩者,也有肆意妄为者。 总体来说,都要归结于个人的心性,也可以说人性。 异人,毕竟沾着个“异”字,特立独行,卓尔不群,也异于常人。 有着这样特殊的能力在,心性差的往往把自己当成了高人一等的存在,心性好一点的,能坚守规矩,遵从本心。 像是老天师那种人,泰然处世,随心所欲不逾矩的也有。 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血肉污垢毛发长,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生前猜人心,死后观白骨。 但等自己真的看到了白骨,却又发现,恶人的心也一样的红,血也一样热,骨头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出了狗场之后,韩云一直在思考,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以前讲究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可是现在社会不一样了,行走天下的规矩也变了。 现在是无耻走遍天下,老实寸步难行;好事干得千疮百孔,坏事干得天衣无缝;坏人坏的理直气壮,好人好的遍体鳞伤。 “啧!” 韩云哂笑一声,自己操那么多的心干嘛,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双刀,心中莫名坚定,复杂罗网,人心鬼蜮,好的坏的,冷的暖的,真的假的…… 我认为的才是正确的。 所求都不过是一个念头通达罢了。 终于,要到最后一人了。 郎淳,祖上钮钴禄氏,其父乃是尚虞备用处协理事务头等侍卫、粘竿长头等侍卫兼充掌翊卫扈从事。 幼年时,他的父亲死于阿美利亚,尸骨无存,于是便被粘杆处另一位高手收为弟子悉心教导。 可惜啊,他师父死在了大刀王五的刀下。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也曾发誓给师父报仇来着,但是没等几个月呢,大刀王五死了,再过几年,前朝也没了。 他就那么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里活着,像个随遇而安的过客,他就那么坐视山河沦陷,在他的观念中,没有家国,所以也老来无子。 或许,用“麻木”二字来形容他更为合适,也正是有这么多麻木之人,才致使………唉,不说了。 郎淳的父亲和师父都是前朝的人了,他的年岁自然也已经不小了,足足一百二十三岁。 人活七十古来稀,但对于异人来说长寿却并不难,甚至不乏有活到天寿之人,也就是一百二十岁至一百五十岁之间。 就比如说,老天师张之维,也已经一百多岁了,照样能热血的大巴掌抽人呢。 之所以把这位郎淳放到最后一个,有其年龄大的原因,住的地方又是一处胡同,人多眼杂。 等到把那三人都解决完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韩云才好动手。 韩云七扭八拐,来到一处胡同巷口,然后找到一户五进四合院,直接越过墙头,来到正屋东边卧室。 韩云就这么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出声响。 郎淳年纪大了,耳朵倒还灵光,直接从床上翻身起来,别看其长相富态,又是一张大饼脸,但身手可不弱,就像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但郎淳毕竟有年纪,有阅历,几十年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自然也不会被这架势吓住。 只见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一旁把灯打开,一副主人家待客的样子。 沏好茶水,坐到韩云对面,端起盖碗轻轻吹了吹,喝了口茶,姿态做足,这才出声问道:“小友应该算是恶客上门吧?” “自是恶客,要取你的命!” 郎淳手中一顿,放下茶盏,笑道:“我都一百多岁的高龄了,也活不了几年,说不定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小友何必走这一遭呢?” 韩云眼光明亮,仔细盯着对方:“事情办差了,无论老弱,得认!” 郎淳迟疑一下,装糊涂道:“事情……何事?” 韩云看着对方,语气冰冷:“那魁,马祺,佟穆青,这三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郎淳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哦,他们三个啊,自然认识,姑且算是我的晚辈,逢年过节的没少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怎么,他们几个出事了?” 老人虽然语气平静,不动声色的就把自己摘了出去,但混浊的眼珠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韩云手上的双刀。 韩云笑了笑,然后故意把自己手中的双刀拍在桌上,“咚”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分外刺耳。 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情,一件事关大刀王五后人,一件事关东北那些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郎淳眼神渐渐眯起,身子往后一仰:“知道了怎么样,不知道又怎样,我这样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难得糊涂啊!” 郎淳这话的意思,更像是知道他们几个的所作所为,但却有意放纵,不加阻止,在韩云看来,完全就是没有底线。 至少在家国大义上,无论是异人还是普通人,都应该守住。 韩云眸光变得无比深沉,却避重就轻道:“你不想要王家的刀法?” 老人却没有否认的意思,明言道:“我自然是想要的,但都是那三个小崽子动的手,老头子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孝敬,这有错吗?” 和之前那三人给韩云的感觉不同,这郎淳反而就像是一个狡猾的老狐狸,看似糊涂,却一点都不糊涂。 你说王家一事,他没实质性插手,你说东北的那群人,他顶多算是知情不报。 但根据韩云从那三人的记忆中得知的信息,这老头子其实才是最觊觎王家刀法的人,毕竟飞刀和大刀都是刀,两者或有共通之理。 作为从前朝活下来的人物,自然也多多少少清楚王五刀法是怎么一回事。 人越老,就越容易有贪念,总感觉这辈子还有什么东西自己没享受过,没有得到,诸如吕慈、王蔼等。 (本章完) 第36章 是为贼 第36章 是为贼 都说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但偏偏对于这样的人,你只能怒其不争,哀其不鸣。 而且,到老了,他还给你使点坏。 纯属是瘌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说有什么大错大过吧,人家没有,说有什么贡献吧,更是半点也无。 随后,郎淳看着韩云拍在桌子上的双刀,笑道:“这位小友,你今天怎么来的怎么出去,我也不与你为难。” “那仨小崽子的事情我也不过问了,今儿我们就当没见过,如何?” 换作是旁人,只会感觉到一肚子邪火没处撒,但韩云可不一样啊! “你这是要我无功而返啊?”韩云似笑非笑道。 郎淳一拍脑门:“怪我,我再送小友点土特产怎么样?” 换作是别人,郎淳肯定不会这么客气,但人老精鬼老明,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人他什么没接触过,现在他也有点拿不准对方。 那魁、马祺、佟穆青仨人肯定是栽在韩云手上了,可见实力不弱,于是郎淳也就熄了硬碰硬的心思。 “什么土特产?” 郎淳道:“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点古玩宝贝什么的。” “尤其是几十年前,看到那些东西就那么糟蹋了,心疼啊,所以我就想方设法弄回来了不少。” “我这屋子里都是值钱的物件,有什么你看得上的,拿走,甭客气!” 韩云轻轻扫视了一眼那博古架,之前他还以为那是黄铜的,现在仔细一看没想到是金的,还是九九成的稀罕物。 “你这些东西,我看不上,而且把你打死,这些东西不也全是我的吗?” 郎淳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阴沉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手指轻轻摩挲着桌角,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 “小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郎淳在这地界混了几十年,还没人敢这么驳我的面子。” 韩云依旧似笑非笑:“哦?那今天就有了。” 郎淳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年轻人,火气太盛不是好事,你还是离开为好。” 他背过身,缓缓走到窗边,而实际上,郎淳已经不动声色的抽出飞刀,就等着韩云转身离开的时候偷袭。 韩云没动,只是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双刀,语气中带着玩味,拒绝道:“不!” 郎淳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想怎样?” 韩云盯着他,缓缓道:“那三个吃里爬外的畜牲的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郎淳冷笑:“他们栽在你手里,是他们没本事,关我什么事?” 韩云摇头:“他们是你的人,做的是你默许的事。你装糊涂可以,但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面对韩云的咄咄逼人,郎淳脸上的皱纹微微抽动,忽然笑了:“好,好得很。” 他慢慢走回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那你说,想要什么交代?” 韩云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郎淳也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正笑着,脸色突然一变,郎淳手中突然出现一柄飞刀,直接动手扎向韩云眼眶。 他手上功夫本就不弱,飞刀讲究的更是一个出手迅速,再加上韩云已经将双刀放在桌案上,没理由自己不成功。 但是偏偏,韩云毫无惊讶之色。 老贼,你终究还是没忍住。 郎淳的飞刀刚递出一半,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飞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 郎淳捂住手腕,踉跄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惊骇。 韩云依旧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手术刀轻轻旋转,寒光映照着他淡漠的双眼。 “老贼,你以为我放下双刀,就任你宰割了?” 郎淳脸色铁青,咬牙道:“好手段,是我看走眼了!” 韩云缓缓起身,手术刀在指尖翻飞,如同活物:“你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老而不死是为贼,说得就是你这种人。” “有贼心,没贼胆,明明想要,还非要打个周折,现在我亲自给你送上门来了。” 说着,韩云将桌案上的双刀拿起,黑骊刀和白犊刀出鞘,泛起黑白二色凛冽刀罡。 郎淳眼见韩云双刀出鞘,黑白刀罡如怒涛翻涌,当即独臂猛甩,一十二道银光眨眼间自袖中激射而出! 飞刀排成“品”字形三组,每组四柄首尾相衔,破空声尖锐如哨。 韩云双刀交叉胸前,白犊刀突然爆出龙吟般的颤音。 只见他右腿轻踏地面,黑骊刀划出半月弧光,十二柄飞刀竟被齐齐斩断六柄。 剩余六刀已逼近面门三尺,韩云却拧腰旋身,白犊刀自下而上撩起雪亮刀轮,刀罡化作牛首形状,宛若白牛昂扬挑角一般。 刀轮与飞刀相撞迸出连串火星,至此十二柄飞刀悉数被斩断,看得郎淳心中一疼,这可都是自己蕴养了数年的物件啊! 飞刀这门手段,可以讲究质量,也可以讲究数量。 讲究质量需要精气神高度统合凝聚,发则必中,不必多说。 而郎淳明显就是走的数量,发出时如天女散,又因为经过先天一炁蕴养的缘故,所以破空极快,利用发射手法和手腕运劲,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操纵。 虽不如御物,但在短短数年时间内,便可以有一定数量的飞刀傍身,在一定距离内比御物杀人还要快速。 三十步之外,枪快。 三十步之内,就难说了。 但是今天却碰上了韩云这么一个以快打快的人物,刚刚的动作更是在转瞬之间完成,寻常异人根本反应不及。 郎淳趁机暴退三步,独臂再扬。 这次飞刀不是直线激射,而是划着诡异弧线从四面八方包抄。 韩云冷笑一声,双刀突然改换握法,黑骊反握白犊正持,整个人如陀螺般急速旋转,刀光化作黑白交织的龙卷,将飞刀尽数绞碎。 刀罡漩涡之中,韩云身形已然模糊,随后一道纯白刀罡掣着层层虚影,破空斩出。 (本章完) 第37章 中间人 第37章 中间人 郎淳瞳孔骤缩,那道纯白刀罡在他视野中急速放大,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刀罡在半空突然折转,如活物般咬向他咽喉! “嗤——” 皮肉撕裂声轻响,郎淳跟跄着撞在博古架上,他下意识捂住脖子,可指缝间喷出的血柱已染红了胸前衣襟。 “你……” 他喉头滚动着血沫,独臂徒劳地抓向韩云,却怎么也够不着。 韩云甩去刀上血珠,黑白双刀“锵”地归鞘。晨光熹微,窗外太阳正好将一缕光投进来,照在郎淳逐渐灰败的脸上。 这个空活了百余岁的老狐狸,此刻正顺着博古架缓缓滑坐在地,脖颈处的血迹在地板上不断洇开。 韩云将其尸身收起,还是照例将其分解,吸收性命精华,还有技能记忆等。 只是和记忆一比对,韩云发现这老贼是真贪啊,除却房产、股份不说,单说珍玩这一项,大大小小的藏品不下千件,还有前朝流传下来的金锭银锭,以及上世纪的大洋。 他还在这处四合院的地底下挖了一个藏宝室,每日把玩,自娱其乐。 莫名的,韩云不禁想到了一个人,西游记里面的金池长老。一样的贪心,空挣了几百件袈裟,怎么也得有他这一件。 同理,郎淳对于大刀王五的传承也是这样,要不是顾忌那位老师傅手上功夫不差,恐怕早就巧取豪夺了。 随后,在搜刮好这些东西后,韩云直接一波暴富,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这句话是一点没错。 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韩云又找到一个木匣,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账册,每本扉页都用工楷写着年份,最早那本墨迹已褪成褐色,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三十年代。 韩云看完这些账册后,不由得冷笑一声,合着郎淳早在上世纪初就和东北那些霓虹人有勾连,还帮着倒卖过神州的宝贝。 本来韩云还准备讲点道德底线,顾忌对方老人的身份,只是以言语逼对方先动手,自己再动手将他杀掉,说破大天去也站得住脚。 没想到不是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韩云叹了口气,默默道:“唉,看来以后自己也得心狠一些了。” 对我敌视的坏人,我毫无顾忌的杀;跟我有怨的平常异人,我想方设法的杀;和我有仇的好人,我先礼后兵,讲规矩的杀。 无非是霸道,王道,儒道的做法。 什么叫王道?不听话的杀了。 什么叫霸道?听话的也杀了。 什么叫儒家之道?杀他的时候给他说一声,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要不然韩云和他啰嗦这么半天呢。 韩云这人挺简单的,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 有时候轿子人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你要是不给这个面子,这仇他记一辈子,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韩云:我治公羊的! —————— 四人的消失并没有引起那么大的响动,太阳照常升起,早市照样是喧闹的场景,在吃过早饭后,韩云睡了一觉。 中午十一点多才起床,然后收拾收拾,在京都再逛个一两天,就该离开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做下这些事自然得赶紧跑,但韩云却有自己的打算。 一时半会儿的,公司也注意不到四人的消失,这和其身份有关。 那魁的跤场平时只收那些根正苗红的,平常人根本进不去;马祺更是俱乐部的老板,手底下人哪敢问老板去哪儿了? 佟穆青手底下不干净,自然不敢惊动相关部门;郎淳一个小老头,平时更是连出院子都少。 可以说,四个人的圈子都很狭窄,当然也是为了减少别人的注意,毕竟他们干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还有一点,自己怀里的那些证据,他得送出去,只凭自己一个人去抓那些漏网之鱼实在是太麻烦了,自己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这些小虾米在偌大的京都城周旋。 所以,有充足人力和能力的,只有哪都通这个异人相关部门。 不过,因为这一世前身的原因,韩云是真不愿意和哪都通的人打交道。 而且自己又在哪都通备了案,结果人家一比对,他的资料和公司记录的严重不符,被公司盯上就麻烦了,也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所以,这些东西他得找到一个人替他转交,而且还是一个让公司不敢动,不敢仔细调查的角色。 首先,郭班主和于副班主肯定不适合。思来想去,又在内景卜问了一番,韩云最终敲定了一个人。 仁心堂的白老爷子。 一百三十多岁高龄了,比老天师张之维年纪都大,但偏偏人家干的都是人事,一生快意恩仇,活得潇洒自在。 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同时,在民族大义、大是大非面前能够明辨是非。 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更是直接把自家传承的药典方子献给了上面,在上面人的眼里都是有一号的人物,哪都通就算是想动,想查,也得掂量掂量啊! 要不然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他们怎么对**交代,怎么对**交代? 敲定主意后。 后半晌,韩云晃晃悠悠出了崇文门外,然后身子一转,又来到一处胡同里。 这时候,只见胡同口围了一群大爷正在下象棋。 其中就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手里抱着个暖炉,面色红润,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对手,正是白老爷子。 “将军!” “怎么茬,没辙了吧!” 老人的对手抓耳挠腮,棋盘上红棋已形成双车错杀势。围观的老街坊们发出善意的哄笑:“老白头又欺负人了!” 韩云站在人群外围静静观察。白老爷子的布鞋上沾着雪化的泥点,右手无名指戴着枚古朴的玉扳指,自有一番气度。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韩云也没提醒对面那人下一步该怎么下,等到白老爷子的对手认输,这一局算结束了,他才走上前,指尖轻推黑马。 “马三进四!” (本章完) 第38章 灵丹妙药 第38章 灵丹妙药 白老爷子正摸着胡子要收棋,忽见一只修长的手将黑马推过楚河。 他眯起眼睛打量来人,棋盘上原本的死局竟被这一步盘活了。 “嘿!哪儿来的小崽子多管闲事?”对面老头刚要发作,白老爷子却让对方别生气。 白老爷子盯着韩云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有意思。老李头你先让让,我跟这小哥儿杀一盘。” 围观人群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韩云从容坐下。 “炮八平五。” “车九进二。” 两人落子如飞,棋盘上金戈铁马之声仿佛要透木而出。 当韩云的车马炮形成三子归边时,白老爷子突然把红帅往棋盘上一扣:“不玩了!你小子下棋跟打架似的,招招往死穴上招呼。” 典型是看自己要输了,想要耍赖。 周围人也不由得起哄道:“老白头玩不起,怕丢人喽!” 白老爷子不服气道:“再来一局,我就不信还下不赢你了。” 韩云却摇摇头:“老爷子,咱爷俩换个地方聊,怎么样?” 随即,韩云扫视一周看了眼众人,道:“这地方不太合适啊!” 白老爷子沉吟片刻:“行,走着。” 七拐八拐,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茶馆,要了个谈事的单间。 白老爷子看着韩云,突然笑道:“小子,你练的什么功,精气神三宝满得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韩云拱了拱手,然后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推给白老爷子:“您当豆尝尝。” 白老爷子将信将疑的接过,将小瓷瓶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是一粒粒的小药丸,不由得哂笑道:“嘿,考我呐这是?” “不敢!” “您是医道大家,当今国手,我这东西也瞒不过您啊!” 白老爷子得意一笑,然后凑近闻了闻:“熟地黄、山茱萸、山药、泽泻、茯苓、牡丹皮,这不是六味地黄丸吗?” “不对,还有……” 白老爷子眉头一皱,将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尝了尝:“香灰?” 他当即就气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敢往里面放,你不怕………” 正说着,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凉热交替的气流拂过他全身上下,让他感觉十分舒坦,就好像是直接补足了他的生命本源一般。 原本随着年龄而逐渐消散的先天一炁也因此活跃不少,充斥着一种勃勃生机。 白老爷子闭上眼睛,仔细体味一番,身为医道大家,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而此时,自己身体的各个机能就好像是被唤醒了一样,被重新注入了活力。 老爷子睁开眼,略显混浊的瞳孔当即闪过一丝精光,惊讶道:“你这丹药竟然能直接提高人的性命?!” 韩云点点头:“不错。” 其实韩云在练成白犊刀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刀都能被赋予性命精华,那其他物体呢? 就比如说,丹药。 性命精华这个东西他肯定是不可能直接拿出来的,因为这关乎自己的秘密,但有了丹药这个名头,似乎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一些了。 历史上有着各种神奇药物,自己能拿出一种来也算正常吧。 即使这所谓的丹药,是韩云从中药房按照六味地黄丸的配方打粉,然后加了点香灰用蜜揉把揉把团成的。 但至少吃不坏人,还能补充那方面的精力。 白老爷子细细品了品味道,确定了丹药成分之后,不由得面色怪异,各种奇门药方他见的多了,但像这样用普通药材配出如此神效的丹药,他还是头一回见。 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啊! “小子,你这丹药……”白老爷子咂摸着嘴,“方子是哪来的?” 韩云微微一笑:“祖传的。” 