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神探》 第1章 三花 第1章 三 南江市，云林街道，春潮家园。 一期北区东门外，右侧底商的一家烟酒店内，云林派出所刑事中队中队长张健表情严肃。 “沈新，11点35分，我用对讲机通知所有人，说监控拍到嫌疑人骑车往东门来了，你听见没？” 沈新二十来岁，白白净净的，去年刚从警校毕业，来到云林派出所实习。 “听见了。” 沈新点头。 张健继续道：“从监控拍到他的地方，骑到东门，两分钟都不用，你自己看监控时间，11点34分，你去哪儿了？” 春潮家园是安置小区，没有正经物业，监控缺乏维护，像东门的监控就坏了。 但是烟酒店外有一个监控，可以拍到在东门蹲守的沈新。 监控显示，在11点34分47秒，在东门徘徊的沈新，向北，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然后35分34秒才又出现。 等于中间有快一分钟的空当。 沈新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的确是离开了一下，就是蹲守久了，尿急，去东门北面的绿化带里方便。 可谁知道这么寸，恰好这个时候拍到了嫌疑人往东门过来。 问题是自己一听到对讲机的通知，立马就回来了。 可真没有看见嫌疑人。 “沈新，这次不是小事儿，你别给我掉链子。”张健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春潮家园是云林街道最大的一个安置社区，有三期，常住人口达到三万。 最近这边出现一伙人，专门盯着价格高昂的六号电动车盗窃。 在短短几天内，一口气盗走了十几辆，可谓是猖獗无比。 “老张，你够了啊。” 这时，旁边一个鬓角斑白，穿着圆领开衫，脸庞消瘦的中年人上前，拽了拽张健胳膊，沉声道：“嫌疑人跑了，咱们谁心里都不舒服，可你也不能挑小沈的刺儿啊。” “我啥时候挑他刺儿了。”张健瞪着眼睛，道：“老李，我这不就是问问清楚嘛。” 中年人叫李东升，是沈新来到派出所实习之后认的师父。 “有什么好问的。”李东升指着监控道：“监控你也看见了，沈新估计就是尿急。而且这不立马就回来了，哪那么凑巧，就让嫌疑人在这期间跑掉了，反正我算着时间上是来不及。” 35分看到嫌疑人往东门来，沈新离开监控一分钟不到。 就这么凑巧，半分钟的时间人就没了？ 他骑车过来都要时间的。 “老张，这伙人不是一般人，胆子大，也有手段，今天的行动不光是我们这边失败了，其他几个蹲守的小区也全都没抓到人，你不能盯着小沈挑毛病啊。” 行动失败的不止是这边。 就连烟酒店的老板娘，也主动开口帮衬了一句，说沈新来到社区警务室轮岗之后，工作可负责了，就门口这个监控，坏好久了，还是沈新巡逻时发现，然后敦促自己修的。 “打住。” 张健一摆手，制止了还要再说的李东升，无语道：“我就问问。” 他理解李东升。 毕竟是自己带的徒弟，自己心疼啊。 “行了，我去其他小区看看。”张健心烦意乱的摆摆手。 就像李东升说的，今天不止是一期北区这边行动失败，其他四个蹲守的小区，也全都没抓到人。 但却一口气丢失了3辆六号电动车。 张健人都麻了，组织了快二十号人，搞了这么大一个行动，愣是没把人抓到，真有点儿丢人。 跟着李东升离开烟酒店，夜晚的凉风一吹，沈新脑子清醒了不少，先跟李东升认了个错。 自己要是不去方便，说不定就能蹲守嫌疑人。 而抓到一个，就能扯出整个团伙。 如今这么大的行动，打草惊蛇，犯罪嫌疑人说不定会流窜到其他地方犯案。 再想抓他们就难了。 “这事儿不怪你，咱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李东升摆摆手，这么大一个安置社区，就这么点儿人，能出动的全出动了，一人盯一个出口，肯定会有疏漏。 又不是光沈新这边漏人。 沈新嗯了声，心里还是觉得憋屈。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该下班了，要不先回去吧。”李东升道。 沈新现在在社区警务室轮岗，没法儿轮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说完，他快步离开，去其他小区，和大部队汇合。 目送师父离开，沈新叹口气，郁闷的往警务室走。 路上，沈新也在回想这次的行动。 自己是离开了一下，但就在东门旁边，一听到对讲机，立马就回来了。 可真没有看见人骑着六号电动车离开。 关键小区几个出口都有人蹲守，那嫌疑人去哪儿了，总不能插着翅膀飞走了吧。 这事儿真透着邪乎劲儿。 回到警务室，没人。 另一个警员老周去二期蹲守了。 正要开门，旁边绿化带里突然蹿出了一只猫。 “大美！” 沈新眼前一亮。 这是一只三猫。 上个月，沈新见习轮岗的最后一站，来到了社区警务室。 这边小区多，流浪猫也多。 沈新呢，打小就喜欢小动物，而且还特别招小动物喜欢。 比如大美。 三本就是猫界美女，它又是长毛，开脸还正，不夸张的说，大美经过的地方，就没有一只眼睛不直的公猫。 可它警惕性极高，沈新听小区那些爱猫人士说过，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组织过，针对大美的领养行动，但都没有成功。 结果呢，大美唯独对沈新没什么戒备心。 经常跑到警务室求蹭蹭。 “你跑哪儿去了。”沈新连忙蹲下，先查看了一下大美的身体。 还好，身上没有伤。 从上周末开始，沈新就再也没见过大美。 关键它又刚生了一窝，正是虚弱，营养需求大的时候。 沈新挺担心它的。 大美喵喵的叫，不断的蹭沈新裤脚。 沈新以为它饿了，开门拿出猫粮给它吃。 结果它不吃，还是不断的蹭沈新裤脚，还抓沈新鞋带。 “行了，知道你跑丢了肯定挨饿受委屈了，明天我给你买罐头补补。”沈新抱起大美，安慰了一句。 大美还是冲沈新不断的叫。 沈新也不以为意，盘算着再去周围的商户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一辆电动车，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 刚要放下大美，它突然像气急败坏了一样，一低头，咬了沈新手一下。 没用力，就是牙齿轻轻的擦了一下。 沈新吃痛下意识的松手，大美落在地上，依旧冲沈新喵喵叫个不停，还用爪子扯沈新裤子。 “你干嘛呢，还咬我。” 沈新嚷了一声，一低头，猛然发现了不对劲。 夜色中，大美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个像电池电量一样的图标，发着光，像是科幻电影里的三维投影一样。 沈新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了。 可不是。 大美脑袋上真有这么一个图标，随着它的脑袋在动。 而且当它急促喵喵叫的时候，图标方框内的一格格显示还在虚化消失。 沈新彻底懵了，自己这是夜班值得太多，出现幻觉了吗？ (本章完) 第2章 好感度 第2章 好感度 “好漂亮的猫！” 旁边经过一个年轻女孩儿，一眼就看到了大美，惊喜的喊了一声。 大美应该有点儿英短的血统，脸比寻常的狸要更圆一些，拖着一条跟鸡毛掸子一样的大尾巴，五粉，开脸还正，比很多宠物猫都要好看。 这也是小区爱猫人士贼心不死，几次组织领养行动的原因。 女孩儿蹲下，伸手咪咪的招呼。 大美都没正眼瞧她，还是扯着沈新裤脚不放。 沈新伸手在大美脑袋上的图标晃了一下，这图标仿佛是虚幻的。 “你看见它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吗？”沈新指着图标问女孩儿。 自己真是眼了吗？ “什么？”女孩儿一脸懵。 沈新更奇怪了，难道就自己能看见了。 真见鬼了！ 女孩儿忍不住伸手想摸。 结果手刚靠近，大美就冲她一阵哈气，吓得她连忙缩手，尴尬笑道：“这猫好凶，不过太好看了。” 沈新点头，等女孩儿恋恋不舍的离去，才又抱起大美，贴近了查看。 就是一个淡绿色发光的图标。 跟显示电量的图标一个样，四方框，内部一格一格的，估摸着有10格的样子，现在还有6格。 不，只有5格了。 第6格正在淡化消失。 沈新贴近了，还是闹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见。 而且这怎么还掉格子呢。 好像代表了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一样。 大美还在叫，琥珀色的圆眼睛直勾勾的和沈新对视着。 它眼神很灵动，看着看着，沈新读懂了。 大美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焦急，失望的神态。 再配合它一直喵喵叫，拽自己裤脚，沈新突然醒悟：“你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感觉大美在向自己求助一样。 大美喵了一声，眼神仿佛在说你总算明白了。 这个时候，沈新惊讶的发现，它脑袋上的图标从5格，又变成了6格。 沈新心中一动。 这个图标显示几格，该不会代表大美跟自己有多亲近吧。 自己没有理解它的意思，它生气，所以轻轻咬了自己一下，然后掉了一格好感。 等自己理解了它的意图，这好感又涨了回来。 沈新还是有点儿懵，这算什么，自己的特殊能力吗？ 这时，大美从沈新怀里蹿了出去，然后跑开两步，停下，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立刻懂了，它这是要自己跟上。 犹豫一下，沈新转身锁门，跟了上去。 大美动作敏捷，借助绿化带掩护前进。 它还会特意停下，省的沈新跟不上。 沈新一路尾随，心下好奇大美要带自己去哪儿。 社区警务室在一期北区和南区中间，如今大美带着自己往南，穿过马路，进入了南区。 几分钟之后，它在在113单元门外的地面停车场停下。 它跳上了一台大面包车后面的踏板，然后疯狂的扒拉尾门。 还不断的扭头冲沈新叫。 “你是想让我帮你开门？”沈新一下子就看懂了。 大美叫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新好像看见大美点了点猫头。 沈新走上前来。 就是一台普通的面包车，车身上贴着“货拉拉”车贴，覆盖全车，连窗玻璃也贴上了，完全看不到车内情况。 正常来说，就这样的改装，上路就得罚它。 大美还再扒拉个不停，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让它还专门找自己寻求帮助。 沈新绕到驾驶室。 驾驶室也贴着深黑色的防窥膜。 沈新感觉到了发动机舱的热度，这车应该停下来不久。 来到前面，透过挡风玻璃，沈新又注意到，驾驶室和车厢中间也加装了隔断。 完全封死的那种。 沈新心中一动，这车该不会是那种移动加油车吧。 之前辖区有通报过，面包车改装，完全封死，藏加油机的案子。 不过凑近了仔细闻了闻，沈新并没有闻到汽油味儿。 倒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新隐隐的听见车内好像传出猫的叫声。 把耳朵贴在车窗上仔细听，还真有。 沈新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惊讶道：“大美，你不会把你的崽生在了这车里吧。” 应该是十来天前，大肚子的大美卸货了。 但具体生了几只，生在哪儿，沈新就不知道了。 如今联想大美奇怪的反应，很有可能，它把小猫生在了这面包车里。 不对啊。 沈新又皱眉。 这面包车拉货的，大美怎么可能把小猫藏在车里。 但沈新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听见小猫的叫声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自己。 “喂，你干嘛呢。” 扭头一看，是个穿着拖鞋的男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长相普通，皮肤粗糙且黑，像那种常年在路上，风吹日晒的司机。 他警惕的打量着沈新，还有不断扒拉他车尾门的大美，上前抬腿踢了一下。 大美跳下车躲过，趴在地上，低沉的冲他呜咽着。 “你还叫！”男人冲大美呵斥了一声，立刻弯腰查看尾门。 可惜没看到痕迹，这才悻悻的骂道：“赶紧滚啊。” 沈新皱眉，让他打开车门看一下。 估摸着大美是真把它的崽弄到车厢里了。 不料想，一提开车门，男人猛地脸色一变，警觉的问干嘛。 他这个反应，反而加深了沈新的警惕。 “我是警察。” 沈新掏出了证件，解释了一下原因。 其实，就算不看车内有没有小猫，沈新也想让男人把车门打开看看。 他这个改装影响后视镜视线，显然是不合规的。 一看到警察证，男人表情瞬间变了，支吾着道：“你是……警察，真的假的？还有你说什么小猫，不可能的，我刚收车回来，哪有什么小猫，我明天早上还要出车呢。“ 他语气变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搪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沈新出声叫住他。 这反应不对啊，明显有点儿心虚。 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喊，男人竟然撒腿跑了！ 更绝的是，沈新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大美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它速度极快，只几步便追上男人，纵身一跃，踩着男人后背，直接跳上了他的脑袋。 一声惨叫，不知道抓到了哪里。 因为穿着拖鞋，不方便，男人脚下一绊，直接摔倒在地上。 而在空中，大美还没闲着，两条粗壮的后腿，怼着男人脑袋就是一套连环十八踢。 (本章完) 第3章 中奖了 第3章 中奖了 沈新这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钳住了男人胳膊。 “嘶，疼疼疼！” 男人疼的直咧嘴。 这时候，大美才松手，跳到旁边，冲沈新喵了两声。 那神态，仿佛在说你行不行啊，还得我出手。 可能是图标的缘故，现在大美的眼神，神态特别的人性化，搞得沈新一阵哭笑不得。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一只猫看不起。 身下的男人还在挣扎。 沈新好歹也是正牌儿警校毕业的，擒拿格斗不说学校第一，也不差的。 而且今天执行任务，随身还带着戒具呢。 沈新直接掏出手铐，给他拷上了。 这一跑，你问题就大了，上手铐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冰凉的手铐一上手，男人不说直接吓尿了，人立马就慌了，紧张的大喊和自己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沈新不知道他嚷嚷什么，把他提起来，问他车钥匙在哪儿。 “裤兜里。” 男人脸色煞白，腿软的直往地上瘫。 沈新摸出一串钥匙，把男人拖到车尾门前，先上buff：“我现在依法对你的面包车进行查验，你看好，我用手机拍摄记录。” 也是防一手。 还不知道这车内有什么，拍视频记录就不怕回头出问题。 男人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沈新也不废话，拿钥匙一把打开了车门。 宽敞的车厢内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铁箱子，像个保险柜，后面有活页和把手。 箱子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车厢。 除此之外，就箱子旁边塞了两块活动爬梯。 喵的一声，大美跳上了车厢，开始扒拉铁箱子。 隐隐的，小猫的叫声就从铁箱子里传出。 沈新微微皱眉。 男人异常的反应，让沈新以为车厢内藏了什么违禁品呢。 可现在一看，就是一个大箱子。 看着是正常的货物。 沈新不免担心自己搞错了，冤枉了男人。 这手铐可都戴上了，要回头查不出问题，那自己可就麻烦了。 那边可刚闯完祸，这两罪并罚，自己都可以考虑脱警服了。 但男人的反应真的不对劲。 沈新拿稳手机，上前拧动把手，打开了箱子。 吱嘎一声，看清箱子里的情况，沈新猛地愣住了。 电动车？ 只见这足有一米五高的大铁箱子里，竟然停放着两辆六号电动车。 “这不是我偷的，我就是帮着拉一下货。”身边男人已经完全崩溃了，慌里慌张的为自己辩解。 沈新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好像……中大奖了！ 喵的一声。 是大美，它冲进铁箱子，从里面叼出了一只小奶猫。 叼到车门口，转头又去叼。 又叼了一只出来，屁股后面还晃悠悠的跟着一只。 最先被叼出来的是一只大橘，应该是饿了，主动的往大美肚子下面钻。 大美挥动猫爪，直接甩了它一个大逼斗。 估计是生气了。 但教训完之后，还是立马躺下，开始喂奶。 沈新看看电动车，又看看瘫在地上的男人，这才急忙给李东升打电话。 “师父，你赶紧过来，我找到被偷的电动车了。” …… 同一时间，在东面的二期，副所长姚文胜也赶到了现场，听取了张健的行动汇报。 “这倒是邪门儿了。” 姚文胜抱紧胳膊，眉毛拧成了川字。 虽然人手有限，但小区每个出口都至少有一个人看着。 小区有一些铁围栏有缺口，人可以出入，但骑着电动车肯定不行。 像一期北区，监控还拍到了嫌疑人。 可最终愣是没逮到人，这可太稀罕了。 “跟小沈没关系。” 张健提了一嘴沈新的事情，但姚文胜显然没放在心上。 就旁边撒泡尿，又没走远。 “我觉得你们的分析是对的，外围的道路监控既然没有拍到嫌疑人，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嫌疑人在盗窃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藏起来了。” 没看见人出来，那只能是藏起来了。 整个春潮家园三百多栋高层建筑，几万人，藏个人跟玩儿一样。 张健点头，道：“所以我的想法还是盯监控，就算他们有手段可以解除电动车的定位系统，可迟早是要转移，要露头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太大了，咱们人太少，盯不过来。” “这倒是个问题。”姚文胜抱着胳膊点头。 派出所事情也多着呢，不可能所有人都扑在这一个案子上。 这时，李东升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沈新，连忙走到旁边接起。 而只听了一句，李东升就懵了。 什么意思，找到被偷的电动车了，怎么找到的？ 这边十几号人全撒出去了，也没找到，你一个菜鸟是怎么找到的！ …… 等李东升一行人急吼吼赶到的时候，沈新这边已经把情况都问清楚了。 这个叫田勇军的男人被吓坏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反正现在就咬死车不是他偷的，他就是帮着运一下。 沈新才不信他呢。 这家伙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是同伙儿。 “沈新！” 身后传来李东升的喊声。 扭头一看，李东升快步冲了过来，然后先拉着自己，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确认好好的才教训道：“你小子简直是胡闹，发现了情况，为什么不先跟我汇报，还什么已经把嫌疑人抓了，你有几条命啊，胆子这么大！” 李东升越说越生气，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踹沈新两脚。 旁边姚文胜连忙拽住他，问沈新什么情况？ 听说沈新一个人找到了被盗的电动车，他也吃了一惊。 刚说到这么大小区，难找呢。 沈新心虚的看了一眼李东升，辩解道：“师父，这是个意外。” 说是这么说，可沈新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李东升是真的关心自己。 见李东升还瞪着自己，沈新才急忙把情况说了一下。 就据实说。 当然，大美脑袋上图标的事情，沈新自然就略去了。 “情况就是这样，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被盗的电动车会在这里。” 本来就不是奔着电动车来的。 姚文胜几人对视一眼，有点儿懵。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帮这只流浪猫找小猫，这才意外发现了这辆面包车。”姚文胜这才注意到车厢内，还大摇大摆给小猫喂奶的大美。 “这真是……” 他一阵哭笑不得，这也太巧了。 (本章完) 第4章 国际通用逗狗方式 第4章 国际通用逗狗方式 再不可思议，再凑巧，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小沈，你很喜欢小动物吗？”姚文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沈新心里咯噔一下。 所有人都忙着找嫌疑人，自己却在帮流浪猫找小猫，算不算是不务正业？ “姚所，我错了。”沈新果断先认错。 “唉？” 姚文胜一愣，奇怪道：“谁说你错了，你挺好的啊，喜欢小猫小狗，这多正常啊，说明你是个有爱心的人嘛。你看，你帮了流浪猫，它这不就帮了我们。” 说着，他笑眯眯的伸手，想摸一摸大美。 别说，这猫真好看。 结果刚一靠近，大美就是一阵哈气。 吓得姚文胜急忙缩手，一阵尴尬。 这时，张健已经问完田勇军回来了，语气不爽的道：“我说为什么蹲不到他们呢，姚所，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的吗？” 他拍了拍面包车，然后道：“他们是分工，有人专门偷车，有人接应。偷车的偷完车，立马把车转移到这货车上。” “他们在监控盲区交接，我们光盯着骑电瓶车的人，哪里会想到电瓶车已经被转移了。而且他们还专门找这种营运的货车，往那儿一停，就跟拉货送货一样，谁会想到被偷的电瓶车在车里面。” “还有这个大箱子，是他们定制的铅箱，就是为了屏蔽电瓶车的定位信号。” “真的，我都服了这帮人，有这脑子，干点儿什么不好。” 张健一直想不通，这伙人连盗十几辆电瓶车，而且专盯这种有定位系统的智能电瓶车偷，结果愣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现在他知道了，竟然是这么偷的。 如果不是沈新找猫的时候意外发现，累死他也想不到这些货车有问题。 姚文胜听完，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他都看见了，定制的铅箱，活动爬梯，东西准备的一应俱全。 他都可以想象整个转移交接的过程。 就像之前沈新在东门盯丢的嫌疑人。 估计就是把面包车停在小区里面等着，这边偷完车，直接骑过来，连刹车都不用，直接沿着爬梯，就把车骑进铅箱了。 然后箱子一锁，车门一关，前后半分钟都不用。 本来它就是拉货的货车，停在路边装货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整个过程又快，而且转移了之后也不急着离开，就往小区里一停，等第二天风头过了再把电瓶车运出去。 这样的盗窃方式，不说天衣无缝吧，也差不到哪里去。 “沈新，可以啊，你小子这次立功了。” 姚文胜拍了拍沈新肩膀。 不是沈新意外发现货车的问题，这案子真不好破。 “我就是运气好，然后……少不了师父的教导。”沈新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旁边的李东升。 李东升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笑骂道：“臭小子，你师父我还能跟你抢功不成。” 姚文胜也笑了。 今天组织了这么大一行动，要是以失败告终，所里上下也不好看啊。 沈新这等于挽救了云林派出所的面子。 “老李，教的不错。”姚文胜冲李东升竖起了大拇指：“虽说小沈是为了找猫，可他要是警觉性不够，也发现不了这货车的问题。” 李东升急忙道：“姚所，你就别夸他了，再夸他，这小子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好了，立不立功的回头再说，先办正事儿。”姚文胜收起笑容，偷车的嫌疑人还没抓呢。 张健点点头，田勇军已经全部交代了。 他们轮流转移电瓶车，所以谁偷车，有哪些货车司机负责转移，他全部知道。 正所谓兵贵神速，张健和姚文胜立刻凑在一起，商量抓捕计划。 不光是外围偷车和转移车的人，还有上线，也就是这个偷车团伙的负责人。 他们在盗取电瓶车之后，会集中转移到一个地方，拆掉定位系统，再统一进行销赃。 所以有一个窝点。 抓捕是大事儿，沈新也只有瞧热闹听安排的份儿。 趁着空当，沈新想找个纸箱，准备先把大美这一窝崽安置好。 全都刚睁眼不久，走路还不利索呢。 李东升看在眼里，找旁边瞧热闹的大妈要了个牛奶箱子，递了过来。 “合着你在社区轮岗，光喂猫了是吧。”李东升似笑非笑的问道。 “哪有。” 沈新连忙否认，又低声问道：“师父，我这回真的算立功吗，能不能提前转正啊。” 转正了才算是真正的警察，沈新已经盼了好久。 李东升轻哼一声，笑着微微点头。 见习期间表现优秀的，是可以提前转正。 不过沈新还有一个月就要转正了，提前不提前也没太大意义。 “那不一样。”沈新摇头。 转正了才是警察，别的不说，能配枪了吧。 “拉倒吧，有枪了不够麻烦的。”李东升瞪了一眼沈新，招呼沈新赶紧把猫安置好，然后回来听指示。 沈新把大美和他的几个崽送回警务室。 再回来，这边已经商量妥当。 兵分两路，一小部分人负责外围偷车人的抓捕。 全都有名有姓，短时间跑不了。 主要是这个窝点。 姚文胜亲自带队，前去抓捕。 沈新被姚文胜点名，参与到窝点的捣毁行动。 一行人乘车，沿着小区外的春新路向北，过了交汇的东阳路，来到了对面的新洲工业园区。 窝点非常近，就在工业园区里。 这边大厂小厂非常多，也是春潮家园外来人口多的重要原因，因为对面就是厂，上班方便。 根据田勇军交代的地址，汽车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是这儿。”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张健仔细辨认了一下。 左边是一家模具厂，右边是一家生产门窗的厂。 夹在两个厂中间，有一间灰色彩钢瓦顶的厂房，门口没有挂招牌。 像这种小作坊一样的厂房，这边非常多。 “周围转转。”姚文胜老到的下命令。 面包车往前开，途径厂房的时候，透过靠马路这边开的窗户，隐约看到厂房内有光亮透出。 应该是有人的。 还看到了卷帘门上方的监控探头。 这个问题倒不大，一般不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 所以突袭的条件的是存在的，唯一就是怕提前惊动对方，又有别的出口，让嫌疑人从其他地方跑了。 沿着道路转了一圈儿，发现这个窝点后面是另外一个厂的院子。 也就是说，嫌疑人是有可能从后面翻墙跑掉。 看了一圈儿，姚文胜心里也有底了，在几个方向都留了人，最后带着人来到正面，准备动手。 都已经快十二点了，直接搞突袭，问题应该不大的。 一行六人，借着夜色，快步靠近正门。 张健已经掏出了甩棍。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姚文胜猛地停下脚步，紧张的示意众人停下。 “有狗！” 他指了指前方。 众人才发现，不远处的正门探出一个脑袋。 是一条狼狗，威风凛凛的，竖着耳朵，目不转睛的望着众人的方向。 很显然，它发现了众人。 但没叫。 不过若是众人冲过去，它肯定要大叫。 “妈的，怎么还有狗啊。”张健咒骂了一声，然后问姚文胜怎么办。 这种看家护院的狗，有的时候比监控还好使。 姚文胜也头疼。 狗一叫，嫌疑人可能就惊了，那就达不到突袭的效果了。 就在这时，沈新突然凑了上来，低声道：“姚所，要不然让我试试。” 姚文胜一愣，问沈新什么意思。 “就这样。” 沈新矮身，冲远处的狼狗嘬嘬嘬的叫了几声。 国际通用的逗狗方式。 这突然的动作，把众人吓了一跳。 但不可思议的是，这条狼狗听见了嘬嘬嘬的声音，顿了一下，竟然真的跑了过来。 来到沈新面前，就是一阵摇尾巴。 姚文胜几人都看傻了。 不是，还可以这样的吗？ (本章完) 第5章 请功，必须请功 第5章 请功，必须请功 沈新伸出手，摸了摸这条狼狗的脑袋。 它眯着眼睛蹭了蹭，一脸享受。 “乖，趴下啊。” 沈新轻声呼唤着，这条狼狗还真听话的趴在了地上，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姚文胜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 “沈新，你认识这狗？”张健呆呆问道。 “不认识啊。” 沈新摇头。 张健诧异道：“那它怎么那么听你话？” 嘬嘬嘬就过来了，还摇尾巴？ 沈新耸耸肩道：“不知道，反正从小我就特别招小猫小狗喜欢，再凶的狗，我一叫就过来了。” 大美就是这样，对谁都凶，唯独对自己另眼相看。 再联想那神奇的图标，可能真就是一种天赋。 “说不定这狗听话呢。”后面一个民警有些不信，下意识的伸出手，也想摸。 结果手还没摸到呢，地上的狼狗就猛地扭头，喉咙里一阵呜咽。 吓得他连忙缩手，一脸尴尬。 “神奇。”姚文胜竖起大拇指，道：“别管为什么了，反正小沈是帮上大忙了，走，行动。” 他一挥手，带头来到了卷帘门前。 沈新也跟上。 狼狗乖巧的跟在身边，也不叫唤。 姚文胜透过窗户向内张望一番，然后说了里面的情况。 找对地方了，他看到了不少电动车。 毫无疑问，对方既然摸索出了一种可靠安全的盗窃方式，那就不可能只偷十几辆那么简单。 厂房不大，除了有一些电动车，还有不少工具和杂物，上方还有行吊。 原先可能是一家小型的加工厂。 深处有架空的二楼，姚文胜推测里面可能有人，提醒众人注意。 现在的情况是他看见了三个人，正凑一起打牌，注意力并不在这边。 “行动吧。”姚文胜扫了一眼众人，人数占优势的。 张健上前，掏出工具包开锁。 卷帘门是电动的，只能从里面开，但旁边有个方便人通行的小门，现在是锁着的。 张健开的就是这扇门。 也看不清他是怎么捅的，就几秒钟的样子，便听见咔吧一声，打开了。 沈新暗暗点头，这都算是绝活儿了。 姚文胜用对讲机通知完其他人，然后打了个手势，张健猛地推开门，所有人鱼贯的往里进。 沈新落在了最后一个。 等冲进去的时候，打牌的三个人已经被摁倒在地。 张健都冲到了二楼，扫了一眼出来，冲姚文胜摇摇头。 “说，谁是范杰？”姚文胜用甩棍压着一名嫌疑人脑袋，厉声质问。 经田勇军供认，这个窝点的主人就叫范杰。 “不是我。” 三个小年轻明显是被吓到，惊慌的摇头。 这时，下楼的张健目光一转，注意到了厂房角落的一个小隔间。 看起来像是个厕所。 他拎着甩棍靠近。 就在这时，隔间门突然被撞开，里面蹿出一道人影，首当其冲的，狠狠推了张健一把，然后撒腿就往厂房深处的后门跑。 “站住！” 旁边李东升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而被推倒的张健则是狠狠的撞向了背后的货架。 哗啦一声，伴随着他的闷哼声，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冲撞的力道不小，货架又高，重心不稳，竟然被他撞的向前倒下。 三米高一大铁架子，上面还摆着东西，这要是砸下来，肯定不轻。 沈新恰好就在旁边站着，一见货架要倒，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张健拖了出来。 哗啦啦一声巨响，铁架子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张队，你没事吧。”沈新急忙询问。 张健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铁架子，如果不是沈新拉了自己一把，他现在就被砸在下面了。 在场众人也都被吓得不轻。 姚文胜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紧张。 “我没事儿。” 张健摸索着站起，揉着后腰，还不忘示意赶紧去追逃走的男人。 也不用追了。 李东升反锁着对方胳膊，拎了回来。 剩下的人又确认了一下厂房内没有其他人，才算是安心。 “张健，你这回得好好谢谢沈新了，这铁架子不轻啊，要把你砸下来，有你受的。”姚文胜踹了下铁架子，都没踹动，一阵后怕。 没人想看到同事受伤。 张健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久前，他还挑沈新的刺儿来着。 “姚所，你说什么呢，我就在旁边，肯定要拉一把啊。”沈新倒没觉得有什么，抢先说道。 这话一出，张健更不好意思了。 “沈新，谢谢了。”他挤出笑脸，出声道谢。 他也不是那种很活络的性格，平常就严肃，经常冷着脸，说了声谢谢，就没再说下去。 沈新连忙说不用，见张健尴尬的厉害，主动走开去帮别人的忙。 姚文胜拍了拍张健肩膀，叹口气道：“你啊你，悠着点儿啊，毕竟年龄也上来了。怎么样，腰真的没事儿？” 张健摇头，看着沈新，目光有些复杂。 “小沈不错的。”姚文胜把张健反应看在眼里，笑着夸了一句，又道：“所里好不容易来个新人，你也多照顾照顾，我记得小沈说以后想当刑警来着，你也算是老资格了，多带带他。” 张健没说话，想了一会儿，开始干活。 逃走的这个男人就是范杰。 他蹲在地上，桀骜的一言不发。 姚文胜见问不出来，一挥手，让张健先把人押回去，慢慢问。 沈新则留在了这边，帮忙固定现场证据。 “妈的，这回咱们可能捞到大鱼了。”姚文胜从二楼翻出了一本账本。 上面记的很清楚，姚文胜粗略一数，发现经这伙人手的电动车就有上百辆。 他们可不光是在云林街道偷，全市已经偷了一圈儿，最后才回到云林街道。 “那这案值得有大几十万了吧。”李东升咋舌道。 姚文胜点头，又喜上眉梢的指着账本道：“你看，最早的记录是5月7号，那他们这已经偷了一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别的兄弟单位都没抓住他们，结果让咱们逮到了，这功劳是不是得落在咱们脑袋上。” “小沈，你可是一员福将啊！” 姚文胜眼睛也笑出了月牙儿。 如果不是沈新因为找猫，意外发现了那台货车，那么云林派出所估计也会和其他单位一样，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请功，必须给你请功！” (本章完) 第6章 提前转正 第6章 提前转正 落实了相关证据，众人准备先回所里。 不光是这边抓到了人，另一边也有收获。 今天夜里估计有的忙了。 “小沈，你熬得住吗？”姚文胜还关切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沈新今天是被拉过来加班的。 “没事儿，精神着呢。”沈新连忙道。 “好，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姚文胜竖起大拇指，招呼众人回所里。 “姚所，这狗怎么办？”沈新犹豫一下问道。 主人被带走了，这条狼狗倒也没太大反应，现在还乖乖的趴在门口，看着众人进进出出。 这么高的案值，范杰估计要进去几年，这狗就没人管了。 姚文胜扫了一眼门口的狼狗，也头疼，反问沈新是什么想法。 沈新迟疑一下，道：“要不先带回所里吧，回头看看能不能给找个领养。” 总不能丢着不管吧，那百分百要变成流浪狗。 “行倒是行。”姚文胜点点头，又道：“就是它愿意跟我们走吗？” 窝在这儿呢，别不愿意走。 沈新一想也是，冲狼狗嘬了两声。 还是一样的听话，立马就跑了过来，冲沈新摇尾巴。 沈新蹲下，揉了揉它脑袋，然后问它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如果愿意，就汪两声。 旁边姚文胜一阵哭笑不得，这还跟狗交流上了。 不料想，这狼狗迟疑了一下，竟然真的汪汪叫了两声。 就两声，不多不少。 “嘿，神了唉。”姚文胜一脸不可思议，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新能跟狗说话呢。 “乖。” 沈新揉了揉狼狗脑袋，心中却是一阵惊讶。 自己真的有特殊能力！ 当这条狼狗汪汪叫了两声之后，沈新就惊奇的发现，它的脑袋上也出现了和大美一样的图标。 只不过它的图标里只有1格。 那很显然，只是刚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走了。”沈新起身招呼了一声。 狼狗立刻乖巧跟上。 不过走到门外，它又跑了回去，然后叼着一个不锈钢盆出来。 好家伙，这是把吃饭家伙都带上了。 …… 今夜的云林派出所很忙。 除了范杰他们4个，再加上田勇军，又一口气抓回来8个嫌疑人。 总共13人，就是这个盗窃团伙的所有成员，一个不落，全部抓了回来。 这已经算的上大案了，要审讯，交代了违法情况，还要记录，回头去调查取证。 这么多人，事情多着呢。 而且正常派出所也忙。 审讯的事情，沈新没太多经验，也插不上手，就打个下手，后来又被拉到接待大厅帮忙。 今天夜里事情还算是少的，就处理了一起醉酒打架，还有夫妻闹矛盾，老婆不让老公回家的小警情，没其他太多的事情。 一口气熬到天亮，等白班的人赶到，沈新才得空，去值班宿舍找了个床躺了一会儿。 结果躺下没半个小时，又被人叫了起来。 “宋所找你。”来人拍醒了沈新，又竖起大拇指道：“沈新，可以啊，还没转正呢，这就立了大功。对了，听说还是流浪猫带着你找到的犯罪嫌疑人，真的假的？” 沈新迷糊着呢，晃了晃脑袋才清醒，听到来人的话，一阵哭笑不得。 这谁传的流言，什么叫流浪猫带着自己找到的犯罪嫌疑人。 不过这种说法好像也没毛病。 “陈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意外，运气好。”沈新连忙起身，匆匆洗了把脸，去找宋所。 宋亮，云林派出所所长。 老资格了，今年52岁，这个所长都当了整整11年了。 赶到大会议室的时候，正听见宋亮在发脾气。 “可以啊，昨天夜里可真热闹，听说行动失败了，最后还是靠着一只猫才找到嫌疑人，而且还有人差点儿被砸伤？” 宋亮国字脸，皮肤有些黑，白的短寸头，眼神尤其的犀利，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据说当年也老狠了，一个人空手跟两个持刀歹徒搏斗，愣是全拿下了。 如今老了老了，倒是和善了很多，平常总是笑呵呵的，很少急眼。 指导员王树伟也在。 他还要更年轻一些，今年才43，长相有些严肃，但其实人也挺好的。 沈新刚到所里的时候，他就张罗着帮沈新申请了租房补贴，日常工作中也很照顾沈新。 有这么两个领导，所以哪怕云林派出所是大所，正式民警七十多号人，但同事关系挺融洽，上下和气一团，没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沈，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王树伟瞧见了探头探脑的沈新，乐呵呵的招了招手。 沈新这才连忙进门，坐在了李东升身后。 结果还没坐下，宋亮就开始带头鼓掌。 会议室内十几号人纷纷开始鼓掌。 把沈新吓了一跳，连忙立正。 刚才还发火的宋亮，现在已经是满脸堆笑，笑眯眯的道：“小沈，你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他们说了，不错，好样的，要不是你，这案子麻烦着呢。” 昨夜的事情经过，他都已经听了汇报。 沈新上厕所离开一分钟的事情，直接被张健略过了。 所以全是好话。 说沈新在帮流浪猫找小猫的时候，警惕性极高，意外的发现了货车的异常，又亲手抓住了司机，为破案找到了突破口。 而之后行动的时候，更是帮忙解决了看门的狼狗，让抓捕行动顺利进行。 最后更是救了张健。 尤其是这最后一条，搁在警察系统里，那就是铁打的功劳，先进事迹。 “小沈，等回头案子结束了，我可得给你请功。”宋亮笑眯眯的。 沈新眼前一亮。 还是这句话最实惠。 “谢谢宋所，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沈新连忙表决心。 宋亮示意沈新坐下，才继续道：“这次的案子不小，嫌疑人跨区流窜作案，但既然落到咱们手里了，那案子就是咱们的。这样，你们熬了一夜，都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审讯的事情让白班的人负责。” 他分配下任务，也不多说，招呼众人去忙。 沈新跟着李东升一起出门。 王树伟追了出来，让李东升先去，拽着沈新，笑眯眯的道：“小沈，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转正了吧。” 沈新点头，又是眼前一亮。 王树伟猜到沈新在想什么，他也不喜欢玩虚的，道：“回头找我领张表，我先给你报上去。” “谢谢教导员。” 沈新急忙鞠躬道谢。 虽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转正，提前转正也没太大意义。 可早一天挂上那一杠一，感觉还真不一样。 更别说转正了之后，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公务员。 “对了，你昨天带回来那条狗在食堂门口呢，谁喂东西都不吃，你去看看怎么弄。”王树伟又道。 沈新一拍脑门儿，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带回来的那条狼狗。 而且不光是这条狼狗，还有被自己锁在警务室的大美呢。 (本章完) 第7章 麒麟猫 第7章 麒麟猫 沈新先给警务室的老周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大美的情况。 老周说大美又出去溜达了，但是把三个小猫留在了警务室。 沈新稍稍安心，来到后院食堂，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门口樟树下的狼狗。 也不知道谁给整了条绳，拴在了树上。 它的饭盆儿就在面前摆着，里面盛满了稀饭，还有鸡蛋和包子。 但是没见吃，只是静静的趴着。 “百万！” 沈新蹲下，喊了一声。 昨天沈新特意去问了范杰的几个小弟，问他们这条狗叫什么名字。 才知道叫百万。 范杰给取的名字，说是挣够一百万就收手。 现在嘛，还没挣到就要进去了。 昏昏沉沉的百万瞬间来了精神，汪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不住的冲沈新摇尾巴。 “乖，先吃东西。” 沈新把饭盆儿往它面前推了推。 王树伟说谁喂它东西都不吃，结果沈新这一说，它立马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应该是饿了。 关键是沈新让吃才吃，服从性不是一般的高。 “奇怪。”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是食堂的大厨李林，啧啧称奇的道：“我喂它死活不吃，你一来就吃了，沈新，这狗跟你有缘啊。” 沈新点点头，想了一下道：“李师傅，这狗能不能先放在这儿，回头我给它找好领养再弄走。” 自己上班忙，也顾不上它。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还正愁剩饭剩菜倒了可惜呢，有它正好了。”李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又道：“沈新，这狗挺聪明的，干脆你跟所长说一声，留下来呗，又不差它这一口吃的，就看看院子，挺好的。” 他走过来，也伸手摸了摸百万的头。 百万也不躲，温顺的让摸。 看的出来，是李林想留下来养。 沈新可不敢瞎答应。 主要是派出所是办公场所，养条狗不一定合适。 真要养，那得有编制才行。 “回头我问问宋所吧。”沈新道。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沈新也想把百万留下来。 主要是想试一试这个图标的机制。 比如它是怎么增长的，是因为喂吃的，养着它还是怎样。 “我给它拿个鸡腿去。”李林乐呵呵的去了。 沈新最后看了一眼百万脑袋上的图标。 还是一格。 叮嘱它乖乖的，这才骑车回家补觉。 沈新就是南江本地人。 但是家在新北区，离这边二十多公里呢，为了上班方便，就在派出所附近租了个单身公寓。 不过快要到家了，沈新一转方向，骑去了春潮家园。 大美那三只小猫，沈新有些放心不下。 老周昨天也参加了行动，要回去补觉，就算不补觉，平常在警务室的工作也忙。 警务室又不能一直开着，只能锁上。 锁上的话，大美就不能随时回来喂小猫。 你把小猫放在警务室外面呢，又不安全，而且鬼知道大美会把小猫藏到哪里去。 像昨天，也不知道它怎么想的，竟然把小猫藏进了丢失电动车的外卖箱里，这才被小偷直接骑走，关进了车里。 它也是鼻子好，愣是找对了车。 所以沈新想来想去，索性直接把它收编了拉倒。 带回家照顾，省的在外面乱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猫干儿。 不多时，沈新便赶到了警务室。 果然，老周不在。 门锁着，大美就在门口卧着，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儿，贪恋大美美色，拿着一根火腿肠诱惑它。 没想到大美一点儿情绪价值都不给，都不带正眼瞧的。 但见到沈新，大美就精神多了，一下子蹿到沈新的电动车车把上，冲沈新不满的喵喵叫。 然后又跳下车，来到门前，不住的扒门。 意思很明白，你总算回来了，赶紧给我开门，我要喂崽。 沈新哭笑不得的上前开门。 门刚开条缝，大美就嗖的一下蹿了进去。 女孩儿还不舍得走，问这猫是沈新养的，还是流浪的。 如果是流浪的，她能不能领养。 “我养的。” 沈新也不多想，直截了当的说道。 从今往后，大美的猫生自己就由自己负责了。 女孩儿一脸遗憾的走了。 沈新进门，三小只已经迫不及待的钻出牛奶箱，大口朵颐起来。 有一只稍微瘦一些的淡三要笨一些，在大美的长毛中间钻啊钻，就是怼不上正地方。 沈新上前辅助它找对位置，才蹲下查看这三小只。 昨天忙，没顾上细看。 最胖的一只是橘猫。 果然是大橘为重，最能吃。 然后是小只的三。 只能说大美的基因可以，这只三不仅色块不多，以白为主，还是只长毛。 而最后一只，是一只标准的狸。 但是沈新惊讶的发现，这只猫的尾巴很短，只有一截儿，像兔子尾巴一样。 沈新一开始以为是受伤了，尾巴被大美折腾断了，拿起来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 就是天生的短尾巴。 “这不会是麒麟猫吧？” 沈新想起来网上有刷到视频，说有这种短尾的田园猫，是什么传说中的麒麟猫，万中无一，超级聪明。 “我靠，大美，你这是被恶霸糟蹋了啊。” 沈新惊讶的揉了揉大美的脑袋。 二期那边，流窜着这么一只短尾巴的狸，简直是猫中恶虎，江湖一霸，凶的一塌糊涂。 听小区的保安说，那只猫独来独往，不是在干架，就是去干架的路上。 还抓伤过小区的孩子。 居委会几次想抓它，都没有成功。 沈新也见过两次，就是短尾巴，当时以为是打架干断的，毕竟这家伙身上好几道疤。 现在明白了，那只狸肯定也是麒麟猫，然后欺负了大美。 要不然，大美的崽不可能出现短尾的基因。 大美喵喵叫了两声，眼神仿佛在说你懂什么，像我这样的猫界美女，就得配这种最凶的猫。 在南方，麒麟猫是招财，好运的象征，那没的说，必须把这一窝小猫带回家了。 等大美喂完，沈新把三只吃饱了呼呼大睡的小猫往箱子里一装，又指了指刚要来的纸箱，示意大美跳进去。 “跟我回家吧。” 沈新主动发出邀请。 大美轻蔑的瞥了一眼纸箱，突然蹿出了警务室。 沈新还以为它爱好自由放浪不羁，追出门一看，惊讶的发现它竟然蹿到了电动车上，正望着自己，仿佛在说走吧。 “这家伙。” 沈新一阵好笑，带上牛奶箱，锁门上车。 大美连踏板都不趴，嗖的一下，竟然还蹿到了沈新的肩膀上。 昂首挺胸，仿佛它才是主人一样。 (本章完) 第8章 人狠话不多 第8章 人狠话不多 沈新是刚工作，还实习，工资不高。 不过家庭条件还算好，父母是开小加工厂的，租的单身公寓还可以，就在附近的米莱公寓，两千二一个月。 要不是家里资助，沈新可租不起。 开锁进门，大美第一时间从沈新怀里跳了下来。 然后迈着悠闲的步子，开始视察房间。 是个loft，二十多平米，精装修的，不过沈新一个人住，乱糟糟的。 它转悠了一圈儿，回来叼上大橘，直接蹿上了二楼。 沈新上楼一看，果然，直接霸占了自己的床。 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它冲沈新喵了两声，仿佛在说我还算满意。 沈新惊讶的发现，它头顶的图标，一口气涨了两格，来到了8格。 那看来把它带回家养，在关系上是前进了很大的一步。 沈新一单身汉，也不介意几只猫跟自己共享一张床，惦记着回头带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再杀杀虫，洗个澡什么的，衣服也没脱，直接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一扭头，正对上大美的脸。 它不满的冲沈新叫了两声，脑袋上的图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了1格。 沈新读懂了它的眼神，忘了给它弄吃的。 “抱歉抱歉。” 家里就有猫粮，沈新给大美找了碗，倒满，又倒上水，它才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但是掉的那1格好感度并没有立刻涨回来。 沈新不知道这好感度到底有什么用，比如它满了，10格了，是会有什么变化还是怎样。 但就眼下来看，反正掉起来挺容易的。 关键是怎么涨。 带回家，确认了收养关系，给了大美一个家，一口气涨了两格。 那除此之外呢。 喂吃的，或者陪它玩。 沈新柜子里翻了一下，找出买猫粮附送的逗猫棒。 在大美面前晃了晃。 它瞥了一眼，毫无反应，眼神仿佛在说我都多大了，还玩你这个？ 沈新又抖了抖，大美才以一种不情不愿的模样，腾出一只爪子，懒洋洋的抓了一下，然后就收回，眼神好像在说给你面子了，差不多得了。 沈新一阵哭笑不得，看来普通的互动方式还不行。 或者说，每只猫的性格也不一样，自己没有找准大美兴奋的点。 但既然带回家了，那就慢慢试。 沈新现在就想知道这图标格子满了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大美吃了，沈新还饿着肚子呢。 而且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沈新去冲个澡，在沙发上找了身味儿不算大的衣服换上，叮嘱大美自己在家好好待着，便锁门。 在楼下的底商吃了碗拉面，还没吃完，李东升就给自己发了消息，问自己什么时候到。 “马上。” 沈新回了句，三两口吃完，赶紧去派出所。 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在二楼刑侦组的大办公室里开会。 宋亮也在。 治安中队，也就是李东升的直接领导，队长董跃明也在。 张健正介绍情况。 沈新矮身要去李东升旁边。 没想到宋亮还看见了自己，冲这边招招手，笑眯眯的问自己有没有休息好。 “报告领导，休息好了。”沈新刷的立正。 宋亮被沈新的反应逗乐。 这时，坐在他旁边，一个中年人突然开口问道：“宋所，这就是那个找流浪猫，发现嫌疑人的新人吧。” 沈新这才注意到这个中年人。 没见过。 看起来和李东升差不多的年龄，皮肤黑且粗糙。 国字脸，长相很普通。 穿着一件藏青色，面料有点儿谢了的翻领短袖，气势很足，像个领导，但着装又有点儿不拘小节。 “就是他。”宋亮笑眯眯的点头，示意沈新坐下听。 沈新来到李东升旁边坐下，才好奇的问这个中年人是谁。 除了他，在场还有生面孔。 “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陈超，过来指导破案的。”李东升介绍道。 沈新眉毛一挑，诧异道：“咱们这案子还惊动了分局啊。” “你以为呢。” 李东升轻哼一声，道：“跨区域，团伙流窜作案，盗走电动车162辆，案值接近七十万，还涉及到跨市的销赃渠道，能是小案子？” 这都算涉案金额巨大的盗窃案件了。 沈新哦了一声，又道：“那现在破案了，功劳算谁的，咱们的还是分局的？” 范杰都抓了，案子基本上就算破了，这个时候还下来人指导破案，感觉就像摘桃子一样。 “你小子，这是你能操心的？”李东升一阵哭笑不得，教训道：“放心吧，是咱们的谁也抢不走，别说了，认真听。” 沈新点点头。 张健应该是介绍这个盗窃团伙的组织架构。 范杰就是负责人，组织了一伙人进行盗窃，拆解定位系统，再给电动车重新刷系统。 但同时，还有一伙人，和范杰对接，负责销赃。 往临近城市的乡县，监管力度小的区域销售。 “还有一个人。” 张健敲了敲白板的顶部。 在范杰照片的上方，还有一个人。 但打了一个问号，没有照片和名字。 “据范杰交代，他是通过这个李浩。”张健指了指下面的一张照片，继续道：“然后认识了这个企鹅号叫人狠话不多的人，从他手里购买了破解软件。” 嚯！ 沈新咧了咧嘴，这网名够个性的啊。 还有张健说的破解软件，沈新也知道。 昨天在范杰那窝点，沈新就见识到了这伙人偷窃智能电动车的工具。 是一个定制的电路板，也就一张银行卡大小。 拿着这玩意儿，往六号这种有智能车机的电动车屏幕一贴，蓝牙自动连接，十秒钟的时间，就能完成解锁。 妥妥的高科技。 当时沈新就奇怪，范杰一个能给自己狗取名百万的大老粗，怎么能玩得转这种高科技。 现在知道了，也是买的。 张健继续道：“范杰交代，他了二十万，买断了南江市的独家使用权。” “他们一直用企鹅号联系，对方也负责后续的软件更新。当然，我们查了这个企鹅号，实名认证的信息是咱们市一位67岁的老大爷，基本可以认为是网上购买的号码。” “范杰并没有见过这个人狠话不多，但是他交代了一个地址，向虹村113号。” “这个地址是怎么来的呢，是李浩第一次从这个人狠话不多手里买软件的时候知道的。但是呢，李浩也没见过这个人，他就是按照指示，来到了这个地址，从门口的信报箱里拿走了破解模块。” “后来范杰找人定制的pcb板总出问题，解码老失败，又联系过这个人狠话不多，找他修改了破解器，交接的地址也是这个向虹村113号。” “而这个时间是5月21号，离现在有大半个月了，所以暂时还无法确定这个人是否还住在这里，有没有搬走，要待会儿去看了才知道。” 听到这儿沈新才知道，晚上这是有行动。 (本章完) 第9章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第9章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情况就是这样，陈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健介绍完情况，望向了陈超。 沈新也随着众人目光，好奇的望向陈超，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虽然范杰都到案的情况下，分局还要派人下来指导办案，有点儿摘桃子的嫌疑，但不妨碍沈新对刑警的好感。 沈新没有遵从父母意愿，继承家里那点儿薄产，而是选择考了警校，其实就是想当刑警。 如果不是分数不够，当初考警校的时候，沈新肯定会选择刑事侦查学，而不是治安学。 陈超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不徐不疾的道：“张健，我要先提醒一下你，做好今天行动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 他上来先给张健泼了盆冷水。 “我翻越了案卷和审讯记录，我注意到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他购买企鹅号，和李浩的第一次接触是在一个本地的qq群里，后续他们交易盗窃技术也没有任何的接触。” “而和范杰的交易也是一样，不易追查的现金，不见面，网络联系，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他具有反侦察意识，是个聪明人。” “如果没有高智商，我想他也研究不出这种破解电动车防盗系统的技术。” “你也说了，他和范杰最后一次接触是在5月21号，离今天有18天了吧，这么长时间，我认为在向虹村逮到他的希望很小。” 说到这儿，张健眉毛已经拧成了川字。 但他不得不说，陈超的判断是合理的。 从这个人的各种行为来看，就是一个反侦查意识极高的人，那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明确的地址，让警察查到他。 陈超继续道：“所以张健，你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今天的行动可能只是补充了一些新的线索，想要找到这个人，还要寻找新的思路。” 他望着白板上的问号，目光深沉。 不怕罪犯穷凶极恶，就怕他们有脑子。 稍微有点儿脑子的罪犯，就不容易抓。 沈新暗自点头。 别说，真别说！ 不愧是干到大队副队长的人。 一开始沈新也下意识的想着连范杰都抓到了，找上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经陈超这一分析，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身边李东升也皱起了眉毛。 不止是他，在场众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都以为马上就要结案了呢。 宋亮把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出声道：“瞧瞧，这就是经验，张健，你得好好学。” 他捧了一句陈超，又鼓励道：“不过嘛，我还是相信那句话，再聪明的罪犯，他总会犯错，总会露出马脚，而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也是坚定这种信念。你们说这么大的案子，现在落在咱们脑袋上了，是领导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们的考验，我就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破掉这个案子，抓到嫌疑人。” 他大声询问。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大喊有。 立案了必破，这是宋亮给定下的规矩。 “那就行动吧。” 他起身，招呼众人去吃饭，吃完饭立马出发。 沈新是起得晚，吃过饭来的，也不饿，在食堂外逗百万。 “手！” 沈新伸出左手。 范杰应该没有正经训练过百万，但它特别聪明，沈新拿着它的爪子做了一下示范，它立马就学会了。 而且触类旁通，沈新伸右手，它立马伸左爪子。 “可以啊。” 沈新揉了揉它脑袋夸奖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剥了皮塞它嘴里。 它眼睛放光，一口便炫进了肚子里。 脑袋上的图标竟然还长了一格。 沈新登时明白，这家伙喜欢吃火腿肠。 那好办啊，回头给它买一箱，可劲儿炫。 沈新又想到了大美。 提升大美的好感度，现在来看最好的办法还得是从吃的方面下手。 沈新想起来，自己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说主人每天下班，猫都会在门口蹲守，不一定是它亲人的表现，而是它认为主人是出门狩猎去了。 家养的猫，认为主人是更厉害的同类，所以理所当然的，会把狩猎捕食的职责交给主人。 这个时候，如果主人空手回来，它会觉得失落，认为主人没用。 假如主人带回来食物，还是好吃的，那它就可能产生崇拜主人的心理。 沈新盘算着，回头自己回家，是不是也给大美带点儿好吃的。 正想着，感觉背后有目光。 沈新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亮和陈超站在了背后。 “宋所，陈队！” 沈新急忙起身打招呼。 宋亮微笑点头，倒是陈超，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又问道：“你很喜欢猫狗？” 他看了案卷。 沈新是帮流浪猫找小猫，发现了被盗的电动车。 抓捕范杰的时候遇到看门狗，也是沈新帮忙解决的。 陈超的目光深沉平静，和他对视，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沈新点点头。 陈超嗯了声，道：“年纪轻轻的，多学点儿本事，别把精力放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算是一句提醒。 说完，便跟宋亮一起离开了。 等走远了，沈新才松了口气。 陈超这口气，倒是和自己老爸挺像，总是带着说教的口吻。 众人吃过饭，出发行动。 向虹村就在云林街道所属的亭阳区。 但在亭阳区最北面的黄塘街道。 那地方就已经有点儿偏了，按老南江人的说法，这里都属于乡下了。 早好多年，这边就传言要拆迁，但一直没有下文，因此以老式的民房为主。 而由于紧临372国道，附近有好几个大的物流园区，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物流集散中心，有大量司机选择就近在这边租房。 加上在园区上班的，慢慢就发展成一个挺大的，类似于城中村那种形式的社区。 一行十七人，所里得空的几乎都去了，可谓是大行动。 到地方之后，黄塘派出所也派了人过来协助。 是治安组的组长，比张健年龄大一些，叫赵守川，挺和气一人，在东面入村的村口等到众人，笑容满面的跟众人一一握手，表示欢迎。 不过在打过招呼之后，他突然语气一转，皱眉道：“老张，你们确定是向虹村113号吗，这一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户主是个瞎眼老大爷，家里也没有别人了，按理说不会跟任何案子扯上关系啊。” 听到这话，张健心里就咯噔一下，一下子想到了陈超之前说的话。 看来还真让陈超说对了，这案子想结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10章 瞎子 第10章 瞎子 但既然来了，总归是要去看看的。 张健把大部队留在外面，准备自己先去打探一下情况。 陈超，还有赵守川肯定是要去的。 而让沈新没想到的是，张健竟然还把自己带上了。 他没解释原因，只是点了沈新的名，示意一起去。 沈新哦了一声，连忙跟上。 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自己一见习警员，这么重要的行动，谁敢让自己打头阵，能打个下手就不错了。 陈超瞥了沈新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向虹村现在准确的叫法是向虹社区，在成为物流集散中心之后，随着规划，把邻近的几个村都并到了一起，因为向虹村最大，所以才命名为向虹社区。 这些年，围绕几个大的物流园，这边发展的很快，有安置小区，也有比较大的商超。 稍微大一点儿的道路基本上都翻修了，交道很方便。 早些年管理不严格，一些敏锐的村民都进行了加建，然后对外出租。 现在外来人员多，人一多，店铺也多，听赵守川介绍，说一到晚上，这边特别的热闹，全是人。 他熟门熟路，带着三人步行，从惠和路进入，走了约莫两百米，又沿着一条水泥小路向北。 好像是条卖菜的街道。 他边走，边介绍113号的情况。 “户主叫吴志存，50年出生的。” 听到这个数字，沈新心中微微一动。 50年出生，今年2017年，那就是67岁。 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张健就介绍过，说那个企鹅号的实名认证信息是本市的一位67岁老大爷。 那这不就对上了嘛。 沈新抬头，想着是否要提醒一下张健。 结果注意到张健和陈超同时皱眉。 看来两人也发现了。 也是，人都干了多少年的警察，老资格了，哪用自己在这儿耍小聪明。 赵守川继续介绍情况：“他是个瞎子，好像是以前烧电焊太多，年龄大了，得了青光眼慢慢失明的。然后家里也没人了，就剩下他一个老头儿。现在这边也没地种了，他就一个孤寡老人，还瞎，根本没法儿生活。” “社区给他申请的有五保户，前几年又掏了点儿钱，把他家房子翻新了一下，这样能腾出两个房间，往外出租，他现在就靠租房收入来生活。” 这时候，张健抬手打断赵守川。 “老赵，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吴志存的情况很熟悉一样？” 虽说向虹村在黄塘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内，可整个黄塘街道常住人口近七万，这么多人，不是特别的原因，赵守川不应该对辖区内的一个孤寡老人这么了解。 陈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投来询问的目光。 “果然，你们这些搞刑事的，脑子就是不一般。”赵守川叹口气，说了原因。 他说起了一起案子。 七年前，吴志存8岁的孙子，吴家望意外失踪。 “当时我们全所几乎都出动了，可以说是到了掘地三尺的地步，一口气找了得有半个月，结果呢，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等等。” 陈超突然一抬手，打断了赵守川，喃喃道：“吴家望，我就说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一样。” 他完全想起来了，道：“七年前，我刚调到分局刑侦队工作不久，我记得你们把这个案子报了上来，因为家属认为有凶杀的可能性，然后我们进行了调查，发现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凶杀，就把案件打了回去。” 陈超记忆力惊人，七年前的一个小案子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最后这个案子怎么处理的？”陈超追问道。 赵守川无奈的摇摇头：“能怎么处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被人贩子绑走了。” “不对吧。” 沈新忍不住插了句话：“这吴家望都8岁了，哪有人贩子绑这么大孩子的。” 人贩子都是绑小孩儿。 8岁，都上小学二年级，什么都知道了。 赵守川看了眼沈新，语气变得沉重：“其实还有一种人贩子，就是专门绑架大一点儿的孩子，打断手脚，用他们去乞讨。” 沈新倒抽一口凉气。 妈的，这人贩子简直就是畜生！ 赵守川继续道：“我们考虑来考虑去，只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吴志存就这么一个孙子，死活不认这种结果，他非说是有人杀了他孙子，这些年，他隔一段时间就来我们派出所闹一闹，让我们帮他找凶手。” “所以我才了解他的情况，张队，我不知道你们要办什么案子，但我可以确定，肯定跟吴志存没关系。”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吴志存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和任何案件扯上关系。 张健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还是道：“先过去看看吧。” 吴志存估计是不可能了。 但张健还想到了一种情况，那就是租吴志存房子的租户，或许盗用了吴志存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企鹅号。 穿过这条街道，又七扭八拐的走了快五分钟才到地方。 吴志存的家位于向虹村最外围的区域，是一个小院儿，低矮的平房，看的出来有翻新过的痕迹。 它右手边是一栋5层高的私建楼房，开满了窗户，挂满了衣服。 左手边则是个干手工活的小作坊。 后面是一大片空地，有围墙，听赵守川介绍，那边准备开发一个家装材料的批发城，但一直是规划，项目还没落地，现在是荒地。 “怎么弄？”赵守川介绍完情况，询问张健两人。 张健现在也挺头疼的。 这等于完全是让陈超猜中了，就吴志存这情况，基本上不可能是范杰的上家。 可如今这么兴师动众的来了，肯定不能白来一趟。 只能按照自己之前的猜想，假设是吴志存家的租户有问题。 就算不是现在的租户，那也是之前租过房的租户。 所以从吴志存这边肯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而眼下要做的还是先摸一下情况。 “小沈，你看起来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样，你进去，以租房为借口，看看情况。” 张健望向沈新。 沈新哦了一声，对张健又高看了几分。 不怪之前特意叫上自己呢，合着早就想好如何侦查了。 张健又让赵守川给社区的人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租户的登记信息。 然后他则是在周边走访一下，询问一下租户的情况。 “陈队，这样可以吗？”他望向陈超。 陈超点点头，拍了下沈新的后背，提醒道：“小心点儿。”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醒，沈新反而紧张了起来。 仔细算的话，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伪装侦查。 (本章完) 第11章 这算是威胁警察吗 第11章 这算是威胁警察吗 院门敞开着。 沈新走进门了，突然想到不对啊。 在叫上自己的时候，张健并不知道吴志存家有租户，让自己伪装成求租的大学生应该是临时起意。 那进村之前为什么带上自己？ 几个月前在手下轮岗的时候，他还老嫌自己麻烦，拖后腿，就让自己在办公室打杂。 正想着，有人叫自己。 “你找谁？” 是个中年妇女，从右手边的屋子出来，手里还拎着电热水壶。 沈新回过神来，急忙道：“阿姨你好，这边还有房子租吗？” “没有。” 中年妇女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转头进了正面的主屋。 还顺手带上了门。 剩下沈新在院子里一阵风中凌乱。 进门之前，沈新还想了一下怎么侦查。 就沈新自己分析，瞎眼的吴志存也不会是范杰的上家。 那只能是租户。 所以侦查的重点应该放在租户身上。 沈新的想法是借口租房，然后套近乎，打听一下房租什么的，先聊上，再慢慢打听情况。 谁知道，电视剧里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给你交代的大爷大妈，果然只是剧情需要。 现实里，只有冷漠的陌生人，一句话都懒得跟你说。 关键是僵住了。 按照正常的思维，自己问有没有房子出租，对方说没有，那自己就应该离开了。 你再去敲门追问，那多反常啊。 而且自己已经问了租房的事情，就没有其他的借口了。 总不能说我走了半天累了，阿姨你给我来杯水吧。 这他妈又不是演古装剧。 站在原地纠结了足足两分钟，沈新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果然，伪装侦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自己一上来就有问题，就该先套近乎，再抛出目的。 你上来就抛出目的，人家一句话堵死，下面就没法儿聊了。 不怪李东升老说自己还嫩，要多看，多学习。 这话真没说错。 路对面，张健竟然已经回来了，在冲自己招手。 沈新跑过去，不好意思看两人。 “怎么了，什么都没问出来？”陈超语气略带一丝戏谑。 沈新尴尬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健倒是帮着挡了一手，道：“新人嘛，谁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沈新偷偷看了眼张健。 感觉张健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变了很多。 或许是之前在抓捕范杰的时候，自己救了他的原因。 “走吧。” 张健招呼一声，带头往院子里赶去。 一进门，正好又赶上那中年妇女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张健后面的沈新，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没有房子租。” 沈新这下子更尴尬了。 张健也不废话，直接掏了警察证，表情严肃的道：“我们是警察，问你一些情况。” 还是警察证好使。 原本还爱答不理的中年妇女，瞬间脸色一变，有些慌张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要问我什么。”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问一下这间租户的情况。” 张健指了指右手边这间屋子。 吴志存家的格局是三间平房，右手边还有一间，可能是原先的厨房。 “对了，再把你们身份证拿一下，我们要登记一下。”张健又道。 中年妇女哦了一声，连忙跑回去拿身份证。 他丈夫也套着短袖出来，局促的看着沈新几人。 中年妇女又指着厨房道：“我儿子住这儿，上夜班，没在家，身份证我得找一找。” 张健顺手把两人的身份证递给沈新，然后询问上一个租户的情况。 很显然，在沈新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已经摸清了情况。 中年妇女缓过神儿来，又开始八卦，问那人是不是犯事儿了，说她早就觉得那人不对劲，整天闷在屋里不出来，还整天戴个口罩，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过她又说了，他们一家子5月底搬过来，才一周的时间，那人便搬走了，所以具体的情况她也不了解。 张健点点头，往正屋走去。 正面三间房，一间租给了这对夫妇，单开的有门，剩下的两间吴志存自己住。 现在黑着灯，好像没人。 不对！ 沈新暗骂一声，人都瞎了，开什么灯啊。 陈超并没有跟上，跟中年妇女说想看一下她儿子的房间。 这边张健已经推了下门。 门没锁，开了。 里面黑乎乎的，借着外面的灯光，沈新猛地心头一紧。 就见正对房门的供桌上方挂着三张遗像。 下面还亮着两盏电子的长明灯。 黑乎乎的房间里，长明灯红色的光芒自下而上的照在三张遗像上，让三张脸变得诡异起来，特别是上面那个老太太，脸好像活过来一样，眯着眼，用一种阴冷的目光望向自己。 好在赵守川顺手打开了门旁边墙上的灯开关。 他应该来过。 屋内就一盏白炽灯，瓦数也不高。 这原来应该是堂屋，现在除了正面的八仙桌，就靠墙摆了一张低矮的长桌，上面有电磁炉，吃饭的碗筷。 “老吴。” 赵守川喊了一声。 没回应。 他带头走进了里屋，也顺手开了灯。 沈新跟上，看清了里屋的情况。 家具很简单。 床上躺了个老头儿，应该就是吴志存。 满头潦草的白发，皮肤黝黑，满是褶子。 人也瘦，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袖单衣。 正戴着耳机。 眼睛瞎了，没什么娱乐活动，戴个耳机听听戏什么的也很正常。 关键是这耳机。 沈新要是没看错的话，吴志存头上的这副头戴式耳机，好像是森海塞尔的入门款，应该要好几千的。 还有连着耳机的手机，也是去年的旗舰机，要六千多呢。 一老头儿，用这么好的耳机和手机，有点儿反常啊。 更反常的是…… 沈新拧着眉毛，古怪的看着左手边。 在窗台下面有一个……马桶？ 这哪个天才设计的，把马桶装卧室里！ “老吴！” 赵守川上前，推了推吴志存。 吴志存这才摘掉耳机，问谁。 “我老赵，派出所的，还记得不？” “怎么能不记得。” 吴志存语气很冲，冷哼一声，坐正了身体。 赵守川也不介意，介绍张健，说是有事儿找他，想问一下上一个租户的事情。 “就那个年轻人，老戴着口罩，在你这儿住了有三个多月。” 赵守川凑近一些，大声说道。 “你们来找他的？” 提起这个租户，吴志存表情突然变了，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一种不可思议。 他想了一下，问道：“那小子是不是犯事儿了。” 张健和赵守川对视一眼，立刻问道：“大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当然。” 吴志存的表情又变了，变得从容，抱着胳膊道：“我什么都知道，不过想让我告诉你，你得先帮我抓到杀我孙子的凶手！” 说到最后，他语气都变得森冷，恨意溢于言表。 张健愣住了。 沈新也有点儿懵。 不是，这算不算威胁警察啊？ (本章完) 第12章 BUFF迭满 第12章 buff迭满 这种情况，张健好像也是第一次遇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大爷，我们是警察，有一个案子牵扯到你家这个租户，所以我们才过来调查。如果你知道他的情况，请跟我们说一下，也算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嘛。”张健劝说道。 “少来这一套！” 吴志存冷哼一声，道：“我就一句话，帮我找到杀我孙子的凶手，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张健眉毛一挑，语气重了一些：“大爷，您这样不行啊，您这相当于包庇罪犯了。” “吓唬我？” 吴志存一副混不吝的表情，直接把双手一伸：“那你们抓我啊，送我进监狱，正好了，管吃管住，我能住到死。” 嘶！ 沈新轻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大爷啊，这也太牛逼了吧。 张健顿时做了难。 旁边赵守川急忙劝说道：“吴大爷，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是正事儿，您不能这样。而且我们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真没有人杀您的孙子。” 吴志存嚷道：“我不管，我孙子给我托梦了，他就是被坏人害死了，他跟我说他冷，连衣服都没有，我可怜的家望啊，大军，我对不起你，没有看好你儿子。” 他说着说着，直接哭开了。 哭了两嗓子，又拍着大腿道：“反正我就一句话，想知道他的情况，就得先帮我找到杀我孙子的凶手。大不了你们就抓我回去，随便你们怎么审，有本事就打死我，你看我会不会说。” 赵守川急忙道：“吴大爷，严重了，没人说要抓你啊。” 都快七十了，谁敢抓，抓回去谁敢审？ 吴志存才不管，还是把手一伸，说你们赶紧给我上铐子，我跟你们回去享福去。 刺激的张健眼皮直跳。 这时，陈超跟了进来，低声问什么情况。 几人出门。 张健把情况一说，头疼的厉害。 陈超眉毛也瞬间拧到了一起，想了一下道：“你们觉得他是真知道那租户的情况，还是虚张声势？” “那谁知道。” 张健耸了耸肩，道：“反正咱们都问了，那小子深居简出，还整天戴个口罩，没人知道他的情况。但吴志存既然租房子给他，而且又朝夕相处，说不定还真知道一些情况。” 说到这儿，张健一咬牙，试探着道：“要不然就真带回去，吓唬一下子？” 有些人看着嘴硬，可真到了派出所，往审讯室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一坐，立马就老实了。 “别，你可别乱来，他都67了！”陈超连忙摇头。 这么大年龄，又瞎，说不定还有基础病，带回去随便出点儿什么事儿，都不是派出所能够担着的。 “我就一说。” 张健撇撇嘴，没了话。 他要真把吴志存带回去，宋亮急的能跳脚。 派出所最怕的几类人里面，就有上了年纪的老人。 有的有子女的，还能有所顾忌。 像吴志存这样，孤家寡人一个，真就是buff迭满，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送进监狱监狱都不收。 这时，陈超突然扭头问赵守川：“老赵，这个吴家望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像吴志存所说，是被人杀害了吗，他后来有拿出什么证据吗？” 假如说吴家望真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了，那事情又不一样了。 命案必破，这是铁律。 赵守川摇头：“没有啊，他说的那些证据我们都调查了，全都是没影儿的事儿，反正我觉得他就是太想孙子，或者说太自责了，产生了那种……执念吧。” 陈超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中。 旁边张健道：“陈队，这个吴家望失踪是七年前的事情，假如就按吴志存所说的，是被人杀害了，那尸体呢？老赵他们也找了很久，但没有任何发现。” “好，就算凶手把尸体埋了，七年前这边是挺荒的，可七年过去了，这边开发的那么厉害，到处动工。如果尸体埋在地下，动工的时候是有很大概率会被发现的。但一直没有无名尸骨被发现的案件，那只能说明吴家望就是失踪，被拐走了。” 陈超点头。 他认可张健这一点分析。 周围大开发，掘地三尺都不夸张，如果有发现无名尸骨，肯定早就报案了。 想到这儿，他苦笑一声，道：“我说的吧，这案子不好弄。你看嫌疑人特意找了一个瞎子家租房，然后又深居简出，戴口罩，很明显，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 张健叹口气，一开始那么顺利的抓到范杰，他真以为这案子马上就能破掉，所里能立个大功。 谁想到，案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反转，遇到了这么一个反侦察意识如此之强的罪犯。 这时，陈超突然扭头，望向了沈新。 “小沈，你有什么看法？” 突然被点名，沈新吓了一跳。 张健也立刻道：“小沈，你不是想当刑警嘛，正好你也以一个刑警的思路，发表一下你的想法。” 听到张健说沈新想当刑警，陈超眉毛一挑，表情有些古怪。 沈新还真有一点儿想法，道：“张队，陈队，我没太多想法，就是感觉有一点儿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陈超立刻问道。 沈新带着两人来到堂屋门口，指着里屋的吴志存，低声道：“你们看他的耳机和手机，那耳机要两千多块，他那手机，六千多。他一个五保户，虽然有房子出租，但这边房租应该没多贵吧。” “最重要的，老人一般都很节省，谁舍得买这么贵的耳机和手机，而且我高度怀疑，他连这俩牌子都不一定知道。” “那么谁给他买的，他连个家人都没有？” 沈新反问。 而且这么一说，脑子好像一下子理顺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说，他的耳机和手机，会不会是那个租户给他买的？” 这都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张健和陈超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惊讶。 他们是刚接触吴志存，如果接下来正常调查，那应该也会注意到这个反常的地方。 而沈新呢，立马就注意到了。 那至少说明沈新的观察力很不错。 盯着里屋的吴志存看了一会儿，陈超又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小沈说的，是那个租户给他买的，那这个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犯罪嫌疑人给吴志存买这么贵的电子产品。 而吴志存也有意隐瞒嫌疑人的情况。 那这算什么，同伙吗？ (本章完) 第13章 死胡同 第13章 死胡同 退回院内。 陈超站了一会儿，理清了思绪，道：“老赵，你跟吴志存熟，再去劝一下他。” 赵守川点点头，进屋去了。 陈超又道：“张健，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周边进行走访，我就不信了，那小子在这边住了三个月，能一点儿马脚不漏。” 破案没电视剧那么神奇，走访和摄像头才是最犀利的武器。 张健点点头。 反正吴志存这边不好办，那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 而且就现在来看，这个租户，大概率就是范杰的上家。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不相信这小子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通知了村外的人，张健立马就要去周边走访。 沈新正要跟着去，被陈超叫住。 “小沈，你想当刑警？”陈超问道。 沈新不知道陈超怎么会关心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的梦想。” 陈超哼笑一声，表情似乎有些不屑，但很快收敛，道：“跟我来。” 他带着沈新来到右手边的厨房。 进门后道：“以你的视角，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新哦了一声，也不好猜陈超的心思，集中注意力，打量眼前的屋子。 二十平米不到的样子，就门口旁边这一扇窗户。 水泥地坪，也吊了顶。 屋内家具不多，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都不是很新的那种。 没空调，有落地扇。 床上支着蚊帐，夏凉被乱糟糟的堆着，床头放着4块钱冰红茶客串的烟灰缸，排插，上面还插着手机充电器。 柜门半开着，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要满出来。 书桌上都是一些杂物，最多的就是那种国潮外卖常用的一次性筷子和勺子。 沈新都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住在这里。 年轻，可能刚进社会，邋遢，经常吃外卖，一下班儿就往床上一躺，抽烟刷手机。 除此之外，真没任何异常的地方。 沈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最后道：“陈队，假如按你说的，嫌疑人反侦察意识极强，那么他离开的时候，肯定收拾过了吧。” 陈超点头，他刚才也看了，没什么发现。 两人退出来，沈新犹豫了一下，笑着问：“陈队，您这算是考验我吗？” 会不会看自己表现不错，想把自己调去刑侦大队？ 如果是那样就舒服了。 内部调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新这情况，如果按正常流程，可能要先在派出所熬个两年，才有资格打报告，往刑侦大队调。 陈超不置与否的笑笑，转身去询问那对中年夫妇了。 沈新心下有些空落落的，一低头，突然注意到门口左手边的地上摆放着一个碗。 是那种猫狗吃东西用的，一体的双碗。 不过现在是空的，脏兮兮的落着灰。 沈新扫了一眼，也没多想。 李东升他们也赶过来了。 那没的说，就走访呗。 沈新跟着李东升一组，途中，沈新有些苦恼的问像之前那种伪装侦查的情况，自己该怎么搭话。 之前那次侦查真的是太失败了。 而假如自己要往刑警发展，这方面肯定要学习提升。 李东升想了一下，道：“没什么好办法，就多想，然后把自己代入那个情景和身份，总之干的多了，有经验就好了。” 他是个经验派，干了这么多年基层民警，在处理治安案件方面是一把好手。 沈新遗憾的哦了一声，还想着有什么窍门儿呢。 “别想那么多，有些东西，慢慢就会了。”李东升察觉到沈新的失落，拍了拍肩膀鼓励道。 一毛一都没扛上呢，想这个还早。 走访一直持续到晚上快十一点。 结果是一无所获。 这家伙的反侦察意识真的很强。 而吴志存这边也没什么结果，赵守川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一句话，赶紧抓我，送我去享福。 气的张健真想把他拉回去。 时间也不早了，张健无奈只能收队。 回去的路上，众人气势不高。 尤其是张健，他还想着今天行动结束，顺利抓住嫌疑人，就把这案子结了，回头就能报上去，然后等着上级嘉奖就行了。 谁知道一头撞进了死胡同。 而这个人又很关键，是他研发出了破解智能电动车防盗系统的技术。 最重要的，他能卖范杰，就不能卖给其他人了？ 这玩意儿流传出去，危害性太大了。 沈新也发愁。 宋亮可是嚷嚷着要给自己请功的。 这案子不结，怎么请功？ 自己又怎么提前转正。 回到所里，宋亮和王树伟还没走，特意让食堂留了夜宵，大餐，看样子是准备给众人庆功。 结果迎来的是垂头丧气的一群人。 听完情况汇报，宋亮也狠狠倒抽一口凉气：“那老头儿真这么说？” 张健点头，道：“气得我真想把他带回来。” “别！” 宋亮急忙摆手，警告道：“张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而且就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吴志存和嫌疑人是同伙，有关联，那也得小心处理。 像这种情况，以前所里也遇到过，都是做了好几套预案，把救护车叫到现场，才敢带人的。 “算了，先吃饭，明天再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办。” 宋亮招呼众人吃饭。 沈新也饿了，端着碗来到外面逗百万。 它是真的乖。 不过就是老拴着绳，没地方活动。 这里是派出所，人来人往的，它就是再乖，谁敢保证它不会发狂咬人。 在派出所里被狗咬了，那人不得讹死派出所啊。 所以沈新也纠结，要不要跟宋亮说把百万留下来。 真留下来了，也不一定对它好。 还不如找一个合适的家庭领养，像自己整天这么忙，真不一定有太多时间照顾它。 正想着，宋亮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 “宋所。”沈新连忙叫人。 宋亮摆摆手，也上前，笑眯眯的摸了摸百万的脑袋，然后道：“我听老李说，你想把这条狗留下来？” 沈新一愣，暗道李林不够意思，明明是你想留下来的。 “宋所，我就是觉得这狗挺乖的，又聪明，说不定还能当个警犬用呢。”既然宋亮问到了，沈新一咬牙，索性就说了。 警犬可是稀罕物种，一般派出所可配不起。 宋亮笑了，道：“你以为什么狗都可以当警犬啊。” 不过低头看着乖巧蹲着的百万，他语气一转道：“这样吧，先留着，观察一下，如果真的乖的话，也不是不行。我看新闻，说首都有的派出所也给配警犬，咱们也算是紧跟潮流了。” “谢谢宋所！”沈新惊喜不已，连忙敬礼立正。 “小事儿。” 宋亮笑着一摆手，道：“这样，你明天去隔壁做门窗的，让他们给焊个狗笼子，这没个窝也不行。然后上网买一个那种防咬人的嘴套，看它愿不愿意戴，这钱所里出，你找财务去报销。” 沈新再次道谢，等宋亮离开，这才蹲下，对百万道：“百万，你可得好好表现，说不定回头真能混上编制呢。” 百万似乎听懂了，汪了一声，蹭了蹭沈新的手，脑袋上的图标又涨了一格。 三格了。 看到这图标，沈新一拍脑门儿，猛然想起了家里的大美。 自己估计又要一夜不回去，也不知道大美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14章 猫碗 第14章 猫碗 吃完饭，像张健这样又熬了白天的人便回家休息。 沈新是白天休息过的，那肯定还要值夜班。 陈超也离开了，明天也不一定过来。 刑侦大队那边一样忙。 这案子弄得就像烂尾了一样，不上不下的，搞得人难受。 不过随着夜晚忙起来，沈新也顾不上想案子的事情。 昏昏沉沉的忙了一夜，天亮才往家赶。 惦记大美的好感度，沈新特意拐了个弯儿，去宠物店买了一些罐头。 还有那种小鱼冻干。 这样的话，自己回家就不算是空着手了。 相当于出门狩猎，带着美味的食物回来。 那大美看自己的眼神不得充满崇拜啊！ 从宠物店出来，一直到站在家门口，沈新猛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在宠物店的时候，沈新就老感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现在沈新想起来了。 昨天自己走的时候，竟然忘记给大美弄猫砂盆了！ 要完蛋！ 沈新急忙掏钥匙开门。 虽然才一天，但就大美那粪量，估计拉的哪里都是。 最怕的就是它拉到什么犄角旮旯里。 它毕竟是流浪猫，拉屎都选隐蔽的地方。 房门打开，准确迎接屎尿味的沈新，惊讶的发现屋内并没有什么异味。 而大美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听到动静，才抬头望向自己，打了个哈欠，又跳下沙发，伸了个懒腰，才走过来在沈新脚边蹭了蹭。 “大美，你拉屎了吗，拉哪儿了？”沈新蹲下询问。 直接问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就觉得大美特别通人性，好像什么都听得懂一样。 大美喵了两声，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转头就进了卫生间。 而后在沈新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跳上了马桶，屁股一沉，随后就听见一阵水声。 沈新差点儿叫出来。 这猫成精了！ 走过去一看，马桶里飘着一串圆球。 在自己没有准备猫砂盆的情况下，大美竟然自己找到了马桶，拉在了马桶里。 它应该是看到了昨天自己上厕所。 “你也太聪明了吧。” 沈新揉了揉它脑袋，连忙给它开罐头。 那这么一来，自己连猫砂盆都不用准备了。 有猫砂盆了还得铲屎，这直接拉马桶里多方便。 不行，它还有三小只呢，到时候它得教小猫使用猫砂。 想起三小只，沈新脸色一变，急忙冲上二层。 大美成精了，这三小只可没有上马桶的本事。 三小只躺在夏凉被上呼呼大睡。 沈新凑近了仔细一看，一阵咧嘴。 淡黄的几个印子。 不用想，肯定是尿上了。 关键有一摊还挺黄，谁啊，上火啦。 幸好没有屎，这个阶段的小猫，拉的屎都被母猫吃了。 但搞个窝还是很有必要的。 沈新立马上网下单，买了一个豪华大猫窝。 再下楼一看，大美已经炫完了罐头，还瞥了自己两眼，眼神仿佛在说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它脑袋上的图标，果然涨回了8格。 看来什么都比不上一顿好吃的。 洗完澡，躺上床，搜了一下如何跟猫亲近的办法，没看一会儿，便忍不住倦意睡去。 迷迷糊糊之际，沈新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但来不及想清楚是什么，便睡死了过去。 然后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那位叫何翠梅的中年妇女，不断的冲自己说没有。 她就像一个巨大的影子，不断的变大，冲自己说着没有，说一遍，自己就小一圈儿。 沈新就下意识的想跑，跑着跑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碗。 一体的那种。 碗！ 沈新猛地惊醒，蹭的一下坐起身。 对啊，碗！ 那明显是一个猫碗，或者狗碗。 但是落着灰，没有在用。 而何翠梅一家并没有养猫养狗的痕迹。 他儿子在电子厂打工，累的半死，生活又邋遢，估计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养小猫小狗。 他屋子里就没有猫粮狗粮。 那这个碗是谁用的？ 总不至于是吴志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租户！ 喵的一声。 却是大美，不知何时躺在了自己身边，被自己惊醒，慵懒的翻个身，继续睡觉。 沈新顾不上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院子里没有笼子，那大概率是猫。 假如嫌疑人养猫，肯定要买猫粮，猫砂，说不定会去附近的宠物店，就算是网上买的，那也要收快递，问问附近的快递点，说不定对他有印象。 这应该算是一条线索。 沈新有些激动的下床，扫了一眼时间，才中午十二点多。 自己就没睡几个小时。 沈新想着联系一下张健，把这个情况说一下。 但估摸着这个时间张健和李东升正在休息，而且自己也没确定呢，便考虑着自己先去确定一下。 打了个车，沈新直奔向虹村。 还是113号。 院门还是敞开着，一进院门儿，正好撞上何翠梅在晾衣服。 “警察同志，你怎么又来了。”她客气了很多，然后指了指吴志存的房间，低声道：“你们是不是又来找他的，昨天你们走了之后，他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跟疯了一样，可吓人了。” 沈新扫了一眼吴志存的房间，没有动静，便先问何翠梅有没有养猫或者狗。 “没有啊。” 何翠梅摇头。 “那这个碗是谁的。”沈新指着碗询问。 何翠梅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年轻人吧，好像是有喂一只猫，有一天晚上回来，我看见有猫在这儿吃东西来着。白天也见过一次，在他门口卧着，是一只黑白的猫，全身黑的，就四条腿是白的。” “对了，他搬走之后，这猫还来过好几次，应该是个流浪猫吧。” 沈新激动的握紧拳头。 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但是激动之后，沈新又皱起了眉头。 知道嫌疑人养猫，好像也没太大作用，更别说这还是一只流浪猫。 咋的，自己还能通过一只流浪猫，找到嫌疑人不成？ 但这终归是个线索。 又看了一眼吴志存的房间，沈新还是决定先去周边的宠物店问一下。 照何翠梅说的，这只奶牛猫全身黑，四条腿白，应该很好辨认。 而且这不就是古时候说的乌云踏雪嘛。 道过谢，沈新立刻到周边进行走访。 问了一下周边的住户，还真有人对这只流浪猫有印象。 说之前还经常见来着，但最近不常见了。 沈新立刻想到，会不会是嫌疑人在搬走的时候，也把这只长期喂养的流浪猫带走了。 不过又问到一个人，说前天还见到这只猫来着。 沈新反复问他，是不是看错了，是别的猫。 这是个摆摊卖水果的，在向虹村东北面，离吴志存家已经挺远了，有两三百米的样子。 “就是那只猫，全身黑，四只脚白的嘛，很好认的。” 摊主摇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新皱眉，那这么看来，自己的推测是错的了。 (本章完) 第15章 磨 第15章 磨 整个向虹村只有一家宠物店。 可能是因为生意不好，老板有点儿爱答不理。 这个时候，警察证就起到了关键作用。 “没印象。” 老板拧着眉毛想了整整一分钟，还是摇头。 那个租户只要出门，就戴口罩，的确是隐藏了身份，但也变成了一个极为明显的特征。 所以老板说没见过，那可能是真没见过。 沈新又跑了附近几个快递站，有人对那个租户有印象，但具体买了什么，他们就没有注意了。 线索好像又进入了死胡同。 沈新还尝试着找到这只流浪猫。 可整个向虹村这么大，流浪猫一般都是晚上才出来活动，在白天找到这只猫的几率太小了。 唯一见到的流浪猫是一只狸，在翻垃圾桶，被沈新惊动，和沈新匆匆对视一眼，瞬间跳上院墙没了踪影。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多。 李东升打来电话，让沈新早点儿来所里，开会。 沈新只能放弃，打车往所里赶。 回去的路上，沈新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是发现了一条线索，但这条线索没有任何的价值。 还是那句话，找到这只奶牛猫，就能找到嫌疑人了？ 他是专门买了猫碗喂猫，但那只是一只流浪猫，他都搬走了，那就跟这只猫没有关系了。 水果摊老板也说了，后来又见到了这只猫。 回到所里，张健等人已经陆续赶到。 还是二楼刑事中队的办公室。 和昨天相比，开会的人少了一些，算上张健就只有7个。 李东升都不在。 看到沈新，张健挥挥手，示意沈新坐下，便继续道：“宋所也说了，这案子办到现在，就差最后一哆嗦，所以决不能办成夹生饭，要查就得查到底。” 众人纷纷点头。 案子办成这样是难受。 沈新没有看到陈超，再听张健这话，也大概猜到了宋亮的想法。 案子肯定还是要继续办。 但警力不能完全扑在这个案子上。 派出所多忙啊，一个人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儿用。 张健继续道：“我回去也想了几点可能的方向。” 他起身来到白板前，边说边写。 “第一条，假设手机和耳机是嫌疑人买给吴志存的，那就通过手机的序列号，查销售记录，在哪儿买的，如果是网上，用的谁的账号，快递谁签收的，这都必须要查清楚。” 沈新眼前一亮。 到底是老资格，这经验就是丰富。 反正沈新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对比一下，自己发现的线索，完全没有查的价值。 张健继续道：“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够做通吴志存的工作，让他主动交代情况。” “老张，那老头儿犟的跟个驴似地，软的没用，硬的吧，你就不怕他讹上你？”一个中年民警开玩笑道。 张健瞪了他一眼，干脆道：“好，老吴，三百年前你们俩是一家，做老头儿工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天天给我过去，哪怕你晚上跟他睡一块儿我也不管，什么时候他说了，你的任务就算结束。” “别啊。”吴姓民警怪叫一声，急忙求饶，引来众人一阵嘲笑。 他连忙挥手示意众人别笑，然后道：“张健，我真不行，我妈刚做完搭桥手术，正需要人伺候，我儿子下半年就上高三了，正是要劲儿的时候，我这家里真磨不开时间。” 张健微微皱眉，但知道这些都是实情。 所以目光一转，望向了其他人。 “别啊张队，我老婆晚上八点才下班，我得接孩子放学，那向虹村离那么远，来不及啊。” “老林，这马上就暑假了，你有的是时间，我才是真的没时间。” 几人一阵七嘴八舌，纷纷找理由。 张健表情不善，正要劝说众人发扬一下精神，目光一转，落在了角落里的沈新身上。 而在场众人，也心有灵犀一般，齐刷刷的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还正在想吴志存跟嫌疑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嫌疑人隐瞒，心有所感，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 “要不……我去？” 就自己年轻，单身，是嘎嘎新的牛马。 “小沈，好样的。”吴姓民警立刻竖起大拇指，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瓶饮料递了过来，示意沈新喝。 沈新尴尬接过，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要通知自己过来开会了。 估摸着张健一开始就盘算着让自己去跟吴志存耗。 “沈新，那就……辛苦你了。”张健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都说到这儿了，沈新还能怎么办，只得点头，说没事儿。 皆大欢喜，会议继续。 张健道：“最后就是走访摸排，昨天的力度还不够，我要把整个向虹村，每一户，所有人，全部摸排一遍，还有监控，就6月2号以前，只要没有覆盖的监控，都要查。” 这种难啃，线索少的案子，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摸排走访。 “然后就是跟那几家电动车厂商对接一下，把我们缴获的破解器给他们，看看他们能不能升级一下电动车软件，堵上这个漏洞。” “还有陈队那边说了，会给周边县市发协查通报，这嫌疑人不一定只把技术卖给了范杰，因此周边县市也有可能发生同样的案件，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有线索。” “这些陈队会负责，我们主要是把摸排工作做好。” “好了，就这样，散会，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张健又冲沈新招招手，带着沈新来到走廊里。 “沈新，抱歉了，我知道这是个苦差事，但没办法，他们都拖家带口的，比较难办。”张健上来先道歉。 他都这么说了，沈新也只能发扬精神：“没事儿张队，我年轻，有的是时间。” 来到基层派出所，沈新就没想着摸鱼，有什么个人时间。 “好样的。”张健拍了拍沈新肩膀，然后道：“我记得你会开车，那你有车吗，向虹村离咱这儿挺远的，你有个车来回方便，到时候所里给你报油费。” “或者你就开我的车去。” 沈新救了自己，张健心里真有点儿过意不去。 “不用张队，我回家开一辆吧。”沈新连忙拒绝。 张健那破朗逸都多少年了，李东升还跟沈新吐槽过，说挂挡恨不得把档把掰断才能挂进去。 反正要不是住的公寓离派出所近，沈新本来就准备开车的。 家里有富余的车。 “那行。”张健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道：“你就跟那老头儿聊，顺着他一点儿，跟他磨，把他磨的没脾气了，说不定就说了呢。” 吴志存这边，张健真的不抱太大希望。 但没办法，必须要试一下。 沈新想起吴志存那混不吝的劲儿，苦笑一声。 接下来这些天，自己有的受了。 (本章完) 第16章 托梦不算理由 第16章 托梦不算理由 一行五人，开车前往向虹村。 晚上上班的都回来了，正好进行排查。 路上，沈新考虑再三，还是把自己的发现跟张健说了一下。 “你是说，嫌疑人喂养了一只流浪猫。”张健抱起了胳膊。 沈新点头，又把自己白天走访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不还是没用，人搬走了，又不会把猫带走，而且就算真把猫带走了，咱们怎么找？”吴姓警察叫吴开山，听完沈新的讲述直摇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小沈，知道你喜欢小猫小狗，这回也因为给流浪猫找小猫，意外发现了田勇军，但你也别老盯着猫猫狗狗啊，没用的。”另一个民警提醒道。 众人笑呵呵的，都没把沈新的发现放在心上。 张健一摆手，制止了众人，道：“别这么说，好歹小沈是真的观察了，有发现。” 他转头又鼓励了沈新一句。 但对于沈新这个发现，他显然也没太当回事儿。 沈新没太介意几人的态度，因为自己都觉得这线索没什么价值。 赶到向虹村，众人各自行动。 沈新叹口气，无奈的走向吴志存的家。 路上，沈新想着也不能空手去，买了个西瓜，看快到饭点儿了，又买了两份炒饭。 这才拎着东西进了院子。 “沈警官，你又来啦？”何翠梅还在，她干家政的，工作不确定。 她丈夫张文军出车了，儿子还没去上班。 沈新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子，叫张奇。 沈新多看了他几眼。 果然和自己分析的差不多，手里夹着烟，顶着俩黑眼圈，一副惨遭社会毒打，暮气沉沉的模样。 客套了两句，沈新拎着东西进门。 第一时间打开了灯。 正面三张遗像，真挺瘆人的。 一进里屋，又急忙退出来。 吴志存正上厕所呢，哗啦啦的。 沈新狠狠打了个哆嗦，暗骂那个设计师，既然把马桶装屋里了，好歹弄个遮挡啊。 吴志存自己是方便了，其他人呢。 开灯。 吴志存摸索着往床上爬。 “吴大爷，我叫沈新，昨天来过，派出所的民警，今天过来看看您。”沈新上前介绍自己。 吴志存应该是听见沈新进屋了，坐在床边，直接把手一伸：“带铐子没。” 说话还是一样的冲。 “大爷，铐子我没带，我带吃的了，咱们先吃饭呗。”沈新上前。 好嘛，对着马桶吃。 吴志存倒是来者不拒，一点儿也不客气，听沈新说买的是炒饭，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钱，让沈新去路口那家卤肉店买半只酱鸭回来。 他眼睛瞎了，但沈新却感受到了鄙视。 默念不生气，沈新抽了一张五十的，转头去了。 回来的时候，老头儿已经端着炒饭来到堂屋，自顾自在吃。 半只酱鸭32，找零18。 沈新把钱递回去，老头儿竟然没接。 “赏你了。” 哈！ 沈新差点儿气笑了。 把钱放在桌子上，沈新也开吃。 先抢鸭腿。 不过这虽然不用对着马桶吃饭了，但对着三张遗像吃饭，还是觉得膈应。 扒了两口饭，沈新主动找话题，问吴志存他妻子，儿子儿媳是怎么没的。 对于吴家望的失踪，沈新也挺好奇的。 吴志存倒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直接就说了。 “开货车，高速上疲劳驾驶，翻车了，两口子一起没了，老婆子受不了，喝了农药，没救回来。” 他用最简单的话，讲述着最悲惨的事情。 说完之后，抹了抹眼角，哭了。 但没有眼泪流出来。 盲了多年的他，早就已经哭不出眼泪。 沈新叹口气，夹了块儿鸭肉给吴志存，又问他孙子的事情。 “大爷，您为什么就认为您孙子是被人害了？” 真就是过于自责，产生了执念吗？ 提起孙子，吴志存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拍桌子道：“他给我托梦了，说就是被人杀了。” 沈新苦笑：“大爷，这托梦也不算理由啊。” 吴志存又道：“那我孙子没了之后，有人来在我家门口晃悠，肯定是凶手，想斩草除根！” 沈新微微一奇，立刻问他是怎么知道有人在家门口转悠的。 “我听见动静了呀。”吴志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虽然瞎了，但耳朵好使着呢，我能听见人的心跳，有的人心坏了，我听的出来。” 他瞪着萎缩的眼球，阴恻恻的说道。 沈新莫名打了个哆嗦，感觉过堂风都阴冷了不少。 “大爷，这也不能当成证据的。” 估计这个情况赵守川他们已经调查过了。 而且不一定是有人在他家门口转悠，就是过路的路人。 他毕竟看不见。 “大爷，你还有别的证据吗？”沈新又问道。 “有啊，狗！” 沈新一愣，问什么狗。 吴志存道：“家望放学回来，捡了个狗崽子，养大了，那狗特别黏他，走哪儿跟哪儿。然后家望出事儿之后，这狗也没了，你自己说，如果是人贩子把家望拐走了，总不能把狗也拐走吧。” 沈新放下筷子。 别说，这条证据还有点儿道理。 “也不一定吧，可能是人贩子把狗打死了呢。”沈新做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狗是跟着吴家望，然后人贩子在动手的时候，可能狗冲上去阻拦了，人贩子顺手就把狗打死了，这是很有可能的。 亦或者吴家望被人贩子抓上车，狗去撵，撵出老远，最后迷路了。 “哼，你跟他们一样，就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那是我亲孙子，我能感觉的到，他就是被人害了。”吴志存把碗一推，生气不吃了。 沈新苦笑，心说你这就有些唯心了。 凡事儿还是要讲证据的。 吴志存给出的这三条理由，显然都站不住脚。 而且沈新不信赵守川他们没查过，既然没查出问题，那只能说明没问题。 “大爷，要不回头你去采个血吧，现在打拐的力度很大，全国各地有很多孩子被解救，然后搞得有dna库，你可以去比对一下，说不定就能比对上，找到家望呢。”沈新想了一下提议道。 就当是被拐了嘛。 但希望也不大，主要是吴家望被拐走的时候都8岁了，家在哪儿记得一清二楚，可能就像赵守川说的，没办法回来。 或者已经出了意外。 “不去，反正家望是被人害了，我得找到杀人凶手！”吴志存咬牙切齿道。 沈新叹口气，感觉吴志存有点儿魔怔了。 可能真就是过于自责，钻了牛角尖。 吃完饭，沈新动手收拾妥当，又拿刀切了西瓜。 西瓜大，吴志存家也没冰箱，见者有份儿，沈新便给隔壁何翠梅和他儿子送了半块儿。 送完西瓜出来，正要回去，眼角余光猛然瞥见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就见墙头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只猫。 全身乌黑，仅有四条腿雪白。 沈新一个激灵，嫌疑人喂养的那只奶牛猫！ (本章完) 第17章 以猫找猫 第17章 以猫找猫 院墙上，这只奶牛猫应该只是途经，仅仅是扭头看了一眼沈新，便跳下了院墙。 沈新连忙出院子去追。 发现它跳到和隔壁五层楼之间的夹缝里了。 这条缝撑死了就三十公分，根本进不去。 沈新见它往深处去，又连忙从小作坊这边的夹缝往后面走。 后面是荒地，有废弃的墙根。 沈新踩在一堆碎砖上，四下张望。 借着隔壁楼房的灯光，还真看到了这只猫。 它灵活的穿梭在废墟和杂草中间，一路向前，最后跳上了院墙，再跳下，没了踪影。 那道院墙就是规划的批发城地块儿的院墙。 沈新盘算着过去，发现路很难走。 而且真等自己过去了，估计这猫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但是真发现了这只猫，还是让沈新挺振奋的。 回到院里，吴志存还坐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什么。 “大爷，您知道这边有只流浪猫吗，黑白的？”沈新问完，想给自己一嘴巴，人都瞎了，怎么可能知道猫是黑的白的，又补充道：“就是一只猫，经常在你院子里晃悠，刚才我还看见了呢。” “猫？” 吴志存一愣，思索了那么短暂的两秒钟，摇头道：“没，不知道。” 但沈新却敏锐的注意到，他表情有些紧张。 哦了一声，沈新也不再多问。 但脑子却转开了，吴志存的反应有点儿不对。 可能是知道嫌疑人喂养了这只流浪猫。 考虑一下，沈新决定把这只猫找出来。 虽然不确定最终会有个什么结果，但左右自己跟吴志存在这儿耗着，有时间。 现在肯定是找不到了。 那是猫，就算找到了，也抓不住。 但沈新在社区轮岗的时候，知道那些爱猫人士的手段，就是买笼子，诱捕。 自己或许能搞两个笼子放在附近。 可这样蹲守的成功率太低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新也没忘记任务，开始跟吴志存磨。 就给他讲法律，说嫌疑人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 “就一年轻人，没什么学历，家里也穷，父母都生病了，只能送外卖，一天跑15个小时，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辆电动车，想着续航大一点儿，能多跑点儿钱。” “结果您猜怎么着，那车刚买一个星期，就被贼偷了，挺大一人，铮铮的铁汉子，愣是委屈的哭了，您就说说，这人坏不坏。” 沈新说了个案例。 吴志存冷哼一声，嚷道：“他惨，那我呢？我一个瞎眼老头儿，就那么一个孙子，他被人害了，我找谁说理去！” 他越说越激动，操起旁边的小板凳，直接砸了过来。 沈新急忙躲过，然后呵斥道：“大爷，你这是袭警。” “那就抓，把我抓进监狱！” 吴志存还是这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起身往里屋走去。 沈新郁闷的直翻白眼，又连忙上去扶他。 他一把甩开，骂骂咧咧的回了里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沈新蛋疼的厉害。 吴志存这真就是油盐不进。 沈新给张健打了个电话，问他摸排的情况，又把吴志存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问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忙。 电话里张健叹口气，道：“算了，你回家吧，早点儿休息，把作息调回来，然后明天白天继续跟他耗。” 沈新无奈同意。 来到村口，沈新给老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家里那台老凯美瑞开过来。 老爸以前的车，后来换了台奥迪，凯美瑞就开的少了，经常闲置着。 向虹村离新北区沈新的家不远，要不是因为大美，沈新完全可以直接回家住的。 二十分钟后，大姐沈双开车赶到。 她身材高挑，模样也不差，一头波浪卷，穿着时髦，潇洒的迎上来，逮着沈新就问有没有交女朋友。 “哪有空啊。”沈新轻哼一声，指着她脚道：“开车穿高跟鞋，违法。” “嘿，臭小子，不要以为穿了身警服，我就不敢揍你了。”沈双气势汹汹的揪沈新的胳膊。 沈新急忙躲开上车，说她是袭警。 要走的时候，沈双又上前，示意摇下车窗，然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迭钞票，骂道：“挣那么点儿死工资，够干嘛的，好好把自己收拾收拾，赶紧找个女朋友。” 她直接把钱往副驾驶一甩，扭着身段走了。 沈新也不客气，美滋滋的收起。 开车回家。 家里岁月静好，大美躺在床上，乖乖的奶崽。 三小只现在吃了就睡，一天一个样。 回来的时候沈新买了羊奶粉，给大美加餐。 看着它优雅的舔奶，沈新心中一动，要不然，让大美帮自己找那只奶牛猫。 人找猫难，但猫找猫，那就容易多了。 而且这是大美，猫界神仙姐姐，那奶牛猫要是公猫的话，不得把它迷的五迷三道啊。 盘算了一下，沈新觉得这事儿真靠谱。 想了想，沈新又上网，买了两个小猫佩戴式摄像头。 插卡，可以随时传视频的那种，明天就能送到。 到时候往大美脖子上一绑，就知道它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第二天，沈新先去所里报到。 问了一下张健他们摸排的结果，并没有任何发现。 手机和耳机的销售渠道也查清了。 就是用吴志存手机号买的，送货上门，签收人也是吴志存。 又一条线索被堵死。 沈新也暗骂不止，这嫌疑人什么情况，天天搁家看破案电影吧，怎么反侦察意识这么强呢。 没忘记百万，沈新跑到附近的门窗店，跟老板订了狗笼子，然后才回家，接上大美，出发前往向虹村。 “沈警官，又来了啊。”何翠梅笑眯眯的打招呼。 沈新心下叹口气，看了一眼里屋。 吴志存歪在床上，还没醒。 他倒是舒服，想睡就睡，可怜自己，非得搁这儿耗着。 沈新放出大美，她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沈新。 沈新掏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昨天见到的那只奶牛猫。 “大美，你看清楚，就这只猫，四条腿都是白的，你帮我找到它，然后给我带回来。” 沈新直接下命令。 之前自己说什么，大美都能理解，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都说猫有四五岁小孩儿的智商呢。 大美瞪着眼珠儿，认真的看着沈新的大作，半晌似乎真听懂了一样，喵了两声，转身就走了。 可惜买的摄像头还没到，要不然能知道大美去哪儿了。 不过她流浪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美这一走，便没了踪影。 十点多，吴志存才起床。 见面还是老样子，语气冲的厉害。 但也不赶人，任由沈新跟自己闲聊。 说了不少吴家望的事儿。 他说吴家望有点儿皮，但是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沈新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午还是沈新主动去买饭。 老头儿还挺硬气，非要自己掏钱。 沈新也由着他，自己才几毛钱工资啊。 结果耗到下午一点多，大美回来了。 “我去！” 沈新一声惊呼，发现大美竟然是带着伤回来的。 身上毛都掉了好多撮，一条腿上还有血迹。 她吊着眼，杀气腾腾的回来，冲沈新疯狂的喵喵叫。 那感觉，就像打架打输了，急眼了，回来找帮手了。 (本章完) 第18章 搬救兵 第18章 搬救兵 沈新伸手要看大美受伤的腿。 她直接躲开，还是喵喵的叫，特别凶的那种。 毫无疑问，她出门是跟别的流浪猫干了一架，还干输了。 猫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 “走，我给你报仇去。”沈新直接起身。 没天理了，这么漂亮的猫，怎么舍得下手的。 不曾想，沈新说完这句话，大美头上的图标竟然涨了一格。 9格了！ 很快就要满格。 那没说的，这必须打回来了。 非得让向虹村这群猫界黄毛儿长个记性才行。 大美立刻跟上。 不过出了院子之后，她却跳上了自己的车，冲自己叫个不停。 “走啊，你带我去，我给你报仇。” 沈新催促道，几只流浪猫而已，自己总不至于打不过。 大美还是没动，依旧叫个不停。 她甚至于还跳下车，扒拉车门。 沈新有点儿看明白了：“你是要上车，然后呢，回去？” 打输了，没脸见人了，回家养伤去？ 也不应该啊，大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明显是想报仇的。 沈新打开车门，大美跳到副驾驶，还是冲沈新喵喵叫。 沈新犹豫一下，也上了车。 大美这才满意，但还是叫。 奈何沈新真听不懂猫语，只能猜。 “回家。” 试探了几下，听到叫声变化，沈新才算是猜对。 “回家喂奶是吧。” 沈新微微皱眉，怎么感觉大美有点儿怂呢。 自己都说愿意帮忙了。 但她既然要回家，那沈新也不能拒绝。 这好感度涨上来不容易，掉下去可容易的多。 反正吴志存这边也耗不出个结果，溜个号儿也没事儿。 估计是大美惦记自己三个崽，要回去喂奶。 半个小时后，沈新开车回到家。 “走吧。” 沈新下车。 但奇怪的是，大美竟然没有跟着上楼，而是转头来到了停车棚，精准的跳上了沈新的电动车。 又冲沈新喵喵叫。 沈新彻底糊涂了，搞不懂它要干嘛。 猜了好几个可能，都没有猜对。 “你不会想去……搬救兵吧。”猜到最后，沈新心中一动，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因为大美选的是电动车。 她就是坐着电动车，从春潮家园过来的。 那现在这个反应，很有可能是让沈新带她回春潮家园。 那边她熟，一堆舔狗，所以是准备搬救兵。 “那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嘛。”沈新哭笑不得的道，折腾这么远回来，自己又没说不帮你报仇。 大美喵了两声，眼神沈新读懂了。 这是猫界的战斗，不用你插手。 “行，我带你找帮手。” 沈新揉了揉大美的脑袋，这猫还挺有自尊心。 骑上电动车，大美就趴在座椅后面。 不多时，一人一猫便返回了春潮家园的警务室。 老周并不在。 大美跳下车，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沈新索性也不停车了，急忙骑车跟上。 她一路狂奔，也不避人，不多时，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二期。 “卧槽！” 沈新猛然反应了过来。 大美这是找她男人去了！ 大美跳进绿化带，三两下便没了踪影。 沈新只好等。 果然让自己猜中了，二十多分钟后，大美屁股后面跟着一只狸回来了。 肌肉健硕，尤其是两条前腿，粗壮，看着像健身人的胳膊一样。 距离上次见它，身上的伤痕更多了，左耳朵都缺了一块儿。 但轻盈的跑过来，微微昂着头，看着就有气势。 大美来到近前，直接跳上了电动车，又冲恶霸喵了两声。 正常流浪猫看到人都是怕的，可恶霸见到沈新，愣是不怕，在它的眼神里，沈新甚至于感受到了轻蔑。 他也顺势跳上了电动车踏板。 真绝了！ 沈新感觉就跟看电影一样，一只猫竟然还演绎出了这样的剧情。 上车往家开。 恶霸稳稳的趴在沈新双脚之间，眼睛微眯，仿佛打盹儿的猛虎。 路上还来了个电话。 送快递的，问家里有没有人。 那正好了。 给这两只猫戴上运动相机，还能现场直播。 沈新对这场猫界大战还是挺感兴趣的。 回到家，拿到相机。 商家配的有卡，下载app，激活绑定就行。 沈新惦记三小只，还想带大美上楼喂奶。 她愣是不去。 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 沈新把相机绑在她脖子里，她一开始有些抗拒，但扒拉了两下，很快接受了。 沈新又去绑恶霸。 刚一靠近，恶霸就挥动爪子，差点儿给沈新来一下。 然后一阵哈气，咧着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凶的不像话。 大美冲过来，照着它脑袋就是俩大逼斗。 估计是教训它。 沈新再绑，恶霸还是躲开，大美冲它哈气也不管用。 沈新只好放弃。 反正有大美的视角也够了。 大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扒拉车门。 恶霸是一点儿都不怕，直接跟着跳上了车。 一路上，大美默默的舔毛。 她还往恶霸身边挤了挤，似乎想秀恩爱。 恶霸就像个霸道总裁，往旁边躲了躲，对于大美的示爱置之不理。 沈新看在眼里，只觉得有趣。 赶到向虹村的时候，也才四点，天还亮着呢。 大美第一时间蹿下了车，回头叫了一声，恶霸立刻跟上。 两只猫一前一后，瞬间没了踪影。 幸好有摄像机，沈新连忙打开手机，连上运动相机。 视频不算清楚，但是实时的，而且信号挺稳定。 东西不便宜，质量当然不会差。 视角就对着前方，就见大美不断穿梭，最后跳上了院墙。 又跳下，来到了一片荒地。 好像就是后面的批发城地块儿。 挺大一片，上百亩地呢。 镜头中，看得到一些建筑废墟，但整体是平整过的。 由于荒废的挺久，现在是杂草丛生。 大美穿梭在草丛中，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偶尔她还会停下，似乎在辨认方向。 大概几分钟之后，她跳上了一堆碎砖头。 在她面前，有一片废弃的墙根。 沈新就听见大美冲对面喵喵叫，还哈气。 下一刻，从那片废墟里跳出一只白猫。 然后是两只，三只。 一口气跳出了整整五只猫。 两只狸，一只玳瑁，一只白猫，最后一只沈新眼前一亮。 可不就是嫌疑人喂养的那只奶牛猫。 五只猫一动不动的站着，气势也很惊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一个团伙儿！ 不怪大美打不过，挨了欺负，非要回去搬救兵。 但现在依旧不对等啊。 大美这边加上恶霸也就两只猫。 二对五，感觉还是有些悬。 正想着，恶霸出镜了。 它跳上碎砖高处，也没哈气，只是倨傲的抬起头，留给沈新一个霸气侧漏的背影。 如果这时候来一阵肃杀的寒风，那简直是电影级的镜头。 下一刻，恶霸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果然是狠人，上来就干，一点儿也不哔哔。 (本章完) 第19章 恶霸 第19章 恶霸 恶霸速度之快，沈新仿佛看到了残影。 几个起落，恶霸已经扑倒了其中一只狸猫。 一瞬间，两只猫滚到了废墟之中。 耳机里只传出尖锐的叫声和撕咬声。 仅仅是几秒钟，恶霸又蹿了出来，扑向了剩下一只狸。 流浪的猫都很瘦，而恶霸是个另类。 他挺肥的，看起来像只蓝胖子。 但灵活依旧，而且充满力量。 沈新看的很清楚，他只是凌空一蹿，伸出爪子，给了这只狸猫一个大逼斗，顺势就缠了上去。 两只猫立刻滚成一团，毛发乱飞。 剩下三只猫愣是只敢哈气，不敢靠近。 神奇的是，大美也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低沉的呜咽着。 仿佛乌江之畔，看着霸王身陷包围的凄美。 沈新记得网上说，麒麟猫不仅聪明，战斗力也极强，是真正的猫中王者。 很显然，恶霸就是。 他可是打遍春潮家园无敌手的存在。 顷刻间，恶霸就解决了剩下这只狸猫。 镜头中，那只狸猫趴在碎砖角落里，飞机耳，凄厉的叫着。 而恶霸却龙精虎猛，好像再打十个。 剩下三只猫完全被吓破了胆，随着恶霸再次扑出，那只玳瑁扭头就跑。 剩下两只也是做鸟兽散。 沈新都忍不住隔着手机屏幕给恶霸点赞，这猫战斗力太强了。 镜头中，恶霸已经没了踪影。 大美也终于有了动作，她几个起落，扑向了碎砖中瑟瑟发抖的狸猫。 然后镜头一阵混乱，只听见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沈新暗自咧嘴，大美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啊。 也正常，她流浪这么久，又是猫界美女，片叶不沾身，最后只是委身于恶霸，战斗力肯定也不俗。 之前狼狈落败，仅仅是遇到了团伙作案。 一对一单挑，有些英短血统，又被沈新喂的圆滚滚的她，战斗力肯定不会差。 战斗很快结束，这只狸猫惨叫着逃离。 大美追了一通，没追上，作罢。 她得意的叫了两声，仿佛宣誓谁才是这片领土的所有者。 问题是，过于得意的她，似乎忘记了正事儿。 带你过来，不是让你征服周围流浪猫的，是让你找猫的啊。 正想着，恶霸回来了。 之前的战斗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脸上血淋淋的一道爪印。 还有脖子下面，也是一样。 他愣是也不在乎，威风凛凛的。 而在他身后，竟然小心翼翼的跟着一只猫。 可不就是那只奶牛猫。 看来大美已经偷偷跟恶霸交代过了目标。 大美犹不解气，冲过去摁着奶牛猫又是一通捶。 那奶牛猫身上脏兮兮的，脖子上，腿上都见了血，飞机耳，吓得完全不敢反抗。 教训了一通，大美这才作罢，呜咽了几声，不知道交代了什么，便原路返回。 不多时，他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恶霸跟着，还有那只奶牛猫，一进院子就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厉害！” 沈新直接冲大美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还得是猫找猫才行。 还有恶霸。 沈新望向这只猫中战神，它已经悠闲的趴在地上，开始舔舐爪子上的鲜血。 更平添了几分腾腾杀气。 沈新还想上前查看一下他的伤口，他一声哈气，仿佛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势。 沈新暗自点头，是个狠猫。 干脆收编算了。 一只是收编，两只也一样。 一家团圆嘛。 沈新又走向那只奶牛猫。 它飞机耳，呜咽着不断哈气。 大美冲过去，一阵猫毛乱飞，奶牛猫立马老实了。 这边恶霸也轻蔑的扭头望了过来，喵了一声。 奶牛猫彻底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动，任由沈新抚摸脑袋，连哈气都不敢。 沈新突然觉得有些搞笑。 自己这算不算人仗猫势啊！ 虽然挨了好几顿打，但沈新知道，猫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 九条命嘛。 所以奶牛猫的问题不是很大。 关键是猫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难道再培养好感度，然后让他帮自己去找嫌疑人？ 那得培养到什么时候去。 大美那快满的好感度，可是自己几个月不间断投喂出来的。 心中一动，沈新转头从车上拿出剩下的那个猫咪记录仪。戴在了奶牛猫脖子上。 它完全不敢反抗，任由沈新拿捏。 沈新给它戴好记录仪，收紧，调整好角度，很稳，不会掉。 沈新就想看看这只奶牛猫的行动轨迹，或许能有什么发现呢。 记录仪实时拍摄的续航是50分钟的样子，可以远程控制待机，它还有拍照功能，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启动，拍一张照，发给自己。 这样的话，更省电一些，客服说3分钟一张，能维持半天的样子。 沈新就设置成这样的模式。 到时候会不断的拍照片，发送到会员云端。 做完这一切，沈新抓起奶牛猫，丢到了院子外面。 它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儿。 大美疑惑的看着沈新，好像不太明白沈新为什么抓了又放。 沈新也不解释，回头还得用大美。 没有大美，沈新可找不到这只奶牛猫，无法给它的记录仪充电。 做为这次抓猫行动的大功臣，那自然要奖励。 沈新跑去附近的宠物店，买了几个罐头。 大美不用说，恶霸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没几分钟就炫完了一个罐头，然后跳上沈新的车开始打瞌睡。 沈新惊讶的发现，他的脑袋上，竟然也出现了图标。 仅有1格。 但已然是一个好的开始，收编恶霸应该不是梦想。 还有大美。 这都已经9格好感度了，就差最后1格就能满格。 也不知道满格之后能有什么变化。 反正沈新现在是特别期待。 因为随着好感度的增加，沈新好像越来越能够感知到大美的情绪，她的意思和想法。 和一只猫建立这样的联系，真的特别神奇。 大美也跳上车，趴在恶霸身边求依偎。 恶霸这才稍稍流露出一丝铁汉柔情，帮大美舔毛。 这时，记录仪已经上传了不少照片。 沈新看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清晰的并不是很多。 推测这只奶牛猫应该是躲起来休养，舔伤口了。 沈新也不期望立马就有发现。 又跟吴志存唠了会儿家常，张健他们也赶到了。 听他说，今天陈超还过来了一趟。 并没有做出更多指示，或者说，认可了张健的办案思路。 就先摸排，把整个向虹村摸排一遍再说。 但沈新注意到，张健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摸排枯燥，但迟早有个头儿，而至今他们还没有摸排出任何线索来。 距离嫌疑人搬走的时间越来越久，找到他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这个案子，可能真要办成夹生的了。 (本章完) 第20章 案件叫停 第20章 案件叫停 张健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为期三天的摸排工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向虹村282户，本地和外来人口一共八千四百多人，全部摸排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这个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向虹村本地居民是不多，但有大量的外来人口。 而且很多居民私建楼房对外出租，一层十几户，这就得多少人。 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商铺，所以三百户不到的向虹村，愣是有八千多人。 “宋所，累我不怕，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办的窝囊！” 云林派出所大会议室内。 已经熬出了黑眼圈，头发油乎乎的张健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宋亮和陈超在讨论之后，决定先把案子搁置。 就查到范杰这里。 先暂停。 不结案，把案子后续的侦办转到分局刑侦大队，由陈超他们继续跟进。 随着张健这一声不甘的大吼，会议室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坐在角落里的沈新心中一凛，也不敢再开小差走神。 张健觉得窝囊，沈新也一样。 自己亲手发现的嫌疑人，也跟着去抓的主犯。 可以说，这就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件刑事类的案件。 对于想成为刑警的沈新来说，同样希望把这案子办的漂漂亮亮的。 像眼下这样，真正的主犯没抓住，就放手，谁能好受。 可站在宋亮的角度，他的选择也没问题。 沈新也可以理解。 这是派出所，刑事类的案件都是捎带着办，像这种涉案金额数十万的大案子，如果不是一开始落在云林派出所手里，并第一时间抓到了范杰，早就移交出去了。 派出所真正的责任，还是社会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就现在，张健天天拉着几个人出去摸排走访，等于派出所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办事的骨干精英。 本来工作就重，人人得加班，现在更严重。 像李东升，跟张健差不多，熬夜熬的一嘴泡，上火的厉害。 假如说付出这么多精力，能有结果也就算了。 可一点儿线索没有，而且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破案的希望，那怎么办，难道真这么一直耗下去？ 刑侦大队主管刑事案件，可以在一个案子上一直耗下去，派出所可不行。 宋亮也不想把功劳分出去，但眼下这个情况，他是真没办法。 张健拍桌子，宋亮也拍了。 “张健，这不是你逞个人英雄的时候，案子办成这样，谁心里都不舒服，但咱们派出所不能围着一个案子转。” “你想继续是吧，好，我也不用你给我什么新线索，你就给我想个新的办案思路，正好陈队在，只要他点头认可，觉得你这个办案思路可以，那你就继续办。” 办案得有思路，没有思路，那就是无头苍蝇一样的做无用功。 张健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这几天摸排的同时，他脑子都快想炸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就在陈超准备出声打圆场的时候，张健突然嚷道：“有，我有线索，猫，嫌疑人养了一只猫！” “什么玩意儿？” 宋亮有点儿懵。 张健身边，吴开山急忙在桌子下伸手拽他。 他觉得张健真的是走投无路，急眼了，要不然能把流浪猫这种虚无缥缈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沈新也吓了一跳。 这种正式的案情分析会，说这种线索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靠谱。 刚这么想，就被点名了。 “是小沈发现的，他发现嫌疑人住在吴志存家里的时候，曾经投喂一只了流浪猫，我觉得这是一个线索，可以查一查。”张健猛地扭头一指角落的沈新。 瞬间，所有人都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尴尬的直接捂脸。 旁边李东升哭笑不得的看着沈新。 沈新这算是跟猫啊，狗啊的分不开了。 听张健说嫌疑人养猫，陈超还下意识的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结果听张健说就是嫌疑人在租房期间，投喂了一只流浪猫，眼底瞬间充满了失望。 对线索的失望，对张健这个人也有点儿失望。 “张健，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些案子就像卡在喉咙里的刺，你办不明白，就卡的你抓心挠肺一样的难受，但破案还是要理智一些。” “好，你说嫌疑人养了一只流浪猫，那我问你怎么追查这条线索，难道去找到这只流浪猫，当面问问它嫌疑人在哪儿吗？” 陈超反问。 会议室内有人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张健直挺挺的站着，表情尴尬，愤怒。 宋亮狠狠一瞪他，呵斥道：“张健，你有找流浪猫的功夫，还不如好好跟吴志存做做工作，对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角落的沈新，问吴志存那边进展怎么样。 他知道的，张健要求沈新天天去打卡上班，跟老头儿死耗。 众人再次扭头望向沈新。 有不少人目光中多了一些戏谑。 毕竟流浪猫这条线索就是沈新发现的。 而之前发现田勇军，同样是为了找流浪猫。 好好的警察，这天天都跟流浪猫狗打交道了。 沈新连忙摇头：“不行，只要说到嫌疑人，他就一句话，让我们把他抓进监狱去。” 磨了三天，可谓是一无所获。 宋亮就猜是这种结果，叹口气，也懒得再跟张健墨迹，直接道：“不要再讨论了，我也专断一回，就按我说的办，张健，你整理一下卷宗，办案记录，明天陈队安排人过来拿走，这案子到此为止。” 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陈超跟着起身，临走时还特意在张健身旁驻足，伸手拍了拍下他肩膀。 张健抖开他的手，黑着脸生闷气。 众人纷纷离去。 李东升眼睛都是红的，昨夜又熬了一个通宵，但还是抓住沈新，低声叮嘱。 “沈新，也别把注意力放在猫猫狗狗上，你申请提前转正的报告不是交上去了嘛，估计很快就会批下来，到时候你就是正式的人民警察了，多学多看，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才是正经。” 沈新连忙点头称是。 李东升这才转身离去。 沈新也不敢多待，心里虽然觉得遗憾，但可以理解宋亮的做法。 心下甚至于松了口气。 这三天，天天跟吴志存耗，老头子似乎也烦了，天天给沈新摆臭脸，说话还特别难听。 说沈新不干正事儿，不去找杀他孙子的凶手，天天跟他耗，是废物，没用。 正要下楼，突然肩膀一沉，被人抓住。 扭头一看，是张健！ 他红着眼，把沈新拽到角落里，然后沉声道：“沈新，你是不是还不想放弃？” 感觉张健语气不对，沈新只好顺着他点了点头。 “但是张队，这案子都要转出去了，咱们就是再不想放弃了，也没办法了啊。”沈新道。 “谁说没办法的。” 张健冷哼一声：“案子明天才转出去，那现在案子还归我们办，那我们就还有时间！” “你去开车，我们去吴志存那儿，我今天非要从这嘴里翘出点儿线索不可！” 这话他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沈新心中狂跳，第一个想法是张健要乱来。 可来不及劝说，就被张健拽下了楼。 (本章完) 第21章 照片 第21章 照片 之前李东升吐槽张健这破朗逸挂挡恨不得把档把掰断。 沈新今天算是领教了。 而且不光是档把，这台已经十七万公里的车真的是哪儿哪儿都响。 路上，趁着红绿灯，沈新还想给李东升发个短信。 张健这状态明显不对。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级警长，虽然没有再向上的可能，但上去难如天，下来可就太容易了。 就是脑子一热，犯点儿错的事情。 可消息还没发完，就被张健摁住。 “小沈，我心里有数的。” 张健手落在沈新肩膀上，表情严肃：“我这一辈子，办过不少案子，但这么窝囊的案子，少。” 主犯都抓了，愣是差最后一哆嗦，不能完美结案。 “这案子，必须得有个说法。”张健语气坚定。 沈新没说话，但能够感觉到，在这个案子上，张健是有那么一点儿私心的。 在派出所，很少能遇到这么大的案子。 如果办得好，说实话一个三等功应该是没问题的。 有这一个三等功，张健真有可能再往上走一走。 当然，这是沈新自己的想法。 而且就站在沈新自己的角度，也不想把案子交出去，给刑侦大队。 自己亲手抓的田勇军和范杰，那有始有终，是不是得把最后的嫌疑人抓到才行。 不多时，汽车抵达向虹村。 趁着下车的功夫，沈新给李东升发了个消息，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很快，李东升回了一条消息。 “小心，你提前转正的申请还没下来呢。” 这是真师父，一心为沈新考虑，就怕沈新被张健拽着，犯错误。 张健带着沈新，直奔吴志存的家。 吴志存坐在堂屋里，还在听戏。 张健风风火火，直奔主题，直接在吴志存对面坐下，然后从后腰掏出了手铐，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沈新心头狂跳，要出事儿。 “大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小沈都跟你说了，我就一句话，今天你要是给我说点儿有用的消息，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说，这事儿过不去。” 张健又拍了下手铐，意思很明白。 吴志存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对于张健的威胁，吴志存的回应简单粗暴，直接把双手一伸，意思你随便。 似乎觉得这样决心还不够，更是直接摸索着抓起手铐，要往自己手上拷。 沈新心头狂跳，急忙去拦。 “大爷，不至于。” 这拷上容易，想拿下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张队，有话好好说嘛，我这几天跟吴大爷相处下来，我能够感觉到，大爷是个明事理的人。”沈新又急忙打圆场。 “扯淡！” 张健还没说话，吴志存就嗤笑一声，道：“少他妈吓唬我，我今年67了，孑然一身，说实话早就活够了，有本事就把我弄走，想怎么审就怎么审，尽管来，我要是哼哼一声，求个饶，算你们厉害。” 他这股劲儿，沈新见识过，真的是比谁都横。 而且沈新相信他是来真的。 67岁，古稀之年，眼睛还瞎了，生活困难。 如果孙子还活着，那生活还有个盼头。 如今这个情况，真就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 张健一瞪眼：“大爷，我也不是诉苦，更不是要为难您，这三天，我一刻不歇，把咱们整个向虹村摸排了一遍，一个人不落，能问的全问了。我们一民警，熬的高血压犯了，直接住进了医院，我们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把案子破了，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公道？” 张健还没说完，就被吴志存打断。 他也急了，拍着桌子嚷道：“你跟我说公道？” “我就那么一个孙子，才8岁啊，他招谁惹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说你们不容易，那我就容易了，我孙子就容易了？” “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想知道，我孙子到底怎么样了，死了，我给他送终，然后我挖个坑，跟他一起躺进去。” “你跟我说公道，那我孙子的公道谁给？” 吴志存越说越激动，他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 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激动的大喘气。 张健被问住了，梗着脖子，语气已经弱了下去：“大爷，这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你想要公道，那老头子我也想要个公道，你给我？” 他大声质问，唾沫星子都要溅在张健脸上。 张健僵住了，绷着脸一言不发。 吴志存也不说了，就不住的抹眼睛，却没有半滴眼泪。 沈新连忙去拽张健。 把张健拽到院子里，沈新才道：“张队，这样不行。” 吴志存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话，这三天，沈新把能说的话都说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要不，我们就重新调查一下吴家望的案子？”沈新试探着问道。 吴家望这个案子，沈新也觉得有问题。 张健黑着脸，没说话。 重启吴家望的案子，那是他能决定的？ 而且都过去七年了，又没有新的线索，重启调查就有用了？ 急的张健一跺脚，蹲在院子里生闷气。 沈新也没办法，只能旁边候着。 十几分钟后，就在张健抽了一地烟把，又准备起身跟吴志存磨的时候，宋亮带着王树伟，急吼吼的赶到。 看到张健，宋亮直接一瞪眼，呵斥道：“张健，你今天要是想脱了这身警服，那我不拦你，可要是你还觉得自己是个人民警察，那就给我回去。” 这话不是一般的重。 张健看看宋亮，看看王树伟，一声长叹，闷头走出了院子。 “老宋，消消火。” 王树伟劝了一声，连忙去追张健。 宋亮叹口气，来到沈新面前，向堂屋张望了一眼，低声问道：“这吴志存真那么犟？” 沈新耸耸肩，说您要不要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宋亮撇撇嘴，当年他也是审讯的一把好手，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 他转头就进了堂屋，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隐隐的，听见吴志存在喊些什么。 结果没有几分钟，堂屋门就被打开。 宋亮耷拉着脸出门，迎着沈新探寻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闷声道：“先回所里吧。” 沈新暗笑一声，迅速跟上。 不过刚走出院子，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猫咪记录仪的app提升沈新电量耗尽，需要充电。 沈新掏出手机，盘算着自己的方法也不靠谱，回头再把大美叫过来，把奶牛猫找来，把它脖子上的记录仪取下来算了。 这种调查手段，想想都觉得异想天开。 不过在关掉手机通知的同时，鬼使神差的，沈新又点开了最新拍摄的照片。 乱七八糟，什么样的照片都有。 但是翻着翻着，沈新猛然停下。 有连续几张的照片，拍到了一个猫碗，有猫粮，应该是有人在投喂这只奶牛猫。 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张照片，以从下向上的角度，拍到了一个年轻人。 他戴着眼镜，皮肤有些黑，正低头看着镜头。 沈新心中一动，这年轻人是谁？ (本章完) 第22章 是块干刑警的料 第22章 是块干刑警的料 从之前的照片看，这个年轻人明显是在投喂这只奶牛猫。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嫌疑人？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因为爱猫人士不少，一只流浪猫可能会接受好几个人的投喂。 但一口气拍了三天，乱七八糟什么样的照片都有，总算是拍到了一个正脸，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沈新立刻去查看记录仪的定位轨迹。 拍到年轻人的照片有时间戳，是今天上午11点21分。 再去找对应时间的定位。 找到了。 就在372国道对面的后庄村。 记录仪价格不便宜，所以定位是很准的，关联的地图显示，11点21分，照片拍摄的时候，这只奶牛猫就出现在后庄村74号。 “小沈！” 正查看手机，走在前面的宋亮见沈新不走，喊了一句。 沈新回过神来，急忙晃了一下手机道：“宋所，我可能有一条线索。” “线索？” 宋亮愣了一下，猛地冲了过来，急切的追问是什么线索。 “宋所，我们先去后庄村，路上我跟你说。” 沈新急忙道。 假设，意外被拍到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嫌疑人。 那么对方一定拥有超强的反侦察意识。 假设自己是对方，看到自己常喂的流浪猫戴着一个能拍照的记录仪，那肯定会产生自己被盯上了的想法。 盯上了就要撤。 上午11点他被拍到，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几个小时过去，动作快的恐怕已经跑了。 所以必须赶紧过去。 “好！” 宋亮也不知道沈新说的线索是什么，但既然有线索，那就是好事儿。 他立刻带着沈新去停车的地方。 王树伟和张健正在警车旁边等着呢，见沈新两人匆匆跑过来，又一听有线索，蹲在地上苦恼的张健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什么线索？” 他急了。 沈新晃了一下手机，一边上车一边道：“猫。” 宋亮也立刻上车，道：“路上说。” 张健和王树伟对视一眼，急忙上车。 “后庄村74号。” 沈新报了地址，才拿着手机给众人解释。 “这小子吗？”张健抢过沈新的手机，认真的端详着照片中的年轻人，表情一阵阴晴不定。 三天时间，摸排八千多人，腿跑的要断掉，累的他都要尿出血，就是没线索，找不到。 王树伟和宋亮对视一眼，表情怪异。 “小沈，也就是说，你用你喂养的那只流浪猫，把这只奶牛猫找到了，然后给它戴了一个记录仪？”王树伟表情有点儿懵。 这事儿怎么听着跟闹着玩儿一样呢。 沈新喂的那流浪猫成精了不成，还能帮着找猫？ 偏偏还找到了。 最重要的，王树伟都无法想象，沈新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发现了嫌疑人投喂过一只流浪猫，那正常人的思维，肯定觉得这是一条死胡同，是没用的线索。 沈新倒好，竟然萌生了要把这只奶牛猫找出来的想法。 更绝的是，他竟然用猫去找猫。 天马行空也想不出这种办法。 “小沈，你这脑子，真绝了！”宋亮扭头，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反正他是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关键还让沈新办成了，真拍到了一点儿有用的线索。 沈新略去了整个故事中的一部分，道：“宋所，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这好歹是条线索，就想着怎么能调查一下，然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过咱们也不能抱太大希望，说不定这就是另一个投喂这只奶牛猫的普通人呢。” 预防针肯定要打的。 “唉。” 宋亮一摆手，道：“别管最终结果怎么样，你能抱着一条线索不放手，想办法追查下去，这种精神就值得表扬。” 说着，又笑眯眯的夸奖道：“别说，你小子真是个块儿干刑警的料。” 王树伟赞同点头。 在他看来，干刑警，最重要的一种品质就是坚持不懈。 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线索，也咬死了不松口，能够一直追查下去，直到把嫌疑人归案。 就连张健也伸手，拍了拍沈新的肩膀。 没说话，但认同的表情已经把一切都说了。 宋亮又踩了一脚油门儿，几分钟之后，匆匆的抵达了目的地。 后庄村也紧邻国道，靠近物流园，这两年也慢慢发展起来，虽然不如向虹村，但也住了大量的外来人口。 74号，位于村子西北方，靠着水泥路，是一栋前后院的民房。 宋亮一脚刹车，车还没完全停稳，张健已经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这家伙。” 王树伟骂了一句，连忙跟上。 沈新也拿着手机下车，对照一下定位。 就是这里。 前院的门开着，是一栋二层小楼，院子里还栽着草草，铁门紧闭。 张健已经探头探脑的向院内张望。 “应该是后院。” 沈新向后张望了一下道。 前院明显是独门独院，而后院则应该是后加盖的，有单独的侧开门。 宋亮迅速的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一组，前后调查。 张健一拽沈新，往后院跑去。 后院门也锁着，院墙也不低，看不到里面情况。 张健略一沉吟，二话不说开始咣咣敲门。 沈新默默掏出甩棍，做好了准备。 毫无回应。 这时，前院那边，宋亮二人陪着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李挺好一孩子，不会惹麻烦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掏钥匙。 宋亮急忙道：“大姐，我们就是单纯的调查一下，您别多想。” 中年妇女点点头，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张健第一个冲了进去。 这是个独院平房，带卫生间和厨房。 “猫碗！” 张健一个箭步来到右手边的厨房门口，抓起地上的猫碗，然后道：“错不了的，就是这儿。” 照片的背景也对得上。 说着，就要往堂屋冲。 宋亮急忙拦住他。 “别冲动。” 他提醒了一句。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个李姓年轻人和电动车失窃案有关，所以只能调查，闯门并不合适。 沈新也适时的问中年妇女，李姓年轻人租房的时候有没有留身份证，电话等信息。 “有的。” 中年妇女掏出手机，给沈新看身份证照片。 就是照片中那个人，瘦瘦的，脸上没肉，中长发，很老实的面相。 名字叫李进。 96年人，今年马上要22岁了。 徐省贡阳人。 手机号也有。 “宋所，不用看了，就是这小子，错不了的！”张健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卧室窗户道。 沈新跟着宋亮凑近了一看。 三间房的格局，左手边这一间的窗户关着，但窗帘没拉上。 透过窗户可以临窗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电子板，元器件，烙铁电表之类的工具。 很明显，李进精通电子技术。 就冲这一点，他就有一定的嫌疑。 “妈的，总算找到他了。”张健双眼冒光。 沈新也是忍不住长松一口气。 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天天把大美带过来，给记录仪换电池，又跟吴志存软磨硬泡，受尽了嘲讽。 好歹功夫算是没白费！ (本章完) 第23章 诱供 第23章 诱供 十一点多，记录仪拍到了李进的照片，现在就不见人了。 沈新首个想法就是李进要跑路。 但也不一定。 他说不定正好出去了呢。 虽然沈新希望李进就是要找的那个嫌疑人，为这件盗窃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证据不充分啊。 或者说，就没有证据。 他只是投喂了一只流浪猫，只是恰好住在向虹村附近，恰好家里又摆放了不少电子相关的东西。 他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猫，好心的投喂了那只奶牛猫。 而家里有电子相关的产品，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爱好。 破案不能先立一个假设，假设对方是嫌疑人，然后再拿现有的证据去往对方身上套，去寻找联系。 说到底，还得是证据说话。 要不然就算把人找到，他一推二五八，你又能怎么办。 大记忆恢复术？ 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哪怕张健信誓旦旦的说李进就是嫌疑人，作势要一脚踹开房门，还是被宋亮第一时间拽住。 “张健，你也干了二十多年警察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冲动！” 宋亮教训了一句，把他往外一推，命令道：“刚才进村的时候，我看见路口有监控，你去调监控，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李进，看他干什么去了。” 张健点头。 监控肯定要调，他又道：“宋所，这家伙肯定是要跑，联系分局，监控一下他的身份信息，让铁路，航空的同事堵住他。” “我心里有数，你调监控去。” 宋亮瞪了他一眼，示意快去。 等张健离开，王树伟才上前道：“老宋，现在证据还不明确，咱们可不能乱来。” “我知道。” 不用王树伟提醒，宋亮也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证明李进和盗窃案有关。 而你通知铁路航空，限制他购票离开南江市，那是什么，等同于是通缉了。 这么干是要犯错误的。 甚至于，就像张健刚才那样，没有任何正当理由，一脚把人堂屋门踹开了，后续都可能扯出一堆麻烦事儿。 “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确认这个李进和案子有关。” 宋亮抱着胳膊道。 王树伟也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下，拉住中年妇女，询问李进更多的消息。 这个时候，沈新倒是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注意。 “宋所，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哦，说来听听。” 宋亮望向沈新，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经过这件案子，他发现沈新到底是年轻人，想法就是多，还天马行空。 沈新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最后道：“宋所，我不确定咱们这么做，算不算诱供啊。” 现在条例非常严格。 大记忆恢复术要不得，诱供也不行。 因为诱供这个东西的衡量标准很微妙。 办好了叫诈，是可能会产生奇效的。 但办不好…… 宋亮听完，意外的有一种眼前一亮，想拍大腿叫好的冲动。 但旋即又听到沈新有顾虑，有担心，笑道：“可以啊，你小子还挺谨慎，不错，以后办案子就得有这种精神。” “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很多人就是心理上不重视这些，觉得无所谓，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知道先怎么保护自己。” 他感慨了一句，又把王树伟叫了过来。 一听沈新的办法，王树伟同样是眼前一亮。 “小沈，可以啊，你这个办法好啊。”王树伟狠狠的夸了一下沈新，又道：“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没关系的。” 他又解释道：“小沈，条例归条例，它是一条红线，警告你底线在什么地方。” “但真正到了实际的工作中，还要具体情况具体看待，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了。“ “比如一个人杀人了，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审讯时我对他说，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看到了他杀人，然后他就交代了，最后我们找到了凶器，完善了证据链。” “按理说，我们说找到目击证人，这就算是诱供，但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我们之所以诈嫌疑人，是为了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他确实作案了，最终的目标，是为了把案子办成零口供。” “而且小沈，你别把犯罪嫌疑人想的那么简单，如果随便诈一诈他们就老实交代了，那我们办案子可就太轻松了。” 沈新一想也是。 我说有人目击了，犯罪嫌疑人就信了？ “教导员，我懂了。” 这些才是真正的经验，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王树伟招呼一声，三人立刻出发。 都没有通知张健。 很快，三人返回了向虹村。 “小沈，你去。”宋亮一推沈新。 办法是沈新想的，他也想给沈新一个表现的机会。 沈新点点头，带头走进了院子。 吴志存还坐在堂屋里，嘴里魔怔了一样的念叨着什么。 “大爷。” 沈新叫了一声。 吴志存立刻嚷道：“又想干嘛，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就把我抓回去。” 他双手一伸，态度依旧强硬。 沈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宋亮二人，也不迟疑，直接单刀直入：“大爷，你这样不行的，你不说，我们难道就查不到了吗，我们之所以反复的跟你谈，就是希望您能够主动说明情况。” “反正情况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嫌疑人姓李对不对。” 吴志存猛地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嚷道：“什么……什么李。” 沈新把他反应看在眼里。 没跑了，应该就是李进。 沈新下意识的顿住了，旁边的宋亮反应却很快，立刻出声道：“行了小沈，不用再跟他说了，李进的情况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他冒头了。” 他插了这一句，没有给吴志存太多的思考反应时间。 而李进这个名字，瞬间击穿了吴志存的心理防线，失声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说完又立刻闭嘴。 但脸上已经被慌张写满。 抓着盲杖的手也不住的颤抖。 宋亮和王树伟对视一眼，心头大定。 “走吧小沈。” 宋亮招呼道，转身就走。 他不需要吴志存一股脑儿的全部交代，只需要一个反应，确认李进和这个案子有关就足够了。 沈新连忙跟上。 背后哗啦一声。 是椅子碰倒的声音。 吴志存慌张的起身，茫然无措的空中乱抓，喊道：“你们别走啊，别抓小李，他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啊！” 他喊着喊着，声音都带了哭腔。 沈新心头一沉，莫名有些不忍，而且突然对这个李进产生了好奇。 毫无疑问，他是个罪犯。 但一个房东，一个租户，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能让吴志存一口咬死，宁愿自己进监狱，也要帮李进隐瞒。 (本章完) 第24章 这就把人抓到了？ 第24章 这就把人抓到了？ 南江市，鑫通大厦a座1201。 百伦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产品研发中心，公司技术部的人围着一个年轻人。 “李工，这怎么会出信号干扰的问题呢？”公司的技术总监问道。 被围着的年轻人抱着笔记本，正通过dfm软件，查验面前pcb板的程序问题。 “还是你们加的边撑断电功能的逻辑判定出了问题，没事儿的，我修改一下就好了，很快的。”年轻人头也不抬的道。 技术总监点点头，一边示意同事给年轻人把茶水续上，又道：“李工，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工资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帮你跟老板再去谈一谈的，像你这样外包，终归还是不稳定嘛。” 年轻人摇头：“谢谢，但真不用了。” 旁边一人笑道：“谭总，你还没明白嘛，李工这肯定是找到好公司了，看不上咱们这小庙。” 年轻人连忙说哪有。 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技术总监立马就明白了，好奇的问到底是哪家公司。 年轻人沉吟一下，道：“六号。” “嚯，大公司啊。”旁边一个技术员惊呼。 技术总监也冲年轻人竖起大拇指：“李工，以你的水平，去六号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 是公司前台。 “谭总，有警察找……”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跟着的王树伟打断。 他目光一凝，已经看到了年轻人。 还有沈新。 看着被围在众人中间的李进，一阵不可思议。 确认了就是李进之后，宋亮第一时间布置开了。 调监控，追踪李进的离开路线。 另一边联系铁路和机场派出所，让他们注意李进的购票记录。 立马就查到了，李进购买了一张晚上六点四十分，前往隔壁金宁市的高铁票。 宋亮带人前往火车站堵他去了。 同时还从他的房东大姐那里问道，他在市里的这家百伦科技公司上班。 为免遗漏，沈新和王树伟还是过来调查一下。 没想着李进会在公司。 都跑路了，谁还来上班啊。 可谁想到，他竟然真的在。 沈新有点儿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了。 也太敬业了吧。 还是说，觉得警察没这么快找到他？ “你们有事吗？”技术总监疑惑问道。 王树伟还没说话，李进倒是先开口了。 “谭哥，他们是来找我的。” 他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说着，又对沈新两人道：“你们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把这一段程序修改好，有始有终。” 王树伟迅速走了上来，先让李进把电脑放旁边，问了下技术总监，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外包的技术，现在在修复bug。 他望向李进。 李进表情依旧平静，道：“很快，几分钟。” 王树伟又看了看技术总监，才微微点头，道：“但我要看着。” 省的李进搞鬼。 李进竟然还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敲代码。 沈新一阵不可思议。 警察都找上门了，还不忘把手里的工作完成。 这是真牛马啊！ 真就几分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进敲完最后一个代码，推开了笔记本。 他冲王树伟伸出双手。 还扭头对技术总监道：“对了，尾款别忘了打给我。” 谭姓技术总监呆呆点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王树伟给他上了手铐，沈新则上前，把他的笔记本塞进他随身背包里带走。 说起来，身份证把人拍丑了。 如今见到真人，李进看起来要清秀不少，脸更白净一些，头发也精心打理过，身上的短袖，牛仔裤一看就很有质感，是高级货。 至少从面相看，完全不像是一个罪犯。 把他押上警车，错身而过的时候，王树伟皱眉道：“小沈，这小子不简单。” 沈新点头。 整个被抓捕的过程，李进太淡定了。 就像现在，坐上警车，他脸上也没有任何慌张，扭头看着窗外，仿佛打了辆专车一样。 他这种淡定，反而让沈新心里打鼓。 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 他使用的qq号，是吴志存的信息注册的。 他和范杰，李浩的交易，使用现金，全程网络，并且没有现身。 而除此之外，真没有证据了。 就算吴志存松口，能够指证李进也没用。 刑事案件，单纯的口供很难定罪。 估计李进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透过后视镜，沈新也注意到王树伟表情严肃。 他也知道情况棘手。 不多时，警车抵达云林派出所。 陈超也赶到了。 说实话他很意外。 中午开完会，决定把案子转交给分局。 当时陈超还想着明天过来接收卷宗，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案。 谁知道，一下午的功夫，云林派出所这边不声不响的，竟然把嫌疑人找到了。 更不可思议的，还直接带回来了。 简直盖了帽了。 他之前都觉得这案子难办，就是转交给分局，也不好处理，正头疼呢。 宋亮一挥手，示意王树伟带李进去办手续。 陈超则是突然拽住了沈新。 “我听说，是你在流浪猫身上安放了记录仪，然后拍到了嫌疑人的脸，这才确定了是他？”陈超惊疑不定的看着沈新。 他干刑警也有快二十年了，说实话，什么样的案子都遇到过。 可像这回这样，靠着流浪猫找到嫌疑人的，还真是第一次。 这种办案方式，他感觉连电视剧都不敢拍。 可就这么发生了，让沈新办到了。 想想中午的会议上，他还嘲讽嫌疑人喂养流浪猫这条线索，他就觉得尴尬。 沈新点头，又反问自己这么干没问题吧。 “没。” 陈超呆呆摇头。 张健带着人，摸排了八千多人，都没有把人找到，你把人找到了，还问有没有问题？ 你牛逼大发了！ “沈新，干的漂亮。”犹豫一下，陈超又伸手拍了拍沈新肩膀，夸奖了一句。 他感觉自己之前真的是小瞧了沈新。 比如听说沈新是找流浪猫的时候发现了电动车。 当时他真觉得办案子哪有这样的，这不跟胡闹一样嘛。 可谁能想到，就是沈新这种胡闹一样的方式，愣是把这个案子推进到现在这种地步。 而且现在回想整个案件的调查，沈新所表现出来的警惕性，敏锐观察力，也是极为出色的。 就像李进喂的那只奶牛猫，不就是沈新看到了猫碗，才发现的。 还有吴志存使用的手机和耳机，沈新当场就发现了异常。 再回到一开始，就算沈新是为了找流浪猫，但能够发现货车的异常，这种警惕性就异于常人。 这么一想，陈超突然发现。 或许沈新的行事手法有些天马行空，但真的是一个干刑警的好苗子。 (本章完) 第25章 荒诞的现实 第25章 荒诞的现实 夸了沈新之后，陈超态度一下子和善了不少。 总是绷着的脸上也见了笑意。 他带着沈新一起往所里走，边走边问道：“小沈，那我考考你，李进这个情况，应该定什么罪。” 沈新回想了一下在警校那本厚厚的刑法书。 “陈队，是不是应该定盗窃罪共犯？” 李进提供了作案工具，那肯定可以算作盗窃行为的共犯。 陈超点头，又问还能不能定其他的罪。 这倒是把沈新问住了。 绞尽脑汁的又想了一下，还真给想到了。 “刑法285条，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陈队，是不是还可以定这个罪？” 现在的智能电动车也有专门的系统，就算是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 那李进研究处了破解程序，肯定可以归入这条。 “不错，看来在警校的时候上课挺认真。”陈超又夸了一句。 看沈新是越来越顺眼了。 能够张嘴说出来，至少证明沈新在警校不是混过来的，是切切实实认真学了。 他又停下脚步，掏了烟给沈新递了一根。 “我不会。” 沈新连忙摇头。 “挺好。”陈超又夸了一句，自己点上一根，然后问道：“小沈，如今我们把李进找到了，也带回来了，那接下来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该怎么推进，怎么固定证据？” 这一回，沈新是真的感觉陈超在考验自己。 认真的在脑海里捋了一下整个案子，想着想着，沈新突然皱起了眉头。 “陈队，这案子会不会不好办啊。” “你看，李进的反侦察意识这么高，他利用吴志存的身份信息注册的企鹅号，所有的联系都在网上，交接是现金，他这么谨慎一个人，我想他不会把大笔现金直接存进银行吧。” 虽说20万也不是很多，存银行不一定要提供收入来源证明，但出于谨慎，李进应该不会存银行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他和范杰也没有见过面，他研发的破解系统，如果我是他，可能会进行销毁，那这么一来，就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和破解软件有关系。” “最重要的，我觉得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犯罪行为推到吴志存身上，甚至于……” 说到这里，沈新就像水到渠成一般，想到了一种可能：“陈队，您说吴志存会不会帮李进顶罪啊。” 之前离开吴志存家的时候，他那反应，显然很在乎李进。 他一个嚷嚷着去监狱养老，死都不在乎的人，真有可能出头，帮李进承担下所有罪责。 甚至于，再往深了想。 李进主动向吴志存示好，给他买昂贵的手机和耳机，又利用他的身份信息，可能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让吴志存当替罪羊。 甚至于，他还利用了吴志存爱孙心切的心理，让他隐瞒自己信息，逼迫警察帮他找孙子，从而达到彻底隐藏自己的目的。 因为他清楚，吴家望丢失七年，根本不可能找回来。 他从头到尾可能就是在利用吴志存。 可怜吴志存还一直以为李进是好人。 