白老爷子眯起眼睛,显然不信:“六味地黄丸加香灰就能直接补益性命?你当老头子我好糊弄?” 韩云也不慌,只是淡淡道:“药材虽是寻常,但炼制手法特殊。您老应该也感觉到了,这药效做不得假。” 白老爷子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你特意找上我,不会就为了让我试药吧?” 韩云正色道:“实不相瞒,晚辈想请您帮一个忙。” “哦?” 白老爷子挑了挑眉,“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 韩云摆摆手:“也不麻烦,就递个东西的事儿。” 说着,韩云把那些“证据”摆到白老爷子面前,请他一一过目,然后一边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老爷子看着那些证据上的记录,脸色愈发的难看,在听到韩云在将四人杀了的时候,直接一拍桌子。 “好,小子,你干了件爽快事,我听了心里敞亮,松快!” 韩云拱了拱手:“我不想露面,也不想和哪都通打交道,这些东西,我想请您转交给哪都通,这些事情还是他们处理起来比较名正言顺。” 白老爷子用手点了点韩云,笑道:“你小子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韩云也是跟着笑道:“事情是我做下的,劳烦您帮忙,当然也不白帮,这瓶子里总共十枚丹药,就算您帮忙的报酬了。” 这些丹药是韩云将一份性命精华分成十份后弄出来的,一方面也是为了显得药效不那么突出,制作成本也低的可怜。 白老爷子一听,这哪成啊,当即把丹药一推,表示道:“干这事情,就算不拿东西,我都给你办喽!” “赶紧拿回去,这不是骚我脸吗?” 虽然这么说,但老爷子还是时不时的拿眼角瞥了那瓷瓶一眼,毕竟弄不清楚这东西真正起作用的成分,他心里直痒痒啊! 就跟猫见了鱼似的,嘴馋了。 韩云却把丹药再次推到他面前,以退为进道:“老爷子,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传我一两手如何?” “说实话,我是走百家艺的,也对学医有些兴趣。” 白老爷子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他伸手将瓷瓶往怀里一揣,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成,老头子我今儿就厚颜收下了,有这些丹药在手,老头子再多活二十来年不成问题。” (本章完) 第39章 开小会 第39章 开小会 韩云想过白老爷子出手会很大方,但没想到会这么大方,他直接把白家医典给了自己。 其中除了六百多张珍惜的秘传药方之外,还有涵盖针灸、辨药、推拿、食疗等方面,完全等同于医家传承了。 也就是说,如果韩云把这些吃透了,配合上先天一炁的神奇,成为个国手不是问题。 韩云看着那本厚厚的典籍,拱了拱手道:“老爷子,这是不是太珍贵了?” 白老爷子大手一挥:“嗨,不打紧,这东西几十年前我早就抄录了一份给上面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珍贵。” “用这医典换你那丹药,说到底还是我赚了呢!” 韩云知道老爷子是在宽慰自己,当即也没拒绝,将医典收起,然后站起身行礼,鞠了一躬:“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 待到韩云走后,老爷子神情严峻的看着那些证据,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他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干脆,直接揣着这些东西,拿个拐棍,晃晃悠悠的就去了哪都通的在京都的分部。 您没看错,就是分部。 哪都通下属七个大区,其中华北大区包括京都、津门、晋省、冀省、蒙省五个地区。 换句话说,京都的哪都通其实是属于徐四管理的,在原著中王也在回家后出了事情,也是拜托张楚岚他们过来处理。 张楚岚和冯宝宝则是从津门坐高铁过来的京都。 而哪都通的总部其实是设在滨城,这一神州北方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对外开放的龙头和窗口。 总部地点的设定,肯定是有诸多考量的。 白老爷子在将那些证据交给哪都通的分部后,分部这边对于此事极为重视,当即就给徐四去了电话。 徐四在听完事情后,也是极为头疼,重点就在于白老爷子的身份,那是对神州曾经有过贡献的。 而且老爷子有一位孙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是人家在军中呆了几十年,且从神州陆沉之时就加入了。 这资历、这人脉,在那一摆,他们敢说什么吗? 徐四看了一眼窗外,夕阳西下,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老爷子离开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摇摇头:“没有,老爷子非说要等个结果才肯回去。” 徐四叼了根烟,猛吸了一下,才道:“按照老爷子给出的证据,先抓人吧,把他们控制住了。” “这事儿不小,捂盖子行不通,我肯定是要上报给总部,在明早天亮之前,把事情给我利索办了,我估计赵董肯定会重视这件事,到时候别出什么岔子。”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明白,明白,我马上就去安排。” 就在刚要挂电话的时候,徐四特意嘱咐了一句:“还有,把白老爷子照顾好了,他要是在咱哪都通出点事,不说上面,光他孙子就能把咱哪都通给掀喽。” 放下电话,徐四头疼不已,但也知道事情不能耽搁,只好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徐四当即换了一副嘴脸。 “喂,赵叔,我徐四啊………” 赵方旭听到这个称谓,也是不由得嘴角一抽,每当这小子叫自己赵叔的时候,惹的事情绝对不小。 他当即正色道:“徐四,工作的时候请称职务!” ————— 赵方旭在了解完事情后,果然极为重视,当天夜晚,赵方旭便带着人从滨城赶到了京都。 徐四一看这架势,自然也不敢怠慢,也来到了京都,毕竟领导都在,你一个做下属的总不能不在吧? 到达京都分部之后,赵方旭先是接见了白老爷子,关心道:“您老身体还好吧?” 白老爷子笑道:“好,好着呐,前几天我去吃爆肚,一顿吃了八大盘呢!” 赵方旭一阵嘘寒问暖,最后才拐到关键问题上面,他试探性的问道:“这些证据,您老是怎么得来的啊?” 他可不相信,老爷子一百三十多岁了,还能孤身一人去勇闯别家门派。 而且根据徐四提供的信息,这四家中全部空无一人,射箭俱乐部按照会所名单,只抓捕了一些会员,狗场那边也抓捕了数量可观的普通人,并移交当地部门处理。 但是关键人物的影子,他们是一个都没见到,不过却有打斗痕迹,而且用的还是刀法。 所以,赵方旭得问问。 一个用刀好手,还在京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动手,公司这边自然得探查清楚。 白老爷子早料到赵方旭会这么问,直接装糊涂道:“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的来着?” “哦,我早上去遛弯的时候,不小心捡着的,然后我打开一看,这个气啊!” 赵方旭嘴角抽了抽,捡着的,你就算是糊弄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毕游龙皱了皱眉头,语气急促道:“老爷子,您甭想着包庇对方,以公司的手段要是真查,也一定能查出来,这么一个不安稳的因素………” “毕董!” 赵方旭轻喝一声,给他丢了个眼神,然后对着白老爷子赔笑几句,和众人一起出了房门。 来到一处屋子,几人开起了小会。 “老毕,这件事你怎么看?” 毕游龙眼神冰冷,说道:“东北那群霓虹人我们跟了这么久了,没想到他们在京都还有爪牙,真是该死!” 赵方旭摇摇头:“这不奇怪,咱们哪都通成立的时间晚,哪能想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们就派人插手这边了呢。” 徐四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他刚想出去,却被赵方旭拦下。 “小四啊,有些事情你也该接触接触了,尤其是你下辖的地区中还有京都,责任重大啊。” 徐四不敢多说话,只能连连称是。 随后,毕游龙提议道:“赵董,按照我的想法,就应该把京都给犁一遍,谁知道这京都阴暗里有什么牛鬼蛇神藏着,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打扫干净。” 赵方旭点了点头,却为难道:“京都这地方不好动手啊,有点难办,不过该办还是得办,这样吧,我回头就给上面打报告。” (本章完) 第40章 青虚机缘 第40章 青虚机缘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算是一贯的规矩了。 经过一番商量,赵方旭暂时把事情的调子定了下来,唯独对于那个动手的人,存在争议。 毕游龙态度很坚决,想把这人给挖出来,但赵方旭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有白老爷子给对方站队呢,你就算是挖出来了又能怎么办? 毕游龙刚想说,将其纳入哪都通的管理之下,但是想到白老爷子的身份,他沉默了。 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 有些时候,他们也要顾忌,尤其是面对上面一些真正的大人物的时候,哪都通的体量放在人家面前就不够看了。 白老爷子行医百年,治病救人无数,这其中结交的人脉是他们能动的了的? 赵方旭此时也有些想骂街,也不知道是哪个滑不溜秋的人,把白老爷子这座大山给搬了出来,这不是纯恶心人吗? 人家往那一坐,就是定海神针,他们跟着赔笑不说,还半点不能往下查了。 反正在开完小会后,毕游龙的脸色极为难看,就像是卡了嗓子一样,不上不下的。 后来,毕游龙还是不死心,打电话给高廉,想让东北大区的临时工高二壮查一查,但是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韩云在找白老爷子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监控,就防着他这手呢。 哪都通还能怎么办,也只能是吃下半个苍蝇,虽然恶心但还得硬着头皮往下咽。而且这还涉及到东北那群霓虹人,从大义上人家也站得住脚。 你要是非找人家麻烦,白老爷子该说了,你是不是见不得神州好,建议严查祖上三代。 扯大旗嘛,谁不会? 毕游龙:要是让我知道这阴到家的小王八蛋究竟是谁,我非扒下他三层皮来不可! 而此时的韩云,早就离开了京都,南下往直隶而去。 要说来到直隶啊,驴肉火烧不能不尝,这可是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的说法。 火烧外皮酥脆,内夹卤制驴肉,肉质软烂,香味浓郁,被誉为“碳水与肉类的完美结合”。 而且驴肉有一种特殊的肉香味,就像是在炖煮的过程中,将那股草腥膻味转化为奇特的香味一样。 现在的驴肉火烧会加入焖子肉汤冻、驴板肠或青椒碎,提升口感层次。 但是往前倒十几年,没听说过往里面加这些东西的,最地道的吃法就是火烧加上驴肉,而且火烧也大,给的驴肉量也足。 哪像现在,火烧连碗口大小都没有,跟盖碗似的。 除了驴肉火烧之外,直隶出名的还有锅包肘子、总督豆腐、牛肉罩饼、白肉罩火烧、大盆肘子、碗肉、压肉、卤煮鸡和焖子这些。 韩云在尝过后,祭了五脏庙,才找到一辆车,往直隶的下属县区而去。 真正的武学不在直隶市区,而在乡野,鹰爪翻子拳、戳脚、孙氏太极拳、快跤、形意拳等拳种在直隶均有传承。 而且,前朝末期大名鼎鼎的孙禄堂就是直隶完县人。 只不过,韩云的第一站可并不是完县,而是唐尧旧时封地的青虚山,道家名山之一,其地四时之气清而熙,界人虚空,超然物外,因此得名。 为什么来这儿呢? 因为一个人,葛洪。 东晋高道葛洪曾于此隐居修道,遂又称“葛洪山”,此人善于炼丹,有着炼丹狂魔的戏称。 除此之外,丘处机弟子陈道益在此建立全真龙门派支脉,亦在青虚山传续不绝,要说这地方没点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在出京都前,韩云在内景空间中卜了一卦,往南而去将会有机缘,而且还是大机缘。 为了弄清楚这个机缘到底在哪儿,韩云拼着内景空间反噬的风险,才终于弄清楚了位置,就在这青虚山中。 自己得了白家医典,弄出个丹药之说,难道还能坐实不成? 韩云思绪万千,经过一段时间的车程,终于来到了此地。 虽说是道家名山,但和青城山那些真正的道家名山没法相比,毕竟还没怎么开发过。 再加上又是冬天,没有绿色,原本记载中万峰耸翠,霁瞑不时,烟霞无定,青虚耸翠的奇峰峻岭,此刻在韩云眼中并无出奇之处。 不过山势如笋、似狼牙、像箭镞、直刺云天倒是真的。 韩云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苍茫的山势,深吸一口气。冬日的青虚山虽少了葱郁之色,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他沿着石阶缓步上行,脚下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行至半山腰,忽见一座道观掩映在松柏之间。观门斑驳,匾额上“清虚观”三字已模糊不清。 韩云推门而入,内寂静无声,唯有几株老梅傲雪绽放,暗香浮动。 “这位居士,来此有何贵干?”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韩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道从偏殿走出,手持拂尘,目光炯炯有神。 他心中一凛,这老道看似年迈,但步履稳健,气息绵长,面色红润,显然不凡,也许就是修炼全真丹法有成的人物。 “晚辈韩云,听闻此地乃道家名山,也算是慕名而来,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韩云恭敬行礼。 老道微微一笑:“贫道玄真,在此清修多年。居士既来,不妨随我入观上一柱香吧。” 韩云跟随玄真进入内殿,只见殿中供奉着葛洪神像,身跨猛虎,左手提篮,右手捏着丹丸,香火虽不旺盛,却透着一股古朴庄严之气。 在上过香后,韩云又随玄真道长在其他殿内一一上香供奉,最后才来到后院一处静室。 静室简朴,一桌一榻,墙上挂着几幅丹道图录,桌上摆着几本泛黄的古籍。玄真道长沏了一壶茶,茶香清冽,似有松柏之气。 “韩居士此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游玩吧?”玄真道长轻抿一口茶,目光深邃。 韩云微微一笑,也不隐瞒:“道长慧眼,晚辈确实另有所求。” “晚辈误打误撞之下接触过一些丹道,又听闻青虚山乃是葛洪祖师隐居之地,故而前来寻探寻探,万一得祖师垂青,有一番机缘呢!” (本章完) 第41章 常足矣 第41章 常足矣 玄真道长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手中茶盏微微一顿。 “丹道?”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云,“居士年纪轻轻,竟对丹道感兴趣?” 韩云道:“机缘巧合,得了一些粗浅的丹方,但苦于无人指点,难窥门径。听闻青虚山曾是葛洪祖师炼丹之地,故而前来求教。” 玄真道长沉吟片刻,忽然起身,走到墙边,轻轻推开一扇暗格,取出一本泛黑的竹简。 “葛祖当年确实在此留下了一些东西。”他将竹简递给韩云,“不过,并无甚奇特之处,只是一篇《抱朴子》罢了。” 韩云接过竹简,只觉入手微沉,竹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篆,字迹苍劲,隐约透着一股玄妙之意。 他凝神细看,发现这果然是《抱朴子》的残篇,其中内容和现代记载流传下来的或有不同之处,但大致意思却没变。 《抱朴子内篇》讲述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灾却病,论述宇宙本体、金丹和仙药的制作方法及应用、各种方术的学习应用、道经的各种书目,以此说明世人修炼的广泛性和可能性。 《抱朴子外篇》论人间得失,讥刺世俗,讲治民之法;评世事臧否,主张藏器待时,克己思君;论谏君主任贤能,爱民节欲,独掌权柄;论超俗出世,修身著书等。 看这竹简质地,确实是东晋时期的古物了,只是韩云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轻而易举的示人观看。 “这……” 韩云心头一震。 玄真道长淡淡道:“当年祖师之所以在此地建立全真龙门支脉,便是因为发现了葛祖炼丹遗址,得到了这枚竹简。” “可是,积年参悟,却无所收获,最后抱憾而终,观主之位传至于我,尔来已经有二十代了。” “这清虚观如何你也看到了,香火供奉不多,人气稀少,老道门下也没个弟子,前不久当地部门又有意向和我谈成合作,说想要将此地建成景点。” “唉~” 玄真道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后辈无能,难以为继,再过段时间,我也将会回京都白云观祖庭述说道职,请全真祖庭撤销此脉分支。” “这竹简我留之无用,干脆就予你吧!” 韩云深吸一口气,郑重收下竹简,拱手道:“多谢道长赐宝!” 玄真道长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言谢,若你真能参悟其中奥妙,也算是了却贫道一桩心事。” “况且数百年来我观代代祖师偏执于此,荒废自家修行,也许是葛祖传承真与我全真无缘吧。” 韩云将竹简小心收好,心中仍有许多疑惑未解。 他再次向玄真道长施礼道:“道长,这竹简虽为古物,但内容与流传的《抱朴子》并无二致。历代观主参悟数百年,不知可曾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玄真道长目光深远,缓缓道:“居士心思灵巧。这竹简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他伸手在竹简上轻轻一拂,指向其中几处细微的刻痕:“你看这些纹路,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意为之。历代观主皆认为,若能参透其中规律,或可窥见葛祖真传。” 韩云凝神细看,果然发现竹简边缘有极浅的纹路,排列似有章法,却又难以捉摸。 他沉吟片刻,问道:“道长可曾尝试过水火显形之法?” 玄真道长摇头:“竹简年久,不敢妄动。不过……” 他顿了顿,提点道:“先师曾言,葛祖擅长丹道,讲究火候二字,或许与这竹简有关。” 韩云若有所思,将竹简置于案上,指尖轻触那些纹路。 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某些竹片的纹理似乎能拼合成更大的图案。 “道长,可否借笔墨一用?“ 玄真道长取来纸笔,韩云将竹简上的纹路一一描摹下来。 当所有纹路拼合在一起时,竟显现出一幅简略的山势图,其中一处标有丹炉之形。 玄真道长神色微动,但依旧面色平淡,好似早就知道了那里一般,直言道:“这是青虚山后山的丹霞洞。” 韩云心中一震:“莫非葛祖真传藏在那里?” 玄真道长叹道:“既然居士与竹简有缘,可自去一探究竟。” “只是数百年来,观中前辈多次探寻丹霞洞,皆无所获,还望居士莫要期望过高。” 韩云闻言,当即明白过来,竹简上的玄妙肯定早就已经被清虚观破解了,关键点在于丹霞洞。 韩云郑重道:“多谢道长成全。无论有无收获,能亲访葛祖遗迹,已是幸事。” “善!” 玄真道长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 若是他清虚观历代祖师都能像眼前这位小友一般心性豁达,不执着于葛祖传承,恐怕清虚观早就发扬光大了吧。 道家向来讲究“承负”二字。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恨耶?谬耶? 既然无缘,何必强求? 玄真道长倒是看的开,目送韩云离去后,转身回到清虚观中,给葛祖的神像再度上了香,烟气袅袅,盘旋于上。 他看着那似丹霞的烟气,回想着这几十年日日进香的光景,不由得怔怔出神。 —————— 再说韩云,自清虚观离去后,按图索骥,来到那丹霞洞中。 丹霞洞位于青虚山后山峭壁之上,洞口被干枯的藤蔓遮掩,若非有竹简纹路指引,常人难以发现。 韩云拨开藤蔓,一股有别于外界寒气的暖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泥土之气。 洞内幽深曲折,石壁上隐约可见古人开凿的痕迹。 韩云取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束照在斑驳的石壁上,竟映出点点金光,他凑近细看,发现石壁上镶嵌着细小的金色颗粒。 金矿?! 韩云眼神一突,回想起当地记载,好像本县确实是有金矿出产的,对于这些金矿石,他没有多做理会。 继续前行约百米,洞穴豁然开朗。 其中是一个空旷的洞厅,虽然有人为修整过的痕迹,但种种事物一目了然,并没有像是葛祖传承的东西存在。 这也难怪,恐怕清虚观历代祖师都把此地给逛了个遍了。 (本章完) 第42章 局中局 第42章 局中局 韩云眉头微皱,打着手电开始四处找寻,并不断敲打着石壁。 对于机关机巧等物,他有贼偷传承,也是略知一二的,但经过一番寻找,发现并无任何蹊跷之处。 “难道葛祖传承不在这里?” 韩云静下心来,不由得皱眉苦思。 就在这时,韩云耳边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叮咚”声响,像是水滴声,可是大冬天的哪里来的水滴声? 难道是听错了? 韩云闭上眼睛,仔细倾听。 也亏的是他耳力惊人,有着射雕手和贼偷的传承在身,还有不少性命精华的加持,使得身体不同于寻常异人,对声音极其敏感。 换作其他异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微乎其微的声音。 “声音来源好像是……地下?” 韩云蹲下身子,敲了敲,发现声音沉闷浑厚,并没有半点空室回响,但他自信自己绝不可能听错。 “要不就是石壁太厚!” 韩云眼眸中精光一闪,取出白犊黑骊双刀,插在地上,运转刀罡,刀罡如龙,瞬间崩碎了坚硬的地面。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数米厚的石壁竟被硬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韩云俯身望去,只见裂缝下隐约可见一级级湿滑的石阶,蜿蜒通向幽暗深处。 那叮咚声此刻清晰可闻。 “果然另有乾坤!” 韩云收起双刀,从裂缝一跃而下,落到地面,只见眼前骤然闪现一片金光。 “嘶,怎么这么多的金砂?” 此时,韩云眼前是一潭池水,在手电的映照下泛着幽幽寒光。 这水池不像是自然形成,反而有棱有角,倒像是被人有意开凿而成,他顺手探去,发觉池水冰冷刺骨。 而且,这池水竟是活水,左端有数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水流自其中缓慢流出,发出细微的“叮咚”声响。 而那水池底下,则是沉浸着被水流冲积而来的金砂。 在右端,则是有一个足有人腰身粗细的孔洞,池水正缓缓流入其中,不知通往何处, 韩云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金砂,细细摩挲。金砂颗粒饱满,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显然纯度极高。 “这地方竟有天然金砂沉积?” “是了,按照五行学说,金水相生,恐怕这水脉旁边就是金脉,葛祖又好炼丹,少不得要用水脉冲洗丹炉!” 韩云环顾四周,发现此地除了要比上层更大一些之外,一样没有其他事物。 而就在此时,韩云回想着这上下两层空间,又联想到青虚山的山势,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青虚山,其状若青笋,有木之形,笋者,腹中空,虚其心,实其节,象虚怀之道。” “此地气温比外界要高,这些池水应该就是外界霜雪所化,假设此节象金水,那下一节………” 韩云看向那右侧孔洞,喃喃道:“希望我没猜错。” 说着,韩云直接进入水池,钻入洞中。 憋气顺流而下,韩云再浮出水面时,已然来到了第三层。 