如果最后他站出来，帮李进顶罪，然后让李进脱罪，那这李进可就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犯罪天才。 沈新想着，一抬头，发现陈超用一种错愕的目光看着自己。 “陈队，我是说错了吗？” 这目光看的沈新心里犯怵，发虚。 感觉很合理啊。 陈超回过神来，丢掉烟头，然后道：“小沈，你有想法，这是好事儿，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想的太多了呢。” 他顿了一下，然后问沈新是不是特别喜欢看破案的，侦探类的影视剧。 “对啊，我特别喜欢看，国内国外的都喜欢。” 沈新点头。 梦想着当刑警，怎么可能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影视剧。 “怪不得呢。”陈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道：“小沈，你不能把影视剧当真，那都是编的，特别是那些罪犯，看着有多么多么聪明，犯罪手法特别高明，让人找不到证据。”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超烟瘾不小，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根，然后道：“我这些年，办了大大小小好几百个案子，说实话，犯罪嫌疑人啊，其实就是普通人，而普通人真没有影视剧里那么聪明。” “像你这，还什么提前预谋，利用吴志存，让他帮忙顶罪，这都是影视剧里的桥段，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还有李进，你也别把他想的太聪明。” 说到这儿，陈超微微挑眉，道：“我倒是觉得他和你挺像，应该也是喜欢看各种破案的影视剧，看的多了，觉得自己就可以模仿其中的作案方法。” “他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给我们破案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现实就是现实，有些东西绝不是影视剧里那么简单。” “就像你说的，吴志存帮李进顶罪。” “他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儿，还是个瞎子，别说研发出高科技的破解工具，他恐怕连电脑都不会打开，他去顶罪，是把我们当傻子，还是法官当傻子？” 沈新恍然。 脸瞬间也红了。 的确，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就像陈超说的，下意识的按照影视剧里的那些桥段去思考问题，其实现实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小沈，如果你以后真的想当刑警，有想法可以，该保持，但说真的，也不能想的太多。” “绝大多数的罪犯，甚至于受害者，都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给你讲一个我亲手经历的案子吧。” 陈超索性拉着沈新坐下，然后继续道：“07年的时候，我们局里办过一个案子，有一个强奸案，罪犯尾随了受害者，趁女的开门的时候闯进去了。” “女的呢，反应快，冲进卧室把门锁上了，罪犯在外面又是踹门又是撬锁的，愣是没弄开，然后呢，你猜怎么着？” 沈新想了一下，陈超既然说起这个案子，那肯定是有反转的。 “他是不是假装离开，然后女的以为他走了，就自己把门打开了？” 陈超摇头，道：“不对，你还是把罪犯想的太聪明了。但是呢，你猜对了一半儿。” 他说着，自己都流露出荒诞的表情：“当时罪犯急的直接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了，你敢信？” 沈新瞪大了眼睛。 穷凶极恶的罪犯，竟然因为破不开一道门，而急哭了，真的假的。 “更绝的是这个罪犯不仅哭，还隔着门，跟受害人说自己有多么多么惨，老婆跑了，工作也不顺心，反正就是很惨。”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受害人竟然觉得罪犯可怜，主动打开了房门。” “然后你以为罪犯良心发现，不，他强奸了受害人。”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陈超反问，然后道：“但现实就是这样，远比你想象的要荒诞，你信不信，这案子很快就能结。” 沈新认同陈超的看法，但想了一下之前在科技公司，李进淡定的反应，还是摇头。 总感觉李进不简单。 (本章完) 第26章 撂了一半儿 第26章 撂了一半儿 不过和陈超这一番聊天，倒是让沈新发现，陈超这简直是个故事库啊。 “陈队，您还办过什么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吗？” 像刚才陈超说的那案子，真就是电视剧都不敢那么拍。 无论是罪犯还是受害人，都太傻了。 “有啊。”陈超点头：“我听说过一个案子，是14年吧，就咱们宁江省发生的案子，在郊区发生了一起命案，那个地方很荒，没有摄像头，更不会有目击者。” “受害者身上留下的证据也不多，但是你猜最后怎么锁定嫌疑人的？” 沈新摇头，完全想不到。 陈超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道：“当时不知道是哪个前辈，灵机一动，查了附近的一座网络基站，结果发现嫌疑人被杀的那个时间段，这座基站就只有两个手机号接入，一个是受害人，另一个，就是嫌疑人。” 沈新直接惊呼一句我去。 用这种方式找到嫌疑人，那的确是荒诞到了极点。 “那陈队，这个案子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杀人的时候不要带手机啊，至少也要开飞行模式。”沈新笑道。 陈超也笑了。 “所以啊，就像你这回一样，我想李进做梦都想不到，你会通过一只流浪猫找到他。” 沈新点头。 如果不是自己有那神奇的图标，也想不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两人正说着，宋亮走了出来，是见陈超半天不进去，出来找他的。 “陈队，那小子撂了。” 宋亮一脸喜色。 沈新愣住了，不是，这么快就撂了吗，进去也就半个小时吧？ 沈新看了一眼陈超。 刚才陈超就说案子很快就会结案，想不到还真让他说对了。 最主要自己还想了那么多，以为李进是一位高智商犯罪，还想着利用吴志存什么的，现在看来，真就如陈超所说，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宋所，他全都承认了吗？”沈新急忙问道。 宋亮摇头道：“没，就承认了一半儿，这小子应该是查了刑法，觉得他没有直接参与盗窃，仅仅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售了盗窃工具。” “所以他一上来就承认了自己出售破解工具，但咬死了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说以为对方是维修电动车的，并不知道他们要盗窃电动车。” 陈超嗤笑一声：“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像凶手找他买刀，他只是卖刀，便没有责任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宋亮急忙点头。 沈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李进也太……太想当然了吧。 你说不知道对方要拿破解软件去盗窃，那法官就信你的了？ 你收了钱，还是什么南江市独家买断，还二次帮人家修改了破解器，那还非说不知情，是不是有点儿太掩耳盗铃了。 “宋所，那这案子就算完了？” 沈新问道。 李进就这么承认了，案子按理说就可以结了。 折腾了好几天，没想到就这么收尾了。 不知道怎的，沈新感觉有点儿意兴阑珊。 “怎么可能。” 宋亮摇头：“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呢，所以接下来咱们还得趁热打铁，想办法把证据链补上，陈队，我想让分局提供一下技术支持，看看能不能对比一下破解器内部，还有李进电脑里的软件代码，证明破解器的代码就出自李进之手。” “可以。”陈超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还没完，关于李进的很多东西都要确定。 比如他在后庄村租住的房子。 他走的匆忙，留下了很多电子相关的东西，也要调查一下。 还有吴志存那边，他和李进到底是什么关系，也需要确认，调查清楚。 这么一搞，下班是不用想了。 本来宋亮要让沈新跟着去向虹村，找吴志存确认信息的，结果被陈超拦住。 陈超提出，想让沈新参与案子，比如负责一下审讯时的记录工作。 “也行。” 宋亮笑眯眯的，看出陈超对沈新态度大为改观，这是想给沈新一个锻炼培养的机会。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 人往高处走，如果沈新有当刑警的能力，他当然也不会拦着。 派出所有专门的审讯室。 不大，略显简陋。 毕竟平常所里的刑事案件并不多。 沈新虽然是第一次参与案件审讯，但只是记录，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在平复心情之后，上手的很快。 反正李进说什么，张健问了什么，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就行。 更别说还有监控呢。 坐在电脑后面，趁着记录间隙，沈新默默的观察着李进。 之前在那家科技公司的时候，他显得非常淡定，哪怕警察找上门来，他也只是慌了一下，便立刻冷静下来，还要求把手里的工作完成。 整个过程淡定的吓人。 但现在整个人变了，眉头紧锁，眼神到处乱瞟，脸上写满了慌张，还有烦躁。 不时的跟张健争辩一下，称自己真的不知道范杰买破解器是要盗窃电动车。 张健一拍桌子，道：“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胆子是真的大，你自己搞出了破解六号电动车防盗系统的技术，竟然还敢跑去六号电动车公司应聘，而且应聘的就是软件工程师，帮助他们升级防盗系统。” 这个情况，沈新也是第一次知道，不免流露出意外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进胆子不可谓不大。 李进反驳道：“那我本来就是搞技术的，我既然了解六号电动车，那我去他们公司应聘有问题吗？” 还真没有问题，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这时，吴开山进门，把一样东西交给了张健。 张健立刻转移话题，举起手里的电路板问李进认不认识。 李进看起来更慌了，摇头否认。 “还狡辩！”张健一拍桌子，喝道：“这是从你出租屋里找到的电路板，和我们缴获的破解器电路板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沈新扫了一眼张健手里的电路板，莫名的，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陈超之前是说了，不能把犯罪嫌疑人想的太聪明。 可能够研发出这种破解技术，至少证明李进不是蠢货。 他还有足够的反侦察意识。 就算没有影视剧里那些高智商罪犯那么聪明，也应该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 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在逃跑的时候，把这么一块可以指证他，成为证据的电子板遗落在出租屋呢。 或许可以说是他发现奶牛猫记录仪的时候，慌张的要离开，给忘了。 但沈新依旧觉得反常。 张健继续道：“还有你笔记本里的程序，我们已经找技术人员做鉴定了，他直接跟我说了，一个人写的代码就像指纹一样，有特别的习惯，只要我们确定破解器的代码是你写的，那你就是想交代也没用了。” “所以现在是给你机会，明不明白？” 这番话，好像击穿了李进的心理防线，他带着一丝哭腔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偷电动车啊。” 他辩解了一句，一咬牙，问自己这种情况，会被判刑吗，然后判几年。 张健眼前一亮，他知道李进要撂了，立刻道：“不是我吓唬你，像你这种情况，是属于盗窃罪共犯，至少也是3年起，但是，如果你主动交代情况，返回赃款，是有机会从轻处理的。” “我得想想。”李进的崩溃好像就差临门一脚了。 张健点点头，抬手示意沈新出去，给李进倒杯水。 沈新起身。 而在开门然后关门的一刹那，沈新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李进。 李进低着头，身体不受控制的抖着腿，一副心里天人交战的模样。 可在张健看不到的角度，沈新恰好看到，低头的李进，嘴角抽动了一下，一闪而过的浮现了一个轻蔑，不屑的表情。 那种感觉，就好像骗过了对方，然后忍不住洋洋得意一样。 沈新心头猛地一跳，再望去，发现李进还是老样子。 刚才那个表情，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本章完) 第27章 结案 第27章 结案 “来，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在最后面摁手印。” 沈新上前，把打印好的口供给李进看。 当张健拿出那块电路板的时候，他交代了，主动坦白了一切。 他就是网络上的那个人狠话不多，自己鼓捣出了破解智能电瓶车防盗系统的技术，然后分别以2万和20万的价格，出售给了李昊和范杰。 供认不讳，证据马上就能落实。 张健松了口气。 他是真没想到，眼见着要把案件转交给分局，愣是又给解决了。 案子破了，沈新也想松口气。 可鬼使神差的，脑海中总是闪现着李进那个反常的笑容。 错不了的，绝不是自己眼了，那一瞬间，在张健，还有房顶上摄像头看不到的角度，李进笑了。 不是自嘲的苦笑，就是一种轻蔑的笑容。 这个笑容，如鲠在喉一般，让沈新松不了这口气，总觉得哪里还有问题。 可没问题了啊！ 李进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买卖的过程，还有赃款，大手大脚的了有几万块，剩下的他也没存银行，装了个小包，藏在了高铁站的寄存柜里。 一切都没有问题。 可沈新就是觉得有问题。 李进匆匆的看完口供，直接摁上了手印。 他把口供递回给沈新，突然又问道：“那个吴大爷的孙子，你们有帮他找吗？” 关于他和吴志存的关系，他也交代了。 李进是个孤儿，父母早亡，从小在徐省农村和奶奶相依为命长大。 他学习成绩挺好的，一直是学校前几名，但家里穷，义务阶段一结束，恰好赶上他奶奶中风瘫痪在床。 李进一咬牙，选择了辍学养家，照顾奶奶。 结果东奔西走看病，最终也就一年半的时间，他奶奶便去世了。 从此成为了孤儿。 他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早早的踏入社会闯荡生活。 那个时候他才17岁，孤零零一人，可谓是尝尽了人情冷暖。 据他说，他觉得吴志存很像他过世的爷爷，而且又都是孤家寡人，所以和吴志存相处的很好。 得知吴家望一丢丢了七年，警察又不帮忙找，他就给吴志存出了一个歪主意，说假如警察来调查他，就让他咬死了不松口，威胁警察先帮他找孙子。 他聪明，知道范杰一旦被抓，警察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 在这一点上，李进说他是出于好心。 但沈新觉得不对。 沈新不是故意要把人想坏，而是觉得李进绝对有一种一箭双雕，既帮吴志存找孙子，又能隐藏自己行踪的想法。 张健道：“如果有问题，我们会调查的，这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事情。” 他打开门，冲外面喊了一声，示意来人把李进带进拘留室。 对于这个答案，李进似乎有些不满意，不过只是微微皱眉，便顺从的起身离开了。 等他出门走远，张健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沈新。 很用力，不住的拍打着沈新的后背。 “张队，疼疼疼！” 沈新直咧嘴。 张健哈哈大笑着松手，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小沈，这回真的是靠你了！” 不是沈新最后提供的线索，案子不可能这么顺利。 然后明天移交分局，就彻底跟云林派出所没关系了。 “不行，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张健又道。 案子是所里办的，最终也是所里结案的，完美。 他话音刚落，宋亮和陈超就推门而入。 “没错，这回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他笑眯眯的。 张健吴开山等人，三天时间，几乎没怎么合眼，摸排了八千多人，有人更是累到高血压犯病，住进了医院。 “还有小沈，虽说你办案的思路有点儿天马行空，但我就喜欢这样的天马行空，好样的！”宋亮用力拍了拍沈新肩膀。 沈新可是还没转正呢，一见习警员，就能在这么大的案子里，做出了这么重要的贡献，说出去谁敢信。 “宋所，你别光夸啊，给点儿实惠的啊，比如放一天假。”沈新试探着问道。 这些天，从案子开始，沈新就没好好睡过觉。 虽说整个案子侦办也没几天时间，可就是觉得心累。 每天挖空了心思找线索，想破案的方法，真的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 “这小子。”宋亮哈哈一笑，道：“没问题，就明天，好好给你放天假，休息休息，还有张健你们几个，这些天也是真累了。” “谢谢宋所。” 沈新连忙道谢。 张健说着要庆祝，这边一结束，拉着众人就要下馆子。 也都报备了，所以能喝两杯解解乏。 沈新酒量有限，一上来就先声明，二两白的，或者两瓶啤的，自己必倒。 结果呢，的确就喝了这么多，但却是加起来的。 白加啤，出了饭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张健他们几个正在道别。 沈新原地站着，默默找北，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回家。 正想着，有人勾自己肩膀。 是张健。 他也喝多了，醉醺醺的一手勾着沈新肩膀，一手冲路边打招呼：“这儿呢。” 模模糊糊的，沈新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女孩儿。 个头挺高，白色的海军领泡泡袖上衣，黑色的阔腿短裤，露出两根铅笔一样修长白皙的长腿，还挎着个小包。 鞋子是什么样的，沈新晕头晕脑的，没看清。 但对这双白皙的腿，算是印象深刻。 又细，又长。 还白！ 她快步往这边走来，夏天的夜风撩起她的长发，露出白玉一般的脖颈。 沈新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看清这女孩儿的相貌，但真的是头晕，就看不清。 就感觉朦朦胧胧的，女孩儿的五官特别立体好看，绝对是个美女。 “爸！” 女孩儿埋怨的喊了一声。 沈新一愣，叫谁呢？ “倩倩。” 张健另一手抓住女孩儿胳膊，指着沈新道：“我小兄弟，沈新，叫叔叔。” 脑子胀胀的，沈新感觉这个叫法儿有点儿不对。 好在女孩儿也没真喊人，抓着张健胳膊数落道：“爸，你这到底喝了多少啊。” “没多少，我今天高兴。” 张健指着沈新道：“倩倩，小沈就交给你了啊，你可一定要把他安安全全的给我送到家，这小子酒量不行，我跟你吴叔叔他们再转悠转悠，醒醒酒。” 说着，他又猛地拍了两下沈新的后背，一脸骄傲的指着女孩儿介绍道：“张倩，我闺女，大学生！” 沈新只模糊感觉到女孩儿在翻白眼，然后被张健拍了两下，喉咙里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声，低头吐了出来。 耳旁传来一声惊呼。 沈新低头吐的鼻涕眼泪一把，模糊看到，自己好像吐在女孩儿那双雪糕鞋上了。 妈的，丢人丢大发了。 这一刻，沈新脑海中就这一个念头。 (本章完) 第28章 大美的心声 第28章 大美的心声 沈新再醒来，惊奇的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是自己那出租屋的落地床，而是自己家里的实木大床。 然后自己光溜溜的，就穿着平角短裤。 晃着脑袋坐起。 没错，就是自己的房间。 扫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快一点了。 后脑勺疼，还是有点儿晕。 沈新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自己跟张健他们一起喝酒，然后喝醉了。 谁送自己回来来着？ 是了！ 沈新猛地惊醒。 那个女孩儿。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张健的女儿。 还是个美女。 盖了帽了。 张健一大老粗，怎么还有那么漂亮一女儿。 但是沈新又记不起来那女孩儿长什么样了，就记得腿特别白，又长，然后绝对是个美女。 好像张健让女孩儿送自己回家来着。 “卧槽！” 沈新又一拍脑门儿，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吐了，吐了女孩儿一脚。 靠，丢人了。 沈新郁闷的狠狠揉了揉脸，下床出门。 沈新的家在新北区的陆泉老村，勉强位于市区，都是私房。 沈新家是自己盖的二层别墅，还是独门独院，挺舒服的。 喉咙干的厉害，下楼找水。 “我靠，虽说是在家里，你也不用这么清凉吧。”楼下客厅，沈双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穿着裤衩下来的沈新，直接吐槽。 “我倒是想，关键我衣服呢？” 常穿的衣服都带去出租屋了，昨天穿的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老妈给洗了。 一屁股在沈双旁边坐下，抢过她手里的冰淇淋就吃。 “去，给我倒杯水去。”沈新使唤道。 “臭小子，自己没腿啊！”沈双骂着，还是起身去厨房拿了瓶饮料。 然后突然凑上前来，眨着眼睛坏笑道；“老弟，你可以啊，不声不响的，昨天晚上送你回来那女孩儿是谁，女朋友？” 沈新暗骂一声，看来还真是张健女儿送自己回来的。 自己吐了她一脚，不计前嫌的还送自己回来。 好女孩儿啊。 “别乱说，我同事的女儿。”沈新解释道。 “那不正好了，发展发展啊，多漂亮啊，你小子要是能娶回家，赚大了。” “漂亮吗？” 沈新反问，完全不记得长相了。 “那当然。” 沈双嘿嘿一笑，拿过手机给沈新看：“我偷偷拍照了。” 沈新暗道你可真行，凑过来看。 应该是自己老妈送女孩儿走的时候，沈双偷拍的。 还是正脸，拍的挺清楚。 看清女孩儿相貌，沈新心头不由得快速跳了两下。 没天理啊，张健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一瞪眼还一脑袋抬头纹，五大三粗的，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一女儿呢。 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立体，长得像那个叫什么超越的女明星。 “眼睛都看直了吧。”沈双调侃道。 “哪有。” 沈新脸微微一红，道：“人是我同事的女儿，不可能的。” 咋的，还让自己认张健当老丈人？ 那以后在派出所里还怎么工作，见面了叫张队，还是叫伯父呢？ 不对。 沈新暗骂一声，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沈双才不管，拍着沈新肩膀道：“老弟，什么同事不同事的，就她了，反正咱老妈是特别满意，昨天晚上跟我唠叨了半天，你好歹长的也不差，加油，拿下她。” 她捏着拳头加油鼓劲儿。 沈新翻给她一个大白眼，让她给自己做饭吃。 “没有，点外卖去。” …… 叫了外卖吃，沈新又猛然想起了家里那几口，连忙打车回自己的出租屋。 刚到单元门口，右手边的绿化带里，突然蹿出一道黑影，把沈新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然是恶霸！ 他冲沈新不耐烦的瞄了一声，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才回来。 沈新蹲下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恶霸。 自己住的地方，离春潮家园直线距离都有两公里吧，自己之前是骑电瓶车带着他走过两回，可这么远，他竟然都能找上门来，也太聪明了吧。 想伸手摸他，还是老样子，不给摸。 脑袋上还顶着图标，只有1格。 他又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往单元门转悠。 沈新心中一动，明白了。 “你是想媳妇儿了吧。” 这摆明了是千里迢迢跑过来，想见大美的。 沈新打开单元门，带恶霸进门，边走边道：“干脆你也别走了，留下来呗。” 之前就想过，把恶霸收编算了。 恶霸喵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聪明绝顶，而且什么东西都不怕，能跟沈新一起等电梯。 到了家门口，沈新刚开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蹿了进去。 大美正卧在沙发上奶三小只。 恶霸的出现，让她意外不已，立刻丢下三小只，迎了上来，围着恶霸不断转悠，亲昵的用脑袋蹭恶霸。 沙发上，三小只饿的嗷嗷叫。 沈新暗自摇头，这有了男人，娃都顾不上了。 上门是客，沈新转头就去开罐头，准备好好招待一下恶霸。 结果开了罐头一扭头，惊骇的发现，两只猫缠绵了一会儿，恶霸竟然一翻身，嘴巴咬着大美脖子，直接骑在了大美身上。 大美配合的歪着尾巴，后腿不断的在地上蹭。 “不是！” 沈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合着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是为了这个？ 还有大美，你刚生完娃才多久啊，娃还没奶大呢，又来？ 现在也不是春天啊。 沈新连忙上前阻止，自己还盘算着给大美绝育呢。 这要是再怀上了，可就麻烦大了，对身体也不好啊。 关键时刻被人打扰，恶霸可没有好脾气，松开大美，冲沈新呜咽一声。 沈新也来脾气了。 一只猫，你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啊。 事实证明，恶霸能够为祸一方，的确不是盖的。 沈新脱掉短袖，对着镜子，看着后背上两道血印子，暗暗后悔。 妈的，几针狂犬疫苗是少不了了。 绝育，必须绝育！ 不止是大美，还有恶霸，让你凶，嘎掉你雄风，看你还凶不凶的起来。 走出卫生间。 好在一番折腾，恶霸似乎也忘了自己千里迢迢跑来干嘛。 而大美一喂上奶，母性占据上风，同样忘了这件事。 此刻，一家五口霸占着沈新的沙发，恶霸也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帮大美舔毛。 沈新走过来，他呜咽了一声，便选择了无视。 气得沈新牙痒痒，这家伙瞧不起自己！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沈新突然注意到，大美脑袋上的图标，最后缺失的一格，竟然涨起来了。 10格了。 图标一阵律动，从绿色变成了黄色。 里面10格也归零消失。 这个变化，毫无疑问是进入了新的阶段。 就在这时，沈新脑海里，诡异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尖尖的，细细的。 在说“舒服”。 沈新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会是大美在说话吧。 (本章完) 第29章 共情，倾听 第29章 共情，倾听 首先，沈新确认自己没有幻听。 自己就是听见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清晰的说了一句舒服。 而且更准确的说不是听见，是凭空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屋内没有别人。 大美窝在沙发上，三小只蜷缩在她怀里，她眼睛微眯，一脸享受。 恶霸趴在她身边，帮她舔毛。 毫无疑问，猫肯定不会张开嘴巴说人话。 所以沈新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更像是大美内心的声音，她这一刻的感受。 孩子在怀里，伴侣在身边，不愁吃喝，不用担心危险，所以觉得舒服。 “大美。” 沈新伸手戳了戳大美。 她依旧懒洋洋的，眼睛只是微微睁开，喵了一声。 “我说话你是不是能听见？或者说，听懂？”沈新尝试交流。 然后集中精神，想要听到回应。 大美只是喵了一声，懒洋洋的伸出爪子，碰了碰沈新。 沈新并没有听到声音。 那就是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原理。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图标变了之后，自己才听见了大美的心声。 之所以满格，可能是自己把恶霸带了过来，整个环境更加的舒适。 而在图标绿色的阶段，随着好感度的上升，沈新可以更清晰的明白大美的情绪。 沈新想到一个词来形容这个阶段。 共情！ 通过不断的培养好感度，自己可以更清晰的感知到大美的情绪。 比如之前找奶牛猫的时候，沈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大美的愤怒，还有她要做什么。 而现在图标变成了黄色，应该就是进入了新的阶段。 “倾听？” 沈新思索一下，又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 也是水到渠成，共情的深了，好感度足够，量变引发质变，自己不止是只感受到动物的情绪，而是直接能够倾听到它们的心声，更准确的理解它们的想法。 那么现在听不见心声也就有了解释。 刚转变，还是0格好感，只有继续培养好感度，才能随时随地的，倾听到动物更多的心声。 沈新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准确的，摸了摸大美的脑袋，她伸着脑袋蹭了蹭，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现在只是倾听，好感度再发展下去，会不会到时候自己还能直接跟大美沟通交流？ 沈新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那接下来自己还要小心一点儿了，这好感度升上来困难，掉下去可容易。 收回手。 就在这时，沈新突然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继续。” 是大美的心声。 她并没有看沈新，还是眯着眼，并顺势躺了回去，而且也没有叫。 沈新又想到了一点。 之前是舒服，现在是继续，可能在好感度低的时候，自己只能倾听到一些比较基础，或者说本能的心声。 这倒是方便沈新了解大美需求，然后提升好感度了。 “继续就继续呗。” 难得放天假，沈新坐在这一家子旁边，打开电视，继续刷自己一直没刷完的《神探阿蒙》，另一边则一直撸大美的脑袋。 她整个身体都软了，一滩泥一样的躺着，一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毫无疑问，她现在舒服的不行。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一长，手有些酸。 这好感度还真不容易刷。 好在大美似乎也呼噜够了，抖开沈新的手，贴在沈新身边，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开始呼呼大睡。 她的头顶，黄色的图标一格慢慢显现。 沈新暗喜，这好感度增加的还挺快。 一直睡到傍晚，三小只饿了开始叫唤，大美才起来。 先是伸懒腰，然后开始喂三小只。 喂饱了，帮三小只处理了排泄问题，才跳下沙发。 “饿！” 沈新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没说的，沈新赶紧去抓猫粮。 为了给她补充营养，沈新还冲了一些羊奶粉。 她也挺喜欢喝。 慢条斯理的舔了大半，吃了点儿猫粮，转头就去上厕所。 沈新买了猫砂盆，但大美还是更愿意上马桶。 玩杂技一样蹲在马桶圈上，撅着屁股，一气呵成。 要是知道会冲马桶就更完美了。 还有恶霸，他也醒了，把之前剩下的罐头吃完，转头就要骑大美。 沈新头疼的厉害，本来还想着把恶霸收编的。 现在这样子，自己要是上班不在家，两只猫丢在这边不管，保准给自己再来一窝。 好在这一回大美倒是有些意兴阑珊，拒绝了恶霸。 “不要！” 沈新甚至于还听见了她的心声。 恶霸才不管，追着大美要强来。 这玩意儿是动物本能，沈新也不好站在道德高度上去指责他，能做的就是瞅准了，用脚踢开恶霸。 都不敢下手。 这家伙太凶了。 大美躲远，恶霸冲沈新一阵呜咽。 脑袋上图标仅有的1格也瞬间消失，他很生气，自家媳妇儿，你拦着我干什么。 沈新一咬牙，索性拿一件短袖，瞅准了，一下子盖住了恶霸。 它奋力挣扎，尖叫不止。 大美都被惊动，翻脸不认人的冲过来，冲他哈气。 让沈新觉得他们这对夫妻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恶霸终究是一只猫，再聪明，力量上肯定也不如沈新。 用衣服裹紧他，他还是挣脱不出来。 沈新火速抱着他，塞进了航空箱。 绝育，今天就绝育！ 反正现在好感度低，强行带着去绝育了，也不用担心再降好感度。 可大美怎么办？ 绝育了对她好。 猫发起情来不仅难受，还六亲不认。 可问题是好不容易刷到这么高的好感度，自己要是带着大美去绝育，绝对会降好多好感度。 说不定还记仇，再也刷不回来了。 难道要演一出戏？ 沈新倒是记得网上有一些攻略，比如主人装作万分不舍的样子，依依不舍的演一出戏，让猫觉得自己是被宠物医生害的，而不是主人害的自己。 这个只能以后再头疼了，现在还是先解决恶霸的问题。 “让你凶，回头没了蛋蛋，看你还凶不凶的起来。” 航空箱内，恶霸匍匐着做出攻击的动作，哈气不止。 大美就在航空箱口转悠，也冲恶霸哈气。 她脑袋上的图标还是1格，并没有因为沈新抓了她老公而掉好感度。 “大美，乖乖的在家啊。” 沈新叮嘱一句，提着航空箱出门。 不光要把恶霸送去绝育，自己还得去医院急诊打狂犬疫苗。 这一小子又损失快两千。 “还敢凶我！” 下楼，把航空箱放进车里，沈新恶狠狠的拍了拍箱子。 (本章完) 第30章 服从 第30章 服从 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医院。 连锁的那种。 这个点儿还没有下班，沈新把恶霸送了过去。 问了下价格，网上团购的绝育套餐也要588。 “这猫还挺凶。”接待沈新的是个女医生，侧颜挺漂亮。 “流浪猫，我们那一片的霸王。”沈新又拍了一下航空箱。 “不奇怪，这还是个麒麟猫呢。” 女医生的胸牌上的名字叫赵蕊，笑眯眯的隔着拉杆逗了逗恶霸，眼睛微眯，笑里藏刀一样的道：“待会儿你就老实了。” 既然是流浪猫，赵蕊又给打了个八折。 这省出两顿饭钱呢。 沈新痛快的付了钱，赵蕊也不废话，立刻叫来一名经验丰富的男助手。 毛巾一缠，就把恶霸死死困住。 然后就是伊丽莎白圈。 这玩意儿一戴上，恶霸叫的更凄惨了。 赵蕊也习惯了，顾自剃毛抽血。 整个诊疗室里，都回荡着恶霸凄厉的惨叫。 沈新就在旁边站着，暗爽。 让你抓我。 不过冲着你是大美的丈夫，等你没了蛋蛋，自己管你下半辈子吃喝就是了。 恶霸叫着叫着不叫了，他似乎也知道挣扎无用，还突然转头，望向了沈新。 就这么看着，眼神直勾勾的，呜咽呜咽的叫着。 沈新发现，这没有好感度，还真分辨不出他的眼神。 但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求助。 而且让沈新没想到的是，在下一刻，恶霸的脑袋上又浮现出了图标。 1格！ 沈新一愣，奇怪，自己强行带着恶霸来绝育，还当着他的面，任由赵蕊“折磨”他，他应该恨死了自己才对，这怎么反而又涨了好感度呢。 难道…… 沈新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服从！ 他毕竟是个动物，害怕，畏惧人类，也可能因为慕强的心理，从而亲近人类，对人类产生好感。 “赵医生。” 沈新突然叫住赵蕊，然后道：“你能不能配合我，演场戏，因为这猫我还准备带回去养的。” 赵蕊抽完血了，一听就明白沈新要做什么，哭笑不得的道：“其实猫挺健忘的，真不用特意演戏。” 但看了一眼恶霸，语气一转道：“不过也无所谓，这是狸，的确要比普通宠物猫更聪明记仇一些。” 然后问沈新想怎么演。 那自然是沈新来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拯救恶霸于水火了。 沈新上前，接过恶霸。 这回他非常老实，死死抓着沈新胳膊。 沈新又把他塞回航空箱，然后道：“一会儿我把箱子放外面，你们把他带回去就行了，就装作又被你们抢回去了，我就直接走了，回头再来接他。” 绝育还是要绝育的。 但好歹自己是救了他，只不过“敌人”太凶残，又把他抢回去罢了。 赵蕊哭笑不得的点头应下。 沈新拎着航空箱出门，到外面还特意跟恶霸念叨了两句，说你看他们多凶，还是自己好。 也不知道恶霸是不是真听明白了，他脑袋上的图标，愣是一口气涨了2格。 3格了！ 这家伙可能是真吓坏了。 计划成功。 沈新撂下一句我去开车，就把航空箱放在了门口旁边。 坐上车，那边已经动手了。 隐隐的，又听见恶霸凄厉的惨叫。 沈新本来想着去急诊打狂犬疫苗的，但刚上路，就接到了所里的电话。 让沈新赶紧去蓝丰苑支援，说有人报警孩子丢了。 孩子丢失，这可不是小事儿。 沈新顾不上去医院，急忙开车前往蓝丰苑。 这也是个安置小区，人员混杂，物业流于形式。 报案人在32单元。 是位老太太，说她下午五点半吃完饭，带孙子下楼玩，就在小区内部的广场。 她想着孙子也五岁多了，小区内又都是老邻居，便走了神，光顾着跟人说闲话。 结果一扭头的功夫，找不到孩子了。 现在孩子父母也回来了，一家子急疯了，孩子妈妈跟婆婆差点儿干起来。 沈新赶到的时候，调查已经开始。 所里值班的，还有没下班的，几乎都来了。 治安中队的队长董跃明负责现场指挥，在查监控。 沈新正好遇到了李东升，连忙跟着他一起向外围搜索。 李东升表情严肃，又是一脸倦容，边走还跟沈新吐槽，说今天遇到了好几个邪门儿的警情。 其中最奇葩的一个，是一个年轻女孩儿报警，说有坏人虐狗，用胶水把两条狗屁股粘一块儿了。 李东升接警的时候就想吐槽了。 赶到现场一看，果然就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两条狗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沈新一阵哭笑不得。 反正这种奇葩的报警，自己也遇到过。 这时，对讲机里传出声音，说从一个孩子那里问到，说他们和这个叫陈子轩的小朋友一起玩捉迷藏了。 但是陈子轩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他们找不到，便散去了。 沈新和李东升对视一眼，立刻往回走。 好消息是有线索了。 但坏消息是，依旧不能排除孩子走丢，或者被拐走的可能。 “应该不会被拐走了。” 李东升分析，说小区老人多，都是一个村迁过来的，相互之间都认识，看到有人拐走孩子，肯定会制止。 最重要的，现在拐孩子的案件也少了很多。 而且很少会在小区拐，都是在车站，商场啦，这些人流密集的地方。 沈新也是这么考虑的，觉得可能就是小孩儿藏的太隐秘，现在还傻乎乎的等着其他人来找他。 两人就专往隐蔽，狭窄的地方找。 结果找了几分钟，对讲机突然传出声音，说孩子找到了。 沈新连忙和李东升一起赶了过去。 在小区西北角，靠围墙的地方，有一个快递柜。 因为有人投诉快递员老把快递扔快递柜，费用太高，久而久之，快递员也不扔了，就废弃了，快递柜的公司也一直没来得及拆除。 这个柜子贴着小区活动中心侧墙安装的，就留下了那么一条二三十公分的缝隙。 沈新赶到的时候，这熊孩子就卡在缝隙里，可怜兮兮的看着众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卡进去的，这个地方偏，愣是没被人发现。 “还好。”李东升松了口气。 沈新点头。 最怕的就是孩子被拐走，那绝对是最坏的结果。 孩子找到了，但是被卡住了，现在只能打电话叫消防，让他们过来施救。 等候消防的时候，沈新看着里面无助的孩子，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吴家望。 吴家望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和同伴玩，或者自己玩的时候，意外卡在了什么地方，然后一直没有被发现，然后就这么生生被困死了？ (本章完) 第31章 缉毒犬的潜质 第31章 缉毒犬的潜质 “想什么呢。” 李东升拍了一下沈新。 沈新回过神来，连忙表示自己没事儿。 远处响起消防车的警笛声，消防到了。 吴家望应该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种情况，很简单的道理。 向虹村是偏僻一点儿，但也是什么荒郊野岭，没那么多藏起来就找不到的地方。 最重要的，人死了是会臭的。 那个臭气，离几十米都能闻见，如果真是生生困死了，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人拐走了。 这时，消防员也拿着工具赶到，看到缝隙里无助的陈子轩小朋友，带头的消防员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 救援还算顺利。 考虑卡的太死，强行拉出来会有二次伤害，正好快递柜废弃，索性直接拆除。 挪开快递柜，这熊孩子自己跑了出来，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一家子千恩万谢。 董跃明教育了一下老太太，这幸好是在小区里，真要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行人返回派出所。 沈新既然来了，那就没有再走的道理。 派出所永远在忙，缺人手。 索性就值个夜班。 换好警服出来，还看到了窝在笼子里睡觉的百万。 这几天沈新在所里的时间少，但听同事说，百万特别乖，不叫不闹，更不会主动扑人。 而且特别通人性，教什么都学的会，特别招人喜欢，知道他喜欢吃火腿肠，所里不少人都专门给他带。 这短短几天，听说都胖了一圈儿。 沈新问了一下李进的情况。 分局已经把人提走了。 后续的结案，终究还是交给了分局。 但案子是云林派出所破的，李进也是派出所亲自抓的，这份功劳总归是要记在云林派出所头上，谁也抢不走。 沈新免不了想起李进那诡异的笑容。 可如今人都被提走了，自己又能怎么办？ 今夜还算好。 唯一大一点儿的警情，就是被迫扫了一次黄。 一嫖客被妻子尾随跟踪，然后被抓了现行。 他妻子提前报警，所以董跃明他们被迫扫了一次黄，沈新也过去支援，一共拎回来11个小姐。 这种事儿沈新经历过好几次，其实挺讨厌的。 因为都是惯犯，事儿也特别多，所里的拘留室空间有限，人一多的话，装不下。 莺莺燕燕，吵吵嚷嚷的，闹腾的厉害。 还有人装可怜，一个穿着夜店短裙的女孩儿被沈新带下车的时候，突然又哭又闹，嚷嚷着自己是第一次，恳求沈新能不能放她一马。 后面跟着的同事无语至极的来了一句：“单单我就抓了你两次，你还好意思说第一次？” 沈新一阵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卧在不远处狗笼子里的百万，突然翻身站起，然后冲这边汪汪的叫。 叫的还特别凶。 被沈新拎着的女孩儿吓了一跳，往沈新背后缩。 后面跟着的同事奇怪道：“沈新，百万叫什么呢？” 沈新也奇怪呢。 百万的反应不对劲。 所里人都说了，他特别乖，从不乱叫。 百万跳出笼子，有狗绳拴着，脱不开，但还是不断的冲自己这个方向叫。 或许是图标有3格的缘故，沈新能够更好的共情百万，理解他的意思。 沈新扭头，望向身后的女孩儿。 怎么感觉百万在冲这个女孩儿叫呢。 女孩儿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沈新。 联想女孩儿刚才的反应，她是惯犯了，知道流程，也明白派出所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就是拘留几天的事儿，没理由害怕求饶，嚷嚷着自己是第一次。 沈新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凑近了闻了闻。 一股刺激的香水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除此之外，就闻不到其他的气味了。 沈新拽着她，往百万面前凑了凑。 百万急促的叫了两声。 果然，就是冲着她叫的。 “你吸了？”沈新沉声问道。 女孩儿眼神巨震，然后疯狂摇头。 这反应要没问题，沈新名字倒过来写。 沈新也不废话，拽着女孩儿往所里走，既然有怀疑，尿检一下就清楚了。 一听沈新怀疑女孩儿吸了，董跃明表情也立刻严肃起来。 甚至于有些兴奋。 抓毒永远是头等大事，所里可是有指标的。 为了一个瘾君子，跨区域抓人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有的时候酒店一报警，能一口气来好几拨人。 董跃明立刻叫来一个女警，带女孩儿去尿检。 女孩儿开始闹，坐地上撒泼，强行拽进卫生间，又开始嚷嚷着尿不出来。 那没跑了，百分百心里有鬼。 “小沈，可以啊，你怎么发现的？”董跃明惊讶不已。 正常来说，瘾君子还是很好辨认的，像董跃明这种老江湖，人群中扫一眼，大概率就能分辨出来。 但这些女孩儿画了浓妆，又是晚上，所以刚才他也没看出来。 结果愣是让沈新给察觉到了。 “不是我，是百万，董队，你们是不是偷偷训练百万，把他当缉毒犬使了。”沈新道。 董跃明一拍脑门儿，道：“我想起来了，前天我还见姚所逗百万，拿证物给百万闻来着，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百万学会了吧，这狗也太聪明了。” 姚文胜训了两次，就这么学会了？ 沈新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只能说百万真有成为缉毒犬的潜质。 而且这是好事儿啊。 所里的抓毒指标也不轻的，往往是宋亮最头疼的事情，辖区那些瘾君子，就跟用犁犁过了一样，早就抓遍了，可上级还是不断的提出新的指标要求。 这要是有一条缉毒犬，那可就轻松太多了。 这个叫谭晓丽的女孩儿，愣是磨了快一个小时，被迫灌了两瓶矿泉水，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尿了出来。 不出意外，果然是吸了。 看到尿检结果，她整个人都瘫了，又疯狂发誓，说自己就玩了一次。 这种鬼话，没人会相信，直接走流程。 意外完成了一个指标，还是没有记录的那种，董跃明心情好的不行，拽着沈新，跑去对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直接买了一箱火腿肠。 “沈新，这狗可以啊。”董跃明四十多岁一人，这时候看着百万愣是流露出了姨母笑，一边给剥火腿肠肠衣，喂给百万吃，一边道：“还有你，你这跟小猫小狗打交道，还愣是打出名堂来了。” 李进的盗窃案，完全就是因为流浪猫才破掉的。 (本章完) 第32章 七年都熬过来了 第32章 七年都熬过来了 第二天，百万发现瘾君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派出所。 沈新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的时候，正好看到宋亮笑眯眯的逗百万。 看到沈新，他急忙冲沈新招招手。 “小沈，我才发现，你是咱们所里的福将啊！”宋亮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李进那案子，死活找不到线索，愣是让沈新通过一只流浪猫发现了线索。 还有之前的货车。 就是百万，也是因为沈新，才没有破坏当时的抓捕行动。 “我听你师父说，你特别招小猫小狗喜欢，这算不算特殊能力啊？”宋亮好奇的打量着沈新。 沈新有些心虚的表示哪有那么玄乎。 旁边百万又主动上前，在沈新旁边转悠，然后不住的摇尾巴。 “看吧，百万还是跟你亲。” 宋亮这火腿肠可是搭进去不少，但百万还是不像对沈新这样跟他摇尾巴。 沈新揉了揉百万的脑袋。 心说好歹也是3格好感，总有点儿亲疏远近吧。 “对了小沈。”宋亮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有个好事儿，这次李进的案子，你大概率能拿个三等功。” 沈新心头一跳，连忙问真的假的。 别看只是三等功，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这次在李进的案子上，自己是有功劳，找到了两条关键线索，让案子成功破获。 案子本身的案值也不小。 可沈新之前想过了，感觉三等功还是有点儿困难的，撑死了就是一个通报嘉奖。 “有戏的，主要是你有救人的情节。”宋亮笑眯眯的。 集体三等功他是不敢想的，但沈新一个见习警员，能够获得三等功，那也是所里的荣誉啊。 沈新恍然大悟。 是了，抓捕范杰的时候，自己救了张健。 身为警察，破案叫职责所在，但救人，这是英雄事迹，得嘉奖。 “谢谢宋所，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沈新连忙道。 在警察系统里，功劳是王道。 要不然张健能在李进这个案子上投入那么大精力？ 他不也是因为难得所里遇到这么大的案子，想立个功，回头还能往上挪一挪。 同样的一个晋升机会，你立过功，那肯定紧着你来。 开车离开派出所，沈新都忍不住想给父母打个电话。 你们儿子现在也是立过功的人！ 不怕虚报，宋亮既然敢跟自己说，那就是有把握的。 但想想还是作罢。 要是让老妈知道，自己因为救人才立功，非得唠叨自己不可。 她本来就觉得当警察危险。 沈新先开车去了医院，挂急诊打了狂犬疫苗。 被抓了还没24小时，问题不大。 又是一千多出去。 打完第一针出来，宠物医院那边也给沈新发了消息，拍了一对蛋蛋给沈新看。 毫无疑问，就是恶霸的。 赵蕊还开玩笑的说，这是她嘎过那么多流浪猫，最大的一对铃铛。 约好了回头去接恶霸，到家门口了，沈新突然又想起了那只奶牛猫。 这两天破财比较严重，所以奶牛猫脖子里挂着的猫咪记录仪，还是得回收一下。 而回收记录仪，免不了要找大美帮忙。 车里备的有冻干，就是想在每天回家的时候，可以带着食物回家，好让大美产生崇拜的心理。 但今天效果有限。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冻干，提不起兴趣。 “大美，走，带你欺负那奶牛猫去。”等她吃完，沈新招呼了一声。 每次换电池，大美都要把那只奶牛猫好好欺负一下。 本来懒洋洋的大美，瞬间来了精神，喵的叫了一声，娃也顾不上了，直接蹿到了门口，示意赶紧走。 沈新突然感觉到，或许大美还是更向往野外的生活。 留在自己家里，或许不愁吃喝，但相比于自然界，肯定少了很多乐趣。 沈新觉得，或许接下来的倾听阶段，自己想要刷好感度，应该多带大美出去转转，而不是单纯的喂她吃喝。 “快点儿。” 沈新还倾听到了大美的心声。 看来这位猫界大姐大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虽说熬了夜，但还扛得住，沈新开车带上大美，很快赶到了向虹村。 鬼使神差的，又开到了吴志存家门口。 车门一打开，都不用招呼，大美自己就蹿了出去，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不用担心她，一会儿就能把奶牛猫带回来。 这时，沈新突然注意到，吴志存家门口停着一台货车。 好像是何翠梅丈夫张文军的车。 “何大姐，你们这是要搬家吗？”沈新走过来问道。 何翠梅拎着锅碗瓢盆，正往车上装。 “沈警官啊！”何翠梅连忙打招呼，又撇撇嘴，指着屋内道：“没办法，这老头疯了，大半夜又嚎又哭的，吓死个人，我们没办法，只能搬走了。” 她还有些不舍，吴志存房租挺便宜的。 疯了？ 沈新皱眉，立刻进了院子。 堂屋门关着，沈新敲了敲，喊了一声吴大爷，没回应。 后面何翠梅道：“就半上午起来了一趟，哭了一场，有一会儿没动静了。” 沈新来到里屋窗户，窗帘拉着，也看不清里面情况，敲了敲窗户，还是没有反应。 沈新感觉不对劲了，一脚踹开了堂屋门。 屋内还是黑。 正面三张遗像在长明灯的映照下，依旧瘆人。 一看里屋，沈新表情剧变。 就见吴志存一身齐整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床头柜上，有一张摊开的纸。 沈新冲过去一看，应该是包药的。 粉状的药，闻了一下，比较刺鼻，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吴志存这个反应，那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药，因为他脸都开始惨白，手脚冰凉，鼻息微弱，摸了一下脖子，心跳也很弱。 这老头儿是服药自杀了啊！ 沈新暗骂一声，要不是自己凑巧过来回收猫咪记录仪，就何翠梅他们一家子的情况，偷偷搬走了，恐怕得等老头儿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沈新连忙拨打急救电话，然后想着在救护车赶到之前，怎么急救一下。 能做的就是催吐。 沈新也顾不上了，掰过吴志存，就扣他喉咙。 还真有反应。 他一阵剧烈咳嗽，吐出一摊黄水。 沈新又连忙叫张文军去村口等救护车，带路。 何翠梅也吓坏了，惊慌的说她不知道这个情况，怕担上事儿。 向虹村距离最近的医院是市四院，也就三四公里的样子，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沈新连忙上车，把人送往医院。 路上考虑一下，给赵守川打了个电话。 服药自杀这种事情，还是要跟辖区派出所报备一下。 万一没救回来，麻烦的。 他又是孤寡老人，总要有人管。 听闻吴志存服药自杀，电话里赵守川也吓了一跳，说马上开车来医院。 那包药，沈新也带上了，随车的医生闻了闻，表情有些严肃，说好像是老鼠药。 沈新暗骂一声。 这老头也是，你嚷嚷着不怕死，活着就是要一个公道，那你七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再等下去呢。 还有吴家望，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 (本章完) 第33章 三等功 第33章 三等功 赵守川赶到的时候，吴志存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老头儿67了，眼睛瞎，还有不少基础病，负责抢救的医生都跟沈新说了，要有心理准备。 “好好的，怎么还自杀了呢。”赵守川一脸不解。 沈新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自己还想着吴志存可能会帮李进顶罪什么的，现在看来就是自己想多了。 恐怕在吴志存心中，李进就是他最后一道希望。 如今李进被抓，希望破灭，就像何翠梅说的，已经开始疯疯癫癫了。 服药自杀，是有可能的。 赵守川在旁边坐下，道：“回头我跟社区商量商量，干脆把他送进养老院吧。” 这次就算救回来，那下次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派人盯着吧。 他一孤寡老人，真得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沈新点头，也是这么想的，又想起之前对吴家望失踪的推测，问道：“赵队，当初找吴家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吴家望被困的情况？” “被困？” 赵守川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沈新是什么意思，道：“怎么没考虑，当时这一片说实话是挺荒的，附近还有工厂，我们考虑过孩子可能贪玩，比如偷偷翻进工厂，然后出了意外。” “所以我们不仅给周边的工厂，仓库都下了通知，能找的也全都找了，真就是没有发现，所以几乎就排除这种可能了。” 顿了一下，赵守川又道：“小沈，这个案子我也考虑过很多年，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被团伙拐走了，或者发生了意外，比如被过路的货车撞死了，然后司机直接把尸体拉走了。” 沈新抱着胳膊。 赵守川的推测的确有可能。 当时这边是物流集散中心，外地货车多。 可能在某条僻静的道路上，有人不小心撞死了吴家望，怕担事儿，直接把人往车上一装，拉到千里之外抛尸，你根本没法儿查。 这样的情况，就跟那种过路激情杀人的案子一样，我就是经过这儿，看你不顺眼，莫名其妙杀了你，然后直接跑了，没目击者，没监控，根本没法儿查。 “行了小沈，你也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赵守川拍了拍沈新肩膀。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其实他觉得吴志存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孤家寡人一个，活着也是煎熬和受罪。 沈新点点头，等候结果。 一个多小时后，急救医生出来。 “运气不错，人救回来了。”他说了个好消息，然后道：“我们分析啊，他吃的这包老鼠药可能掺假了，要不然就他吃的那个量，肯定救不回来。” 他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比如吃蟑螂药的，人卖药的就是故意掺面粉，减轻药量，让你还回来继续买。 沈新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不是还得感谢卖假药的。 命是救回来了，但接下来还得住院。 社区的人也赶了过来，安排后续的事情。 吴志存是五保户，看病几乎不要钱。 连沈新帮忙交的押金也给当场报销。 赵守川又亲自把沈新送回吴志存家，闲聊了两句，便接了个电话走了。 何翠梅一家子已经光速离开。 看着空落落的院子，特别是堂屋那三张遗像，沈新一声长叹，等大美带着可怜兮兮的奶牛猫回来，收走了记录仪，便回家补觉。 李进的案子，算是落下了帷幕了。 没两天，沈新的提前转正报告就批了下来。 正式挂上了一毛一。 心心念念的配枪也安排上了，虽说锁在枪柜里，摸不到，但至少知道有属于自己的一把了。 没几天，嘉奖也下来了。 一如宋亮所说，就是三等功。 然后刑事中队是集体通报嘉奖一次。 能立功，对于所里来说可是大事儿。 宋亮张罗着庆功，王树伟也找来了内部宣传口的人，要采访沈新。 标题大概率是见习警员沈新不忘初心，英勇救人，在平凡的岗位上，走出了不平凡的人生。 “不错，你师父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都没混上一个三等功，愣是让你小子抢了先。”李东升翻看着群里王树伟发的，沈新穿着崭新警服，怀抱嘉奖状的照片，喜不胜收。 “老李，别说你了，咱们所里这么多人，有一号算一号，有几个混上三等功的。” “小沈，你这得请客啊。” 在场众人纷纷起哄。 羡慕是真的，嫉妒倒是没有。 实打实的功绩，真没法儿嫉妒。 而且沈新刚转正，就算立功，暂时也影响不到众人。 “这就不对了，不该小沈请，该张健请，小沈救的可是他。” “对啊，这客得张健请，这老小子不地道啊，沈新救了他，后面也没想着摆一桌。” 见众人越说越离谱，沈新急忙道：“请什么啊，那些天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得请客，就今天晚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来啊。” “小沈大气！” 众人再次起哄。 李东升一瞪眼，示意众人淡定，嚷道：“都瞎起什么哄，小沈，回头买几箱红牛，就算是沾沾你的喜气了。” 他知道沈新家里还算富裕，可所里七十多号人，这要是全请，得多少钱。 “老李，瞧你那抠样儿。” “什么叫抠，这叫护犊子，老李难得带这么一个好徒弟，那不得好好护着。” 众人又是一阵调侃，然后纷纷嚷嚷着让沈新多买几箱，最近熬夜多，扛不住。 他们也就是起起哄，这么多人呢，总不能真让沈新跑去酒店给他们摆几桌。 以前类似的情况，撑死了就是食堂加餐。 正说着，有人敲门。 沈新扭头一看，突然心头一跳。 是那个女孩儿。 张倩！ 这些天，看大美和恶霸秀恩爱，偶尔沈新脑海里也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张倩拎着礼盒，竟然是来找沈新的。 在场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暧昧的偷笑。 沈新连忙摆手示意众人别笑，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 “那什么，上回你送我回家，我还没谢谢你呢。”果然，沈双的拍照完全不靠谱，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沈新还是想不通，五大三粗的张健，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提起上回，张倩也想起被沈新吐了一脚的事情，哭笑不得的道：“那你还记得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沈新心头一跳。 莫非自己在路上还干了什么。 “我没怎么样吧？”沈新心虚的问道。 张倩莞尔一笑，道：“行了，瞧把你吓得，放心，你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我开车的时候，你非得让我把鞋子脱下来，然后帮我洗干净。” 她想起那一夜的场景，忍不住笑了。 沈新一阵汗颜，这丑出大了。 “其实该我说谢谢的。”张倩语气一转，把手中礼盒递了过来：“不是这次所里嘉奖，我还不知道你救了我爸。” (本章完) 第34章 黄狗白面 第34章 黄狗白面 张健忙的昏天黑地，忘了，他家里人又不知道。 就如张倩所说，要不是这次嘉奖，她和母亲根本不知道张健差点儿受伤，然后还被沈新给救了。 “我妈的意思是想请你吃顿饭，好好谢谢你，你晚上有空吗？”张倩递出礼盒。 沈新下意识的想说不用，自己都捞上三等功了，还谢什么啊。 可迎着张倩巧笑如嫣的面庞，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加个微信吧，回头我给你发定位。”张倩又道。 要是让张健带着沈新过来，估计张健又会忘掉。 “好啊。” 沈新连忙掏手机，扫码加好友。 “那就晚上见。”张倩晃了一下手机，把礼盒硬塞到沈新手里，转身离去。 她今天穿了件棕黄色的百褶收腰连衣裙，一头长发也没扎，用发箍箍着，落落大方，极有气质。 沈新才注意到，她挺高的。 自己快一米八五，她至少一米七的样子。 不怪这么丑的裙子愣是穿出了气质。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手里的礼盒，沈新才反应过来，想去追，想想又作罢。 回头办公室分了算了。 下意识的，沈新又翻开张倩的朋友圈。 可恶，最近三天可见！ 回到办公室，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把礼品分了。 结果李东升还特意把沈新拽到一边，叮嘱沈新考虑清楚了再打张倩的主意。 “小子，你先想想以后和你老丈人一起上班儿是个什么场景再动手。”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提醒道。 沈新默默打了个哆嗦，连忙否认自己根本没那种想法。 恋爱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也得看人家女孩儿有没有想法才行啊。 不过对比以往谈的女朋友，沈新真觉得张倩挺好的。 漂亮就不说了，主要张健是警察，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儿，家风肯定严谨，是良善人家。 要不然，前天老妈能还给自己打电话，问起张倩来着。 下午没什么事儿，沈新一边处理日常的文字工作，一边盘算着晚上赴宴要不要带礼品，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陈超打来的！ 之前留过电话。 “陈队。” 沈新奇怪陈超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里，陈超先祝贺了一下沈新拿到了三等功，最后语气一转道：“小沈，有个事情，那个李进，他想单独见见你，说有些情况，你是怎么想的，想见他吗？” 沈新愣住。 李进的案子现在已经结了，提交检察院，就等着最后审判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突然提出要见自己。 “是案子有问题吗？”沈新问道。 就怕李进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比如提供新的情况，或者翻供。 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应该不是，我问他了，他说是吴志存的事情。”陈超道。 这下沈新更疑惑了。 但推测李进可能是想托自己照顾一下吴志存，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打听吴志存的情况，如果是后者，他直接问陈超就是了，甚至于自己打电话问都行，没必要点名要见自己。 而且在整个案件中，自己又不是主导。 “陈队，那我就见一见吧。”沈新听得出来，陈超应该是想让自己去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给自己打电话。 “那好，就现在吧，我们看守所见。” 挂断电话，沈新跟值班的姚文胜说了一下情况，姚文胜想了一下，也同意沈新去见一见。 陈超都打电话了，不见不合适。 沈新这才开车，前往南江西面的历山区。 市里的看守所就在历山区的火葬场附近，一二两个所在一个地址，很偏。 半个小时后，沈新抵达目的地。 说起来，虽然拘留所也在这边，但沈新还是第一次来。 给陈超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到了。 登记完，沈新便开车进门，很快找到了陈超。 他笑眯眯的，一边带沈新往里面走，一边叮嘱道：“别跟他多说闲话，多听就行了，我估计这家伙也说不出有用的。” 沈新点头记下。 登记完，很快，在冰冷的提审室内，沈新就见到了李进。 他穿着黄色的囚服，头发也剃了，倒还显得精神了不少。 见到沈新之后，他还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沈新心下觉得奇怪。 虽说没有接触过即将判刑的犯人，但正常来想，他即将被判刑，马上要坐牢，大概率应该会惶惶不安吧。 可李进这个气色，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样。 等狱警出门，他开口道：“沈警官是吧，上次虽然咱们见过面，但却没机会多聊两句。”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茶馆里跟朋友叙旧。 沈新记得陈超的叮嘱，沉声问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见面。 李进道：“我问他们了，知道那只流浪猫脖子上的记录仪是你装的，沈警官，你真的很厉害啊。说实话，看到小黑脖子上记录仪的时候，我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看着沈新。 眼神莫名有些瘆人。 不过沈新也不是被吓大的，你犯事儿，我想办法抓你，没毛病。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了。”沈新作势要起身。 李进立刻叫住了沈新。 “我就随口一说，沈警官别怕，我都在里面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晃了一下手铐。 沈新心说谁怕了，这才坐下，示意他继续。 李进轻叹一声，幽幽问道：“吴大爷怎么样了？” 沈新不露声色。 思索一下，觉得也瞒不住他，便道：“不太好，前几天他吃了老鼠药，想要自杀，但正好我当时过去，及时把他送到医院，救回来了，现在应该还没出院吧。” “自杀？” 李进脸色剧变。 但很快克制住，表情一阵变幻，然后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这个人啊……” 李进仰头感慨了一句，改口道：“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了，你是个好人，而且也足够聪明，能通过流浪猫来找我，真的，绝了！” 他隔空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沈新想了一下道：“你能这样关心吴大爷，那说明你本质还是不坏的，进去了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 “算了吧。”李进莫名的哼笑一声，然后道：“不说闲话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吴家望失踪的案子吧。” 沈新点头。 李进继续道：“这个案子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认为吴大爷的推测有一定道理，而且我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吴家望养了一条狗，而这条狗在他失踪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新猛然想起之前吴志存跟自己说过，吴家望养了一条狗。 吴志存认为孙子被人谋杀，其中一个理由就是这条狗。 李进继续道：“我仔细问过吴大爷，这是一条黄狗白面的土狗，家望是捡的流浪狗，所以这狗左边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狗咬掉了半边，然后左后腿，靠近屁股的位置，有一块白斑。” “吴大爷虽然瞎了，但这些话是家望跟他说的，应该是可信的。” “最重要的，我见过这条狗。” 他突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沈新。 (本章完) 第35章 学习犯罪 第35章 学习犯罪 陈超陪着沈新走出监区。 “小沈，李进说的这条土狗是什么情况？”他边走边问。 沈新把情况说了一遍。 捎带着，还说了一下当时自己的分析。 比如人贩子拐走吴家望的时候，顺手打死了这条狗。 “原来是这样。” 分局的卷宗里并没有记载这个情况。 他停下脚步，又点上一支烟，想了一会儿道：“沈新，李进说见过这条狗，那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这条狗。” 如果是以前，查案查到一条狗身上，那陈超只会觉得荒诞，滑天下之大稽。 可经历过沈新靠着一只流浪猫找到李进，破掉案子，对于这种天马行空的办案方式，陈超的接受程度已经大大提升。 再奇葩的办案方式，只要能破案子就行。 就像之前自己给沈新说的，靠查通讯基站号码的方式破案，不也一样的匪夷所思。 “我倒是可以试试。”沈新点头。 就算陈超不说，沈新自己也会去找一找这条狗。 李进说了，亲眼见过。 那不管怎样，是条线索啊。 发散思维嘛，万一人贩子拐走吴家望的时候，觉得这条狗长得挺漂亮，顺手就带回家养了呢。 找到狗，就找到人贩子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陈队，这算是重启吴家望的失踪案了吗？”沈新又问。 就这么直接查，是不是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 陈超踩灭烟头，笑了：“这是悬案，停止调查不意味着不查了，是挂在那儿，有线索肯定要跟进的。” 他叮嘱沈新有消息了通知自己，说还有事，便上车离去。 沈新扭头看了一眼监区方向。 李进为什么点名要见自己，还给自己提供了土狗的线索先不管，沈新倒是觉得李进的反应有点儿奇怪。 进了看守所，即将被判刑，他倒是一点儿不在乎一样。 虽说他是个孤儿吧，无牵无挂，可也不至于对坐牢这么没有敬畏吧。 想到这儿，本来已经上车的沈新，又重新返回了监区。 “马队。” 沈新又找到之前帮忙办理提审的管教。 姓马，挂了个副队长的职位，四十来岁，挺热情一人，见沈新去而复返，问是不是还要提审李进。 “不是，马队，我回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下李进这个人，比如他个人，或者在监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或者说过什么不正常的话？”沈新问道。 看守所的看管是很严格的。 尤其是李进这种即将判刑的人，又是刚进来，肯定是重点监察对象。 怕的就是你一时想不开，出点儿什么事。 所以沈新觉得马队应该清楚李进的情况。 “反常的行为？”马队仰头想了一会儿，道：“你别说，还真有。” 沈新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是什么。 马队还没说，倒是先忍不住笑了，道：“其实说反常也算不上吧，就是他同监室的人，说李进关押之后，尝试着和一个待审的嫌疑人交流，那个嫌疑人是地下钱庄，洗钱进来的。” “李进跟他套近乎，帮他洗衣服，想跟他学洗钱的门道。” “不过嘛，那人没搭理他，就是趁着机会让李进帮洗了两天衣服，等李进反应过来，也就没再搭理他了。” “监室里有人把这个情况举报给了我们，管区的管教找李进谈过，他说只是单纯的好奇，没什么别的想法。我觉得也没太大问题，反正他马上就要被判了，有什么鬼心思，去了监狱慢慢改造就是了。” 说完，又问沈新这算不算反常行为，能不能帮到沈新。 沈新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反常吧，也谈不上。 就像李进自己说的，单纯好奇嘛，打听一下。 监狱里犯人相互吹牛逼的事情多了。 可他不光打听，还想学，甚至于还主动帮人洗衣服套近乎。 这感觉李进像是在学怎么犯罪一样。 沈新一时间猜不透李进的心思，道了声谢，开车离开了看守所。 找狗的事情不急，今天晚上还有约呢。 而且沈新还没想好怎么找。 之前在向虹村找那只奶牛猫的时候，沈新倒是没注意到有这么一条土狗。 那只能说明它的活动范围更大，不一定局限在向虹村。 相比于流浪猫，流浪狗可能要更好找一点儿。 因为狗更亲人类一些。 沈新决定明天先抽空找一找，实在找不到，那还是参考找奶牛猫的方法，让大美代劳。 或者，让百万找。 猫找猫，狗找狗嘛，百万也聪明的很。 回到所里，跟姚文胜汇报了一下情况。 他先是觉得不可思议，说沈新这算是跟猫狗杠上了，而后又叮嘱沈新，如果是陈超的安排，那就帮个忙。 先不说都是一家人，所里的人，能帮分局把案子破了，那所里也长脸啊。 快下班的时候，沈新接到了张倩的微信，发来了一个地址。 她知道沈新下班时间不固定，说她们一直会等，让沈新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她是这么说，沈新却不能真让人家等的太久。 找机会去刑事那边扫了一眼。 没看见张健，问了说出警了。 也不管他了，一起去不合适，还别扭。 到了六点，沈新跟董跃明打了个招呼，便准时下班。 先开车回家，翻找了一番，愣是没找到一件能穿的衣服。 不是衣服太便宜，而是都没顾得上洗。 沈新经常是攒一个星期的衣服，然后找机会带回家一起洗。 哪怕公寓里就有洗衣机。 穿警服肯定也不行。 那索性直接买新的。 匆匆洗了个澡，吹了个头发，还用了啫喱水定了个型，刮掉胡茬，对着镜子照了照。 “大美，我帅不帅？” 沈新扭头问蹲马桶的大美。 大美喵了一声，轻巧的跳下马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跑去附近商场，买了一身衣服。 也没有太正式的那种，还是走常穿的休闲风。 换好衣服出来，很帅，连导购都多看了沈新两眼。 这才又开车赶到地方。 阳泉酒家。 没来吃过，但挺热闹的，味道应该不错。 问了前台，就在二楼包厢。 敲门而入，沈新猛然发现张健已经来了。 一声热切的招呼也堵在了喉咙里。 张健倒是挺热情，立刻起身，招呼沈新坐下。 “这孩子，请你吃饭，怎么还带礼物了呢。”张健妻子埋怨道。 她也姓沈，叫沈月玫。 看到她，沈新算是明白，为什么张健五大三粗的，能生出这么漂亮一女儿了。 张倩这完全是遗传了她妈啊。 如果和张健一样的年龄，那四十多岁的沈月玫，看着只有三十岁出头，皮肤也白，五官大气，气质特别的好。 (本章完) 第36章 寻狗启示 第36章 寻狗启示 “不值钱的，我家里就是做紫砂壶，工艺品的，我特意挑了一套，还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呢。” 沈新连忙解释。 沈新父母是做紫砂壶起家的，后来发展到做工艺品。 之前老妈一口气拿过来好几套，让沈新送领导的。 沈新给三个领导，还有李东升都送了，还剩下几套，一直放着吃灰。 临时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索性就带了一套。 “怎么会不喜欢呢。”沈月玫笑眯眯的收下了，夸沈新有礼貌，比张倩懂事。 旁边张倩默默翻了个白眼回应。 几人坐下，沈月玫招呼上菜，还要了酒，问沈新喝白的还是红的。 沈新下意识的想说白的就行，话还没出口，旁边张健就闷声道：“他不能喝。” 沈月玫一瞪眼：“都下班了。” “下班了也不行。”张健反驳。 沈月玫显然是了解情况的，说报备了不就行了，还说张健就算是沈新的领导，现场报备。 看的出来，张健是有点儿怕老婆的，但原则性又强，不愿意。 沈新连忙打圆场，说自己不喝酒，喝饮料就行。 旁边张倩差点儿笑场。 不喝酒，上回谁吐了我一脚。 沈新这才得空看了一眼张倩，相比于白天，张倩好像化妆了，更加的明艳动人。 她轻轻瞪了一眼沈新，用眼神问看什么。 沈新讪笑摇头，立刻收回目光。 这顿饭吃的不是滋味儿。 主要是张健搁旁边坐着，别扭。 沈月玫倒是很热情，一直在问沈新问题，还不住的给沈新夹菜，各种夸沈新。 说沈新年纪轻轻就立了三等功，回头肯定有前途。 不像张倩，学了个平面设计，现在还在瞎混。 正啃螃蟹的张倩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想想又作罢。 好不容易吃完饭，张健起身要送沈新，还说有个事要跟沈新聊聊，被沈月玫一把拽住。 她推了一把张倩，示意张倩送一送。 张倩无奈，向沈新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走。 沈新连忙出声道别，跟着张倩出门。 来到楼下，张倩率先道：“我妈就那样，你别多想啊。” 沈新心说多想什么？只是点点头。 反正这顿饭吃下来，沈新是有点儿相信李东升的话了。 这要是真追求张倩，回头认张健当老丈人，那可太别扭了。 “那我就先走了，帮我谢谢阿姨。”沈新告辞要走。 张倩倒是微微一愣。 没想到沈新就这么直接走了。 不过她觉得也好，就是莫名有点儿不爽利。 没想沈新走开两步，又转了回来。 张倩心头一紧，立刻收拾表情，问沈新怎么了。 “我听阿姨说你是学画画的，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沈新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就是吴家望那条黄狗白面。 沈新想着打印告示张贴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条狗。 但没有照片，只能画。 而自己那画画水平，撑死了幼儿园水平。 之前大美能通过自己的画找到奶牛猫，只能说那只奶牛猫特征过于明显。 张倩盯着沈新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问要帮什么忙。 “就是画一幅画，然后是一条土狗，很常见的那种，但有两个重要特征。”沈新描述了一下这条狗。 “就这？” 张倩有些意外。 这是什么新的搭讪方式吗？ 沈新点头，特意要求要把两个关键特征画出来。 土狗都长得差不多，主要是左耳缺失，还有左后腿有块白斑，靠这个认呢。 “行，晚上我画了微信发给你。” “那谢谢了。” 沈新连忙道谢，告辞离去。 坐在车上，目送张倩回了酒楼，沈新叹口气。 毫无疑问，张倩是个好姑娘。 但一想到要认张健做老丈人，总觉得别扭呢。 沈新叹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 现在自己转正了，工作压力只会更大，而且自己还年轻着呢，哪顾得上儿女情长。 晚上九点多，张倩就发了一稿给沈新。 别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张倩是用水粉画的，还特意画了侧面和背面，把左耳缺失半边和白斑都画了出来。 微信里，张倩问行不行。 沈新拿着手机仔细的想了想，回了条消息，问张倩能不能再改一改。 “画的太好看了？” 另一边，在自己卧室的张倩看到沈新发来的消息，皱起了眉毛。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亏自己还费心费力的想着给你画好看一点儿，结果你竟然不领情。 但她还是按照沈新的新要求，很快画了一张发了过来。 这回对味儿了。 之前那一张，沈新觉得画的太有风格，太好看，会让人看过之后，先被画画风格吸引过去，而没有关注两个关键特征。 反正天下大黄都一样，就画普通一点儿，凸显特征就行了。 “谢谢，画的特别好。”沈新回消息道谢。 看到这个消息，张倩差点儿气歪了鼻子。 这家伙什么审美啊！ 抓着手机，张倩想问问沈新画这条狗干什么。 她挺好奇的。 但想想还是作罢，估计是什么拙劣的搭讪技巧。 可没想到接下来沈新愣是一直没了消息。 搞得张倩都糊涂了，难道沈新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帮忙画幅画？ 第二天，沈新一上班，就被张健拽住，问李进和狗的事情。 看来昨天吃饭的时候，他说要聊的事情就是这个。 “没错，你思路是对的，不管有没有用，先把狗找到嘛。”张健听完点点头。 一条七年前失踪的狗，愣是还活着，真有点儿奇怪。 沈新打印了一些寻狗启示，跟值班的王树伟说了一声，便开车前往向虹村，在几条道路的出入口，人流途径的地方都进行了张贴。 留的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甚至于还跟赵守川打了个招呼，请他们在出警巡逻的时候，帮忙关注一下。 这案子反正是分局的，也不用有顾虑管辖权的事情。 抽空沈新自己也转了转，结果是毫无发现。 而这张寻狗启示贴出去三天，愣是没有任何消息。 沈新有点儿坐不住了。 看来，还是只能用老办法，请大美出山了。 (本章完) 第37章 大美再出手 第37章 大美再出手 “大美，欺负猫去？” 正一脸生无可期，任由三小只在怀里拱来拱去的大美，听见沈新的话，瞬间来了精神。 喵的一声跳下沙发，直奔门口。 “赶紧！” 不出意外，听见了她的心声。 就连缩成一团睡觉的恶霸，也抬起头，跃跃欲试。 虽然绝育了，丧失了身为猫界霸王的雄风，但刻在骨子里的凶悍还没丢。 恶霸依旧凶的厉害。 赵蕊也说了，嘎是嘎了，但激素还没完全下去，等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新想了一下，还是没带上恶霸。 这次不是去打架。 恶霸在猫界可以逞凶，为非作歹，但猫和狗的体型差距太大，沈新不认为他会是一只流浪狗的对手。 所以今天是侦察为主。 大美活动敏捷，各种犄角旮旯随便闯，沈新可不行。 给她戴上猫咪记录仪，她要是有所发现，沈新再行动。 先去所里打了卡，沈新便直接出发。 跟所里打过报告，也算是奉旨溜号儿。 不多时，便抵达了向虹村。 也习惯了，还是开到了吴志存的家。 昨天赵守川还给自己发消息，说吴志存出院来着。 把车停好，大美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新给她戴上猫咪记录仪，调整好，然后才拿出一张寻狗启示，指着寻狗启示介绍这条土狗的情况。 “耳朵，还有屁股旁边是白色的，你记清楚了。” 有些复杂，但沈新相信大美能够听懂。 图标的影响好像是相互的。 沈新可以更好的理解动物的意思，而有图标的动物，也能更容易的理解沈新的话。 大美果然听懂了，然后安分了，冲沈新低沉的喵了一声，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认真的？ 让我一只猫，去教训一条狗？ “打不过。” “不高兴！” 沈新还听见了她的心声，就差把不满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沈新急忙道：“没让你去打架啊，找到它，然后跟着就行了，观察，观察你懂吗？” 大美继续喵喵叫。 “没意思。” 这是她的心声。 欺负猫才有意思。 图标好感升到现在也不容易，所以沈新还不好用强，只好软声软语的道：“帮帮忙嘛，回我给你买好吃的，还有猫薄荷，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好东西。” 上回刷手机刷到猫薄荷，好像猫很喜欢。 大美喵了两声，应该是被说动了，跳下了车。 这回可不是迫不及待蹿出去，而是慢条斯理的溜达着远去，还不时的扭头看沈新，似乎在期待沈新拦住她。 不过很快，她又快速的蹿上了墙头消失。 沈新连忙拿出手机，调整为实时模式。 续航50分钟的样子，不够了再换电池。 结果只看了一会儿，沈新就开始咧嘴，大美这家伙，直奔后庄村而去，这摆明了又是去欺负那奶牛猫了。 默默叹口气。 大美到底是只猫，不可能完全听自己的话。 现在猫都跑了，沈新只能祈祷大美在欺负完奶牛猫之后，还没忘记自己要干的正事儿。 还有那只奶牛猫，想想也是够可怜的。 见大美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奶牛猫，沈新想了一下，来到吴志存家门口。 院门虚掩着，堂屋门也关着。 沈新心中一动，隐隐有一种不安，连忙推门而入。 推开堂屋门，沈新才松了口气。 吴志存就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有词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进了一趟医院，他现在已经可以用骨瘦形销来形容。 而且在他脸上，沈新还看到了一种死气。 死气这个东西，挺玄妙的，但沈新记得爷爷去世之前，也是年龄大，意外摔了一跤，然后整个人立马就不行了，脸上的气色就和吴志存一模一样。 然后没几个月的时间，爷爷就去世了。 吴志存比自己爷爷还麻烦，服了老鼠药，进医院大病一场。 他本来是很警觉的，有人推门，立马就能知道。 但现在毫无反应，还是恍惚一样的喃喃自语。 凑近了，沈新听见家望，大军的词眼。 心下叹口气，沈新呼唤了好几声，吴志存才回过神来。 得知是沈新之后，他突然抓起手里的盲杖砸了过来，气急败坏的嚷道：“就是你，谁让你救我的，你让我死了不好吗？” 沈新闪身躲过。 合着，自己救你还救出不是了？ “大爷，你冷静点儿。”沈新劝说。 吴志存还是骂骂咧咧的，情绪激动，嚷嚷着沈新不该救他，让他死什么的。 他嗓子似乎也被老鼠药毒出了问题，沙哑的厉害。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沈新连忙去找水。 热水自然没有，倒是墙角有米面，矿泉水什么的。 应该是社区的过来慰问过。 沈新给了瓶水递给他，他不接，一把打开，指着里屋方向让沈新滚。 沈新怕他情绪激动，也不好再刺激他，退出了堂屋，不过在要走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身道：“吴大爷，你既然死都不怕，那索性就再等等，说不定就能等到消息呢。” 沈新没说线索的事情，省的再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 “滚！” 吴志存声嘶力竭的大喊。 沈新叹口气，退出了院子。 想了下，沈新给赵守川打了个电话。 之前赵守川说过，社区那边想送吴志存去敬老院的。 问了才知道，吴志存死活不去，说这是他的家，他要死在自己家里。 电话里，赵守川也是长吁短叹的，感慨不已，说年轻时的吴志存是优秀职工，还是市里的劳模，一辈子勤勤勉勉工作，最后一家子落到这种境地，也挺可怜的。 他还说起了那条土狗的事情，说会继续帮沈新关注的。 沈新道谢，挂断了电话，又看了一眼院子，隐隐的听见吴志存扯着嗓子在嚎哭。 心情复杂，不是滋味儿。 又掏出手机，查看大美的情况。 沈新不知道猫与猫之间有什么独特的寻找方式，反正大美又一次逮到了这只奶牛猫。 镜头在迅速的晃动，大美上蹿下跳，扒着墙头来去如风。 不多时，她就一个飞扑，把奶牛猫扑倒在绿化带里。 奶牛猫尖叫着逃离，飞机耳，惊慌的冲大美呜咽。 大美才不怕，嚣张的上去，逮着奶牛猫一通暴揍，彻底打服了对方才收手。 奶牛猫老实了，乖乖的趴在地上，任由大美在身边挑衅的转来转去。 沈新默默无言，正事儿啊！ 还有，不就是之前被人家团伙作案欺负过，至于这么记仇嘛。 镜头中，两只猫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大美率先离开。 应该是心满意足了。 她在绿化带，在马路上，在墙头上，悠闲的穿梭着，不时停下，舔舔毛，躺一会儿。 完全没有目的性。 沈新觉得按照这种寻找方式，真够呛能找到那条土狗。 果然，一直到电量快要耗尽，转悠到国道附近的大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途中还真遇到了几条狗。 但明显都不是。 就在沈新准备放弃，收起手机的时候，镜头中，远处垃圾房后面，突然走出一条黄狗，警觉的往大美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便转身跑开。 手机这边已经提示电量耗尽，录屏即将中断。 但就是这匆匆一瞥，沈新注意到，这条黄狗的屁股，靠左后腿的位置，就有一个灰白色的斑块儿。 沈新心头一跳，不会是那条土狗吧。 (本章完) 第38章 乐乐 第38章 乐乐 实时录屏已经中断。 不过这个好几百的猫咪记录仪还有一个功能。 那就是在实时视频电量耗尽之后，它会保留百分之几，很少的电量，维持记录仪的定位功能。 就是预防电量耗尽，找不回猫的情况。 而这百分之几的电量，足够维持半天时间的定位了。 沈新急忙打开app的定位功能。 有大美的定位，距离这边还不近。 向虹村向北，是372国道，再向北，国道对面是后庄村。 而大美现在的定位，就在向虹村西北面，国道以南的宇顺物流园附近。 那边有停车场，有小加工厂，也有居民居住，流浪狗出现在那边很正常。 同时沈新还发现，定位在移动。 大美好像在跟这条黄狗。 沈新立刻上车，一边开车前往，一边又给陈超打了个电话。 “陈队，我找到那条狗了。”沈新不是急着邀功，是考虑如果这条狗和人贩子有关联，那最好还是先通知陈超，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可以随时调人。 “你还真找到了？” 电话里，陈超好像是在开会，惊讶的说了一句，立刻让沈新给他发定位，他马上过来。 沈新应下，继续追踪。 定位移动了一会儿，便停下了。 就在宇顺物流园附近。 几分钟后，沈新开车赶到。 在瑞翔路的一条岔道上，沈新看到了大美，他趴在路边一台轿车的车顶上，慵懒的望着前方。 这里已经位于锦阳村的地界了，和向虹村隔着一条臭水沟，一大片未规划的荒地。 沈新下车，循着大美的目光望去，就在前方，一家卖隐形纱窗的店铺墙角根，看到了这条狗。 正卧在角落晒太阳。 浑身脏兮兮的，但的确是一条黄狗白面，很瘦，立着的左耳朵缺少了半边。 没跑了，应该就是它。 沈新冲大美竖起大拇指，宋亮说自己是员福將，沈新却想说，大美才是一只好运猫。 沈新立刻给陈超发了定位，然后左右一看，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火腿肠。 对于流浪猫，这玩意儿的威力不亚于核武器。 然后沈新直接走了过去。 猫和狗不一样，流浪猫的胆子非常小，遇到生人，第一个反应绝对是跑，藏起来。 但狗不一样，狗更亲人一些。 很多狗就是靠着人类的投喂才能活下来，不像猫，猫还会抓老鼠，抓小鸟，自己捕猎。 刚靠近，这条狗就被惊动。 警惕性挺高的。 狗嘛，自然还是国际通用的逗狗方式。 “嘬嘬嘬！” 沈新嘬了两声，立刻吸引了这条黄狗的注意力，但还没动。 但随即，当沈新拆开一根火腿肠，它立马站了起来，麻溜的跑了过来。 汪汪的叫了两声，很乖巧的开始摇尾巴示好。 沈新也不迟疑，先来一根火腿肠垫垫。 看它瘦到肋骨清晰可见，就能猜到它经常饿肚子。 所以吃起来完全就是狼吞虎咽。 沈新趁机会看了一下它屁股，果然，左后腿靠近皮肤的位置，有一块拳头大的白色色块。 那没错了，就是吴家望那条狗。 一根火腿肠吃完，它又眼巴巴的看着沈新。 沈新又剥了一根给它，然后环顾四周。 首先是这家门窗店。 这条狗趴在他墙角根睡觉，说不定有联系。 但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门脸，老板也在，三十来岁的样子，沈新索性走过去，并没有表露警察身份，就问这条狗是不是他养的。 “不是，但好像见过几次，常在这边转悠，怎么，你想养？这是流浪狗，说不定有狂犬病的。”老板还好心提醒。 他表情很自然，反应也很正常，看起来没太大问题。 沈新又去附近的几家商店都问了一下。 和门窗店老板的说法差不多，见过，但都不是他们养的。 这条狗还主动跟了上来。 沈新定睛一瞧，发现它脑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图标，有了1格好感。 沈新又甩给它一根火腿肠，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 狗是找到了。 但和之前一样，光找到了奶牛猫，还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直接问它你主人去哪儿了吧？ 吴家望失踪长达七年，那它应该也流浪了七年。 狗是很忠诚，但七年啊，估计早就把吴家望给忘了。 想了一会儿，只能等陈超来了再说。 半个小时后，陈超开着一台suv赶到。 见到沈新的时候，沈新已经和这条黄狗成功的打上了交道，甚至于都尝试着教它伸爪子。 “陈队。” 沈新急忙起身打招呼。 陈超点点头，打量了一眼这条围着沈新打转的黄狗，心下一阵不可思议。 半边耳，屁股上的白斑，真就是李进所说的那条狗。 “小沈，我都感觉你有什么超能力一样。”他夸了一句，忍不住怀疑沈新是不是能够跟动物交流。 一条流浪狗，居无定所，到处乱逛，几天时间，沈新愣是给找到了。 “真有就好了。” 沈新搪塞了一句，问陈超接下来怎么办。 陈超左右看看，问道：“你有附近问一下吗？” “问了。” 沈新把走访来的情况说了一下。 陈超听完也皱起了眉头。 说是有线索，找狗，好，现在狗找到了，但接下来怎么办，他还真麻爪了。 以前没这么办过案子啊。 这又不像是找到了案件相关的人，可以带回去配合调查。 它一条狗，怎么问，怎么查？ 思索片刻，陈超还是望向了沈新，道：“要不还是按照你之前查李进的方法来查。” 他看了案卷，沈新就是给猫咪戴上记录仪，这才找到了李进。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想来想去，就这么一个办法。 “那我就先给它戴上了。” 记录仪还有一个，沈新预防着，特意带过来了。 冲乐乐招招手。 吴家望给这条狗取的名字是乐乐，是一条公狗，沈新之前叫它乐乐了，但没有太大的反应。 估计是真把吴家望这个主人给忘了。 半包火腿肠下去，乐乐脑袋上的好感度增长飞快，又增长了1格。 所以沈新一招呼，它就跑了过来。 沈新调整了一下带子，给它戴上。 它很乖，并没有抗拒，只是在戴上之后，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别扭。 “乖。” 沈新立刻送了一根火腿肠，它立马就忘了脖子上的不适，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陈超道：“打发它走，看看它去哪儿。”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上车离开。 没想到乐乐还主动撵了上来。 后视镜里，沈新看到它撵出了好远，才停下。 站在原地，一直望着自己这个方向。 沈新忍不住在想，七年前，它是不是也这么看着主人被几个陌生人掳上车，然后一路追着，追啊追，直到汽车越开越快，追不上，才无奈停下。 然后主人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它的世界里。 (本章完) 第39章 坟 第39章 坟 开出一段距离，靠边停下，陈超也跟着停下，然后下车走了过来。 他直接上了沈新的车，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大美。 他对猫狗应该不太感冒，但还是夸了一句好漂亮的猫。 “这就是帮你找到李进的那只猫吧？”陈超坐在后排，伸手想摸大美的脑袋。 大美还是老样子，除了沈新，生人勿近，反嘴要咬。 陈超连忙缩手。 当然，大美也没真想咬，以猫咪的反应速度，想咬的话，陈超根本躲不开。 沈新连忙抓住大美，抱在怀里，点头道：“没错，就是她，这次找吴家望这条狗，也是靠的她。” 自己贴了三天寻狗启示，一无所获，还得是大美出马，立马就找到了。 “厉害。” 陈超竖起大拇指，冲大美勾了勾手指，然后道：“这猫简直成精了。” 沈新让她去找狗，她就找到了，不是成精又是什么。 说着，他又催促沈新看记录仪的镜头。 他饶有兴趣。 这种查案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沈新打开手机app，连接记录仪，立刻得到了实时的画面。 镜头斜向上，一动不动。 看样子乐乐又趴了回去睡觉。 看了几分钟，都是一动不动，沈新提议道：“要不然先不看了，看它的定位，如果定位移动了，我们再看，这样也能节省点儿电量。” 单纯的定位用不了太多电。 陈超正觉得枯燥呢。 盯着一条狗睡觉，比蹲守还无聊。 他索性摇下车窗，把脚伸出窗外躺下，说他先眯一会儿，昨天忙着调查一个故意伤害案，熬了一夜。 沈新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甚至于还想问一问陈超是什么案子。 刑事案件，沈新都好奇的。 大美也开始睡觉。 沈新也想睡，但惦记乐乐的情况，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定位。 一直没动静。 看来是之前火腿肠喂多了，正消饱儿呢。 一直到快下午一点，陈超睡醒了，乐乐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先吃饭。” 陈超倒是耐得住性子。 吃饭的时候还跟沈新说，如果以后沈新想当刑警，首先就得耐得住性子。 别总想着像影视剧里那样，两集就把嫌疑人抓到。 还说这两年是好了一些，到处都有监控。 搁早些年，那破一个案子，动辄都是好几个月，甚至于以年计。 “有一次我们跨区域追踪，去东三省，在嫌疑人母亲家里蹲守，想着要过年，嫌疑人肯定会回老家看他老娘。冰天雪地的，愣是蹲到了年后，不是一般的受罪。” “偏偏还没结果，人压根儿就没回来。” 提起这些往事，陈超也是直摇头。 趁着陈超说的正在兴头上，沈新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像自己这种情况，有没有希望转刑警。 “你小子，能忍这么久才问，可以的。”陈超笑着夸了一句。 他听宋亮和张健说起过，知道沈新想当刑警。 略一沉吟，陈超道：“正常来说，要走流程，有点儿麻烦的。” 刑警是专业警种，像沈新学的不是刑侦专业，正常走流程的话肯定要刑警队这边有编制，有空缺位置，然后还要经过审核考察，真得熬个一两年才有可能。 “但是嘛。”陈超语气一转，道：“如果你想快一点儿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立功。” 他竖起手指，然后道：“在咱们这行，不缺人，业务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能立功，立大功，回头领导接见你，说小同志啊，你有什么愿望吗？你说我想当刑警，那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儿。” 他递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沈新懂了，又苦恼的道：“可我在派出所。” 派出所立功的机会可不多。 很多时候嘉奖立功，那都是坚守岗位多少多少年，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 这可不是陈超说的那种功劳。 “行了吧，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陈超笑骂一句，道：“你还没转正呢，就立了三等功，已经领先九成九的人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跟在我师父屁股后面给他打水呢。” 沈新不好意思笑笑，一想也是，未转正的见习警员，有几个能像自己这样，先立一个三等功。 正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自app的提示。 在app里，可以圈定一个范围，一旦记录仪超出这个范围，便会提醒。 “乐乐移动了。” 沈新连忙道。 手机上代表乐乐的定位点开始移动，向北，沿着眼前这条瑞祥路过来了。 两人看着这个定位不断靠近。 然后透过快餐店窗户，看见乐乐沿着马路边，一路小跑着经过。 “跟上。” 陈超立刻起身，上沈新的车，一路尾随。 乐乐是条狗，和人不一样。 它走的路，很多地方人不方便走。 但有定位，不怕跟丢。 陈超拿着手机，还打开了实时视频。 看着乐乐在好几个垃圾桶驻留，跳进去翻垃圾。 然后沿着372国道，向东而去。 国道上车来车往，它过马路是比较危险的。 中途还遇到了其他的流浪狗。 乐乐胆子似乎很小，都主动避让。 如此慢慢跟了一路，最后在一条小道边停下。 沈新望向右手边。 行道树那边，荒草丛生。 这一片地方，就是锦阳村和向虹村之间的那片荒地。 面积很大。 而眼前这条道路，是前面372国道的下穿道路，是条无名小道，平常只有熟悉的货车司机会走这边。 定位显示，乐乐就是从这个位置，进入了荒地。 “走。” 陈超也不迟疑，直接下车跟了上去。 说是荒地，但城市里哪有什么真正的荒地。 附近的很多居民虽然已经拆迁住上了楼房，但闲不住，就像这片荒地，便被很多附近的老人开辟成了菜地。 杂草茂密，能走的就是几条人踩出的小道。 陈超稍稍驻足，指着东南方向问沈新，问那边是不是向虹村。 沈新点头，穿过这片荒地，就是向虹村了。 定位显示，乐乐就在前面，停下了。 “走，过去看看。”陈超招呼一声。 以前这边应该是有人住的，还能看见老房子那种格局的断壁残垣。 还看到了坟。 以前这边应该是田地，实行土葬的时候，那自然就埋在了自家田地里。 一些坟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 而有一些还有拜祭的痕迹。 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一大片草丛，都快走到南边那条臭水沟的时候，陈超拽住了沈新，向前方一指：“在那儿。” 沈新也看见了。 一片树木外围，有两座坟。 外围有红砖垒砌的低矮围墙，还立着碑，一左一右种了两棵柏树，已经长的老高。 就在围墙的墙根，卧着一条狗，可不就是乐乐。 看这样子，它好像是回老窝了。 (本章完) 第40章 看家护院 第40章 看家护院 “过去看看。” 陈超也不废话，带着沈新走了过去。 汪汪两声。 乐乐发现了两人，还挺高兴，第一时间跑到沈新面前摇尾巴。 “乖。” 沈新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剥皮喂给他。 然后才来到这座坟前。 看起来有年头了，而且多年没人拜祭，靠树林那边的围墙都塌了一点儿。 两座坟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看规制好像是夫妻。 一看墓碑，果然是。 “高氏坟茔。” “显考高公玉成老大人之墓。” 旁边另一座墓碑写的则是高陈氏之墓，应该是这位高玉成的妻子。 “谁家祖坟。”陈超嘀咕了一句。 沈新点头。 看墓碑上的信息，这位高玉成老人生在1904年，卒于79年，至今都好多年了。 旁边还有立碑人的信息。 是高氏一族好几个人联名立的，时间在01年。 墓碑前有香炉，但看样子已经好多年没人过来祭拜了。 所以就像陈超说的，不知道是谁家的祖坟。 然后是乐乐，他就卧在围墙的墙根处，周围散落着一些应该是它啃剩下的骨头，饭菜残渣。 他应该经常卧在这里，时间也很久了，都卧出了一个坑，草皮也不长。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陈超围着坟墓转了一圈儿，又盯着乐乐卧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问沈新有什么想法。 沈新摇头。 一只流浪狗，找一个僻静人少的地方，做个窝，很正常。 而且周围有坟，有人过来祭拜，那就有祭品，这些都是流浪狗的食物。 “又是一条死路啊！”陈超头疼的咧了咧嘴。 但也习惯了。 他招呼沈新离开。 沈新点头，拆掉乐乐脖子上的记录仪，郁闷的跟着陈超离开。 乐乐还一直跟着。 走出几十米，沈新突然停下。 “陈队，我觉得有点儿问题。”沈新试探着道，又带着陈超返回坟墓，指着乐乐趴窝的地方道：“陈队你看，这个地方并没有遮挡，假如我是流浪狗……啊呸，我是说流浪狗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找一个隐蔽，并且有遮挡的地方当窝吗？” 这里隐蔽倒是隐蔽了，没什么人来，可下雨怎么办，就淋着？ 陈超眉毛一挑，反问道：“你是说这条狗还有别的窝？” “不一定。”沈新摇头，然后上前道：“就因为有可能有其他的窝，我才觉得反常，你看。” 乐乐卧的这个地方，地面凹下去一个坑，杂草不生。 “杂草一茬一茬的，长的很快，他能把这里卧到杂草不生，那只能说明他卧在这里很久很久了，还是他经常卧的地方，那再联系我说的位置选择的问题，是不是就有点儿反常了。” 这不是一个当窝的好地方。 但乐乐却在这里卧了很久很久，那问题就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超抱着胳膊想了一下，微微点头，认可沈新的判断，然后反问道：“所以呢，知道它常卧在这里，对我们的案件有什么推进和帮助呢？” 沈新一怔，刚刚产生的兴奋劲儿又荡然无存。 的确。 找狗，跟踪狗，最终的目的还是破案，而不是探究一只狗为什么卧在这里。 沈新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就跟之前找到了那只奶牛猫一样，光找到了没用，接下来怎么破案才是关键的。 “走吧。” 陈超拍了拍沈新肩膀，笑眯眯的夸道：“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观察力是真不错。” 上次跟着调查吴志存，他就发现了。 沈新叹口气，丧气的跟着陈超离开。 又是一条死胡同。 想想吴志存那样子，真觉得挺难受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等你当了刑警，你就会知道，破案就是这样，失望的时候居多。”上车之后，陈超拍了拍沈新肩膀，安慰了一句。 沈新点点头，发动汽车离开。 后视镜里，乐乐站在路边，雕像一般的望着这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开出快有一百米，看不见乐乐身影的时候，沈新猛地一脚刹车，停下了。 “怎么了。” 正低头看手机信息的陈超还以为撞到人了呢。 沈新抓着方向盘，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正不受控制的蔓延。 深吸一口气，沈新扭头道：“陈队，我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疯狂到沈新觉得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但沈新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乐乐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远去的画面。 而就是他这种等待，让沈新觉得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有那么一丝可能。 沈新没说想法是什么，又把车开回去，拉着陈超重新回到这座坟前。 “陈队，你觉得他像是在干嘛？” 沈新指着跟回来，在自己身边转悠了几圈，又卧了回去的乐乐问道。 陈超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道：“看家护院？” 假如把这座坟比作一座宅院的话，那么乐乐卧的位置，就是大门旁边，可不就像是在看家护院。 沈新一愣，反问道：“陈队，你也想到了吗？” “我想到什么了？”陈超一阵哭笑不得，催促沈新有话赶紧说。 沈新点点头，看着眼前这座坟道：“陈队，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 “七年前，吴家望带着乐乐，跑出来玩，比如钓鱼。” 沈新指了指远处的臭水沟。 七年前，小孩子并不像现在，可以玩手机，那个时候没太多娱乐方式，就是到处乱跑，上树摸鸟，下水钓鱼。 “然后他出了意外，比如被车撞死了。”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赵守川说过一种推测，就是过路的货车，不小心撞死了吴家望，怕担事儿，直接把吴家望尸体带走了。 陈超若有所思点头，一副你继续说，我在听的表情。 沈新继续道：“也不用管为什么了，您也跟我说过，很多案件足够荒诞，并没什么逻辑性可循。那我就大胆推测，当时司机吓坏了，又不敢报警，就想着要把尸体藏起来。” “而这一切，乐乐都在旁边看着，他看着凶手把主人藏了起来，他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主人在哪儿。” “所以他一直在等，七年，他等了整整七年，他一直守着主人，等着主人回来。” 沈新扭头望向陈超，语气深沉。 忠犬八公的故事，沈新读过的。 而田园犬，更是忠诚到了极点。 说到这儿，陈超已经听懂了，他扭头望了望卧在那儿的乐乐，又望了望眼前的两座坟，身体宛若过电一般，狠狠打了个激灵，喃喃道：“你是说，凶手把吴家望的尸体，藏进了这两座坟里！” 说完，他狠狠倒抽一口凉气，怔在那里，久久没说话。 沈新也没说话。 要不然，乐乐在这里守什么呢？ (本章完) 第41章 要不挖开看看 第41章 要不挖开看看 陈超记得自己师父在闲聊的时候和他说过。 说这普通的刑警啊，要有一种笨鸟先飞的劲儿。 就比如这凶杀案，就按照最基本的套路去查，先查尸源，确认死者身份，然后围绕死者身份，查他的社会关系，情，财，仇，百分之九十九的凶杀案都跳不出这三条的范畴。 然后也别把自己当什么福尔摩斯，影视剧里的神探，就跑，别怕苦，别怕累，勤勤勉勉的把每一条线索都查清楚。 九成九的案子，都能靠这种方式破掉。 那陈超肯定要问了，厉害的刑警是什么样的。 当时师父就笑着说这还用问，厉害的刑警自然就是跟影视剧的神探一样。 就像你要靠辛辛苦苦的刷题，五点起床，十点睡觉才能考高分。 可天才不一样，人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考出你想都不敢想的分数。 人就是聪明，有想法。 这样的人，师父遇到过，说他们有一种违反常人心理的思考能力。 他们的思维很跳跃，他们能够基于现有的线索，本能的做出一种大胆的推测和预知。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靠直觉办案。 而现在，听完沈新大胆的推测，鬼使神差的，陈超就想起了师父的这一番论调。 他诧异的看着沈新，觉得沈新就有这么一种本能的直觉。 你看到一条狗守着一座坟，好像很合理就能做出一种推测，说它是给主人看家护院，守着主人。 可就是这种看似很合理，顺理成章的推测，再给自己一百年的时间，也不一定会产生这种想法。 但沈新就有这种天生的直觉，能够很自然的联想到这种可能。 陈超觉得，这恐怕就是师父说的那种天份。 而这种能力，可不仅仅是这一次。 之前也有啊。 当时开案件移交的会议，张健说沈新找到了一条新线索，也就是李进投喂了一只流浪猫。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在开玩笑。 可沈新呢，他就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能够做出一种基于现实的推断，怀疑李进现在还在投喂这只流浪猫。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就是靠着这只流浪猫找到了李进。 所以再回到眼前的这个推断。 陈超沉吟一下问道：“沈新，你有多大的把握？” 没有任何切实的线索，全是一种猜测和推论，就把人家祖坟给挖了，这不合适啊！ “陈队，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有这么一种猜测，哪有什么把握啊。”沈新苦笑道。 就是这些天，关于吴家望的失踪，自己有过很多猜测。 然后看到乐乐反常的行为，灵机一动，做出了这么一种大胆的猜测。 哪敢谈什么把握啊。 “要不，我们挖开看看？”沈新试探着问道。 有没有，挖开不就知道了。 “你别闹。”陈超一瞪眼。 人民警察，挖人民的祖坟，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问你，刑法第302条是什么？”陈超追问。 沈新脖子一缩，讪笑道：“陈队，我就那么一说。” 刑法第302条，是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如果你觉得我只是挖，光看，没有侮辱尸体，那没关系，还有刑法第293条，寻衅滋事罪等着你。 更别说自己还是公职人员，是警察。 “那就当我没说过，陈队，我们走吧。”一切只是自己的推测，不挖开看看，肯定无法确认。 就当是自己胡乱臆测吧。 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沈新目光落在乐乐身上。 自己完全可以把这条狗带回去，设法把图标的好感度刷上来，就刷到第二阶段，那个时候就能倾听他的心声。 比如他跑到坟前卧着，脑子里在想，主人，我又来了，那这不就有准儿。 也不行。 回头自己怎么跟陈超说呢，说是我听见了狗的心声，他说吴家望就躺在坟里，陈超非得把自己当神经病不可。 不想，沈新说走，陈超却没动。 他抱着胳膊，仔细的端详着这座坟墓，沈新这个推测，就好像在他脑海里种下了什么邪恶的念头一样，控制不住的开始滋生。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推测很合理。 “小沈。” 他冲沈新招了招手，示意别急着走，然后道：“你想啊，吴家望走丢的时候已经8岁了，年龄那么大了，什么不知道啊，正常来说，人贩子的确是不会拐这么大的孩子。” “当然，像赵守川说的，拐走打断腿脚，威逼乞讨的情况也有，可那种人贩子，一般都是在偏远农村寻找目标，很少在城市里作案。” “当年我们分局接到这个案子，一开始也认真考虑过凶杀的可能性，但吴家那个情况，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所以就慢慢排除了这种可能。” 谁会跟一个孤寡老人，还是瞎子有那么大仇，要杀了他唯一的孙子泄愤。 吴家一家在向虹村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但现在回过头再去看，我倒是觉得你说吴家望意外被人撞死，是一种比较合理的推测。” “如果被撞死了，尸体的处理是很麻烦的，埋起来，张健说过，这边开发程度不低，七年过去了，尸体还没有被发现的概率真的很小。” “但是，就像你说的，假如嫌疑人真就是灵机一动，想到把尸体埋进自家祖坟里呢，那别说七年，只要这座坟不动，十年也发现不了。” 谁闲的没事儿会去挖坟，不晦气嘛。 可正因为这样，坟墓才是藏尸的最佳之处。 他说着，来到坟前，围着两座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应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动坟的痕迹。 但七年过去了，哪还看的出来。 他后退几步，打量着墓碑，默默不语。 沈新也听懂了，陈超好像比较认可自己的猜测，但有顾虑。 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嘛。 沈新又忍不住在想，自己不方便挖，可要是别人来挖呢？ 而且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个人选。 沈新忍不住望向陈超。 恰好他也望过来，四目对视，一种无言的默契在滋生。 陈超一个哆嗦，立刻摇头道：“别闹，有些事情真不是你觉得能干就能干的，吴志存一个瞎子，莫名其妙跑过来挖了一座坟，没法儿解释的。” 沈新哦了一声，果然，陈超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沈新是想着，你吴志存不是嚷嚷着死都不怕嘛，那你来挖，所有责任你来承担。 “陈队，那怎么办？”沈新是没招儿了。 “笨蛋。” 陈超手落在沈新肩膀上，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别老想着影视剧的那种破案思维，而忽略了最基础的破案方法。” 他指了指墓碑。 “你不是怀疑这座祖坟吗，那就查嘛，查这个高家，假如找到他们家的人和吴家望有任何形式的关联，那是不是就有线索了。” 沈新望着墓碑上的联名立碑人，瞬间眼前一亮。 对啊！ 这才是最正常的查案思路。 (本章完) 第42章 新线索 第42章 新线索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 宋亮正准备出门，又看见沈新牵着一条狗下车。 他愣了一下，走过来问什么情况。 好家伙，这才多久啊，又是猫又是狗的，搞得派出所好像动物收容站一样。 沈新和陈超商量过了，还是决定把乐乐先带回来。 他好歹也是吴家望养的狗，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这是吴家望养的那条狗？”宋亮不可思议的看着乐乐。 他听姚文胜说起过。 可没想到几天过去，沈新还真把这条狗给找到了。 简直神了！ 因为百万，他现在对狗也挺有兴趣，伸手摸了摸乐乐。 乐乐怕流浪狗，但对人很亲近。 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能在野外活了七年。 不亲人的猫狗，没有人投喂，流浪根本活不了太久。 “那后续呢？”宋亮又问道。 狗找到了，后续怎么破案呢。 沈新犹豫一下，还是把事情经过，还有自己的推测汇报了一下，最后道：“反正陈队的意思是，就当一条线索来查，先找高家和吴家望的关联，找到了再考虑其他的。” 宋亮听完，表情也跟见鬼了一样，好半晌才道：“小沈，你这脑子，真的是……绝了！” 咋想的，竟然能想到这种推测。 反正换成是他，一百年也想不到。 “但别说。”宋亮品了品，道：“还真有这种可能性，按理说呢，车祸撞死人，赔钱就行了，可万一人酒驾了呢，还是公职人员，怕坐牢丢工作，所以就想着藏尸体。” “荒郊野岭的，埋起来又怕被人发现，然后就像你说的，灵机一动，就想到埋在自家祖坟里，嘿，这坟不动，十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想想也瘆人呐，把尸体和自家老祖宗埋在一起，心里就不膈应嘛。” 他打了个哆嗦。 沈新一想也是，好歹是自家祖坟呢。 这老祖宗也是够够的，为后代子孙操碎了心。 说着，宋亮又提醒道：“你们没挖坟是对的，小沈，你有想法是好事儿，但心里要有根红线，可不能胡来啊，有什么想法，必须汇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沈新这么好一苗子，宋亮可不想毁了。 沈新连忙点头：“宋所，您看我有什么话没跟您说，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这倒是。” 宋亮点点头，沈新想法是天马行空，但真做什么事，都会跟他们汇报，也是他喜欢沈新的重要原因。 不像影视剧里那种自以为是的刺头儿，没有组织观念。 他又想了想道：“小沈，这想法是你的，后续案子如果重启调查，陈队那边找你帮忙，你就说一声，尽管去，要是真帮分局把这案子破了，那咱们所里也有光不是。” 七年的悬案啊。 沈新点头，又望向手里的乐乐，递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宋亮立马懂了，豪气的大手一挥道：“养着，一条是养，两条也是养，反正李师傅喜欢养狗。” 食堂李师傅对百万是宠爱有加，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给他留着。 沈新连忙道谢，牵着乐乐去食堂找吃的。 不是刑警，也不是自己的案子，就是这样，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法儿跟进。 然后你又关心，跟猫爪挠心一样，难受。 搞得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新都没什么兴致。 “是。” “好。” 某小区，沈新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听着一五十余岁大妈疯狂吐槽楼上的租户半夜三更才回家，回家就蹦迪，叮里咣当的，吵的她睡不着，神经衰弱。 “小同志，我跟你说真的，你都听见了吗，感觉你在敷衍我一样。”大妈目光一转，盯上了沈新。 沈新回过神来，急忙道：“大妈，我都听着呢，这样，我现在就去楼上，跟楼上的租户谈一谈。” 来到楼上。 租户是个年轻女孩儿，一听楼下大妈打电话报警投诉，她也火了。 “她还投诉我，我还受够她了呢！” “我下班晚，上班需要，还必须穿高跟鞋，弄得我现在回家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先脱鞋，唯恐发出点儿什么声音。” “我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放屁我都绷着，就怕声音太大影响到她睡觉。” “她还投诉我，真有脸了，不就是有一次我垃圾袋破了，滴了点儿汤汤水水在她家门口嘛，警察同志，她要是再这样，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我非得跟她来狠的不可。”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女孩儿叉着腰，气得浑身发抖。 “冷静。” 沈新吓了一跳，连忙劝说她冷静，有事儿好好商量，回头自己下去帮她教育那大妈。 又下楼，好好的安抚了一通大妈，说楼上的女孩儿保证了，以后一定会注意，才算是打消大妈的怒火。 跟着李东升下楼。 全程李东升都没有说话，就在旁边看着观察。 沈新现在转正了，以后就要自己带着辅警出警，现在算是最后的考察。 来到楼下上车，沈新忍不住一声长叹。 这种警情，警察能做的真有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能两边安抚，说白了就是和稀泥。 “怎么，觉得没劲？”李东升似乎能看穿沈新的内心，笑眯眯的问道。 沈新点头。 不算这一个，今天已经出了三个警。 一个是两家店铺老板吵架。 另一个是一姑娘打车不给钱，吵到最后司机说不要了，她还不行，非说司机通过后视镜瞄她关键部位，气得司机要自戳眼睛证明自己的清白。 最后一个，是客人买水果，挑挑拣拣，压坏了几个葡萄，老板不乐意了，非要客人买下，吵起来就报警。 最后是沈新出钱，买下了那串葡萄，才算是完事儿。 这样的警情，真就是鸡毛蒜皮，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 “行了你。”李东升笑道：“当初你刚入职的时候，我记得可不是这样的，不管什么警情，那都跟上了发条一样，特别来劲。” “你现在就是阈值高了，觉得当刑警破案才有劲头，可我跟你说，回头你真当上了刑警，也是一个样，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而且当刑警的压力，真不比我们小多少。” 沈新惊讶道：“师父，您老现在连阈值都知道了啊。” 这可是新词儿。 “说谁老呢。”李东升一瞪眼，哭笑不得的道：“我现在也玩手机，与时俱进的好不好。” 沈新连忙说是，正要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阈值高了，就是吴家望的案子有了线索，焦急。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陈超突然打来了电话。 “小沈，我们可能找到了一条线索，我想着这个案子你参与进来了，就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着过来调查一下。” 沈新眼前一亮。 那必须有啊！ (本章完) 第43章 汽车 第43章 汽车 返回所里，跟值班的王树伟打了个招呼，沈新便开车准备出发。 王树伟还特意追了出来，叮嘱沈新要服从陈超安排，多看多学。 沈新记下，半个多小时后，抵达了陈超发来的定位地址。 在新北区。 位置距离向虹村挺远的，有快十公里的样子。 这边已经离南江市代管的暨港市不远了，属于真正的乡下。 但还是那句话，城市哪有什么真正的乡下。 这座叫新桥的乡镇发展的并不差，镇上有大量主营业务为环保设备的工厂。 陈超给的地址在镇上的洪西路，是一家叫做永佳的汽车修理厂。 赶到的时候，陈超还没到。 他给沈新发了一条消息，说临时有事，可能要晚一点儿。 沈新把车停在路边，望向这家修理厂。 并不是很大的那种，三间门面。 门头看起来有些老了。 自己赶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刚过，店开着，好像有三个工人，正各自忙碌。 看起来就是一家很普通的修车店。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沈新看到了陈超那台suv。 他在沈新车后面停下。 沈新下车迎上。 来了两个人，都是便装。 剩下这人很年轻，长相普通，脸颊上还有一些痘印，但腿长，身材匀称挺拔，一头钢针般的短发，看着很精神。 他还上前一步，主动跟沈新握手，操着一口豪爽的口音道：“兄弟，早有耳闻呐，听说你找猫找狗找到了线索，没说的，牛逼。” 他手很大，握手很有力量感。 但一说话，神态，语气，却又给人一种略显轻浮的感觉。 “赵天星。”他又报了名字，咧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沈新略微有些别扭，他这口气，说什么找猫找狗的，感觉自己像什么异类一样。 不过沈新也没往心里去，感觉得到，赵天星没什么恶意。 “上车。” 陈超招呼一声，上了沈新的车。 上车之后，赵天星还利索的开始散烟。 沈新摇头表示不会。 赵天星自己点上一支，道：“挺好，我刚入职的时候也不会，然后被这帮老烟枪带坏了。” 陈超瞪了他一眼，道：“说正事儿。” 他掏出手机，开始介绍发现的线索。 首先，墓碑上立碑的一共有三人。 分别是高泰平，高泰安，高泰喜。 从名字看，他们应该是一辈儿的，事实上也是，经查，他们都是这个高玉成的孩子。 “高家就是锦阳村的人，挺大一家子，但是我们在筛查之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高泰安这一支上。” 高泰平是大哥，他这一支，儿子早些年跑去南方交州省做生意，在01年的时候，举家迁了过去。 10年，吴家望失踪的时候，他一大家子根本不在南江。 然后是老三，也就是高泰喜这个女儿，嫁到了宁江省北部的新云市，后面就在那边定居下来了，和南江这边保持着联系，但仅限于逢年过节的走动。 唯一留在南江的这支，就是老二高泰安这一支。 “高泰安有三个孩子，都是儿子，反正也是开枝散叶，在哪儿的都有。” “然后，我们在筛查中，注意到了一个人。” 陈超把手机里的一份户籍档案给沈新看。 “高进瑞，高泰安的孙子，79年出生，10年的时候是31岁。” “你推测吴家望是被意外撞死的，所以我们就把筛查的重点放在了汽车上，然后我们发现了一点异常。” “08年，这个高进瑞的名下登记了一台天籁，然后巧合的来了。” 陈超扭头望向对面的修理厂。 “吴家望是2010年3月12号，植树节这天失踪的。那天植树节，他学校放了半天假，吃过午饭之后，他跟吴志存打了招呼，自己跑出去玩了，然后一直到深夜还没有回来，吴志存这才请求邻居帮忙寻找，并最终报警。” “然后呢，就在五天之后，17号这天，高进瑞名下这台天籁进行了过户，过户给了一个叫张旭伟的人。而这个张旭伟，就是这家永佳修理厂的老板。” “是不是有点儿巧合？” 他笑着反问。 沈新点头。 别说，真有点儿反常。 08年高进瑞买的车，10年才2年，九成新的新车吧。 这个时候卖掉，绝对是最亏的。 “他是不是做生意缺钱了？”沈新问道。 急等用钱，那卖掉车很正常。 “不。”陈超摇头，道：“这家伙当时是咱们亭阳区教育局督导科科长，31岁的科长啊，年轻有为，工作稳定，不会缺钱的。” “而且就在他卖掉这台天籁之后，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又购置了一台crv，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2年的车开着，也不缺钱，莫名其妙卖掉，然后又立马购置了新车。 沈新想了一下，道：“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人家有钱，就是开惯了轿车，想换台suv开呢。” 陈超点头，是有这种可能，但同样也有可能，高进瑞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必须要卖掉这台天籁。 他正要说话，被赵天星打断。 “陈队，咱们是来调查线索的，这怎么搞的像案情分析会了，先进去问问再说呗。”赵天星有点儿坐不住了。 陈超一想也是，招呼一声，下车走了过去。 “我就是老板。” 举升机下面，探出一个脑袋来。 脸平，颧骨凹陷，鱼尾纹很重了，看起来有四五十岁。 “张旭伟？”陈超上前，亮了证件。 看到警官证，而且还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人脸色一变，急忙走了出来。 “是我，我就是张旭伟。”他略显紧张的点头称是，想握手，又发现自己满手油污，便又缩了回去，又招呼两个员工别看了，才堆起笑容问有什么事。 陈超带着他来到店外，直入主题，问他10年是不是买了一台天籁。 根据车管所的信息显示，这台天籁车还没有报废，依旧在开。 “是啊。”张旭伟有点儿懵，眼神有些飘，估计在想警察为什么会问一台七年前的老车。 他又说车在家里放着，公里数上来了，现在也开的少了。 陈超直接问他这车是从谁手里买的，当时什么情况。 提起这个，张旭伟脸色很隐晦的变了，故作轻松的道：“就从一朋友手里买的，怎么了，有问题吗？” 普通人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在紧张，说谎的时候，其实表情的反应很大。 不说陈超这样的老刑警，就是沈新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张旭伟说谎了。 陈超笑了：“那我真没看出来，你跟教育局科长还是朋友呢。” (本章完) 第44章 还是挖最好 第44章 还是挖最好 “科长？” 张旭伟脸色一变，一闪而过的茫然证明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 “说实话！”陈超厉声呵斥道。 陈超干了快二十年刑警，审讯过不知道多少犯人，他那一声呵斥，配合冷厉的眼神，真有那么一点儿不怒自威，平地惊雷般的效果。 张旭伟就一普通人，登时慌了神，一脸懊恼的道：“我就觉得那车不对劲，妈的，果然有事儿。” 沈新心头一喜，难道中奖了？ “具体说说。”陈超声音这才放缓。 张旭伟率先道：“警察同志，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车划算，就买了下来，也不知道这车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会惹上事儿吧。” 陈超道：“你实话实说不一定有事儿，但如果有所隐瞒，那肯定有事儿。” 假如涉及到凶杀案，那就真不是小事儿了。 张旭伟满脸懊恼，嘴里嘟囔了一句骂人的话，才道：“好几年了，我也记的不是那么清楚了，就是有一天吧，有个家伙开了台天籁过来修车，说是撞水泥墩子上了。” “撞的还算好，没那么严重，当时我记得我还问他，这车挺新的，怎么不去4s店修啊。” “然后他说什么来着，说4s店修的太贵，我当时还奇怪呢，你有保险啊，贵就贵呗。但真没想那么多，就看着报了个价。” “多少来着我给忘了，然后他同意了，就把车放在了店里。” “结果第二天，他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收不收车，这车撞过，他不想要了，便宜卖给我。” “当时天籁落地要二十万了，两年的准新车，才一万公里出头，他给我报价10万，我立马就心动了，所以就买了下来。” “就是这样了。” 他说完，表情有些僵硬的看着陈超。 “就这样？” 陈超语气又严厉了几分，然后道：“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呢，落地20万的车，便宜这么多卖给你，你就不怀疑这车有问题？” 张旭伟脸色陡然一变。 陈超道：“算了，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就回去说。” 他一摆手，赵天星笑眯眯的说了声好嘞，上前作势就要带人。 这个动作，直接把张旭伟差点儿吓尿了，急忙摆手：“别别别，我真什么都说了。” 但是在陈超冷厉的目光下，心虚的改口道：“可能就说了一点点慌。” 他捏着手指比划。 “说。”陈超沉声呵斥。 张旭伟垂头丧气的道：“其实我当时也看出来了，他那车有问题。” “你想啊，要一普通事故车，他能那么便宜卖我？” “而且我常修事故车，看的出来，他那车，应该撞过一次。我怀疑啊，他可能肇事逃逸了，怕出事儿，就又自己撞了一次。” “当然，这事儿我不能直接问他啊，他也不会说。我也考虑了，这车要是有问题，收回来是个烫手山芋，但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我呢就好好的把那车检查了一下，我怕他撞死人啊，那事儿可就大了。” “结果没什么血啊之类的，我估摸着他可能是酒驾了还是怎么样，应该问题不大。” “我给他还了一口，八万，结果他还真答应了。” “那这一转手，我至少能挣好几万，所以我就把车修好跟他去过户了。” “当时我还怕交警找上门来，提心吊胆的，结果过了好久，一直没人找，也就没再多想了。” 说完，他又心虚的问卖他车那人是不是犯事儿了。 陈超没理他，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泽。 沈新也兴奋。 还真找对人了！ 应该不会错了，就是这个高进瑞。 要不然，他没必要二次伪装事故，还低价把车出售掉。 沈新望向陈超，递出一个接下来怎么办的眼神。 看的出来，陈超也激动。 这毕竟是一桩悬了七年的旧案。 但他克制的很好，询问车在哪里。 “我家。” “带我们去。” 赵天星这才又笑盈盈的上前，示意走吧。 张旭伟耷拉着脑袋，带两人往附近的家里赶去。 他就是本地人，独门独院。 在房子外面，几人见到了这台黑色的天籁。 “陈队，七年过去了，无论是血迹，还是dna，应该都验不出来了吧。”沈新低声问陈超。 在警校沈新学过相关的知识。 要是没记错的话，像血迹，如果暴露在户外，一般数周或者两到三个月就分解了。 dna的降解会更久一些，但常温条件下，撑死了也就一两年时间。 而如今都过去了七年时间。 这台车张旭伟正常使用，在车上找到相关痕迹的可能性几乎，或者说百分百为零。 陈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道：“别急，一步步来。” 他来到车前，打开车盖，又问张旭伟这车后续有修过，或者撞过没有。 张旭伟摇头，表示自己开车水平很高。 而且天籁也不怎么坏，除了换过电瓶，其他都好好的。 沈新凑近了看。 发动机舱落满了灰尘，连当年的维修痕迹都不太看的出来了，那更不可能找到任何车祸相关的痕迹。 陈超又去看后备箱。 沈新心中一动，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假如吴家望被当场撞死，那高进瑞肯定要尸体运走，大概率会放在后备箱里，后座会容易被人看见。 后备箱里摆放着不少杂物，修车用的工具，四周，尾箱垫上都是油污。 陈超掀开尾箱垫，看下面的备胎。 备胎直接没了，腾出空间，装了几个工具箱。 那这种情况，就算吴家望尸体曾经藏在这里，也不可能验出任何痕迹。 陈超当然也把驾驶舱翻了一下。 看的出来，张旭伟用车不太讲究，日常应该经常开着这台车出去维修，或者拉货，一切都是乱糟糟，脏兮兮的。 所以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这台车对破案来说几乎没什么价值。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当年高进瑞可能出了一场事故。 “陈队，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张旭伟的口供，直接审问高进瑞？”沈新想了下道。 就从这起隐藏的事故入手嘛。 陈超摇头：“不行，没有任何证据，他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说着，他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苦恼的道：“我怎么觉得，还是挖坟最可靠呢。” 沈新点头，其实也觉得挖坟是最直接的选择。 只要那两座坟里找到了吴家望的尸骨，那一切都好办了。 (本章完) 第45章 这坟得高进瑞挖 第45章 这坟得高进瑞挖 想法是好的，但根本不现实。 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跑去挖了一座坟，明天就能有人跑去公安局门口拉横幅。 这事儿的后果，别说沈新一个刚转正的一毛一，就是陈超也承担不起。 就在两人苦恼的时候，赵天星突然举手。 他把两人拉到一边，并瞪了一眼张旭伟，示意他远远的老实站着。 然后开始散烟。 “陈队，这坟，咱们可不能挖啊。”赵天星煞有其事的道。 他开始分析。 “先不说我们挖坟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脚，就一条，假如把坟挖了，还找到了吴家望的尸体，然后呢？” 他看着沈新两人反问。 “假如我是高进瑞，那我肯定说，这谁啊，脑子有病吧，竟然把尸体埋在我家祖坟里。” “说是有了尸体就好办了，可七年了，他尸体白骨化了吧。好，就算尸体上有骨折之类的撞击伤，但我们怎么确认，就是这台车撞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天籁。 “这车修好了，七年过去了，根本没法儿证明两者之间有联系。” 陈超抬手打断他。 这话自己刚才说了。 “直接说你的想法。” 他瞥了一眼赵天星，这小子看着轻浮，其实鬼主意也特别多。 赵天星嘿笑一声，道：“陈队，我说了，这坟我们不能挖，但有人可以帮我们挖，不是吴志存，是高进瑞啊。” 他冲两人眨眨眼。 “对啊！“ 沈新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赵警官，聪明啊！”沈新冲他竖起大拇指。 赵天星的话提醒了沈新。 无论是自己挖，还是让吴志存挖，都没用，因为过去太多年了，没有任何的办案条件。 只能让高进瑞去挖，他挖，那叫人赃并获。 “彼此彼此。”赵天星不无得意的摆摆手，沈新能立马反应过来，这脑子不比自己差。 “不对。” 沈新又猛地摇头。 “怎么不对了？”正在兴头上的赵天星一愣。 沈新道：“你们想啊，假如就按赵警官……” “叫什么赵警官啊，生分，叫哥。”赵天星打断沈新。 沈新点头，道：“好，按照星哥的想法，我们假如去诈一下高进瑞，让他觉得尸体会暴露，然后选择挖坟来转移。” 赵天星不住点头，这就是他的计划。 “但首先一个问题，假如高进瑞没有慌呢，他觉得反正尸体在坟里埋着，我们警方没有正当理由，总不能直接挖坟，那尸体就是安全的，你们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性。” 赵天星轻抽一口气，抱起了胳膊。 陈超丢掉烟头，示意沈新继续说。 “其次，就算如我们所愿，高进瑞慌了，跑过来挖坟，我们设法来一个人赃并获，那么他是不是辩解，我是来迁坟的，谁知道坟一挖开，里面竟然有一具无名尸体，我根本不知道这尸体是谁的。”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当初吴家望就是被他撞死的，而没有直接证据，他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来脱罪。” “而且我们直接去找他，假如就以调查这辆车是否出现事故为理由，是不是也显得过于刻意了，会让他生出警惕心，他甚至于可以反客为主，找家里人，借口迁坟，主动把吴家望的尸骨暴露出来。” “到时候他一样可以说，他并不知道谁把尸体埋进了他家祖坟，到时候只会更难办。” “而且说是祖坟里有吴家望的尸体，但这还只是我们的推测，万一没有呢。” 不确定性太多了。 “陈队，您说呢。”沈新望向陈超。 陈超拧着眉毛没说话。 旁边赵天星却直接冲沈新竖起大拇指，然后道：“你小子脑子咋长的，能想这么多。” 沈新笑笑，说影视剧看多了。 陈超长叹一声。 悬案就是这样，办案条件少，很难查。 “我再考虑一下吧。” 陈超觉得沈新的担心不无道理，的确不能简单的去诈高进瑞，要考虑万全了才行。 毕竟就只有一次机会。 “但这个案子，我觉得可以正式开始调查了。” 这台天籁车，还有张旭伟交代的情况，已经足够重新再开始调查这起失踪案。 “小沈，这起案件你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回去准备一下，我准备临时借你去分局，配合调查这起案件，怎么样，没问题吧。” 这叫抽调骨干警力，集中破案，以往有这样的先例。 而陈超做为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有这个拍板的权力。 “当然没问题。”沈新连忙摇头。 所里那边不用担心，陈超点名要自己，宋亮不会说什么的。 又不是不回去了。 陈超点点头，又对赵天星道：“还有这车，开回去，找技侦，给我把它拆零散了，好好的给我查一查。” 虽然几率微乎其微，但万一，就万一在车上找到了吴家望的dna，那这案子就好办了。 还有张旭伟，自然要带回去重新调查。 这边交给赵天星，陈超又冲沈新招招手，示意沈新跟着他，去向虹村。 “我们不能盯着一条线索来，既然吴家望有被杀害的可能性，那就要掉头回去，重新审查一下当年的那些线索。” 当年以失踪为前提进行调查，如今再回头望去，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毕竟你有高进瑞撞死人这个预设了。 陈超的话像是在教学，沈新记下，连忙上车跟他一起去向虹村。 而在上车的时候，沈新脑海里隐隐的闪过一个念头。 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一样。 可仔细去想，又想不起来。 很快，两人抵达向虹村。 赵守川也被陈超叫了过来。 他当年就亲自参与吴家望的搜查工作，了解情况。 进门的时候，沈新还问陈超要不要提祖坟和高进瑞的事情。 之前就考虑过，把情况告诉吴志存，让他去挖坟。 陈超摇头。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这个情况，吴志存去挖也不行，就得高进瑞自己去挖，才能把他和吴家望的失踪联系到一起。 离上次见吴志存，他气色又差了一些。 桌子上放着没洗的碗，里面有面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大夏天的，闻着都臭了。 沈新感觉老头儿已经没了生的念想，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他能把自己折腾死。 而且人好像也糊涂了，不知道是故意的，不想搭理沈新两人还是怎样，反正胡言乱语，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个不停，根本没法儿正常交流。 正尝试着，赵守川过来了。 陈超把他拉到一边，交流信息。 沈新就在堂屋门口守着吴志存。 就在这时，吴志存突然尖叫起来。 “谁，谁在那里！”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在那儿的，我听得到你在呼吸。” “别过来！” 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阵尖叫。 (本章完) 第46章 愧疚 第46章 愧疚 沈新还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吴志存发什么疯。 自己都没碰他，也就是下午的阳光，把自己的影子打在了吴志存身上。 他叫了两声，又心有余悸的念叨着没人，错觉什么的，恢复了平静。 看着他这个反应，沈新默默叹口气，真的，感觉吴志存精神已经不正常，完全魔怔了。 但就在这时，沈新脑子如过电一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小沈，怎么了？”陈超被惊动，走过来询问。 他拍了一下沈新肩膀，沈新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陈队，我想起来一个事情。” 沈新瞪大了眼睛，急忙道：“我之前跟吴志存聊过他为什么认为孙子是被人杀害的，他当时给我说了好几个理由。” “他说孙子给他托梦了，这显然是他的臆想，然后他还说到了吴家望的那条狗，这也是我注意到乐乐的原因。” “但是他还说了一条原因。” 沈新自己轻抽一口凉气。 当时听吴志存说，只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可现在知道了高进瑞，再回过去看，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他跟我说，在吴家望失踪之后，有人在他家门口转悠，他还跟我说，他耳朵好使着呢，能听见人的心跳。” “当时我觉得他是听见了过路路人的声音。” 陈超表情严肃的点头，沈新这个推测很合理。 “但是……” 沈新扭头望向吴志存，刚才吴志存那个反应，太吓人了。 “陈队，你看，我给你学一下。” 沈新让陈超在堂屋门口站着，然后来到里屋，把吴志存刚才惊吓之下喊的话复述了一遍。 搞得旁边看着的赵守川都打了个寒蝉。 有点儿瘆人。 尤其是堂屋深处，三张遗像盯着你的情况。 陈超还没醒悟沈新要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 沈新道：“吴大爷眼睛瞎了，但他的听觉很敏锐，他年龄又大了，因为瞎，常年活动不便，人长期这样，脑子肯定是混乱的，尤其是那一段时间，他孙子刚丢，他精神肯定也受到了刺激。” “但他这些反应，也有可能是真的啊，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那么陈队，你觉得刚才这个情形像什么？” 沈新反问。 陈超愣了愣，眼睛逐渐瞪大，他也看明白了，一股森然寒意涌上心头。 “你是说，在吴家望失踪之后，有人出于某种原因，潜入了吴家望的家，而且出现在了吴志存面前，就像刚才你演的这样，站在他的身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沈新疯狂点头。 就是这样！ 刚才吴志存那个反应，就好像他躺在里屋床上，然后黑夜中，床边静静的站着一个人，看着他。 他被惊醒了，但看不见，只能慌张的大叫。 “假如就是这种情况，那您说，什么人会潜入吴家？” 陈超下意识的想说高进瑞的名字，又强行忍住，冲沈新招招手，急忙来到院子里。 赵守川已经听懂了，默默打了个哆嗦，低声道：“小沈，你的意思是，高进瑞在撞死了吴家望之后，又偷偷潜入吴家，那他想干什么，杀人灭口？” “那应该不至于。” 沈新摇头，猜测道：“或许是愧疚呢。” “影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一个普通人意外害死人，那可是一条人命，谁能淡然处之，他心里有可能会很煎熬。” “他家就住在锦阳村，当时派出所那么大张旗鼓的找人，他肯定知道了吴家望的情况，然后或许出于一种愧疚的心理，就偷偷潜入吴家，想看看吴志存，然后默默跟吴志存说声对不起，他可能心里就有安慰了。” 赵守川皱眉，说这有可能吗，他感觉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 不料想，陈超还点点头，赞同道：“有可能的，杀人，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情，那种心理压力，能把人压垮的。这些年，我见过好几个因为心理压力太大，主动投案自首的人。” “而在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人会做出任何不合理的事情，比如就像小沈说的，他知道吴家望就这么一个爷爷，相依为命，就想着代替吴家望回来看看他爷爷。” “反正吴志存是瞎子，也看不见他。” 赵守川狠狠咧了咧嘴，不说话了。 陈超想了一下，眉毛一挑道：“小沈，那你觉得高进瑞若是真的潜入了吴家，会不会动了什么东西，比如翻了一下吴家望的遗物？” 沈新愣了一下，摇头，感觉不太可能。 估计吴志存一喊，高进瑞就被吓跑了。 “不一定，这样，正好也查一下吴家望的遗物。”陈超道。 反正按照正常流程，也要对吴家望的遗物重新进行调查。 他重新进堂屋，问吴志存吴家望留下的东西在哪儿。 吴家望一直没有确定死亡，他的东西，吴志存可能都留着。 吴志存喃喃自语，根本听不进去。 这时，赵守川道：“我想起来了，当时社区来过好几次，还帮他收拾过，你等等，我问一下啊。” 他跑出去打电话。 不多时回来，点头说的确是社区收拾的。 他指了指隔壁何翠梅的屋子，说何翠梅现在这个屋子以前就是吴家望住的。 然后刚失踪的时候，吴志存死活不让他们动屋子里任何东西，说吴家望还会回来。 “但是前几年给他翻新屋子的时候，就把堂屋这边的门垒上了，另开了一个门，也把他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社区李主任说当时她亲自过来帮着收拾的，然后按照吴志存的要求，所有东西都放在里屋那个箱子里了。” 陈超立刻走进里屋。 在里屋最角落，有一个很大的黑色箱子。 应该是以前那种老式的，陪嫁的大箱子。 陈超拦住要开箱子的沈新，让沈新去自己车上拿了一包一次性手套，戴上，这才打开了箱子。 沈新也戴了一双，看里面的物品。 有衣服，有吴家望的书籍，还有玩具。 玩具没几个，衣服样式也很老旧，看的出来，爷孙两人当时生活很窘迫。 “搬出来。”陈超招呼一声，索性把箱子搬出来查看。 沈新问要找什么。 陈超摇头，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只说找反常的东西。 反常的。 沈新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突然，抓起一个药盒子的时候停下了手。 不大的一个药盒，是玻璃酸钠滴眼液。 药盒的封口被撕开了。 沈新下意识的要递给陈超，猛然停下，扫了一眼眼药水的生产日期。 2010年1月13号。 这是一瓶七年前的眼药水。 “陈队。” 沈新连忙喊了一声。 “怎么了？”陈超抬头望来。 沈新把眼药水的生产日期给他看，道：“你看这眼药水，是七年前的，而且是从吴家望的屋子收拾过来的，吴家望眼睛是好的，他又用不到眼药水。” 说着，沈新连忙掏出手机查了一下玻璃酸钠滴眼液的作用。 “治疗干眼症的，这是给吴志存用的。”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超翻看了一下这个药盒，道：“会不会是不小心收拾进来了。” 他说着，打开了药盒，然后拿出了里面的药水瓶。 就常见的那种药水。 密封圈还在，没有使用过。 但陈超却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在这瓶眼药水上面，有两个，不，一个半，淡淡的，褐色的，仿佛是泥垢，或者灰尘之类形成的指纹。 一瞬间，陈超忍不住心头狂跳。 (本章完) 第47章 配合调查 第47章 配合调查 南江市市民中心5号楼。 上午八点多，高进瑞把车停进车位。 他没急着下车，掰过后视镜对准自己。 镜子里是一张五官端正的脸庞，戴着眼镜，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不过人到中年，皮肤变得粗糙，皱纹也多了。 高进瑞照了照自己的眼睛。 左眼皮在跳。 科学的来说，眼皮跳是眼疲劳，精神紧张引发的眼肌痉挛。 不过高进瑞比较信另外一种东西。 所以左眼跳应该是一种好预兆。 他伸手摸了摸后视镜下面挂着的地藏王菩萨挂饰。 这是他专门去大寺庙求来的，高僧给开过光，消灾解厄。 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句佛经，高进瑞这才下车。 刚下车走没多远，就遇到了同事。 “高处，恭喜啊！”来人笑眯眯的祝贺，问任职公告什么时候能下来。 “早呢。” 高进瑞客套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现在是市教育局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处的副处长。 然后前不久，多年媳妇熬成婆，总算把处长给熬升职了，关系维系的好，蒙对方关键时刻说了话，自己顺利再进一步，马上就能把处长前的这个副给摘掉。 谈话也进行了，流程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两天估摸着就该公示了。 “高处，回头你可得请客。” “一定。” 面对同事的恭维，高进瑞忍不住春光满面。 以前他在区里当督导科科长，说起来也是个科长，但其实啥都不是。 而现在，自己这一升才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别。 38岁的正科，还是正职，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办公楼走。 远远的，就看见办公楼下停着一台警车。 “谁报警了。”旁边同事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谁知道。” 高进瑞没太在意，有些八卦的道：“会不会是财务处老李他媳妇儿又来闹了。” 这两天，财务处老李东窗事发，被人传跟局属培训中心某某老师不清不楚。 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他老婆耳朵里。 他老婆昨天就来闹了一通。 估摸着今天又来了。 同事直摇头，说他老婆见识短，这么一闹，你倒是舒坦了，可老李的前程也毁了。 “这么一想，还是你好，单身。”同事不无羡慕的道。 高进瑞前几年就离婚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好。”高进瑞莫名叹口气，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下去。 话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 有不少人驻足，在看热闹。 就在这时，警车里突然下来两名警察。 正是陈超和赵天星。 令高进瑞没想到的是，陈超竟然径直走向了自己。 “高进瑞，我是亭阳区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陈超，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陈超亮了证件。 高进瑞表情猛然僵在脸上。 周围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刚才说话的同事，下意识的让开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高进瑞。 “你……你好。”高进瑞声音有些颤抖。 陈超道：“我们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很礼貌。 可高进瑞却猛地膝盖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 赵天星适时的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笑道：“我们走吧。” 高进瑞扭头。 周围同事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那种探寻的目光，好像一把把刀子，刺的他浑身生疼。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嘴唇动着想说些什么，可声音仿佛卡在喉咙深处一样，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高进瑞眼前发黑，他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有人在抓自己的裤脚，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再也无法坚持，直接晕了过去。 …… 沈新还是第一次来分局。 不得不说，分局的审讯室就比派出所的大。 和影视剧一样，隔壁还有监控室。 透过单向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审讯过程。 此刻，监控室内有不少人。 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孙钊在场。 他肩膀很宽，短发，头发略有些稀疏，皮肤黝黑，看起来非常普通。 不过靠自己能力升上来，成为大队长的人，沈新可不敢轻视他。 教导员不在。 但队里各个口的刑警来了好几个。 南江是地级市，分局刑侦大队其实也就三十来号人，还没云林派出所的人多呢。 现在是办案下沉，民警负责制，小案子下面派出所就办了。 真移交到刑侦大队的案子其实也没那么多。 这些人沈新都是第一次接触，自己还刚转正，小透明一个，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角落里站着。 王树伟都说了，多看多听，多学习就行了。 这时，房门推开，一个扛着二毛三警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沈新心中一凛。 虽然还没穿上白衬衫，但也是大领导。 内部的报刊上见过照片，应该就是亭阳分局的局长，吕有为。 他一进来，孙钊等人急忙打招呼。 “吕局，您怎么还来了。”孙钊表情透露着一种圆滑，笑着问道。 吕有为鬓角已经泛白，轻哼一声道：“把一个正科级带回来审问，你说我怎么来了？” 他自己也才正科级。 孙钊讪笑着纠正道：“配合调查，不是审问。” 吕有为望向对面。 里面已经要开始了。 陈超主审，赵天星记录。 高进瑞坐在对面。 到底是分局，椅子都是软包的。 请他的时候，他当场晕了。 陈超还考虑着送他去医院，结果还没到地方，人就醒了，便直接带了回来。 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就是现在，也是沉默着，双目无神的看着手里的一次性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超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敲了敲桌子提醒，开始询问。 “高进瑞，你曾经是不是购买过一台天籁车。” 他很快进入了正题。 沈新伸长了脖子看，认真听，然后和自己翻看的那些审讯相关的书对照。 陈超没急着抛出关键证据，而是选择了天籁车为切入点。 有张旭伟的证词，天籁车发生过事故这一条是证据确凿，高进瑞赖不掉。 所以很适合打开缺口，先攻破高进瑞的心理防线。 果然，提起天籁车，一动不动的高进瑞有了反应，身体抖了一下。 但还是没有抬头。 陈超继续道：“这样，反正是配合调查，我们就当闲聊，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没有一上来就急火猛攻。 七年的旧案，想必高进瑞不会这么轻易的松口交代。 这么长时间，他可能已经无数次的设想过这种情景，然后想好了说辞。 所以陈超不着急，文火慢来，一点点的打破高进瑞的心理防线。 不料想，他还没开始讲故事，对面高进瑞突然仰头一声长叹，然后道：“两位警官，不如我先讲一个故事吧。” 陈超微微一愣，抬手示意高进瑞继续。 (本章完) 第48章 短信 第48章 短信 高进瑞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他似乎在找切入口。 沉吟一下，道：“我上了一所好大学，毕业之后，家里也托了关系，让我进了区教育局。” 赵天星敲击着键盘，记录着。 “我笔杆子好，专业也对口，在单位里混的挺好，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当上了科长。” “那个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儿子也四五岁了，虎头虎脑的，跟我特别亲。” 他脸上浮现微笑。 “那时候，我真觉得人生特别圆满，特别幸福，可是，就因为那条短信，一切都变了。” 他语气变得沉重，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痛苦。 陈超和赵天星对视一眼，然后抬头，诧异的望向监控室这个方向。 别说他，监控室里的孙钊和吕有为也面露惊讶。 高进瑞这个口气，仿佛要交代。 屋内，高进瑞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记得那天是植树节，区里有植树活动，参加完活动，局里又拉着一起吃饭。” “我呢，当时有那个意识，想着开车来的，别喝酒，但耐不住劝，就喝了几杯。” “喝完了出来，教育科老陈还说安排人送我，我想想也没啥事儿，就拒绝了，因为那一片我熟，我知道交警一般都夜里出来查车，而且走小路的话，应该没事儿。” “真的，我当时答应也就好了。” 高进瑞叹气不止。 “我走的会亭路，后来绕了晨飞电机厂旁边那条小路，从372国道下面穿过去，走乡道，没多远就到家了。” “然后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呢，我手机响了，谁发了条短信，我去拿手机，手又一滑，手机就掉副驾驶了。然后我低头去摸，我还只是摸，真低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前面，路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低头。” “结果……” 高进瑞闭上眼，表情有些痛苦。 “就那么一瞬间，我都不知道那小孩儿是怎么出现的，就那么突然跑出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从他身上碾过去了。” 对面陈超不可思议的看着高进瑞。 在上报，等待领导商量，并最终批准之后，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连审讯的预案他都做了好几套，就是想着案子过去太久，就算有眼药水瓶指纹这个关键证据，也无法把高进瑞和吴家望的失踪直接联系在一起。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呢，高进瑞竟然就这么交代了。 他这一句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相当于就是认罪了。 而说到这里，高进瑞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反而更加的痛苦。 “当时我真的吓坏了，赶忙下车去看，那孩子挺大了，我也不知道从他哪里碾过去了，反正脑袋上全是血，还有他的腿，反拧着，直接都变形了。” “我都吓傻了，我想着报警，可我喝酒了，而且我才刚当上科长一年都不到，要是一报警，我就完了。” “那条路也偏，我都忘了懵了多久，再看那孩子的时候，他已经不动了，死了。” 监控室内。 没人说话，沈新也默默叹气。 竟然还真让自己意外猜中了，而且就在那条下穿无名小道上发生的事故。 只是沈新也没想到，高进瑞直接就交代了。 都没审。 意外找到那个眼药水瓶之后，沈新和陈超都很振奋，尤其是把指纹和高进瑞一对比，还比对上了。 那时候真感觉案子要明朗了。 可后来一商量，觉得还不够，高进瑞依旧有理由能够推脱，可以只承认自己去过吴家。 最后还是陈超拍板决定，以现有的线索，把高进瑞带回来，先配合调查一下，将他一军。 谁知道，就这么全撂了。 看着一脸痛苦的高进瑞，沈新觉得这些事情可能压在他心里也太长时间，已经要把他压崩溃了。 陈超说过，这种因为巨大心理压力，承受不住，最终自首的不在少数。 高进瑞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那后来呢？”陈超开口询问。 高进瑞道：“当时我真跟着魔了一样，就想着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我得把尸体藏起来，当时我想着把他埋起来。” “正好呢，我老婆知道我们去植树，还想着让我给她拿几棵树苗，就装后备箱了，还有铁锹。” “旁边那片儿就是荒地，我想着把他埋起来，应该没人发现的。” “我就把他弄进了后备箱，当时还有条狗，我吓唬它，它还不走，我就想着拍死他，结果它跑。” “那个时候是下午啊，大白天，我是真的怕有车经过，也顾不上了，就赶紧走。” “后来想想，我连地上的血都没顾得上擦。” 他说的口干舌燥，又喝了口水。 “我就开了一段，把车停在路边，先去里面看了看，我知道那边有人种菜的，老天爷帮我，一个人都没有。” “我当时还想着开远一点儿，或者等到晚上再去埋，可我又怕回去晚了没法儿解释，一咬牙，就把他抱进去了。” “真的，那孩子可瘦了，一点儿都不重，我走到背人的地方，正准备埋呢，鬼使神差的，我有了一个主意。” “那附近有我家祖坟！” 陈超抬头，又望向了监控室这边。 他惊奇的发现，一切都让沈新猜中了。 高进瑞继续道：“当时我想着随便一埋，万一有人以后开菜地，挖出来了怎么办，可埋到坟里面就不一样了，谁还能去挖坟啊。” 这个时候，监控室里的吕有为，也左右找寻了一番，最终望向了角落里的沈新。 办案的过程，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知道，推测吴家望的尸体在高家祖坟里，就是沈新的想法。 想不到完全让沈新猜中了。 沈新并没有注意到吕有为的目光，只是默默的听着高进瑞讲述。 “当时我脑子完全是糊涂的，那么想了，也就那么干了，甚至于都没有考虑过，周围会不会有人经过。” “真的，后来我想想，当时要有人看见也好了，省的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事儿。” 他放下水杯，表情又变得惊恐。 “你们知道吗，我当时好不容易挖开坟，一回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裤腿。” “我差点儿被吓死！” 对面赵天星也被吓的一哆嗦，椅子发出挺大的声音。 陈超瞪了他一眼，才沉声道：“也就是说，那孩子当时没死？” 如果当时吴家望没死，最后被高进瑞强行活埋，那又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监控室里。 吕有为和孙钊的表情也变了。 之前还可以说是意外过失致人死亡，那现在，就是真正的杀人了。 (本章完) 第49章 眼药水 第49章 眼药水 “我不知道。” 这是高进瑞的答案。 “那一瞬间，我脑子都炸了，不骗你们，真的炸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高进瑞也仿佛历历在目一般，脸上被一种难以明状的恐惧填满。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僵住了，动都动不了。他冲我伸着手，好像跟我说了什么，我当时根本听不清，后来我才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的是药！” 陈超目光一凝，想到了那瓶眼药水。 “那你就没有想过，把他送到医院，说不定人还能活下来。” 陈超沉声反问。 高进瑞苦涩的摇头：“没有，我都来不及想，我跟你说了，我脑子都炸了，一片空白，等我再回过神来，他又不动了，我推了推他，没动静，摸了摸他的鼻子，也没呼吸。” “而且我一抬头，我看见了那条狗。” 高进瑞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看着陈超。 赵天星偷偷打了个哆嗦。 “那条狗就站在二十米外，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叫，就看着，我冲它挥手，让它走，它也不走。” “真的，那时候我彻底慌了，也顾不上想太多，就赶紧把孩子拖进了坟里，然后开始埋。” 陈超默默摇头。 高进瑞这个反应，显然是不知道当时吴家望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过陈超更倾向于后者。 人的生命很脆弱，但有的时候也很顽强。 而且只探鼻息，在高进瑞极度慌张的情况下，他可能根本感觉不到微弱的鼻息。 所以那个时候，假如高进瑞能够迷途知返，选择把吴家望送进医院，或许还有救。 监控室内。 “混账！” 孙钊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屋内一片沉默。 沈新咬紧牙齿，心情复杂。 现在是无法证明任何东西，但只要想到，有那么一种可能，吴家望是被生生活埋死去的，沈新就觉得心里像堵住了一样，憋的难受。 一个8岁的孩子啊！ 他吃过午饭，跟爷爷打了个招呼，跑出去玩。 玩够了，他没忘记给爷爷去买眼药水。 他带着狗，带着眼药水，或许想着回去爷爷能夸自己乖，夸自己孝顺。 他蹦蹦跳跳的，走神了，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而当他又清醒的那一刻，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给爷爷买的眼药水。 他还去抓高进瑞的裤脚，想着这个叔叔会救自己。 却没想到，高进瑞直接把他埋进了暗无天日的坟墓里。 审讯室内，高进瑞痛苦的捂着脸。 陈超稍稍平复一下心情，问道：“然后呢，你把人埋了，就想着再把车也处理了？” 高进瑞点头。 “我当时想着直接回家的，可后来一想不行，我车撞了，我老婆肯定要问我怎么回事。” “而且车上有血啊，我得弄干净，所以我就去了堂哥家，他们一家在安京定居了，偶尔过年才回来一趟，所以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们了，让我们帮忙看家。” “我又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说局里要出差，明天才能回来，然后我就去了我堂哥家，把车洗干净。” “那个时候我想，这车不能留了，但我怕撞人的痕迹太明显，就找了个水泥墩子，又故意撞了一下。” 说到这儿，他抬头问陈超，是不是找到他那辆天籁了。 陈超点头：“张旭伟我们已经控制起来了。” 高进瑞苦笑一声。 见他没说下去，陈超主动问道：“那后来你偷偷潜入吴志存家又是怎么回事？” 高进瑞猛地一愣，诧异道：“这个你们也知道吗？” 他有些意外。 陈超点头，沉声道：“高进瑞，我们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所以别抱有侥幸心理，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出来。” 其实陈超知道的也就这几点。 “我没打算隐瞒，正准备说。”高进瑞微微摇头感慨，道：“撞死那孩子的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他是谁了，我老婆给我打电话了，说隔壁向虹村丢孩子了，还说要把儿子看好什么的。” “那一夜，我根本就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孩子满是血的脸，他还冲我伸手，说话。” “我刚才说了，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跟我说的是什么，是眼药水。” “之前在我堂哥院子里洗车的时候，我从前排座椅底下翻出了一瓶眼药水，我当时还奇怪哪来的眼药水，我以为是我老婆的，就扔扶手箱了。” 