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室出现在眼前,中央摆放着一尊古朴的青铜丹炉,炉身刻满云雷纹,三足鼎立,炉盖呈八卦形状。 丹炉周围的地面上,水流环绕,并以朱砂绘制着复杂的阵图,虽历经千年,颜色依然鲜艳如新。 韩云谨慎地绕着丹炉观察,丹炉底部有着明灭火炁,一直不曾间断,好像真于此地炼丹千百年一般。 “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 “青虚山,山石为土,草木茂盛,金泽相生,下接地火,真个五行具备之局,上中下三节,象征人身三个丹田。” “更妙的是在这里,下丹田之中水火相济,调和龙虎,捉坎填离,这地方还真是让人一番好找啊!” 韩云心情激动之下,打开炉盖,发现炉中竟有微弱的五彩毫光透出。 他俯身查看,只见炉中堆积着厚厚的灰烬,灰烬中隐约可见一颗金光琉璃色的丹丸,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难道是葛祖留下的金丹?”韩云心跳加速,伸手欲取,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 “不对劲,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个过程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些?” 韩云盘膝坐下,看着那丹炉沉思,随即闭目凝神,他感受到丹炉中传来的微弱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随后,他尝试以炁感应,忽然眼前景象大变,恍惚间,他置身于一座丹炉之前,炉火熊熊,丹香四溢。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老者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后世小子,能入我丹境,也算有缘。” 韩云大惊:“您可是葛洪祖师?” 老者颔首:“吾确乃葛洪,不过现在也只是一缕残念罢了。千年来,能参透青虚山五行之局,且不为金丹所惑者,唯你一人。” 老者拂尘轻挥,丹炉中火焰骤变,化作一幅幅画面:有采药深山的艰辛,有炼丹失败的焦灼,更有丹成时的天地异象。 最后,老者在此地留下传承后离去,不知前往何处。 韩云若有所思道:“若是我拿起了那枚丹药会怎样?” 葛洪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韩云忽然想到了那颗丹药旁边厚厚的灰烬,难不成是……… 韩云额头暴汗,自己这位祖师设的局还真阴啊! 见到金丹的那一刻,机缘就在眼前,极大多数人肯定会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然后习惯性的将其拿起。 殊不知,在碰到金丹的那一刻,也就离死不远了。 不过这样反倒是能筛选出一大批心性不符之人,道家的传承哪里那般好拿。 致虚极,守静笃。 唯有摈弃主观成见,如婴儿般保持认知系统的开放性,避免经验主义对真理的遮蔽。 把握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的恒常规律,不被物欲、功名、利益所迷惑,才能得见真正的大道,进入这丹境之中。 (本章完) 第43章 丹道传承 第43章 丹道传承 “世人皆求金丹大道,却不知外丹不过引子,内丹方为根本。” 老者指向韩云丹田,缓缓道:“你体内龙虎交征,却欠火候,缺少根本之法。” “请祖师指点。”他郑重作揖。 “我留有一卷《抱朴丹经》于此炉中,今日便传于你,望你善加利用,济世救人。” 葛洪虚影忽然掐诀,丹炉轰然开启,其中出现熊熊金色火焰,他拂尘一挥,丹炉中的火焰骤然分开,露出一卷玉简浮在空中。 “真正的传承在此。” 韩云恭敬接过,只见玉简上刻着《抱朴丹经》四字,触手却并不烫,反而有一种淡淡冰凉之意。 可不等韩云反应,那玉简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霎时间,无数丹道秘术和修炼思想涌入脑海之中,仿佛醍醐灌顶!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昧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 “胞胎元一,范铸两仪,吐纳大始,鼓治亿类,徊旋四七,匠成草味,辔策灵机,吹嘘四气,幽括冲默……” 葛洪丹道主张通过服食金丹、守一存真实现长生,子欲长生,守一当明,讥讽世俗浮华,提倡知足肥遁,藜藿弥原,而芝英不世。 也难怪葛洪祖师会设下如此金丹考验,为眼前浮华事物所迷,不能见本心者,不配继承其丹道。 丹道即人道,炼药先炼心。 同时,葛洪丹道也讲究内外合一,外丹和内丹同时修炼,但真正的丹道不在外炼,而在内修。外丹是借物明理,内丹才是真修实炼。 《黄庭经》有言:心神合一炼真人。心神合一,就是金丹大道。不在丹炉里炼药,而在心田里炼己。 《参同契》亦云:水火既济,神气合真。水火不是实物,是心法。水火相济,阴阳调和,这才是真正的丹道。 老子说:道在屎溺。 庄子说:道在蝼蚁。 道无处不在,关键是你用什么心去体会。 要得长生须闭口,休寻草木与丹砂。 葛洪丹道的真谛,不在炉火,而在心火。不在药物,而在法物。不在外相,而在内证。 所谓心火,也即是修炼自身的炉火也。 人身火有三昧,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以心火做薪火,丹田做丹炉,炼化饵丹,作为内丹之基,再以性命水火不断抟炼,才是真正的葛洪丹道。 心性不坚者,难定心火,就比如说一人之下原著中的诸葛青,若他被八奇技这些外物所迷,又怎能修成自家三味真火? 自然,心性不坚者,也不配得见大道丹境。 都说道门收徒严苛,但若不严苛,妄承丹道,最后也只会沦落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再说饵丹,何为饵丹? 《黄帝九鼎神丹经》记载了九种神丹,其中之一便是饵丹,葛洪祖师真正流下的传承,便是这饵丹之法。 饵,也即是药饵之意。 也是药引子。 修炼葛洪丹道的引子,便是丹炉之中的那枚金丹,是历经一千七百余年,借由青虚山五行之局,在这“下丹田”之节的丹炉之中不断蕴养,真正的物华天宝。 是葛洪祖师煞费苦心为他的传人所准备的入门之礼。 此时,丹境之中。 韩云只觉眉心一热,仿佛有团火焰在灵台跳动。 他闭目内视,发现膻中穴处竟有一簇赤色火苗凭空而生,正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不定。 “此乃心火初燃之相。”葛洪虚影抚须微笑,“三昧真火以心为君,今日你既点燃心火,便算入了丹道门墙。” 旋即,葛洪手中拂尘轻挥,炉中金丹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化作流光直射韩云丹田。 他顿觉小腹滚烫,似有熔岩注入气海,那枚金丹竟在丹田中缓缓旋转,将四周灵气尽数牵引而来。 “运心火,炼金丹!” 老者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韩云福至心灵,当即盘坐结印,以《抱朴丹决》中所载法门引导心火下行。 膻中穴那簇火苗顺着任脉游走,每过一处要穴便明亮三分,待至丹田时已如旭日初升。 “嗤——” 心火与金丹相触的刹那,韩云浑身剧震。 只见金丹表面浮现细密裂纹,缕缕金液自裂缝中渗出,与心火交融后竟化作氤氲紫气,如丹霞初生。 这紫气顺着奇经八脉流转周身,所过之处筋骨齐鸣,五脏六腑都泛起琉璃光泽,此为脱胎换骨,筑造修道根基之象。 葛洪虚影突然掐动法诀,丹炉内残留的金焰分化阴阳,凝成黑白两条游鱼没入韩云双瞳。 “此为坎离交济之象,你且记住!” 葛祖声音渐如空谷回响:“心火过盛则焚经脉,金丹未化反成剧毒,这其中火候的把握,你要拿捏的恰到好处。” 韩云此刻五内如沸,耳畔忽闻潮汐之声。 定神看去,那丹田中的金丹已化作漩涡,将紫气源源不断转化为液态真元。 他忽然明悟:所谓饵丹,正是以金丹为饵,钓出体内先天一炁,然后凝成新的内丹! 心火忽然暴涨三寸,将最后一点金丹彻底炼化。 与此同时,周身先天一炁汇聚,混合氤氲紫气真元,重新抟炼成丹,这是韩云自己的内丹。 内丹之下有一簇金色心火,时时烧炼。 韩云猛地睁眼,瞳孔中阴阳鱼倏忽隐没,周身毛孔喷出三尺紫霞。石室四壁的云纹应激发亮,竟与呼吸产生奇妙共鸣。 他只感觉全身上下澄澈轻灵,原本需要长时间淬炼的先天一炁,不再呈现虚浮之象,反而固若金汤。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足足省去韩云数年之功。 以外丹换内丹。 而那金丹的药性还有许多潜藏在韩云身体里面,只待日后不断用心火烧炼,便能不断将其融入自身内丹之中。 葛祖虚影开始消散,声音却字字铭刻在韩云脑海深处,“记住,丹成时候久,勤勉勿断绝。” (本章完) 第44章 一代宗师 第44章 一代宗师 韩云眼前的丹境彻底破碎,显露出原本的石室景象。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念一动,一缕金色火焰便从掌心升起,纯净明亮,不含一丝杂质。 此乃道心显化,也是未来修炼的根本。 “丹道漫漫,今日方始。”韩云轻声自语,眸光坚定。 有此金丹之道在,他也总算是入了大道根本之门。 他对着冥冥虚空俯身而拜,恭敬行礼:“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定当谨遵教诲,不负丹道真传!” 既然承载了葛祖丹道,那他叫一声师父也并不吃亏,而且人家可还是道门祖师,大腿当抱则抱,万一有用呢! 韩云主打的就是一个广撒网多捞鱼,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这一次,韩云的“炼丹师”身份,彻底坐实,可不再是编造的了。 随后,本着贼不走空……呸,节省的原则,韩云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其中就包括了那丹炉和上层的金砂。 “师父,相信您老人家也不会怪我的吧,这都是咱们门派的东西,我这个当弟子的继承的合法合理。” 韩云一边打包放入内景空间之中,一边振振有词道。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后,韩云想办法抹除了丹霞洞中破开的痕迹,使之恢复如初,然后再次回到那清虚观中。 毕竟要是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难免那玄真道长会有所怀疑。 “居士可有所收获?” 韩云摇摇头道:“没有,不过青虚山景色不错,虽然是冬日,但山势峥嵘,冰瀑倒挂,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玄真道长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唉,也许此地根本就没有葛祖传承罢,又或许所谓的葛祖传承就是这《抱朴子》残篇。” “恰似井中捞月,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家本有大道,何必向外求真,我这一派支脉至我而止,也该回归祖庭了。”玄真道长神色恍惚,不胜唏嘘。 韩云客套一番,然后便告辞了。 玄真道长垂手送别。 由于耗费了一些时间,此时天色将晚,韩云便在就近的县内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在吃过当地特色的碗肉后,便朝着完县的孙家而去。 这个孙家,正是孙禄堂所在的那个孙家。 而孙禄堂在近代异人圈中素有武圣,武神,万能手,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称。 曾有记载,孙禄堂在二十五岁时开始云游,期间游行郡邑乡野,并曾访少林、朝武当、上峨嵋等名门大派。 闻有艺者,不辞远蔽险阻,必访至。 有不服之人,孙禄堂和其较量,未尝一败,和现在的韩云一样,也是走千里路,磨练自己。 曾遇异人,乃一云游隐道,俗姓张,实则为龙虎山张姓门人,授其修心养炁秘法,该法能自然辟谷,清净腹藏气血之杂物。 后来,孙禄堂将此融入形意八卦修习之中,达至腾身走凌空、慧剑射神光之境地。 后又于蜀中从一高僧研修《易经》,并于武当与一陈姓隐道一同结庐,闻其讲论丹经。 这次游历总共历时三年有余,见识百家技艺,使得孙禄堂修为臻造极至境,行止坐卧、一念一应,无不依乎天理合于道。 性功修为亦达至空、至虚之化境,能有不闻不见之知觉,虽骤临不测,亦能从容应变、感而遂通。 可谓: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后来,孙禄堂提出一以贯之、纯以神行之道。并宗老子自然之道、合易筋洗髓两经之义,融汇百家于一炉。 合形意、八卦、太极三门拳术之真谛,创立孙氏太极拳之理法。 最后指出,太极拳之本质不过是研求一炁伸缩之道,形意拳、八卦拳亦如此。三拳用法不同,各有侧重,然其理则一也,颇有返璞归真之意。 一炁者,即中和真一之炁,由无极而生,说尽先天一炁本质,故拳学莫不是自虚而始再还于虚。 武当名家亦曾曰:“孙禄堂先生于形意、八卦、太极三家独能皆臻化境,除勤学善悟外,实有天赋异质、上根利器耳。” 可以说,孙禄堂就是一时的气运之子,除却自身资质惊人外,悟性还好,命中又有贵人相助。 时也,运也,命也,才造就出了这么一位宗师。 所以,孙家不可不访。 完县孙家坐落在县城东郊,青砖黛瓦的宅院古朴大气,院大墙深,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 韩云耳朵微动,听见院内传来阵阵拳脚破空之声。 他照例叩门,不多时便有一人打开大门,那人见他气度不凡,连忙上前行礼。 韩云微微一笑,说明来意:“在下韩云,乃大刀王五传人,久闻孙家大名,特来请教。” 为什么说是大刀王五传人呢,因为大刀王五和孙禄堂并称为前朝末期十大高手,有些许渊源在。 而且和孙家动手,刀上的功夫肯定是会暴露的,所以也不必藏着掖着。 那人面露难色:“实在不巧,我家家主正在后院指点年轻一辈练功,吩咐不见外客……” 话音未落,院内突然传来一声清朗长笑:“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只见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双目如电,步履生风。 韩云见到此人不由得心头一震,此人周身炁机圆融无碍,竟似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可见孙家传承不凡,底蕴之深厚。 那中年男子拱手笑道:“在下孙维岳,孙家现任家主。方才听闻阁下自称王五先生传人,不知可有凭证?” 韩云不慌不忙,自背上取下双刀,自信道:“就凭我手中长刀!” 说罢,白犊刀抽出,刀罡凛冽,纯粹无杂,清越如龙,随手一刀斩出,在地上留下三丈之长的裂缝。 “如何?” 孙维越瞳孔一缩,眼中却多了几分亲近:“王五先生当年与先祖父交情匪浅,既是他的传人,便是自家人。请进!” 韩云随孙维岳穿过几进院落,只见庭院中数十名年轻弟子正在练功,有的打太极,有的走八卦步,还有的在练习形意拳,招式各异却都气韵生动。 (本章完) 第45章 拳中气象 第45章 拳中气象 来到后院一处僻静小院,孙维岳亲自沏茶相待。 茶过三巡,他忽然问道:“韩兄弟刀法精湛,想必已得王五先生真传。不知今日前来,是单纯切磋,还是另有指教?” 韩云放下茶盏,坦然道:“实不相瞒,在下游历四方,为的就是博采众长。今日前来,一是印证自身所学,二是想请教一炁伸缩之道。” 孙维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哦?韩兄弟竟知晓我孙家秘传?” “孙禄堂前辈当年融会贯通三家拳术,提出一炁伸缩之说,在下心向往之。” 韩云拱手道:“不知孙家主可否赐教?” 孙维岳闻言大笑:“自然可以,就是不知韩兄弟手上功夫如何?” 韩云伸出一只手掌,在桌子上轻轻一按,留下一个清晰的凹陷掌印,但掌印四周却没有半分影响。 孙维岳见状心中惊奇,没想到这大刀王五的传人竟会有这般掌力,尤其对先天一炁的运使分寸恰到好处,实在难得啊! 见猎心喜之下,孙维岳身形已动,一掌轻飘飘拍来,看似缓慢实则快极,如云雾翻卷变幻莫测,带着数道虚影,正是太极拳中的“云手”。 韩云不避不让,精准的捕捉到那云手,绵掌之中柔劲裹着如针刺般的刚猛力道,和其双掌相对。 两人在方寸之间交手数招,竟未发出一丝声响,此乃劲力不泄之理。 似柔似刚,似轻似重。 其中无数劲力变化,恰如当年叶问与宫老爷子掰饼之景。 孙维岳眼中精光一闪,招式突变,转为八卦掌的游身步法,身形如鬼魅般绕着韩云旋转。 韩云沉着应对,稳守中宫。 以不变应万变。 一手绵掌功夫,被其使得刚柔并济,宛若溪流般周流如意,几近大成。 “绵掌?” 紧接着,孙维岳肯定道:“还是少林绵掌,好功夫!” 韩云谦逊道:“不如孙家太极之理精妙,见笑了。” 忽然,孙维岳一声长啸,拳势再变,形意拳的“崩拳”如雷霆般击出! 这一拳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形意、八卦、太极三家精髓,正是孙家不传之秘“三拳合一”! 韩云眼中精光大盛,不退反进,同样一拳迎上。两拳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气浪将院中落叶卷起,形成一个漩涡。 若说刚才两人的比拼是暗流涌动,那现在则如积水湍流,千浪击打,凶险无比。 孙维岳连退三步,面露惊色:“之前只听说王五前辈的刀法冠绝天下,没想到其传人拳脚功夫也有如此造诣!” 韩云收势而立,拱手道:“孙家主承让了,方才那一拳已得孙老先生真传,着实令在下受益匪浅呐。” 孙维岳哈哈大笑:“韩兄弟不必过谦,可否再让我见识一下王五前辈的刀法?” 韩云欣然应允,两人来到演武场中央。孙家弟子闻讯纷纷围拢过来,兴奋地观望这场比试。 孙维岳摆出太极拳起手式,周身气机圆融,仿佛与天地合一。韩云则只拔出了白犊刀,横刀而立,刀锋上白芒隐现。 “请!” 话音未落,孙维岳已如游龙般欺近,掌风轻柔却暗含千钧之力。韩云刀走偏锋,以巧破力,刀光如雪,与孙维岳的掌影交织在一起。 刀光掌影之间,两人身形交错,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孙维岳的太极云手绵里藏针,每每在看似轻柔的掌风中暗藏杀机;韩云则刀随身走,一柄单刀使出了大开大阖的气势,却又在细微处见精巧。 围观的孙家弟子看得目不转睛,有人低声道:“这人竟能将王五前辈的刀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难怪家主如此看重。” 忽然,孙维岳招式一变,身法转动,如八卦方位齐立,身形如鬼魅般忽左忽右。 韩云见状,刀势也随之变化,刀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避开了孙维岳的连环攻势。 “好!” 孙维岳赞了一声,身形不停,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数招,落地时已换了位置。 韩云落地瞬间,刀锋一转,恍若青龙摆尾。这一刀看似横扫,实则暗含十三种变化,刀光如匹练般向孙维岳卷去。 刀罡白芒恰似水银泻地。 孙维岳不慌不忙,双手画圆,如拂柳般轻轻一拨,以太极拳的揽雀尾化解了这一刀的凌厉攻势,刀罡受劲力引导,如同水流一样偏转而去。 刀罡落在地上,只见满目疮痍,像是被落下了千刀万仞。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三步站定。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孙维岳额头微微冒汗,眼见韩云却依旧游刃有余,他凝视韩云片刻,忽然苦笑一声,道:“韩兄弟,你还是使出真本事来吧!” 孙维岳是知道韩云手中长刀的威力了,但是经过刚刚的试探交手,对方显现出来的实力,连在门前三分也无。 王五刀法向来以刚猛无俦出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灵动了呢? 韩云微微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一次,孙维岳气势骤变,周身泛起淡淡白光,形意拳的刚猛与八卦掌的灵动被太极统一,完美融合。 韩云也不再藏拙,刀锋上纯白罡炁升腾,冲霄而起,厚重锋利,宛若磅礴焰云,足足三丈有余,就宛若一个小人拿着一把大刀。 其实韩云原本并没有这么厉害的,只是前不久得到了内丹,先天一炁凝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使得他一身实力暴涨。 如今已然要超过那些十佬啦! 孙维岳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喊道:“来吧!” 只见他拳掌之间气象万千,正合当年孙禄堂前辈所言自虚而始的道理。 可惜依旧没有达到返还于虚的境界,否则单凭借韩云刀罡,根本难不住他。 围观的孙家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这等层次的比试,他们平生仅见。 两人对峙片刻,忽然同时出手! 孙维岳拳势如龙,身形似电,三拳合一之威震得地面微颤。他周身白光凝聚,竟在拳锋处形成一道漩涡,隐隐有风雷之声。 (本章完) 第46章 有道有术 第46章 有道有术 韩云长刀劈落,三丈刀罡化作白色天龙,掺杂着啸风嘶鸣般的龙吟声。 刀势霸烈,无可匹敌,给人一种长刀之下,众生平等的威压之感。 刀光未至,凌厉的罡风已将地面划出数道深痕。 就在刀拳即将相撞的瞬间,孙维岳身形忽然一分为三,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韩云。 这正是八卦掌中的站位身法之绝技,配合太极阴阳之理和先天一炁之妙用,使得虚实难辨。 看似一人,实则三人。 各自运使一门拳法,有八卦掌的圆转如意,有形意拳的变换多端,有太极拳的阴阳轮转,同时迎向那霸烈刀罡。 韩云眼中精光暴涨,刀势不减反增,竟在瞬息间连劈三刀,每一刀都精准地迎向一个孙维岳的身影。 “铛!铛!铛!” 三声金铁交鸣几乎同时响起,孙维岳的三道身影合而为一,连退七步才稳住身形。他面色微白,右拳上已现出一道血痕。 韩云收刀而立,刀上白芒渐渐收敛:“孙家主,承让了。” 孙维岳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苦笑道:“多谢留手,韩兄弟果然得了王五前辈真传,这一刀已臻化境,孙某甘拜下风。” 围观的孙家子弟一片哗然,他们从未见过家主在切磋中落败。 在遣散众人后,孙维岳沉吟片刻,突然拉住韩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领着韩云来到后院一处隐秘的祠堂,推门而入。祠堂正中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一位清癯老者负手而立,正是武圣孙禄堂。 孙维岳恭敬上香,然后从供桌下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 “这是先祖父晚年所著的《拳意述真》,记载了他对修炼之道的领悟。韩兄弟既有此等修为,当可参悟其中奥妙,只是此书不可带出孙家,也不可抄录,还望理解。” 韩云郑重接过,只见扉页上写着:“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炁者,性命之机,有意无意,皆为心动;拳法者,技巧之延伸,刀兵亦然,拳脚之延伸也,堪为浮华表象。” “心动则意动,意动则炁动,炁动则力生。始之动以无形之精,终之动以有形之精,三品循环,化生万物,道至玄也。此乃拳意之根本,亦是武道之真谛。” “三品相合,由两仪复还太极,再由太极以归先天真空之本来面目,是谓至真。” “至真,寂然不动,则为虚空;感而遂通,则为妙有。光明圆洁,变化莫测,道家通称曰真,儒家则名曰神……” 这篇《拳意述真》融合三教百家,驳杂繁复,韩云看到最后,窥一斑而知全豹,终于明白了孙禄堂宗师所达之境界。 于性功之上,不见不闻,觉险而避,自在极意;于命功上,锁尽周身,气血浑然无漏;于先天一炁的修炼上,炁机如意臂使,万千气象信手拈来,以至于达到“虚无”的境界。 不论何种攻击,至我身前皆被化解,万尘不染,万法不侵,身前三尺,即是一方劲力世界,可谓咫尺天涯。 韩云猜测,修至如此境界,恐怕都能和那时候的当代天师相持一二了吧! 估计能挨几下五雷正法。 天师:嗯,没错,任你再如何天才,也只是见我的门槛。 韩云细细品读,只觉字字珠玑,仿佛有股玄妙的力量透过纸背直抵心间。他不由得闭目凝神,体内先天一炁竟随之流转,与书中所述隐隐呼应。 孙维岳见状,轻声道:“韩兄弟果然天资卓绝,竟能瞬间领悟其中三昧。” “先祖曾言,此书非有缘、至臻、求道者不能有所悟,孙家后辈子孙不可独专,可传至人同道,今日看来,韩兄弟便是这般人了。” 韩云睁开眼,感叹于孙禄堂前辈的心胸,郑重抱拳:“孙家主厚赐,韩某感激不尽。此等修炼箴言,实在受之有愧。” 孙维岳摆摆手,笑道:“武道一途,达者为先。韩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韩云沉吟片刻,忽道:“孙家主,我观这《拳意述真》中所载,似乎与道家‘炼神返虚’之境有相通之处。” “不知孙禄堂前辈晚年可曾提及更高层次的感悟?” 孙维岳神色一肃,低声道:“韩兄弟果然慧眼如炬。先祖晚年确实曾言,武道极致,当与虚相合。” “他临终前七日,独坐院中,不饮不食,周身气息却愈发缥缈。最后一日,他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便含笑而逝。” 韩云听着孙维岳所说,怎么感觉和大盈仙人左若童最后的状态有些像呢? 他们是不是都悟到了什么? 韩云心头一震,隐约捕捉到了一丝灵感,却又难以言明。 “孙家主,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我想在此闭关三日,参悟此书,不知可否方便?” 因为这本书不能被抄录和带出的缘故,所以韩云只能选择在孙家参悟。 孙维岳欣然应允:“求之不得!我这就命人准备静室。” 三日后,当韩云走出静室时,整个人气质已然不同。他眼中神光内敛,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孙维岳惊叹道:“韩兄弟这是……” 韩云微微一笑:“略有所得。孙家主,我该告辞了。” “不知韩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韩云望向远方,目光悠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道无止境,路也无止境,我想继续我选定的道路。” 即是有了抱朴丹法和拳意述真,韩云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心,百家艺。 抱朴丹法让自己有了性命根本,拳意述真高屋建瓴,让自己在技法理解上直窥本质。但百家传承何其之多,若不能一一见过,实为遗憾。 更何况,别人的终究只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自己想要真正的超凡入圣,还得自己走出一条通天大道来不可。 修道嘛,就是这样,愈发修炼愈发沉迷。 有道有术,一生求个圆满,纵使功败垂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本心不移,这才是道! (本章完) 第47章 直隶快跤 第47章 直隶快跤 驴驹桥。 说是一座桥,实际上也没错,但更多的是担任了一个大型农贸交易市场的角色,交易牛,羊,马,驴这些大型牲畜,而且这个市场也有些年头了。 自十八世纪就一直存在,那时候的牛金贵,一般少有买卖。 前朝那会儿,因为苏尼特的羊不膻不腻,都往京都轰,少有再南下的,因为羊走的远了,卖不上价钱还掉膘。 所以,直隶府下属就有一个县是专门养羊的,冬日的时候,草原上的羊赶不过来,就供给京都。 不过,这扎堆养殖出来的羊肉味道可就远远不如草原散养的了,煮出来的羊肉发膻,发黑。 后来,大盛魁发明了冻卷肉的法子,即便是冬日也能将草原上的羊肉输送到京都,因此,一县养羊的生计差点就断了,只好在直隶府内部自销。 这自销也得有个市场啊! 可巧又有北方草原贩马的贩子将驴驹桥作为南去的中转站,一来二去,就渐渐形成了这么一个地方。 加上直隶府当地的驴肉又出名,所以大大小小的饭庄子也就在旁边开起来了,以驴肉新鲜现宰出名,甚至还有全驴宴。 鼎香楼就是其中一家。 韩云在离开孙家之后,也不着急,一路游玩,然后就走到了驴驹桥。 看了看这鼎香楼的招牌,韩云走了进去,客人进门,一个中年人连忙拱手迎上前来,满脸堆笑:“您里边请!几位啊?” 韩云环视四周,鼎香楼内人声鼎沸,食客们推杯换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他微微一笑:“就我一人。” “好嘞!您这边请!” 那人引着韩云到靠窗的一张空桌前坐下,递上菜单:“您想吃点什么?咱们鼎香楼的驴肉火烧可是一绝,是加了驴油的,还有酱驴肉、爆炒驴肝,驴盘肠,都是新鲜现做的!” 韩云点点头,看了看菜单:“那就来两个驴肉火烧,一斤驴肉,一份炒驴肝,再来个驴盘肠炖豆腐。” “好嘞!您稍等!” 那人高声向后厨报了菜名,又给韩云倒了一碗热茶,这才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韩云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 茶是普通的茉莉茶,但胜在热气腾腾,驱散了几分初春的寒意。 他望向窗外,驴驹桥上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牲畜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 随后,他又看向这店内,看着刚才那人熟悉的和不少人打招呼,通过那一言半语韩云了解到,刚刚那人竟然是这座鼎香楼的老板。 姓孙,这鼎香楼是家传产业,且传了好几代人了,据说当服务员招待客人,是孙家的老传统了,一方面也算是为了维持熟客。 不多时,孙老板端着托盘过来,将菜品还有两个金黄酥脆的驴肉火烧放在韩云面前。 “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韩云拿起一个驴肉火烧,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的驴肉鲜嫩多汁,混合着浓郁的酱香,果然名不虚传。 比在直隶府的要好上许多,也大上许多。 他夹了一筷子盘肠,又舀了口汤,仔细品尝,只感觉香气扑鼻,入口鲜香醇厚,令人回味无穷。 正当韩云享用美食之际,邻桌几个男子高声谈论起来。 “听说了吗?今儿个下午,直隶快跤的杨保全要来咱们驴驹桥摆擂台!”一个络腮胡汉子拍着桌子,声音洪亮。 他对面的瘦子夹了块驴肝,咧嘴一笑:“杨保全?就是那个一腿扫三州的跤王?听说他还当了省队的名誉教练。” 旁边一个中年人压低声音:“对,就是他,不过这次擂台人家好像是为了收关门弟子而摆的。” “收弟子?!” “这倒是奇了,怎么到咱这地方来了?” 瘦子答道:“谁叫人老家就是这的呢,听说这次北边也来了个摔跤手,叫巴特尔,号称铁臂苍鹰,估计想和这位跤王碰一碰。” 韩云听着,筷子微微一顿。 孙老板正好过来添茶,笑呵呵插话:“几位爷消息灵通啊!那擂台就设在桥东头的空地上,下午两点开赛。咱们鼎香楼还特意给杨师傅留了雅座呢!” 络腮胡眼睛一亮:“孙掌柜,您和杨保全熟?” 孙老板擦了擦手,颇有些得意:“都是祖上的交情了,早些时候,杨保全的爷爷杨保禄,还是咱鼎香楼的掌勺大厨呢!” “杨师傅每回来驴驹桥,必到咱家吃驴板筋,他说这玩意儿筋道,吃了长力气!” 众人闻言哄笑。 韩云忽然抬头:“孙老板,这擂台赛,外人能上去玩玩吗?” 一桌人顿时安静下来。孙老板打量韩云,这年轻人穿着普通衣服,面容俊逸,皮肤白皙,怎么看也不像练家子。 “您也懂摔跤?”孙老板试探道。 韩云笑了笑:“略懂。” 韩云说略懂其实是自谦,别忘了他的摔跤手段得自那魁,正宗的布库手段,之所以想下场玩玩,是因为他对直隶快跤好奇,想看看两者有什么不同。 俗话说:京油子、卫嘴子、直隶府的勾腿子,勾腿子指得就是直隶的摔跤。 直隶快跤又叫散手跤。它重视快速技术,是大架式出场。 直隶跤上盘手法上擅用:撕、崩、捅、把位占先,下盘腿倒,上下配合,天衣无缝,打闪认针,妙计连珠,以快打快。 刚中有柔,猛中含智,绵里藏针,长于以小制大,左道旁门,散揸相合,潜移默化,瞬间将对手制于末路。 比传统勇猛较力的摔跤,要更加灵活,更有特色。 孙老板听了韩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您既然有兴趣,自然可以一试。杨师傅摆的是开放擂台,只要自认有两下子的,都能上去切磋。” 络腮胡汉子哈哈一笑,拍了拍韩云的肩膀:“小兄弟,看你文文弱弱的,可别被那些莽汉给摔坏了!” 韩云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继续低头享用美食。 邻桌的瘦子凑过来,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那巴特尔是什么来头?” (本章完) 第48章 戏顽童 第48章 戏顽童 “人家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摔跤手,据说能徒手扳倒一头牛,杨师傅虽然厉害,但年纪大了,这次擂台,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人说着,还摇摇头,仿佛已经预见了结果。 韩云听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没错的话,那位杨保全杨师傅定然是一位异人,对于异人来说,任你锻炼得再怎么强大,有所谓的倒牛拽马之力,但终究还是普通人罢了。 韩云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摔跤之道,不在蛮力,而在技巧。” 瘦子一愣,随即摇头笑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可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韩云不再理会,专心吃完桌上的菜肴。付过账后,他起身向孙老板说道:“您家饭菜味道不错,下午的擂台,我会去看看。” 孙老板笑着点头:“好嘞!您慢走,也祝您旗开得胜!” 韩云走出鼎香楼,阳光正好,照在驴驹桥上,映出一片繁忙景象。他信步走向桥东头,那里已经围起了不少人,正在搭建擂台。 说是擂台,其实是一片沙地,四周围了一圈麻绳作为界限,几个壮汉正在忙碌,搬来沙袋倾倒,使得沙子更加厚实。 韩云站在人群外围,静静观察。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他身穿白色摔跤服,目光如电,步伐沉稳,正是传说中的跤王杨保全。 杨保全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看样子是他的弟子。 他们走到擂台前,杨保全环视四周,抱拳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杨某在此设擂,一是为了以武会友,二是想收个关门弟子。若有哪位好汉愿意赐教,杨某不胜荣幸!”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大步走来。他穿着草原传统的摔跤服,牛皮坎肩卓得戈、白色摔跤裤班泽勒、和绸缎围裙样式的策日布格。 双臂肌肉虬结,眼神凌厉如鹰,正是“铁臂苍鹰”巴特尔。 杨保全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对方的体型,抱拳道:“请上台一叙。” 巴特尔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擂台,双脚在沙地上深陷。 他傲然道:“虚头巴脑的,不要!”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竖起大拇指:“摔跤,我们是这个,你们不行。” 杨保全也没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勾了勾手,笑道:“来吧!” 两人在擂台中央站定,四目相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台下观众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巴特尔率先发难,他低吼一声,如猛虎般扑向杨保全。那双铁臂张开,似要直接将对手箍住。 杨保全却不慌不忙,身形微侧,右手如灵蛇般探出,在巴特尔手腕上一搭一引,借力打力,竟将对方前冲的势头引偏。 巴特尔一个踉跄,差点冲出擂台边缘。他急忙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好一招顺手牵羊!”台下有懂行的观众喝彩道。 韩云站在人群中,微微点头。杨保全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直隶快跤的精髓,以巧破力。 巴特尔摇摇脑袋,再次逼近。 这次他改变了策略,双臂如铁钳般左右夹击。杨保全却不与他硬碰,身形如游鱼般在方寸之间腾挪闪转,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攻势。 就像是在戏耍对方一般。 而巴特尔却越发的急躁,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公牛。 十几个回合后,杨保全突然变招。 他趁巴特尔双臂回收之际,一个箭步切入,右腿如闪电般扫出,一别一绊,正是直隶快跤的招牌绝技“勾腿子”。 “啪!” 巴特尔重心不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杨保全抱拳:“承让。” 巴特尔却不肯认输,他沉声道:“再来!” 这一次,他改变了战术,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稳扎稳打,胳膊上肌肉鼓起,扎个架势,如磐石般立在原地,慢慢试探,想要用力量压制杨保全。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战况胶着。 但实际上,这只是演出来的罢了,杨师傅还是在溜着对方玩。 而且,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些异人手段杨师傅也并不打算使出来。 就在这时,巴特尔抓住一个空档,猛地抱住杨保全的腰部。 杨保全却突然身体一缩,如泥鰍般从对方怀中滑出,同时右腿一勾,左掌在巴特尔后背轻轻一推。 “砰!” 巴特尔再次重重摔在台上,这次半天没能爬起来。 同时,杨保全摇摇头,对方虽然身大力广,有几分资质,但并不适合传承自己的手段。 他环视四周:“还有哪位朋友愿意赐教?” 众人面面相觑,连巴特尔这样的高手都败了,谁还敢上场?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在下韩云,想向杨师傅讨教几招。” 人群自动分开,韩云缓步走上擂台。他身形修长,与魁梧的摔跤手们形成鲜明对比,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年轻人是谁?” “看起来不像练家子啊。” “别是被刚才的热闹冲昏头了吧?” 杨保全打量着韩云,见他气度不凡,眼中精光内敛,心中一动:“这位小兄弟,摔跤无眼,可要小心了。” 韩云微微一笑:“请杨师傅指点。” 两人摆开架势,杨保全率先出手,一记“探马式”直取韩云衣襟。 韩云不闪不避,任由他抓住衣领,就在杨保全准备发力时,突然感觉手上一滑,不知为何原本实实在在抓在手上的衣服此时却抓了个空。 只见韩云的身体如游鱼般扭动,轻松脱困。 “咦?”杨保全惊讶出声。 韩云笑道:“杨师傅,该我了。” 说罢,他身形一晃,韩云已经贴近杨保全,右手在他腰间轻轻一托,然后一拉一拽。 杨保全想要以坠身功夫稳在原地,却顿觉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杨保全:我大意了,没有闪! 天天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 (本章完) 第49章 炼力如丝 第49章 炼力如丝 杨保全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盯着韩云,沉声道:“好俊的身手,小兄弟师承何处?” 韩云微微一笑,抱拳道:“杨师傅承让了,在下不过是略懂些摔跤的皮毛,侥幸而已。”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能一招将跤王杨保全摔出去。 有人惊叹,有人怀疑,更有人窃窃私语,猜测韩云的身份。 杨保全深吸一口气,重新打量韩云。他沉浸此道多年,自然看出韩云绝非等闲之辈。 方才那一摔,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极高明的劲力运用,绝非“侥幸”二字可以解释。 “小兄弟谦虚了。”杨保全笑道,“既然有如此身手,不如再切磋几招?” 韩云点头:“正有此意。” 两人再次摆开架势,这次杨保全更加谨慎。他脚步轻移,表面上双手如鹰爪般微微张开,寻找着韩云的破绽,实际上步伐灵动多变,直隶快跤自当以勾腿出名。 韩云则站在原地,双腿用劲如同两根柱子,脚下生根,气定神闲,仿佛全身都是破绽,又仿佛毫无破绽。 摔跤里面有一句话,叫做顶天贯日,什么意思呢? 但凡摔跤之人,大多力大身壮,站在那里宛若擎天白玉柱般,脚踏实地,头顶天日,不动时有巍峨稳重之势,行将时有撼山撞岳之威。 而摔跤看似是以手上功夫见长,其实不然。凡劲者,必然从脚底而起,腿部用力,至腰间有转圜之势,胳臂双手为用。 一摔一拽,一扭一送,暗合刚柔借力之道。刚者可拔山扛鼎,柔者可借先天一炁托水球于掌中。 所以摔跤传承讲究下盘功夫稳重,手上功夫过硬,用劲功夫巧妙,此三到也。 但直隶快跤除了这三者之外,还讲究脚腕上的勾腿技法,专门是为了对付那些下盘功夫不到之人,甚至可以将勾腿运用得跟双掌一样的灵活。 再加上摔跤手本就身壮体胖,重心难稳,所以直隶快跤和其他摔跤技法相比,少有败绩。 因此,在同行的嘴里被喻为旁门左道,也就有了那个蔑称,勾腿子,也叫狗腿子。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若自己下盘稳如山岳,任由对方寻找缺点,也无济于事。 在围绕着韩云数圈之后,杨保全终于动了。 只见其右手如钩,直取韩云前胸。 这一招看似凶猛,实则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后,只要韩云格挡或闪避,脚步移动,他立刻就会变招,用勾腿技法攻其下盘。 然而韩云却不闪不避,反而向前半步,左手一搭杨保全的右腕,右手顺势托住其腰间,轻轻一送。 这一送看似轻描淡写,却让杨保全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 他稳住身形,转身再战。 直隶快跤虽以勾腿出名,但他手上功夫同样不弱,只见杨保全变招极快,双手如穿蝴蝶,接连使出“金丝缠腕”“玉带围腰”等技法。 但无论杨保全怎么推撞拉拽,都不能撼动韩云分毫。 杨保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学习摔跤三十余载,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对手,任凭他如何发力,韩云的双脚仿佛与擂台融为一体,纹丝不动。 台下观众也看出了端倪,议论声渐渐嘈杂起来。 “杨师傅怎么连个年轻人都推不动?” “怪了,这年轻人脚下是生了根吗?” 殊不知,这全是劲道方面的功夫,韩云在看过孙禄堂所写的《拳意述真》之后,结合自己实际所学,对于劲道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虽然不如孙禄堂前辈的境界,但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异人应该不成问题。 韩云所悟,名为以炁御劲,炼力如丝,先天一炁裹挟劲力,分做无数细微丝线鞭绞,又扭做一体。 当可炁随心动,如臂使指,不仅曲直如意,刚柔并济,还有控鹤擒龙之威。 此时韩云脚下,已经被自身先天一炁裹挟的劲力笼罩,和大地相连。 杨保全想将韩云摔倒,除非斩断韩云和大地的联系,否则任由他有千般技法,一样是无用之功。 杨保全心中惊骇,却不肯认输。 毕竟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能输给这小年轻?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如铁钳般扣住韩云双肩,同时右腿猛地一勾,这一勾如月牙铁铲,带着破风之声。 韩云见状,也不玩了,他忽然轻轻一抬手,搭在杨保全的肘部,指尖微微一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 杨保全只觉得一股柔劲从肘部传来,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被韩云举过头顶。 他心中大骇,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无法抵抗! “啪!” 杨保全重重摔在擂台上,却并未感到疼痛,韩云这一摔,竟是用巧劲将他“放”在地上,而非硬摔!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杨保全缓缓爬起,脸色复杂地看着韩云,最终深深一揖,释然道:“痛快!小兄弟果然深藏不露!” 韩云也收势站定,笑道:“杨师傅的直隶快跤名不虚传,在下受益匪浅。” 杨保全摆摆手:“小兄弟就别给我留面子了。以你的身手,若真要较真,我怕是撑不过三招。”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阵骚动。谁也没想到,堂堂跤王竟会如此评价一个年轻人。 韩云正色道:“杨师傅过谦了,在下只是占了年轻的便宜。” 杨保全闻言笑道:“好,小兄弟不仅身手了得,为人也谦逊,不知可否赏脸,今天晚上鼎香楼,我请。” 韩云略一思索,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杨保全转身对台下众人抱拳道:“今日擂台到此为止,多谢各位捧场!” 观众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这场比试已经结束,纷纷散去。 而后,杨保全领着韩云离开擂台。 (本章完) 第50章 传承艰难 第50章 传承艰难 等到了鼎香楼。 孙老板满脸堆笑的相迎,但看到杨保全一身沙土,当即诧异道:“老杨,你这是怎么弄的?” 杨保全黑着一张脸,明显不想提这茬:“还能咋弄的,被摔的。” 孙老板一边给杨保全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边笑道:“嗨,开玩笑了不是,谁还能摔过你啊,难道是刘哥?” 杨保全脸更抽抽了:“是刘哥倒好了,我是被他摔的。” 说着,杨保全闪过身子,让出韩云来。 韩云拱了拱手:“孙老板,又见面了!” 孙老板眼睛一瞪:“是您呐!?” “是我!” 孙老板属实也没想到,中午的时候这年轻人说自己要参加擂台,还有不少人看笑话来着,没想到人家真有本事啊! 随后,孙老板将两人请上二楼雅座奉茶。 待到坐定,杨保全问到:“韩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想必师出名门吧?” 韩云笑而不答,反问道:“杨师傅设擂收徒,可是有什么缘由?” 杨保全叹了口气,不由得倒起了苦水,他道:“实不相瞒,自我爷爷杨保禄那一辈起,就是学快跤的。正所谓福禄寿全,富贵荣华,偏偏我那个儿子保富,他炼炁的资质不好,也下不了这个辛苦学摔跤。” “看你的把式,应该也是学过摔跤的,自然知道这个东西得从小练起,想练出门道来,难呐!” “我现在也五十多岁了,收了几个徒弟,但都不太出众,一身技艺若无人继承,实在可惜。” “这些年来,我走遍各地,寻找合适的传人,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韩云点点头:“原来如此。” 对于摔跤传承的练法,韩云是知道一些的。 小时候,人身筋骨未壮,所以便用等人高的沙袋装,练习技巧;待过几年,浸水,感受其中柔劲。 