陈超心中一凛，明白那眼药水瓶子上的指纹是怎么留下的了。 恐怕就是当时高进瑞洗车，手弄的很脏，又打开了把眼药水拿出来看，这才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了指纹。 “我把车重新撞了一下，然后特意开到新桥，随便找了家修车店修车，然后回去跟我老婆说不小心撞了。” “她也没多想，那一天我打听一下向虹村的事儿，才知道我撞死的那孩子叫吴家望，还有个瞎眼的爷爷。” “那两天我根本没睡觉，满脑子都在想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完了，死人了，我要坐牢了。甚至于，我都出现了幻觉，我上厕所的时候，就感觉那帘子后面站的有人。” “还有我儿子，我明明听见他叫我了，可等我过去，他却说没有叫我。”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陈超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听的出来，高进瑞光是描述的语气，就给人一种很崩溃的感觉，那么当时的他只会更加的崩溃。 见高进瑞停顿，陈超想了下，掏出烟盒，问高进瑞要不要。 高进瑞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但又反悔，伸手要了一支。 陈超给他点上。 烟雾缭绕，笼罩着他的脸，他剧烈的咳嗽着，然后道：“我是偶然问了我老婆，才知道那眼药水不是她的。” “那个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那是那孩子的，他给他爷爷买的眼药水，然后应该是我把他放进后排座上的时候掉出来的。” “我当时吓坏了，趁着车过户的时候，把那眼药水拿走了。” “从车管所出来，我就扔绿化带里了。” “可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梦里那孩子就拽着我裤脚，跟我说眼药水，眼药水。” “我那时候就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我就想着把那眼药水还给他爷爷，说不定他就不来缠我了。” “我就又去车管所，还真把那瓶眼药水找到了，好好的，没丢。” “然后我就想着怎么还给他爷爷，我去他家门口转悠了好几次，一直不敢，那时候警察老来找他，他也经常又哭又闹的。” “就这么快有大半个月吧，那瓶眼药水就一直在我身上放着，而我就一直做噩梦，梦见那孩子冲我喊眼药水。” “我实在受不了，有一天夜里，我就偷偷去了，我想着他是瞎子，反正也看不见我。” “我想着放他爷爷床头，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老头儿突然醒了，还冲我喊，我吓坏了，急忙退了出来。” “就把那眼药水放东面那孩子屋里了，然后赶紧跑了。” (本章完) 第50章 大白天下 第50章 大白天下 说到这儿，陈超全听明白了。 眼药水就是被高进瑞偷偷送了回去，后来社区过来收拾吴家望屋子的时候，这才给收拾了起来，并意外的一直保存到现在。 然后成为了一个关键证据。 当然，高进瑞现在撂的这么彻底，有没有这个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想了一下，陈超问道：“所以现在吴家望的尸体，还在你家祖坟里埋着？” 高进瑞点头。 他上身直起，仰头看着灯泡，表情茫然。 “这个事情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我心里。” “一开始我怕，害怕警察找到我。可有的时候呢，我又希望警察找到我。” “可是你们一直没出现，我就想着过去了，我还得生活。我还信了佛，经常去烧香，想把这件事给忘掉。” “可他过不去啊。” 高进瑞一脸丧气：“我还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那孩子的脸，那一段时间我状态很糟糕，脾气很暴躁，经常无缘无故的跟我老婆吵架。” “我知道因为什么，也想改，可就是改不了。” “还有我儿子，我总感觉他有的时候，表情特别像那孩子，有的时候他猛地一扭头看我，就好像那孩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受不了，我都不敢抱我儿子。” “因为这，耗了两年，我老婆实在忍不了了，就跟我离婚了。” “我儿子经常给我打电话，哭着想见我，可我不敢去，我一见他，我心里就别扭，我看佛经，怀疑那孩子附在我儿子身上了，他想要报复我。” “也就这几年，我才慢慢的好受一些。” “人家说，时间能抹平一切，只能说这句话是有一些道理，毕竟都好多年了，我想着这事儿就彻底过去了，我也付出了代价，老婆孩子都没了。” “直到你们出现。” 他抬头望向陈超，然后道：“真的，见到你们的一瞬间，那种感觉一下子又出来了，我感觉那孩子又伸手拽我裤腿。” “我真的不想再藏着了，所以我就说了，可是。” 他顿了一下，苦笑道：“我以为我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可是没有啊，我还是难受。” 审讯室里沉默着，只有高进瑞茫然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冷静的陈超，宛若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嘶吼道：“难受？” 他刷的站起，愤怒的指着高进瑞道：“你还有脸说难受？” “还什么付出了代价，老婆孩子都没了，还信什么佛，想把这件事忘掉，我告诉你，佛保佑不了你，这事儿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难受，那他爷爷呢？” “他爷爷等了整整七年，一直盼着孙子有朝一日还能回来，他还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他等了那么久，你告诉我，他心里是什么样子？” “你还想着把眼药水送回去，就能让吴家望原谅你，哈。” 陈超都气笑了。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陈超大声质问。 高进瑞茫然的看着陈超，怔怔无言。 “没有线索，所有人都以为吴家望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七年啊，这案子都搁置七年了，我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惭愧，想给自己一巴掌。” 陈超说着，还真扇了一巴掌，把旁边赵天星吓了一跳。 监控室内。 孙钊下意识的要出去，他觉得陈超情绪有些失控了。 吕有为却一把拽住了他，微微摇头。 陈超越想越难受。 是，这案子从表面看，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表明吴家望不是被拐走，而是遇害了。 只有吴志存，一直坚信孙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可现在再回头看去，假如当时自己再多想一些，比如就注意到吴家望养的这条狗，说不定就能发现真相。 “是那条狗。” 陈超大声的斥责：“就是你在现场看见的那条狗，吴家望养的那条狗。” “多好的一条狗啊，他看着你把他主人撞死，然后埋进了坟里。” “他没走，就那么一直守着他的主人，这一守，就守了整整七年！” “如果不是这条狗，我们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一条狗都这样，而你，你他妈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所以收起你的可怜，也别给自己找什么理由，你就是一个杀人犯，冷血残忍的杀人犯！” 陈超指着高进瑞，一字一顿的吼道。 高进瑞怔怔的看着，然后崩溃了，发出一声尖叫，失声痛哭。 陈超不再多说，扭头走出了审讯室。 很快，他推开了监控室的门。 他绷着脸走进来，没有理会吕有为和孙钊，而是径直走向了沈新。 然后一把抱住了沈新。 “陈队……” 沈新吓了一跳。 陈超紧紧的抱着沈新，喃喃道：“沈新，谢谢，谢谢！” 正打算推开他的沈新，放下了手。 “陈队，你不用这样的。” 沈新心里也堵得慌。 陈超松开沈新，重重的拍了拍沈新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 吕有为开口，他表情也很凝重，只是道：“案子破了，后面的事情要做好，人生没有几个七年，这个公道是我们欠吴大爷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孙钊也走了过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沈新，把沈新看的心虚的时候，才突然道：“好样的。” 他拍了拍沈新肩膀，转身去安排人。 案子大白天下。 但还没完。 吴家望的尸体还在坟里埋着，要起出来重新安葬。 兵贵神速。 当天下午，分局便带着高进瑞去指认现场。 沈新考虑一下，特意开车回了一趟派出所。 吴志存等了七年的公道，乐乐也守了主人七年。 大白天下的这一天，乐乐也应该在场。 回到所里找到乐乐，他正乖巧的卧在食堂门口。 “走，带你见主人去。” 沈新摸了摸它脑袋。 他似乎听懂了，眼神有些欢快。 开车要离开的时候，还遇到了刚开车进门的宋亮，摇下车窗喊道：“小沈，你这干嘛去，案子怎么样了。” 沈新深吸一口气，探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破了！” 七年的悬案，结束了。 宋亮猛地一愣，再看去，沈新已经开车离开。 等赶到那条无名小道，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这就是那条狗？” 看守警戒线的同事诧异的问道。 沈新点点头。 “好狗。” 同事没多说，只是笑笑。 沈新牵着乐乐，来到高家祖坟。 已经指认过了，高进瑞行尸走肉一般的站在旁边。 陈超亲自带人，正在挖坟，法医和技术组的人在旁边等待。 乐乐突然变得暴躁，冲高进瑞疯狂大叫。 沈新拉紧了才没有冲出去。 七年了，乐乐竟然还没有忘记高进瑞这个凶手！ 而听见乐乐的叫声，高进瑞一个哆嗦，宛若见鬼了一般，直接崩溃瘫软在地。 “把他带走！” 孙钊沉声喝道。 高进瑞被带走，乐乐才恢复平静，就望着坟墓的方向，宛若雕塑。 这个反应，也让在场众人动容。 “妈的，我眼睛怎么还有点儿潮呢。”赵天星默默仰头。 这时，陈超见挖的差不多，放下铁锹，开始动手。 高进瑞交代，就埋在坟包底下，不是那么深。 结果没几下，他就扒到了一截白骨。 他长叹一声起身，看着依旧盯着这个方向，毫无反应的乐乐，心情复杂。 恐怕在乐乐心里，还期盼着他的主人能够全须全尾的再次出现，带着他，再一次肆意的奔跑。 (本章完) 第51章 人的悲喜不能相通 第51章 人的悲喜不能相通 沈新一直以为，“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是一句歌词。 但这一刻，它却具象化了。 就在吴志存的家。 孙钊和陈超作为分局代表，黄塘派出所的李晓光所长也来了。 而沈新，则算是代表了云林派出所，和张健一起赶到。 为了这次见面，陈超默默在心里准备了两天的勇气。 考虑吴志存年龄大了，眼瞎，有基础病，还特意把救护车叫了过来。 事先吴志存应该不知道的。 分局带着高进瑞指认现场，有大量的附近居民围观。 可那个时候，陈超就考虑过这种情况，把消息封锁的很好。 周围的居民只知道高进瑞犯事儿了，但具体犯了什么事儿，谁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警察从高家祖坟挖出来了一具孩子的尸骨。 就是怕吴志存提前知道消息，情绪激动，发生什么意外。 但这一关迟早要来。 陈超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叙述着简化的事情经过。 没说吴家望又清醒，被强行活埋的细节。 就说他意外被车撞到了，然后被凶手埋进了自家祖坟，一埋就是七年。 “最重要的，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他已经供认不讳，承认了所有事实。”陈超最后道。 说完，他看着吴志存，期待吴志存能有什么反应。 哪怕情绪失控的喊一声不可能，我不信。 并没有。 沈新也在偷偷的看吴志存。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茫然，还有痛苦的快速切换状态。 他似乎想哭，想有所反应，但眼皮动了动，却根本挤不出眼泪。 他眼泪早就哭干了。 可就是这种状态，却让沈新更加难受。 印象里，那个嫌弃炒饭太素，甩给自己50块让自己去买烤鸭，最后又傲娇的说把找零赏给自己，气势汹汹，嚷嚷着赶紧把我抓进监狱，我能坐到死的吴大爷。 没了！ 沈新这才感觉到，吴志存是真的老了。 他已经67！ 快到古稀的年纪。 他瞎眼好多年，早就被残疾折磨的不成样子。 他还生死关前走了一遭。 上次见他，他已经形容枯槁，生气不存，如今再见，只是更严重了。 就像残存的烛火，摇摇欲坠。 所有人僵着，沉默在了这里。 还是社区的李主任，主动上前安慰道：“老吴，我知道你心里苦啊。” 好好的一家子，儿子儿媳出车祸意外去世。 妻子喝了农药，追着儿子去了。 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子，也失踪了七年，意外惨死。 中年丧子已然是人生至苦之事，更别说吴志存亲人全没了。 “但人不就是这样嘛，他该着你了，那咱们又能怎么样，忍着，受着，你像我，当时我老伴儿心脏病没了，我也想跟着他一块儿去算了。” “可最终还是忍过来了，我想啊，我老伴儿在地下，也想着我能好好活着，把这剩下的日子过好，然后了无牵挂的再去找他。” “所以你也得撑住啊，得好好活着，至少，你得把家望的后事操办好吧，那么好一孩子，真是受苦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先啜泣起来。 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见惯了生活的无情，有那么一种超乎常人的耐受力。 “对，后事。” 吴志存终于有了反应，颤抖着嘴唇喃喃道：“娃苦啊，我老是梦见他，他跟我说躺在地下凉啊，还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得把后事给他办好，让他找爸妈去，他爸妈等着他呢。” “我对不起大军啊。” 说到最后，吴志存开始嚎啕大哭。 沈新默默仰头，努力的把眼泪憋回去。 心里就跟填了草一样，一跳就好像拿砂纸在磨，堵的难受。 吴志存那没有眼泪的干嚎，沈新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走到厨房外面。 张健叹口气，跟了过来。 他犹豫一下，开解道：“小沈，我知道你想当刑警，可能在你心里，刑警是一个特别伟大，有使命感，荣誉感的职业。” “这当然是，而你能怀有这种使命感，也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说到底，它也只是一份职业。” “而且这一行干久了，见过黑暗的事情太多，如果共情心太强的话，心理承受不住，真的是会崩溃的。” 沈新抬起头，反问道：“所以呢，就当没看见吗？” “当然不是。” 张健摇头，道：“你可以同情受害者，理解他们的痛苦，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是警察，你的职责是把案子查清楚，不是去共情受害者家属，替他们悲伤没用，把案子查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悲喜不是相通的，你也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投入过多的感情，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就像当年我……” 说到这儿，张健猛地收口。 沈新下意识的望向他，当年什么？ “没什么。”张健摇摇头，然后道：“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以说不是你，这个案子到现在也不会有结果。” 不是沈新找到了乐乐，不是沈新注意到了乐乐的异常行为，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大白于天下。 沈新苦笑。 说是这么说，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张健也没奢望三两句话就能劝住沈新。 照他的想法，年轻嘛，非得经历的多了，才能明白这些道理。 “如果你真觉得难受，那就帮着吴大爷，把后事料理好，他眼睛瞎了，各方面不方便，对你来说，也算是有始有终。”张健又道。 沈新点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事情，总要有始有终才行。 “张队，我没事的，谢谢。” “谢什么。” 张健不在意的笑笑，又道：“倒是你，吴家望这个案子，你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保不齐又是一个嘉奖，你小子才转正啊。” 悬了七年的失踪案，能够破获，于情于理，都要进行嘉奖。 沈新叹口气，嘉奖什么的，其实自己真没想那么多。 而且现在想想，沈新宁愿这案子就那么悬着，至少吴志存心里还能怀着希望。 吴志存再悲伤，再不想接受，事情已经这样了。 只能接受。 陈超帮吴志存采了血。 还要和挖掘出来的尸骨做dna对比。 不是高进瑞承认那尸体是吴家望就行的。 这次的案件很特殊。 七年前发生的。 当时没有监控，更没有任何人证。 高进瑞在堂哥家清洗了痕迹，多年过去，找不到任何证据。 天籁车拆干净了，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这台车撞到了吴家望。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那瓶眼药水，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 吴志存这边，想要孙子的遗体，办理后事。 正常来说，刑事凶杀案件，受害者遗体要等案件审理结束，甚至于死刑复核之后才能由家属领回。 因为尸体是重要的证据，审讯过程中，是有可能存在凶手翻案，然后重新调查的可能性。 而这个时间就长了，可能要一到两年才行。 考虑到吴志存被埋了七年，尸体已经白骨化，遗体的鉴定价值有限，分局和检察院慎重商量，并考虑了吴志存的个人意愿之后，留下检材，出具专业的尸检报告之后，把遗体交还给了吴志存。 而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后事是社区帮着料理的，下葬的这一天，沈新也特意过来了。 (本章完) 第52章 代替自己陪着爷爷 第52章 代替自己陪着爷爷 左邻右舍的老人都来了，把不大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沈新随了一份礼金，记录的时候，还注意到了陈超的名字。 但进了院子，并没有看到陈超。 他应该是偷偷过来，然后又走了。 从那之后，沈新就没再见过陈超，只是听说案子已经递到了检察院那边，在走流程。 据说有点儿麻烦。 高进瑞是一心认罪，但他一大家子亲属，还有儿子，高家那边显然不想高进瑞被判死刑，好像是请了知名律师，想要把这起案件定性为肇事逃逸致死，然后掩埋的行为，则是定性为侮辱尸体罪。 而检察院这边，肯定是想定故意杀人罪，也就是明知吴家望没死，还选择埋尸，这样最高可以判到死刑。 比较麻烦的是，当时在坟前，高进瑞被吓傻了之后，吴家望又一动不动，很难界定到底是未死还是已死的状态。 情感上，沈新当然希望高进瑞以命偿命，付出该有的代价。 可法律至上，只能等法院判决。 汪的一声。 沈新低头一看，发现是乐乐。 他是吴家望养的，那最好的选择，就是还给吴志存。 令人感慨的是，七年过去，他竟然还记得吴志存，一见面，就围着吴志存摇尾巴。 “乖！” 沈新摸了摸他脑袋，先随着人流去行礼。 来了很多人。 以前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吴志存在村里的风评也不错，当初吴家望失踪的时候，也几乎是全村出动帮忙寻找。 如今七年过去，总算尘埃落定，谁又能不心生感慨。 棺材停在堂屋里。 吴家望并没有选择火化，还是想按照以前的旧俗，进行土葬，就埋在他一家子的旧坟旁边。 火化，然后统一埋进陵园，是这些年才有的规矩。 他一家三口过世的时候，还没有实行，都是选择了土葬，就埋在附近，以前村里的公用坟园里。 沈新看到了吴志存。 这半个月时间，沈新几次想过来看看吴志存，但最终都没来。 怕吴志存触景生情，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吴志存。 今天一看，吴志存气色好像好了一些。 他还换上了一身干净崭新的衣服，在社区李主任的陪同下，一一答谢客人。 很快，轮到了沈新。 沈新默默鞠躬，然后来到了吴志存面前。 吴志存瞪着浑浊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沈新。 “老吴，是小沈警官来了。”还是李主任在旁提醒。 “小沈警官？” 吴志存动弹一下，急忙伸手去抓。 沈新连忙抓住他的手。 “小沈警官，谢谢。”吴志存紧紧的攥着沈新的手，情绪有些失控，颤巍着起身，然后道：“我知道的，如果不是你，家望回不来，老头子我应该给你磕一个的。” 沈新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扶他。 “大爷，您千万别这么想，我们还觉得对不起您呢。”沈新道。 这起案件，据说分局那边都特意开会讨论了，要总结教训。 明明当年可以再努力一下的，结果因为条件不足放弃了，拖了七年。 所以在这个案子上，陈超觉得特别对不起吴志存。 “没。”吴志存摇头，轻轻拍了拍沈新的手背，道：“小沈警官，你是个好警察，我代家望谢谢你。” 一句好警察，让沈新有点儿动容，安慰了一句节哀，回头再来看您，便转身离去。 走出堂屋，扭头看去，还能看见吴志存望着这边，脸上浮现出一种释然解脱的表情。 沈新长叹一声，不敢再多留，快步离开。 请假过来的，刚才进门的时候，就收到了短信，说有事。 昨天辖区某工厂爆发讨薪案件，今天有可能再来，所里可能都要出动，维持秩序。 在社区和老邻居的帮助下，白事办的很顺利。 等人一个个散去，热闹的院子只剩下灵棚和一片雪白。 村里本来还想留下两个人，陪吴志存守灵。 昨天入殓，今天追悼，明天才下葬。 但被吴志存拒绝了。 他也没什么好怕的，那是他最爱，唯一的孙子。 他也习惯了安静，就想在这最后一夜，多陪陪孙子。 就像张健说的，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夜色降临，院门一闭，是一片孤寂和哀伤。 而院门外面，夜生活已经开始。 院子隔壁的自建房灯火通明，乱哄哄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的街道上，也是人流熙攘，很多上班族刚刚下班回来，烟火气十足。 吴志存就孤零零的坐在棺材旁，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儿一样。 这一坐，就不知道坐了多久。 反正院门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 夜深了。 吴志存这才有了动作，他摸索着起身，找到棺材，费尽全力的推开棺盖。 他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扣子扣好，领子抚平。 而后，就这么摸索着爬进了棺材。 他摸到了吴家望的尸骨，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躺下。 “刚刚好。” 他看不见，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安定，仿佛孙子就在身旁躺着。 那么多个日夜，自己和孙子朝夕相处。 盛夏的夜里，家里穷，也没有空调。 有一天风扇也坏了，家望热的睡不着，吴志存就坐着，扇着扇子，给孙子讲着西游记的故事。 讲着讲着，倒是先把自己讲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家望还笑话自己呢。 “好孩子，别怕，爷爷陪着你呢。”吴志存吸溜了一下鼻子，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 赵守川搜走了一些，但自己还偷藏了几包。 虽说是掺了假，但这回应该就没有小沈警官来救自己了。 他说过，如果孙子死了，他也挖个坑，跟他一起躺进去。 “家望，爷爷想你啊，想了好多好多年……” 吴志存念叨着，哆嗦着去打开纸包。 这些天，很多人劝他，说想开一些，你还有的活呢。 可他们不知道，没了孙子，这世上已经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突然汪的一声。 是乐乐，他竟然跟着也跳进了棺材。 把吴志存吓了一跳。 “好乐乐，你也要送爷爷一程吗？”吴志存看不见乐乐，只伸手去摸。 乐乐凑过来，舔吴志存的脸，然后汪汪的叫，还扯吴志存的衣服。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我的好乐乐，乖，爷爷找家望去了，你出去。”吴志存推他。 乐乐却不松口，又往吴志存怀里钻，不住的用脑袋蹭吴志存。 蹭着蹭着，吴志存突然哭了。 他抱着乐乐。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乐乐不想让自己死。 这是家望最喜欢的狗啊，每一次出门上学，乐乐总是追出去，然后家望就会停下来，告诉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要替自己好好陪着爷爷。 “家望，你难道不想见爷爷吗？” 吴志存紧紧抱着乐乐，嚎出了声音。 (本章完) 第53章 送锦旗 第53章 送锦旗 街边的10元快餐店。 刚到饭点儿，这家店生意好像很好，人来人往，不大的门店里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沈新一身警服，五件套在身，一出现，熙熙攘攘的快餐店都安静了不少。 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沈新。 沈新是买饭的。 同行的辅警老周熟门熟路，跟老板娘都认识，扭头问沈新要几荤几素。 沈新对吃的不太讲究，随便点了一份，见店里人太多，索性打包回到警车上吃。 “这家味道不错的，便宜还实惠。”老周介绍了一句，自己扒拉开了。 八点多就出警，折腾到现在十一点多，他真有点儿饿了。 沈新还好，边吃边回忆刚才的出警。 八点四十，巡逻在外的自己接到报警台的出警安排，赶到新南路锦梅园沿街商铺。 报警的是一家叫做联心诊所的老板。 他一般八点半开门，结果今天过来一看，发现诊所被人砸了。 玻璃门砸的粉碎，就剩下门把手。 而且对方不止砸门，还冲着摆放药物的玻璃柜台砸了一块砖头。 沈新出警之后，一共在现场找到三块砖头。 这种案子，沈新跟着李东升处理过，有那么一套很标准的流程。 登记报警人信息，现场损失。 具体到调查，一般是询问报警人是否招惹了什么仇人，然后对附近的摄像头进行调取排查。 十有八九都能找到人。 最后就是走流程，赔钱，拘留。 一般都是治安违法行为，还够不上故意毁坏财物罪。 这种案件，派出所经常处理，沈新并不陌生。 但今天这起比较寸。 这家诊所在小区底商尽头的夹角位置，三十米外就有摄像头，但摄像头呢，对着另一面，他这个店铺，只拍到了一点点。 所以如果你站在诊所外面，不要多，就五米的位置，冲诊所砸砖头，摄像头就拍不到了。 他自己诊所也有摄像头，但是对着诊所里面的，外面同样拍不到。 监控显示，凌晨2点17分的时候，有人冲诊所一连砸了三块砖头。 沈新带着老周，又去附近店铺查监控，同样没发现嫌疑人。 沈新推测，嫌疑人是从诊所正对面的马路那边，翻越绿化带过来的。 所以又赶去交警部门调了马路上的监控摄像头。 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凌晨2点17分前后，这条小路上就经过了一辆货车，都没有停下。 只能先让老板自己收拾店铺，确定损失，回头再调查。 结束那边，然后开车到这边买饭的功夫，沈新回忆现场情况，倒是有了一个推测。 那就是嫌疑人可能很熟悉周围的情况。 沈新在心里大致推算出了一条可以尽可能避过所有监控的路线。 就从南面的马路上，沿着人行道，走到十字路口，再折向北，还走人行道，然后穿过绿化带。 诊所朝东，扔完砖头再离开。 只有对周围环境熟悉的人，才能知道这么做可以躲避摄像头。 正想着，旁边老周突然道：“小沈，你说这玩意儿有用吗？” 他手里拿着一张名片。 是诊所老板硬塞给他的。 上面简单粗暴的印着“祖传药方，再塑雄风”八个大字。 这家诊所开了有半年了，头疼脑热的这种小病当然也看，但主营业务却是男性用药。 走访的时候，其他店铺的老板也说了，这家诊所的生意老好了，过来买药的人经常连车都停不下。 甚至于连附近乡镇的人，都不远几十公里的跑过来买药。 真正的神药，谁用了都说好。 所以看老周感兴趣，老板活络的硬塞了一张名片。 还要给沈新来着，被沈新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自己这年纪，根本用不到好不好。 “这种东西你也敢信？”沈新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老周今年应该有41了吧，人到中年。 而且辅警的工作又苦又累，他一干十多年，体力不济，也可以理解的。 老周察觉到沈新的眼神不对劲，有些尴尬的掩饰道：“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可不是不行啊。” “我懂。” 沈新会心一笑，男人嘛，谁好意思说自己不行。 “你想清楚了，挺贵的。” 沈新也看了，是药丸形式的，说是什么古法，十几种珍贵药材泡制，一个疗程2399。 药分了两种，一种是长期吃的，黑色的药丸，一个疗程30粒，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 同时还搭配一种红色的小药丸，一个疗程给15粒。 然后呢，在活动之前一个小时服用，预防活动过程泄露自身精气。 像这种药物，都属于监管的灰色地带，其实就跟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差不多，几乎都是骗人的。 老周倒是真有兴趣，嘀咕道：“贵是贵了一点儿，但只要效果好，也值啊。” 这还不是周围店铺老板嘴上说那么简单。 两人在那边调查了好久，就这半上午的功夫，便有三波客户上门购买。 其中一个开奔驰的，更是一口气买了三个疗程。 就这一上午，销售金额已经过万了。 假如成本是一半儿的话，那老板一上午挣的钱，就比得上老周一个月的工资了。 而这也反面证明，这药可能真有效果，是神药。 沈新好笑的提醒道：“你还不如多锻炼锻炼呢。” 老周说我倒是想，可辅警这个工作，哪有时间啊。 沈新正要再说，突然接到了电话。 宋亮打来的。 “小沈，赶紧的，去分局，政治处找你。”宋亮急吼吼的道。 “政治处？” 沈新猛然一惊。 政治处主抓宣传，同时，还负责全局的人员管理和警务工作。 简单来说，核心的人员任免升迁，考核奖励，都归他们管。 “宋所，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沈新小心翼翼的问道。 政治处找你，可能是好事儿，但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坏事儿。 宋亮笑道：“这话说的，你小子干了什么，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啊，好事儿，大好事儿，有人给你送锦旗了。” 说着，又感慨道：“这摆明了是有人指点过啊，都把锦旗直接送到分局政治处了。” 就像给医生送锦旗，直接往医德医风办送一样，给基层民警送锦旗，最好的选择，一定是直接往他上级部门的政治处送。 你送给个人，除了发个朋友圈，真没太大作用。 可送给领导，尤其是送给主抓宣传的政治处，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的不说，内部表扬是少不了的。 而且还能让领导知道你的名字，这比发多少条朋友圈都有用。 “我去，宋所，该不会是吴大爷吧。”沈新心中一动，惊呼道。 最近自己经手的案子，最有可能送锦旗的，那只能是吴志存了。 关键，怎么送分局去了。 说是送分局政治处好，可问题是这案子就是分局的啊！ 你跑去分局送锦旗，看似是帮了自己。 可你让分局陈超，孙钊这些人的脸面往那儿搁。 他们才是主办民警啊！ (本章完) 第54章 救了两次 第54章 救了两次 赶到分局的时候，沈新才知道，自己格局还是小了。 就在亭阳分局的大门外。 吴志存穿的板板正正的，拄着盲杖，极有气势的站在正中间。 他身后有人拉着一面横幅，上书：“七年悬案沉冤得雪，亭阳分局人民卫士”。 这还没完。 他们竟然还请来了舞狮队，锣鼓喧天的在那儿吹吹打打。 当然，还有两个年轻人，骄傲的举着锦旗。 其中一面就属于沈新，上书“一身正气，执法为民”八个大字。 引发大量路人围观，很多人都拿着手机在拍摄。 就差通知报纸和电视台了。 孙钊陈超在现场，吕有为也在，正在劝说吴志存先进去。 他不，非要等沈新过来。 这不，才火急火燎的给沈新打电话，让沈新过来。 因此当沈新的车赶到，亭阳分局副局长，同时兼任政治处主任的王希海就连忙冲沈新招手，示意赶紧过来。 虽说是七年悬案告破，但往深了探究，当年分局把案子打回去，也是有一定问题的。 要不然，内部能开会研究反思？ 而且凶手是个正科，也不好看啊。 不然的话，案子都破半个月了，能这么风平浪静的？ “先把人劝进去再说。”王希海低声叮嘱道。 沈新点头，但也暗松了一口气。 假如真跑过来，折腾那么大阵势，就给自己送锦旗，那自己可就难堪了。 “小沈警官来了。”吴志存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人。 之前追悼会的时候，沈新见过，他就在现场主持来着，好像是向虹村改成社区之前的村长。 吴志存动弹了一下，伸出手。 沈新连忙伸出手。 “小沈警官，谢谢啊。”吴志存紧紧攥着沈新的手，然后道：“你不仅帮我找到了家望，还救了我两次，老头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说着，他后退一步，要给沈新鞠躬。 沈新吓的连忙阻止他。 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可承受不起。 而且他说救了两次？ 之前他吃老鼠药的话，可以算作一次，那这第二次又是什么情况？ “大爷，这么大太阳，咱们进去说呗。”沈新连忙劝说道。 “好，我们进去。” 沈新一到，吴志存从善如流了，还招呼了一声乐乐。 沈新这才注意到，乐乐也跟了过来。 这么热闹，他也不怕，就蹲在吴志存身后。 众人这才连忙进去，同时让围观群众散开。 一路往接待室走，沈新倒是想往后缩，把位子让出来。 前面有宣传口的民警在拍照啊。 可吴志存攥着自己胳膊，也不丢，沈新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这下好了，自己算是真要出名了。 来到接待室，沈新才算是脱困，左右一看，站在了陈超身边。 “陈队。” 沈新打了个招呼，有日子没见陈超了。 陈超只是笑笑，又低声提醒道：“别多想，瞧你那表情，跟上刑一样，这是好事儿。” 说着，又把声音压到最低：“说不定，还能借着这次机会，实现你的愿望呢。” 他冲沈新眨了眨眼。 沈新心中一动，想起之前陈超跟自己说过。 想要调到刑侦大队，成为刑警，最快的方法就是立功，然后在领导接见表扬你的时候，就来那么一句我想成为刑警，比什么打报告申请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沈新会意点头。 帮忙破了吴家望的失踪案之后，沈新对于成为一名刑警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另一边，吴志存和吕有为等领导说完话之后，还特意要求，想说些话。 他先是感谢了分局刑侦大队。 当年案子被打回来的情况他没提，显然也理解当年条件不够。 “最后，我还是要郑重的感谢一下小沈警官。”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新身上。 吴志存看不见沈新在哪儿，只是道：“我知道的，在这个事儿里，小沈警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他还救了我两次，一次是我脑子一糊涂，选择了轻生，是小沈警官发现我，把我送去了医院，我才活了下来，等到沉冤昭雪的这一天。” 吕有为眉毛一跳，迅速的和王希海眼神交流了一下。 这个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然后是第二次。” 吴志存叹口气：“追悼会那天晚上，我本来不想活了，想陪着家望一起去的，我都躺棺材里，都准备吃老鼠药了，是乐乐。” 他伸了伸手。 乐乐立马凑了过来，乖巧的用脑袋蹭他的手。 “是乐乐跳进了棺材拦住了我，那个时候我真感觉乐乐就像是家望，是家望借着乐乐，拦住了我。” “他守了家望七年，它虽然只是一条狗，但我真觉得他是家望故意把他留在世上，陪着我的。”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但在场众人，尤其是闻讯而来的黄塘派出所所长李晓光，冷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个情况，谁也不知道啊！ 要是当时不是乐乐拦着，让吴志存改变了想法，那这边案子刚破，一孤寡老人，躺在棺材里，随着孩子去了，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像属地派出所，头一个就要倒霉。 你怎么看的受害者家属？ 吴志存继续道：“乐乐是小沈警官找回来的，所以我才说他又救了我一次，小沈警官，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有一个想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我呢，现在也没有亲人了，年纪又大了，还有病，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所以我想把我在向虹村的那块宅基地，无偿的赠予给小沈警官，我问过村里了，村里也同意了。” 沈新吓了一跳。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惊。 “吴大爷，别闹。”震惊之余，沈新连网络用词都蹦出来了。 你这是害我啊。 别看他就一栋破房子，可地皮值钱啊。 先不说未来向虹村是否可能会拆迁，就说现在，你随便点儿钱，建一栋自建房，往外出租，每个月保底都是好几万的收入。 这种赠予，哪个警察敢要。 “不是闹，我是认真的。”吴志存摇头。 “局长，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沈新连忙望向吕有为。 搞得好像自己有意让吴志存这么做一样。 吕有为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沈新，这才连忙劝说吴志存，讲有政策，不能收。 好一通劝，才算是劝住吴志存。 “你小子，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吗？”孙钊还笑眯眯的开沈新玩笑。 当个警察才挣几个钱。 “孙队……”沈新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超帮解了围，笑着道：“老孙，你不知道，小沈家里开厂的，不差钱。” 沈新更无语了，你这算解围嘛。 “对了孙队，陈队，我正好有个案子，想要请教您二位。”沈新突然想起了诊所的案子，急忙扯开话题。 (本章完) 第55章 我想当刑警 第55章 我想当刑警 听完沈新讲述案件。 孙钊和陈超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下，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小沈，你是怎么想的？”孙钊把问题抛了回来。 沈新摇头。 心里倒是有几个想法。 比如扩大搜查范围，嫌疑人在凌晨动手，锦梅园算是老小区了，周围监控虽然有不少盲区，但那个时间点，路上人不多，扩大搜查范围，应该会有所发现。 还可以设法从物证上下手，比如砸玻璃的砖头。 是不是也能在上面发现一些线索。 那三块砖头，现在还在警车后备箱里躺着呢。 可这些想法，沈新觉得不够成熟，也不知道是否正确，不好意思说。 这时，陈超道：“小沈，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世上很少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们调查案件，不外乎就那两样东西，情绪，还有利益，盯着这两条，基本上不会错的。” 沈新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忆了一下诊所老板的说法。 老板叫池奕东，据他自己说，社会关系很简单。 最重要的，他刚来南江才大半年时间。 这家伙可能是打一枪换一炮，在一个城市骗够了，立马换一座城市。 “会不会是客户，比如买了他的壮阳药，没效果，然后觉得被骗了，愤怒之下选择报复？”沈新试探着道。 这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池奕东卖的不便宜，几个疗程就是大几千上万。 “应该不太可能。” 沈新又摇头。 这种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心，就是被骗了，也不好意思回来闹。 真闹大了，人尽皆知，那多丢人啊。 不过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 万一，某个客户购买了药物，盘算着给女友一个惊喜，好好振一振雄风。 结果呢，还是不顺利。 女友一生气，分了！ 那一怒之下，选择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而如果撇开这种可能性，沈新回想陈超说的话，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利益！ 比如同行，池奕东这家生意这么好，会不会遭受同行嫉妒。 沈新猛然想起，在锦梅园南门外，旁边就有一家诊所，叫佳乐，老板是个沉默话不多的中年人，自己还过去走访来着。 问题是，这家佳乐诊所好像是一家正经的小诊所。 而池奕东的诊所，则是挂羊头卖狗肉，应该没有直接的竞争吧。 不过方向有了，接下来按部就班的调查就行。 还是陈超提醒的对，这种普通案件，就盯着情绪，利益查，肯定没问题。 “谢谢孙队，陈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新连忙道谢。 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准备这就去调查。 沈新跑开，反倒是让孙钊和陈超愣住了。 “不是，这小子知道什么了？”孙钊嘀咕了一句。 还没开始教学呢，你就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知不知道让人很难受啊。 陈超哭笑不得的摇头，道：“这小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心里有想法呢，问咱们，估计就是客套一句。” “也是。” 孙钊点头。 在吴家望失踪案里，沈新所表现出来的敏锐直觉，天马行空的思考，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新倒是想跑，结果还没离开，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吕有为的办公室内。 王希海在，孙钊和陈超也在。 沈新赶到的时候，李晓光正唉声叹气的往外走。 应该是挨训了。 他这回回去，估计要把吴志存好好看住了才行。 敲门而入。 吕有为正表情严肃的跟孙钊陈超说着什么，见沈新进来，立马换上了一张笑脸，摆摆手示意沈新先站旁边。 沈新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般的站在旁边。 “孙钊，吴家望这个案子，给我们提了一个醒，上回开会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要进行反思。” “像这种多年的悬案，对受害人的伤害是非常大的。” 吴志存苦盼孙子七年，两度轻生，很可怕。 “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局里近十年以来的悬案，找出来，重新再审视一下。” “当年是没有破案条件，现在条件好了不少，那是不是有再努力一把的可能性？” “我想这样的案子应该不在少数吧。” 旧案，悬案，哪个公安局没有。 孙钊苦着脸点头。 陈超却诉苦了：“吕局，这不是我诉苦啊，实在是咱们的情况你也了解，就那么多人，哪一个手上没案子，自己案子还忙不过来呢，这再搞悬案重启，真没人啊。” “要不，您努努力，去市局多要几个指标，给我们分配点儿新人？” “这正好新生毕业，嗷嗷叫等着入职呢。” “不用多，五六个就够了。” 他伸出一只手。 “多少，五六个？” 吕有为都气笑了。 陈超说的可不是国考省考进来的人，而是警校联考，正儿八经刑侦相关专业进来的专业生。 这种都是宝贝疙瘩，真正的精英，专业人才。 每年市局才分配来多少人，你一张口要五六个，真把自己当许愿神灯了吗？ “那没办法了，真没人啊。”陈超双手一摊。 旁边孙钊也不住点头。 吕有为正要发作，眼角余光瞥见沈新，又压住火气，教训道：“这个事情回头再说。” 他冲沈新招招手。 “沈新是吧，我们见过。”吕有为笑眯眯的道。 沈新连忙点头。 上次审讯高进瑞的时候，自己在场。 “你不错啊。”吕有为夸奖道。 一个见习警员，还没转正，就已经三等功在身了。 “而且上一次立功，就是因为在执法过程中有救人行为吧。” “现在在办案过程中，你又有救人行为，沈新，说实话你让我有点儿难办啊。” 还是那句话，破案那是你基本职责，别谈什么功劳。 可救人，这才是职责之外的立功表现，该嘉奖的行为。 更别说按照吴志存的说法，沈新救了他两次。 可问题是，沈新这刚立完三等功才多久啊，转头再立功，回头局里传出沈新是自己私生子的谣言都有可能。 领导发话，如果不知道该怎么高明的回答，那最好还是沉默。 见沈新不说话，王希海倒是笑着插了一句：“不过有功就要奖，不然岂不是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他这句话，算是给定了调。 陈超更是适时的竖起大拇指：“王局高瞻远瞩。” 吕有为瞪了他一眼，突然抬头望向沈新，反问道：“小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说说看。” 沈新愣了愣，想起了之前陈超说的话。 一咬牙，沈新道：“吕局，我没想过要什么奖励啊，功劳什么的，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当刑警，来分局刑侦大队。” 说完，沈新有些紧张的看着吕有为。 说是领导一句话的事儿，可涉及到人员调动，哪那么容易。 “呵，想当刑警！” 吕有为哈哈一笑，指着沈新道：“陈超，你不是经常跟我诉苦事情太多，人少忙不过来，跟我要人嘛，瞧瞧，这不还有人盼着想当刑警呢。” “那是他傻。”陈超一阵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吕有为又沉声道：“沈新，当刑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和你在基层派出所是完全不同的工作，你别光嘴上喊，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沈新连忙表决心，说自己有。 可说完之后，猛然有一种感觉。 怎么感觉在场这几个人，尤其是陈超和吕有为，搁这儿唱双簧呢。 (本章完) 第56章 双簧 第56章 双簧 跟着陈超两人走出办公室。 “行了小沈，回去准备一下，等通知吧。”陈超笑眯眯的拍了拍沈新肩膀道。 沈新呆呆点头。 回想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吕有为问自己有什么想法，自己说想当刑警。 吕有为和王希海交流了一下意见，就这么原则上同意了。 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孙钊表情严肃的道：“小沈，刚才吕局也说了，刑侦大队和基层派出所的工作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建议你直接调过来的。” 基层派出所，整天面对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虽然繁琐，但危险性不高。 撑死了就是两个醉汉打一架。 可刑侦大队不一样，是要真正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是有生命危险的。 “但你个人意愿强烈，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可丑话说在前面，干不好，我随时把你退回去。” 他表情严厉的警告道。 沈新点头，看着一个板着脸，一个笑眯眯的两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俩人，感觉就是在唱红白脸。 还有之前在办公室里。 怎么看都是在唱双簧。 哪有领导直接问你想要什么的？ 真把领导当许愿神灯啦！ “那回去吧。” 陈超摆摆手。 沈新哦了一声，惦记诊所的案子，也不再多想，快步离去。 反正就结果来说是好的。 这就够了。 目送沈新离开，孙钊迟疑一下，道：“老陈，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心里什么都知道一样。” “你说呢。” 陈超哈哈一笑，然后吐槽道：“都怪吕局，演技太差，还什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换成是我，早猜到了。” 孙钊立刻扭头，道：“不管怎么说，小沈这孩子不错，是个好苗子。这样，等他调过来，就让他先去整理那些悬案，也算是给吕局一个交代。” 悬案之所以成为悬案，那肯定有各方面的原因。 不是一句话，说重启调查就行的。 多少年过去了，根本没那么多办案条件。 陈超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沈新这刚转正，历练不够，猛然让他跟案子，直面凶恶的罪犯，万一出点儿什么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就先鼓捣鼓捣悬案，沉淀一段时间再说。 另一边。 沈新来到停车场。 老周还安安稳稳的等着，正在刷手机。 也算是忙里偷闲，乐在其中。 见到沈新，立刻问现在是不是回所里。 “不急，先去锦梅园。” “还去？你有想法啦？”老周问道。 沈新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就先查这个佳乐诊所。 出来的路上，沈新又盘算了，越想越觉得佳乐有可能。 池奕东的行为，说白了就是在诈骗的红线上反复横跳，不用人提醒，他自己就知道要低调行事。 又来南江不久，按理说不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什么人。 至于他的客户报复，沈新想了觉得不太可能。 私密的事情，没人想闹大。 而且他那神药，沈新也想明白了。 药效这么好，估计是加料了。 这种案子，沈新以前经历过类似的。 早几年吧，自己老爸常年坐办公室，椎间盘突出，腰疼的厉害。 后来自己老妈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说暨港白连镇上有一位神医，专治腰酸腿疼，一副药下去，立马就能不疼了。 他撺掇着老爸去看看。 沈新当时正在上警校，还一直劝他来着，说这种医生不靠谱。 后来怎么着，这医生就被人查了。 一审才知道，他疯狂的往兜售的药粉里加止疼药。 那可不就是一吃一个立马不疼了。 那参考一下，沈新估摸着池奕东的神药里是加了振雄风的成分。 骗的就是那些迷信什么古法炮制，祖传神药的人。 “老周，待会儿到了地方，我扮演红脸，你来白脸，但也别真吓唬人家，度要掌握好，就稍微严厉一点儿就行，我毕竟只是怀疑。”沈新又道。 现学现卖了属于。 老周当了十几年辅警，年龄又大，看着就足够威严，正合适唱白脸，不像自己，太年轻。 “明白。”老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种小事儿，他轻松拿捏。 很快，两人开车返回锦梅园。 佳乐诊所开着。 没什么客人，老板张正德，正在柜台后面撑着脑袋打盹儿。 沈新扫了一眼诊所。 注意到诊所的陈设比较旧了，像用铝合金门隔出来的处置室，上面贴着的就医流程的标语都已经剥落泛黄。 “老板。” 沈新敲了敲台面。 张正德一个激灵清醒，看清是沈新，立刻道：“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语气有些不自然。 但也可能是因为来过一次，又来一次。 警察找你两次，肯定不是好事儿。 沈新眼神和老周一个接触，他立刻出声，沉声道：“你说为什么，既然找你，那肯定有我们的原因。” 别看他只是辅警，但干了这么多年，真有那么一点儿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正德表情微变，语气弱了几分，问两人要问什么。 “你说呢？”老周直接把问题反抛了回去，语气严肃：“你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小事儿，砸人玻璃，盗窃药物，受害人跟我们反应了，他丢了至少十多万的药物，像这种情况，都可以定性为入室抢劫。” 沈新目光微动，瞥了一眼老周。 张正德脸色又是一变，下意识的咋呼道：“他还丢药了，怎么可能！” “什么叫怎么可能，你说没丢就没丢？”老周立刻大声追问。 张正德登时不说话了，目光一阵阴晴不定。 沈新知道该轮到自己了，一伸手拦住老周，顺着他的话道：“张医生，我同事着急，说话声音可能大了一点儿，我代他给你道歉啊。”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你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两面玻璃嘛，值不了几个钱。说实话，就是邻居吵个架，一生气上头，说不定也砸人家窗玻璃呢，人没事儿不就行了。” “正常来说该赔钱就赔钱，好好道个歉，啥事都没了。” “说真的，我其实也不信他能丢十多万的药，什么药啊，能这么值钱？可你说他卖那种药的，满嘴跑火车，谁知道他会怎么说……” 沈新注意着张正德的脸色变化。 从惊诧，到激愤。 感觉越来越靠谱了。 “反正这个事儿吧，你说大，不大，但说小，它也不小，就看对方怎么追究了，万一人家咬死了，就是丢了药，那你说能怎么办？” “万一要因为这个事儿，再留下案底，影响到孩子什么的，那岂不是亏大了，你说是不是。” 沈新反问。 都说到这儿了，张正德还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那没跑，就是他了。 沈新盯着他，感觉他心防已经在失守的边缘，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老周果然经验丰富，立刻道：“小沈，就我说的，还是直接带回去问吧。” 果然，这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压垮了张正德。 “真的……赔钱就可以吗？”他一脸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新和老周对视一眼，中了。 “主要看对方，还有咱们的态度。”沈新当然不可能承诺任何东西，反问道：“不过这好好的，你说你砸人家玻璃干嘛呢。” “你说为什么，他卖假药！” 提起原因，张正德突然来了气性，瞪着眼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什么狗屁神药，说白了不就是加西地那非嘛，真丢我们这些医生的脸，反正我是看不过去。” (本章完) 第57章 二阶段的百万 第57章 二阶段的百万 云林派出所处置室内。 “你才卖假药呢。”池奕东一拍桌子嚷道，又指着对面的张正德道：“警察同志，你听见了吧，他污蔑我，我要告他！” 对面张正德也刷的起身。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那点儿把戏，以为谁不知道啊。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你是怎么有脸说自己是医生的，为了那么点儿钱，没有底线，下作，无耻！” “我下作无耻？姓张的，你少他妈装清高，说白了你不就是嫉妒我挣钱，你没挣到嘛，那是你没本事，活该你！” 张正德气得脸都红了，一拍桌子，还要反驳。 “停！” 沈新大喊一声，压下两人声音，也一拍桌子，喝道：“这是什么地方，派出所，给你们俩吵架的啊，都给我坐好！” 两人这才坐下。 池奕东桌子不敢拍了，改口道：“沈警官，我改主意了，我不接受调解，我要告他侵财，要把他抓起来。” 对面张正德不甘示弱的道：“抓就抓，吓唬谁啊，不就是拘留嘛，可你也别想跑，警察同志，我要告他售卖假药，非法行医。” “你他妈才非法行医呢，我有行医资格证，我卖的药有健字号，嘿，我他妈不犯法，气死你！” 池奕东那语气，就差冲张正德吐口水了。 气得张正德额头青筋直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心口。 沈新正要发话，一扭头，看到处置室门口宋亮正探头往里面看，改口道：“你们俩，不想好好谈是吧？那我就走程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张正德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 池奕东则是一脸得意。 “还有你，你往药里加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自己先想清楚了再说话。” 他干这事儿显然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是在灰色地带游走，知道怎么规避检查。 而且民不举官不究，他的客户用了效果好，不出事儿。 但真要查，就以为自己万事大吉啦？ 池奕东脸色一变，脸上的得意表情没了。 “再给你们点儿时间，都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沈新最后敲了敲桌子，转身离开。 “宋所，有事儿？” 来到宋亮面前，沈新立刻收了气势，笑着询问。 宋亮向屋里两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问什么情况。 “一个自诩正义人士，半夜砸人家店门，另一个嘛，卖壮阳药的，回头我跟药监局那边说一声就行了。” 宋亮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 他拉着沈新来到旁边，才笑眯眯的道：“小沈，我记得你刚来所里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老犯错误。结果这一晃眼，愣是一年都过去了，还立功了，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 沈新心里猜到宋亮要跟自己说什么了，连忙道：“宋所，我到现在还犯错误呢，但这不是有您，还有师父监督着嘛，不是你们教的好，我能立功？” “少来。” 宋亮笑骂一句，眼角鱼尾纹都笑了出来。 他拍了拍沈新肩膀，上下打量着沈新道：“真好，成熟了。” 就像刚才，处理起纠纷干净利落。 不像刚来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说。 “说实话，我真有点儿舍不得你呢。”宋亮叹口气。 很显然，分局要调自己去刑侦大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宋所，您知道的，我是真想当刑警，当时吕局就那么问了，我一激动，就说了，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他竟然还同意了。” 宋亮作势一瞪眼，笑道：“得了便宜别卖乖，怎么，你以为我会拦着？” “怎么可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小子有追求，这是好事儿，我能拦着？” 沈新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 宋亮又提醒道：“不过小沈，走归走，但我得提醒你，刑警不比派出所，所承受的压力更大，最重要的，他们冲在第一线，要承受风险，你小子心里得掂量好，有警惕性才行。” 自己所里走出去的人，他可不想回头去参加沈新的追悼会。 沈新连忙点头说知道了，并表示就算自己走了，也永远是云林派出所的人。 “行啦，真有心，回头把跟你关系处的好的人都叫上，一起吃顿饭，你请客，我买单，就当是给你送行了。”宋亮笑眯眯的道，还加了一句，规格可以高一点儿。 沈新立了三等功，帮所里拿了一次集体通报嘉奖，于情于理，都得好好送一下。 “谢谢宋所。”沈新连忙道谢。 宋亮点点头，又道：“不过还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走程序也要几天呢。 处理完张正德的案子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赔钱道歉。 池奕东那边，沈新还是准备回头跟药监局说一声。 具体他们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跑去食堂吃饭。 过了饭点儿，但因为百万，最近李师傅很照顾沈新，还特意给留了饭，巴掌那么大的一块红烧大排。 沈新端着碗来到外面找百万。 “给！” 沈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肉干，笑眯眯的扔出。 百万脖子一伸，精准的接住，一通狼吞虎咽，然后跑去自己狗窝，把一个飞盘叼出来，吐在了沈新脚下。 要沈新陪他玩儿。 这飞盘就是沈新给买的。 这一段时间工作忙，沈新几乎不怎么着家，所以对大美的陪伴少了一点儿，图标依旧是第二阶段3格好感。 反倒是因为经常在派出所，有空就逗逗百万，给他买点儿好吃的，玩具什么的，他的好感度蹭蹭的涨。 现在已经是第一阶段9格，很快就要突破。 “百万，来个厉害的。” 沈新指了指食堂门口的这棵香樟树，然后向空中扔出了飞盘。 百万冲向树干，一跃而起，踩着树干，凌空发力转身，一跃老高，精准的咬住空中掉落的飞盘。 而后轻巧落地。 “帅！” 沈新冲他竖起大拇指，变戏法一样的又掏出一块肉干塞进了他嘴里。 他一阵摇尾巴，脑袋上的图标突然涨了最后一格。 满格了！ 而后变成了黄色。 沈新一喜，进入第二阶段了。 关键好快。 也就十来天的时间，而且沈新都没怎么在他身上心思，就是多买了点儿好吃的，有空就陪他耍耍。 不像大美，又是帮她报仇，又是帮她把老公带回家，好不容易才突破到第二阶段。 沈新觉得可能跟猫狗的天性有关。 猫啊，天生就孤冷。 就像傲娇的小女友，得想方设法的哄着才行。 不像狗，更亲人，还认主，他们不会像猫那样奢求更多，只要主人能够多陪陪他们玩耍，那就够了。 好感度自然也涨的更快一些。 (本章完) 第58章 沉淀沉淀 第58章 沉淀沉淀 调令没下来，那沈新就还是派出所的人。 所以工作还是不能停。 李东升已经知道了沈新要调走的事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沈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千万不能冲动，还开玩笑的说沈新家里还有着千万家产等着继承呢。 沈新想说哪有千万，这两年生意越来越难做，父母都想着改行呢。 这一天，在所里忙活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比较意外。 是看守所的马队，估计是从陈超那儿要到了沈新的电话。 打过招呼之后，马队才说起了来意：“还是李进，他在所里表现不错，就托我联系一下你，应该是看到了那孩子的案子破了，要当面谢谢你，怎么样，你有空吗，没空的话就算了，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吴家望这个案子，说是没动静。 但毕竟是一桩七年的悬案，而且高进瑞身份摆在那儿呢，总是会引起一些波澜的。 一些公众号报道了，本地的电视台也报道过。 李进可能就是从这些渠道，知道了案子的进展。 沈新想了一下，决定去见一见他。 说起来，这案子能破，李进提供的那条线索可谓是无比关键。 而且对于李进这个人，沈新总感觉有些问题。 或者说，好奇。 虽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李进在犯罪之后的种种行为，总透着一股子反常。 跟所里说了一声，沈新开车赶到了看守所。 同一个提审室内，沈新见到了李进。 他微笑着感谢随行的看守，然后坐下。 上次见他，他气色就不错，挺精神。 今天一看，感觉更精神了，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没听说看守所的饭菜还养人啊。 “我听马队说，你案子快判下来了？”沈新问道。 检察院那边最终没有以盗窃共犯来起诉李进，还是刑法第285条，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 李进点点头，然后笑道：“沈警官，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了，你竟然真的把案子破了，厉害。” 他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沈新摆摆手，想了一下道：“这次的案件侦破中，你提供了关键线索，所以你找我过来，不会是只想跟我说声谢谢吧。” 难道是想着让自己帮忙提一句，证明他在破案过程中有提供关键线索，有立功表现，想减少一些刑期？ 像他这种情况，认罪快，还主动退还了剩余赃款，应该会判到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也就是2年吧。 “沈警官，你把我想狭隘了。”李进立刻摇头，道：“找您过来，真的只是想当面好好感谢一下您，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个人犯了罪，我认，不怪别人。” 沈新微微皱眉。 李进这个劲儿就不对。 一个人犯罪了，要么后悔，要么怨天尤地。 可李进呢，他给沈新一种无所谓的感觉，就没把这次的犯罪当回事儿。 “我听马队说，你最近在看守所里经常锻炼身体？”沈新想了下说道。 他现在不跟别的嫌疑人打听犯罪手法了，改锻炼身体了。 李进笑着点点头，道：“你看我，太瘦了，以前老想着锻炼身体，没时间，现在被关起来了，正好就锻炼锻炼。” 沈新皱眉。 就是这个劲儿，感觉他没有任何悔过的想法。 “合着你是把坐牢当进步了。”沈新似笑非笑的嘲讽了一句。 李进耸耸肩，轻飘飘的道：“我还年轻，未来还长着呢，可不就得沉淀沉淀。沈警官，感谢你能百忙之中过来看我，真的谢谢你，来日方长，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冲外面喊了一声。 看守进来，带他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扭头，冲沈新笑了笑。 等他离开，沈新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这家伙反应太不对了。 和马队告别，等坐在车上，认真了想了半天，沈新有了一些想法。 就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李进好像在学习犯罪。 首先，他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不清楚犯罪的后果。 案底随一生呢。 坐过牢的人，找工作都难。 可回想他被抓时的反应，他太淡定了，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沈新尝试着把自己代入李进的角度去思考。 我犯罪了，我是个聪明人，我知道雁过留痕，我肯定会被警察抓到。 然后我是第一次犯罪，我没有经验。 所以权衡之后，我决定干脆就让警察把我抓住算了。 李进这个情况，假如就被判2年，在里面表现好一些的话，有减刑行为，一年多就出来了。 沈新轻抽一口凉气。 如果按照这个想法的话，那李进真有可能是想着反正第一次犯罪惩罚不重，还不如被抓进去，沉淀沉淀，也把身上的案子清空，然后继续玩票儿大的。 毕竟从一开始犯罪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只要经历过犯罪，来钱快的那种感觉，很多人就再也无法自拔。 沈新叹口气，有些头疼。 这都是自己的猜测，能跟谁说？ 说了也没用啊。 只能期待进了监狱，李进能被改造过来。 李进的事情告一段落，沈新也不再多想。 第二天，正式的调令下来了。 这一天正好是周六，也就是沈新在云林派出所工作的最后一天。 明天放天假，后天周一正式去刑侦大队报道。 当天晚上，宋亮特意调了排班。 沈新就把李东升，董跃明，张健，吴开山，老周这些相处好的，一共9个人，再加上宋亮他们三位领导，都请上。 现场报备，可以喝点儿酒。 沈新谨记上回教训，稍微克制了那么一点儿。 倒是张健，反而多喝了两杯。 他看着沈新，满是当年自己的影子。 当年他入职，也是一门心思的想去刑警队，后来如愿，可最终还是扛不住刑警队的压力，主动申请调离，来了派出所。 “小沈，既然去了，那就好好干，坚持下去，别走我的老路，我现在偶尔想起，还是觉得后悔。” 他勾着沈新肩膀提醒道。 沈新点头。 倒是记得之前张健跟自己说过，别共情太深，要理智什么的。 可现在又说这个。 估计现在才是真心话。 张健骨子里还是想当刑警，有使命感。 像宋亮他们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浅尝辄止。 一行人出来。 沈新倒是还好，没什么事儿，看着步履轻浮的张健，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张倩，把人接回去。 加了张倩微信，这些天偶尔也会聊上几句。 张健拒绝了，自己打车走了。 众人陆续散去。 李东升最后一个离开，他一脸欣慰的看着沈新，上前抱住了沈新。 “小心，再小心。” 他拍了拍沈新后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新眼眶有些湿润，长叹一声，就此做罢。 后天开始，自己就要开启一段新的旅程了。 回到家里。 大美和恶霸还在秀恩爱。 三小只也长大了，特皮，上蹿下跳的。 在沙发坐下，抢了大美的位置，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最后是被语音通话的声音吵醒。 摸过来手机一看，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是张倩。 “沈新，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我爸没喝多吧？”张倩上来问道。 沈新猛地一愣，瞬间清醒。 不对啊，九点不到众人就散场了。 这都快十二点了，张健早就该到家了啊。 (本章完) 第59章 失联 第59章 失联 心思电转，沈新立刻道：“早结束了，没喝酒，所里临时有事，张队回去加班了，没啥事。” 沈新遮掩了一句。 张倩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身为警察家属，临时加班的事情太常见了。 “那就这样，晚安。”张倩挂断了通话。 沈新暗松一口气，躺了回去。 忍不住好奇张健干嘛去了。 他喝酒了，肯定不会回所里工作。 至于心情来了，跑去洗个脚也绝无可能。 万一运气不好，被扫到了，那可就丢人了。 估摸着是有自己的私事儿。 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沈新也不好多管。 不过躺了仅仅十秒钟，沈新猛地坐起。 “不对啊！” 沈新记得李东升说过，张健是一个特别顾家的人。 他知道警察工作忙，经常加班，陪伴家人时间短，总觉得对不起家人。 所以只要下班，几乎就会直接回家。 更别说他今天还喝酒了。 九点不到离开的，这都快十二点了，三个小时，人去哪儿了？ 沈新拿起手机，给张健打了过去。 没打通。 再打，还是不接。 沈新又在工作群里问了一嘴，问有没有人在九点以后联系张健。 “小沈，你给他直接打电话啊。”吴开山被炸了出来。 值班的同事有人回了一句没有。 这时，姚文胜也被炸了出来，他今天值班，问沈新怎么了，有事儿直接给张健打电话就行了。 沈新愈发觉得不对劲，正要再问，张倩又打来了通话。 这回还是视频的。 沈新犹豫一下，接通。 镜头中，张倩应该已经快要睡觉了，都换上了睡衣，卸了妆，头上还戴着发箍，特别可爱。 “沈新，不对！” 一上来，张倩就皱眉道：“你反应不对，我爸到底怎么了？” 沈新心头一跳，尴尬的问自己哪里反应不对了。 “哼，以前你跟我打视频，总会找借口跟我多聊两句，可刚才你直接就挂了，沈新，你不对劲。”张倩指着镜头，问道：“我爸到底怎么了，不会出事儿了吧。” 她脸色剧变，做为警察家属，最怕的应该就是得知亲人出了意外。 “怎么可能，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在家呢，你看，大美在这儿呢，来，给你倩姐打个招呼。”沈新连忙否认，还把镜头对准了大美，证明自己没在医院里。 沙发上的大美动弹了一下，都没正眼看手机。 “真没事儿？那我怎么打不通我爸电话啊。”张倩反问。 沈新说这不很正常嘛。 警察一忙起来，哪还顾得上接电话。 “这样，我群里帮你问问啊。”沈新找了个借口，挂断了视频。 然后立刻给姚文胜单独发消息，说张健没回家，现在联系不上。 仅仅几秒钟，姚文胜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问了情况，立马道：“不对啊，我跟张健同事有五年了，这老小子每次喝完酒，从不在外面瞎逛，保准儿回家，怎么会联系不上呢。” 沈新试探着道：“姚局，我有点儿担心，现在张队的手机还没关机，要不找分局给定位一下看看，别万一……” 沈新没说下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对面姚文胜有些为难。 假如张健真的有事儿，暂时不方便接电话呢。 这贸然去定位同事的手机，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毕竟失联才三个多小时。 “这样吧，我跟宋所商量一下，你先跟张倩那边说一下，就说加班了，再等一等吧。”姚文胜挂断了电话。 沈新也立刻给张倩回了消息，说问了值班同事，张健在加班呢。 张倩发了条语音，还是说不对劲，说如果张健在所里加班，既然沈新问了，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沈新，你别骗我，我爸真没事吧。”张倩又发了一条语音，声音都带了一些慌张。 沈新暗自头疼。 到底是警察的女儿，这警惕性也太高了吧。 “你想什么呢，我没说清楚，张队出警了，估计没顾上回电话。”沈新调整语气回了一条。 张倩这才作罢，回道：“沈新，你可别骗我，骗我的后果很严重的。” 沈新暗骂一声，心说张健你可好好的，连忙回消息说不会。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边宋亮突然把沈新拉进了一个聊天群。 晚上吃饭的人全在里面。 他问有没有人再联系张健。 众人纷纷被炸了出来，回消息说没有。 “宋所，老张怎么了，刚才小沈还在工作群里问呢。”吴开山问道。 宋亮道：“张健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你们都想想，看他可能去哪儿，都打电话问一下。” 很快，就有人提出了担心。 “老张不会出事儿吧。” 一般来说，所里都要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更别说张健当了多年警察，几乎很少关机，更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 这时，董跃明道：“宋所，安全起见，要不还是查一下吧。” 他又发了一条消息，问谁记得张健上那台出租车的车牌号。 众人纷纷说没注意。 沈新敲了敲脑袋，努力回想当时的画面。 匆匆一撇，有些印象的。 而且自己记忆力一直挺好的。 几秒钟之后，沈新想起来了，急忙发消息道：“腾程的，车牌是南bf438k。” “可以啊小沈。”宋亮夸了一句，说立马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 然后就没了下文。 群里几人闲聊着，推测张健可能去哪儿。 但张健的那些朋友都联系过了，都没见到张健。 沈新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盘算着要不要提醒姚文胜查张健的手机定位。 分局有技侦大队，一个电话就能查。 就在这时，宋亮突然发了条消息，让所有人立刻回所里。 沈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坏了，还真出事儿了。 “你们俩，在家好好的啊！” 沈新匆匆叮嘱了一句两只猫，赶紧出门，打车往派出所赶去。 群里，不断有人问宋亮怎么了。 宋亮也不回消息。 十来分钟后，沈新赶到了所里。 进门的时候，一台suv呼啸着停下。 沈新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回真出大事了。 陈超下车，一眼就看到了沈新，立刻冲沈新招招手。 “陈队，怎么了？”沈新连忙询问。 陈超边走边道：“给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话，对面说这两天根本没出车，网上找了个替班，把车包出去了。” “然后查了出租车的轨迹，现在停在永胜路那边，张健的手机定位也在那里，一直没动，孙队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说着，他又让沈新回忆，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健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 沈新认真想了一下，摇头。 除了心生感慨，多喝了两杯，应该没其他异常了。 (本章完) 第60章 东风压倒西风 第60章 东风压倒西风 宋亮，董跃明等人陆续赶到。 距离最近的巡逻车已经回了消息，提前赶到了永胜路，找到了这台出租车。 车就停在路边的非机动车道上，而且还是在两边的监控盲区里。 路口的摄像头只是远远拍到车熄火，好像司机也下车了，然后扶着张健消失在监控中。 看方向，是往旁边的永胜新村去了。 所里的指挥中心，陈超正指挥着翻找永胜路附近的公安监控。 永胜新村说是新村，其实是2000年以前改造的老小区。 标准的老破小。 里面小道纵横，监控有，但没有完全覆盖。 董跃明气恼的一拍设备台：“监控还是装的少了，还有这清晰度，你看看，跟瞎子有什么区别。” 这几年，大城市里监控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但依旧还存在很多盲区。 而且有一些摄像头还没有升级改造，清晰度有限。 这些摄像头是极大的帮助了破案，但也不能完全依赖它们。 “够了你。”宋亮呵斥一声，又扭头问沈新：“小沈，你记忆力好，你既然记得车牌儿，那你记不记得司机长什么样？” 赶到现场的孙钊，在车内找到了张健的手机。 现在正在询问车主那边，进一步核实情况。 在场几人纷纷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努力的回想当时那一瞬间。 车停在路边，张健准备上车，回头冲自己挥手告别。 就是因为这，沈新才看向了出租车。 但注意力都在张健身上，车牌只是匆匆一瞥。 因为438的谐音，才留下了印象。 而前档玻璃后面的司机长什么样，真没太注意。 “他好像戴了口罩。” 沈新睁开眼，就记得这一个特征了。 当时是晚上，只有路灯，真没仔细看。 宋亮叹口气，继续催促找。 陈超拍了拍沈新肩膀鼓励，能够立马想起来车牌号，就已经很好了。 这时，孙钊那边在电台说了进一步的消息。 车主那边已经问清楚了。 他这两天腰疼，想休息几天，便在本地的一个司机群里找的替班。 就见了一面，也看了对方身份证，叫李善杰，然后对方交了押金，说的是开几天算几天，最终再结算。 他还发过来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李善杰，81年出生，亭阳区宣家塘人。 宋亮连忙让调户籍信息。 对面大屏幕上，出现了李善杰的档案照片。 偏分头，脸略长，挺白净，看起来挺清秀斯文一人。 “宋所，他有案底，坐过牢，上个月18号才放出来。”同事一声惊呼。 这时，旁边李东升念叨了几句李善杰，突然一拍脑门儿道：“他是不是因为故意伤害进去的，我记得这是张健离开分局前，最后办的那个案子。” 张健和李东升是差不多先后入职成为警察的。 然后张健后来调去了分局刑警队，干了几年，前些年又调回了派出所。 原因嘛，用张健的话说，就是太累，熬人，对家庭照顾不够。 正好那个时候云林派出所响应案件下沉的要求，组建自己的刑事中队，他便主动申请调了回来。 所以之前吃饭的时候，张健才有叮嘱沈新别走自己老路那一说。 “我记得李善杰好像是家暴，最后把他老婆的眼睛都给捅瞎了，这才被抓起来，判了5年。” 李东升回忆了一下，望向陈超，问他有没有印象。 陈超微微摇头。 刑侦大队都是警员负责制，各人负责自己的案件。 像这种家暴转侵害的案子，几乎没什么侦办难度，也没到拿出来一起讨论，组专案的程度。 “这李善杰要干什么，报复吗？”宋亮一瞪眼。 进去五年了，还没改造好？ 陈超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张健找到，李善杰这个人很危险，他显然是有所预谋的。” 众人纷纷点头。 哪那么凑巧，张健吃完饭出来，正好上了他的出租车。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天他一直在跟踪张健，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说着，陈超上前，让调出一段监控，然后道：“你们看，从司机位下来的应该就是李善杰，而张健呢，是被他扶下来架着走的。” “你们之前也说了，张健是多喝了几杯，但远没有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所以我怀疑，李善杰在车内，可能用了一些手段，弄晕了张健。” “要不然，张健不可能这么顺从的跟他离开。”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陈超继续分析道：“他选择在永胜新村抛车，那肯定是知道这里环境复杂，便于他逃脱追查。” “而接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在永胜新村有据点，打算就在这里报复张健。” “第二，他可能要转移张健，假如是后者的话，张健晕了，行动不便，步行肯定不行，他需要交通工具。” “所以我的想法是，一方面，我们调集人手，对永胜新村进行摸排，他是九点多进去的，那个点儿路上人还多着呢，肯定有人看见了他们。” “另一方面，假设他准备了交通工具，准备换车，那就调监控，查周围主要出入口的所有车辆，我们有他的照片，就算他为了隐藏相貌，选择戴口罩，也是极为明显的特征。” “最后，摸查他的社会关系，亲属，尤其是他的妻子。” 户籍信息显示，李善杰已经离婚，但谁也不知道出来之后有没有再联系。 沈新暗暗点头。 还得是陈超，就是经验丰富，办案思路非常清晰。 “好，就这么办。”宋亮点头，主动请缨，让所里的人去永胜新村摸排。 “红梅所的老陈我熟，让他支援。” 永胜新村隶属于红梅街道。 陈超点头，追查布控的事情，就得分局协调调动了。 “宋所，吕局已经知道了，有什么困难，您随时说。”陈超说完，匆匆离开。 这是一起犯罪嫌疑人挟私报复警察的案件，性质可以说是无比恶劣。 这种案子，只要发生，就会调集一切力量，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因为这是一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战斗。 留下几个值班的，云林派出所大批人马立刻出动。 沈新正要跟着李东升上车，余光瞥到了门口狗窝里的百万，心中一动，连忙道：“师父，你们先去，我坐其他车。” 说着，快步跑了回去。 沈新突然想到，或许可以用百万来找张健呢。 他失踪才三个小时，而优秀的警犬，可以闻到三四个小时之前的气味儿。 而沈新知道，百万鼻子就贼灵，有成为特级警犬的潜质。 (本章完) 第61章 时间差 第61章 时间差 兵贵神速，赶到永胜新村的时候，也就凌晨十二点半刚过。 沈新牵着百万下车。 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是从值班宿舍拿的，张健的。 一件还没来得及洗的短袖警服。 白天的时候，有一姑娘，被海王甩了，在横溪渠要跳河，张健顶着大太阳，在那儿劝了快一个小时，身上警服都不知道被汗水打湿了几次。 所以味儿不是一般的大。 “小沈，你怎么把百万弄来了。”宋亮看到沈新牵着百万，奇怪的问道。 问完猛地反应过来。 “你想把百万当警犬使？可以啊，你这小子，脑子也太活了吧。”宋亮直竖大拇指，让沈新跟自己一路。 红梅派出所那边也派来人支援。 所长陈聚，绰号“陈局”。 也是头发白，年龄不小了。 可气势很足，走路都带风，迎上来，伸手拦住要客套的宋亮：“老宋，别说闲话了，赶紧查吧，这家伙也太猖狂了！” 他嫉恶如仇的说道。 这要是让李善杰得逞了，全南江一万一千名警察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是这么想的，这一块儿情况我们熟，我带了二十多个人，就分开，和你们的人搭档，划区，挨家挨户的查。” “不能漏，这边租房的人多，还有不少合租的，嫌疑人可能在这边租的有房子。” 永胜新村是老破小，房龄大，但有红梅小学的学区，很多人买这边的房子也不住，就往外租。 宋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正说着，陈聚目光一转，注意到了沈新牵着的百万。 “嚯，老宋，可以啊，你们所里连警犬都配了吗？”他吃了一惊。 这可是警犬，稀罕物儿。 而且就来了一条，也没穿装备，显然不是警犬队过来支援了。 “我哪有那面子，是上回一案子，我们所里民警从抓捕现场带回来的，没人管，那只能先养着。谁知道这狗鼻子特别灵，还能闻毒品呢。”宋亮边走边解释道。 “这也行？” 陈聚瞪大了眼睛。 一般的警犬，可以完成追踪搜捕，搜血迹物证的工作。 千挑万选的，才能完成搜毒，搜爆的任务。 那种才是稀罕物，全南江也没多少条。 这要是所里配一条，那抓毒的指标可就容易完成多了。 “老宋，回头借我们用用呗，上个季度指标没完成，挨批了还。”陈聚道。 “好说，好说。” 人都过来支援了，这个人情得记。 众人立刻分组，然后划区进行摸排。 整个永胜新村有0.46平方公里，里面分了一区到三区，中间还夹着红梅小学，永胜菜市场。 其中三区最大，建筑面积二十多万平方米，有三千多户。 所以排查工作量真不小的。 “小沈，能行吗？”宋亮拄着膝盖，看百万不断的嗅张健的警服。 旁边陈聚也没走，目不转睛的看着。 “应该没问题。” 沈新早就在大美身上试出来了，图标进入二阶段之后，不仅自己能够倾听到动物的心声，和动物的联系也愈发紧密。 这种联系应该是相互的。 所以进入二阶段的动物，能更轻松准确的理解沈新的意思。 比如大美。 冲马桶这个事情，沈新教了几次，大美愣是学会按键了。 来的路上，沈新已经反复跟百万念叨过了，他又见过张健，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闻仔细了，就是这个气味，之前在这里出现过。” 沈新现在就在张健下车的地方。 下一刻，沈新听见了百万的心声。 “好了。” 沈新连忙揉了揉他脑袋，最后盯着他眼睛，认真的鼓励道：“加油百万，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努力，别让我失望。” 百万汪了一声。 神奇的是，他脑袋上的图标还涨了一格。 沈新觉得，这可能是信任的原因。 百万立刻开始行动，低着头，嗅来嗅去，就往李善杰监控中消失的方向而去。 “有戏。”宋亮眼前一亮。 陈聚同样是双眼放光，快步跟上。 百万并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警犬训练，一切全凭本能。 沈新还发现，这一刻自己竟然不断的听到了百万的心声。 “这边。” “不是。” “这里。” “有了。” 能够感觉到，这一刻百万非常的专注，心理活动很多。 最主要的，他真闻到了。 他带着沈新三人，一路嗅着，就从永胜新村三区这边朝南的一个入口进入，沿着狭窄的道路，一路向前。 他似乎越来越熟练了，学会了如何快速的从繁杂的气味中分辨出目标气味，脚步越来越快。 遇到路口，略一停顿，便能直接转向。 沈新一边跟着，一边注意途径的道路。 永胜新村并不像其他商业小区，小区是围着的，它是开放式的，楼宇和楼宇之间的夹道，就成了进出小区的便捷道路。 李善杰带着张健，就是从这样的入口进入。 然后一路往深处去。 而且感觉得到，李善杰在绕路，尽量避开主路，在楼栋之间穿行。 就在这时，电台里突然传出陈超的声音。 通过调取外围的道路监控，发现了李善杰。 9点46分，在永胜新村东北面的十字路口，红绿灯监控拍到了一辆面包车，司机戴着口罩，经过仔细辨认，确认就是李善杰。 车牌登记信息显示，车主叫李久亮，是李善杰的堂哥。 陈超现在怀疑，李善杰在永胜新村弃车换车，把张健带离。 他们现在沿途追踪这辆面包车的去向。 “找到啦？”陈聚跟着跑的气喘吁吁，问现在怎么办。 这边还要不要继续摸排。 既然拍到了李善杰，那就证明李善杰并未在永胜新村停留。 他的目标是张健，肯定会带在身边。 那么在这边继续摸排的意义已经不大。 找到人才是最终目的。 宋亮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看了一眼不断在地上嗅的百万，迟疑了一下，问沈新什么想法。 “小沈，你怎么看？” 沈新脑子活络，而且现在也调到了分局，就算是一名刑警了。 “宋所，我记得监控拍到李善杰下车的时间是9点14分吧。” 宋亮点头，然后问怎么了。 沈新道：“可是你看，9点46分，才拍到李善杰开车出现。” 那个十字路口距离这边并不远，穿过永胜新村就到了。 “假如李善杰准备换车，那么从他下车的地方，进入永胜新村，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面包车，然后从小区里面穿过去，我感觉撑死了也就六七分钟的样子吧。” “可他46分才出现在那边，这中间已经过去了32分钟，整整半个小时。” “时间上是不是对不上，所以他在这边停留了啊。” 宋亮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旁边陈聚也恍然大悟道：“没错，而且咱们这一路走过来，走这么远，假如我是李善杰，要这边换车，那没必要把车停这么远，因为走的越远，只会被更多的人看到。” “就是这个道理。”沈新急忙点头：“你看咱们跟着百万，七扭八拐的绕多远了，他要换车，就把车停在进来那口旁边的停车位上就行了，直接就可以离开，干嘛还要绕这么远。” “这不合理的。” “会不会是他把张队留在了这边，然后开车又去干别的事情了？” 不然的话，没法儿解释这中间的时间差。 正说着，电台里又传来陈超的声音。 “宋所，你们继续摸排，我怀疑李善杰和张健分开了。” 宋亮一怔，沈新竟然和陈超想到一起去了。 (本章完) 第62章 强光 第62章 强光 “别说了，继续追！” 宋亮一摆手，示意继续。 百万这边还没丢失气味，那就有继续追踪的价值。 沈新点头，稍稍一松狗绳。 说话的功夫，百万还扭头望向自己，疑惑怎么不走了。 百万继续前进，走走停停，嗅来嗅去。 李善杰故意走偏僻的道路，人流少，其实也有利于百万的追踪。 三人一狗越来越深入。 整体上是向北去的。 沈新感觉快了。 因为两人是步行，张健还晕着呢。 沈新推测李善杰可能用了某种能把人迷晕的违禁品，让张健处于一种昏昏沉沉，反应迟缓的状态。 要是完全弄晕了，人会非常的重，架着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户籍照片看，李善杰看起来挺瘦，没那个力气。 再推算追踪的距离，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百万突然汪了两声，快步往前蹿。 沈新连忙松绳。 百万快跑几步，在一扇门前停下。 永胜新村是六层的老式楼房，然后楼房正前方，还有一排平房。 一家一间，面积也不大，就一个小单间，以前放放自行车，杂物什么的。 但随着租房的需求变大，有一些房主就把这种储物间腾了出来，装修成单间对外出租。 此刻，百万就在其中一间的铁门外汪汪直叫。 沈新立刻上前，示意百万安静。 这房间铁门紧闭，也没有正经窗户，只有一个位置挺高，很小的透气窗。 宋亮和陈聚都是老江湖，心急如焚也没直接破门，只是上前轻轻推了推门。 不出意外锁着。 沈新扒住透气窗的边缘，撑起身体往里面看。 透气窗应该是被墙纸糊住了，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只隐隐的有光亮透出来。 “有光。” 沈新落地，轻声说道。 同时掏出了甩棍。 宋亮更直接，手枪都掏出来了，然后又用电台通知附近的人，往这边集合。 陈聚扒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然后冲宋亮摇头，轻声说没有动静。 宋亮已经打量一番。 这种密闭的单间，就这一个入口，只能选择强突。 联想监控拍到了李善杰开车离开。 所以屋内大概率只有张健在。 但也不能排除李善杰有同伙的情况。 他车不就是借的堂哥的。 主要这门是老式的锁，假如是挂锁，锁着，那立马就能知道里面没人。 仅仅两分多钟，便有最近的同事快步赶到。 宋亮已经和陈聚交换了意见，等不及了，直接行动，开锁。 这是包铁门，门框也是铁的，一脚踹开的难度比较大。 开锁更稳妥一些。 红梅派出所的一名同事立刻上前，仅仅三秒钟，便捅开了门锁。 下一刻，宋亮持枪，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门开的一瞬间，强烈且刺眼的光芒，晃的他眼睛都差点儿没睁开。 身后几人鱼贯而入。 沈新也跟着，被强光晃了一下。 但模糊之际，一眼就看见屋子中间有一人被吊着，可不就是张健。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张健！” 宋亮连忙冲上去，大声呼唤。 张健动弹了一下，声音孱弱：“灯，灯……” 沈新已经看到，在房间地面上，围绕着张健，摆了一圈那种强光灯，现在全开着，照的整个房间好像塞进了一个太阳。 陈聚眼疾手快，拔掉了墙上的插头。 屋内一暗。 随即又有人打开了强光手电。 这边宋亮已经抱着张健双腿托起，然后有同事上前解开了固定在地上的麻绳，把张健放了下来。 宋亮大喊叫救护车，抱着张健就要往外冲。 但一下子没起来。 “宋所，我没事儿，水……” 张健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陈聚连忙一推一名警员，让他去买水。 陆续有同事赶到。 董跃明眼泪都快下来了，抓着张健肩膀道：“老张，你可吓死我们了。” 张健苦笑一声，正要说话，水来了。 他渴坏了，一口气把一瓶水灌下去大半，才缓过劲儿。 宋亮这才得空问到底什么情况。 “别提了。” 张健叹口气，道：“抓我的人叫李善杰，我之前在刑警队的时候抓过他，你们赶紧去找他。” 得知众人已经知道了李善杰，张健才松口气，又问众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问了才知道，从自己被控制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多小时。 “张健，你又得好好谢谢小沈了。”宋亮一指沈新，道：“还是他想起来带着百万，就是靠着百万，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说着，心情大好的他还开了个玩笑，指着门口的百万说回去就给加鸡腿。 百万还听懂了，汪的回应了一声。 张健这才看到门口蹲着的百万，心头一阵感慨。 “小沈，谢了。” 他虚弱的抬起胳膊。 这又一次了！ 马上都要没法儿还人情了。 沈新连忙说不用，问这些灯是干嘛的。 “照我的！”张健直摇头，道：“李善杰这家伙倒是没怎么揍我，就把我吊起来，然后拿灯照我，说让我尝一尝不睡觉的滋味儿，还说他在牢里，就是这么被人折磨的。” “我当时还想，不睡觉又能怎么样，结果……真的，比杀了我都难受。” 人被吊着，强光一直照着，闭上眼睛也没用。 在那种环境下，张健感觉时间都变慢了，每一秒都是煎熬。 “到后来，我感觉就跟过了一整天一样，太漫长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看张健一脸后怕的表情，也能想象那种情况有多折磨人。 “幸好三个多小时就找到你了，这要是被吊一天，啧啧……” 董跃明咧了咧嘴。 被强光照一天，还被吊着，不能睡觉休息，没吃没喝，人真的扛不住。 而这种死法儿，绝对是属于最折磨人的那种。 “别说了。”宋亮越听越后怕，招呼众人把张健抬出去，先送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 张健摇头，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他是挨了几下，但没那么重。 就是口渴，喝了水之后，已经缓过来了。 甚至于出了大量的汗，被下的药，酒劲儿都过去了。 现在除了感觉身体有些虚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见宋亮还要劝，张健道：“宋所，那小子状态不对，他把我他吊起来的时候，我就清醒了，我还问他到底想干嘛，听他那口气，就是想报复，然后也不想活了。” “这家伙现在很危险，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说到这儿，他猛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张琴呢，咱们有人去找她吗，就是李善杰的那个前妻。” “还有陈中垣，他是当年张琴的出轨对象。李善杰如果要报复的话，肯定会报复他们两个。“ 宋亮忙道：“张健，你还是先去医院吧。还有，跟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你闺女都急坏了，还以为你怎么样了呢。” “至于案子，你不用操心，我们不会让这个李善杰跑掉的。” 还是那句话，挑衅报复警察，必须付出代价。 众人纷纷点头。 不把李善杰抓回来，这事儿不算完。 沈新这个时候却在想一个问题。 九点多，李善杰就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选择留下来，继续折磨张健，那只能说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大概率就如张健担心的这样，李善杰还要报复前妻和妻子出轨的对象。 还有他妻子。 沈新一开始以为张琴只是家暴的受害者，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出轨对象。 (本章完) 第63章 一棉厂 第63章 一厂 亭阳区东面杜巷街道。 泉山路附近的南江一厂入口。 沈新一脚刹车停住。 离老远，就看到特警的车。 看来事情大了。 跟着张健一起下车，来到正门旁的岗亭里。 孙钊和陈超，正跟亭阳区特警大队的大队长冯凯伟，围着一台平板查看地图。 见到张健，孙钊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没事儿吧。” “好好的。” 张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在刑警大队工作的时候，孙钊还是副队长，是他的上级。 孙钊却敏锐的注意到张健手腕上的捆绑印痕，默默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道：“也好，轻伤不下火线嘛。” 他说着，看到了旁边的沈新。 “可以！” 他露出一丝笑容。 沈新这还没来刑侦大队报道呢，就又立功了。 靠着一条狗，愣是这么快就找到了张健。 沈新笑笑，连忙上前，站在了陈超身边。 现在案子全权由分局接手了。 所里忙，因此宋亮陈聚他们就都带着人回去了。 沈新现在算是刑侦大队的人，能够跟案子。 而张健，是因为了解案件情况，请示孙钊之后，才过来的。 沈新一菜鸟，也不能上来就问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在旁边听。 好像是李善杰挟持了人质，现在三人正在商量行动方案。 这个一厂原来是国企，15年倒闭的，厂房就废弃了下来，一直没有处置。 而李善杰原先就是一厂的工程师。 在找到张健的同时，孙钊这边也通过监控追踪李善杰开的面包车，一路追踪到这边。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面包车，是晚上的11点13分。 等于孙钊赶到的时候，李善杰已经到这边快两个小时了。 他们发现厂区锁着的大门被撬开，然后在原先的印染车间外，发现了李善杰的面包车。 孙钊等人立刻进行了侦查。 在印染车间东北面的物料库房里，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随即看到了被李善杰挟持的人质。 果然就是张琴和陈中垣。 但是，他们又发现，李善杰身上缠绕着形似爆炸物的东西，这才紧急叫停行动，退到了外面呼叫特警支援。 听见有爆炸物，沈新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在派出所和刑侦大队，面对的是完全不同概念的犯罪分子。 派出所那些喝醉了闹事儿打架的，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张健插话道：“我记得李善杰就是学化学的，在一厂负责染料调制。” 潜台词就是，李善杰有足够的知识自制爆炸物。 孙钊只是微微点头。 不管李善杰是否有能力，反正他身上缠绕着疑似爆炸物的东西，那事情的处理流程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三人商讨的还是进攻计划。 冯凯伟一身常服，三十余岁的样子，身材不高，但肩膀很宽，显得敦实有力，指着地图道：“地图看不清楚，还不能准确的确定物料库房的建筑结构，至少就眼下来看，只有里面这一个出入口。” 地图是并不是建筑蓝图，就是内部的卫星图。 已经尝试联系原厂的人了，但还没有消息。 “至于其他入口，比如库房的通风口，这又不是拍电影，所以我的建议还是谈判，把人引出来，再设法击毙。” 这是一个物料库房，日常存放浸染车间常用的染料，添加剂等物品。 因为都是化学物品，很多都需要避光保存，所以仅有一个出入口。 然后有通风管道。 但像电影里那样，特警爬通风管道，偷偷击毙犯人的桥段，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 先不说普遍采用镀锌钢板，薄到只有几毫米的通风管道能否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它是铁皮，又脆，人在里面爬行，发出的声音大的惊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接近。 孙钊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抬头望向张健，道：“张健，这个案子当年是你负责的，李善杰这几个人的情况你最了解，你想一想，从哪个方面入手跟李善杰谈比较合适。” 分局没有什么所谓的谈判专家，只有专做思想工作的政委。 人正在紧急往这边赶。 但谈判要找到切入口，不是所有的罪犯挟持人质都是为了跟警方谈判。 像张健说了，李善杰都不想活了，奔着死来的，他挟持人质，根本就不会和警方谈判。 之所以现在还没行凶杀人，只是为了多折磨折磨人质罢了。 现在和他谈判，只是奢望他还有一丝回心转意的可能。 张健叹口气，匆匆的说起了这个案子。 “当时这个案子，说实话办的挺别扭的。”提起往事，张健叹口气。 李善杰81年出生，03年大学毕业之后，应聘到一厂工作。 在工作之中，认识了张琴。 张琴也是本地人，当时是一厂的纺织工。 两人在05年结婚。 “我走访的时候，厂里的人都说他们一开始特别的恩爱，张琴也漂亮，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问题就出在了孩子身上。” “李善杰他妈比较传统，一直想抱孙子，结婚大半年，张琴就怀孕了。” “但后来出了意外，孩子就掉了，然后因为流产的后遗症，加上张琴身体也不是很好，跟个林黛玉似地，就落下了毛病，没法儿再生孩子了。” “因为这个，两人关系才开始慢慢变差，他们住厂里宿舍的时候，隔壁人就经常听见李善杰喝酒了之后跟张琴吵架，还动手。” “后来他们搬出去了，就附近的悦华小区，还是一个样，派出所光接他们家暴的报警就好多次。” 沈新默默听着。 05年结婚，一年后孩子掉了，李善杰坐了5年牢，现在是17年，那就是12年进去的。 也就是说，这种家暴持续了整整六年时间。 “怎么没离婚呢？”沈新忍不住插了一句。 张健叹口气，道：“怎么说呢，我接触下来，反正觉得张琴性格比较软，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家里也没什么人，没人给她撑腰。” “李善杰又不愿意离婚，就这么一直拖着，反正咱们外人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10年的时候，李善杰他妈生病去世了。 “这个事情也刺激到了李善杰，我调查的是他的暴力升级了，而且他还怀疑张琴出轨，也就是这个陈中垣。” “陈中垣是07年进的一厂，工程师，他当时已经结婚了，但老婆孩子留在了老家，他正好在张琴所在的纺织车间，反正一来二去，可能跟张琴是接触的多了一些，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派出所和妇联也去调解过好多次，但都没用。” “直到12年的2月17号，过了年，辖区派出所接警，说张琴又被打了，而且伤的很重。” 说到这儿，张健语气深沉了下来。 (本章完) 第64章 死不承认 第64章 死不承认 孙钊插了一句。 “我记得当时这个案子，主要的问题是李善杰死活不承认他弄瞎了张琴的眼睛。” 张健点头，这就是他说案子办的别扭的原因。 “派出所出警之后，案子就转到了分局，我去现场看了。” “一地狼藉。” “根据张琴的说法，是晚上李善杰下班回来，又不知道听谁说，看到她跟陈中垣去附近的河堤公园幽会。” “所以李善杰又打了她，然后在施暴中，拿起她的头，往地面上撞。” 他比划了一下。 “当时吃饭的时候，李善杰喝酒了，然后越喝越生气，就把酒瓶摔碎在地，开始殴打张琴。” “然后正正好，有一块酒瓶玻璃，戳到了张琴的左眼。” “事后张琴被送去医院，左眼瞎了，定了个重伤，李善杰也很快到案，被判了5年。” “然后就是孙队说的，李善杰只承认他下班回来之后，是殴打了张琴，但并不承认自己拿着张琴的头，去撞击地面。还说张琴反击了，在厮打过程中，他还被张琴推倒，脑袋磕到桌角，撞晕了过去。“ “等清醒之后，张琴的眼睛已经瞎了，警察也赶了过来。” 听到这儿，沈新首个反应就是狡辩。 家暴一般不会判刑，女方有要求才会拘留男方。 可弄瞎张琴眼睛，那就是故意伤害，是要坐牢的。 为了逃避坐牢，李善杰很有可能狡辩，拒不承认。 张健继续道：“我们对现场进行了详细侦察，像张琴身上的伤，还有李善杰脑袋上的撞击伤，等等痕迹，全部都对得上，和张琴的说法一致。” “关键是李善杰一直在喊冤，死活不承认弄瞎张琴的眼睛。” “我个人呢，是倾向于李善杰狡辩。” “真的，你们都不知道张琴被打的有多惨，那家伙别看白白净净的，其实就是个畜生。” “之前有一次，他买了一条铁链，把张琴像狗一样的锁在卫生间好几天，说是为了不让她出去偷情。” “身上的伤就更别提了，反正是新伤套旧伤，看着都让人难受。” 众人不语。 沈新也听得恼火至极。 真就是恶魔在人间！ 张健叹口气，道：“那个时候，我也想不通，这张琴到底怎么了，你就离婚呗，长那么漂亮，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的啊。” 孙钊抬手打断了张健。 “说重点。” 都已经过去的案子了，现在讲这些也没用了。 张健道：“总之证据链是完整的，虽然李善杰死不承认，但最终还是起诉，然后被判了5年。” “我记得他跟他老爸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因为他老爸脾气也很差，据邻居说年轻时候经常喝酒打老婆。” “他倒是有一个姑姑，好像对他不错，办案的时候，他姑姑来分局问过好几次，说知道侄子脾气不好，有打张琴，她也劝了，可是劝不住。” “但她相信李善杰不会做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 沈新差点儿嗤笑出来。 说的好听。 一句脾气不好，就能解释长达六年的家暴了？ 还什么不会做出这么严重的事情。 越是这种情绪控制不住的人，越容易犯罪。 至少有七成的犯罪，都是在情绪极端失控的情况下发生的。 而且下手完全没个轻重。 “孙队，我觉得可以找他姑姑试试，也就是面包车车主李久亮的妈，叫……李凤兰。” 孙钊点头，冲沈新摆摆手，示意赶紧去找人。 沈新连忙出门。 这种打下手的活，肯定是自己这样的新人来做。 沈新用警车上的手持pda查了一下李凤兰的户籍信息，最新的地址就在云林派出所辖区内的国景园。 那就方便了。 正常户籍信息不会登记手机号，要查手机号的话，还要走程序去通讯公司调取。 这个时候，远不如直接上门来的快。 沈新直接在所里的工作群问了一句谁在国景园附近巡逻。 夜里也有值班巡逻的班组。 还真有，治安组的老林。 沈新一边上车往国际园开，一边打电话给老林，让他赶紧上门去找李凤兰。 然后接上了也往这边开，两边一碰头，能节省不少时间。 这边李善杰都已经挟持人质俩小时了，鬼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 老林知道沈新在跟什么案子，也不多问，立刻去了。 十几分钟后，在新元路附近，沈新接到了李凤兰。 她年纪也不小了，63了都，留着短发，显然早就睡下了，就穿着一件睡衣。 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人，紧张的搀扶着李凤兰。 正是借李善杰面包车的李久亮。 之前查到面包车车主是他的时候，为了避免他通知李善杰，打草惊蛇，再加上时间紧迫，并没有上门对他进行调查。 所以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上沈新的警车，就不断的询问。 沈新拉着警笛，在凌晨的马路上高速狂奔。 这种架势，显然吓到了母子俩。 “李善杰挟持了张琴和另外一名人质，我们调查到他和您的关系挺好，希望您能到现场劝一下他。”沈新直入正题。 一听挟持人质，李凤兰就是眼前一黑，要晕过去。 “这孩子，怎么那么糊涂呢，他刚出来啊！”李凤兰急的直拍大腿。 李久亮一边劝母亲，一边骂道：“我说他突然找我喝酒，跟我借车，这家伙怎么想的呢，事也过去了，你也坐牢了，还去找张琴干嘛。” 沈新有心想趁着有空，问一问这案件具体的情况。 但想想还是作罢。 事情已经出了，人质都已经挟持了，再讨论这些还有什么用。 现在的关键是设法解救人质，避免悲剧的发生。 所以沈新抓紧时间，跟李凤兰母子俩沟通了一下，说明情况的严重性，希望他们可以努力把李善杰劝回来。 两人连连点头。 看的出来，李凤兰很在意这个侄子。 很快，沈新带着两人返回一厂。 分局政委杨福明已经赶到。 沈新惊讶的发现特警已经出动了，孙钊他们也从岗亭位置，挪移到了深处的印染车间外，正紧张的说着什么。 沈新匆匆介绍了一下李凤兰，杨福明立刻上前握手，感谢她能够及时赶到。 沈新则来到陈超身边，问怎么回事。 之前只是外围布控，还没有惊动李善杰。 而现在，很显然是惊动了对方。 “别提了。”陈超无语至极，道：“李善杰报警了，说要见我们。” 沈新也瞬间懵了。 报警？真的假的啊。 (本章完) 第65章 里面的情况 第65章 里面的情况 “他要干嘛？” 沈新反问。 一个绑架犯，还打电话报警，恐怕接线的警员都是懵的。 陈超表情凝重：“他要人，要刘莹，就是当初亭阳区第二医院，帮张琴引产的那位女医生。” “我问过张健了，他说当时张琴不能生产，怀疑是引产手术操作不规范，造成了内膜损伤，他们还去第二医院闹过。” “现在呢，电话转到我们这边，李善杰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刘莹带过来，交给他处置，要不然，他就把张琴和陈中垣都杀了。” 沈新瞪大了眼睛。 “他想什么呢。” 就算沈新没当过刑警，也知道这种要求根本不可能的。 警察是来解救人质的，为了解救人质，再给你送一个人质，真把警察当傻子了。 而且这种情况下，嫌疑人说的任何话都不能相信。 “所以现在还是劝说，引出来，然后……击毙？”沈新最后压低声音问道。 陈超微微点头。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那边，杨福明已经跟李凤兰谈妥，把电话打了过去。 很快接通，里面传出李善杰的声音：“怎么样了，抓紧时间，我可没那么大耐心。” 沈新旁边听着，感觉李善杰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 他并没有因为被警察围困，而变得慌乱紧张。 这不是好事儿。 说明他真的已经不在乎死活了。 杨福明没急着让李凤兰说话，而是适时的提出了一个条件。 向劫匪提条件需要看时机。 要不然，只会引发劫匪的暴怒。 必须准备好后手，比如转移他注意力的话题，或者李凤兰这样，本来就要和他通话的人。 杨福明道：“李善杰，你说的那位刘医生我们让人去联系了，但这是凌晨深夜，你自己也看看几点了，联系人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确认人质的安全，这是我们继续谈判的前提。” 陈超也趁着机会，给沈新讲以后遇到劫持人质的情况要怎么处理。 对于刑警来说，说教的再多，都不如亲身经历过来的印象深刻。 经历过，下回遇到同样的情况，才能不慌，知道该怎么处理。 陈超说，像这种劫持的案件，超过一半儿，都是设法创造开枪机会，让特警击伤或者击毙嫌疑人结束。 所有的行动，都要围绕给警方创造优势这一点进行。 可以选择的手段很多，亲属劝说，找机会送水送饭，比如在送的水中添加安定等药物，也都是常用的手段。 有的时候，设法耗也是一个好办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满足他要求，耗他个半天一天，他自己就累了，容易露出破绽。 但这其中的度需要把握好，避免嫌疑人狗急跳墙。 沈新一一记下。 电话里，李善杰嗤笑了一声：“那要不咱们加个微信，我开个视频给你看看呗。” “好啊，正好咱们也面谈一下。”杨福明立刻道。 “扯什么蛋呢，别把我当傻子，我告诉你，再给你一个小时，两点之前，我要见到刘莹，不然我就先拿这个奸夫开刀。” 杨福明继续道：“两点来不及啊，你应该知道二院降级了，所以刘莹回暨港老家了，现在在暨港第一医院上班，暨港离这边几十公里，她赶过来需要时间。这样，我们联系着，你这边还是先让我们确认一下人质的安全。” “或者，你把门打开，我们派个人进去看看。” 李善杰声音大了：“少他妈废话，要不想看到死人，那就赶紧给我去把人找过来。” 杨福明微微皱眉，立刻道：“李善杰，刘莹那边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我这边有个人想跟你聊聊，是你的姑姑李凤兰。” 他将手机递给李凤兰。 李凤兰颤抖着喊了一声善杰，愣是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边也沉默了。 杨福明示意李凤兰深呼吸，别紧张，可根本没用，李凤兰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连忙冲旁边李久亮招手，示意他来。 结果李久亮还没过来，电话里李善杰就道：“姑，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掺和。”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这怎么办啊。”李凤兰急的哭了。 杨福明叹口气，连忙让李久亮到旁边安抚一下母亲，然后把孙钊等人叫到面前，沉声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李善杰很抗拒向我们展示人质的情况。” 视频通话他拒绝可以理解，但可以选择随手拍张照片发过来，并不费事。 “政委，你的意思是，李善杰已经动手了？”孙钊皱眉。 他们发现李善杰，确认张琴和陈中垣遭受绑架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就是李善杰打电话报警，也是快半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这期间，他们外围布控，一直期盼着李善杰能走出来，落单。 可没有，甚至于在报警之前，李善杰还从里面关上了库房的门。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杨福明点头：“有这个可能，冯凯伟，破墙的可能性有多大？” 物料库房在整个印染车间的东北面，借厂房两面墙垒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选择直接凿开墙，破墙而入。 冯凯伟道：“比较难，一厂都多少年了，这印染车间也是以前的老厂房，我看了，一砖半墙，以前的东西耐用，不好破的。” “直接切割的话，声音太大，怕惊动李善杰，如果选择爆破，炸药量要很大才行，里面的结构和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道人质所处的方位，强行爆破，我担心会有炸到人质的风险。” 杨福明抱着胳膊点点头，然后道：“所以现在的关键还是弄清里面的情况。” 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才能再研究行动的方案。 这时，张健道：“杨政委，要不我去谈一谈呢，李善杰想要报复我，我现在被解救了。如果他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让我进去，设法再报复我，那我身上戴个隐藏摄像头，就能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张健，想什么呢你。”孙钊呵斥一声。 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哪有再送回给李善杰的道理。 杨福明也果断摇头拒绝。 “这样，我带李凤兰过去，就在门外，当面和他谈，然后看看能不能看清人质所处的位置是否移动了，有没有爆破突击的可能性。” “吕局马上也要过来，他带了建筑蓝图，你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说完，立刻又去跟李凤兰交流。 沈新犹豫一下，把陈超拽到了旁边。 “陈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本章完) 第66章 管道 第66章 管道 “你说。” 陈超知道，沈新脑子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把沈新调来刑侦大队。 沈新有还是有些犹豫，但想来想去，这可能真的是一个选择，便道：“陈队，您还记得我是怎么找到李进的吧。” 陈超一点就透，诧异道：“你是说用猫？” 之前沈新用流浪猫找李进，在他看来简直是神来之笔般的操作。 沈新点头，道：“之前孙队也说了，这物料库房除了门，就只有通风管道。这通风管道呢，人肯定是上不去，但是猫可以啊。” “像里面还有调节阀，这人根本过不去，但猫没问题啊。假如我们在猫身上戴个隐藏摄像头，让他钻进去，通过他来拍摄内部情况，是不是可行。” “而且这是猫，就算他直接从通风管道跳出去，出现在李善杰面前，我想他也不会在意的吧。” 李善杰只会警惕人，哪里会注意一只小猫。 陈超顿时来了精神，咬着嘴唇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道：“可以倒是可以，关键是这猫能听你的话吗？” 你让他钻通风管道，他就钻啊。 那是猫，又不是人。 沈新道：“试试嘛，或许行呢。” 别人肯定不行，但自己应该没问题。 二阶段的大美，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样，去把你猫带过来，我跟政委他们商量一下。”陈超知道的，沈新有一只流浪猫，特别聪明。 之前找到乐乐，就是大美找到的。 沈新点头，连忙上车去了。 问题是从这边开车回去，要将近半个小时，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了。 沈新想给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去接大美。 可问题是大美生人勿近，陌生人想把她带走，还是在恶霸这个丈夫在场的情况下，估计很难。 一脚油门儿开车上路，沈新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张倩。 之前和张倩偶尔闲聊，经常聊到大美。 大美太好看了，直接用美貌征服了张倩。 在得知大美生了三小只之后，她还说想要领养一只，所以特意买了罐头来看过大美。 可能是沈新在场，帮着介绍过，所以大美对张倩的态度还好。 本着能省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的原则，沈新给张倩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这都凌晨2点40了，张健虽然通电话报了平安，但张倩还没有休息。 电话一接通，她还紧张的问是不是又出事儿了。 “哪有那么多事儿出。”沈新安慰了一句，连忙说让张倩帮忙，去把大美接上，然后与自己汇合。 张健的家也在派出所附近，从他那边去沈新的公寓，开车撑死了五分钟。 “大美？” 张倩有些不太理解沈新现在要大美干什么，但并没有多问。 沈新既然请自己帮忙，肯定有原因，而警方的事情，她清楚不能多问。 沈新又把自己公寓的密码锁密码告诉她。 上周回家把钥匙弄丢了。 沈新尝试着自己开锁，结果功夫不到家，愣是没打开。 最后索性换了个智能锁，这样省的带钥匙了。 又让张倩拿一个项圈，回头好固定摄像头。 警用的摄像头很小，指甲盖那么大，很难注意到。 张倩一一记下，立刻就出发。 还给沈新开了位置共享，这样能尽快汇合。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路边汇合。 张倩连睡衣都没换，匆匆把航空箱递给沈新。 “她抓你了？” 沈新注意到张倩右臂上有一道几公分的血爪印。 “没，不是大美，是恶霸，气死我了，亏我上回还给他买小鱼干。”张倩气鼓鼓的道。 “回去我帮你教训他！” 对于恶霸，沈新走了另外一条增加好感度的道路，也就是服从。 “谢了，我回头请你吃饭。”沈新顾不上多说，连忙带着大美上车。 张倩点头，只是喊了一声让沈新小心点儿，又加了一句还有我爸。 沈新手臂伸出车窗挥挥手，便拉着警笛疾驰而去。 路上，沈新把大美放出航空箱。 虽说夜里是猫活动的时候，但大美现在有主，所以生物钟也调整了过来，估计是睡梦中被强行开机，目光有些不善。 “别生气嘛，求你帮个忙。” 沈新急忙安慰。 大美瞬间来了精神，喵了一声。 沈新听见了她的心声：“揍它去，好久没揍它了。” 大美现在二阶段3格好感，在二阶段增加好感，听到的心声好像会更详细一些。 沈新立马就明白了。 这家伙又想着去欺负那只奶牛猫。 “别老惦记它啊，是让你钻个管道，帮我看看里面的情况，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做，帮帮忙嘛。” 在大美这边，就得有铲屎官的自觉。 而大美呢，也很享受做大姐大的威风，小弟有难，自然是有求必应。 “行吧。” 大美目光幽怨的喵了一声。 沈新掏出手机，把李善杰的照片给大美看，让她认清楚，一块儿就找他。 再赶回一厂，陈超正在外面等候自己。 “怎么了？” 一看他表情，沈新感觉就出事儿了。 “别提了。” 陈超叹口气，让沈新抱着猫赶紧走，边走边解释情况。 在沈新离开的时候，杨福明又尝试着跟李善杰谈了一次，就在库房门外，让李凤兰跟他谈的。 结果谈着谈着，李凤兰忍不住埋怨了他几句。 直接激怒了李善杰。 然后没过多久，李善杰切了陈中垣一根手指丢了出来，并要求立刻把刘莹带过来。 要不然他马上就不是切手指，而是脑袋了。 情况急转直下，冯凯伟那边已经盘算着爆破突袭的计划了。 “我跟吕局他们说了情况，他们同意了，反正是个尝试嘛，毕竟现在已经这个情况了。” 交出刘莹，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这是一个死结，沈新的方法虽然匪夷所思，但不妨一试。 说着，陈超望向沈新怀里好奇四处张望的大美，问大美行不行。 “应该没问题。” 沈新对大美有信心。 赶到印染车间外，吕有为正围着建筑蓝图，跟冯凯伟商量突袭的计划。 看到沈新，连忙招了招手。 冯凯伟也好奇的望向大美，用一只猫侦察，他今天真的是开眼了。 偏偏吕有为他们还同意了这个办法。 问了才知道，沈新竟然通过猫找到过嫌疑人，还找到了乐乐。 甚至于连张健，也是靠着一条狗当警犬使找到的。 “这就是那只猫吧。”吕有为也在看大美。 找到乐乐的功臣。 沈新点头，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 很显然，这会儿的功夫，吕有为他们也商量过怎么实施。 他直接带着沈新来到库房西面。 这是老式的厂房，结构相对简单，只有送风管道，和消防喷淋系统的管道并列，从库房西面的墙壁延伸出来，再接入主管道。 现在已经搭好梯子，拆除了一节。 “那边有个调节阀，我看了，猫应该能钻过去。”冯凯伟指着靠近库房墙壁的位置道。 猫钻洞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沈新也不迟疑，把微型无线摄像头固定在大美的项圈上。 孙钊拿着平板启动看了一下，发现视角可以，冲沈新点了点头。 还在大美项链上绑了一个微型麦克风，可以收音。 “加油。” 沈新举着大美，放进管道，最后叮嘱一句。 “知道了。” 大美懒洋洋的心声传来。 而后，立刻沿着通风管道向内深入。 别说，到底是长着软垫的生物，真就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众人急忙凑到平板前。 镜头非常稳。 猫的脑袋自带稳定系统，身体怎么动，脑袋都可以保持平稳。 就见大美很快来到调节阀前，挡板式的，打开了一半儿，只有十公分的样子。 人是万万钻不过去，但大美嘛，仿佛没看见一样，就这么直接钻了进去。 “厉害啊。” 冯凯伟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比那些什么遥控机器人还要好用多了。 第一个弯道，大美拐弯，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来到库房顶部。 管道开始分叉。 她在分叉口迟疑了一下，随便选择了一个。 不多时，她来到了尽头。 是格栅式的风口。 而居高临下，立刻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面积大概有个六七十平米，高度和厂房一样，有五六米高，南北纵向摆放着三排几乎通顶的货架。 现在空荡荡的。 而就在两排货架中间，靠里面的位置，摆放着一盏充电照明灯。 镜头中可以看见被绳子绑着，靠着货架坐在地上的张琴。 旁边是走来走去的李善杰。 最重要的，在张琴几步外的地上，仰面躺着一人。 就是陈中垣。 他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之中，一张脸已经被刀砍的满是伤痕。 他死了！ 在场众人均是一惊。 (本章完) 第67章 行动 第67章 行动 虽然是微型摄像头，但还算清晰。 现场很可怖。 可以看见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李善杰身上有，张琴身上也溅了好多。 众人沉默着。 这时，大美扒拉了一下出风口的格栅，发现弄不开，停顿一下，转头走了。 而在场众人均是沉默了。 不是因为陈中垣已经被杀，而是因为他的被杀，说明这件事已经走向了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而且已经杀人的李善杰，证明他已经丧心病狂，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劝说他回心转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镜头中，大美绕到分叉口，走向了另一条岔道。 尽头还是一样的格栅。 她扫了一眼，立刻原路返回。 冯凯伟忍不住道：“她倒是还挺较真。” 目的是侦察，大美往那一卧，拍的一清二楚，其实已经够了。 她倒好，非要找个出口。 另一条岔道果然还是死路。 大美似乎也来了脾气，爪子从格栅里伸出来，死命的往外够，发现出不去，这才作罢，卧在了格栅口，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李善杰。 摄像头的角度换了，只能看见李善杰和陈中垣的尸体。 张琴处于镜头死角，看不见了。 这时，李善杰蹲在了张琴面前，他手里把玩着一把染血的菜刀。 “怎么样，没吓到吧，我说过的，迟早弄死这混蛋。” 李善杰声音传出。 他继续道：“待会儿等那女医生过来，再把她砍死，我们就能开始新生活了。” 他抬起手。 镜头中看不见他摸了什么，但推测应该是在摸张琴的脸。 沈新微微皱眉。 开启新生活？ 都这个时候了，李善杰把张琴抓来，竟然不是为了报复，而是要跟她开启新生活？ 你情种啊。 张琴的声音传出，略微有些沙哑，道：“李善杰，你以为警察真会把那个女医生叫过来吗，他们就是骗你的。” 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而听到她的话，在场几人均是皱起了眉头。 沈新看了一眼陈超。 陈超也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倒不是因为张琴说出了事实，而是感觉她这话说的有点儿问题。 因为这明显是一种站在李善杰角度说话的语气。 李善杰哼笑一声：“放心，我有这个，他们不敢的。” 他拍了拍身上捆绑的爆炸物。 张琴道：“你这是个假货。” 众人猛然一惊。 假货？ 孙钊抬头，眼神和吕有为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继续听了下去。 就听李善杰道：“我知道是假的，可外面的警察不知道啊。” 沈新明显的感觉到，在场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沈新自己紧绷的心也轻松了一些。 如果炸药是假的，那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陈中垣现在死了，那李善杰手里的筹码就剩下张琴了。 而沈新感觉到李善杰好像还有旧情复燃的想法，所以直接硬闯的话，李善杰有可能舍不得伤害张琴。 当然，极端情况下，他干出什么事儿都无法预料。 可他有可能迟疑的。 只要迟疑那么一瞬间，就有机会当场击毙他。 镜头动了一下，应该是大美打了哈欠。 但声音还是一直有，就听张琴道：“算了，老李，我们走吧，那女医生杀不杀也没什么意义，你不是把抓你的警察也关起来了吗，这还不够吗？” “你抓着我，警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咱们直接开车走，走的远远的，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声音努力变得温柔。 连沈新都觉得这都是屁话，你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想走就能走得掉了？ 可没想到，李善杰竟然还真信了，他掏出手机，真给杨福明打了过来。 手机震动。 杨福明脸色微变，望向了吕有为。 “接。”吕有为沉声道，并示意把平板的声音关掉，省的串声音被李善杰察觉。 电话接通。 杨福明深吸一口气，道：“怎么了李善杰，你改变主意了？真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好好谈一谈的，你说你也刚从监狱里出来，我想在监狱里，什么样的人你都见过，你难道真想一条道走到黑吗？” 杨福明还是按照正常的劝说流程来交涉，省的李善杰察觉到异常。 可没想到一提监狱，李善杰却突然暴怒。 “你他妈别跟我提监狱，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去了。” 平板视频中，李善杰情绪也显得很激动。 他发泄一通，嚷道：“我不要什么医生了，我现在要出来，你们都给我让开，要是让我看见你们，我就弄死张琴。” 杨福明眉头微皱，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嘴上却没停，问道：“那陈中垣呢？你切了他手指，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想让我们撤离可以，但你必须保证陈中垣的安全。” “他？”李善杰嗤笑一声：“他好好的呢，放心，我只要一个人质就够了。我告诉你们，我说认真的，只要让我看见你们，我立马就砍死张琴，引爆炸弹，跟你们来个同归于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冷静点儿。”杨福明连忙劝说，道：“你让我们考虑一下，三分钟，就三分钟，我给你答复。” 他拖了一下。 但李善杰根本不给他机会，嚷道：“你妈的，老子是在跟你商量吗，我说了，你们都给我滚，不滚的话，我现在就杀人了。”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福明迅速望向吕有为，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吕有为眉头拧成川字，没急着开口。 倒是孙钊，低声道：“吕局，我感觉张琴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陈超也附和点头。 吕有为思索一下，望向冯凯伟，道：“行动吧，我们撤出去，等他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再动手，远程狙击，优先击伤他持刀的手，如果情况不对，果断击毙，然后屋顶上方埋伏人，一旦开枪，立马扑。” 既然确定爆炸物是假的，没了这个最大不确定风险，吕有为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行动。 他也觉得张琴的反应有些不对，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先把李善杰控制住再说。 冯凯伟微微点头，立刻冲了出去，进行布置。 众人也立刻行动。 厂房里留一部分。 这边有设备，可以遮挡隐藏。 剩下的去车间出口外围。 一旦开枪，立刻冲出来控制李善杰。 杨福明这才拿起扩音喇叭，冲库房方向大喊：“李善杰，我们可以撤，但还是那句话，你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人质安全，一切都好谈，你坐过牢，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那就滚。” 库房门后传出李善杰的大喊声。 沈新被陈超拽着，来到车间正对面的绿化带里。 这边现在杂草丛生，藏几个人根本不费事儿。 陈超已经掏出手枪，检查上膛。 见沈新只掏出甩棍，反问道：“你枪呢。” 沈新苦笑，库房里锁着呢。 今天一开始是找张健的，所里出动了，就宋亮专门带了枪，沈新这些人怎么可能带。 后来找到张健，直接从永胜新村来了这边，也来不及回去拿枪。 陈超反应过来，道：“没事儿，以后天天带，带到你看见就烦。” 枪这个东西，对于绝大多数警察来说就是炸弹，带在身上，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那待会儿你就老实待着，别冲出去啊。” 陈超又叮嘱了一句。 说着，还笑眯眯的拍了拍沈新肩膀以示鼓励。 想到用猫侦察，确认了爆炸物是假的。 所以今天这事儿要是能完美收场，沈新是有功劳的。 (本章完) 第68章 我要举报 第68章 我要举报 平板在冯凯伟那边，里面发生了什么，沈新并不知道。 一厂早就废弃，四下里一片黑暗。 不过在车间外面的道路上，五十米外的路边，特意留了一台警车，开着大灯。 这样能够照亮车间出口的位置，方便对面行政楼的狙击手进行狙击。 库房门在阴影中，沈新也看不清。 而车间顶部，一名特警已经面朝下，后背绑着绳索，脚踩着墙面，缓缓下降。 他下降到正门的上方，离地三四米的位置停下，做好了随时扑下来的准备。 等这边布置完毕。 大约两分多钟的样子，沈新模糊看到了人影。 “看好了，我有引爆器，一松就炸！” 车间正门伸出来一只手，抓着一根引爆器。 四下里一片寂静。 陈超举着手枪，身体半蹲，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沈新知道爆炸物是假的，李善杰在虚张声势，可还是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 这次是假的，以后遇到真的了呢？ 这不是拍电影，一不留神，命可能就没了。 “我出来了，都给我滚开啊，我说了，让我看见你们，我就杀了张琴。”李善杰冲外面大喊。 没有回应。 过了几秒钟，他才用胳膊锁住张琴，慢慢的走出了阴影。 他上方那名特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李善杰紧张的左右张望。 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草丛里的虫鸣声。 就在这一瞬间！ 张琴突然发力，挣脱了李善杰，大喊着冲了出去：“救我！” 她这个举动太突然了，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李善杰也是。 远处警车大灯的灯光下，离得远，沈新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一动不动，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机会就在一瞬间，枪声没响，顶上的特警行动了。 他大喊一声放！ 下一刻，背后绳索猛地一松，他双脚一蹬墙面，如神兵天降一般飞扑而下，精准的把李善杰扑倒在地。 一声惨叫。 身边的陈超蹭的一下就蹿出了草丛。 “快快快！” “人质！” 一瞬间好几个声音在喊。 跑的快的，第一时间冲到了张琴身边。 剩下的则是冲向了李善杰。 仅仅几秒钟，李善杰就已经被死死锁住胳膊，戴上了手铐。 吕有为这边也冲了过来。 还有沈新。 李善杰被拽了起来。 他一脸血，应该是被扑倒在地的时候撞的。 但人没事儿，而且诡异的是，被拽起来之后，他却在放声大笑。 笑的很大声，上气不接下气那种。 “你还有脸笑！”孙钊沉声喝道。 绑架张健，砍死陈中垣，你事情大了。 李善杰浑不在意，还是笑，边笑边大声道：“张琴，你完了，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回跑不掉了。” 沈新这时候就在张琴身边。 她一脸惊魂未定。 沈新这才看清她的脸。 单看五官的话，可以看的出来，年轻时应该挺漂亮的。 但现在饱经风霜，脸已经蜡黄。 尤其是她的左眼。 她不是因为眼疾而导致失明的，是外伤所致，所以她的眼皮上有很狰狞的一道疤痕。 也睁不开，让她的脸看起来很可怖。 随着李善杰的大喊大笑，张琴明显的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了李善杰。 李善杰被死死抓着，还是笑，然后突然道：“警察同志，我要举报！”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新都懵了。 你一个杀人犯，举报什么？ 李善杰鼻子歪了，血流的满嘴都是，也不在乎，还在笑，喊道：“我有录像，我有证据，证明是张琴指使我杀死的陈中垣！” “这个女人就是个贱人，毒妇，当年她眼睛都是自己撞瞎的，还诬陷我！” “张琴，你想不到吧，我他妈在牢里想了这么多年，我他妈总算是想明白了。” “你够狠！” “不过老子也不是白给的，我他妈是不想活了，但我得拉着你啊，就是下了地狱，我也得带着你啊。” 他眼睛瞪的老大，声音因为激动都变得嘶哑，那表情，状若疯癫，宛若恶魔。 沈新第一次，在人的脸上，看到了如此扭曲的一张面孔。 那是任何电视剧，都无法真实描绘的狰狞。 关键是李善杰说的这些话。 在场每一个人，脑子都是嗡嗡的，没有反应过来。 而身边的张琴身体突然开始颤抖。 她也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李善杰，你是恶魔，恶魔啊……” 她尖叫着，挣扎着，声音嘶哑且尖锐。 吕有为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上前喝道：“李善杰，你说录像是什么意思？” 李善杰阴恻恻的盯着张琴，道：“库房里面，我摆的有录像机，陈中垣是我和张琴一起杀的，录像机全录下来了。” “李善杰！” 这边张琴彻底崩溃了，疯狂的尖叫，扶着她的同事都差点儿没拽住她。 李善杰又开始哈哈大笑。 沈新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瘆人的寒意。 脑子在这一刻也完全炸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吕有为走向库房，沈新也连忙跟了上去。 孙钊第一个冲进库房。 空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不是沈新第一次闻到血腥味，以前所里打架斗殴的多了。 但从没有这么浓烈过，呛鼻子，令人作呕。 “找！” 吕有为沉声喝道。 众人散开。 没几下功夫，孙钊就从深处的货架，一些残存的杂物中间，找到了一台小型的录像机。 现在还打开着，正在录像。 “放。” 吕有为沉声道。 这起案件，已经演变成他意想不到的地步。 孙钊暂停录制，选择回放。 沈新也伸长了脖子查看。 录像机应该提前就摆在这边了，李善杰带着张琴两人进门的时候也拍到了。 然后很大一部分，都是陈中垣在求饶。 “先快放。” 现在没工夫细看。 孙钊快放，人影闪烁，张琴好像在跟李善杰说些什么。 然后在时间戳是2点51分的时候，李善杰动手了。 捂住陈中垣的嘴，冷酷的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沈新下意识的眯起眼，一阵生理不适。 然后，李善杰竟然把刀递给了旁边的张琴。 张琴拿着刀，犹豫了一下，也学着李善杰，一刀砍在陈中垣的脖子上。 一刀之后还不够，她仿佛发疯了一样，又一口气砍了好多刀。 血都喷出老高。 沈新突然有些明白，她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了。 几人都沉默了。 而后还没完，李善杰接过刀，又把陈中垣的脸砍了个稀巴烂。 “妈的，这到底什么情况！” 陈超狠狠挠了挠头，完全看不懂了！ (本章完) 第69章 录像 第69章 录像 没人会想到，这起案件还能有这样的转折。 李善杰和张琴同时被带了回去。 现场留下一部分技术人员，对陈中垣的尸体和凶杀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大部队则是返回分局。 沈新在通风管道呼唤了一声，大美就顺从的跑了出来。 冯凯伟旁边看着，啧啧称奇，问沈新是专门训练了大美，还是说大美天生就这样，比较通人性。 如果是前者，他觉得完全可以作为一种成功经验，参考复刻一下。 特警大队出动，面对复杂的地形环境。 有些地方人很难过去，进行侦察。 但是猫可以，来去自如，也不会引起犯罪分子的警觉，简直是完美的侦察能手。 说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美。 似乎想要……收编？ 沈新连忙道：“冯队，她就是比较通人性吧，我也没训练过她。” 冯凯伟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然后看着大美的眼神愈发的炙热。 沈新连忙打招呼离开。 再回到分局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但休息不了。 沈新正考虑着是否要请个假，先把大美送回家。 本来今天自己就该放假，明天再正式报到的。 而且死人了，案子不小，可能也轮不到自己参与。 不过陈超倒是主动招了招手。 “这个案子你跟一跟，学习一下。” 说着，让沈新去案情研判室开会，再去大办公室找个笔记本，客串做纪录。 那就顾不上大美了。 想着大美自己也没问题，沈新叮嘱了她一句别乱跑，便匆匆去找本子。 来到案情研判室。 挺大一个会议室，吕有为也在，表情严肃。 直接放录像。 录像从凌晨12点09分开始录的。 可以清楚的看到，是李善杰率先进入物料库房，藏好了录像机，并调整好了录制角度。 而后，张琴和陈中垣才被他带进库房。 “我们之前通过监控，追踪李久亮这台面包车的时候，有注意到他分别于10点13分，驶入了陈中垣居住的名仕苑。” “陈中垣四年前离婚，一直独居。” “10点29分，拍到面包车离开。” “然后在10点42分，最后拍到他出现在下坝村。” “李善杰入狱之后，张琴起诉离婚，判决离婚之后，她就回了下坝村老家。” “等于说从永胜新村离开的这段时间，李善杰又马不停蹄的绑走了陈中垣和张琴。” “能够这么快速，证明他事先踩过点，做好了调查。” 陈超插了几句话，介绍情况。 吕有为微微点头，继续看。 陈中垣和张琴被带入库房之后，陈中垣疯狂求饶，被李善杰殴打。 而张琴却异乎寻常的冷静。 李善杰过去扇她嘴巴，让她说话，她也愣是一言不发。 从这一段来看，李善杰就是一个正常的施暴者，而张琴和陈中垣都是受害者，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在1点08分的时候，张琴第一次开口。 她的反应比较平静。 问李善杰到底要干嘛，絮叨七零八碎的往事。 说着说着，张琴态度开始转变了。 说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陈中垣，两人其实也没发生过什么，现在自己人老珠黄，也没人要了。 生活也困难，回想当年和李善杰在一起，一开始也是很幸福的。 从这里开始，众人表情就开始变得古怪。 沈新皱着眉毛，感觉张琴这个反应太古怪了。 关键李善杰还被说动了。 他愿意和张琴复合，但提出必须杀了陈中垣灭口。 张琴沉默之后，竟然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陈中垣被杀的过程。 后面发生的事情，大美侦察的时候也都拍下来了。 录像播放完毕，外面天已经完全亮了。 正好杨福明带了早餐过来。 吕有为招呼众人吃饭，趁着吃饭的时候，也都各自思考一下。 “张队，像张琴这个情况，是否可以认定为被胁迫杀人？”沈新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张健。 从录像看，张琴是动手了。 但李善杰威胁了她。 张健一口咬掉半个包子，然后摇头道：“有点儿难，张琴是被挟持了，但当李善杰提出要杀死陈中垣灭口之后，她是支持的。” “好，就算她是在李善杰的胁迫下，不敢不答应，或者说，假装答应顺从，可是你看动手的过程。” “她不是被迫砍了一刀，她砍了很多刀，你敢说她没有怀着泄愤的心理吗？” “所以主观上，我认为她也有杀死陈中垣的想法。” “你看在李善杰入狱之后，她又被陈中垣抛弃，她心里难道就不恨陈中垣？” 沈新点点头。 张健分析的对。 就算张琴可以辩解自己是被胁迫的。 但录像摆在这儿，她砍陈中垣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儿手下留情。 还一口气砍了那么多刀。 这明显是怀有主观杀人意愿的。 等吃过早饭，众人重新坐下。 法医那边也汇报了初步的情况。 有清晰的录像，所以情况很明了。 主要是认证一点，那就是李善杰砍了陈中垣第一刀之后，再到张琴动手之前，这个时候，陈中垣是死了，还是没死。 分局的主任法医姓汤，思索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说在法律意义上，可以认为陈中垣还没死。 颈椎很坚硬，李善杰那一刀下去，陈中垣没有断气。 那么紧随其后，张琴再砍，就不能认定是在砍一具尸体。 吕有为几人纷纷点头，那么张琴动手的性质又不一样了。 “孙钊，说说你的想法？”吕有为问道。 孙钊道：“吕局，说实话我还真没办过这样的案子，整个凶杀过程都被完整的录下来了。” 证据都不用找，铁证如山。 “但是我觉得这事儿有些怪，李善杰嚷嚷着举报，他的反应不对，我觉得录像这边该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咱们还是直接审讯吧，就从李善杰开始。” 吕有为又望向陈超。 陈超也点头赞同。 “那就先审。” 吕有为不再犹豫，叮嘱孙钊这案子就算有录像，也有很大的疑点，必须要调查清楚。 然后他才离去。 案子的侦办，具体还是要交给孙钊负责。 领导一走，众人才轻松不少。 孙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熬的通红的眼睛，道：“老陈，还是你去审吧。” 陈超点点头。 叫上赵天星，直接去准备了。 沈新则是跟着孙钊他们去隔壁监控室内。 李善杰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 而他在见到陈超之后，不等陈超发问，第一句就是问张琴这个情况，能不能判个死刑？ (本章完) 第70章 为什么要离婚？ 第70章 为什么要离婚？ 陈超扯开椅子坐下。 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李善杰，你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单纯的因为入狱坐牢，记恨张琴，陈中垣，还有抓自己的张健，乃至于产科医生刘莹，然后要报复，自己也不想活了，那就直接动手呗。 伪装出租车司机绑走张健，直接杀死。 然后直扑名仕苑和下坝村，砍死陈中垣和张琴，再自杀。 这才是一个丧心病狂，不在乎死活的疯子会做的事情。 可李善杰呢。 搞得太复杂了。 “你说为什么，我要那贱货死！”李善杰一瞪眼。 说完，又迅速摇头：“不，不能让她死，死太便宜她了，判她个无期，坐牢坐到死，对，就这样。” 他表情疯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但立刻又恢复冷静，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不是有录像吗，证据确凿，人是我们一起杀的，她总不能脱罪吧。” 监控室内，众人纷纷皱眉。 “疯子。” 身边张健嘀咕了一句。 审讯室内，陈超沉默一下，问道：“你之前喊，当初张琴的眼睛是自己弄瞎的，你有证据吗？” 提起这个，李善杰表情又变得狰狞。 “别跟我提什么证据，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才坐的牢！” “不过张琴她以为自己骗得了你们，她骗不了我，我想了整整五年，我自己干了什么，我想的一清二楚。” “我没上诉，我知道没用，没有证据嘛！” “你们看她可怜，所以相信她的话，我说什么也没用。” “好，我认！” “可我不能饶了她，我坐了牢，那她也得坐牢！” “所以我设了个局，警察同志，你听听啊，看看我设的局怎么样？” 说到这儿，李善杰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表情。 “我想了，我不能直接报复她，我是无所谓死活的，可我砍死她，那她不成受害者了？” “而且还便宜她了，所以我得让她也犯罪。” “我知道她恨陈中垣，她以为摆脱了我，就能跟陈中垣过上好日子？她想多了，陈中垣就是个怂货，不像我，我是打她，但我也爱她啊。” 陈超差点儿嗤笑出来。 爱她？ 所以就家暴。 李善杰继续道：“所以我弄了录像机，我把两个人绑过来，我知道的，她肯定会故技重施，想方设法把事情栽在我身上，她聪明着呢。” “所以你看，她说的多好听啊，要跟我重新开始，还帮着我出主意，结果呢，一到外面，她立马就跑了，她就是想让你们打死我啊！” “这样她又能脱身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可是她没想到啊，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我放了录像机，我也没去追她，我要是追她，你们肯定就开枪了啊。” “警察同志，你说她这是不是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着，李善杰嘿嘿笑了起来。 陈超没说话。 但沈新注意到，他脸上肌肉有些不自然。 很显然，他大受震撼。 而且如果参考李善杰现在的说法，再去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似乎也说得通。 张琴假装配合李善杰，可在准备逃离的时候，她如果真的要配合，铁了心想跟李善杰重归于好，那就不会突然大喊着挣脱。 可能就像李善杰说的，她想借警察之手，杀死李善杰。 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李善杰去追她，狙击手百分百会开枪。 因为他身上还有爆炸物呢！ 那么假如李善杰死了，张琴又一次变成受害者，可以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李善杰身上。 可她没想到，李善杰摆了录像机，把所有的事情都录了下来。 更不知道警方这边也用大美做了侦察，知道爆炸物是假的。 她得到的信息是缺失的，所以做出了她认为可行的举动。 然后落入了李善杰所谓的，布置的局。 审讯室内，李善杰得意的笑了一通，又道：“警察同志，我做的事情我都认，反正有录像，你们随便判。” “我就是有一个请求啊，我能不能去看一看你们怎么审张琴的，我现在特别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你说她会死不承认吗？” 他嘿嘿直笑。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 陈超不再多问，直接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来到监控室，看了一眼还在跟赵天星套近乎，想去看张琴审讯的李善杰，陈超苦笑道：“老孙，现在怎么弄？” 孙钊叹口气，道：“什么怎么弄，他认了，证据确凿，那还能怎么办。” “至于他说的这些东西，所谓的局啊什么的，真的，自作聪明的家伙我见过比他还离谱的，他这真不算什么。” 陈超一想也是。 张健被解救回来了，陈中垣不幸被杀，但凶手被抓到。 那么站在警方的角度，事情就已经完了。 至于李善杰的动机，他所谓的局，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那再审一审张琴？”陈超反问。 孙钊点头。 相比于李善杰，张琴倒是冷静的多。 陈超进来之后，她也一言不发。 “张琴，沉默是没有用的，我们手里有录像，发生了什么，拍的一清二楚。所以就算你不开口，我们照样可以起诉你。”陈超沉声道。 张琴这才有了反应。 他真录像了？” 她声音依旧沙哑。 陈超点头，直接把录像机拿了过来，快进到张琴动手的片段给她看。 张琴定定的看着，突然笑了。 笑的浑身颤抖，停不下来。 陈超看着，想了想问道：“张琴，按照李善杰的说法，当年你左眼被刺瞎，是你自己弄的，有这事儿吗？” “没错，是我自己弄的。” 张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然后还是控制不住的笑。 陈超皱眉，反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 被家暴六年，最后不惜弄瞎自己的眼睛。 从结果来看，是把李善杰弄进了监狱。 但自己也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 而且完全有更直接的选择，也就是离婚。 问到这儿，张琴突然止住笑容，她猛地抬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超。 “我为什么要离？” 她反问。 陈超被问住了。 张琴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傻，六年了，那男人打了我六年，我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不跟他离婚，一了百了。” “不，我不能离！” “我离婚了，然后呢？他找了个别的女人，他又结婚了，他倒是舒服了。” “我不能让他那么舒服。” “我就得留在他身边，就在他面前，我要让他烦，让他一看到我，就想到我给他戴了绿帽子，然后别人在背地里议论他，嘲笑他。” (本章完) 第71章 出轨 第71章 出轨 听到张琴的解释，赵天星顾自记录，撇撇嘴，反应不大。 但旁边的陈超却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他结婚了，也有孩子。 结婚好多年了，早就过了一开始你侬我语，甜蜜深情的阶段。 就剩下了繁琐枯燥的生活。 儿子11岁，皮的厉害。 妻子上过大学，要强，对儿子要求高。 以前还好，但这些年妻子脾气越来越大，总是跟自己抱怨，抱怨自己工作太忙，顾不上陪她，陪孩子。 她还要上班，又要操心儿子，还要操劳家务，以前没怨言，现在也有了。 因为自己的工作，俩人见面的次数都少，偶尔见了，也总是说不到一起去。 有的时候，陈超也烦。 他知道妻子也烦，两人都忍着，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可像张琴说的这样，假如你身边的枕边人，怀着这么一种折磨你的想法，那陈超真感觉跟做噩梦一样，遍体生寒。 而且不光是他。 监控室内孙钊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一个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新还好，就觉得张琴脑子有些轴。 何苦呢，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痛痛快快离婚不就完了。 监控室内，张琴抬头看着天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陈超回过神来，审讯的思绪都有些乱了，想了想道：“对了，当年你眼瞎的这个事情，能不能先说一下？” 张琴低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陈超，目光平静的宛若深渊。 片刻，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翘起腿，侧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半晌道：“其实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真的很相爱。” “那个时候我没考上大学，就早早的去厂里上班，因为我长的还行吧，所以有好多人追我。” “但我当时还年轻，老看那种青春文学的书，所以对厂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也没什么兴趣。我喜欢那种清秀，白白净净，有书卷气的男孩子。” “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反正第一次见他是食堂里同事提醒我，说有个男的老是看我。” “我抬头一看，他就像……惊到的小鹿。” 张琴嘴角还浮起一抹微笑。 “后来我们就走到了一起，结婚，怀孕，他也贴心，一直陪着我，我想吃什么，他都给我买，然后我们一起幻想未来的生活，我们甚至于给孩子想好了名字。” “男孩儿就叫李正安，女孩儿嘛，就叫李琴，他说想让女儿学音乐，说我身上有艺术细菌。” 张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超沉默着，能够感受到张琴言语中的幸福。 但就在这时，张琴语气突然一转。 倒也没有恨和失望，就是波澜不惊的语气，略带一丝眼神的黯然：“孩子掉了，我也不能再生了，那个时候我特别难受，总想我上辈子干什么坏事儿了，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孩子掉的时候都好大了，快六个月了，都会拿小脚踢我了。” “我真感觉我的孩子死了。” “然后李善杰也变了，他骂我，说我不小心，我认，我也觉得我不小心，害死了我孩子。” “所以有的时候，我还希望他打我，他打我我也觉得舒服。” “可他越来越过分，我受不了了，我是有错，难道你就没错了吗？还有，搞成这样，全怪我吗？” 张琴目光犀利了一些。 陈超抬手想打断张琴，说没必要说的这么详细。 但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回去。 他感觉到张琴也想倾诉，这些话恐怕已经藏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了。 “反正我也打不过他，所以只要他打我，我就瞪他。” “他那个时候胆子挺小的，还不敢下死手，所以我看着他生气，恨不得掐死我，却又忍着，忍的特别难受的那种表情，我心里就特别痛快。” 见她偏题的厉害，陈超插了一句，问出轨陈中垣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还有，既然你觉得不离婚对他是一种惩罚，那么为什么又故意刺瞎自己眼睛，把李善杰送进牢里。” 照着张琴的想法，就得一直跟李善杰耗着。 可六年都耗过来了，突然又改变想法，伪造现场，设法把李善杰送进了牢里。 这不合理。 “因为我傻啊。” 张琴就那么盯着陈超，眼底有一种死不承认的倔强。 “陈中垣不是07年进的厂嘛，那个时候孩子刚掉，我根本就没在意他。” “但后来他可能也听说了李善杰老是打我的事情，所以就经常找机会跟我聊天。” 说到这儿，张琴瞥了一眼陈超，用一种嗤笑的表情道：“有的时候，你们男人总有那么一种觉得我们女人需要你们来拯救的心理。” 陈超默默翻白眼，心说我可没有。 张琴继续道：“那个时候，我真没什么出轨的想法，我当时已经对爱情没什么念想了。” “然后厂里开始传流言蜚语，说我跟陈中垣有一腿，那一段时间，李善杰都气坏了，动不动就打我，还神经质的跟踪我。” “我当时特别高兴，只要他不舒服，我就舒服，所以我就主动接触了陈中垣。” “一开始，我只是想故意气一气李善杰。” “可真接触下来，我发现……我好像有些喜欢上他了。” “他也瘦瘦的，白白净净的，很爱干净，身上总有那种肥皂水的气味儿，虽然学的是理科，但他喜欢文学。” “我发现他懂我！” “我们一起聊文学，聊村上春树，跟一群青少年一起去看爱情电影。” “在他身上，我感觉我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她顿了一下，突然反问道：“警察同志，你出过轨吗？” 这个问题把陈超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望向监控室这边。 “当然没有。” 陈超义正言辞的摇头。 张琴被陈超巨大的反应逗笑了，道：“我说的不是肉体上的，是精神上的，你精神上有出过轨吗？” 就连赵天星都扭头望向了陈超。 陈超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看什么呢。 “没有，绝对没有。”陈超果断摇头，然后道：“所以当时你们并没有发生关系？” “怎么可能！” 张琴轻哼一声：“我说过的，要给李善杰戴顶绿帽子。” “我们在很多地方做过，甚至于在我和李善杰睡觉的床上。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想报复李善杰，可时间一长，我发现我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所以那个时候我动摇了，我不想跟李善杰再耗下去了。” “可是他不想让我好过啊。” “那没办法，我想来想去，只有把自己弄成重伤，让他去坐牢。” 张琴语气变得波澜不惊，平静的讲述他是如何伪造现场，嫁祸李善杰。 (本章完) 第72章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第72章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倒也没那么复杂。 就是狠，狠下心来，对着地上的酒瓶碎片，狠狠的扎下去，用张琴的话说，就那一瞬间的事儿，很快的。 “我当时还查了，发现要够得上重伤标准，要什么丧失肢体功能太麻烦，做不到，你们警察查的出来。” “就眼睛简单一些，反正他老打我，砸东西。” 监控室里。 听到这儿，张健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案子，可是他当年经办的，现在等于说他案子办错了，冤假错案。 这不是小事儿。 孙钊看到了，拍了拍他后背，低声道：“回头再说。” 张健苦涩点头。 这个案子是他在刑警队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就是因为共情太深，看到了张琴凄惨的婚姻，才决定离开刑警队。 没想到最后一班岗，竟然还站出了问题。 张琴继续道：“可惜我太傻了。” “我以为陈中垣和我一样有勇气的，可他竟然退缩了，就因为他老婆那边闹的厉害，也不愿意离婚。” “他家里人也反对。” “他妈还来厂里闹过，骂我是狐狸精，丑八怪，勾引他儿子。” “那个时候我真的特别痛苦。” 张琴苦恼摇头，抬头道：“警察同志，真的，能不出轨还是不要出轨。” “见了面如胶似漆，甜蜜，激情。” “可各自都有家，我想跟他在一起，可不行，因为我们的感情是偷来的，见不得阳光。” “那种占有欲疯狂的折磨着我，我跟他说我们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就我们俩，我们重新开始。” “结果呢，他退缩了。” “那个时候我才醒悟，我到底有多傻，我都已经被伤过一次，竟然还信这玩意儿。” 她自嘲一笑。 陈超眼角直抽抽。 什么叫能不出轨就不要出轨，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对了。” 张琴抬头问道：“李善杰会被判死刑吗，这回他赢了，我不想让他活了。” 她目光平静，陈超又是一阵寒气涌上心头，没有回答，询问她夜里被绑架的细节。 问到这儿，其实已经全清楚了。 监控室内，孙钊等人反应挺大，一个个都沉默着若有所思。 沈新也感慨。 张琴这样的婚姻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太可怕了。 想着想着，沈新又突然想到了张健。 五年前，张健等于把案子办错了。 弄不好是要脱警服的大事儿。 现在的关键是当初张健办这个案子的时候，案件的证据链是否完整，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是否有失责的行为。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就像这种案子，张琴做的很完美，当时证据什么的都对得上。 虽然李善杰一再辩解，可你并不知道他是真冤枉的还是狡辩。 一样要看证据的。 半晌，还是孙钊先开口：“好了，不管怎样，案子算是清楚了，大家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他看到了沈新，拍了拍沈新肩膀，夸了一句干的不错。 然后拉着张健出去了。 沈新看了一眼签字的张琴，心情还是沉重。 真的，一开始你直接离婚，也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么多事儿了。 结果呢，毁了几个人啊。 从监控室里出来，沈新又想起了一个事情。 就是李善杰抓走张健之后，没有当场杀死张健，而是选择用灯光照张健。 还有之前他对坐牢的反应很大，好像在坐牢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沈新想跟陈超说一下。 但转念一想，也不用自己提，李善杰那边肯定还要再审的，到时候一清二楚。 就是这案子办的别扭，没有丝毫破案的喜悦感。 沈新想着把所里开来的警车留给张健，让他开回去。 结果他这边事情好像不小，暂时还走不了。 坐上车，都要开出分局了，沈新一脚急刹，一拍脑门儿想起来。 自己把大美这个功臣给忘了。 连忙再回去找。 来到一开始的地方，哪里还有大美的踪影。 问了问附近办公室的同事，都没见过。 按理说大美很听话的，不会乱跑，就算跑了，也知道回来。 可等她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正想着，沈新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 想了下接通。 “小沈啊，是我，吕有为。”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把沈新吓了一跳。 “吕局。” 沈新连忙打招呼，问有什么指示。 “没指示，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把你那只猫弄走，她占着我位子了。”吕有为哭笑不得的道。 沈新冷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急忙跑向吕有为办公室。 进门一看，就是眼前一黑。 不止是吕有为，王希海也在。 外面还有探头探脑的同事。 而大美呢，她就卧在吕有为的转椅上方，正在假寐。 沈新都急了。 大美，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可是领导的宝座。 见到沈新，吕有为连忙招招手，道：“可能我忘了关门了，她就溜达进来了，关键还凶的厉害，谁都不敢靠近，他们说要拿东西赶她，都被我拦住了。” 今天大美可是有功之臣。 沈新连连点头，火速上前，一把抱起了大美。 隐隐的，看见真皮座椅的靠背上有几道印痕。 “吕局，对不起。” 沈新急忙道歉。 吕有为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座位，笑着摆摆手道：“不用，这猫多聪明啊，小沈，好好养，回头说不定还用得上呢。” 夜里大美的行动，他可是亲眼所见。 未来不定什么时候又遇到类似的情况，说不定还要找大美帮忙。 沈新连忙点头，不敢多待，迅速离开。 “大美，你可以啊，还抢人家局长的位子。”沈新教训道。 大美喵了一声，都懒得搭理沈新。 哪怕沈新说今天要奖励她，给她买小鱼干，她也无动于衷。 坐上车，正要出发，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张倩发来的消息。 她还是有些担心张健，问案子办完了没有，张健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问到张健了，沈新叹口气。 这次张健可能真摊上事儿了。 不过沈新相信张健应该没事儿。 他办案那么认真，应该不会有任何遗漏。 只能说还是那句话，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本章完) 第73章 报到 第73章 报到 回了句还没，沈新便回公寓补觉。 熬了一夜，还操心，早就困了。 模模糊糊的，沈新做了个梦。 