等到少年后,沙袋中的换成豆子,然后再是沙子,等接触到沙子,也就勉强算是入门了。 青年,骨壮力生,不摔沙袋了,改摔木桩,在韩云得到的那魁的记忆中,这种木桩是特质的,非得在东北的冷水里阴浸数年的松木才行,可谓是又硬又沉。 木桩之后,依次是石柱,铁柱,铜柱,那柱子重逾千斤,其上又紧缠桐油浸过的麻绳,极难下手抓握。 故而练至最后,异人摔跤手有拔山扛鼎之力,勒石揉金之劲,都是摔铜柱子摔出来的。 这个过程,练到三十岁能摔铁柱,就算不错,可以说一声在摔跤这门行当里有资质。 偏偏直隶快跤比寻常摔跤还多一门,讲究脚腕如镰割草,勾腿伸缩如猿臂。 所以一来二去,这收徒的标准就又提高了。 有炼炁的资质,筋骨壮实但不笨拙,反而要身姿灵巧,还要吃得下辛苦。 你要是往前数几十年,肯下功夫学手段的大有人在,可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都是爹宠娘爱的,谁还愿意下这苦功啊? 孙老板明显也是知道内情的,在一旁咂舌道:“老杨,你们这练摔跤的要求也太高了点,现在的小年轻,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能吃苦的没几个,更别说还要有炼炁的资质了。” 杨保全苦笑一声:“是啊,所以我才设擂收徒,希望能遇到个好苗子。今天韩兄弟这一摔,倒是让我看到了希望。” 韩云微微一笑:“杨师傅过奖了,今日见到您的快跤,也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啊。” 杨保全摆摆手,笑道:“嗨,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剩下这点本事了。倒是韩兄弟,你这摔法,不像是野路子,倒像是正经练过的。” 韩云微微一笑,随口遮掩道:“小时候跟人学过两手,算不得什么。” 盏茶过后,杨保全却忽然正色道:“韩兄弟,你若真对快跤有兴趣,不如在我这儿多留几日?我虽不敢说教人,但咱们互相讨教讨教,总是可以的。” 韩云略一沉吟,点头道:“既然杨师傅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老板哈哈一笑:“好!那我这鼎香楼可热闹了!老杨,你可别藏私啊!” 杨保全笑骂道:“去你的,我什么时候藏过私?我巴不得有人把我身上的东西学了去呢!” 三人又闲聊一阵,当天晚上杨保全特意设下全驴宴款待韩云,其滋味确实不错,天色渐晚,孙老板便安排韩云在鼎香楼后院住下。 而韩云之所以留在驴驹桥几天,也是有缘由的,守着这个农贸市场,韩云自然得进一番货了。 活牛,活马,活驴,韩云也不挑,反正要的都是性命精华,无论是什么动物到了内景空间一分解,其实都一样,只是出产的多寡罢了。 内景空间之中。 韩云闭眼感知着自己体内的内丹,以及内丹下方熊熊燃烧的一团金色心火。 葛祖留言,丹成时候久,勤勉勿断绝,而且火候要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能急也不能慢,否则损伤自身。 但韩云是谁啊? 有外挂自然得用。 只见韩云将一团性命精华引入体内完全融合,其身体之中的先天一炁当即暴涨三分。 与此同时,韩云加大心火。 虚浮的先天一炁经过炽烈的金色心火煅烧,变得逐渐凝实华为液体,并裹杂着原本潜藏在韩云体内的外丹药力,逐渐附着于内丹之上。 内丹在金色心火的淬炼下,渐渐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韩云能清晰地感知到,丹体正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内丹在心火的灼烧下也愈发凝实,隐隐诞生出一缕金性不朽的性质。 他睁开眼,嘴角微扬,这种修为精进的感觉令人沉醉:“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内丹就能再壮大一圈。” 但自己的每一分精进,都是消耗钱财得来的,也幸亏之前在郎淳处得到了不少宝贝,所以近期不用太过担忧。 下一刻,韩云心中不由得一动。 过几天又要月初了。 也不知下一次进入内景空间的究竟会是什么? 韩云只求,来个人吧! 他其实挺想去其他世界看看的。 (本章完) 第51章 贵客临门 第51章 贵客临门 几日后,韩云谢绝杨保全和孙老板的一再挽留,离开了驴驹桥。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进入内景空间之中。 韩云看着内景空间中自己设想出来的景色,美则美矣,但却缺少了些烟火气。 虽有天兵,神将,仙娥,童子,力士等,但这里终究是未来连通万界之所在,自己得想办法收割其他世界的资源啊! 思来想去,韩云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 只见他随手一挥,在那仙山宫殿旁,出现一个庞大的坊市,依山而建,碧瓦朱甍,白玉为柱,鎏金为饰。 随后,韩云轻轻一点,坊市中当即出现一番热闹景象。 丹药阁中丹云瑞霭,天兵坊内力士拎锤,神兵铺中刀剑争鸣,丹青摊上书生随手点睛画实,肉铺中屠户手按一条挣扎待宰的银鳞螭龙,酒楼中…… 当然,这些自然也是“假”的,但似假非真,你可以真实的触摸到,也可以品尝到,但出了这方内景洞天,没有真正的功用。 而且,韩云还设想了一套货币体系,你想要在这里面消费,首先就得用自身所拥有的东西兑换内景空间特有的货币,由此一来,韩云完成第一波收割。 然后,这坊市内所有物品都贵的飞起,毕竟仙人的物品贵一点怎么啦? 一般人是不会下狠心在这里消费的,也消费不起。 但若是真有这样的人,韩云完全可以将那人兑换的物品分解掉一部分,化作内景能量,随后化虚为实,将内景能量注入那人真正所买的物品。 这就是一个左手倒右手,借鸡生蛋的事情。 待到所有事情处理完,韩云摇身一变,化作一位粉雕玉琢、奶呼呼的童子模样,等在那通天道桥之前。 自己作为玄清洞微天尊自然不能亲自接待,那多掉份啊,所以韩云自然要开小号啦! 没等多久,内景空间的世界通道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气质刚硬,面容粗犷的汉子,但不经意间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丝狡黠。 与此同时,内景空间给出了相关信息。 【俞大猷,出自大明武侠世界……】 韩云看到俞大猷,心中激动坏了,活的,真的是活的,第三次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 而且想到俞大猷世界的特殊,自己的性命精华也就有着落了,这就是免费的资源地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舅舅了,娘家人来了。 只见俞大猷眼神发直,警惕的看向四周,仙山宫殿,云雾缭绕,仙鹤翩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坊市,喃喃自语道:“他娘的,老子这是做梦梦到天上了?” 这时,韩云所化的童子迈着小短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这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俞大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长刀,但定睛一看,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顿时松了口气。 他咧嘴笑道:“小娃娃,这是啥地方?你又是谁?” 童子微微一笑,拱手作揖:“此处乃景元山福地,内庭府洞天,乃大能玄清洞微天尊所创,连通诸天万界。” “小童是此地的接引童子,贵客唤我‘金云’便好。” “景元山什么来着?” 俞大猷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老子打了半辈子仗,还从没听说过这种地方。该不会是东瀛人的什么幻术吧?” 金云童子掩嘴轻笑:“贵客说笑了。您看这仙家气象,岂是凡间手段能伪造的?” 说着,他小手一挥,手中出现一只玉杯,并有一片七彩云霞化作琼浆玉液进入其中,玉杯飘到俞大猷面前,“贵客不妨尝尝,便知真假。” 这所谓的琼浆玉液,其实是韩云用内景能量混杂一部分性命精华所化,不说可以脱胎换骨,但起码可以洗涤身躯,毕竟对方于神州有功,韩云是十分敬重的。 俞大猷将信将疑地接过,一口饮下,顿时觉得浑身舒泰,连多年征战留下的暗伤都减轻了几分。 他瞪大眼睛:“乖乖,这玩意儿比老子军营的散酒带劲多了!” 金云童子见状,趁热打铁道:“贵客既来此缘法之地,何不逛逛坊市?这里有神兵利器、灵丹妙药,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天地灵根……” 俞大猷一听“神兵利器”,眼睛顿时亮了:“东瀛人的火器打得老子憋屈,你这儿真有更好的家伙?” 金云童子小手一引:“贵客随我来。” 他一边走,一边为俞大猷介绍道:“这坊市总共分天地玄黄四个等阶,现在我带你去的便是黄字坊市。” 俞大猷心里哪儿还听得下去金云童子的介绍啊,眼睛已经在屠宰铺的案板上拔不出来了,揉了揉眼睛,心里直骂道:“他娘的,老子没看错吧,那是龙?” 随后,金云童子拉着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俞大猷来到天兵坊,只见力士们正挥舞巨锤,打造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那刀身隐隐有龙纹浮现,杀气逼人。 俞大猷却有些嫌弃:“这刀再好,对上东瀛人的火器还不是玩完?” 金云童子道:“此乃斩岳断龙刀,有劈山断岳之威,斩杀龙脉亦不怕反噬,无有罪业产生。” 俞大猷撇撇嘴:“说到底还不是个刀嘛!” 金云童子像是被气到一般,感觉是对牛弹琴白费劲,当即举例道:“你拿着这柄刀,去你们世界的霓虹,找准龙脉,几刀下去,霓虹就会火山爆发,岛屿覆灭。” 俞大猷闻言,眼睛瞪得溜圆:“啥?这刀还能砍沉东瀛人的老家?”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斩岳断龙刀前,伸手就要去摸,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金云童子连忙解释道:“贵客莫急,此等神兵需以功德玉钱兑换方可取用。” 俞大猷搓了搓手,问道:“啥是功德玉钱啊?” 只见金云童子从袖中掏出几枚美玉制成的钱币,各有不同颜色,大小也各不相同,分别是白、赤、金、青、紫五种。 金云童子介绍道:“这就是功德玉钱,也是此方洞天福地通用的货币,白色价值最低,紫色最高。” (本章完) 第52章 做生意 第52章 做生意 “这功德玉钱又有小钱和大钱之分,一枚白玉大钱可以兑换一百枚白玉小钱,一枚赤玉小钱可以兑换一百枚白玉大钱。” “也就是说,每个阶层的功德玉钱的兑换率是一万。”金云童子事无巨细道。 俞大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乖乖,那一枚紫玉小钱能兑换多少白玉小钱啊? “那这柄刀价格多少?”俞大猷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贵,也就一百八十八枚赤玉大钱。”金云童子装作毫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那咋兑换这功德玉钱嘛?” 俞大猷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可是穷惯了的,毕竟上面拨的粮饷经常拖欠,这会儿听见要钱,本能地开始盘算起来。 金云童子笑眯眯地一挥手,两人面前浮现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板:“贵客只需将身上有价值之物放在这玉板上,自会评估兑换成相应玉钱。” 俞大猷摸了摸身上,将自己长刀压上:“这个能换多少?” 玉板闪过一道青光,显示:【百炼长刀,轻微磨损,可兑换……】 看许久没有答复,俞大猷皱起眉头:“这到底能兑换多少啊?” 金云童子轻咳一声:“没有后面数目的意思就是,它连一枚白玉小钱都不值。” “啥?陪着老子出生入死的兵器一文不值?“俞大猷瞪圆了眼。 金云童子轻咳一声:“贵客,此物在您世界或许珍贵,但在诸天万界中实在平平无奇。” 俞大猷不甘心地又掏出身上的玉佩:“这个呢?这可是圣上所赐!” 【羊脂玉玉佩,雕工精美,可兑换……】 “他娘的!” 俞大猷骂骂咧咧地把身上东西都掏了个遍,最后连自己身上的铠甲都放了上去,总算凑了一枚白玉小钱。 看着那个醒目的“壹”字,俞大猷陷入了沉默之中。 “咳咳!” 这时候,金云童子说道:“其实贵客不用这么沮丧,实际上您所在的世界有很多隐形的潜在资源,您可以拿他们兑换。” “那是啥?!” 金云童子悄眯眯的往四周看了看,随后拉起俞大猷:“你随我来便是。” 只见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逼仄的小作坊,只是这小作坊黑气弥漫,阴气森森,一看就不像是好地方。 “魏婴!” 金云童子敲门叫了一声。 见门内许久没有应答,金云童子果断喝道:“赶快出来,要不我就放狗啦!” “别别别,我来了!” 只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漆黑的笛子。 他看见金云童子,顿时苦着脸道:“金云老祖,您又来啦?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您折腾啊。” 俞大猷打量这青年,见他眉清目秀,却透着一股子邪气,不由得警惕起来:“这小伙子是干啥的?” 金云童子笑道:“这位是魏婴魏掌柜,专门做特殊资源兑换的。您那方世界的特产,在他这儿说不定能换个好价钱。” 魏婴搓着手,笑眯眯地说:“这位军爷,您有什么要出手的?魂魄、寿命、血肉、骨骼,我这儿都收!” 俞大猷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啥玩意儿?老子可不干那缺德事!” 金云童子却似笑非笑道:“贵客,您忘了,您那方世界不是有东瀛人嘛,您拿他们来换就成。” 俞大猷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他的世界别的不多,东瀛人一抓一大把啊! 他看到魏婴比亲爹还亲,脸色变得那叫一个自然,当即就抓住对方的手,问道:“魏掌柜你能出什么价啊?” 魏婴端详了俞大猷后,说道:“我用精米白面来换,您看怎么样?” “怎么个换法?” 魏婴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人,最好是刚死的那种,换等重的粮食,您要是有其他想换的,我得帮您寻寻门路。” 俞大猷闻言,不由得看向韩云,想知道这个价位怎么样? 金云童子当即点了点头:“价格还算公道,贵客您放心大胆的换就是,不管有多少具东瀛人尸体,魏掌柜都能吃得下。” “是吗?” 俞大猷看了一眼魏婴的小作坊,表示深表怀疑。 魏婴当即苦笑一声,解释道:“您别看它破,破家值万贯,一年租金一枚金玉小钱呢,我现在身上还背着房贷呢!” 俞大猷闻言一阵咋舌,心中直呼,真他娘的有钱啊! “等等!”俞大猷突然眯起眼睛,“魏掌柜,你收活的不?” 魏婴神色怪异:“活、活的?” “咱大营最近抓了几个东瀛人的细作,天天消耗粮食不说,还得派人看守。” 俞大猷呲着牙,活像个奸商:“这活的,得加钱吧?” 魏婴有些哭笑不得,当即摆了摆手道:“恕我无能为力,这处洞天福地乃仙家圣地,除了被选中之人外,其他活物是进不了这里的。” 俞大猷闻言,失望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就不行呢?” 最后,双方待谈好价格,俞大猷欢天喜地的走了。 只见内景空间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停滞下来,保持静止不动,魏婴的身影直接消散而去,金云童子也恢复了韩云原本的模样。 之所以和俞大猷达成这个生意,主要还是因为韩云需要性命精华,而且韩云也有心支援对方一番,毕竟人家也是抗倭名将。 就凭这一点,自己肯定得帮帮场子。 不过对于那些东瀛人的性命精华,韩云的打算是淬炼兵器,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兵器也要有所成长才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韩云摸着手中的嗡鸣的白犊刀和黑骊刀,喃喃道:“你们也很渴望饮血吧?” 俞大猷被韩云标记了内景锚点后就回去了,也代表着自己可以自由穿越对方的世界,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也该磨练磨练杀人技了。 但凡是神州人,谁能拒绝杀这些东瀛人的诱惑呢? 而且对面也是武侠世界,就是不知道那个时期会有什么人物,不过想来武当派应该是存在的。 张三丰创立的门派啊,也不知和一人之下世界的武当派会有什么不同。 (本章完) 第53章 沿海倭乱 第53章 沿海倭乱 大明世界。 俞大猷伏在桌案上,自睡梦中醒来,然后揉了揉脑袋:“好稀奇的一个梦啊!” 突然,他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一看自己身上,却只是穿了里衣,铠甲、自己的佩刀,甚至连圣上所赐的玉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梦是真的?” 俞大猷猛地站起身,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手腕,突然咧嘴一笑:“他娘的,这梦做得值!” 帐外传来亲兵的脚步声:“将军,您醒了?” “进来!”俞大猷大手一挥。 亲兵掀开帐帘,却见自家将军只穿着里衣,正对着空气傻笑,不由得愣住了。 “看什么看?”俞大猷瞪眼道,“去,把军需官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将军有何吩附?” 俞大猷压低声音:“咱们营里现在关着几个倭寇?” 军需官一愣:“回将军,活捉的有七个,都关在地牢里。” “死了的呢?“ “这……” 军需官面露色,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前日交战,倭寇死伤约三十余人,尸体都堆在营外乱葬。” 俞大猷一拍大腿:“好!传令下去,把所有倭寇尸体都给我收集起来,用石灰腌好!” 军需官目瞪口呆,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家将军要干啥:“将、将军,这是要?” “少废话!”俞大猷眼珠一转,“就说本将军要拿这些尸体祭旗!” 待军需官退下,俞大猷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拿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口,突然觉得这清水索然无味,不由得想起梦中那杯琼浆玉液。 “要是能再喝一口,嘶,那滋味!”他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俞大猷眼前一,竟又回到了那仙山福地之中。 金云童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贵客这么快就回来了?” 俞大猷大喜,和之前的莽撞不同,只见他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仙童,我正想找你呢!” “我这趟回去,立马就按您说的去办了,那些倭寇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全数收集起来了。“ 金云童子点点头:“贵客果然守信,不过此类事务以后你直接找魏婴便可,我不会再过问。” 不等俞大猷多说,只见金云童子拱了拱手,直接离去。 对于俞大猷,韩云其实已经安排好了,内景空间乃是韩云所有,里面的所有物品,其实韩云不必亲自进入内景空间也能操控。 接下来自己只需要安排自己捏造的“魏婴”这个小号和俞大猷对接便好,韩云也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还有一些抹去痕迹的银子,放在内景空间之中,完全可以供给俞大猷阶段所需。 至于韩云的真身,自然是已经前往大明世界! —————— 明朝时期的倭乱由来已久,但自太祖时期以来,一直都是癣疥之疾。 明军强盛,加上明成祖时又有郑和下西洋,水师强大,压得沿海诸国抬不起头来,故而一直没有太大的祸乱。 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精锐一朝尽丧。 虽然在此之后明朝得以延续,但军事力量一直未能完全恢复,对外战略也逐渐变得保守,给了某些外敌可乘之机。 其中,最为嚣张的就是倭寇。 倭寇主要由霓虹浪人和一些当地豪强、富商扶植起来的海匪组成,他们没有固定的根据地,但却是一群亡命徒。 这些海盗抓住了明朝防御上的弱点,不断骚扰沿海地区。在嘉靖年间,倭寇势力达到了新的高度,迫使明朝不得不正视这一威胁。 当时,明朝实行海禁政策,与外界断绝交流,并要求沿海居民迁往内地生活,这导致了海上防务极为薄弱。 尽管拥有漫长的海岸线,但由于军队数量有限,要做好全面防守实属困难。 而且,还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大事,在嘉靖三十四年,仅七十多名倭寇竟然避开了所有防御部队,一路长驱直入至金陵城下。 虽然金陵当时不是明朝的国都,但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燕京,这堪称明史上的奇耻大辱。 当然,这其实也与卫所制度崩坏糜烂,地方官员与富商和其勾结有关,再坚固的堡垒往往会从内部攻破。 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韩云一身道人打扮来到这方世界,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虽然他想过倭乱会让沿海的百姓生存艰难,但在亲眼目睹过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间炼狱。 断壁残垣间,焦黑的梁木斜插在废墟中,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刺耳的鸣叫。韩云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看到的尽是空荡荡的房屋和被焚毁的农田。 偶尔遇到几个幸存者,也都是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这位道长。”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叫住了他,直接跪在地上,乞求道:“可有吃的?我孙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韩云将老者扶起,从袖中取出一个馒头递过去,老者颤抖着接过,却没有自己吃,而是转身递给躲在身后的一个小男孩。 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多谢道长。” 老者抹着眼泪:“倭寇上月来过,村里能跑的都跑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唉!” 韩云沉默地取出更多干粮分给周围的幸存者,他可以救一时,却救不了一世,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将这些狼子野心之辈斩尽杀绝。 “他们把人当牲口……” 一个失去右手的少年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亲眼看见他们把我爹绑在树上,一刀刀……” 韩云闭了闭眼,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他早知倭寇凶残,但亲眼目睹却来得更加触目惊心,这些畜生不仅抢劫财物,更以虐杀为乐,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恐怕那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却依旧高坐庙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朝廷的军队呢?”