在一片黑暗中，沈新摸索着向前方的光亮处前进。 等走近了，沈新看见了。 是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一刀接一刀，宛若机器人一样的不断砍下。 张琴！ 沈新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背影。 想逃，可两条腿就像定住了一样，根本迈不开。 就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张琴突然扭头。 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新心头狂跳。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沈新猛然注意到，张琴脚下，被她拿刀挥砍的受害人很熟悉。 直挺挺的躺在血泊里，扭着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沈新悚然一惊，一股寒气直冲脑顶。 这不是……我吗？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拍自己。 啊的一声！ 沈新一声尖叫，猛地惊醒坐起。 又听得哎呦一声惨叫。 沈新也疼。 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人又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撞到东西后本能的往后仰，又栽在了床上。 这才看清，床头张倩捂着鼻子，疼的直抽凉气。 “血！” 来不及多想张倩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她手指缝隙里流出来的鲜血，沈新又是遍体生寒，鼻子里仿佛蹿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扭头狂吐起来。 “沈新，你撞了我，你还恶心吗？”张倩没好气的推了沈新一把。 沈新只是干呕，根本吐不出来。 摆摆手缓了一下，才道：“不是吐你，我就是看到血……对了，你流鼻血了！” 沈新连忙起身，抽纸巾给张倩捂鼻子。 “还有嘴唇。” 上嘴唇也磕到了，在渗血。 沈新一阵手忙脚乱。 “我自己来。”张倩接过纸巾，仰着头，一边擦，一边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新不好意思的问她怎么样。 “你说呢。”张倩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沈新怎么了，好像是做噩梦了。 她刚才在下面沙发坐着，听见上面有动静，上来一看，发现沈新表情可吓人了，这才上前想要拍醒沈新。 结果沈新猛然坐起，撞到了她鼻子。 “别提了。” 沈新揉了揉自己脑门儿，刚才的噩梦还历历在目一般清晰。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沈新扫了一眼窗户，外面天都已经擦黑，快六点了。 张倩还是仰着头，道：“我找你有事儿，敲半天门你也不开，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看见你车在楼下，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我想起来我有门密码，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夜里请她帮忙，给了她家里门密码。 “对不起啊。” 她出声道歉。 沈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张倩继续道：“然后我发现你只是在睡觉。” 睡的还特别死，估计是累够呛，所以张倩也没叫醒沈新，就在楼下坐着等，逗大美他们玩。 这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沈新，我爸到底怎么了？给所里打电话，宋所说不知道，去跟分局的案子了。我们又给分局打电话，孙队也不说，就说让我们等。” “我妈都急坏了，这不想起来你刚调到分局，我就找你来了。” 张倩鼻子里塞着纸团，沉吟一下郑重的问道：“沈新，咱们算是朋友吧？” 沈新默默的看她鼻子。 还好，没撞歪。 沈新点点头，两人当然算朋友。 “那你跟我说实话，我爸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感觉你在骗我。” 直觉告诉张倩，张健出事儿了。 她倒是把沈新问住了。 “说啊，你不用说的那么细，就告诉我有没有事就行了。”张倩催促道。 沈新挠了挠头，叹口气道：“我这么说吧，你爸之前办的一个案子出了一点儿问题，现在呢，也说不好，可大可小。” “最严重的情况，可能要脱警服。” 沈新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是办案流程没问题，只怪张琴手段太高明，可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当然，这是最极端的情况。 沈新估摸着，就算在李善杰的案子上张健真有过错，没调查清楚，大概率也就是追责，警告处分。 “脱警服？真的？” 张倩一惊。 沈新点头，可突然发现张倩的表情并不是担心的那种惊讶，而是……惊喜？ 她好像很高兴一样。 “太好了！” 张倩更是激动的一拍大腿。 “好？” 沈新懵了，自己没说清楚吗？ 张倩一激动，鼻血又往外冒，连忙仰头，然后道：“你不知道，我妈早就不想让我爸干了，说他年纪也上来了，又一身毛病，真不如辞职找个清闲的工作养老算了。” “啊？” 沈新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怪不得张倩会高兴。 可想了一下，沈新道：“如果是开除的话，养老金会被冻结吧。” 那还怎么养老。 “对哦。”张倩愣了愣，也反应了过来，道：“那我爸干了这么多年，社保岂不是白交了。” 说着，又问沈新犯的事儿很大吗。 “还不确定呢。”沈新道。 张倩看了眼沈新，显然是想问，但知道沈新也不会说，便没问，跑下楼去洗脸。 洗完脸又匆匆离开，说要跟沈月玫汇报情况。 沈新都没来得及叫住她，请她吃饭。 昨天夜里她也帮了忙的。 沈新只能自己下楼吃东西。 还想炒个菜的，可一想起陈中垣的惨样，果断改成吃面条。 吃完饭溜达着往回走，竟然还接到了张健的电话。 他从分局回来了。 也正常，他是有可能犯错，又不是犯罪。 他还是受害人呢，差点儿牺牲。 所以分局又不会扣着他，留下来只是了解情况。 “不知道呢，局里说要研究，回头还有的弄呢。”张健叹口气，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沈新这又救了他一次。 “张队，你这就见外了。”沈新连忙道。 然后主动扯开话题，问后来有没有再审李善杰。 “他拿灯照你是干嘛呢？” 刚才吃饭的时候，沈新还想这个事儿呢。 提起这个，张健苦笑一声，道：“别提了，据李善杰说，他就是故意的。” “他不是因为家暴进去的嘛，然后正好他那个监室的头头，你懂的。正好呢，是一个怎么说呢，就是特别爱老婆的那种人吧，知道李善杰打老婆之后，没少欺负他。” “说不光是打他，还找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不许他睡觉，就这样折磨他。”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想用那种方式，不让我睡觉，折磨死我。” 说着，张健也不免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沈新借助百万找到自己，自己真够呛。 (本章完) 第74章 卷宗 第74章 卷宗 第二天，沈新穿戴整齐，早早的开车去分局报到。 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了赵天星。 “叫什么哥啊，生分。” 赵天星顺手要接沈新手里的收纳箱。 沈新连忙说不用，说哥还是要叫的，赵天星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前辈。 赵天星带着沈新去政治处办手续，边走边道：“我估摸着啊，到时候咱俩会分一组，我都跟陈队两年多了，他烦我也烦，尤其是蹲守的时候，他听的那歌，哎呦喂，邓莉君，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刑警办案肯定还是双人一组。 “那我可得跟星哥你好好学习。” 能跟赵天星搭档的话也挺好，熟。 上楼的时候，沈新还问了一下张琴的案子。 “走流程呗，估摸着再有两天，把证据搜集完整，就该移交了。” 赵天星撇撇嘴，又勾着沈新肩膀道：“说真的，跟完这个案子，我算是对婚姻是男人的坟墓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知。所以兄弟，听我的，千万别结婚，不能因为一棵树，就放弃了整片森林呐。” 沈新深以为然的点头。 张琴和李善杰的案子，也对自己触动很大。 政治处已经有人上班了。 恰好王希海也在，把档案交给手下去办，也没让沈新跟，拉着沈新在他办公室好好聊了一会儿。 还问沈新后续有没有再去看看吴志存。 还真没有。 这几天也忙。 “有空了去看看，上周我带人去慰问他，老爷子还跟我提起你呢。”王希海笑道。 手续办的很快。 然后就是领证件，个人物品，也就是戒具这些。 当然，还有枪。 不过还是老样子，锁枪柜。 用赵天星的话说，这玩意儿最有用的作用就是可以提前知道今天要执行的任务危不危险。 他还告诉沈新，不用穿这么正式。 便服，宽松点儿的，然后一定要穿运动鞋，可以买贵一点儿，这样走路走的多了，不至于太累。 然后买个包，也不用以前那种夹着的公文包，陈超他们都不用了，太土。 就双肩包，结实点儿的那种，关键时刻可以抡圆了当武器，甚至于还能挡刀子。 沈新一一点头记下。 来到大办公室，孙钊眼睛通红的跟陈超正说话。 陈超应该是回去补觉了，但也是双眼红红的。 “小沈，好好干。” 孙钊叮嘱了一句，便去办公室补觉了。 也没什么欢迎仪式，不讲那一套，简单跟在场的同事认识一下。 都还算热情。 而且显然都知道沈新靠小动物破案的事情，有好奇的还多问了几句。 然后分了张空位子给沈新，拍着沈新肩膀，笑眯眯的问沈新电脑用的怎么样。 沈新说挺好的。 陈超笑容更灿烂了，然后招招手。 赵天星已经抱来了一堆文件。 剩下在场的众多同事，显然也早有准备，各自都拿来几份文件。 霎时间，沈新的桌子上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辛苦了，你刚来，先熟悉熟悉工作流程，帮我们写写材料，有什么不会的，问小赵。”陈超叫上一名同事走了。 “小沈，谢了！” “你看着写，有问题先放在那儿，回头问我，谢了啊。” 剩下的同事也纷纷道谢，然后就像过来打个卡一样，陆续离开。 就剩下沈新看着面前一堆文件夹发呆。 旁边赵天星叹口气，道：“兄弟，没事儿，坚持就是胜利，想我当年整整写了半年的材料。好不容易可以跟着陈队出去办案了，以为总算是解脱了。” “结果啊，更惨。” 他啧啧有声的感慨一番，掰着手指道：“调查，问话，开车，挨叼，打字，开会，最后不是在写材料，就是在去写材料的路上。” “真的，想想都是泪啊。” 沈新一阵傻眼。 可转头想想，在派出所不也一个样。 长叹一声，沈新伸了个懒腰，开工。 周围人来人往，沈新也不管，就专心文字工作。 好一点的是，可以到点儿下班。 也没人催沈新。 只是桌子上的文件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好的一点是，这几天张倩联系自己多了一点儿。 张健又张罗着请自己吃了顿饭。 他被李善杰绑架的事情，显然还是暴露了，听张倩说，夫妻俩大吵一架，沈月玫更是嚷嚷着这回张健就算没脱警服，也得让他辞职不干了。 因为这个，张倩还来了分局两次，给沈新送好吃的。 沈月玫让送的。 如此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上班，沈新刚坐下，还没怎么写呢，陈超突然过来，说有事儿。 “有案子？” 沈新眼前一亮，急忙询问。 这半个月，沈新写材料真的是要写吐了。 “案子……还真没有。” 陈超笑笑，带着沈新来到了分局档案室。 “老林。” 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头发灰白的中年警察，戴着老镜，方脸，不苟言笑。 他又介绍了一下沈新，说给沈新找个房间。 老林叫林华军，想了想，带着两人往深处走，最后打开一扇门。 里面应该是个杂物间，房间不大，堆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办公用品，杂物什么的。 很多东西都落满了灰尘，也没个窗户，一开门扬尘直咳嗽。 “这里怎么样？”老林问道。 陈超探头看了一眼，点头说不错。 然后对沈新道：“沈新，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每天就来这里，把咱们分局所有积累的悬案，具体的一会儿你问老林在哪里，全部找出来。” “你先看，看完了呢，再分门别类的整理一下。” “最后呢，再按照你个人的想法，看看哪些案子可能还有办案条件，那就优先挑出来。” “总之全部整理出来，回头有用。” “你也不用着急，慢慢干，有的是时间。” 沈新忍不住张大嘴巴，幽怨的看着陈超。 当初你唱双簧，忽悠自己过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自己写了半个月材料还不够，这倒好，又开始整理悬案档案了。 合着就跟文字工作杠上了是吧。 陈超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笑道：“别急嘛，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案子给你办，办到你不想办，那个时候，你说不定还会怀念现在呢。” 到点儿下班，比派出所还要清闲。 说完，不给沈新争辩的机会，拍拍沈新肩膀快步离去。 沈新仰天一声长叹，只能找老林，问局里的悬案卷宗放在哪儿。 “跟我来。” 老林也不废话，带着沈新往档案室深处走。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个架子，才驻足，指着左手边的书架道：“就这儿了。” “一整个书架？” 沈新瞪大了眼睛。 这一个书架六层，四五米长，估计能有数百上千份卷宗。 “你想什么呢，悬案，真把咱们警察当吃干饭的了。” 老林说着，走上前去，从第三层抱下一堆卷宗，递了过来。 一摞还不够，一连抱了好几摞。 “说是不多，但这么多年了，也是攒下了不少。” “很多人还记着它们，不时的还过来再翻翻，唉……” 他叹口气。 悬案悬案，就是扎在办案警察心里的一根刺。 有的时候，这根刺直到退休也不一定能拔掉。 沈新沉默了，一下子感觉到了手中卷宗的分量。 想起来了，想特别说明一下，小说里的世界就算是架空的，时间线我也调整到了17年，然后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现实中来，就是一些办案流程什么的。还有监控这个问题，我之前也写了，不像现在全方位覆盖的，所以就是如何写出什么觉得可能是漏洞的地方，请各位见谅， (本章完) 第75章 警号 第75章 警号 以前沈新看各种罪案剧，以为的悬案是凶手聪明无双，处心积虑，精心设计，各种欺骗戏耍警方。 就算警方找到了一些证据，可串联不起来，证据不足，就是拿凶手没办法。 还有一些专门聚焦悬案的影视剧，人证物证一堆，就是缺少一个主角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然后找到凶手。 可真正翻阅这些卷宗，沈新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影视剧要讲逻辑，可现实则像陈超说的那样，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比如这起。 03年6月4号，亭阳区黄塘街道金港装饰城后巷，发现了一具流浪汉尸体。 头部有明显的钝器伤。 法医报告显示，伤口呈现挫裂创，头骨凹陷性骨折，推测是锤子之类的凶器。 结案之后，分局从凶器推测，可能是蓄意谋杀。 考虑受害人流浪汉的身份，合理怀疑是流浪汉之间发生矛盾。 当时负责此案的刑警叫刘开元，他就从查找周围流浪汉入手，摸排走访，几乎把整个黄塘社区的流浪汉全部问了一遍。 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没办法，只能扩大摸排范围，对金港装饰城周围的商户，居民进行大规模摸排。 依旧毫无发现。 前后持续近五个月，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成为悬案挂了起来。 还有这起。 09年发生的，5月19号，在亭阳街道斜桥园南侧泄洪沟渠中发现了一具水泡的的女尸。 高度腐败，尸体刚出现溺死手套样改变，法医推测泡水在5到7天。 还设法提取了指纹。 就是把这种水泡脱落的“手套”用福尔马林浸泡固定，然后剪下手指，戴在手指上进行按压提取。 按理说有尸体，查尸源，应该会简单很多。 结果愣是查不到尸源的信息。 下发协查通报到周围乡县，也没有报人口失踪。 到最后，这具女尸在殡仪馆停了近两年，无奈提取了牙齿等关键检材之后，选择了焚化处理。 案子也成了悬案，办案的民警在dna检测技术成熟之后，每年还都会比对几次，至今也没有任何收获。 类似的案件还有很多。 根本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比如情杀，财杀去推理。 也不是警方不努力。 这每一份卷宗，都有密密麻麻的办案记录，看时间，往往都是每隔一段时间，会进行补充。 说明负责的民警依旧记着，还在努力。 正看的入神，突然有人拍自己肩膀。 把沈新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扭头一看，发现是老林。 “老林，你吓死我了。”沈新这正看卷宗里的现场照片呢。 老林敲了敲手表：“下班了。” 说完就溜达着离去。 沈新缓了缓，看了一眼桌上的案卷，一阵头疼。 看了一天，可能是看的太细了，才看了九份。 而剩下还有快两百份。 照这个速度，光看完就得半个多月的时间。 这可有的搞了。 但又不能偷懒，只能慢慢来了。 接下来，沈新每天就看卷宗。 时间已经来到了8月份。 这天沈新正埋头看卷宗，突然有人推门。 抬头一看，是陈超。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 一身崭新的夏季常服，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瓜子脸双眼皮，挺漂亮的，眼神很清澈，往那儿笔直的一站，有一种淡定如水的安静气质。 “看的怎么样了？”陈超笑眯眯的问道。 “挺好。” 沈新言不由衷。 看的头晕眼就不说了，主要是看多了容易做噩梦。 “辛苦辛苦。”陈超递过来一瓶红牛，然后道：“知道你一个人看，工作量太大，这不，给你找帮手来了。” “来来来，小丁！” 他冲身后的女警招招手。 “丁雨薇，新入职的同事。沈新，刚调到刑侦大队。” 女警上前一步，伸出手。 “你好，丁雨薇。” 沈新和她握手，敏锐的注意到了她胸口的警号。 六位警号前两位代表县市，后面四位代表个人，再搭配胸徽，循环使用，足以做到一人一码，不重复。 但是丁雨薇的警号有点儿问题。 她戴着见习警员的二拐肩章，那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新警。 现在刚八月份，正常来说就是新警员陆续入职的时候。 那么她的警号应该和沈新一样，是03打头，后面加个人编码。 可她却挂了01开头的警号。 这不合理。 01是省会城市的号码。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继承警号。 沈新微微挑眉，之前就听说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丁雨薇抽回手。 沈新也回过神来，暗自猜测丁雨薇的情况。 陈超道：“沈新，小丁刚来，可是高材生，局里点名要特殊照顾的优秀人才，好不容易才分到咱们分局，你小子可得给我好好照顾她，明白吗？” 沈新连忙点头，听出了陈超的弦外之音。 这就是摆明了告诉自己丁雨薇身份不一般，让自己小心对待。 看来陈超对她不太满意啊。 之前他还嚷嚷着人手不够什么的，如今来新人了，应该高兴才对。 也正常。 丁雨薇是个女孩儿。 不是没有女刑警，但刑警风吹日晒，核动力牛马，还真不适合细皮嫩肉的姑娘。 “小丁，你就先帮沈新整理卷宗，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陈超交代一句，匆匆离开。 屋内就剩下两人。 沈新想起陈超的提醒，连忙示意丁雨薇坐。 丁雨薇环视一周，仿佛在问坐哪儿？ 本来房间就不大，又堆满了杂物，还有大量的卷宗。 简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给你找椅子。” 沈新立刻跑出门，给丁雨薇找来一张椅子。 回来的时候，丁雨薇已经开始收拾地上的卷宗。 “别动。” 沈新连忙大喊。 “怎么了？”丁雨薇反问。 沈新叹口气，有些郁闷的道：“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对这些悬案卷宗进行整理分类，地上这些卷宗，我是按照不同的案件性质来放的，你这都收一摞了，还得重新分。” “算了，没事儿，我想想应该能记得的。” 沈新放下椅子，示意丁雨薇坐。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情况。”丁雨薇急忙道歉，又道：“不过我都记得，我可以帮你复位。” 说着，她立刻把手里的案卷重新放下。 从哪儿拿的，还放哪儿。 甚至于连拿的顺序都进行了还原。 “可以了，你看看对不对。” 沈新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这记忆力有点儿夸张了吧。 (本章完) 第76章 分类 第76章 分类 上前翻了一下，果然还就是自己刚看过的那份卷宗。 “厉害。” 沈新竖起大拇指。 自己记忆力不错的，但跟丁雨薇一比又不行了。 丁雨薇似乎不爱笑，只是微微点头，犹豫一下，道：“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你说你说，而且语气不用这么正式，我也才入职一年。” 沈新从旁边拿了瓶饮料递过去。 丁雨薇接过，然后道：“如果我们是要分门别类的话，这么放容易放混，不如找几个收纳箱，写好分类，这样可以堆起来，也不容易放混。” 沈新微微一愣，连忙点头，道：“隔壁就有物证箱，我去拿。” 主要是一个人，没往这方面想。 丁雨薇也跟过来，帮着拿了一些物证箱，然后询问沈新要怎么归类。 “我是按照凶杀，故意伤害，抢劫，纵火，盗窃这种来分的。” 也就是基础的刑事案件分类。 丁雨薇听懂了，开始写标签，字还挺好，秀气。 写了两个，丁雨薇又问道：“沈新，咱们这样简单的进行分类，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 丁雨薇道：“本来每个案件都有记录，也入了电子档，假如说，只是要按照基础的案件类别进行分类，那么完全可以用电脑去拉，而不用一份份卷宗的去看吧。” “所以呢？”沈新追问。 丁雨薇想了下道：“我的意思是，领导让我们翻阅悬案卷宗，我想肯定不是单纯的整理那么简单，应该是想找一下，哪些悬案还有侦破的条件，然后尝试着再拿出来重新调查吧。” “只有这种情况下，才需要我们仔细翻阅每一份卷宗。”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一个标准，比如哪些案件是物证缺失，哪些是物证人证都没有。” “划定一些标准，把案件分出来，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有没有再调查的条件，侦破的难易度这样来分。” 她一条条分析，条理清晰。 沈新倒抽一口凉气。 姐们儿，你这么优秀，会让人压力很大的啊。 但回想一下陈超的原话，沈新发现丁雨薇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之前吕有为就提了一句，就是因为吴家望案子被侦破，这才翻之前的悬案，想重新审查，看看还有没有侦破的条件。 正符合丁雨薇的猜测。 “你分析的对，按你说的来。” 可这么一来，那这几天自己岂不是白看了，光注意案件性质了，还真没有认真思考过每一个案件。 而且看的太多，现在让沈新再重新分，还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那我就先看，尝试着先按照我的想法进行分类，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一起讨论。”丁雨薇说了一句，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沈新暗自惊奇。 至少高材生这一条，沈新是信了。 这能力的确不是盖的。 本想着有个人了，至少能有个聊天的。 可沈新又发现丁雨薇话不多，工作狂的那种。 除了上厕所，愣是都没有离开座位。 而且翻阅卷宗的速度很快，还能一边看，一边进行要点记录。 搞得沈新感觉自己这些天完全就是在摸鱼。 “到点儿了，吃饭去？” 丁雨薇点头，跟了上来。 “你是本地人吗？”沈新主动找话题。 丁雨薇点点头，便没了话。 搞得沈新也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感觉得到，她倒也不是那种冷傲，不理人的性格。 打了饭，她也没自己找地方坐，跟着沈新，坐在了沈新对面。 话是没有，但不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第一天嘛，刚见面，沈新没那么好奇。 经历过张琴的案子，沈新真觉得自己对女人的兴趣降低了很多。 就像这段时间，可能因为张健，张倩对自己活络了不少。 可沈新对她倒是没那么大反应了。 就很平淡。 俩人沉默的吃过饭，丁雨薇率先吃完，还主动接过沈新的餐盘，帮忙放到回收处。 回到杂物间，沈新还想摸会儿鱼，她倒是已经开始看卷宗了。 沈新想了想，也只好继续看。 但现在还要思考，看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不少。 一下午就看了四份卷宗。 到点儿，沈新招呼丁雨薇下班。 “你先走吧，我再看一会儿。”丁雨薇倒是干劲十足。 沈新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等于帮自己分担工作。 丁雨薇似乎猜到沈新在想什么，道：“没关系的，你先走好了，反正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做，多看一会儿，也能早点儿完成工作。” “那辛苦你了。” 沈新道声谢，下班离开。 回大办公室打卡的时候，听见小会议室有声音传出来。 应该是在讨论案子。 叹口气。 沈新其实更想跟案子。 但想想赵天星说的话，他都熬那么久，自己也只能慢慢来。 天天准时下班，生物钟都调整了回来。 第二天准时赶到档案室，进门的时候，沈新猛地愣了一下。 退出来看了一眼左右。 没错啊，就是那间杂物间啊。 可现在原先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没了，地也扫了，拖干净了，靠里面的位置放着一块白板，靠门口这边，相对着摆放了两张桌子，旁边角落里整理的码放着证物箱。 沈新愣了愣，这该不会是丁雨薇收拾的吧。 正想着，丁雨薇拎着一个开水瓶过来了，打了个招呼。 “这是你收拾的？” 沈新诧异问道。 丁雨薇点点头，说昨天下班后闲着没事儿，便收拾了一下。 沈新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姑娘不得了啊。 你这么干，会让自己无地自容的。 “你怎么不白天再弄，我还能帮帮忙。”沈新不好意思的道。 “不用的，我自己想弄，不好意思占你的私人时间。” 丁雨薇竟然还帮沈新准备了个水杯，主动帮沈新倒上水。 搞得沈新好像是领导一样。 “对了。” 丁雨薇坐下，从桌子柜子里翻出两份卷宗，然后道：“我昨天回去之后想了，又有一些想法。” “我觉得领导让我们做这件事，一方面是找寻那种现在又有侦破条件的案件，另外一方面，可能是想找那种比较有影响，比如家属意见太大的案件。” “我从我昨天看的卷宗里挑出来两份，你看一下，觉得是否合适，合适的话就再增加一个分类。” 沈新咧着嘴接过，打开第一份卷宗。 案件发生在13年9月7号。 案发地点在亭阳区金惠大厦1402室。 受害人刘来宾被发现死在自己办公室内，报案人是公司保洁孙敏。 她每天会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公司打扫卫生。 丁雨薇之所以把这个案子挑出来，是因为受害人刘来宾的妻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分局闹一通，后来又改去区里闹，然后区里就又要通知分局来处理。 四年时间，风雨无阻。 (本章完) 第77章 大道黄金 第77章 大道黄金 对比其他不断更新的卷宗，这本卷宗相对要薄一些。 刘来宾，南江本地人。 死亡的时候42岁，开了一家主营业务为黄金现货交易的公司，公司名字叫做大道黄金。 他这个所谓的黄金现货交易，以现在的角度看去，其实算是灰产。 他的套路是通过电销的方式，邀请客户在自家的平台开户，号称可以实现t+0的黄金期货交易，随时买卖，随时盈利。 但实际上，这个所谓的交易平台是他们自己建的。 或者说是上家搭建的。 内部的交易数据存在造假的可能，你把钱投进去，可能一开始不断增值，但赚钱了，想要提现的时候，又开始有各种的限制。 非得等你账户的钱亏完了，才算完事儿。 13年的时候，这种公司处于监管的薄弱地带，不少人上当。 刘来宾10年开了这家公司，经营了三年，卷宗里有写，头一年生意还不错，赚了不少钱，第二年生意开始下滑。 这种情况也正常。 开这种公司，一般都是赚快钱，钱赚的差不多了，立马更换新的项目。 然后在13年的9月7号。 他的公司是早上八点半上班。 提前一个小时，公司保洁孙敏会赶到公司，打扫卫生。 惯例打扫刘来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刘来宾的尸体。 有现场照片。 很常见的那种办公室，一张实木的大办公桌，背后是书架，上面装模作样的摆放了大量经济学书籍。 对面是一个会客区。 墙上不出意外的挂着“天道酬勤”的书法。 右手边靠墙还有富贵竹，一座大鹏展翅的木雕。 刘来宾尸体被发现在办公桌左侧的保险柜前，身中七刀，技术科推测，是常见的弹簧刀。 七刀的伤口一致，从刺入的角度和力度分析，属于同一人。 最致命的一刀就是心脏那一刀，刺穿了心脏。 现场保险柜打开，里面的现金不翼而飞。 因此初步的侦察之后，确定的破案方向就是入室抢劫杀人。 通过财务和刘来宾妻子师燕华确认，被劫走的现金有34万。 确认了侦察方向，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调查。 办公室和公司入口装有监控，但是被破坏。 推测劫匪是采用断电的方式。 而金惠大厦的监控也没有任何发现，说明劫匪提前踩过点，设法避开了监控。 当时是13年，监控安装的并不多。 法医尸检推测，刘来宾的死亡时间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这个时间，他公司员工已经下班。 但是金惠大厦有大量的公司，人员来往驳杂，有大量公司加班。 可能嫌疑人就是借助这个时间段躲避监控。 因为金惠大厦是一座老写字楼，有多个出口，安保形同虚设。 既然定的方向是入室抢劫杀人，所以当时的办案民警秦传旺就以刘来宾的业务公司的业务往来，社交关系展开进行调查。 你至少要知道刘来宾保险柜里有钱，才会下手。 通过对公司员工的走访，秦传旺还发现了一个情况。 那就是在公司业务不行之后，刘来宾还开展新的业务，帮人做过桥贷款。 在案发之前，刘来宾接手了一笔业务，对方需要做两百万的过桥业务。 是公司业务员李伟钦谈成的。 刘来宾和对方见了几次面，还去对方公司进行了考察。 这一点，公司的员工都可以证明。 业务谈成之后，约好的就是9月7号这天打款。 这笔钱打入了一个叫孙凯的私人账户，随后通过网上银行，转到了国外的一个账户上，然后就没法儿再查下去了。 等于说，刘来宾遇害的这一天，不仅损失了34万现金，还同时损失了200万过桥款。 因为调查发现，这个孙凯的身份信息全部是假的。 刘来宾和李伟钦现场去看，所谓的公司，也都是造的假。 那么秦传旺合理推测，就是这个孙凯假借过桥贷款业务之名，套走200万现金，更打劫了刘来宾，又抢走了34万现金，并杀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叫孙凯的男人。 他提供的信息毫无疑问是假的。 秦传旺多方走访，通过查往来信息，监控录像，银行账户等多种渠道，设法调查孙凯的真实信息。 可那是13年，很多信息渠道并没有打通，查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直到案件封存，也没有把这个孙凯查出来。 最终的结论是，以孙凯为首的诈骗团伙，盯上了刘来宾，以谈过桥业务为由，设法诈骗了200万过桥款，并打劫了刘来宾，劫走34万现金，逃之夭夭。 这个案子就这么挂了起来。 等于说，确认了嫌疑人，但就是一直找不到这个人。 推测是流窜的犯罪团伙，还因为海外账户，推测有一定的海外背景。 这个结果，刘来宾妻子师燕华不认。 她一直来闹，要求很直接，抓住凶手，追回两百多万钱款。 沈新放下卷宗。 这个案件之所以成为悬案，和其他悬案的原因差不多。 就是伪装身份，流窜作案，做完了就开溜。 跟那种莫名其妙赶上了，杀了人，然后开溜的案件差不多性质，很难追查。 丁雨薇之所以把它挑出来，就是因为这些年，师燕华一直在催问。 分局也几次重启调查，但都无疾而终。 而随着时间推移，破案的几率只会直线下降。 公司都没了，公司员工也早就离职，秦传旺这个办案民警都退休了，了解案件的相关人员都不在了，怎么查？ 可就像丁雨薇说的，受害人家属还没有放弃，情绪也很大，符合她说的家属意见大的情况。 剩下一起案件差不多。 11年的案子，货车司机肖洪在外跑货，被发现死在了南江通往暨港的319国道上。 推测是抢劫杀人。 但案发地点在国道，周围没有任何监控，也是查了很久，查不到任何有用线索，被列为了悬案。 肖洪妻子和师燕华一样，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从老家赶过来，询问一下办案进度。 六年过去了，也是没有任何结果。 “我觉得可以。” 沈新回过神来，点点头，认可了丁雨薇的分类方法。 她想的应该就是吕有为考虑的东西。 家属意见大，悬而未破，影响恶劣。 “好，那我就这么办了。”丁雨薇点点头，继续工作。 有了丁雨薇这个工作狂帮忙，进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十天之后，所有案卷整理完毕。 分门别类，向孙钊进行了汇报。 “都看了，这么快吗？” 听闻案卷已经整理完毕，孙钊吃了一惊。 他印象里，分局的悬案还是不少的，好像有快两百件。 (本章完) 第78章 鹦鹉 第78章 鹦鹉 会议室内。 吕有为听完丁雨薇的汇报。 她条理清晰，具体的分类也是她一手做的，就让她代为汇报。 最终挑出5个案件，归入了家属意见大的类别中。 “师燕华。” 吕有为一一听完，念叨了一下师燕华的名字，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对旁边王希海道：“最近师燕华有过来吗？” 很显然，他对师燕华的情况并不陌生。 王希海叹口气道：“怎么可能没来，上上个月刚来过，老样子，好不容易才劝走。” 吕有为点点头，道：“万事开头难，先拿一个案子试试手，就这个了。” 他直接拍板，确定了重启刘来宾的案件。 孙钊毫无意见。 可等回了大办公室，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其实哪一个案件都一样。 任何一桩悬案，能够挂起来，这么多年也没有结果，就是办案条件不充分。 所以也无关难易，反正都不好查。 陈超道：“既然吕局要查，那就重启呗，再做做工作，说不定会有发现呢。” 他也就这么一说。 这些年来，这些悬案，能做的工作都做了。 既然往年没有进展，那么现在不是吕有为一句重启调查，就能有新的进展的。 但领导发话了，那肯定就要做。 陈超和孙钊在办公室商量了一番，出来宣布了决定。 让赵天星负责，沈新和丁雨薇辅助，重启对案件进行调查。 食堂吃饭的时候，三人坐一桌。 赵天星之前嚷嚷着婚姻是男人的坟墓，现在又活络的把自己打的一份红烧肉往丁雨薇面前推了推，主动套近乎。 丁雨薇不动声色的推了回去，敬之不敏。 赵天星也不在意，叹口气道：“沈新，你也甭愁眉苦脸的，这是悬案，你觉得孙队他们让我们进行调查，是指望着我们能破案吗？” “当然不是！” “你要明白，有些案件，那就是已经没了侦破的条件，现在重启，纯粹就是给领导一个交代。” “所以啊，咱们就按部就班，把该做的调查重新做一遍，就行了。” 沈新没说话。 旁边丁雨薇倒是犹豫一下，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或许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起很寻常的案件，但是对于受害人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他们的家庭都因此而毁掉了。” “四年了，师燕华一直在关注这起案件，说明她从未放弃过，那我们就不能让受害者家属失望。” 赵天星嗤笑一声。 “雨薇啊，你还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 “你以为那师燕华仅仅是因为爱刘来宾，爱的死去活来，非要给刘来宾讨个公道嘛？” “不是啊，她是为了钱！” “这个师燕华和刘来宾是洗浴中心认识的，俩人一开始是姘头，后来师燕华假装怀孕，才和刘来宾结婚。” “她和刘来宾结婚，就是冲着刘来宾的钱。” “而刘来宾死后，她没了经济来源，很快就把刘来宾剩余的家产败光，这才一直来分局闹。” “她就是为了刘来宾的钱，一直让我们抓住凶手，把钱追回来。你知道吗，她还提出，说凶手一直找不到，我们分局也有责任。” “那么这两百多万，应该由我们分局来赔偿她，你听听，这叫什么道理嘛。” 丁雨薇怔了怔，不说话了。 这个情况，沈新也是第一次知道，想了想问道：“星哥，那现在这个师燕华是什么情况？” 按照赵天星的说法，师燕华也是别有目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归是受害者家属，案件发生了，至今未破，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哪怕她不在乎。 赵天星撇撇嘴道：“又干回老本行了呗，洗浴中心给人按摩。” “她和刘来宾还有个女儿，有七八岁了，年初来分局，我还见了，大冷天的，就穿个校服，单衣，师燕华非得让她跪下，拉个横幅，冻得瑟瑟发抖，脸都紫了。” “师燕华肯定也没怎么管她，她这种女的，沈新你在派出所干过，应该清楚都是什么样的人。” 沈新点点头。 的确。 派出所定期扫这种场子，抓回来的小姐都是差不多的尿性。 说实话，混迹于这种场所的女的，谁还能真出淤泥而不染。 想了想，沈新把托盘里没吃的鸡腿夹给赵天星，道：“星哥，我们俩刚来刑警队，没有经验，比不了你，老前辈了，这案子怎么查，你给指个道呗。” 说是重启调查，但具体怎么查，沈新觉得还是要多参考参考赵天星的意见。 他办过案，有经验。 “指什么道儿啊。” 赵天星笑眯眯的又把鸡腿夹给了丁雨薇，然后道：“依我的意思，咱们就把卷宗上的信息重新走一遍，有发现最好，没发现，那还是原样递上去。” “这案子是老秦办的，他前年办的退休，我知道他。” “他办案老认真了，能查的地方肯定都查了，根本不可能有疏漏，既然没查出来，那4年过去了，更不可能有发现。” 沈新点点头，听懂了。 意思也就是走个过场。 丁雨薇并没有吃鸡腿，又给沈新夹了回来，眉毛一挑，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等吃过饭，赵天星回办公室休息，丁雨薇却一拉沈新，去了档案室的杂物间。 悬案翻阅完毕，可老林也没说要回收杂物间。 丁雨薇收拾的这么干净，愣是成了两人的小办公室。 “沈新，卷宗我仔细看了，我有一些想法。” 她招呼沈新坐下，还主动给沈新倒了水，然后道：“卷宗里有记载，这个刘来宾，在成立公司之前，没什么固定工作，属于社会闲杂人士，瞎混的那种。” “但是呢，他的公司注册资金有一百万，这个钱是哪来的？” 沈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有记录啊，秦警官也问过师燕华，她说10年前后，刘来宾去南方做生意，倒卖手机赚到了第一桶金。” 丁雨薇点头，这一点她也看到了，道：“说是这么说，但没有进行查证。我的想法是，会不会他开公司的钱来路不明，因此招惹到了一些仇人，伺机寻仇。” “你想啊，这个孙凯既然已经诈骗到了两百万过桥款，为什么还要再杀人，盗走34万的现金。” “情理上是说不通的，因为诈骗和杀人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刘来宾被捅了七刀，身上虽然也有防御伤，但很难说没有私人恩怨掺杂其中。” 沈新微微点头。 200万都骗了，为了区区34万，就要担上一条人命，的确不合理。 不过在卷宗里，秦传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设法调查了刘来宾以前的社会关系。 但他父母早亡，仅有的亲戚来往也不多，也没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就如师燕华所说，是跑到南方做生意，再回来已经发达了，赚了大钱。 亲戚问他，他也不说。 如今时过境迁，再想查他当年的社会关系，难度大的惊人。 沈新仰头看着天板。 相比于丁雨薇的推测，其实沈新也注意到了一个点。 就是这个刘来宾啊，他在办公室里养了一只鹦鹉。 当年监管不严格。 他还是钱托人，搞来了一只野生的金刚鹦鹉。 卷宗里有记载，现场的照片也拍到了鹦鹉栖息的架子。 但现在这只鹦鹉在哪儿，卷宗里就没有记载了。 沈新忍不住在想。 这可是金刚鹦鹉，寿命堪比人类，智商也极高。 关键它还能说话。 假如说当年孙凯杀刘来宾的时候，这只鹦鹉在场，是不是目睹了犯罪过程。 以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能够从这只鹦鹉身上，找到一些关于孙凯的重要线索？ (本章完) 第79章 师燕华 第79章 师燕华 讨论无疾而终。 丁雨薇的想法还是先走访一下受害者家属，也就是师燕华。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当丁雨薇提出现在就要去的时候，沈新叫住了她。 “现在去肯定见不到人，得晚上。” 丁雨薇一愣，没反应过来。 沈新道：“你见过洗浴中心的小姐，什么时候下午上班的。” 夜色降临的时候，才是她们开工的时候。 丁雨薇眼神有些暧昧：“你好像很了解啊。” 好歹也接触了十多天，偶尔丁雨薇也会和沈新开开玩笑。 “别乱说，我可不了解。”沈新连忙摇头。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经常去一样。 可还有一下午呢，两人也不能真摸鱼，就开始梳理卷宗的人物关系。 在白板上写出来。 刘来宾的公司不大，尤其是生意不好之后，就剩下几个人。 公司财务范惠珍。 业务员不多，裁的就剩下一个，也就是这个李伟钦。 原先是业务经理，后来成了光杆司令。 技术员曹少鹏。 主要工作是维护公司的官网和黄金交易平台。 然后还有一个前台，叫梁颖。 最后就是公司保洁孙敏。 一共5个员工，精简到了极致。 “业务是李伟钦拉过来的，卷宗里记载，他说是从通过官网留言，电话联系上的。”丁雨薇翻阅着卷宗。 孙凯去过公司好几次。 “前台梁颖的原话是快四十岁的一个普通男性。” 丁雨薇拿出一张模拟画像，贴在了白板上。 这是根据公司员工描述做的模拟画像。 偏分头，眼睛不大，眼角耷拉着，就长相来说，比较普通。 公司的员工都见过孙凯，描述基本上是一致的。 可惜的是，对方有意的破坏了监控录像，公司存储监控录像的那台电脑主机，被对方砸了个稀巴烂，秦传旺找分局的技术人员，尝试恢复硬盘的资料，最终无果。 然后挺寸的是，金惠大厦的监控系统在案发之前，因为电路老化，发生了一次电路故障，大厦物业便趁着机会，对所有的电路进行了一次升级。 监控系统也做了升级，购置了新的主机。 旧主机处理了。 所以案发一个星期前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了。 而这一个星期的监控录像，恰好是孙凯几次来公司洽谈过桥业务之后。 所以大厦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孙凯来公司洽谈业务的画面。 因此对于孙凯，唯一的有效信息就是这张模拟画像，还有他在公司登记的假身份信息。 当时秦传旺推测，就算大厦监控不是正好升级，以孙凯的反侦察能力，也会有意躲避监控。 他把调查方向，还是放在了孙凯身上。 比如他伪造的公司信息。 孙凯伪造了一家叫做美克斯的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主营业务是一站式网站建设。 当时刘来宾和李伟钦一起去孙凯的公司考察过。 据说公司挺大，有二十来个员工，业务做的不小。 但很显然，一切都是伪造的。 孙凯用假身份租用了马山桥创业园的一层办公室，购置了电脑等办公设备，请来了二十多个普通人扮演员工，为刘来宾上演了一出大戏。 这些信息，都调查证实过，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 秦传旺判断，对方是早有预谋，是专业的诈骗团伙。 唯一的问题是，就是不清楚以诈骗钱财为主的团伙，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杀人。 杀人的罪过明显更大。 这有些说不通。 可前提是要找到孙凯，才能弄清这一切。 梳理了一下案件信息。 沈新感觉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当初秦传旺他们都想到了，也全部做了调查。 所以这个案件，大概率可能就像赵天星说的，走个过场，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见丁雨薇沉思不语，沈新道：“别想那么多了，先过一遍卷宗再说。” 丁雨薇点头，她现在也没有太多想法。 本来说好和赵天星一起去的。 但临时分局有抓捕任务，赵天星要跟着去行动。 陈超想着这边是走访调查，没有危险，便让沈新和丁雨薇自己去。 两人便装，开沈新的车，前往目的地。 根据赵天星说，师燕华如今在一家叫做丽都的洗浴中心上班。 恰好就在云林街道。 赶到地方的时候，沈新猛然想起，之前治安队扫荡的时候，自己好像跟着扫过这一家。 晚上七点，洗浴中心门头彩灯闪烁。 位于一座叫做梦享城的商场附近。 沿着楼梯上二楼。 没想到前台经理还认出了沈新。 “警察同志，我们已经整改过了，现在特别正规。”这家伙三十来岁，有点儿娘里娘气，认出沈新之后，立马举手发誓。 但眼神有些飘。 所以他说的正规，应该要打个双引号。 不过沈新今天过来也不是扫黄的，道：“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的小姐有没有一个叫师燕华的。” 前台经理讪笑两声，道：“瞧您这话说的，哪有小姐啊，咱们这儿只有正规的按摩师。” 沈新皱眉，声音严肃了一些：“你想想清楚再说，我现在只是来找人，但是也可以不找人。” 一个电话给董跃明，就能给他来一场突击扫荡。 他脸色一变，立刻不敢再打马虎眼，道：“华姐是吧，有啊，刚才我还见呢，警察同志，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叫。” 他连忙跑进了后台。 不多时，他和一个女人出现。 女人风尘气息极重，穿着低胸的上衣，超短裙。 就这打扮，那就不可能是正规的按摩师。 一头棕色的波浪大卷，浓妆艳抹。 看五官，年轻的时候她应该颇有几分姿色。 如今年龄大了，腰上的赘肉很明显。 但事业线傲人，应该还有市场。 她一脸不情愿，叨叨着自己正上钟呢，还是她熟客，回头客人不满意了，要前台经理负责。 前台经理一脸尴尬，不住的向她使眼色。 沈新上前一步，亮了证件。 “师燕华是吧，方便的话，能不能聊两句，关于刘来宾的案子。”沈新说明了来意。 师燕华脸色微变，登时来了劲，嚷道：“有什么好聊的，你们都过来问多少次了，然后凶手呢，抓到了吗？没有，那还聊个屁啊，有跟我聊的功夫，你们去抓人啊！” 她语气很冲，又伸手从前台抓起烟盒，娴熟的抽出一支细烟点上，抱着胳膊吐出一阵烟雾，然后道：“警察同志，真的，我知道你们烦，我也烦呐。你们要是不想我再去闹，那可以，赔钱呗。” “具体赔多少，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嘛，两百万没有，我给你们打个折，一百万总行了吧。” 沈新默默叹气。 赵天星的话，沈新算是信了。 (本章完) 第80章 孩子 第80章 孩子 沈新好歹在派出所待了一年，对于师燕华这样的人，真就不能给她太好的脸色。 “师燕华，你也不笨，你心里应该清楚，你想要拿到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抓到凶手。” “如果你就是这种态度，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沈新招呼一声丁雨薇，转身就要走。 “等等！” 师燕华果然叫住了沈新。 她轻哼一声，在大厅的休息区坐下。 “沈警官是吧，你也甭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反正我就认准一件事，刘来宾他死了，凶手，你们警察没有抓住，那你们是不是有责任。” “这都四年了，234万啊，他妈的我存银行现在利息都涨多少钱了，你自己说句公道话，我跟你们要一百万多吗？” “真的，你也不用问我什么，能说的我早说了，你还不如回去跟你们领导好好商量商量，就给我一百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你们那儿闹了。” “那刘来宾，就当他命不好，死了活该。” 沈新掏出录音设备，放在茶几上，道：“你的想法，我可以回去跟领导反映，不过我现在有一些问题想要再问一问你。” 师燕华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她扫了一眼来电号码，不耐烦的接起，上来就骂道：“王根平，你又要干嘛，老娘他妈的在上班呢。” “什么，婷婷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 沈新也瞬间竖起了耳朵。 婷婷？ 说的应该是刘来宾的女儿，刘雨婷吧。 师燕华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是死人嘛，让你看个小孩儿都看不住，还问我怎么办，找去啊，废物一个。” 她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咒骂着男人没一个靠谱的，全是废物什么的。 见沈新望着自己，不耐烦的嚷道：“看我干嘛，有什么屁话赶紧问，我一会儿还要上钟呢。” 沈新压住心头火气，问道：“你女儿怎么了，走丢了吗？” 旁边丁雨薇也紧张起来。 师燕华又抽出一支烟点上，没有任何要起身去找的意思，骂道：“丢就丢呗，死了最好，我轻松了，她也省的跟着我受罪。” 这话一出，旁边丁雨薇再也忍不住。 沈新一摆手，拦住了她，沉声道：“师燕华，你现在住哪儿？” 这样的女人，沈新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见过太多了。 她们眼里只有自己，只有钱，孩子，不过是累赘罢了。 听出沈新言语中的愠怒，师燕华轻哼一声，报了地址。 并不远，大概一公里外的杨木桥新村。 沈新立刻掏出手机，给董跃明打了过去。 “董队，有个情况。” 沈新把情况说了一下，让董跃明安排人去看一下，省的刘雨婷出问题。 董跃明也不多问，说立刻让附近巡逻的警员过去。 师燕华一脸不在乎，起身道：“你要是不问，那我就去上钟了，我客人还等着我呢。” 沈新直接一拍茶几：“我看你敢！” 说着，沈新望向了不远处的前台经理。 你有本事就安排她上钟！ 师燕华表情一变再变，闷头坐了回来。 前台经理连忙拿了两瓶水过来，然后瞪了一眼师燕华，让师燕华有话好好说。 沈新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想了一下，问道：“刘来宾是不是养了一只鹦鹉？” 沈新相信，秦传旺把该问的都问了不知道多少遍。 索性就另辟蹊径试一试。 “鹦鹉？” 师燕华愣了愣，一拍大腿道：“对啊，那孙子养了一只鹦鹉，我听他说了好几万呢，那鹦鹉呢，后来你们弄哪儿去了？” “是我在问你。” 沈新沉声道。 师燕华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也是有够搞笑的，不问凶手的事儿，问他妈一只鹦鹉。” 沈新压住火气，道：“也就是说，案发之后，你并不知道这只鹦鹉去哪儿了？” “废话。”师燕华道：“这我该问你的，刘来宾对那只鹦鹉宝贝的很，当亲儿子养，我还想问你们弄哪儿去了呢。” 沈新抬手示意她打住，然后问刘来宾启动资金的事情。 “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嘛，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发财了，经常过来点我的钟，我问他，他说就是去交州省倒卖手机赚的钱，具体怎么来的，我是不管的。” 沈新让她仔细想一想，但师燕华还是这句话，不知道。 只说当时刘来宾出手很大方，也经常约她出去玩。 一来二去，就这么混在一起了。 沈新正要再问，手机响了。 是之前同事魏亚军打来的电话，说孩子找到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让沈新过来看看，说孩子挨打了。 沈新皱起眉头，道：“孩子找到了，你跟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找到不就行了。”师燕华一脸不耐烦。 沈新压住火气，起身示意师燕华跟着自己一起去。 师燕华看看沈新，又看看前台经理，咒骂了两句，跟了上来。 距离不远。 几分钟之后，沈新就开车赶到了地方。 杨木桥新村也是安置小区。 78单元201，两室一厅，便是师燕华租的房子。 楼下停着警车，还有人围观。 在看到师燕华下车之后，一个个指指点点。 沈新上楼。 “小沈。” 魏亚军在场，打了个招呼，叹口气，带着进了门。 一个穿着背心的年轻人蹲在地上。 她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左脸红红的，鼻子也流血了，同事小谭正蹲着帮她止血。 “草你妈的，王根平！” 师燕华一看就知道女儿挨打了，抓起门口的瓶就砸向了地上的年轻人。 哗啦一声。 刘雨婷被吓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师燕华也不管，拎着包不断的砸王根平，嘴里骂道：“你他妈废物一个，吃我的喝我的，给你脸了是吧，还打我女儿。” 警察在，王根平也不敢还手。 这家伙染着黄毛，胳膊上全是纹身，显然不是什么好鸟儿。 “够了！” 沈新呵斥一声。 没想到，师燕华扭头一巴掌就扇在了刘雨婷脸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会哭，还会干嘛！” “唉，你干嘛！” 沈新连忙上前，拉开师燕华。 刘雨婷也就七八岁，很瘦，扎着马尾辫儿，穿着校服，这一巴掌挨了，哭的更厉害。 师燕华挣脱沈新，理了理头发，道：“好了警察同志，孩子也找到了，你们要问的问题也问了，能不能走了。” 她一指门外，示意沈新几人离开。 沈新皱了皱眉，尤其是看到刘雨婷抓着师燕华裙角，哭着说自己再也不会乱跑了，更是一阵心酸。 可能怎么办呢。 她是亲妈！ 就算把人带回去，也没什么用。 这种操蛋的事情，在派出所沈新见过很多。 魏亚军叹口气，偷偷拽了一下沈新。 沈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师燕华，有问题我们还会再找你的。” 师燕华嗤笑一声，浑不在乎。 下楼。 沈新感谢了魏亚军，送他离开。 “走吧。” 沈新招呼丁雨薇上车。 沉默着开出小区，丁雨薇突然道：“沈新，今天要不就先这样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沈新愣了一下，点点头。 沈新把丁雨薇放在路口，然后开车离开。 不过开出一段距离，沈新又绕了回去。 这种事情虽然管不过来，但既然撞上了，沈新还是不能就这么放过。 至少警告一下那个王根平。 这种混混，沈新知道他们是什么鸟样儿。 而师燕华大概率还会回去上班。 她一走，王根平肯定会教训刘雨婷。 孩子没有错。 沈新觉得很有必要警告一下这个王根平。 吃人家住人家的，还打人家孩子，人不能这么混蛋！ 结果绕了一圈儿开到师燕华楼下，一抬头，猛然发现单元门口一人刚刚赶到。 丁雨薇！ 沈新下车，四目对视，心有灵犀的同时笑了。 (本章完) 第81章 布鲁（求首订） 第81章 布鲁（求首订） 默契之余，不免有些尴尬。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的。”沈新道。 都是一个队里的同事。 这搞得，好像没有信任一样。 丁雨薇点头，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沈新也不纠结，问她想怎么做。 丁雨薇想了想，道：“你在派出所实习过，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人，我听你的。” 沈新点头，带着丁雨薇上楼。 迟疑一下，又道：“我知道你同情刘雨婷，觉得她妈不是人，就不配为人母。” “可师燕华再混蛋，她也是她妈，而我们身为外人，同情可以，帮助也可以。” “但是要先有保护好自己的意识，心里有根红线。” 别你跑回来，对王根平一通威胁。 那回头倒霉的一定是你！ 丁雨薇若有所思的点头，问怎么做。 “礼貌的敲门。” 沈新上前，开始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是王根平。 “你们有病吧，怎么又来了。”王根平气冲冲的说道。 他脸上又多了几根印子，显然跟师燕华又干了一架。 师燕华不在，真的又跑回去上班了。 沈新目光越过王根平，落在了门开着的次卧。 就一张床，摆了不少杂物。 刘雨婷坐着小板凳儿，正趴在床上写作业。 “是这样的，我刚才没来得及问，你是叫王根平吧，哪几个字。”沈新收回目光问道。 王根平脸色微变，紧张的问沈新要干嘛。 “问你话，就回答。” 沈新语气平静。 刚才自己和丁雨薇分开，她是步行跑回来的，沈新却是开车。 结果一起到，就是因为在路上，沈新又给董跃明打了个电话，问他王根平的情况。 这种小混混，其实很多在所里都挂上号的。 果然有案底。 而且恰好李东升处理过，更了解情况。 沈新又给李东升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情况。 王根平嘟囔了一句什么，重新说了一下名字。 沈新点头，话锋突然一转：“黄杰跟你什么关系？” “谁？” 王根平悚然一惊，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 沈新笑道：“黄杰，别说你不认识，我听说你们经常在一起玩儿，上上个月，他容留他人，刚刚被打击过，你呢，有没有啊？” 提起这个，王根平脸都吓得白了，腿肚子直打转。 “警察同志，你可别污蔑我，我从不沾那个的。而且我跟黄杰真不熟的，就一起吃过几顿饭，见面他都不一定认识我。” 他在街面上瞎混，知道沾那种东西的后果有多严重。 沈新道：“什么叫污蔑啊，注意你的用词，我这也是合理合法的进行调查嘛。” 王根平紧张的连连点头，说对不起。 “没沾嘛最好，沾了就是万劫不复，别抱什么幻想心理，你看我们都知道你底细的。以后嘛，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还有小姑娘，多可爱啊是不是。”沈新拍了拍王根平胳膊。 王根平一个哆嗦，急忙点头。 沈新不奢望这样就能彻底唬住王根平，但只要让他记住，有人在盯着他，那就够了。 “那方便的话，我能问小姑娘几个问题吗？”沈新又道。 “方便的。” 王根平连忙让开。 沈新进门，来到刘雨婷面前蹲下。 先问她头有没有晕，不舒服什么的。 之前就挨了打，自己走了之后，不知道师燕华是否又打了她。 她摇摇头，有些紧张。 “别怕小姑娘，我们是警察，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遇到害怕的事情，要找警察啊。”沈新笑眯眯的问道。 刘雨婷摇头，迟疑一下，低声道：“我妈妈教我，说警察都是坏人，遇到了躲远点儿。” 沈新默默翻白眼。 “那老师总教过你吧，警察叔叔不是坏人，而是专门抓坏人的。”沈新又道。 刘雨婷攥着铅笔，点了点头。 沈新说了声乖，然后道：“那叔叔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等刘雨婷点头确认之后，沈新才问道：“那婷婷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养了一只鹦鹉啊？” 刘雨婷现在八岁，刘来宾遇害的时候，她已经四岁，记事了。 提起刘来宾，刘雨婷脸上有了笑容，不住点头：“我记得，那只鹦鹉特别漂亮，还会说话，还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呢，叫布鲁。” “叫布鲁啊，那你一定是看过那个电影对不对。” 刘雨婷兴奋点头，说刘来宾带她去看的。 听的出来，刘来宾挺宠爱女儿的。 不过当沈新再问她布鲁现在在哪儿，刘雨婷就摇头，目光一黯道：“爸爸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布鲁了。” 顿了一下，又竖起一根手指道：“梦里还见过一次。” 沈新默默叹口气，也不在意。 那么稀罕的一只鹦鹉，总不至于丢了。 “乖，写作业吧。” 沈新还掏出一张名片，让刘雨婷藏起来，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叔叔阿姨帮忙给自己打电话。 叮嘱这个的时候，沈新还扭头看了一眼王根平。 王根平脸色微变，讪笑不语。 等从师燕华家里出来，丁雨薇忍不住问道：“沈新，你问那只鹦鹉是为什么？难道……你怀疑那只鹦鹉看见了凶手？” 她皱起眉头，道：“鹦鹉是很聪明，也能说话，但是在国内，好像不能把动物当成证人吧，就是在国外，好像也只能作为间接证据来补充。” “你想多了，我就随便问问。”沈新没细说，招呼丁雨薇上车，送她回家。 她家住的也不远。 丁雨薇也没多想，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新。 她倒是听人说起过，沈新能调来刑侦大队的那个案子，就是靠着一条狗发现了嫌疑人。 而在上车之后，丁雨薇沉吟一下，说了声谢谢。 她觉得沈新处理的很好。 换成是她，之前想的就是跑回来，警告一下王根平。 现在看来，的确欠缺考虑。 沈新也没多说，送她回家。 恒美嘉园。 离分局并不远。 第二天，沈新先跟陈超汇报了一下昨天的走访情况。 陈超没说什么，他显然也清楚悬案就是这样，不是说重启就能立马有发现的。 “别多想，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当练手了。” 陈超最后叮嘱道。 他之所以建议沈新来搞悬案，就是因为吴家望的案子，觉得沈新总有一种天马行空的嗅觉。 或许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见地。 像现有的案子，都好办，没什么难度。 昨天有抓捕任务，赵天星熬了一宿，正在补觉。 沈新没急着出去，而是先根据卷宗里的笔录，查了一下这些人的最新信息。 有些没更新。 10年之后，全国才开始建立人口信息库，用了好几年才建成，但覆盖的还不够全。 比如你没去派出所更新，那信息就是不全的。 而10年之前的信息，也有很多没有录入。 所以查到的资料有限。 比如保洁孙敏。 她是宁江南面，平洲省临水人。 她跟着丈夫来南江打工，13年案发之后，又在南江工作了快两年，15年底才回了临水老家，后面就没有信息更新了。 财务范惠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西南康省福山人，案发之后，信息只显示是回了福山老家。 毕竟都是一些普通人，不像有案底的罪犯。 所以这一个个查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就是普通人，要么回了老家，要么又去了别的城市。 毕竟也过去四年了。 这就导致沈新现在想找他们重新询问，有些不方便，只能通过电话。 “那要不要先问问这个郭春平。”丁雨薇问道。 说的是金惠大厦当时的保安经理。 关于电路事故，并升级的事情，他做了一份笔录。 而人口信息显示，郭春平虽然是昌西省南桥人，但案发之后，依旧留在南江工作，最后一次信息更新是三个月前，刷新了居住证。 沈新想了想，摇头道：“不，我想先去拜访一下秦警官。” 也就是秦传旺。 那只鹦鹉的下落，秦传旺可能知道。 (本章完) 第82章 会吵架的鹦鹉（求首订） 第82章 会吵架的鹦鹉（求首订） 阳彭新村。 沈新和丁雨薇同行，手里拎着水果，敲开了二单元301室的房门。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开门，疑惑的问两人找谁。 沈新连忙自报家门。 老人正是秦传旺，一听是分局的同事，顿时笑容满面，拉着两人进门。 “老婆子，来客人了，快，把我那壶茶叶找出来。” 他冲里屋喊了一声，然后招呼两人坐下，说有一壶好茶叶，让两人一定尝尝。 他妻子也很和善，笑眯眯的给两人切西瓜吃，还说难得有同事上门，中午就不要走了，留下吃饭，他去买菜。 沈新连忙拒绝。 可秦传旺根本不听，招呼妻子这就去买菜。 感觉得到，对于同事上门他很高兴。 沈新匆匆扫了一眼屋内陈设。 很普通的两居，客厅不大，墙上挂着一张荣誉证书。 三等功。 秦传旺注意到了沈新的眼神，骄傲的举起左手，给沈新看他手上的奖章。 说是有人劫持人质，他们抓住机会冲上去制止，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歹徒刺向人质的刀，手指头都差点儿被割掉。 “厉害！” 沈新竖起大拇指。 秦传旺哈哈一笑，笑容更灿烂了，一边招呼两人吃西瓜，一边问找他有什么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用得着我老头子的地方，尽管说。” 秦传旺不仅不觉得烦，反而兴奋。 沈新点头，说起了刘来宾的案子。 “刘来宾？” 秦传旺登时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严肃，沉吟一下问怎么又想起调查这起旧案了。 听闻局里要重启一些旧案调查，秦传旺默默叹口气，道：“应该的，有些案子再往后拖，可能真就没有再调查清楚的机会了。” 说着，他又道：“我记得前不久，咱们分局还破了一桩七年的悬案，都上新闻了，这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他还顺嘴问了一句七年的案子是怎么破的，是不是用了什么新技术。 “不是。” 沈新摇头，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你破的？” 秦传旺瞪大了眼睛，这才知道吴家望的案子是沈新帮着破的。 而且竟然是通过一条狗锁定的嫌疑人。 “后生可畏啊。” 秦传旺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新。 沈新连忙表示过奖了，自己还得向秦传旺这样的前辈学习呢。 秦传旺摆摆手，回想了一下道：“刘来宾这个案子咋说呢，挺怪的，线索有，也立刻就锁定了嫌疑人，也就是这个孙凯。” “但是呢，这雁过留痕，你说一个大活人，我们下了那么大功夫，总不至于找不到吧。” “可谁想到，他就卡在最后一步上了，死活就找不到这个孙凯，当时我们也悬赏了，想着发挥老传统，结果还是一个样，就是查无此人。” “只能说这个孙凯很聪明，反侦察意识很强。” “问题是这样的一名高智商罪犯，他不会只做一次吧？就算他离开南江，他肯定也会在其他地方做同样的案子。” “你知道的，这些罪犯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永远不会有最后一次，他成功过，那么就会一直犯下去，直到被抓起来。” “可后来我们一直有查询全国有没有类似的案件，是有一些，但都不是孙凯这伙人。” 沈新若有所思点头。 的确。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赚够三千万就收手的事情，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所以按照秦传旺的说法，的确是有些奇怪。 见老爷子打开话匣子，沈新索性就多问了几句。 比如丁雨薇提的，刘来宾发家的那些钱的来源。 “查过，但没查出来，刘来宾05年就去了交州，在那边待了好几年，到底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反正回来就赚了大钱，他说是做生意的，他一些亲戚还让他带一带，也都被他拒绝了，只说南方赚钱容易，但得自己闯，有胆量才行。” “那个时候，是有不少人去南方做生意发财了，但具体怎么发家，真没查出来，但估计不是很正当的那种生意。” 如果是正当生意，比如开公司，那都会有记录。 查不到，只能说明他做的是灰产。 又问了问其他人的情况。 秦传旺也没说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沈新听得出来，自己能想到的，当年秦传旺都查了。 “对了秦警官，刘来宾那只鹦鹉，您还有印象吗，后来怎么处理的？”沈新问道。 “鹦鹉？” 秦传旺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儿道：“对，是有这么一只鹦鹉，好像是刘来宾托人从国外搞回来的，就养在他办公室里。” “后来我记得我们是交给林业局了，咱们市里没有森林口，我记得林业局好像是把这只鹦鹉送去了市动物园，具体怎么样，我就不太清楚了。” 说着，还问沈新问这只鹦鹉干嘛。 沈新没具体说，就说卷宗上有写，注意到了随口一问。 既然知道了下落，那就好办了。 没办法，留下来吃过午饭，两人便立刻出发，前往南江市动物园。 这地方沈新挺熟的，小时候父母经常带自己过来玩，看马戏表演。 后来历山区开了一家新的野生动物园，动物更多，还有游乐园，这边生意受到影响，慢慢就没落了。 记得去年还曝出来过，说动物吃的不好，老虎瘦成了皮包骨，然后拿狗当西伯利亚狼的新闻。 动物园在新区。 以前这边很荒，现在划为新区，环境变好了。 不过动物园大门依旧残破，还是沈新记忆里的样子。 看到这座大门，丁雨薇也驻足，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 沈新能猜得到，后来出于好奇，找陈超打听了。 丁雨薇父亲是禁毒口的，工作能力强，后来调到了省会宁山市工作。 然后就光荣牺牲了。 她母亲因为打击太大，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还在疗养院疗养。 估计是想起小时候父母带自己来动物园玩的场景了。 南江市的孩子，就没有不知道市动物园那头秃顶大猩猩的。 赶到公园管理处，表明身份。 办公室主任还真知道，笑呵呵的道：“你说的是皮皮，它虽然有点儿贱吧，但现在也算是咱们动物园的顶流，好多人买票，就是专门来看它的。” 沈新有年头没来动物园了，庆幸这只鹦鹉还活着的同时，又好奇的问贱和顶流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主任姓洪，开了辆摆渡车，带两人去飞禽区。 一切都是老样子，破破旧旧的隔间。 除了大的放飞区，鹦鹉还有一个专门的小区域，参观步道围了一圈儿，没有铁丝网隔着，中间圈养了好几只大型鹦鹉。 赶到的时候，不少游客就凑在栏杆前，逗一只蓝黄金刚鹦鹉。 成年了，好大一只。 它一只脚被链子锁着，正蹲在架子上，歪着脑袋，直愣愣的望着众人。 游客中，不断有人逗他，嚷嚷着骂一句。 结果呢，它突然扇动翅膀，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叫道：“傻逼，傻逼！” 说的很清楚。 这还没完，当游客哄堂大笑，反驳你才是傻逼的时候，它还来劲了，嚷嚷道：“我不是傻逼，你才是傻逼！” “看见了吧。” 洪主任一脸得意，道：“这可是咱们动物园有名的会吵架的鹦鹉。” 看着游客被逗的哈哈大笑。 然后这只鹦鹉在架子上反复横跳，蹦来蹦去，嚷嚷着傻逼傻逼，沈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这只鹦鹉好像疯癫了一样呢。 (本章完) 第83章 鹦鹉叫傻逼的原因 第83章 鹦鹉叫傻逼的原因 在游客的哄堂大笑声中，这只金刚鹦鹉好像取悦观众的小丑一样，蹦来蹦去，清楚尖锐的嚷嚷着傻逼傻逼。 “警察同志，你们找这只鹦鹉做什么？”洪主任好奇的问道。 警察专门来找一只动物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沈新道：“有个案子需要调查一下，洪主任，能不能把……皮皮是吧，把皮皮的饲养员请过来，我们问他一些问题。” 一听要调查案子，洪主任脸色微变。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游客和鹦鹉互动的时候，受到了伤害。 可他仔细回想，并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栅栏围着呢，鹦鹉也用链子拴着，游客够不到。 现场也有工作人员，如果有人翻越栅栏，会立马制止。 而且皮皮迷恋吵架，只动口，不动手的。 关键真和游客发生了什么，一般都会当场找园方投诉，不满意才会报警。 他也不好多问，点点头去了。 等他离开，沈新还是默默的观察这只鹦鹉，盘算着要怎么做。 有过之前的经验，在找这只鹦鹉的时候，沈新就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假设，这只鹦鹉在案发现场，那么它大概率是看到了凶手。 而凶手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去在意一只鹦鹉。 沈新查过资料，说金刚鹦鹉不仅聪明，有人类四到五岁孩童那样聪明，还拥有很好的记忆力。 看到新闻报道，说哪怕过了10年，金刚鹦鹉也能认出原先的主人。 现在卷宗里有孙凯的模拟画像。 是多人口供画出来的，应该很逼真。 所以沈新的计划很简单，培养这只鹦鹉的好感度，最好到二阶段，能够听到它心声的地步，然后尝试还原案发现场。 看看能不能通过心声，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比如现场凶手有几个人。 这一点卷宗里秦传旺只是推测团伙作案，但具体凶手是几人，一直没有下结论。 不多时，洪主任和一个年轻人走了回来。 “小李，平常就是他照顾这几只金刚。”洪主任介绍道。 叫李孝兵，今年29岁了，在动物园已经工作了六年，所以布鲁就是他接收的。 沈新带着他来到外面僻静处，让他回忆一下接收布鲁的情况。 “它应该会说话吧，当时有没有说什么比较异常的话？” 沈新请他努力回忆一下。 动物园接收布鲁的时候，案发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布鲁的记忆应该是清晰的。 李孝兵奇怪道：“这都好几年了，你们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我得想想。” “不急，慢慢想。” 沈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儿，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递过去一根。 自己是不抽烟，但用赵天星的话说，走访用得上，一根烟说不定就能聊起来。 李孝兵接了，仔细的想了半天，然后道：“我记得皮皮是林业局送过来的，说的是有人非法带入境的，这种情况以前有，所以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就接收了。” “当时皮皮还没成年，喂养的挺好，因为它一开始不吃我们喂的东西，吃开心果，松子，还有夏威夷果，那东西说实话我们是喂不起的。” “我记得它挺乖的，它是雄性嘛，鹦鹉虽然是群居的，但也容易打架，可它不打架，一直躲着另外几只公金刚，感觉挺聪明的。” “我记得它当时会说话，会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这些基础的，对了，还会说婷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新和丁雨薇对视一眼。 那应该就是在说刘雨婷。 看来刘来宾买这只鹦鹉，就是给女儿养的。 “至于其他的，就像你说的，异常的地方，那应该没有。”李孝兵摇头，又道：“再说它就是一只鹦鹉，还能有什么异常的。” 沈新点头，又问他现在布鲁跟人吵架是怎么回事。 “它骂人傻逼是谁教的？”沈新望向李孝兵。 李孝兵急忙摆手道：“不是我啊，我记得好像是15年吧，对，应该就是15年，那个时候他已经有4岁了吧，14年的时候，就是它在动物园适应了大半年，我们就把他放出去，跟游客互动嘛。” “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好像是7月份，那一天我下班，惯例把他们收进笼子里，然后它突然冲我来了一句傻逼。” “我都懵了，逗他一句，它还跟我呛，说你才是傻逼。” “当时我也没多想，想着是不是哪个游客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它就记住了。结果呢，从那开始，它就开始一直说傻逼傻逼，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反正有很多闲着没事儿的游客跑过来，要跟它吵一架。” “也算成了个网红动物了，好多人都知道它。” 李孝兵随口一说，但沈新却猛地来了精神。 又问了一些其他的，就让李孝兵先回去。 “丁雨薇，你怎么想？”沈新问道。 丁雨薇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话不多，只做事，你不问，她不说的。 “沈新，你是不是想说，这只鹦鹉之所以突然叫傻逼，是遇到熟人，比如……孙凯？”丁雨薇试探着道。 沈新点头。 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然用李孝兵的话说，之前一直很乖的，好好的，突然开始骂脏话，这有些反常。 但还有一些问题。 假如按照自己的推测，是布鲁在游客中看见了孙凯，就算它亲眼目睹了主人被杀，那么也应该和乐乐一样，它应该无法理解杀人这个事情。 那么更没有理由，因此对孙凯产生强烈的记忆。 而且孙凯是去了刘来宾公司几次，但就去了几次，好好的，鹦鹉为什么要骂他傻逼。 总之说不过去。 但这是条可能的线索。 陈超都说了，大胆推测，有些看着不合理的事情，说不定就能成为线索呢。 沈新立刻找到洪主任，问他鹦鹉区的监控保存多久。 这里有监控的。 “三个月。” 不出意外。 “那游客买票入场的记录呢，咱们保存多久？”沈新又问道。 15年7月份，要实名买票的，说不定就能找到孙凯的真实身份信息。 洪主任还是摇头，道：“最多一年，一年一核销，这两年咱们动物园生意是差了一些，但一年也有个一两百万的客流量呢，不可能一直保存着的。” 沈新叹口气，得，又是一条死胡同。 悬案就是这样，案子挂的太久，很多时候已经没有条件了。 “洪主任，这样，我们先走，回头有事我再联系您。” 沈新打算等闭园之后，再自己来一趟，尝试着跟这只金刚鹦鹉培养一下好感。 而趁着下午还有一些时间，沈新想去金惠大厦，找一找那个保安经理，郭春平。 离开动物园，丁雨薇也有一种空欢喜一场的心情。 “沈新，你好像比较在意这些小动物。”丁雨薇犹豫一下问道。 刘来宾的卷宗她看了好几遍，仔仔细细的记住了每一个字，但就是没有注意到这只鹦鹉。 沈新倒好，愣是通过这只鹦鹉，差点儿找到孙凯的线索。 之前的吴家望案也是一样，更是通过乐乐把案子破了。 “我就是比较喜欢小动物一些。” 沈新随口搪塞了一句。 很快，两人赶到金惠大厦。 过去了4年，又残破了一些。 亮出证件，很快见到了这个郭春平。 人口信息显示，他今年有46岁了，国字脸，说话声音很闷，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头发有些油，胡须拉碴，应该不太注意个人卫生。 听闻沈新两人是来询问刘来宾案的，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这案子，又开始调查了吗？”他诧异的反问。 (本章完) 第84章 出租车 第84章 出租车 沈新点头。 然后坐下问当时的细节。 郭春平整理了一下记忆，然后道：“就监控升级的事情，我当时也跟你们办案的那个警察，好像姓秦是吧，跟他说过好多遍。” “就是咱们大厦的一台变压器正好出了故障，有那么多年头了嘛，电压不稳，再加上线路老化，还差点儿起火。” “当时消防那边也通知我们整改，物业这边考虑之后，索性就做了一次线路升级。” “具体招标的公司，那跟我没关系，上面找的。” “我当时就提出，说咱们大厦年久失修，监控好多都坏了，覆盖的范围也不够，摄像头也不够清楚。” “当时还有流浪汉闯进来，偷东西的情况，楼上的公司也报过警，所以我就打了报告，说趁着机会索性就换一换。” “旧主机嘛年头太久了，我们也没多想，就直接卖废品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的说辞，和卷宗没有什么出入。 沈新又问他案发当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郭春平道：“警察同志，这个事情我真的说了好多遍了，头天夜里我就是正常下班嘛，安排了一下巡逻的工作，不过我实话实说啊，虽然我们要求是打点巡逻，但下面的保安也就是做做样子。” “他们工资不高，你也不能要求他们太多。” “反正楼上每家公司都有门，锁着呢，问题也不大。” “所以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道，还是早上来上班了，才听他们说14楼出事儿了，有人被杀了，后面你们警察就来了，就是你们调查了。” 沈新点头。 和卷宗里也没出入。 “那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14楼看看。”沈新又道。 郭春平起身，道：“方便是方便，但那边早就租出去了，都换几个公司了，格局好像也改了。” 沈新道：“没关系，我们就看看。” 在卷宗里，秦传旺他们推测出一条可能的避开监控的道路，沈新想走一遍看看。 乘坐电梯来到14楼。 1402现在变成了一家贸易公司，把隔壁的1403也租了下来，然后打通了。 沈新表明身份，进门看了一下。 公司老板还被惊动了，是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上来先保证他们是合法经营。 沈新没说凶杀案的事情，但看办公室布局，是变了。 案发时，办公室在东北角，现在那里扒掉了，变成了开放式的办公区。 沈新问他这个格局是谁变的。 一问这个，他倒是主动说起了刘来宾的案子，说他听人说起过，就因为这个案子，这里的房租才便宜。 但是呢，他怕不吉利，就把原先死人的办公室扒了。 那这彻底是物是人非，一点儿案子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了。 这虽然是一起凶杀案，但不像是死在家中，那么案发现场可能有条件一直封存。 刘来宾租的办公室，有租约的。 卷宗上也记录了，9月7号案发，案件的现场调查一直持续到来年1月底。 正好当年的租约到期。 而秦传旺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把所有能搜集的物证全部搜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这才解除了现场封锁。 一直封着不太现实。 相关物证一直保存在物证室内，这是命案，肯定要永久封存的。 所以沈新过来，只是想看一下现场环境，然后走一下秦传旺推测的那条逃匿道路。 出了1402办公室的门，沿着走廊到深处，快到公共卫生间的地方，是这一层的弱电间。 问过了，因为供电不稳，经常跳闸，所以弱电间的门一直开着，方便合闸。 走廊里现在有监控，但当时并没有。 这层楼的监控在电梯间那边。 楼梯间也有。 但是呢，因为这边很多都是公司，员工经常跑到楼梯间抽烟摸鱼，怕被人逮到，经常把监控镜头打到拍不到的地方。 有好几层楼也被打坏了，所以有很大的漏洞。 郭春来说过他报修过，但物业那边不想掏钱，觉得这是租户破坏的，要他们出钱。 可租户那么多，根本查不出来谁弄坏的。 扯来扯去，索性最后就形同虚设了。 沿着楼梯间，一直走楼梯下到一层，就可以走货梯的通道，从3号出口出去。 从这里出去是大厦后面的天成巷。 沈新驻足，左右张望。 巷子不长，现在和以前差不多，开满了小饭店，当时晚上还有摆摊的。 乱糟糟的，监控有，但只有街头巷尾，四下里还有小路，四通八达，孙凯戴个棒球帽，避开监控镜头，就能轻松逃匿。 而且秦传旺也调查过，并没有任何发现。 “郭经理，谢谢，有问题我们再联系。”沈新心下叹口气，告辞离去。 看来还是只能在布鲁这只鹦鹉身上想办法。 因为正常的调查思路，秦传旺他们肯定都调查了。 自己想要有所发现，只能另辟蹊径。 开车回分局，打卡下班。 沈新直接开车前往动物园。 路上沈新还停了一下，去旁边零食店，买了一些坚果。 食物还是增加好感度的最好办法。 像夏威夷果这些还挺贵。 赶到动物园的时候已经6点40了。 动物园外面的停车场空荡荡的。 沈新把车停好，下车正要往动物园走，突然心有所感，扭头望去。 就见动物园正门前的这条蓉湖路上，隔着绿化带，沈新看见一台出租车，在动物园停车场入口减慢速度。 但是没停，又重新加速，正常驶离。 出租车顶部的指示牌灯是红色的，说明车上是有客人的。 匆匆一瞥，也没看清车牌号。 而且它就是减速了那一下，吸引了沈新的注意力，当它又驶离，沈新微微皱眉，便收回目光，往动物园走去。 动物园晚上六点关闭。 但还要回收动物，打扫卫生，所以员工一般要到七点多才下班。 得知沈新又过来了，洪主任还挺意外。 “我想再看看那只鹦鹉，你看，我还带了礼品呢。”沈新晃了一下手里的坚果。 洪主任一脸好奇，忍不住问沈新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新当然不会解释，只让洪主任帮帮忙，配合一下。 他一头雾水，只好带沈新去飞禽区。 李孝兵还没有下班，他已经把几只金刚鹦鹉回收到了笼区。 公园有巡逻岗，沈新盘算着和布鲁多待一段时间，就让他们自己去忙，到点儿下班，自己反正到时候直接离开就是了。 俩人更觉得奇怪。 可想想沈新一个警察，也不会干什么坏事，洪主任急着下班，便先行离开。 李孝兵开门，沈新走了进去。 不大的一个玻璃笼。 有架子，然后上面还有一个悬空的，隐蔽的窝棚。 布鲁并没有休息，站在木架子上，沈新进门之后，它正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沈新。 李孝兵后面跟着，谨防鹦鹉把沈新抓了。 金刚鹦鹉还是有很强的领地保护意识，有可能会攻击陌生人。 它那爪子，抓一下可不得了。 沈新抓了一把夏威夷果，慢慢靠近，然后尝试着喊道：“布鲁。” 这才是刘雨婷给它取的名字。 身后李孝兵愣了一下，然后他惊讶的注意到，布鲁竟然欢快的在架子上蹦来蹦去，然后发出响亮的嘎嘎声。 这个声音，这个动作，是很高兴的反应。 而且下一刻，鹦鹉竟然又开口说道：“婷婷，我喜欢婷婷。” 沈新眼前一亮。 果然，布鲁还记得刘雨婷。 而且立刻，沈新就注意到，布鲁的脑袋上出现了好感度的图标。 首先说明，没有太监啊，500订，还是能写的。之所以更新晚，是因为我现在双开，另一本呢，成绩比这本好，两千多订，那只能紧着那边更新，一天一万字，就已经要写到下午五六点了，这边只能晚上再写四千，一天一万四，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所以请大家见谅。然后如果对那边的书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我原先是写体育的，想转行才开了本都市，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85章 保媒拉纤 第85章 保媒拉纤 李孝兵意外的看着沈新。 “沈警官，婷婷是谁啊？” 他刚接收布鲁的时候，就知道这只鹦鹉会说婷婷，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新暗自感动。 真感觉，有的时候动物的感情比人类更纯粹一些。 就像乐乐，整整七年，都没有忘记从小陪伴他的吴家望。 而布鲁，显然也记得刘雨婷。 四年前，刘雨婷也就四岁。 沈新感觉自己都可以想象一人一鸟相处的画面。 就在刘来宾的办公室里，刘来宾忙着工作，刘雨婷则拿着坚果，逗弄着布鲁，教它说自己的名字。 “是它原来的主人。”沈新解释了一句，主动靠上前来，把一枚夏威夷果递到布鲁面前。 李孝兵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就怕布鲁攻击沈新这个陌生人。 没想到布鲁歪着脑袋，盯着递到面前的夏威夷果，立刻叼起，娴熟的咬开，吃了果实。 “抛一个，抛一个！” 他兴奋的又在架子上来回蹦。 沈新推测这可能是刘雨婷和布鲁的互动动作，瞅准了，轻轻抛出一枚夏威夷果。 布鲁脖子一伸，精准的咬住。 两下吃完，嚷道：“乖，乖！” 这应该是刘雨婷说的话吧，被它学去了。 “再来。” 沈新又抛了一枚，然后就发现，布鲁脑袋上的图标又涨了一格好感度。 刚开始的时候，涨起来还是挺快的。 李孝兵啧啧称奇，当初他接收布鲁，可是了不短时间才可以接近。 沈新这倒好，才多久啊，竟然已经可以一起玩游戏互动了。 这时，李孝兵看到了沈新伸出手。 “沈警官，你小心。” 李孝兵急忙出声提醒。 沈新不动，一格好感度呢，应该没问题的。 把胳膊伸到布鲁面前。 来之前，沈新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怎么跟鹦鹉亲近。 众多攻略说什么的都有，而说的最多的，就是从小养，最好亲自孵出来的那种。 布鲁歪着头，盯着沈新，似乎在探求沈新这个动作的意思。 “来啊。” 沈新晃了一下手里的夏威夷果。 下一刻，布鲁竟然真的跳到了沈新的胳膊上，然后沿着沈新胳膊，走到了肩膀上。 “聪明。” 沈新夸了一句，立刻给坚果吃。 旁边李孝兵一阵侧目，忍不住道：“沈警官，你厉害啊，我感觉你要是当饲养员，一定能干好。” 他倒是知道，有那么一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生招动物喜欢。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沈新道：“行啊，要不我来你们动物园，客串当几天饲养员。” 好感度培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沈新本来就计划着经常过来的。 “啊？” 李孝兵一愣，没反应过来。 沈新道：“我认真的，这只鹦鹉很重要，我可能要经常过来，和他培养一下关系，你看方便不方便。” 李孝兵没太明白，和一只鹦鹉培养关系有什么用。 “这个你得问领导吧。”李孝兵道。 沈新点头，又问他布鲁喜欢什么。 从动物的爱好入手，是增加好感度的最快方法。 比如大美，那一段时间就喜欢出去欺负那只奶牛猫。 “你跟他接触时间也不短了，比如他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啦，或者说想要做什么事，比如放飞？” 沈新追问道。 这鹦鹉整天关着，链子锁着，说不定喜欢自由的放飞呢。 李孝兵感觉沈新问的越来越奇怪，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这个说不好，我们这儿鹦鹉多了，都要照顾，说实话我没怎么关注他。” “他好像就喜欢跟人吵架，一吵架就特别兴奋。” 吵架？ 沈新立刻冲布鲁说道：“傻逼！” 正磕夏威夷果的布鲁猛地停下，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沈新，突然振翅飞起。 沈新被抓了一下，一阵吃痛。 布鲁在笼子里飞了两下，地方太小，活动不开，又落在木架子上，冲沈新尖锐的叫道：“傻逼，全是傻逼，一群傻逼。” 他兴奋的来回直蹦。 一群？ 沈新冲李孝兵一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也敏锐的注意到了布鲁的说辞。 它说了一群傻逼。 难道说案发当日，真的是团伙作案吗？ “傻逼在哪儿？”肩膀都开始渗血，沈新也不在意，立刻问道。 布鲁还是蹦，叫道：“傻逼就是你，你就是傻逼。” 虽然事出有因，可是被一只鹦鹉叫傻逼，还是感觉有点儿别扭。 沈新又换着问。 问傻逼有几个，你见过傻逼吗，什么时候见的。 但没用。 看的出来，布鲁很兴奋，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不能准确的表达意思。 看来只有到了二阶段，听一听他的心声，才能知道真实的想法。 但被叫了这么多声傻逼，也不算没有结果。 可能凶手真的是团伙。 又给布鲁扔了几枚夏威夷果，等它安静下来，沈新才又问李孝兵，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李孝兵表情古怪到了极点，根本不知道沈新到底要干什么。 又想了想，李孝兵道：“对了，他好像喜欢一只母鹦鹉，嗯，那只鹦鹉也是一只蓝黄，叫，但是呢，有伴侣了，叫馒头。” “当初园里引进金刚的时候，一共买了三对，刚好配对嘛。” “皮皮是后来来的，所以就多出来了，然后去年我就注意到了，在一二月份发情的时候，它就冲跳舞，想求偶。” “因为这个，馒头还揍过他。” “但皮皮好像没死心，今年发情的时候，还冲求偶来着。” “不过也没怎么搭理它，你可能不了解，金刚鹦鹉跟天鹅一样，是很专情的，只要结成伴侣，一般都会到死亡才分开。” 沈新听懂了。 也正常，它也成年了，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就他落单，心里肯定不舒服啊。 再望向布鲁，沈新笑了。 有需求就好办。 就像之前收编恶霸一样，像这样满足动物需求的过程，最容易涨好感度。 虽说可能拆散馒头和这一对，但为了破案，也只能让馒头委屈一下了。 “帅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沈新笑眯眯的对李孝兵道。 …… 就在鹦鹉的展示区。 李孝兵用笼子，把布鲁转移过来。 没上链子，直接放飞。 出入口都有铁链，不用担心它飞出去。 “沈警官，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正准备去转移的李孝兵又哭笑不得的道。 这算什么，给鹦鹉保媒拉纤？ 就怕两只鹦鹉掐架，打起来，到时候还来不及制止。 最重要的，让领导知道了怎么办。 沈新听出李孝兵的顾虑，道：“那要不然咱们先跟洪主任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主要是我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 “别，还是算了，应该也没什么事。” 李孝兵连忙摆手，就是想不通沈新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推着笼子走了。 沈新则上前，冲布鲁招招手。 好感度还是起到了作用，布鲁扇动翅膀，轻巧的落在沈新肩膀上。 “乖。” 沈新赏了它一枚坚果，然后道：“待会儿我把弄过来，给你们俩一个独处的机会，你好好表现，争取求偶成功。” 做好事得留名，不然怎么涨好感度。 布鲁对这个名字有很强烈的反应，兴奋的叫个不停。 不多时，李孝兵推来了。 也是挺大一只，毛色和布鲁几乎一模一样。 布鲁立刻兴奋起来，嗷嗷叫。 李孝兵打开笼子，把放飞。 布鲁嗷的一嗓子，就飞了过去。 结果也立马起飞。 就在这展示区，两只鹦鹉飞来飞去。 布鲁兴奋的发出刺耳洪亮的叫声，急切的追逐着。 那股劲头，沈新都不忍直视，像极了那些之前总围着大美打转的各路公猫。 一会儿的功夫，似乎飞累了，落在架子上。 布鲁也立刻落下，主动往身边凑。 他扇动翅膀，跃动着，发出了求偶的信号。 但好像有些不为所动。 不多时，又起飞躲避，布鲁继续追。 飞了一会儿，又落下。 这一回，似乎放弃抵抗了，允许布鲁的靠近和帮自己梳理羽毛的示好行为。 然后，沈新就注意到，布鲁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爬上的身体。 “卧槽！” 旁边李孝兵一声惊呼。 沈新也是暗骂一声，心说你也太猴急了吧。 本来就想着让你见一见女神，一慰相思之苦就行了，你倒好，直接上了！ (本章完) 第86章 鹦鹉也出轨？ 第86章 鹦鹉也出轨？ 错愕之余，沈新立刻望向李孝兵，问他要不要制止。 李孝兵呆呆摇头。 “不用，它们一般都……不行的。” “不行？” 沈新愣了一下。 看布鲁这动作，挺熟练的啊。 李孝兵解释道：“主要是动物园的环境不是自然环境，而且这些鹦鹉我们买来的时候都是幼鸟，人工饲养大的。” “然后鹦鹉的交配呢，挺复杂，就像太空船对接一样，得对准。” “而人工养的，从小离开了父母，不仅没有父母教，有的更是直接丧失了交配的本能。” “我们尝试过给他们繁殖，但一直没有成功，他们俩要是真成了，也倒是意外之喜了。” 沈新恍然大悟。 看布鲁这么“擅长”，可能是刘来宾把它买来的时候，应该不是动物园那种刚出生没多久的鸟，是已经被父母喂养大，纯野生的那种，直接走私进来的。 所以它比较精通。 “但你不是说，鹦鹉是终身伴侣的吗？”沈新又问道。 李孝兵挠了挠头，声音都压低了，道：“鹦鹉说是一夫一妻制，但研究表明，也是有出轨可能的。” “我估计啊，可能是馒头不太行，所以……不满意？” 他一脸古怪。 鹦鹉但凡交配成功，就开始筑巢，而园区这六只蓝黄，两两配对，从未有过筑巢行为。 沈新一阵汗颜，莫名想起了张琴，也跟李孝兵一样，压低声音。 估计他是怕打扰两只鹦鹉。 沈新的意思是，明天能不能考虑一下，别把布鲁和一起公开展示了。 “你想啊，那几只鹦鹉凑在一起，要是扔下馒头，跟布鲁勾肩搭背的，那馒头是不是得揍他。” 当众呢，馒头非得气坏了不可。 李孝兵深以为然的点头，公鹦鹉本来就好斗，这脑袋上有了绿，非得啄死布鲁不可。 “明天我就跟主任汇报，他们俩要是真繁育成功，那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儿，像咱们国内，这种人工饲养的金刚鹦鹉，繁育成功的案例并不多。” 金刚鹦鹉对繁育的环境要求很高，就算成双成对，也很难繁育成功。 说话的功夫，布鲁这边也完事儿了。 它兴奋的叫着，精神抖擞。 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用李孝兵的话说，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毕竟太空船对接是个技术活儿。 他迅速上前，先把送回笼子，准备转移回去。 沈新冲布鲁招招手。 它听话的落在了沈新肩膀上，脑袋一动一动的，兴奋的不行。 脑袋上的图标，愣是一口气暴涨了4格，来到了5格好感。 看来是憋坏了。 沈新伸出手，去摸它脑袋，它也没有躲避，甚至于还主动蹭了蹭。 沈新帮它抓了抓脑袋。 和猫咪一样，它们也有抓痒的需求。 “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沈新。”沈新主动教他说自己的名字。 结果一教就会。 布鲁扯着嗓子，不太清晰的叫出了沈新的名字。 那可以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比想象中的要聪明。 “你想婷婷吗，明天我带婷婷来找你玩好不好。”沈新又道。 把婷婷找过来，说不定可以帮助自己提升好感度。 布鲁更兴奋了，嚷嚷着婷婷。 这时，李孝兵回来，把布鲁塞进笼子，一阵不可思议。 “沈警官，你这到底要调查什么啊？” 一个警察，跑来关心一只鹦鹉的幸福鸟生，不务正业啊。 沈新没解释，只说明天会继续过来。 李孝兵点头，其实沈新要是过来客串饲养员，他还能轻松点儿。 一次就增加5格好感，进度可谓是飞快。 从动物园离开，沈新又开始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增长好感度。 找来婷婷，应该能增加一点儿。 但还不够，尤其是进入二阶段的时候，比较困难。 要不然导演一场戏？ 比如安排馒头撞到布鲁和亲密接触，它选择暴揍布鲁，自己再出面，帮布鲁打一架，赢回来。 这样应该能增加好感度。 或者，帮助布鲁成为这六只鹦鹉的首领，就像大美，就喜欢当老大的感觉。 这么一来，就是委屈馒头了。 第二天，沈新跟孙钊说了一声，便和丁雨薇一起出发。 其实不太想带丁雨薇，怕她觉得自己摆弄一只鹦鹉有点儿毛病。 可刑警自主性虽然大一些，但也不能真的无组织无纪律，双人行动的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咱们这是去师燕华家？” 丁雨薇很快就认出了道路。 沈新点头，没多解释，很快就赶到杨木桥。 今天刚好是周末。 师燕华昨天晚上肯定是辛苦工作到很晚，所以敲了好一会儿，还是王根平出来开的门。 他光着膀子，睡眼惺忪的，看清是沈新，吓得一哆嗦。 “婷婷。” 两个大人还在睡懒觉，而刘雨婷却早就穿戴整齐，乖巧的在做作业。 “叔叔好，阿姨好。” 刘雨婷乖巧的打招呼。 王根平讪笑着，连忙跑进卧室，弄醒了师燕华。 她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镂空睡衣出来，不耐烦的道：“你们又干嘛？” 沈新刚问完刘雨婷，知道她连早饭都没吃。 压住火气，对这个不靠谱的妈道：“师燕华，刘来宾那只鹦鹉我们找到了，在动物园，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婷婷去见一见这只鹦鹉，让婷婷和鹦鹉玩一玩，正好今天也是周末。” 师燕华翻着眼皮，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沈新说了什么，皱眉道：“你有病吧，都多少年了，一只鸟还能记得人？” 这时，刘雨婷怯生生的道：“妈妈，我想布鲁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它啊。” 师燕华又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摆手道：“随便你啦，反正你们是警察，总不至于把孩子给我弄丢吧。” 沈新想说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丢了，孩子都不会丢。 可师燕华已经起身回了卧室，下一刻，又隔空喊道：“说真的，你们要是喜欢这死丫头，干脆带走养吧，省的跟着我受罪。” 丁雨薇第一时间捂住婷婷的耳朵，一脸怒容。 哪有当妈的，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 沈新压住火气，说了句下午送婷婷回来，便带着婷婷离开。 先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带着婷婷吃了早饭。 小姑娘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着馄饨，又抬头问道：“警察叔叔，都这么久了，布鲁会不会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呢，布鲁可是一直记着你呢。” 沈新揉了揉她脑袋，笑眯眯的道。 (本章完) 第87章 跟踪 第87章 跟踪 沈新开的是自己那台老凯美瑞。 分局有警车，但不够用，沈新也不好意思跟队里的老人抢车开，索性就开自己的车。 反正分局能报销油钱，也不影响。 车上丁雨薇和婷婷坐在后排，两人有说有笑的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 还挺温馨。 沈新正等红绿灯，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了一眼号码，沈新接通，叫了声徐哥。 “也就是说，出租车司机光顾着听评书，没怎么注意乘客是谁，反正是男性，然后在星月路的丰顺里下的车。” 沈新微微皱眉。 说的是昨天晚上那台出租车。 昨天离开动物园回家的路上，沈新想想还是觉得那台出租车的反应不太对。 那个点儿，如果是游客的话，应该都知道动物园已经闭园下班了。 而如果不是游客，那就正常下车嘛。 可那台出租车放慢速度，又立刻开走，就感觉像是在观察什么一样。 所以沈新就拜托了亭阳区交警大队的一个朋友，帮忙查一下这台出租车。 “那他在星月路下车的时候，有监控拍到乘客吗？”沈新又问道。 很遗憾，没有。 星月路是条小路，只有入口有监控。 “徐哥，那你有司机的电话吗，我自己再问他一些情况。”沈新又道了声谢，才挂断电话。 丁雨薇也警惕的问什么出租车。 “还不确定。” 沈新没有具体解释，等了一会儿，徐哥发来了号码。 沈新把车停在路边拨通。 对面司机应该在路上，但听到沈新是警察之后，语气明显有些紧张。 沈新让他方便的话，把车停在路边，自己问他几个问题。 等对面停好，沈新才问他是否真的不记得乘客的样貌。 “我真没注意。” 司机说他开车喜欢听评书，基本上不怎么操心乘客。 就算匆匆一瞥，也没什么印象。 然后在丰顺里下车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乘客是否进了丰顺里。 “也就是说，他是在勤学路上的车，上车之后，并没有明确的说他要去哪儿，而是指挥着你往前开。” 勤学路，这可是亭阳分局大门前的那条路。 “然后在抵达动物园的时候，他说慢点儿开，然后你减速，他又说可以走了，最后就直接说去丰顺里。” 司机嗯了一声，说就是这样。 “那你们在迎龙路停了吗？”沈新又问。 自己下班从分局出来，在迎龙路停了一下买坚果。 司机一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那边停了一下。” 那没跑了，这人就是在跟踪自己。 沈新又问道：“师傅，你再好好的帮我想一想，那人到底长什么样，他是不是国字脸，有胡茬，挺明显的那种，说话的声音呢，有点儿闷。” “对了，我记得现在有些地方开始给出租车安装车内摄像头，你的车有装吗？” 司机摇头道：“摄像头说是明年开始装，还不知道呢。不过你说国字脸，说话声音有点儿闷，别说，好像是这样的。就挺普通的一张脸，我就瞟了几眼，真没细看。” 后排的丁雨薇瞬间坐正身体。 她知道沈新说的是谁。 “好，麻烦师傅了，有问题我们再联系。”沈新挂断电话。 丁雨薇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 沈新自己还觉得奇怪呢，喃喃道：“这个郭春平，有点儿问题啊。” 确认这人就是在跟踪自己之后，沈新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 郭春平。 首先，沈新自认并没有什么仇人，会主动跟踪自己。 而昨天接触的几个人。 秦传旺肯定不会。 洪主任这边应该也不会。 那只剩下郭春平，而自己正好向他询问了刘来宾的案子。 丁雨薇问道：“也就是说，昨天郭春平又跟踪了你，那他出于什么动机呢，难道他跟咱们调查的案件有关联？” 婷婷在，她并没有提刘来宾的名字。 “假设他真和案子有关系，站在他的角度来分析，案子已经过去四年了，早就已经不调查了。咱们俩突然出现，说案子重启了，那么他肯定会好奇，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新的证据，才促使我们又重启了调查。” “所以他才选择跟踪你。” 沈新点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想了想，沈新道：“不急，我们还是先去动物园，星哥应该起来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丰顺里调查一下，再盯一盯郭春平。” 沈新记得郭春平登记的居住地址并不是丰顺里。 至于自己，都带婷婷出来了，那还是先带她见了布鲁再说。 不过意外发现的情况，让沈新很振奋。 假如郭春平也牵扯其中，那这案子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了。 里应外合？ 他是被买通的，还是同伙儿？ 沈新想了想，倒是倾向于前者。 因为要是同伙儿的话，那他应该跟着孙凯一起离开南江了，不可能在案发之后，又留到现在，而且继续干他保安经理的工作。 说不定就是被买通，帮忙搞定监控什么的。 那这么一来，恰好升级的监控系统，还有被直接处理的旧主机，也就有解释的理由了。 至于他现在反应这么大，自己刚去调查询问，就立马选择跟踪自己。 沈新推测可能是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孙凯要做什么，只是提供了一些便利，结果发现孙凯竟然杀人了，这才醒悟事情闹大了。 或者又被孙凯威胁了，这才在听说案件重启之后，反应这么大。 那他还有潜逃的可能。 想到这儿，沈新索性也不等了，立刻给赵天星打了过去。 让他安排人盯着郭春平。 沟通完，这边也赶到了动物园。 最后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面的车流，没发觉什么异常，沈新才拐进了动物园的停车场。 恰逢周末，动物园的游客还是很多的。 联系了一下洪主任，他很快出现，带着沈新三人往飞禽区去。 “沈警官，昨天的事情小李都跟我说了，我这还得谢谢你呢，万一皮皮和真繁育成功了，这可是咱们整个宁江省第一例啊。” 洪主任还挺兴奋。 丁雨薇打量着沈新，好奇繁育是什么意思。 沈新也不解释。 能怎么说呢，只能说歪打正着。 抵达飞禽区。 李孝兵听沈新的建议，并没有把布鲁和放到展览区。 “沈警官，你是说，皮皮是这个小朋友养的？”李孝兵诧异的看着婷婷。 布鲁的来源他并不清楚。 沈新点头，带着婷婷来到布鲁的笼子。 虽然关在自己的笼子里，隔着玻璃，可进门的时候，布鲁还是隔着玻璃，冲外面的游客嚷嚷着傻逼傻逼。 一听见这个，婷婷惊喜不已的道：“叔叔，就是布鲁，是我的布鲁啊。” 说着，她兴奋的喊了一声布鲁。 布鲁立刻有反应，扭头，疑惑的看着婷婷。 四年过去，婷婷长大了不少。 不过下一刻，布鲁变得兴奋，在架子上来回蹦，叫道：“婷婷，婷婷乖！” 婷婷一伸手。 李孝兵来不及阻止，布鲁就已经扇动翅膀，精准的落在了婷婷的胳膊上。 然后还是婷婷婷婷的叫个不停，还拿自己的脑袋蹭婷婷的脸颊。 婷婷开心的咯咯直笑。 惹的玻璃外的几个孩子眼睛都直了，指着婷婷问自己能不能进来。 婷婷又把布鲁抱在了怀里，高兴的不行。 李孝兵和洪主任一阵称奇。 现在俩人算是相信，婷婷就是布鲁的原主人了。 “婷婷。” 沈新上前，蹲下问道：“你知道布鲁为什么会说傻逼这种脏话吗？” 沈新注意到，是李孝兵刚开门，婷婷应该还没有完全看清布鲁的时候，她是听见了布鲁喊傻逼，然后就惊喜的认出了布鲁。 似乎她知道布鲁会这么喊一样。 婷婷手抓着布鲁翅膀下面，逗的布鲁发出洪亮的咯咯笑声，然后道：“知道啊，它跟我爸学的，我爸爸一生气，就骂李叔叔他们是傻逼，骂的可难听了，然后布鲁就学会了，我让它不要再说了，它还不听。” 沈新猛然一惊，和丁雨薇对视一眼，目光均是一变。 那也就是说，布鲁突然开始叫傻逼，并不是因为看见了孙凯，而是学的刘来宾。 是刘来宾骂李伟钦他们。 那么15年他突然开始叫傻逼，可能看见的不是孙凯，而是刘来宾的员工！ (本章完) 第88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第88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因为婷婷的到来，沈新还注意到，布鲁脑袋上的好感度又一口气暴增了2格，来到了7格。 这个增长速度很快。 说明找到了增加好感度的关键因素。 不过这个时候，沈新也顾不上好感度增加，让李孝兵看着一点儿婷婷，带着丁雨薇来到外面。 丁雨薇也知道沈新要说什么，一出来就皱着眉毛道：“沈新，我昨天回去以后仔细想过了，觉得咱们推测的，布鲁是因为见到了孙凯，才开始骂脏话有些不合理。” “你想啊，孙凯就去过刘来宾公司几次，应该就是正常的谈业务吧，那好好的，布鲁为什么要骂他傻逼。” 总不至于是刘来宾当场骂孙凯的，那可是他大客户。 沈新点头，自己昨天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布鲁看到的不是孙凯，是刘来宾的几个员工。” 沈新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刘来宾那几个员工的人口信息，道：“财务范惠珍，是案发之后，很快就回了福山老家。” “保洁孙敏，是又工作了两年，15年底才回的临水老家，她倒是有可能来动物园被布鲁看到。不过我觉得她一个保洁，刘来宾不至于骂她吧。” 丁雨薇赞同点头，道：“那梁颖应该也不会，她是前台，而且14年就去了遂山市工作。” “技术员曹少鹏是岳西省四惠人，虽然没有回老家，但是同样的，14年就去松浦市发展了。他作为技术人员，倒是有可能被刘来宾骂。” 当然，还有婷婷所说的李叔叔，也就是李伟钦。 不过李伟钦的人口信息显示，案发之后，他也迅速离开了南江，回哈春老家工作了。 可布鲁既然受到刺激，开始骂脏话，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某人离开之后又返回了南江。 可惜就是时间太久了，要不然可以查一下购票信息，看看是否有人在15年7月份这个时间段，返回了南江。 不过想明白了这一点，倒是让这条线索走入了死胡同。 自己之前推测的是错误的。 布鲁的反常行为，就是因为刘来宾脾气坏，经常骂员工，他学会了。 刘来宾公司生意不好，会骂员工也不奇怪。 那么自己所计划的，通过听取布鲁心声，尝试让他认孙凯画像，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依旧不妨一试。 而且东边不亮西边亮。 因为自己跑来看布鲁，意外的发现了郭春平的异常。 现在盯紧郭春平，应该会有发现。 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至少婷婷又见到了布鲁，小姑娘挺开心。 沈新推门而入，看见婷婷正拿着坚果喂布鲁吃。 “布鲁！” 沈新喊了一声。 布鲁扇动翅膀，立马落在了沈新胳膊上。 婷婷惊喜的喊道：“叔叔，布鲁喜欢你呢。” 沈新笑笑，心说现在好歹也7格好感度呢。 想了想，沈新掏出手机，翻出孙凯的模拟画像。 来之前特意拍了下来。 “布鲁，你见过这个人吗？”沈新直接询问。 7格的好感度已经不低了，就像之前让大美去找奶牛猫一样，可以进行一些初步的交流了。 布鲁还真听懂了，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钟，只是呱呱叫。 反应不好说，看不出是没见过，还是没认出来。 还是到了二阶段，会更稳妥一些。 把布鲁还给婷婷，丁雨薇忍不住道：“沈新，虽说鹦鹉比较聪明吧，可你这样……” 直接让鹦鹉认凶手，她感觉有点儿异想天开。 沈新道：“万一呢，而且动物真认人的，我家那只猫，不仅认人，还能找人。还有之前吴家望的案子，那条叫乐乐的狗，过了七年，依旧记得凶手，一见面就认出来了。” 丁雨薇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大受震撼。 盯着婷婷和布鲁玩了一会儿，婷婷才恋恋不舍的和布鲁告别。 她还问沈新能不能把布鲁带回去。 洪主任表情有些紧张。 沈新指着隔壁道：“婷婷，布鲁在这儿有他的朋友，跟你回到家里，还不一定有这边开心呢，如果你想布鲁了，可以随时来看他呀。” 金刚鹦鹉本来就是禁止私人养殖的动物，肯定不能还给婷婷。 婷婷哦了一声，点点头道：“叔叔你说的对，布鲁在这边有朋友，而且跟我回家，我妈妈还特别讨厌布鲁。” 洪主任松了口气，立刻道：“小朋友，那叔叔给你一张年卡吧，到时候你就可以随时过来看布鲁了。” 说着，还跟沈新解释，说如果有人捐赠动物，动物园有政策，可以给年卡，随时过来看。 婷婷乖巧的道谢。 来都来了，沈新又带着婷婷在动物园好好玩了几个小时。 中午又一起去吃了顿kfc，这才把婷婷送回家。 师燕华并不在，说是上班去了。 就王根平在家。 “照顾好孩子。”沈新警告的看了眼王根平。 王根平急忙点头保证。 从师燕华家里出来，沈新才联系赵天星，问他那边什么情况。 应该没情况，有情况早联系这边了。 果然。 赵天星已经调查过了，郭春平并不住在丰顺里，他询问了当晚在门岗值班的保安，保安倒是想起来，那个时间段，有人下出租车，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台网约车走了。 他也查了这台网约车，不像坐出租车，是现金付款，是用手机下单并支付的，订单显示，就是郭春平。 目的地就是郭春平居住的悦城家园。 然后盯梢组这边并没有异常，郭春平还是正常上班。 捎带着，他又把郭春平现在的信息都调查了一下。 离异，登记的信息显示是没有孩子，昌西省南桥人，11年初来的南江，一开始在哪儿工作，没找到确切的信息，然后11年10月份，入职的金惠大厦物业公司，干的就是保安，12年8月份，升了保安经理，然后就一直干到了现在。 暂时就这些，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信息。 如果单从现有的信息看，郭春平很普通，并没有和刘来宾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但他跟踪沈新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沈新问了赵天星在哪儿，得知就在金惠大厦蹲守，立刻开车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陈超竟然也过来了。 “可以啊，这才几天啊，就有发现了，你小子行，办这种悬案有点儿东西的。”陈超见面就一通夸。 他觉得不光是沈新观察敏锐，思路跳脱，也可能是运气好。 有的时候办案子，就是需要那么一点点运气。 几人上车。 还没到六点下班时间，所以郭春平还在上班。 沈新问陈超现在怎么做。 “你说呢？”陈超笑着把问题抛了回来。 沈新想了一下，道：“直接带回去讯问，他肯定有问题。” 就凭借他跟踪警察这一条，就足够把他带回去调查了。 陈超满意的拍了拍沈新肩膀，显然是认同了这个回答。 (本章完) 第89章 妻离子散 第89章 妻离子散 趁着离郭春平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沈新又跟陈超讨论了一下郭春平是被收买，还是同伙的可能性。 “应该是收买。” 赵天星信誓旦旦的说道。 陈超显然也倾向于这种推测，跟赵天星使了个眼色，道：“给小许打个电话，让他跑一趟，趁着银行还没有下班，去查一下郭春平四年前的账户流水。” 不比监控，按照规定，银行的交易流水要保存五年以上。 四年前的案子，假如郭春平有大笔收入，可以查得到。 “就怕他收的是现金。”沈新又道。 手机支付，这几年才普及开来，13年的时候，还没这玩意儿呢。 陈超倒是一脸轻松：“查到最好，查不到再想办法，而且就算用现金，也可以想办法查一下他那段时间的消费嘛，比如他悦城家园的房子是怎么买的，或者其他类似的大笔开支，雁过留痕，总能查到一些线索的。” “倒是你，真的，我当初把案子交给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这么快能给我发现线索。” 陈超又夸了一句。 沈新果断谦虚，指着丁雨薇道：“我和丁雨薇一起发现的。” “别，这里面没我的事儿。”丁雨薇急忙摆手。 就像昨天，郭春平跟踪沈新，就在动物园入口减了下速，连停车都没有，愣是都被沈新注意到了，这种观察能力，她自认可办不到。 “行了你们俩，都厉害行了吧，就我没用，纯摆设一个。”赵天星制止俩人。 好歹一开始说这案子是让自己带头查的。 耐心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到六点。 陈超使了个眼色，准备行动。 传唤证随身都带着，领导也在，现场填现场签字。 直接开车去地下停车场。 上面有人盯着，不怕郭春平逃走。 通往停车场的电梯口。 六点多，陆续有人开始下班。 陈超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了一眼，道：“人下来了。” 说着，摆摆手，示意沈新和丁雨薇去。 这是两人来到分局刑侦大队之后经手的第一个案子。 沈新也没什么好怯场的，在所里的时候，又不是没拘过人。 两人一左一右，就在电梯间通往停车场的出口等候。 不多时，听见了电梯到达的声音。 很快，人群陆续走出。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就是郭春平。 他低头看着手机走出，浑然未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一双手落在他肩膀上。 他一个激灵，手机差点儿都滑落，扭头一看，猛然愣住。 “郭春平，这是我的证件和传唤证，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沈新沉声道。 郭春平木然的站在原地，呆了足足五秒钟，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释然，微微点头。 众人开车回分局。 沈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郭春平。 他出乎预料的平静。 但是呢，沈新感觉他又不像是突然被带走，然后吓懵了那种。 那这样的人，反而麻烦。 而且这案子已经过去四年了，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整情绪，想好最合适的说辞。 这种情况，就算去测谎，都不一定准确。 一路回到分局。 孙钊还没下班，在特意等众人。 见到沈新之后，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沈新肩膀，眼底满是欣慰。 一边让人安排郭春平去办手续，一边招呼沈新几人去食堂吃饭。 “银行流水查了，没什么发现，就每月的固定工资，他又是个光棍儿，没太大开销。”孙钊边吃边道。 沈新一边扒饭一边听着。 分局食堂味道不错，比所里好多了。 陈超微微点头，猜到了。 孙钊又道：“还有，下午我托昌西南桥的同事，查了一下郭春平的情况，不久前他们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个郭春平啊，他以前是国企南桥铝业保卫科的副科长。” “他21岁，91年的时候入的职，干到了08年，有快二十年了。那个年代的国企保卫科，其实就跟咱们警察局差不多，所以他的业务能力应该挺强的。”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一眼沈新。 应该是提醒沈新。 因为刚才俩人说了，让沈新主审，锻炼锻炼。 沈新若有若思点头，那怪不得一年就干上了保安经理，而且带回来的时候那么平静。 孙钊继续道：“然后他并不是国企转制下岗的，是他主动辞职的，原因呢，我也打听到了。” 他语气沉重了一下，道：“他呢结过两次婚，第一个妻子呢，94年冬天，难产大出血没了，他一直到03年，才又经人介绍，认识了第二任妻子，04年俩人有了一个儿子。” “然后08年年后，她妻子回交州清港市省亲，结果呢，孩子意外丢了。因为这事儿，他妻子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辞职，后来又离开了南桥，再也没回去过。” 桌上几人对视一眼，不免有些震惊。 “那他……挺惨的。”丁雨薇轻声道。 沈新点头。 妻离子散，不外乎如此了。 陈超叹口气唏嘘了一番，又道：“人各有命，但犯了错，还是要承担后果。” 沈新扒了口饭，听的出来，陈超又是在提醒自己。 省的自己受到郭春平凄惨的经历影响，共情，然后产生一个他是好人的预设，还是要冷静一些，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陈队，我知道了。” 沈新点头。 审讯室。 孙钊和陈超在监控室看着。 “老陈，你觉得小沈行不行？”孙钊问道。 陈超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这小子可以的，而且郭春平大概率就是被收买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钊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而这时，审讯室外，沈新正默默为自己打气。 “紧张了？” 旁边赵天星笑着问道。 沈新微微点头，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赵天星倒是一脸轻松，道：“没事儿，警校里又不是没学过，就照着流程来，随机应变嘛，反正我觉得你小子可以的。” 他拍了拍沈新肩膀，带头走进了审讯室。 沈新也不再犹豫，跟着走了进去。 郭春平坐在审讯椅上，刚吃过饭不久。 赵天星调试好设备。 沈新也不迟疑，把基础的流程，也就是宣布对方的权利，然后问姓名这些基本信息，然后才算是进入正式审讯。 略一沉吟，沈新问道：“郭春平，之前我们有见过吗？” 郭春平抬头，微微摇头。 “那这就不对了，昨天，也就14号下午，我们不是刚见过嘛。”沈新笑着道，语气很和善。 郭春平微微一愣，竟然也笑了。 但依旧不说话。 沈新也不在意，低头停顿一下，然后道：“那么昨天晚上，6点40分的时候，你在哪儿，下班回家了吗？” 郭春平就这么平静的望着沈新，依旧不说话。 监控室内。 孙钊和陈超同时皱起了眉头。 旁边丁雨薇注意到了两个领导的表情变化，问道：“孙队，陈队，沈新这么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觉得沈新问的很好，没有紧张，也有停顿，而且还有技巧。 (本章完) 第90章 惊一惊 第90章 惊一惊 这时，陈超回过神来，突然问道：“小丁，假如换成你，你打算怎么问？” 丁雨薇知道陈超在考自己。 思索一下，丁雨薇道：“陈队，我有一些想法，您看对不对啊。” 陈超点头，示意丁雨薇尽管说。 丁雨薇这才道：“首先，跟踪不构成犯罪，而且这个行为本身也很难界定。” 陈超点头，法律上并没有所谓的跟踪罪。 只有跟踪，故意泄露他人轨迹行踪，并以此牟利，对他人造成损害，这才算构成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 丁雨薇继续道：“然后如果换我来问，应该也会跟沈新差不多的问法儿，通过我们得到的视频证据，来寻找郭春平回答中逻辑无法自洽，前后矛盾的地方，也就是从事实推导结果。” 陈超还是点头认可，看来丁雨薇在警校也是认真上课了。 审讯就是这样，不是先预设一个结果，比如一上来就问你为什么跟踪我。 那郭春平能够回答的理由太多了。 他甚至于可以说，我看上你了，喜欢你，所以就跟着你了。 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反而还会让他掌握主动权。 正确的审讯，应该就是丁雨薇说的这样，从事实导向结果。 比如问某某时间，你在哪里。 这个有视频为证，赖不掉。 但如果郭春平故意隐瞒，说我在家，那么他的回答就有矛盾的地方，而这样的矛盾越多，他越是无法进行解释。 而这样的口供，才能证明他有问题，可以形成证据。 审讯室内，沈新又问道：“对了，你家不是住悦城家园吗，那昨天你去丰顺里干什么，见朋友吗？” 郭春平依旧沉默着。 沈新道：“郭春平，你这样不行啊，我之前也说了，请你回来是让你协助调查一些事情，调查清楚了，没问题了，那你就可以早点儿离开。你看，这都晚上七点多了，你早回家，我也早下班嘛。” 结果郭春平依旧不说话。 沈新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郭春平，你不要以为沉默就可以逃避问题，我们既然请你回来，那我们就是掌握了你的情况，认为你有问题。” 身边赵天星都吓了一跳，然后冲沈新递出一个可以啊的眼神。 这个时候，郭春平又有了反应。 但依旧没说，只是微笑。 监控室内，陈超上前，摁了下通讯器：“小沈，先停一下吧。” 沈新又一拍桌子，喝道：“郭春平，你自己先想一想，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说着，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来到监控室，沈新连忙问道：“陈队，我是不是问的不好，有问题？” “没啊，挺好的。”陈超摇头，然后道：“你别忘了，这家伙在国企保卫科干了快二十年，他经验丰富着呢，别急，晾晾他，慢慢再问。” 说着，向孙钊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出去了。 沈新暗松一口气，还以为自己问的有什么问题呢。 “沈新，厉害。” 丁雨薇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沈新连忙摆手，看着监控室内依旧沉默的郭春平，莫名感觉有点儿奇怪。 另一边，孙钊和陈超来到外面，找了个地方，各自点上一支烟。 陈超道：“老孙，看来我还是有些草率了，没想到这家伙还在保卫科干了这么久，心理素质肯定不是一般的稳定。” “别这么说。”孙钊摆手，道：“当时你又不知道这个情况，而且就算知道了，咱们的想法也没错，案子过去这么久了，恰好他主动露出了马脚，咱们利用这个机会，惊一惊他也没问题。” 陈超仰头望着星空，没说话。 一开始，他就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也知道跟踪沈新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还是决定把郭春平请过来配合调查一下。 就是像孙钊说的，案子过去太久了，假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暗中调查，真不一定能调查到有用的东西。 还不如趁着机会惊一惊郭春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 比如，他要是孙凯的同伙，会不会因为这个，尝试再去联系孙凯，通过监控他手机，或许可以找到孙凯。 反正这个人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野，整体上是可控的。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咱们的目的是惊一惊他，那就审呗，就算他一句话也不说，那就放了他，不影响的。”孙钊拍了拍陈超肩膀，然后又笑道：“不过沈新这小子是真行，运气也真的好，是个福将。” 陈超哈哈一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像这种积压4年的命案，一旦破获，嘉奖绝对少不了。 讯问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沈新也麻爪了。 这郭春平真就是属王八的，太稳了，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陈超叫停了审讯，让沈新回家休息。 这一夜，沈新没怎么睡安稳。 第二天又早早去分局。 还是接着审。 中途吕有为都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又免不了逮着沈新夸了几句。 但越夸，沈新越别扭。 是有了发现，可郭春平这态度，茅坑里的石头，真就是死不承认。 “陈队，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啊。”在距离二十四小时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沈新忍不住问陈超。 感觉陈超的反应也不太对。 “陈队，你该不会就没打算问出什么吧。”沈新迟疑一下道。 陈超愣了愣，笑道：“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反应不过来呢。” 说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沈新狂翻白眼。 “陈队，您早说啊，瞧我这着急的，嘴里都起泡了。” 早说了，自己也不用这么担心。 就这几个小时了，沈新是真急了。 “上火就喝饮料。”陈超笑着扔过来一瓶饮料，然后道：“就剩下两个多小时了，别审了，去洗把脸，休息一会儿，晚上还要盯梢呢。” 沈新愣了下，急忙点头。 晚上六点多，郭春平准时离开了分局。 沈新和陈超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远远的，还看见他扭头看了一眼这边。 “陈队，照你说的，这家伙是个老江湖了，那他会不会猜到我们要干什么？”沈新想了想道。 陈超笑了：“猜到就猜到呗，这有些东西啊，一旦你开始去想，你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说着，转身进门，示意沈新去吃饭，吃完饭行动。 夜色降临。 就在悦城家园，沈新，还有赵天星，丁雨薇窝在车里，默默蹲守。 “谁先睡？” 赵天星很直接，上来就先排班。 说着，又笑着道：“瞧你们俩紧张的，这家伙精明着呢，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的，所以今天晚上大概率无事。” 沈新一想也是，就说让赵天星先休息，反正自己年轻，熬得住。 赵天星嘀咕了一句我也很年轻啊，倒头就睡。 沈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4单元6楼东边户，灯亮着，隐约可以看到人影走动。 估计就像赵天星说的，郭春平就算有行动，也不会这么快。 果然，一夜无事。 第二天，丁雨薇跑去买了早餐回来，然后有些奇怪的道：“他八点就该上班的，从这儿开车去他公司，早高峰的话，至少四十分钟，这都七点五十了，他还不出发吗？” 沈新也觉得有些奇怪。 赵天星倒是心很大，道：“昨天刚接受完警察调查，就不许他请假休息两天？” 沈新点头，这也有道理。 三人只能继续蹲守。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上午十点多。 沈新盯着盯着，突然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他卧室的窗帘，怎么一直拉着，这都上午了，好歹也该出来活动活动吧。” 赵天星探头看了看，道：“要不上去搂一眼？” 话音刚落，他又咦了一声，道：“这不出来了嘛。” 沈新抬头一看，还真是。 就见窗帘拉开，郭春平出现在阳台上。 他打开窗户，就这么平静的站在那儿，好像是在看风景。 就在这时，郭春平突然翻身，抓着窗框站在了窗台上。 一瞬间，沈新悚然一惊，头皮都炸了。 身边丁雨薇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后排的赵天星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沈新刚推开车门，爬上窗台的郭春平就这么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6楼！ 面朝下。 嘭的一声闷响，他直挺挺的栽在了水泥地面上。 (本章完) 第91章 照片 第91章 照片 沈新不是没有见过尸体。 当初陈中垣被砍了那么多刀，血肉模糊的尸体，沈新也见了。 但绝没有眼下，上一秒，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纵身一跃，在你的眼前摔的粉碎那种冲击感来的强烈。 他就闷头倒在沈新五六米外，真真正正的被摔成了一个大字。 他的胳膊，他的腿，因为一些本能的肌肉反应，还在不自然的抽搐着。 他的脑袋下面，嫣红的血正在缓缓蔓延，从沈新这个角度看过去，感觉他的脑袋好像都扁了。 一种强烈，根本无法抑制的呕意涌上心头，让沈新一扭头，剧烈的干呕起来。 呕的胃在抽搐，眼泪都流了出来，大脑仿佛喘不过来气，在头顶炙热的阳光照射下，眩晕的厉害。 耳旁还传来了远处居民的尖叫声。 有人在拍自己肩膀。 “我……我没事，楼上。”沈新摇头，指了指楼上。 赵天星骂了一句，撂下一句这边交给你们，一溜烟的冲进了楼梯间。 沈新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才感觉缓过来一点儿。 对面，丁雨薇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察觉到沈新的眼神，冲沈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120，给孙队打电话！” 沈新喊了一声，连忙冲了上去。 浓重的血腥气直钻鼻子，沈新蹲下身，根本不敢动郭春平。 他这一身骨头不知道摔断了多少根。 倒是想把他脸动一动，感觉都拍在地上了，可能连呼吸都做不到。 可又不敢，因为他后颈的脊柱明显是移位了。 远处的路人已经渐渐围了上来，头顶的楼房里，也有人探出了脑袋。 沈新连忙起身，招呼丁雨薇一起维持现场秩序。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随车的医生问了一句几楼跳的，再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郭春平，叹口气，直接宣判了死亡。 几分钟之后，孙钊带人匆匆赶到。 “什么情况？” 孙钊明显也是懵的。 昨天才审讯，放走，这才一夜啊，就跳楼了？ 这会儿的功夫，沈新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不清楚，星哥楼上守着呢，他这单元楼没有电梯，就这么一个楼梯出口，住户我也都让他们留在家里了，所以大概率……是自杀。” 当然，也不能排除被人胁迫自杀的可能性。 随行的同事已经开始忙活，拉警戒线，技术人员拍照，法医再对郭春平进行检查。 “走，上去看看。” 孙钊黑着脸。 还说要惊一惊郭春平呢，没想到惊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来到六楼。 赵天星已经把门锁捅开了，正守着，无奈道：“孙队，里面没人，我还没进去。” 孙钊也没急着进，拉着三人来到楼梯间，询问具体的盯梢过程。 沈新其实已经回想过了。 郭春平回家之后，屋内灯光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完全熄灭。 整个夜里，三人轮流，并未见到郭春平外出。 一直到郭春平跳楼的那一刻，真就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孙钊听完，狠狠挠了挠头发，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 刘来宾案刚发现了线索，这郭春平一死，等于又回到了起点。 关键他想不通郭春平为什么要自杀。 沈新昨天的审讯只询问了跟踪的事情，并没有问到刘来宾的案子。 而且就算郭春平真的跟刘来宾案有牵扯，孙凯才是凶手，他就算是同伙，也不至于直接寻死吧。 陈超赶到的时候，技术人员已经初步对郭春平的房间做了侦查。 他和孙钊对视一眼，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众人套上鞋套，进入房间。 这是套三居，应该有一百零几平米，悦城家园是早些年的商品房，得房面积大，所以房子显得挺空。 然后沈新第一个印象，就是房子很整洁。 一些基础的家具，沙发上没有任何杂物，电视旁的书架上，书籍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三个房间用了两个，看了一圈儿，并没有任何异常。 郭春平的手机也找到了，如果没有删除通话记录的话，那最后一个电话是昨天晚上八点多打的，打给了李哥。 好像是金惠大厦的物业经理。 孙钊看了一圈儿，来到客厅中央，沉声道：“翻，哪怕一个纸条也不能错过，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自杀。” 他还是想不通郭春平跳楼的原因。 众人立刻开始翻找。 主要集中在主卧和客厅，那两个房间连杂物都没有放，空荡荡的。 沈新和丁雨薇在客厅。 “沈新，你来看。”丁雨薇招呼了一声。 她在大衣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相册。 沈新凑过去看。 就是普通的家庭照。 “这应该是他第二任妻子吧。”丁雨薇指着一个长发，瓜子脸，怀抱着一个虎头虎脑孩子的年轻女人道。 沈新点头，把每张照片都抽出来，看看有没有夹藏什么，或者背后有记录。 单看照片的话，那一段时间，郭春平应该很幸福。 还找到了几张更老一些的照片。 梳着粗辫子，一笑露出虎牙，看着装，年代要更久一些，应该是他第一任妻子。 他父母的照片也有。 就这些，并无任何发现。 床头柜，垃圾桶，甚至于大衣柜搬开，所有可能藏东西的缝隙，统统找了一遍。 沈新倒是找到了一张不知道多久，可能随手丢弃的药物说明书，是胃药，并无任何异常。 来到客厅的时候，赵天星他们正在翻书柜上的书籍。 多以小说，历史类的为主。 书挺多，还有那种精装的，全套的金庸全集。 看的出来，郭春平这个人没太多爱好，挣点儿钱可能就在买书上了。 沈新尝试着勾勒郭春平的形象。 他独居，应该没太多朋友，家里只有他自己的生活痕迹。 他白天工作，晚上可能就直接下班回家，然后做饭，吃饭，打扫卫生，空闲了就看看书，看看电视。 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爱好，生活很简单。 他来南江的时候，应该是卖了老家的房子，然后在12年，首付56万，买了这套全款76万的房子。 剩下的20万，贷款10年，每月只需要还两千出头。 12年他六千多的工资，后来慢慢涨到如今的八千多。 车就是几万块的二手车。 所以去掉开支，他如果单身生活丰富的话，银行卡上不会躺着十多万。 就这，还没算他被孙凯买通的收益。 可这又引出了一个疑问。 这么一个欲望极低的人，又没什么家人。 郭春平是单亲家庭，父亲早些年出工伤意外去世，母亲于16年，七十岁的时候生病去世。 所以郭春平也不会因为家庭变故，比如有人生重病而急需用钱。 更没有赌博等不良嗜好。 这种人，怎么会被人收买呢？ 正想着，同事唐兵喊了一嗓子，他在翻一本很厚的《旧五代史》书的时候，在书里发现了半张照片。 (本章完) 第92章 不是死路一条 第92章 不是死路一条 众人连忙凑过去。 这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本书也是一样，放在书架倒数第二格，上面落着灰，看样子有很久没有翻了。 照片被人撕掉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 剩下的照片里，背景应该是一个公园的假山，郭春平在中间，他左边是一个女人。 沈新立马就认出来了，这女人应该是郭春平第一任妻子。 而在郭春平的右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勾着郭春平的肩膀。 然后他这一部分照片被撕掉了。 “再找找！” 孙钊立刻道。 众人连忙继续翻书。 孙钊拿着照片，仔细查看了一番，和陈超对视一眼，道：“咱们俩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陈超没说话，踹了一脚赵天星屁股，问道：“小赵，你怎么想的。” 赵天星抿了抿嘴，道：“您是想说，这人是孙凯吧，然后他和郭春平是旧识。”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一点可以确认的话，那么有一些问题就可以解释了。 比如郭春平为什么会被孙凯收买。 他不是被收买，他是帮了老朋友一个忙。 甚至于，孙凯可能就是通过郭春平，才盯上了刘来宾。 但依旧有一些问题。 比如孙凯诈骗潜逃之后，为什么郭春平依旧留在金惠大厦工作，他难道不知道朋友杀人，闯了大祸吗？ 还是说真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警察查到自己身上？ 其次，这张照片或许解释了郭春平为什么跟踪自己，就是知道案件重启之后，怕查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和孙凯的关系到底有多铁，在假设他觉得警察已经盯上自己，迟早会查出问题来之后，选择用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并帮孙凯保密。 就是亲兄弟，也不至于这种地步吧。 而且你要说他妻离子散，父母也双亡，没什么亲人，早就想死了，那为什么又拖到现在。 沈新狠狠挠了挠头，总感觉这案子很怪。 可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就感觉线索总是对不上，要么就是这边对上了，然后另外一边就无法解释了。 调查的工作持续到下午。 把整个屋子翻了一遍，细致到一根头发都捡起来进行调查。 整栋单元楼的走访也没任何结果。 邻居们并未发现郭春平昨天回来之后有什么异常，还说平常郭春平就是很正常的独居着，几乎没有人上门找他，生活也很规律，就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手机那边也没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通讯记录上的所有电话，基本上都是工作电话，剩下的都是推销诈骗的。 开完案情分析会再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沈新三人来到食堂吃饭。 但是三人完全没有胃口，尤其是今天还做了红烧肉。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跳楼呢，你看他跳的多果决啊，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丁雨薇喃喃道。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郭春平跳楼的画面。 就那么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仿佛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就直接跳了下来，没有半点儿犹豫。 赵天星换了个手撑脑袋，叹口气道：“我还以为这案子有希望了呢，没想到还是死路一条。” 案情分析会开下来，初步的讨论结果就是自杀。 原因嘛，只能往畏罪自杀，或者帮孙凯保密方面去靠。 具体的还要再调查。 陈超准备带人去一趟昌西南桥，好好的调查一下郭春平和孙凯之间的联系。 但拍那张照片的时候，郭春平第一任妻子还没死，所以就是94年之前，91年之后，距今都已经二十多年了，想要查出来，估计很困难。 这时，沈新唰的一下突然起身。 谁说死路一条，没有线索的！ 沈新手里其实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布鲁。 “你干嘛？”赵天星吓了一跳。 沈新没打算告诉俩人自己的计划，闷声道：“我下班。” 赵天星猛翻白眼。 打卡下班。 路上，沈新又特意停下，跑去买了一些坚果。 提升好感度，吃的还是不能少。 赶到动物园的时候，李孝兵已经下班了。 但是还有值夜班的饲养员。 是李孝兵的同事，圆脸一年轻人，叫张明鹏。 前天沈新带婷婷来的时候，他就见过沈新，所以并不陌生。 而且他也知道，是在沈新的意外帮助下，布鲁和才喜结连理。 “对了，你们那展示区在干嘛呢？”打过招呼之后，沈新问道。 刚才经过展示区，看到有人进进出出，还在卸货什么的。 “那个啊，在改造。” 张明鹏解释了原因。 原来动物园计划暂时封闭鹦鹉展示区，把那里做为布鲁和的繁殖地点。 同时，还打算对里面的环境进行升级改造，特别是划出一片区域，准备给当窝用。 因为鹦鹉在完成交配之后，大概一周的时间，雌鹦鹉就开始筑巢产卵。 当然，这边的交配依旧不能停。 为了确保能够怀上。 所以沈新赶到的时候，张明鹏正准备把布鲁和转移到隔壁的单间，让俩鹦鹉快活呢。 “方便的话，能不能我来？” 沈新主动请缨。 如果自己动手转移的话，会给布鲁产生一种带着他去找媳妇儿的感觉，肯定能增加好感度。 张明鹏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沈警官，您不会真来我们动物园兼职吧。”他好奇追问。 想不通沈新一个警察难道这么清闲的嘛，而且为什么就对这只鹦鹉那么感兴趣。 沈新自然不会解释，带着笼子来到布鲁的玻璃笼区。 刚一进去，布鲁就被惊动。 他从上方的窝棚飞出，都不用沈新召唤他，盘旋一圈，便轻巧的落在了沈新肩头。 “婷婷！” 他还是叫婷婷的名字。 7格的好感度已经不低了，而且沈新早就发现，当好感度多了之后，尝试着直接去交流，反而会更容易增加好感度。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婷婷也要睡觉啊。” 说着，沈新从口袋里掏出坚果，递给了他。 “还要。” 他利索的吃完，叫嚷着还要。 这会说话的，就是比大美那样的方便。 又喂了它一点儿吃的，沈新才问道：“有没有想老婆啊？” 后面张明鹏越听越不对味儿，心说它是鹦鹉，是能说话，可那是学舌，难道还能理解老婆是什么意思不成？ 但没想到，布鲁竟然呱呱的叫了出来，嚷道：“还要。” 张明鹏一阵侧目，竟然真听懂了。 他诧异的看着沈新，感觉这个警察比自己饲养员还要专业。 “跟我学，说想。” 沈新还尝试着教他说些话。 一遍不够，沈新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布鲁歪着脑袋听着，下一刻就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想字。 “聪明啊。” 沈新冲他竖起大拇指，又挠了挠他脑袋。 这小脑瓜儿，上格幼儿园都不成问题。 布鲁还说上瘾了，扭动着身体，嘴里不断的嚷嚷着想。 这是想媳妇儿想疯了。 更新上不去，很抱歉，然后也知道破案文这样断断续续的追很难受，但另一本书马上要精品了，真的只能先紧着那边，这边只能做到每天两更不断，抱歉抱歉 (本章完) 推荐本书 推荐本书 《篮坛训练师，我一手缔造了超巨》，上架不久，即将精品，30万字可以开宰了，虽然是体育文，但不算是完全的体育文，训练师为主。 (本章完) 第93章 你当警察屈才了 第93章 你当警察屈才了 “不去？” 陈超办公室内，正在收拾文件的陈超猛然停下，扭头奇怪的问道。 这次去南桥，他准备把沈新带上。 培养锻炼嘛。 人是自己搞来的，还能真扔档案室坐冷板凳啊。 陈超这口气，沈新立马虚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陈队，您不会生气吧？” 陈超招呼沈新坐下说，道：“原因？” 丑媳妇迟早见公婆，沈新一咬牙，说了布鲁的事情。 收拾东西的陈超又猛地停下。 “鹦鹉？” 他狠狠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沈新道：“我这不是还没有什么发现嘛，想着等有发现了，再跟您说的，省的最后空欢喜一场。” 都让布鲁认照片了，没用啊。 “还没发现？” 陈超哼笑一声：“你要不是去动物园，能意外发现郭春平跟踪你？我还奇怪呢，说你最近工作有那么清闲嘛，下班了竟然还有闲心跑去动物园，合着是为了调查刘来宾那只鹦鹉啊。” “重现现场，让鹦鹉来认人，有点儿意思。” 陈超坐下，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有点儿调查吴家望案子，设法找乐乐的味道。 “行，这事儿我准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跟动物有缘分，下回遇到有动物的案子，还就得交给你来办。” 陈超大手一挥，同意了，然后叮嘱沈新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拿到陈超的批准，沈新再无后顾之忧。 不等吃饭，就一个人跑去了动物园。 监工！ 就监督布鲁巢穴的搭建。 工人的速度很快，昨天晚上就运来了一根粗壮的树木，竖在角落里，当主干，上面再钉一些枝杈。 总不能真移植一棵大树进来。 现在则是换了一批人，做展示区的绿化。 “这窝行不行啊？”沈新打量着树干顶端，那宛若树屋一样的窝。 李孝兵也在现场，扫了一眼，道：“这不挺好的嘛。” 就一个木头房子，还给搭了平台，不仅可以当成降落的平台，还可以走出来溜达溜达。 然后下面站着游客，看着一家几口，简直完美。 沈新摇头：“我感觉不行，我查了资料，说这野外的金刚鹦鹉，一般都是选择天然的树洞当窝，并没有主动筑巢的行为。” “那是野生的。” 李孝兵打断沈新，笑着道：“咱们这毕竟是动物园嘛，而且也是人工饲养大的，估计都没有那种天性了。” 沈新还是摇头，道：“要不这样，咱们让布鲁自己来选，看看他喜不喜欢这个窝。” 李孝兵一阵哭笑不得。 他一鹦鹉，动物，脑子还没有杏仁儿大呢，他还能在乎窝喜不喜欢？ 玻璃笼里面那水泥窝棚不也住的挺开心。 “试试嘛，咱们既然要做，那就做好呗。”沈新怂恿道。 布鲁喜不喜欢，对自己很重要。 “好吧。” 李孝兵苦笑着点头，感觉沈新这口吻跟领导一样。 沈新亲自跑去把布鲁转移了过来。 带他出笼子的时候，还出声交代，说带他去看看新窝。 李孝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搞得好像鹦鹉啥都懂一样。 带着布鲁回来，沈新意外的发现，丁雨薇竟然来了。 “你怎么来了？” “咱们可是搭档。” 丁雨薇笑笑，问沈新这是干嘛呢。 沈新犹豫一下，道：“带布鲁过来，看看喜不喜欢他的新窝。” 丁雨薇哦了一声，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轮到沈新奇怪了，反问道：“你不觉得我这么做不正常？” 李孝兵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丁雨薇应该知道的。 调查杀人案，跑来在一只鹦鹉身上下功夫，是个人都应该会觉得有问题吧。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丁雨薇反问，然后压低声音道：“你能靠着乐乐找到吴家望，那我相信你也能凭布鲁破掉这个案子。” 说完，她又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下次你要做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说好的是搭档，要信任呢。 沈新看了丁雨薇几秒，收回目光，苦笑道：“谢啦，不过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说着，打开鸟笼，招呼了一声布鲁。 “来，布鲁，看看你和的新窝，喜不喜欢？”沈新指着上方的树屋问布鲁。 昨天让这家伙又爽了一次，现在已经是8格好感，所以理解毫无压力。 布鲁扇动翅膀，落在了树屋平台上。 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迈着步子进入木屋巡视起来，片刻就飞回。 “不好，不好！” 布鲁扯着嗓子说话。 李孝兵表情跟见鬼了一样，喃喃道：“沈警官，这鸟儿成精了。” 沈新笑笑没说话。 其实沈新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能力可能也影响到了目标动物，增加了他们的智商，所以呈现出一种成精了的感觉。 就像大美，最近喜欢上了看猫和老鼠，好像还看得懂。 那你说除了不会说话，跟成精了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沈新低头问布鲁。 布鲁歪着脑袋，呱呱的叫。 很显然，无法正确表达它的意思。 沈新想了想，问李孝兵要记号笔和纸。 等拿过来，沈新就在纸的正中间，画了一个圈，周围涂黑。 “你这是什么意思？”丁雨薇蹲下询问。 “洞啊，像不像布鲁还是幼鸟的时候，从树洞里向外张望的画面？” 沈新说着，把画给布鲁看，问他这个窝好不好。 布鲁秒懂，蹦来蹦去的说好。 沈新这才望向李孝兵。 李孝兵一阵瞠目结舌，放弃了，道：“改，我这就让他们改。” 说完，又忍不住道：“沈警官，您当警察真的是屈才了。” 就沈新这跟动物打交道的本事，当个动物学家绰绰有余。 丁雨薇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 陈超带了两个人，跑了一趟南桥了，去了五天，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大办公室里，孙钊递过来一支烟，问查出孙凯没有。 “没。” 陈超苦笑着摇头，道：“南桥的同事很配合，还费了好大劲，找到了当年在南桥铝业保卫科，跟郭春平关系最好的一个同事，俩人小时候住一个院儿，关系特别好。” “人没见过这个孙凯，说郭春平的朋友他差不多都认识，身边没这么一号人。” “捎带着，我也把郭春平的社会关系，能摸的都摸了，也没太大发现，反正就是挺惨的一个人。” “至于他为什么来南江，他一个邻居说，是在南江这边得到了他儿子的线索，就这么过来了。” 陈超喘口气，把调查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那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嘛。”一同事嚷道。 这几天，队里也没闲着，继续对郭春平的死亡进行调查，扩大走访范围，并没有任何发现。 等于说，郭春平还是自杀。 但为什么自杀，那就不知道了。 而这次陈超的南桥之行，等于又确定了郭春平和孙凯并没有关联。 陈超道：“可能我们先入为主了，那张照片上的那条手臂，不一定就是孙凯的。” 孙钊若有所思的点头。 当时所有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觉得郭春平是畏罪自杀，再加上照片撕掉了三分之一，所以很自然的推测郭春平和孙凯是旧识。 因为这样能解释很多问题。 但就逻辑上来说，站不住脚。 “邪门儿了。” 孙钊抓了抓头皮，现在看来，这案子之所以成为悬案，它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时，陈超环视一周，突然问道：“对了，小沈呢，他那儿有消息没？” 南桥那边是堵死了，如今只能盼着沈新这边有发现了。 孙钊笑道：“没呢，天天跑动物园，昨天吕局还跟我开玩笑呢，说小沈办案办成这样，也是独一份儿。”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 “嘿，不经念叨啊。”孙钊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沈新道：“孙队，我觉得可以开始还原现场了。” 就在昨天，布鲁和搬入树洞，开启恩爱新生活的时候，布鲁的好感度再进一格，成功进入了二阶段。 (本章完) 第94章 他是谁？ 第94章 他是谁？ 豪林工艺品有限公司。 “叔叔，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公司行政楼顶楼办公室，孙钊客气的跟沈新的父亲，沈豪林握手道谢。 沈豪林续肚子圆滚滚的，手上戴着翡翠戒指，相貌普通，一摆手道：“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沈新的领导，我还要感谢你照顾他呢。” 说着，又掏出一盒九五之尊给众人散，示意续上。 沈双，还有沈新的母亲曾文怡也在。 和粗枝大叶的沈豪林不一样，曾文怡气质优雅，长的也好看，此时正跟沈双凑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办公室里面忙活的沈新。 沈新站在凳子上，从丁雨薇手里接过一本本书，放到书架上。 “妈，多合适啊，都是警察，关键漂亮啊。”沈双低声道。 曾文怡不说话，只点头。 屋内，把最后一格书架塞满，沈新跳下凳子，来到门口的位置对着照片看了一下。 像，九五成。 原先的案发地点已经被改建，既然要还原现场，只能重新找地方。 沈新立刻就想到了老爸的办公室，一样的大。 那索性就借用一下。 就在旧家具市场租了套和案发现场高度相似的办公桌，沙发。 大鹏展翅，找老爸的朋友借的。 然后天道酬勤的书法，富贵竹的盆栽，办公桌上的咬钱蟾蜍，总之，沈新了不小的心思，尽最大可能的还原了案发现场。 “孙队，您感觉怎么样？”沈新问道。 孙钊接过照片对比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外面两个演员正在分局擅长化妆的女同事帮助下化妆。 沈新想要情景重现。 所以这些天沈新也没闲着，挖空了心思回忆自己认识的人，寻找和孙凯刘来宾长得像的人。 丁雨薇还专门跑了一趟南渚那边的影视基地，看看能不能在群众演员里找到合适的人选。 还真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和刘来宾有八分像的人。 剩下的孙凯，沈新也找到了，就在自家工厂里，有一个员工，和画像里的孙凯长得极像。 刚才陈超第一次见的时候，差点儿没喊出来。 当然，也少不了正主儿。 跟动物园打了招呼，李孝兵把布鲁带了过来。 “演员就位。” 演员是个有梦想的群演，所以立刻进入了状态，捋了一下头发。 为了演好，还专门剪了跟刘来宾一样的头发。 他端坐在办公桌后面。 扮演孙凯的员工也就位了，同样穿着西装，倒是有些紧张，就坐在办公桌前面。 “别紧张，演好了我让我爸给你发奖金。” 沈新鼓励了一句，示意布鲁可以进场了。 李孝兵把笼子推进来，上面盖着黑布。 沈新上前取出布鲁。 然后所有人退出办公室，关上门，通过监控观看屋内情况。 布鲁的位置在办公桌的右侧，大鹏展翅，富贵竹这边，然后对角是沙发，右手边是办公室门，在这里，刚好可以一览整个办公室。 “开始。” 沈新冲两人打了个手势，然后把布鲁放在了栖息架上。 刚才都挡着他视线的，他也很乖，没有挣扎。 现在沈新让到角落里，默默观察他。 他换了个环境，身体一动不动，歪着脑袋，四下张望。 鹦鹉的眼睛比较呆滞，脸上也不像猫狗，有足够多的肌肉支持它们做出表情动作。 但实打实的好感度，沈新依旧可以从布鲁的动作，神态中，感觉到他的情绪。 当然，也可以听见他的心声。 “我在哪儿？” 很显然，布鲁有些茫然。 这边演员已经开演。 沈新尝试着设想了一个情景，那就是公司下班之后，已经收到过桥款的孙凯，突然又出现在了公司里。 原因不管，但可以推测两人就像演员这样坐在一起闲聊。 聊什么也不重要，让两人自由发挥。 果然，布鲁被两人吸引去了注意力，定定的看着两人。 沈新没听见心声，但从布鲁的反应来看，他应该认出了刘来宾。 他能记得婷婷，那不可能记不住买他的刘来宾。 沈新冲两个演员打了个手势。 “刘来宾”起身，拉着“孙凯”来到会客区。 布鲁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依旧没有心声。 但沈新已经可以确认，布鲁绝对认出刘来宾了。 沈新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三幕。 “孙凯”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指向了“刘来宾”，威胁他打开保险柜。 尸检显示，刘来宾身上有一些防御伤，被勒过脖子，挨了踹，推测是孙凯威胁了刘来宾。 因为保险柜并没有撬锁的痕迹。 “刘来宾”神色慌张。 “孙凯”也进入了状态，大骂，还假装给了几脚，然后勒着“刘来宾”脖子，威胁他打开保险柜。 沈新默默的盯着布鲁反应。 奇怪，什么心声都没有听见。 虽然才二阶段1格，但也不应该心声这么少啊。 布鲁只是歪着头看着。 另一边的监控前，孙钊等人默不作声的看着。 “案子办成这样，真是神了！”陈超哭笑不得的道。 给一只鹦鹉进行案件重演，反正他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种方式。 孙钊也是同样的想法，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新，然后道：“关键这鹦鹉怎么不说话啊。” 他以为沈新这些天就是忙着教鹦鹉说话，然后让鹦鹉指认现场。 这时，戏已经演到了尾声。 “孙凯”拿着弹簧刀，一刀接一刀的捅在“刘来宾”身上，“刘来宾”演的特别好，抽搐着倒地。 就在这时，一直不动的布鲁有了反应。 他在栖息架上跳来跳去。 而一直观察布鲁的沈新，脸上也猛然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终于，沈新又听见了布鲁的心声。 “奇怪，他是谁？” 沈新有些懵。 戏没演好，还是自己剧本设想的有问题，布鲁口中的他是指谁？ 刘来宾吗？ 不对啊，沈新可以确定，刚才布鲁已经认出了刘来宾。 那就是说孙凯。 是孙凯不像，所以他没有认出来吗？ 不应该啊，沈新意外找到的这个员工，感觉跟画像几乎就是九成像，再加上一些化妆技巧，只会更像。 就在疑惑之时，沈新又听见了布鲁的心声。 “不对，不是一个人。” 沈新悚然一惊。 难道布鲁的意思是孙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真是团伙儿作案。 那其他人又是谁？ 突然。 布鲁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他在办公室里盘旋，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傻逼，傻逼！” 俩演员停下。 沈新也呆住了。 傻逼？ 那不是李伟钦吗？ 下一刻，沈新又听见了心声。 “他们都来了，傻逼都来了，他们在哪儿？” 沈新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瞬间，脑子就如过电般，一个念头出现，让沈新头皮都麻了。 “布鲁！” 沈新大喊一声。 布鲁一扭头，听话的落在了沈新肩膀上。 沈新急忙指着地上一脸茫然的“孙凯”，道：“当时没有这个人吗？” “对，对！” 布鲁说话，心声也同时出现。 “他是谁？” 沈新倒抽一口凉气，有些被吓到了。 嘭的一声，办公室打开，孙钊等人快步走了进来。 “沈新，傻逼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听见了，布鲁在喊傻逼。 几人中间，丁雨薇也流露出思索的表情。 沈新看了看布鲁，又看了看地上两个演员，然后才呆呆的道：“孙队，你们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那……就是，根本没有孙凯这个人！” 孙钊一惊，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人群中的丁雨薇，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也想到了。 沈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案发现场，一股森然寒意涌上心头。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很多人，然后他们一起串供，为我们警方……虚构出了一个凶手。” 布鲁的反应很明确，他没见过孙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他知道“傻逼”在场。 而且不是一个，是都来了！ 那么是几个？ 整个公司总共就5个员工。 而这个案子，关于孙凯这个人的口供，五个人都是基本一致的，他们都见过孙凯。 李伟钦更是带着刘来宾去孙凯的公司考察过。 但孙凯不存在。 那么只能是他们说谎了。 五个人，全部说谎了。 而刘来宾的死，是他公司所有的员工一起干的！ (本章完) 第95章 七刀 第95章 七刀 孙钊目瞪口呆。 陈超跳着脚嚷道：“那……什么车来着。” 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丁雨薇立刻道：“东方快车谋杀案！” “对，就是这个！” 陈超用力点头，如果按照沈新所说，孙凯不存在，是刘来宾公司五个员工虚构出来的，那这几乎和东方快车谋杀案一模一样。 他看过这个电影，知道剧情。 在场众人一个个陆续反应过来。 沈新也点头。 就是这部小说给了沈新灵感。 要不然，这事儿根本没法儿解释。 “孙队，陈队，我还有一个大胆猜测。那就是郭春平，他会不会也是参与者，要不然，他自杀的原因根本没法儿解释。” 沈新脑子好像一下子通了。 假如孙凯不存在，那之前众人推测的，孙凯买通他，修改监控的事情也就是子虚乌有。 可他却主动跟踪了自己，并且在接受调查之后，立马选择了自杀。 他的动机，他的行为，完全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事儿他也有参与，他选择用自杀来包庇其他人。 他一死，案子调查不下去了，孙凯又会和之前一样，成为唯一的凶手，李伟钦五个人就安全了。 “而且郭春平喜欢看小说，我觉得这种手法可能都是他想出来的。” 不是看过这个小说，真不一定能够想出这种杀人手法。 陈超指着沈新不住点头。 就按照沈新推测的，一切从逻辑上就说得通了。 “那动机呢？”这时，孙钊反问。 杀人要有动机的啊。 更别说这种六个人，处心积虑的谋杀。 而且根据资料显示，像李伟钦，11年就进入了刘来宾的公司，一待就是两年多。 这得什么样的动机，才能隐藏这么久。 说着，他突然又语气一转，问道：“沈新，这个鹦鹉喊傻逼是怎么回事儿？” 被沈新这一通匪夷所思的推测，搞得他差点儿忘记问，沈新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毕竟孙凯是虚构的，也只是沈新的推测。 沈新开动脑筋，立刻想到了说辞。 傻逼这个事儿好解释，婷婷那边可以作证的。 “关键是孙凯。” 沈新指着演员道：“布鲁显然已经想起了这个场景，他认出了刘来宾，但是我问他，当时孙凯在不在，他的回答很明确，不在。” 说着，沈新还来到“刘来宾”身边，远远的问布鲁，问他当时傻逼在不在。 “在，在！” 布鲁在架子上来回跳，嚷道：“傻逼在，傻逼都在。” 孙钊轻抽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沈新做出这样的推测就合理了。 “看来，我们要重新调查一下这五个人了。”孙钊眉头紧锁。 这案子演变成这样，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关键有整整六个凶手。 他还真没办过这样的案子。 “小沈，干的不错。” 孙钊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借一只鹦鹉，愣是为这个案子找到了突破口，只能说太神了。 这时，丁雨薇突然插话道：“沈新，有一个问题。” 等众人望向自己，丁雨薇道：“假如这个案子，真的是模仿小说，那么小说里，所有人都是凶手，一人给了雷切特，也就是受害人一刀，那我们这个案子，算上郭春平，也就才六个人啊。” “而刘来宾，被捅了整整七刀，多了一刀。” 沈新一愣。 还真是。 陈超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说，还有一个凶手？” 他感觉有点儿夸张了。 赵天星道：“会不会是有人因为太恨刘来宾，多捅了一刀呢。或者捅的时候记错了，因为我记得尸检报告，刘来宾身上七刀，不仅凶器一致，推测惯用手也一致，然后通过深度来推测，也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人刺的。” “而五个人中，还有三个女的，像保洁孙敏，年龄都很大了，所以会不会是一个人代劳，然后没注意，多刺了一刀。” 赵天星的推测，倒是提醒了沈新，让沈新想到了一个问题。 假如真是李伟钦五个人参与。 那么最后动手的时候，他们动手了吗？ 这起案子，最后又该怎么判？ 摇摇头，沈新也没再想下去，那是法院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 现在重要的是查清李伟钦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样的动机，非要合谋杀死刘来宾。 孙钊最后感谢了一番沈新父母，带着众人匆匆返回分局，再开案情分析会。 吕有为列席。 听完汇报，他整个人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们有把握吗？” 东方列车谋杀案的小说他没看过。 可吕有为觉得那终归是小说，而且很多小说作者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已经有意的考虑过，小说的谋杀方法在现实中是否可行。 他们会修改调整，避免现实中出现模仿的情况。 最重要的，小说中是一个完全虚构的环境，很多情节过于讲究逻辑。 可现实中根本不讲逻辑，想要模仿小说作案，难度太大了。 孙钊道：“吕局，说实话，这种案子我也是第一次办，但就现有的条件来说，郭春平死了，线索完全断了，我觉得就算没有小沈的这种推测，我们也要从李伟钦他们身上下手，重新再调查一下。” “还有刘来宾，他是怎么发家的，我感觉很有问题。” 吕有为思索一下，微微点头道：“好，就按你们的想法办吧，咱们搞悬案攻坚，开头第一炮，必须要打响。” 说完起身离开。