他问道。 “呵!” 少年冷笑一声:“卫所的兵老爷们跑得比谁都快,听说有个姓俞的将军在招募兵将,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本章完) 第54章 杀鬼之人 第54章 杀鬼之人 三日后,韩云抵达一处倭寇经常出没的海湾。 他隐匿身形,暗中观察。 只见十几艘造型奇特的小船和一艘大船停泊在浅水区,船上插着绘有狰狞鬼面的旗帜。 岸上,数百名倭寇正在清点抢来的财物,旁边跪着一排被掳来的百姓,有男有女,都被绳索捆着,神情麻木。 “这次收获不错,” 一个头目模样的倭寇用霓虹话说道:“把壮丁带走,老弱处理掉。”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韩云眼中寒光一闪,不再隐藏。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倭寇中间。 “什么人?!”倭寇们大惊失色,纷纷拔刀。 “你们喜欢虐杀?”韩云的声音冰冷刺骨,“那就尝尝同样的滋味。” 韩云没有用刀。 只见他轻轻挥袖,周身上下迸发出雄厚的先天一炁,随后先天一炁包裹着沛然的劲力,炼力如丝,化作千百道无形“丝线”。 接下来的场景,即便是最凶残的倭寇也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被无形的力量绞杀成泥,撕成碎片,鲜血染红了整片沙滩。 一时间,韩云周围化作血肉磨盘。 鲜血潺潺,韩云洁白的道袍上却没有沾染半点,仿佛他周围一尺之内,纤尘不染。 倭寇们惊恐万状,纷纷后退,可韩云的身影如影随形,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数名倭寇的惨嚎。 他们引以为傲的刀法、凶悍的斗志,在韩云面前如同儿戏,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逃,快逃,哈呀库!”有人嘶吼着,转身就往船上奔去。 然而,韩云只是冷冷一笑,五指微张,先天一炁如天罗地网般笼罩而下。那些逃窜的倭寇身形骤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住,随后…… “砰!砰!砰!” 接连数声闷响,他们的身体在半空中爆裂开来,血肉横飞,洒落在海面上,激起一片猩红的浪。倭寇们溃不成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那艘大船上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 那语气生硬的汉话声音未落,一道黑影自大船上一跃而下,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那些倭寇身前。 来人身材瘦削,面容阴鸷,腰间悬着一柄狭长的武士刀,刀鞘漆黑如墨,隐隐透着一股血腥气。 “柳生大人!”剩余的倭寇如见救星,纷纷跪伏在地。 柳生纯一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韩云身上。 “阁下好手段。” 他缓缓抽出长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寒光,“在下柳生纯一郎,领教了。” 韩云神色不变,淡淡道:“看来你就是他们的首领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找。” 柳生纯一郎脸色一板:“狂妄。”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作幻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韩云身侧,刀光如电,直取咽喉。 这一刀在寻常人看来快得不可思议,然而,韩云只是微微身,刀锋贴着他的脖颈划过,连一根发丝都未斩断。 “太慢了。” 韩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柳生纯一郎瞳孔骤缩,急忙回身横斩,却见韩云早已退开数步,神情淡漠。 “不可能!” 柳生纯一郎心中骇然,他可是霓虹排名前五的武士,一手“瞬影杀斩”从未失手,此人竟能如此轻易避开? 韩云不再多言,轻轻抬手一挥,先天一炁化作无形利刃,直逼柳生纯一郎。柳生纯一郎大喝一声,长刀狂舞,试图抵挡。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柳生纯一郎的刀法确实还算可以,且有着恐怖的直觉,竟将韩云随手而发的炁刃一一挡下。 但他每接一击,虎口便震得发麻,心中愈发惊骇。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生纯一郎厉声问道。 韩云目光冰冷:“杀鬼之人。” 说罢,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幻,瞬间出现在柳生纯一郎面前,轻轻一掌拍向其胸口。 柳生纯一郎仓促横刀格挡,却听“咔嚓”一声,长刀应声而断,韩云的掌力余势未减,重重印在他胸膛上。 “噗——” 柳生纯一郎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沙滩上。 他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的‘鬼彻’,竟然断了?” 韩云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倭寇之流,也配用刀?” 柳生纯一郎见韩云凑近,当即狞笑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淬毒的苦无,直射韩云面门。 韩云袖袍一卷,苦无瞬间化为齑粉。 “垂死挣扎。”韩云抬手一指点出,一道炁劲洞穿柳生纯一郎的眉心。 柳生纯一郎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缓缓倒地,气绝身亡。 剩余的倭寇见状,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终于跪倒在地,用生硬的汉话求饶:“大侠饶命!我们愿意投降!” 韩云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们虐杀百姓时,可曾听过他们的求饶?” 话音未落,韩云指尖轻点,一缕缕劲力穿透那些倭寇的眉心。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随后直挺挺地倒下,再无生机。 当最后一个倭寇在极度痛苦中咽气,韩云才转身看向那些被俘的百姓,发现他们全都跪在地上,既恐惧又敬畏地望着他。 “神仙、神仙显灵了!”一个老者颤声喊道。 韩云摇摇头:“我不是神仙。” 他挥手解开众人身上的绳索:“快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待众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后,韩云收起那些尸体,望着海面上剩余的倭寇船只,搜刮一番后,直接一把火点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沿海各地流传起一个可怕的传说。 有恶鬼专杀倭寇,所到之处,倭寇尽数毙命,而且死状极惨。 有人说看见一个白衣道人凌空而行,挥手间倭寇便身首异处;有人说听见倭寇临死前的惨叫,求饶声彻夜不绝。 倭寇们吓得纷纷逃回海上,但更恐怖的是,即便在海上,那个索命的白衣身影也会突然出现。 无常索命,逃到海上又如何? (本章完) 第55章 佛心佛口 第55章 佛心佛口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杀戮,韩云的一身气质由原本的超然物外变得愈发凌厉。 实在是因为他见到了太多惨痛之事,所以下手也愈发狠辣,莫名中养就出一颗杀心。 这等杀气,威势,在一人之下世界是养不出来的。 一日,韩云循着倭寇溃逃的踪迹,来到一处隐蔽的海岸,残存的五名倭寇正仓皇划着小船,向大海深处逃窜。 “逃得掉么?” 韩云冷笑一声,正要踏水追击,忽然感到一股浑厚气息从身后逼近。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如暮鼓晨钟,在韩云耳边炸响。他猛然回头,只见一位身披赤红袈裟的老僧已站在数丈外的礁石上。 其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和尚。 老僧面容清瘦,双目却炯炯有神,手持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正含笑望着他。 “施主杀气太重,实在有伤天和。” 老僧双手合十,闭目悲悯道:“老衲莆田南少林寺主持红叶,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实在不忍施主如此良才美玉堕入魔道,想要请施主随我回南少林寺清修。” 红叶禅师么?! 这几日韩云其实也没闲着,除了追杀倭寇海盗之外,他也将这方世界的概况给摸清了。 西岳华山有一华山派虽然蒸蒸日上,但已经出现剑、气之分,另有其余四派分别占据四岳。 三十多年前,日月神教几名高手长老夜袭武当山,将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曾用的真武剑,连同张三丰手书的武当镇派之宝《太极拳经》一并盗去,武当派日渐衰落。 如此算来,这里应当是笑傲江湖时代的几十年前,也难怪只会有一个大明武侠世界的称谓了。 韩云眉头一皱:“大师可知这些倭寇做了什么?他们烧杀掳掠,虐杀大明百姓,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红叶禅师叹息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施主已诛杀数千,甚至逾万之数的倭寇,何必赶尽杀绝?” “老和尚你与这些倭寇有旧?”韩云不动声色地问道。 红叶禅师面色如常:“不曾,只是众生平等,倭寇亦是生命。我佛慈悲,愿渡一切苦厄。” “既然不曾,为何阻我?” “我记得,佛家亦有怒目金刚,还是说你的佛,就教你看着自己的家国被践踏!”韩云眯起眼睛,审视着对方。 “唉~” 红叶禅师摇摇头,长叹一声,只是道:“施主还是随我回南少林寺吧,一心向佛,自得心中清净。” “呵呵!” 韩云冷笑一声,直接嘲讽道:“老秃驴,你躲在寺内享一时清净,可知寺外众生疾苦?” “阿弥陀佛!” 红叶禅师面色终于忍不住,露出愧然之色,但依旧道:“施主不必多言,随我返回寺内,自可保你性命无虞。” 韩云看着这红叶禅师这番态度,心中不由得想到了什么。 “秃驴,今日恐怕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吧?” 红叶禅师面容稍缓,无奈叹道:“施主既然猜到了,当知老衲也是一片好意。” 韩云却对此嗤笑一声。 之前他早已知晓,这些倭寇海盗和当地的豪强富商,以及当地官员牵连颇深,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豢养出来的。 眼下自己杀了这么多倭寇,这些人自然坐不住了,所以得想办法找人来杀了他。 那,找谁呢? 莆田南少林寺想来香火鼎盛,寺中产业多有富商豪强捐献,算是利益共同体,这就好比南少林寺有拳头,而那些富商豪强有钱袋子。 拳头总是要靠钱袋子来保养的,而钱袋子也要拳头来保护。 甚至还有可能,莆田南少林寺和朝廷官员有一定的牵连。 要不然那《葵宝典》怎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华山派祖师岳肃、蔡子峰轻易看去,甚至演变成后面的剑气之争。 而葵宝典可是太监修炼的功法啊,那这功法能从哪里流出来呢? 自然是朝廷! 官、商、僧,三者勾结在一起,任由倭寇作乱,苦的只是百姓。 “好意……” 韩云淡淡道,突然语气一变,当即骂道:“去你他娘的好意,表面上佛心佛口,肚子里却全都是蝇营狗苟。” “你还配当出家人吗?” “你告诉我,什么是佛?” “佛舍弃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成佛后坚持乞食法,常在林间树下禅修悟道,设立种种戒律让弟子们远离贪嗔痴三毒。佛住世时,不立佛像,不塑金身,这才是佛陀推行的佛法。” “可你们现在这些佛家弟子呢,躲在寺里享受那清净安乐,吃着那些富商豪强借由倭寇海盗之手,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与生啖百姓血肉何异?” “充耳不闻,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我杀,三净肉是吧?” “任由外面水火滔天,生民哀嚎,也不肯睁开双眸看上一眼,只是道一声轮回报应,今世是为赎前世因果罪业而遭此难。” “你这尊大佛,可真是慈悲啊!” 韩云字字如刀,直刺红叶禅师内心,老僧面色由红转白,手中佛珠竟被捏得咯咯作响。 那年轻和尚忍不住喝道:“放肆!你怎敢对主持如此无礼!” “无礼?”韩云冷笑,“我今日不仅要无礼,还要替天行道!” 说罢,他身形一闪,在海面飞掠而过,直追那五名逃窜的倭寇。 红叶禅师见状,终于不再掩饰,喝道:“施主执迷不悟,老衲只好出手了!” 他袖袍一挥,数枚佛珠破空而出,带着凌厉劲风直袭韩云后心。韩云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道无形炁墙将佛珠尽数震碎。 韩云长笑一声,身形已至小船上方。 五名倭寇惊恐万状,举刀乱砍。 韩云一掌拍下,海面轰然炸开,小船瞬间粉碎,五名倭寇被透骨巨力震得五脏俱裂,当场毙命。 红叶禅师沉声道:“施主杀心太重,已然入魔,老衲今日说不得要为苍生除害!” “魔?” 韩云戏谑道:“我倒要问问你,我这魔解救众生苦难之时,你在哪里?” (本章完) 第56章 孰魔耶 第56章 孰魔耶 红叶禅师闻言,面色陡变,手中佛珠“啪”地一声断裂,乌黑的珠子滚落一地。他双掌合十,周身竟泛起淡淡金色内力。 “金刚伏魔!” 老僧一声低喝,袈裟鼓荡如云,身形骤然拔地而起,直扑韩云而来。那年轻和尚见状,也抽出戒刀从侧翼包抄。 韩云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伏魔!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 他双足在海面轻轻一点,身形如鬼魅般飘然后退。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凌厉劲力破空而出,直取年轻和尚。 “小心!” 红叶禅师急呼,却已来不及。那和尚举刀格挡,精钢打造的戒刀竟被劲力洞穿,余势不减地洞穿了他的咽喉。 红叶禅师目眦欲裂:“你!” “我什么?”韩云冷笑,“你们不是要伏魔吗?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老僧再不言语,双手结印,周身内力大盛,身后有千百手掌状的金光虚影出现。 “大慈大悲千叶掌!” 红叶禅师一声怒喝,千百道金色掌影如狂风骤雨般向韩云笼罩而来。每一道掌影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威能,海面被掌风激荡,掀起丈高的巨浪。 韩云长啸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双掌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刹那间,他周身浮现出黑白二色的阴阳鱼图案,太极真意流转不息。 “太极——云手!” 韩云曾得孙禄堂的拳意述真,其中自然也包括孙禄堂对于形意、太极、八卦三种拳掌之法的感悟。 韩云照猫画虎,也能使出一二分真髓来。 随着他双掌推出,狂暴的海浪竟被牵引成一道巨大的水龙卷。金色掌影与水龙卷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方圆数十丈内的海水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无数鱼虾被震得浮上海面。 红叶禅师身形暴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震惊地看着韩云:“这、这是武当太极功?” “你竟是道家中人!” “是了,你既然身穿道袍,我早该想到的………” 红叶禅师脸色晦暗不明,不知想到了什么,但随即眼睛一眯,他原本还有着些许慈悲之意的双眸,此时充满着杀意。 如今武当、龙虎、灵宝那些道门好不容易被打压至此,涉及到佛门大势,他绝不允许道门再出一个新起之秀。 红叶禅师眼中杀意凛然,沉声道:“施主既是道门中人,今日更不能留你!” 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内力仿佛凝结为实质,一体贯通,环绕流转,与此同时,其袈裟下的肌肉变得如铁铸般虬结,极为精悍。 “金刚不坏神功!” 红叶禅师一声低喝,整个人如同铜浇铁铸。他一步踏出,脚下礁石轰然碎裂,身形如炮弹般冲向韩云。 韩云眉头一挑:“有点看头!” 他不再留手,催动内丹。 浑厚的性命修为在这一刻显现无疑,体内先天一炁奔涌,周身泛起琉璃般的金色云炁,化作飘带、光相、焰云等护身异象。 先天异能结合自身性功,凝作眉心一点竖纹,遍观周身,照见内外,宛若天眼。 肌肤白皙如玉,再配上一身道袍,白衣飘飘,可谓仙风道骨,气质超然。 正是道家真人相! 红叶禅师见状,猛然停下脚步,瞳孔收缩,他失声惊呼:“你这是什么功法?” 海风骤烈,韩云衣袂翻飞如鹤。他指尖轻抬,一缕金色云炁化作游龙,环绕周身,笑问道:“我现在还是魔吗?” 红叶禅师咬紧牙关:“魔头就是魔头,擅会使这些愚弄百姓的手段,当真是邪门歪道!” 说罢,奋力朝着韩云打来。 面对红叶禅师的金刚不坏体,韩云不闪不避,轻轻一拳递出。 “砰!” 两拳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翻滚,海面被震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周围海水倒卷,形成数丈高的浪墙。 红叶禅师闷哼一声,连退数十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的金刚不坏体竟被韩云一拳震得气血翻涌,手臂发麻。 而韩云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只见其负手而立,神情淡然。 只见红叶禅师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却被他硬生生咽下。他死死盯着韩云,心中惊骇难平。 韩云慢慢走向对方,神情中带着傲然,淡漠,冷冷道:“你的金刚不坏神功,貌似也不行啊!” “黄口孺子,也敢评论我佛门真法!” 红叶禅师怒目圆睁,双掌合十,内力骤然暴涨,运转到极限,眼眸中渗出缕缕金色内力,显得怒目威严,威压如狱。 但韩云明显没想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只见他身形一闪,转瞬已至红叶禅师面前,随后一掌印在其胸口上。 红叶禅师仓促应对,但韩云的掌法太快,他只能勉强挡住要害。掌劲落在身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他狼狈后退。 “噗!” 红叶禅师终于支撑不住,半跪下去,一口鲜血喷出,其中夹杂着内脏碎块,金刚不坏体竟被硬生生打破。 韩云笑道:“你修了一辈子的佛法,我送你去西天见如来佛祖如何,顺便帮我问一问,我到底是不是魔?” “你……!” 红叶禅师挣扎抬头,伸出手指。 可惜,韩云懒得再与他废话,指尖轻弹,一道金色心火落于红叶禅师的眉心之中。 心火炽盛,叩问本心。 老僧双目圆睁,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浮现无数百姓,其面貌如同狰狞恶鬼,抓住他的肢体,想要将他餐食殆尽。 “老衲无罪!老衲无罪!” 红叶禅师状若疯癫,口中还在为自己辩驳,最终目眦欲裂,七窍流血而死。 韩云负手而立,望着逐渐平静的海面,不由得轻叹一声。 大明的摊子已经烂了,古今多少事,无非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韩云不是圣人,也不是保姆,只凭自己现在的能力,自己的一己之力,又能杀多少呢? 一万? 十万,还是百万? 这些势力盘根错节,杀不尽也斩不绝,就跟割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说到底,终究是“人心”二字! (本章完) 第57章 晓众生恶 第57章 晓众生恶 莆田南少林寺,韩云去看了。 但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景象,就在这倭寇祸乱之际,这里反而是一片祥和,使得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汇聚。 僧人该施粥水的施粥水,一副活菩萨模样,流民百姓千恩万谢,不少农家子以加入这佛门圣地为荣。 名声,财富,人家全都有了。 在佃户的口中,那些佛门中人更是大慈大悲的佛老爷,只因佛门土地的租子要比寻常地主豪强家的少上两成。 “呵!” “哈哈哈!” 韩云不由得放声大笑,笑这世道的荒唐。 倭寇作乱,烧毁作物,迫使百姓背井离乡,那些豪强富商和朝廷官员趁机以低价买下,兼并这些土地。 又以香火钱、做功德的名义,供养给佛门,佛门心安理得的接受,并给这些捐献之人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功德主! 那些资产,也起了一个同样好听的名字,叫做:净资! 可是这净资又真的干净吗? 然后,佛门将其中的一小部分拿出来,换取黎民百姓的拥簇,成了百姓口中的慈悲为怀的高僧大德。 自韩云学百家艺开始,一路来,知人心之毒,见人心之愚,晓众生善恶,明道理是非。 可是今天这场面,韩云表示自己看不懂! 就在自己要动手之际,那些百姓和流民前仆后继的挡在南少林寺面前,一副舍身模样,神情激愤。 自己倒成了口诛笔伐的魔头了。 “阿弥陀佛!” 一位白眉老僧躲在百姓和棍僧的后面,口宣佛号:“施主何必执迷不悟?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这些百姓皆是自愿护寺,你又何苦再造杀孽?” 韩云立于山门前,独自一面对这千百之众,他目光扫过那些衣衫槛褛却神情狂热的百姓,心中一片冰凉。 “自愿?”他冷笑一声,“被你们用几碗稀粥就收买了性命,这也叫自愿?” 人群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突然跪地磕头:“求道长开恩啊!寺里的老爷们给我们活路,您要是毁了这里,我们全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哀求之声,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跪伏在地。 韩云袖中的拳头微微发抖。 那白眉老僧见状,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继续道:“施主若肯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本寺必将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哈哈哈,我可是杀了你们寺庙主持红叶禅师。”韩云戏谑道。 白眉老僧闭眼,悲悯道:“红叶禅师以身渡魔,此举有大功德,若是换来施主幡然悔悟,想必他在天之灵也是欣喜的,天下苍生皆苦,苦海无涯,我佛门横舟而渡,何不共修佛法?” 这僧人说这软话,纯粹是见韩云武力超凡,奈何不得对方。 “共修佛法?” 韩云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尽的讥讽,“好一个共修佛法!你们吸食民脂民膏的时候,可曾想过佛法?”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挡在前方的棍僧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如稻草般被无形气劲掀飞。 “拦住他!” 白眉老僧脸色大变,急忙后退。 数十名武僧结阵迎上,却见韩云双掌一推,太极云手牵引无穷劲力,磅礴内力如怒涛拍岸。武僧们组成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吐血倒飞。 白眉老僧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入大殿。忽然脖颈一凉,韩云的手指已如铁钳般扣住他的咽喉。 “首座!”众僧惊呼。 就在这时,寺中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十八名赤膊上身的铜人从藏经阁冲出,每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寸深脚印。 “结罗汉大阵!”有僧人嘶声喊道。 韩云将白眉老僧拍死扔下,长笑道:“来得正好!” 他凌空踏步,身形如游龙惊鸿,竟主动闯入阵中。 十八铜人拳脚如雨,却连他衣角都沾不到。反倒是韩云每出一指,必有一名铜人闷哼倒地,身上铜漆寸寸龟裂。 不到半柱香时间,号称刀枪不入的十八铜人尽数瘫软在地。 韩云一步一步走上前,那些僧人一步一步后退,直至来到那大雄宝殿,看着那金碧辉煌,耀眼夺目的佛像,韩云笑了。 寺中横尸遍野。 那些跪拜的百姓在这动乱之际,贪心作祟,终是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冲进各殿搜寻财物,寺内火起,经卷化为飞灰,他们在这大火间争抢掠夺。 韩云独立于焚天烈火前,望着滚滚浓烟融入暮色,也看着这芸芸众生如恶鬼相,生杀贪夺。 往日的晨钟暮鼓不再,化作残梁断木,庄严宝像在熊熊大火中变得焦黑。 他忽然转头看向山道,一个八九岁的沙弥正抱着本《金刚经》,呆呆望着他。 可能在数月前,他也只是一名农家子,为了一口生人的饭食,入了佛门。 韩云走上前蹲下身,“你可知什么是佛?” 小沙弥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韩云突然指向他心口:“能让人这里不苦的,就是佛。” “可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真佛啊?” 当夜,莆田城外的海面上,有人看见白衣道士踏浪而去。身后南少林的火光映红半壁天空,恍若涅槃红莲。 ————— 自莆田南少林寺被灭后,韩云成了江湖中十恶不赦的魔头,韩云早已预料的到。 其实大明江湖和一人之下世界是一样的,说到底都是由人组成的,都有共通之处。 行的正的未必人人称颂,行的邪的未必人人喊打。 江湖传言沸沸扬扬,有人说韩云是魔教余孽,专杀佛门高僧;有人说他是道门叛徒,无法无天;更有人信誓旦旦,说他是个疯子,见人就杀。 可韩云不在乎。 他一路北上,沿途所见,尽是富商广占良田,豪强欺压百姓,僧众不事生产,却都锦衣玉食。 而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跪在他们前,祈求的不过是一口饱饭。 “真是讽刺。” 韩云站在山巅,望着远方一处香火鼎盛的寺庙,那些豪强富商还有官员,和高僧大德互相吹捧,冷笑一声,“佛说众生平等,可这世间,何曾平等过?” (本章完) 第58章 明世间道 第58章 明世间道 那一夜,又一座寺庙被灭。 并有豪强、富商等接连被屠,而他们和倭寇勾连的证据,更是被韩云散布得满大街都是。 韩云的名声越来越臭。 可奇怪的是,那些被他“祸害”过的地方,百姓的日子反而好过了一些。寺庙被毁,土地归还,佃户们不再受盘剥,竟渐渐有了生机。 有人开始暗中称他为“韩真人”,也有人为其竖立长生牌位,供奉其为“罚恶佑民显圣真君”。 可韩云听到这个称呼时,只是摇摇头叹道:“真君?我可当不起。” 他继续前行,像一柄锋利的剑,想要划破这虚伪的世道。 江湖和朝廷的追杀令一道接一道,可那些前来“除魔卫道”的侠客们,往往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偶尔有几个侥幸追上他的,也不过是添了几具尸体。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座破败的道观里,遇见了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须发皆白,正蹲在墙角煮一锅稀粥,见他进来,头也不抬:“来了?” 韩云挑眉:“你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韩老魔嘛,谁不认识?”老道士笑了笑,盛了一碗粥递给他,“喝点?” 韩云接过,一饮而尽,实则用先天一炁包裹着,入口之后直接移入内景空间之中。 “你不怕我?”他问。 “怕你做什么?” 老道士慢悠悠地搅着锅里的粥:“你杀的,不都是该杀之人吗?” 韩云沉默。 老道士继续道:“这世道,正不正,邪不邪,你敢于去做,已是难得。” “可我看不清。”韩云忽然说道,“我越杀,越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百姓,明明受尽欺压,却还要护着欺压他们的人。” 老道士笑了:“因为他们怕。” “怕什么?” “怕连最后一口施舍的粥都没了。”老道士叹了口气,“人饿极了,哪还分得清善恶?” 韩云握紧了拳头。 “所以,你还要继续杀下去吗?”老道士问。 韩云抬头,看向远方:“我不知道。” 老道士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跟着你的心走吧,致良知,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韩云只觉得这话听着耳熟,问道:“道长,你姓甚名谁?” “我啊,姓王,名字嘛早就忘了,我在这世上也早就是一个死人了!”老道长的眼睛里满是沧桑,却格外明亮。 韩云离开道观时,天已微亮。 他站在山顶,望着初升的朝阳,忽然笑了。 也照破心中迷惘。 老道长看着韩云远去的身影,朗声送别道:“唯知行合一矣!” 老道长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韩云的背影却已消失在晨雾之中。 江南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韩云踏过泥泞的官道,靴底沾满血与土。他的刀未曾归鞘,因为下一场杀戮,或许就在转角。 江湖上开始流传新的传闻,韩云不是人,是厉鬼。 否则,为何朝廷调集三千铁甲围剿,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斩下半片? 为何那些号称“武林泰斗”的名门宿老,在他刀下走不过三招? 可韩云自己清楚,他不过是比旁人更狠,也更清醒。 这一日,他途经一座小镇,镇口的茶棚里,几个衙役正拍桌狂笑,脚边跪着个瘦骨嶙峋的孩童,怀里死死搂着半块发霉的饼。 “小杂种!敢偷爷的干粮?”为首的疤脸衙役抡起水火棍,“今日便叫你晓得王法二字怎么写!” 棍风呼啸的刹那,一道黑影掠过茶棚。 衙役的狂笑凝固在脸上,他的手腕齐根而断,血喷出三尺远。 孩童怔怔抬头,看见一柄滴血的刀,和刀后那双比寒星更冷的眼睛。 韩云踩住滚落的水火棍,木屑在他脚下碾作尘埃,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他即便是想管也管不过来。 但能救一个是一个,问心无愧便好。 只不过他也愈发清楚一件事,这天下的恶人是杀不尽的,除非建立一个更好的秩序。 但自己要这样做吗?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自己也不过是掀起一小片水罢了,于诸天万界而言更是微如尘埃。 韩云其实是一个挺自私的人,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愿意做出一些事情,在能力范围之外,抱歉,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而现在的这些所有的杀戮,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炼心罢了! 红尘万丈。 入红尘中,明世间道。 当夜,县衙燃起大火。 有人看见火光中浮现金色篆文,竟是县令私通倭寇的账册,一页页悬空燃烧,照亮半个夜空。 百姓们沉默地站在长街上,火焰在他们瞳孔里跳动,他们惊恐的看向韩云,就宛如叶公好龙一般。 一边期待韩云杀戮那些豪强富商之后,他们可以分得财产钱粮,一边又恐惧韩云会不会对他们也举起屠刀。 终于,一个佝偻老者颤巍巍跪下,对着火场重重磕头:“真君,开恩啊!” 韩云站在县衙飞檐上,听着此起彼伏的“真君”呼声,忽然想起老道长的话。 “人饿极了,哪还分得清善恶?” 韩云不是圣人,搞什么教化众生,众生思潮未醒,也根本叫不醒,心怀光明,四周皆暗,也是一种悲哀啊! 这天下,从来都不是韩云的责任,更何况这黑夜也太深、太沉;破开长夜,亦是长夜,见不到一点光亮。 一言以概之,时机未至。 韩云正是看透了本质,才不愿意深陷泥泞,唯有在杀戮中,他的一颗道心,在快速的成熟坚韧。 或许有人会骂他,只管杀人,不管自己引起的后果,但韩云笑笑,只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难道他还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当保姆、圣母? 随念而起,随心而动,自己看不过眼,想杀,就这么简单。 ——————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由猩。 杀戮一场,累了,也乏了。 心也更明净了。 洗尽铅华,复归本真。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云只为自己而活。 他往华山而去,只手断千剑,领略此界剑招;也往武当朝礼,瞻仰三丰武道;入魔教,夺太极拳经;败年轻时的风清扬,得独孤九剑。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风清扬倒和令狐冲有几分相像,也不顾忌自己“魔头”的身份,在听完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欢呼痛饮一场。 在这里解释一下。 不是不懂,是不想,主角完全可以造出声势,然后在大明改换天地,那改天换地之后呢? 一个国家放在那里,你得治理吧,不知要投入多少精力,就像是一个泥潭一样,越陷越深,主角还有其他时间去寻道修炼吗? 正所谓众口难调,有人想看悟道修炼,有人想看改换王朝。 本书的主调是行路,炼心,问道,求真,不是搞其他的,人生的所有经历,路上的所有风景,都是成道的资粮。 作者君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大纲也是早就已经确定好的,如果不合心意,那作者君没办法。 (本章完) 第59章 血脉压制 第59章 血脉压制 紫禁城里,司礼监掌印太监摔碎了霁蓝釉茶盏:“混账!六府二十七县的官员,竟被他屠了三成,这真是捅破天了!” 养心殿中。 内阁众大臣跪了一地。 龙椅上的皇帝终于睁开眼,缓缓走下道台:“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千古悠悠,江水滔滔,我大明一路走来,不知生了多少波澜,从太祖时期至此,反的人还少吗?” “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罢了,但是现在偏偏出了这么一个人,假借神号,愚弄百姓。” “朕号称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那逆贼却号罚恶佑民显圣真君,都要和朕平起平坐了,这是要干嘛,欺天吗?” 朱厚熜语气平淡,但却让殿中群臣不寒而栗。他指尖轻抚过御案上那柄鎏金错银的镇纸,忽地抬眸,眼底似有寒星迸溅:“严嵩。” 首辅严嵩伏地的身形猛地一颤:“老臣在!” “你拟的《玄岳祭天仪注》里说,朕是紫微星临凡?” 朱厚熜抓起龙案边锦衣卫送来的加急奏报狠狠甩出:“那现在这颗妖星,该当何解?!” 严嵩的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养心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音,那声音此刻却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位大臣心头。 “陛下息怒!” 严嵩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老臣以为,那传闻中的贼子虽有一二手段,然紫微帝星煌煌如日,岂是区区妖星可撼?” “只需派遣锦衣卫的高手,联合当地卫所布下罗网,对其进行绞杀,便可消弭此祸。” 朱厚熜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 “传旨!” “着陆炳即刻调集北镇抚司精锐,联合东厂番子,两日内启程,前往逆贼作乱之地。另敕令当地卫所指挥使全力配合,凡有延误军机者,立斩不赦!” 大明王朝这个腐朽了一半的机器,因为皇帝的动怒,终于开始了无比顺畅的运转。 因为严嵩知道,这一次陛下是动了真怒。 朱厚熜有三个道号,一个比一个长,甚至膨胀至四十五字,如“万寿帝君”“总掌五雷大真人”等,都是试图以神权强化皇权,甚至自比元始天尊,宣称掌控天地秩序。 但今天,这个底线恰恰有人碰了。 —————— 夜晚,睡梦中。 朱厚熜突然被一股无名之力拉到一处“仙山福地”!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座无法言喻的两座如天门般的白玉仙山,仙山之上刻着金纹龙章篆字:景元山福地,内庭府洞天。 “朱厚熜!” 忽然一阵声音传来,朱厚熜向后看去,只见有两个青年脸色阴沉如水,各自手持马鞭、荆杖站在他面前。 一者英武不凡,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果决杀伐之意;一者身材圆胖,看似敦厚,眼睛中却透着精明。 “这里是哪里?” 只见那英武不凡的青年冷冷道:“看不出来吗,这里乃是一位大能者的洞天福地,也可以说是仙界。” “仙界,这么说朕成仙了!?” 朱厚熜还未欣喜。 只见那圆胖青年闻言冷笑一声,手中荆杖猛地往地上一杵,发出金石相击般的脆响:“成仙?朱厚熜,你可知罪!” 朱厚熜瞳孔骤缩。自登基以来,何曾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他下意识要唤人护驾,却发现身边一人也无。 他连忙拱手问道:“敢问二位仙长,不知小皇何罪啊?” “何罪?” 英武青年厉声道:“朱厚熜你看看我二人是谁?” 朱厚熜闻言心头一震,定睛细看二人面容,只觉那眉宇间的威仪竟有几分熟悉。 英武青年手中马鞭凌空一抽,霹雳声响中竟浮现出永乐年间征伐漠北的旌旗猎猎;圆胖青年手中荆杖点地,玉砖上霎时浮现出洪熙朝万国来朝的恢宏画卷。 “不肖子孙连祖宗都不认得了?” 朱厚熜双腿一软,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制感,颤声道:“成……成祖皇帝?” 朱厚熜不提这庙号还好,一提这庙号,朱棣的脸色直接黑了三分,手中马鞭毫不留情的抽在朱厚熜的身上。 “我让你成祖,你这个不肖子孙!” 朱高炽在一边看着,替对方默哀,朱厚熜这一声称呼,属于直接贴脸开大了。 只见朱棣觉得还不过瘾,直接手中出现一道锁链,将朱厚熜吊起来抽。 下手特别重,打在朱厚熜的身上痛的不行,但偏偏他身上却不见一点伤口。 “爹,您歇歇,接下来换我!” 朱棣闻言冷哼一声,将马鞭重重掷于地上。那鞭子落地竟化作一条赤鳞虬龙,盘踞在朱棣脚边吐着信子。 朱高炽抖了抖圆润的袖袍,手中荆杖突然泛起青芒。他慢悠悠踱到朱厚熜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就是你小子把我移出太庙的?” “仁宗,您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我不听!” 朱胖胖明显动真怒了,带刺的荆杖一棍一棍打在朱厚熜身上,下手那叫一个狠呐! 朱厚熜一边哀嚎一边见到有不少的仙人驾鹤骑虎,踏云乘龙,凑到这边来看热闹,手上还指指点点。 更是有人高声道:“哟,老朱,抽着呐!” 朱棣听完直接脸色一黑:“行了,带着这小王八蛋,咱们去僻静地方,别让人看笑话。” 朱高炽闻言,把朱厚熜解下来,然后三人化作一道流光,往某处仙山而去。 待到其离去后,韩云显现出身形。 没错,这场大戏就是韩云主导的。 无论是朱棣,还是朱高炽,都是韩云随手捏造出来的化身。 他在大明世界搜刮一顿后,原本想着这就返回一人之下世界,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面的那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 欲借朱厚熜之手,重整局势,也算是给大明世界之旅划上一个句号。 毕竟朱厚熜这个皇帝下手,总比他慢慢谋划要快的多。 不过,别看朱厚熜这个皇帝不管事,但权谋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得找人来压制、督促他。 选来选去,韩云不小心选中朱棣和朱高炽了。 嗯,真的是不小心的。 信我啊! (本章完) 第60章 小韩太子 第60章 小韩太子 某处仙山之巅。 朱厚熜战战兢兢,伏跪在朱棣和朱高炽面前。 “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朱棣语气冷冰冰地开口问道。 朱厚熜对上朱棣杀人般的眼神,脖子一缩,回答道:“子孙不该改您的庙号,也不该将仁宗皇帝抬出太庙。” “还有呢?” 见朱厚熜吞吞吐吐不敢回答。 朱棣直接道:“行,你不说,咱替你来说,玄修炼丹的是你吧,几十年不上朝的是你吧?” 朱高炽双手拢在袖中,在一旁蛐蛐道:“练得身形似鹤形,不怕宫女勒脖颈,说得也是你吧,咱大明子孙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上一个还是祁镇………” 朱棣满脸厌烦:“别跟咱提那个小王八蛋,咱恨不得活剐了他。” 随后,朱棣冷眼看向朱厚熜,说道:“每个皇朝都有那么一两根坏笋,要是仅以上这些,还不至于让咱耗费功德,把你拉进这洞天福地中训斥。” “你知道你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吗?” 朱厚熜颤颤巍巍道:“子孙不知,还请成……太宗皇帝训示!” “哼!” “你这小王八蛋,犯有两条大罪,其一乃是妄称尊号,你玄修就玄修吧,你还给自己加什么道号,那些道号是你承担的起的?” “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九天宏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 “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 朱棣一声高过一声,阴阳揶揄着,又说道:“嘿,您现在这位置比咱高得多的多,你知道太祖爷干了一辈子的皇帝,有开国立业之功,积攒的功德才够飞升天庭当个什么职位吗?” “中坛元帅府五营军马司正堂管事,一个没品级的小官,您这上来就是真君帝君的,咱以后是不是见了你还得行礼啊,嘉靖爷?” 朱厚熜吓得面如土色,嘴里连连高呼:“不敢不敢!” “不敢,咱看你敢的很。” 朱棣直接一脚踹在朱厚熜身上,朱厚熜被踹得一个趔趄,却不敢躲闪,只得重新跪好,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 “知道上一个妄称尊号的皇帝什么下场吗,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不用咱多说了吧?” “你是想让咱大明被蛮夷灭了吗?” 朱厚熜心中猛然一颤。 山巅云雾缭绕,却衬得他后背冷汗涔涔。 朱棣叹了口气:“唉,老大,剩下的你来说吧,再说下去,咱怕被这个不肖子孙给气死。” “是!” 朱高炽拱了拱手:“你的第二大罪……”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当年我爹因开疆拓土,治世有功,飞升天庭,在太祖手下做事,后又得玄穹至真妙道显圣帝君青眼,调任帝君幼子小韩太子麾下,为其出行伴马。” 朱厚熜闻言,不由得喃喃道:“这位帝君怎么没听说过啊?” 朱棣冷哼一声,旋即面露恭敬道:“帝君乃玄清洞微天尊之下九位弟子之一。混元未判本无形,妙有真空化帝真。九转丹成超三界,五方炁聚镇乾坤。” “盖闻太虚历九千八百劫时,三界众生劫运相交。妙有之炁感而遂通,于昆仑绝顶显化法身。” “是时紫云覆地,天乐彻霄,洞微天尊亲授玄穹至真妙道显圣帝君之号,令其总领诸界皇道之士。” “诸天神圣,又岂是你所能尽数知晓的?” 朱厚熜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言。 朱高炽接着往下道:“可巧,十几日前小韩太子因贪恋尘世繁华,被帝君斥责,令其于下界经历人生八苦之难。” “恒沙世界,不计其数,你猜猜看,这位小韩太子去哪方世界投胎转世了?” 朱厚熜心中突然有些惶恐不安,低声问道:“不会就是咱大明吧?” 朱高炽冷笑一声:“你倒是不蠢,而且这次投胎是我爹在小韩太子面前说好话,描述大明繁华,小韩太子才愿往的。” “这机会把握好了,咱大明可绵延万世,结果你倒好,东南糜烂,倭寇作乱,气得那位小韩太子亲自动手,好好的一场游历之劫,弄成杀劫了。” 朱厚熜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朱棣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袖袍一拂,山巅云雾骤然翻涌,化作一面巨大的云镜。 镜中景象流转,显出一片狼藉的东南沿海,倭寇肆虐,百姓流离,而更令人心惊的是,一道白衣道袍身影手持长刀,于其中纵横廝杀,剑气所过之处,倭寇如割麦般倒下。 “这、这位就是……” 朱厚熜声音发颤。 “不错,正是小韩太子,也是那些大明子民口中的罚恶佑民显圣真君!” 朱高炽叹息道,“他本应历劫悟道,体验人间疾苦,结果你放任朝政,致使民不聊生,他被迫出手,沾染杀孽,坏了修行。” 朱厚熜面如死灰,终于明白自己闯下何等大祸,天庭帝君之子因他之过而历劫失败,这份罪孽,足以让大明气运崩毁。 朱棣猛然转身,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若非我在帝君那里拼着老脸去求情,自领五十天雷铜锤,帝君早已降下天罚,令大明山河倾覆!” “但即便如此,司命府那边也早已给你定罪,你死后当轮回千世,皆投猪胎,年年必尝肢解之苦,沦为他人腹中饭食。” 朱厚熜吓得连连叩首,额前鲜血淋漓:“子孙知罪!求太宗、仁宗指点一条生路啊!” 朱高炽与朱棣对视一眼,沉声道:“倒也不是全无转机,小韩太子虽动杀伐,但念在是为护佑百姓,帝君暂未追究。” “如今他即将结束此世轮回,重返天庭,咱自会为你求情,你还有寿元,有机会弥补过错!” “如何弥补?”朱厚熜急问。 “即刻整顿朝纲,肃清倭患,还天下太平,另外,小韩太子心中有气,你得替他出了这口气才是。” “那尔撮小国,就灭了吧!” (本章完) 第61章 画饼 第61章 画饼 对于朱棣和朱高炽所说的弥补过错的方法,朱厚熜是一点反对意见都不敢有,毕竟骤然听到自己要被投入猪胎,谁不急啊? 他不想死,大明的国祚也不能亡,那就只好死一死其他的小国了。 朱厚熜眼色阴沉,露出一抹残忍。 随即目光一转,又眼巴巴的看向朱棣和朱高炽,喉咙涌动了几下,内心的渴望战胜了害怕,终是厚着脸皮问道: “太宗,仁宗,后辈子孙想问问,有没有能成仙的法门啊?” 朱棣脸色难看,朱高炽的嘴角也抽了抽。 “怎么着,就你现在这戴罪之身,也想来天庭?” 朱厚熜赶忙往前爬了几步,抱着朱棣的大腿说道:“太宗,我可是您真真切切的后辈血脉啊!” 朱高炽撇了撇嘴:“你是小宗入大宗,就算是后辈血脉也有个亲疏薄寡之分吧,我那两个弟弟和我儿子都在地府没捞出来呢,凭什么轮到你啊!” “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我也是太宗血脉啊,血浓于水啊!” 