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道：“小沈，你有那本小说吗，回头借我看看，好家伙，模仿小说作案，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送走吕有为，孙钊立刻分配任务。 沈新也分配到了任务。 和赵天星，丁雨薇一起，去平洲临水，调查保洁孙敏。 这是沈新第一次为案子出差。 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大美和恶霸他们。 考虑一下送回家让沈双照顾的可能性，沈新果断放弃。 沈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而老妈就不喜欢小动物，老爸呢，整天忙着应酬，哪里顾得上几只猫。 送宠物店寄养，或者钱找人上门喂养的话，感觉又不放心。 自己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度，别给自己整没了。 想来想去，还是联系了张倩，让她帮忙，每天上门喂养一次。 张倩痛快的答应了，说准备把她选中的那只橘猫带走。 沈新心说那正好，大美现在已经快烦死这三小只了。 安排好大美，第二天一行三人便早早出发，前往临水。 (本章完) 第96章 小郭死了吗？ 第96章 小郭死了吗？ 南江和临水算是两省交界，中间隔着湖，开车距离也就一百五十公里的样子。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三人便抵达了临水。 临水市康山分局。 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刘再兴和和气气的接待了三人。 对于孙敏的情况，刘再兴还不一定有沈新三人了解，所以简单的客套之后，他立刻带着三人前往新竹派出所。 孙敏现在的户籍信息就在新竹街道。 派出所所长接待了众人，听到要调查孙敏的情况，微微眯了眯眼，感觉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对讲机，让正在巡逻的，一个叫邓荣的民警回来一趟。 “孙敏住的那个玉堂弄，是以前的老建筑，现在的保护街区，邓荣就是那一片的社区民警，孙敏的情况，他应该更熟悉一些。” 很快，邓荣赶到。 四十岁一汉子，皮肤黑黑的，和李东升的气质挺像。 他应该刚处理完警情，一头汗，后背都湿透了，抓起桌上所长的水杯一饮而尽，才道：“找我什么事儿。” 所长指着沈新三人说明了一下情况。 “孙大妈？” 他一脸古怪，道：“她一六十多的老太太，怎么还会跟凶杀案扯上关系，而且她都瘫了，中风，半边身体都不能动了，全靠老伴儿养着。” 所长打断邓荣，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人家专门跑过来调查案子的，你好好配合不就完了。” 一听这话，邓荣也不再多说，示意现在就走。 “等一下。” 沈新出声拦下邓荣，然后问道：“邓哥，孙敏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有孩子吗，然后孩子是不是……丢了？” 昨天案情分析会之后，关于李伟钦等人的动机，众人做了一个头脑风暴式的推测。 排除了情杀。 财杀暂定。 钱的事情重新查了，但是为了两百多万，六个人，处心积虑的隐藏了三年，感觉成本和收获不成正比。 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仇杀最可能。 但问题是什么仇。 还是丁雨薇，灵机一动，提到了一种可能。 孩子！ 郭春平孩子被拐了。 同时，丁雨薇又联想到了刘来宾在交州的发家。 他拒绝带亲戚一起发财，再加上回来搞的也是现货黄金这种灰产，说明他发家不一定是正道。 丁雨薇就推测，或许是拐卖儿童发的家。 但依旧有疑点。 假如说郭春平知道了是刘来宾拐走了自己孩子，为什么不报警，而选择谋杀。 是孩子找不回来了，还是死了，这里面有很多的疑问待调查。 但不妨推测孙敏等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要不然，天南地北，没有任何交集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谋杀了刘来宾的。 邓荣愣了一下，点点头道：“王老伯家的确是丢过孩子，但不是他们孩子，是孙女儿。” “具体是哪一年我不太记得了，因为不是在咱们这儿丢的，他儿子儿媳，当时去南方打工了，然后在打工的时候把孩子弄丢了。” “当时他儿子在工地上当架子工，他媳妇儿因为这个事儿，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他自己呢，可能也是伤心过度，走神了吧，一脚踩空摔死了。” “他媳妇儿好像都疯了，娘家人过来把人接回去了，就剩下老两口，真的是弄了个家破人亡。” 丁雨薇极快的用胳膊碰了一下沈新。 沈新也震惊。 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赵天星急忙问道：“邓哥，孙敏他儿子是不是去的交州打工？” 郭春平的儿子，就是在交州清港市丢的。 “对啊，那几年交州发展快，都去交州了嘛。”邓荣点头，表情古怪的问现在还要不要去孙敏家。 “去。” 沈新起身道。 事已至此，肯定还是要接触一下孙敏。 前往孙敏家的路上，沈新第一时间在案子的群里，把孙敏的情况更新了一下。 “我靠，那这还真让小丁猜中了啊。”同事老马道。 其他人纷纷被炸了出来。 孙钊也发了条消息，道：“沈新，这个案子过去四年，郭春平也死了，很难找到直接的证据，所以你先接触一下孙敏，就以重启案子为理由，重新做一份笔录。” “这个案子不能急，得慢慢来，得给我们时间，在线索上面有突破。” “对了，别忘了让他们签名。” 案情分析会上，除了脑洞李伟钦五人谋杀的动机，众人也讨论了一下钱的问题。 因为当年秦传旺调查的时候，也重点调查了公司的钱财来往。 公司有和孙凯公司的合同，有转账记录，财务那边甚至于都有李伟钦请客吃饭的报销单。 可以说，在虚构孙凯这个人身上，李伟钦五人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但问题是，当时看着没问题，那么现在重新审视，就会出现很多漏洞。 比如合同上的公章可以伪造，签名呢。 谁签的，总不能真变出一个孙凯来吧，那么就是有人代签的。 这个人是谁？ 把合同上的签名和六个人做一个笔迹对比，是不是能确认是谁签的。 还有请客吃饭，去ktv消费了，都有记录，是不是也可以查一下，虽然四年过去了，但说不定就有人能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呢。 最后还有过桥款。 假设财务范惠珍参与其中的话，那等于说她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做了手脚，开了国外账户，把钱转走了。 那可以找更厉害的会计来重新审查账目，甚至于国外的账户也可以重新启动追查。 以前条件受限，这两年国力发展，条件要好很多。 所以小说终归是小说，可以虚构一个完美的场景，但到了现实中，总会留下痕迹。 沈新回了一句知道了，不多时，赶到了玉堂弄。 临水多古镇，老房子也多了。 玉堂弄就是这么一片老街区，小桥流水，青石地砖那种。 邓荣带着三人，沿着小巷，一路打着招呼，七扭八拐的，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背主街，一间带个不大小院儿的老民房。 门上的铜扣都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 吱嘎一声，推门而入。 “王伯，我小邓啊，在家吗？”邓荣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驼着背，从正屋走了出来。 他手里还端着碗，疑惑的看着四人，问怎么了。 邓荣指着沈新三人介绍道：“王伯，这三位是南江来的同事，找孙大妈调查一些情况，您看方便吗？” 沈新敏锐的注意到，当邓荣提起南江的时候，老人手里的碗颤抖了一下。 他有些走神，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沈新三人，好半晌，突然道：“果然，你们还是找上门来了，小郭呢，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沈新三人悚然一惊。 这算……承认了吗？ 关键他怎么知道郭春平死了。 老人仰头叹口气，冲三人招招手道：“行了，都进来坐吧，等我喂完老婆子药，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本章完) 第97章 手印 第97章 手印 屋子不大，东西乱糟糟的摆着。 来到里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特别的臊气。 沈新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老人味。 然后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孙敏。 虽然中风才一年多，但她已经瘦的厉害，听见动静，艰难的扭头望了过来。 说话也不利索了，含糊不清的问是谁？ “派出所小邓嘛，你见过的。” 王伯叫王永德，回了一句，扶起孙敏喂药。 邓荣立刻探身打招呼。 沈新也打了个招呼，默默的盯着王永德动作，怕出什么意外。 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王永德喂完药，打开电视，放的是评弹，又问孙敏要不要上厕所什么的，确认不需要，这才带着三人出门。 “我去买瓶水。”邓荣识趣的离开。 王永德招呼沈新两人在院子里坐下，还给两人倒了水。 沈新默默掏出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上，才问道：“大爷，您认识郭春平？” “当然，小郭是个好人。” 王永德点点头，然后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小郭说过，如果有一天，警察找上门，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然后让我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 沈新两人迅速的对视一眼，听王永德这口气，似乎郭春平预测到警方的行动一样。 就感觉他是一道保险。 案发之后，其他人都陆续离开了南江，就他留了下来，继续在金惠大厦任职。 思索一下，沈新问道：“王永德，13年的时候，您和妻子孙敏是不是在南江，当时你们在哪儿工作？” 王永德一抬手，拦住沈新，道：“警察同志，你们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你们就是想问刘来宾怎么死的，没错，他是我们一起弄死的。” 沈新没说话，只是偷偷的捏紧拳头。 刘来宾这个案子，至此就算是破掉了。 “王永德，那请你说一下具体的作案过程。” 王永德倒是一脸平静，道：“首先，我记得应该是10年11月份，小郭找到了我们。” “08年4月份，我孙女儿楠楠，在广恩丢了，当时我们全家找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后来我儿子又在工地上干活儿意外死了，那个时候，我们家的天真跟塌下来一样。” “但没办法，我们只能继续找，我们就那一个孙女儿啊。” “就这么一直找到09年初，我记得是腊月里，快过年了，昌西南屏的警察突然联系我们，说让我们去认尸。” 王永德声音忍不住开始颤抖。 09年至今已经八年了，可对他来说，那一天依旧如梦魇一般。 “我们又带上孩子妈，采了血，鉴定以后，就是我那可怜的楠楠。” 他只说了一句，又是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丁雨薇连忙掏出纸巾递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王永德才平静下来，然后道：“警察告诉我们，说是08年4月17号，在交州和昌西交界的一条公路上，出了一场车祸。” “有一台厢货车，夜里侧翻到了山沟里，第二天下午才被人发现，司机死了，然后车里面关了……11个娃娃，也全都遇难了。” 沈新悚然一惊，一股寒气直冒头顶。 11个？ 王永德继续道：“昌西的警察调查了才知道，那台车是人贩子的转运车，他们从交州各地拐的孩子，然后往山区里卖。” “警察把人贩子抓了，又确认那些孩子的身份，比对了好久，这才跟我们的楠楠对上，联系了我们。” 他抹了抹眼泪。 沈新趁机问道：“所以刘来宾是人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天南地北的一群人，就因为这11个不幸遇难的孩子，才聚在一起，设法谋杀了刘来宾。 “不是。” 不料想，王永德却摇头否认了。 沈新和丁雨薇均是一愣。 不是，那你们处心积虑的去杀他？ 王永德长叹一声，道：“当时我们认完尸，就回了临水，然后一直到10年11月份，小郭找到了我们，他跟我们说了一个事情。” “当时出车祸那个地方属于昌西，地方很偏，还是山路，出车祸的时候又是深夜，那时候不像现在啊，到处都是监控，所以南屏的警察调查了好久，也没找到肇事司机。” “谁知道，小郭他找到了。” “小郭也是个可怜人，他儿子就在那车上，他老婆还跳楼了，他就发了狠，就在那条公路上一直找，一直找，就找那司机。” “结果09年的时候，他还真找到了，就是这个刘来宾。” “他跟我们说，刘来宾当时从昌西南边的港口，往交州走私手机，那天晚上他打瞌睡，和人贩子的货车撞了。” 说到这里，王永德语气深沉了一些，目光中也多了恨意。 “你知道吗，我们杀刘来宾的时候，我们问他了，说你为什么不报警，你明明听见那车里有孩子的声音。” 沈新打断王永德。 “王永德，你是说发生车祸之后，刘来宾下去查看了，知道车里关的有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性质又不一样了。 王永德点头：“没错，他下去看了，他发现那司机不动，以为死了，吓了个半死，要走的时候，又听见有人敲车厢的声音，他才知道车厢里还有人。” “他凑过去听了，听见是小孩儿哭的声音，所以他知道的，知道车厢里有孩子。” “可是他没有报警，他跑了，哪怕他跑了之后，偷偷报警也行啊！” 王永德眼睛都红了，声音变得急促：“一车孩子啊，小郭跟我们说，他去看了那台货车，说那车门变形，卡死了，从里面看就露出一条缝。” “然后你们知道吗，那车门上全是血手印，小小的手印，好多好多，所以好多孩子当场没死，他们是受伤了没人管，生生疼死的。” 王永德已经泣不成声。 “楠楠特别胆小，我一想到那么黑的地方，她受了伤，没人管，想爸爸，想妈妈，一直叫，我的心就碎了。” “所以刘来宾该死！” 王永德目光如刀子一般，咬牙道：“我知道他有原因，我们杀他的时候问他了，他说他当时走私，怕警察查，所以才不敢报警。” “可他但凡报了警，哪怕偷偷报呢，那么多孩子啊，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那你说，他该不该死？”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声质问。 (本章完) 第98章 你希望他们只是看着吗？ 第98章 你希望他们只是看着吗？ 沈新没说话，心脏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11个孩子，在一片黑暗的车厢内…… 一想到这个画面，沈新就止不住的手脚冰凉。 王永德继续道：“小郭跟我们说了，刘来宾是肇事逃逸，如果上了法庭，他可以不承认自己知道车上有孩子，他可以活的。” “11个孩子啊，他凭什么活？” “小郭说了，他想杀了刘来宾，一命抵一命，可他还有母亲，就一个老人，他怕老人承受不住。而且刘来宾是坏人，他该死，凭什么要我们给他抵命？”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他看了认尸的名单，所以他找到了我们，想让我们帮他，帮他杀了刘来宾。” “他说他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警察绝对查不出来，他说我们都是受害人，我们不能以命抵命，我们都得好好的活着。” 沈新回过神来，道：“所以你们就去了南江，设法进入了刘来宾的公司？那么当时郭春平说动了几家人，六家还是七家？” 刘来宾身中七刀，有可能是七个人。 “六家。” 都说到这儿了，王永德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道：“11年，我们陆续去了南江，就按照小郭的计划，我老婆进了刘来宾的公司。” “当时小郭跟我说了，说想要案子天衣无缝，警察查不出来，必须要有耐心，所以我们就等，等了整整两年。” 沈新默默叹口气，反问道：“那刘来宾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11年五人进入刘来宾公司，13年刘来宾遇害，两年多的时间，仇人就在眼前，他们一群普通人，真就忍得住？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啊，哪来的这么好演技。 就像东方快车谋杀案，其实最大的一个漏洞就是所有凶手，能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和演技，能够完美演戏，骗过神探波洛。 而刘来宾的这个案子更加困难。 两年多的时间，朝夕相处，能够不露出马脚，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想想都匪夷所思。 王永德轻哼一声，道：“一开始我们也怕，我老婆每天下班手脚都冰凉，害怕的都发抖，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而且当时小郭的想法是，不仅要杀了刘来宾，还要让他破财，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李伟钦他们就暗中捣鬼，让他公司赔钱，那一段时间，他生意越来越差，我们就是看着他发愁，看着他难受，我们才坚持下来的。” 沈新猛然想起，刘来宾的公司，刚开始那一年生意很好，第二年就开始走下坡路，然后越来越不行。 那等于说问题出在了李伟钦他们身上。 一个业务经理，一个财务，一个技术员，他们联合起来，公司不出问题才怪呢。 而且想想那种情况也挺可怕的。 公司上下五个人，处心积虑的想要谋杀你，而你还不知道。 “所以在设法让刘来宾钱赔的差不多了，你们又伪造合同，骗走了他两百万的过桥款，才决定动手是吧？”沈新问道。 王永德点头：“没错，那一段时间，可能小李做的有些过分了，所以刘来宾有所察觉，我们讨论之后，就决定动手。” “是我出面，扮演了孙凯，具体怎么操作的，小李他们弄的，反正刘来宾上当了。” “那天打了过桥款，刘来宾还挺高兴，说要请所有人吃饭来着，说的是下班后就去，然后我们就动手了。” “反正公司都是我们的人，把监控破坏，门一锁，谁也不知道。” “他当时吓坏了，求我们别杀他，说他也有孩子，才4岁。” “这个我知道，婷婷嘛，我们见过，挺乖的一孩子，见我老婆总是叫奶奶，我老婆一开始也特别喜欢她，可后来一看到她，我们就想到了楠楠。他说他有孩子，那我们呢，我们也有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就该死吗？” “反正我们动手了，小郭说不想让我们手上沾血，他一个人，无所谓，所以他替我们一人扎了他一刀，他自己扎了两刀，说给他老婆也扎一刀。” “然后就这样了。” 王永德吐口气，目光平静。 沈新和丁雨薇极快的眼神交流了一下，道：“你是说，刺死刘来宾的那七刀，全是郭春平刺的？” 虽然从尸检报告上看，推测是一个人扎的。 但当仇人在眼前，他们真忍得住，选择让郭春平代劳？ 还是说，一切都是郭春平的计划。 因为听下来，沈新明显的感觉到，郭春平不仅计划了这件事，他还算好了后手。 比如他完美的伪造了孙凯这个嫌疑人，通过五个人的口供，把秦传旺的注意力引到了孙凯身上。 而且怕警方发现端倪，他都没有离开南江，其他人也是隔了很久，陆续才离开南江的。 还有刚才一见面，王永德就知道郭春平死了。 那么可以想象，在几人离开南江的时候，郭春平就已经知道，假如警察调查到他身上，再找到其他人，那么事情基本上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所以才提醒五人，可以有什么说什么。 但五人说的就是真的了？ 孙敏五人是否动手，案子过去这么久，郭春平也死了，谁知道。 五个人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郭春平身上。 他谋划了这次谋杀，也在事发之后，选择了跳楼，把秘密带进坟墓里。 沈新摇摇头，先不急着想这个问题，问了其他一些细节。 比如过桥合同谁签的字。 王永德直言承认，他扮演的孙凯，就是他签的。 郭春平说了，警察可能会从合同入手，比对笔迹，所以他们不能签，让我签，我没事儿，警察不会来调查我。 还有钱。 一共234万。 王永德说是范惠珍操作的，做了个境外账户，这样警察查不到。 钱转出去之后，最后又转回国内，捐给了一个救助被拐儿童的公益基金。 那34万现金，也是一样的处理方式。 王永德说了，他们办这个事情不为钱。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既然你们查到了，那我们认，我老婆子都这样了，估计也活不了太久了，到时候我就去陪他，反正你们看着处理吧。” 王永德直接没事人一样的起身，走进了屋子。 沈新连忙给邓荣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先盯住王永德夫妻。 然后俩人来到外面汇报情况。 直接把讯问的录音发给了孙钊。 “丁雨薇，你说他们真的只是看着吗？”汇报完情况，沈新突然问道。 虽然事出有因，沈新也很同情他们。 可法律无情啊，犯了罪，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如果他们只是看着，没有动手，那他们只是从犯。 可如果动了手，那量刑的时候会严重很多很多。 丁雨薇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抿着嘴思索，半晌才反问道：“那你希望他们只是看着吗？” 沈新一声长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名的，还想起了婷婷。 (本章完) 第99章 积极意义 第99章 积极意义 哈春市。 这一路由陈超和刑警潘顺荣负责。 “真没想到，这案子竟然会是这样的。”潘顺荣也干了十多年刑警，可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多人联手，预谋时间长达两年。 想想最后行凶的时候。 郭春平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他是物业保安经理，刘来宾肯定见过他，说不定还很熟悉。 当郭春平露出獠牙，准备行凶的时候，或许刘来宾还打算求救呢。 向自己公司的员工求救。 结果呢，进来的员工，有一个算一个，竟然全是要自己命的凶手。 那该是多么绝望。 这种场景，潘顺荣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陈超仰头长叹一声。 这样的案子，他何尝办过？ 照样也是第一次。 “陈队，那这事儿怎么算呢？刘来宾也是肇事逃逸，情节还这么严重。还有李伟钦他们，难道他们真就干看着，没动手？现在他们要是咬死了，咱们可没证据啊。”潘顺荣又问道。 陈超表情严肃了几分。 案子过去四年了，郭春平也死了，很多事情简单的推到郭春平身上就行，反正死无对证。 王永德说这件事是郭春平计划的，陈超也信，毕竟郭春平当了那么多年保卫科副科长，业务能力和警察不差多少。 可事实到底是什么样，谁又能说得准。 万一是李伟钦几人谋划的呢？ 他提醒了一句潘顺荣注意车，然后道：“一码一码算，先把李伟钦带回来再说。” 不多时，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哈春市二道口街道，一个叫东方红郡的小区。 后面哈春的同事也跟着，一起下车。 户籍信息显示，10年李伟钦和妻子离婚，从南江回来之后，一直和父母居住在一起。 众人上楼敲门。 “来了。” 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门口乌泱泱一群人，尤其是亮出来的警察证，李伟钦愣住了。 “儿子，谁啊？”里屋还有人在喊。 “没谁，警察，过来问点儿事。”李伟钦很快恢复了冷静，冲里屋回了一句，然后道：“我爸妈年龄大了，能不能先让我跟他们说一声，然后我再跟你们走。” 陈超微微点头，但李伟钦的平静，让他心情沉重。 他可以预测，李伟钦绝对是和王永德一模一样的说辞。 果然，等把李伟钦带回警察局讯问之后，他提供了同样的供词。 10年9月份，郭春平找到了他，他在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替天行道。 李伟钦愤怒的用了替天行道这个词来解释他的行为。 然后和王永德孙敏一样，在11年陆续赶到南江，凭借自己曾经跑过业务的履历，很快成为了刘来宾的业务经理。 后面行凶的时候，就跟王永德说的一样，是只看着，由郭春平代劳。 陈超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感同身受的觉得刘来宾行为很混账，该死，可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是故意杀人，你不要觉得最后时刻你们没有动手，你们就可以没事儿了。” “你们的行为是可以被认定为共犯的，就算法院最后认定你们情节较轻，那也是三年起步，十年以下，你才41岁，你还有父母，你坐了牢，你的人生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些难道你都没考虑过吗？” 李伟钦平静的看着陈超，好半晌，突然嗤笑一声，落寞的轻声道：“在我儿子被拐走，然后死了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已经完了。” 陈超一时结舌，再也说不下去，抬抬手，示意把李伟钦带走。 …… 沈新和丁雨薇赶回南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考虑孙敏的身体状况，又离不开王永德，只能把老两口一起带回来。 孙敏先送进医院治疗，王永德则是羁押，重新做口供。 其他几路的人也陆续返回。 不出意外，所有人口供基本上一致。 案子调查到现在，就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 沈新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笼罩着。 就像东方快车谋杀案，最后波洛陷入的道德困境一样，情感上，沈新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从鹦鹉身上下手，这案子真不一定能够调查出来。 郭春平几人的谋划，将会永远石沉大海。 而现在呢，郭春平跳楼自杀。 李伟钦他们五家人，也成为共犯，各自都要付出代价。 还有刘来宾，情感上沈新觉得刘来宾该死，他不亏。 可一想到婷婷，又觉得刘来宾固然有错，可也不至于这种下场。 沈新请了天假，想放空一下脑子。 可家里也待不住，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布鲁，跑去了动物园。 “生了，一口气产了三枚卵，挺不容易的。”还未开放的鹦鹉展示区，李孝兵笑眯眯的看着上方的树洞道。 布鲁很负责，一直守着。 不过当沈新喊了一声，它还是听见了，扇动翅膀落在了沈新肩膀上。 “婷婷，婷婷。” 他兴奋的叫着，好像是要给婷婷看看自己孩子的意思。 沈新心头一沉，案子现在在收尾调查阶段，还没有正式通知师燕华。 现在五个人还有一种说法。 那就是郭春平曾说过，一旦案发，他会选择跳楼，然后他的房子，财产，可以拿出来变卖，赔偿给师燕华，争取让五人获得师燕华的谅解书。 这还不是五人杜撰的，而是有一份郭春平的录音。 范惠珍拿出来的。 很显然，在动手之前，郭春平已经考虑过尽可能多的后果，尝试帮五人减轻罪责。 正喂着布鲁吃东西，背后突然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沈新吓得一个哆嗦。 扭头一看，竟然是丁雨薇。 “你怎么来了？” 不上班了是吧。 丁雨薇也拿起一枚坚果，递给布鲁吃，然后道：“跟你一样，请假了呗，本来还想找你聊聊的，结果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然后我一猜，就知道你可能会在这儿。” 沈新掏出手机，哪有什么未接电话。 “找我聊什么？”沈新勉强笑笑。 丁雨薇上前靠着栏杆，道：“你是不是觉得自责，觉得不应该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其实是陈超觉得沈新情绪不对，让丁雨薇过来的。 用陈超的话说，你们俩是搭档，搭档出了问题，你得负责。 沈新没说话。 丁雨薇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觉得王永德他们特别可怜，但咱们终归是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查清事实。”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像秦警官，好几年的悬案，他直到退休也没有查清楚，现在查清楚了，对他来说也是去了一块儿心病？” “还有那些意外死亡的孩子们，做为他们的家属，他们应该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所以我觉得我们查清楚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积极意义的。” 说完，冲沈新展颜一笑，问沈新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没有，你下回千万别劝人，水平很烂。”沈新轻哼一声，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丁雨薇没好气的直接给了沈新肩膀一拳。 “对了，刚才从分局走的时候，我还听见孙队和陈队说话，商量着要让咱们继续查悬案呢，那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查什么案子？”丁雨薇问道。 沈新脑海里猛地跳出了一个案子。 11年，货车司机肖洪，被发现死在了南江通往暨港的319国道上。 至今已经过去六年。 沈新想到了郭春平，为了调查刘来宾，就在那条道路上不辞辛苦的一直查，他查了整整一年。 所以肖洪这个案子，凭什么不能坚持下去。 (本章完) 第100章 训练警犬 第100章 训练警犬 第二天，沈新照常上班。 刚走进分局大楼，还没上楼，左右突然蹿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勾住了沈新肩膀。 “冯队？” 沈新吓的一哆嗦。 右边这个认识，之前张琴案见过的，分局特警大队大队长冯凯伟。 而左手边这个，四十来岁的，皮肤粗糙且黑，留着钢针一样的短发，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臭味儿，估计有日子没洗澡了。 “蒋队？” 想了一下，沈新认出来了，好像是分局禁毒大队的大队长，蒋文冈。 “来来来。” 冯凯伟勾着沈新肩膀，直接带进了旁边的接待室。 蒋文冈还亲自动手，给沈新倒水。 沈新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拦。 “没事儿，你坐着。”他笑眯眯的招呼沈新坐。 一看他表情，感觉就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沈新坐如针毡，回想之前在来到分局之后，自己老老实实的在档案室打卡，也没招惹这两位啊。 “小沈，别紧张嘛，搞得我们好像要把你怎么样一样。”冯凯伟坐下，然后道：“你小子可以啊，现在分局都传开了，说你是悬案克星。” 啥玩意儿？ 沈新一愣，这谁传的。 别因为这个，回头吕有为真把自己发配了，专门负责悬案。 “那可不，我都听说了。”蒋文冈在另一边坐下，掰着手指道：“那失踪案，你是不是靠了一条狗，愣是锁定了嫌疑人。还有那夫妻的案子，你愣是用了一只猫做了侦察，这事儿老冯清楚啊。” 冯凯伟不说话，只竖起大拇指。 他服！ 蒋文冈继续道：“还有这回，四年多的案子，愣是让你用一只鹦鹉给破了，你们刑侦大队可是要记功的。” 沈新越听越不是味儿，苦笑道：“两位，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有事儿直说啊，别整这一套，吓人。 俩人对视一眼，还是蒋文冈开口道：“是这样的小沈，你有没有发现，你跟这小动物啊，有缘。你说那鹦鹉，怎么就跟你处那么好，愣是能够指认凶手，太神奇了，你这是天赋啊！” 他拍着沈新肩膀，一脸惊异。 然后继续道：“还有你们云林派出所，我都打听了，你们是不是有条狗，好家伙，现在我们分局禁毒大队，去你们云林街道抓指标，愣是连根毛儿都捞不到了。” “就是这条狗，愣是让你们宋所当搜毒犬使了，那这狗是不是也是你小子训出来的。” 抓毒这一块儿，派出所有指标，分局也有指标。 那没办法，只能看谁下手快了。 结果最近呢，云林街道愣是一无所获，蒋文冈问了才知道，云林派出所有一条狗，那搜毒叫一个厉害。 “所以呢？” 沈新反问，百万的事情，自己调到分局，后续真不知道了。 蒋文冈笑着把水杯往沈新面前推了推，道：“你小子现在可是分局的人，你是不是得为咱们分局出出力。” 到这儿，沈新听懂了。 “蒋队，你是想让我帮您训练警犬？” “对喽！” 蒋文冈一拍沈新肩膀，道：“你是真不知道啊，这警犬有多难要，就说咱们市局警犬基地吧，总共有37条警犬，一个个跟宝贝疙瘩似地。” “而且呢，咱们市的警犬基地，还是直属于省公安厅的警犬示范基地，他们训出来的警犬，还得往省里送，那你说，能分给咱们下面几条？” “就说我们禁毒大队，搞个什么行动，找警犬基地借两条警犬，那真是求爷爷告奶奶一样。” 警犬基地的警犬遵循集中管理，按需调配的原则，所以有任务，得提前申请。 曾经禁毒大队也分配了一只常驻警犬，但早几年就已经退役了，现在是真没有。 “所以既然你有这天赋，那你是不是得帮帮忙。” 蒋文冈笑着又把水杯往沈新面前推了推。 专业的警犬，对他们禁毒工作的帮助太大了。 “还有我们呢。” 冯凯伟也连忙指了指自己，道：“我们特警大队就差两条搜爆犬了，都跟市局打过好多次报告了，愣是一直没批下来。” 沈新彻底听明白了。 说起来，以自己这能力，训练两条警犬，还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因为之前沈新就发现，自己的能力也会影响到动物，让他们更聪明，更通人性。 “这个我是不是得跟孙队汇报一下？”沈新反问道。 “汇报什么，你以为那老小子就不想要？”蒋文冈反问道。 刑侦大队难道对警犬就没有需求啦？ 嫌疑人搜捕，血迹追踪，专业的警犬，对于刑侦破案一样有巨大作用。 “行啦老蒋，你就少说两句，也让小沈说说啊。”冯凯伟打断蒋文冈，对沈新道：“小沈，你想想，我们要是没跟吕局通过气，能找你嘛，这就是吕局的意思。” 那没问题了，吕有为都发话了，沈新还能说什么。 只要不把自己调到警犬基地就行。 “小沈，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弄？”冯凯伟问道。 沈新看了看两人，迟疑一下道：“买狗？” 训练警犬，是不是得先有狗啊。 …… 南江是一市两县。 两县分别是暨港市，还有东林市。 从历山区往西南去，就是东林市，然后在靠着s216省道的兰口镇上，就有一个南江最大的狗市。 镇上也有好多家专业繁育品种狗的基地。 沈新就这么被俩人架着，跑来了兰口。 路上蒋文冈还问沈新觉得什么犬种好，说吕局给他们批了十万块钱预算，计划着弄五条狗。 警犬基地选的都是纯种狗，价格可不便宜的。 沈新倒觉得无所谓。 就像百万，也就是普通的狼狗。 警犬基地选纯种狗，是希望通过纯种培育，寻找那种服从性高，足够亲人的狗。 在嗅觉什么的反而不是优先考虑的，毕竟狗的嗅觉差不多，都很厉害。 可服从性这个问题，在沈新这儿根本不算问题。 所以是不是纯种犬，并不是很重要。 “今天有狗市吧，要不咱们先去狗市转转？”沈新记得兰口狗市是逢双日子的上午开，就在216省道的一条岔路上。 蒋文冈自然是从善如流，一脚油门，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就一条双向道路，路边堆满了笼子。 远处还有一个大停车场，方便周边县市的人过来停车。 而且不光是卖狗，还卖猫，甚至于兔子，鸟，乃至于爬宠。 一行三人，就随便溜达。 从土狗，到品种的，哈士奇，拉布拉多，什么品种的都有。 “这边会不会有星期狗啊，要不还是去人家专业的繁育基地？”冯凯伟嘀咕道。 虽说很便宜吧，但就怕买到星期狗。 “而且咱们买成年的还是幼犬啊？”蒋文冈也问道。 警犬基地都是买幼犬从小慢慢培养，可等狗长大都一两年了，他还是想尽快要一条拿来就能用的警犬。 沈新没说话，就溜达。 人很多。 很多狗啊，猫啊，都关在笼子里。 尤其是猫，天生胆小，一个个都是瑟瑟发抖的，不时的被摊主抓出来，给客人展示，全都夹着尾巴，看着可怜兮兮的。 走着走着，沈新猛然驻足。 一个中年妇女的摊位前，就摆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条马犬。 它蹲着，直勾勾的盯着过往的路人，然后就看见了沈新，仅仅是四目对视，下一刻，他的脑袋上就出现了好感度的图标。 沈新直呼好家伙，这简直是天生亲人圣体啊。 (本章完) 第101章 卡斯罗 第101章 卡斯罗 和这条马犬一样，看摊儿的中年妇女也是看谁都倍儿亲切，眼神那一接触，立马冲沈新招手。 “帅哥，来来来，看看啊，就剩这最后一只了，便宜出给你了。” “你瞧瞧这身形，前凸后翘的，这腿，就问你粗不粗。还有这脸，你看看，黑不黑。” 她眼疾手快，一把从笼子里抓出这条马犬，拽着尾巴给沈新展示。 有了好感度，沈新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条马犬很怕。 还有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 怎么说呢，可能就像是古代那些不幸被卖入青楼，被迫营业的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来往的客人，盼着有那么一个人能救她出魔窟。 比喻不一定正确，但感觉是差不多的。 “怎么说？”冯凯伟用胳膊捅了捅沈新，低声问道。 他对狗是一窍不通的。 沈新微微摇头。 像中年妇女这样的，和那些专业繁育狗，有足够专业知识的狗舍不同，他们就是所谓的后院，觉得这行有钱途，随便买了两条狗，就开始无序的繁育，一年两窝那种放开了生。 生出的狗千奇百怪，卖不上价钱，为了控制成本，自然不可能给狗提供太好的生长环境。 所以这条马犬能够被剩下来，要说没点儿问题，沈新是不信的。 “看看嘛，八百，便宜的很，你去外面问问，就这马犬，随便一条不得两三千啊。”大妈起身，报价还不够，直接把马犬往沈新手里塞，让沈新好好看看。 沈新没接，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这边就已经降到六百了。 三人边走，蒋文冈还拿手机给沈新看，他是搜了一下警犬的资料，指着手机道：“你看，说这个狗里面，嗅觉最厉害的是寻血猎犬，适合长途的血迹追踪，但是呢，说不好管理，只要遇到它感兴趣的东西，就不听话了。” “所以像搜毒，说是史宾格好，对这个低浓度化学气味比较敏感，我记得警犬基地里，用的就是史宾格，还有拉布拉多。” 冯凯伟也插话道：“还有罗纳威，得攻击性强，咬住犯罪嫌疑人不松口的那种。” 沈新停下脚步，反问道：“要不您二位来挑？” 常见的警犬就那么几种，德牧，拉布拉猪，罗纳威什么的，这些沈新也都知道。 不过那是警犬基地的培育标准。 沈新的标准已经有了，必须是能够像刚才那马犬那样，快速出现好感度图标，方便自己培养好感度。 其次就是服从性了。 定向培育的狗肯定有优点，比如德牧，那就是忠诚的代表。 还有智商，抗干扰能力，肯定也都有优势。 但沈新真觉得这玩意儿分狗的。 定向培育的狗不一定好用，而随处可见的田园犬，也不一定全都傻。 千人千面，狗也是一样。 要不然警犬基地的淘汰率怎么会那么高。 其实沈新还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土狗不断的串，样本基础大，有很大的挑选范围，总能挑到心仪的。 这事儿领导既然交代下来，还批了经费办，那沈新肯定也想把它办好。 几万块买几条纯种狗回去容易，万一训不出来，有各种各样的性格问题，这钱是不是就打水漂了。 领导能不惦记？ 当然，沈新肯定也不会拒绝品种狗。 主要是品种狗很少有售卖成年的，得慢慢养大。 沈新要成年犬。 隐约记得，这里有人售卖成年犬的。 就是很多后院淘汰的，或者周边普通人不想养的。 据说还有那种咬过人的，然后送过来卖给狗贩子的。 溜达着，还真遇到了。 一个年轻人，紧张兮兮的牵着一条卡斯罗。 这条卡斯罗已经成年了，耳朵也剪了，看品相也不错，纯黑带胸，宽嘴套，骨架看着也大，虎背熊腰的那种。 如今蜷缩在年轻人脚边，耷拉着脑袋，不时的看一眼经过的路人。 隔着好几米，它看到了沈新。 四目对视。 很快，它脑袋上就出现了好感度图标。 沈新来了精神，走了过去。 年轻人三十岁的样子，着装整洁，不像是狗贩子，倒像是过来买狗的客人，他戴着一支万国的手表，腰间还挂着蓝天白云的车钥匙。 此刻拽着狗绳，茫然的四下张望，有种第一次出摊儿的窘迫感。 他看着真不像是卖狗的，不过在沈新走上来之后，倒是第一时间问了沈新要不要狗。 “你要卖吗，这狗都养这么大了。”沈新盯着地上的卡斯罗。 它也抬头，定定的看着沈新。 头顶的好感度图标微微律动发光，这是又要涨好感度的象征。 神了！ 一时间沈新都不知道是自己天赋能力太强，还是这狗过度亲人。 年轻人叹口气，道：“我也不想卖，我当初一万多买的呢，又养了这么大，还给他吃好的，但是它差点儿咬到人，我老婆死活不让我养了，说咬到人不够赔钱的。” “咬人？” 沈新微微皱眉，望向地上的卡斯罗。 这么亲人的狗，会咬人？ 不应该啊。 见沈新一皱眉，年轻人立马紧张起来，道：“你先别走，就那一次，可能是我没拽住狗绳，具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儿，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同样的情况。” “但我老婆非要让我送走，我也没办法，我挂咸鱼，好多人一看都养大了，然后还差点儿咬到人，都不敢要，有要的吧，又给的价格太低。” “我倒不是在乎价格多少啊，我就是怕他们买回去当肉狗卖，或者不好好对待它。然后我又听说这边有个狗市，就带过来了，今天是第二次来。” “你要是喜欢，你就带走呗，钱好商量的，只要你好好对它就行了，我老婆发话了，今天必须把狗卖出去。”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 沈新感觉没说谎话。 但说不准，或许差点儿咬到人这个事情他隐瞒了呢。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沈新蹲下，打量着这条卡斯罗。 它的眼睛很清澈。 可能是因为图标的原因，沈新还能够感觉到它的情绪。 它似乎清楚主人要卖掉自己，所以很委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年轻人一咬牙，竖起两根手指：“两千你看行不行，我给他吃渴望的狗粮，还给他买牛肉，鹌鹑肉什么的，两千块钱也就是他一个月的开销。” 沈新心说如果按照你说的养法儿，那要两千是不贵。 可问题是在这种狗市上，一条养大的成年犬，你卖两千，那绝对没人要。 这个时候，可能是对视的久了，感觉到沈新的善意，卡斯罗头顶上的图标还真又涨了一格。 “能让我遛遛吗？”沈新问道。 年轻人犹豫一下，道：“那你小心点儿，别出事儿了。” 沈新点头，接过了狗绳。 “起来。” 沈新招呼了一声。 卡斯罗看了看自己的原主人，又看了看沈新，这才站起。 “过来。” 沈新指了指自己脚边。 卡斯罗明显有些犹豫，但看见年轻人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犹豫一番，站到了沈新脚边。 沈新暗暗点头。 不是因为这条卡斯罗服从性高，而是感觉得到它很聪明。 “冯队，攻击我试试？”沈新冲冯凯伟道。 卡斯罗可是护卫犬。 冯凯伟瞥了一眼高大凶悍的卡斯罗，有点儿犯怵。 “小沈，你别坑我啊。”冯凯伟嘀咕道。 说着，做出一副要冲过来攻击的样子。 脚边的卡斯罗就像炸毛了一样，猛然警惕了起来，切换到了战斗姿态，凶狠的汪了一声。 只一声，吓得冯凯伟急忙后退，让沈新把狗绳抓紧了。 “停。” 沈新急忙拽了拽狗绳，然后伸手拍了拍它脑袋，又指着冯凯伟道：“不能攻击他，他是自己人。” 卡斯罗看看沈新，又看看冯凯伟，感觉是听懂了。 “冯队，过来摸摸它啊。”沈新又招呼道。 冯凯伟一脸抗拒。 蒋文冈看不下去了，直接推了他一把。 跟歹徒以命相搏过的特警队长，还怕条狗？ 冯凯伟这才上前，试探着摸了摸卡斯罗的脑袋。 没反应。 沈新满意的点点头，真的挺聪明的。 旁边年轻人也是啧啧称奇，道：“你是专门训狗的吗，我怎么感觉黑豹在你手里，比在我这儿还更听话呢。” (本章完) 第102章 黑豹 第102章 黑豹 沈新笑笑，没解释什么。 就现在来看，这条卡斯罗真不错。 冯凯伟想要一条防暴犬，关键时刻能够冲上去，悍不畏死的跟歹徒搏斗，同时牵出去有足够震慑力的那种。 卡斯罗和罗纳威都合适，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常用的防暴犬。 “对了，你给它绝育了吗？”沈新又想起一件事，扭头问道。 正常来说，警犬是不会绝育的。 甚至于还要在发情的时候，有意的训练它去克服。 再说绝育了性格也容易发生变化。 而且那么贵买来的纯血犬种，要繁育的，也舍不得绝育啊。 年轻人登时紧张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我还没给他绝育，因为我一开始还想着再买条母的，生一窝的。” 说完，又急忙道：“不过他都已经一岁零两个月了，你随时可以去给他绝育的，大不了我再给你便宜点儿。” 他知道很多人不要没绝育的狗，这种大型犬，绝育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沈新点头，那倒是巧了。 要的就是没绝育的。 “你考虑一下呗，我看它挺喜欢你的，我卖掉它，就是想给它找个好人家，只要你对它好，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的。”年轻人见沈新不说话，还以为沈新不想要，一咬牙直接连钱无所谓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沈新回过神来，连忙道：“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警察，想买几条狗，看看能不能训练成警犬，所以我得先跟你说好，因为我们把它买回去，是要把它训练成防暴犬的，到时候有可能会直面歹徒，会受伤的。” “你如果介意这一点，那你还是看看再找合适的领养人吧。” 沈新感觉得到，年轻人挺在意这条卡斯罗，估计投入了不少的感情，真就是奔着找一个合适领养人来的。 所以觉得要跟他提前说一下。 别回头执行任务，受伤了，或者不幸死了，年轻人介意。 “你们是警察？” 年轻人一愣。 沈新点头，掏出证件给他看了一下。 这玩意儿可做不了假，年轻人明显有点儿懵，奇怪道：“你们不是有什么警犬基地吗，怎么还来这边买狗啊。” 沈新道：“情况有点儿特别，我一两句话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但我们买来就是要往警犬培养的。当然，如果培养不成功，我们肯定会妥善处理，再找领养人，或者，到时候你还想要的话，还可以再还给你。” 谁让警犬这么稀缺，又摊上自己这天赋了呢。 年轻人听懂了，看了看卡斯罗，突然道：“那你们把它带走吧，我送给你们了。” 他甚至于有些兴奋，自己养的狗被警察看上，培养成警犬，这说出去他都感觉有面子，觉得是这条卡斯罗最好的归宿。 “那怎么可以。” 沈新连忙摇头，自己说出警察身份，可不是为了让你免费的。 “钱肯定是要给的，就按你一开始说的，两千吧，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跑去专业狗舍，可能都要翻十倍。 年轻人急忙推脱，说这条狗被警察看上是它的荣幸，真不要钱。 直到沈新说出如果他不要钱，那就不要了这才作罢。 不过他特意要了沈新一个联系方式，还问以后偶尔能不能问一下这条狗的情况。 “当然。” 公家的狗，沈新自然无所谓的。 “那太好了。” 年轻人一脸兴奋，让沈新等一下，不要走。 他快步跑开。 不多时，抱着一个大的收纳箱回来。 “这是我剩下的狗粮，挺贵的，你们带走给它吃吧，别浪费了。还有其他好多东西，驱虫药，玩具什么的，你们都拿走吧。” 他放在三人面前。 两包六公斤，鸡肉的渴望狗粮，光这两包狗粮就得一千出头了。 还有其他的驱虫药，也都是牌子的。 看的出来，年轻人在这条卡斯罗身上真没少投入。 犹豫一下，沈新收下了。 年轻人还问能不能跟沈新三人合张影。 估计是怕回去吹嘘没人信。 沈新没有拒绝。 “黑豹，加油，好好干，争取成为警犬。”年轻人最后摸着黑豹脑袋鼓励了一句，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冯队，你来？” 沈新把狗绳递给冯凯伟。 这是给特警大队准备的防暴犬。 冯凯伟好像有点儿怕狗，微微摇头，示意还是让沈新先训着，训出来再说。 “小沈，我呢？”蒋文冈不满意了。 他想要一条搜毒犬已经是望眼欲穿了。 “蒋队，这得碰啊。” 沈新感觉今天运气已经够好的了，能遇到一条这么合适的卡斯罗。 “走吧，黑豹。” 沈新招呼了一声，这名字就不错，不改了。 黑豹似乎已经明白自己易主了，顺从的跟了上来。 它这块头，震慑力真的十足，途径的路人都是默默避让开。 狗市上成年犬真的不多。 后面又遇到了几条，但都不合适。 基本上都是状态不对的。 养这么大的狗，明知道只能论斤卖，还是被主人放弃的，肯定是各方面有些问题。 比如沈新就遇到了一条哈士奇。 也是和之前那个年轻人差不多的情况，个人卖家，用他的话说，是拆家拆到他已经无法忍受的程度了，不要钱，只想让他死的那种。 这种狗，那必然是无法成为警犬的。 狗市溜达一圈儿，再无收获。 又跑去附近的狗舍转了转。 价格直接上了好几个台阶，动辄大几千上万起。 好也是真好，品相全都没得说。 但都是幼年的。 有成年的被淘汰的，也都是非卖品，怕血线流到外面。 所以回去的路上，蒋文冈一脸不爽，还把主意打到了百万身上，让沈新去跟宋亮说道说道。 你一个派出所，养条警犬，不觉得奢侈吗？ 沈新心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一条搜毒犬，能把一个派出所全年的抓毒指标都给解决了。 就这么一条狗，你给什么宋亮都不会给啊。 回到分局，听说沈新弄了条狗回来，立马一堆人跑过来瞧热闹。 冯凯伟又不怕狗了，牵着黑豹来回溜达，一脸骄傲的问是不是震慑力十足，让犯罪分子看见就肝颤儿的那种。 孙钊眼神开始不对劲了。 “小沈，趁着这两天刘来宾的案子收尾，你也休息几天，先别管案子的事情，多去狗市转转，你可是咱们刑侦大队的人。” 他拍着沈新肩膀，一脸认真的叮嘱。 说完，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冯凯伟。 嘚瑟！ (本章完) 第103章 没错，就是警犬 第103章 没错，就是警犬 吕有为还给沈新搞来了一本南江警犬基地的培养手册。 挺厚一本呢。 沈新在出去给黑豹打笼子的时候，得空翻了翻。 才知道一条警犬的培养是真不容易。 不怪蒋文冈提起搜毒犬，眼睛都放光。 幼犬的挑选就不说了，肯定是定向培育，优中选优，每年都会费很大的投入来引进种犬。 然后从3个月开始，这些幼犬就要接受培训。 光这一阶段，就分了科目一二三四。 比如手里的这本科目一，就是先培养幼犬和训导员的亲密关系。 从小就要拿着食物，去引导幼犬关注训导员的手，从而养成看手势的习惯。 最终科目一要达到幼犬的注意力一直在训导员身上，只要训导员离开一步，幼犬就开始焦虑。 那这样就算是最佳的状态，因为以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警犬的注意力才会永远的在训导员身上，听从指挥。 科目二就要培养幼犬追逐物品的天性，三就是体能，每天五公里都是基本的。 最后一步则是社会化，适应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 四个科目，还会不断的淘汰不合格的幼犬，真正通过全部训练的幼犬，可能十条里面就那么四五条。 而这还只是第一阶段，后面还有大量的专业技能训练。 那不怪警犬基地里，每一条警犬都跟宝贝疙瘩一样。 照这样培养，跟养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不过到了沈新这儿，这些环节就可以直接略过了。 有好感度就够了。 警犬基地培养警犬，人和犬是不同的物种，无法建立紧密的联系。 而自己的天赋，等于直接跟动物在交流。 什么专注，服从性，只要有好感度，根本不算问题。 就像大美，上次安排她去爬管道，摄像侦察，也就是沈新直接下个命令，她就完美的执行了。 所以这本警犬手册有用，但用处真不大。 沈新的路子很简单，还是培养好感度。 “这狗真漂亮。” 正想着，门窗店老板夸了一句。 他一脸羡慕，看的出来，也是个喜欢狗的人。 “那当然。”沈新揉了揉黑豹脑袋，一脸骄傲的道。 自己相中的，肯定好。 这种夸奖，还是当面的，属于主人对自己的认可，黑豹享受着沈新的挠痒，头顶好感度又增加了1格。 趁着老板焊笼子，两人也聊了起来。 老板说自己也养过一条狗，就狼狗，特聪明，给他看店是一把好手，可惜被偷狗的盯上，偷走了。 至今他还觉得惋惜，说起来直仰头，眼圈有些潮。 “从那儿以后，我再也没养过狗了。” 老板叹口气，又问黑豹战斗力是不是特别猛。 沈新点头，没试过，但考虑往防暴犬培养，战斗力是肯定要提升的。 沈新决定回头找点儿斗犬的录像，让黑豹多看看。 就像大美看猫和老鼠一样，最近看的多了，总趁着沈新开门的时候想往外溜，估计是想念抓老鼠的日子了。 老板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道：“对了，附近有条流浪狗，也是厉害的不行，打遍附近无敌手的那种。” “哦？” 沈新顿时来了兴趣。 这不就是犬中的恶霸嘛。 家里那恶霸，也是横行小区无敌手的。 老板点头道：“真的，我不骗你，那狗特能打，你也知道，这流浪狗一般都活不了太久，可这狗不一样，在这一片都活好多年了。” “而且它还特聪明，还记仇，我记得去年我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它领着几条狗在翻垃圾箱，我就喊了两声想把他们赶走，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就我店门口，拉了好几坨狗屎。” “一连好几天都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条狗干的。” 沈新一阵不可思议，如果真如老板所说，那这狗是聪明啊。 “那后来呢？”沈新反问。 老板道：“我一开始想着把这条狗逮住，报个仇，后来想想也就算了，然后我特意在门口留了点儿吃的，结果第二天吃的吃完了，狗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新暗道好家伙，这狗还挺讲究。 听老板说的这么邪乎，沈新一下子来了兴趣，让老板先焊，焊好了自己一会儿来拿，然后问老板这条狗经常在哪儿出没。 “就前面宏图路，那边不是有个菜市场吗，附近的流浪狗经常在菜市场后面那条路转悠，都成精了，大白天的也不避人。”老板向远处一指。 “黑豹，走。” 沈新二话不说，招呼一声，带上黑豹直接出发。 下午快五点了，菜市场人多了起来。 沈新也不确定老板说的是哪条路，凭着感觉拐进了菜市场和隔壁小园三村中间的小路。 转了一圈儿，倒是看见了流浪狗，但并不是老板口中的那条。 那条狗看起来像是虎斑，但颜色要浅很多，体型也大，快赶上狼狗了，身上也没有什么五黑，四眼之类的标志性特征。 毫无疑问就是串出来的。 走到大路上了，沈新又原路返回。 结果走到一半儿，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定睛一看，却是二十多米外，一对母女，正被两条流浪狗纠缠。 她尖叫着，一边把孩子护在身后，一边原地打转躲避，还挥舞着手里的肩包，驱赶流浪狗。 一般来说流浪狗和流浪猫一样，也是怕人的，没事儿不会招惹人类。 但今天这两只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愣是没跑，不断的围着母女转悠，寻找攻击的机会。 其中一条白色的找到了空当，作势冲向了慌乱的女孩儿。 这孩子才五六岁的样子，吓坏了哇哇哭。 幸好她母亲反应快，反手一搂，把白狗吓退。 但另外一条青黄色的狗又逮住机会要扑。 周围有路人经过，还有一个男的大喊驱赶，可根本没用。 眼见白狗又要扑向女孩儿，沈新连忙冲了上去。 “黑豹，上，白的！” 沈新松掉狗绳。 黑豹早就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绳子松掉的刹那，就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扑了出去。 只几步，他就一个飞扑，精准的把蠢蠢欲动的白狗扑倒在地。 一声凄厉的惨叫。 却是黑豹快准狠的咬住了白狗的脖子。 沈新这边也冲了上来，一脚瞅准了，踢在了青黄狗的屁股上。 它嗷的一声被踢飞几步，结果凶性大发，竟然掉头扑向了沈新。 沈新在警校搏击好歹是优秀，瞅准了正要反击，旁边蹿出一道黑影。 却是黑豹，凌空把青黄狗扑翻在地，然后就是一阵撕咬。 瞬间全是青黄狗的凄厉惨叫。 “黑豹！” 沈新喊了一声，黑豹这才松口。 青黄狗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而白狗早就跑了个没影儿。 黑豹驻足，骄傲的好似个得胜班师的将军，盯着青黄狗跑远消失不见，这才低头咬起狗绳，跑回来递到沈新手里。 “乖！” 沈新满意的拍了拍脑袋，到底是护卫犬，虽然原主人没有有意训练过他的格斗技能，但有些东西是刻印在基因里的。 “帅哥，你这狗太牛了。” 旁边驱赶狗的年轻人一脸惊奇的夸奖道。 受到袭击的女人腿一软，差点儿瘫在地上，一边抱住女儿安慰，一边不住的向沈新道谢。 “不用谢，我是警察，正好路过，你们没有被咬到吧，尤其是小朋友。”沈新连忙道。 一听是警察，女人更是一阵不可思议。 周围围观的路人，甚至于都开始掏手机录像了。 女人确认了女儿没被咬到，一边感谢沈新，一边道：“现在这边全是狗，讨厌死了，我女儿还好心，把买的炸鸡腿给那流浪狗吃，结果它们竟然还追着我女儿咬。” 说着，注意到了一直蹲在沈新脚边的黑豹。 她可没忘记黑豹闪电般冲出，扑翻白狗救下自己女儿的画面。 “警察同志，这是警犬吧，太厉害了。”女人好奇的问道。 “没错，是警犬！” 沈新不无得意的拍了拍黑豹脑袋。 现在还没编制，但以后肯定能混上的。 而黑豹仿佛也听懂了一般，微微仰起头，一脸骄傲。 头顶好感度，也猛然增加了1格。 (本章完) 第104章 打服也是服 第104章 打服也是服 女孩儿没有被咬到，就是最好的结果。 母女一阵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周围的路人也纷纷冲沈新竖起大拇指，叫好。 当然，也少不了夸黑豹的。 说一看就威武凶猛，刚才扑流浪狗的动作又快又凌厉。 打跑了流浪狗呢，还自己咬着狗绳回来，聪明的一批。 黑豹似乎很享受这种夸奖，骄傲的挺着胸膛。 “好了，大家都去买菜吧，以后遇到流浪狗，尽量别直接喂养，免得遇到麻烦。”沈新招呼路人散去。 刚才那两条流浪狗扑人，沈新推测就是女孩儿喂了鸡腿，流浪狗贪吃，还想要，这才袭击了这对母女。 等众人慢慢散去，沈新又想起了刚才那女人说的话。 说附近流浪狗越来越多了。 这不是好事儿。 这里是菜市场，来往人多。 很多又都是带着孩子。 这些流浪狗一旦集群，只会越来越嚣张。 沈新估摸着，可能是门窗店老板口里那条虎斑作祟，纠集了一群小弟，为非作歹。 狗和猫不一样。 恶霸是独行客，见谁不顺眼就欺负谁。 可狗是群居性的，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真聚的多了，也是麻烦事儿。 本来就要找这条虎斑，沈新索性来一个擒贼擒王。 “黑豹，找刚才那条白狗。” 4格好感了，黑豹又聪明，沈新都是直接下令。 青黄狗被咬的厉害，估计会躲起来养伤。 而白狗呢，被咬了一下，估计会跑回去求安慰，跟着它，说不定能找到那条虎斑狗。 黑豹听懂了，立刻尾随。 那白狗流了血，气味新鲜着呢。 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然后绕进了小园三村里面。 这是个老小区，也没物业，四通八达的。 气味很稳定，黑豹都没有停下分辨一下，带着沈新穿过小园三村，来到了外面的景观绿化里。 南江喜欢搞绿化，这种犄角旮旯夹缝里的绿化很多。 整的也像模像样，但有的不大，走几步就到头了，而小园三村前面有个宏图广场，居民都去那边，这边很少有人来。 黑豹猛然停下脚步，冲远处的绿树带汪汪了几声。 下一刻，就像那种电影里，你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你驻足，然后前方的隐蔽处，转悠出了几个杀手一样。 在沈新面前的绿化带，树丛里，一口气钻出了五条流浪狗。 白狗就在其中。 而沈新也看到了老板口中的那条虎斑。 的确如老板所说，虎斑色，但很浅，杂色也不多，立耳，然后不如常见的虎斑，身材显得宽厚敦实，它体型要更修长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狗串出来的。 它远远的盯着沈新，眼神很凶，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是警告。 仿佛在说人类，这是我的地盘，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 沈新倒觉得如果这条虎斑擅长打斗，又聪明的话，完全可以当防暴犬。 当然，它有流浪的经历，性格可能不稳定。 但没关系，自己有好感度。 好感度上来了，一切都不成问题。 而且就冲着它为祸一方，也得解决掉它。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降服，给吃的增加好感度显然不行。 对于这种像恶霸一样的流浪狗，感觉还是恩威并济的好。 打服了也是服。 沈新解开狗绳，左右一看，盯上了一根支撑树木的棍子。 用力一薅，拽下来了。 沈新指着中间的虎斑道：“黑豹，这个归我，其他的归你。” 一共五条狗，白狗被黑豹教训过，毫无战斗力，现在尾巴都夹着。 再除掉虎豹，那就剩下三只了。 其中一只更是小不点儿，估计还不够黑豹一口咬的呢。 所以他以一敌二应该毫无压力。 就算是给黑豹来一堂实战型的格斗课了。 黑豹一言不发，等待出击的命令。 沈新感觉手里木棍太长，喀嚓一声用力从中踩断。 双棍在手，感觉合适了。 然后直接带着黑豹压了上去。 几条流浪狗不安分的原地打转，虎斑也叫了两声。 但见沈新不为所动，直接扑了过来。 速度是真快。 不过沈新好歹是练过的，瞅准了右手棍子挥出。 没砸到。 这虎斑贼灵活。 而黑豹已经冲向了剩下几只流浪狗，撕咬在一块儿。 疫苗齐全的他毫无畏惧。 虎斑似乎还懂得战术，一击不成，落地想绕后。 沈新瞅准了，左手木棍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他愣是一声不吭，蹬地又扑向沈新。 沈新这才抡圆了右臂，横扫出去。 打到了。 虎斑被扫翻在地，但就地一滚，又扑了上来。 沈新还是抡棍子。 警用甩棍可不是白练的，直接抽在了它脑袋上。 这一下很猛，它被抽翻在地，已经不敢再随意攻击了。 但没有立马跑，就足以说明它有多好斗。 沈新弯腰要捡扔出去的棍子，结果它立马扑过来。 那沈新索性就当卖了个破绽，还是棍子扫出。 喀嚓一声，伴随着它的哀鸣，棍子都一断两截儿。 虽然有小孩儿手臂粗，但风吹日晒的，早就不结实了。 “来呀！” 沈新抓着半个棍子，冲它喊了一嗓子。 它伏在地上，冲沈新龇牙咧嘴，惧怕，又凶狠。 而这会儿的功夫，剩下几只流浪狗已经被黑豹全部打跑。 流浪狗战斗力本来就够呛，更别说黑豹体型这么大。 它一转头，直接扑向了虎斑。 还是咬脖子。 虎斑偏头躲开，被咬在腿上，反口还去咬黑豹。 两条狗瞬间厮打在一起。 而很快，虎斑就被压制，体型有差距呢。 沈新瞅准了上前，就像擒拿嫌疑人那样，压腰，摁头，死死的把虎斑压制在地上。 黑豹在旁边汪汪直叫，随时准备扑出。 一开始虎斑还挣扎，但压制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它的叫声也变了，变成了那种恐惧的呜咽声。 而且下一刻，脑袋上就出现了好感度图标，还一口气暴增到2格。 果然，打服也是服。 沈新这才松手。 它伏在地上，身边黑豹虎视眈眈。 但眼神还有点儿不服气，甚至于流露出一丝狡黠。 有了好感度，沈新就能清晰感觉它的情绪变化。 所以在它瞅准时机，起身要跑的时候，直接一棍子抽在它鼻子上。 打狗打鼻子。 这一棍子下去，虎斑疼的直接蜷缩成了一团。 头顶好感度再次暴增了2格。 “还跑不跑了。” 沈新沉声喝道。 虎斑呜咽一声，一动不动。 “站起来。” 沈新又呵斥。 对于恶霸这种打服的动物，沈新会展现严厉的一面。 这虎斑应该是真的很聪明，能够看清形势，而有了好感度之后，他的服从性也体现了出来，立马站了起来。 “过来蹲下。” 沈新一指面前。 虎斑迟疑一下，还真跑过来蹲下了。 沈新从口袋里掏出牛肉干，塞给黑豹一根以资奖励。 这家伙今天立功了。 “黑豹，干的漂亮，回去给你加餐。”沈新又夸奖道。 想刷好感度，就得说出来，表达出亲近。 那边就是菜场，一会儿买点儿牛肉去。 目光一转，沈新又取出一根牛肉干，直接丢在了虎斑的面前。 “吃！” 虎斑不为所动，目光依旧闪烁，应该还盘算着逃跑。 沈新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它脸上。 “吃。” 沈新指着地上牛肉干道。 虎斑目光老实了一些，但依旧感觉还有些不服气。 它低头咬住了牛肉干。 然后…… 它直接一愣，眼睛瞬间亮了，估计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干。 急切的咬烂吞下。 再抬头望向沈新，他眼神变了，多了一些讨好的味道。 (本章完) 第105章 肖洪案 第105章 肖洪案 再回到门窗店，狗笼子已经焊好了。 然后老板就看到了跟在沈新屁股后面的虎斑，脱口一句我靠。 “帅哥，就是这条狗唉！” 他指着虎斑，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找到它的，而且还把它带回来了？” 这条虎斑不远不近的跟在沈新后面，好像被沈新降服了一样。 关键他知道的，这条虎斑凶狠好斗，成群结队来往，想要驯服它，感觉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运气好。” 沈新没有多解释，让老板用三轮车，把焊好的五个狗笼子帮自己送到附近的分局门卫室。 “你是警察？” 老板这才醒悟，又望向黑豹道：“那这是警犬喽？怪不得呢。” 他就说虎斑这么厉害，怎么被降服了，合着是小混混遇到了天敌。 沈新笑笑没解释，让老板先开票。 黑豹能够压制虎斑，只能说很正常。 两条狗体型上差距不小的。 黑豹沈新已经称过了，整整有67公斤。 而这条虎斑呢，他应该有一定的狼狗基因，可狼狗也就50公斤左右。 他呢，只有一些狼狗的血脉，体型还要更修长一些，加上流浪，又瘦，估摸着也就40公斤的样子。 差着体重呢，打不过黑豹只能说很正常。 但沈新还是觉得他有潜力培养成防暴犬，因为他很聪明，他的战斗甚至于有一定的技巧性。 所以对上歹徒的时候，可能会有奇效。 当然，就算培养不成防暴犬，那也可以往其他方面培养。 聪明了就容易增加好感度，方便自己训练。 就算最后真没培养出来，再处理不迟。 反正是收编的流浪狗，也不要什么成本。 让老板送笼子，沈新则是带两条狗去附近的畜牧站看病。 宠物医院有点儿贵。 恰好附近有一个畜牧站，他们也能给猫狗看病，还巨便宜。 关键开票方便。 到了畜牧站，恰好赶上人家下班。 得知沈新是警察，才愿意帮忙。 医生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处理虎斑的咬伤，一边还奇怪的问警察还管流浪狗的吗，直接送收容站啊。 “倒是这条像警犬。”他望向黑豹。 黑豹没怎么受伤，就是左前腿被咬了一口。 沈新为了增加好感度，在中年兽医的指导下，亲自给黑豹包扎。 简单，也不用清理伤口，盖上消炎的药粉，纱布包扎起来就行。 处理完，果然有效果，好感来到了5格。 这一边可能是处理伤口疼了，虎斑还冲医生龇牙。 “闭嘴！” 沈新立马呵斥了一声。 虎斑尾巴一夹，立马老实了。 “可以啊，这狗还挺怕你。”中年兽医一阵称奇。 他知道的，流浪狗性格可不好。 利索的处理完伤口，挂水就算了，直接来了一针，开完票，沈新就带两条狗回分局。 分局后面，有一片小操场，平常可以来这边训练。 操场旁边有两间摆放训练器械的杂物间，吕有为特意腾出一间，给警犬当窝使。 旁边就是草坪，也方便后续警犬展开训练。 把两条狗关进笼子，沈新这才下班离开。 回到家。 孙钊都发话了，那沈新也不好意思胳膊肘往外拐。 在咸鱼上搜了一下寻血。 据说这种狗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擅长追踪。 刑侦大队这边，那肯定是需要物证搜索，嫌犯追踪的警犬。 可惜国内养这种犬的好像比较少。 没人愿意养，那繁育的人自然也不会引进。 倒是隔壁松浦市有两家繁育寻血的狗舍，沈新联系了一下，开价就是上万。 钱倒是还好说，主要是幼犬培养时间太长了。 沈新问他们有没有被淘汰的成年犬。 果然，和很多专业繁育的狗舍一样，也不愿意自家种狗的血线流到外面去。 他们售出的幼犬也都是绝育了才出的。 而咸鱼上本地，未绝育的成年犬并不多，就算有，也都是比熊，泰迪，乃至于柯基这种小家伙儿。 那还是只能去狗市上转悠。 而狗市上良莠不齐，像黑豹这种精品，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不行你在网上发个帖子呗。” 沈新和丁雨薇的办公桌面对面，见沈新兴致不高，愁眉苦脸的，丁雨薇给出了个主意。 她举起手，道：“就写向养狗爱好者征集警犬潜力股，说不定就像黑豹的主人一样，还直接要送给你养呢。” “别闹。” 沈新摆摆手，这么弄搞得要占人民群众便宜一样，不合适。 “对了，你看什么呢？”沈新问道。 好像看很久了。 这两天丁雨薇也没什么事儿。 刘来宾的案子快结了。 反正就现有的线索，事情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特别是那两百万的去向，基本上已经查清楚。 师燕华那边也通知过了。 她可没有像吴志存那样，悬案告破，又拉横幅又送锦旗的感谢警察。 据赵天星说，通知她案子破了之后，她第一个问题不是问凶手是谁，而是问钱有没有追回来。 当然，得知凶手是李伟钦他们几个之后，师燕华也被吓了一跳。 她作为老板娘，可没少跟李伟钦他们打交道。 不过她还是更在意钱。 得知钱已经被捐给了救助被拐儿童基金之后，破口大骂，嚷嚷着要让他们还回来。 后来又得知郭春平留下了一套房子和现金，总价值在一百万的样子，想让她出具谅解书，她果断拒绝了。 说想让自己签谅解书可以，但房子加存款远远不够，他要李伟钦他们出钱赔偿自己。 就昨天，还带着婷婷跑来分局闹。 幸好现在案子破了。 以前是分局不占理，只能受着。 现在案子破了，再要钱就赖不上分局，得去找李伟钦他们的律师。 反正这边案子一收尾，移交检察院，具体法院怎么判，师燕华是否谅解，那就不是刑侦大队操心的事情了。 沈新估摸着师燕华肯定会出这个谅解书。 她要钱的，挺着不出谅解书，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 “卷宗啊，货车司机肖洪的案子。”丁雨薇晃了晃卷宗道。 沈新登时来了精神。 训狗是闲情逸趣，生活调剂，破案才是沈新的心头好，立刻问丁雨薇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案子的卷宗沈新看过。 可以说，它符合一个案件能够成为悬案的所有元素。 2011年2月16号，也就是正月十四这天，肖洪拉货途径319国道。 他开的是一台6米8高栏，拉了一车纸皮，当天晚上8点51分，他途经姚家里村，在路边的快餐店吃饭，还给妻子打了电话。 这是最后一次联系家人。 而他的货车最后被发现停在了大张村和观庄村中间的国道边。 国道上车来车往，说实话你把货车停在路边，过路的车和人，真不一定注意到你。 还是肖洪妻子联系不上他，给送货的厂家打电话，送货厂家以为肖洪拉着货跑了，这才报警。 17号傍晚接到的报警。 交警根据为数不多的监控，确定了货车最后出现的路段，然后开车巡查，很快就找到了肖洪的货车。 这才发现肖洪死在了车内。 而这个案子，周围没有任何监控。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生物线索。 推测死亡时间是16号晚上凌晨左右，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警方认定是抢劫杀人，对附近两个村庄，还有国道附近的货运站进行了大规模的走访摸排，询问了大量的司机。 结果一无所获。 时间一长，最终还是被列为悬案挂了起来。 (本章完) 第106章 战术马甲 第106章 战术马甲 丁雨薇苦笑一声，摇头表示没有。 “这案子是孙队亲自抓的，我看卷宗，他们把能查的方向都查了，你说我又能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11年，孙钊还是副队长，业务能力一流。 所以就像丁雨薇说的，孙钊肯定是把能调查的方向全查了。 沈新又趴回了桌子，想起了郭春平调查刘来宾的事情。 通过李伟钦等人的口供，也拼凑出了更详细的细节。 郭春平的确是找了整整一年。 他和当地警方的办法一样，也就是走访，问，并没有太多的技巧。 李伟钦应该是更了解一些，说郭春平就开着一辆摩托车，在那条路上一直转悠，遇到停下休息的货车就问。 还记车牌儿。 据说光那种厚的笔记本，就记了整整五本。 等于说，郭春平是把当时警察办案的神器，也就是摸排走访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还占了一些运气。 那么在肖洪这个案子上，沈新觉得也可以这么办。 或者说，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出去一趟。” 沈新突然坐起。 丁雨薇也刷的起身，眼巴巴的看着沈新，仿佛在说带上我呗。 沈新哭笑不得的道：“我又不出去，是去技术科。” 丁雨薇哦了一声，还是跟了上来。 反正她现在的工作就是文书，和之前的沈新一样，非得写他一个月的文书不可。 跑到三楼技术科，沈新找到了负责警用装备的技术员。 三十来岁一年轻人，叫蔡哲。 “也就是说，你想给狗做一个项圈，要集成针孔摄像头，然后还要有定位，带sim卡的远程传输功能，最后，还要有长续航。” 蔡哲听完沈新的需求，幽怨的瞥了一眼沈新。 “说真的，我要有那种本事，我也不当警察，直接出去开公司创业了。” 这几项需求拆开了都好实现，但按照沈新的要求，不像现在普遍卖的宠物记录仪，而是高度集成在一条项圈里，那就困难了。 光是这个开模费用，就不知道要多少钱。 蔡哲又问道：“网上不是有那种宠物记录仪嘛，你买一个呗。” 沈新心说你怎么知道自己没买，还是买的贵的。 但问题是那玩意儿续航太短了。 沈新想要长续航，至少也要八个小时以上的那种。 最好还是高清摄像头，精确定位。 “没办法。”蔡哲直摇头。 不过沈新遗憾的要离开的时候，蔡哲突然道：“要不你给它弄个马甲呗，就咱们警犬穿的那种。” 警犬会穿马甲，作用是防刺，防砍。 蔡哲继续道：“如果穿个马甲的话，那你需要的功能我全都能给你实现，就当个战术马甲用嘛，塞几个充电宝，别说续航八小时，八十个小时也没问题啊。” “还有那摄像头，我都能给你整一个防抖的，绝对清楚。” “对了，我还看新闻来着，说松浦有给警犬戴那种智能头盔，和嘴套连在一起，带个摄像头，远程搜查什么的。” 马甲？ 沈新脑海中浮现黑豹穿着黑色战术马甲的画面。 别说，真别说，应该会挺帅。 “行啊，你帮着弄一下呗。”沈新连忙道。 先弄两套。 不，给大美恶霸也弄两套。 这俩猫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上呢。 黑豹他们的公家出钱，反正买狗的经费还多着呢。 大美的就自己掏钱呗，也无所谓。 “我还得给你改马甲。”蔡哲嘀咕了两句。 沈新立刻在丁雨薇耳旁耳语了两句。 她很快就搬来了两箱红牛。 “辛苦，帮帮忙嘛。” 人技术科办起案子来也是没日没夜的熬夜，需要这玩意儿。 蔡哲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下次不许这样了，让沈新去给狗量尺寸。 这几天的相处，黑豹的好感度已经来到6格。 而虎斑没有变化，还是4格。 他走的是服从路线。 但是呢，这家伙非常聪明，他很快就分辨出，沈新是真的要揍他，还是单纯的恐吓他。 如果是后者，他甚至于还会假装自己被吓住了。 甚至于能“吓到”屎尿横流的那种程度。 可就是不涨好感度。 所以沈新立马就知道，这家伙在伪装。 又不能一直真揍他，所以对于这样的顽固分子，沈新觉得可能还要再找找别的办法。 “沈新，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丁雨薇也跟着，她一来，虎斑就往她身边凑，摇尾巴，小眼神装可怜。 他会看眼色，知道丁雨薇心软，会帮忙求情。 “没有。” 沈新横了他一眼，招呼黑豹上来量尺寸。 还是黑豹乖。 “还有你，过来。”沈新呵斥一声。 虎斑第一时间看丁雨薇。 丁雨薇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这才跑过来。 “沈新，你这是要做什么？” 丁雨薇好奇的问道。 沈新边量边道：“训练。” 感觉也可以开始一些专业的训练了。 沈新想把追踪，搜毒，搜爆，护卫这些技能都试一试，看谁更适合，最后再决定培养方向。 而现在嘛，就从追踪开始。 两天后，蔡哲的定制马甲做好了。 很粗糙，比如为了实现传输功能，直接往马甲里塞了台手机。 不过功能却是杠杠的，完美符合沈新的需求。 当天晚上，沈新带上两条狗，还有大美，开车来到了319国道，其中利杨公路段的日日顺物流园。 利杨公路就覆盖了大张村到观庄村这一段。 而从地图上看，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一个货运站，就是这个日日顺物流园。 虽说领导接下来还没有确定要调查什么悬案，甚至于，是否让自己继续调查悬案还没确定。 但估摸着还是老样子。 你连续办了两桩悬案，那说明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你不办，谁来办。 而且大概率会像上次那样，让沈新自己提出哪个案子合适。 那索性就先从肖洪案开始呗。 他妻子六年不停，还是不断的来过问这起案件，就是为了她，也得再努把力。 趁着还能训练一下黑豹这两条狗。 赶到物流园，沈新看了一眼后排。 大美倒是一点儿都不怕这两条猛犬。 当然，黑豹也没拿正眼瞧她。 但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气味儿肯定是熟悉了。 大美身上也穿了马甲。 沈新打开门，最后叮嘱道：“出去随便玩玩，记住，别被人抓到了。” 大美喵了一声，完全理解。 甚至于跃跃欲试。 对于自由的野外她还是念念不忘。 “去吧。” 沈新放下大美。 她立马消失在夜色中。 有定位，不怕丢。 而且大美聪明着呢，既然叮嘱她别被人抓到了，那她就不会跟其他人接触。 等明天一早，再带着黑豹他们俩过来。 到时候，让黑豹他们去追踪大美行踪，自己这边去物流园走访，两不耽误。 (本章完) 第107章 让你干活儿，你去泡妞 第107章 让你干活儿，你去泡妞 虽然已经进入九月，但南江的天气依旧燥热。 物流园外的道路两旁停满了货车。 有的司机可能夜里赶到的，现在还在补觉。 但也有还没找到货的，早早起床。 物流园那边八点陆续上班，在刚上班的时候，可能会放出一些夜里积压的货运信息。 这个时间是找货的小高峰。 “师傅你好，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沈新来到一个在路边就着水箱水龙头刷牙的中年司机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他脸色一下子变了。 像他们在路上，最怕的就是警察招手敬礼。 他嘴里含着牙刷，含糊不清的问有什么事儿。 沈新连忙道：“师傅，您别紧张，我就问一下，您跑几年货车了？” 司机竖起三根手指。 “那没事儿，您忙。” 沈新点头离去。 11年的案子，距今6年，那至少要跑六年的老司机才有询问的价值。 沈新也发现这些司机挺怕警察的，但没办法，不亮警察证，人家真不一定搭理你。 一口气问了二十多辆货车，才找到了一个开了8年货车的老司机。 “师傅，11年的时候，您有在南江周边跑车吗？” 沈新还是引导着询问。 先问他们是否在南江附近跑车。 肖洪主要就在宁江，平洲这一片跑，中短途为主。 尤其是松浦到宁江省会宁山这一条线跑的最多，沿海地区，大小厂也多，物流需求很大。 然后再问他们年后是否出来跑车。 肖洪这个案子，沈新觉得有一点好处，就是案发时间在正月十四。 六年前的事情，你可能不太记得住了。 但六年前过年时期发生的事情，你说不定会记得住，而且印象很深。 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假如司机元宵节以后才出来跑车，那就没必要再问了。 最好是初八开工之后就出来干活的。 很幸运，眼前这个头发灰白，抬头纹严重的中年司机初八已经出来干活了。 “我记得那年初六我就出来拉活儿了，因为有个老客户，急着送一趟货，我老婆还跟我吵架来着，可没办法，我俩儿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一睁眼全是钱。” 司机回忆了一下，就如沈新想的那样，对过节这个关键节点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正月十四？” 中年司机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没有，那一天我应该在通南常林市，我有印象的，第二天不是元宵嘛，我大儿子想买台笔记本电脑，我14号上午卸的货，中午还特意打车去常林市里面的电脑城看电脑来着。” 说到这儿，司机突然问道：“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想问国道上死的那个司机啊。” 沈新心下一奇，不动声色的问他知道这个事吗？ “当然知道，回来就听他们说了，说那哥们儿被人打劫了，还被扎了好几刀，肠子都流出来了。” 沈新暗道肖洪虽然横死，但也没死的这么惨。 肖洪是身中三刀而死。 凶器推测是一把折迭的小刀。 但凶手下手狠，其中一刀扎到了脖子上，气管被切破，呛血窒息而死。 从现场痕迹推测，肖洪是在车外被扎的，然后又被凶手放回了副驾驶座，而后得不到及时救治，这才死亡。 按理说，凶手近距离刺伤肖洪，并且还有打开车门，拖拽肖洪的动作，手上染血的他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 比如指纹。 在车门把手上，的确采集到了指印。 但很不幸，是那种线白手套的纹理，所以可以确定，凶手行凶的时候，戴了常见的白手套。 至于肠子都出来了，显然是瞎传的流言。 很可惜，司机只是听说了这起案件，他不具备恰好经过，看见案发过程的条件。 “师傅，那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当年在跑车，知道这个案子的司机师傅，就您知道的，请他们帮我回忆一下，有没有注意到这台车。” 既然问了，那肯定要问到底。 司机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他自己有个老伙计群，问了一下这个事情。 又找了几个电话，也打电话问了一下。 但很可惜，就算知道这个案件的，也只是听人说起过。 那一段时间，因为有司机被打劫，物流公司肯定会通知司机小心防备。 再加上孙钊大范围的摸排调查，很多司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谢了师傅。” 沈新没指望第一天，一上来就能问到有用的线索。 沈新也准备了个笔记本，记录下这位司机师傅的车牌号，省的以后问重了。 还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们司机经常凑在一起聊天，既然自己问到了，那么不用怀疑，他们肯定会聊到。 然后他们还会继续找其他人去聊。 这就像裂变一样，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就能有人提供一些线索。 当然，这只是沈新的美好幻想。 当年孙钊他们摸排的时候，刚案发，记忆更清晰，一样会有裂变的效果，当时没问出来，那现在问出来的概率只会更小。 又接着去问。 这时，丁雨薇打来电话，问自己在哪儿。 出来行动，那肯定还是要双人组。 很快，一身便装的丁雨薇赶到。 “黑豹和虎斑呢？”丁雨薇好奇询问。 “放出去了。” 早上七点出头沈新就过来了。 故意错开时间，先后把黑豹和虎斑放了出去，让他们去找大美。 丁雨薇还没吃早饭，沈新来的早，也没顾得上吃。 两人又回到物流园入口附近，这边早点摊多。 要了两笼包子，两碗粥，沈新一边吃，一边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三只动物的轨迹。 “嚯，大美跑这么远吗？” 沈新一惊。 这一看才发现，大美最新的定位显示，她距离自己直线距离都有8公里远。 昨天晚上八点放的大美，到现在已经有12个小时。 这一夜大美显然没闲着，一直在溜达。 幸好有定位，不怕丢。 沈新又调出黑豹和虎豹的定位轨迹。 他们离开也就一个多小时。 黑豹最先出发。 沈新发现，黑豹的行动轨迹，和大美的轨迹几乎是重合的。 大美可不是走直线，她会到处绕，然后还会翻越围墙。 而这种情况其实是一个难点。 因为黑豹这么大体型，很难翻越围墙。 所以它会丢信号，然后沈新就注意到，他会到处寻找，大范围搜索，慢慢的，又能回到大美的轨迹上。 这种追踪能力在沈新看来显然是合格的。 说明他丢失信号之后，会思考，然后扩大范围进行搜索。 但大美活动的范围太大了，而且一看就是不走寻常路的那种，所以黑豹经常在某个地方打转，扩大范围寻找，慢慢的才能又找到正确的道路。 但整体上，他是在追踪大美。 又调出虎斑的。 虎斑晚一会儿出发。 出发的时候，沈新叮嘱的很好，还恐吓了他，如果不找到大美，就收拾他。 他应该是理解了。 但是他的轨迹却跟黑豹完全不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轨迹是重合的。 这家伙的鼻子也灵着呢。 但是很快，估计也就跑出去五百米的样子，他就偏离了大美的行动轨迹。 而且看起来不像是追踪丢了，是有意的偏离了。 如今他的定位在附近的东头村，在那边溜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虎斑这干嘛呢？”丁雨薇好奇问道。 沈新无语的直翻白眼。 “不用想，肯定是玩儿去了，或者说，跑了。” 这家伙带回来之后，沈新一是关笼子，二来还特意叮嘱黑豹，盯着他。 结果第二天放风的时候，他就尝试过偷偷溜走，然后被黑豹制止。 他流浪惯了，野着呢。 说着，沈新调出了他的摄像头。 摄像头对着前方，前面好像是民房，然后镜头一直在晃动，一前一后的那种晃。 间或一闪，还拍到虎斑的下面，还有还有一条白狗。 一瞬间，丁雨薇脸红了。 沈新也是一阵尴尬。 可恶，让你干活儿，你他妈跑去泡妞。 (本章完) 第108章 大美调教黑豹 第108章 大美调教黑豹 “要管吗？” 丁雨薇尴尬的询问，她知道，沈新带两条狗出来是训练追踪能力的。 沈新轻哼一声，关掉视频，道：“先不管，等回头再收拾他，不行的话，直接送收容站。” 觉得虎斑聪明，可以培养，才想着收留他。 既然野的厉害，不学好，那就送去收容站，至于领养还是物理毁灭，那就不管了。 丁雨薇点点头，闷头喝粥，脸还是红红的。 吃过饭，两人就分开行动，一人一个方向询问。 中午碰头，自然是一无所获。 丁雨薇还提出去现场看一看，沈新想想还是放弃了。 六年的案件了，又是在国道边，环境都变了，马路都不知道翻新过多少次了，看了也没用。 还有他那台货车。 取证完毕，几个月之后也还给了肖洪妻子高丽云。 “再问吧。” 郭春平问了整整一年，自己才问了一天，还早着呢。 丁雨薇点点头，她倒不是觉得累，而是在考虑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比如悬赏。 “沈新，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找当年案发时，正好经过的货车司机，或许某人看见了打劫的过程。” “但有可能当时他没说，或者说他是一个过境的司机，而且不一定是货运司机，还可能是普通司机。” 国道上又不是只过货车。 “这个范围太大了，11年的时候，网络还不够发达，现在网络便利很多，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网上悬赏的方式，寻找当年看到的司机。” 丁雨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新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 别说，丁雨薇分析的是挺对的。 首先，看到案发过程的，不一定只是货车司机，普通司机也有可能。 所以需要调查的范围会更大。 “过境司机的概率会不会更高一些，因为当时孙队他们也通过电视台和报纸发了悬赏。” 当年破案，还是摸排，发动群众这几个绝招。 “所以如果是本地的司机，那么他应该会看到悬赏，但没有结果，那很大概率就是过境的司机。” “而就像你说的，当年网络不发达，现在呢，网络很发达，联系很方便，通过网络，说不定就会有发现。” 沈新分析一番。 丁雨薇不住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沈新道：“今天还是先继续走访吧，明天问问孙队他们的想法再说。” 如果发悬赏，也需要资金支持。 沈新又看了下定位。 大美溜达的更远了，直线距离已经达到11公里。 而黑豹竟然已经追踪到了它，定位显示，两头动物是重合的。 沈新打开黑豹的摄像头，他在路上溜达，没看见大美。 切换到大美的镜头，沈新才知道，大美现在卧在黑豹的身上。 丁雨薇早就听沈新说大美很聪明，如今算是有了直观的感受，问道：“要不要把他们接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该饿了吧。” 沈新道：“没事儿，有大美在，他们饿不着。” 定位显示，他们已经溜达到乡镇上。 人一多，以大美的姿色，根本不愁吃喝。 果然，话音刚落，一身长毛，开脸正，脸圆滚滚的大美已经吸引到了两个途径女孩儿的注意力，开始咪咪咪咪的呼唤。 见黑豹昂首阔步，头都不带扭的，大美直接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示意他停下。 这才转头望向两个女孩儿喵喵叫了几声。 活脱脱一个嘤嘤怪。 可惜，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大美还是抗拒其他人接触，而且也记得沈新的叮嘱。 两个女孩儿讨论了一下显眼的马甲，商量着是否有主，完全没有理解大美的意思。 这个时候，大美有些等不急了，直接跳下地，扭着屁股走进了路边一家商店，到门口的时候，还冲两个女孩儿喵了几声。 两个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大美是要吃的。 “她也太聪明了吧。”一个女孩儿惊呼。 俩人上前，大美已经自顾自的进了商店，黑豹迟疑一下，就在外面等候。 镜头中，大美转悠了一圈儿，最后果然在火腿肠面前停下。 连老板都是啧啧称奇，说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一个女孩儿拿起一根火腿肠，放到了大美面前。 大美没拿，摇头，还伸出爪子，指了指一根更粗的肉肠。 “我去，这猫成精了。”一个女孩儿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剩下一个女孩儿连忙把肉肠拿出来，摆在大美面前。 大美冲老板喵了一声，仿佛在说别看我，她们俩付钱，便叼着两根火腿肠往外走。 她把肉肠丢给黑豹，自己则开始咬小的火腿肠。 两个女孩儿和老板跟出来，更是一阵啧啧称奇。 丁雨薇哭笑不得的道：“怪不得你不担心呢，原来她还会自己要吃的啊。” 沈新点头，真觉得现在大美智商高的惊人。 镜头中，黑豹低头看了看，没吃。 沈新有教育过他，不能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警犬嘛，别回头被犯罪分子两根火腿肠腐蚀了。 大美喵了一声，把肉肠往前推了推。 黑豹还是不接，甚至于扭过去。 大美顿了一下，突然跃起，照着黑豹脑袋就是一爪子。 仿佛在说给你脸了，有东西还不吃。 猫的速度很快。 黑豹挨了一下，有点儿懵，然后要扑大美。 大美反应多快啊，拔腿就跑。 黑豹立刻追。 大美身形矫健，而且反应奇快，直接钻进了路边的汽车底盘下面。 黑豹够不到，不爽的叫了几声。 大美也叫，仿佛在吵架一样。 沈新哭笑不得的准备关掉视频，很显然，大美是大姐大当惯了，而黑豹呢，跟大美不熟，不买账。 不过就是闹一闹，应该没问题。 丁雨薇急忙拦着，说多有趣啊，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镜头中，那俩女孩儿好像也跟了过来。 黑豹掏了一通，似乎放弃了，趴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大美。 大美这才慢慢走出来，试探着伸了伸爪子，挑逗了一下黑豹，见黑豹不为所动，便又靠了过来。 黑豹不爽的扭过头去。 大美又绕到他正面，四目对视一会儿，她折返回去，把肉肠又叼了过来，丢在黑豹面前。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她是不是在调教黑豹啊。”丁雨薇有些看明白了。 沈新点头，估摸着是这样。 估计是把黑豹当猫和老鼠动画里的那条狗了。 因为汤姆就老逗斯派克来着。 黑豹作势要扑。 大美嗖的一下就蹿出老远。 见黑豹驻足，又折返回来，还是把肉肠往黑豹面前推了推。 仿佛今天黑豹不吃，她还不罢休了。 黑豹盯着大美半晌，妥协了，低头开始吃肉肠。 大美这才心满意足的靠近，纵身一跃，跳到了黑豹的身上。 黑豹没拒绝，默默的咬开肉肠，他会吐肠衣，问题不大。 吃了大半，黑豹这才带着大美又开始溜达。 沈新关掉视频。 丁雨薇一脸意犹未尽，道：“沈新，你这猫真的是成精了，太聪明了。” 沈新想到了虎斑。 这家伙又干嘛呢。 看定位轨迹，他竟然还在东头村附近溜达。 打开镜头，沈新发现他正窝在草丛里打盹儿，就在他身边，竟然还躺着一条狗。 更神奇的是，还不是早上看到的那条白狗，而是一条没见过的黄狗。 瘦瘦的，不太看的出来公母，但如果让沈新来猜的话，那么大概率是一条母狗。 沈新都乐了。 好家伙，你这完全是出去寻欢作乐了啊。 (本章完) 第109章 大美要火 第109章 大美要火 沈新恶狠狠的想应该给虎斑的马甲装一个电击器。 远程遥控的那种。 看见他偷懒，就电他一下。 沈新关掉视频。 现在还不急着收拾他，先让他再潇洒潇洒。 他现在肯定在想，好不容易逃离了自己这个“魔窟”，正得意呢。 那等傍晚下班的时候，直接去逮他。 得带上黑豹，要不然还不一定摁得住他。 然后打包直接送收容站。 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不是让你工作时间出去泡妞的。 下午两人还是继续走访。 快五点的时候一碰头，果然都是一无所获。 两人倒也没觉得丧气。 对于警察来说，走访一无所获才是最常见的情况。 两人往车走，丁雨薇道：“沈新，下午我又仔细想了一下案子，你有没有注意到，肖洪身上并没有防御伤。” “根据他妻子高丽云的口供，肖洪这个人呢，脾气不太好，有一次因为讨要运费，还把送货人打伤过。他身高一般，只有173，但跑货运之前干过体力工作，体格算是比较壮的。” “正常来说，遇到打劫的，如果对方是团伙的话，他觉得吃亏，打不过对方，可能会服软，但这个案子，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那如果只是一个人打劫，以他的性格，还有体格，我认为他不会因为对方拿了一把小刀就屈服，任由摆布吧。他是不是有一定概率会进行反抗，但是呢，尸检显示，他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防御伤，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沈新想了一下丁雨薇的推测，然后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袭击比较突然，并不符合拦路劫财的犯罪行为？” 既然拦路劫财，那肯定是为了钱。 杀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而只有肖洪激烈反抗，才有可能出现搏斗中，一狠心扎死了肖洪的情况。 但问题是，肖洪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防御伤。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整个行凶过程很快，肖洪一反抗，凶手立马下了死手，快准狠，一刀就捅肖洪脖子上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凶手不一定是为了劫财，而是以杀人为目的，趁肖洪不备，直接下手。 丁雨薇急忙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根据调查，肖洪身上一共带了四千多现金，再加上一部手机，他那台诺基亚，二手的撑死了卖一千多块钱，那也就是说，劫财所得不过六千块。” “我不是说六千块钱不多，在11年，六千块钱不少了。” “但多大的收益，担多大的风险，明知道国道上劫财收益有限的情况下，也不至于为了这些钱，就能够视人命如草芥，如此果决的杀死一个人，所以我还是感觉有些问题。” 沈新知道这台手机。 事发之后，孙钊了很大的精力来调查这台手机，把知道的销赃渠道全部查了一遍。 但最终也没有任何发现。 他认为凶手去了更远的地方销赃，或者说就没有销赃，直接扔掉处理了。 沈新道：“凶手虽然下手很果决，但在杀死肖洪之后，有翻找驾驶室的痕迹。当然，可以说这是一种伪装，有一定仇杀的可能，但孙队也把肖洪的社会关系全部调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对象。” 肖洪的脾气虽然火爆，但社会关系相对来说还是简单的，身边并没有那种仇恨大到要杀人的嫌疑对象。 话说着，也到了自己的车旁边。 “回头再想吧。”沈新招呼丁雨薇上车。 掏出手机，查看大美和黑豹的定位。 “咦？” 大美和黑豹依旧在镇子周围溜达，但是沈新惊奇的发现，属于虎斑的定位，竟然出现在了大美他们身边。 也就是说，下午的时候，虎斑主动去找大美了。 打开摄像头。 果然，大美打头，黑豹居中，虎斑押后尾随。 “他什么时候过去的？”丁雨薇奇怪问道。 沈新调出虎斑的行动轨迹。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离开了东头村。 先是原路返回，回到了他一开始偏离大美轨迹的位置，而后就开始沿着大美的行动轨迹前进。 而且沈新有些意外的发现，他留下的轨迹比黑豹更简洁一些。 也就是说，当遇到围墙这种障碍的时候，黑豹可能要绕好几圈，才能找到大美的气息。 而虎斑呢，最多一圈，就能立刻确定方向。 还不是他追踪黑豹的原因。 比如有一段位置，大美翻越栏杆，进入了一家工厂。 黑豹沿着围墙，往左去了。 而虎斑则是往右，走了不同的路线。 他围着另一边绕了半圈，立刻就发现了大美的气息。 这足以说明，他的嗅觉要在黑豹之上。 而且黑豹是一早就开始追踪的，他呢，愣是过了一个白天，天气炙烤路面，到处都是路人，大量驳杂气息干扰下，下午三点多才出发进行寻找的。 都快过去二十四小时了。 丁雨薇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沈新，道：“沈新，他这也干活儿了，要不还是别送收容站了。” 沈新轻哼一声。 虎斑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电影里那种所谓的天才。 师父安排了任务。 黑豹是个老实人，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 而虎斑呢，非得趁机偷个懒，潇洒潇洒，然后才轻轻松松的完成任务。 虽然都完成了任务，但后者明显是无组织无纪律。 收容站就算了。 但虎斑这种性格，还是要想办法纠正一下。 两人开车，根据定位，很快就找到了两狗一猫。 赶到的时候，三只动物也不避人，一字纵列，连步调几乎都是一致的，就像猫和老鼠里那些成群出没的恶霸野猫一样，好像要去干什么坏事儿。 如此整齐的队列，像什么行为艺术一样，让途径的路人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拍摄。 沈新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吹了声口哨。 黑豹立刻响应，迅速跑了过来。 虎斑也是，连忙跑过来，乖巧的冲沈新摇尾巴。 估计他以为沈新并不知道他出去瞎溜达泡妞。 唯独大美，扭头看了一眼沈新，愣是没过来。 “大美！” 沈新又喊了一声。 大美这才不情不愿的跑了过来，直接从车窗跳进了车。 跳到沈新腿上，还冲沈新不满的喵了一声。 “不走。” 沈新听见了她的心声，她还没玩够呢。 “回家了，你还有娃要带，明天再来。” 一提娃，大美更烦躁了，直接想跳出车窗，沈新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这边丁雨薇要下车开车门，没想到虎斑竟然来到后门，伸爪子扒拉门把手，还真给扒拉开了。 然后自己从缝隙里钻进了车后座。 丁雨薇都看傻了。 周围的路人更是发出阵阵惊呼。 “走了。” 沈新连忙招呼丁雨薇离开。 回所里打卡下班。 没遇到孙钊和陈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些天所里还算安生，没什么严重的，比如凶杀之类的暴力案件。 把黑豹和虎斑关回笼子，沈新便开车回家。 晚上，沈新正在画肖洪案的地形图，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张倩发来的消息。 两人还是一直保持着联系。 张健那边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记过一次，并没有脱警服。 但这件事，也几乎断绝了张健再往上走一步的可能，估计就是在派出所一直干到退休了。 “沈新，这是大美吗？” 张倩分享了一条快手的短视频链接。 沈新打开视频，猛然坐正了身体。 可不就是大美调教黑豹那一段。 应该就是那俩女孩儿拍了下来，发到了短视频平台上。 关键是，不知道哪个有才的家伙，竟然把视频剪辑出了剧情。 是大美先把肉肠推到黑豹面前，黑豹傲娇的看着他不吃。 然后大美直接跃起，给了黑豹一下。 配了文字：“你tm的看什么，出来单挑啊！” 而后就是黑豹直接扑向了大美，大美撒腿就跑的场面。 搭配那段配音，剪辑的又恰到好处，简直是活灵活现。 关键是这条视频好像火了。 点赞量达到42万，评论已经超过两万条，还有十几万的转发。 沈新下意识的点开评论。 “这猫也太贱了。” “你们不知道前因后果，这火腿肠是猫给狗买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他们俩是一伙儿的，你别看卡斯罗那么大，被欺负的是他。” 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出现两狗一猫，一字纵列前进的动图。 加了滤镜，愣是拍出了一点儿黑手党出没的味道。 看到评论区大量的人问这猫在哪儿出没，准备去堵她，沈新不由得一阵汗颜。 大美这是要火的节奏啊。 (本章完) 第110章 豆豆 第110章 豆豆 第二天，沈新早早赶到所里。 丁雨薇来的更早，就在停车场等自己。 沈新带了航空箱。 昨天说好的，把那只长毛的小三带给丁雨薇。 她喜欢长毛的，相中了这一只。 接过航空箱，丁雨薇逗了逗小三，才似笑非笑的盯着沈新。 沈新立刻反应了过来，郁闷的道：“你是不是看到视频了。” 从去年开始，快手就开始爆火。 丁雨薇绷不住笑了，调侃道：“真的，以大美的姿色，火了也正常，沈新，干脆你也开个号儿，分享大美的视频呗。” “算了吧。” 沈新对这玩意儿可没有兴趣，把大美抱出来。 丁雨薇又道：“沈新，我就这么把大美的小猫带走，她会不会舍不得啊？” “舍不得？” 沈新心说你赶紧带走吧，三个多月的它们，也是到了人嫌狗厌的阶段，每天沈新都能听见大美发出气死我了的心声。 丁雨薇哦了一声，还伸手摸了摸大美脑袋，问她自己把她孩子带走了。 大美抬头嗅了嗅丁雨薇的手，喵了一声，仿佛认可了她一样。 沈新放下大美，让她先去玩儿，别跑出去。 她之前来过分局，问题不大的。 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沈新又去操场那边，准备把黑豹他们放出来解决大小便。 结果赶到地方，沈新惊讶的发现，在虎斑的笼子外面，竟然卧着一条黄狗。 见到沈新出现，黄狗立刻被惊动，蹿出了房间。 这间屋子晚上不关的。 问题是沈新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条狗好像是昨天虎斑在东头村溜达，后来趴在他身边的那条黄狗吧。 一模一样，瘦瘦的。 沈新连忙出门。 这条黄狗并没有跑远，钻进了不远处的树丛里，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沈新越看越确定，就是昨天虎斑身边的那条狗。 关键是日日顺物流园距离分局至少20公里有的，还要加上大美他们去镇子上的距离呢。 那就是三十公里的样子。 这么远的距离，自己还是开着车，这条黄狗是怎么跟过来的？ 简直不可思议。 沈新转头打开笼子，把虎斑和黑豹放了出来。 黑豹欢喜的在沈新身边溜达。 虎斑也假模假式的冲沈新摇了摇尾巴，以表忠心。 而那条黄狗，见到了虎斑，犹豫一下，竟然跑了过来，凑在虎斑身边，蹭啊蹭的。 那没跑了，就是昨天那条狗。 而且就是一条母狗。 沈新暗自惊奇。 这虎斑在犬界难道是彦祖级别的帅狗，萍水相逢，勾搭了一次，就让这黄狗念念不忘，不惜跨越30公里的距离，也非要和爱郎再见一次吗？ 魅力也太大了吧！ 更绝的是，沈新发现虎斑对这条黄狗有那么一点儿爱答不理。 甚至于他的眼神，都有那么一些不耐烦，昂着头，任由黄狗示好，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竟然还是个海王！ 绝了。 沈新啧啧称奇。 要知道昨天光视频看到的，虎斑就霍霍了两条母狗。 那没看视频的时候，不定又霍霍了多少呢。 沈新蹲下，打量这条黄狗。 不是那种标准的黄狗白面，毛色要偏深一些，个头也不大，毫无疑问也是个串，然后很瘦，肋骨都是清晰可见。 沈新的印象里，狗和猫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概念，一切纯由本能支配。 但也说不准。 就像大美和恶霸，明显要更依赖彼此一些，似乎认可彼此是伴侣。 所以三十公里追夫，也不是不可能。 关键她这个嗅觉真的有点儿恐怖。 虎斑乘坐汽车，速度快，还有汽车尾气干扰，她竟然也能追过来。 沈新来了精神，起身去屋子里拿狗粮。 还是卡斯罗原主人送的吃的。 沈新又用批的经费买了一些罐头什么的，掺着喂。 端了三碗出来。 虎斑立马精神抖擞，凑过来不住的摇尾巴。 美食对他的诱惑依旧很大。 沈新又冲黄狗招了招手。 黄狗犹豫一下，往虎斑身边凑。 虎斑立刻冲她龇牙。 沈新瞪了他一眼。 上了人家，连口吃的都不给。 这家伙是真的聪明，会看脸色，一见沈新表情不对，竟然立马理解沈新为什么生气，欠了欠位置，留出空间让黄狗吃。 沈新冲黄狗招招手，晃了一下手里的碗。 黄狗犹豫一下，来到了沈新面前。 她是真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 沈新有意测试她的服从性，直接拿起狗碗。 黄狗并没有龇牙，而是畏惧的缩着脑袋，紧张的看着沈新，眼神充满了渴望和乞求。 沈新才又放下狗碗，暗自叹气。 看她瘦成这样，估计在外流浪的时候没少受欺负。 把碗舔的干干净净，黄狗也不贪婪，冲沈新摇着尾巴，脑袋上立刻出现了好感图标，而且增加了1格。 “乖！” 沈新揉了揉她脑袋，准备把她收编。 她这嗅觉太惊人了，估计会是搜毒的一把好手。 她很享受这种亲近，不住的摇尾巴讨好。 “叫你什么呢？” 沈新揉着她脑袋，脑子里跳过大黄，旺财这些名字，见远处丁雨薇提着豆浆包子走过来，心中一动，道：“以后就叫你豆豆好不好？” 黄狗歪着脑袋，显然没太听懂。 不过没关系，叫多了，好感度上来了，自然就懂了。 “沈新，这怎么多了一条狗？”丁雨薇立刻注意到了豆豆。 沈新接过早餐，问她有没有觉得豆豆很眼熟。 丁雨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在看到豆豆往虎斑身边凑的时候，恍然大悟道：“这不是昨天中午，视频里那条狗嘛，就卧在虎斑身边来着。” 认出来之后，丁雨薇一阵不可思议，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是她自己跑过来的，你信不信？” 沈新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丁雨薇更是瞪大了眼睛，东头村那边距离这边可远着呢。 这时，可能是嫌弃豆豆凑的太近，烦，虎斑这个海王还冲她龇牙，汪了两声。 “虎斑！” 沈新一瞪眼，你自己勾的桃运，那你得负责。 沈新一声呵斥，比什么都好使。 虎斑立马老老实了，乖乖卧在地上，任由豆豆贴着自己。 丁雨薇也立刻想到虎斑是个渣男，忍不住笑了出来，正要说话，发现虎斑竟然一翻身，前腿搭在了豆豆身上。 她瞬间闹了个红脸。 沈新狂翻白眼，这家伙太渣了。 上去踹开虎斑，沈新索性把豆豆栓远一些。 “对了，刚才我遇见孙队了，正找我们呢。”丁雨薇道。 领导召唤，沈新不敢怠慢，急忙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前往大办公室。 敲门的时候，正赶上陈超出来。 他拍了拍沈新肩膀，便匆匆离去。 感觉最近他都挺忙的。 见到沈新，孙钊还是笑眯眯的。 果然，就和沈新之前想的一样，领导见自己又办了一桩悬案，果断把悬案攻坚的重任再往自己肩膀上压一压。 孙钊就问沈新，接下来要办什么案子。 “孙队，我想办肖洪案，这个案子是您办的，您有印象吗？”沈新也不多想，直接说了肖洪案。 一提肖洪的名字，本来还笑眯眯的孙钊，表情陡然一变。 他沉默一番，叹口气道：“怎么可能没印象。” 悬案就像一根刺，刺在心里面，尤其是自己办的，那种滋味儿，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本章完) 第111章 至少让孩子知道爸爸怎么死的吧 第111章 至少让孩子知道爸爸怎么死的吧 对于沈新选择自己亲手经办，并且成为悬案的案子，孙钊并没有产生沈新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想法。 甚至于鼓励了沈新。 “你们年轻，想法活跃，案子过去这么多年，让你们重新调查，或许能有一些新的思路。” 孙钊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腰。 他年龄不小了。 13年的时候，追一个嫌疑人，搏斗的时候，被对方拦腰抱着从二楼摔了下来，这一摔，把腰摔出了问题，至今工作一忙，就要大把的吃止疼药。 他问沈新有什么想法。 说着掏出手机，操作了一下，转向给沈新看。 正是大美调戏黑豹的视频。 “这里是包巷吧，离肖洪的案发地点没几公里，你小子可没闲着。”他似笑非笑的道。 沈新一阵汗颜。 完全没想到这视频传播的速度这么快，连孙钊都刷到了。 “孙队，这个视频我可以解释，我们真没有偷懒，我这是在训练黑豹的追踪能力。”沈新连忙道。 孙钊哭笑不得的道：“我也没说你偷懒啊，怎么，你偷懒啦？” 沈新连忙摇头。 “那不就得了。” 孙钊笑笑，问道：“既然你也走访了一天，那就说说你对案子的想法？” 他似乎猜到了沈新的办案思路。 沈新看了一眼丁雨薇，道：“孙队，我们还真有一点儿想法，是丁雨薇提出来的。” 当下，就把丁雨薇关于肖洪防御伤，还有凶手打劫行为不符的猜测说了出来。 最后总结道：“所以我们认为有仇杀，并伪造劫杀的可能性。” 孙钊看了一眼丁雨薇，道：“你们说的这个点，我们当年也注意到了，后面之所以排除，并不仅仅是因为调查肖洪社会关系，没有发现可疑对象。” “10年底，到案发的时候，在319国道上，前后一共发生过四起相似的拦路抢劫案件。” “他们专盯那些因为疲劳驾驶，停在路边休息的货车，戴头套，用匕首，弹簧刀等武器控制司机，然后实施抢劫。” “所以我们当时推测，有可能肖洪就是这种情况，遇到了这伙人，然后发生冲突，被嫌疑人刺死。” “因为这个，我们当时还进行了一次专项打击活动，但这伙人行踪隐秘，大概率是流窜作案，所以在意外杀人之后，可能选择了潜逃。” “所以直至案子挂起来，我们还是倾向于抢劫激情杀人。” 沈新和丁雨薇对视一眼，才知道还有这种隐情。 “孙队，那是我们想多了。”沈新连忙道。 “不！” 孙钊摇头，道：“你们不仅没有想多，反而还做的对。” 他笑笑，继续道：“你这不多不少也经手两个悬案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悬案的特点吗？” “一般来说，我们办案有固定的思路，照着这个思路去办，能破掉九成的案子。但有些案子成为悬案，就是因为它不符合常理，用常规的办案思路破不了。” “就像吴家望的案子，怎么看都像是人贩子绑架，根本想不到他是意外被高进瑞撞死，并埋进了祖坟里。” “刘来宾的案子也是一样，谁能想到真凶手是假的，而他身边全是凶手。” “所以办悬案，你就得有这种跳出常规的想法，不怕有想法，就怕没想法，反正是悬案，你们就尽管的天马行空，怎么来都行。” 沈新点点头，连忙表示受教了。 “受教个屁。” 孙钊笑骂一声，问沈新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沈新想了一下，问孙钊了不了解肖洪的情况，也就是卷宗以外的情况。 既然孙钊鼓励自己多想，发散思维，那么仇杀这个思路，沈新还是想跟一跟。 孙钊也知道沈新要问什么，仰头想了想道：“说起来，我个人觉得，肖洪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高丽云。” 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 没水了。 沈新急忙起身，帮他添水。 孙钊这才说起了肖洪的情况。 “他就是个混混！” 肖洪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生活，母亲管不住他，初中就辍学，在街面上瞎混。 “他跟高丽云的认识就像是电影里拍的那样，英雄救美，有几个小混混欺负高丽云，被他制止了，从那以后，两人就谈起了恋爱。” “高丽云家不同意，觉得肖洪没出息，因为这个，肖洪才开始改邪归正。但他没什么学历，干了很多工作，最后还是跑起了货车，慢慢才攒到点儿钱。” “高丽云愣是对他不离不弃，一直熬成了老姑娘，家里没招儿了，才同意俩人结婚。” “然后就摊上了这事儿，死的时候肖洪才38，跟高丽云结婚一年半，儿子刚出生，才几个月，而在肖洪死后，高丽云也没有改嫁。” “对了，知道她每回来问案子说什么吗？” 沈新俩人摇头。 孙钊叹口气道：“她说孩子爸死的早，是命，她没办法，但她至少要让儿子知道他爸是怎么死的吧。” 所以这些年高丽云一直没有放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询问一下案件的进展。 沈新和丁雨薇对视一眼，心情也不免沉重。 见俩人表情不对，孙钊笑道：“别想那么多，也别有什么压力，尽自己最大努力就行了。” 这是悬案，沈新真破不了，那谁又能说什么。 他又问沈新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沈新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这次孙钊没有让赵天星跟着。 俩人已经有了办案经验，可以自主办案。 “对了，警犬这事儿你可得上点儿心，有空多往狗市跑跑啊。” 快出门的时候，孙钊又提醒道。 沈新要是真给分局培养出了几条警犬，功劳不比破掉悬案小。 沈新点头记下。 其实现在也有三条狗了。 黑豹给特警队，当防暴犬。 豆豆嗅觉这么神奇，那就给蒋文冈，当缉毒犬。 至于虎斑，勉为其难刑侦大队收留用用吧。 他鼻子也挺灵的。 但还是再看看吧，等好感度培养上来再说。 “那今天怎么办，还走访吗？”丁雨薇询问。 沈新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就是肖洪年轻时候是混混，会不会那个时候，他惹到了什么人。 然后这个人入狱坐牢了，多年之后，他出狱了，又遇到了肖洪。 见肖洪娇妻爱子，幸福美满，一时激愤，选择报复呢。 这个想法沈新没说。 也就是产生了这个想法，想着不太可能。 因为进去的人，一般出来都能改造好。 想到进去，沈新还莫名想起了李进，也不知道改造的怎么样了。 “去。” 沈新毫不犹豫的道。 说是学郭春平，这才一天，总不能就打退堂鼓吧。 当然，警犬的追踪技能还要继续训练。 沈新准备增加难度。 赶到日日顺物流园之后，沈新让丁雨薇开车，带着大美出发，随机选择目的地，至少开出去五公里。 豆豆能追踪二三十公里，那五公里沈新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丁雨薇带着大美离开了。 沈新则牵着两条狗，继续走访。 结果问着问着，还有人认出了黑豹。 那条视频播放量破千万，而且还有大量转发，本地朋友圈都有。 这个时候，就是黑豹原主人联系自己，沈新都不会觉得奇怪。 “那他就是警犬喽，我说呢，这么威武霸气，还穿个马甲！”被问到的年轻司机啧啧称奇，急忙掏出手机拍摄。 (本章完) 第112章 搞事情的大美 第112章 搞事情的大美 警犬还是挺稀罕的，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还有人问这警犬是不是就像电影里那样，缉毒，搜爆炸物，还能冲进火场救人。 “这位大哥，你也说了，那是电影，现实中如果真着火了，有咱们英勇奉献的消防员呢。” 沈新笑笑，又道：“当然，如果遇到危险，我相信无论是警察还是警犬，肯定都会冲在最前面的。” 询问的大哥立马冲沈新竖起了大拇指。 沈新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最后指着黑豹的马甲道：“而且你们没觉得这里少了什么吗？” 众人定睛一看，一个年轻人喊道：“没有写警犬俩字。” “对了。” 沈新点头：“所以他们还只是见习警犬，还在学习中，没有像你们说的那么神奇，什么都会。” 众人恍然，还有问沈新带着警犬过来干嘛，是不是这边有案子。 “唉，警察同志，我记得你啊，你昨天是不是就来过，然后你问11年这边一个案子来着。” 有人想起了沈新。 “11年什么案子啊，这都六年了。” “那是你不知道，当年在这一片儿的，没人不知道，就是咱们一司机同行，路上遇到打劫的了，还被杀了，听说的死可惨了。” “嚯，还有这事儿呢。” “那可不，11年啊，那时候乱着呢。” “那这都六年的案子还没破吗？”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有些案子就是不好破嘛，关键是人家警察同志也没放弃啊，六年了，还在查呢。” 众人一番议论。 沈新见正好人多，也省的自己一个个跑着问，就问他们有没有11年就已经跑货运的司机，然后当天夜里有没有正好途径案发地点，有目睹案发过程。 “没有，多少年了，谁还记得啊。” “而且国道上车来车往的，都看车呢，谁操心那个。” 众人纷纷摇头。 沈新正要让他们把消息扩散，帮忙多问问的时候，听见远处有人惊慌的大喊。 是个年轻女人，在喊一个名字，然后不断的拦住过路的人，一边询问，一边伸手比划高度。 看样子像丢了孩子。 沈新暗自皱眉，这刚介绍完警犬的作用，就遇到丢孩子的，怎么那么巧呢。 “让一让。” 沈新连忙迎了上去。 果然，就是孩子丢了。 是一对夫妻，正好拉货来南江，然后赶上周末，便把孩子一起带了出来，等卸完货，准备去南渚那边玩呢。 结果就卸货一晃神的功夫，孩子不见了。 突然遇到警察，女人一把攥住沈新的手腕，两条腿软的直往地上瘫，让沈新一定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 跟上来的路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提醒道：“警察同志，你不有警犬嘛，帮忙找找啊。” 沈新心道我正要说呢。 连忙问女人有没有孩子的衣服。 “有的。” 她急忙带沈新进入物流园，找到正在卸货的货车，从车上拿下来一件防晒衣。 “黑豹，虎斑，嗅。” 沈新把防晒衣给黑豹嗅。 虎斑还磨洋工，沈新直接瞪了他一眼，立马老实了，乖巧的凑上来闻。 “闻清楚了吗？”沈新问。 两条狗都汪了一声。 “那就赶紧找，找到了有奖励。”沈新解开了狗绳。 两条狗显然已经明白了意思，黑豹第一时间低头，到处嗅了起来。 众人纷纷散开，省得影响到黑豹。 而虎斑则是不为所动。 沈新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他幽怨的扭头看了眼沈新，开始到处闻了起来。 这边车多人多，有汽车尾气，人身上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 不过沈新觉得问题不大。 尤其是虎斑，这家伙嗅觉应该比黑豹更灵敏。 果然，黑豹那边还没发现，虎斑率先有了动作，一路小跑着往停车场南门跑去。 沈新连忙跟上，见他慢悠悠的跑，呵斥了一声跑快点儿。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一听这话，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沈新暗骂一声，也就是有定位器，不怕丢。 沈新前面跑，后面乌泱泱的跟着一群人，从南门出了物流园，沿着外面的水泥路一路往西。 走了约莫快有两百米吧，沈新才看见虎斑蹿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快步跑进去一看，就见虎斑在一个小男孩儿身边溜达，冲他汪汪叫。 小男孩儿一脸紧张，然后就看见了树丛中乌泱泱钻出来的沈新等人，直接傻眼。 “你干嘛呢！” 他母亲身子一晃，长松一口气之后，又立马有了力气，冲上来就揪住了男孩儿耳朵，然后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而跟过来的众人一阵啧啧称奇。 “这狗太厉害了。” “就是，立马就找到了，不愧是警犬啊。” “那肯定的啊，人专业的。” 有些人还掏出手机进行拍摄。 “好了大姐，别打了。”沈新上前拦住女人。 孩子没丢才是最好的。 说着，沈新低头问男孩儿干嘛呢，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 男孩儿瘪着嘴，不敢回答，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后面的树丛。 沈新这才发现，他身后的树丛里，有一闪而过的一道黄色影子。 好像是一只橘猫。 “你是不是发现这只小猫才跟着跑过来的。”沈新问道。 男孩儿看了一眼母亲，点了点头，道：“我想把它捡回去养。” 沈新揉了揉他脑袋，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下回不能这样了，至少先告诉你父母你去了哪儿，你看你妈都急死了。” 他爸去另外一边找，还没赶过来。 男孩儿哦了一声，眼角余光还是往绿化带里瞟。 估计费了半天劲也没抓到。 沈新左右看看，就看见这一只橘猫，畏惧的缩在绿化带深处。 沈新喊了两声咪咪。 只能说自己的天赋是惊人。 喊了几声之后，这橘猫竟然慢慢走了过来。 看着应该也就三个月的样子，很瘦。 那应该已经单独活动了，外面的流浪猫，母猫能喂一两个月就不得了了。 因为一般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又怀上了。 它警惕的看着沈新，但还是慢慢的走了过来。 沈新瞅准了，果断下手，一下子抓住了它脖子。 “我去，叔叔，你也太厉害了。”男孩儿直接双眼放光。 橘猫还挺凶，但被沈新抓死了脖子，挣扎无用。 沈新问男孩儿要不要养。 在物流园这种不是居民区的地方，这种流浪猫没人投喂，没有垃圾箱翻，活不了太久的。 男孩儿第一时间望向身边的母亲。 母亲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孩儿瘪着嘴，眼巴巴的放弃。 女人还想解释一下。 “没关系，我理解的。”各有爱好嘛，沈新很理解。 而这只橘猫挺漂亮的，应该很好处理。 甚至于现场都行。 沈新提溜着小猫，问跟过来的司机有没有想养的。 “我！” “给我吧，我闺女一直想养个猫来着。” 意外的还挺抢手。 沈新看眼缘，给了一个比较老实的年轻人。 这时，女人才拽着男孩儿一阵感谢。 男孩儿也八九岁的样子了，虽然自己跑出来，但估摸着不会丢。 可要不是沈新，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 围观的司机也纷纷开始鼓掌。 这也算是亲眼目睹警犬寻人了。 “谢他吧。” 沈新揉了揉虎斑的脑袋。 黑豹也跟了过来，但晚了一步。 虎斑似乎还懂了，有些傲娇的扬着头，头顶的好感度愣是还涨了一格。 沈新暗自惊奇，看来这家伙也有虚荣心啊。 招呼众人散去，沈新又返回物流园。 现在好了，因为这个事儿，两条狗走到哪儿都有人拍摄。 还有要跟黑豹合影的。 等丁雨薇赶回来，问清发生了什么，直接懵了。 就自己离开的功夫，沈新就帮忙找了个孩子？ 丁雨薇把大美丢在了观庄村附近。 她还担心的问就这么把大美扔个陌生地方会不会有问题。 沈新表示没事儿。 以大美的聪明劲儿，又对人保持足够的警惕性，根本不用担心。 沈新还是老样子，在不同的地方，先后放出了黑豹和虎斑。 然后就不管了，还是带着丁雨薇走访。 一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丁雨薇都忍不住问，要不要先去找一找高丽云，然后还是从肖洪的社会关系入手进行调查。 沈新也为难。 按理说，肖洪的社会关系，孙钊都已经调查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如今过去六年，很难再有发现。 而物流园这边呢，又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这边可不止一个物流园，大大小小好多个呢。 真不知道要走访到什么时候去。 沈新想到了丁雨薇之前的提议，也就是通过网络，发布悬赏。 毕竟对比当年，现在网络要发达很多。 但想要大范围扩散消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登报，上电视，现在还有几个人看报纸，看电视？ 而在网上发消息，或者公众号，南江公安局的公众号都没几个粉丝，发布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再考虑一下吧。” 到这边走访，主要还能趁着机会训练一下黑豹他们。 沈新拿出手机，调出黑豹他们的定位。 果然，两狗一猫又凑到了一起。 而且神奇的是还在包巷。 昨天他们三个步调一致，好像就是要去搞事情。 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轨迹，沈新意外的发现黑豹其实没有正确的追踪到大美。 他跟了一段距离，然后就迷失了方向。 丁雨薇开车，跟昨天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系数。 反倒是虎斑，虽然也有走岔路的情况，但很快就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就是他先和大美汇合，时间大概在放出去一个多小时的样子。 然后神奇的来了，大美竟然和虎斑一起，掉头又跑回来找黑豹。 中午的时候，三只才汇合。 而后就又一起出发，跑去了包巷。 那这么一来，黑豹的追踪能力，是远不如虎斑和豆豆的。 看来他真的只能做防暴犬了。 “走吧，接他们去。” 沈新招呼丁雨薇上车，前往包巷。 赶到的时候，沈新意外的发现大美所在的这条道路上围满了人。 “他们看什么呢？”丁雨薇奇怪的问道。 沈新靠边停车，挤进人群。 就看见远处绿化带里，两个“团伙”正在对峙。 一边，正是大美他们三个。 而对面，则是五条流浪狗。 看到这些，沈新不由得眼前一黑，果然，就知道大美出来又要搞事情，这又是来约架了。 (本章完) 第113章 小子，你摊上事儿了 第113章 小子，你摊上事儿了 周围有人举着手机三脚架，拿着手持云台。 可以确定，这绝不是被吸引来的路人，而有可能是被大美爆火的视频吸引，跑来包巷凑热闹，蹲大美的。 丁雨薇迅速的冲沈新递了个眼色，问怎么弄。 沈新心说能怎么弄，还能真让他们打起来不成。 那黑豹成什么了？ 见习警犬，街头和流浪狗互殴？ 远处，大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还有虎斑，能聚拢一伙流浪狗为祸一方的他，显然跟大美臭味相投，也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出击。 再不制止，真要打起来了。 沈新立刻挤过人群，来到前方。 “黑豹！” 沈新喊了一声。 最听话的，无疑还是黑豹。 一听见沈新的声音，扭头看见沈新，急忙跑了过来。 黑豹一跑，均衡的天平立刻被打破。 不过这几条流浪狗显然也不想撕破脸皮，并没有趁机动手。 “虎斑！” 沈新又喊了一声。 虎斑扭头看了眼沈新，不为所动。 眼神仿佛在说你别管，这是我们狗与狗之间的恩怨。 沈新暗骂一声，这家伙皮又痒了。 “虎斑，过来！”沈新沉声呵斥道。 虎斑看看对面，再看看沈新，这才跑了回来。 大美也精的跟猴儿一样，眼见两大打手没了，立马跟着跑了过来。 对面五条流浪狗依旧不动，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 沈新俯身抱起大美。 “不怪我。” 大美喵了一声，发出一句心声。 沈新默默翻个白眼。 大美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充大姐大这一点不好。 一转头，一个手机突然怼到面前。 “帅哥，这狗和猫是你养的嘛？” 来人二十来岁，个子不高，单眼皮，一头微黄的摩根烫，穿着很潮，一边问，一边转身，把镜头对准自己和沈新，看到：“兄弟们，太可惜了，战斗喵的主人好像来了，咱们让他跟兄弟们打个招呼怎么样。” 说着，示意沈新打招呼。 沈新这才注意到他在直播。 “别拍我。” 沈新立刻躲避。 年轻人却不依不饶的挤上来。 而且不止是他，现场不少人都凑上来拍沈新。 这两年，随着短视频的爆火，以前那些在专业平台直播的主播，好多都转行搞起了这个，为了爆火无所不用其极。 “兄弟，跟直播间的大哥大姐们打个招呼呗，你都不知道你这只猫在网上有多火，要不咱俩合作合作呢。”年轻人凑过来，各种角度怼沈新的脸。 沈新没理他。 带着两狗一猫，挤开人群径直离去。 他们愣是一直跟到车边。 “兄弟，不行你把这猫卖给我吧。”年轻人还不死心。 沈新猛地扭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举着手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沈新收回目光，上车离开。 等汽车远去，年轻人一口唾沫钉在地上：“怎么想的，有钱也不知道赚。” 在场其他人纷纷附和点头。 一个个的表情仿佛沈新错过了一百万一样。 年轻人骂了一句，立马又举起手机，对着镜头道：“哥哥姐姐们，战斗喵暂时离场，不过没关系，让我们去采访一下它的对手，看看它们为什么要干起来。” 另一边。 沈新也顾不上好感度了，扭头指着大美教训道：“大美，你要是再这样，出来给我惹事生非，我就再也不让你出来了。” 大美蹲在后排座上，一脸不情愿的冲沈新喵了一声。 “知道了。” 沈新听见了一句心声。 意外的是，大美脑袋上的二阶段5格好感不仅没掉，反而还涨了一格。 奇怪？ 这时，丁雨薇似笑非笑的道：“沈新，说真的，你要是开个账号，就分享一下大美的日常生活，绝对能火。” 大美能火，不光是因为聪明，敢调教黑豹，主要是长的漂亮，颜值在线。 沈新无语的看了眼丁雨薇，也没多想，手下意识的落在他肩膀上，边揉捏边道：“丁雨薇同志，公务员法怎么规定的，在职期间，不得直接参与营利性经营活动，你要是嫌我这个搭……” 沈新说着说着，目光猛然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丁雨薇也愣住了。 沈新闪电般的缩回手，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丁雨薇回过神来，立刻道：“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又不是封建古代，还男女授受不亲啊。” 说着，她还开玩笑一样的伸手拍了拍沈新肩膀，表情仿佛在说，看，我也拍了。 沈新讪讪一笑，连忙看路。 丁雨薇也迅速缩回手，借着撩发丝，不露痕迹的整理了一下肩膀内衣的带子，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绯红。 很快，丁雨薇又聊起了肖洪的案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新盘算着不能再把大美放出去了。 以她的性格，肯定还会去包巷。 反正已经摸清了三条狗的能力，接下来就培养好感度，进行专业训练好了。 倒是走访这个事情，沈新真没想好要不要坚持下去。 本来还想跟孙钊汇报一下通过网络征集线索的想法，恰好孙钊去支队开会了，只好作罢。 安置好三条狗，沈新才下班回家。 一天两三万步，回到家之后，沈新只想趴在沙发上躺尸。 迷迷糊糊之际，手机有消息提示声。 在“年轻无敌”的聊天群里，赵天星@了自己。 “兄弟，你火了！” 他发过来一条短视频链接。 火了？ 沈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点开视频。 标题是《大型生活情景剧——战斗喵的一番战》。 视频上来是黑的。 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相信正义。” 而后画面出现。 沈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自己！ 这明显是剪了教父里，手捧纹猫说话的画面。 只不过把脑袋换成了自己的。 低沉的声音不断传出：“我遵守规则，不想惹事，但很不幸，他们越过了底线，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回应的是一声喵叫。 然后就切换到了大美带着黑豹虎斑，一字纵列，宛若社团分子一样的走过大街。 再配上低沉亢奋的音乐，气氛正在积蓄。 然后就是绿化带里，大美三只和对面流浪狗对峙的画面。 还给了大美炸毛，虎斑呲牙的特写镜头。 而后就是巨大的未完待续。 视频虽然很短，但配上音乐和文字，还真把那个肃杀的气氛渲染到位了。 一看发布者头像，就是之前发布大美出来单挑啊那条视频的博主。 名字叫做王泡芙。 视频发布于一个多小时前，到现在已经有7万多点赞，数千条评论了。 点开一看，全是“牛逼”“大佬”“快更”之类的评论。 还有问一开始的替换教父头的沈新是不是博主。 群聊弹出消息。 丁雨薇也被炸了出来，就发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我能投诉吗？】 沈新发消息问。 赵天星：没事儿，不挺好的嘛，就这么点赞量，至少有数十万人认识你了。 沈新暗骂一声，不用想，肯定是下午自己带大美走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在现场，拍到了自己。 关键自己一个警察，被换头剪辑成了一个黑手党教父。 还被这么多人看到。 沈新打开这家伙主页，ip地址果然就是南江。 而且他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万粉丝，看他之前发的视频，点赞量都是几十数百的。 很显然，他就是靠着这两条视频火起来的。 王泡芙？ 小子，你摊上事儿了。 (本章完) 第114章 汪汪队 第114章 汪汪队 吕有为办公室。 “吕局，您听我解释。”沈新急忙出声辩解。 果然，这视频一火，事情就来了。 第二天一早，沈新就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里。 吕有为上来就似笑非笑的给沈新来了一句教父同志。 沈新差点儿崩溃。 很显然，吕有为刷到了那个视频。 不过刚开口，就被吕有为抬手打断。 他笑着道：“瞧你紧张的，一条搞笑视频嘛，我又没说什么。” 沈新心说还没说什么，你一句教父同志，很吓人的。 “不过嘛。” 果然，吕有为话锋一转，道：“你毕竟是警察，跟这么一个电影人物绑在一起，也不太好是不是。” 沈新急忙点头附和。 天地良心，自己是受害者啊。 “吕局，要不……我联系一下视频发布者，让他把视频下架？”沈新试探着问道。 吕有为笑笑，算是默认了。 “对了，我听孙钊说，你在调查肖洪的案子？”吕有为又问道。 这个案子，他显然也是知道的。 六年了，高丽云和师燕华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询问案子的情况。 师燕华呢，是闹。 而高丽云不闹，就心平气和的询问案子的进展，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难受，对不起她。 毕竟案子悬了六年。 家属要一个交代，你又给不出。 见沈新点头，吕有为又问沈新有没有什么新进展，或者新的调查思路。 沈新犹豫一下，把丁雨薇的想法汇报了一下。 想了想，沈新又把自己发布悬赏的想法说了出来。 “利用网络进行悬赏？” 吕有为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道：“没错，现在传统媒体的确是式微，没什么人关注了，这个短视频平台正在快速兴起，上个月，我记得去市局开会，还说起这个新形势呢。” “沈新，你想法是好的，不过具体怎么做，你有想好了吗？” 吕有为不太了解这里面的运行规则，就知道公众号。 “还有，咱们这么公开征集线索，会不会泄露办案信息，让凶手获知我们的调查进度，然后影响到我们的调查，这个风险你考虑过了吗？” 沈新点头。 当然考虑过。 不过在沈新看来，你发报纸，上电视，其实也是一样的。 只要发悬赏，就会承担这样的风险。 “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吕有为没把话说死。 这是六年的悬案，他知道调查起来有多么不容易。 回到大办公室，自然少不了被赵天星他们调侃。 沈新愈发郁闷，直接联系了平台客服，索要了王泡芙账户的注册信息。 实名信息显示叫王磊。 的确是南江人，还正好是亭阳区的。 沈新直接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 “喂，谁啊。” 电话很快接通，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沈新也不废话，问他是不是王磊，确认之后，告知自己身份，通知他下午一点，来亭阳分局刑侦大队配合调查。 虽说他并不知晓沈新的警察身份，但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直接拿他人信息拍恶搞视频啊。 刑法够不上，但治安管理是没问题的。 所以这是正式的传唤。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王磊笑了：“哥们儿，你神经病吧。”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新愣住了。 兄弟，你路走窄了啊。 沈新没有继续拨打电话。 自己可是按照条例，正式传唤的。 不来，那就上门了。 结果不到十分钟，这家伙就打来了电话。 很显然，他查了座机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声音明显不对了，忐忑的道：“你……真是警察？” 沈新已经通报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废话，让他下午准时过来。 挂断电话，沈新还是跑去操场那边培养好感。 沈新也发现了。 做为长期被人类驯化的动物，狗和猫还是不太一样的。 猫更加独立，狗则是更依赖人类。 所以狗的好感度增加起来更快一些，而且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就喂点儿好吃的，多陪他们玩玩，给洗个澡什么的。 好感度就能增长。 尤其是豆豆。 她应该是流浪的太久了，沈新检查她的身体，发现了不少的伤疤。 她挺瘦的，胆子又小。 沈新可以想象她的流浪生活，被同类欺负，还免不了遭受人类的打骂。 但庆幸的是，对于人类她并没有完全失望。 所以当沈新表达出足够的善意之后，她好感度涨的飞快。 中午的时候，她就已经追着沈新屁股，不断的摇尾巴了。 连沈新去食堂吃饭，她也非要跟着。 看着她已经涨到3格的好感，沈新索性就带着她。 同事都知道沈新训练警犬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特别是禁毒那边的同事一听豆豆就是给他们培养的缉毒犬，态度立马变了。 鸡腿，大虾，食堂的好吃的，立马买来了一堆。 对于禁毒口的人来说，缉毒犬绝不是一条狗那么简单。 沈新借口不能让豆豆养成乱吃别人东西的习惯，通过自己倒了回手，才给豆豆吃。 正喂着，赵天星给自己打了电话，说王磊来了。 沈新看了眼手表，才十二点多。 赶到接待室，一人坐立不安的背对着自己。 一看他那头摩根烫，沈新认出他来了。 这不是昨天嚷嚷着要买大美那小子嘛。 王磊一回头，看见沈新也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又连忙收口，道：“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是警察，我立马就把视频删了行不行。” 这一看见沈新，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收到传唤了。 招呼他坐下。 虽然这小子很识趣，但既然是传唤，那流程还是要走的，惯例要做一份笔录。 可能是感觉沈新表情有所缓和，王磊嘴又开始碎了起来，道：“真的，警察同志，你都不知道你那猫有多火，就现在那平台上，有些人他就喜欢看猫啊，狗啊什么的。” “他们自己养着嫌麻烦，就看别人养，还叫什么云养猫。” “所以啊，你要是用你那猫起个号儿，绝对能火起来，还有你那狗，随便互动互动，就是个段子。” “或者你再弄几条狗，然后来一个汪汪队……” 沈新抬手打断他。 “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沈新把笔录推给他。 王磊急忙接过，匆匆看完，一边签字，一边问道：“那警察同志，我之前那个视频不用删吧？” “还有，我要是不把你剪进视频，那猫和狗的素材我还能用吗？” 他倒是还不死心。 “你说呢？”沈新反问。 王磊讪讪一笑，不说了。 “之前的视频就算了，还有，我理解你想要火的心理，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沈新又提醒道。 先不管自己是不是警察，就算自己不是，王磊为了火，直接使用陌生人的头像，这种行为本身就有问题。 “记住了警察叔叔。”见没事儿了，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沈新正要说他可以离开了，猛然顿住。 “你鼻子流血了。” 沈新连忙指他鼻子。 王磊伸手一抹，急忙仰头。 沈新也立刻抽纸巾给他，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儿，年轻，火气大。” 他用纸巾捂着鼻子，问还有没有事，没事儿他就先走了。 沈新点头，还要问他要不要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人已经跑了。 下午沈新还是配黑豹三个玩耍，增进好感度。 同时也翻了翻吕有为给的警犬培养手册，盘算着怎么进行专业训练。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沈新又被叫到了吕有为的办公室。 “沈新，上午你提的那个想法，我问了赵局的意见，他觉得可以。上个月我们开会讨论的时候，赵局就说起过，面对新的形势和局面，我们也要适应和调整。” “传统的悬赏方式关注度逐渐变低，像你说的，利用网络短视频平台，这就是很好的思路。” 沈新默默心惊。 赵局？ 市局那位？ 好家伙，还把他给惊动了。 吕有为又道：“但是具体怎么做，你得想好。” 在短视频平台发布悬赏，具体怎么发布，要多少钱，吕有为一概不知。 沈新点头，心中鬼使神差的，突然想到了之前王磊说的话。 在这种短视频平台发布消息，没有粉丝，那自然也不会有播放量。 想要达到广而告之的效果，至少也得像大美火的那视频一样，有数百上千万的播放量才行。 所以是否可以像王磊说的那样，真就自己起个号儿呢。 就用黑豹他们，来个汪汪队？ (本章完) 第115章 脱敏训练 第115章 脱敏训练 宏图路菜市场。 “我形象怎么样？”沈新整理了一下警帽，问对面的丁雨薇。 来到刑警队有一段时间了，上班经常穿便装，帽子更是从来没戴过，如今正儿八经的再戴，还有点儿不习惯了。 丁雨薇拿着三脚架和云台，还有从鉴证部门借来的专业相机，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帅的一塌糊涂。” 沈新翻给她一个白眼，给丁雨薇一个准备好了的眼神，等她确定相机开机，这才一拽狗绳，把黑豹三狗拽到自己面前，然后努力挤出标准微笑。 “大家好，我是……” 刚说了大家好，沈新便卡住了。 昨天明明把台词都背好了的。 丁雨薇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重新说，说错的可以剪辑掉。 沈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大家好，我是亭阳刑警大……啊不，是亭阳分局刑警大队的民警……警察沈……” 说到这儿，就像卡壳了一样，愣是大脑一片空白，说不下去了。 镜头还对着自己。 沈新心急焦急：死嘴，赶紧说啊！ 可嘴巴就像拿胶水糊住了一样，就是蹦不出来一个字。 “停。” 丁雨薇喊停，然后道：“沈新，你要不再找找感觉？” 沈新点头，心下暗骂。 平常自己嘴皮子也可以的啊，跟领导交流毫无压力，这怎么一面对镜头，还说不出话了呢。 默念了两遍台词，又试了几遍，还是不行。 磕磕绊绊的，话说不利索。 “要不换人吧。”沈新苦笑一声，道：“要不你来，反正你形象好。” 丁雨薇急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行。 “那怎么办？” 沈新有些傻眼。 吕有为同意了通过网络渠道发布悬赏。 沈新就提议索性做一个亭阳分局的短视频号，拍一些训练黑豹他们的视频来引流，如果播放量可以，就尝试通过这个号发布悬赏。 没想到吕有为大为支持，还有王希海，直言这是宣传亭阳分局的好办法。 领导发话了，那沈新只能注册了个号，然后申请了官方认证。 现在就是在拍摄视频。 本来想着这事儿挺简单的，没想到真拍起来，会这么困难。 丁雨薇看着已经开始无聊的虎斑，突然来了主意，道：“要不然你别出镜了，我们直接让豆豆他们出镜不就完了。” 沈新一愣，反问可以吗？ 丁雨薇越想越靠谱，说自己刷到过类似的视频，就直接以宠物的视角，拟人化的拍剧情，然后后期配音就行了。 沈新想了下，同意了。 反正只要不让自己出镜就行。 “我想想啊。”丁雨薇轻咬着下巴，脑筋开动，道：“我觉得我们要有个完整的剧情，这样，回去我想想怎么写个剧本儿，然后今天咱们还是按照计划，拍脱敏的训练。” 警犬训练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就是脱敏训练。 黑豹还好，他以前是正经的宠物犬，经常出门儿遛弯儿，对人类很友好。 虎斑也凑合，他毕竟是为祸一方的流浪狗团伙儿的首脑。 怕人？ 完全不存在的。 只有豆豆，她之前一直流浪，很胆小。 所以今天的主要训练对象就是豆豆。 而脱敏训练，就要选择人多且杂的环境，沈新考虑之后，就来了附近的宏图路菜市场。 丁雨薇显然已经有了腹稿，她指挥沈新牵着豆豆，按照她的要求拍摄镜头。 先拍走过马路，穿过人类的镜头。 说是拍素材。 然后就是真正的训练。 沈新牵着豆豆，来到菜市场入口。 人来人往，不时还有电瓶车经过，喇叭声不绝于耳。 豆豆已经呈现出紧张的状态，不断的往沈新腿上贴。 “别怕豆豆，我在呢，没事的。” 沈新蹲下，安抚豆豆的情绪。 她安静了一些，舔了舔沈新的手，头顶的好感度还涨了一格，变成了4格。 本来也快涨了。 “乖，坐下，就在这儿，别乱跑。” 沈新叮嘱一句，然后走开几步，把豆豆留在了原地。 人来人往，豆豆紧张的站在人群中，看的出来，她紧张的腿都在打颤。 不住的看沈新，仿佛随时要冲过来。 “不可以。” 沈新用眼神制止。 一分多钟后，沈新才冲豆豆招招手。 她立马跑了上来，不断的蹭沈新裤腿。 沈新连忙蹲下安抚，并给予食物奖励。 趁着安抚的机会，沈新还拍了虎斑屁股一下，往前一指，示意他那边站岗去。 他倒是一点儿不怕，甚至于还一脸不耐烦，跑到入口站在人流中，还眼巴巴的看着路人，伸舌头讨好。 天生的胆子大。 接下来，同样的训练又持续了好几次。 沈新发现好感度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因为它加强了自己和动物之间的沟通。 正常来说，沈新告诉豆豆站在那里没有危险，周围的人不会伤害她，她很难理解。 可有了好感度，她一两次就能理解。 而沈新做为她信任的人，告诉她的话，她是愿意听的。 所以只几次，豆豆就可以安静的站在入口，任由一个个路人从身边经过。 这个训练速度，连丁雨薇都啧啧称奇，夸豆豆聪明。 接下来还要继续强化。 但丁雨薇要拍摄，带着黑豹俩不方便。 沈新索性解开狗绳，让黑豹自己回去，这边离分局也就一公里多的样子。 “盯着他，他要是敢跑，弄死他。” 沈新又指了指虎斑，杀气腾腾的道。 黑豹汪了一声，眼神表示没问题。 虎斑也汪了一声，眼神好像在说我才不会跑呢，这边好吃好喝的，干嘛跑啊。 见两条狗结伴离去，丁雨薇有些担心。 “没事儿，丢不了的。” 穿着马甲呢。 “好吧。”丁雨薇不再多说，继续拍摄。 接下来沈新牵着豆豆，在人声嘈杂的菜市场转了几圈。 到处都是吆喝声，到了肉食区，还有剁肉，杀鱼的浓重腥气。 一条鱼在水里蹿了一下，溅出的水把豆豆吓了一跳。 “没关系，我在呢。” 沈新立刻安抚，甚至于带着豆豆凑近了看，给予正面引导。 如此转了几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豆豆的紧张感消失了很多。 还有一步。 沈新把豆豆留在菜市场一角，让她不要乱跑，留在这里等自己，然后离开。 只留下丁雨薇偷偷拍摄。 之前在入口的时候，豆豆还能看见沈新。 现在沈新一不见，她立马急躁起来，不住的在原地打转。 仅仅二十秒，她就忍不住，迫不及待的穿过人群。 嗅觉无比灵敏的她，几秒钟便来到了沈新身边。 “这样不行。” 沈新表情严肃的呵斥，没有奖励，把她带回原处，让她继续等待，然后离开。 这一次，豆豆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但一分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又跑回了沈新身边。 沈新蹲下，好好的教育了她一番，让她明白自己只是暂时离开，马上还会回来的。 第三次，豆豆淡定了一些，但还是紧张的站着，警惕的看着途径的陌生人。 到这一步，才算是初步成功。 自然少不了奖励。 然后继续，离开更长的时间，不断的强化豆豆对周围嘈杂环境的接受程度。 有好感度，每次都可以得到正向的反馈，她进步的很快。 十多次下来，豆豆已经可以在沈新离开之后，安静的趴在原地，默默等待。 连有人冲她嘬嘬嘬也不予理会。 她几乎没什么攻击性，也是沈新可以放心把她留在人群中的原因。 丁雨薇拿地相机，对焦，拍下豆豆趴在地上，紧张又警惕看着周围路人的画面。 她冲沈新比划了个ok的手势，说素材差不多了。 俩人回到分局。 果然，黑豹和虎斑正在追逐，什么事儿也没有。 丁雨薇跑去宣传科，找人家专业人士请教怎么剪辑视频。 沈新看了一眼自己的账号。 官方认证已经通过了。 账号名字就叫《南江市亭阳分局——汪汪队》。 现在粉丝为零。 那没说的，沈新立马推给了幸福一家群，还有所里的工作群。 尤其是老妈，她有麻友群，广场舞群，相亲群，一堆群，都给推送推送，涨涨粉丝嘛。 工作群里还把宋亮炸了出来，问沈新什么情况，好好的刑警，怎么还干起了短视频宣传工作了。 沈新解释了一下缘由。 宋亮还来了兴趣，问沈新怎么搞认证，他也想做个账号。 就拍百万。 说百万现在老厉害了，简直是云林派出所的团宠。 这一波推送的效果还是有的，账号的粉丝愣是突破了一百。 但还不够啊。 沈新都想@一下吕有为，让他发个通知，自己分局的账号，是不是都得关注一下。 第二天，丁雨薇已经剪辑好了视频。 大办公室里，众人凑在丁雨薇的电脑前，一起看视频。 “我叫豆豆。” 应该是丁雨薇的声音。 “我本来是一条流浪狗。” 豆豆出镜，用了一个挺专业的转场镜头，从特写转到了面前车来车往的马路。 这是昨天回来的时候拍的素材，没有穿马甲。 “直到有一天，我有了一个家。” 画面切到了豆豆的窝，选的是她趴在自己的窝前，落寞的看着黑豹和虎斑玩耍。 显得格格不入，可怜兮兮的。 只这一个镜头，就勾起了沈新的同情心。 “我嗅觉特别的好，所以收养我的沈警官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或许有希望成为一条光荣的缉毒犬。” 镜头延伸，豆豆孤身走在马路上，穿过人群。 “第一步，我需要进行脱敏训练。” “我很害怕，害怕所有的一切。” 镜头中，豆豆站在菜市场入口，吓得腿瑟瑟发抖。 还做了背景模糊，抽帧的效果。 “但是我要坚强，我知道我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画面中，通过剪辑，拍出了豆豆一次次尝试的画面。 “我成功了。” 豆豆欣喜的跑到沈新面前，接受好吃的做为奖励。 沈新两条腿出镜。 然后是进一步的训练。 配上文字，调了色调，还有那么一点儿电影的质感。 沈新暗自点头，看来宣传科有高人呐。 下面就是豆豆害怕，一次次跑开，最后通过不懈的努力，坚持了下来。 镜头定格在她卧在地上，周围一条条腿从她身边经过。 “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画面一黑，结束了。 “怎么样？” 丁雨薇扭头望向众人，一脸期待。 (本章完) 第116章 高丽云 第116章 高丽云 众人反应过来，急忙开始鼓掌。 “厉害！”沈新冲丁雨薇竖起大拇指。 这绝壁是专业水准。 有剧情不说，那小特写镜头拿捏的更是恰到好处。 “没说的，看得我都快哭了，不行，一会儿我得给豆豆买个鸡腿去。”赵天星还故作夸张的抹了抹眼泪。 一个同事嚷道：“这要买也得是老蒋买啊，豆豆可是给他们禁毒大队培养的。” 众人立刻附和。 “就是，老蒋最近干嘛呢，有案子吗，不闻不问的。” “瞧瞧这豆豆训练的多辛苦，他老蒋不得表示表示。” 陈超则是勾住沈新肩膀，道：“小沈，要不把豆豆留下吧，当追踪犬，这要给老蒋，我还舍不得了呢。” 丁雨薇被狠狠夸了一通，脸红红的，问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她就发布了。 众人纷纷点头。 反正就沈新的眼光来看，这条短视频质量极高。 丁雨薇立刻后台操作账号，把视频上传发布。 局里为了支持短视频账号建设，还特批了两万块经费。 当然，是从警犬经费里挤出来的。 谁让这三条狗沈新都没钱，愣是把那十万块钱都给省下来了。 这个付费引流，沈新不太懂，跟王希海请示了一下，他也不太懂，就说反正批了经费，你就呗。 那沈新还客气什么，上来先买了五千块，一百万次曝光。 不得不说，这钱了是不一样。 很快，视频后台就显示有播放量。 还有评论出现。 第一条评论还让沈新和丁雨薇好好的激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 【汪汪队，什么鬼？】 丁雨薇立马紧张起来，问道：“沈新，咱们取这个名字会不会有问题啊。” 沈新心说你也淡定点儿啊，这才刚开始。 反正沈新觉得这名字挺好的，贴切。 回头黑豹他们开始执行任务，可不就是现实中的汪汪队立大功嘛。 也不知道是了钱的缘故，还是视频质量高，反正随着播放量上涨，评论和点赞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评论，一条接一条的往外跳。 【南江亭阳分局，真的还是假的啊？】 【应该是真的，好像有官方认证】 【太卷了，现在警察也拍短视频的吗？】 【挺有意思的】 【我记得国内缉毒犬都是拉不拉猪，史宾格嘛，这好像就是一普通的土狗嘛】 【土狗怎么啦，土狗不挺好的，又聪明又忠诚】 【说真心的，这狗长的是一般】 看到有评论说豆豆长的一般，丁雨薇轻哼一声，反问沈新豆豆长的难道不好看吗。 “怎么不好看，好看着呢。”沈新立刻道。 不过要实话实说，那还真差点儿。 沈新忍不住在想，回头要不要让大美出镜。 之前大美那视频能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大美的颜值太能打了。 这时，出现了一些评论。 【咦，这里面那条卡斯罗，是不是之前火的那个视频里面的那条卡斯罗啊】 【应该是，马甲都一样的】 【哪个视频啊？】 【就是那个一只特别漂亮的三，调教卡斯罗的视频，老搞笑了】 【没错，我也看了，那只三太贱了】 【错不了的，就是那条卡斯罗，我就是南江的，我知道】 【原来是这条卡斯罗是警犬啊】 【好像是，我记得后来还有一条视频，就是那只猫，带着这两条狗，跟流浪狗干架的视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下架了】 随着这些评论的出现，视频的播放量突然开始暴涨。 之前大美那条视频，播放量几千万的。 这等于是串联上了，起到了引流的效果。 播放量上涨的速度，连丁雨薇都咋舌不已，看着评论里大量问大美在哪儿的评论，忍不住道：“沈新，说真的，你要不让大美出个镜，我看绝对能火。” 看着迅速上涨，已经有上千粉丝的账号，沈新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行倒是行，怎么拍啊。”沈新反问道。 总不能还让大美带着三条狗出去打架斗殴吧。 不像话啊。 丁雨薇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她让沈新回去把大美带来，然后拍了一个黑豹三狗列队，大美巡视检查的素材。 而后，让大美跃上黑豹的身上，让黑豹驮着大美，三条狗同时冲出。 “到时候配个音，打上一句汪汪队出动，应该不错。”丁雨薇信心十足的道。 沈新一阵汗颜。 警局正经认证的官方账号啊，玩这种恶搞画风的视频，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应该没事儿吧。”丁雨薇也有些心虚了。 沈新心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毕竟这事儿没干过啊。 反正现在账号粉丝涨的飞快，已经三千多了。 而且豆豆那条视频好像也火了，播放量已经超过了投放量，达到了三百多万，点赞五万多，评论六千多条，还有大量转载。 甚至于上了视频热榜的尾巴。 “算了，拍都拍了。” 沈新摆摆手，管他呢，大不了领导不满意再删掉。 丁雨薇又拍了几遍，才攒够了素材，跑去宣传科请教高人剪辑。 沈新继续培养好感度。 就等网上买的防咬全套护具到货，就可以开始训练黑豹的战斗能力了。 还有搜爆，血迹追踪，且有的练呢。 正陪豆豆玩着，群里赵天星@了自己一下，说高丽云来了，有情况要告诉警方。 沈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撂下豆豆连忙往办公楼跑。 训犬，做短视频号，在沈新看来都是工作时的调剂。 破案，才是自己最重要，也是最喜欢的事情。 路上又@了一下丁雨薇。 回到办公楼的时候，丁雨薇刚好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在刑侦大队的小会议室里，沈新见到了高丽云。 这是沈新第一次见高丽云。 她今年43岁了，东林市三桥镇人。 听赵天星说过，她在三桥镇一家电子厂上班。 孙钊说过，肖洪和高丽云认识，是因为有小混混欺负高丽云，所以哪怕过了四十，也可以看的出来，年轻时候的高丽云应该挺漂亮的。 她上身一件碎的衬衫，穿着那种最普通的平底女士布鞋，头发简单的扎起，五官圆润，双眼皮，眼睛大，虽然已经有了眼角纹，但风韵依旧。 就是显得有些憔悴。 见沈新两人进来，她局促的立刻起身。 “您请坐。” 沈新连忙招呼她坐下，然后说明了一下局里重启肖洪案调查的事情。 这个事情还没有正式通知她。 当然，准确的说，案子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调查，只是悬在了那边。 听闻重启调查，高丽云眼睛明亮了几分，连声道谢。 赵天星这才道：“高大姐，你说有情况，现在可以说一下吗？” 高丽云这次过来，并不仅仅是过问案子进度，而是说有一个情况。 高丽云抓着水杯，沉吟一下道：“我不确定这个情况是不是跟肖洪的案子有关，但最近这个月，我不是倒夜班了嘛。” 他们电子厂主要生产蓝牙音箱的。 然后三班倒，夜班是下午4点到凌晨12点，半个月一倒班。 “就这个星期开始，我晚上下班的时候，骑电瓶车回家，然后我就发现有人跟着我，大晚上的，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了，他也骑个电瓶车，然后还不开车灯。” “我特意绕了路，他就一样跟着我绕路，一直跟到我家。” “警察同志，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跟我家肖洪的案子有关啊？” 她不确定。 沈新三人同样不确定。 可就凭着他跟踪女性这一点，那就有必要把他控制住好好问一问。 (本章完) 第117章 不能立flag 第117章 不能立flag 刑警队的破帕杰罗里，赵天星买来夜宵。 沈新和丁雨薇自觉的掏钱，准备aa。 “掏什么钱啊，瞧不起哥是吧。”赵天星一脸豪气的往回推。 沈新一奇。 “星哥，你这是买彩票中大奖了还是出门捡钱了，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平常赵天星挺节省的。 主要是他有个私人爱好，玩rc遥控车，老费钱了。 “我平常难道就不大方了？”赵天星瞪了沈新一眼，道：“再说今天不是发工资了嘛，我报复性消费一下怎么了。” 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肉串。 “哦，对啊，今天发工资了。” 沈新应了一声，那难怪呢。 赵天星见沈新没下文，问沈新不看一下发了多少钱吗？ “看了干嘛，反正我很少看的。” 沈新真没怎么操心过工资的事情。 赵天星一拍脑门儿道：“也是，差点儿忘了，你小子还有千万家产等着你继承呢。” 沈新拿起一串烤面筋，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厂门口，道：“不是那回事儿，主要是我单身，一个人，没有负担，发多少就多少，肯定够的。” 南江属于包邮区，警察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赵天星深以为然的点头，说一谈女朋友，钱立马不够了。 说完，猛然扭头望向了丁雨薇。 弄得丁雨薇一头雾水，道：“星哥，你觉得这个跟踪高丽云的人会不会就是杀害肖洪的凶手。可能是之前我们去国道附近的物流园走访，把他给惊动了。” 如果是的话，那之前天天两万步就不算白跑，这桩悬了六年的案子也能有个结果。 “打住。” 赵天星急忙一摆手，正色道：“你可先别给我立flag，咱们这行儿，一般立flag都没有好结果的。” 丁雨薇哭笑不得的道：“星哥，您还信这个啊。” “为什么不信。”赵天星调整了一下座椅，躺好，道：“知道老于那胳膊上的枪眼儿是怎么来的吗？” 沈新两人摇头。 赵天星道：“就是当年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他老婆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他说今天案子小，一会儿就回去，结果谁知道对面有枪，当场挨了一枪，差点儿光荣牺牲，所以你说能不能立flag。” 沈新心说这有关系嘛，太唯心了。 赵天星看到沈新表情，立马道：“沈新，你一定想这玩意儿太唯心了是吧，我告诉你不是，它有科学依据的。比如就像老于这样，想着案子小，能回家吃饭，那他本能的就会放松警惕，然后就栽了。” “所以啊……” 他猛然坐正身体，拍了拍俩人，指着对面道：“下班了。” 对面这家叫做宏声科技有限公司的电子厂陆续有工人出现。 沈新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过凌晨12点。 工人不少，有开车的，但绝大多数还是骑电瓶车。 很快，沈新就看见了高丽云。 她出门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应该是在找沈新三人。 她知道沈新三人在蹲守。 但没有发现，便骑着电瓶车回家。 “走。” 赵天星一拍沈新肩膀，示意跟上。 路上车不多，高丽云骑得不慢，沈新就远远的跟着。 她回家的路线是斜穿过三桥镇，总行程在20分钟的样子。 从厂里出来，骑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样子，从路边的小道里，突然拐出来一辆电瓶车，跟上了高丽云。 果然如高丽云所说，没有开车灯。 电瓶车是踏板样式的，看着有些破，深夜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爽了，他穿了个黑色的夹克，还戴着个棒球帽，从后面看不见相貌。 丁雨薇望向了赵天星。 赵天星眯着眼，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人，似乎在观察他身上有没有藏武器的可能。 “下个路口，找准时机，咱们右转，别他一下，然后直接摁他。” 三个人呢，应该没问题。 沈新点头，瞅准了时机，在前方十字路口，这人要跟着过绿灯的时候，自己也同时右转，正好别在他前面。 就像右转没看见他直行一样。 他急忙捏住刹车，差一点儿撞在车上，帽檐下露出一张吓了一跳的面孔。 方脸，有眼袋，估计有个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你他妈骂什么呢。”赵天星直接拉开车门下车，指着中年人大骂。 一副路怒症司机的样子。 沈新和丁雨薇也立刻下车。 只不过丁雨薇是“劝”赵天星的。 中年人都气笑了，反驳道：“你们开车不看路的啊，明明是你们差点儿撞到我，还有理了。” “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赵天星不顾丁雨薇“阻拦”，气冲冲的压了上去。 恰好沈新也绕过车头。 “你想干嘛……” 中年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新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和赵天星联手，直接把中年人从电瓶车上拎了下来，然后直接摁在了地上。 一气呵成，毫无迟滞。 中年人直到脸贴地面才反应过来，嚷嚷着你们要干嘛，开始奋力挣扎。 “别动。” 沈新已经利索的掏出手铐，铐住了中年人。 等手一被铐住，赵天星也立刻在他身上摸索，看看有没有携带武器。 “你们……干嘛的？”手铐一戴上，中年人直接就懵了。 “我们是警察，叫什么名字。” 见赵天星微微点头，沈新才把中年人提了起来。 这时，高丽云应该是看见跟踪自己的人被拦下，还特意调转回来。 看清中年人，高丽云直接一声惊呼：“张世全？” 她一脸意外。 “你们认识？” 沈新也愣住了。 高丽云点头，道：“他是我们厂的电工。” 赵天星错愕之余，立刻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她？” “跟踪？” 张世全同样是一脸错愕，急忙辩解道：“我没跟踪她啊，我……” 支吾着没说下去。 “说！” 赵天星沉声喝道。 张世全偷偷瞥了一眼高丽云，才道：“我就是担心她这么晚一个人下班会有危险，所以才跟在后面看着，我真不是故意跟踪她的。” “只是这样吗？” 对于这种说辞，看似很合理，但赵天星显然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真的，我发誓，我就是……”张世全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一看他这个反应，沈新就已经猜到了。 心下暗骂一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追女人还整这一套，远远的跟着人家，非要人家安全到家才算，这种桥段，沈新上次看到还是在一个年代剧里。 高丽云显然也懵了，道：“警察同志，那这是不是搞错了？” 人既然抓了，那就不可能因为他三两句话就放掉。 牵扯到肖洪的命案，必须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张世全和案子没关系才行。 把人带到了附近的三桥镇派出所，借了他们的地方，做了讯问。 沈新已经预料到了是在做无用功。 果然，张世全是15年才来的南江，11年案发的时候，他远在千里之外，和南江没有任何的交集。 之所以跟踪高丽云，就如他所说，偷偷喜欢上了高丽云，又胆小，觉得自己离过婚，不敢直接追求，然后担心晚上一个人下班不安全，这才选择偷偷跟踪。 凌晨两点多。 张世全被教育了一番，放走了。 走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 高丽云没理他，不住的向沈新三人道歉，说不好意思，浪费了三人时间。 “高大姐，别这么说，您有这种警惕性是对的，所以以后有什么情况，还是直接联系我们。” 这次是虚惊一场，但万一凶手真的被惊动，要对高丽云下手呢。 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我们送您回去吧。” 沈新主动开口，送高丽云回家。 其实是想去高丽云家看看。 高丽云家是早些年的老民房，三桥这边属于乡镇，那也几乎不可能再拆迁了。 但有个院子，住着还是挺舒服的。 她蹑手蹑脚的，怕吵醒孩子和婆婆。 屋子陈设很朴素，里面的墙上还供着肖洪的遗像。 沈新尝试着问了一些肖洪，还有案发时的情况。 和笔录上没有任何出入。 让高丽云想想当年肖洪年轻的时候，是否招惹过什么仇人，她也说没有。 也正常。 孙钊亲手办的案子，肯定能查的都查了。 从高丽云家里出来，已然是凌晨快三点了。 赵天星伸了个懒腰，对丁雨薇道：“我说的吧，不能瞎立flag，你瞧这事儿弄的。” 丁雨薇默默无言。 沈新叹口气。 其实现在回过去想想，张世全这么大张旗鼓的跟踪，也不像是处心积虑谋杀的凶手。 可能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一条线索，忽略了这些。 现在看来，还是只有摸排走访，设法寻找当年途径案发地点的司机这条路更靠谱一些。 那就还是要发动悬赏。 话说账号多少粉丝了？ 忙着工作，又蹲守，完全没顾得上看。 沈新掏出手机，登陆了一下账号，惊讶的发现，汪汪队这个账号的粉丝已经达到了8万多。 才一天时间啊，竟然涨了大几万粉丝。 而豆豆这条视频，播放量更是突破了千万，点赞超过二十万。 沈新轻抽一口凉气，这账号还真火了。 (本章完) 第118章 野路子和正规军 第118章 野路子和正规军 操场上。 一字纵列，摆放了十个行李箱。 “豆豆，嗅！” 沈新牵着豆豆，来到第一个行李箱前，指着行李箱示意她闻。 只给5秒钟的时间，然后立刻去下一个行李箱。 如此一个个嗅过去，直到第七个行李箱，豆豆猛地停下，叫了两声。 沈新立刻打开行李箱。 豆豆迅速上前，从一堆旧衣服里扒拉出一个化妆包。 “卡！” 不远处，丁雨薇喊了一声。 沈新这才停下。 惯例给豆豆肉干奖励。 远处丁雨薇回看了一下拍摄的素材，道：“沈新，角度取得不好，要不再拍一条。” 沈新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拿起化妆包，准备塞到别的行李箱里。 丁雨薇注意到了沈新反应，道：“沈新，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感觉你有点儿……不在状态呢。” 说着走过来，让沈新看拍摄的素材有问题没有。 “挺好的。” 沈新扫了几眼，完全提不起兴致。 距离抓张世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沈新的主要工作内容还是训练这三条狗。 好感度在涨，分局账号的粉丝量也在涨。 尤其是大美出镜之后，涨的老快了。 