朱厚熜仰着头,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太宗、仁宗,子孙虽有过错,但若能得仙缘,定当勤修功德,护佑大明江山永固。” 朱棣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开:“你还有脸提我?炼丹修道、荒废朝政,差点把大明江山都败光了,现在知道改正了?早干什么去了!” 朱高炽叹了口气,摇头道:“厚熜啊,仙缘岂是轻易可得的?你连人间帝王的本分都没尽到,如何能窥探仙道?” 朱厚熄脸色煞白,但仍不死心,咬牙道:“太宗、仁宗,子孙知错了,只要您二位指点一条明路,哪怕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闯。” 朱棣眯起眼睛,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哦?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朱厚熜连忙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 朱棣当即给朱高炽递了个眼色,然后自顾自背过手去,化作一道金光,离开此地。 朱高炽笑着将朱厚熜扶了起来,然后道:“你想成仙这事儿,难呐!” 朱厚熜眼巴巴的抬起头:“仁宗……” 朱高炽摆了摆手:“你先别说话,听我给你讲讲难处,天庭有规定,帝王在世时是不允许修炼的。” “不过在死后,若是有大功德于黎庶百姓,则可以飞升入天庭之中,亦可耗费功德接引后辈子孙接来天界。” “就比如我,虽然只当了十个月的皇帝,但被我爹耗费功德之后,也得以飞升,毕竟这天庭人生地不熟的,咱老朱家又没什么根基,不相信后辈子孙,相信谁?” 朱厚熜一听,当即就激动了:“那仁宗,我是不是也可以?” 在朱厚熜期待的目光中,朱高炽摇了摇头,并且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切都得怪我那个大孙子,祁镇那个小王八蛋。” “他在人间作恶,当了叫门天子,我们也受其连累,罪孽加身,功德因此损失不少,现在又出了你这么一档子事,没看我爹天天黑着脸嘛?” “本来我爹极力促成此事,是想让咱大明发达呢,我和我爹也能在小韩太面前露脸,可你倒好……唉,不说了!”朱高炽摆摆手。 “我爹还想接我那俩弟弟和我儿子上来呢,现在功德不凑手了,更别说捞你了,能咋办?” “在这天庭,功德比香火还要好使,那是一顶一的硬通货,平时迎来送往的得钱吧,我爹又大手大脚惯了,我天天还得精打细算,都快成算盘精了。” 只见朱高炽掏了掏两个袖子,两手一摊,翻给朱厚熜看,自嘲一笑道:“看见没,比脸还干净,没钱呐!” “所以,你要想飞升,功德是必不可少的,你在人间多干点人事,我和我爹手里有余钱了,才能捞你啊!” 朱厚熜貌似醒过味儿来了,感情这俩祖宗手上没钱……呸,是没功德了,想让他这个后辈子孙给祖辈攒功德呢! 我那颗给祖宗打工的牛马之心怎么就躁动了? 朱厚熜小心翼翼的问道:“仁宗,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简单!” 只见朱高炽手掌翻转,掌心中出现一个微型的星宿模型,正是蓝星。 “诸天万界,如恒河沙数,星宿其实也只不过是微如尘埃罢了,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大明之外还有那么多国土呢,这开疆拓土之功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够大吧,你现在不占,等后辈子孙再开拓,那功德就是他们的了。”朱高炽笑眯眯的忽悠道。 朱厚熜震撼的看着这颗星宿,虽然他知道郑和下西洋,也看过万国海图,但他属实是没想到大明之外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朱厚熜盯着朱高炽掌心中的蓝星模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野心,就宛若帝王看到了传国玉玺一样。 朱厚熜:这可是朕成仙的基业啊!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仁宗,您的意是,让我开疆拓土,为大明的江山再添新土?” 朱高炽微微一笑,收起了星宿模型,拍了拍朱厚熜的肩膀:“不错。你若是能立下这等功业,不仅能够洗刷你之前的过错,还能积攒足够的功德,将来飞升天庭也不是不可能。” 朱厚熜眼中精光闪烁,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如今大明国力虽强,但连年征战,国库空虚,若要大规模对外用兵,恐怕……” “放心,我让你灭的那个尔撮小国有金山银山。” “还有,谁让你现在就去打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整顿朝纲,恢复国力。炼丹修道那些事,趁早给我停了。” “把心思都用在治国上,等国力恢复,再图谋不迟。” 朱厚熜连忙点头:“是是是,子孙明白了。我一定励精图治,重整朝纲,就是子孙这身体……” 朱高炽嫌弃的看了一眼朱厚熜,随后挥手一甩,一道金光没入其体中,只见朱厚熜的身体表面当即出现一缕缕夹杂着腥臭气味的污秽血液。 “你体内的丹毒我给你清了,你起码还可以再活二十多年。” (本章完) 第62章 回归 第62章 回归 朱厚熜只感觉全身上下一身轻松,宛若沉珂尽去,脱胎换骨,这就是仙人手段呐!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当即拱手而拜道:“仁宗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朱高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另外,你回去之后,多留意那些有才能的臣子,尤其是那些懂航海、擅谋略的。” 朱高炽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厚熜啊,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荒废朝政,别说飞升了,怕是连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了。” 朱厚熜浑身一颤,连忙跪下磕头:“子孙一定痛改前非,绝不让您和太宗失望!” 朱高炽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记住,时间不等人,抓紧去做你该做的事。” 随后,朱高炽将朱厚熜亡云海之中重重一推,失重感中,朱厚熜如坠凡尘。 朱厚熜只觉得眼前一,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此时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全是冷汗,但却周身舒泰,再无之前的病痛之感,就连小腿上因为丹毒出现的红色斑点也消失不见。 忽然,他手边摸到一个东西,是一道玉简,里面要朱厚熜每月供奉一些活物,并且也给出了解释。 说一些“朋友”手底下养着五猖兵马,需要血食,朱高炽要用来走关系,里面的嘱咐事无巨细,甚至还包括了倭国的金银矿藏地点。 朱厚熜微微一笑:“仁宗真不愧是仁宗啊!” “来人!” 殿外太监慌忙跪伏而入。 朱厚熜目光炯炯:“传旨,即日起,朕要亲自处理朝政,所有炼丹玄修之事一律暂停。另外,召内阁大臣和陆炳即刻进宫议事。” 太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皇帝神色严肃,不敢多问,连忙去传旨。 朱厚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开疆拓土,功德无量……” 现在,谁阻止自己,谁就是不想让他成仙飞升。 朱厚熜的眸光冷彻入骨,这一刻,那个曾经在杨廷和等一众朝臣和太后手中仍能胜出的皇帝,回来了。 朱厚熜:别小看了朕飞升成仙的执念呀!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内。 陆炳跪伏于地,额头紧贴金砖,不敢抬头。严嵩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老眼低垂,不敢直视皇帝。 朱厚熜负手而立,背对二人,缓缓开口:“陆炳。” “臣在!” “朕问你,东南倭患,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陆炳心头一颤,想到陛下之前派人传给他的纸条,斟酌片刻,最后咬牙道:“回陛下,倭寇猖獗无度,沿海各府州县均受其所害……” 严嵩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陆炳,你个浓眉大眼的,故意夸大其词了吧? 随后,他当即神情一凛,陆炳可是陛下的奶兄弟,有此举措,极有可能是陛下授意。 “砰!” 朱厚熜猛然回身,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茶盏翻倒,怒道:“朕的江山,竟被一群跳梁小丑糟蹋至此?!” 严嵩连忙跪下,颤声道:“陛下息怒!老臣以为,倭寇虽凶,但只需调集卫所兵马,严加剿灭,必能……” “严嵩!” 朱厚熜冷冷打断:“你是聋了,还也眼瞎了,莫不是因为年纪大没听清陆炳所言?” 严嵩额头冷汗直冒,当即伏在地上:“臣以为这倭寇该剿,严剿!” 朱厚熜看向他,冷冷道:“严阁老。” “老臣在。” “东南糜烂至此,你这个首辅,难辞其咎。” 严嵩浑身一颤,伏地叩首:“老臣,罪该万死!” “朕不要你万死。” 朱厚熜语气森寒,“拟旨,即日起,沿海各省,凡通倭者,诛九族,凡剿倭不力者,斩立决,凡隐匿倭情者,剥皮实草!” “此旨到时,不奉行者,按大诰查处,朕今天就论一论祖制。” 内阁所有官员冷汗涔涔,根本不敢置信,但朱厚熜的语气很坚决,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严嵩脸色惨白,颤声应道:“老臣……遵旨!” 朱厚熜转身望向殿外,目光如刀。 内阁所有官员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天变了! 另外,除了这些事情,朱厚熜还下达了一个旨意,说是要为玄穹至真妙道显圣帝君和罚恶佑民显圣真君立庙,他要亲自率领百官祭拜。 然后晓传各方,香火供奉。 不得不说,朱厚熜是会做人的,神仙的人情世故也算是拿捏到了。 —————— 一人之下世界。 韩云重新返回现代,却突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还是现代好啊! 随后,韩云开始盘点起这一次世界旅行的收获。 除却海量的性命精华,还有佛家一应功法,各路绝技,华山剑法,紫霞神功,独孤九剑,太极拳经,葵宝典等等。 这些功法典籍在韩云看来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如金刚不坏神功,看似是横练锻体之法,实则讲究的是对于内力的淬炼。 普通锻体之法因为受限于身体的缘故,一开始就有罩门,但金刚不坏神功则是将内力当成昆钢来练,不断累积压实。 最后内力浑然一体,气达指背、双耳等末梢,不朽不坏,如金刚无漏之意。 这让韩云不由得想到了一人之下世界的无漏金刚,两者或许真有共通之处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韩云最大的收获,其实是被张无忌埋于昆仑山中的九阳神功,还有冰火岛上的乾坤大挪移。 终南山、襄阳蛇谷、天山、乌斯藏都司这些地方韩云也都去过,但很可惜并没有发现功法遗留。 虽说是一大憾事,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韩云已然知足。 而最让韩云惊喜的还是九阳神功这篇功法,其中的一些用劲法门竟然和韩云之前所学拳意述真隐隐相通。 随人而动,随屈就伸,挨何处,心要用在何处。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我劲接彼劲,曲中求直,借力打人,须用四两拨千斤之法…… 都说九阳神功练成后天下武学俯拾即是,韩云将两者这么一比较,倒真有几分返璞归真之理。 (本章完) 第63章 万法归宗 第63章 万法归宗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阴阳互补互生互济,少阳生于老阴,少阴生于老阳。凡事不可极,极则变易,由重转轻,由轻转重……” 韩云将九阳神功看完,不由得感叹世间万般法门,实则殊途同归,而这个同归之处,便是:道! 智慧无穷极,直到本根处。 孙禄堂的拳意述真和斗酒神僧所创的九阳神功看似不谋而合,其实都是阐述了极其高明的劲力以及“炁”的运用之法。 最后达到阴阳共济,用意控力的境界。 只不过,异人孙禄堂用的是先天一炁,斗酒神僧用的是内力真气。 这一点,其实在张三丰的太极拳经中也一样,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是讲究劲发自如。 而除了九阳神功之外,还有一本功法,乾坤大挪移,也是关于劲、气两者运使的精妙法门。 从第一层境界阴阳初分开始,便要求意沉丹田,气贯四梢;左阴右阳,先聚后散。神凝膻中,息游百骸;刚柔并济,水火交融。 第二层虚实相生和九阳神功中虚实须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之言再一次不谋而合。 第三层移星换斗讲借力打力技巧,第四层乾坤倒错以神驭气,以气御敌,第五层诸派归一,触目皆通,万法归宗。 直至第六层的无形无相,去形存意,舍劲留神;乾坤一线,挪移无痕。举足道韵,阖目法章;大象希声,大巧若亡。 可以发现,许多处都与九阳神功的境界以及要点一模一样,也难怪张无忌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修成乾坤大挪移。 就是像是建楼,地基骨架已经有了,剩下的只需要细化构造便好,两者相辅相成,完全就是给张无忌开的挂嘛! 要不然千百年来那么多人无法练成的绝世神功,张无忌怎么一练就会,还能修至大成? 不过,两者练成后的效果却不一样,九阳神功偏重于内力,且内力有生生不息、至刚至阳、百病不生,诸毒不侵等特点。 而乾坤大挪移偏重于劲力运使,激发人体潜力,整合人身所有劲力,变幻莫测之巧妙。 每个人体内潜藏的力量本来是非常庞大的,只是平时使不出来,但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能负千斤。 科学依据也表明,通常人们只开发了自身大约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能量。如果全身肌肉能够同时朝一个方向用力,理论上能达到令人震惊的二十五吨的力量。 韩云将这些武学精要看完后,不由得连连赞叹了三声:“妙!妙!妙!” 就宛如孙悟空听菩提祖师讲到绝妙之处一样,抓耳挠腮,心中喜不自胜。 颇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受。 有了张无忌的亲身经历作为对比,韩云当即便想将这两本功法修成,只不过在将要行动时,韩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让他忍住了冲动。 九阳神功练到最后大关,必须熬过全身燥热自焚之苦,需要名师帮助指点或友人帮助。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几百个穴道,冲破全身上下数十处玄关。 或如张无忌那般在乾坤一气袋中的奇遇,才真正练成九阳神功。 否则只是积存九阳内力,不会施展运用,内力不会无穷无尽的循环自生,剧烈战斗后容易泄气过度致死,如同觉远大师的例子。 这热是燥热,气热! 九阳神功既然至刚至阳,那此热必定来源于自身,不可能无根而起。 《本草纲目拾遗》有言:火有阴阳,乃太极之妙蕴。人尽以或为纯阳,不知有阴火。 阳火无质,以物为质,然后寄其形以燃物,可以称为丙火;阴火有质,不必寄形于物,而不能尽焚诸物,可以称为丁火。 人身之阴火二,一曰命门相火,二曰三昧之火,命门相火即人身欲火,与三昧之火皆能自焚不能焚物。 可以说,三昧火本就是丁火的一种。 是以,韩云大胆猜测,此热当是源于人身阴火,不管是命门相火还是三昧之火,最终的结果还是潜藏在内力中,对于人身的肉体与精神造成影响。 而这燥热也不由得让韩云联想到了葵宝典,都是燥热难耐。 只不过,葵宝典之热是源于命门相火。 笑傲江湖世界,曾有一个传言,紫霞秘籍,入门初基,葵宝典,登峰造极。 韩云将紫霞神功翻开: 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 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此四事者,皆是截气之刀锯。 舍尔四性,返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据而行之,当有小成……… 果然,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紫霞神功明摆着就是一部伐气制性的养炼之功,即使紫霞神功和葵宝典真的毫无关联,但修炼紫霞神功至大成者,在一定基础上也应该可以压制燥热。 当然,再怎么压制也不如那一刀来得快速。 韩云想着,既然都是阴火而生,不管有用没用吧,有把握炼就成了,而且自己的根基在丹法,丹者圆满无漏,即便是练不成也没有丝毫影响。 韩云一一将三本功法摊在身前。 第一本,紫霞神功。 韩云盘膝而坐,双目微阖,体内先天一炁如溪流般缓缓流转。他依照紫霞神功所述,先调息静心,摒弃杂念,使心神归于柔善平和。 他默念口诀,渐渐收敛自身性情中的刚烈之气,转而以柔善之意引导内息。 先天一炁自丹田而起,循任脉上升,过膻中,至华盖,再经百会而下,沿督脉归入气海,如此周天循环,渐生氤氳紫气。 紫霞者,晨光初现,柔和温润,不似烈日灼人,却蕴含勃勃生机。 韩云只觉周身暖意融融,如沐春风,原本因参悟武学而略显浮躁、激动的心境渐渐沉静下来。 (本章完) 第64章 三昧真火 第64章 三昧真火 “果然,紫霞神功重在养气制性,调和阴阳。”韩云心中暗忖。 待紫霞神功运转纯熟,只见丹田的内丹之上也多了一抹紫色的丹霞云炁,托举着那颗金光莹莹的内丹。 韩云并未停下,而是转而参悟九阳神功。 韩云一身丹法本就根基无比牢固,先天一炁和内力相比,更像是一种根源,就像是太初和太始的区别。 太初者,无形无质,仅有先天一炁,比混沌更原始的宇宙状态,先天一炁是构成天地万物的基本要素。 内力则是有形无质,肉眼可见。 故而,修习这些武道法门后产生的内力属性,韩云可以凭借先天一炁模拟出来,而且比内力更加高等,因为其本质还是先天一炁。 韩云按照九阳心法,引导先天一炁游走四肢百骸。 初时并无异样,但随着九阳之炁渐厚,他忽觉体内生出一股燥热,如炭火暗燃,虽不猛烈,却隐隐有蔓延之势。 “这便是阴火之象?” 韩云不慌不忙,以紫霞之炁为引,如清泉般浸润经脉,中和那股燥热。 紫霞温润,九阳炽烈,二者相济,互相砥砺,竟使得先天一炁愈发精纯。 随着九阳之炁愈发壮大,燥热之感也逐渐加剧。韩云额头沁出细汗,体内如蒸笼般热气翻腾。 就在韩云想要调动更多的紫霞之炁进行压制时,忽然,韩云丹田中的金色丹火微微跳动,竟然自己燃烧得愈发炽烈。 这丹火,本质上还是心火,也可称上昧之火。 牵一发而动全身,心火受九阳之炁影响而变得旺盛,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韩云没有多想,便欲要压制心火,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只见自己两肾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点虚蓝色的火星。 在接触到九阳之炁后,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变得旺盛起来。 “这是……中昧精火?” 韩云有些呆滞,他竟然误打误撞的点燃了中昧火。 只见内丹不断旋转,形成炁流漩涡,那中昧火在内丹的牵引下也一同汇入丹田之中,此时金色心火离开内丹,化作最开始心火的赤色本相。 两朵火焰一蓝一红,围绕内丹不断旋转。 就在这旋转之中,先天一炁交织,再一次诞生出第三朵细微的火苗,乳白色的下昧气火。 自此,精气神三昧真火齐聚! 随后三朵火焰自动融合,化作一道无色虚无之炎,依旧灼烧韩云丹田中的内丹,不过那火焰却愈发壮大。 最后竟直接将韩云的整个身躯全都包裹进去,这一烧,烧去韩云一身芜杂血腥,杀伐煞气,烧去神魂中的渣滓,烧去韩云身上原本的“污垢累赘”之物。 使得韩云归于本真! 心得清净,身且无垢,性命得安,练成个清净无垢之身! 精气神三者炼成三昧,养就离精,此乃锻体炼真之火。 和诸葛家的三昧真火不同,诸葛家的三昧真火乃是以上丹之神、中丹之炁、下丹之精为能量,依法点燃的性命之火,此火以神为主,炁精为辅,需得见本心,持自身,专烧世间万物的神魂。 例如一件真正动人心魄的艺术品,被其烧过之后会一般人看不出变化,但会觉得这件东西变得索然无味。 而韩云的三昧真火乃是分别从心、肾、膀胱气海之中诞生出来的三昧真火,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炁,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内丹而生,可以烧毁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此时此刻,韩云在三昧真火的笼罩下,只感觉内外明净,无比通透,原本的燥热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凉之意。 韩云微微睁开眼眸,只见双眼温润,神莹自敛,再也没有性命溢出之感。 与此同时,韩云念动之间,大量的性命精华灌入韩云体内,在这三昧真火的煅烧下,化作韩云的资粮。 他闭目凝神,运转周天。 先天一炁在经脉中流转,被三昧真火淬炼得更加精纯,渐渐地,韩云感到自己的肉身与神魂似乎融为一体。 而这一过程,和孙悟空进入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何其相似? 西游记中,老君曾言:“那猴吃了蟠桃,饮了御酒,又盗了仙丹,我那五壶丹,有生有熟,被他都吃在肚里,运用三昧火,煅成一块,所以浑做金钢之躯,急不能伤。” 这是说孙悟空运用体内的先天精气将仙丹内化,煅成一块,从而形成了金钢之躯。 而三昧真火本就是来源于道教的内丹修炼,两者之间息息相关。 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铅汞银砂土为五行,性情为龙虎,念为真种子,以心炼念为火候。 息念为养火,含光为固济,降伏内魔为野战,身心意为三要,天心为玄关,情来归性为丹成。 称此为上乘延生之道,可证仙果。 那内丹所用之外丹饵物,本是青虚山丹炉中蕴养千百年,佐以五行三丹之局,恰如人身五脏三宫,得天地精华,练出来的。 说到底,也勉强算是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而后葛祖助韩云点燃心火,转为内丹,正合丹法之道。 只不过,在此丹法之上,还有一法,为上品天仙之道,修习成就,可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需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清净为丹基,无为为丹田,性命为铅汞,定、慧为水火。 室欲惩忿为水火交,性情合一为金木并,洗心涤虑为沐浴,存诚定意为固济,戒、定、慧为三要,中为玄关,明心为应验,见性为凝结。 三元混一为圣胎,性命打成一片为丹成,身外有身为脱胎,打破虚空为了当。 韩云在得丹后,做了个“行者”,经过大明世界倭寇一事,放任性情,妄动忿怒,后又在王阳明的开解下明心见性,见得本真自我,勘破迷障。 然后误打误撞之下,练就三昧真火,灼烧抟炼,使得自身清净无垢,降伏诸多内外之魔,再取性命精华为外药,添铅加汞,性命铸就一体之身! 如此一来。 可谓:混元一炁太乙之流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