当然，豆豆本身的视频也很吸引人，每一条起步就是大几百万的播放量，好几万的点赞。 可以说豆豆已经在互联网上火了。 前天沈新回家，坐电梯的时候，还听见邻居在电梯里讨论豆豆呢。 宣传科是有高人的，还给写了剧本儿，拍的跟连续剧一样，再加上大美的客串出镜，现在真的是发一条视频就火一条。 吕有为都特意点名夸奖了沈新和丁雨薇，说账号做的好，鼓励两人好好干。 可沈新却越干越没劲。 自己来刑警大队，还是奔着案子来的。 当然，自己手里有案子。 可肖洪这个案子，愣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沈新也没急着发悬赏，现在账号的粉丝是42万，考虑着等突破五十万再发。 豆豆的好感度已经来到了8格，距离二阶段也很快了。 她现在对沈新特别的依赖，可能是感觉到了沈新情绪不高，还主动的凑了过来，钻到了沈新的怀里，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新。 还知道体贴人。 沈新揉了揉她脑袋，正准备起身再拍一条。 领导让你拍视频，你又能怎么办，先拍吧，等回头发了悬赏再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孙钊打来的。 一个小时前，下午快四点的时候，孙钊好像接了案子出去了。 又没带自己。 技侦，法医，都跟着去了，显然不是小案子。 电话接通，孙钊急切的声音传出：“沈新，你和小丁来鼎山支援，还有，你那警犬训练的怎么样了，现在能出任务吗？” 沈新一惊，连忙问什么情况。 鼎山沈新知道。 南江有山。 南渚那边有湖有山，西面历山区也有山，是南江的最高峰。 然后亭阳这边，往东北去，也有一座小山，海拔228米，占地面积接近6平方公里。 原来不久前，在鼎山山脚下的庙经村，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案件。 当地村民王元胜，和妻子发生口角，一时激愤，拿菜刀把妻子砍成重伤。 案发第一时间，他邻居报案。 在鼎山派出所同事赶到之前，王元胜骑着电瓶车逃离。 可能是觉得骑电瓶车逃不掉，他选择弃车，钻上了鼎山躲避追捕。 现在孙钊已经在现场，正考虑是否要搜山。 沈新迅速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豆豆，还有远处正在玩耍的黑豹和虎斑，犹豫一下，道：“孙队，应该可以，不过警犬基地没有派警犬支援吗？” 孙钊道：“怎么没派，正在路上呢。不过就来了一条，我是考虑着多一条警犬，找到王元胜的几率会更大一些，而且正好也给虎斑一个实战的机会。” 他停顿一下，道：“虎斑是你训的，反正你来决定。” 他把决定权交给沈新。 沈新又看了眼虎斑。 这家伙好感度是涨的最慢的，至今也只有5格。 但是他足够聪明，足够贼，训练起来问题也不大。 他是往追踪犬培养的。 不过嘛，若论嗅觉的话，还是豆豆更强一些。 按理说，警犬都是要进行专业化分工。 比如说缉毒犬嗅觉无比灵敏，理论上同样可以追踪犯罪分子，或者血迹，可事实上并不行。 因为一般缉毒犬都是在静态，或者封闭的环境下进行工作。 毒品和血迹也是完全不同的气味。 训练的模式更不同，比如缉毒犬讲究发现即奖励，形成条件反射，要足够亢奋，在不同的物品之间快速搜索，快速响应。 而追踪犬，不仅工作的环境不一样，在开放的环境中，还需要专注同一气味，长距离的进行追踪。 还不能过于兴奋，省的破坏现场痕迹和物证。 不过沈新的培养模式和警犬基地不太一样。 警犬基地的训导员不能和狗沟通，纯靠奖励形成条件反射。 而沈新有好感度，可以让豆豆他们完美的理解自己的意图，所以他们的适应性会更好一些。 他们能嗅毒品的气味，也知道嗅血迹和人身上的气味。 “孙队，我觉得可以试试。” 就像孙钊说的，难得的实战机会。 “好，那你尽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沈新立刻招呼丁雨薇出发。 考虑之后，把豆豆和虎斑都带上。 搜山对警犬的体力消耗很大，警犬手册上都写过，一般两小时就要进行更换，休息。 工作时间长了，还有把警犬生生累死的案例。 路上还接到了王希海的电话。 他好像知道了豆豆出动了，让丁雨薇拍些视频素材。 还有豆豆身上的马甲也有摄像头，同样可以打开拍摄。 账号做起来了，主抓宣传工作的王希海现在挺热心，没少叮嘱沈新好好拍视频。 这次相当于实战，他说回头看情况，剪辑一期视频分享一下。 粉丝们都期待着豆豆学成呢。 和孙钊汇合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 鼎山面积算不小的，山上有一高一矮两座山峰，矮一些的这座，上面有一座鼎山寺。 正经通往鼎山寺的入口有两个，但还有很多小道。 因为山上有坟墓，清明会有人来扫墓，走出了很多小道。 加上围栏也有被破坏的，反正想上山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同样的道理，从山上离开也不困难。 赶到的时候，孙钊，还有陈超，正跟鼎山派出所的所长，商量安排对鼎山周围的道路进行封锁排查。 先把外围网展开，再搜山不迟。 附近的派出所也陆续过来人支援。 见到沈新，孙钊微微点头，继续讨论。 好像在讨论晚上是否要搜山。 其实把王元胜困在山上，也是一个不错且安全的选择。 山上没有水，没有吃的，一个人坚持不了太久。 熬他一夜，白天再搜山不迟。 可就怕王元胜趁夜色偷偷摸出去，他走的时候，把菜刀带上了，有再伤人的风险。 周围警灯闪烁，豆豆乖巧的蹲在沈新脚边。 虎斑早就已经习惯，甚至于还趴下假寐。 这时，沈新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扭头一看，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 然后牵着一条威武霸气的德牧。 也穿着马甲，上面写着南江警犬四个字。 那就是过来支援的警犬了。 年轻人犹豫一下，牵着德牧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陈果。”他主动伸手。 “沈新，丁雨薇。” 陈果点点头，目光还是在豆豆和虎斑身上打转，表情有些古怪。 沈新知道他在好奇什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道：“这不是你们警犬比较紧张嘛，所以我们分局就想着自己培养几条警犬，我可能跟猫猫狗狗关系处的比较好，所以就把这事儿交给我了。” 说着，介绍了豆豆和虎斑。 陈果哦了一声，连忙介绍手里这条德牧。 叫骑士。 训练的真好，纪律性极强，目不斜视。 再看看虎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完全就是野路子和正规军的差距。 气得沈新忍不住偷偷用脚踢了他屁股一下。 他没反应，只是欠了欠屁股。 陈果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知道警犬是很稀缺的，就像南江警犬基地，一共37条警犬。 这些警犬呢，可不全是培养成功的警犬，而是把那些还在训练中的警犬也包含了进去。 真正合格的警犬，就只有19条。 而19条警犬还要分类。 所以像这种专业的追踪犬，总共就4条，因此一般执行任务就出动一条，撑死了就两条。 剩下的相当于战备值班。 但陈果没想到，亭阳分局竟然“异想天开”的自己尝试着培养警犬。 这么专业的事情，也可以自己搞得吗？ “那你是警犬专业毕业的吗？”陈果问道。 按理说警犬专业毕业的，都直接进警犬基地了，也没听说往下面分配啊。 “不是，我学治安的。” 陈果微微张大嘴巴。 治安和警犬，这跨度有点儿大吧。 “那你这是什么犬种啊？”他目光又落在豆豆和虎斑身上。 完全看不明白啊。 沈新也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毕竟是正规军啊，看这德牧的品相，放在犬舍也绝对是种公级别的。 但人家既然问了，沈新犹豫一下，道：“其实是我捡来的流浪狗。” 陈果下巴控制不住的掉了。 不是说流浪犬不好，但捡来的流浪狗当警犬来培养？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警犬学的认知。 沈新自觉不好意思，连忙扯开话题，指着骑士道：“你这是德牧吧，真帅。” 说着，嘴一瓢，本能的嘬嘬嘬了两声。 天赋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本来一本正经蹲着的骑士，愣是扭头看着沈新，然后上前两步，蹲在了沈新面前。 陈果瞬间张大了嘴巴，忍不住一句我靠脱口而出。 自己训了两年多的令行禁止，被你一声嘬嘬嘬就破功啦？ (本章完) 第119章 搜山 第119章 搜山 “乖！” 沈新伸手摸了摸骑士脑袋。 看他蹲坐的姿势无比端正，可想而知训练的有多好。 能够成为一头合格的警犬，那绝对是优中取优，百里挑一的那种，真的不容易。 看到骑士脑袋上浮现出好感度图标，沈新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肉干，想喂他。 为了训练黑豹他们，平常身上经常带着。 正经的牛肉干，有的时候写卷宗饿了，自己都能来一根，味道老好了。 不过掏出来，沈新又想起这是警犬，不能乱吃东西的。 “没事儿，等你完成任务，让陈果给你加餐。”沈新笑着说道，然后撕开包装，在虎斑渴望的眼神中，塞进了豆豆的嘴里。 虎斑不满的汪了一声，咬沈新裤腿。 “滚蛋！” 沈新没好气的踹开他。 陈果都看傻了。 还可以踹警犬的吗？ 他们警犬基地的警犬可都是宝贝疙瘩，舍不得打骂的。 这时，他又惊奇的发现，骑士竟然扭头望向了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问我能不能吃一个。 陈果人都麻了，不能乱吃东西，是警犬最基础的一条准则，平常骑士也都执行的特别好，除了自己准备的食物，也就吃队长，等寥寥几个人给的食物。 结果这初次见面，怎么就那么信任沈新。 “对了，你饿不饿，这还不知道弄到几点呢，要不你先垫垫？”沈新又掏出几根牛肉干，给丁雨薇一根。 “好吧。” 沈新都给了，陈果也不好意思不接。 结果一撕开包装，见骑士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的呢，狠狠翻了个白眼。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馋啊。 他直接塞到了骑士嘴里，骑士三两口吃完，冲沈新摇了摇尾巴。 脑袋上好感度直接跳了一格。 就虎斑没捞着，急的不行，扒拉沈新裤腿。 陈果轻声道：“要不给他吃一根？” “不用。”沈新摇头，道：“等回头他干完活儿，看他表现再给他。” 虎斑绝对属于懒驴上磨屎尿多的性子，这个时候你要是把他喂饱了，再不管他的话，他能立马找地方猫起来打盹消食儿。 最重要的，不能对他客气，就得干活儿才能有吃的。 陈果一阵侧目。 在警犬基地里，自己要敢这么干，队长非开了自己不可。 不过这条狗的确是挺皮的。 而另外一条。 陈果望向豆豆，暗暗点头。 比虎斑乖多了，从见面开始，就一直乖巧的蹲在沈新身边。 “对了，你训他们多久了，挺乖的。”他指了指豆豆。 沈新已经察觉到陈果表情有些不自然。 也正常。 换成自己，从挑选幼犬开始，一轮轮淘汰，费尽心机，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训练出一条警犬，跟养个小孩儿有什么区别。 结果呢，自己这边开挂一样，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带着两条捡来的流浪狗直接出任务了。 那心理能平衡才怪呢。 “挺久的，难着呢。”沈新含糊道。 陈果感同身受般的点头，的确，他太清楚训练出一条警犬有多难了。 比如有的时候，教警犬完成一个指令，怎么教都理解不了，学不会，急的他恨不得自己趴下来，给警犬演示一遍。 正说着，陈超走了过来。 跟沈新要牛肉干的。 边嚼边道：“对了沈新，你这两条狗行不行，才弄回来一个月还不到，要不还是练练再说。” 他伸手逗了逗虎斑。 相比于老实的豆豆，他更喜欢贼精贼精的虎斑。 “一个月……还不到？” 陈果直接傻了，脑子里第一个反应这不是胡闹嘛。 捡回来两条流浪狗，训了一个月都不到，这就拉出来执行任务啦？ 也太儿戏了吧。 沈新瞥了眼陈超，这嘴怎么就那么快呢。 见陈果望向自己，沈新叹口气，道：“所以啊，还没训到家，你看，根本不听话。” 沈新打开虎斑的爪子。 长脑子了是吧，还扒拉我口袋。 “可领导发话了，没办法。”沈新故作一脸无奈的道。 沈新说的是孙钊。 陈果好像理解了，哦了一声道：“我懂。” 领导嘛。 他估摸着分局领导一拍脑门儿做的决定，然后这事儿摊到了沈新的头上，那沈新能怎么办，学治安的，跑来训警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时，孙钊冲这边招招手。 显然是商量好了。 还是搜。 王元胜持刀在手，万一偷偷溜下山，随便抓个无辜群众，后果谁也担待不起。 准备了两样嗅源。 一是王元胜的贴身衣服。 内裤最好，男的内裤换的不够勤，味儿大。 然后就是现场采集的血迹，王元胜妻子的血，现场血喷的到处都是，王元胜身上肯定没少沾染。 “嗅。” 陈果拽着骑士，让他辨认嗅源，骑士汪了一声，就是确认嗅清楚了。 然后是血迹，他也迅速的汪了一声，然后从王元胜弃车的地方开始，直接往山上跑去。 陈果后面跟随。 沈新这边也让豆豆虎斑闻完了嗅源。 “豆豆，追。” 沈新发出口令，自己牵着豆豆，而虎斑则交给丁雨薇。 豆豆立刻冲了出去，和骑士的路线是一样的。 “都小心啊！” 前面传来孙钊的大喊。 天渐渐黑下来，王元胜上山走的又是偏僻的小道，路并不是很好走。 他刚喊完，身后丁雨薇啊的一声。 却是脚下一滑，差点儿滑倒，眼疾手快才稳住。 “虎斑，你想挨揍了是吧！” 沈新狠狠的瞪了虎斑一眼。 就是这家伙猛蹿了一下，才把丁雨薇带的脚下一滑。 虎斑立刻扭过头去，不敢看沈新。 沈新真教训他。 还会带着黑豹一起揍他。 有警犬追踪，只要气味不丢，也不用特意分散开，直接跟着警犬走就行。 看的出来，王元胜就一路往山上爬。 路勉强还能走，但小树杂树很多，像电影里，还有那种可以通过折断的树枝来追踪的桥段，现实里，爬山都累的气喘吁吁，谁还顾得上操心这个。 前面停下了。 沈新这边跟上，骑士正在一处地方嗅。 地上的泥土有一些压过的痕迹，可能是王元胜在这边停下做短暂休息。 骑士停下，但豆豆却没停，直接往右手边追了过去。 陈果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骑士也确认了方向，往右边追了过去。 这说明豆豆在赶到这里的瞬间，就已经确认了新的踪迹。 这种嗅觉，很强啊！ 来不及多想，骑士也跟了过去。 虎斑跟在最后面，完全就像是溜达一样，左闻闻，右闻闻。 气得丁雨薇都忍不住拍了他脑袋一下。 这回轮到豆豆带路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停下来辨认的行为，就一直向前。 那股劲头，如果不是骑士也跟着，陈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辨认错了。 “这是下山了吧！” 孙钊开始扶腰了，咬着牙道。 从警犬追踪的轨迹来看，王元胜开始往山下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本章完) 第120章 开枪 第120章 开枪 因为鼎山寺，鼎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开发。 山上有步道，还有信号塔，平常周围的居民除了来这边烧香拜佛，也会徒步进行锻炼。 但开发的区域有限，绝大多数的地方还是难以通行的野林子。 沈新带路，从路线来看，王元胜是想往山下去的，但是有些地方走不通，他又被迫折返绕行。 但整体还是往山下去的，可能是想着从其他位置下山逃离。 不过豆豆的嗅觉值得信赖。 之前30公里追夫的行为，足以证明她的追踪能力有多么惊人。 所以一直没丢。 天色渐暗，头顶又有树木遮挡，林子里很黑，手电已经打开了，孙钊反复的提醒所有人小心。 这要是一脚踩空滚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路追着，感觉快到山下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孙队，找到王元胜了，他挟持了人质，就在鼎山北路和翠峰路交叉口往西。” 孙钊脸色剧变，立刻让人控制现场，避免刺激到王元胜。 同时，他又通过电台，迅速的联系了冯凯伟。 一旦挟持人质，那肯定要特警出动。 说完，让沈新尽量加快速度。 现在都在山上，直接下去下不去，只能沿着王元胜的踪迹下山。 对讲机说的位置，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沈新不说话，只尽量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很短，很尖锐，从远处传来。 沈新猛然止步，心头狂跳。 这他妈是枪声啊！ 后面孙钊也是脸色大变，抓起对讲机急切的问什么情况。 一瞬间无人回应。 幸好枪声没有继续响起。 几秒钟之后，对讲机传出嘈杂混乱的声音。 “孙队，王元胜砍伤了人质，他又上山了……” “草！” 孙钊急的恨不得直接长个翅膀飞到现场。 就在这时，豆豆突然急促的汪了一声，想要往前蹿。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沈新连忙往前走。 身后众人快速跟随。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所有人都心头沉重。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快五十米，豆豆又是大叫一声。 借着手电的光亮，沈新眼尖，一眼就看到前方树林中，一个人靠着一棵树大喘气。 他被手电的光亮惊动，猛然转身，然后拔腿就跑。 “站住！” 沈新本能的大喊一声。 但显然没用。 王元胜手脚并用的往山上爬，慌乱之下，脚下一滑，扑倒在地。 不过众人离他也有一段距离，山路难走，也不是说追上就能追上。 而滑倒的王元胜挣扎着又爬起，但走了两步，还是脚下一崴，踉跄着摔在地上。 “别跑了，再跑就开枪了。” 身后有人大喊，好像是陈超。 但根本没用。 王元胜挣扎着起来，还往山上爬，但爬几步，又疼的大叫。 他手下不停，撑着站起来还想走，但根本走不快。 他狼狈，众人也狼狈。 脚下坑坑洼洼的就不提了，还有那种小树，树枝子抽在身上。 穿着夏季常服呢，划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也顾不上。 还要牵着豆豆，沈新都滑了好几下。 急的沈新都想放狗去追他。 可又不敢。 别看狗的战斗力不俗，可真跟逼急眼了的人类相比，完全不够看的。 更别说王元胜手里还抓着菜刀。 但已经追近了。 这时，王元胜又一次栽倒在地，他翻身坐起，抓起地上的石头就扔了过来。 沈新本能的脖子一缩。 石头砸在树干上。 王元胜大叫着，还是丢石头，可身边哪有那么多石头，他抓紧菜刀，冲众人尖叫：“别过来，都别过来，再过来我砍死你们！” 他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是，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头发一缕一缕的纠缠在一起。 脸上也脏兮兮的，还有血。 表情惊慌且疯狂，抓着菜刀，空中挥舞着，冲众人尖叫。 众人这才追上。 沈新止步，气喘吁吁的拽着豆豆不敢上前。 出门没带枪啊。 “王元胜，你跑不掉了，把刀丢了！”陈超扶住一棵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全都是同样的反应。 丁雨薇差点儿都瘫在地上。 孙钊扶着腰，几乎站不起来。 “别过来，我砍死你们！”王元胜只尖叫，又疯癫了一样的吼道：“让我走，我要砍死那个男的，你们不让我走，我就砍死你们！” 他挥舞着菜刀，尖叫个不停。 陈超缓了口气，直接掏出了手枪，想喊话，话到嘴边喘的还是说不出来，比划道：“辣椒水，喷他！” 刑警一般不带这玩意儿。 跟着一起上山，鼎山派出所的同事纷纷掏出辣椒水。 这玩意儿能喷五六米远，有的时候比枪还好使。 噗嗤一声。 好几支辣椒水同时喷出。 也别管准不准的，这玩意儿只要喷在身上，泰森来了也得跪。 王元胜挥舞着手臂阻挡，可根本没用，好像还喷进了嘴里，立马扭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就这还死死抓着菜刀不放呢。 但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很快就控制不住的丢掉菜刀，原地疯狂打滚儿。 陈超这才一咬牙冲上去，先一脚踢开菜刀，和同事老赵一起，死死的摁住了王元胜。 王元胜还在奋力挣扎，尖叫着骂各种脏话。 直到戴上手铐，孙钊才长松一口气，急忙抓起对讲机问谁开的枪，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马路上的同事也慢慢爬上追上来了。 打头的是同事周忠义。 他手里就抓着一把枪，也是跑的气喘吁吁。 “我开的！” 他看见了被控制住的王元胜，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树干直接要瘫在地上，然后解释道：“这小子真的是疯了，拿刀就砍，我没办法，只能开枪警告。” 孙钊扶着腰坐下。 枪都已经开了，讨论那是回头的事儿，他急忙问人质的情况。 “别提了，后背挨了一刀，等救护车呢。” 孙钊又是眼前一黑。 沈新也坐下了，实在是累的不行。 丁雨薇牵着虎斑在沈新旁边坐下，问沈新怎么样。 “没事儿。”沈新摆摆手。 发现虎斑又扒拉自己口袋，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 回头看了一眼王元胜。 这家伙依旧谩骂个不停，不断的流眼泪，咳嗽，真跟疯了一样。 孙钊也顾不上多休息，立刻往山下去查看人质的情况。 陈超则上前，问周忠义开枪的细节。 王元胜就是摸下山了，他踹倒了围山的护栏，然后穿过路边的绿化带。 他好像不会开车，所以没有拦汽车，而是拦了一辆电瓶车。 是个中年妇女，被他拽翻在地。 恰好周忠义开着警车，在鼎山外围巡逻，预防王元胜摸下山逃离。 立马下车拦住了王元胜。 王元胜这才把中年妇女劫持为人质。 他嚷嚷着要让自己走，眼见走不脱，直接给了中年妇女一刀。 一刀不够，还要再砍。 就是这个时候，周忠义才开枪警告。 一开枪，王元胜也不砍了，扭头就跑，又跑上了山。 解释完，周忠义才问道：“老陈，没问题吧。” 陈超知道他担心什么，拍拍他肩膀道：“没事儿，你都该直接打他的。” 当时那种情况，王元胜已然是丧心病狂了，直接开枪击毙都没有问题。 (本章完) 第121章 领导，那狗不一般 第121章 领导，那狗不一般 周忠义开枪问题不大。 但是在嫌疑人行凶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抓到嫌疑人，并且让嫌疑人挟持人质。 最重要的，还砍伤了人质，造成了无辜群众的伤害。 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吕有为闻讯赶到现场。 连警犬基地的主任唐昌宏也被惊动，专门跑了过来。 因为他得到的消息是嫌疑人丧心病狂，现场还开枪了，又是搜山这种最艰苦的工作环境，万一自家警犬受点儿伤，那损失可就大了。 他赶到的时候，孙钊陈超已经在挨叼了。 “陈果，骑士没事儿吧？”唐昌宏四十来岁，有一个大鼻子，和吕有为一样，也扛着二毛三。 警衔倒是还好，熬年限能熬上去。 关键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比吕有为这个正科还高一级呢。 因为南江的警犬基地是省属的示范基地，正常来说是不会有37条这么大规模，对于一个地级市来说，太奢侈了。 所以唐昌宏是高配，级别不低。 “主任，您怎么来了。”陈果一惊。 他以为队长来就不得了了，没想到顶头上司竟然亲自来了，连忙说骑士没事儿。 说完心下不免有些郁闷。 上来不问自己怎么样，竟然先问狗。 唐昌宏看见了骑士，好好的蹲坐着，这才安心，打量了一眼陈果，道：“那你呢，没事儿吧。” 陈果连忙摇头。 其实他脚崴了一下，但问题不大。 唐昌宏点点头，又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他之所以赶过来，是因为家离得近，下班回家的时候，知道这边出了事儿，这才赶了过来。 “那真是挺危险的。” 唐昌宏听完，扭头看向不远处大发脾气的吕有为。 这无辜群众伤的最麻烦。 “行了，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吧。”唐昌宏摆摆手，准备离开。 这时，陈果突然叫住了他。 “主任，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啊。咱们随便捡两条流浪狗，用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把他们培养成专用的警犬？” 案子先不说，今天豆豆的表现，着实惊到了陈果。 很重要的一点，在王元胜停留的第一处位置，骑士停留了一下。 而豆豆呢，则是直接略过了这一点，追踪到了正确的方向。 从这个地方开始，都是豆豆前面带路。 同时，陈果还注意到一点。 那就是王元胜挟持人质，再返回山上的时候，离着老远，豆豆就主动发声提醒。 说明那个时候，豆豆就已经发现了王元胜。 从整个追踪过程的表现来说，陈果感觉豆豆的表现还要在骑士之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骑士已经2岁多，一轮轮淘汰，精挑细选出来，执行警备任务超过一年多的功勋犬。 真立过功的那种。 唐昌宏皱眉：“陈果，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亏你还是刑事警察学院的高材生，流浪狗，训一个月，就能当警犬，你觉得可能吗？” 陈果心说还不到一个月呢。 “主任，您先别生气。”陈果凑过来，信誓旦旦的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把沈新和豆豆的情况说了一下。 “整个追踪过程，我真觉得豆豆的表现要比骑士更好一点儿，非常稳。” 像这种搜山的任务，干扰的信息源多，长距离追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豆豆全程几乎没有停留，奔着目标一直追踪，这种稳定性强的吓人。 “你没开玩笑？”唐昌宏也吓了一跳。 陈果不住摇头，还举手发誓道：“真的，一点儿假话都没有，那真就是流浪狗，成年的，直接捡回来的，他自己还不说训了多久，是陈队嘴快，说了我才知道的，我特意问他们大队的人了，就是才训了大半个月。” 唐昌宏瞪大了眼睛，狠狠挠了挠头发。 这事儿要是真的，那直接颠覆他认知了啊。 “人呢，不是，我是说狗呢？”唐昌宏连忙问道。 “跟着嫌疑人一起回去了。” 沈新没有多待，带着两条狗和王元胜一起回分局了。 陈果又道：“主任，我说这个事儿，主要是想，你看咱们费了那么大力气，看血线，定向繁育，结果呢，淘汰率依旧高的吓人，关键成本也高啊。” 就拿德牧来说，一般都是国外进口的种犬，动辄都要一二十万。 然后再繁育。 生出来得养吧。 警犬的伙食标准可不低的，一天50块，赶得上人了。 那光伙食费，一年就快两万。 关键有的好不容易养大了，最后又淘汰，那等于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了。 “可要是流浪狗都能驯养成警犬，那咱们这成本可就太低了。” 流浪狗到处都是，哪要什么成本。 “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主任，咱们是不是能请教一下人家啊。”陈果最后道。 唐昌宏立刻扭头。 结果没看见吕有为的踪影。 一问才知道，就自己说话的这功夫，吕有为去医院看受伤的人质了。 “走，去他们分局！” 陈果这么一说，唐昌宏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要去分局见见沈新和这两条狗。 “那骑士怎么办？”陈果问道。 执行了任务，该休息了。 唐昌宏扫了一眼骑士，又看了眼对面忙碌的众人，想了想道：“算了，先不去了。他们分局今天估计有的折腾了，咱们也就别给人添麻烦，你把骑士送回基地，我也就先走了，我晚上还有事儿呢。” 人在分局待着，还能跑了不成。 “沈新！” 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唐昌宏上车离开。 远在分局，刑侦大队小会议室里，沈新猛地打了个喷嚏。 “你是感冒了吗？” 旁边拿着签的丁雨薇问道。 “没有。” 沈新揉了揉鼻子，低头看了一眼胳膊，问丁雨薇弄好了没有。 山上都是杂树小树，跑的匆忙，身上被抽了好多红印子。 然后应该是有一棵带刺的什么树，挂了一下沈新的胳膊，那时候光顾着追，上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从胳膊肘往上，划了快十公分的一道口子。 当时完全没觉得疼。 现在丁雨薇正拿碘酒帮自己消毒。 “好了。”丁雨薇在旁边坐下，揉自己的脚踝。 她也崴了一下。 这时，赵天星开门进来。 一人一桶泡面。 “王元胜他老婆死了，没抢救过来。”赵天星说了最新消息。 丁雨薇一惊。 沈新也皱眉，那王元胜完了。 故意杀人，还挟持人质，故意伤害，数罪并罚，死定了。 “女人啊。” 赵天星长叹一声。 沈新也跟着叹口气。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王元胜老婆方梦出轨了公司上司，然后被王元胜知道了。 据邻居说，俩人大吵了一架。 邻居趴了墙根儿，听的可清楚了。 方梦先是死不承认，最后王元胜拿出证据，他朋友拍到的照片，方梦这才承认，然后吵架升级，方梦大骂王元胜没出息，上个死班，挣不到钱，没有上进心，自己当年瞎了眼才嫁给他。 这个时候，还说到了孩子。 很显然，出轨上司并不是方梦的第一次，之前就有一个老同学，勾勾搭搭的。 王元胜开始怀疑自己头上早就已经是青青草原，嚷嚷着问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说性格跟自己不一样。 方梦也是吵上头了，直接就说孩子不是王元胜的。 又指责王元胜不照顾孩子，孩子想上个培训班都没钱。 王元胜这个时候怒火上头，转头就去了厨房，拿了菜刀，没带半点儿犹豫的，直接照着方梦脖子来了一刀。 也幸好今天是周五，放学后他儿子去了爷爷家玩，要不然他可能还要冲儿子下手。 “你们叹什么气啊。”丁雨薇没好气的揪了沈新胳膊一下，道：“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数，你们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片吧。” 沈新吃痛，问她为什么就拧自己，赵天星先说的。 见丁雨薇望向自己，赵天星急忙躲：“不生气啊，好好的。” 应付了几口，沈新又去看王元胜。 冰冷的手铐子一戴，现在也老实多了。 还没审，要等孙钊他们回来。 其实审讯也就是走个流程，他这种情况，只能说死定了。 一直到晚上快九点，孙钊等人才回来。 回来先开会，继续挨叼。 吕有为唾沫横飞。 孙钊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新注意到他脸上有道红印子，挠的那种，之前还没有。 估摸着是去医院，被中年妇女家属挠的。 就因为这个，这事儿才麻烦。 但沈新回想整个过程，觉得孙钊他们的处置也没有问题。 第一时间外围封锁，然后呼叫警犬搜山，这都是正常流程。 谁能想到王元胜这家伙那么狠。 吕有为骂的口干舌燥。 陈超连忙递上水杯。 吕有为接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要再骂，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沈新。 瞬间，吕有为换上了一张笑脸。 “小沈，今天你干的不错啊，我都听说了，那豆豆跑的比人家警犬基地的警犬还快，而且还真追踪到了。” “回头我得奖励你。” 吕有为笑眯眯的。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扭头望向沈新。 “看什么看，人小沈辛辛苦苦训练警犬，立马就拿出了成果，你们呢？” 屋内又是一阵唾沫横飞。 (本章完) 第122章 这狗明明成精了 第122章 这狗明明成精了 吕有为特批，让沈新可以回家休息。 其他人，加点加班的干！ 那沈新能走嘛，必然不能啊。 晚上十点，对王元胜第一次审讯。 沈新也凑在监控室内观看。 孙钊坐在椅子上，往腰上一把一把的抹红油。 一抬头看见了沈新，招呼沈新也坐。 “小沈，可以啊。”孙钊拍着沈新肩膀，笑眯眯的。 虽然挨了骂，回头估计处分也少不了。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孙钊的情绪。 干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他没遇到过。 而且就像赵天星说的，刑警嘛，就是调查，问话，开车，挨叼，打字，开会，少不了的。 “那豆豆不错啊，比虎斑强完了。”孙钊回想整个搜山过程，虎斑可谓是全程后排摸鱼。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这混蛋编制还没混上，坏习惯倒是先养成了。 孙钊放下红油，道：“要我说，老蒋那儿回头再弄一条，咱们把豆豆留下来得了。”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自家人肯定紧着好的用啊。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就平常搜毒的训练中，豆豆表现优异，但就今天搜山的表现来看，豆豆追踪人的本事明显更强。 至于蒋文冈那边，大不了把虎斑给他。 审讯室内，王元胜突然崩溃了，痛哭流涕的问他是不是要被判死刑了。 嚷嚷着他后悔了，不想死，让陈超放他一马，他还有父母，有儿子。 哭的稀里哗啦的，根本停不下来。 “什么玩意儿。”赵天星轻哼一声。 孙钊轻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正看着，监控室门打开。 “王局。” 孙钊急忙起身。 来人是王希海。 他冲众人点点头，先问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冲沈新和丁雨薇招招手，示意两人出来。 等来到走廊里，王希海问丁雨薇有没有拍摄素材。 “拍了。”丁雨薇点头。 王希海安排的事情，她可不敢怠慢。 当然，上山之后的视频她没顾得上拍。 “那马甲上的摄像头呢？”王希海又问。 确认打开了之后，才点点头道：“小沈，你记得把视频导出来，然后明天让宣传科剪一下，回头发咱们那账号上。” 沈新哦了一声，又问这样会不会有问题。 一是现场太过真实了。 影视剧里的警察都是训练有素，英明神武，一声大喝，犯罪分子就吓得屁滚尿流。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众人狼狈至极，尤其是最后枪响之后，众人一通急赶路，跑的那叫一个狼狈啊。 还有追上王元胜之后，王元胜屁滚尿流，手脚并用，最后还跟小孩儿撒泼一样的扔石头，可没有半点儿影视剧悍匪的气质。 当然，陈超他们的表现也不好看，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愣是靠辣椒水才制服了王元胜。 二来毕竟开枪了，就现在，朋友圈都已经传开了，说鼎山这边发生了大案子，死人了，还有人倒霉被砍了，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老爸老妈，还有之前所里的同事，张倩，都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有没有事情。 王希海道：“正因为影响不好，才要发嘛，你得让人知道嫌疑人有多穷凶极恶。对了，回头案情通报也发那账号上，我感觉比通过媒体要靠谱，这年头，媒体的报道根本没人信。” 沈新听懂了，不再多问。 一直折腾到夜里两点多，这边才算是完事儿，沈新早就扛不住，开车回家休息。 睡不几个小时，还要起床上班。 赶到队里，一切如旧。 对于刑侦大队来说，这只是日常很普通的一个案子。 至少八成的故意伤害，故意杀人案件，都是激情犯罪，也是刑侦大队处理最多的。 众人还是各忙各的。 沈新导出视频，交给丁雨薇去剪辑。 然后沈新想教训一下虎斑。 这工作热情不够啊！ 见沈新把黑豹和自己单独拎出来，虎斑就猜到自己要挨揍了，撒腿就跑。 跑要是有用，那要黑豹干嘛。 一声令下，黑豹已经蹿了出去。 只是瞬间，两条狗就撕打在一起。 当然，只是扑，压制，打，没有咬。 沈新特意叮嘱的。 只一下，虎斑就被黑豹扑倒在地，然后在监督下，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他立马凑到沈新面前摇尾巴示好。 没用。 “虎斑，知道为什么挨揍吗？” 沈新要教训他，但也得让他清楚自己为什么挨教训。 “昨天让你去搜山，你是怎么干的。” 沈新揪着他耳朵，大声质问。 不用怀疑，这家伙听得懂，也理解得了。 虎斑目光躲闪，装可怜。 那就是毫无悔改之心。 “黑豹！” 沈新起身，一声令下，黑豹又扑了上来。 虎斑也急眼了，放弃沈新定下的规则，反嘴咬了黑豹一口。 黑豹一顿，照着虎斑前腿就咬了下去。 虎斑吃痛，撒腿就跑。 他懂战术的，还会秦王绕柱，往沈新身后躲。 沈新可不惯着他，拎着狗绳，回身抽他。 刚抽了两下，一扭头，沈新手僵在了空中。 不远处吕有为，还有唐昌宏，陈果，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黑豹趁机扑倒虎斑。 虎斑立刻求饶，发出服软的呜咽声。 头顶的好感度愣是又涨了1格。 “吕局。” 沈新连忙把狗绳藏在身后，一脸尴尬。 见黑豹还压制着虎斑，连忙冲他摆摆手，示意放开。 虎斑这才脱困。 “都坐好。”沈新打手势。 黑豹立马坐好。 虎斑挨了顿教训，老实多了，也立马蹲坐好，拿眼瞪黑豹。 吕有为尴尬上前。 唐昌宏特意上门，想参观一下自己的“训犬基地”。 谁知道，竟然赶上沈新拎着狗绳“殴打”警犬。 这要是放在警犬基地，绝对是记过挨处分的行为。 唐昌宏表情古怪到了极点。 陈果也是一样。 看见沈新拎着狗绳抽虎斑的时候，他都吓傻了。 “小沈，你干嘛呢。”吕有为沉声问道。 对面扛着两毛三，那摆明了就是警犬基地的领导。 沈新也尴尬的不行，只好据实道：“虎斑昨天没好好干活儿，我想着收拾他一顿。不过没关系的，我有分寸。” 陈果又是一阵汗颜。 没好好干活儿？ 人都不想干活儿呢，更别说狗了。 警犬基地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反复的试，然后哄，继续交流感情。 像沈新这样，先不说有没有用，你就不怕狗抑郁，心理出问题？ 唐昌宏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并没有指责什么，只是走上前来，和沈新握手介绍自己，然后道：“小沈，你这样通过体罚的方式训练狗，就没有出过问题吗？” 沈新瞥了一眼吕有为的表情，犹豫一下道：“唐主任，主要我不像你们，是专业的，所以有的时候可能急了一点儿，不过还好，没出过什么问题，教训一顿，也听话多了。” 说着，沈新冲虎斑勾了勾手。 虎斑立马上前，乖巧的蹲坐在沈新腿边。 唐昌宏看在眼里，心下一奇。 刚挨了揍的狗，还能这么听话，不合理啊。 他打量着虎斑。 不用怀疑，就是土狗，应该还是个串儿。 和吕有为交流过，他才知道的确就训练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可一条成年的流浪犬，野性难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能够这么听话，简直不可思议。 “小沈，那你平常都训练他们什么项目，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唐昌宏问道。 沈新看了一眼吕有为。 吕有为微微点头。 “也就刚开始接触专业的训练，比如叼东西什么的。” 沈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球，直接扔出去。 “捡回来。” 沈新下令。 刚挨过揍的虎斑是最听话的，立马蹿了出去，把球叼了回来。 然后还有随行，卧倒，匍匐前进，后退什么的。 这些都是基本的服从性训练。 “主任，你看见了吗，这狗的服从性好高。”陈果低声道。 还有黑豹，从头到尾一直老老实实的蹲坐着，几乎都没怎么动。 唐昌宏点头，道：“关键他是直接下达口令，连手势都没有，这说明这条狗的辨别能力很强。” 简单来说，就是足够聪明。 像他们训练警犬，都会通过口令和手势协作，形成条件反射。 沈新这倒好，就像直接跟虎斑交流一样。 关键越聪明的狗，自主性越强，就是不听话，主意太多。 到了虎斑这儿，愣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含糊。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能把一条流浪狗训练成这样，唐昌宏都想不到沈新是怎么做到的。 “小沈。”他语气都激动起来，问沈新还有没有进行更复杂一些的训练。 “复杂？” 沈新想了下，道：“买东西算不算。” 唐昌宏一愣，没太反应过来。 “就是这样。” 沈新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塞到虎斑嘴里，道：“去，给我们买四瓶雪碧去。” 虎斑眼前一亮，扭头就往大门方向跑去。 “你让他去买东西？”陈果瞪大了眼睛。 他是狗啊！ 唐昌宏也是大受震撼，他倒是看到过新闻，说有些狗很聪明，可以帮主人买东西。 但给二十块钱，让买四瓶雪碧这种复杂的指令，狗竟然也能理解，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分局大门外面就有一个小卖部。 沈新经常去，有的时候会带上虎斑，所以他早就混熟了。 他大概能理解钱买东西这个过程。 然后也能够分辨几种常喝的饮料，加上跟老板熟，老板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有的时候，沈新就真会让虎斑代劳去买饮料。 几分钟之后，虎斑咬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献宝一样的把塑料袋递给沈新，然后不住的冲沈新摇尾巴。 沈新一看塑料袋，暗骂一声。 就知道。 塑料袋里除了四瓶雪碧，还有两根火腿肠。 “领导，喝水。” 唐昌宏呆呆接过，看看沈新，再看看摇尾巴的虎斑，脑子一片空白。 这哪还是狗啊，明明是成精了嘛。 (本章完) 第123章 人，你带不走 第123章 人，你带不走 在虎斑的注视下，沈新剥开火腿肠，两根，一根不剩，全塞到了黑豹嘴里。 虎斑急了，冲沈新汪汪叫，又冲黑豹汪汪叫。 那叫声，可谓是闻者落泪。 陈果都听不下去了，警犬基地里，那些在发情期，要而不得的警犬，叫的都没这么凄惨。 这时，黑豹嘴巴一张，竟然吐出了半根火腿肠，依旧昂着头，只用眼睛余光看着虎斑，好像在说够意思了吧。 虎斑才不管脏不脏，扑上去吞进嘴里，还是呜咽呜咽的叫。 唐昌宏狠狠晃了晃脑袋，有一种起猛了的感觉。 “那专业训练呢，你有给他们做吗？”他急切的问道。 沈新懂他的意思，看了一眼吕有为，见他没有反应，便去屋里把豆豆牵了出来。 “主任，就是她。”陈果急忙道。 唐昌宏双眼放光。 那还是测试搜物，沈新摆好行李箱。 然后把一截牛肉干放进一个塑料试管中，封闭，又放进化妆包里，递给唐昌宏，让他选择一个行李箱来藏。 之前训练用的就是牛肉干，还没到毒品那一环节。 “很专业啊。”唐昌宏看了一眼化妆包，赞许点头。 化妆包里有大量的化妆品，这些都是化学制剂，很多都添加了香精，算是干扰项。 至于牛肉干放在封闭的试管内也正常。 人贩子运送毒品，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就得这么测试。 他略一犹豫，塞到了9号箱子里。 应该是想让豆豆多嗅一些箱子，看看稳定性。 等他藏好了，沈新才牵着豆豆过来。 “唐主任，那我就开始了。” 唐昌宏点头，站开一些，扭头问陈果楠楠现在的训练成绩是多少秒。 楠楠是警犬基地一条现役缉毒犬，是一条史宾格。 陈果想了想道：“如果按照这种条件，我觉得每一个行李箱可能要到五到十秒之间吧。” 像这种训练，有两种训练方向。 一种是快。 摆几个行李箱，然后在其中一个行李箱内藏简单包装的毒品。 比如就用塑封袋简单装一下的那种。 然后要求缉毒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目标。 箱子放的近，所以缉毒犬可以来回移动，在一定范围内寻找嗅源。 可能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搜索到目标。 另外一种，就是准。 模拟毒贩严密包装，隐秘藏匿的情况。 说实话，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都不够，有浸泡在液体中，有放在咸鱼肚子里的，讲究的就是过度包装，刺激气味干扰。 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出来就需要时间了。 可能10秒，甚至于更久才能嗅出来。 找不到都是有可能的。 而眼前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所以陈果推测在5到10秒之间。 像南江机场值班的缉毒犬，日常嗅一件行李，差不得也就得这个时间。 唐昌宏点点头，这个数字合理。 说着，沈新开始。 一个个嗅过去，具体时间让豆豆自己把握。 之前的训练看，她确认一个行李箱也就5秒左右。 她一路嗅过去，速度很快，没有犹豫，很快来到9号行李箱前，嗅了几秒钟，立刻汪的叫了一声。 找到了！ 唐昌宏和陈果对视一眼，眼底有震惊。 这个准确度不低的，速度也很快，可以说警犬基地的现役警犬不相上下。 问题是，豆豆捡回来才多久啊。 警犬基地的警犬又训练了多久？ “唐主任，可以吗？”沈新问道。 唐昌宏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豆豆和沈新。 直到把沈新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他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小沈啊。” 这一声小沈叫的，沈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是不等他再说话，吕有为突然插了过来，笑道：“老唐，看完了吧，要不去我办公室坐坐，我知道你喜欢喝红茶，我有一朋友送我了一盒好红茶，我不喜欢喝，一直放着呢，走，咱们尝尝去。” 说着，不由分说的拽着唐昌宏就走。 还对沈新道：“小沈，刚才王局找你来着，赶紧去吧。” 沈新哦了一声，也没栓黑豹他们三个，连忙跑向行政楼。 见沈新都跑远了，唐昌宏才没好气的甩开吕有为，道：“老吕，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说什么了，你这么堵我，话都不让说了是吧。” 吕有为反问道：“那你想说什么，反正人你是带不走的，狗，你也带不走。”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以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有说要带人走了嘛！”唐昌宏一瞪眼，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小沈的前程问题，你看看你，小气吧啦的，胡思乱想什么呢。” 前程问题？ 吕有为都忍不住笑了：“行了老唐，我还是那句话，人，你带不走。而且我这么跟你说吧，小沈训这警犬，那都是副业，人正儿八经的刑警，人理想是破案，可不是天天围着狗转悠。” 不等唐昌宏说话，又道：“别拿工资说事儿，人家里开厂的，不差钱的。” “嘿！” 唐昌宏眼睛又瞪了起来，说谁天天围着狗转悠呢。 不过下一刻，唐昌宏语气又软了下来，道：“老吕，你难道没发现，你这是巨大的浪费啊！” “你自己说说，全国多少刑警，少小沈一个，难道案子就不破啦？可警犬呢，全国警犬缺口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小沈这本事，天生就适合做警犬训导员。” “他要是能培养出大批的警犬，或者研究出什么快速训练警犬的方法，那功劳是不是比破几个案子更大。” “所以老吕，你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唐昌宏直接开始扣帽子，拍着吕有为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扯淡！” 吕有为才不吃这一套呢，道：“老唐，能让你看看就不错了，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反正我话摆在这儿，小沈不可能跟你走。” 说完，扭头就走。 还喝红茶，喝西北风去吧。 唐昌宏气得直叉腰。 “主任，那现在怎么办？”陈果上前询问，说着还扭头看了眼远处自顾自玩耍的三条狗，心下又是一阵不可思议。 尤其是虎斑，真的是惊艳到他了。 “什么怎么办。”唐昌宏轻哼一声。 知道人在哪儿了，还能让沈新跑了不成。 在唐昌宏看来，沈新这就是先天训犬圣体，不来警犬基地发光发热就是巨大的浪费。 陈果苦笑，他也觉得沈新厉害，现世德鲁伊了简直。 “可主任，人吕局也说了，不放人。”陈果道。 而且沈新家里还有钱，想用工资打动沈新，那也不可能的。 唐昌宏示意陈果闭嘴，你说的我知道，不用你给我叨叨。 他抱着胳膊，拧着眉毛盘算办法。 好半晌，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对了陈果，你知道嘉慧现在真的是单身吗？” 陈果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句我靠差点儿脱口而出。 李嘉慧，前年毕业来到警犬基地的，宁江农业大学动物医学专业的高材生，还兼任训导员，最重要的，漂亮，身材好，可谓是警犬基地一枝。 “主任，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能用美人计呢。”陈果酸溜溜的反驳道。 唐昌宏老脸一红：“什么美人计，你可别胡说八道。” 自己是那样的人嘛。 “行啦，我就随口一说。”见陈果还是幽怨的看着自己，唐昌宏果断收回刚说的话，又教训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自己没出息，追不到人家，还怪我喽。” 一提这个，陈果更郁闷了。 (本章完) 第124章 寻人启事 第124章 寻人启事 沈新并没有去找王希海。 场面话还是分得清的。 至于唐昌宏来干嘛，沈新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自己的理想是破案。 训犬，就现在都觉得有些烦了。 回到办公室里，得知王元胜已经被移送看守所，案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赵天星还有些郁闷的说奖金要没了。 上次刘来宾的案子，本来估摸着应该有一个集体嘉奖的。 但现在摊上王元胜这事儿，那应该是功过相抵，啥都没有了。 “星哥，嘉奖立功这个东西随缘的，迟早会有的。”沈新劝说道。 赵天星嘀咕道：“你那是立过功，才不在乎。” 正说着，丁雨薇回来了。 “沈新，视频剪辑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沈新心说你该给王希海看，他是领导，他觉得好，那就好。 自己意见重要吗？ 现在沈新最惦记的还是肖洪的案子，要不是这几天事情忙，脱不开身，不然又准备去物流园走访来着。 丁雨薇直接把u盘插在电脑上开始播放。 拍的多了，现在都有固定模板了。 上来就是豆豆的自白。 “今天，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执行任务了。” 然后就是搜山现场，警灯闪烁的画面。 气氛算是渲染到位。 沈新瞄了几眼，剪掉了一些关键细节，所以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案件，就知道任务是搜山。 然后就切到了豆豆上山的镜头。 蔡哲给搞的防抖摄像头起到了作用，视频还挺清晰的，细微的晃动，反而加剧了真实和紧张感。 最后随着豆豆叫了几声，发现了王元胜。 然后镜头就是一通乱晃，可以看到警察在狂奔，大喊别跑。 一直到结束，王元胜就只出现了一个背影。 沈新冲丁雨薇竖起大拇指。 还是那句话，人才都在机关啊。 王希海审核确认之后，很快就发到了分局的账号上。 结果没多大会儿，沈新就接到了老姐的电话。 “沈新，牵狗的是你啊！还有，最后那人是不是就是鼎山那个杀人犯，我去，你们这也太猛了。”电话里，沈双刺激的直嚷嚷。 又道：“还有，你最好别接老妈电话，她要是看见了，肯定念叨你。” 曾文怡一直觉得沈新工作太危险。 “好，回头我把你们手机号都拉黑就行了。”沈新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着，也打开软件，看了一下账号。 不是买的假粉，四十多万实打实的粉丝，所以视频一发布，播放量就蹭蹭的涨。 点赞，还有评论，都跳的很快。 【我去，这是真实的抓捕吗，也太硬核了吧】 【牛逼，比纪录片还过瘾】 【这就是搜山嘛，跟电视剧不一样啊】 【有幸参加过一场蓝天救援搜救活动，也是借了警犬，只能说搜山这个东西，真不是什么好活儿，能把人累死】 【卧槽，最后那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杀人犯吧】 【你说呢，我早就注意到了，只能说太硬核了，这视频都能放出来】 【人是官方号，放出来很正常】 【什么杀人犯，什么情况？】 【不知道的等警方通告，反正是大事儿，听说这家伙可狠了】 【不是可狠了，那不是一般的狠】 果然，有很多人立马就把视频和王元胜的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当然，也有大量夸豆豆厉害，心疼豆豆之类的评论。 豆豆颜值是差了一点儿，但拍了这么多视频，人气已经不在大美之下。 对于这些评论，沈新看过就算。 沈新的心思还是在肖洪的案子上。 如今这么多粉丝，感觉也差不多了。 具体怎么悬赏，沈新已经盘算好了。 就让人气最高的大美出镜。 第二天，豆豆这条视频果然冲上了视频热榜。 点赞超过四十万，引发大量关注。 沈新适时的跟孙钊提了一句悬赏的事情。 “那就发呗。” 孙钊想了想，同意了，不过又提醒道：“小沈，发归发，但你也得做好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说真的，肖洪这案子过去这么多年，真不一定有人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六年了啊！ 可能就是某个司机恰好路过，瞥了那么一眼，国道限速80，速度快，一脚油门儿就错身而过了，时隔这么久，谁又能记得清楚。 这个道理沈新当然也知道，但不试试，总是不死心。 “孙队，您说的嘛，有的时候破案就得需要一点儿运气。” 万一呢。 就像吴家望的案子，谁能想到七年过去了，乐乐还活着，还记得凶手。 孙钊赞同点头，道：“对，咱们是该乐观一点儿。” 趁着视频热度，沈新拽上大美，果断拍了一段视频，发到了账号上。 …… 云林派出所食堂，宋亮正跟王树伟坐一起吃午饭，边刷手机。 受到启发，他也盘算着给云林派出所搞一个短视频账号。 这时，设置了新作品提醒的他，收到了通知。 分局的账号发了新视频。 他随手点开。 一眼就看见了大美。 高清的相机下，宠物店洗护套装安排过的大美颜值惊人。 她慵懒的抖了抖尾巴，然后抬起爪子，抓了一下旁边悬挂的小卷轴。 卷轴打开。 上面出现四个字。 【寻人启事】 到这里，相当于是给网友发了一个可以替换内容的祝福表情包。 接下来才是正文。 【悬赏通告】 【南江市亭阳分局刑侦大队正在侦办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特发悬赏，寻找线索】 【2011年2月16号，南江319国道，利杨公路大张村到观庄村段，晚上11点到12点，有红色6米8高栏货车停在路边】 【现寻找这个时间段途径现场的目击者，如果印象，请联系刑侦大队办案民警沈警官】 【一旦线索确认有效，将会提供10万元现金奖励】 宋亮愣住。 2011年，那都六年多了。 他把悬赏通告给王树伟看，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案子。 王树伟摇头，表示没印象。 六年前，他还在历山区工作。 “六年了啊，这谁能记得住。”宋亮皱眉。 王树伟叹口气，他也是这么想的，时间太久了。 而且就算有目击者，肯定也没有目睹案发过程，因为如果看到有人行凶，那目击者肯定会报警。 那样的话，印象会很深刻。 而只是凑巧看了一眼，六年过去，很难说还记得。 “不管怎样，点个赞。”宋亮一键三连，又笑道：“小沈这算是跟悬案杠上了吗，老是办这种陈年旧案。” 吴家望七年的案子。 刘来宾的，也是过了四年。 现在直接来了个六年的案子。 王树伟知道悬案的侦办难度，道：“希望能有个结果吧。” 他也掏出手机，点赞转发一条龙。 多转发转发，让更多人看到，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呢。 分局。 在发出视频之后，沈新就和丁雨薇窝在小会议室里，不断的刷新评论。 希望能刷出一条有用的评论。 【这悬赏好有创意】 【真的还是假的啊，10万呢】 【应该是真的，毕竟是认证账号】 【问题是这怎么悬赏六年前的案子啊，是不是时间搞错了】 有大量的评论问是不是时间写错了。 弄得沈新都想专门再发条视频，说明时间没有错误。 这时，应该是有人想起来肖洪的案子了。 【这案子我好像记得，六年前，就在319国道旁边，警察调查了好久，好像是个司机死了】 相关评论被慢慢的顶了上来。 但翻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想要的评论。 中途手机也响了一次。 是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确认是不是真的，问真有10万奖金吗。 这就是添乱的。 而这种情况不是一个，随着播放量突破百万，几百万，打电话的越来越多。 这幸好留的是工作手机号码，要是私人号码，以后手机号可以直接作废了。 一直到快下班，视频都冲上热榜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才一天，咱们再等等呗。”丁雨薇道。 沈新叹口气。 说是才一天，但得看播放量啊，视频播放量有六百多万。 那就是有超过六百万人看过这则悬赏通告了。 这种传播力度是非常惊人的，远超以前的电视和报纸渠道。 可依旧没有结果。 (本章完) 第125章 流浪汉 第125章 流浪汉 刑侦大队大会议室。 陈超敲了敲黑板，道：“总之，我们要吸取教训，优化处置流程，确保类似的情况不再发生。” 说完，转向众人，问有没有记住了，谁还有问题。 同时陈圭举手，似笑非笑的道：“陈队，你这讲了半天，老说优化优化的，具体怎么优化啊，你倒是说明白点儿啊。” 他一开腔，在场这条老油条纷纷开炮。 “就是，这王元胜跟个疯子一样，上来就砍人，你说优化流程，那跟他谈判，他也不给我们机会啊。” “陈队，这是特例，几年都不一定遇到一个。” “上头不都定性了嘛，说老周的处置没有问题，那还优化啥。” 这个会议，说的就是王元胜的案子。 伤到了无辜路人，局里的意思是反思，优化流程，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 “嘿！” 陈超眉毛一跳，压下众人声音，道：“领导让你优化，你优化不就完了，管那么多干嘛。” 他这话一出，众多老油条就懂了，一个个都笑了。 旁边孙钊立刻咳嗽，没好气的瞪了陈超一眼，示意他一边儿呆着去，然后敲了敲桌子道：“行啦，都别笑了，这回是咱们运气好，下回再有这样的情况，都长个心眼儿。” 王元胜要不是惦记着去砍奸夫，真破罐子破摔，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 孙钊探头，寻找了一番，目光锁定了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的沈新，问道：“小沈，你发那悬赏有结果了吗？” 众人纷纷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正发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反问一句什么。 孙钊重复了一下问题。 “没有。” 沈新郁闷的道。 前天发的悬赏，到今天，视频播放量达到了九百万。 评论异乎寻常的多，接近三万条。 两天时间，自己接了大几十个电话，但都是无意义，或者骚扰居多。 还有打电话问大美卖不卖的。 而真正有用的线索，一个都没有。 “小沈，别灰心嘛，毕竟这案子都六年了。”同事老马安慰道。 孙钊也道：“没错，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对于这个悬赏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线索了最好，没线索，也不要太失望。慢慢来，有些案子，迟早会破掉的。” 他举了个例子，13年，暨港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找不到嫌疑人，搁了快两年。 结果15年的时候，在通南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嫌疑人被抓之后，为立功，主动交代他在13年的时候，伙同一个老乡，在暨港做了一起案子。 就是暨港这起杀人案。 “所以啊，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杀了肖洪的凶手可能就会因为别的事情，被我们抓起来，那个时候，肖洪的案子也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了。” 沈新点点头。 道理都懂，可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行啦，散会吧。” 孙钊摆摆手，示意散会。 不过他特意叫住沈新，叮嘱沈新也不用老盯着肖洪的案子，可以再选一个悬案进行调查。 悬案还多着呢。 而且像这种悬案调查，都是隔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些线索，补充一下，然后继续等待。 真不用急于一时。 回到自己办公桌，刚坐下，手机响了。 工作手机。 沈新一个激灵，急忙接起。 “靠！” 沈新骂了声，挂断电话。 “怎么了？”对面丁雨薇探头问道。 沈新郁闷的道：“一个什么做猫粮的业务员，想跟我谈合作，推销他们的猫粮。” 这可是分局官方的账号，还做推广，怎么想的。 叹口气，靠着座椅想了一会儿，沈新道：“丁雨薇，你记不记得15年沙金农场的那个失踪案。” 沈新觉得孙钊说的也对，自己是不能老在肖洪的案子上耗下去。 局里那么多悬案呢，领导现在铁了心让自己搞悬案，那其他的案子就不管了？ 丁雨薇记忆力惊人，点头道：“记得，受害者叫朱贵深，失踪两年，案子本身有一定疑点，怀疑是入室抢劫杀人，但找不到支撑的证据。” 沈新坐正，正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还是工作手机。 扫了一眼号码，是个外地号，来自宁江北面的鲁东省文远市的号码。 无奈叹口气，沈新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您是沈警官吗？” “我是，有事吗？” 男人立刻道：“是这样的，我看到了您发在网上的悬赏公告，你说的那个司机，我应该是看到了。” 本来以为又是什么无聊电话的沈新一个激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等等，你确定，不是，你说你看到了司机，是公告的那个时间段吗？”沈新急切问道，然后立刻冲丁雨薇招招手。 丁雨薇脸色微变，立刻走了过来。 还有旁边的赵天星，不远处和周忠义说话的陈超，也都围了上来。 沈新打开免提和通话录音，问道：“先生，您怎么称呼，还有，您确定是公告说的那个时间段吗？” 肖洪的死亡时间就是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 然后昨天的时候，沈新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看到了肖洪，有印象。 仔细问了才知道，对方也是司机，是在肖洪途径姚家里村，在餐馆吃饭的时候遇到的。 但就见了这一面，并没有目击肖洪被杀的过程。 “噢，我姓宋，叫宋石峰。” “说起来，还是我女儿先刷到了你的视频，然后他问我来着，因为11年正月十四，我回了趟南江。” “当时我是在南江搞机加工厂的，初八我们就开工了，然后做了一批货，公差出问题了，那批货可能要报废。我本来是计划过了十五再回厂里的，发生了这个事儿，没办法，只能提前回厂里处理。” “因为这个，我跟女儿说好十五去看庙会的，也没赶上，所以她有印象，才特意问我。” 沈新扭头看了眼陈超。 这个宋石峰所说的听起来很可信啊。 陈超已经推了一把赵天星，示意他去找孙钊。 沈新问道：“那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宋石峰道：“我的厂子开在旺德钢材城，然后我从暨港的前岐出口下来的，就走利杨公路回去。” “本来晚上七八点就能到的，然后过江大桥那边发生了事故，有货车翻了，堵了两个多小时，所以我下高速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具体几点几分，我可能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就是过了大张村，我是从北往南嘛，然后对面马路不是有一个大的单立柱广告牌。” “应该是年后换了广告内容，换成了洋河酒的广告，我就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因为我还想着找客户怎么让他通融一下，再给我们几天工期。” 闻讯而来的孙钊猛地眼前一亮。 沈新也立刻抬头。 因为案发地点的确有一个路边广告牌，至今还有。 “那您是看见了停在了路边的货车，还有司机吗？”沈新轻声问道。 宋石峰道：“没错，我当时开着车，先瞄了广告牌一眼，然后看到了你们说的那台货车，它就停在路边，是台高栏。” “然后车灯开着，我就看见车灯前面，有两个人在……拉扯吧。” “我开着车，也没刹车，就是快速通过，撑死了就注意到了那么一两秒。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发的这个悬赏，我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更不会知道那个司机死了。” 沈新暗暗捏紧拳头，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自己和丁雨薇的奇思幻想还真猜对了，真有人恰好经过，目睹了案发过程。 “那宋先生，对于和司机发生冲突的那个人，您还记得什么样子吗？”沈新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石峰道：“那怎么可能记得，隔着中间的护栏呢，而且车速那么快，说实话，大晚上的，要不是他车灯照着，谁会注意他们呢。” “不过，虽然我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但我知道他应该是一个流浪汉，因为他背着一个蛇皮袋子，穿的也不是正经衣服，一看就是流浪汉。” (本章完) 第126章 为什么停车 第126章 为什么停车 文远市。 金华小区。 “就这儿。”沈新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3单元901。 孙钊点头，直接上楼。 昨天接到的宋石峰电话，汇报了吕有为之后，孙钊决定来文远市，亲自给宋石峰做一份笔录。 沈新和丁雨薇都跟着，同行的还有分局技术科的画像专家张南海。 争取做一份嫌疑人模拟画像。 人在家，摁了门铃之后，很快门就开了。 宋石峰51岁了，国字脸，人挺面善，他妻子和女儿也都在。 一家人很客气，称很高兴能帮上警察的忙。 “孙警官，前天打完电话之后，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但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了，真的没太深的印象了，我就记得他挎着一个那种红色的蛇皮袋子嘛。” “然后穿着黑乎乎的衣服，具体是什么衣服，不太记得了，那些流浪汉不经常穿好多件衣服，所以看不出来。” “然后头发挺长的，估计到耳朵根了，就炸着，乱糟糟的。” “对了，他好像有胡子，唇上有，下巴也有，山羊胡那样的。” 宋石峰又介绍了新的情况。 孙钊不住点头，连声感谢，然后提出了做模拟画像的请求。 张南海是分局的老资格了，四十多岁，戴着窄边眼镜，说有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没有印象，其实大脑都记着呢，可能需要引导才能想起来，所以可以试一试。 “行倒是行，就怕想不起来。” 宋石峰很配合。 他按照张南海的要求，躺在沙发上，闭眼，放松心情，然后从正月十四他返回南江这件事着手，再加上一些询问技巧，比如先堵车，还有下高速之后发生的事情，强化他的记忆，直到最后引导到案发地点。 其他人就在餐厅等待。 宋石峰女儿还问起了豆豆。 很显然，她是粉丝。 “也就是说，豆豆是被虎斑那啥了，然后生生追了三十公里，自己跑到你们警察局的吗？”她一阵不可思议。 表情仿佛在说，就虎斑那丑样，还能这么招喜欢？ 沈新心说自己也好奇呢。 这些天，对虎斑的管理放松之后，他偶尔也会在分局附近溜达溜达。 然后分局附近就开始有母狗出没了。 只能说狗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审美。 足足快半个小时，张南海才结束，然后把画像给沈新三人看。 “就像他说的，一闪而过，时间太短了，又过去这么多年，他真的没太大的印象。不过有一点，这个流浪汉应该挺高的，据宋先生说，肖洪抓着他衣领。“ 张南海比划了一下，道：“手举得高，而肖洪呢，身高是1米74，所以我推测这个流浪汉的身高可能在一米八以上。” 沈新望向画像。 乱糟糟的头发，略显消瘦的脸庞，宽下巴，眉弓突出，眼窝深。 然后有胡须，山羊胡。 “这个眼窝深确不确定？”孙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张南海摇头：“不好说，但从他的描述来看，我推测应该是这样，因为他说车灯照着，眼窝那里有阴影，所以推测可能眼窝比较深。” “我给他看了画像，他觉得挺像的。” 宋石峰走了过来说抱歉，他就只记得这么多。 孙钊连忙表示已经万分感谢了。 因为至少确认了肖洪的确和人发生了争端，有了调查方向。 而且对方还不是毫无特点的普通人，是一个流浪汉，这其实是一个很鲜明的调查特征。 “宋先生，悬赏金的事情，等我们这边调查之后，会再联系您的。”临走的时候，孙钊还说起了悬赏金的事情。 按理来说，要等案件侦破，抓到凶手之后，悬赏金才会发放。 但这是悬案，虽然有了线索，但依旧无法确定能否侦破。 所以来的时候询问过吕有为的意见，说只要调查确认当时的确有流浪汉，并和案件有关，那就发悬赏金。 宋石峰连忙表示钱无所谓，不重要，只希望案子能侦破，能找到凶手。 说六年的案子了，警察还能追着不放，不容易的。 几人离开，也不迟疑，立刻前往火车站，准备返回南江。 候车大厅内，孙钊聊起了案子，问沈新和丁雨薇有什么想法。 丁雨薇看了一眼沈新，率先开口道：“孙队，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一下动机，一个流浪汉，为什么要杀害肖洪。” “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比如还是抢劫杀人，但劫匪伪装成了流浪汉。” 孙钊点头：“对，这是一个方向。” 因为这是当年确定的侦破方向。 说着，孙钊又望向沈新，问沈新怎么想。 他知道沈新很有想法，思维很活，像吴家望的案子，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吴家望是遭遇了车祸。 还有刘来宾的案子，推测六人都是凶手，也是神来一笔般的推测。 沈新摇头，道：“有一个问题，就是肖洪为什么和这个流浪汉发生冲突？” 宋石峰描述的是他看见肖洪气冲冲的揪着流浪汉的衣领，发生了争执。 “你们想啊，假如我是肖洪，我在送货，大晚上的，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会把车停下，然后去跟一个流浪汉争执。” “假如按照丁雨薇说的，是劫匪假扮的流浪汉，装可怜，伸手拦车。” “可当时是深夜，一个陌生人拦车，在11年那个环境，我想大多数的司机是不会停车查看的吧。” 那个年代，国道上抢劫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很多司机都常年在车上摆放撬棍等武器，就怕遇到劫道的。 “而且肖洪这个人以前是混混，虽然改过自新了，但也不至于看到流浪汉招手，就好心的停车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吧。” 丁雨薇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沈新。 她又一次见识到了沈新的分析能力。 而照沈新这么一分析，自己的猜测是有些站不住脚。 孙钊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沈新闭上眼，把自己带入肖洪的情景中。 自己开着车，行驶在国道上。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我本来应该和家人在一起过元宵节，结果却要出来拉货。 我心里肯定很不爽。 但为了生活，只能憋着。 那么，是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自己停下车，去跟一个流浪汉吵架呢？ 沈新想着想着，猛地睁开眼睛。 “孙队，您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您看啊，肖洪一肚子气，这个时候，有一个流浪汉横穿马路，大晚上的，当时国道旁路灯也不多。” “肖洪差点儿把人撞到，他吓了个半死，庆幸自己没有撞到人的同时，正常的情绪是不是会很生气。” 孙钊皱眉，插话道：“所以他下车跟流浪汉理论了。” “对！” 沈新点头。 这是一种比较合适的情景。 要不然，肖洪大晚上的没有理由停下车，跟一个流浪汉发生什么争执。 流浪汉四处游荡，穿越国道也很正常。 “流浪汉可能没理他，但肖洪很生气，骂人了，骂的很难听，流浪汉就突然给了他一刀。” 沈新比划着，一刀扎在了自己脖子上。 丁雨薇悚然一惊，错愕之余又问道：“那动机呢？” 杀人要有动机啊。 就因为挨了骂，起了两句争执，便杀人了？ 孙钊倒是眼前一亮，沉声道：“小丁，有的案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动机。” 人心这个东西，太难测了。 一个流浪汉，流浪多年，性格古怪，你骂了我，那我心里不痛快，手里又有刀，就给了你一刀，要什么动机。 (本章完) 第127章 档案 第127章 档案 暨港高林救助管理站。 整个暨港一共有两家救助管理站，也就是所谓的城市收容所。 但市中心那一家，是2013年底才开始运营。 之前暨港有需要收容的人员，都是往郊区的高林送。 “这就是2010年以后，到2014年，全部的收容人员资料。14年以后，咱们就电子档案了。”救助站站长刘立明指着前面几个密集架道。 足足六个架子，塞满了文件。 他似乎也知道文件太多了，工作量巨大，多解释了一句：“主要是我们人少，要不然就把以前这些老资料都输入电脑了。” “没关系，我们慢慢看。”沈新笑笑。 说是没关系，可等刘立明离开，沈新还是忍不住叹气。 随手抽出一个文件夹，密密麻麻全是一份份的收容人员信息登记表，还有后面的记录文件，在哪儿发现的，谁送来收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最后又是怎么处理的。 一个文件夹，可能就有几十份同样的档案。 而这样的文件夹，一个柜子可能就有好几百个，然后有六个架子。 沈新粗略一推算，可能需要筛查的人员信息在两到三万的样子。 主要是高林在暨港和南江交界处，有些时候南江也会把收容人员往这边送。 纯人工，一份份看，那绝对是一项无比繁重的工作。 从文远回来之后，针对肖洪的案子，分局重新开了个案情研讨会。 对于沈新的推测，众人讨论之后，基本上都认可。 在没开会之前，陈超也做出了同样的推测分析。 如果是伪装乞丐拦路抢劫的，肖洪停车的概率很小。 那确定了方向之后，就是老手段，走访摸排了。 时隔六年，寻找一个流浪汉，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钊把人分成两拨。 一拨对大张村附近，当年主要的人员聚集地，进行走访，寻找是否有类似体貌特征的流浪汉。 另外一拨，就是对全市，2011年开放的三家收容站进行档案查找。 推测这人有可能被收容过。 时间往前推了一年，就从2010年开始查。 先查4年，查不到，那就一直查到今年为止。 沈新这一路就来到了高林。 “没事儿，万事开头难，案件已经有了巨大突破，有了目标和方向，已经轻松多了。”丁雨薇拍着沈新肩膀，乐观的加油鼓劲儿。 以前是完全没有方向，无头苍蝇一般，现在好歹知道了大概方向，有地方查。 档案虽然多，但是有数的，迟早有查完的那一天。 六年都等了，还在乎这。 沈新苦笑道：“其实我是想说，咱们应该找支援，就咱们俩，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可没办法，刑侦大队就这么多人，总不能全扑在一个悬案上，还有其他好多案子呢。 丁雨薇拽了一把沈新，笑道：“行啦，咱们先清理一片地方，然后初步进行分类。” “就按照哪一年，几月份，省的给人家档案弄乱了。” “然后女性剔除掉，再把年幼的和老年的除掉，其实也没多少的。” 对于嫌疑人的年龄，案情研讨会上也做了分析推测。 张南海的模拟画像完全看不出来年龄，他个人推测，认为嫌疑人可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然后参考他下手利索，在杀死肖洪之后，又有足够的力气把肖洪拖到驾驶舱。 肖洪有快140斤的样子，而人死之后，可是死沉死沉的。 能把肖洪搬运到相对较高的货车驾驶舱内，至少需要一把子力气。 所以青壮年的推测是没有问题的。 但为了稳妥起见，前后各扩十岁，筛选从20岁到50岁之间的人。 所以就像丁雨薇说的，通过年龄和性别，是可以筛除掉不少人。 “那就来吧。” 沈新叹口气，和丁雨薇一起挪桌子，腾出一片空地。 然后就从2010年的开始。 先按月份摆好，再把不符合基础条件的档案都筛出去。 整个2010年，高林收容站一共收容4184人次。 筛除掉女性1742份。 男性20岁以下青少年724份。 50岁以上中老年人908份。 剩下年龄符合基础条件的一共810份。 “看，才八百多份，一分钟看一份吧，一天除掉摆放文件等琐碎的时间，就算看五个小时，那两天咱们就能看完了呢。”丁雨薇道。 沈新冲她竖起大拇指。 心说你算数可真好。 问题是这才只是2010年一年的。 “来吧。”沈新活动了一下肩膀，坐下开始看文件。 每一个收容人员都会拍照留档，但比较麻烦的一点是，他们一般会先给收容人员洗个澡之后，再进行拍照留档。 说不定还会给刮胡子，剪头发。 这些可都是干扰项。 所以沈新还要遮挡脸的下半部分，看看像不像模拟画像。 这么一来，等于加大了工作量。 而且流浪汉流动性大，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被收容的，或者有没有被收容，利杨公路段并不能作为筛选条件。 只能一份份去找，看他的收容记录，还有登记的随身物品里是否有折迭刀，弹簧刀等小型刀具。 其次，红色蛇皮袋子也能做为筛选条件。 因为收容记录里会对收容人员的情况进行描写记录。 丁雨薇说一分钟看一份，其实根本不行。 三五分钟看一份就挺快的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中午就在救助站吃的饭，吃完饭没有休息，立马继续看。 一直看到了六点多。 除去搬运档案等琐碎的时间，真正看文件的时间可能也就三四个小时。 两个人合计也就看了一百三十多份。 明天早点儿过来，多看一会儿，应该能看到快两百份。 那也需要好几天。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你不确定你是否看漏了。 因为筛选条件不是很多，也不详尽。 而假如错过了，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做了无用功。 想到这些，真的让人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要是他们摸排的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就好了。”走出救助站，沈新扭了扭腰。 丁雨薇活动着脖子，道：“他们那边还不一定赶得上我们呢，他们才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跑去大张村，问你六年前有没有在附近见过类似的流浪汉。 丁雨薇相信，绝大多数人，怕麻烦，肯定都会来一句我没见过。 就算对方好心，愿意帮忙回忆和辨认，可大街上所有流浪汉着装打扮都差不多，又过去了六年，谁能记清楚。 所以那边的走访也是一个样，大海捞针。 “别说了，我脑壳疼。”沈新急忙摆手。 丁雨薇莞尔一笑，道：“有点儿信心嘛，咱们发悬赏，有人开车经过，看见了，概率那么小的事情，人都让咱们找到了，这运气就已经够好的了，所以这案子说不定真能破掉。” “那就借您吉言了。”沈新一拱手，招呼丁雨薇上车。 接下来，两人用了整整十一天，才把整整四年的档案全部看完。 一无所获。 不光是自己这边，另一边的摸排组，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沈新找到孙钊，又提出用分局视频账号发悬赏的想法。 能找到宋石峰，说不定就能找到这个流浪汉。 人民群众的力量还是巨大的。 “我也在考虑这个办法。”孙钊仰头想了想，道：“这样吧，等咱们把收容站的档案都筛选一遍，如果没结果了，再发悬赏吧。” 剩下两家收容站还没看完档案。 而有过宋石峰的先例，孙钊发现这个网络悬赏还是挺有用的。 “好的孙队。” 沈新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从赵天星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正在写卷宗。 摊开的卷宗上有一张人像照片。 沈新猛地心头一跳。 这不是那谁嘛！ 拧着眉毛好好的想了想，沈新猛地想起来了。 王磊！ 之前发自己恶搞视频，然后被自己处理过的那个主播。 他这是出事儿了？ (本章完) 第128章 狂犬病 第128章 狂犬病 现在马上要十一月了。 上次见到王磊，处理他，还是九月初，离现在都有一个多月了。 沈新连忙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问道：“星哥，这什么案子？” 扫了一眼信息，果然就是王磊。 然后死亡原因这一栏，病亡？ 死了？ 沈新悚然一惊。 关键是，病亡怎么递到刑侦大队来了。 “倒霉蛋。” 赵天星耸耸肩，压低声音道：“得狂犬病死的，沈新，这就是你上回发你视频，被你处理那小子吧。” 他还有印象，记得。 沈新点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会狂犬病死呢？” 大城市里，狂犬病死亡的案例还是很罕见的。 家养犬都会打疫苗，流浪的呢，人们也都有足够的意识，不去接近它们。 就算被咬了，很多人也都有打狂犬疫苗的意识。 而且沈新要是没记错的话，就算感染狂犬病的流浪狗，在潜伏期也没有传染性，非要到发病期，病毒进入唾液，这个时候咬人，才会传染病毒。 全国每年因狂犬病而死的案例也就一百多。 大城市更是少的可怜，一年可能就那么一两个。 “星哥，具体什么情况啊？”沈新问道。 卷宗显示，是10月25号的案子，那就是前天发生的。 赵天星沉吟一下，突然道：“小沈，忙不忙，不忙的话，你跟我去一趟现场，我感觉这个事儿有点儿问题，你过去帮我参谋参谋。” “有啊。” 沈新连忙点头，别说这是王磊，被自己处理过，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年纪轻轻的，突然暴毙。就说自己这些天看了不知道多少档案，也需要一个案子换换脑袋。 “那走吧。”赵天星合上卷宗，拎着包起身。 不远处，正在喝水的丁雨薇急忙放下水杯，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火急火燎的追上来，强行咽下去，问俩人去哪儿。 “能不能带上我？”她眼巴巴的看着沈新。 赵天星耸耸肩，丁雨薇连忙去拿包。 三人开车出发。 案发地点在亭阳区黄塘街道的天和家园。 路上，赵天星介绍了案情。 天和家园是个安置小区，王磊和室友张青鹏一起租住在41单元302。 然后10月23号下午两点，张青鹏打了120，说室友状态不对，发烧了好几天，难受，喘不过来气。 救护车赶到之后，随车医生通过王磊描述，立刻察觉到王磊情况不对。 高度怀疑是狂犬病。 紧急把王磊拉到传染病医院进行治疗。 结果确诊就是狂犬病，并且已经发病，进入了兴奋期。 然后10月25号上午十一点，王磊不治身亡。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王磊家属肯定不愿意，报警想知道王磊染病的原因。 王磊的确养了一条狗，是一只哈士奇。 他被救护车拉走之后，防疫部门就接到了通知，和黄塘派出所的民警一起赶到现场，想要处置这条哈士奇。 可赶到现场发现，这条哈士奇并没有感染狂犬病的症状。 而且时间上推算也有问题。 王磊23号进的医院，已经到了发病期，那么之前至少有一个两周的潜伏期。 而携带狂犬病毒的病犬，一样也得有潜伏期，发病期，发病期期间才有传染性。 那假设王磊是被家中这条哈士奇咬伤传染的，那么这只哈士奇早就该发病死亡了。 可它活的好好的。 而且王磊室友还提供了防疫证明。 这条哈士奇，就是他帮忙，带到宠物医院打的狂犬疫苗，疫苗本都有。 那么只能推测王磊在外出时，被病犬咬伤。 他下巴上的确有被咬伤的伤口。 防疫部门也在小区附近找了，并没有找到病死的狂犬病。 而且附近的黄塘社区医院，通过调查，也没有天和家园附近小区，过来接受狂犬疫苗的病例。 “黄塘那边调查了一下王磊的行动轨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赵天星拐上快速路，然后道：“但是他们所里负责这个事情的老赵，觉得这案子有问题，就报给了我们。”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沈新，表情有些瘆人的道：“老赵怀疑，王磊那个室友，张青鹏有问题。” “什么问题？” 沈新立刻问道。 虽然没有找到病犬，但就案情来说，就是正常的意外死亡。 赵天星道：“老赵说，张青鹏反应有些不太对，事情出了之后比较慌乱，在一些说法上前后也有出入。” “最重要的，他们调查发现，上个月17号，张青鹏跑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病历上有记录，他并没有被狗咬到，只是说想预防一下。老赵觉得他这个行为比较反常，好像提前知道王磊会感染狂犬病毒一样。” 沈新皱起了眉头。 这个行为听起来是有些反常，但也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比如室友养狗了，那么我出于安全考虑，选择接种疫苗也正常。 “星哥，那你觉得呢？”沈新反问。 赵天星觉得有问题，让自己帮忙参谋，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赵天星沉吟一下，道：“我就是觉得一个二十来岁，也不是傻子，正常被流浪狗咬到了，肯定会去接种疫苗，不会傻乎乎的等到潜伏期过了，发病死亡。” 沈新一愣，猛然觉得赵天星说的很有道理啊。 被流浪狗咬到，立马去打疫苗，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基本认识。 因为狂犬病死亡率百分百，没人会去赌我没被传染的那个微乎其微的概率。 沈新和王磊接触过，感觉得到，他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这么傻。 后排丁雨薇也赞同点头，道：“的确，死亡率百分百，别说被陌生的流浪狗咬了，就算自家养的狗，明知道狗打了疫苗，被狗咬了，都会去打疫苗，就怕出去遛狗的时候，感染到狂犬病毒。” 虽然狂犬病毒只有在发病期传染，传染条件也很严苛，但人就是会膈应，介意，担心那虚无缥缈的中招概率。 百分百死亡的概率，没人敢赌的。 “所以啊，是不是有问题？” 赵天星笑笑，开下了高架，不多时，抵达了黄塘派出所。 他说老赵老赵，沈新还没反应过来，这一见到人了，才知道说的是谁。 赵守川啊！ “小沈！” 赵守川眼前一亮，急忙上前和沈新打招呼，然后道：“可以啊，你小子还真跑去刑侦大队，当起刑警了。” 对于沈新，赵守川可谓是印象深刻。 吴家望那个案子，他至今都念念不忘。 (本章完) 第129章 死亡的猫 第129章 死亡的猫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开进天和家园。 南江所有的安置小区其实都差不多，面积大，动辄大几十上百个单元。 然后小区物业形同虚设，一般都是老大爷坐镇，然后变成小区老年人的闲聊聚集地。 有监控，但缺乏日常维护，平常用不上，一到用上的时候吧，不是这个坏就是那个坏。 所以当赵守川指着单元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说坏了好久的时候，沈新可谓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是24层的高层建筑，两梯两户的户型。 王磊居住的302是中间户的小户型，72平米，2室2厅1卫。 如今房门紧闭，还贴着封条。 在23号报120，疾控中心和派出所赶到之后，张青鹏就匆匆搬离了这里。 他已经配合派出所做了笔录，现在住在酒店里。 赵守川已经告知过他，非必要，暂时不要离开南江。 302也封存了。 两串钥匙都在派出所里。 王磊那条哈士奇，被疾控中心带走，送去了流浪犬收容站。 赵守川掏出钥匙开门。 三人戴上鞋套，步入房间。 72平米，公摊面积少一些，相对来说还算大。 这边的出租屋有毛坯出租，也有装修后出租的。 眼前这一套明显是出自二房东之手，作价1600，主卧王磊住，掏一千。 进门就是客厅，不带阳台，只有一扇朝南的窗户。 两个卧室也朝南，主卧次卧都带阳台，但不相通。 左手边依次是厨房和卫生间。 厨房门口摆放了一张餐桌，右手边靠角落摆放了一套带贵妃位的布艺沙发。 沈新站在门口，默默的扫过整个房间的陈设。 两个男生居住的房间，可想而知就不会有多干净整洁。 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摆着一些衣物，茶几上也是乱糟糟的摆着不少杂物。 餐桌上摆着不少外卖包装。 厨房有锅碗瓢盆，但估计就是日常煮个泡面。 两间卧室门都开着，张青鹏这间次卧有收拾东西的痕迹。 而王磊这间还保持着原样。 有一台台式电脑。 还有相机，三角支架，补光灯什么的。 他是个主播，有这些东西很正常。 “你们有闻见什么臭味吗？”沈新问道。 丁雨薇点点头，说也闻见了。 赵天星可能是感冒，表示没有。 但赵守川道：“说起来，上次我过来，也闻见了一点儿臭味，不过我想着是他养狗，所以有味儿，就没有多想。” 沈新摇头。 狗是有挺大的体味，但狗不像猫，拉在猫砂盆里，不按期清理，味道会比较大。 狗是要遛的，在外面拉屎，不会有这种臭味。 沈新耸动着鼻子，不断的闻，尝试着分辨臭味的来源。 然后走进了主卧。 是从主卧这个方向传来的。 沈新趴在地上看一下床底，只有三只鞋，一些垃圾。 “好像是外面。”丁雨薇指着阳台道。 沈新来到阳台，在阳台一角，堆着不少东西。 有一个盆木架，但并没有盆，上面摆着袜子，晾衣架。 外面还堆着很多鞋盒， 王磊好像有收集球鞋的爱好。 沈新凑近了闻了闻，没错，还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而且绝不是臭鞋子的臭味，是一种腐烂的味道。 沈新开始挪鞋盒，等挪出小半，脸色猛然一变。 就见盆架子下面，阳台最角落的地方，直挺挺的躺着一只猫。 是一只三，明显死了有几天，早就过了僵硬期，已经软化，毛发剥落，腹部的位置已经开始渗出腐败液体，耳鼻位置有蛆在爬。 “王磊还养了猫吗？”丁雨薇皱眉，捂着鼻子蹲下查看。 沈新退出来，找了一下，在卫生间找到了猫砂盆。 用的豆腐猫砂，有屎，然后就一坨尿液的结块。 那估计有几天没用了。 “奇怪，这猫怎么在这儿？”赵守川皱眉道。 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王磊不仅养了一条哈士奇，还养了一只猫。 疾控工作人员也问了张青鹏，张青鹏说可能偷偷跑出去，有几天没见了。 想不到死在了这里。 丁雨薇拿着手机，指着猫脑袋道：“沈新，你看这只猫的头，下颌脱垂，还有舌头也露在外面，网上的资料显示，说猫染上狂犬病死亡，最后就会大量流口水，舌头吐在外面。” “而且猫和狗不太一样，狗染上狂犬病会有很强的攻击性，而猫则会找角落，黑暗的地方躲藏起来。” “沈新，这猫可能是感染狂犬病死的。” 沈新蹲下，把所有鞋盒，架子，杂物，全部挪到旁边，仔细打量这只死猫。 感觉跟大美长的很像。 都是长毛的三，然后不是英短这些品种猫，是田园。 沈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猫的尸体翻过来，查看是否有伤口，又猛然停下，缩回手问道：“它这都死了，应该不会有传染性了吧？” 丁雨薇又搜了一下，然后道：“说是死亡一两天内，组织液还有传染性，但超过一两天，病毒应该就失活，没有传染性了，而且必须要你手上有伤口才会感染。” 沈新一阵汗颜，幸好没摸。 哪怕自己戴着手套。 这个东西百分百死亡率，的确膈应人。 拿起旁边一个晾衣架，沈新把猫的尸体翻过来。 长毛的，所以不太看的出来。 如果这只猫是死于狂犬病毒，那么就会产生一个最大的问题，它是怎么被感染的？ 王磊养的那只哈士奇可都没有被感染。 “总不至于是王磊咬的吧。”沈新反问。 三人纷纷点头。 赵守川道：“那会不会是这只猫跑了出去，张青鹏不是说的嘛，好几天没见了，怀疑跑出去了。然后这只猫跑出去，被感染了，然后又跑了回来，潜伏期一过，发病了，咬了王磊，导致王磊也感染了。” “而哈士奇接种了疫苗，所以没有被感染。” “那这不破案了嘛。” 王磊父母现在就要一个说法，想知道王磊到底是怎么感染的。 沈新点头。 的确有这种可能。 狗是重要的传染源，猫一样是。 “对了丁雨薇，这个猫感染之后的潜伏期，跟狗，还有人有什么区别吗？”沈新问道。 又问赵守川，张青鹏说具体哪一天开始不见猫的。 赵守川摇头，说张青鹏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这个回头可以再问清楚。 应该可以知道的，看猫砂盆就行了，就那么一坨，哪天开始没清理，那就是哪天丢了。 这边丁雨薇也用手机查了，道：“猫和狗，还有人的潜伏期其实差不多，看伤口，如果靠近头部的伤口，那么发病会更快一些，最短可能一到两周，10天的样子。” “但猫发病之后的传染期可能会更短一些，一两天就死了，人的话，也是2到7天就会死亡。” (本章完) 第130章 时间对不上 第130章 时间对不上 “那这就有问题了。” 丁雨薇放下手机，道：“你们想啊，23号，王磊被送进医院，说已经发烧好几天了，这就是已经进入发病期了。” “假设从20号开始发病，那之前还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呢。王磊下巴是有伤口，比较靠近脑袋，我们就算他十天的潜伏期，也就是10月10号之前，他被咬到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这只猫是传染源，那么10月10号的时候，它就已经发病，有传染性，而猫的传染窗口期就那么两三天，然后立刻死亡。” “这么推算的话，那这猫应该死了15天左右，15天，这个天气，是会腐败的慢一点儿，但绝不是眼前这样。” 眼前这只猫，从腐败程度看，估计死了一周都不到。 “没错，时间上对不上的。” 沈新赞同点头，道：“如果是这只猫传染给王磊，那它应该早就死了，而才死几天，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只猫被感染之后，经历了更长的潜伏期，不是10天。” “今天是27号，假设猫死了一周，那再往前推三四天的传染窗口期，16号猫开始发病，那个时候，它才具有传染性，才能感染王磊。” “所以这只猫不是传染源，它也是被感染的，只不过经历了更长的潜伏期。” 赵守川示意两人慢点儿说，他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 赵天星倒是听明白了，道：“也就是说，还是有第三个传染源，然后同时传染了这只猫和王磊。” “关键是没有啊，狗没有问题，有打疫苗，张青鹏也没问题，上个月还特意打了狂犬疫苗，总不至于是王磊带着猫出去遛猫，然后一起被流浪狗咬了吧。” “猫又不需要出去遛。” 沈新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四目对视，看来赵天星的直觉是对的，王磊的死真的有点儿奇怪。 赵守川脑子还是有点儿绕，但也听懂了，那就是有问题。 而他当时就觉得有问题。 “那现在怎么弄？”赵守川问道。 赵天星想了下道：“再问问这个张青鹏，把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个事情确认一下。” 沈新点头，又道：“还有，王磊尸体呢，他下巴上的伤口应该还在吧，能不能跟那只哈士奇的牙齿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这只哈士奇咬的。” “而且张青鹏这个人我感觉有必要调查一下，看看他和王磊是不是有什么纠纷。” 赵守川立刻道：“他们之前应该是同事，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过，然后都跳槽了，张青鹏现在还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好像也是和王磊一样，搞直播的。但是王磊是自己出来单干了。” “具体有没有矛盾，那就不清楚了。” 这个沈新知道，知道王磊这个人就是因为他在搞短视频，在直播。 还因为大美活了一把，涨粉不少。 “你们有问过邻居吗？”沈新问道。 这安置房墙壁薄，有点儿动静上下楼都能听得见。 赵守川道：“有问，但只问了狗的事情，王磊的作息，没问俩人是否有矛盾。” 当时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我去问。” 丁雨薇立刻道。 赵天星道：“那我去见见张青鹏。” 说着，向赵守川问了张青鹏的电话和酒店的位置。 等两人离开，沈新一边让赵守川说一下王磊的作息情况，一边打开了卧室里的电脑。 电脑打开，没有设密码，直接进入了桌面。 图标一堆。 有不少游戏图标，还有当主播要用到的一些常用剪辑软件。 桌面上并没有看到素材。 像沈新自己的习惯，会把卷宗，还有一些常用的表格，统统放在桌面上，几乎要填满的那种。 但也可能是王磊有统一存放的习惯。 回收站是空的。 打开我的电脑，三个盘。 d盘看了一下，是有不少他做主播，拍视频的相关素材。 还有一个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打开之后，空空如也。 沈新退出，打开其他的文件查看。 素材很多，以年为单位进行了分门别类。 最早的在15年，也就是说15年他就开始从事相关事业了。 沈新大致的查看了一下。 15年的时候，他好像是一个游戏主播，打lol的。 然后到了16年，做的内容又多了一些，开始涉及到游戏测评，还有生活分享，甚至于连吃播都做过，在b站起的有账号。 今年开始，他好像就开始专注于短视频了，同时开了好几个账号，有本地探店，美食分享的，游戏的也做，还做搞笑视频分享。 “老赵，他手机呢？”沈新问道。 赵守川道：“他有好几台手机，都交给他爸妈了。” 沈新点头，那回头他爸妈也需要见一下。 想着，沈新掏出手机，搜了一下王泡芙这个账号。 账号还在。 粉丝量还有43万。 然后置顶的就是大美调教黑豹的那个爆火视频。 他录屏道歉的视频已经被他自己删掉了。 然后沈新意外的发现，在9月8号，之前处理他之后，他又开始陆续更新视频。 内容是在小区意外捡到了一只漂亮的三。 这应该就是阳台死去的那只猫。 看着视频，沈新才发现，这只猫不是一般的像大美。 那估计王磊就是舍不得大美的流量和热度，自己设法弄了一只和大美高度相似的猫。 别说，他编造的剧本还真有用，视频的点赞量都是好几千，有的上万。 然后最后一个视频是10月18号发的，对得上他20号左右发病。 在他的电脑里，沈新也找到了拍这只三猫的素材。 不过他这个硬盘有点儿满。 d盘和e盘都是一个t的，现在d盘都快塞满了。 沈新拉了一下文件夹的大小。 发现d盘有点儿对不上。 他的视频素材只有七百多g，然后游戏和软件也占了不少，但还是有快一百g的缺口呢。 学习资料？ 沈新微微皱眉，一看学习资料文件的大小，果然，有87g。 但里面啥都没有。 那很显然，是隐藏了。 点开隐藏显示一看，好吧，真的是学习资料。 这边赵守川也说完了王磊的作息情况。 大城市里，邻居人情冷漠一些，所以他的邻居也没怎么关注王磊。 倒是见过他经常早上出去遛狗，有的时候晚上也遛。 然后自己当主播，经营账号，工作时间很自由，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出去拍视频。 但最近有经常在楼下绿化带里拍视频。 然后遛狗的话，一般是沿着小区外围，有的时候再往前，去几百米外的一个体育公园遛狗。 附近很多人也去那边遛。 但疾控中心的人在附近查找过，并没有发现感染狂犬病毒的流浪狗。 正说着，丁雨薇回来了。 “有个发现，楼下住户反应，大概是上个月，具体哪一天他不记得了，但应该是快到月中的时候，他听见楼上吵架了，声音挺大的，应该就是王磊和张青鹏吵过架，闹过矛盾。” 赵守川立刻道：“那这个张青鹏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沈新点头。 赵守川继续道：“关键是王磊是狂犬病死的，跟张青鹏也扯不上关系。” 这又不是拿刀捅死，或者毒死的。 狂犬病毒，这玩意儿日常可弄不到，弄到了，也几乎不可能设法让一个陌生人感染上。 总不能牵一条患病的犬，故意咬王磊一口吧。 最重要的，接触到病犬之后，王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接种疫苗。 (本章完) 第131章 牙印 第131章 牙印 三人又在屋内好好翻找了一下。 尤其是张青鹏的房间。 他走的应该挺匆忙的，床头柜抽屉里留下了不少东西，比如一个剃须刀，一张银行卡，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都遗落了。 还有铺盖，衣柜顶部的一床被，也都没拿。 沈新注意到了餐桌上，还有垃圾桶里的外卖包装。 从面单上看，张青鹏点的都是国潮外卖，黄焖鸡米饭，卤肉饭什么的。 客单价不高，还用券了，普遍都在十几块的样子。 而王磊则不一样。 他也点外卖，但却以小炒菜居多，点个常见鸭血粉丝汤，还会来一份牛肉煎饺，搭配一根牛大骨。 可以说吃的挺滋润的。 那也就是说，张青鹏的收入不如王磊。 所以会不会有财产纠纷呢？ 沈新觉得回头可以查一下两人的银行资产情况。 正找着，赵天星打来电话。 “别提了，这小子回老家黎水了。”赵天星郁闷的道。 开的免提。 赵守川一愣，急忙道：“我有跟他说暂时不要离开南江的嘛，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赵天星道：“打了，也接了，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是你说的，非必要不能离开，然后他现在有必要离开南江，因为他妈生病住院了，他要回老家照顾他妈，就昨天上午走的，人现在已经在老家了。” 黎水在岳西省，一千多公里呢。 赵守川挤了挤眉毛，人母亲生病住院了，这的确是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而且王磊的死只是有一些疑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指向张青鹏，所以也没有到限制他人身自由的地步。 “星哥，那你有问猫的事情了吗？”沈新问道。 赵天星道：“怎么没问，他说了，平常他上班忙，事儿多，还说王磊那猫胆子比较小，一般就在王磊的房间里活动，他也不喂，所以具体哪一天丢的，他也没印象，记不清楚了，反正有几天了。” 沈新微微皱眉。 这个说法要说没问题吧，那肯定也没问题。 但真要说有问题，这才几天的事情啊，一只活生生的猫不见了，他说没注意到，还真有点儿反常。 六年前的匆匆一瞥，宋石峰都记得呢。 赵天星继续道：“我让他尽快回来一趟，协助调查，他说暂时走不开，可能要一段时间。然后我电话里问他事儿吧，他又说不清楚，没说多久，他就说有事挂电话了。” “沈新，我感觉这小子有问题，在有意的躲我们。” 沈新没说话。 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或者说，张青鹏有一定嫌疑，但在确认他嫌疑之前，更应该确认王磊的死是否有疑点。 沈新问赵天星现在有什么想法。 赵天星想了想道：“我先去他公司，查一下他的背景吧，你们去医院，再问问医生，有没有可能有别的死亡原因，如果还有时间，那就见一见王磊的父母。” “还有那条狗，你不是说要跟伤口对比一下嘛。” 沈新点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先把外围的事情查清楚了再去讨论张青鹏的疑点。 警车赵天星开走了，只能让赵守川跟着跑一趟。 好在他所里也没太大的事情。 沈新跟他要了一串钥匙，把封条继续贴上，便前往传染病医院。 王磊的尸体还存放在这里。 他的主治医生姓钱。 他今天没有门诊安排，听闻沈新等人来意，便亲自带三人去太平间。 “钱医生，王磊有没有可能死于别的原因？”路上沈新问道。 钱医生立刻摇头：“不可能，检查结果在这儿呢，就是携带狂犬病毒，而且所有的症状都对得上，神经系统损伤带来的脑炎，自主神经紊乱引发的呼吸抑制和全身多器官衰竭。” “这就是典型的症状，也就是说，他的死因就是狂犬病毒。” 沈新哦了声，那么还是老样子，最终死因就是狂犬病。 “那钱医生，有没有可能，比如说，搜集病犬的唾液，血液啦，然后直接涂抹在受害人的伤口上，或者注射到他体内，是否可以让王磊感染狂犬病毒？”沈新想了下又问道。 钱医生表情古怪的看着沈新，然后道：“我只能这么说，你说的这种方法，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具体操作起来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办到。” “比如你给他拌在饭里，那吃进肚子也不会感染，非得像你说的，在他身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把传染源涂抹在上面才行，而问题是，一个大活人，能那么老实，被人随便划开一个口子，涂口水？” 沈新苦笑，心说那里面躺的这个傻蛋，愣是都不知道去接种狂犬疫苗。 话说着，四人来到太平间。 钱医生默默带上手套，双层的，并递过来一包口罩。 他这个动作，让沈新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猛然想起来，之前丁雨薇手机上查资料，说过病犬病猫在死亡腐败之后，一两天内尸体还有传染性。 而王磊25号中午死的，今天27号，也就刚两天，说不定还有传染性。 想到这儿，沈新连忙戴手套和口罩。 哪怕自己因为大美恶霸他们，特意去打过狂犬疫苗。 钱医生又道：“其实你们如果明天来的话，那就见不到尸体了，按照规定，狂犬病的患者要在48小时内火化处理，这还没来得及转移走。” 丁雨薇立刻碰了下沈新，问要不要把队里的法医叫过来，趁着还没火化，要不要进行尸检。 或者直接叫停火化。 “回头问问陈队吧。”沈新不敢做主，先看过尸体再说。 王磊的尸体单独存放。 赵守川都没进来，说没打狂犬疫苗。 可以理解。 “你打了吗？”沈新扭头问丁雨薇。 丁雨薇微微摇头。 沈新脸色一变，连忙让她出去，这姑娘，以为闹着玩儿呐。 “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去打。”丁雨薇道，还问钱医生医院能不能打狂犬疫苗。 钱医生点头，带着两人来到冷柜前。 抽出尸体托盘。 王磊的尸体用双层防渗透裹尸袋装着。 钱医生小心翼翼拉开。 沈新并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但看到王磊苍白无血的面孔，还是皱起了眉头。 一个月前，自己亲自处理过他。 活生生的一个人，年轻着呢，就这么死了。 沈新当然不会验尸，主要还是看他下巴上的伤口。 算上潜伏期，发病期，他被咬到至少是15天之前的事情，所以这个时间内，伤口是有可能正常愈合的。 “应该在这儿。”钱医生隔空指了指王磊的左侧下巴。 沈新低头，离开一段距离，仔细看了看。 的确，在他下巴左侧的位置，有上下两个伤口。 但已经愈合，现在只有印子。 死亡之后，更清晰一些。 上面的有一两公分长，是一道，应该是上齿咬合撕裂出来的。 下面的要短一些，但对得上。 沈新尝试着比划了一下。 反正不是猫咬的。 然后狗的话，也不是正面一口咬上。 那样的话应该是四个，甚至于更多的伤口，这更像是王磊蹲在那儿，离狗的嘴巴很近，狗突然咬上来。 然后王磊本能的躲避，可没有完全躲开，被狗的左边上下两颗犬牙擦到了，划出了伤口。 那这就没法儿辨认了。 因为只有咬结实了，才能比对牙印。 (本章完) 第132章 删掉的视频 第132章 删掉的视频 太平间外。 陈超默默听完沈新汇报情况。 “等老杜检查完再说吧。”陈超没急着表现意见。 他带着法医来的。 等这边丁雨薇打完狂犬疫苗回来，分局的主任法医师杜新凯才出来。 进入的时候他穿了防护服，所以闷出一头汗。 “没什么异常伤口。”杜新凯摇摇头。 他把尸检的照片给几人看，最后道：“我的推测也是狂犬病死的，这个有病历可以佐证，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着，他又道：“老陈，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儿多了，我觉得他就是比较倒霉而已。” 没有其他任何致死的外伤，而使用狂犬病毒致人感染，操作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在杜新凯看来，就是王磊比较倒霉，意外被感染罢了。 “老杜，麻烦了。”陈超不置与否，笑着道了声谢，让杜新凯先回去。 等老杜离开，陈超又让丁雨薇去找医院方面，跟他们商量先把尸体保存起来。 反正死亡时间一长，病毒也就灭活了，不具备传染性。 “陈队，您觉得还是有问题？”沈新问道。 如果不是觉得王磊的死有问题，那陈超不会让尸体保存起来。 陈超点头，带着沈新来到外面园里。 他烟瘾大，点燃一支，然后道：“我们这么来分析啊，我往有疑点去分析，你来反驳我。” 沈新点头，这是常用的讨论案情的方法。 陈超想了下道：“先说王磊这只猫。” “你看他那个短视频账号了吧，18号还在更新这只猫的视频，当然，视频素材可能是提前拍好的，但假如就是18号拍摄的，那也就是说，18号的时候，这只猫还好好的。” “就算它处于潜伏期，那也不具备任何的传染性，而这个时候，王磊已经发病了。所以，只能有第三个传染源。” “而猫是几乎不外出的，那猫是怎么感染到的？这是不是不合理。” 沈新沉吟一下道：“我翻看他视频素材的时候，注意到他有拍摄户外，和流浪猫狗对峙，互动的视频。” 很显然，王磊就是参考他火的那条视频，搞了一只和大美极度相似的三，然后故意拍一些和流浪猫狗互动的视频，博取关注。 “所以他是有可能在外出拍摄的时候，遇到了病犬，然后人和猫同时被咬到，传染了。” 陈超立刻道：“可疾控部门在周围调查过，并没有发现病犬出没的情况。” 感染狂犬病的狗攻击性强，怕水怕声音，狂躁不安，特征极为明显，在城市之中出没，是很容易被分辨的。 一旦有居民发现，肯定会报警处理。 而且就算没有被发现，病犬很快就会死亡，死亡之后肯定也有尸体。 “同时，任何一个有基本常识的正常人，对于流浪猫犬都会有足够的警惕性，一旦被抓咬，都会立刻去医院打疫苗，但是王磊没有。” 沈新没话说了。 赵天星说的这一点，的确是最大的疑问。 王磊是大专毕业，学历不算高吧，但他脑子是比较活的。 看他在主播业务上不断的尝试多个领域，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 见沈新无从反驳，陈超起身道：“查吧，把能查的都查一遍，他的工作，他的社会关系，他的猫，他的狗，还有张青鹏，能查的都查一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是一条人命。” 沈新点头。 没错，人命关天，就算看起来王磊死的没有问题，但既然有疑点，那就要查清楚。 别的不说，就说一个城市里有了狂犬病的死亡案例，也得查清楚源头不是。 当天快下班的时候，赵天星才回来。 他查到，王磊和张青鹏认识蛮久了。 15年的时候，两人曾经在松浦市一家叫做光宇传媒的公司任职。 两人都是这家公司的主播，在网上最大的网络直播平台做直播业务。 “那个时候，张青鹏是公司的台柱子之一，fps游戏的高手，算是比较火。而王磊呢，一直没火起来。” “然后他公司那边的说法是，张青鹏可能熬夜太多，不知道为什么患上了手抖的毛病，打游戏的状态下滑的厉害，人气流失的很快，渐渐的就不行了。” “俩人就先后离开了这家光宇传媒，来了南江。” “据他们的同事说，还是王磊提出，在南江这边有一个机会，认识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板，但具体来南江后什么情况，他们并不知道。” “而来到南江之后的事情，只查到张青鹏在去年年底，入职了咱们本地一家传媒公司，做内容策划，收入一般，月薪在五千出头的样子。” “至于王磊做什么，查不到，他应该是自己做了短视频账号。” 赵天星把调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沈新记下。 王磊这边的情况，对比沈新在他电脑里看到的视频素材，是对得上的。 想起电脑了。 打开下班之后，沈新去了一趟技术科。 沈新把王磊的那台电脑主机带了回来，交给技术科。 赶到技术科的时候，技术科几个老爷们儿正凑在一起，有滋有味的看视频。 沈新凑过去一看。 好吧，正在学习呐。 看到沈新，蔡哲几人吓了一跳。 “看着玩儿的。”蔡哲尴尬不已。 “理解，理解。” 沈新笑笑，也不在意，甚至于自己也瞄了几眼。 果然，能收藏起来的都是精品。 “有发现吗？”沈新拉了张椅子坐下问道。 蔡哲点点头，道：“也没发现什么有问题的东西，就是22号，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电脑的主人集中删除了一批视频，我全部复原了，你要不要看看？” 22号，下午四点多，那就是张青鹏报120的前一天。 这一天王磊已经发病，发烧，精神状态不对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有精力删掉一批视频。 要留清白在人间吗？ 不至于啊。 “都什么视频啊？”沈新问道。 电脑里删除文件，清空回收站，其实还没有删除，非得拷贝东西，覆盖几遍才可能彻底删除。 蔡哲退出学习资料，点开恢复的文件。 沈新意外的发现，这也是一些短视频素材。 还是以猫狗互动为主，但是王磊那只哈士奇出镜了。 而且不光是素材，还有明显是剪辑完的成品视频，走的是猫和老鼠，猫跟狗大战的路子。 配上了一些夸张的特效和音效，时间也不长，一两分钟的样子，应该是可以直接发布的视频。 沈新还注意到了文件名。 比如最新的一个，是10月16号的。 沈新心中一动，急忙掏出手机，搜出王泡芙的账号。 最后一条视频是18号的，往前推，前一个视频，则是是14号的。 16号并没有发布视频。 还是说，本来要发布的，然后没发。 而且还主动删掉了。 为什么？ 沈新看着视频中，这只追着三上蹿下跳的哈士奇，陷入了沉思中。 (本章完) 第133章 越来越大的疑点 第133章 越来越大的疑点 来到刑侦大队，不长不短也几个月了。 第一次，沈新体验到了忙的脚打后脑勺是一种什么感觉。 白天到处跑，核实王磊和张青鹏的各种社会。 抽空还要管三条狗。 训练就不提了。 防咬服买回来有日子了，沈新一直没顾得上开始训练。 还有豆豆的搜毒搜爆训练，也完全顾不上。 虎斑没人管，天天磨洋工偷懒，愣是感觉胖了一整圈儿。 这还得操心他们吃喝。 王希海还催自己拍视频。 不光他催，粉丝也在催，豆豆的视频都断更十来天了，有粉丝都跑到分局门口，询问豆豆是不是已经英勇牺牲了。 就这，家里还有三只呢。 大美，恶霸，还有大美那死儿子，上蹿下跳的，每天回家一开门，就像是开盲盒一样。 这还有肖洪的案子。 档案翻完了，一无所获，孙钊和陈超碰了个头，只能扩大范围，再往后推两年。 可能是因为案件重启，高丽云来分局又勤快了一点儿，隔几天就来问一次进展。 这不，今天周末，她又来了。 “抱歉，暂时还没有消息。”这是孙钊的原话。 调查的事情，肯定不能对外透露，她来几次，回的都是这句话。 今天她还把儿子带上了。 叫肖海涛。 虎头虎脑的，眉眼和肖洪有那么一点儿像。 高丽云进孙钊办公室说话，他就坐在沈新旁边的办公桌等待。 一会儿抠抠鼻屎，一会儿摆弄一下桌上的东西，是个闲不住的小家伙儿。 或许是察觉到沈新一直在看自己，他冲沈新招了招手。 “怎么了？”沈新坐过去。 肖海涛扭头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放低声音道：“叔叔，你们是不是找不到凶手啦？” 沈新脸色微变，正要说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凶手找到，肖海涛继续道：“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那能不能不找了。” 一下子，沈新愣住了。 好半晌，沈新才回过神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烦。”肖海涛一根一根的拔赵天星桌子上仙人掌的刺，道：“我妈老过来找你们问，问了回去之后，她还老生气，烦都烦死了。” 说实话，沈新不太能跟孩子玩到一起去，也不知道这帮年轻小孩儿的心思。 想了想，沈新反问道：“那你不想你爸爸吗？” 肖海涛摇头：“我又没见过他。” 沈新恍然。 倒也是，肖洪死的时候，肖海涛才几个月大，对于父亲他没有任何的印象。 肖海涛继续道：“主要是我妈她老说，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被人杀死的，以前我都跟别人说我爸是生病死的，结果现在人家就问我我爸是怎么被杀的，是不是像电视上那样。”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搞得我快烦死了。” “警察叔叔，要是你们找不到，那就别找了呗，反正他已经死了。” 沈新揉了揉他脑袋，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沈新没觉得这孩子冷血无情。 对于肖洪，他没有任何的记忆。 从小到大，关于肖洪的一切事情，他都是从高丽云这边知道的。 知道爸爸被人杀害，凶手一直没有找到。 高丽云想要一个公道，总说至少要让儿子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 可或许，只有6岁的肖海涛并不想知道呢。 有可能在他心里，宁愿爸爸只是生病死的，这样就不会有小朋友，一遍遍的问他爸爸到底是怎么被人杀的。 而高丽云每一次来分局询问，其实都是在反复的提醒他自己有一个被人杀害的父亲。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成了一种负担。 沈新其实挺想问问他，想不想肖洪。 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问了又能怎样。 在他的心里，本来就已经缺失父爱，然后更是变成了一道伤疤，被人反复的揭开。 “放心吧，我有预感，你爸爸的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破掉了，到时候就好了。”沈新笑道。 肖海涛冲沈新做了个鬼脸，趴在桌子上，继续拔仙人掌的刺。 高丽云还是老样子，只问情况，不闹，然后鞠躬感谢离开。 孙钊送母子俩出门，等他们远去，叹口气，突然道：“小沈，按你说的，再发悬赏吧，我一会儿跟吕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悬赏金额再提高一点儿。” 沈新连忙点头。 分局人手有限，就算请求底下派出所帮忙也不行，人家也忙。 档案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摸排走访也没结果。 想要大范围筛查，在沈新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悬赏。 尤其是网络悬赏，影响范围广。 他带着沈新往回走，边走边问道：“那个谁，就狂犬病死的那个，你们查的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确定是他杀，如果没有明确证据，也别盯着不放了。” “尤其是你，你得把你的工作干起来啊。” 他指了指沈新。 “孙队，我工作不就是破案嘛。”沈新反驳道。 孙钊道：“没说不让你破案，肖洪的案子你不是在跟嘛，我是说训狗，你把那三条狗训出来，用处不比破案小。” 沈新苦笑道：“这训着呢，反正比他们警犬基地速度快。” “抓点儿紧嘛，老蒋昨天见到还催我来着。”孙钊又叮嘱了一句，上楼去找吕有为。 回到办公室。 恰好丁雨薇回来。 她拉过旁边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期和时间线。 陈超的想法。 一查王磊的社会关系。 如果他是被设计杀害的，那肯定有杀人的动机，那么不外乎就是钱，情，仇这三条。 钱的话，查了。 他做自媒体，自负盈亏，银行流水没有任何问题。 也没有找人借钱，更没有和人有什么财产纠纷。 情也查了。 光棍一条儿，上一次谈女朋友，还是两年前了。 他父母也见了，新北区白甸镇人，乡下的普通农民，老实巴交的，也没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所以仇这一条也可以排除。 然后第二点，就是查死亡原因。 陈超的想法是查时间线。 他是被狗咬了，也咨询了钱医生，他认为伤口在下巴，距离脑子近，潜伏期应该是很短的，估计就是两周以内。 那么就可以反推时间，查10月10号之前，到10月6号的行程。 查清楚每一天王磊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如果在哪里又发现有病犬出没，轨迹重合的话，就可以确定死亡原因。 拿到了他的手机，连手机信号定位都查了，反正基本上把这几天的轨迹已经摸清楚了。 “洗脚了，打的去的，御澜轩，689套餐，给的现金。” 丁雨薇匆匆喝了口水，在10月8号这天的时间线上，把最后，晚上七点到九点的空缺补上了。 沈新上前，扫视整块白板。 随着这一点查清楚，那么从6号到10号之间，所有的行程已经全部查清。 “技师没事儿？”沈新问道。 丁雨薇脸微微一红，道：“没事儿，去的时候正上钟呢，不过我还是建议她去打狂犬疫苗。” 沈新打量整块白板。 就比如最后补齐的这一天行程。 手机定的七点闹钟，但快十点，小区监控才拍到王磊穿着睡衣下楼，去小区外常去的早点摊吃早饭。 吃的是一碗拌馄饨，一两小笼包。 然后去了不远处的超市购买零食，大概十一点回家，剪辑视频，浏览网页。 浏览器的记录可以证明。 下午一点半点了外卖。 两点多，下楼拍视频，小区老头老太太可以证明。 拍了两个小时回家。 然后六点不到出去吃饭，炒菜。 吃完饭，就如丁雨薇调查的那样，洗脚去了。 九点多才回家，晚上进行直播，账号记录里有。 直播到晚上十一点多，还点了麻辣烫夜宵。 其他几天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生活作息还算规律的一个宅男，并没有反常，且能够接触到病犬的机会。 “那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更早时间被咬到的？” 沈新皱眉。 现在已经不是是否有他杀可能性的问题了，而是越调查，反而发现王磊就没有接触病犬的可能性。 但他就狂犬病死了。 相较于张青鹏身上的疑点，反而是这个疑点越来越大。 (本章完) 第134章 哈士奇 第134章 哈士奇 第二天。 在吕有为点头同意之后，沈新在分局的短视频账号上，又发布了一条悬赏。 还是寻人启事。 寻找11年2月16号，在大张村附近，提红色蛇皮袋子的男性流浪汉。 还把张南海画的模拟画像附上。 有人像图，也有全身照。 寻找有用线索，提供10万奖金。 悬赏发布之后，播放量和评论依旧很高。 【这算是找到凶手了吗】 【应该是吧，之前就发悬赏找目击者的，应该是找到了，不过怎么是个乞丐啊，我看他们分析，说是拦路抢劫的】 因为之前的悬赏，播放量巨大，还引发了一些对肖洪这个案件的讨论和推测。 而讨论下来，很多人的观点就是拦路抢劫。 【一个乞丐，好好的为什么要杀那个司机】 【话说他们确定凶手就是个流浪汉嘛，这都六年了，怎么找啊】 【不怪发悬赏，这真跟大海捞针一样】 除了讨论案子的，反倒是还有不少人催问豆豆的情况，问怎么不发豆豆的近况。 王磊和肖洪的调查都进入了死胡同。 不过这也是破案的常态。 用赵天星的话说，刑侦大队接的案子，要么是快刀斩乱麻，三天之内必破。 一旦超过三天，那基本上就难了，完全不知道要耗多久了。 所以现在案子还是让赵天星和丁雨薇跟进。 而沈新…… “正职工作？” 沈新念叨了一句，直接给了虎斑一巴掌。 肚子都吃的圆起来了，还抢豆豆的吃的。 该给这混蛋减肥了。 就操场上，先来个五公里再说。 “你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 扭头一看，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个女人。 个头不低，估摸着有一米七多。 现在天还没那么凉，白天十几二十度，所以眼前的女人还穿着夏季常服。 但极为普通的夏季常服，愣是被她穿出了一点儿……性感风？ 沈新蜻蜓点水般的瞥了一眼她丰满的身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毕竟是警察，没有什么里胡哨的头发，就平直的长发，但挽了起来，多了几分成熟。 瓜子脸，五官深邃，长睫毛，很漂亮。 “你是……”沈新不记得分局有这么一号人啊。 “你好，我叫李嘉慧，是咱们警犬基地的犬医加训导员，你就是沈新吧。”她上前伸出手。 沈新坐地上没起来，简单的跟她握握手，问她有什事。 警犬基地的？ 沈新心下警惕了几分，道：“你们唐主任上回来过了，这狗我们局长说了，不给你们。” 别又是过来打狗的主意。 豆豆已经9格好感，马上要二阶段了，黑豹也8格了。 就连虎斑这条懒狗，也升到了6格。 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可不允许别人来摘桃子。 “你想错了，我不是来要狗的。”她说话不疾不徐，嗓音也很沉稳，给人一种知性从容的感觉，然后目光落在豆豆身上，道：“不过我倒是真为这三条狗来的。” 她也蹲在沈新身旁。 离得近，她身上传来一种淡淡的香气。 很淡，有点儿像茉莉。 她笑盈盈的盯着豆豆，然后道：“前些天我出差了，回来才知道你们分局自己训练警犬的事情，主要我还听主任说，你是找的成年流浪狗来训练的，然后又训的特别听话。” “这有点儿颠覆了我们警犬基地训犬的认知，我呢既是犬医，也是训导员，平常也做一些训犬方面的研究，所以就对你的方法产生了兴趣。” “这不，过来向你请教了。” 她说话很和气，也很得体。 沈新默默点头，反正不摘桃子就行。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啊。 纯天赋。 还有靠了这个神奇的图标，这玩意儿独有的，也没法儿形成什么训练经验。 所以沈新道：“如果我说我就是靠天赋，你信不信？” “信啊。”李嘉慧点头，然后道：“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小时候也特别的招动物喜欢，我奶奶跟我说，说我家那时候有一只老猫，对谁都爱答不理的，结果我出生了之后，它唯独对我特别好。” “好像一岁多的时候，我在外面遇到了一条很凶的狗，它要扑我，就是这只老猫冲过来，把狗赶走了。” “就现在也是，很多时候路上遇到流浪的猫狗，基本上我一蹲下，招招手，猫狗就过来了。” “也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择了动物医学专业。” 沈新眉毛一挑，惊异的打量着李嘉慧。 莫非这姑娘也跟自己一样，有同样的天赋，能看到好感度？ 见沈新表情惊讶，李嘉慧又笑道：“其实这个东西，还有一定科学原理的，有研究就发现，说人类的体味由汗液，皮脂和微生物共同作用形成。” “而某些人呢，可能会在汗液中正常代谢更多的，对猫狗友好的气味物质，比如短链脂肪酸。” 沈新本能的低头闻了闻身上。 也不酸呐。 李嘉慧莞尔一笑，道：“我就是胡说的。” 说着，她冲豆豆招了招手。 豆豆看了看沈新，竟然真的走到她面前，舔了舔她的手。 “看吧。” 李嘉慧一副我没说谎的表情。 沈新心说扯淡，豆豆这么高的好感度，只要不是当场跟自己打起来的人，她都会表达足够的善意。 “对了，你是学动物医学的？”沈新想起来一个事儿，问道：“那你应该了解狂犬病吧。” 李嘉慧点头，问怎么了。 沈新道：“你帮我想一想，在医学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感染上狂犬病毒，关键还不自知，然后默默病发。” 王磊的死有很反常的地方，也就是接触了陌生流浪狗，为什么不去打狂犬疫苗。 还有明明没有机会接触到病犬，却感染了。 李嘉慧皱着鼻子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太可能，操作难度太高了，尤其是你说的，还要不自知，这几乎办不到。” 沈新皱眉。 那就又回到原点了。 还是不知道王磊是怎么感染狂犬病毒的。 李嘉慧又道：“不过沈新，你可以坚信一点，那就是只要人被感染狂犬病毒，那么必然接触到了携带病毒的动物，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沈新心说废话，我也知道啊。 可总不至于是天上飞来一只蝙蝠，咬了王磊一口，然后感染了吧。 念叨了两遍动物，沈新突然起身。 “那什么，我想起有点儿事，你先跟狗玩儿啊，有事儿回头再说。” 沈新撂下一句话，匆匆跑开。 沈新突然想去看看王磊那条哈士奇。 事情陷入了僵局，沈新觉得自己跟动物有缘，之前的案子都是靠着动物才破掉的，那么现在是不是也能从这条哈士奇身上打开缺口。 或者就像刘来宾案，也培养好感度，听心声？ 而且王磊的电脑中，把关于这只哈士奇的视频都删了，本身也有些奇怪。 看着沈新快步跑开，李嘉慧也有点儿懵。 跟狗玩儿？ 她看着身边三条狗，一阵哭笑不得。 沈新开车前往流浪动物收容所。 王磊这条哈士奇，并不是从小养到大的。 据张青鹏介绍，是王磊为了拍摄短视频，特意买来的成年犬。 找谁买的，他不清楚。 在王磊的手机里，也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 那么可能是狗市上直接买来的。 除非民间自发的救助站，南江只有一家正经的流浪动物收容站，从属于疾控中心。 位于历山区。 地方不大，是一个独门独院。 告知了来意，收容站的负责人接待了沈新。 一进门，就听见猫猫狗狗的叫声。 他查了一下记录，这条哈士奇还没有领养出去。 “我们一般不主动去收容，市民也很少往我们这边送，送过来的，很大一部分是患病，有感染风险的，剩下没有风险的，我们的原则一般是找领养。” 他介绍着情况，带着沈新来到犬舍。 环境自然不会太好，都是笼养。 沈新一进来，就跟炸锅了一样，全是狗的叫声。 “应该是这一只。” 在靠里面一些，沈新见到了王磊这条哈士奇。 它卧在笼子里，见到人来了，立刻来了精神，歪着头，用一种贼有智慧的眼神盯着沈新。 四目对视，沈新陷入了沉思中。 这狗看起来很正常，也没问题啊！ (本章完) 第135章 两条狗 第135章 两条狗 沈新侧头，笼子里的哈士奇也跟着侧头。 自己向左，它也向左。 就像照镜子一样。 再加上聪明智慧的小眼神，不用想，绝对是纯种哈士奇。 而且很快，它脑袋上就出现了好感度图标。 据说这玩意儿对人非常热情，贼进屋了，它都能领着贼参观一圈儿的神奇物种。 问题是，它一切正常，活的好好的。 对于解答王磊的死，它没有任何的作用。 “李站长，这条狗我能不能借用几天？”沈新想把狗带回去，研究研究。 实在不行，就按照之前刘来宾案子的方法，刷好感度，读取心声。 李站长立刻道：“借什么啊，你喜欢，干脆就带走呗，这狗挺好的，你看品相，应该挺纯的。” 他倒是热情，说留着也是找人领养。 沈新一想也行。 所以回去的路上，就多了这么一条贼欢实的哈士奇。 沈新还拐了个道，找了家宠物医院，给它测了一下抗体。 其实也不用测。 它就不可能出现抗体不够，感染狂犬病毒，在潜伏期所以好好的情况。 因为潜伏期的它，根本不具备传染性。 果然，一测抗体高高的。 回到刑侦大队的时候，正好遇到丁雨薇送王磊的父母出来。 “沈警官。” 看到沈新，正要离开的两人均是眼前一亮，快步迎上来。 王磊父亲王万明急切的问道：“我听丁警官说你出去调查了，有结果了吗？” 两人穿着普通，都是老实巴交的。 王磊母亲叫林应珍，个头不高，往那儿一站，显得谨小慎微，如今刚说上话，眼圈就已经开始泛红。 王磊是独生子。 死亡之后，整个家跟塌下来一样，他奶奶，更是悲伤过度，住进了医院。 “抱歉，暂时还没有结果。” 迎着两口子期待的眼神，沈新有点儿惭愧。 关键吧。 本来两口子对于儿子的死只是持有怀疑态度，报警也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被病犬咬到的。 可后来沈新这边一接手进行调查，反而给了两口子希望，认定了儿子的死有问题。 搞得现在沈新又怕出现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调查一番之后，确认王磊还是意外死亡，那这老两口又该怎么接受现实。 “没关系，你们继续查，我们等得起。”王万明吸溜一下鼻子，带着妻子离去。 丁雨薇走上前来，叹口气，突然注意到沈新脚边的哈士奇。 “咦，这是王磊那条狗吗，你怎么带回来了？”丁雨薇奇怪道。 沈新也不好说自己是想着培养好感度，到时候听它心声，只说带回来研究研究。 带着它回到大办公室。 它也挺乖，还自来熟，这边转转，那边嗅嗅，一点儿也不生分。 办公室里的同事也见怪不怪了。 丁雨薇也立刻掏出好吃的牛肉条给它吃。 这家伙应该是在收容站伙食太差，陡然吃上好玩意儿，感动的呜咽直叫唤，往丁雨薇怀里拱。 沈新没搭理它，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 两个案子都没有进展。 肖洪那边发了悬赏，但还没有可靠的消息。 中午吃过饭，赵天星回来。 “说真的，我现在愈发觉得这个张青鹏有问题了。” 赵天星边说边坐下，然后被突然凑上来的哈士奇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心有余悸的问这傻狗哪来的。 一听是王磊的那条狗，更是脸色微变，急忙抓起文件夹把它往外推。 “没事儿的，我给它测了抗体，好好的，没有感染。”沈新知道他害怕什么。 “那也介意啊。” 赵天星冲哈士奇呵斥了几声，示意它走开一点儿。 丁雨薇把它叫到身边，道：“星哥，你凶它干嘛，这狗多乖啊，对于哈士奇来说，听话，不上蹿下跳的拆家就是最大的优点。” 赵天星摆摆手，敬谢不敏。 沈新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天星道：“就张青鹏啊，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联系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南江，这小子又说临时有事儿，老同学结婚，推辞不开，去福山参加婚礼了。” “这摆明了是躲着我们，心里有鬼啊。” 沈新皱眉。 的确，张青鹏的反应不太对。 慌张的离开了南江，说是母亲生病要照顾，这个理由还算正当。 但接下来再联系，说要回来了吧，结果临了了一问，说高铁票没买到。 过一天再问吧，电话又打不通了。 等打通了吧，又说他母亲去复查，还要再等两天。 这一拖，愣是都拖到了11月，一个多星期了。 如今还在找借口，就像赵天星说的，有那么一点儿躲避调查的嫌疑。 跑是不怕他跑掉。 问题是至今还没弄清楚王磊到底是怎么死的。 要是把这个问题解答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下午又接了几个关于肖洪案的电话，但也都是无用的信息。 趁着时间，沈新索性又回过头来，重新把王磊的死亡捋了一下。 疑点真的挺多的。 不知道从哪儿感染的狂犬病毒。 为什么不去打狂犬疫苗。 还有他电脑里主动删除的那些视频。 正想着，对面丁雨薇突然冲自己招了招手。 “沈新，我感觉有点儿奇怪。”她皱着眉毛说道。 沈新移动椅子来到她旁边，问什么奇怪。 丁雨薇指着电脑屏幕。 她正在看王磊电脑里那些拍摄的视频素材，然后指着其中一个素材道：“你看这个素材的文案。” 沈新凑过去看。 王磊会做一些短视频的文案。 然后这个文案的内容是“谁说我家哈士奇不正宗，看，这不也会拆家嘛”。 “你看这个文案创建的时间，是10月2号。”丁雨薇点开文档信息，显示创建时间是10月2号，最后一次修改是10月4号。 丁雨薇继续道：“他这个月和上个月的视频素材，我全部看了。看到这个文案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好像从一开始，他拍摄的有关哈士奇的素材，并没有出现哈士奇拆家的内容。” “但是你看这段素材。” 她点开一段10月2号拍摄的素材。 就见这条哈士奇跳到沙发上，不断的扒拉沙发。 后面还有，有哈士奇撕咬床单，还咬桌脚的内容。 “这之后呢，他又做了两期相同的内容。你看这个文案。” 内容是我家哈士奇经过我教训之后，果然老实了，不拆家了。 这是5号的文案。 “后面还有，你看8号的素材。” 合成了文案进去，内容是“死狗屡教不改，又开始拆家了。” 然后是11号，又做了相同的关于拆家的视频，说总算教育好了，小小哈士奇，轻松拿捏。 “最主要的是视频，你看这两个视频，虽然都很活泼啊，可一个疯起来没边儿，上蹿下跳的，而下一个视频，感觉就老实了好多。” 丁雨薇沉吟一下，道：“感觉像是两条狗一样。” 她这话出口，猛然抬头。 四目对视，沈新脑子就跟过电一样，突然有了一个胆大的想法。 “你不会是在想……”沈新问道。 话没说完，丁雨薇已经不住点头，急声道：“会不会还有一条狗。” (本章完) 第136章 拖着 第136章 拖着 大会议室里。 陈超皱眉：“两条狗？” 丁雨薇不住点头。 沈新则是直接把王磊这条哈士奇抱到会议桌上，然后指着对面投影屏幕上的暂停视频画面道：“陈队，你仔细看，视频里的狗和这条狗，是不是不一样。” 视频画面是哈士奇躺在地板上，啃桌腿的画面。 陈超眯着眼睛，仔细看，还是摇头：“不是一样的嘛。” “不一样啊。”沈新指着怀中哈士奇的左后腿，道：“你看这条腿的黑色区域，就这儿，是不是要更宽一点儿。” “有吗？” 陈超仔细对比了一下，看着看着，表情变了，轻抽一口凉气道：“唉，你别说，好像是有点儿不一样。” 沈新掰着哈士奇的头道：”还有眉毛这儿，咱们这一只，眉心的这条白色开脸，是不是要稍微窄那么一些。“ 陈超对比一下，皱起了眉毛。 “你们是说，王磊其实养了两条狗，而其中一条感染了狂犬病毒，并咬了他，然后张青鹏说谎了。” “然后在疾控中心上门的时候，张青鹏已经把另外一条狗处理掉了，而那个时候，王磊已经意识不清，说不清楚了。” 陈超抱起了胳膊，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陈队，不是养了两条狗，而是一条狗，如果王磊养了两条狗，他出门遛狗的时候，邻居不可能不知道。”沈新摇头。 陈超愣了下，他脑子转的也是极快，狠抽一口凉气道：“你是说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 旁边丁雨薇不住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赵天星也道：“陈队，虽然沈新他们的想法比较匪夷所思，但如果不是这样，解释不了王磊是怎么感染的。” 沈新道：“陈队，虽然现在还有很多疑点，但张青鹏毫无疑问是隐瞒了事情，他如今一直借口不回南江，就是在躲避我们的调查。” “所以我觉得，可以直接去找他了。” 既然给你打电话没用，那就只能直接上门了。 陈超还是一脸难掩的不可思议，点点头道：“可以，是该接触一下了。” 第二天，沈新一行三人便出发了。 根据手机运营商查询，张青鹏还真就在岳西福山市。 11月6号这天下午，三人赶到福山。 提前联系过，福山刑侦支队安排了一名刑警陪同，叫张继强。 三十来岁，一脸精明能干的气质，简单客套之后，便招呼三人上车，介绍情况道：“我们查了，他在福山的确有个大学同学，但是人早就已经结婚了。” 赵天星轻哼一声，果然又是说谎了。 张继强又道：“我们查到了他的身份登记信息，住在一家连锁酒店里，还没有退房，你们是直接去，还是休息一下再去。” 三人对视一眼，沈新道：“张哥，直接去吧。” 很快，汽车抵达酒店。 612。 上去直接敲门。 “谁？” 门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感觉他应该通过猫眼看见了几人，但赵天星也不在意，直接表明了身份。 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赵天星向沈新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估计里面张青鹏已经吓坏了。 “张青鹏，快点儿开门，这是六楼，你还能跑哪儿去。”赵天星继续敲门。 又过了足足一分钟，房门才打开。 张青鹏咬着嘴唇，一脸紧张，忐忑不安的看着几人。 他今年27岁了，很年轻，长相有点儿清秀，皮肤挺白的，留着中长的碎发，单眼皮，开门之后，紧张的都不敢看几人。 赵天星调侃道：“张青鹏，给你打多少电话了，让你回来配合调查，你怎么还跑来福山了。” 张青鹏一个哆嗦，支吾着道：“我说了，来参加同学婚礼。” 赵天星笑道：“是吗，哪个同学啊，杨治吗，他孩子都会走路了，你是来参加他的二婚吗？” 张青鹏脸色猛然一变。 “说，你到底来福山干嘛来了！”赵天星猛然大声呵斥了一句。 张青鹏吓得一哆嗦，看他表情，感觉大脑都空了。 “我……我是来参加另外一个同学的婚礼。”张青鹏解释道。 赵天星道：“是吗，哪个同学啊，姓名，哪天结的婚，在哪儿结的？” 张青鹏直接沉默了。 赵天星也不废话，道：“行了，既然你在这儿不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 张青鹏又是一哆嗦，腿都有点儿软。 借了福山刑侦支队的审讯室。 一进入审讯室，冰凉的椅子一坐，张青鹏明显更加慌乱。 赵天星主审，丁雨薇记录。 也相当于正式传讯。 沈新在隔壁监控室看审讯过程。 一上来，赵天星还是从外围开始，侧重于具体的时间点。 比如猫是哪一天丢的。 “不知道，反正丢了几天了，20号以后吧，具体我记不清楚了，反正不是我的猫。”张青鹏又换了说法。 看的出来，他很慌张，紧张的腿一直不由自主的抖动。 赵天星追着问道：“你确定是20号以后，想清楚。” 张青鹏立马改口可能是20号以前。 “到底是以前还是以后？” 张青鹏捏了捏手指，咬牙道：“是以前，那时候王磊还没生病呢。” “是吗？” 赵天星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我们发现那只猫的尸体了，就死在王磊阳台的角落里，从腐烂程度看，撑死了也就才死几天，然后你跟我说是20号以前就丢了？” 张青鹏狠狠一哆嗦，脸色都苍白了几分，急忙道：“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就20号以后不见的，我那几天忙着照顾王磊，记不清了。” 赵天星笑了：“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俩关系还挺好了？” 张青鹏微微点头，道：“我们认识好几年了，关系一直特别好。” 赵天星道：“那你的邻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九月中旬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大吵了一架嘛。” 张青鹏脸色又是一变，腿抖的更厉害了。 好一会儿，他才道：“那朋友也可以吵架的啊。” “对，朋友是可以吵架。”赵天星微微点头，换了个话题，问王磊拍摄短视频的事情。 张青鹏回答的从容了一些。 “他拍什么内容，我是不管的，也不知道。” “是吗？那他电脑里删掉了一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赵天星问起了被删除视频的事情。 张青鹏本来已经稍稍放松的身体，立刻绷紧，然后迅速道：“他删视频的事情我不知道。” “视频，我没说删掉的是视频啊？”赵天星立刻追问。 张青鹏脸色剧变。 监控室内，沈新默默的注视着张青鹏的反应。 他心理素质很差。 按理说很好攻破心理防线，不过问题是证据。 最关键，能证明他做了什么的证据。 沈新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案发之后，张青鹏私自离开了南江。 假如说，他是想潜逃。 而那个时候，他如果真心想逃的话，有很多的选择。 甚至于都可以买张机票跑到国外去。 可他只是回了老家。 当联系他的时候，也能联系上。 但是呢，他就是一直找借口，拖着不回南江。 这个行为有点儿反常。 真要跑，直接就跑了，销声匿迹，躲着就完了。 没必要跟警察在这边拉扯，各种找借口，这样只会增加自己身上的嫌疑。 所以他这么做的出发点比较奇怪。 感觉就是故意拖时间，好像拖到一定时间，自己就安全，警察拿自己没办法一样。 (本章完) 第137章 穿云箭 第137章 穿云箭 审讯室内，赵天星还没放出杀手锏。 他继续问删掉的视频。 “王磊的快手账号你知道吧，我比较想不通的是，我们在他的电脑里，明明已经发现了剪辑好，待上传的视频，但他最后却没有上传。” 赵天星掏出手机，点开王泡芙的账号。 “你看啊，10月18号，他发了视频，14号，也发了，这中间呢，并没有更新，而我们在删掉的视频中，发现了创建时间为16号的视频。” “那么，他是剪辑完了，没有上传，还是上传了之后，又删掉了呢？” 赵天星笑盈盈的反问。 可对面的张青鹏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发条一样，死死的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直到被赵天星问的急了，才支吾着道：“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上传吧，他自己做的账号，我又不知道的。” “是吗？” 赵天星又笑了，突然一拍桌子，道：“张青鹏，你以为我们找你是闹着玩儿的吗，要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我们能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你？” 这一拍，吓得张青鹏直哆嗦。 “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你上过大学，也是个聪明人，你自己想想清楚，说还是不说，不说，那等我说的时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赵天星继续加码。 沈新默默看着。 这好像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提问。 但放在嫌疑人这边，情况是不一样的。 他心里有鬼啊，他不知道警察查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有的时候，是有可能心理防线崩溃，然后主动交代的。 不过沈新觉得希望不大。 因为这牵扯到的是命案，死路一条的那种。 这种嫌疑人会有一个非常强的心理底线，那就是他清楚，一旦承认杀人，自己就会被判死刑，没有活路的。 果然，张青鹏哪怕害怕到了极点，还是说不知道，可能是没上传，也不知道王磊为什么删除这些视频。 “不知道，我可不这么认为。”赵天星冷哼一声，他迅速的搜了一下账号，再给张青鹏看。 “这是你的快手账号吧？” 来之前，沈新三人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不全是两条狗这个关键疑点。 “祖安第一盲僧，这是当初你做lol主播时候的账号名字吧。”赵天星点开账号的关注列表，然后道：“你说你没怎么关心王磊的短视频事业，可你这明明关注了他的账号啊。” 张青鹏咬着嘴唇辩解道：“那是以前关注的。” “是吗？”赵天星笑笑，然后道：“可我看你的点赞列表，没少给王磊发的视频点赞啊。” “还有，我们联系了快手公司，调取了你们两个账号的数据，你不是说不知道王磊有没有上传视频吗，那我们查到的可不是这样。” “平台的记录显示，王磊不仅上传了这些视频，而且在23号下午四点多，陆续删掉了。” “这个时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磊应该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吧！他那个时候都已经出现幻觉了，竟然还能操作手机，针对性的删掉了这些视频，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当确认可能有两条狗之后，有一些疑点又重新获得了关注。 比如电脑里为什么要删掉一堆关于哈士奇的视频。 很合理的推理，就是张青鹏怕王磊拍摄的素材中，有拍到那条隐藏的哈士奇，索性把所有视频全部删掉。 所以这才又联系了平台，查到了这些情况。 虽然已经删除的视频看不到具体内容，但账号的日志记录里记载的清清楚楚，王磊的确上传了这些视频，视频的文案都是电脑里对应的。 张青鹏账号的操作记录也是一样，清楚的记载着他为这些删除的视频点过赞。 所以他知道这些视频的事情。 “你们……调取了数据？” 张青鹏紧张的问道，整个人慌张的冷汗直冒，脸色煞白。 他身体的抖动已经开始蔓延，根本控制不住。 监控室里，沈新猛地一愣。 张青鹏这个反应不对。 他前面所有的回答，都是一种被动，狡辩式的回答。 哪怕他前言不搭后语，但也是在狡辩。 可这一次，却是讯问开始之后，他第一次，主动的进行反问。 而且他的注意力不在删除视频上，而是赵天星调取了平台数据。 他本能的更关心这个。 再联系他剧烈的慌张反应，那沈新忍不住要推测，平台数据是不是有什么张青鹏在意的地方。 审讯室内，张青鹏又立刻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他自己删的。” 赵天星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开始拿医院监控说事儿了。 张青鹏是和王磊一起去的医院，住院费都是张青鹏帮着交的。 当时王磊的手机，随身的私人物品，也是全部交给了张青鹏。 所以张青鹏在那个时间点，是有机会用王磊的手机，直接删除视频的。 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张青鹏应该知道王磊手机的锁屏密码。 因为当天张青鹏是用王磊的手机，联系了他的父母。 但很可惜，医院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张青鹏删除视频的画面。 所以赵天星还是在诈他。 沈新掏出手机，打开王磊的账号。 该删的视频都已经删掉了，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让张青鹏这么在意的呢。 翻着视频，在看到一个直播预告的视频时，沈新突然心中一动，有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是直播？ 王磊在火了之后，经常进行直播。 有没有可能是直播的过程中，拍到了什么东西？ 但直播视频不都是实时的嘛，直播完就应该删掉了，就算真拍到什么东西，也不会留下证据。 皱了皱眉，沈新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经理。” 对方是快手平台的一个客户经理，之前调取数据就是联系的他。 “沈警官您好。”对方打了个招呼，问沈新有什么事。 沈新道：“李经理，我问你一个事情，你们平台主播直播的视频，是直播完直接删除，还是会保存。” 李经理立刻道：“这个啊，我们平台的规定是这样，主播在直播完毕，可以进行操作，把直播的视频进行保存，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剪辑直播高光时刻做视频素材。” “除了主播主动保存，因为直播的时候观众会刷礼物，后续可能会有追回打赏的纠纷风险，所以我们后台会对所有的直播视频进行保存，保存期限为30天，30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就会自动删除。” 沈新一句我靠脱口而出。 自己竟然猜中了。 而且这一刻，沈新也突然明白，张青鹏为什么拖着不愿意接受警察调查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拖到30天以后，平台删除视频吧。 今天已经是6号了。 之前推测，王磊是10月10号之前被咬的。 那也就是说，可能再过4天，相关的直播视频就要被平台自动删除。 如果有什么证据，也就彻底没了。 “李经理，麻烦你一件事，还是之前我们询问的王泡芙那个账号下，还保存着的直播视频，全部发给我。”沈新立刻道。 李经理答应了，说马上就发。 审讯室内，张青鹏还在狡辩，一会儿说不知道，一会儿说没印象。 赵天星已经要借着这些被删除的视频，说到两条狗的事情了。 沈新连忙给他发了个消息。 这是来之前准备的，最后的杀手锏。 但既然有了新的情况，沈新觉得还不能这么快抛出来。 赵天星看了眼短信，立刻改口，让张青鹏再好好想想，便带着丁雨薇出来了。 “沈新，怎么了，我感觉这小子马上要撂了。”赵天星道。 他觉得最后抛出两条狗的问题，一定能突破张青鹏的心理防线。 沈新可不这么乐观。 这毕竟是人命案，张青鹏最后的防线是很坚固的。 “有个情况。” 沈新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下，然后去隔壁办公室，借了电脑，等待李经理把视频发过来。 他已经发过来了。 王磊最后一次直播是21号。 之前的话，基本上是一天一次直播，时长普遍在一到两个小时的样子。 因为30天的期限，最早的一次直播视频，只有10月6号这一场了。 然后是8号这一场。 沈新立刻下载。 6号这一场他直播了一个多小时。 直播间人数有三百多。 果然，那只哈士奇出镜了。 还有他那只猫。 直播地点应该就在他的卧室里，选择的是晚上。 内容以闲聊，分享这一猫一狗的故事为主。 当然，不时的有人刷礼物，然后王磊会抓住猫或者狗，跟观众互动。 比如打招呼回应什么的。 沈新快放，迅速看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丁雨薇道：“这条狗应该是团团吧。” 说的是沈新从收容站带回来的那条狗。 取名团团。 然后视频中另外一条，怀疑感染狂犬病毒的那条哈士奇，就取名圆圆，方便分辨。 沈新找了几个画面，定格，仔细分辨了一下。 没错，就是团团。 不过视频并没有问题。 8号的直播也下载完了，沈新点开。 这一场人差不多了，很快上了两百多号人。 一上来只有王磊和猫出镜。 直播回放是有弹幕和评论的。 有人就问到了狗。 王磊回答道：“今天这混蛋又拆家了，还凶我，差点儿咬到我，关笼子里反省呢。” 沈新心头一跳。 差点儿咬到？ 被删掉的视频里有8号的视频，文案是“死狗屡教不改，又开始拆家了”。 经过分析，出现在8号视频里的狗，其实不是团团，而是圆圆。 沈新继续播放。 直播的内容差不多，还是以闲聊为主。 这个时候，评论区又有人问到了狗的事情，说想看看这条狗。 “咦，这个账号，是不是一开始就问来着。”沈新指着这个id是一串字母和数字随机组合的账号问道。 赵天星点头。 丁雨薇却斩钉截铁的道：“就是，我记得。” 视频中，王磊应该是听劝了，把圆圆带了过来。 沈新三人倒抽一口凉气。 镜头中的圆圆，明显是有些躁动不安，尤其是在王磊大声说话，或者是抓着它手，跟观众打招呼的时候。 “他不会就这个时候被咬到的吧。”赵天星轻抽一口凉气，背后寒意直冒。 沈新没说话，很明显，圆圆的状态不对劲。 而王磊并没有察觉到。 这个时候，之前出现的那个账号又发言了，说想看王磊亲这条狗，如果王磊愿意，就给刷穿云箭。 说着，直接刷了一发穿云箭。 288块钱。 这算是一笔不小的打赏了。 王磊瞬间来了精神，冲镜头喊着大哥大气，嚷嚷着别说亲一个，就是跟哈士奇跳支舞都不在话下。 然后，他把哈士奇拉到身前，直接捧着圆圆的脑袋亲了一口。 就在这一刹那，圆圆猛地张口，咬向了他。 王磊本能的躲避。 沈新则是一瞬间寒气直冲脑顶。 288，一发穿云箭，就这么要了王磊的命！ (本章完) 第138章 嫉妒 第138章 嫉妒 视频中，圆圆没有咬结实。 王磊的下巴被划伤，血立马就流了下来。 他一脸错愕，反手就给了圆圆一巴掌，然后提着圆圆的项圈就离开了镜头。 应该是关笼子了。 他声音还传来：“家人们，我没事儿的，就是被咬了一下，我刚才就说了，这狗今天发神经。” 大概一分多钟后，他又出现在镜头中。 两道伤口已经擦掉了血，连碘伏也没涂，就简单贴了两个创口贴。 沈新后背寒气直冒。 正常来说，被病犬咬到，要立马流水冲洗伤口，然后用肥皂清洁。 当然，这些措施估计也没什么用，最重要的措施还是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而为了直播，王磊并没有做任何处理。 这已经是自取死路了。 坐下之后，他又没事人一样的道：“没关系的家人们，这狗打了狂犬疫苗，所以没事儿的啊，平常他也经常挠我。” 然后继续感谢刚才那位大哥的穿云箭，问大哥还有什么要求，他尽量满足。 他甚至于连这个账号的名字都读不利索。 下一刻，这个账号又出现，刷了一支穿云箭。 “靠，这算什么，庆祝？”赵天星指着屏幕嚷道。 第一支穿云箭，把王磊送上了绞刑架。 而第二支，感觉就是他自己在庆祝。 更可怕的是，王磊竟然还兴奋的感谢这位大哥送来的穿云箭。 沈新回过神来。 那没错了，就是这一场直播。 8号，时间上对得上的。 丁雨薇直抽冷气，指着这个因为两支穿云箭，排在第一位的账号道：“这个账号，该不会是张青鹏的吧。” 她猛然打了个哆嗦。 这一刻。 隔着电脑屏幕，隔着网线，张青鹏可能在看王磊的直播。 两发穿云箭，就让王磊自己走上了死亡路。 那么这一刻，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张青鹏，又是什么样的心理。 冷血的看着一个人落入自己的陷阱，而且接下来，他还继续生活在王磊的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联想审讯室内，那个吓得说话都哆嗦的张青鹏，丁雨薇几乎不敢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沈新心里也发毛，拿起电话，又打给了李经理。 “8号这一场是吧，然后打赏了两枚穿云箭的这个账号，沈警官，您等一下，我看一下后台记录啊。” 很快，李经理道：“这个账号是9月15号注册的，并没有其他的消费记录，然后10月8号晚上9点11分，也就是他打赏了两发穿云箭之后十几分钟，就主动注销了这个账号。” “不过我们后台有他的注册信息，有手机号。” 他报了一个手机号。 沈新心头一跳。 张青鹏的。 移动通讯调查显示，张青鹏名下有两个手机号。 分属两家通讯服务商。 李经理报的这个号码，好像是被他用做了工作号码。 “李经理，请把相关信息发给我们。” 沈新挂断了电话。 最需要的证据有了。 就算最后找不到圆圆这条狗，问题也不大了。 圆圆8号就已经发病，现在早就已经死了，被张青鹏处理掉了。 而张青鹏拖着一直不配合调查，应该就是等平台的直播视频删除。 还有四天，最关键的证据就没了。 “妈的，这小子太狠了。”赵天星咒骂一句，一拽丁雨薇，示意再去审他。 “我倒要问问他，因为什么，非要杀害王磊。” 经过调查，两人并没有任何财产上，或者女人方面的纠纷。 难道就因为吵了个架？ 沈新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审讯室内。 赵天星黑着脸进门。 张青鹏瞬间紧张了起来。 “张青鹏，最后一次机会，说，算你有自首情节，不说，那我就说了。”赵天星冷声道。 张青鹏又开始抖了，颤抖着嘴唇道：“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是被狗咬死的，跟我没关系。” “是吗？” 赵天星笑了，直接起身，把一个文件夹拍在张青鹏面前。 “那你给我看看，这个视频里的狗，和这个视频中的狗，有什么不同？” 这是之前准备的杀手锏。 张青鹏扫了几眼，抖的更厉害了，摇头道：“没……没什么不同啊，不就是一条狗嘛。” “还狡辩是吧！” 赵天星坐了回去，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他，开始播放王磊8号的直播视频。 当王磊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张青鹏突然急促的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跟见鬼了一样，死死的抵住椅子靠背，慌张到了极点。 而随着视频播放，他越来越惊慌。 应该是确认了，这就是8号的直播视频。 然后，他竟然尿了！ 不受控制的吓尿了。 “你……你们让我看这个干嘛？”他还没死心。 赵天星嫌恶的看了他裤子一眼，直接快进到王磊被咬的那一段，然后冷冷道：“张青鹏，你这一发穿云箭刷的好啊。” 一句话，直接击穿了张青鹏所有的心理防线。 看到视频中，王磊被圆圆突然咬了一下，他一下子崩溃了，开始哭。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 他话都已经说不完整，哭的稀里哗啦。 赵天星和丁雨薇冷冷的看着。 监控室内，沈新也冷冷的看着，想要看穿张青鹏这丑态下的恶魔面孔。 足足五分钟，张青鹏才缓过来，慌张的道：“我真没想杀他的，我在医院里看见他死了，他脸都扭曲了，张着嘴，还有那双眼睛，瞪着，瞪的老大老大，好像看着我一样。” “那个时候我真的后悔了！” “不，他被咬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想让他去打狂犬疫苗的，他才被咬了几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的。” “可我不敢，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特别的害怕，我怕他知道我干了什么，所以我真的是后悔了，我不想杀他的。” 他慌张的为自己辩解。 这种鬼话，赵天星根本不信。 “你不是后悔，你是犯了罪，怕自己被发现！”赵天星冷冷的呵斥道。 杀人后悔的，从来不是后悔杀人这个行为，而是害怕自己受到惩罚。 “说，你为什么要杀他？”赵天星沉声问道。 沈新也立刻竖起耳朵。 张青鹏整个人状态很差，半晌才哆嗦着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那一天晚上，我合作的那个主播，我帮他策划短视频内容，结果改了好多稿，他一直不满意。” “我记得好像改了好多次，改的我都烦透了，结果他说还不行，还要改，我能怎么办，他是主播，公司指着他们呢，我们都得配合他。” “这个时候，王磊说了一句话。” 张青鹏咬了咬牙，哪怕是现在，当说起这段事的时候，他眼底依旧透出了愤怒的光芒。 “他说我，你一个月才挣那点儿逼钱，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值不值啊。他让我跟他学，说他一个视频挣的钱，赶得上我一个月挣的。” “他有什么脸那么说！” 张青鹏突然瞪大眼睛，大声的质问。 “他在我面前装什么呢，以前我火的时候，他是什么样，整天鹏哥鹏哥的跟我套近乎。” “我他妈赚钱的时候，他屁都不是！” “现在火了个视频，赚了点儿钱，跟我嘚瑟什么呢，他不就是运气好嘛，他有什么本事？” 他瞪着眼睛，愤恨的反问。 赵天星和丁雨薇对视一眼，眼底全是错愕。 监控室内，沈新也瞪大了眼睛。 就因为这，一句话？ 赵天星沉默一下，道：“你嫉妒他，所以选择杀了他。” 张青鹏咬着嘴唇，很用力，都咬出了血，然后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是嫉妒他，凭什么他又火了，而我呢，我比他有本事，凭什么我混成这样。” “还有我爸妈，他们只会跟我要钱，然后给我那个废物弟弟，他们盖房子的钱哪来的，是我挣的，我他妈天天直播到深夜，一声一声大哥大姐，一毛一毛挣来的。” “好，我挣不到钱了，开始说我没出息了，就会打游戏。” “去他妈的，我不就是没挣到钱嘛，他们有什么脸这么说我。” “所以我就是嫉妒王磊，他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火起来，还给我装，那我就要弄死他。” 他五官挤在一起，脸颊不自然的抽搐着，愤愤不平的说道。 (本章完) 第139章 预谋 第139章 预谋 审讯室内一阵死寂，只有张青鹏因为大喊而急促的喘息声。 足足半分钟，赵天星才问道：“那说一下你的预谋过程吧，就从你什么时候决定杀害王磊开始。” 张青鹏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咬着牙道：“你们不都调查清楚了嘛，还问我干什么。” 赵天星道：“我们调查归我们调查，但你说归你说，就先说说你为什么选择用狂犬病毒杀害王磊吧。” 这种谋杀方法，绝对罕见。 张青鹏想了想，才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想电死他的。” “我们租的那个房子不是二房东装修的嘛，热水器他用的是杂牌子，有点儿漏电，我们刚住进去的时候，就差点儿被电到。我们让他修，他嫌麻烦，就让他们把水烧热以后，拔掉插头再用。” “我就想着如果不拔插头，他也不一定注意到，说不定就能电死他。” “可我又怕到时候电不死他，你们知道的，有空开嘛，一跳闸电不死，那你们一调查，还要找我的事儿。” 赵天星轻哼一声：“你倒是想的挺周全，那又是怎么想到用狂犬病的。” 张青鹏道：“吵完架的第二天，我们公司一个主播去东林乡下拍视频，他是搞那种农村生活分享的，然后公司拉我去帮忙，你别看我是个什么内容策划，其实就是打杂的，什么破事儿都要我们干，好像就我们闲着一样。” 他愤愤不平的抱怨了一句，继续道：“我们是在琴溪镇拍的，那边不是挨着兰口嘛，养狗的多，然后正好遇到村子里有人抓狗，说是得了狂犬病的病犬，我们就在那儿瞧热闹。” “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想到用病犬弄死王磊。” “正好王磊那家伙买了猫，还要买狗拍视频，我就想了一个这么一个办法，想着他要是被狗咬到得病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我一开始想找两条土狗，可后来发现不好找，在咸鱼上翻，就凑巧翻到有个新云的卖家，想要出一对哈士奇，说是一窝生的，我一看，发现真就长的特别特别像。” “要是不仔细看吧，根本分不出来。更巧的是什么呢，这人不是专业繁育狗的，是他儿子当初买了两条狗，然后出去打工了，不想养了，让他爸挂咸鱼卖掉。” “我特意问了疫苗的事情，因为这好多养狗的都打疫苗，结果呢，他就压根儿没管过这个事情，就刚买回来小狗的时候，打了一针狂犬疫苗，现在都2岁多了，那狂犬疫苗已经失效了。” “我就联系他，把这两条狗买过来了，叫了个顺风车，第二天就给我送过来了。” “我还去宠物医院测了抗体，果然没有了，然后我是越看那两条狗越合适。” “其实这个时候，生气已经过劲儿了，我也害怕，也想过就算了。” 赵天星插话：“那为什么没停呢？” 监控室内，沈新也在想这个问题。 9月11号他们俩吵的架。 那一时激愤，如果激情杀人，是很正常的。 可从吵完架，一直到10月8号王磊被咬，这都快一个月了。 张青鹏还没有放弃谋杀王磊，这是有点儿反常的。 又不是那种十年报仇不晚的深仇大恨。 张青鹏目光多了几分冷意，道：“因为他找死，吵完架，我们就不说话了嘛。可他呢，我点个外卖，他也点，点一堆好吃的，就在我面前吃，吃不完直接丢垃圾桶，还说什么回头养条狗，省的吃不完浪费。” “他是不是故意恶心我的？”张青鹏大声反问。 赵天星皱眉。 如果属实的话，王磊也有些问题。 “他不是喜欢鞋嘛，买了一双aj，我下班回来，发现我鞋柜子一双鞋子被扔在垃圾桶里，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怎么说的，他说一双破鞋，都穿多久了，趁早扔了拉倒。” “他既然这样，那好，我就非得弄死他不可。” “我把狗买回来，然后跟他说，你不是想弄条狗嘛，我同事有条狗不想养了，可以便宜出给他。” “然后另外一条狗，我在小区租了个车库，养了起来，还带着跑去了琴溪，想着那边出现病犬，那说不定会咬到别的狗啊，那边流浪狗好多的。” “结果就转悠了两天，我还真遇到了，说真的，我都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应该是21号吧，另外一条狗被咬到了，然后就过了两个多星期，那狗就有点儿不对劲，感觉是要发病了。” “我就在8号那天，把狗换了过来。” 赵天星打断他，道：“也就是说，平常你会经常把两条狗颠倒一下是吧。” 因为删掉的视频中，两条狗是都有出现的。 张青鹏点头：“没错，我是怕到时候那狗猛然过来，跟王磊不熟，让他发现。他遛狗遛的也不多，有的时候都是我遛的，我就换一下，这样两条狗跟他都熟悉，就算性格有那么一点儿不同，他也难发现。” “这家伙买狗纯粹是为了做视频，平常也不怎么管的，反正他是没发现。” “那天晚上，我把狗换了，就借口加班去了我租的那个车库，然后你们也都知道，我给刷了两个礼物，他就被咬了。” 赵天星点头，最后问道：“那这条生病的狗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张青鹏犹豫一下，道：“那天晚上他被咬了之后，我趁着晚上遛狗，把狗换了回来，生病的那条狗，我就……直接打死了。” “然后第二天弄到鼎山那边，找了个没人去的地方埋掉了。” 赵天星想了想，让丁雨薇把笔录打出来，让张青鹏签字。 其实他还想问问8号那天晚上，直播的时候，张青鹏亲眼看着王磊走上绝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可想想还是作罢。 签字摁手印，在赵天星两人要出门的时候，张青鹏突然抬头问道：“我是不是会被判死刑啊？” 这一刻，他脸上又出现了惊慌。 赵天星没回答，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来到隔壁。 “靠，什么事儿。”赵天星把笔录丢在桌子上，骂了一句。 丁雨薇也是感慨道：“说真的，我觉得王磊吵完架之后，要是没继续刺激张青鹏，估计张青鹏也不会铁了心把这事儿干完。” 她感受得到，张青鹏心理素质并不是那么好，整个过程是很害怕的。 沈新赞同点头。 说是张青鹏嫉妒，但王磊何尝不是呢。 之前俩人同在一个平台直播，张青鹏火的时候，王磊鹏哥鹏哥的叫着，难道心里就不嫉妒嘛？ 当两人都离开松浦，都失意的时候，相安无事，一起合租，相处了这么久。 结果当王磊意外爆火之后，张青鹏心态这才失衡。 还有王磊，也是虚荣心作祟，故意在张青鹏面前显摆，刺激他。 “说起来。” 沈新拧了拧眉毛，道：“王磊之所以能火，还是因为我。” 他一夜爆火，就是因为发了大美调教黑豹那个视频。 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不是自己，王磊说不定也不会死。 丁雨薇急忙道：“沈新，你可千万别这么想，王磊虚荣心太强，就算没有大美的那个视频，他以后别的视频火了，他也一样的会在张青鹏面前显摆。” 沈新摆摆手。 “我就这么一说，没往心里去，你不用担心我。” 丁雨薇目光闪烁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谁担心你了。” (本章完) 第140章 双喜临门 第140章 双喜临门 张青鹏被带回了南江。 得知案件告破，孙钊和陈超还挺意外。 因为出发前，只有两条狗这个关键线索，证据还不是很充分，比如狗到底是谁买的，还没查清楚。 结果没想到，在审讯的过程中，沈新竟然意外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 而且还是决定性的证据，直接锁死了张青鹏的罪行。 “小沈，可以。”孙钊拍了拍沈新肩膀，夸了一句。 能从张青鹏本能的一个反应中，推测到他躲避调查的真实目的，这种敏锐真的很难得。 陈超也跟着拍了拍沈新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俩人都不是往死了夸人的那种性格，能够拍拍肩膀，竖个大拇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案子到这儿，就算是明朗了。 接下来就是调查完善证据链，然后移送。 双方的家属也陆续赶到。 沈新也见到了张青鹏口中死要钱的父母，废物弟弟。 夫妻俩其实也都是普通人，父亲张立在县城跑黑车，脾气很爆，赶到南江，见到王万明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指责王磊有问题，肯定是欺负张青鹏了，张青鹏被欺负的受不了，这才动手杀了王磊。 气得王万明当场差点儿晕过去。 他母亲黄兰英在镇上学校食堂上班。 沈新不愿意以貌取人，可黄兰英眼角下垂，两颊发腮，看起来真觉得有点儿悍妇，尖酸的气质。 跟张立一样，一上来就跟王万明夫妇俩吵了起来，还指责沈新办错案了，说张青鹏那么好一孩子，还上过大学，怎么可能杀人。 最后就是张青鹏口中的那个废物弟弟。 和张青鹏长的有点儿像，但更胖一些，跟在父母身后，也不说话。 吵是没有用的。 证据链已经慢慢补充齐了。 埋掉的那条哈士奇都找到了。 所以应该是被律师教育了一番，张立这边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跟王万明这边商量着能不能赔钱，然后让他们出一份谅解书。 这么一来，或许张青鹏还有判死缓的可能。 王万明这边也请了援助律师，提出要两百万的赔偿。 张立直接翻脸，说撑死了十万，多了一毛都没有。 调解室外，沈新三人靠墙站着，默默听着里面吵翻天。 “哪儿找的律师，怎么想的，还让王家出谅解书。”赵天星嗤之以鼻道。 沈新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份谅解书，且不说王家出具的难度有多大，就算真出了，也很难改变张青鹏的量刑。 在沈新看来，张青鹏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是死立执。 死缓的几率都很小。 原因很简单，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预谋杀害了王磊。 买狗，让狗染上狂犬病，频繁交换狗，麻痹王磊，还诱导王磊被咬，事发后，还删除相关视频，销毁证据。 预谋性极强。 而只要挂上预谋杀人的，一般都是死立执。 更别说从王磊被咬，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坦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王磊死去。 性质可谓是无比恶劣。 甚至于都能挂的上社会危害性了。 这么恶劣的行为，一份谅解书是肯定不够的。 正说着，门口走进一个中年妇女。 沈新眼前一亮，急忙迎了上去：“您就是刘女士吧？” 中年妇女点点头。 “您请。” 沈新连忙带着她来到刑侦办公室的小会议室坐下。 丁雨薇拿来饮料。 “麻烦您了。”沈新坐在她对面，打开录音笔。 中年妇女摆摆手说不麻烦，又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真给十万赏金啊。 从福山回来的第二天，简直双喜临门一般，肖洪的案子竟然也有了突破。 眼前这位叫刘淑秀的女士打来电话，说她应该见过那个流浪汉。 “当然，如果线索证实有效，该给的赏金不会少的。”沈新连忙道。 刘淑英点点头，又解释道：“我不光是为了悬赏啊。” 沈新连忙表示没关系，让她说一下具体情况。 刘淑英四十多岁了，理了一下已经有白发的鬓角发丝，道：“是这样的啊，我呢，是观庄村的，咱们观庄村向南，靠着潘中路，那时候不是有一个安速物流园嘛。” “我就在那边，离物流园南门有个两百米的地方吧，开了一家快餐店。” “11年2月17，那天正月十五，所以我有印象的。” “他们物流园初八就上班了，所以我们也是初八开的门，十五那天也没休息，我主要是快餐嘛，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多就要去菜场买菜，然后六七点的样子回来。” “洗洗菜，备备菜，再炒菜，反正整个上午都要一直忙的。” “然后那天具体几点我不记得了，反正天有点儿亮了，那你算嘛，也就是六点出头的样子。” “我骑的是大电瓶车，刚停下来，就看见我家卷帘门外面坐着一个乞丐，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把我吓得不轻。” “上去一看，他好像没睡实，一下子醒了，扭头看着我。” “我就问他是不是饿了，要东西吃，他也没理我，就直接走了。” “然后就是你们悬赏里说的那样，背了个红色的那种蛇皮口袋，穿了好多件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沈新默默点头。 那这个人，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流浪汉。 刘淑英继续道：“我当时没多想，就直接开门了，刚提了一兜子菜进门，一扭头，那乞丐又回来了。” “他就问我有没有吃的，我问他有没有碗，他摇头，我就用打包盒，给他打了一份剩饭，他拿了就走了，连谢谢都没说。” “不过。” 刘淑英突然压低声音，然后道：“具体他那张脸长什么样我是不太记得了，毕竟六年了嘛，而且还有胡子，脸上也脏兮兮的。” “但是，我记得他的手。” 刘淑英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道：“他右手的大拇指，多了一根指头，他是个六指。” 沈新眼前一亮，急忙问刘淑英她确不确定。 “确定嘛，我还跟我老公说来着，因为挺罕见的。” “然后那个司机死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当时你们警察来调查过，但当时不知道是个乞丐杀的啊。” “这不还是我店里客人刷视频，正好说起这个事儿了，我才知道你们发了悬赏，找这个乞丐，然后才想起来。” 沈新压抑住内心激动，正准备再问一下细节，旁边丁雨薇突然抓住自己胳膊。 她不住的晃。 “怎么了？”沈新看她一脸激动。 丁雨薇紧紧的抓着沈新胳膊，道：“沈新，我知道这个人，咱们看过的档案里有他。” 她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震惊。 她拍了拍脑袋，在努力的回想，然后道：“孙永喜，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孙永喜。档案有记录，他就是右手六根手指，然后是隔壁延陵人，12年3月18号被收容的。” (本章完) 第141章 如此熟练，不是第一次啊 第141章 如此熟练，不是第一次啊 延陵市武塘区，礼桥镇普安街道。 街道办主任刘丹带着沈新孙钊一行人前往孙永喜的家。 “小孙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爸以前是电机厂的工人，87年的时候，值夜班不小心卷进了机器里，没救回来。” “那个时候小孙才5岁吧，孤儿寡母的，他妈就在镇上支了个摊儿，卖馄饨，也顾不上管小孙。” “小孙手不是有毛病嘛。” 刘丹晃了晃右手，然后道：“当时在学校里，好多孩子调皮，经常给他取外号，笑话他。就因为这，小学没上完他就辍学了，然后一直猫在家里也不出门。” “他妈也是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子，疼的厉害，愣是靠那么一碗小馄饨，把孩子拉扯大了。” “然后03年的时候，镇上有混混欺负他妈，把摊子都差点儿掀了。谁知道平常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的小孙，愣是跟发疯了一样，拎着菜刀就去找人家了，砍了人家好几刀。” “因为这，他家赔了不少钱，他自己也被判了三年。” “结果就在他坐牢的时候，他妈得病，胃癌，去世了，他妈还一直拖着，不想告诉小孙，还是邻居看不过去，通知了小孙。” “可都已经晚啦，小孙跟监狱打报告再出来，连他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反正出狱之后，小孙就跟疯了一样，精神有点儿不正常，在家待了半年，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再有消息，那就是12年，收容站把人给送回来。” 介绍完情况，刘丹忍不住一声叹息，还落了眼泪。 旁边丁雨薇连忙掏出纸巾递过去。 沈新开车，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刘丹，问道：“那刘主任，现在孙永喜是什么情况呢？” 副驾驶座的孙钊也扭头望去。 刘丹耸了耸鼻子，道：“收容站送回来之后，还是有那么点儿精神不正常，平常跟谁都不说话，他死活不愿意去住他家那老房子，最后社区跟村子商量的，把他那老房子置换了一下，给他盖了三间平房。” “主要是他手脚好好的，还年轻，村里能帮的也有限，所以他还是靠捡垃圾为生，反正他那院子里堆的全是垃圾，平常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说到这儿，刘丹才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找小孙做什么呀？” 孙钊笑笑，道：“就找他了解点事儿。” 很快，汽车赶到了目的地。 村子不大，周边有好几个厂子，孙永喜的家就在村子西面公路的边上。 挨着一根电线杆子，离着老远，就闻见阵阵恶臭。 “夏天更臭，他们村里几次想帮他清理掉，他不同意，拎着菜刀出来要跟人玩命儿，你说他那个样子，谁敢招他。”刘丹叹口气，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沈新一行六人。 随行的还有礼桥镇派出所的一位同事。 沈新落后一步，来到孙钊身边，低声问道：“孙队，孙永喜这种情况，算不算有精神病啊。” 12年的收容档案里并没有记载孙永喜精神方面有问题。 但如果按照刘丹的说法，孙永喜精神不正常，那肖洪不能说白死了吧，也是挺麻烦的。 “有没有精神病，这得专业的医生来鉴定。” 孙钊目光有些失神，又感慨道：“其实这案子过去那么多年，高丽云一直追着问，我觉得她也不是说想要赔偿什么的，更多的是想要一个结果。” “甚至于我们，也需要一个结果。” 他又加了一句。 这案子可是他一手经办，并最终悬挂起来的。 他何尝不需要一个结果。 院子连大门都没有，里面堆的到处都是垃圾。 可能孙永喜不光是捡废品，还有那么一点儿垃圾收集癖。 刘丹在院门口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正要说是不是出去捡垃圾了，从堂屋走出来一人。 乱糟糟的头发，有胡须，虽然不是很长，但一瞬间沈新有那么一种错觉，就好像眼前这张脸和张南海的模拟画像重合了一样。 出来之后，他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众人。 “小孙，这些是警察，找你来问点儿事，你好好跟人家说。”刘丹叮嘱一句，并没有进院子。 沈新注意到，在刘丹说出众人警察身份之后，孙永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还是一样的木讷，平静。 孙钊也不迟疑，带头走了进去。 “孙永喜，2011年2月16号，第二天是元旦节，你当时在哪里？”孙钊开门见山的询问。 六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只有刘淑英的证词。 沈新注意到，孙永喜垂下的右手大拇指上，的确多了一个小指头。 孙永喜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了？”孙钊追问。 孙永喜还是摇头。 孙钊直接从包里掏出了肖洪的照片，亮给孙永喜看，问道：“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孙永喜微微歪头，打量着照片里的男人，目光渐渐有了变化。 他似乎认出来了。 “我见过他。”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沉闷，然后语气不变的道：“他骂我妈，所以我就杀了他。” 他一句话，让沈新几人都是悚然一惊，头皮发麻。 就这么……承认了？ 而且他语气过于平静了，平静的仿佛是我昨天杀了只鸡那么随意。 “问完了吗？” 孙永喜反问，然后扭头就要进屋。 赵天星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他。 “干嘛？”孙永喜瞪着赵天星。 赵天星眉毛一挑，下意识的想说你杀人了，你还问我干嘛。 话没出口，被孙钊抬手制止。 “孙永喜，你说这个人骂了你妈，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吗？”孙钊追问。 他没想到这么顺利。 但看孙永喜这个反应，他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或许在孙永喜的脑袋里，杀个人，真跟杀个鸡没什么区别。 孙永喜皱眉，眉宇间甚至于有那么一点儿不耐烦，然后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走在路上，他过来骂我，还骂我妈，我就拿刀捅了他，两下他就死了。” 孙钊克制住心头那种毛骨悚然，追问道：“是两下，还是一下，还是三下。” 肖洪挨了三刀。 孙永喜漠然的看着孙钊，然后在脖子上，胸口，腹部比划了一下。 沈新心头一紧。 和卷宗上一模一样。 法医根据入刀角度做过一番推测，第一刀是正手，横向，直接扎在脖子上，然后第二刀也是正手，捅在了腹部上。 挨了这两刀，肖洪应该就已经站不住了。 所以第三刀是从上而下，直接扎在胸膛上，刺穿了肺部。 能说出这么准确的细节，那么毫无疑问，孙永喜就是杀害肖洪的凶手。 只是沈新没想到杀人的动机会是这样。 按照孙永喜的说辞，那可能是他横穿国道的时候，差点儿被肖洪撞到，肖洪下车，愤怒的骂了他几句。 然后骂了几句带妈的脏话，激怒了孙永喜，直接冷漠的杀死了肖洪。 想到这儿，沈新突然心中一动。 虽然还不知道肖洪当时到底骂了什么，但如果只是骂人，就能激发孙永喜的杀意，那他流浪多年，骂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而且他三刀毙命，杀死肖洪之后，又把肖洪尸体搬回驾驶舱，还翻找驾驶舱，把钱拿走。 如此熟练，不像是第一次啊。 (本章完) 第142章 延陵旧案 第142章 延陵旧案 “那刀呢？”孙钊追问。 孙永喜眼底有些不耐烦，想了一下，突然扭头，直接走进了堂屋。 他转身的突然。 就像俩人正聊着天呢，对方突然转身离去，赵天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要去拦，孙永喜已经走进了堂屋，然后在赵天星的注视下，两步就来到靠墙的低矮桌子前，直接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菜刀。 他平常好像就在这里做饭。 “别动！” 赵天星大喝一声，第一时间去摸腰，掏出了手枪。 沈新也立刻掏出了手枪。 考虑情况不明，又是杀人嫌疑人，所以四人都带了枪。 问题是，枪在手，开不开还是一个问题。 赵天星退到院子里，和丁雨薇一左一右，围住孙永喜。 留在外面那位礼桥镇的同事也冲了进来，掏出甩棍。 孙永喜抓着菜刀，视若无睹的走出了堂屋，拿刀指着孙钊，嚷道：“你烦不烦，到底想干嘛？” 孙钊双手持枪，一边向沈使眼色，一边喝道：“孙永喜，我只是在问你问题。” “你不都问过了嘛！”孙永喜还是一脸不耐烦。 沈新不断往后退。 孙钊的眼神沈新读懂了。 这个时候，手枪真没有一管辣椒水好使。 恰好，车上就有。 退开几步，沈新立刻转身，冲出了院子。 外面刘丹都吓坏了，慌张的道：“警察同志，他……他脑子糊涂的，你们别打死他啊。” 沈新顾不上她，拉开手套箱，掏出辣椒水，连忙跑了回来。 院子里，孙永喜抓着刀，让孙钊几人滚。 见沈新拿了辣椒水回来，孙钊迅速的向赵天星和丁雨薇使了个眼色。 沈新也不迟疑，瞅准了，一管辣椒水直接喷出。 一声惨叫，孙永喜本能的去捂脸。 赵天星和丁雨薇同时扑出。 赵天星眼疾手快的去擒拿手臂，抓刀，而丁雨薇则是抓腿。 一上一下，瞬间便放倒了孙永喜。 “你们干嘛，我的眼睛！”孙永喜奋力挣扎，被赵天星死死摁住。 沈新也立刻冲上前，踢开菜刀，掏出手铐拷住孙永喜。 “这家伙……”赵天星张口要骂，突然感觉到孙钊凌厉的眼神，立马闭嘴。 孙钊看了一眼挣扎尖叫不止的孙永喜，示意丁雨薇把他先带上车。 “赵天星。”孙钊环视一周，道：“这边就交给你了，争取把凶器找到。” 六年过去了，一把小刀，可能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而且孙永喜被收容的时候，身上就没有发现刀。 但找还是要找一下的。 “孙队，我错了。”看着一院子垃圾，赵天星脸色变了，急忙求饶。 孙钊没理他，扭头望向沈新，问道：“小沈，我考考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孙钊似乎也注意到了问题。 沈新立刻道：“孙队，就算孙永喜骨子里漠视人命，他下手也太果决了，而且杀完人之后还有隐藏尸体，翻找财物的行为，你说肖洪案，会不会不是他的第一案。” 孙钊笑了，拍了拍沈新肩膀道：“不错，脑子挺活，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后面赵天星急忙道：“孙队，我也想到了。” 孙钊没搭理他，指了指屋子，示意他别闲着，干活儿。 孙永喜被迅速带回了分局。 另一边，分局的支援也赶了过去，配合技侦对现场进行搜证调查。 还是翻垃圾。 反正等赵天星回来的时候，一身垃圾味儿，整个人脸都苍白了不少。 “翻到了没？” 沈新正在写卷宗，好笑的问道。 赵天星直接竖起了中指。 “对了，那孙子撂了没，之前还杀过人吗？”赵天星问道。 沈新点点头。 把孙永喜带回分局之后，立刻进行了审讯。 和承认杀死肖洪一样，孙永喜撂的很果决，在杀死肖洪之前，他的确还犯了一桩案子。 是在2010年的11月份。 他06年年底出狱，07年就开始到处流浪。 一开始是在延陵。 商场，火车站，到处游荡。 中间没少遭受白眼，欺负。 然后在10年9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有几个地痞流氓，应该是喝完酒，没事找事欺负了他，不仅打了他，其中有一个人，还尿在了他头上。” 沈新轻叹口气。 赵天星也立刻皱起了眉头，然后道：“所以他报复了？” 沈新点头，道：“10年11月3号，延陵市飞龙网吧命案就是他做的。”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受害人邓小军上完网出来，走出网吧不到五十米，被人捅死在马路中间。 那时候是10年，道路监控少，飞龙网吧又是黑网吧，开在偏僻的小路上，所以案发的时候并未找到目击者。 邓小军当场没有死透，身中九刀，爬行十数米，才失血过多而亡。 这个案子延陵警方也多方调查。 因为邓小军是小混混，社会关系复杂，结仇的人非常多，调查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凶手，最终也变成悬案，挂了起来。 谁想到，凶手会是孙永喜。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购置了一把折迭刀。 他在杀了邓小军之后，就此离开了延陵，来到了相邻的南江。 据他说，有刀在手，也干过持刀威胁其他流浪汉，跟他们索要财物的事情。 然后就是过年后，杀害了肖洪，抢到了四千多现金，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在火车站附近，被他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了一名过路的旅客。 “那抓他也不亏。”赵天星轻哼一声，又猛地坐正身体问道：“他没精神病吧？” 提起这个，沈新有点儿郁闷。 审讯过程中，明显感觉得到，孙永喜脑子是不太正常的。 可能跟母亲的死，还有小时候长期多年窝在屋子里，性格过于孤僻有关。 “只能说我希望他不是精神病。”沈新道。 赵天星点点头，又道：“那咱们这是不是相当于破了两件悬案，延陵那边不得好好谢谢咱们啊。” 10年的案子，至今也七年了。 沈新点头。 已经通知了延陵那边，明天人刑侦支队就会过来人。 赵天星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不管怎样，案子破了，就是好事儿，走了，下班，睡觉。” 说完，快步离开。 沈新深吸一口气，继续写卷宗。 就像赵天星说的，不管怎样，案子破了就是好事儿。 对于所有人来说，就算是有了个交代。 第二天，延陵市刑侦支队副队长熊永建赶到了分局。 四十来岁一中年人，鬓角白，皮肤粗糙。 他和孙钊好像还挺熟，还没空着手来，拎了两瓶好酒。 孙钊直接收了，还不满意。 “为了破案，我们前后可是悬赏了二十万呢，你们延陵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熊永建登时开始装糊涂，扯开话题道：“孙钊，你们这可以啊，怎么想的，竟然还在网络上悬赏，关键六年前的目击者，还真让你们给找到了。” “我们李局可说了，得让我跟你们好好学学，取取经。” 孙钊笑着冲旁边沈新招招手，然后拍着沈新肩膀道：“要学是吧，跟这小子学，这都是他想的办法，那个短视频账号，也是他做起来的。” 一提短视频账号，熊永建瞬间眼前一亮。 “年轻有为啊。” 熊永建热情的抓住沈新的手，笑的脸都开了，然后道：“那账号我也关注了，你们拍的那三条警犬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自己训的吗？” 提起警犬，熊永建的眼睛都在放光。 (本章完) 第143章 好像是碎尸 第143章 好像是碎尸 熊永建双眼放光，孙钊心中却瞬间敲起了警钟。 尤其是熊永建笑眯眯的连声说着看看，看看的时候。 警犬这个东西，任何一座城市的公安局都缺。 “别啊熊队，你难得来一趟，先顾案子。”孙钊上前拽着熊永建就要走。 还冲陈超使了个眼色。 陈超会意，一把拽住了沈新。 “你就别去凑热闹了，还有，别跟他说话啊。”陈超叮嘱道。 沈新哭笑不得的道：“陈队，你不会是担心人让我去延陵吧。” “嘿！” 陈超眉毛一挑，勾住沈新肩膀道：“你小子可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啊。” 就冲沈新能训练警犬这一条，到哪儿都是宝贝疙瘩。 沈新心说我家就在南江，往哪儿调啊。 “对了，那豆豆怎么样啊，还没训出来吗？”陈超又问道。 可是有日子了。 沈新心说自己也得有时间才行啊。 “快了。” 豆豆马上就要二阶段了，一到二阶段，沟通更上一个台阶，一切都好办了。 “那你就忙去吧。”陈超冲沈新摆摆手。 这是不想让自己出现在熊永建面前啊。 来到操场。 吹了声口哨，黑豹和豆豆就立刻冲了出来。 没见虎斑，也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对于他，沈新一直在放弃和不放弃之间摇摆。 说是要刑侦，缉毒，特警，一个大队一条警犬，可像刑侦和缉毒，一个楼里办公，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豆豆训出来了，搜山追踪嫌疑人可以，那缉毒就不行啦？ 又不是天天用。 “想我了没。”沈新坐下，豆豆直往自己怀里钻。 这些天有些忙，都是其他人照顾豆豆他们。 豆豆汪了一声，不住的舔沈新的手。 就在这时，她头顶的图标突然一变，最后一格被填满了。 二阶段了。 沈新微微一愣，这是不是好久没见自己，有那么一点儿重逢之喜？ 【好高兴】 下一刻，沈新也立刻听到了豆豆的心声。 “乖。” 沈新抱住她给她挠挠痒，然后才望向黑豹。 他还是8格好感，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二阶段。 好感这个东西，沈新觉得固然可以用一些特定情境，起到刺激的效果，但细水长流的陪伴，朝夕相处，其实好感度的增加也不少。 也就是自己租的公寓不大，要不然沈新都想把这两条狗带回家，多相处一下。 最终，熊永建也没机会见到豆豆他们。 孙永喜的院子已经翻了一遍，并未找到凶器，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折迭刀扔哪儿去了。 他被收容的时候，是赶上市容市貌建设。 孙钊费了不小的劲，找到了当初发现他的城管，据对方回忆，在高架桥下面发现的孙永喜，劝说他去收容站的时候，孙永喜突然逃跑。 他们一通追，费了好大力气才追上。 然后孙永喜还动手打了他们，这才通知派出所，强行带走。 混乱之中，别说小小一把折迭刀，连孙永喜的家当都没人在意。 时隔五年，哪里还找得到。 所以这起案件缺少了最关键的物证。 至于肖洪的手机，更是没法儿追查。 不过孙永喜详细供述了作案过程，和法医的推论符合，宋石峰和刘淑英的证词也能作为佐证。 再加上六指这个特征，考虑是六年的悬案，条件有限，最终这案子还是移送成功。 至于后续的精神病鉴定，如何审判，就得法院和检察院操心了。 在分局这儿，这个案子就算是告破了。 高丽云来了一趟。 还是带着儿子。 她听完孙钊的解释，久久沉默着，好半晌突然爆发：“就因为骂了人？” 她大声的质问。 这些年，她想过很多肖洪被杀的原因。 可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无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妈。” 肖海涛有些害怕的拽了拽高丽云的裤脚。 高丽云定定的看着众人，跌坐了回去，捂着脸开始痛哭。 沈新默默看着，无法揣测这一刻高丽云的内心想法。 释然？ 谁又能真的释然呢。 好半晌，高丽云才止住眼泪，抱着肖海涛，又是一阵落泪。 她抹了抹眼泪，道：“也好，好歹是知道怎么死的了，谢谢，谢谢你们一直没有放弃。” 她起身，拽着肖海涛冲众人鞠躬。 孙钊连忙起身拦住她。 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六年间一次次来分局询问案件进度，然后一次次失望而归，她或许只想要一个答案，可真当答案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准备好接受这个答案。 一行人把母子俩送出门。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失望而归。 但高丽云脚步依旧沉重，牵着儿子，渐行渐远。 …… 对于刑警来说，一桩案子破了，永远有下一桩案子等着。 隔天。 操场上，沈新穿着扑咬服，大喊一声右手。 十几米开外，黑豹猛然蹿出。 他快的好似一道黑色闪电，以雷霆之势扑了过来，一个飞扑。 沈新就感觉被人狠狠撞了下一样，不受控制的被扑倒。 然后自己的右臂就被黑豹死死咬住。 沈新挣扎着起身，奋力想要抽出手臂，却根本抽不动。 黑豹力量非常大。 关键不知何时，虎斑竟然也冲了上来，咬自己屁股。 沈新一脚踹开他。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伺机报复。 “松！” 沈新再次下令。 黑豹这才松口。 不远处，端着相机的丁雨薇也冲沈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上来问有没有事。 “没事儿。” 沈新甩了甩胳膊，满意的拍了拍黑豹脑袋。 当然，少不了要抽虎斑两巴掌。 简直添乱。 然后训练升级，沈新抄起橡胶棍。 待会儿在黑豹咬住自己之后，还要抽打他。 真打的那种。 因为在实战中，嫌疑人一下子可能扑不倒，还有反击能力，这个时候如果一反击，或者大喊，呵斥，然后警犬就吃痛，或者被吓住了，松口了，那就算训练失败。 真正的警犬，必须达到只要一咬住嫌疑人，除非训导员下令松口，无法发生什么，都不能松口的地步。 刚要开始，丁雨薇手机响了。 “沈新，别训了，有案子。”丁雨薇喊了一声，连忙过来帮沈新脱扑咬服。 回到办公楼，这边已经要出发了。 孙钊带队，加技侦，法医，十几号人。 沈新连忙上车。 “老周，什么案子啊？”开车的是周忠义。 刚问完，技术科，助理调研员，负责刑事照相的康斌也跟着钻进了车。 他挺胖的，快二百斤了，一屁股坐下，差点儿没把丁雨薇挤到沈新怀里。 周忠义头也不回的道：“好像是碎尸。” “碎尸？” 沈新眼前一亮，这可以说是刑事案件里，也是各种影视剧永远避不开的经典案件了。 “什么叫好像啊。”丁雨薇欠了欠身体问题。 周忠义发动汽车跟上：“咋说呢，我当刑警十几年了，也遇到过好多次分尸抛尸的案件，但是拿盒饭抛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章完) 第144章 盒饭里的人耳 第144章 盒饭里的人耳 案发地点竟然在春潮家园。 具体的地址是春潮家园三期南区，靠着春华路的社区垃圾中转站。 整个春潮家园一东一西两个垃圾中转站。 每天清晨和傍晚，社区会有专人，把社区住宅区，还有大小商家店铺的垃圾桶统一收集，拉到中转站，然后由垃圾车统一拉走再进行处理。 赶到的时候是上午10点13分。 垃圾站位于三期南区的背面，春华路的一条岔道深处。 这条路是个断头小路，平常停满了私家车。 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下车的时候，沈新一眼就看见了姚文胜。 还有张健，正拉起警戒线，维持现场秩序。 “姚所。” 孙钊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张健已经看见了沈新，走过来问沈新最近怎么样。 “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去了分局之后，破了好几桩案子，而且还弄了个短视频账号，张倩老刷来着，还悬赏，搞的动静可不小呢。”张健笑眯眯的。 “哪有什么动静啊，也就是瞎忙，反正领导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沈新谦虚一句，问李东升呢。 “出警了。” 张健随口说了句，带着沈新走进了现场。 沈新很快了解了情况。 每天早上六点开始，社区的垃圾转运员，会把附近的垃圾桶全部拉到这边来。 垃圾桶里装的是前一天夜里的垃圾。 等垃圾车赶到，把垃圾桶一个个倾倒进垃圾车，然后他们再负责清洗，到晚上再进行更换。 东西两个垃圾站，这边是东面这个，比西面那个要大一些。 因为三期和二期中间有两条商业街，商家要更多。 然后垃圾桶拉过来之后，垃圾站的人一般也会挑拣一下，看看有没有纸皮，瓶子什么的。 尤其是早上的。 因为晚上的那一波，一般还没拉过来，社区里的大爷大妈就已经筛选过一遍了。 然后在翻找垃圾的时候，有一个垃圾袋里装着两个矿泉水瓶。 翻找的是一位六十出头的老大爷，叫李明东。 他顺手就抠开了垃圾袋，里面的矿泉水瓶，一次性盒饭就掉了出来。 然后其中一个盒饭里，竟然出现了一只耳朵。 人的耳朵！ 李明东吓了个魂飞魄散，急忙报警。 9点33分，云林派出所接到报案，值班的姚文胜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现场。 确认了是人耳朵，不是什么硅胶模型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刑侦大队。 康斌已经拍完照。 法医杜新凯小心翼翼的拿起这只耳朵，仔细观察。 沈新也看了一下垃圾桶。 装饭盒的袋子是常见的那种，带个黄色笑脸的白色普通塑料袋。 掉出来的饭盒是最常见的那种白色，常用来装米饭的一次性饭盒。 然后装菜的是常见的分格，黄色底的打包盒。 街边普通的快餐店，最常用的就是这种。 沈新注意到，袋子里一共有两份盒饭，一次性筷子，汤碗也全在。 然后在掉出来的这个饭盒里，米饭吃了三分之二的样子，还有几块鸡骨头，这只人耳就在这个饭盒里放着。 “利器切割下来的。” 杜新凯把耳朵的切口给孙钊看，然后道：“昨天晚上好像10度出头，气温低，所以还没什么腐败迹象。” 他凑近了闻了闻，道：“以我个人的经验看，割下来也就12个小时左右。” 孙钊点头记下。 他个人也觉得不会超过12个小时。 晚上六点，李明东他们会进行第二次垃圾转运。 所以这肯定是昨天晚上六点之后扔的垃圾。 至今也就十六个小时。 “关键是，用盒饭抛尸的，我真是第一次见。”杜新凯道。 抛尸扔垃圾桶的很多。 但是就扔一只耳朵，而且还是塞进盒饭里扔掉的，他真没遇到过。 “还不好说呢。” 孙钊没有急着下杀人抛尸的结论。 一是抛弃耳朵的行为有些反常，二来只看到耳朵，对方还不一定死亡。 但毫无疑问，附近有人丢了一只耳朵。 他叫来姚文胜，让他帮忙配合一下，去附近的两家医院，还有诊所，询问有没有断耳的患者。 然后让赵天星确认这个垃圾桶摆放的位置。 又让沈新等人一起动手，把桶里的垃圾全部拿出来。 “对方既然扔垃圾，不一定只扔盒饭。”孙钊分析道。 买了两份盒饭，吃完之后，习惯性的可能会装回原来的打包袋，然后如果扔垃圾的话，或许会连着其他的生活垃圾一起扔。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桶里可能还有受害者，或者嫌疑人的生活垃圾。 他拿出盒饭，让丁雨薇记录食物。 “小丁，你找姚所要人，把附近所有的快餐店全部筛选一遍，看看他们昨天晚上都炒了什么菜，还有打包盒，打包袋，看看有没有对得上的。” 丁雨薇点头，立刻去了。 下完命令，孙钊又冲沈新招招手，问道：“小沈，你觉得豆豆能不能通过这只耳朵，找到受害人？” 确认垃圾桶位置，找在哪儿买的盒饭，然后再慢慢摸排查找扔垃圾的人，肯定要很长的时间。 在孙钊看来，最便捷直接的方法，还是用警犬。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一条优秀警犬的原因，有警犬在，在案件侦破的时候，真的能起到大作用。 “不好说。” 沈新想了一下道。 主要是耳朵在一个垃圾桶里，相关的干扰项太多。 “但试试呗。”孙钊既然说了，那沈新觉得可以试试。 豆豆的嗅觉真的很厉害。 三十公里追夫，可不是一般狗能做到的。 “那就试试。” 孙钊笑着点头。 再回去有些麻烦，沈新群里问了一下谁在队里，然后让他把豆豆带过来。 等候的时候，垃圾桶位置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 垃圾桶统一都是绿色的。 是有编号，但具体使用起来，并没有特定的划分区域。 然后李明东这样的环卫工人有好几个，反正都是一通拉，拉回来之后也是随意乱摆，根本不会特意的去记哪个垃圾桶是从哪个位置拉回来的。 调了垃圾站的监控，可以看到这个垃圾桶是一个叫梁伟的环卫工人拖进来的。 他负责春华二路的垃圾桶。 这条路就是三期和二期之间那条商业街，沿街店铺非常多，平常很热闹。 但具体是哪一个位置的垃圾桶，梁伟是真不记得了。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垃圾来自商铺，而不是居民区，居民区的垃圾都会扔在小区里。 这时，队里的老邢把豆豆带了过来。 令沈新意外的是，车上竟然还下来了一个女人。 李嘉慧。 警犬基地的那个身材特别好的犬医兼训导员。 沈新就见过她一次。 她牵着豆豆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沈新奇怪问道。 李嘉慧道：“我上周来找你，他们说你去福山出差了，这不又来找你，你又出现场了，正好知道你要用警犬，我就跟着过来了。” 她解释了一句，很显然，还是没死心，想从沈新这里套问训练警犬的秘诀。 说着，她问什么情况。 她是专业的，沈新正好也让她评估一下现场这种情况，警犬有没有可能追踪到耳朵的主人。 李嘉慧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有点儿难度，但不妨一试。” 她既然都这么说，那沈新再无顾虑。 当下牵着豆豆来到垃圾桶前。 杜新凯拿来人耳。 “豆豆，好好闻闻，去找这个耳朵从哪儿来的。”沈新下令。 二阶段了，沟通起来也更容易。 李嘉慧疑惑的看着，这种引导警犬确认嗅源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神奇的是，豆豆好像明白了一样。 她没有触碰人耳，就不断的嗅着，在辨认。 “还有饭盒，一起的。” 沈新又指了指饭盒。 “鸡腿，你的最爱。”沈新拿起一个鸡骨头，让豆豆好好嗅。 李嘉慧默默看着，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沈新好像在跟豆豆直接对话交流。 豆豆汪了一声。 【明白了】 沈新也立刻听到了她的心声。 “聪明。”沈新夸了一句，让她直接行动。 她低头到处嗅了嗅，然后立刻向春华路跑去。 孙钊等人也不迟疑，迅速跟上。 (本章完) 第145章 洗车店 第145章 洗车店 沈新牵着豆豆前面带路，孙钊等人尾随。 豆豆一如上次搜山一样，行动果决，没有任何停留。 抵达春华路，她甚至于会停下，躲避汽车。 李嘉慧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惊叹。 来到马路对面，立刻转向北面。 等于说走了春华路的对向车道。 这反而说明豆豆真的在追踪转运垃圾桶的三轮车。 但走对向车道，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路上有车。 一条狗打头，后面又跟着好几个人，其中姚文胜还穿着警服，这个组合，立马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不少人利索的掏出手机拍摄。 沈新也不好干扰豆豆的追踪，孙钊明白这一点，索性跑到前面，省的对向过来的汽车反应不及时，可以让他们提前躲避。 春华路南北走向，东面是春潮家园三期，西面则是三期西区和二期东区，一北一南，中间夹了一条东西向的春华二路。 在春华二路中间还分隔了一下，交汇了一条南北的春华三路。 等于整体是倒丁字形。 然后春华三路尽头是东阳路，对面则是新洲工业园区。 之前电动车那个案子，就是在新洲工业园抓的人。 整个春华二路和三路，相当于是春潮家园的核心地带，两边全是店铺，服务整个安置社区近三万人，热闹的很。 豆豆一口气追踪了约莫四五百米，果然转进了春华二路。 这边车多了起来，沈新一行极为显眼。 孙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示意穿警服的姚文胜不要再跟了，然后让沈新看看能不能靠路边，慢慢走。 如今情况不明，假如说是一起谋杀案，那这么大张旗鼓，容易打草惊蛇。 沈新一想，索性把狗绳解开。 “豆豆，你靠边，慢点儿走。” 又叮嘱一句。 让豆豆自己去搜索的话，就不那么显眼了。 可惜没给她穿马甲，要不然会更方便。 李佳慧吓了一跳，急忙道：“沈新，这样会不会不安全。” 警犬没有训导员控制牵引，专注于寻找气味，不小心被过路汽车撞到了怎么办。 警犬基地这边的规定就是非特殊情况，训导员决不允许和警犬分离，或者解开狗绳。 “没事儿，她以前是流浪狗，知道躲避汽车什么的。” 沈新觉得问题不大。 又不跟猫一样，要是连车都不会让，流浪狗早死了。 说着，跑在前面的豆豆就停下脚步，避让了一台汽车。 李嘉慧一阵不可思议，若有所思道：“沈新，所以你选择流浪犬，是不是因为他们生存能力更强，也不惧怕各种复杂的社会环境？” 沈新迟疑一下，嗯了两声。 你说是就是吧。 反正自己绝不会说是因为凑巧和为了省钱。 豆豆很聪明，一边追踪，一边不时的停下，扭头看看沈新等人有没有跟上来。 她一条狗，单独行动，没人会在意她。 沈新一行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就见豆豆过了南北向的春华三路，又走了两百多米。 前面尽头是春中路了。 再过去，则是春新路，这一片沈新在社区轮过岗，很熟。 这时，豆豆在马路北面坛旁边的一个大垃圾桶停下。 沈新眼前一亮，望向孙钊。 梁伟应该就是在这里拉走了装着饭盒的垃圾桶。 孙钊会意，第一时间望向附近的店铺。 这些垃圾桶都是给附近店铺用的。 豆豆在垃圾桶徘徊了几圈，目标明确，跑向了面前的店铺，然后在一家洗车店前停下。 她没有进去，蹲在门口，扭头望向沈新。 这是找到了。 洗车店开着，工位上就停着一台奔驰，也没见工人在干活儿。 而豆豆孤身一狗，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沈新冲她招招手，豆豆乖巧的立马跑了回来。 “好豆豆。” 沈新二话不说，掏出牛肉条塞到了她嘴里。 “厉害。” 李嘉慧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垃圾桶里，混合着那么多气味，时隔十几个小时，追踪两公里，这种嗅觉和追踪能力，比警犬基地的追踪犬还要强。 孙钊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这家洗车店。 至速汽车美容服务中心。 三间门面。 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洗车店，兼顾补补胎，贴膜什么的。 “孙队，有点儿奇怪啊。”沈新低声道。 如果豆豆没有追踪错误，饭盒来自这家洗车店，那问题是好好的一份盒饭里，为什么会有一只人耳。 谁的？ 或者说，谁割下来的。 如果是汽车店员工丢的，那感觉更说不过去了。 或者是谁来洗车，然后趁机抛尸。 但问题是，用饭盒来抛尸，还真的比较罕见。 更别说就抛一只耳朵。 孙钊点头，他也有些想不通。 周忠义低声问要不要直接进去。 孙钊想了想，摇头，打了电话，让老邢把车开过来。 老邢开的不是警车。 “小沈，一会儿你跟我进去，洗个车。”孙钊又道。 事反有妖，他不能不考虑耳朵的主人还活着，比如被绑架的可能性。 那贸然行动，只会惊动嫌疑人。 很快，老邢把车开了过来。 沈新和孙钊上车，开进了这家洗车店。 没有人迎出来。 沈新下车，进门喊了一声，从里屋才打着哈欠走出一个年轻人。 瘦瘦高高的，一头离子烫，虚的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一样，问老板洗车啊。 沈新点头，问洗车多少钱。 “30。” “那洗干净点儿啊。” 沈新直接把钥匙丢给他，车上的手铐，辣椒水，空白传唤证什么的都拿走了，没问题。 年轻人从沈新身边走过，准备把车开到洗车工位上。 错身而过的瞬间，沈新微微皱眉。 孙钊则是没事人一样，溜达着查看整个洗车店的布局。 三间门面，估摸着有两百多个平方。 右边两间是打通的，是洗车作业区。 纵深挺深的，中间这一间是柜台，还用玻璃隔出了一个办公室。 最右边那间也做了隔断，可能是员工的休息间，或者放工具的地方。 这店铺的层高不低，沈新估摸着可能做了二层吊顶，上面拿来摆放杂物。 然后左边这间是一些美容用品的展示区，还有洗车顾客的等待区。 整个店里好像就年轻人一个人。 他昏睡未醒，机械般的洗着车，也没管沈新两人。 简单溜达了一下。 右边那间的隔间关着门，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店内有监控，也不好直接去开门。 两人来到店外等候。 “孙队，这小子有问题，可能是吸了。”沈新低声道。 刚才错身而过的时候，沈新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金属味。 之前在派出所，也经常组织抓毒，吸的人就像吸烟一样，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根本散不掉的气味。 而且不同毒品的气味也不同。 沈新是能够分辨的。 淡淡的金属气味，应该是甲基苯丙胺。 孙钊微微点头。 他目光更毒辣，一照面就感觉到年轻人状态不对劲。 “洗完车先走。” 涉及到毒品，那必然要跟蒋文冈通通气。 (本章完) 第146章 涉毒案件 第146章 涉毒案件 洗车的过程中，年轻人不时的打个哈欠。 这可是上午啊。 要么熬夜，要么就是瘾头上来了。 “你快点儿啊，一会儿我们还有事儿呢，而且怎么就你一个人洗啊。”沈新抱怨了一句。 年轻人说话倒是不冲，让沈新别急，然后说老板出去了，就他一个人。 他洗完车，沈新注意到柜台上的收款二维码，拿手机扫了一下支付了30块。 收款账号是个人名，朱天顺。 “谢谢老板。”年轻人还微微点头感谢，然后指挥倒车。 开车出来，停在路边，周忠义几人迅速上车。 孙钊也不废话，直接跟蒋文冈打去了电话。 “有毒？”周忠义一惊。 沈新点点头。 不多时，蒋文冈一行三人赶到。 他上了沈新这台车，一上车就看见了豆豆，瞬间眼前一亮。 “我可爱的豆豆。” 他一把抱住了豆豆。 豆豆也欢喜的舔他脸。 平常蒋文冈可没少拿好吃的贿赂豆豆。 “老孙，是豆豆发现的吗？”蒋文冈问道，不等孙钊回答，就开始夸奖豆豆真厉害。 “不是。” 孙钊摇头，指了指对面的洗车店，问他知不知道这儿。 禁毒大队抓毒也不全是一网打尽。 小卡拉米呢，唯一的作用就是填指标。 禁毒大队更愿意监控吸毒人员，然后放小追大，打掉毒品交易网络。 所以有一些窝点，他们可能知道，但不会急着动。 这也是孙钊要第一时间联系蒋文冈的原因，怕破坏了禁毒大队那边的行动计划。 “至速？” 蒋文冈微微摇头，掏出手机道：“我问问。” 禁毒力量大，派出所禁毒大队都有指标，到处抓人。 然后还会跨区域抓，因为毒贩也会流窜的嘛。 所以有可能这里被别的区同事盯上。 问了一圈儿，并没有。 “会不会就是个小虾米，有照片吗，我看看。” 有可能只是那个年轻人吸毒，洗车店本身并没有问题。 孙钊把手机递过来，刚才趁机拍了照片。 蒋文冈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还给其他几个区大队的人发了询问，然后摇头道：“没见过。” 一直在抓，拼命的抓，但还是抓不完。 看数据就能知道，去年全国涉毒案件有整整14万起，打掉制贩毒团伙六千多个，抓捕嫌疑人17万人，缴获毒品九十多吨。 这些还都是涉毒案件，那些只吸的瘾君子还没算进去。 所以好像身边没有，电视也不报道，但其实很触目惊心。 毕竟这东西的利润太高了。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们决定抓，那我们就顺道喝点儿汤，不抓，我们这边也没问题。”蒋文冈把问题抛了回来。 孙钊抱着胳膊想了一下，道：“这次的抛尸有点儿反常，你觉得会不会有黑吃黑的情况出现？” 也就是涉及到了毒品交易，然后交易出了问题，有人被割去了耳朵，以示警告。 蒋文冈道：“倒是有这个可能，但就像你说的，耳朵的处理方式有点儿过于简单随意了。” 顿了下，蒋文冈道：“要不然还是先侦察一下？” 孙钊思索片刻，点点头。 先外围侦察一下，摸一摸情况，盯一盯，再做决定。 先查洗车店所有人，也就是这个朱天顺。 不是本省人，平洲省昌北市人，现年41岁。 户籍信息显示结过婚，现在是离异。 他在春潮家园一期买的有房子。 然后工伤这边并没有年轻人的社保信息，应该是没交。 但是查了下朱天顺的银行流水。 一是没有发现异常的进出项，然后每个月20号，固定向两个账户转钱。 都是2200。 工资好像有点儿低。 正常洗车工，怎么着也得三四千，再加提成什么的。 这两个账号的信息显示，一个叫陶羽飞，户籍信息显示就是这个年轻人。 派出所没有他吸毒被抓的记录。 本地人，今年才20岁，初中辍学，父母离异，家庭地址是春潮家园东面的沿沟巷里。 另外一个叫黄佳明，年龄同样不大，只有21岁，隔壁延陵人。 户籍信息显示父母离异，父亲病亡，家里只有爷爷。 同时，也对周边监控做了调查。 但公共监控近的并没有对着洗车店的方向，远的呢，看不太清。 附近的店铺监控也没有对准这边。 他这个饭盒是晚上收掉垃圾桶之后丢的，那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远远的的确拍到了陶羽飞提着东西扔垃圾的情况。 是白色的袋子，但拍的不够清楚。 怕出现碎尸的情况，孙钊也让人对附近的下水道进行了调查采样。 有可能在洗车店杀人，然后碎尸，顺着洗车店的排水沟冲进下水道。 想要把一个人彻底碎干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下水道取样分析需要时间，不是说鲁米诺一喷，就能发现污水里有鲜血的。 这是城市下水道，有人受伤了冲洗，有的人来大姨妈了，污水里肯定混合着人类血迹。 能做的是知道受害人的dna，然后去分析对比溯源。 而现在还不确定受害人是谁。 中午的时候，陶羽飞去远处沙县吃的中饭。 老板朱天顺一直没有出现。 众人窝在车里吃盒饭的时候，李嘉慧兴致盎然的跟沈新讨论着训练警犬的经验。 沈新随意的应付着，心里一直在想调查的外围信息。 反馈来的员工身份信息。 然后赵天星也走访了周边的诊所和医院，并未有人耳朵受伤的病例。 店里有三个人，陶羽飞好好的，那如果有人受伤，或者死了，只能是朱天顺，或者黄佳明。 沈新一摆手，打断了李嘉慧，然后对孙钊道：“孙队，既然豆豆可以追踪到洗车店，那么是不是可以尝试继续追踪下去。” “你看我们就假设最坏的情况，有人被杀了，那肯定要处理尸体，把耳朵放在饭盒里抛尸的行为比较反常，咱们索性就先不管它。” “就按照正常处理尸体的思路来，要么是碎尸，然后借用洗车店的排水沟，冲进下水道，可这么做动静会很大，也很费劲。” “要么，就是正常的把尸体运出去，抛远一点儿，或者埋掉。” “然后也没有通报抛尸的情况，所以埋起来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就假设这边是第一案发现场，咱们还是利用豆豆，继续追踪下去。” 马路环境复杂，有扬尘，汽车尾气，但豆豆有30公里追夫的实战成绩，所以沈新觉得可以一试。 孙钊放下饭盒，和赶到的陈超对视一眼。 “等着也是等着，要不就试试？”陈超道。 不外乎就是把豆豆再放出去，行不行的再说。 孙钊点头。 沈新也不废话，立马把豆豆牵过来，跟她好好交代了一番。 就让她去找耳朵的主人，但是告诉她不在洗车店里，让她继续找，看看能不能有发现。 豆豆是听懂了，立刻跑去了洗车店。 陈超远远看着，忍不住对孙钊道：“我说的吧，还是有条警犬方便。” 光迅速追踪到洗车店，这就节省多大功夫了。 孙钊笑着点头，愈发舍不得把豆豆给蒋文冈了。 正看着，豆豆似乎有了反应。 她从垃圾桶开始，到洗车店之间，不断的徘徊，这边嗅嗅，那边闻闻。 转悠了好几圈，应该是有了发现，沿着春华二路往东面而去。 沈新眼前一亮，迅速跟上。 (本章完) 第147章 跟包饺子似地 第147章 跟包饺子似地 豆豆沿着春华二路向东前进。 在抵达与春华三路的交叉口之后，折向了北，进入了春华三路。 她低着头，速度不快，走走停停，沈新步行跟随，孙钊陈超则是开车尾随。 慢慢悠悠的，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 前面就是东阳路。 这是条双向六车道的大路，车来车往，豆豆在这里停下了。 她四下里到处闻，先是往东，一会儿又停下，折返回来，然后往西，可走了一段，又停下，再次折返回了路口。 几人早就下车，站在沈新身边等候。 “沈新，我感觉豆豆丢失嗅源了，这边干扰项太多，而且你看路面，上午应该有环卫车清扫过。”李嘉慧道。 沈新喊了声。 豆豆立刻跑了过来。 “你是不是找不到了？”沈新蹲下问道。 豆豆汪了一声，心声也出现。 【不知道】 她好感度有限，所以心声内容也不长，但意思应该就是找不到了。 “没事儿，你已经很棒了。” 沈新夸了一句。 豆豆这也是转上大路才丢的。 这时，李嘉慧道：“沈新，有的时候警犬丢失嗅源，是因为驳杂的干扰项太多了，但是我们可以人为的扩大范围。” “比如在这里断掉的，那就推测一个方向，跳过一段距离，让警犬继续寻找，如果有发现最好，没有发现，那就换个方向。” “总之，就是围绕嗅源丢失的位置，向四周扩散，有的时候运气好，是能够继续追踪上的。” 这位是专业的，她的话可以听。 “那往左还是往右。” 沈新左右看看问道。 陈超道：“往右吧，左边去市中心的，往右才是郊区。” 抛尸嘛，总不至于往城里抛。 沈新点头，牵着豆豆上车，往前开出四五百米，在快到十字路口的位置停下。 放出豆豆，让她继续搜寻。 她到处嗅，半晌还是跑了回来，心声显示一无所获。 “那就继续。”孙钊道。 情况复杂的路面，车来车往的，追不到只能说正常。 沈新停下脚步。 这个路口东西向是东阳路，南北向是新园路。 然后这个路口东南面，也就是春潮家园的东面，便是沿沟巷。 陶羽飞的家就在这里。 沿沟巷是个老村庄了，挨着宝安工业园，东南面有条水沟。 好像去年就说要动迁了，但可能是回迁地没谈拢，所以到现在还没拆。 正因为这样，原先的村民除了一些老人，年轻的基本上都搬走了。 很多房子都租给了务工人员。 这边工厂挺多的，务工人员很多。 “孙队，要不去那儿找找？”沈新指着沿沟巷道。 孙钊秒懂，回头看了一眼来的方向，道：“假如说朱天顺要抛尸，或者找地方碎尸，那么是有可能借陶羽飞家，沿沟巷都是民房，不像他住的春潮家园，上下楼板薄，动静太大。” “沿沟巷我记得东南面是没有入口的，只能从西面和北面进，而你看他过来的路线，没有走新园路，很明显是走东阳路，然后从北面进去。” 说着，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地图。 “应该就这一片吧。”沈新知道他要干什么，指着沿沟巷东北面一片区域道。 陶羽飞的地址是沿沟巷67号，应该这一片。 “那没错了，走。” 孙钊也不废话，立刻招呼众人上车。 开过新园路，对着地图慢慢走，很快在一条巷子前停下。 “这边可以过去。”孙钊指着右手边的巷子道。 沈新率先下车，把豆豆牵过来。 不用吩咐，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巷子口到处嗅了嗅，仅仅半分多钟，就汪了一声。 沈新眼前一亮，惊喜道：“追上了。” 说着又冲李嘉慧竖起大拇指。 不是她提醒，之前那个路口可能就放弃了。 一行人立刻下车跟上。 这里不是主干道，车少，豆豆的追踪方向非常果决，进入巷子，走了约莫一百多米，便转向东。 “不用看了，就是陶羽飞家。”孙钊沉声道。 七扭八拐的又追了快两百米，豆豆停下了。 斜对面，有一排民房，其中一间门口停着一台宝马3系。 房门紧闭。 众人驻足，孙钊查了一下车牌儿，就是朱天顺的，挂在了他洗车店的个体户名下。 这时，赵天星突然道：“话说，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味儿啊？” 他吸了吸鼻子，脸色突变：“好像是……煮肉的味道。” 沈新也是悚然一惊。 他不说还好，一说，自己好像还真闻见了。 淡淡的，就是那种煮肉的味道。 一种强烈的呕意涌上心头，沈新连忙忍住。 “别说了。” 孙钊直接掏出了手枪，冷着脸示意行动。 沈新把豆豆交给李嘉慧，也掏出了手枪。 陈超快步上前，围着房子把周围转了转，这排房子贴着后面水沟，东北西南走向，正门对着西北，后面也有后门，有一小块地，可以到水沟旁边。 那自然是前面扑，后面堵。 陈超冲沈新还有老邢招招手，来到了后门。 就在后门左右等候。 大约十几秒，就隐约听见前面一阵骚乱。 有人在喊别动。 然后还有其他的声音传过来，乱糟糟的。 下一刻，一个声音正在靠近。 然后嘭的一声响，后门猛地被撞开，沈新眼角余光看见一道人影要冲出来，条件反射般的伸出了右脚。 一声闷哼，人影恰好被沈新绊倒，扑倒在地。 下一刻，陈超和老邢就扑了上去，瞬间摁住了对方。 孙钊带头冲了出来，看见人被控制，才放松下来。 陈超拧着胳膊，拷上手铐，扳过来一看，果然就是朱天顺。 十一月的天，这家伙光着膀子，估计是在干体力活儿。 然后裤子，身上，头发上，脸上，全是血。 被拷了之后，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众人，还一脸凶狠不服气。 “星哥，你怎么了？”沈新看见了赵天星。 赵天星攥着拳头，从腰以下全湿了，被那种大骨浓汤一样的东西浇湿的。 现在他整张脸都苍白无血，浑身发抖，气得想冲上来给朱天顺两脚。 “你说呢，这混蛋拿汤泼我……” 话没说完，似乎触发了某种开关，他连忙跑开两步，哇的一声吐了。 沈新懂了，进屋瞄了一眼。 然后就后悔了。 果断冲出来，加入了赵天星。 之前也看过尸体，比如被砍的血肉模糊的陈中垣。 但屋里那一切，还是给沈新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真就是又剁又锯，然后再煮。 不知道朱天顺是不是担心粉碎机声音太大，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选择了自己剁碎。 弄得跟包饺子一样。 总之，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本章完) 第148章 质量不好 第148章 质量不好 杜新凯带着人赶到。 他在门口驻足，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望向了旁边的孙钊。 “大活儿啊。” 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孙钊拍了拍他肩膀，递出一个同情的眼神。 丁雨薇那边，也配合张健，直接对陶羽飞进行抓捕。 沈新注意到了李嘉慧。 她牵着豆豆，就在门外站着，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沈新去车上拿了瓶水，然后递给她。 “没事儿吧？” 李嘉慧道了声谢，然后摇头。 “里面很惨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好奇的询问。 沈新问道：“你不是学医的吗？” 李嘉慧苦笑道：“我是学医的，但学的是动物医学啊，我们撑死了解剖动物，跟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啊。” 沈新点点头，接过豆豆道：“那要不你先回去吧，这边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 李嘉慧正是这么想的，刚要走，又回过来，掏出手机道：“上回没聊几句话你就跑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多交流交流。” 沈新掏出手机，扫码加好友。 “你喜欢骑行吗？” 她的微信名叫微光拾梦，然后头像是一辆自行车，好像是一辆美利达的公路骑行车。 李嘉慧一愣，反问道：“你也喜欢骑车吗？” 沈新点头：“以前喜欢，上班以后没空了。” 李嘉慧表示理解，说她也是上班之后太忙，很少出去骑行。 “有空约了夜骑啊。”李嘉慧摆摆手离开了。 这边陈超带着朱天顺出来了。 “什么也不说。”陈超道。 孙钊轻哼一声，都这情况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带回去吧。” 他摆摆手。 然后让沈新带着豆豆，一起回去。 “豆豆今天表现不错，回去加餐啊。”孙钊笑眯眯的摸了摸豆豆的脑袋。 上午十点发的案子，四个小时，这下午两点就抓到了人，可谓是兵贵神速。 这其中豆豆的功劳可是不小。 豆豆应该是听懂加餐了，汪了一声。 沈新开车，跟着回分局。 “星哥，你要吐可提前说啊，吐车上还得咱俩洗。”沈新望着后视镜道。 赵天星抿着嘴，绷着，一言不发。 等回到分局，他立马冲进了宿舍的淋浴间，让沈新给自己拿衣服。 捎带着也把身上的衣服丢了出来。 “给我扔的远远的，有多远扔多远。” 沈新小心翼翼的捡起，调侃道：“星哥，这可不兴扔啊，上面有组织残留，还能作为证据呢。” “沈新，你大爷的，故意恶心我……” 里面赵天星一句话没说完，又吐了。 也就是没泼在脸上，真要泼了一脸，那赵天星估计半个月都吃不下饭。 丢掉外套，丁雨薇也跟周忠义他们，带着陶羽飞回来。 “听说你们那边很惨？”丁雨薇凑近了，在沈新身上闻了闻，一脸嫌弃。 非拉着沈新去办公室，翻了瓶香水出来给沈新喷了喷。 “你还喷香水儿？” 沈新从没在丁雨薇身上闻见香水味儿。 丁雨薇有些无语的道：“我是女人，女人，我有香水不是很正常嘛。” 沈新心道也没说你不是女人啊。 审讯室内，吕有为闻讯而来。 “这次不错，办案速度挺快。”上来先夸人。 四个小时把案子破了，绝对称得上神速。 孙钊笑道：“多亏了豆豆啊，养条警犬真有用。” 别的不说，就一开始，如果不是豆豆，光从垃圾站里追踪那只耳朵的下落，就不知道要查多久。 吕有为转头就找沈新，然后拍着沈新肩膀叮嘱道：“给豆豆加餐啊，我说的。” 沈新哭笑不得的点头。 吕有为这才望向审讯室内。 已经给朱天顺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至少不那么吓人了。 他吸溜着鼻子，一副瘾头上来的样子。 “还吸毒吗？”吕有为皱眉问道。 孙钊点头。 在陶羽飞的家里，发现了一包甲基苯丙胺和相关工具。 这家伙明显是一边干活儿，一边吸。 “那洗车店那边，还有他家里，去搜了吗？”吕有为追问道。 肯定不止一包那么简单。 孙钊道：“老蒋带人去了。” 吕有为不再多问，望向了审讯室。 里面陈超正拍着桌子，质问朱天顺为什么杀害黄佳明。 另一边陶羽飞还没带到分局，在警车上就已经交代了，死的就是黄佳明。 “给根烟。”朱天顺歪着头，混不吝的晃了晃手指。 陈超犹豫一下，上前给了他烟。 狠吸几口，朱天顺才歪着身体道：“你们不都看见了嘛，还问我干什么，对了，你们怎么知道小黄死了的，我昨天晚上才弄死他。” 他这话，让陈超微微皱眉：“不是你们抛尸的吗？” “抛尸？” 朱天顺一脸疑惑。 “耳朵。”陈超出声提醒：“有环卫工人报案，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人耳，装在一个饭盒里，监控显示，就是陶羽飞扔的。” “卧槽！” 朱天顺猛地一拍桌子：“我说找半天，死活找不到那只耳朵呢，合着陶羽飞给我当垃圾扔了？” “不对不对。” 朱天顺又摇摇头，仰头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我，割了那小子耳朵之后，随手丢桌子上了，难道正好丢饭盒里了？” “妈的，黄佳明死了死了，还坑了老子一把。” 他骂骂咧咧的。 陈超表情古怪，让朱天顺说说具体情况。 监控室内，沈新等人表情一样的古怪。 “也就是说，这家伙割了黄佳明耳朵，随手丢桌上饭盒里，然后还找了半天，不是故意抛尸的啊。”洗完澡的赵天星嘀咕道。 沈新暗自摇头。 这也真算是奇葩了。 要不是因为这只耳朵，朱天顺杀了黄佳明，然后碎尸，煮了之后，直接往后面水沟里一丢，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被鱼吃光了。 黄佳明又是延陵人，孤身一人在南江，要没人报警的话，丢个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发现。 审讯室内，朱天顺没有隐瞒。 当场抓住碎尸，他是死定了，没什么好顾忌的，说了杀害黄佳明的原因。 “我给了他一大包毒品，让他给我去送货，结果人家买家不要，说质量不好，掺淀粉掺的太多了。” “去他妈的，我拿的可是最好的货。” “那摆明了是黄佳明这小子坑我呐，上回我就抓到他手脚不干净，偷偷拿我的货，那这回胆子大了啊，我那一大包50克呢，他至少昧了二分之一吧。” “我能饶了他？” 朱天顺冷哼一声，示意陈超再给自己来一根。 又点上，他想了想道：“宰了这小子之后，我又仔细想了，不对劲，他也不至于这么傻。可要不是他，那只能是陶羽飞这小子干的。所以要不是你们逮着我，我那边弄完，就准备把陶羽飞也一起弄死。” “这小子手脚也不干净。” 他恶狠狠的说着，在场众人后背均是寒意直蹿。 要不是这么快抓到他，那可能就是两条人命了。 (本章完) 第149章 第149章 春潮家园一期，朱天顺的房子。 是一套三居。 此刻蒋文冈带人，已经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李腾，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 厨房里，蒋文冈出声提醒。 显眼的地方，并没有翻到毒品。 在蒋文冈的预料中，毒贩不可能这么傻。 所以一些隐秘的地方，就成了重点搜寻的对象。 果然，在厨房的烟道里发现了。 烟道里面钉了一根水泥钉，绑了绳子。 这样的话，哪怕你拿开排烟管，从外面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绳子下面就吊着毒品。 李腾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的往外拉，拽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挂在烟道里，熏的满是油污。 “蒋队，不少啊。” 李腾跳下柜台，打开给蒋文冈看。 一整包，透明塑封袋装着，估摸着有一斤多。 电子秤一称，七百多克。 “以今天的行情价，快五十万了。”李腾道。 蒋文冈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对着窗户，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 “感觉不像是市面上的货啊。” 其他人纷纷围上来，仔细观察。 如今南江市场上，他们知道，并接触过的甲基苯丙胺大概有三种。 来自不同的货源。 “老耿，你觉得呢？”蒋文冈问身边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 他叫耿新亮，禁毒队的老资格了。 他的眼睛就是尺，火眼金睛。 耿新亮对着光线看了看折射，又闻了闻，然后道：“是和市面上的货不太一样，结晶要更均匀一些。”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估计纯度要接近百分之95。” 蒋文冈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市面上被他们命名为123号的三种甲基苯丙胺，最高的一种，纯度也就在百分之93。 李腾咋舌道：“那这帮毒贩不赚钱啦，搞这么高纯度。” 纯度就是利润。 很多毒贩才不会在乎瘾君子的身体健康，各种添加杂七杂八的成分，为的就是用最少的毒品赚取到最高的利润。 当然，更多的是技术不到家，生产不出高纯度的。 这玩意儿每提升一点儿纯度，难度都是指数级的。 “或许是为了抢市场呢。”蒋文冈轻哼一声，表情严肃。 很显然，南江出现了一种新型的甲基苯丙胺。 他立刻带队返回。 一边把发现的毒品交给实验室去测定纯度，一边来到了审讯室。 “吕局。” 监控室内，蒋文冈把情况说了一下。 吕有为眉头紧锁，表情无比凝重。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暗地里可能已经泛滥成灾了。 他摁了一下通讯器，让陈超先出来。 杀人碎尸是板上钉钉，现在更重要的是毒品。 说完又对蒋文冈道：“试试吧。” 蒋文冈点点头，出门接棒陈超，走进了审讯室。 “怎么说，毒品那边有新发现？”陈超走进门问道。 孙钊点头：“新货，纯度挺高。” 陈超立马明白了，看着里面的朱天顺道：“那麻烦了，这小子身上背着人命，知道自己死定了，不可能交代的。” 孙钊微微点头，表情凝重。 沈新旁边听着，倒是没太听懂。 反倒是丁雨薇听懂了，低声解释道：“假如说朱天顺只是贩毒，固然他的贩毒数量很高，应该判处死刑，但如果有戴罪立功，帮我们抓住上线卖家的话，他是有可能判个死缓的。” “而且他这种量，也就是贩毒网络的中层，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一旦被抓，聪明的都会立马交代，设法配合我们抓人，争取个死缓。” “但他现在杀人碎尸，情节还那么恶劣，单纯考虑杀人这一项，也不可能判处死缓，所以他大概率不会交代。” “而且在自己必死的情况下，他如果把上家供出来，自己的亲人也可能遭受到报复，毒贩的报复可是很厉害的。” 说到这儿，丁雨薇目光颤动了一下。 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她父亲就是禁毒口的。 “你还好吧？”沈新轻声问道。 丁雨薇勉强笑笑，摇头表示没事。 审讯室内，蒋文冈上来也不废话，直接把情况说了。 “朱天顺，你也知道，你死定了。但你还有个儿子吧，才10岁，小学四年级。” “我看你的手机，你加着你前妻的微信，经常给她转钱，还有你的头像，也是你儿子，你看，挺乖的。” “所以给她们一个机会，帮助我们把你的上家抓了。” 蒋文冈起身，上去给朱天顺点了支烟。 朱天顺深吸一口，嗤笑一声，道：“警察同志，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你不用给我来这一套。” “我不说，她们或许还有活路，我要真说了，那她们才死定了呢。” 顿了一下，他又冷笑道：“不过冲着你能跟我说这话，我给你提个醒。” “哦，你说。” 朱天顺哼笑一声，道：“这个时候，我上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准备跑路了，但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反应慢呢，所以你们还有机会的哦。” 说完，开始放声大笑。 蒋文冈沉默一下，直接走出了审讯室。 他也没有放弃，转头去提审陶羽飞。 做为朱天顺的马仔，他也有可能了解朱天顺的渠道。 朱天顺被暂时收押了。 不多时，市局禁毒支队的支队长陈广林闻讯赶到。 沈新是第一次见，四十来岁，寸头，长相一般，比较普通，但眼睛炯炯有神，有那么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禁毒大队那边应该有的忙了。 当然，刑侦这边也闲不住。 杜新凯一直到晚上快七点才回来。 见了面还吐槽赵天星，说他被泼了一锅，就这一锅，害他铲了半天。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孙钊才招呼众人下班。 也就是当天把案子破了，要不然这种案子都是连轴转，什么时候把案子破了，什么时候才结束。 沈新拎着包正准备走，赵天星突然拽了自己一下。 他向不远处收拾东西的丁雨薇努了努嘴，低声道：“小子，有点儿眼力劲儿啊，没看见人家心情不好，送人家回去。” 忙的晕头转向，沈新还真没注意到丁雨薇有什么心情不好。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儿夜宵？” 沈新估摸着是遇到了毒品的案子，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牺牲的父亲。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吃一顿呗。 正好自己也饿了。 “别，你恶心我吧。”赵天星干脆一摆手，被泼那一下，他得几天才能缓过来。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沈新犹豫一下，走上去道：“丁雨薇，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家，反正我们也不顺路。” 真的不顺路。 丁雨薇愣了愣，被沈新的冷笑话逗笑了。 “我没事儿的，你赶紧回家吧。”丁雨薇摆摆手。 “真没事儿？” 沈新追问。 丁雨薇点头。 “那好吧，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儿。” 沈新最后看了眼丁雨薇，拎着包离开。 (本章完) 第150章 监控网站 第150章 监控网站 丁雨薇盯着沈新出门，微微皱眉，匆匆把文件收好，也拎着包下班了。 但刚走出办公楼，沈新的破凯美瑞停在了外面。 车窗摇下。 沈新探头道：“我饿了，要不要一起找地方吃点儿夜宵，有人请客。” 丁雨薇愣了下，拉开车门上了车。 汽车开出分局。 丁雨薇照了一下后视镜，嘀咕道：“我脸上很挂相吗？” 连沈新都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了？ “没有啊。” 沈新摇头，反正自己没看出来。 丁雨薇以为沈新给自己留面子，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再说话。 亭阳老街，好嗨呦烧烤。 “这边。” 张倩一眼就看见了沈新的破车，冲这边招手。 刚下车的丁雨薇看见张倩，明显的一愣。 沈新径直走了过去，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还主动请我吃夜宵，关键怎么吃烧烤啊。” 张倩穿着连帽卫衣，人字拖，还扎了个巨丑的双马尾，立刻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经常请你吃饭一样。” 说着，她看见了丁雨薇。 四目对视。 张倩眯起了眼睛，然后问沈新这是谁啊。 “丁雨薇啊，我同事，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沈新自顾自坐下，拿起菜单一阵咧嘴，努力的想把下午在陶羽飞家看到的那些画面赶出去。 尤其是那块砧板，还有地上黄的，白的。 脂肪吧。 沈新狠狠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向两人，问她们吃什么。 “你就是张倩吧，沈新跟我说过你。”丁雨薇坐下，微笑着道。 张倩点点头，等沈新又问了一遍，才随口自己都可以的。 丁雨薇倒是不客气，接过菜单，勾了好几项。 沈新接过来一看，全是蔬菜啊。 “我还是来份炒饭吧。”沈新实在不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张倩。 “我跟你一样。” 张倩直接叫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古怪道：“你们不点肉串吗，我们羊肉都是现杀的。”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 沈新这才注意到，烧烤店门前一角，倒挂着两扇羊肉，有人正拿着小刀，一块一块儿的往下切肉。 沈新瞬间打了个哆嗦，想到了那条被朱天顺挂起来刮肉的大腿。 一种呕意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沈新撒腿就跑，冲到路边一阵干呕。 有人拍自己的后背，是张倩。 她递过来水，然后道：“真有那么惨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你还想吃什么？” 沈新摆摆手。 张倩应该是从张健那儿知道发生了碎尸案。 “就这儿吧，反正只要不吃肉，怎么样都行。”肚子里没货，想吐都吐不出来。 张倩打了个哆嗦，果断也不问了。 三人一人一份炒饭，又多点了一些蔬菜。 沈新饿的厉害，也顾不上跟两人闲聊，闷头吃饭。 丁雨薇也只默默的吃。 还是张倩率先忍受不了沉默，刚要说话，沈新手机响了。 蒋文冈的电话。 “蒋队，怎么了？”沈新连忙接通电话。 蒋文冈迅速的说了一下情况。 沈新说了声好，不敢怠慢，匆匆把最后两口炒饭扫进嘴里。 “张倩，局里有事，我先走了，下回等我不恶心了再请你吃大餐啊。” 沈新撂下一句话，连忙离开。 丁雨薇也迅速跟上。 剩下张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扒了口炒饭，狠狠咬下。 “你要不自己打车回去？”见丁雨薇跟着上车，沈新道。 丁雨薇反问道：“不要我帮忙吗？” “应该不用吧，找我的，你还是早点儿回去睡觉，今天累坏了。”沈新想了想道。 丁雨薇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开车把丁雨薇送到路口，方便她打车，沈新正要开车离去，丁雨薇突然拍了拍车窗。 “怎么了？”沈新探头问道。 丁雨薇表情有些紧张，道：“带上枪，小心点儿。” 沈新摆摆手道：“你想什么呢，又不是抓毒贩，不用担心我。” 说着，开车离去。 后视镜里，丁雨薇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这边。 很快，沈新就返回了分局。 然后直接开到了操场附近，远远的就看见李腾牵着豆豆在等自己。 “上车。” 他把豆豆交给沈新，招呼上车。 车上，豆豆乖巧的趴在沈新脚边，沈新问道：“李腾，什么情况，蒋队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 李腾开车上路，然后解释了一下情况。 首先，朱天顺说他上家已经被惊动了，让蒋文冈赶紧去抓，还真不是随口说说。 在洗车店里调查的同事，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店内监控的电脑主机，安装了一套断电自动切换备用电源。 这一点有些奇怪。 如果说必须长期开启的监控，预防意外断电，可能会安装这么一套单独电源。 可他一个洗车店，就算是防小偷，也不至于防到这种地步。 所以叫了技术科的人，查了一下这台电脑主机。 蔡哲发现，他的洗车店里还装了一套无线传输的隐藏摄像头，然后还单独开了一条隐蔽的上传网络，会把这三个隐藏摄像头的监控画面，实时的共享到国外的一个网站上。 有这么一种网站，可以实时的查看全球各地公共摄像头，足不出户，就能看遍全世界。 这种网站，会截取免费的公共摄像头流量，也有人会主动上传自己的私人摄像头。 “我们推测，不仅是朱天顺，通过这个网站，可以随时的监视店内情况，他是有点儿不太信任陶羽飞和黄佳明的。” 卖货被掉包，不怀疑交易对象做手脚，而是先怀疑自己两个马仔，足以证明朱天顺对两人的信任度有多低。 “然后他的上家，可能也会通过这个监控，看到店内的情况，一旦发现我们出现，立马就能知道朱天顺被抓了。” “这相当于是一道保险。” 李腾表情严肃。 沈新暗自咋舌，这些毒贩也算是与时俱进了，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来预防下线被抓。 “那下午他的上线岂不是就发现了？”沈新反问。 下午抓捕朱天顺之后，立马又去抓了陶羽飞，然后对他的洗车店进行搜查。 等于说所有的一切，都在监控的注视下。 (本章完) 第151章 上家 第151章 上家 “那带豆豆做什么？” 沈新看了一眼脚边的豆豆。 蒋文冈只说让自己回来帮忙，带上豆豆，具体没细说。 “追人呗。” 李腾笑笑，右转上了高架，然后解释具体情况。 朱天顺是咬死了，什么话都不说。 但是，意外的从陶羽飞身上打开了缺口。 只能说朱天顺是有理由怀疑俩小弟对自己不忠，这俩人真有小心思。 用陶羽飞的话说，他曾经想过偷朱天顺的货。 因为朱天顺每一次交易拿货都是一公斤，够他吸好久好久。 但是朱天顺很小心，每次交易从不用手机联系，都是在国外的一个网站进行私聊，确认交易的货量和地点。 确认之后，他一般都是一个人出发去拿货。 所以交易地点具体在哪儿，陶羽飞并不清楚。 但这小子脑子还算活。 他说上上次交易，当天朱天顺是下午两点多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然后把车留在了店里，让陶羽飞洗洗车。 在洗车的时候，陶羽飞发现了车门储物格里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罚单。 是一张违停的罚单，时间显示是下午3点17分。 地点在梅茶路，罚了一百。 那陶羽飞就盘算开了，两点到五点之间，朱天顺去交易了。 这个时候被贴罚单，说明贴单的地点就在交易地点附近。 而梅茶路，是南江最高峰，历山外围的一条小路。 所以陶羽飞确定了，交易地点就在历山附近，但具体在哪儿，他并不清楚，也不敢随意去跟踪朱天顺。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陈广林立刻调取了梅茶路附近的道路监控。 因为就在前天，朱天顺又进行了一次交易。 他的货纯度高，出货很快，一次拿1公斤的货，十天就可能出完。 在他家里，发现了七百多克毒品，也足以说明他刚进行交易，拿到了新货。 还真发现了朱天顺那台宝马三系。 停在了梅茶路税务干部学校外面，然后选择了下车步行。 “我靠，他们不会在防空洞交易吧。” 沈新一声惊呼。 历山比鼎山在面积上大不太多，但要高不少，海拔有四百多米。 然后在历山内部有防空洞。 很长，小时候沈新听说总长有三四公里呢。 然后岔路也多，七扭八拐的，环绕历山还有多个出口。 南江那些爬山爱好者经常去探险。 上高中的时候，沈新就跟同学约着去探过险。 而梅茶路这边，就有一个防空洞入口。 洞内地形复杂隐秘，又没有任何的监控，在这边交易可以说是非常安全。 “没错，就是防空洞，陈队蒋队也是这么考虑的。”李腾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有这点推测之后，接下来就是找朱天顺的上家。 防空洞没有监控，又有多个出口，还不知道交易对象是谁，通过外围的道路监控去筛选，无异于大海捞针。 最重要的，因为网络监控，上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朱天顺被抓，要跑路了。 兵贵神速，哪还有时间去慢慢筛选。 所以蒋文冈提出了一个想法。 朱天顺上次交易是前天，他想通过警犬，先追踪朱天顺到交易地点，然后再通过上家携带的毒品，去追踪上家。 优秀的警犬可以追踪几天之前的气味，最高记录甚至于可以追踪超过两周的气味。 “明白了。” 沈新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如果追踪到，那就能最快的找到上家，或者确认上家的身份，然后进行堵截。 想到这儿，沈新一拍脑门儿，道：“李腾，我忘记拿枪了。” 这是追踪毒贩啊。 像他们这种交易网络的上家，那抓到了就是个死，绝无可能投降的。 这种危险的事情，不拿枪怎么行。 之前丁雨薇还提醒自己来着。 李腾直接打开手套箱，递过来一把枪。 “怎么可能忘了，帮你领了，孙队签的字，回去别忘了补签。” 接过枪，沈新反而更慌了。 入职一年多，哪开过枪啊。 警校里当然练过枪法，可射击教官直接说了，最好的情况还是不开枪，因为缺乏训练，生死关头，高度紧张，很难打的准。 不过自己负责追踪嫌疑人，现场那么多人呢，应该也没有开枪的机会。 胡乱想着，汽车很快抵达梅茶路。 是条断头水泥路，最深处再步行一段距离，就是这边防空洞的入口。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出头。 现场停了不少车，陈广林和蒋文冈正打着手电，查看防空洞的地形图。 “小沈，来的正好，赶紧的，走了。” 蒋文冈这边应该已经商量妥当了，见到沈新，招呼一声，连忙带着往深处走。 “你就是沈新吧。” 陈广林还跟沈新打了个招呼，拍了拍沈新肩膀道：“听蒋文冈说你不光破案厉害，还能训练警犬，好啊，回头帮咱们多训练几条警犬，给你记功。” 沈新连忙点头。 估计他也就是一说。 一抬头，还看见了熟人。 李嘉慧，还有陈果。 很显然，陈广林还请求了警犬基地支援。 “沈新。”李嘉慧牵着一条史宾格，笑盈盈的迎了上来，立刻蹲下跟豆豆打招呼。 豆豆跟她也熟，不住的舔她手掌。 陈果牵着骑士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八卦道：“听说你们今天抓了个碎尸的，碎到什么程度啊？” 他一问，沈新就忍不住打寒颤。 “包饺子的程度。” “靠，这么狠嘛。” 陈果狠狠打了个哆嗦。 “骑士，想我了没。”沈新点头，又冲骑士打招呼。 骑士立马汪了一声回应。 陈果立马道：“嘉慧，你看见没，骑士对他比我还亲呢。” 李嘉慧笑笑，给沈新介绍身边这条史宾格。 一条公狗，叫球球。 史宾格是常见的搜毒犬，聪明活泼，服从性好。 不过当沈新望向他的时候，天赋还是发作了。 本来乖乖蹲坐着的他立刻有了反应，歪着脑袋看着沈新。 “乖。” 沈新伸手摸了摸。 他一脸享受，脑袋上立马浮现出了图标。 李嘉慧冲陈果使了个眼色，心说看吧，我也一样。 这时，陈超把嗅源拿了过来。 从朱天顺家里拿来的衣物。 豆豆是一专多能，能搜毒，也能追踪，而李嘉慧这边，还是专犬专用，骑士负责前段的追踪，球球负责追毒。 “干活儿。” 沈新拍了下豆豆，她就已经明白要做什么，立刻上前仔细的嗅了起来。 不像骑士，还得陈果下标准口令和手势指示。 嗅完之后，豆豆低着头，在碎石路上不断的嗅着，慢慢的靠近防空洞入口。 入口位于山体之间，外围还有铁栏杆围着，但早就被破坏。 豆豆汪了一声，应该是发现了。 她的嗅觉是真的敏锐。 沈新立刻牵着豆豆钻进了防空洞。 陈广林等人也迅速跟上。 骑士这边还在地上寻找气息。 陈果哭笑不得的道：“兄弟，你给点儿力啊。” 专业的警犬，愣是让野路子比过去了，很丢脸的。 “行啦你，跟上吧。”李嘉慧招呼一声，牵着球球连忙跟上。 (本章完) 第152章 防空洞 第152章 防空洞 蒋文冈走在沈新身边，打着手电。 豆豆很聪明，当只有一条路的时候，她会加速，然后在岔路口停下，确认方向。 这样等于缩短了时间。 防空洞是几十年前建造的，早就废弃。 它很长，有标准的那种混凝土建造的路段，也有未修建完成的。 然后还有各种储存物资的房间。 据说防空洞的范围能覆盖整座历山，四通八达，堪比迷宫。 墙上还有编号。 有些是原先的，有些是后面探险爱好者自己编的。 网上有专人做的攻略，怕人在里面迷路。 豆豆并没有丢失嗅源，拐了两道弯，追出大概两百米，身边蒋文冈突然大喝一声谁。 沈新本能的去摸枪。 就见前方弯道有脚步声，还有光亮。 下一刻，一男一女出现。 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的。”蒋文冈沉声问道。 年轻男孩儿手电筒都差点儿掉在地上，道：“我们……我们来探险的啊，怎么了？” 沈新暗自无语，大晚上的，跑来防空洞探险，真是闲的。 “赶紧出去。”蒋文冈摆摆手。 年轻男孩儿看见了骑士身上印着警犬的马甲，已然猜到了众人的身份，点点头，连忙让路。 小小插曲，豆豆继续追踪。 随着豆豆拐入一条岔路，看墙上标记，应该是进入了偏僻地带。 沿着这条通道走了快一百米，穿过一个储存物资的房间，最终来到了尽头。 地上还是干燥的，然后零零散散的有不少脚印。 还能看见垃圾。 这么多年，其实防空洞除了一些不好通行的地方，几乎都有人探索过。 豆豆冲沈新汪了一声。 【这里】 沈新听见了她的心声。 “陈队，蒋队，应该就这儿了。” 两人走上前来，微微点头。 这个地方偏僻，的确是个交易的好地方。 “那继续。”蒋文冈也不废话，拿来一小袋样品。 后面陈果牵着骑士，幽怨的看着骑士。 这回啥忙也没帮上。 李嘉慧牵着球球上前，还提醒道：“沈新，别让豆豆离得太紧，不好。警犬的嗅觉很灵敏，近距离嗅一嗅气味就行了。” 她做了演示，打开密封袋，在距离球球鼻子十公分的位置，在开口上方用手扇了扇。 随着球球汪了一声提示，她才停下。 她做完，球球已经开始在原地快速嗅了起来。 防空洞是相对密闭的环境，还更适合气味的保留。 沈新这边还没嗅完，球球已经出发了。 陈广林带人跟上，蒋文冈留着等沈新。 “闻明白了吗，记住这个气味。”沈新叮嘱道。 豆豆汪了声。 【记住了】 她左右闻闻，立刻行动，沿着来的方向追踪过去。 速度并不比球球慢多少。 很快，就回到了最开始拐弯的地方。 球球在这边停下了，原地转圈。 应该是受到了干扰。 因为朱天顺拿钱过来，交易完带着毒品走了。 而上家带着毒品来，可能走了另外一条路。 这是个十字路口，右手边就是朱天顺来的方向。 豆豆也在这边停下了，显然也是嗅到了不同方向的气味。 【这边有】 【这边有】 沈新听到了两个心声。 再一看豆豆脑袋方向，立马就知道了走正面的道路。 “这边。” 沈新一拽豆豆，走到了对面的通道里。 李嘉慧一惊，也顾不上问，牵着球球立刻追了上来。 “沈新，不会错吧？”陈广林问道。 “不会。” 沈新解释了一下原因，豆豆看向了两个方向，排除来的方向，就是上家的方向。 李嘉慧暗暗点头。 她觉得不光豆豆嗅觉惊人，追踪起来快，和沈新也有那么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她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沈新也能立刻明白她的想法。 这种状态，非得亲密相处才行。 可她知道豆豆和沈新相处并没有太久。 那只能用沈新更能获得小动物亲近来解释了。 豆豆一直跑，嗅源并没有断。 “蒋队，这前面应该是天悦楼那个出口吧。”沈新边跑边道。 梅茶路的出口在历山西南面。 历山北面也有一个出口，在天悦楼这家饭店的后面，也是一个探险者常走的入口。 蒋文冈点点头，看着奔跑的豆豆，忍不住道：“沈新，你把豆豆训练的好啊。” 比警犬基地的警犬还好使。 果然，上家就是走了天悦楼的出口。 这边的入口原先用水泥墙封死的，但后来被人为的砸出了一个大洞，可以容人正常出入。 出来之后还是碎石山路。 往下走不一百米，右手边就是天悦楼，靠着荣阳路。 钻出防空洞，来到空旷的环境，又间隔了快三天时间，豆豆的追踪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但还没丢嗅源。 而球球已经不行了，钻出防空洞之后就一阵茫然，原地打转。 李嘉慧叹口气，只好牵着球球跟上来。 豆豆慢慢的追到了荣阳路的路口，它停下了，准备过马路。 蒋文冈也不迟疑，立刻招呼李腾拦车，然后过马路。 来到对面，豆豆应该是丢了嗅源。 荣阳路车来车往，又快三天了，还有环卫车打扫，丢嗅源很正常。 而且还不确定上家是步行，还是有交通工具。 陈广林抬头找监控，但就算找到了，短时间内也很难筛选出来。 三个小时的时间段，而且上家是有可能提前赶到的。 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是谁，根本没法儿筛选。 沈新则是想到了李嘉慧的方法，丢失嗅源，就扩大范围。 眼下的问题是向左还是向右。 “蒋队，如果我们假设嫌疑人就住在附近的话，他会选择哪一边？”沈新问道。 做个大胆猜测，赌嫌疑人没有使用交通工具，就住在附近，然后步行，或者骑电瓶车过来交易。 因为这边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地点，很方便。 对方又不是只有朱天顺一个下家。 蒋文冈左右看看，拧着眉毛想了想，指了指左边，也就是西面。 “前面是会北村，有菜市场，老小区，人多且杂，方便隐藏。”蒋文冈分析道。 对于毒贩来说，找个乡下农村隐藏起来是不现实的，反而更显眼。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方便他们隐藏。 沈新点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走吧。” 陈广林也不迟疑，招呼一声，众人立刻往会北村赶去。 步行大概四百米，就是会北村的路口，对面是一个叫乐百汇的商场，是周围小区常去的地方。 然后快到这个路口的时候，豆豆突然汪了一声。 她发现了气味。 然后豆豆从面前的坛岔口拐上了步行道。 右手边其实已经属于会北村。 它和永胜新村差不多，也是老破小，环境复杂，像外围的店铺之间，随便一个岔路就是入口。 而且之前的大胆推测也猜中了，嫌疑人为了方便交易，就选择住在了附近。 (本章完) 第153章 不期而遇的惊吓 第153章 不期而遇的惊吓 有一种相遇叫做不期而遇。 大概五分钟之前，在豆豆的带领下，沈新一行9人，再加上3条狗，进入了会北村东区。 整个会北村被会里路一分东西。 会里路全是沿街的小店铺，中间还有菜场，非常热闹。 然后整个会北村，都是六层的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只有靠着菜场那一边，有一些还未拆迁的老房子。 它不算小区，没有物业，外围连围墙都没有。 村里内部道路逼仄狭窄，绿化缺乏。 现在已经是快凌晨十二点了。 村子里租户多，老人更多，稀稀拉拉的没太多亮灯的。 行人也少，顶多就一些年轻人去会里路吃夜宵。 到了这里，豆豆并没有丢嗅源，一路走走停停，慢慢追踪，来到了21单元前。 老村子，自然不会有地下停车库，汽车都停在坛前。 而电瓶车则是靠楼面而停，乱七八糟的，停的全都是。 豆豆扒着一辆电动车嗅了嗅。 沈新立刻就确认，这辆电动车可能就是嫌疑人的交通工具。 蒋文冈立刻后退，眺望楼上情况。 而陈广林也立刻通知梅茶路那边的大部队往这边赶。 他甚至于还通知了外围待命的特警。 这毕竟是抓毒贩，不出动特警肯定是不行的。 这边都是一层两户，整个21单元现在只有2套房子亮着灯。 蒋文冈扫了几眼，便示意众人退出去。 如今既然确认了毒贩的大概位置，那肯定不能贸然行动，必须要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这个时候，沈新注意到了豆豆的一些异常，她在这辆电动车周围徘徊了一下，然后望向了东面。 一栋楼三个单元，坐北朝南，东面应该是22单元。 沈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22单元走出了两个年轻人。 一个要更魁梧一些，估摸着有一米八出头，圆寸头，穿着军绿色的短款上衣，手里拎着一个圆筒包。 而剩下这个较矮，显得敦实一些，一米七出头，随意的中长发，然后拖着一个行李箱。 两人往众人这边走，走着走着，两人的脚步放慢了。 这一刻，他们看到了沈新等人。 而沈新这边，陈广林，蒋文冈等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 一次不期而遇的相遇就这么发生了。 而还有一种相遇，叫做惊吓。 身边蒋文冈缓慢移动脚步，挡在了沈新前面。 身后，李腾，耿新亮等人，也慢慢的压了上来。 沈新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俩人应该就是要找的上家。 这一刻，双方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沈新注意到，李腾右手已经缓慢的抬起，去摸腰间的手枪了。 就在这时，对面率先有了动作。 那个魁梧年轻人，用一种极快的速度，从后腰掏出了一样东西。 绝不是刀。 是枪！ 一瞬间，沈新汗毛都炸了。 “跑！” “别动。” “都躲开！” 同一时间，好几个声音响起。 而最刺耳的，毫无疑问是一声枪响。 两方人之间，直线距离撑死了也就二十米。 这一瞬间，沈新和周围所有人的反应都一样，下蹲。 唯独警犬基地这两位反应慢了。 李嘉慧和陈果还直挺挺的站着，等枪响了之后，才做出惊恐的本能反应。 “快躲起来！” 身边有个声音响起，好像是陈广林。 然后沈新感觉谁推了自己一把。 身后枪声又响。 提着行李箱的年轻人撒腿往前跑，魁梧年轻人跟着他，两人的目标好像是几步外的一台轿车。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而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沈新脑子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思考，完全凭着本能在行动，看见身边陈果还站着，连忙把他拽倒在地。 还有李嘉慧，沈新只来得及拽住她衣服，把她拉倒在地，然后拽着两人，往旁边的电瓶车后面躲避。 这边枪声可是一刻都没有停下。 砰砰砰，真就跟放鞭炮一样。 汽车滴了一声。 陈广林喊道：“他们要跑了。” 蒋文冈好像在地上打了个滚，也掏出手枪，抬手就打。 沈新望过去的时候，李腾几人也都各自躲在了两旁的汽车和电动车后面。 好像没有人受伤。 耳旁是陈果和李嘉慧急促的喘息声，陈果死死抱住骑士，趴在地上。 而李嘉慧被沈新拽倒，手脚并用的爬到电瓶车后面，就猫在沈新背后。 沈新去掏手枪。 可在枪套里，而且蹲下的时候，还压在肚子下面，又把一条腿伸长了才解开枪套扣子，掏出了手枪。 到这一刻，可能才过去十秒钟都不到。 蒋文冈他们开枪了，但对面也没有中枪。 这个距离，慌乱之间，说实话连瞄准的机会都没有，完全就是凭感觉一通乱射。 旁边好几辆电动车都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 对面汽车已经发动了，蒋文冈直接开枪，但只打出了火。 然后一声发动机的轰鸣，汽车冲上坛，把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撞倒，然后开到了对面，撞飞两辆电动车，冲了出去。 陈广林起身追着去开枪。 蒋文冈也在追，枪声不停。 “躲好了。” 耿新亮从沈新面前跑过的时候，还喊了一嗓子。 几个人撒腿追了上去。 沈新心脏至少跳到了两百，手脚都发麻。 身边陈果死死抱着骑士，趴在地上不敢动。 李嘉慧也吓坏了。 沈新看向那边，蒋文冈他们六个狂追汽车，枪声不断响起。 好像是车内的毒贩在开枪。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就打在了几米外的楼房外墙上。 然后沈新还听见了叮的一声，铁皮被打穿的声音。 沈新连忙一拽身边的李嘉慧，让她压低身体。 应该是流弹打在墙上，反弹出来打在了电动车上。 距离自己就几米！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响。 沈新抬头远远看见，那台灰色的轿车好像撞在了停着的汽车上。 会北村里路面太狭窄了，停车可谓是老大难。 又是枪声响起。 “跟我走。” 沈新一手拽李嘉慧，一手拖着地上的陈果，跑进了几米外的单元门里。 远处又一声枪响。 然后好像是陈广林的声音响起：“别打死，尽量抓活的。” “打发动机！” 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 沈新探头看去，看见那台轿车还在来回冲撞。 好像是蒋文冈冲了出去，隔着好几米距离冲着汽车开了两枪。 哗啦一声，车玻璃好像被打碎了。 但对方显然没有死心，极速倒车，狠狠撞在一堆电动车里，又立刻发动，往前冲。 直接冲上了坛。 但这一次角度可能没选好，嘭的一声巨响，狠狠的撞在了坛中间一棵碗口粗的树木上。 汽车的气囊好像炸了，白色的烟冒出来。 陈广林几人还躲着，并没有贸然冲出去。 足足几秒钟，才有声音响起。 “别开枪，我投降，我出来了。” 然后副驾驶，那个魁梧男人打开车门，高举着手出来。 “把枪丢掉，手举起来。”蒋文冈大喊。 “还有一个。”这是陈广林的声音。 蒋文冈极快的探头看了一下，喊道：“好像撞晕了。” “把手举着，别动，动就打死你！”陈广林这才走出隐藏的汽车，大喊着和众人一起靠近。 等离近了，几人一拥而上，瞬间控制住了魁梧年轻人。 驾驶室的年轻人也被强行拖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沈新才又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扭头一看，陈果还紧张的蹲在地上。 而李嘉慧则是瑟瑟发抖的拽着自己衣服。 (本章完) 第154章 影响恶劣 第154章 影响恶劣 这次不期而遇的后果是无比惊人的。 短短三四分钟的时间内，沈新这边就不提了，反正对面至少打空了两个弹夹。 可谓是悍不畏死，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有人受伤吗？” 蒋文冈死死压住魁梧年轻人，大声询问。 “没有。” “我没事儿。” 李腾几人陆续回答。 老天爷保佑，对方虽然打空了两个弹夹，但愣是没有打到人。 “沈新呢，谁看见沈新他们了。”陈广林大喊。 “那边，我让他们躲着呢。”耿新亮回答。 陈广林抓着枪，急匆匆的跑回来，直到看见沈新三人好好的躲在单元门里，这才长松一口气。 “没事吧？”陈广林问道。 沈新摇头，走出来，有些惭愧的道：“陈队，对不起，我没有冲过去帮你们。” 连枪都没有开。 陈广林拽着沈新上下查看，确认真没有受伤之后，才道：“没冲出来就对了，要你帮什么忙？你把他们两个看好了，没受伤，那就是最大的功劳。” 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除了沈新，李嘉慧和陈果都算是技术警察，别说开枪抓捕歹徒了，枪都摸不到。 就连沈新，刚出警校一年多，这种极度危险的事情，谁敢让沈新上。 胡乱开枪，还有可能打到自己人。 这个时候能把自己保护好，不受伤，他就烧高香了。 确认三人没事儿，陈广林又急忙掏出对讲机，催促让大部队赶紧过来，还有通知历山分局，附近溪林派出所的人，所有人，赶紧过来支援。 现场一片狼藉，撞翻了大堆电动车，好几台汽车。 最重要的，双方开了快三十枪。 还不确定有没有被流弹误伤的普通人。 这可是市区啊，上演这么一出警匪枪战，造成的破坏，影响，恶劣到了极点。 关键完全没有想到正好撞上对方准备逃离，而且对方又有枪。 但这一刻陈广林也顾不上多想。 他匆匆的到处跑，看有没有人意外受伤。 两边的楼上，灯光纷纷亮起，很多人都探头在看。 索性没有人受伤。 凌晨快十二点了，人少，然后只有一个过路的年轻人，枪响的时候就吓得跑开了。 “豆豆！” 沈新喊了几声，豆豆从角落里钻出来，跑到了沈新面前。 还有球球，也没跑远，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新把豆豆交给惊魂未定的李嘉慧，连忙跑过去帮忙。 两名毒贩被拷上，勒令蹲在地上。 蒋文冈正在搜查。 矮个子的行李箱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摞摞红色的现金，估摸着有上百万之多。 然后还有两大包毒品，应该有两公斤。 圆筒包里则是一些杂物。 除此之外，车上并没有翻找出其他东西。 “住哪儿？”陈广林一把拽起魁梧年轻人，大声喝问。 他现在也是手脚发抖。 这么突然的枪战，自己这边九个人呐，别说死一个了，但凡有人受伤，就是天大的责任。 魁梧年轻人脑袋有血，应该是撞车的时候撞出来的，说了地址。 22单元301。 他们把常用的电瓶车停在了21单元，汽车停在了两个单元中间，但却住在了22单元，也是警惕性极高。 几分钟之后，大部队赶到。 然后是特警大队。 因为是亭阳分局的案子，所以叫的是亭阳这边的特警大队。 也就是冯凯伟。 他来到现场一看，差点儿傻眼。 “老蒋，怎么搞成这样。”冯凯伟阵阵后怕。 “别提了。” 蒋文冈也是两腿发软，扶着那棵被撞到的玉兰树，想亲它一口。 要不是这棵树，炸了气囊，撞晕了矮个子毒贩，接下来还不定怎么样呢。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然后派出所，市局，分局的，不断有人赶到。 孙钊陈超是跟着吕有为一起来的。 见面之后，他眼睛直接红了，冲着蒋文冈就是一拳，问他搞什么鬼。 “蒋文冈，小沈也就是没出事儿，出事儿了我他妈跟你没完！”他被陈超死死抱住，愤怒的冲蒋文冈咆哮。 蒋文冈找自己借人，自己点头同意的。 可孙钊做梦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都已经回家，准备睡觉了，一听这边跟毒贩干起来，而且现场开了快三十枪。 那一刻，他真的是魂都炸飞了。 蒋文冈抿着嘴，受着，一言不发。 “孙队。”沈新想说话圆场，被陈超拽住。 很快，南江市公安局局长赵鸿杰赶到。 他鬓角白，国字脸，鼻头大，目光锐利，赶到之后环视现场一圈儿，表情已经严肃到了极点。 “陈广林，你好啊，真好。” 赵鸿杰指了指陈广林，也顾不上骂他，叫上吕有为，同行的副局长徐新尧一起商量处置现场。 这还没完。 不多时，市内的一位领导也赶到了现场。 “陈队，这事儿会是什么结果啊？”沈新低声问道。 陈超叹口气，道：“挨批是肯定要挨批的，但幸好没人受伤，应该没太大问题。” 万幸的是没有人受伤。 现在已经检查清楚了。 魁梧毒贩拿的是一把鲁格p90，8发弹匣，他的确打空了两个弹匣，整整16发子弹。 而蒋文冈这边，六个人，前后一共开了11枪。 不说枪林弹雨吧，也差不多了。 所以真就是很幸运，两方枪法都稀烂，开了这么多枪，愣是没人受伤。 但还是那句话，影响太坏了。 说到这儿，陈超又道：“这回你们也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那么凑巧撞上对方出来呢。” 沈新苦笑。 的确是够倒霉的。 本来追到了21单元，陈广林都已经呼叫支援，准备撤到外围，摸清楚情况再动手了。 谁想到，恰好毒贩出门。 这时，吕有为走过来，让沈新孙钊几人先回去。 案子的话，赵鸿杰钦点，让禁毒支队接手了，蒋文冈要跟着一起把犯人押到市局去。 这边善后的事情，只能交给市局慢慢来了。 “走吧。” 孙钊一拽沈新，准备离开。 快要上车的时候，听见有人喊自己。 是李嘉慧。 警犬基地的唐昌宏主任也赶到了，看他脸色，估计也吓得不轻。 他带着李嘉慧，还有陈果一起过来。 “小沈，谢谢你了。”唐昌宏已经仔细问了李嘉慧陈果，知道枪响之后，是沈新把他们拽倒，然后又护着他们去单元门躲避。 要不然，俩人但凡有一个受伤，后果都不知道有多严重。 李嘉慧走上前来。 人有些狼狈，刚要开口，被沈新打断。 “不用谢了，都是同事，我们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沈新摆摆手，跟唐昌宏道别，跟着陈超上了车。 警戒线外围满了人，全拿着手机。 “估计要搞一次抓毒行动了。”孙钊嘀咕道。 影响太恶劣了。 陈超点头，这才扭头望向沈新，问沈新害怕不害怕。 “陈队，我要说不害怕，是不是有点儿假啊。”沈新苦笑道。 陈超也笑了，拍着沈新肩膀道：“怕就对了，这不是拍电影，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而你只有一条命。” 他抓了抓沈新肩膀，然后扭头踹了一脚孙钊的座椅后背，骂道：“孙钊，你也是混蛋，人蒋文冈跟你借人你就借啊，怎么那么实在呢。” 孙钊张了张嘴，所有话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沈新也不好说什么。 真没想到会这样。 就在这时，自己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丁雨薇！ (本章完) 第155章 关心 第155章 关心 分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沈新一脚踩在椅子上。 “当时那子弹啊，说真的，嗖的一下就从我面前过去了。” “我真不骗你们，我听见声音了，先打在墙上，撑死了离我三四米远，然后反弹了，估摸着就从我旁边飞过去，打在电瓶车上。” 沈新比划着。 同事老邢道：“沈新，你确定不是从你头皮上飞过去的，电影里听见嗖的一声，那可都是贴着脑袋飞过去的。” “老邢。” 沈新一瞪眼，道：“我是讲述事实，我要非说那子弹贴着我脑袋飞过去，那不是吹牛嘛。” 沈新不喜欢吹牛。 可摊上这么大的事儿，真吓得屁滚尿流，后怕到话都说不完整，路都不会走，那也有点儿伤自尊。 所以适当的吹一吹，就当是缓解内心紧张了。 正说着，身后噔噔噔，跑进来一个人。 丁雨薇。 她竟然还穿着睡衣，气喘吁吁的冲进来，直到屋内所有人都扭头望向她，尤其是看到沈新之后，才顿觉双腿发软。 扶着旁边桌子，丁雨薇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道：“那什么……我听说出事儿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新，伸手去捂肚子，跑的肚子都疼了。 同事老徐道：“那可不，不是一般的小事儿，两个毒贩，叮里咣当开了快三十枪，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丁雨薇走过来，边走边道：“那没人受伤吧。” 她嘴上说着，目光却一直落在沈新身上，靠近了，才轻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她目光有些炙热。 沈新有些尴尬的把脚从椅子上收回来，然后道：“反正没有吓尿裤子。” 丁雨薇没好气的瞪沈新。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消息传的这么快吗？”沈新奇怪反问，自己这刚回来不久。 那边应该还封锁着呢吧。 “还有，你怎么穿着睡衣过来的，我没事儿，你要不先回去吧，明天你还上班呢。”沈新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 还挺保守。 就是最常见的分体式睡衣，长袖长裤，碎的小纹。 自己老妈也穿这种样式的。 丁雨薇嗯了一声，但没动。 这时，手机响了。 李东升打来的。 沈新连忙来到旁边接通电话。 “师父。” 沈新喊了声师父。 电话那边，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才响起李东升的声音：“你小子没事儿吧。” “师父，我没事儿，好着呢。”沈新道。 隐隐的，听见电话里还传出宋亮，张健他们的声音，应该都在。 “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李东升叹口气。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 现场开了快30枪，什么概念！ “师父，这是个意外，我们都准备离开叫特警了，谁知道正好赶上毒贩出来，迎头撞上了。”沈新扭头看了一眼陈超等人，道：“师父，您放心吧，我没事儿，我保证，下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躲的远远的。” 又有电话进来了，是张倩。 李东升道：“不是让你躲的远远的，该上还是要上。”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宋亮就插话道：“小沈，别听你师父瞎说，上归上，要有脑子的上，不能蛮干，记住了吗？” “对，不能蛮干。”这是姚文胜的声音。 应该是李东升让他们先别说话，然后提醒道：“沈新，记住没，要动脑子，不能乱来，命只有一条，要记住。” “记住了。”沈新连忙保证，心中觉得温暖。 这是真师父，还有一帮好同事，调走了还关心自己。 “师父，我回头去看您啊，有电话，就先这样吧。” 等挂了电话，沈新又接通张倩的电话。 “喂。” 电话里传出张倩急切的声音。 “别喊了，我没事儿。” 这个时候张倩打来电话，那肯定也是知道了。 电话里张倩同样是松了口气，急声道：“沈新，你吓死我了，我看朋友圈，说那边出大事儿了，警察跟坏人打起来了，开了好多好多枪。然后好像还有警犬，我立马就想到了你。” 张倩知道沈新帮着分局训练警犬，加上夜宵没吃完，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就怕沈新在现场。 问张健，张健也不说。 越不说，她越担心。 “放心吧，我命大，没事儿的。”沈新安慰一句，又皱眉道：“张倩，你说你在朋友圈看到的，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 张倩道：“对啊，朋友圈全都是转发的消息，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现场视频呢。” “视频？” 沈新一愣，不会拍到自己了吧。 倒不是怕自己过于狼狈，躲着没冲出去，沈新就怕这视频拍到自己，然后传到老爸老妈那边去。 老妈可是一直不想让自己当警察的，总说危险。 这倒好，现实版枪林弹雨，非得把她吓坏了不可。 想到这儿，沈新连忙道：“张倩，我没事儿啊，你别乱想，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说着，不等张倩喂喂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一回头，不知何时，丁雨薇站在了自己身后。 把沈新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丁雨薇反问。 沈新看了一眼孙钊的办公室，正跟陈超说话，道：“一会儿吧，估计还要写报告什么的。” 丁雨薇道：“那可以明天再写。” 沈新摆摆手，道：“你还是先回去吧，穿个睡衣就跑出来了，别感冒了。” 说着，拨打了老姐的电话。 得先给老姐通个气儿，回头让她拦着点儿。 见沈新打电话，丁雨薇犹豫一下，叮嘱了一句早点儿回去，这才离开。 电话还不接。 又打了一个，这才接通。 “喂，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电话里传出沈双暴躁的声音。 “你说谁。” 沈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就说这边出了大事儿，回头不管新闻怎么报道，千万要淡定，尤其是帮自己拦一下，省的老爸老妈担心。 “什么大事儿啊，跟你有关系？”沈双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 沈新估摸着回头朋友圈非得传疯了不可，便实话实说道：“就是警察跟坏人打起来了，开了几十枪，然后你老弟就在现场这种情况。” 电话里突兀的一阵死寂。 “几十枪？” “我靠，沈新，你想死嘛！” 下一刻，沈双穿透性极强的尖叫声响起。 沈新连忙把手机拿开一点儿。 “喂！” 电话里沈双骂了一通，急切的喊人。 “沈新，你牛逼啊，还几十枪，你施瓦辛格，你终结者啊。” 沈双越说越生气，厉声道：“沈新，本来我是支持你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打辞职报告，咱们不干了。” “真行啊，还开枪，你要让妈知道了，非得把她吓出心脏病不可。” “别闹。” 沈新连忙反对。 打什么辞职报告啊。 “姐，反正事情出了，我也没事儿，总之咱妈那边儿你给我兜着点儿啊。” 沈新看见孙钊出来冲自己招手，说了一声自己有事儿，不理沈双尖叫不停，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孙队？” 沈新走过来问道。 电话又响了，沈双打来的。 摁掉。 孙钊看了眼沈新的手机，道：“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跟家里人好好说，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已经发生了，所以别多想，明天你也别来上班了，休息两天，调整一下。” 沈新下意识的想说自己没事儿，不用放假。 可转念一想，有假凭什么不休。 (本章完) 第156章 不仅借人，还借猫 第156章 不仅借人，还借猫 开车回家。 这一个人了，沈新才又感觉到后怕。 子弹不长眼，当时那种情况，真的谁也无法控制。 当然，辞职是肯定不能辞的。 这段时间连续破案，沈新真觉得实现了当初想要当刑警的理想。 但应该练一练。 自己当时反应太慢了。 所以得练身体，还有枪法。 分局有练枪室，可基本上没人去。 胡乱想着，回到家里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路上沈双不断的给自己打电话，沈新都没接。 打开门。 才开了条缝，嗖的一下，就有一只猫往外蹿。 沈新眼疾手快，一把摁住。 “你又找打。” 沈新弹了一下手中猫的耳朵。 是大美的儿子，剩下的那只狸。 继承了恶霸的短尾基因，又聪明，又皮，整天上蹿下跳的，大美烦他，沈新也有点儿烦。 他不满的冲沈新喵了一声。 大美也在门后面，冲沈新喵了一声。 【饿】 立马听见了她的心声。 今天回来晚了，猫碗里已经吃干净了。 沈新一边给几只猫抓吃的，一边道：“说真的，今天你们差一点儿，又要变成无主的猫了。” 正低头吃猫粮的大美抬头，目光疑惑的望向沈新。 【怎么了】 她现在好感度是二阶段8格。 所以沈新说的话，感觉大多数她都能听懂。 “没什么。” 沈新笑笑，瘫在了沙发上，顺手把霸占沙发的恶霸推到一边去。 他动弹了一下，继续睡。 这家伙嘎掉蛋之后，等激素水平下降，是安分了不少。 大美吃了两口，竟然跑过来，轻盈的跳到沈新怀里，喵了一声，然后轻轻的舔沈新的手。 【开心】 她不是说自己开心，应该是想让沈新开心点儿。 “好大美。” 沈新揉了揉大美脑袋。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从猫眼一看，沈新吓得一哆嗦。 沈双竟然杀过来了。 门一打开，沈双就急吼吼的冲进来，掰着沈新仔细查看。 确认真的没有受伤，才揪着沈新耳朵开骂。 骂着骂着，自己眼圈也红了。 “怕不怕？” 见沈新摇头，沈双一把抱住了沈新，道：“可我怕。” 别看小时候沈双老欺负自己，但姐弟俩关系一直很好。 这一夜沈双没走，抱着沈新胳膊睡着了。 那沈新只能和大美一家子挤沙发了。 睡不着的时候，沈新搜了一下相关新闻，还有朋友圈。 新闻没见，短视频平台也没见报道，朋友圈倒是有，但转发的内容都打不开了。 应该是控制了一下。 这是好事儿。 因为案子还没破呢。 被抓的两个人显然也只是中层。 真正的集团首脑还没露面。 这两个人被活捉了，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手上弄到有用的线索。 这是缉毒的案子，但既然自己帮了忙，还差点儿挨了枪，沈新不免关心。 第二天沈新问了一下缉毒大队的情况。 一夜未归，所有人都忙着呢，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至于夜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同样没有消息。 领导的事情，谁又能知道。 而依着赵天星分析，不仅不能处罚，还得嘉奖。 蒋文冈他们真的是提着脑袋在工作。 这要是再批评处罚，那不是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白天沈新还接到了李嘉慧的电话。 向沈新表示感谢。 昨天不是沈新第一时间拽着自己蹲下，说不定就要中枪。 而当天晚上，休息了一天的沈新，突然又接到了孙钊的电话。 说好的放两天假。 “沈新，先来局里一趟，有点儿事，对了，把你那只猫，大美带上。” 孙钊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奇怪的是要带上大美。 “走了，大美。” 沈新也不想了，招呼一声，带着大美出了门。 她现在能够很轻松的理解沈新的意思。 开车来到局里，陈超在门口等自己，然后直接把自己带到了三楼缉毒大队的会议室里。 一进门，不少人。 吕有为，陈广林也在。 当然，蒋文冈，孙钊都在。 蒋文冈眼睛红通通的，头发也油，估摸着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过觉。 “小沈，有个情况啊。” 吕有示意沈新坐下，然后介绍情况。 昨夜抓捕了两名毒贩之后，第一时间进行了审讯。 他们比朱天顺识相多了，尤其是矮个的年轻人。 他叫方品章，两人中他才是管事的那个，负责管理整个南江市毒品销售的网络。 在被捕之后，他立刻表示愿意戴罪立功，交代了上家的情况。 说他们这个团伙的老大代号k。 平常所有人都称呼他为k哥。 具体真名叫什么，干什么的，他就不知道了，因为没见过。 平常都是k哥的得力手下，一个叫陈良喜的男人负责管理他们。 然后他知道，k哥好像干这一行好几年了，跟西南境外的贩毒集团有很深的联系。 而这一次，他是卷土重来。 几年前，k哥所在的贩毒团伙被警方捣毁，他运气好，跑掉了。 然后自己找了一个制毒专家，从今年上半年开始重操旧业。 “真有这个什么k哥吗？”沈新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方品章负责整个南江的销售，怎么着也是个大区经理的级别。 他都没见过老板，那这老板会不会是虚构出来的。 毕竟经历过刘来宾的案子。 “有这个人。” 陈广林开口，然后道：“六年前，咱们省厅总队捣毁过一个贩毒团伙，当时那个贩毒团伙有两个核心人物，一个负责国内的销售渠道，另一个，负责从境外往国内运输毒品。” “后面这个人，跟境外的关系很深，我们捣毁这个团伙之后，他也就销声匿迹了，当时调查的情报显示，这家伙就代号老k。” “所以我们推测，现在的这个k哥，可能就是当初跑掉的那个老k。” 沈新哦了一声，不问了。 但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六年前？ 丁雨薇的父亲，就是六年前牺牲的。 吕有为继续介绍情况。 方品章虽然没见过k哥，但他知道制毒工厂的位置。 现在的情况是，会北村发生的事情，被警方暂时的封锁了消息。 然后方品章这边完全配合。 朱天顺被抓，他准备撤离南江的事情，方品章并没有告诉陈良喜。 而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陈良喜并未联系方品章。 所以暂时可以乐观的推测，陈良喜或许还不知道方品章被抓了。 但消息迟早会传出去的，陈良喜也有可能警觉。 因此还是兵贵神速，要在贩毒团伙反应过来之前，尽快行动。 这个制毒工厂在宁山市南面的永阳县。 “曾经是个鞋厂，然后倒闭了。” “省厅的同事已经现场侦察过了，飞了无人机，可不敢飞的太近，暂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可以确定有人活动。” “红外线什么的也没用，这个你也知道。” 现实中的热成像仪，并不像电影里那么夸张，一面玻璃都可以隔绝探查，更别说水泥砖墙了。 “里面情况不明，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我们都不得而知，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情况。” 陈广林这算是吸取教训了。 “然后蒋文冈提了一个情况，说之前有个绑架案，你曾经用一只猫，帮忙做了侦察，所以他提出，想让你那只猫，侦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对面蒋文冈冲自己笑笑。 张琴的案子，大美的所作所为，分局所有人都知道，更是惊为天人。 沈新听懂了，怪不得让自己带上大美呢。 倒是孙钊。 陈超昨天怎么训你的，说别往外借人。 你倒好，不仅借人，还借猫。 (本章完) 第157章 大美再次侦察 第157章 大美再次侦察 陈广林说完，自己先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警察办案搞侦察，竟然让一只猫打头阵！ 可蒋文冈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了，这事儿保真，那猫就跟成精了一样，特别听话。 当然，也少不了豆豆身上的印象分。 沈新几个月训练出来的警犬，表现可是比警犬基地的专业户还要好。 吕有为接过话茬道：“沈新，猫是你的，情况你了解，这个事情你自己评估一下，行那就试试，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潜台词就是没有强求。 沈新望向了孙钊。 领导，给个眼神示意一下啊。 自己放假正休息呢，一个电话薅过来，可还糊涂着呢。 孙钊接收到了信号，轻咳一声，对陈广林道：“陈队，小沈还年轻，人既然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全须全尾的还回来。”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虽说是凑巧赶上了，但孙钊心里是有些怨气的。 一个电话，过去帮忙了，搞了个枪林弹雨，真出了事儿，责任还是自己的。 陈广林听懂了，沉声道：“孙队，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新也听懂了，道：“吕局，应该没问题。” 就侦察而已，大美可以完美胜任。 吕有为也不再废话，招呼众人出发。 昨天事情搞得那么大，上下都有压力，如果能捣毁一个贩毒团伙，还能有个交代。 孙钊冲沈新招招手，带沈新去领枪。 边走边道：“沈新，这事儿我有点儿私心，所以才让你跟着去。” 他压低声音道：“当年捣毁老k那个贩毒团伙的时候，有咱们的人牺牲了，就是小丁的父亲。小丁现在是咱们的人，咱们有机会能帮忙把人抓到，于情于理也该出个力。” 沈新点头，刚才就在想时间上有些巧合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全，安全第一！”孙钊又严厉的叮嘱道。 “知道了孙队。” 沈新点头，领了枪，又跑去办公室，拿项圈。 之前买的猫咪记录仪，让技术科蔡哲帮着改造了一下，把那个显眼的大镜头改成了高清的警用微型摄像头。 然后电池还是集成在项圈里，也有收音功能。 再找到大美，一行人匆匆出发。 从南江开车去永阳要两个多小时，沈新和蒋文冈一台车，一路上他垂头丧气的。 “蒋队，事儿都出了，你就别叹气了，再说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还能让你担责任嘛。”沈新压低声音道。 陈广林带的队，真要追责，他应该是第一个。 开车的李腾赞同点头。 蒋文冈摆摆手，道：“不是因为这个。” 但看沈新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又不好意思的改口道：“好吧，我是有点儿怕担责任。” 都是普通人，人之常情。 蒋文冈继续道：“但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弄的窝囊，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正好撞上方品章那俩小子出来呢。” 关键还有枪。 但凡有一个人受伤，特别是无辜群众受伤，那自己非得脱警服不可。 李腾道：“蒋队，别想那么多了，把这个什么k哥抓住，我就不信领导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他说着，扭头对大美道：“大美，你可得给点儿力啊。” 大美都没搭理他。 蒋文冈道：“沈新，这回的案子你帮了大忙，我心里记着呢。” “蒋队，你这就见外了。”沈新连忙客套。 正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丁雨薇，发来了消息，问自己是不是又跟禁毒这边出任务了。 沈新回了是。 然后就看到对面一直正在输入中。 可输了半天，愣是一直没消息。 足足快一分钟，丁雨薇才又发来消息，让沈新千万小心，情况不对赶紧跑。 “放心，没事儿。” 沈新回了消息。 案子是南江的，但具体行动，是省厅禁毒总队协调的。 永阳属于宁山市，所以到时候宁山禁毒支队过来人合作指挥，具体的行动，则是交给宁山特警支队的人。 所以真轮不到自己行动。 两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抵达目的地。 具体的地点在永阳西面的坊口镇。 这个镇不仅是永阳最西面的镇，还是省界，过去就是安州省。 永阳不算富裕，整个坊口镇挨着s330省道，东南方向还有一个高速出口，汽车开上一条破碎的水泥路。 “就这儿。” 蒋文冈指了指右手边。 沈新望去。 道路不宽，周围都是一些乡镇企业。 然后过了一家机加工小厂，有一个独院儿，主体建筑是一栋面积不大的灰黄色水泥厂房。 和厂房一样高，搭着彩钢瓦棚。 四面有围墙，挺高，院门是对开的大铁门，紧闭着，门外挂着的雅蕾鞋厂招牌已经掉了好几个字。 现在是晚上十点出头，隐隐的，看见里面有光亮透出。 周围挺僻静的，厂门对面就是一片农田。 汽车没停，继续开，开出去两百米，拐进了一个印刷厂。 “好家伙，大阵仗啊。” 沈新一眼就看见，院子里停满了车。 当然不是警车。 但直接停了两辆大巴，然后在厂房门口的雨棚下，全副武装的特警。 李腾停下车，道：“那可不，一个整中队呢。” 沈新暗自咋舌。 宁山是省会城市，所有单位都是高配，他们一个特警大队，顶得上南江一个特警支队的编制。 “小沈！” 前车陈广林招呼一声，带着沈新去见人。 应该是临时借了人家印刷厂厂房。 他们厂房是一栋三层小楼，站在这里，居高临下的可以看见鞋厂全貌。 来到三楼的时候，一群人正在激烈讨论着。 “陈队。” 一个相貌严肃的中年人抬手，跟陈广林打招呼。 宁山市缉毒支队的支队长汤有坤。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是特警支队龙虎突击队的队长章宁。 这个龙虎突击队，沈新可是听说过。 新闻里老出镜，精锐中的精锐。 “哪个是你们说的沈新？”章宁出声询问。 在陈广林介绍之后，目光立刻聚焦在沈新身上，先上来握手。 手很大，戴着战术手套，很有力。 “你的猫呢？”章宁追问道。 沈新感觉他有点儿热情，说大美在车上。 “走，看看去。”他一脸好奇，拽着沈新去看猫。 汤有坤等人也跟上。 沈新能过来，那他们就已经认可了陈广林的侦察方案。 对于这只能做侦察的猫，他们一样好奇。 沈新把大美抱出来。 “好漂亮。”章宁眼前一亮。 说着，就笑眯眯的伸手去摸大美。 好感度很高，沈新感觉大美亲人了不少。 偶尔来分局，也能让别的同事摸，投喂了。 所以她并没有躲避哈气，让章宁撸了两下。 “真乖。” 章宁笑盈盈的。 真没看出来，他五大三粗一人，还是个爱猫人士，拉着沈新说他家里养了一对布偶。 贼上心，还网上找了攻略，自制猫粮。 眼见两人交流开养猫心得，汤有坤轻咳一声，说是不是先办正事儿。 对于大美如何侦察，他也好奇的紧。 (本章完) 第158章 那是AK吧 第158章 那是ak吧 “也就是说，通过微型摄像头，实时的传输里面的画面。” 章宁蹲在旁边，看沈新给大美上装备。 沈新点头，拿起平板，调整了一下镜头。 和之前一样，没什么问题。 “好想法。”章宁竖起大拇指，然后又道：“可是她能听你话吗，会不会一放出去，就到处乱跑。” 然后他说自家那两个“孽畜”，特别的不安分，只要一开门，就趁机往外蹿。 丢过一次，费好大劲才找到。 然后还不长记性，还要往外跑。 绝育了也不行。 “没事儿，她听话着呢。”沈新笑笑，然后说这边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放。 “就现在吧，尽快摸清里面情况，凌晨咱们行动。”汤有坤道。 “那我去放猫。” 沈新抱着大美要出发。 陈广林急忙跟了上来，说一起去。 “我得看好你，省的回头你们孙队找我麻烦。” 陈广林掏出手枪，上膛，又塞好。 “陈队，你这搞得我都紧张了。”沈新开了个玩笑，出门往对面走去。 路上，沈新匆匆跟大美交代任务。 这不像上次，就一条通风管道。 所以沈新是给了一些关键信息，努力的让大美了解到底要做什么。 比如只在院子里面活动。 到处转转，把能看的地方都看一遍。 还有遇到人要躲开。 “明白了没？”沈新最后问道。 大美扭了扭脑袋。 【明白了】 心声出现。 陈广林好奇的看着，他感觉沈新就像是在跟大美对话一样。 就好像大美真成精了一样，能够听懂人话。 步行靠近鞋厂。 “绕到旁边，门口有摄像头。”陈广林拽了下沈新。 他想让沈新要到围墙外，然后把猫扔到院子里面。 没想到沈新说不用。 这都已经离得很近了，直接告诉大美是哪个院子就行，她自己能想办法进去。 “就这儿。” 沈新指了指鞋厂，等听到知道了的心声，这才放下大美，拽着陈广林走。 陈广林还有点儿懵，想问这样行嘛。 结果一扭头的功夫，大美已经跑出去了，直奔对面厂房。 好像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样。 两人返回印刷厂。 还是三楼。 汤有坤等人围着平板，实时的看传输画面。 沈新两人上楼的时候，就听见章宁一声惊呼。 “真进去了唉。” 却是大美在鞋厂围墙外转了一下，然后直接踩着靠墙的一个破轮胎，然后再一蹿，就轻盈的跳上了围墙。 围墙上有碎玻璃，但丝毫影响不到大美。 “沈新，你这猫真神了唉。”章宁不愧是爱猫人士，激动的很。 沈新也围过来，看平板画面。 大美跳上了墙头，然后稍稍驻足，望向院子里。 这个之前无人机也侦察过，院子里没什么特别之处。 大美对声音极为敏锐，她扭头望向门卫室。 还亮着灯，朝里的这扇门开着，可以看见里面有个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他面前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有方格的画面。 那不用想，肯定是监控画面。 这一点汤有坤已经用无人机远远的侦察过了，鞋厂四面八方全有摄像头，很难强行突袭。 大美继续在围墙上行走，然后猛地顿住。 她扭头，望向了地面。 彩钢瓦棚下面的阴影里，走出了一条狗。 竖起的耳朵，细长的身体，是一条杜宾犬。 “果然有狗。”汤有坤轻哼一声。 章宁点头，道：“也就是猫，这要是人过去，这狗早叫了。” 就见镜头中，这条杜宾歪着头，盯着大美，但并没有叫，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大美和他对视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2米多高的围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沈新心头一跳。 大美不会又上头了，要跟这条杜宾干架吧。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大美低沉的呜咽声。 镜头稍稍往下，她应该是弓起身体，做好了干架的准备。 这条杜宾也挺凶，汪的一声，直接冲了上来。 刷的一下。 镜头极快的移动，快的都出现拖影。 大美应该在逃。 然后还不断的变向，镜头晃的厉害。 身后杜宾汪汪的叫。 下一刻，大美纵身一跃，蹿上棚下一辆电动车，又纵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原料桶。 哗啦一下。 尖锐的报警声响起。 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大美站在高点，扭头望去。 应该是身后的杜宾收腿不及，撞上了电动车。 这院子太小了，杜宾根本跑不开。 电动车的报警声立马惊动了人。 门卫室里的年轻人冲了出来。 棚下深处，挨着厂房和围墙，还有几间低矮的平房，也立刻有人出门。 “老六，怎么回事？” 有人警惕的大喊。 他口中的老六，好像是门卫室的年轻人，道：“旭哥，没事儿，电瓶车报警器响了，这狗弄的吧，我靠，哪来的野猫。” 他才看见原料桶上站着大美，杜宾上不去，在底下不断的叫。 大美镜头偏转，望向了另一边。 出声询问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 四间平房里，有一间亮着灯，应该是在打牌，陆续又有两人跟了出来。 黑色皮夹克也看见了大美，然后根本没当回事儿，上来踹了脚杜宾，让它别叫了，然后直接关进了旁边的笼子。 这边门卫室的年轻人也关掉了电动车报警声。 黑色皮夹克足够警觉，还来到门卫室，看了一下监控，确认没有别的情况，才又返回平房，还抓起对讲机，说了两句话。 估计是跟厂房内部的人确认没有情况。 他浑然不知所有的动作都被大美拍了下来。 “厉害。” 章宁又一次竖起大拇指，然后道：“这真的是出其不意了，换谁都想不到，一只猫能有问题。” 汤有坤不住点头附和。 这是一只猫，它就是在你面前随便晃悠，你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问题。 大美应该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轻盈的跳下原料桶。 还来到笼子前，嘚瑟的转悠了两圈。 杜宾呜咽着，一脸郁闷。 大美舒坦了，这才扭着身段，来到了平房前，直接跳上了窗台。 透过窗户，镜头清楚的看到了屋内的情况。 “我靠，那他妈是ak吧！” 章宁一声惊呼。 屋内三人围着小方桌打牌，然后靠墙的角落有一张床。 此刻在床尾的位置，摆着一支极为醒目的突击步枪。 枣红色的枪柄，一看就是ak。 汤有坤等人表情一下子严肃凝重到了极点。 谁都没想到，这伙毒贩能持有突击步枪这种级别的武器。 这要是贸然闯进去，哪怕是特警，风险也是极大。 汤有坤抬头，看了眼沈新，一阵后怕。 以他们手里的侦察手段，几乎很难摸清这种情况。 屋内一人还看见了大美。 但根本没太大反应，继续打牌。 大美跳下窗户，左右一看，奔着厂房去了。 厂房单独有卷帘门，关着。 大美左右看看，来到旁边一扇窗户前。 那种老式的外翻的窗户，就开了那么十来公分的口子。 但对于大美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跳上窗台，轻盈的就从口子里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环视整个厂房。 不算很大，估摸着也就五六百平方。 现在还有一些闲置的冲切机，鞋底注塑设备，传送带什么的。 然后堆着不少原料。 在厂房中间，还有一台很大的设备。 连接着管道，另一边连着厂房深处的房间。 那里亮着灯。 “这应该就是制毒车间了。”汤有坤，仔细看了看，然后道：“规模不小啊，应该是纯化工合成，这是净化废气的设备。” 然后在最深处车间的外面，摆放着几张折迭床。 旁边还堆着一些原料桶。 这个时候，床上有人休息，也有人值班，正在看手机。 大美悄无声息的靠近，把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们这是在制作炸药吗？” 章宁拿起平板电脑，倒放，放大画面。 原料桶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不少电子设备，焊枪，电线，pcb板什么的。 最重要的，他看到了一些方块状的物体。 他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炸药。 汤有坤脸色又是一变。 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本章完) 第159章 脏了 第159章 脏了 警车开道，野蛮的撞开铁门。 然后一堆特警神兵天降般冲进院子里。 对面平房里，一个毒贩抓起ak，冲外面就是一梭子。 厂房内的毒贩被枪声惊醒，当门外的毒贩被肃清之后，他们和特警展开了一场枪战。 其中一个毒贩突然扔出了一枚自制炸弹。 轰隆一声，特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往后…… 汤有坤狠狠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 虽然看的不是特别清楚，无法准确的判定这到底是不是爆炸物。 但疑似就已经够了。 突袭计划要重新制定。 最重要的，要请求支援。 “林局。” 汤有坤迅速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章宁也立刻扭头，对副队长耳语了一番，让他重新评估一下突袭的方案。 “沈新，谢了。” 章宁又冲沈新道。 以他们现有的侦察条件，根本不可能侦察到这些情况。 所以如果不是大美，贸然冲进去，真有可能吃个大亏。 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亏。 是有可能让自己原地辞职的那种大亏。 想到这儿，章宁就是一阵后怕。 好猫啊。 以后的猫粮我包了。 镜头中，大美悄无声息的穿行在杂物和设备之间。 她落脚无声，值班的毒贩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应该在看小说，浑然未觉大美在附近溜达。 章宁注意力在最深处的制毒车间里，喃喃道：“好像窗户被封死了，要是能进去看看就好了。” 外围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现在就工厂的情况不明。 汤有坤挂断电话走回来：“林局马上带人过来。” 章宁点头，毫无意外。 林局就是宁山市公安局局长，现在情况升级，他肯定要过来指挥。 “蔡队也会带人过来。”汤有坤又道。 章宁同样想到了。 蔡队是他的上级，宁山市特警支队的支队长。 汤有坤表情无比严肃，冲一个手下招招手，让他去附近再把情况摸一遍。 摸清楚住户的情况，还有附近的工厂是否有上夜班的情况。 万一这边打起来，是有可能波及到外围的。 他觉得林局过来，应该会在行动之前，把外围的人全部疏散。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陈广林和蒋文冈眼神交流了一下，暗自后怕。 幸好是带了沈新。 要不然处理不好，这边的事情可能比南江那边还要大。 安排完毕，汤有坤又道：“可惜，现在不清楚这个k哥在不在里面。” 本来想的是先侦察，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要动手。 理想的情况，当然是确认k哥在里面，然后一起抓了。 章宁道：“如果在的话，应该就在车间里。” 他指了指最里面的制毒车间。 好像大美也盯上了这个房间，躲在暗处，一直盯着车间的房门。 …… 化学合成甲基苯丙胺，尤其还要高纯度的，这是一件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此刻，制毒车间内有两人。 一个留着钢针般的寸头，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皮肤粗糙黝黑，穿着一件白色的无尘服。 在他旁边的反应釜前，还有一个年轻人。 一样穿着无尘服，偏分头，头发梳理的非常服帖。 皮肤很白，光洁，胡子刮的非常干净，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 他低头看着反应釜的温度表。 在大几十平米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学产品制备设备，涉及到反应，萃取，催化，结晶等各个环节。 上方有专业的喷淋，通风设备。 整个车间可谓是无比专业。 寸头旁边盯着，道：“王航，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原料？” 他边说，边下意识的从里兜掏出一盒烟，作势要点上。 还没点，就察觉到一双犀利的眼睛。 才惊觉是王航盯着自己。 “抱歉抱歉，习惯了。”寸头连忙把烟揉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王航又皱起了眉，从旁边桌上抽出一张抽纸，小心翼翼的捏起地上几根碎烟丝，丢进了垃圾桶。 寸头看在眼里，忍不住嘀咕道：“你眼睛怎么这么尖。” 他知道王航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 “说正事儿，咱们的原料还能生产多久？”寸头重新问道。 王航认真的想了一下，道：“还能再做一批，那也就是说，五天之后，原料就要没了。” “怎么，原料出问题了吗？” 他反问道。 寸头点点头：“k哥说了，渠道出了一点问题，他的意思是把咱们手中的原料做完，就可以转移了。咱们先销声匿迹一阵子，把手里这半吨多货出完再说。” 王航表情并不太在意，道：“你们看着安排吧。” 寸头说着，看了一眼手表，道：“十一点多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搞点儿夜宵吃吃？” 王航微微点头。 寸头说着就要脱无尘服。 “去外面再脱。”王航声音响起。 寸头翻了个白眼。 他真觉得是多此一举，因为王航自己也进进出出，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尘环境。 还有门口这个塑料膜做的简易风淋设备，也是个摆设。 在寸头看来，纯粹是满足王航病态的洁癖。 掀开塑料门帘，他也没吹风，顺手拧开门把手，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对了，你要吃什么，老样子吗？”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兀的蹿了进来。 是大美。 她蛰伏在折迭床底下，一直盯着房门。 在房门开启的那一刻，她快速的蹿了出去。 寸头才开了一条缝，但对于一只猫来说可谓是刚刚好。 嗖的一下，大美就蹿进了制毒车间。 “什么鬼东西！”寸头吓了一大跳。 王航扭头望去，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 就见车间中间，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不锈钢长桌底下，突兀的出现了一只猫。 “靠，哪来的野猫。”寸头也看见了。 王航头皮都炸了，缓慢的移动着脚步靠近，手指着大美，轻声呼唤道：“你……你可别动啊。” 话音刚落，寸头转身回来，伸手要抓大美。 他那笨拙的速度，在大美眼睛里不亚于电影慢放。 嗖的一下，大美就顺势跳上了不锈钢长桌。 “别……” 王航一声尖叫憋在了喉咙里。 但已然晚了，大美跳上桌子的时候，就撞到了一根试管，它滚落在地，哗啦一声。 大美炸了，猛地蹿了出去。 她跳上了一摞书，然后又一发力，书倒了，固定好的分液漏斗啦，烧瓶，锥形瓶，各种试剂瓶啦，哗啦啦的，那可算是遭了殃。 这个声音，更是把大美吓了一跳，一路猛蹿，跳下桌子，钻进了反应釜的角落里。 寸头傻眼了。 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王航想哭。 “你……你抓它干嘛？”王航声音都带了哭腔，浑身无力。 寸头尴尬的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完全是本能反应，完全忘记猫有多难抓。 “对了，这猫脏不脏啊？“寸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他不提还好，一提王航直接一个哆嗦。 对啊。 这是流浪猫，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在各种夹缝里乱蹿，身上脏就不说了，还有跳蚤。 一想到跳蚤，王航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必须要抓。” 他转身，俯身去看大美。 寸头也立刻过来，缓慢靠近，然后瞅准了，猛地伸手。 自然是抓空了。 大美凌空跃起，跳上反应釜的连接管，再次起飞，精准的踩着王航的脑袋，再发力，又跳上了长桌。 “靠。” 寸头破口大骂。 而王航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清晰的感觉到，大美那翻过垃圾桶的爪子踩在自己脑袋上。 翻过垃圾桶的……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哆嗦，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尖叫。 啊！！ 自己……脏了！ (本章完) 第160章 抓猫 第160章 抓猫 “抓……抓……快把它抓住！” 王航就像被蟑螂，被老鼠吓到的胆小女生一样，指着屋内乱蹿的大美尖叫个不停。 “别叫了，没看见我在抓嘛！” 寸头一脚飞踢。 毫无意外，自然是踢空了。 反倒是自己因为惯性，摔在地板上。 “靠！” 他大骂一声，见王航还站在原地尖叫不停，无奈道：“你别光站着啊，动手抓啊。” “不不不！” 王航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么脏的流浪猫，自己怎么可以抓。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被惊动。 看手机的毒贩一把拉开房门，看到屋内一片狼藉，急切的问道：“喜哥，怎么了？” “猫，抓猫。” 寸头正是陈良喜，无力的指了指角落。 外面几个毒贩下意识的要进门。 “别进来！” 王航一声尖叫。 这可是自己的实验室，无尘的。 “不对。” 王航又立刻改口。 脏了，自己脏了，整个实验室都脏了，自己的产品也脏了。 都怪这只猫。 “抓，把它抓住，我要弄死它！”王航尖叫。 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几个毒贩连忙冲了进来。 “这边。” “我靠，你怎么不抓啊。” “我抓了！” 屋内一通乱七八糟。 大美灵活的穿梭在几个人的腿中间，然后瞅准了，蹿出了房间。 “跑外面去了！” 陈良喜急忙一指外面，率先跟了出去。 大美没走，沈新说了，不能去外面。 她跳到床上，扭头看几人。 陈良喜一个飞扑，连猫毛都没有吃上。 王航拍打着自己的头发跟了出来，还是指着大美道：“抓，快抓住它。” 逼仄的房间都抓不住，更遑论外面这么大厂房。 大美灵活的穿梭着，往夹角缝隙里一钻，手都伸不进来。 一个毒贩竟然还掏出了手枪。 “你他妈疯了！”陈良喜骂了一句。 抓个猫而已，你至于嘛。 而另一边的印刷厂内，所有人都看傻了。 现在大美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摄像头拍不到外面，但能听见几个毒贩气急败坏的声音。 再想想之前在车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们觉得要换成自己，心态恐怕也要炸。 特别是章宁，感受最深。 他家里有个博古架，自己那两个孽畜，又胖又肥，弹跳不行吧，还喜欢往高了钻。 爬上去碰掉了东西，摔了个稀里哗啦，它们倒好，反应比自己还大，一通飞奔。 那个时候，章宁真的有脑溢血的冲动。 沈新一阵汗颜，但想起三小只还在的时候，每天回家开门跟开盲盒一样，也就释然了。 这猫拆起家来，本事真不在狗之下。 “王航，要不算了，抓不住啊。” 平板里传出陈良喜的声音。 汤有坤几人对视一眼。 有名字了。 “不行，我不管，我要弄死它。”王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然后哗啦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拿了个扫把在够大美。 大美瞅准了，蹿了出去。 镜头中，她迅捷如风，就像打游戏开了脚本一样，各种风骚走位，上蹿下跳，把几个两脚兽戏耍的团团转。 说实话，以人类的反应速度，想要抓住一只猫，尤其是大美这种流浪多年的狸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时，连外面的人也被惊动，跑进来查看情况。 陈良喜叉着腰，跑的气喘吁吁，摆摆手道：“抓猫。” “我靠，这猫什么时候进来的。” 皮夹克惊呼一声。 然后一帮人哼哧哼哧又抓了半天，依旧无果。 合围，上兵法都不行。 “喜哥，这猫有病，它怎么不跑呢。”皮夹克道。 陈良喜心说我怎么知道，他都觉得自己神经病，跟一只猫置什么气。 可王航不愿意，非要抓到这只猫。 而k交代过，王航可是财神爷，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必须想办法满足，自己满足不来，那就告诉他，他来满足。 “放狗，喜哥，放狗，咱们有狗啊。”一个毒贩出了馊主意。 陈良喜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外面笼子里的杜宾立刻被牵了过来。 但看到大美一个夸张的变向，直接钻进了一条缝隙里，然后杜宾收不住身体，闷头撞在一台设备上，几人傻眼了。 “王航，算了吧。” 陈良喜放弃了，为了一只猫，折腾这干嘛。 “不行。” 王航语气坚决，道：“必须把它抓住，还有我的实验室，被污染了，这批产品必须作废。” “作废？” 陈良喜吓了一大跳。 现在王航生产一次，能够出产三十多公斤的货，出货价400，那就是一千多万呢。 当然，还要扣除一半儿多的成本。 那也几百万。 作废，开什么玩笑！ “王航，你别闹。”陈良喜急忙道。 “我没闹，我认真的，这是流浪猫，多脏啊，他把我实验室污染了。而且它刚才在里面跳来跳去的，那不都脏了嘛。” 一想起刚才的画面，王航就直哆嗦。 “我不管，反正这批货我是不会再摸了。” 说着说着，王航突然觉得身上痒。 跳蚤，这猫身上肯定有跳蚤！ 陈良喜懵了，他知道王航是个死脑筋，很难说通。 “看我干什么，抓猫啊！” 见所有人小弟都看着自己，陈良喜大骂一声，道：“把门关上，今天不把这只猫抓住，谁也别睡觉！” 然后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k哥，有个情况。” 陈良喜刚汇报了一半儿，大美就从他身边蹿了过去。 “你们一帮废物！” 他大骂一声，又连忙道：“k哥，我不是说您，是猫。别提了，有只猫闯进来了。” 印刷厂三楼。 几人又对视一眼。 k哥？ 就隐隐听见陈良喜说了情况，最后说王航想要把这一批货报废，他劝不住。 “好，k哥你要过来是吧，那您赶紧，我等着您。” 陈良喜不住点头，王航这个性格，非得k哥来才能劝住。 “抓猫是吧，您放心，我们抓着呢，保证把这猫抓到。” 陈良喜又道。 很显然，k哥下达了必须把猫抓到，给王航解气的命令。 汤有坤几人眼前一亮。 k哥要过来。 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沈新，你立大功了。”汤有坤匆匆夸了一句沈新，一拽章宁，急忙往楼下跑。 这里很偏，大半夜的，几乎没什么车。 所以k哥开车过来肯定很显眼。 只要布置好，抓起来肯定不费劲。 很快，章宁就拿出了一个行动方案，厂外面的水泥路是条小路，距离外面的大路路口有几百米的样子。 他准备在路口设伏。 这个时间点，拐进来的汽车，那毫无疑问，大概率是k哥的车。 趁着他拐弯减速的时候，直接冲上去，前后堵死。 汤有坤匆匆跟林局汇报了一下，上头也很快给了指示。 机会难得，抓！ 必须给k哥一个惊喜不可。 (本章完) 第161章 震爆弹，一般人不给用 第161章 震爆弹，一般人不给用 拐入鞋厂的小路路口。 一边是鞋厂这边，另一边则是稻田。 这个月份，水稻已经收割。 但稻田地势低，距离马路有三四十公分的高低差，人伏在里面，如果开轿车过来，视线低的话，应该看不见。 “这都十二月了，怎么还有蚊子啊。” 章宁趴在稻田里，轻轻一巴掌打在脸上，吐槽了一句。 “章队，可以啦，你瞧瞧对面，钱队他们比咱们惨。”旁边的队员向对面努了努嘴。 对面草丛里，钱副队长带着一部分人藏在里面。 半人高的杂草丛，蚊子不定有多少呢。 章宁挤了挤眼睛，心理平衡了，又闲聊道：“小李，你说那猫怎么就那么聪明呢，真跟成精了一样。” 想想大美。 再想想自己家那两只憨货，合着智商全部换颜值了呗。 关键是大美颜值也不低啊。 “章队，先不管那猫有多聪明，反正我觉得这种侦察方法太牛逼了。你想啊，那嫌疑人看见猫，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你飞个无人机，嫌疑人瞧见了，立马就要找石头给你砸下来。 可要是看见一只猫，不仅不会在意，说不定还要来两句咪咪，上来撸两把。 说到这儿，队员提议道：“章队，咱们队里也养只猫呗。” 这话说到章宁的心坎儿里去了。 这要是养只猫，岂不是填补了工作时间不能撸猫的缺陷。 正说着，耳麦里传出汤有坤的声音。 “章宁，人可能来了，s级，挂的是安州的牌照。” 道路监控盯着呢。 章宁立刻摆摆手，示意准备。 他抓紧手中步枪，然后从战术马甲里摸出了一枚震爆弹，递给了旁边的队员。 高端玩意儿，一般人不给用。 很快，远处出现了汽车灯光。 而后，一台双拼色的s级驶了过来，到了路口，刹车灯亮起，减速，慢慢拐进了小路。 “一个人，应该是他！” 耳麦里汤有坤大喊。 这个点儿，开这种车，大概率就是k哥了。 如果错了…… 那错就错了，大不了赔礼道歉。 “行动！” 章宁一声大喊，蹿上了马路。 在他暴起的同一时间，距离路口30米的位置，一家机加工厂围墙外面的草地上，一台轿车冲出，横停在道路上，堵死了去路。 而在后方，汽车拐入的路口，有一名队员冲出，双手一甩，瞬间展开了破胎器，堵住了后路。 “停车！” 章宁双手据枪，大喊一声，并顺手打开了步枪上的战术强光手电。 车内的情况瞬间被照亮。 司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本能的踩死了刹车。 匆匆一瞥，他看清了司机的长相。 是一个偏分头，估摸着三四十岁，一脸痘坑，肤色黝黑的男人。 章宁身边，一个队友立刻上前去拉车门。 就在这时，司机反应极快的猛挂倒挡，然后一脚油门儿，汽车狠狠的蹿了出去。 后方的几名特警立刻躲开。 随着哗啦一声响，破胎器扭曲着发挥了作用。 s级更多的是高性能轮胎，而不是防爆胎。 不过就算是防爆胎，也挡不住专用的破胎器。 男人猛打方向，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中，汽车猛地甩尾，横摆在马路上。 远处，已经有汽车亮起灯光，冲向了这边堵截。 不过这边更快。 他这一脚油门儿，算是坐实了k哥的身份。 章宁大喊一声动手。 旁边有人操起专业的警用破玻器，冲了上去，对着后门车窗玻璃，狠狠来了一下。 哪怕s级是双层玻璃，也瞬间被捅了个大洞。 之前趴在章宁身边的队员快步上前，他手里的震爆弹已经捏在手中，瞅准了，从窗户的破口中塞进了车内。 下一刻，不等轿车冲出去，震爆弹爆炸了。 在后座爆的。 但封闭的车内，它的威力得到了史诗级加强。 轰鸣声中，伴随着烟雾升腾，章宁看的很清楚，男人啊的一声尖叫，双手捂脑袋，直挺挺的倒下。 直接炸晕了。 周围的特警才一拥而上，拉开车门，第一时间把人拖了出来。 人被炸到晕厥，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 远处伏击的汽车开了过来，汤有坤火急火燎的冲下车，看到人被控制，才松了口气。 “手机。” 控制住男人的队员从他衣服内兜里摸到了手机。 11点37分，陈良喜给k哥打了电话。 如果这人手机里有对应的通话记录，再对比一下通讯基站的数据，那就是他无疑了。 不过也不用了。 这边章宁拉开车门，在烟雾弥漫的车内一番寻找，从中央扶手箱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就是他了。” 章宁亮了亮手枪。 汤有坤大喜过望，这等于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抓住了贩毒团伙的老大。 章宁这边又翻到了驾驶证。 “龚宝春！” 知道名字了。 汤有坤走过来，接过驾驶证看了一下，忍不住感慨太顺利了。 在此之前，他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如何去抓捕k哥。 “多亏了那只猫啊。”章宁附和道。 他准备回去，跟老婆好好掰扯掰扯。 谁说养猫是玩物丧志，谁说猫是吃了就睡的废物，瞧瞧，这可是实打实的帮助破获了一个大型贩毒团伙，立了大功。 就在这时，远处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列车队。 一台a6打头，后面跟着十几辆车，中间还有三辆绿色的大卡车。 “林局来了。” 汤有坤急忙道。 来的正好，刚好看见自己抓到龚宝春。 章宁的注意力则是落在了三辆大卡车上，嘀咕道：“好家伙，武装警察都出动了。” 这是又高一个级别了。 不过想想鞋厂内部的情况，出动武装警察也合理。 打头的轿车靠边停下。 一个严肃的中年人快步下车。 “林局！” 汤有坤章宁两人急忙上前敬礼。 林伟宁，宁山市公安局局长。 林伟宁短发，两撇粗眉，双目炯炯有神，问道：“人抓到没，是他吗？” 汤有坤急忙道：“应该是，我们在他车上搜到了一把手枪。” 说着一挥手，让人把龚宝春拖了过来。 还没醒，彻底晕了过去。 林伟宁听说搜到了手枪，那就知道抓对人了。 “龚宝春。” 他接过驾驶证扫了一眼，下令道：“联系指挥中心，确认他的居住地址，安排人上门搜查。” 说完，又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里面？” 汤有坤表情古怪的道：“现在里面应该还在……抓猫吧。” 以大美的身手，这个时候估计还没有抓到。 (本章完) 第162章 这是个人才啊 第162章 这是个人才啊 厂房内。 大门紧闭，窗户也关着。 王航爬上一台机器，站在高处指挥。 “快快快，跑过来了，堵他啊！” 他急的直跺脚。 可没用。 大美真是把迅捷如风演绎的淋漓尽致。 陈良喜和一个小弟抓着被子，一个飞扑，灰尘满天，却连一根猫毛都没有捞到。 “妈的。” 陈良喜狠狠拍了一下水泥地。 从今往后，自己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猫了。 “喜哥，这样不行啊，要不然咱们用食物引诱它？”皮夹克出主意道。 “拉倒吧你。” 陈良喜骂了一句，问他有猫粮吗。 “猫粮没有，狗粮有啊。” 狗粮猫粮，差不多嘛。 “滚蛋。” 陈良喜烦躁的一摆手，这猫明显是惊了，什么吃的都没用。 就在这时，几个小弟兴奋大喊。 原来是把大美堵在了角落堆积的废弃设备下面了。 而且几个人反应极快的，把可以看到的出口都用东西堵住。 陈良喜连忙跑了过来。 “在里面吗？” 他不确定的趴在地上，透过缝隙，向里面张望。 在夹缝之间，大美蹲着，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陈良喜猛然注意到了大美脖子上的项圈。 之前他就看见大美脖子上有项圈。 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哪家的猫跑出来了。 但现在他猛然发现，这项圈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呢。 在脖子下面，怎么还露出一截儿呢，然后有一个好像是…… 摄像头？ 一瞬间，陈良喜脑子完全懵了。 这猫的项圈下面为什么挂着一个摄像头？ 还是微型的。 哪来的？ 那么之前追了半天，甚至于这猫还闯进了车间。 岂不是把什么都拍进去了。 “抓到了吗？”身后，王航还在追问。 陈良喜猛地站起。 不对劲！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厂房的正门被猛地撞开。 “别动！” 一声声大喝之中，一个个举着突击步枪的武装警察冲了进来。 他们行动敏捷。 王航站在设备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武装警察直接拽了下来。 还有人冲向了车间外的桌子，第一时间控制了那边。 远处站着的皮夹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蛮横的摁倒在地。 至于陈良喜，错愕之余，一抬头，面前已经被十几支突击步枪指着了。 “双手抱头，趴下！” 对面大喊。 这是武装警察，枪都指到眼前了，就是借陈良喜十个胆子，也不敢反抗。 他乖乖的趴在地上。 他就是想不通，这些警察哪里来的。 外面有监控，有专人盯着的啊！ 专人？ 陈良喜一扭头，看见了旁边趴着的老六，瞬间傻眼。 对啊，光顾着抓猫，外面没人了。 靠！ 陈良喜心态直接崩了。 这哪儿来的猫啊！ 一分钟之前，在确认了现场情况之后，林伟宁直接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本来鞋厂外围有监控，无死角覆盖。 又有专人盯着监控，一旦出现在监控镜头中，会立刻警觉。 但没想到，陈良喜忙着抓猫，把所有人都叫进了车间。 外面没人了。 监控也没人盯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帮武装警察直接翻墙突袭，抓的不要太轻松。 就在这时，大美从夹缝里小心翼翼的露出脑袋。 “哪来的猫啊。” 一个武装警察嘀咕了一句。 陈良喜抬头，一脸期待，你倒是说啊，哪来的猫啊，我也想知道。 他感觉今天就是栽在这只猫身上了。 看见外面一堆人，大美又缩了回去。 这时，林伟宁带着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行动完美，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搜！” 他一声令下，大批警察开始行动。 枪支。 整整两把ak，5个完整弹匣，还有7支手枪，一把来复枪。 连刀具都没几把。 这伙人装备精良，全用枪的。 看到这些武器，林伟宁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怎么进来的？ 他阔步走进了实验室，扫了一眼，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厨子呢？”他冷冷问道。 王航被迅速的带了过来。 此刻他没有强迫症，也没有洁癖了，浑身脏兮兮的全是土，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在林伟宁威严的目光下，一哆嗦，竟然尿了。 “王航是吧。” 林伟宁开口。 王航瞪大了眼睛，林伟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林伟宁沉声问道：“你是厨子，告诉我一个数字？” 这专业的设备，周围大量的原料桶，很显然，规模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林伟宁还想问，鞋厂所属的派出所是怎么干事儿的， 饶是猜到数字不会小，在场众人还是吓了一跳。 上吨了！ 林伟宁深吸一口气。 这么大案子，破了固然高兴，但问题也很大啊。 比如原料，怎么来的？ 这案子有的查了。 “带走！” 他冷冷喝道。 这时，他听见了喵的一声。 却是远处大美从夹缝里出来，跳到了沈新怀里。 “他叫沈新对吧。”林伟宁问道。 旁边汤有坤点头，道：“林局，这回真的多亏了他那只猫了，真的，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猫能这么聪明。” “关键用猫来侦察这种事情，我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 林伟宁点头，心说你第一次，难道我就不是第一次啦。 他冲旁边的陈广林招招手。 “陈队，你们这个小同志什么情况啊，怎么想的，竟然想到用猫来进行侦查？”林伟宁好奇的问道。 他不想说异想天开，但这真就是异想天开。 陈广林道：“林局，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但听说沈新这只猫之前就帮助破获了一起挟持人质案，也是进行了侦察，弄清了内部情况。” “他好像跟小动物特别有缘，对了，他还帮助分局训练警犬呢。” “我们之前能够顺藤摸瓜，追踪到方品章，就是靠着沈新训练出来的警犬。” 领导对沈新产生了兴趣，那陈广林肯定不会藏着掖着，必须把沈新的光荣事迹全部讲出来不可。 他简单说了一下追踪方品章的过程。 “嚯，这么厉害吗？”汤有坤一惊。 交易已经过了三天，隔着几公里，愣是都追踪上了。 他没少跟警犬打交道，但这么厉害的警犬，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能训练警犬？” 林伟宁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远处的沈新，兴趣更大了。 这是个人才啊！ (本章完) 第163章 挖人？做梦！ 第163章 挖人？做梦！ 哪怕是省会城市，警犬依旧是老大难。 要不然也不会把南江的警犬基地划为省合作单位，然后从南江要警犬。 所以能训警犬，这又是一项亮眼的技能啊。 “他不是你们缉毒队的人吗，怎么还让他训警犬呢？”林伟宁追问道。 心中的兴趣就像浪涌般，一波接一波，越来越大。 “林局您有所不知，小沈不是我们缉毒口的，他是刑侦口的，而且入职也不久，就连续破了好几个大案呢。” 关于沈新的情况，陈广林听蒋文冈说过。 “哦？” 林伟宁眼前又是一亮。 这是跨领域人才啊。 陈广林正要说，旁边蒋文冈偷偷的拽了拽他。 差不多得了，没瞧见人眼睛都放光了。 盯上沈新怎么办？ 你是市局的，无所谓，当着领导面，就当是吹牛逼了。 你吹爽了，我怎么办？ 虽然跨市调动是件很难操作的事情。 但只是难操作，并非不能操作。 林伟宁要是对沈新产生兴趣，把他调到宁山，然后自己空着手回去，吕有为非把自己撸到大街上巡逻不可。 这一拽，陈广林也醒过味儿来。 立马改口道：“林局，龚宝春那边有结果了吗？” 林伟宁心说别龚宝春啦，那都是锅里的肉，什么时候都能吃。 倒是沈新，他是真来兴趣了。 就大美这侦察能力，搞起破案侦察来，那不要太合适。 又能训警犬，还能破案，这样的年轻才俊，怎么能在南江这种小地方发展呢。 那不是浪费人才嘛。 “陈队，你说小沈还破了大案，多大的案子啊？” 能让陈广林一个支队长说成大案的，那估计不会小。 陈广林尴尬了，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幸好，这边一名同事过来，汇报龚宝春的情况，帮陈广林解了围。 已经确认了龚宝春的住址。 他在安州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然后在宁山开了十来家连锁洗车店。 然后在他的别墅里，并未发现大量现金。 他的银行流水也比较正常。 可毒资去哪儿了？ 他生产了上吨，剩下半吨出头，出了六百多。 案值超过两个亿。 这么多现金，哪儿去了。 “林局，钱是走私出去了吧？”汤有坤皱眉道。 开洗车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洗钱方式。 但小钱没问题。 像这两亿多的钱，根本不是几个洗车店能洗完的。 所以汤有坤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直接把现金走私出去。 然后在那些未建立现金交易报告的外国，把钱存入，变成合法收入。 这是最原始的洗钱方法。 简单粗暴，损失最小，但风险也极大，因为监管的很严。 普通人更没有那种渠道。 可龚宝春应该有。 六年前他在上一个贩毒团伙的时候，就负责从境外走私毒品。 如今这么大批量的原料，枪支，肯定也是他设法走私进来的，所以他有这个渠道，把现金走私出去。 林伟宁撇撇嘴，他觉得也是这样。 多少年了，毒贩还是这些传统艺能。 “立刻对所有毒贩进行突击审讯，尽快找到藏起来的剩余毒品。”林伟宁下令道。 王航说了，他生产的货都被龚宝春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 但人已经到案，后面的根本不算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次行动没有任何人受伤，圆满完成任务。 所以林伟宁的兴趣立马又转移到了沈新身上。 人才嘛！ 什么时候，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陈广林这边估计是问不出东西来了，所以林伟宁把汤有坤叫到面前，让他跟南江那边的老熟人打听打听沈新的情况。 还有，人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嘛。 “难得来一趟宁山，又破了这么大案子，那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林伟宁叮嘱道。 汤有坤秒懂，立马叫来一个手下，安排沈新等人休息。 大晚上的，折腾这么久，人不累，猫都累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沈新脚边的大美。 这猫好啊。 沈新等人乘车前往宁山市区。 “小沈，累不累？”副驾驶陈广林扭头，笑眯眯的问道。 省厅安排的，让宁山这边负责行动，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 不过配合归配合，因为沈新，愣是唱成了主角。 要不是沈新这只猫，能这么轻松的逮到龚宝春？能安全的捣毁这个窝点？ 这头功，必须记到沈新，记到大美，记到南江头上。 “不累。” 沈新连忙摇头。 领导没喊累，你好意思喊累。 陈广林道：“没关系，这样，一会儿到了市局，你跟李腾先回招待所休息，人都已经抓到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跟蒋队盯着就行。” “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好了，才有战斗力。” 说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大美脑袋。 好猫啊！ 这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要侦察毒贩窝点，那大美就不能帮忙啦？ 想到这儿，陈广林立刻道：“小沈，这么久了，大美会不会饿了啊，一会儿到市区，看看还有没有开门的宠物店，给买点儿猫粮什么的。” “对了，还有猫砂，别给憋坏了。” 关心过度的陈广林，甚至于都操心起了大美大小便的问题。 开车的李腾一阵侧目。 他接触过几次陈广林，挺严肃一人，就没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沈新道：“没事儿，刚才章队说了，他家有现成的猫砂盆，罐头什么的，说一会儿就安排人给我送过来。” 这大晚上的，哪还有开的宠物店。 不过刚才在外面，沈新已经让大美去上过厕所了。 猫的忍耐力超强，问题不大的。 陈广林点点头，又提醒道：“小沈，咱们跟宁山毕竟不是一个市的，你也甭跟他们走那么近，记住了吗？” 沈新一阵哭笑不得。 说是这么说，也不至于这么防备吧。 不过领导都发话了，那沈新也不好意思拒绝。 自己是可以发扬精神，但不能慷李腾的慨啊。 而同样返回宁山市局的林伟宁，很快就得到了有关沈新的情况。 汤有坤问了南江的老朋友，都打听清楚了。 “嚯，刚实习转正半年，在派出所实习期间，就破掉了一桩七年的悬案，还是靠一条狗找到的。” 林伟宁一阵咋舌。 尤其是听完汤有坤详细的汇报，更觉得不可思议。 吴家望这个案子，在林伟宁看来，放哪儿都是悬案，多少年都不一定能破的那种。 “不止呢，还有一个案子，也是几年的悬案，六个人合谋杀人，这案子要交给老罗，他也得抓瞎。” 刘来宾这个案子，汤有坤听完头皮都发麻。 六人合谋，还给警方虚构了一个凶手。 这种案子，能侦破，简直不敢想象。 他口中的老罗，则是宁山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而且还是靠了一只鹦鹉破的，真的，绝了，这小子上辈子说不定是个动物。” 破六人合谋的悬案也就算了，还是靠鹦鹉破的，听起来就跟说书一样。 再加上张青鹏案，肖洪案。 尤其是肖洪案。 就肖洪这案子，没有任何的破案条件，愣是靠着两条网络悬赏给破了。 “我关注他们账号了，这小子训练警犬真有一手的。” 他掏出手机，给林伟宁看了南江分局的短视频账号。 “就这条狗，叫豆豆，方品章就是她追踪到的，把警犬都比下去了。” “关键是随便捡来的流浪狗，您就说神不神！” 警犬基地那都是宝贝疙瘩，讲血统，品种什么的。 瞧瞧人沈新，大街上随便捡条流浪狗，就培养成警犬了。 林伟宁刷了几条短视频，看到了豆豆，自然也看到了大美。 当然，那大几十万粉丝，他也羡慕啊。 宁山早就顺应潮流，搞了个短视频账号。 还雇了专人来运营。 结果呢，到现在也就两万多粉丝。 人这一小分局，愣是都做成大网红了，一堆人催更的，问豆豆怎么样了。 还有说组团去投喂豆豆的。 真的是不能比。 把手机递回去，听到这儿，林伟宁已经在心里大致勾勒出沈新的形象了。 年轻，有冲劲儿，有韧劲儿。 没有这种品质，拿什么破悬案。 这是他心中，一个警察最应该拥有的品质。 然后足够有想法，能想到通过动物去破案，绝对是第一人。 偏偏天生跟动物够亲近。 这绝对算得上是特殊人才了。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给赵鸿杰打了过去。 他盘算着这个时候，赵鸿杰应该还没睡觉，在等这边的行动结果。 “老赵，好消息啊！” 说了一通好消息，惹的对面赵鸿杰乐呵呵的，林伟宁语气突然一转，道：“老赵，你们这次过来的有一个小警察，叫沈什么来着。” “这小伙子不错啊，我挺喜欢的，要不咱们打个商量，把人给我调宁山来。” 电话那头，笑声戛然而止。 “谁？” 赵鸿杰语气瞬间警惕起来，然后道：“林伟宁，你挖墙脚挖我脑袋上来了，我告诉你，别的人也就算了，这个小沈。” “不行！” 说着，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还什么小沈，装什么糊涂，真以为自己不了解沈新的情况啊。 这种人才，你想挖走，做什么美梦呢！ (本章完) 第164章 保准儿要立功 第164章 保准儿要立功 也没人叫自己，沈新一口气睡到上午九点多。 一睁眼，李腾已经醒了，正在逗大美。 “沈新，你这猫真神了唉。” 李腾一阵不可思议。 因为他醒了之后，跟大美逗了逗，然后大美跳上电视柜，用猫爪拍了拍电视。 李腾懂了。 人是要看电视。 一只猫看电视，不神了又是什么。 “也就聪明点儿。” 沈新随口应付了句，冲进卫生间洗漱。 李腾把早点买回来了。 沈新边吃边问案子的情况。 “找到了。” 李腾问过蒋文冈了，龚宝春没有交代。 他这个案值，根本没有任何死缓的可能性。 说不说，毫无意义。 通过对他行动轨迹的追踪，发现了端倪。 沈新点头，那到这儿，案子应该就算是破了。 “李腾，你说这回破了这么大案子，能立个什么功，二等应该没问题吧。” 一等功非死即伤，所以二等功是比较合适的。 “应该没问题。” 李腾点头，半吨多呢，然后又苦着脸道：“你是一个二等功跑不了，我们就够呛了，方品章那事儿，能功过相抵我就烧高香了。” 方品章这事儿影响太坏了，很棘手。 这也是蒋文冈急切的想把上线抓到的原因。 见李腾一脸郁闷，沈新也不好意思再嘚瑟，匆匆吃好早饭，忽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来到窗台，用手机自拍了一张得意洋洋的自拍照。 发给了丁雨薇。 【猜猜】 很快，丁雨薇就回了消息。 【马上都2018年了，竟然还有人自拍比划剪刀手】 沈新心说让你猜猜，不是关心帅不帅的问题。 正要回消息，又来了一条。 很短，就俩字，谢谢！ 丁雨薇这姑娘那么聪明，心里应该有数。 而且消息传的快，她肯定知道龚宝春已经落网了。 当年他父亲意外牺牲，他父亲同事难道能甘心，能不惦记着抓龚宝春？ 现在把人抓到了，说不定也会主动联系丁雨薇。 【谢什么，大美出手，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很快，丁雨薇回了个笑脸，然后来了条语音。 “跟大美说，从今往后，她的猫粮我管了。” 分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 发完这条消息，放下手机，丁雨薇有些失神的望向窗外。 爸，您要抓的那个人落网了，您应该可以安心了，从今往后，我会照顾好妈妈，也照顾好自己！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沈新发来的，说正好来了宁山，要不要带两只烤鸭回去。 【好啊】 丁雨薇莞尔一笑，回了消息。 沈新并未在宁山多待。 当天下午，就准备返程了。 林伟宁亲自送行，和陈广林蒋文冈道别之后，还特意跟沈新握了握手。 “沈新，好样的，有机会常来宁山做客啊。”他笑眯眯的道。 赵鸿杰那么一说，林伟宁就知道没戏了。 但依旧觉得不舍。 多好一苗子啊。 汤有坤也过来，跟沈新握了握手。 “小沈，你有我微信了，以后常联系啊。” 汤有坤叮嘱道。 “还有章队，他今天正好有事儿来不了，但特意跟我说了，说以后经常联系，他还要跟你请教养猫的心得呢。” 这得常联系，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是不是能找人过来帮忙。 南江离宁山又不远，两个小时人就过来了。 一看这架势，陈广林也不敢再多客套，迅速带着沈新离开。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返回了亭阳分局。 离老远，就看见办公楼前有人等候。 是吕有为等人。 车一停下，吕有为就微笑着迎上前来，然后一通鼓掌。 “陈支，案子办的漂亮啊。”吕有为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等陈广林客套，他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了沈新身上。 “尤其是小沈，还有大美，听说能抓到这个什么k哥，全靠了大美啊。” 吕有为笑眯眯的弯腰，逗了逗沈新怀里的大美。 很显然，那边的抓捕过程，这边都已经知道了。 “运气好。” 沈新连忙谦虚。 蒋文冈插话道：“吕局，您是没在现场，没看见大美自己去侦察的时候，他们宁山的人全都看傻了。” “想象的到。” 吕有为畅快的哈哈大笑。 这回在宁山的同事面前，南江算是狠狠出了回风头。 沈新看见了孙钊，陈超，都笑盈盈的看着。 还有丁雨薇，站在人群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回到办公室里，自然少不了一番起哄。 “来来来，让我抱抱咱们的大功臣。”赵天星挤过来，伸手就要抱大美。 大美能让他得手，利索的从沈新怀里跳到地上，左右一看，来到了丁雨薇面前，用脑袋轻轻的蹭丁雨薇裤脚。 “好哇大美，亏我还给你买过罐头呢。”赵天星嚷道。 丁雨薇蹲下，温柔的抱起大美，然后道：“大美，你是不是想你的雪球了。” 雪球是沈新送她的那只长毛小三。 一听这个，大美喵的一声，直接从丁雨薇手里跳了下来。 【不要】 沈新还听见了她的心声。 很显然，对这三个逆子，她没有任何的留恋。 沈新利索的往外掏烤鸭，正好晚上加餐了。 “吃什么食堂啊，这回破了这么大案子，必须让老蒋请客才行。”陈超道。 “没错，这老蒋又借人又借猫的，破这么大案，半吨多货呢，不得好好表示表示。”周忠义也附和道。 孙钊立刻表态，蒋文冈要是不请客，回头别说豆豆了，虎斑都不给他们。 闹了一通，沈新还意外收到了李嘉慧的消息。 她好像知道沈新今天下午回来了。 估计又埋了眼线。 然后问沈新什么时候有空，说想请沈新吃饭，好好感谢一下沈新的救命之恩。 “别，都啥年代了，还救命之恩，那要照你这么算，你是不是还得以身相许啊。”沈新回了条消息，开了个玩笑。 刚说完，办公桌对面的丁雨薇探出头望了过来。 沈新连忙缩回头。 叮了一声，李嘉慧回了语音。 “也不是不行。” 沈新一阵侧目，还挺泼辣。 “那还是请客吧，省的你心里过意不去。”沈新回了消息，约了明天。 孙钊说好的给自己放两天假，愣是一天都没休息完。 所以他说了，给补上。 还偷偷跟自己说，这回保准儿跑不了要立功。 回复了李嘉慧，对面探头的丁雨薇却走了过来。 “沈新，孙队的意思，还是让咱们继续挖悬案，你是怎么想的？”丁雨薇把椅子拉过来问道。 破案一时爽，但永远有破不完的案子等着。 所以依旧得工作。 沈新心中一动，脑海里立刻跳出了一个案子。 15年的沙金农场失踪案。 之所以注意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也能跟动物扯上关系。 (本章完) 第165章 沙金农场案 第165章 沙金农场案 15年5月15号，鼎山派出所接到报案。 报案人叫杨慧霞。 她报案称丈夫朱贵深失踪，联系不上。 然后派出所民警丁灿东接案，对报案人做了第一次笔录。 杨慧霞和丈夫朱贵深在翠林二路那边经营了一家动物农场，平常两人就住在农场里。 5月11号这天，两人大吵一架，杨慧霞一气之下，回了娘家隔壁平虞市。 然后15号这天，杨慧霞返回农场。 农场经营不善，准备关门倒闭，然后跟4个员工说好的，15号这天发散伙工资。 结果当天下午两点多，杨慧霞赶到农场，发现大门没锁。 然后生活区有打砸的情况，办公室的保险柜也开着，给4个员工准备的三万现金不翼而飞。 给朱贵深打电话，关机状态。 给公公婆婆打电话，这几天也没见到朱贵深。 问了几个员工，说13号，提前放假之后，也没人再来农场，更没有联系过朱贵深，没见过他。 觉得情况不对劲的杨慧霞立刻选择了报警。 丁灿东带着同事任鹏程，与杨慧霞一道赶到现场。 现场的确有打砸的痕迹。 两人就在农场生活，在厨房内，发现水槽里有没有洗的锅碗瓢盆。 当时5月份，气温已经很高了，残留的剩饭已经发臭。 感觉可能有两天时间了。 最重要的，还发现农场的监控被关闭了。 并不是破坏的，而是人为关闭的。 再开机之后，显示是12号晚上7点11分关闭的。 对于监控的事情，杨慧霞的说法是，12号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农场，准备收拾行李，彻底回娘家。 这一点，4个员工可以证明，他们的确见到了回来的杨慧霞。 然后正门的监控也拍到了杨慧霞。 回到农场的杨慧霞还帮着员工把动物赶回窝棚，等员工离开之后，杨慧霞说朱贵深要求她回来。 两人聊不几句，又吵了起来。 争执中，朱贵深发火，砸了东西，碰倒了茶水壶，然后正好砸到排插上，导致短路跳闸。 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导致监控系统的主机断电。 把电闸推上之后，光顾着吵架，也没有去重启开机。 这个解释勉强可以接受。 随即，丁灿东尝试着联系朱贵深的所有朋友，还调取了周围监控，但并未发现朱贵深的行踪。 人就这么消失了。 然后考虑有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在17号这天，把案子报到了分局。 分局刑警周忠义负责的案件调查。 但至今没有结论。 想到这儿，沈新回过神来。 “再说吧，看领导安排，等我休息完再说。” 是否继续破悬案，这还是得看领导的安排。 丁雨薇点点头，道：“你是该好好休息两天。” 毕竟经历了枪林弹雨，那么大的事情。 要照着影视剧，还得接受心理治疗才行。 早早的下班回家。 抱着大美一进门，沈新就一个激灵。 老爸老妈，还有老姐全在。 大美到家了，主动从沈新怀里跳了出来。 沈新却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开溜。 这明显是来者不善呐！ “站着干嘛，还不进来。”曾文怡保养的好，气质优雅，可真凶起来，也厉害。 小时候沈新最怕的不是老爸，而是老妈。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沈新硬着头皮进门。 然后拿眼瞪沈双，是不是你告的密。 都说了让你打好掩护。 沈双冲沈新做了个鬼脸，自顾自玩手机。 沈豪林正在看电视，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继续看。 屋子倒是好好的给收拾了一番，感觉像是新的一样。 曾文怡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等沈新坐下，手直接揪住了沈新的耳朵，教训道：“你可真行啊，要不是你李阿姨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新连忙叫疼。 等曾文怡松手，才躲开一点儿问道：“妈，你别听李阿姨胡说八道，她骗你的。” “骗我，我有视频为证！” 她掏出手机，翻出视频给沈新看。 沈新看了一眼，登时麻了。 这谁拍的啊，怎么就那么凑巧，正好把自己拍了进去。 看视角，应该是22单元对面楼拍的。 从自己护着李嘉慧，陈果开始，拍到了又跑到旁边单元门里面躲避。 视频有些晃。 关键是，把自己的狼狈样全给拍下来了。 这个事儿，在自己去宁山出差的时候，市局做了一次案情通报。 网上的视频都做了处理，并没有过度发酵。 不过私下里还是有相关视频传播。 毕竟当时开了那么多枪，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两边居民楼的居民全被惊动了。 “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嘛。”沈新放下手机，连忙抱住曾文怡撒娇求饶。 “好什么好，我不好！” 曾文怡一把推开沈新，手指戳到了沈新脑门儿上，教训道：“早就跟你说过，当警察有危险。” “之前在派出所也就算了，你倒好，还非要调去刑侦大队，你看看，都开枪了，多危险啊。” “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和你爸怎么办，谁给我们养老？” 旁边沈双立马举手。 “妈，咱们家不是独苗啊，而且我可以给你们养老的。” “滚！” 曾文怡瞪了眼沈双。 然后又对沈新道：“就我说的，赶紧去给我辞职，不干了。” “爸！” 沈新望向了沈豪林，你别光看电视啊，倒是说句话啊。 沈豪林轻咳一声，起身道：“那什么，我饿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对，吃饭，我都饿死了。” 沈新连忙拽曾文怡。 曾文怡没那么好糊弄，问辞职的事情怎么说。 “妈，这样，回头我就跟领导说，行不行。”沈新立马保证。 这事儿只能拖。 拖久了，估计曾文怡也就忘了。 而且自己说辞职，那领导就能同意啦？ 曾文怡这才作罢，又开始数落沈新一个人过的跟猪窝似地。 几人出门。 找了家饭店，停好车进门的时候，沈豪林还落后几步，低声问沈新当时那情况是不是跟电影里一样，枪林弹雨。 “那可不，您是没见识那嫌疑人有多狠，还有那子弹，嗖嗖的。不过您儿子运气好，子弹都躲着我呢。” 可惜被人拍下来了，要不然沈新还能吹一吹衣角微脏。 “拉倒吧你。” 沈豪林哼笑一声，又拍了拍沈新，一脸骄傲的道：“儿子，干的漂亮，我看新闻了，说抓了毒贩，那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家庭。” “所以这事儿做的对，你是警察，就该抓坏人。” 他知道沈新梦想就是当警察，所以一直很支持，从未强求过沈新回去继承他的公司。 “当然。” 他语气又猛地一转，低声道：“但下回情况不对，该躲还是躲着点儿，安全第一。” “放心。” 沈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应付了父母，沈新松了口气。 第二天又睡了个懒觉，差点儿还错过李嘉慧的饭局。 休息了一天，缓过来劲儿，上班之后，一早孙钊就把沈新叫到办公室里。 意思很简单，还是让沈新负责悬案。 只能说应了那句话，你擅长什么，那领导肯定要你干什么。 (本章完) 第166章 有嫌疑人的悬案 第166章 有嫌疑人的悬案 也好，悬案至少没危险。 沈新把沙金农场的案子跟孙钊说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案子。” 孙钊立马就想起来了，思索片刻，道：“这个案子可以，过去时间不长，你们以新的视角重新审视一下，说不定能有发现，就这个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那还是老样子，先了解案情。 小会议室里。 周忠义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牛肉条，警惕的问道：“你们俩要干嘛，先说好啊，难办的事情我可是很难办的。” “老周，你想哪儿去了，是找你了解案子。” 沈新把沙金农场案的卷宗推到他面前。 一看到卷宗的名字，周忠义目光微变。 “你们准备调查这个案子？” 他知道局里要求沈新侦破悬案。 但没想到选到了自己的案子。 倒也没有多想。 沈新要是能把案子破了，他还得谢谢沈新。 “你们是怎么想的？” 他没打开看卷宗，卷宗里的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 拆开一包牛肉条，边吃边问。 沈新和丁雨薇对视一眼，然后道：“老周，这案子是16年3月份停止调查的，到现在也一年多了。” “时过境迁，你现在再回头看过去，你还觉得杨慧霞就是凶手吗？” 卷宗里，周忠义接手案子之后，一开始是按照入室抢劫杀人的方向去调查的。 但很快就推翻了这个侦查方向。 首先，如果真按照杨慧霞说的，农场的监控是意外被关闭的，那么案发时间应该在13号到15号之间。 这个和水槽里的食物残渣是对得上的。 没有监控，也就有了入室抢劫的条件。 周忠义一开始甚至于怀疑过四名员工，因为他们知道要发散伙工资，保险柜里有钱。 而且保险柜没有明显的撬锁痕迹，只能是知道密码再打开的。 那员工是有可能偷看到保险柜密码。 当然，只有三万块钱，好像不值得杀人。 可嫌疑人不一定知道只有三万啊。 或者说，嫌疑人一开始的想法只是盗窃，然后被朱贵深发现，升级成了意外杀人。 但调查之后，很快就排除了。 第一，四个员工并没有盗窃之类的前科，都是普通人，而且13号开始的行动轨迹都查到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作案时间。 第二，现场是有打砸的痕迹，但并没有发现凶器，和可疑的血迹和dna。 的确是采集到了四名员工的dna，指纹什么的。 但那是办公室，他们经常进出，留下痕迹很正常。 第三，丢失的三万块找到了。 在摸排朱贵深社会关系的时候，得知保险柜里的三万块钱，在13号上午，还给了上门要债的动物饲料供应商。 所以钱不是丢了，是还了。 而且这也证明，13号那天上午十点之前，朱贵深还活着。 钱没丢，又没有丢失其他昂贵物品，那基本上可以排除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 仇杀也不太可能。 摸排社会关系发现，朱贵深并没有什么仇家，债主倒是不少。 这些债主还指望他好好活着还债呢，怎么可能去谋杀他。 到这儿，周忠义才把调查重点放回杨慧霞身上。 以他的经验，这种案件，如果排除了抢劫杀人，或者仇杀，那基本上都是枕边人干的。 而且随着对杨慧霞的调查展开，还真发现了不少疑点。 几个员工说，从去年开始，农场生意不好，俩人就经常吵架。 有一个员工说，有一次她看到杨慧霞手臂上有淤青，问她怎么回事，就说是摔的。 但她怀疑是朱贵深动手打的。 那可以推测，因为生活琐事，两人感情破裂，朱贵深还有家暴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下，杨慧霞已经有了杀人的动机。 最后，调查发现，在15年2月26号，大年初八这天，朱贵深购买了一份保额为200万的定期寿险。 受益人写的是杨慧霞。 60天的等待期，5月份刚好过等待期，正式生效。 那这就值得人寻味了。 杨慧霞可能早就对朱贵深动了杀心，然后为了最大化发挥丈夫的价值，提前以朱贵深的名义购买了一份寿险，好在杀死朱贵深之后得到赔偿。 其次，杨慧霞有作案时间。 根据债主，还有厨房用具的分析，推测朱贵深可能是13号这天死亡的。 然后这一天，杨慧霞上午在老家，快吃中饭的时候，她回了南江，去了公公公婆家，说是想儿子，等儿子下午放学回家见一见。 结果中午在公公家吃过饭，吃饭的时候跟公婆吵了两句，就生气走了。 接下来去哪儿了，杨慧霞的说法是去爬鼎山了，在鼎山一直待到天黑，这才又回了平虞。 她说是打车去的鼎山，周忠义还真找到了这个出租车司机，确认是有这么回事儿，但随后她去了哪里，那就没人知道了。 也没有人证，全是她个人说辞。 而莫名其妙去爬山，显然有问题。 卷宗里周忠义做过测算，从杨慧霞下车的鼎山寺爬山入口，走山路，翻越鼎山，走小路去对面他们的农场，步行只需要40分钟。 所以杨慧霞完全有时间在当天下午完成谋杀，再离开。 唯一的问题，是尸体。 周忠义表情有些恍惚，沉思了半晌，才道：“我还是会认为杨慧霞就是凶手。” “至于尸体，我依旧认为杨慧霞利用那两只湾鳄进行了处理。” 朱贵深这个沙金农场，一开始真是个农场，养猪的。 后来猪生了病，赔了不少钱。 又改行养牛，赚的少。 后来就动了心思，搞了这么一个农场，相当于就是城市里的小动物园，亲子乐园。 他养了牛羊家禽，猫猫狗狗什么的。 但生意不太好，又想方设法，搞了一些稀罕的动物。 比如羊驼，孔雀，猴子，矮脚马之类的。 还从别人那儿接手了一对成年湾鳄，搞了个鳄鱼观赏园。 杨慧霞坚持丈夫是失踪了。 但周忠义认为她有作案嫌疑，当谋杀案去调查。 而调查谋杀案，那尸体是必不可少的。 他推测杨慧霞利用农场的天然条件，把朱贵深的尸体，喂给了两条湾鳄。 鳄鱼的消化能力惊人，骨头都能消化。 但它们消化的慢，如果早发现这一点，或许还能从鳄鱼的胃里发现人体残渣。 但推测13号作案，17号案子转到分局。 一开始被杨慧霞误导，又是按着入室抢劫去调查的。 调查到了25号左右，才确认杨慧霞有足够的作案嫌疑。 这都过去十来天了。 那如果朱贵深真的是被杨慧霞喂了鳄鱼，人早就成鳄鱼粪了。 (本章完) 第167章 爱 第167章 爱 沙金农场还在经营，不过现在改名字了，叫做森尼卡萌宠乐园。 开车前往农场的路上，丁雨薇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你想什么呢？”等红绿灯的时候，沈新注意到了，好奇问道。 搭档嘛，有想法，可以交流的啊。 丁雨薇回过神来，沉吟一下，问道：“沈新，你也觉得杨慧霞是凶手吗？” 时隔一年，周忠义回头看去，依旧觉得杨慧霞是凶手。 “难道你不觉得她是吗？” 沈新反问。 反正卷宗看下来，沈新觉得没问题，就是杨慧霞。 她的嫌疑太大了。 夫妻之间有矛盾，又提前购买了寿险。 虽然找到了卖给朱贵深寿险的业务员，确认是朱贵深自己买的。 但受益人是杨慧霞改变不了。 两人农场经营不善，深陷债务危机，也有搞钱的动机。 在可能的案发时间内，杨慧霞也有解释不清的行动轨迹。 监控也正好关了。 难道全是巧合？ 也就是尸体没找到。 怀疑杨慧霞有作案嫌疑之后，周忠义立刻对鳄鱼池进行了物证采集。 并没有任何发现。 十来天了，而且那些天高温，用技侦的话说，就算留下有dna，也早就阳光暴晒分解了。 血迹也是一样。 鳄鱼的粪便里，也没有任何发现。 周忠义号咨询了动物园的专家，考虑给两条鳄鱼麻醉，然后开膛破肚检查。 最终放弃了，用动物专家的话说，这么多天，早就消化干净了。 而且沈新觉得，正因为找不到尸体，才更能佐证是杨慧霞干的。 这是一个大活人！ 在现代社会，一个人想要彻底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是两年时间，是很困难的。 假设，杨慧霞不是凶手，朱贵深是躲债，或者突然看开了，想去看看世界有多大，走了，离开了。 两年时间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儿子不要了，年迈的父母也不要了？ 所以朱贵深大概率是死了。 那这种情况下，又死活找不到尸体，只能是被杨慧霞杀害，喂进了鳄鱼肚子里。 丁雨薇两撇修长的眉毛拧在一起，道：“可是杨慧霞爱朱贵深。” “爱？” 沈新愣了一下。 周忠义多次对杨慧霞进行了询问。 也就是年代变了，没有上记忆恢复术。 所以杨慧霞一直狡辩，然后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自己爱朱贵深，绝不会杀害他。 “丁雨薇同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爱情吗？”沈新反问。 “你自己想想，他俩都快四十了，24就结婚了，十几年，七年之痒早就过了。” “两人辛辛苦苦的做生意，挣点儿钱又都赔进去了，孩子也大了，操心这操心那的，还有他公婆，一直跟杨慧霞不对付。” “说实话，就他们这个年纪，哪还有什么爱，亲个嘴都得做两天噩梦。” “更别说朱贵深还有家暴的行为，你去翻翻局里那些夫妻杀人的案子，普遍都是这个年龄段发生的。” “对了！” 沈新想起了张琴案，道：“我给你讲个案子，更绝，你是没见过，那真是一对冤家，相互折磨。” 说着，把张琴的案子简单说了一下。 “俩人到最后，都盼着对方判死刑，你就说狠不狠。” 丁雨薇眉头又紧了紧，反驳道：“沈新，这是极端个例，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相信爱情了。” 她扭头，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新。 沈新撇撇嘴，想笑，但在丁雨薇灼热的目光中还是选择闭嘴。 丁雨薇收回目光，道：“我仔细看了笔录，从杨慧霞的描述中我能够感觉到，她是真的爱朱贵深。” 沈新也不跟她争辩，反正沈新觉得凶手就是杨慧霞。 一个大活人，两年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太反常了。 现在重新调查，关键是找到谋杀的证据。 而最开始，沈新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杨慧霞是否真的用两条鳄鱼销毁了尸体。 沈新想情景再现。 据说这鳄鱼虽然是冷血动物，但有大脑皮层，有一个很复杂的脑子，有复杂的群猎行为，还会借助工具诱捕猎物。 看网上资料说，据说最聪明的鳄鱼，智商堪比10岁儿童。 这种营销号的话，沈新是不敢完全信的。 但就算打个对折，那也有四五岁孩子的智慧，这就能像当初布鲁一样，弄情景再现。 很快，两人抵达目的地。 鼎山面积不小的。 东西走向，整体是个双驼峰，鼎山寺那边是最高峰，东面还有一个矮一些的山峰，本地人叫做莲顶。 然后沙金农场就在东面莲顶的北面山脚下。 背靠山，四面围墙围着，大门开在西面，面积还可以，有个七八亩的样子。 现在门头也换了，变成了两座卡通风车。 上面挂着森尼卡的名字。 今天是周四，赶到的时候又是下午，人流量一般般。 门票倒是不便宜，58一张。 不过来调查案子，沈新两人亮了证件，很快，一个穿着灰色薄外套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是乐园的经理，叫杨道强。 他有些紧张的询问两人来意。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过来找个人，杨慧霞，今天有来上班吗？”沈新问道。 案子是16年3月停止调查的。 而在案发的时候，他们的农场已经要关门大吉了。 结果案发之后，杨慧霞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又跟亲戚借了一批钱，想把农场维持下去。 最重要的，那份寿险，因为朱贵深下落不明，保险公司拒绝了赔付。 等于说杨慧霞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她养的是动物，人吃马嚼的，天天少不了开支。 就这么又艰难的经营了两个多月，一直到八月份，实在没办法，杨慧霞把农场卖了。 把租约，还有所有的动物，打包卖了六十多万。 这笔钱堪堪够偿还农场所有的债务。 然后杨慧霞在售卖农场的时候，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她想留下来，当饲养员，继续在农场上班。 这个行为挺反常的。 周忠义怀疑她可能是想留在农场，隐瞒什么证据。 买家也同意了，因为接手了一大堆动物，有些动物跟杨慧霞很熟，她留下来有用。 但最近的情况就不知道了，这案子早就已经停止了调查。 “霞姐啊，她今天有来上班，刚才我还在雨林区见到她呢。”杨道强说着，连忙带沈新往深处的雨林区去。 新老板买下原先的农场之后，还进行了扩建，分区。 有萌宠区，还有雨林区。 说的挺高大上，走近了一看，完全就是个草台班子。 也没什么真雨林，就几只鹦鹉，还不是金刚，是灰鹦鹉。 然后有鳄龟？ 细尾獴？ 招牌竟然是那两条鳄鱼。 可以说没有一样是正经的雨林动物。 然后还有猴子。 唧唧的叫声中，有一只猴子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跑到沈新面前伸手要吃的。 后面追着一个穿着薄夹克，红色卫衣的中年妇女。 “霞姐。” 杨道强急忙喊人。 沈新立刻望向这个中年妇女。 那就是杨慧霞了？ (本章完) 第168章 鳄鱼 第168章 鳄鱼 杨慧霞今年有39岁了。 她扎着粗壮的辫子，额头发丝随意的散在鬓角。 皮肤少经保养，暗黄粗糙。 五官不够精致，漂亮谈不上，但很大气的那种长相，不算丑的。 “你们是警察？” 确认两人身份，杨慧霞有些恍惚。 她脚边，这只猴子扒拉着她的裤兜，往外掏东西吃。 走神的她并没有阻拦。 可能是猴子爪子穿过衣服，戳到了皮肤，吃痛才反应过来。 立马把猴子的爪子打开，然后道：“你们还找我干嘛，是不是又为我老公案子来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顿了下，然后用一种有些绝望的语气道：“你们就放过我吧。” 这口吻，好像她肚子里憋着无尽委屈一样。 可就现有的调查来看，她还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她这种话，更像是一种自我说服和逃避？ 杀完人之后，钱也没捞着，好不容易撑到警察放弃调查，以为能松口气了，没想到警察又重启了调查。 然后有那么一点儿绝望，好像这事儿没完没了了一样。 “杨慧霞，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主要是我们局里准备对一些旧案，悬案重启调查，希望能够把这些积累的案件破掉。” 沈新笑笑，又道：“所以我们就是简单的调查一下，看看案子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来之前，单纯看卷宗，沈新心里是认为杨慧霞就是凶手。 不过那是想法。 如今重新开始调查，那沈新还是不想给自己做凶手是谁的心理预设。 就当杨慧霞不是凶手，然后一切看证据说话。 猴子还掏兜，杨慧霞有些烦躁的一把抱起他，问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调查？” 沈新道：“我们想先回顾一下你丈夫失踪的过程。” 说着，问她这农场变化大不大。 “怎么没变。” 杨慧霞叹口气，指着周围道：“以前这都没有的。” 沈新跟着她，重走了一下现场。 西面是正门入口，门前是马路，然后向东面扩了一片，所以围墙接了一段。 但原先的围墙还保留着，就把里面的墙壁粉刷了一下，画上了一些孩子喜欢的卡通画。 乐园里有两栋建筑。 一栋靠着南面围墙，一排四间平房。 三间以前杨慧霞夫妻住了，也就是生活区，杨慧霞口中吵架，然后意外短路，导致监控关闭，就是在这儿发生的。 剩下一间以前堆饲料了。 现在则是变成了办公室，和员工休息室，更衣室什么的。 还扩建了两间。 里面自然不会留下之前任何的痕迹。 监控系统早挪到机房去了。 然后再往北一点儿，靠近原先东面的围墙，还有一栋框架结构的大平房。 这是以前农场时期的办公区，租借烧烤炉的地方。 以前他们提供烧烤服务。 现在嘛，改造了，变成了纪念品商店，萌宠餐厅。 从内到外，完全重新装修过了。 “这个门还保留着呢？” 沈新来到南面围墙。 原先，在杨慧霞那四间平房的东面，大概十来米的位置，有一扇后门。 之前是铁皮门，普通的锁。 之所以留这个门，是因为院墙外面到山还有一小片空间，杨慧霞在这边开垦了一小片菜地，平常种点蔬菜什么的。 这样随时可以采摘，还能节省生活开支。 周忠义在以入室抢劫为方向调查的时候，就仔细查了这道门。 但并未发现撬锁的痕迹，门外面也没有什么可疑脚印。 现在这道门还留着，而且好像就是卷宗里那扇铁皮门，门都没换。 沈新让杨慧霞去找杨道强要钥匙，没想到她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开了门。 见沈新投来疑惑的目光，杨慧霞解释道：“我现在一直住在这儿，晚上都是我看着。” 她指了指西面的平房，其中有一间就是她住的。 沈新不动声色点头。 总感觉杨慧霞在卖掉农场之后，特意要求留下来这个行为有些反常。 而且到现在还留在这里上班，并且直接住了进来，主动承担了晚上守夜的职责。 就感觉，她像是在守着这个地方一样。 那守什么呢，守尸体？ 莫非不是喂了鳄鱼，而是埋起来了？ 所以要一直守着，怕被人发现。 她开门，沈新出门看了看。 菜地还在，然后前面的山不是很陡，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上山。 之前周忠义怀疑杨慧霞是凶手，做验证的时候，就走的这条小道，从鼎山寺那边，可以沿着山脊线，再下山，直接从这边抵达农场。 围墙有两米高，当年摄像头安装在东西两个拐角位置，对着围墙里面。 广角的摄像头，并不会有死角。 所以就算翻越围墙，也会被摄像头拍到。 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翻越围墙的痕迹，所以更有理由排除入室抢劫杀人。 又没有撬锁的痕迹，如果嫌疑人走后门，那大概率是直接开门，有钥匙。 当然，也有可能是员工故意没关门，方便其他人进入。 但还是那句话，监控恰好关闭，一切都有可能。 “对了，当年你卖掉农场之后，还有多少动物留了下来？”沈新问道。 杨慧霞道：“有不少。” 当时农场租约不值钱，两栋房子也不值钱，主要就是动物值钱。 矮脚马，羊驼，梅鹿，鸵鸟，孔雀，还有猴子。 当然，也少不了那两头湾鳄。 是一对儿。 母的有10岁，公的有13岁。 养这么大了，价钱可不便宜。 而他们当时买一对儿，就是盘算着后期还能进行繁殖。 不过这么大的湾鳄依旧不算成年，像雌性湾鳄，要到12岁才有繁殖能力。 公的会更久，要到十五六岁。 “我们去看看这两条鳄鱼吧。” 沈新提议道，然后默默观察杨慧霞反应。 假如她用湾鳄处理尸体，那提起鳄鱼，说不定会紧张。 但她反应比较平淡，只是微微点头，带着两人往雨林区去。 沈新也不失望。 毕竟2年过去了，谎话说了一千遍，对于说谎者来说，那就是真话了。 南江属于亚热带。 冬天还是蛮冷的，所以并不适宜湾鳄生存。 想要在这里生存，必须给它们搭建暖棚才行。 听杨慧霞介绍，说这里已经扩建了，围着鳄鱼池搭了一排看台。 然后每天还有表演，喂食，互动什么的。 所以这两条湾鳄，算是这个萌宠乐园的明星动物。 进入暖棚，顿觉暖意袭人。 就两条鳄鱼，所以鳄鱼池面积并不大，三分之二是水泥池子，三分之一是沙土地，种着植被。 原先还没有这个水泥池子，直接全是泥地。 当年技侦的人把水全部抽干净，土都翻了一遍，愣是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痕迹。 而沈新一眼就看见了两条鳄鱼。 一条更大，往泥地里一趴，估摸着有5米长。 另一头小一点儿，应该是雌性，只有3米的长的样子。 鳄鱼池有围栏，现在还有游客在观赏。 还能钱买只鸡，直接投喂。 沈新就看见有一对夫妻带孩子，买了一只鸡，然后那男孩儿用力把这只冻鸡甩到了公鳄鱼面前。 结果公鳄鱼连动弹一下都没有。 看它体型，估计早就吃饱了。 本来沈新还想着模仿之前的布鲁，搞情景再现。 眼下真见到这五米长的鳄鱼，顿时有点儿后悔了。 万一自己的天赋没起作用，被鳄鱼吃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鹦鹉啦，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动物，是顶级的猎食者！ (本章完) 第169章 鳄鱼又如何 第169章 鳄鱼又如何 “你不进去？” 正盯着看，丁雨薇脑袋突然凑过来，幽幽的说了一句。 沈新战术后仰，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什么意思？” 丁雨薇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新，道：“你不是想用刘来宾案子的方法来破案嘛，那进去啊，跟这条……” 她轻抽一口凉气，啧啧有声的点评道：“虽说它看着有点儿丑吧，说不定跟鳄鱼莱莱一样，不仅害羞，还会唱歌呢。” 沈新定定的看着丁雨薇，一摆手，道：“别闹。” 还唱歌？ 它要是会直立，能把自己抓起来当话筒使。 “你猜到了？” 沈新不无尴尬的问道。 丁雨薇嗯了声，道：“你选择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沈新反问：“那你没拦着我？” 早猜到了，你倒是早说啊。 丁雨薇耸耸肩，道：“我以为你会从别的小动物入手，真没想到你会盯上它们。” 她指了指池子里的一对儿鳄鱼，表情仿佛在说谁能想到你这么勇。 沈新靠着栏杆，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可行吗？” 丁雨薇摇头：“够呛，好像是说鳄鱼挺聪明的，但它们不像鹦鹉，可以学人说话，你总不至于教它们写字儿吧，然后告诉你有没有吞了朱贵深。” 她最后压低声音说道。 杨慧琴去外面忙了。 沈新没说话。 看来丁雨薇只是猜测自己跟动物比较亲近，并没有想到自己能听见动物的心声。 看着两条一动不动的鳄鱼，沈新一咬牙，还是决定试试。 不就是鳄鱼嘛，又不是老虎狮子。 就这小短腿儿，还能追上自己不成？ 沈新脱掉外套，丢给丁雨薇。 “你别乱来。” 丁雨薇急忙拽住沈新胳膊，道：“沈新，这是鳄鱼，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新不理她，冲远处售卖冻鸡的饲养员招招手。 他看着三十岁的样子，穿着胶鞋，头发跟鸡窝一样，一绺一绺的。 “我想下去看看。” 沈新指着池子道，他知道自己是警察。 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点点头，道：“可以啊，那你下去吧。” 语气过于随意。 丁雨薇瞪大眼睛：“你不拦着他吗？” 沈新下意识的点头，就是，这么危险的行为，你竟然不拦着我。 年轻人道：“没事儿的，这两条鳄鱼很温顺的。而且鳄鱼只要吃饱了，是不会攻击人的。再说你是警察，你要看，我还能拦着你嘛。” 最后一句话没毛病。 不过前面这句有点儿别扭呢，什么叫吃饱了，就不会攻击人。 “那你今天喂它们了吗？”沈新反问道。 年轻人点头，道：“放心吧，喂的饱饱的，咱们园区里，就它们俩值钱，缺谁的饲料，也不能缺它们的。” 沈新想起不久前，那孩子把冻鸡丢在鳄鱼嘴边，这鳄鱼眼皮都不带抬的。 可能真吃饱了。 “那我去了。” 沈新矫健的翻过栏杆，又问道：“对了，它们有名字吗？” 年轻人一愣，摇头道：“要不你给起一个？” 这小子说话挺有意思。 沈新不再多想，跳下了鳄鱼池。 不远处，一个孩子拽着妈妈的手道：“妈妈，那个叔叔怎么进去了，鳄鱼不会咬他吗？” 他妈妈不回答，只是默默掏出手机。 都跳进来了，沈新索性也放大胆子，径直走了过去。 回想昨天搜的鳄鱼资料。 好像鳄鱼是一种领地意识比较强的动物，然后有一篇文章说，鳄鱼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是3米。 估摸着写这篇文章的人也没有亲自试验过。 但3米的距离，感觉就算鳄鱼转头要追自己，以自己的速度，应该也能跑得掉。 雌鳄鱼趴在一片沙子里。 而雄鳄鱼则是卧在泥泞的草地里。 “沈新，小心！” 背后突然传来丁雨薇的提醒声，把正在蹑手蹑脚靠近的沈新吓了一跳。 三米，不多不少。 沈新半蹲身体，望着眼前这头巨大的鳄鱼。 它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年轻人也喊道：“警察同志，没关系的，你可以再近一点儿，它特别的温顺，平常我们都拿它表演的。” 沈新不敢回头的问道：“什么样的表演，把脑袋伸进嘴巴里的那种吗？” 倒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视频，跟鳄鱼互动，把手啦，脑袋伸进张开的鳄鱼嘴巴里。 如果能做这种表演，那应该是真的温顺。 当然，也有可能是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分别。 年轻人道：“怎么可能，就是拿棍子逗逗它，然后让它咬气球那种。” 说完，他心里还吐槽呢，给多少工资啊，把脑袋伸鳄鱼嘴巴里。 那沈新也想吐槽了。 就咬个气球，你说个嘚儿啊。 不过一咬牙，沈新还是靠近了一些。 好像3米真的是安全距离。 这又往前一些，眼前这条鳄鱼立马有了反应，张开了眼睛。 它一身疙瘩皮，眼睛又小，还是黄褐色的，其实不太分的清楚。 但是它动了一下脑袋，面向了自己这边。 很显然，它被惊动了。 沈新立刻停下脚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它。 四目对视，它没有扑上来，而浑浊的眼睛里，沈新也分辨不出什么感情。 最重要的，脑袋上并没有图标出现。 就在这时，一只冻鸡落在沈新脚边。 落地泥地里，声音倒是不大，但还是把沈新吓的一哆嗦。 对面鳄鱼倒是没反应。 身后传来年轻人的声音：“警察同志，要不你喂它点儿吃的。” 沈新瞪大眼睛。 刚才你说喂得饱饱的，那还让自己喂吃的。 暗骂一声，沈新弯腰捡起了冻鸡，然后冲眼前的雄鳄鱼晃了晃。 它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丁雨薇急促的提醒道：“沈新，右边！” 沈新眼角余光一瞥，这才发现，之前卧在沙子地里的雌鳄鱼，不知何时正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左右夹击了这是。 沈新望着它。 它脚步很慢，虽然体型要小一号儿，但三米长，依旧很有震慑力。 眼前雄鳄鱼依旧没有反应，沈新瞅准了，索性把冻鸡丢给了雌鳄鱼。 它脖子扬起，精准的张开嘴巴，咬住了冻鸡。 然后喉咙位置一动一动的，把整鸡吞了进去。 整个过程，它就停在那儿，浑浊的眼睛一直看着沈新。 然后在她把冻鸡吞下肚子的时候，她的脑袋上，突兀的浮现了图标。 沈新差点儿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鳄鱼又如何，照样拿捏。 就这能力，谁敢说自己不是德鲁伊。 (本章完) 第170章 她是个坏女人 第170章 她是个坏女人 有了图标，沈新胆子大了一些。 冲年轻人招招手，示意再扔过来一只冻鸡。 这小子没说实话，很明显是没有喂饱。 年轻人丢过来一只冻鸡。 这是冻鸡架啊，上面都没什么肉，那不怪吃不饱。 看到沈新手里的冻鸡架，雌鳄鱼又有了反应。 有了图标，沈新对于动物情绪的感知就清晰多了，能够感觉到她盯着手里的冻鸡架。 旁边雄鳄鱼还是一动不动。 沈新瞅准了，再次丢出。 雌鳄鱼一口咬住，慢慢吞咽进肚子里。 好感度没有增加。 她又靠近了一些，感觉还没吃饱。 沈新一挥手，年轻人就把冻鸡架丢了过来。 她胃口还不小，一口气又喂了五个冻鸡架，才算是作罢，趴在原地消化。 然后好感涨了一格。 这个速度很快。 一是刚开始，二来，沈新怀疑自己图标的能力用多了，就像技能有熟练度一样，可能能力还越来越强了。 沈新大着胆子，靠近了一些。 哪怕最后一米距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图标是起作用了。 那接下来呢，怎么继续增加好感度。 光喂吃的？ 网上好像说，鳄鱼进食一次，十天半月可以不用再进食的。 那除了喂吃的，还能怎么互动增加好感。 总不能像撸猫一样撸鳄鱼吧。 看着眼前鳄鱼那一身疙瘩，沈新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丁雨薇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沈新一个激灵，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头雄鳄鱼快速的向自己跑了过来。 沈新打算收回之前的话。 这小短腿在陆地上跑的还是不慢的。 沈新转头就跑。 恨不得拿出在警校时，一百米考试时的状态。 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蹬在水泥池壁上，然后抓住栏杆，一发力，直接翻过了围栏。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感觉肾上腺素都逼出来了。 但落地再扭头一看，那头雄鳄鱼并没有追过来，它在雌鳄鱼旁边停下。 沈新有些懂了，它可能是想保护老婆。 据说鳄鱼是挺顾家的，雌鳄鱼产卵之后，雄鳄鱼会帮着一起守护巢穴。 就冲这一点，比动物界很多雄性动物强完了。 “你还好吧。”丁雨薇紧张的冲上来询问，然后道：“沈新，算了，这么干太不靠谱了。” 她觉得太危险了。 旁边年轻人也紧张的看着沈新，辩解道：“平常这条雄鳄鱼真的不会乱扑人的。” 沈新摆摆手表示没事儿，看着趴在一起的两条鳄鱼，也有点儿犯难。 总感觉鳄鱼没什么感情一样。 要不然能有鳄鱼眼泪这么个说法儿？ 就感觉哪怕是个老虎，都比鳄鱼更容易混熟。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这不也有了好感图标。 大不了以后先过来喂喂呗。 而且丁雨薇之前有句话说的对，自己也不一定非要盯着这两头鳄鱼。 这乐园里好多动物呢，牛啦，猪啦，尤其是猪，据说特别聪明的。 还有猴子。 刚才还见来着，一直跟着杨慧霞。 穿上外套，沈新把丁雨薇叫到旁边，一边盯着两头鳄鱼，一边低声把自己之前关于杨慧霞继续留在农场的推测说了一下。 “你觉得，她会不会是掩埋了尸体，特意留下来看着？”沈新低声问道。 丁雨薇想了下，然后道：“她留下来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但也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 “而且如果她选择掩埋尸体的方式，我觉得也不会埋在农场里，掩埋会留下痕迹，很难彻底遮掩，当年老周他们对农场进行了细致调查，如果有掩埋的痕迹，肯定早就发现了。” “所以就算掩埋，干嘛不埋在山上。” 这荒山一座，随便找个地方一埋，真的很难发现。 “所以就像你说的，如果只是为了预防有人发现尸体，而选择留下来，那我觉得不太合理，她后来不是又借钱经营了两个月嘛，她有很充足的时间转移处理尸体。” “如果非要找个解释。” 丁雨薇沉吟一下，道：“可能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他们一起经营这里很多年了。” 俩人24岁结婚，没几年就开始做生意，养猪养牛。 起起落落，在这农场里也奋斗超过了十年，肯定会有感情。 留在这里，哪怕物是人非，可总能找到往日的回忆。 对于这个推测，沈新不置与否，看着两条鳄鱼，吐槽道：“其实当年那个动物专家也不靠谱。” 刚才喂鳄鱼东西吃的时候，沈新猛然想到。 鳄鱼的胃酸非常惊人，远超人类，是可以融化骨头。 可牙齿呢？ 牙齿有牙釉质，硬度会更高，或许长时间依旧会被腐蚀干净，但十几天的情况下，可能还没有完全腐蚀掉。 当时开膛破肚看一看，或许就能确定是否真的用鳄鱼处理尸体。 应该也没有随着粪便排出来，老周他们检查了鳄鱼的粪便，并没有发现。 “这样，我们还是先把卷宗上的人都再走访一遍吧。” 案子刚开始调查，才第一天，不着急。 先把卷宗上的相关人员，重新走访一遍再说。 比如当年的四个员工，接案的派出所民警，还有朱贵深的父母，摸排的社会关系。 时过境迁，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丁雨薇点头，走访可比喂鳄鱼安全多了。 两人告辞离去。 沈新留了个心眼儿，给经理留了电话，让他关注一下杨慧霞，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自己。 就像郭春平，就是因为得知案件重启调查，才被惊到，露出了马脚。 从乐园离开，两人先去了鼎山派出所，询问了接案民警丁灿东。 得知案件重启调查，丁灿东还挺意外的。 然后道：“我们后来一直觉得，这个朱贵深啊，可能就是躲债，或者说为了骗保，结果最后保险没赔，他又不敢出来了。” 骗保是犯罪，要坐牢的。 200万的寿险，可是数额特别巨大，起刑就是十年。 哪怕骗保未遂，也减不了几年。 沈新想过这种可能，但还是觉得一个大活人，想要彻底隐藏起来比较困难。 尤其是有父母，有孩子的情况下。 朱贵深如果活着，真就能忍住，一点儿也不联系父母和孩子？ 看来更有必要去看一看朱贵深的父母。 除此之外，丁灿东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案子交给分局，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起很普通的报案，后续并没有跟进。 告辞之后，沈新两人立刻驱车前往朱贵深家。 在鼎山东北面的湖塘镇上。 是以前的老式两层民房，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也正好，朱贵深儿子已经11岁了，上小学五年级，这个点儿应该放学了。 俩人根据门牌号，找到了朱贵深家。 但房门紧闭。 沈新敲了敲门，并无反应。 倒是旁边有人喊话，问自己是谁。 扭头一看，是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挺高的，肩膀上还戴着臂章。 一道杠，小队长呢。 “小朋友，你是叫朱宇辰？”沈新问道。 个头不低，大骨架，圆头圆脑，大鼻子，感觉跟朱贵深挺像的。 男孩儿一愣，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那还找对人了。 沈新掏出警察证，道：“我们是警察，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朱宇辰奇怪的打量着沈新两人，说爷爷奶奶下地干活了，一会儿就回来。 见他没有任何开门请自己进去的意思，沈新索性就在外面问。 正好也想问一问他有没有见过朱贵深。 假如朱贵深是骗保的情况，应该会忍不住想要见儿子。 “小朋友，我们是来调查你爸爸的案子的，我想问问你……” 谁料想，沈新问题还没有问完，朱宇辰脸色突然大变。 他愤怒的吼道：“有什么好问的，我爸被我妈害死了，你们既然是警察，那为什么不去把我妈抓起来，她是个坏女人！” 沈新和丁雨薇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朱宇辰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而且他为什么会说爸爸是被妈妈害死了。 (本章完) 第171章 百分之一 第171章 百分之一 沈新和丁雨薇同时皱眉。 朱宇辰攥着拳头，抿着嘴，眼珠子瞪成了球，这个反应，就像是被父母教训了，然后不服气，又不敢反驳，憋屈着一模一样。 关键是他说的话。 一个孩子，说出要把妈妈抓起来，她是个坏女人这样的话。 沈新不免感觉有些残忍。 世上只有妈妈好呢？ “小朋友，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沈新蹲下问道。 “她就是坏女人。” 朱宇辰还是这句话，气鼓鼓的。 沈新还要再说，丁雨薇伸手拦住，轻声道：“要不我来问。” 她觉得自己是个女的，可能能跟孩子更亲近一些。 “别，还是我来吧。” 沈新摆摆手，这孩子都说出妈妈是坏女人了，明显对母亲有敌视。 这个时候，还是得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沈新打发丁雨薇去给买两瓶肥宅快乐水，等她走开，才揪了揪他肩章，道：“可以啊，小队长呢，是不是在班上学习成绩特别好？” 提起这个，朱宇辰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我是纪律委员，没人敢不听我的话。”他捏了捏拳头。 还挺唬人。 沈新暗笑，道：“那你学习成绩不好，是不是打游戏打多了，玩荣耀吗，什么段位了？” 既然成绩不好，一提游戏，朱宇辰果然精神了不少，挑衅道：“玩儿啊，星耀，你呢。” 沈新眼底闪过一抹尴尬，改口道：“我可是警察，光顾着玩游戏怎么抓坏人啊。” “且，你就是菜吧。”朱宇辰鄙夷道。 沈新汗颜。 现在这帮孩子不得了，自己那个年代，可没这么精。 感觉近乎套上了，沈新才问道：“朱宇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说你妈妈杀了你爸爸吗，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提起父母，朱宇辰又拧起了眉毛，眼珠子一转才道：“说可以，但你得给我冲个皮肤。” 沈新默默无语。 “行。” 出血就出血了，沈新点头，示意他说。 “先充啊。”朱宇辰伸手讨要手机，要登号。 小鬼要求还不低。 晃着沈新胳膊，非要冲个史诗皮肤。 “能说了吧。” 满足他愿望之后，沈新问道。 朱宇辰把玩着新皮肤，道：“我奶跟我说的，说我爸就是我妈杀的，说我妈命里克我爸，特别坏。” 沈新皱眉。 卷宗里有写，杨慧霞和公婆的关系并不好。 婆媳嘛，也正常。 可问题是奶奶跟孙子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爸爸失踪了，就剩这一个妈了。 “你难道也认为你妈是坏人吗？”沈新反问。 这小子都11岁了，两年前9岁，应该有足够的辨别能力了。 朱宇辰道：“我妈老逼着我写作业，我不会她还骂我，我学校作业明明都写好了，她还给我布置作业，反正我不喜欢她。” “还是我爸好，他经常拦着我妈，找机会带我出去玩儿。不过他们俩老吵架，吵的特别厉害，有一次我妈正给猪跺饲料呢，吵起来，她气得直接拿着菜刀就冲出来了，要砍我爸。” “反正我讨厌我妈，警察叔叔，你说她是不是更年期啦。” 朱宇辰扭头，一脸认真的问道。 沈新默默汗颜，这孩子，多大啊，咋啥都知道呢。 不过朱宇辰的话倒是可以确认，夫妻俩关系的确不太好。 农场生意不好，经济紧张，孩子教育理念上也有分歧，之前接触下来，感觉杨慧霞又是个要强的性格，这不吵架才怪呢。 问了约莫一局游戏的时间，孩子爷爷奶奶回来了。 俩人六十出头，奶奶勾锦兰身体还硬朗，拎着菜篮子健步如飞，爷爷朱振元背却已经有些驼了。 看到孙子跟陌生人在一起，勾锦兰立马冲了过来。 一手把孙子扯到身后，另一手那锄头仿佛随时要砸在沈新身上，然后大声质问沈新是什么人。 远处观察的丁雨薇急忙跑了过来。 沈新亮了证件。 “有什么好说的，我儿子被那个贱货害死了，天杀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是警察，为什么不抓她，让她给我儿子偿命。” 勾锦兰立马嚷嚷开了。 朱振元沉默着，一言不发。 沈新尝试和她沟通，问她当年案发的细节，结果她三两句不离杨慧霞，各种谩骂，完全无法有效交流。 沈新向丁雨薇使个眼色，示意她来，然后单独把朱振元请到了院子外面。 勾锦兰话多，沈新说一句，她能说十句，到了朱振元这儿，完全颠倒过来了，沈新问三句，他说不出一句来。 自己掏了包红梅，往地上一蹲，自顾自抽了起来。 但问下来，和卷宗里的说法差不多，只说两口子忙着农场，也不知道惹上什么仇人。 听他口气，感觉没认为杨慧霞是凶手，话里话外，觉得这个儿媳妇还不错。 问了一番，沈新没有再问下去。 老年丧子，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具空的躯壳。 丁雨薇也走了出来，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很显然，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 “大爷，那我们就先走了。”沈新准备离开。 这时，朱振元起身，突然道：“警察同志，这事儿都两年了，我感觉得到，我儿子死了，可好歹把尸体找到吧，也让他入土为安啊。” 他脸上皱纹多，眼皮耷拉着，直勾勾的看着沈新。 沈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点点头，带着丁雨薇离去。 虽然勾锦兰嚷嚷着朱贵深是杨慧霞杀的，但都是她个人的臆测，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样，明天我还是去乐园，然后你跟星哥一起，把当年那几个员工，还有朱贵深的社会关系，再重新走访一下。” “对了，还有杨慧霞的财务状况，社会关系，我感觉也可以摸一下。” 这种悬案，破案条件太少了，沈新还是觉得利用自己的天赋，从动物下手希望更大一些。 丁雨薇点头记下，又突然感慨道：“说真的，我感觉杨慧霞好苦。” 见沈新望向自己，她解释道：“你想啊，所有人都认为她杀了丈夫，连她的孩子都这么想，那你想她心里得是什么感受？” 沈新沉默了。 的确，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的不理解，才是最痛心疾首的。 不过现在也不能完全排除杨慧霞的嫌疑。 陈超跟自己说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凶杀案，凶手就在受害人身边。 这几乎是定律，因为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像朱贵深这个案子，他周围就那么些人，调查一遍了，就杨慧霞有足够多的疑点。 除非…… 也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一，就像肖洪案那样，真就是随机的地点，因为一个随机的理由，发生了一起随机的谋杀。 想到这儿，沈新皱起了眉头。 朱贵深这个案子，总不会又撞上这百分之一了吧。 (本章完) 第172章 崩溃 第172章 崩溃 鳄鱼池边。 经理杨道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警察同志，我早上起来看昨天夜里的监控了，杨慧霞一切正常。” “你看，我还记录了一下她的活动时间，几点巡逻，几点睡觉。”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给沈新看。 沈新一阵汗颜，匆匆扫了一眼他记录的东西，连忙道：“杨经理，你不用这样的，我们就是正常调查一下。” 这搞得跟地下情报工作者一样。 关键他是经理，杨慧霞是员工，这么搞可能还会影响到杨慧霞以后的工作。 同事关系还怎么处？ “我懂我懂。”杨道强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又压低声音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来调查她丈夫失踪的案子啊？” “我问我们老板了，他说杨慧霞的老公神秘失踪，两年了。” 他竖起两根手指，心有戚戚的道：“那肯定是死了啊，说不定就是她杀的。” “你别多想，没有的事儿啊。” 沈新急忙道，这案子还没查清楚呢。 “我懂我懂。”杨道强还是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然后安静了不到五秒钟，又道：“警察同志，她该不会杀了她老公，然后分尸，把尸体喂给鳄鱼了吧！” 他打了个哆嗦，道：“要不然你干嘛老盯着这两条鳄鱼呢？” 沈新默默翻了个白眼。 兄弟，你联想这么丰富，要不你来。 “没有的事儿，我们就正常调查。”沈新拍了拍他肩膀。 “我懂我懂。” 杨道强急忙道。 你懂什么了！ 沈新有些哭笑不得，等饲养员付金标拎来一桶冻鸡架，便翻越栏杆，跳下鳄鱼池。 跟杨道强说了，自己可能要经常来，免费帮他们喂养动物。 他也不问为什么，只全力配合。 感觉这家伙有很大的破案瘾头。 付金标教的，沈新拿一根木根敲击着水泥地面。 听见动静，原本在水里藏着的两条鳄鱼，立刻浮出了水面。 雌鳄鱼脑袋上还是两格好感。 沈新敲击着木棍，不断后退，吸引两条鳄鱼爬出水池，这才开始投喂。 只能说冻鸡架全是骨头，的确不顶饿，昨天喂过的，今天两条鳄鱼又饿了，雌鳄鱼有点儿贪吃，直往沈新面前爬。 沈新克制着恐惧，让她靠近。 两格好感呢，应该没问题。 果然，哪怕距离只有半米，她也只是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另一条雄鳄鱼则是不远不近的看着。 沈新先给他丢了一只，然后才拿起一只，大着胆子，送进雌鳄鱼的嘴里。 她一口吞下。 沈新心一横，慢慢伸出手，准备拍一拍鳄鱼的吻部。 鳄鱼又如何，好感度顶着，照撸不误。 结果在手即将触碰到她鼻子的瞬间，她猛地合拢嘴巴。 沈新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吓得撒腿就跑。 跑到池子边缘，扭头一看，才发现雌鳄鱼只是合上嘴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池子上方，杨道强和付金标绷着脸，憋的难受。 沈新有些头疼。 这玩意儿真跟猫狗不一样。 猫狗就算发起狂来，人类也能应付。 可鳄鱼发起狂来，咬住你的手臂给你来个死亡翻滚，那胳膊可就没了。 沈新不敢再试探，老老实实把一桶冻鸡架喂给两条鳄鱼。 雄的还没吃饱。 再来一桶，才算是作罢。 沈新注意到，雌鳄鱼的好感度增加了一格。 刚开始都涨的快。 雄鳄鱼这边，也出现了图标。 有进步，可有点儿慢啊。 照这样慢慢培养，说不定一个月都进不了二阶段。 因为没办法像猫狗，像鹦鹉那样去互动。 风险太大了。 还有布鲁那保媒拉纤的方法，感觉也不行。 这一对儿天天生活在一起，哪还需要自己多此一举。 沈新翻出鳄鱼池，鳄鱼这边今天就这样了。 又去喂别的动物。 比如矮脚马。 乐园有一头6岁龄的矮脚马，也就是常见的雪特兰矮马。 马本身是一种比较聪明，而且和人类亲近，并且有感情的动物。 短腿马同样，聪明伶俐，据说还有直接拿矮脚马当宠物养的。 这头矮脚马是黄白色的，鬃毛特别长。 听杨道强介绍，是乐园里的老员工了，喜欢和小朋友互动。 然后乐园里还提供骑乘遛圈儿服务。 这玩意儿是比鳄鱼亲人多了，沈新进入马圈，靠近这头叫石头的矮脚马。 它是匹公马，立马就注意到了沈新，主动凑了过来，在沈新裤子上一通嗅。 沈新塞给他一根胡萝卜，立马，脑袋上就出现了好感度图标。 这才是先天亲人圣体。 可惜是个短腿儿，要是高头大马，骑两圈应该能快速增加好感度。 正想着，远处有一个员工快步跑过来，跟杨道强说那边杨慧霞和游客吵起来了。 沈新一起跟着过去查看。 今天游客不多，但乐园也不大，所以这边一吵架，都围了过来。 杨慧霞和一对带了个男孩儿的夫妻吵起来了。 赶到的时候，孩子母亲正气势汹汹的嚷嚷着要报警。 杨道强立马扭头望向了沈新。 警察在呢。 他都看自己了，沈新还能怎么办。 一看杨慧霞身边那头抱着她腿的猴子，沈新就猜到发生了什么，走过去拦下了孩子母亲，表明了自己身份。 “你是警察？” 她狐疑的打量着沈新，落在沈新的胶鞋上。 “当然。” 沈新亮了证件。 孩子母亲还是将信将疑的，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儿子往面前一拽，指着儿子胳膊道：“警察同志，你看这猴子把我孩子抓的，都出血了，留疤了怎么办。” 沈新瞥了一眼。 的确是有两道印子，微微渗血，留疤就有些严重了。 这孩子胖乎乎的，也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还有她。” 孩子母亲一指杨慧霞，嚷嚷道：“她竟然还说跟她没关系，是我儿子先踢了这死猴子，然后才被抓的，我儿子这么乖，怎么可能踢猴子。” “还有，她什么态度啊，受伤的是我儿子，她连个歉都不道。” 杨慧霞反驳道：“我道歉了。” “你那叫道歉吗，摆了一张死人脸，给谁脸色看呢！”孩子母亲立刻呛了一句。 “好了！” 沈新伸手打断她，指着不远处的监控道：“这位女士，乐园里有监控录像，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看监控。然后孩子受伤了，咱们就去医院处理。” “如果你还不满意，可以跟园方协商处理，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还是先顾孩子吧。” 杨道强立马上前，说园区就有医务室。 孩子父亲也立刻劝说妻子。 她才作罢，要走了，又突然指着杨慧霞骂道：“看着你也是个当妈的，你平常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就教他推卸责任吗？” “别说了。” 他丈夫急忙阻拦。 杨慧霞突然脸色大变，指着她嚷道：“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左右同事连忙拉住她。 孩子母亲一愣，立刻呛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还有我难道说的不对嘛？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明明是你的错，还有脸不承认，那你孩子能跟你学什么好。” “这位女士，你冷静点儿。” 沈新立刻拦在中间，呵斥道。 过了啊！ 被同事拽住的杨慧霞手指着对方，气得嘴唇都哆嗦。 她突然啊的一声，发出了一声尖叫。 然后蹲坐在地，抱着头，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憋屈和愤懑发泄出来一样。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叫了几声，杨慧霞猛地抬头，她眼里已经含着泪水，手指着沈新，叫道：“我都说了一百遍，一百遍，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没有杀他，他是我老公，我爱他，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她直勾勾的盯着沈新，大声质问。 沈新呆住了，看着情绪崩溃的杨慧霞，久久不语。 (本章完) 第173章 猴子 第173章 猴子 四下里一片安静。 孩子母亲也被吓了一跳。 或许是觉得气氛过于压抑，她连忙举手，道：“我……我什么都没干，她说杀人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她紧张的看着沈新。 沈新回过神来，急忙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摆手让围观的人散去，沈新先让杨道强带着这对父母去处理孩子的抓伤。 “杨大姐，你先别激动。” 沈新又在杨慧霞面前蹲下。 她眼睛里滚动着泪珠，红红的，委屈。 成年人不轻易落泪，可一旦落泪，那必然是委屈到了极点。 沈新继续道：“我知道，前年调查的时候，我们多次对你进行了询问和调查，这里我先给你道个歉。” 当年周忠义在调查之后，根据诸多疑点，把杨慧霞列为了重要嫌疑人。 所以在调查阶段，多次请杨慧霞到分局进行调查询问。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勾锦兰，还有杨慧霞身边的人，都认为她是杀害朱贵深的凶手。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要是没有嫌疑，警察凭啥一次次的找你进行调查。 闲言碎语伤人心，这两年杨慧霞肯定承受了不轻的心理压力。 但这又能怎么办。 站在警方的角度，你有嫌疑，肯定要对你进行调查。 又不能一边调查，一边再去告诉所有人，杨慧霞没有嫌疑，我们就是调查一下。 没人会听的。 “而且就是现在，我们也只是……”沈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慧霞伸手打断。 她揩了一把鼻涕，站起身来，从沈新身边走过，脚在地上拖沓着，慢慢来到乐园后门，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新一惊，连忙跟了过去。 出门一看，发现杨慧霞已经沿着后门外面那条上山小道，往山上爬去。 “杨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沈新急忙跟上去。 这大姐不会要做傻事吧。 杨慧霞不说话，就闷头爬山。 沈新伸手拉她，她甩胳膊挣脱，又抹了抹眼泪，才道：“我没事儿，你不用跟着我。” “杨大姐，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我知道刚才那个女的说话很难听，咱别跟她置气。”沈新劝说道。 杨慧霞也不听，还是慢慢往山上走。 沈新能怎么办，只能跟着。 就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要出事儿。 杨慧霞前面走，沈新后面跟着。 这真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着往山顶而去。 杨慧霞似乎经常走，脚步很轻便。 沈新慢慢跟着，偶然间听见背后哗啦一声。 扭头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一棵栗子树上，树杈上蹲着一只猴子。 它沿着树枝，又轻巧的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好像是乐园里那只猴子，不知道怎么跟了上来。 沈新暂时顾不上它，还是跟着杨慧霞往山上走。 鼎山不高，鼎山寺那边海拔228米，莲顶这边更矮一些，估摸着两百米都不到。 沿着小道爬了约莫快半个小时，才抵达山顶。 之前周忠义做过测试，从鼎山寺那边上山，走过山脊线，到农场只要40分钟。 时间有差距。 应该是鼎山寺那边有台阶，爬山更轻松一些，然后这边难走的路段则是下山，速度会快很多。 杨慧霞爬上山。 这里就是莲顶。 其实也没什么景观，就是在山顶这片空地摆了一块汽车大的巨石，上面刻着莲顶三个大字，围绕巨石又摆了一堆小一些的石头，形似个莲罢了。 巨石上刻着不少到此一游，谁爱谁之类的话。 一面开阔，可以俯瞰山下景色。 就在巨石不远处，面朝开阔的方向，还搭了一条石椅。 旁边有垃圾桶，然后还竖着一块山林防火的宣传牌。 鼎山寺那边的物业应该会定时过来打扫。 反正附近是有不少人经常来这边爬山打卡。 沈新没来过，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然后手机地图上看过网友的打卡图。 杨慧霞并没有走到山边一跃而下，而是来到石椅前坐下，望着山下静静发呆。 应该就是来冷静一下。 沈新尝试跟她交流，她也不理。 那沈新没招儿了，反正得盯着，不能让她做傻事。 想着要不要给她父母打个电话。 她是独生子，父母住在平虞，离这边还远着呢。 这时，那只猴子跟了上来，看看沈新，又来到杨慧霞脚边，盯着她看了看，跑去翻垃圾桶。 并没有翻到什么吃的。 沈新看在眼里，冲它招招手，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牛肉条。 给豆豆黑豹他们买的，但现在都快成为刑侦大队的泡面伴侣了，沈新也经常在口袋里塞两根。 这猴子立马跳了过来，警惕的抢过，利索的撕开包装往嘴里塞。 看特征应该是只公猴。 牛肉条下肚，吃到好吃的了，能力生效，猴子脑袋上立马出现了图标。 沈新其实不太喜欢猴子，毕竟在外的名声不太好。 但眼前这只还算挺乖。 吃完之后，并没有贱兮兮的过来掏兜。 当然，也有可能是好感度产生了作用。 他就是蹲坐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沈新。 闲着也是闲着，沈新决定跟他玩玩儿，又掏出最后一根牛肉条，撕掉一小块儿，放在右手里，冲猴子亮了亮。 然后背到身后，再拿出来伸到他面前。 就是押宝嘛。 他慢慢走过来，去掰沈新的右手。 果然是空的。 猴子一愣，刚有的一格好感度立马掉没有了。 沈新暗自汗颜，制止猴子去掰自己左手，背后一藏，又拿出来，让他猜。 他盯着两只手，流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去掰左手。 空的！ 他一愣，气得原地直蹦，吱哇乱叫。 沈新张开右手，亮给他看牛肉粒，然后当着他的面，极快的双手交错，再合拢，示意他猜。 他左看看，右看看，果断选择右手。 毫无疑问，又猜错了。 急的他要上来抢。 沈新连忙起身躲开，他还不罢休，想往沈新身上蹿。 “布布，不许！” 旁边杨慧霞突然呵斥一声。 这猴子叫布布。 他很听话，竟然没有再蹿，但急的原地直蹦。 “好了，你再猜。” 沈新手往身后一背，又伸出两只手来。 布布显然长了记性，没有简单的去掰左手，而是继续选择右手。 感觉他智商在线。 右手打开，有。 他兴奋的叫了一声，连忙塞进了嘴里。 “这边呢？” 沈新晃了晃左手。 他迅速掰开，还有。 塞进嘴里，脑袋上的好感度图标，愣是一口气涨了两格。 他蹦着还要。 沈新把手往身后一背，再伸出。 他果断掰右手。 空的。 一愣，又去掰左手，还是空的。 瞬间，气得两格好感度立马消失，原地吱哇直蹦。 气坏了。 沈新忍不住乐，不远处杨慧霞噗嗤一声，没忍住也笑出了声。 见沈新望向自己，她急忙收起笑容，看着围着沈新裤腿打转的布布，抿了抿嘴，突然道：“布布以前跟老朱特别亲，老朱也愿意带着它玩儿，说就跟养个孩子似地。” 她望着布布，眼神变得柔软，有些恍惚。 (本章完) 第174章 第三种可能 第174章 第三种可能 孩子这个话题应该会很敏感，但杨慧霞好像打开了话匣子，沈新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问这猴子怎么来的。 “人家送的。” 杨慧霞冲布布招招手，他立马听话的跑了过去，蹲在石椅靠背上，还拿眼瞪沈新。 “当年我们准备搞萌宠乐园，去外地买动物。” “我老公当时没打算买猴子，就正好看见那一群猴子里面，有一个小猴子趴在母猴子怀里吃奶。” “其实那母猴子都已经死了，所以看着特别可怜，老板养的多，也不在乎，我老公心软，就说买下来。” “老板说直接送给我们，我老公就给带回来了，又小又瘦的一只，我老公手把手的就这么给喂大了。” 沈新望向布布，也不逗他了，把剩下的小半根牛肉条直接丢给他。 他一把接过，吃的津津有味。 杨慧霞摸了摸他脑袋，叹口气道：“警察同志，你走吧，我就心里堵得慌，坐一会儿就下去。” 她扭头望着山下，道：“我跟我老公以前就经常来这儿坐坐，就那儿。” 她突然指着远处一片房子。 应该是牡丹苑，挺贵的一个高端小区。 “我老公总跟我说，等我们赚了钱，一定要在那里面买一套房子，结果到底还是没攒够钱。” 杨慧霞苦笑一声，让沈新先走，说她没事儿的。 沈新可不敢走，说自己正好也没事儿，这边风景好，就当看风景了。 一看这架势，杨慧霞索性起身，无奈道：“行，咱们一起下去总行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寻死的。”她沉默一下，又道：“有时候我是想死，可一想我们俩还有儿子，总要把他养大吧。” 她又吸溜了一下鼻子，往山下走去。 沈新立刻跟上。 布布倒是没动，还蹲在石椅上到处张望。 “不用管它，它自己知道回来。”杨慧霞道。 沈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布布，跟着杨慧霞下山。 一路无话，回到乐园之后，杨慧霞也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干活。 “沈警官，她没事儿吧，要不要给她放个假。”杨道强紧张的问道。 刚才他也吓坏了。 沈新心说你是经理，放不放假的，你问我？ 可放假了她又能去哪儿，丈夫的家又不能回，可能在她心里，这个她和丈夫一起奋斗努力，期盼着能有个美好未来的农场，才是她的家。 沈新在乐园里一直待到下午快闭园。 “这就是那两条鳄鱼？” 沈新正在盯着两条鳄鱼发呆，身边响起赵天星的声音。 俩人来接自己。 赵天星撇撇嘴，道：“沈新，这鳄鱼跟鹦鹉不一样，你可悠着点儿，别乱来。” 旁边丁雨薇附和点头。 今天一天她都吊着心，就怕沈新一个人胆大妄为，发生什么意外。 “我没那么傻。” 沈新拍拍手，跟着两人离开。 上车回分局，沈新问他们今天走访摸排的情况。 丁雨薇介绍，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发现，和卷宗里面的情况一样，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还去了平虞，见了杨慧霞父母，对了，你知道杨慧霞和朱贵深是怎么认识的吗？” 沈新摇头。 丁雨薇道：“说是那时候杨慧霞在咱们南江上班，有一次路上被骑摩托车的带倒了，那骑摩托车的怕担责，骑着车就跑。” “正好那时候朱贵深开着面包车送货经过，立马去追那骑摩托车，把人给拦下了，然后又送杨慧霞去诊所包扎，就从这儿开始，俩人才认识。” “沈新，这算是现实中的英雄救美了吧。” 沈新点头，又问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丁雨薇道：“还真没有，对了，我们查了杨慧霞的银行流水，然后发现每个月她五千五百块工资，自己只留一千五，剩下三千给朱振元打过去，还有一千给她父母打过去。” “然后勾锦兰那边还收了。” 想起勾锦兰，丁雨薇就一阵气恼。 在朱宇辰面前说儿媳的坏话，钱倒是一分不落的全收下。 “没了？”沈新追问。 丁雨薇点头，真没了。 开车的赵天星道：“沈新，这案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杨慧霞杀的，然后设法处理了尸体，无论是掩埋还是喂了鳄鱼。” “要么，就是朱贵深自己跑了，日子过够了，还想躲债，销声匿迹，再也没出来。” 沈新心说你这跟废话一样。 顿了顿，沈新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见两人望向自己，沈新道：“那就是朱贵深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意外。” 见两人不解，沈新道：“就像星哥说的，就两种可能，要么躲起来了，要么被杨慧霞杀了。” “躲起来不可能，他有父母，有儿子，两年多，能忍住不见面？” “而被杨慧霞杀害。”沈新顿了顿，道：“我现在觉得也不太可能。” 丁雨薇一奇，道：“你之前不信誓旦旦的说凶手肯定是杨慧霞嘛。” “那是之前。” 沈新有些尴尬的道：“就当时卷宗的情况，那么多疑点都指向杨慧霞，那我认为她是凶手也没有问题吧。” 丁雨薇点头，又问沈新现在怎么改变想法了。 沈新犹豫一下，道：“我就是觉得，她可能真的很爱朱贵深。” 在山顶上，当杨慧霞指着牡丹苑，说她们想奋斗在那边买房子的时候，那一刻，她的眼里真的有光。 “当然，由爱生恨也是有可能的。” 沈新立马又改口，然后道：“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调查方向。” 现有的两个方向很难走通，那只能考虑第三种可能。 也就是那百分之一。 “在杨慧霞和朱贵深吵架回娘家的几天，朱贵深的行踪我们并不知道，可能就在那两天时间内，他出了什么意外。” “比如被别人杀害了，别人处理了尸体，然后一直没有案发。” 说到这儿，沈新道：“我有一个想法，丁雨薇，明天你跟我去调查一下。” 第二天，沈新带着丁雨薇，去了鼎山寺。 这边是个市政的免费景点，山路和景区的建造，是鼎山街道投的钱。 所以山上有个管理处，有环卫工人，负责山上的清扫。 负责人姓李，沈新问他莲顶那边，两年前是谁负责打扫的。 “那边我们是轮流的。” 他想了想，带着沈新去外面找到了正在收垃圾桶垃圾的保洁。 一位中年妇女，叫范婷。 “15年5月13号。”她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好像是我去那边收的垃圾，但没太多的印象，这都两年了。” “那14号呢？” 沈新又追问。 15号杨慧霞就报案了。 所以最大可能的案发时间，还是13号到14号。 “没什么特别的。”她还是摇头。 沈新皱眉。 可能是真的没有异常，也有可能是她记不清楚了。 毕竟过去两年，然后很普通的一天，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真不一定能记得住。 (本章完) 第175章 目击证人 第175章 目击证人 沈新带着丁雨薇，沿着山脊线，往莲顶赶去。 这边只有南面往鼎山寺去的山路有台阶，往莲顶去，只有山路。 “沈新，你的推测是在13号，到15号之间这两天，朱贵深在山上遇到了意外，死了，尸体一直没有被发现。”丁雨薇边走边道。 沈新点头。 “你看啊，第一，当时老周调取了农场附近的道路监控，好好的查了一下，但并没有看到朱贵深，或者他农场的那台破皮卡。” “他调取的监控范围很大，看的也很仔细，如果朱贵深从农场离开，很难避开监控。” 听周忠义说，他看了整整一周的监控。 “他没有外出，或者说，没有走正常的外出渠道，那么是怎么消失的？” 沈新反问。 只能说当初周忠义怀疑杨慧霞真不是随便怀疑的，因为没有查到朱贵深失踪的线索。 甚至于连铁路，飞机，相关外出通道，乃至于黄牛贩子都问了，还是没有发现朱贵深。 那他是怎么离开南江的，总不至于步行走出去的。 人想失踪离开，也不至于这么为难自己。 所以有很大的理由怀疑朱贵深已经遇害，而身边人调查了一圈儿，就杨慧霞身上有疑点，那不怀疑她怀疑谁。 “只能走山路，或者说，他不是从鼎山这边翻山隐匿行踪，而是在鼎山上遇害了。” “发生了意外，摔死了，或者遇到了什么事，被杀害了。” 鼎山是不高，但从山上滚下去，还是能摔死人的。 但沈新更倾向于后者。 闲着没事儿乱逛的登山客不少，朱贵深要是意外被摔死，两年时间，一直不被发现的概率很小。 意外被人杀害，然后尸体又被处理了，才是比较合适的解释。 符合百分之一的情况，因为某些意外，激情杀人。 “而我之所以做出这种推测，有几点原因。” 沈新接着道：“一，手机。” 案发之后，并没有在农场找到朱贵深的手机。 拨打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老周也从通讯商那边调取了手机的通讯记录，显示他手机接的最后一个电话在13号下午3点17分。 是一个骚扰电话。 然后又追踪了imei码，最后连接的手机基站就是农场最近的这座，说明当时手机并没有离开基站范围。 基站的接入历史记录显示，这台手机最后的连接记录是14号凌晨四点。 从这往后，这台手机再也没有连接过基站。 这一点也能佐证朱贵深不是失踪那么简单，因为他连手机都不用了。 就算想换手机号，那手机不至于更换，以后还会有连接基站记录。 既然没有，那只能说出了意外，手机永远关机了。 当然，从手机的接入记录来看，好像跟13号下午，杨慧霞的异常行踪时间不符。 但这不算证据。 杀人和手机什么时候关机并不互为因果。 “因为手机永远关机了，更能证明他不是失踪，而是遇害。” “二，我昨天不是说了嘛，我现在觉得杨慧霞是深爱朱贵深的，杀人骗保的动机可能不够充分。” “还有13号下午，杨慧霞的异常行踪，她当时来鼎山，是可以做出隐藏行踪，预谋杀害朱贵深的推测，但还有一种可能。” 沈新把杨慧霞经常去莲顶坐坐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一天，杨慧霞又跟勾锦兰吵了架，心情烦闷，来到和朱贵深常去的地方坐一坐，平复下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最后，杨慧霞说的，她和朱贵深经常会去莲顶坐一坐，那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13号那天，朱贵深和杨慧霞吵了架，农场又要倒闭，给员工准备的3万块钱现金，被迫还给了供应商。” “他发愁怎么给员工发工资，心情烦闷的他，也选择去莲顶坐一坐，散散心。” “然后在山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昨天杨慧霞上山的举动，解释了一些疑问，也让沈新有基础做出这种推测。 丁雨薇若有所思点头。 可能是想的入神，脚下没注意，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猛地向前扑倒。 走在前面的沈新条件反射般的抱住了她。 “你没事儿吧？” 沈新问道。 “没事儿。”丁雨薇摇头，看了一眼绊到自己的石头，继续道：“那如果按照你的推测，朱贵深应该是13号晚上，来莲顶散心，然后发生了意外。” “因为那天下午，杨慧霞如果也是去了莲顶，那么一口气坐到了傍晚才回平虞。” “所以朱贵深只可能是晚上去的，发生意外之后，手机在凌晨四点没电了，或者被凶手拿走销毁了。” 沈新点头，就是这样。 话说着，沈新看见了前方山路旁边，有一个穿着黄色马甲的保洁大爷。 他就在垃圾桶旁边，靠着一块山林防火的公告牌在抽烟。 “王大爷是吧。” 沈新走了过去。 整个鼎山负责外围的保洁一共两个，一个范婷，之前询问过了。 还有一个叫王林红，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大爷。 他们两个就负责鼎山寺到莲顶这一段山脊线，一天溜达个两圈，把垃圾桶清了就行。 “你们是干啥的？” 他踩灭烟头，有些紧张的问道。 沈新亮了下证件，他好像更紧张了一些，又把脚下的烟头用力踩了踩。 “大爷，我问您点儿事。前年，也就是15年5月13到14号之间，您对这两天还有印象吗？” “就劳动节，你们没放假，发了一盒咸鸭蛋，然后你去晚了，还没有领到，回头又给你补发的，你还记得吗。” 正常问哪一天你可能记不起来，但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人一般就能记起来了。 果然，沈新这一提没领到咸鸭蛋，王林红立马想起来了。 “没错，是有这么个事儿。” 有了记忆点，那再往后想，就容易多了。 王林红皱着眉毛仔细回想。 “13号那天？” “我们俩说是轮流的，但也没规定死，反正就溜达呗。我还喜欢出来溜达呢，也没人管。” “你要说13号这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好像真没有。” “至于14号……那是星期几来着。” 想着想着，他一拍巴掌，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我遇到一个人。” 他指着东面，继续道：“我家在东面大安桥的，然后我们说的是八点上班，但得提前半个小时到。” “那你去山上打卡，不得爬山嘛，我年纪大了，爬山慢，所以一般都是六点不到就出门，然后走李家墓那条路上来。” 他指了指南面。 鼎山有好几条上山的通道。 在莲顶和鼎山寺中间，山脊线的最低处，有一条上山的步道。 然后山脚下步道旁边有一座李氏祖坟，一般都用坟来代称这条路。 “六点天都亮了嘛，然后我大概走到一半的时候，估摸着就六点半了，我就看见上面下来一个人。” “男的，看着挺年轻的，他手里还拎个铁锹，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主要是那才六点多，很少有那么早去爬山的，还拎个铁锹。不过我也没多想，就上山去了。” “然后你问有异常的人和事儿，那这个算不算。” 沈新激动点头。 这可太算了！ 就像王林红说的，大早上的，就算早起爬山，六点多也应该是往山上爬，而不是从山上往下走。 最重要的，还拎了个铁锹。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在山上挖坑埋尸去了。 (本章完) 第176章 埋尸地点 第176章 埋尸地点 突如其来的线索，让沈新无比振奋。 陈超带着人马过来支援了。 王林红跟着张南海去做模拟画像，陈超则是认真的听完这几天沈新的调查，还有对案件的分析推测。 案子不是他负责的。 所以听完之后，他望向了身边的周忠义，问他怎么想。 周忠义苦笑一声，道：“我要说当年我也想过意外死亡的这种可能性，你们信不信。” 沈新相信他不是为了自己挽尊，点了点头。 周忠义继续道：“我也当刑警好多年了，不能说会看人吧，但当时我看的出来，可能他们夫妻俩是经常吵架，但杨慧霞是爱着她老公的。” “可她身上疑点多，怎么看都应该怀疑她。” “而我当时怀疑意外死亡，想要调查，又没什么线索，就像小沈说俩人经常来山顶坐坐散心，根本就没听她说起过。” 事后诸葛亮的看，从喜欢来山顶坐坐，可以做出接下来的推测。 但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谁又能想到夫妻俩还有这种习惯。 “还是得注意细节。” 身为领导，陈超不免要总结一句，然后道：“现在有线索，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依着我的想法，嫌疑人大概率是在莲顶附近杀的人。” “那么他在杀人之后，拖着一具沉重的尸体，应该不会走的太远。” “还有这个铁锹，应该不会是他第一次在山上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会不会是杀了人之后，二次返回进行埋尸。” “所以就先以莲顶周围一百米吧，找一找痕迹再说。” 如今嫌疑人不确定。 两年前的案子，就算附近有监控，也早就覆盖掉了，根本没法儿查。 唯一的目击证人是王林红，但错身看了两眼，时隔两年，能否做出足够清晰的模拟画像还未可知。 所以还是得先找尸体。 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四季更替，山上的草丛树木长了一茬又一茬，就算有挖土的痕迹，下雨冲刷，早就已经看不清了。 法医杜新凯也赶到现场支援，他给众人讲解能够辨别埋尸地点的可能特征。 “有人说埋尸的地点，杂草树木会长的更加茂盛，这个可不是绝对的啊，而且这都已经两年多了，根本看不出来。” “反倒是一些异常稀疏，或者比周围生长缓慢的地方，反而会更有希望，因为嫌疑人翻动了土壤，会造成局部的草木枯死。” “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尸体已经腐败白骨化，那么局部的泥土是有塌陷可能的，这也是一个辨别的特征。” “总之，尽力找吧。” 他摆摆手，招呼众人干活。 第一遍先是画区域。 陈超说一百米范围，那就以莲顶为中心，向外围扩。 先确定有条件埋尸的地点。 因为山上有些石头裸露，没有埋尸的条件。 先把这些区域找出来，划分清楚，再一人一片区域，用钢钎探针来找。 这种方法的效率，说实话极其低劣，真跟大海捞针一样。 “杜法医，我看手机上新闻，说是有一种什么探地雷达，可以发现地下埋的尸体，有没有啊。”沈新问道。 杜新凯道：“有倒是有，我听人说过，但那玩意儿不准。” 他掰着手指说缺点。 得干燥一些的土壤，沙地的那种最好，如果是潮湿，黏性的沉积土壤，电磁波衰减会非常严重。 而且地下的岩石也会干扰探测结果。 像在这山上，几乎很难准确探测。 “最重要的，咱们局里没有设备，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吧。” 他摆摆手，示意沈新别想着偷懒。 不过他心中一动，又叫住沈新，道：“我倒是看过一篇新闻，说国外有那种专门训练找骸骨的警犬，说是对人体骨骼中的骨脂和氨基酸降解产物的气味很敏感。” “你要不要把豆豆弄过来，试一试，我给你搞一截人骨，让它闻一闻。” 沈新点头。 就这么找，不定找到什么时候呢。 “我去。” 赵天星把钢钎一丢，转身就跑。 说起豆豆了，其实沈新还有一个想法。 猴子布布！ 昨天他有尾随杨慧霞上山的习惯，而且离开的时候，杨慧霞说他自己会下山回去，这说明布布对山上环境应该很熟悉。 杨慧霞又说了，朱贵深亲手把布布养大，经常陪他玩。 那么案发的时候，布布是否也尾随着朱贵深上山了。 他有可能目击了案发过程，也有可能像乐乐一样，看到了凶手埋尸的过程，知道埋在哪儿。 如果激发他对朱贵深的记忆，说不定他会主动去寻找最后看到朱贵深的地点。 也就是埋尸地。 想到这儿，沈新找到陈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有点儿异想天开。 但经历过吴家望案，刘来宾案，陈超对于沈新和动物亲近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沈新没急着去山下乐园，等张南海那边做出了模拟画像。 “他年纪大了，记得不太清楚了，主要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就头发，是染过的。”张南海道。 沈新凑过去看画像。 一个中长碎发，椭圆脸，单眼皮的普通年轻男性。 就如张南海所说，体貌特征并不明显。 就这张脸，拿出去很难找到人。 但陈超有想法，让丁雨薇去鼎山派出所，找所里的老民警问一问。 不是说染发就是社会混混，而是结合有胆子杀人，还是激情杀人，并且有可能随身携带武器这些特征，那做出嫌疑人是社会闲杂人士的推测也比较合理。 而街道派出所对于辖区内经常惹事生非的混混，都是有印象的。 让所里的老民警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丁雨薇去了，沈新也不迟疑，从小路下山前往萌宠乐园。 昨天是闲聊了几句，但再见到沈新，杨慧霞还是有些不耐烦，问沈新怎么又来了，她知道的都说了。 山上还在进行调查，沈新自然不会胡乱透露调查进度。 “杨大姐，你不知道，我挺喜欢小动物的，昨天听你说朱大哥和布布关系特别好，我就想问问你，平常朱大哥如果上山的话，布布是不是会跟着。” “对了，布布呢，我还给他买了苹果。” 沈新晃了一下塑料袋。 杨慧霞叹口气，应该还是觉得沈新有些烦，道：“没错，老朱有时候上山的话，布布是会跟着去。” “老朱也经常带着布布玩，教他翻跟头，骑自行车，还说等布布学会了，就搞个马戏表演。” 说着，左右一看，指着远处矮脚马的马圈道：“那不是嘛，你自己过去吧，我还要干活儿。” 她用平板车拖着好几包饲料远去。 沈新来到马圈。 布布正坐在围栏上，接受小朋友的投喂。 看见沈新，应该是想起了昨天被耍的经历，立马激动的原地直蹦，吱哇直叫。 沈新二话不说，递出一个苹果。 他一把抢过，这才安分下来。 看了沈新两眼，脑袋上的好感度立马又涨出一格。 (本章完) 第177章 挟持 第177章 挟持 萌宠乐园的小舞台。 “布布，来。” 沈新横举铁环，布布纵身一跃，用一个后空翻的动作，精准的穿过铁环。 舞台边缘，趴着一群小朋友。 看到布布精彩的表演，纷纷开始鼓掌。 “好棒！” “妈妈，猴子好厉害！” “叔叔，再让它来一个。” “叔叔，他还会别的吗？” 吵吵嚷嚷的。 “布布乖！” 沈新夸了一句，往布布嘴里塞了个葡萄以资奖励。 他兴奋的又蹦又跳，抓起舞台上的小自行车，双手一推就跳了上去，然后在舞台上开始绕圈。 又是一片鼓掌声。 最后环节，沈新还邀请了一个小朋友，上舞台和布布互动。 布布牵着她的手，原地又蹦又跳的转圈，兴奋的吱哇乱叫。 “沈新，我可都给你录下来了。” 等小朋友散去，赵天星才挤进来，晃了晃手机，啧啧有声的道：“堂堂一刑警，不抓贼了，该耍猴儿了，关键还是带薪耍猴。” “滚蛋。” 沈新笑骂一句，道：“我这也是工作。” 这两天，沈新集中精力，培养和布布的好感度。 还是从杨慧霞这里知道，布布最喜欢的就是和朱贵深一起练那些耍猴的把戏，而且观众越多，鼓掌声越多他越兴奋。 典型的表演型猴格。 那沈新肯定要投其所好，利用这现场的舞台，带着布布好好耍一耍。 杨慧霞从来没训练过布布，加上朱贵深失踪，现在布布在萌宠乐园就是一投喂对象。 沈新带着他稍微一练，没想到他功夫还在，像小自行车，愣是骑的有模有样。 这不，才特意增加了一场表演活动。 杨道强是举双手欢迎。 而好感度也增加的飞快，三天时间，已经提升到八格了。 沈新真觉得自己能力越用越强，刷起好感度的速度越来越快。 “对了，山上有结果了吗？” 沈新抱着布布去找杨慧霞，边走边问。 山上的搜尸工作已经进行了三天，至今还没有发现。 豆豆也出动了，杜新凯搞了一些人骨专门训练了一下，依旧没有效果。 时间太长了，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把朱贵深埋的有多深。 年轻人的搜索一样没有发现。 可能跟模拟画像太粗糙有关系，现在是扩大范围，往别的街道派出所，居委会去走访打听。 总之，山上忙个热火朝天。 “甭提了，瞧瞧我这手，天天抡钢钎子，泡都起来了。”赵天星亮了一下自己双手。 “辛苦。” 沈新表示慰问。 赵天星逗了逗布布，道：“知道我们辛苦，你这儿就抓紧啊，也带他去山上转转啊，真要有发现，我们就能解脱了。” 一百米范围搜不到，那就会继续扩大范围，两百米，三百米，直到彻底找不到。 沈新也急。 而且说起来，三天刷到8格，好感，已经很快很快了。 可能还跟猴子更通人性有关。 找到正在打扫羊圈的杨慧霞，把布布交给她，沈新也准备下班了。 杨慧霞看了眼布布，突然感慨道：“说起来，当年老朱了那么大力气，都没有把布布训练出来，反而是你，这才几天啊。” 钻圈啦，踩高跷，短短几天，布布愣是学会不少绝活儿。 “布布很聪明的。” 沈新搪塞了一句。 聪明归聪明，好感度的功劳更大。 杨慧霞点点头，揉了揉布布脑袋，表情突然有些恍惚。 估计又是睹物思人了。 乘车回到分局。 食堂吃饭。 “给你打好了。” 沈新冲丁雨薇招手，刚才她发消息说马上就回来。 她也跑了一天，早就饿了，坐下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有发现吗？”沈新随口问道。 丁雨薇摇头，挺着脖子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道：“咱们已经给全市的派出所发了协查通报，这个调查范围已经很大了。” “还没有反馈，那我们就推测可能是真没有什么案底，或者在案发之后，他搬离了南江，这也是有可能的。” 沈新点头。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 杀了人，肯定要跑路啊。 主要还是这个模拟画像，太粗糙了。 王林红两年前匆匆一瞥，很难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和搜尸体一样，也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吃完饭，沈新下班回家。 坐在车上，沈新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萌宠乐园。 现在是晚上，考虑朱贵深可能的遇害时间，正好方便布布情景重现。 而且8格好感，说实话已经很高了，布布应该能够清楚的理解自己的意图。 但想想还是作罢。 明天再来一天吧。 第二天，沈新等人还是早早出发。 赶到萌宠乐园的时候，员工已经陆续赶到。 “杨大姐呢？”沈新拉住一个员工询问。 光见到布布，见了自己跟亲人一样，扑到沈新怀里就不舍得丢手。 但是没看到杨慧霞。 “好像请假了吧，说是去看看孩子。” 今天是周六，学生放假。 沈新也不多想，继续陪布布玩。 “杨经理，我带布布上山转转。” 见上午游客不多，沈新提出了一个要求。 感觉可以试一试了。 山上这么找也不是个事儿啊。 杨道强没有拒绝，他也知道的，布布野的很，经常去山上溜达。 沈新带着布布上山。 一到山林里，他立马野了起来，三两下就蹿上树梢，在枝杈间灵活的穿梭。 “布布，回家吃饭了！” 走了一段山路，看不见猴影了，沈新喊了几声。 不多时，布布便出现在头顶，灵活的爬下树，来到沈新面前。 他歪着头，看着沈新。 “乖。” 沈新掏出一根香蕉，递给了他。 等他吃完，一把抱起他，然后道：“你个赔钱玩意儿，又把我衣服抓烂了。” 说着，用力揉了揉布布的脑袋。 他明显的愣了愣，漆黑的眼珠子流露出疑惑的目光。 沈新暗道有戏。 这几天，沈新驻守萌宠乐园，没少跟杨慧霞交流，询问过当初朱贵深和布布互动的细节。 比如朱贵深经常带布布上山玩，玩的差不多了，就喊一句回家吃饭了。 只要布布听见，跑出多远都立马赶回来。 还有布布还小的时候，缠朱贵深缠的厉害，经常在朱贵深身上爬来爬去，经常抓烂朱贵深的衣服。 他就会笑骂一句赔钱玩意儿，然后把布布抱起来好好玩耍一会儿。 从杨慧霞的描述能够感觉到，因为朱宇辰要上学，必须住在爷爷家，而夫妻俩忙着农场的工作，也不能天天陪着孩子。 朱贵深是真把布布当孩子一样去养。 如今在好感度足够的时候，沈新就尝试用这种相处细节，去激发布布对朱贵深的记忆。 感觉是有效果的。 他从沈新怀里跳到地上，叫唤着又蹦又跳。 感觉在表达什么。 奈何好感度不达标，听不见心声。 沈新蹲下，掏出朱贵深的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问布布还记不记得这个人。 布布盯着照片看了看，原地直蹦，呜呜发声。 感觉它想起来了。 毕竟朱贵深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 “布布，带我去找他。” 沈新向布布伸出手。 布布乖巧的牵住沈新的手，然后往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沈新反应过来。 “不对。”沈新停下，冲布布摇摇头，又晃了晃照片道：“他不在那儿，在别的地方。” 布布歪着头，还拽沈新手。 可能在他的记忆里，朱贵深一直在山下农场里等着自己。 沈新又尝试引导了几遍，还是不行。 也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当时没目睹案发过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陈超打来的。 “沈新，有个突发情况，杨慧霞挟持了她儿子，嚷嚷着要自杀，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赶紧去现场。” “挟持？” 沈新悚然一惊。 真的假的。 接触下来，沈新真觉得朱宇辰就是杨慧霞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哪怕朱宇辰不理解她，她还是倾尽所有的爱着儿子。 所以沈新想不通，身为一个母亲，杨慧霞为什么要挟持自己的儿子。 (本章完) 第178章 找到尸体 第178章 找到尸体 发生了这个突然情况，沈新也顾不上布布，连忙抱着他下山。 乐园门口，陈超的suv疾驰停下，招呼沈新上车。 他知道沈新跟杨慧霞打了不短的交道，这才选择带上沈新。 “陈队，到底啥情况啊？” 不是说去看儿子了嘛，怎么还弄到挟持上了。 陈超一边开车一边道：“是她奶奶报的警，上午俩老人要下地干活，然后前脚刚走，后脚杨慧霞就去家里了。” “可能杨慧霞一直守着呢，就想单独见孩子。”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是杨慧霞想把孩子带走，结果孩子不愿意跟她走，闹腾起来，这才被邻居发现。” “邻居给俩老人打的电话，他们这才回来，然后又大吵了一通。最后杨慧霞把儿子关在房间里，自己从厨房抄了把菜刀，扬言不让她带儿子走，她就要自杀。” “这才报了警。” 沈新暗骂勾锦兰。 感觉爷爷朱振元还是通情达理的，就这个公婆，真的是跟儿媳妇杠上了。 闹腾到竟然要报警，说杨慧霞挟持人质。 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被羊顶伤了腰，儿子发烧了，大半夜的抱着儿子走好远去打车，浑然不顾忌自己的儿子。 很快，两人赶到了湖塘镇。 朱振元这一排房子的巷子口，已经围满了邻居，指指点点。 湖塘镇派出所的同事也在场，正在劝说勾锦兰。 但根本劝不住。 屋内紧闭，勾锦兰就在门口，叉着腰，指着屋内破口大骂。 骂的特别脏，一些老辈儿人的方言都出来了。 朱振元就在旁边墙根蹲着，默默抽烟。 “陈队。” 现场一个中年民警迎了上来，叫周小元。 总共就来了两台车，三个同事。 说是挟持，其实就是闹矛盾，也不至于劳师动众。 陈超问道：“孩子和杨慧霞在哪儿？” 周小元一指二楼。 勾锦兰在骂，里面的杨慧霞也在骂。 这时，二楼卧室阳台的推拉窗打开，杨慧霞端着一盆水，直接泼了下来。 浇了勾锦兰一身。 泼中了之后，杨慧霞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个疯婆子，不要脸的玩意儿！” 勾锦兰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捣足般的大骂。 又开始嚎，嚷嚷着儿子眼睛瞎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疯婆子。 “陈队，把老太婆弄走吧，这样不行的。”沈新道。 这场面多难看啊。 万一再把杨慧霞刺激个好歹，别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陈超点头。 周小元等人上前，想把人弄走。 没用。 勾锦兰往地上一躺，抓起镰刀就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嚷嚷道：“她不是要死嘛，那我也死，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吓得周小云三人立马不敢靠近。 “死啊，有本事你就把自己脖子抹了，我他妈给你收尸！” 二楼杨慧霞还在刺激她，放声大笑。 “杨慧霞！” 沈新上前，大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杨慧霞被刺激的状态明显不对，喊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我老公死了，我儿子不认我这个妈，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手抓着窗台，神情恍惚。 “别，杨慧霞，你冷静点儿。”沈新急忙摆手制止。 地上躺着的勾锦兰大喊：“你跳，有本事你就跳下来。” “你闭嘴！” 沈新大喊一声，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愣了下，直接嚎了起来。 “朱宇辰，你干嘛呢！”沈新冲二楼大喊。 很快，朱宇辰探出脑袋。 “快，把你妈劝下来。” 朱宇辰却摇头：“警察叔叔，我不跟我妈走，她说要带我离开南江，我不愿意。” 沈新拿眼瞪他：“你先让你妈下来。” 这小子倔脾气也上来了，嚷道：“反正我就不走。” 说完，脑袋缩了回去。 臭小子！ 沈新暗骂一句，道：“杨大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孩子和你的误解很深，但咱们好好说，说开了，他会理解你的。” 杨慧霞明显已经崩溃了。 “没用的。”她摇头，道：“你们都说我杀了我老公，我没有，我说了一百遍，没人信我的，连我儿子都不相信我，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转头就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抓着一把菜刀。 “你们要把我逼死啊。” 她声音凄凉，指着下面勾锦兰道：“你不是要让我给你儿子赔命嘛，好，我赔给他。” “别！” 沈新急忙大喊，然后道：“杨慧霞，案子我们已经重启调查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有了新的发现，有了线索，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杨慧霞，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都这个时候了，沈新也顾不上泄露案情进展了。 感觉杨慧霞这个状态，真有可能当场抹脖子。 杨慧霞愣在了原地。 “你什么意思？”杨慧霞颤抖着问道。 陈超走过来，沉声道：“杨慧霞，我是咱们亭阳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小沈说的没错，案子我们的确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了新线索，可能很快就能调查清楚你老公的情况。” “你把刀收起来，孩子在呢，他已经没了爸爸，你总不能再让他没了妈妈吧。” 杨慧霞扭头，应该是在看朱宇辰。 隐隐的，传出朱宇辰的声音：“妈，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行！” 杨慧霞还是摇头，她扫了一眼远处围观的邻居，道：“我没脸活了，你们得给我证明，告诉所有人，我没有杀我老公。” “不，你们不是找到线索了嘛，那你们去找凶手，你们把凶手找到，告诉我是谁，我就下去，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沈新皱眉，这还说不通了。 见杨慧霞退了回去，沈新低声问道：“陈队，怎么弄啊，要不然冲进去。” 陈超微微摇头，道：“算了，别再刺激她了，反正暂时我觉得局面还控制得住。” 沈新点头。 伤害人质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杨慧霞要伤害也只会伤害自己。 陈超冲周小元招招手，让他去联系杨慧霞父母。 还有，把勾锦兰弄走。 这老太婆太能挑事儿了。 勾锦兰还撒泼不走。 “大爷，您别光看着啊。”沈新对朱振元道。 关键时刻，老头子还真镇得住场子的，上去一把夺过勾锦兰手里的镰刀，不耐烦的呵斥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嘛。” 说完，拽着她就走。 陈超稍稍安心，又问道：“对了，你那猴子有戏吗？” 沈新心说这事儿谁敢打包票。 “陈队，这事儿只能尽量了。” 陈超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接下来又磨了一通，好话说尽，还是没用。 杨慧霞还认准了，说既然有线索，那就去抓凶手，什么时候凶手抓到了，她再下来。 朱宇辰这小子也犟，不说软话也就罢了，还死活不出来。 他真要自己出来，估计杨慧霞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杨慧霞是已经放出狠话，反正她是活够了，今天要死就要死在这屋子里。 下午她爸妈赶过来劝说也没用。 中午杨慧霞愣是还给朱宇辰下了泡面。 弄的人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挟持人质”。 中途陈超一直有问山上的进展。 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沈新也不待了，索性回宠物乐园。 没见到布布，问了杨道强他们，也没人看见。 那估计又上山了。 沈新沿着小道上山，边走边喊布布的名字。 一直没回应。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赵天星发了消息，说山上不停，加班继续找。 “布布，回家吃饭了！” 沈新打着手电，又喊了一嗓子。 停了一会儿，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树叶摇动，黑暗中，一道影子落下，可不就是布布。 他冲沈新龇牙咧嘴，一通呜呜叫唤，然后撒腿就跑。 沈新心中一动，这家伙该不会是去找朱贵深了吧，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他不走寻常路，沈新速度快不起来。 但不时的可以喊一声。 就这么慢慢的爬上山顶，看方向，就是莲顶方向。 之前圈定的一百米范围，是山坡到顶峰的距离，如果就海拔高度来说，可能也就下降个三四十米范围。 而现在，沈新回看山脚下的万家灯火，再看见莲顶方向星星点点的光亮，最后在距离山顶海拔大概一百五十米的位置停下。 布布就在前方，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四下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 他没找到，急的原地直蹦。 四下跑开，但很快又转了回来。 这一切反应，沈新都看在眼里，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测，布布就是在按照记忆里朱贵深最后出现的位置去找他，那他最后就是在这里见到了朱贵深。 沈新打量周围环境。 杂草丛生，坡度还算平缓。 感觉如果朱贵深从山顶滚下来，有可能在这边停下。 沈新立刻给赵天星他们发消息，让他们过来帮忙。 这边离山顶已经不远了，很快一帮人就赶到。 “沈新，猴子真起作用了？” 赵天星上来就问。 他们的出现，惊扰了布布，他爬上了旁边的树杈，定定的看着下方。 沈新点头，指着周围道：“就这一片，我感觉有戏。” “那还说什么，干活儿。” 周忠义也不废话，打起手电开始找细微的差别。 众人转悠了一圈儿，周忠义指着一处地方道：“沈新，要我猜就这儿，你看这方圆五米是平的，然后其他地方都有树，有树根，挖坑比较困难。” “要我选，我就选这儿。” 他踩了踩脚下。 杜新凯传授的辨别方法根本没用。 所以只能猜。 就现在，周忠义也是凭感觉。 当周围都有树的时候，下意识的应该会选择有空当的地方挖掘。 “那就挖吧。” 赵天星也不废话，抄起铁锹就上手开挖。 圈了一个大概五六平米的范围，九个人一起上手开挖。 这个速度还是很快的。 而且也不用全部挖掘出来，就定点挖。 一个大活人呢，就算缩成一团，也得有大半米长呢。 土质还算松软，就这么挖了大半个小时，沈新都挖了六七十公分深。 就在这时，同事孙敬义突然停下，惊讶道：“我好像挖到了。” 众人连忙凑了过来。 手电筒一照，就见下方快一米深的土坑里，露出了半截白骨。 一瞬间，沈新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高兴找到了尸体。 伤心的是，朱贵深果然还是遇害了。 (本章完) 第179章 两具尸体 第179章 两具尸体 树林里，拉着警戒线。 几盏照明灯把方圆十米照的雪亮。 上面的土层已经挖掉，杜新凯带着助手于培信小心翼翼的清理最后的土层。 警戒线外，沈新等人或坐或站的等着结果。 赵天星啪的一巴掌拍在胳膊上，吐槽都12月了，竟然还有蚊子。 今年好像是暖冬，天气没那么冷。 沈新也是一巴掌扇在后脖子上，摊手一看，一包血。 也不知道吸的谁的。 旁边丁雨薇递过来几片草叶子。 “干嘛？” 沈新不解。 丁雨薇道：“揉碎了，往身上抹一抹。” 沈新看了一眼这几片叶子，完全不知道丁雨薇从哪儿薅的。 “你还不如下山去买瓶露水和蚊香呢。” 沈新接过，今天估计有的忙了。 丁雨薇轻哼一声：“你怎么不去。” 上山下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正说着，陈超赶到了。 “先吃饭吧。”他还拎着盒饭，买了露水和蚊香。 沈新早就饿了，眼疾手快，先拿了一份红烧大排加肉丸子的递给丁雨薇。 然后自己随便拿了一份，边吃边问陈超湖塘那边什么情况。 “别提了。” 陈超吐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蹲在地上道：“我走的时候勾锦兰正烧饭呢，还骂骂咧咧的，说刚买的菜刀不好用，要跟杨慧霞换一把。” “朱宇辰去同学家玩儿了，就杨慧霞，死活不肯走，反正现场留了人，随他们去吧。” 沈新一阵汗颜。 这就是一开始所谓的挟持人质？ 人质都跑出去玩儿，就剩劫匪了是吧。 真的，就电视上那些警匪剧，绝对拍不出这么抽象的剧情。 陈超一口咬掉半个鸡腿，拍了拍沈新肩膀，含糊不清的道：“小子，干的不错。” 真靠着猴子找到了埋尸地点。 不过他也就随口夸了一句，有过之前的案例，反正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赵天星端着盒饭，靠着绑警戒线的树干，看杜新凯俩人忙活，边吃边问道：“老杜，怎么了？” 他看到杜新凯顿住了。 说着，越过警戒线走了过去。 这都已经两年了，除了地下，地表以上没有任何搜证的价值，拉警戒线只是大概圈一下埋尸的范围。 “我靠，这怎么三只手！” 赵天星怪叫一声。 坑下面，杜新凯是从一块区域慢慢的进行清理。 因为是直接埋的，就怕身上有什么小东西之类的物证没注意到，所以清理的很慢。 没想到这边清理出两只手了，然后在尸骨腹部的位置，又清理出一只手来。 所以杜新凯和于培信都愣在了原地。 而赵天星怪叫一声，也猛地反应过来，失声喊道：“我靠，两具尸体！” 蹭的一下，沈新陈超等人全部围了过来。 杜新凯狠狠眨了眨眼睛。 没错，就是三只手。 眼前清理出来的这半具尸体应该是侧躺的，所以两只手的骨头都在一起。 他没数错，那么多指骨呢，肯定是两只手。 可腹部位置这只手又是什么鬼？ 杜新凯抬头：“老陈，你不是说只有一具尸体吗？” 陈超脑子都已经炸了。 两具尸体，情况一下子变了。 “老杜，快点儿挖。”他沉声说道。 杜新凯两人立刻加快了速度。 怕有遗漏，就把清理出来的泥土先堆在一边，回头再慢慢筛。 其实也不用等完全清理出来了。 看衣服就看出来了。 质的衣服腐烂的很快，但纤维的，别说两年，再过几年，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所以当另外一条牛仔裤露出来的时候，那就可以确定，下面的确埋了两具尸体，而且还是个女的。 因为这明显是一条女士的修身牛仔裤。 很快，两具尸体被完全清理了出来，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双男士的那种人造皮革凉拖鞋，另外是一双经典款的黑白帆布板鞋。 看衣服的姿态，骨骼的位置，可以推测，当时挖的坑很深，但不够大，然后两具尸体都是侧身扔了进去。 然后看骨骼大小，另外一具显然是个身材娇小一些的女人。 赵天星捏着鼻子，道：“这总不会是朱贵深的情人吧？” 沈新心头狂跳。 身后，丁雨薇也猛地拽住自己胳膊。 沈新扭头望向她，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沈新自己也觉得寒意直冲脑顶。 赵天星可能就随口一说。 但假如这地下的女尸真的是朱贵深的情人，那情况可就变了。 在此之前，沈新是真的觉得杨慧霞只是一个可怜人，觉得她没有作案的动机。 因为接触下来，感觉得到她深爱朱贵深。 可要是这一切都是演的呢？ 她知道丈夫出轨了，怂恿丈夫买了人寿保险，然后伺机杀害了丈夫和情人。 她就有充足的动机了。 她那么爱朱贵深，结果丈夫还出轨了。 以前沈新觉得杨慧霞和朱贵深虽然争吵，只是夫妻多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那种争吵。 可要不是呢。 杨慧霞就是在伪装，在演戏。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颁个奥斯卡都不为过。 所以沈新遍体生寒。 陈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一变再变，沉声喝道：“别乱说。” 赵天星连忙闭嘴。 陈超攥着拳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坑里的尸体，好久才开口道：“老周，你赶紧去湖塘，一定要控制住现场，决不能让杨慧霞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他不能不考虑杨慧霞有伪装的可能性。 那么她就有可能迁怒勾锦兰，朱振元夫妇。 再极端一点儿，伤害朱宇辰都有可能。 所以现在必须要控制现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实在不行，看情况，可以考虑把她控制住，带回分局。”陈超又追加了一句。 周忠义点头，连忙招呼上一名同事，快步去了。 “老杜，把老汤也叫过来，赶紧清理现场，做初步尸检，看看是怎么死的，还有尽快确定一下女尸的年龄。” 线索只能从尸体上找。 “赵天星，赶紧去鼎山派出所，看看案发之后有没有报失踪，至今没有下落的人。” 说着，又快步走到旁边，掏出手机联系孙钊，让他派人过来支援。 丁雨薇有些惊魂未定。 “沈新，你真觉得杨慧霞是在演戏吗？”丁雨薇声音都有些颤抖。 在沈新还没有接触杨慧霞之前，她就觉得杨慧霞深爱朱贵深，不像是凶手。 沈新之前说什么年代了，还相信爱情，还拿张琴的案子举例。 当时她反驳。 现在看到这一切，如果杨慧霞真的是演的，那她感觉自己的爱情观也要崩塌了。 “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脑子真的乱了。” 沈新摇头，想到了那天晚上，杨慧霞就坐在莲顶，指着远处的牡丹苑，说努力赚钱，要去那边买房子。 那一刻，她眼里真的有光。 如果这些都是演的，那人类这种生物也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180章 她要是凶手，就太丢人了 第180章 她要是凶手，就太丢人了 沈新蹲在坑边，盯着杜新凯忙活。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女尸的头骨，借着探照灯的灯光，仔细观察。 应该是看颅骨骨缝。 根据冠状缝，矢状缝的闭合程度，是可以大致对年龄做出推测的。 “老杜，她年龄很小啊。”沈新忍不住关公面前耍了回大刀。 杜新凯微微点头，把头骨递给于培信，又拿起牙齿进行观察。 经验丰富的法医，看牙齿磨损也能推测死者年龄。 当然，更少不了看耻骨联合面。 这个看沟嵴，也是推测年龄的重要佐证。 “怎么说？”陈超蹲下问道。 沈新也紧张的不行。 杜新凯沉吟一下，推测道：“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这具女尸年龄应该在18到20岁之间。” 说完，他犹豫一下，又道：“老陈，你不是说这个朱贵深已经要破产了嘛，应该没钱找这么年轻的情人吧。” 沈新稍微松了口气。 杜新凯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想找小三，那至少得有钱吧。 朱贵深长的不能说丑，但跟帅也绝对扯不上边儿。 他应该还没有那种征服年轻小姑娘的魅力。 所以这可能不是他的情人。 以这个方向去推测，合理的推测是朱贵深上山，在莲顶附近，意外目睹了有人行凶，谋杀这名女性。 然后被牵连到，被凶手一并杀害，之后被埋在了一起。 要是凶手是王林红看到的那个年轻人，那这家伙可是个狠人呐。 陈超不置与否，道：“看证据吧。” 一个小时后，孙钊赶到，气喘吁吁的。 这里有一点不好，就是来个现场都得爬山。 他先是冲沈新竖起大拇指，然后观察了一番现场，让陈超把所有的调查情况都说一下。 他没怎么跟这个案子，重启调查之后，只知道大概的情况。 陈超把所有情况说了一下，最后拧着眉毛道：“老孙，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他声音放低了一些，心有戚戚的道：“假如反过来呢。” 他拿手比划着反转了一下。 沈新心头猛地一跳，后背发凉。 孙钊一下子就听懂了，道：“你的意思是，是夫妻关系破裂之后，朱贵深先动的杀意，所以特意给杨慧霞购买了人寿保险。” “但是被杨慧霞察觉，然后反杀了朱贵深。” 他倒抽一口凉气。 农场经营不善缺钱，朱贵深又有了小三。 或者有可能农场的钱都被他拿去养情人了。 小三催着要钱，所以朱贵深动了歪心思，购买了保险，然后准备等待期一过，就试图动手谋杀杨慧霞。 结果杨慧霞提前知晓，伺机反杀。 因为案发时间在五月份，就是等待期刚过的时候，时间上太让人怀疑了。 陈超微微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 沈新头皮发麻。 这难道又是一对张琴和李善杰那样的相爱相杀不成？ 这时，在沈新身边的丁雨薇突然道：“孙队，陈队，我觉得不一定……” 她话说了一半儿，又猛地闭嘴，摇摇头，表示没话了。 陈超道：“有什么想法，大胆说。” 丁雨薇道：“不是不想说，是我想岔了。我一开始想如果杨慧霞在农场动手，为什么要把埋尸地点选择这么高的位置。” “然后我又想到可能是莲顶那边是朱贵深和情人的幽会地点，所以杨慧霞选择在这边动的手。” 她说完，表情很不自然。 她试图寻找杨慧霞不是凶手的证据。 可越分析，杨慧霞的嫌疑更大。 沈新知道丁雨薇此刻在想什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道：“猴子。” 见几人望向自己，沈新继续道：“我们通过布布，发现了埋尸地点，而据我所知，布布和朱贵深的感情非常深，是朱贵深一手把他养大的。” 沈新觉得，就算杨慧霞要演戏，说假话，那么在布布上面，她应该不至于说假话。 毕竟只是一头动物，她怎么可能想到警方从动物身上下手去调查。 所以她说的关于布布的那些信息，应该都是准确的。 比如朱贵深一喊回家吃饭了，布布立马就能跑过来。 “那布布可能就目睹了埋尸的过程，假如凶手是杨慧霞，以他和朱贵深的感情，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杨慧霞那么依赖。” 布布对杨慧霞很依赖，关系非常好。 “当然，你们要说他只是一只动物，没记忆，没感情，那也是有可能的。” 沈新又给自己迭了层甲。 陈超却摆摆手，看了眼沈新道：“不，你说的有道理，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动物比人类的感情要更真挚一些。” 孙钊也赞同点头。 就像乐乐，守着吴家望的埋尸地点多年，见到高进瑞还立马能认出来。 动物知道谁对自己好，谁伤害过自己，真的比人类的感情更纯粹。 说到这儿，孙钊道：“其实我也不希望杨慧霞是凶手，她要真的是凶手，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无能。” 案发的时候就一直调查杨慧霞，最后搞成悬案了，还没找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杨慧霞是凶手。 她要真是凶手，那就太丢人了。 “先确定女尸的身份吧，还有那个保洁口中的年轻人，想办法找。”孙钊沉声道。 两具尸体摆在这儿，这已经不是小案子了。 “当然，杨慧霞这边也要重新调查。” 沈新也不能干看着。 下班更是不可能的，就和丁雨薇一起，去鼎山派出所帮忙，翻失踪人口的记录。 一个女孩儿，十几二十岁，死了两年，没人报案？ 所以肯定是报案了，但一直没下落。 而且光翻一个鼎山派出所的报案记录还不够，围绕鼎山周围的派出所，甚至于全市的报案记录都需要找。 因为不确定女尸是哪里人。 中途，山上也不断的更新着现场尸检和技侦的情况。 尸体都已经白骨化了，所以有些伤已经看不出来。 男性这具尸骨推测在40岁左右，这符合朱贵深的年龄。 然后两人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显然在埋尸之前，凶手进行了搜身。 男性尸骨在心脏附近的肋骨位置，有很深的划痕和线性骨折，推测这可能是致命伤。 而女性尸体上，并未发现骨骼上的伤口，所以无法确定死因，有可能是刺穿腹部，失血过多而亡，也有可能是捂住鼻子，窒息而亡。 都已经白骨化了，很多东西无法确定。 然后是两人身上衣物。 男性穿凉拖鞋，黑色某牌子运动裤，上身是浅灰色短袖。 女性则是穿黑白经典款帆布鞋，修身牛仔裤，上身是白色质斜露肩短袖，还有内衣。 胸罩尺寸是80c，算是提供了一个体貌方面的特征。 “这个是大还是小啊？” 沈新指着群里发来的消息，顺嘴问了一句身边的丁雨薇。 丁雨薇脸一下子红了。 咬咬牙，没好气道：“跟我一样大。” 沈新瞟了一眼，瞬间有概念了。 (本章完) 第181章 家属没有报案 第181章 家属没有报案 沈新回到分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山上的大部队也才刚回来。 这是悬案，好一点的就是不像新案子，急着找线索，抓嫌疑人。 周忠义也回来了。 听他说，湖塘那边没什么情况，杨慧霞折腾了这么久，最终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住在了家里。 他回来的时候，人早就睡觉了。 沈新下班。 回去的路上，沈新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案件的情况。 尸体这边，初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男性这块儿，在上衣短袖上发现了四个破口。 其中一个在心脏附近。 推测是一把刃宽2.5公分的锐器刺伤的。 女性衣物上完整，并未找到破口，推测可能是掐死。 这一点比较奇怪。 如果是杨慧霞反杀，有刀在手的情况下，不可能只刺死朱贵深，肯定要对他的情人进行泄愤。 所以到这儿，孙钊和陈超已经做出了基本判断，杨慧霞大概率不是凶手。 但两具尸体却埋在了一起。 沈新的想法和孙钊他们一样，有可能朱贵深目击了凶杀过程，倒霉的被卷入其中，成为了受害者。 以现有的尸体情况来看，这种判断是比较合理的。 而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认女性尸体的身份。 回家之后，沈新倒头就睡，第二天起床之后就早早的往局里赶。 等人陆续赶到，先开了简单的案情碰头会。 吕有为也列席了。 失踪案查成了谋杀，而且还多了一具尸体，他肯定要过问一下。 “现在就等法医那边的dna报告，尤其是女性的，看看能不能跟失踪人口库对比上。” “其次就是杨慧霞那边，上午老陈你去把人请回来，辨认一下衣物，看看是不是朱贵深的，然后再询问一下朱贵深的社会关系，身边有没有年轻女性。” “老周你就去重新走访一下朱贵深的社会关系，把重点放在年轻女性上。” “剩下小沈，小丁，还有小赵，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是查失踪人口。” “dna这边至少也要三到四天，反正咱们提前多跑跑，把工作先做起来。” 白骨化的人体也可以提取dna，但过程比较耗费时间。 需要经过脱钙，纯化dna，扩增等过程，没有个几天弄不完。 “吕局，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孙钊布置完，望向吕有为。 吕有为摇头，然后道：“按照你们的分析，嫌疑人在谋杀女性受害者的时候，被朱贵深撞见，他选择了杀害朱贵深，这个嫌疑人手段是非常残忍的。” “两年多了，我们不仅要给朱家一个交代，也要给这位女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怕困难，早日把案子破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 众人纷纷起身。 “对了，小沈。” 吕有为又停下，道：“咱们那几条警犬，有空你也多训训，还有咱们那短视频账号，你还得拍起来啊，我看好多粉丝都在催更呢。” 沈新哭笑不得的点头。 会议结束，各忙各的，赵天星和另外一个年轻同事甘勇一起去鼎山更东面的后夏派出所调查。 沈新和丁雨薇还是去鼎山派出所。 昨天已经翻的差不多了，今天努努力，应该可以全看完。 都快到地方了，沈新突然接到了李东升的电话。 “师父，怎么了？” 接通电话。 李东升道：“沈新，我早上看到你们分局给所里发的协查通报，说找一个失踪两年半的女性，失踪时间在2015年5月份前后是吧。” 沈新把车停在路边，问道：“师父，是咱们所里有比对上的失踪报案吗？” 两年前，沈新还在警校呢。 李东升语气有些犹豫，道：“算是疑似失踪吧，因为家属这边没报案，但有人报了女孩儿的失踪，就在15年5月份左右。” 沈新有些奇怪，什么叫家属这边没报案。 沈新问失踪的细节，比如失踪时穿什么样的衣服，还有发型。 尸体虽然被埋了两年半的时间，但头发这个东西很难分解。 不过能够提取dna的毛囊早就分解，就剩下一堆毛干，只能勉强推测女受害者之前是到肩膀的微卷长发，然后还染了深棕色。 “那我可不知道，我说了，失踪者的家属没有报案。” 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李东升问沈新在哪儿，有没有空过来，他直接领沈新去看。 李东升说的失踪时间比较值得怀疑，所以沈新打算去看看。 说是案发地在鼎山派出所辖区，但鼎山算是景点，平常周末来打卡爬山的人多了，所以调查范围可以很大。 沈新掉头，二十多分钟后赶到了说好的亭阳老街。 李东升开着警车，辅警老周跟着。 “师父，具体什么情况啊。” 沈新环视左右。 亭阳老街是一片区域的代称，老房子比较多，现在汇合的地方在一条叫竹亭三路的路口。 不远处就是亭阳医院云林分院。 李东升带着沈新往巷子里走，边走边道：“我说的这个女孩儿叫关红，96年3月17号出生的，等于说15年5月真失踪的话，刚满19岁。” 沈新微微点头。 那年龄上和杜新凯的推测是符合的。 “其实这姑娘挺可惜的。” “她4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被判给了她妈，她妈呢，没两年又找了一个。” “结果新找的这个男的混的厉害，给厂里开叉车的，还赌博，最主要的是吸上了，还把她妈给带坏了。” “所里抓过他们，他们也是所里的重点监察对象，所以我比较了解关红的情况。” “这小姑娘很聪明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就因为她妈这个情况，也没心思学习了，初中上完没考上高中，辍学了，就在外面瞎混。” “我记得所里处理那种小痞子打架斗殴，酒吧闹事之类的情况，捎带着也处理过她好几回。” “最后一次见她，是骑那种电摩，晚上飙车，结果有一个小子撞到了护栏上，然后在医院见的她，那一身打扮，就是你们说的那种……精神小妹。” 李东升想了下，找到了一个新潮的形容词。 沈新也乐了，之前李东升嘴里就经常蹦出几个新词儿。 “师父，您说家属没有报案，那是谁报的失踪。”沈新问道。 李东升道：“她邻居家的一个男孩儿。” “她妈是根本不管她，死活随意的那种。她亲爸是新云的，离婚之后就回了新云，听说又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对她也是不闻不问。” “等于说她也没什么亲人了，你知道我去找她妈，说怀疑关红失踪之后，她妈是怎么说的吗？” 沈新摇头。 李东升轻哼一声，道：“她妈说，随便她，死在外面最好。” 他学着关红母亲的语气，说完之后一阵感慨摇头。 但这种事情，在基层派出所，他其实见得也不少。 “倒是她邻居这个男孩儿，对她挺上心，一直有过来问关红的事情，就没断过，我记得暑假里还来过一次呢。” 话说着，到地方了。 老房子，如今房门紧闭。 (本章完) 第182章 青梅 第182章 青梅 这一片都是老房子。 李东升上前敲门，毫无回应。 “她妈叫华娟，你也知道，那东西染上了就甩不掉，进进出出的，具体现在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沈新从窗户向内张望了一下，拉着窗帘，从缝隙里看见屋内乱七八糟的。 “等于说，两年半的时间，她妈就没问过关红的事情？” 沈新皱眉，这妈也是够够的。 李东升点头，道：“她邻居报了失踪之后，我们当时也调查了，找了一些经常跟关红混在一起的人询问过，都说没见过关红。” “倒是有一个她的小姐妹说，关红想去南方交州打工。” “我们考虑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又没什么异常发现，再加上华娟也不管，所里的事情又多，就只能当成小姑娘是离开南江了。” 当时关红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而且李东升觉得关红这种成长环境，真离开了也正常。 沈新点头，问李东升所说的邻居是哪一家。 就隔壁。 这孩子叫贾晓军，今年17岁了，上高二。 他是住校的，今天也不是周末，不在家。 他奶奶在家，听闻是问关红的情况，一脸嫌弃的说不知道，扭头就回了屋，直接关上了门。 那表情，感觉很晦气一样。 李东升道：“要不我想想办法，找一找华娟。” 沈新考虑一下，点头。 就眼下听下来，关红的家庭情况很糟糕，在成年之后，选择离开南江，去其他城市开始新生活也比较合理。 但她的失踪时间，加上复杂的社会关系，其实可能性挺大的。 李东升去找人。 沈新则带上丁雨薇，准备去亭阳二高找一找这个贾晓军。 按照李东升的说法。 在5月20号，贾晓军跑去派出所，声称关红失踪了。 原因是他一直没见到关红，打电话也关机。 再加上后续不断的去询问调查进度，感觉他对关红很关心的样子。 他今年17岁，两年前才15岁，应该还没上高中。 亭阳二高不太远，沈新赶到的时候学校正在上课。 沈新找到了贾晓军的班主任，说明了一下情况，把人给叫到了办公室。 挺高大一小伙子，戴着眼镜，留着精神的圆寸头，唇上已经长了胡须，那精气神，看着像个学霸。 “你们是警察？” 他有些紧张的询问。 沈新点头，让他坐下，也别太紧张了，然后问起了关红的事情。 一提关红，贾晓军反应挺大，急切的问沈新是不是找到关红了。 沈新没有回答，问道：“你好像很关心关红，你们俩是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吗？” 俩人是邻居。 贾晓军点头，道：“小时候她妈老打她，然后她就躲在我家里，有时候没饭吃的时候，我就借钱给她买饭吃。” “她对我也特别好，小时候在学校里有人欺负我，她会帮我出头。” 他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描述着两人的关系。 沈新微微挑眉。 从贾晓军的表情，语气，听的出来，俩人，尤其是贾晓军，可能对关红有那么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听李东升说，关红长的算漂亮的。 那对于小关红4岁的贾晓军来说，关红就是他青春躁动期的邻家漂亮大姐姐。 他描述说关红在社会上混，手里有了钱之后，还经常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俩人还经常在一起聊天。 关红还关心他的学习，叮嘱他好好学习，要考个好大学。 沈新抬手打断了他。 这种小男生青春期的事情，沈新没太大的兴趣。 “你报案的时候说，最后一次见到关红是5月7号，劳动节放假的最后一天，那个时候关红有什么异常吗？”沈新问道。 贾晓军摇头，说没什么异常。 “警察叔叔，她肯定是出事儿了，她从来没有说过她要离开南江，而且她就算真的要走，那她肯定会告诉我的。” 贾晓军攥着拳头，一脸肯定的道。 沈新不置与否，问了一些关红的细节。 比如身高。 从尸骨推测，女性受害者的身高应该在1米6到1米65之间。 贾晓军立刻道：“她应该有1米63吧，她跟我比过，说我长的都跟她一样高了。” 沈新又问关红有没有染头发。 贾晓军点头，形容了一下关红的头发。 “她还染过红的，然后问我好不好看，我说特别丑，结果后来她又染成了普通的棕色。” 贾晓军的描述有点儿多。 但沈新却来了精神，从贾晓军描述的头发长短，烫了卷发，然后棕色这些特征来看，还真符合尸体的特征。 犹豫一下，沈新掏出手机。 “你见过她穿过这身衣服吗？” 沈新把衣物的照片给他看。 贾晓军探头看了看，猛地色变，急切的点头：“我见过，这个短袖她穿过，还有这条牛仔裤，你看那个腰带的扣环，我见过的，就是她的裤子。” “警察叔叔，你们是找到她了吗，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贾晓军慌张的询问。 沈新和丁雨薇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 竟然找到了！ 如果贾晓军描述没错的话，那这具女尸，就是关红。 “给陈队打电话。” 沈新沉声道。 丁雨薇立刻出去。 看到沈新的表情变化，贾晓军更慌了，不住的问关红到底怎么了。 “这衣服怎么是破的，还有泥，警察叔叔，关红到底怎么了？”贾晓军紧张的声音都打颤。 沈新挥手让他冷静一下。 发现尸骨的情况暂时没必要向他透露。 沈新又仔细问了一下他报失踪前后，关红的情况。 比如那一段时间经常和谁混在一起，尤其是有没有男朋友。 贾晓军经常和关红聊天，应该清楚关红的情况。 “男朋友？” 提起这个，贾晓军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后点点头道：“有，她谈过好几个，不过后来都分了，有一次分手，喝醉了，门钥匙丢了，就去了我家，还是我照顾的她。” 沈新默默无语。 这时，贾晓军又道：“对了，我记得过了年，她应该是分手了，但是4月份的时候，好像又谈了一个。” “她没跟我说是谁，也没跟我说她谈恋爱了，但我感觉得到，她肯定谈了，因为那男的好像经常给她买东西。” “但我不知道后来是不是又分了，因为我记得四月底，快放五一的时候，有一天很晚了，她喝了好多酒回来，然后在屋子外面骂她男朋友。” “我妈还嫌她烦，骂她，说她影响我中考休息。” 沈新伸手打断贾晓军。 “她骂人的时候，有说出名字吗？” 贾晓军点头，道：“我特意听了，我记得好像叫李小飞，但哪个字我不知道。” 沈新眼前一亮。 有个名字了。 如果这个李小飞是关红最后一任男朋友，关红还骂他，说不定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然后李小飞激情杀人。 (本章完) 第183章 16年的卷宗 第183章 16年的卷宗 逼仄的棋牌室内，烟雾缭绕。 “五条！” 干瘦，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留着一头波浪卷的女人打出一张牌。 “你就是华娟？” 沈新出现，皱眉问道。 女人歪头望向沈新和丁雨薇。 旁边下家是个翘着二郎腿，脖子里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一张嘴露出一口黄牙，摇头晃脑的道：“小子，华娟也是你叫的，你得叫娟姐。” “至于我，要叫娟儿。” 说着，色眯眯的抓住华娟的手，轻轻抚摸。 华娟嫌恶的抽出手，问道：“你们谁啊。” “我们是警察，找你有些事情。” 丁雨薇掏出了证件。 “警察！” 华娟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大金链子倒是一声惊呼，刷的站起，转身就跑。 沈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肩膀。 “又没找你，你跑什么呀。”沈新抓紧他肩膀。 枪战，沈新可能不行。 但擒拿格斗还是没问题的，一只手就跟钳子一样，抓的大金链子连声叫痛，辩解道：“我……我拉肚子，上厕所。” 沈新耸了耸鼻子，凑近了一闻，轻哼一声道：“叫什么，身份证带了没，什么时候吸的。” 果然，蛇鼠一窝。 大金链子脸色剧变，急忙摆手道：“别，警察叔叔，我真没有吸。” “谁是你叔叔。” 沈新转身指着棋牌室剩下几桌人道：“都别动啊，把身份证全部拿出来。” 说着，掏出手机给外面李东升打了个电话。 他立马带着老周进来了。 “师父，有个吸的。”沈新把中年人丢给他。 李东升一把接过，指了指前台后面的棋牌室老板。 “李警官，我真不知道啊。”老板显然认识李东升，急忙否认。 华娟本来脸就白，现在更白了，紧张的挪屁股，不敢正视沈新。 “华娟，你出来一下。” 沈新沉声道，就她这脸色，一身浓重香水味儿，拉过去血检能通过，自己跟她姓。 来到外面。 “警察同志，我……我跟他不认识的，我可没吸。”华娟心虚的低头。 沈新暗自摇头，问道：“华娟，你女儿关红，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谁？” 华娟一愣。 她这茫然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 丁雨薇皱眉道：“你女儿，关红！” “她呀！” 华娟才反应过来，道：“你们有事儿找她去啊，找我干什么。” 这话差点儿让沈新气笑了。 你是她妈，不找你找谁。 华娟说完，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毛病，改口道：“警察同志，你死丫头早就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了，她去哪儿了，干什么了，我真不知道。” “而且我都两年多没见过她了，不信你看我手机里，我连她手机号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给沈新看，证明通讯录里连个女儿的手机号都没存。 沈新有那么一种直接把人带走的冲动。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真就狠心到不闻不问？ “你最后一次见你女儿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记不起来了。” 她这副不在乎的口气，又让沈新有点儿窝火，继续问她知不知道女儿都跟谁关系好，有没有谈男朋友。 “不知道，我不管她的。” 华娟说的理直气壮。 沈新懒得再问了，让她跟自己回去，抽个血。 比对一下dna，就知道女性受害者是不是关红。 “抽血，不行，凭什么呀，我……我又没犯罪，你们凭什么抽我血。”华娟登时慌了。 沈新不想和她废话，还是那句话，她这反应，最近要是没吸，自己跟她姓。 让丁雨薇直接把人带走，沈新进屋跟李东升说了一下准备离开。 “沈新，那关红……是死了吗？”李东升跟出来，犹豫一下问道。 沈新点头，说刚发现的尸骨。 李东升一声长叹，又说了声可惜，转头回了棋牌室。 把华娟带回分局的时候，陈超也恰好把杨慧霞带回来，同行的还有朱振元。 “这就是华娟？”陈超瞥了一眼华娟，火眼金睛般皱眉道：“有历史？” 沈新点头。 陈超轻哼一声，让先辨认衣物。 技术科。 主任崔砚从证物箱里一件件往外取衣物。 刚拿出拖鞋，杨慧霞就如遭雷击般身体一晃，一路上积蓄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洪水决堤般的崩溃了。 “为什么！” 她上前，又扭头反问，看着沈新等人。 她没有哭出声，但那眼泪却已经迅速的流淌过脸颊。 之前在莲顶，沈新看见她眼里有光。 而这一刻，她眼里也有光，是泪涌动的光。 “他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啊。”她依旧在质问，喃喃道：“他为什么不是走了呢，烦我了，不想要我了，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抓起那件灰色的短袖，声音都恍惚了：“那样至少……还活着啊。” 直到这里，她才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丁雨薇极快的转过头去，偷偷抹了抹眼睛。 沈新心里也跟塞了茅草一样，堵得慌。 深爱的丈夫死了，自己还被误解了两年，遭受了两年的白眼，连儿子都不认自己。 她没走，还守着那片和丈夫一起努力奋斗过的农场。 每天夜晚，孤身一人，漫漫长夜，其中的委屈和伤心，沈新根本无法想象。 朱振元上前，扶起了杨慧霞，他眼眶也已经红了，吸溜了一下鼻子道：“好歹是有个结果了。” 说着，转头对沈新道：“小同志，谢谢你了。” 他作势要鞠躬。 之前他请求沈新，说感觉到儿子死了，但好歹把尸体找回来。 如今沈新办到了。 沈新连忙扶他，说了声节哀。 扭头的功夫，沈新注意到了华娟。 她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一套衣服，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华娟，你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女儿关红穿过的衣物？”陈超开口问道。 华娟一个激灵，咳了下，清了清嗓子，张口想要说话，但没说出来。 又闭上嘴，沉默片刻，只是微微点头。 陈超上前道：“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抽血，对比一下dna。” “哦，好。” 华娟应了一声，问在哪儿抽。 跟着技术科的同事出门的时候，又顿足，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衣物，恍惚了一下，转头跟了出去。 沈新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只能说，可能在华娟心底深处，还是给女儿留了一块儿柔软的地方。 陈超让丁雨薇安慰杨慧霞，然后带着沈新出来，问道：“贾晓军说的那个人叫李小飞是吧，具体是哪些字？” 沈新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超想了想，道：“你跟我来。” 说着，带沈新往档案室走去。 跟老林打了个招呼，他把沈新带到了2016年的区域。 在架子上翻找了一下，最后翻出来一份，递了过来。 沈新不解接过，打开。 2016年4月16号，在庚上家园底商烧烤店，发生一起故意伤害事件。 嫌疑人李笑飞，和受害人发生口角，争执之中，李笑飞使用店家切羊肉的剔骨刀，刺伤受害人，造成受害人肾脏破裂。 到案之后，判处李笑飞5年有期徒刑。 沈新还看到最后，经办人就是陈超。 “陈队！” 沈新急忙抬头，这个李笑飞，该不会就是要找的杀人凶手吧。 不过卷宗有照片。 一头黑色短发，就长相来说，和王林红的描述不太像啊。 (本章完) 第184章 自拍照 第184章 自拍照 沈新掏出手机，翻出张南海画的模拟画像进行对比。 “陈队，这不像啊。” 张南海的画像中，嫌疑人是椭圆脸，单眼皮，鼻子不大，嘴唇略微有些薄。 然后头发是中长的碎发，还染了那种金棕色。 而卷宗里李笑飞的正面照。 脸的轮廓要更清晰一些，虽然也是单眼皮，但五官会更立体一些，有一些颧骨，头发也是钢针一般的圆寸。 整个人看起来会更凶悍一些，并不像画像里传递出来，那种普通，其貌不扬的气质。 陈超道：“我之前就没有想起来这个人，还是直道你说李小飞，我才慢慢想起来的。” 他拿起李笑飞的正面照，思索一下，道：“像不像的，指认一下吧。” 沈新点头，又道：“陈队，指认也不一定准吧。” 指认这个东西，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就像王林红这样，上山途中匆匆一瞥，又过了两年半，很难说记忆会不会出现差错。 就算记忆没有干扰，据研究发现，目击证人指认过程也有很大的概率出现错误。 而且就算王林红认出李笑飞就是他见到的那个年轻人，暂时也无法认定当时李笑飞是上山杀了人。 他可能只是正好出现在山上呢。 所以还得从其他方面来调查他和关红的关系。 还有凶器。 时隔两年半，很多证据已经消失，真的很难办。 陈超道：“这个我知道，至少先确认一下李笑飞的嫌疑。” 说着，又拍了拍沈新肩膀道：“行了，这是悬案，一步步来吧，至少朱贵深的失踪案，你已经破掉了。” 证明朱贵深不是失踪，而是被杀，已经是巨大的突破。 沈新想起了杨慧霞的反应，有些开心不起来。 指认的事情要准备。 给华娟抽完血之后，还要等技术那边提取dna再进行比对。 同时，根据抽血结果显示，最近华娟的确是吸了。 沈新和技术科的人，再次返回关红家，对家里进行搜查。 有些意外的是，在关红失踪之后，她的房间，还有所有东西，华娟并没有丢弃，就这么一直闲置着。 她是这么说，可真打开关红的房间，还是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也直到这一刻，沈新才知道关红的相貌。 在书桌上，摆放着一张个人照。 应该是在南渚拍的，留着一头浅棕色的微卷发，着装也挺洋气的。 身材不错，皮肤也白，算是漂亮的。 沈新拿着照片看了看，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丁雨薇。 也不一样大啊。 “看什么呢你。”丁雨薇察觉到沈新的眼神，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然后递过来一本日记。 沈新简单翻了翻。 看稚嫩酸腐的形容词，有那种古早言情小说的味道。 应该是小时候写的。 等一辍学，哪还有空写这个。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从大胆火辣的衣物，还有大量的廉价化妆品，沈新觉得可以勾勒出关红的形象。 就是缺少父母管教，早早的进入社会，染上了各种恶习。 但是呢，从她对贾晓军的态度来看，应该还没有堕落到极点，更像是一种谋生手段。 毕竟她还小，母亲自顾不暇，能有什么经济来源。 只能跟着其他人混，设法从别人那边搞钱。 这恐怕也是频繁更换男朋友的原因。 可或许就因为这个，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翻找一通，并无太大收获，沈新坐在床边。 华娟也是有够懒的，两年半了，床上的铺盖都没收起来，如今落满了灰尘。 “沈新，你帮我挪一下床，我看见这缝隙里好像有东西。” 丁雨薇招呼道。 她指了指床尾和一个老式，黑色的大衣柜之间的缝隙。 沈新探头看了一下，衣柜朝外，侧面顶着床尾。 这也是一张老式，很厚实的木床，然后在夹缝里，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衣柜和墙壁的缝隙里。 衣柜没有完全靠墙摆正，有一点儿缝隙。 沈新和丁雨薇上手，把床往外拉了一些，然后从床里面伸手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照片。 摊平了一看，却是一张自拍照。 照片并不大。 这年代，特意拍照片的也少了。 感觉这更像是情侣之间送，然后在束里附上的那种几寸的小照片。 看照片背面，果然有十里间和联系电话的淡淡水印。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动物园。 然后可能是举着自拍杆拍的，左边是关红，勾着右边男人的脖子，侧着脸，亲男人的脸颊，眼睛还看着镜头。 男人脖子里挎着包，手里夹着烟，冲镜头比划着。 照片上还加了爱心的滤镜，打了一行永远爱你的字。 最重要的，男人的这张脸，赫然就是李笑飞。 而且照片中的李笑飞，并不是卷宗里的圆寸，是金棕色的中长碎发。 贾晓军说，他猜测关红在四月份的时候又谈了一个男朋友。 照片里的着装，看起来也就是春夏之交。 “沈新。” 丁雨薇有些激动。 这张照片证明了关红跟李笑飞就是情侣关系。 而他这一头中长碎发，又恰好和王林红的描述一致。 沈新没说话，扭头望向眼前的床。 贾晓军说了，4月底的时候，关红和男朋友吵了一架，回来破口大骂。 那会不会之后李笑飞为了挽回关系，给关红送了。 而收到的关红，或许在床上，然后还在气头上，看到束里面的照片，就顺手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床尾，掉到了衣柜的缝隙里。 这种推测应该比较合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但这张照片，是最直接的证据，证明两人是情侣关系。 沈新立刻联系了陈超，汇报了情况。 感觉凶手可以确认了，就是李笑飞。 照片的发现，让案件变得明朗起来，不过陈超也没急着去见监狱里的李笑飞，继续在外围进行调查。 十里间这家店找到了。 但店主并不记得两年半前李笑飞过来买。 店里的记录也早就丢掉。 也正常，毕竟过去两年半了。 王林红做了指认。 意外的是，他倒是一眼就从一堆照片里认出了李笑飞。 说没错，就是这小子。 又多了一条证据指向李笑飞。 而围绕李笑飞社会关系的调查，也有了一些发现。 几天之后，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 受害人和华娟就是亲子关系。 而那具男尸，也正是失踪两年半的朱贵深。 到这儿，陈超觉得可以去会一会李笑飞了。 (本章完) 第185章 埋在地下那种谈朋友吗 第185章 埋在地下那种谈朋友吗 和看守所一样，监狱也在历山区。 位置还要更偏一些，高墙哨塔，拉着铁丝网。 监狱的提审室内，沈新调整好摄像机，坐回来之后，发现陈超正在念念有词。 “陈队，您这老江湖了，还会紧张吗？”沈新开玩笑道。 陈超轻哼一声道：“不是紧张，是认真准备，这第一次的提审非常重要，能打这小子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没有攻破，等他回去，脑子想清楚了，再提审，那就难了。” 说着又反问道：“这可是你的案子，你就不怕办成一笔糊涂账。” 毕竟两年半了，掌握的线索很有限，能不能找到一锤定音的证据还不知道呢。 沈新摇头，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最难的第一步都跨过去了，接下来算什么。” 荒山野岭的，最难找的埋尸地点都找到了，沈新就不信这案子能办成夹生饭。 “也是。” 陈超微微点头，又道：“看来以后这但凡跟动物沾点儿边的案子，都可以交给你办，你小子真的是绝了。” 猫狗，鹦鹉，如今猴子也轻松拿捏。 沈新正要说话，对面门开了。 两人立刻收起笑容。 沈新望向李笑飞。 他剃着圆寸头，穿着囚服，脸庞很瘦。 去年4月16号发的案子。 因为有监控，17号他就被抓了，而且想狡辩都没有机会，走流程，7月中旬就判了，如今也就坐了一年半的牢。 结果呢，这明显是已经尝到了正义的铁拳。 沈新莫名想到了李进，他现在应该也在这监狱里关着，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李笑飞老老实实的被拷在监椅上，然后才拘谨小心的抬头看沈新两人。 沈新做记录，陈超主审。 陈超笑道：“怎么，你这是认出我来了。” 李笑飞微微点头，道：“您把我抓进来的，我肯定记得您。” “记得就好，在里面怎么样啊，我听你们区的谭管教说，你表现可不怎么样啊。” 陈超没急着进入正题，在外围扯闲话。 也不是胡扯，而是真的咨询过他监区的管教，甚至于问了他监室的牢头儿。 问在服刑期间，李笑飞有没有吹牛，然后说自己杀过人的情况。 这种事并不罕见。 有很多囚犯为了装逼，为了在监狱里不被人看扁，有的时候嘴一快，可能就把以往犯的，但没有被调查的案子说出来。 甚至于有心理阴影，半夜睡觉说梦话说出来的情况都有。 可问了之后并没有。 在监狱里，李笑飞不算活络，但也绝不算内向，用他监区管教的话说，就挺普通的一囚犯。 李笑飞急忙道：“陈警官，谭教官那是跟您开玩笑呢，我表现好着呢，还想着能不能减刑，早日出去呢。” 沈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出去？ 你怕是没希望了。 “挺好。”陈超点点头，又扯了会儿他家人的闲篇。 李笑飞父母离婚的早。 他被判给了他妈，他妈呢，有几分姿色，算是在社会上比较吃得开的女性。 九十年代，这种女人还是挺多的。 后来他妈就傍上了一个做土方的小老板。 土方这个东西，没点儿手段是做不了的。 所以小时候，李笑飞因为这个后爸，过的还算是比较滋润。 不过后来他这个后爸因为跟人抢工程，被人捅了几刀，人没了。 这是13年，他20岁的事儿。 那以后，家庭条件就差了不少，可底子还在，在加上从小跟着这个后爸，李笑飞也混出了一身江湖气。 打架斗殴都不算事儿。 李笑飞感觉还挺孝顺，问他妈最近怎么样，有好久没来监狱探望了。 陈超也不隐瞒，直言说又找了一个，但没结婚。 “那挺好。” 李笑飞点点头，主动问道：“陈警官，您这做领导的，那么忙，总不会突然想起我来，跑过来跟我叙旧吧。” 他警惕的看着陈超。 之前都是和风细雨，当切入正题的时候，就是直插要害，打的就是一个突然袭击。 陈超收起笑容，道：“李笑飞，你认识关红吗，跟她是什么关系？” “谁？” 脸上挂着轻松笑容，懒洋洋坐着的李笑飞，在听到关红这个名字之后，整个人就像一只猫炸毛了一样，猛地坐正了身体。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浑身上下写满了惊愕和紧张。 “是我在问你！” 陈超厉声喝道。 这一瞬间，李笑飞大脑应该完全空白了，慌张的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那这照片里的是谁，你总不会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 陈超直接拿出那张照片，让沈新过去给李笑飞看。 看到照片，李笑飞眼睛瞬间就直了，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沈新看的很清楚，他攥紧拳头，眼珠子就像癫痫了一样疯狂的抖动着。 陈超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李笑飞整个人一个激灵，厉声喝道：“李笑飞，2015年5月13号那天夜里，你去哪儿了。” “什么？” 李笑飞已经有些慌不择言，哆嗦着道：“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陈超冷哼一声，道：“13号下午，你去你朋友的店里取了摩托车，你当时怎么说来着，还问你朋友身上有没有安全套，说晚上要办大事儿。” “然后你去了哪儿，带着你女朋友潇洒去了，具体去哪儿，要我提醒你吗？” 李笑飞额头已经出现豆大的汗珠，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这个时候，陈超又猛地把话题拉回到了之前。 他手里掌握的证据有限。 他不能给李笑飞过多的思考时间，他必须用仅剩的事实证据，让李笑飞一直处于慌张混乱的状态，这样他才会出错。 “我再问你，关红你认不认识，他是不是你女朋友。” 说着，还晃了一下照片。 李笑飞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还不认！” 陈超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份笔录，道：“你要是不记得，你那些狐朋狗友可给你记着呢，大壮，这是你哥们儿吧。” “你看他原话怎么说的，说你谈了个女朋友，还给他们发了照片，说胸特别大，他还跟你开玩笑，说别是隆的。” “然后你怎么说的，说不可能，才19，绝对是纯天然的。” “对了，还有你前女友啊，你这跟你前女友还没有分干净，就急着找新欢，手机号码还备注老婆，怎么，你要跟关红结婚啊？” “你这么孝顺，跟你妈说了吗？” 陈超戏谑的反问。 事情过去两年半了，很多信息已经丢失。 电话通讯记录，通讯厂商只保留半年的。 微信和一些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也是一样，运营商只保留最近半年的。 不过他狐朋狗友多，李笑飞当时也经常跟他们吹嘘，所以都记得。 李笑飞牙齿都开始打架，僵硬的点点头，道：“没错，我是认识关红，怎么了，我们就是正常谈朋友。” “正常谈朋友？” 陈超又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把她埋在地下那种谈吗？” 一句话，让李笑飞又是如遭雷击般，抖成了筛子。 (本章完) 第186章 承认 第186章 承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笑飞结结巴巴的说道。 如果说他的脑子是一台汽车，那现在油门儿已经踩到底，疯狂的转动，试图编造谎言了。 但陈超没有给他机会，在他亲口承认自己和关红是女朋友之后，他适时的又回到了13号的问题。 “听不懂是吧。” 陈超冷笑：“14号早上六点半，有人看见你从鼎山山上下来，还拎了把铁锹，你干嘛去了。” “看见我？” 李笑飞悚然一惊，眼珠子乱转，应该在想自己那天早上遇到了什么人。 仅仅几秒钟之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应该是想起来了。 陈超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一拍桌子，喝道：“问你呢，上山干嘛去了。” “我……我挖点儿东西。”李笑飞的脑子彻底乱了。 陈超冷哼一声道：“挖东西？尸体吧！” 李笑飞又是一哆嗦。 陈超继续道：“李笑飞，你行啊，我去年抓你的时候，以为你就是个小混混，没想到你这么狠，敢杀人。” “而且一杀，就是杀两个。” 这句话，让李笑飞惊的魂都要飞出来，颤抖着道：“你们都知道了，不是，我是说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装糊涂？” 陈超嗤笑一声，道：“李笑飞，说心里话，我都看不起你。我记得我抓你的时候，你不认的挺痛快的嘛，嚷嚷着什么敢作敢当，就是你捅的人，跟你朋友没关系。” “结果呢，杀了人家小姑娘，还把送人家的金项链拿回去退货，你可真有脸啊。” 沈新默默记录。 围绕李笑飞进行的调查，仅有一点发现，就是一条金项链。 在5月15号，市区兴宁派出所有一条关于李笑飞的报案记录。 当天上午10点18分，辖区派出所接到一家黄金首饰商店的报案，称有顾客闹事。 民警赶到现场进行了处理。 起因是李笑飞在5月2号，在店里购买了一条价值2800元的金项链。 接待他的店员做了回忆和辨认，确认就是关红。 等于说，4月底，两人闹了矛盾之后，李笑飞用了一条金项链，把关红哄了回来。 但随即，在15号，李笑飞又拿着这条项链返回店内，想要全额退款。 店方不同意，他大吵大闹，店方被迫报警。 最后的调解结果是，店方为了息事宁人，接受了退款，回收了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当然找不到了，早就回归厂家融化了。 但可以做出合理推测。 在杀害关红之后，李笑飞进行了搜身，拿走了手机等证明身份的东西，其中就有这条项链。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想着把项链退掉。 “别不认，我们这儿有出警记录，你又闹腾的那么厉害，嚷嚷着要把店砸了，人店员可对你印象深刻呢。” “甚至于还记得你带关红去买的，合着前脚送人东西，后脚杀了人家，还要把送出的项链回收是吧，就这么小气？” 陈超一脸不屑，刺激着李笑飞。 李笑飞冷汗直冒，抖如筛子，一条条他无法反驳的事实，让他脑子一团浆糊，根本冷静不下来去编造谎言。 而这就是陈超想要的效果。 但是还不够，他还要继续刺激李笑飞。 “李笑飞，就你这么小气，那不怪关红瞧不上你，一直没让你得逞。” 关于杀害的动机，从关红的社会关系调查里，倒是有了一些发现。 她一个“朋友”，或者说“闺蜜”透露，说关红跟她说过这个李笑飞。 具体没说名字，但对比时间，应该说的就是李笑飞。 “知道人关红背后怎么说的你吗，说你给她钱不够大方，让你买点儿东西都抠抠索索的，买个包都舍不得。” 四月底那次吵架，关红跟她“闺蜜”吐槽过，说就是看上了一个两千多块的包，李笑飞糊弄着不想买。 “李笑飞，我要是关红，我也看不上你，就你这样的，还出来泡妞，你行吗你。” 陈超一句讽刺，刺破了李笑飞可怜的自尊心。 他攥紧拳头，绷紧手铐，双眼通红的吼道：“你说谁呢，有种再说一遍！” 陈超继续刺激他：“怎么，说的不对吗，我猜猜，是不是你把人家小姑娘骗上山，就想趁着荒郊野岭的，反正也没人，想让人关红从了你是不是。”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好歹开个宾馆啊，在野外就不怕有蛇吗，地不凉嘛？不怪人家不给你。” 李笑飞激烈的绷着身体，手铐不断的发出撞击声。 他整个人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脖子青筋直暴，眼睛红的吓人。 “说真的，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案子了，有本事你堂堂正正的跟人小姑娘谈恋爱，靠你的魅力去征服人家！” “可你没有啊，人家都瞧不上你，所以你就只会用强，心一狠，就把人小姑娘杀了是不是！” “真的，丢人！” 陈超一脸嫌弃。 这演技，这眼神，沈新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自己看了都得气炸了不可。 李笑飞就像不断打气的气体，这一刻达到了极限，爆了。 “你闭嘴！” 他大叫一声，吼道：“不是你说的这样，是她约我去山上的，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还他妈跟我装纯，婊子贱货一个，我他妈见多了！” “要怪，就怪那男的多管闲事，还有关红，她自己也活该，她要是不跑回来，我也不会杀她。” 桌子下面，陈超默默攥紧拳头。 成了！ 沈新迅速的敲下这行字，也是心绪难平，想给陈超竖起大拇指。 这一番审讯，厉害啊。 陈超道：“所以你是承认你杀了关红和朱贵深了？” “没错，是我杀的，老子牛逼，敢作敢当，怎么了，就是我杀的。”李笑飞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人。 陈超点头，恢复了平静，道：“那就说说吧，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李笑飞直着脖子，道：“还能有什么，她就是贱，是她约的我，说要上山看风景，还他妈是晚上。” “结果呢，上山了又给我装，妈的，那时候我真的是烦了，一个不知道几手的烂货，装什么装。” “还我抠门儿，我他妈有钱去找小姐，也不会在她身上。” “然后就碰到了那个神经病，还跟我说三道四的，他以为他谁啊，简直是找死，那我就成全他。” 陈超伸手打断李笑飞：“说清楚一点儿。” 李笑飞哼哼一声，道：“就那贱货在山坡上跟我装纯呢，然后那男的看见我们了，神经病一样跑过来教训我们。” “说我们才多大年纪啊，不学好什么的，真的，你说这男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还他妈教育我们要自尊自爱，搞笑。” 他轻蔑的嗤笑一声。 沈新眉头皱了皱。 那么很显然了，朱贵深就是在山上意外看到了李笑飞和关红，以为李笑飞要对关红用强，这才上前阻止。 他有这份善心的。 他跟杨慧霞是怎么认识的，就是杨慧霞被摩托车带倒，他见义勇为，把摩托车拦了下来，然后又送杨慧霞去诊所包扎。 结果一份善心，却招致了这样的结果。 “然后呢？”陈超追问。 李笑飞道：“关红怕惹事，就先走了，我要去追她，这货还拦着我，不让我走，你说他是不是多管闲事。” “我就跟他吵起来了，本来我就烦，他还跟我动手，反正我一恼，就拿刀捅了他。” 陈超冷声问道：“捅了几刀？” “记不清了。” 李笑飞一脸不在乎。 陈超道：“那关红呢。” 一提关红的名字，李笑飞就来气，道：“那男的还跑，我追上去又捅了一刀，然后他就滚到山坡下面去了，然后我一回头，就看见了关红。” “你说她贱不贱，还非要跑回来，那我能怎么办，我让她别说，就当没看见，反正是山上，大晚上的也没人。” “她不同意，说我害她，回头警察发现了，连她也要抓起来，然后还要报警，那我没办法，只能掐死她了。” 他冷酷的说着过程，最后扭头一口唾沫吐在地板上，骂道：“贱货，活该她！” 这副样子，气得沈新都想冲上去给他两拳。 (本章完) 第187章 最后一环 第187章 最后一环 鼎山上。 沈新弯着腰，拿着耙子，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刮着浅层土壤。 “时间差不多了，下班吧。” 不远处，陈超的声音传来。 右手边五米开外，赵天星直起身体，扶着腰，郁闷不已的道：“沈新，你说咱们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那小子随便指了个方向，万一记错了呢，大晚上的，他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就稍微偏一点儿，咱们不得找死啊。” 如今沈新等人正在寻找凶器。 李笑飞承认杀人之后，安排指认了现场，他供认，当天晚上掐死关红之后，又追下去找朱贵深。 朱贵深已经不动了。 连杀两人，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怕。 他把关红的尸体也丢到山坡下面，然后就准备逃离现场。 跑出大概一百多米，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刀，也没多想，就往右手边山林里丢了出去。 然后他摸黑下山。 都跑下山了，脑子冷静了，才醒过味儿来，觉得这么弄不行。 尸体迟早会被发现，而且还有手机什么的，必须处理掉。 所以他又重新上山，返回莲顶，在山坡下面找到了两具尸体。 他搜了两人的身体，想着伪装成抢劫杀人的情形，可转头一想还不行。 自己和关红是男女关系，发现关红的尸体，迟早会调查到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他才萌生了埋尸的想法。 立马尝试在山上挖坑。 可没有趁手的工具，根本挖不动。 这又重新下山，骑摩托车回家去拿铁锹。 再回到山上，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 重新找到尸体，他又觉得距离莲顶太近，索性又往山下拖了拖，然后才开始挖坑。 哼哧哼哧的挖了三个多小时，天边都泛亮了，才算是把坑挖好。 他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杀的人，然后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整个过程持续五六个小时，愣是没有被人发现察觉。 只能说鼎山太荒了，而且还是深夜。 鼎山如果是真正的景点，晚上有人看护巡逻，他也不至于这么顺利。 而现在的情况是，缺少了凶器。 陈超这才发动人，过来寻找。 大晚上的，他随便往山下一丢，不知道扔出多少米，也不知道掉到哪个犄角旮旯里。 可谓是跟之前找埋尸地点一样，真正的大海捞针。 找尸体，好歹还有个布布。 “行啦，这好歹还是冬天，辣条都藏起来，这要是夏天，这一扒拉开草丛，蹿出来一条辣条，那可就惊喜了。” 沈新一样扶腰。 “什么辣条，你们带吃得了吗？”不远处丁雨薇扭头问道。 “蛇啊。” 这姑娘是年轻人吗。 “哪有蛇！”丁雨薇一个哆嗦，脸色都煞白。 她最怕的就是蛇。 如果是早上刚上班的时候，沈新一定逗逗她，现在嘛，毫无想法。 陈超招呼众人离开。 “陈队，这么搞不行啊，你好歹整个金属探测器什么的，应该比咱们这一寸寸的扒拉草丛有效率吧。”沈新边走边抱怨道。 前面走着的陈超猛地顿足。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反问道：“沈新，咱们找了几天了？” “昨天加今天，两天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陈超目光幽怨：“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沈新也愣住了，奇怪道：“我以为你想到了呀。” 陈超瞪大眼睛，怪我喽。 这两天手里不止李笑飞的案子，陈超忙着呢，昏天黑地的，他真没反应过来。 赵天星默默扶腰，然后一脸认真的道：“陈队，你的错，你今天得请客。” 不吃大餐，这两天的辛苦补不回来。 “请，行了吧。” 陈超叹口气，本来就打算请客，好好犒赏一下众人的。 尤其是沈新，又破一桩悬案，这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第二天，鸟枪换炮，效率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但山上的垃圾也多，依旧不好找。 只能说是从大海捞针，变成了一片沙滩中找针。 不过找了几天，在元旦节前夕，还真找到了。 技术科今年新入职的新人余晓萍发现的。 小姑娘刚毕业，个头不高，人也瘦，显得小巧玲珑，从腐土中挖出弹簧刀，激动的举着，仿佛赛场上夺冠了一样。 周围众人同样激动。 赵天星更是嗷嗷叫着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余晓萍，然后抓着余晓萍的手，高举着，嚷道：“解脱了，我们终于解脱了。” 李笑飞随手一扔，算是把众人折腾的够呛。 确认了一下，就是李笑飞描述的那把弹簧刀，刀柄上正反两面有骷髅头的镶嵌物。 他那帮狐朋狗友都见过。 余晓萍小心翼翼的把刀放进证物袋。 沈新偷偷捅了捅赵天星，低声道：“星哥，你这是一时激动，情难自已，还是故意的啊。” 自己可都看见了，被抱了之后，余晓萍脸颊都泛红了。 赵天星嘿嘿直笑，不言而喻。 沈新扫了一眼余晓萍。 漂亮算不上，感觉就是小鸟依人那种的。 “星哥，你不是说对爱情已经绝望了嘛，这怎么又动凡心了。” 之前张琴案结束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嚷嚷着爱情已死，从此要孤身终老的。 赵天星轻哼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看看杨慧霞和朱贵深，那叫一个情深义重，所以我又相信爱情了。” 沈新心说你可真多变。 不过一扭头，正对上丁雨薇明亮的眼睛。 沈新笑笑，立刻收回目光。 凶器的找到，补上了证据链最后一环。 而且令人惊喜的是，在这把弹簧刀刀柄的槽里，竟然卡了一点儿衣物碎屑。 这是一把折迭外弹那种的弹簧刀，推测应该是扎朱贵深，然后抽出来的时候，刀身末端挂破了衣服，而后在折迭之后，就把这一点儿衣物碎屑，卡进了刀槽里。 也幸好朱贵深的上衣不是纯的，有纤维成分，所以两年半过去，依旧保存了下来。 而有了这一点，证据链已经很完整了。 在元旦的前一天，案件正式移送。 就此告一段落。 李笑飞这情况，残忍杀害两人，又埋尸，死刑是跑不掉的。 这天下午，沈新特意买了一些东西，去了一趟萌宠乐园。 一是顺带看一看杨慧霞。 二来，也好好犒赏一下布布这个大功臣。 它可是帮了大忙。 (本章完) 第188章 跨年夜 第188章 跨年夜 今天不是周末，萌宠乐园的游客依旧不多。 离老远，沈新就看见了布布。 他也看见了沈新，立刻丢掉面前的一对夫妻，快步跑了过来，然后娴熟的跳进了沈新的怀里。 脑袋上还是八格好感，对着沈新吱哇乱叫。 应该是高兴。 沈新掰下香蕉，塞到他手里。 杨道强也闻讯而来。 “沈警官，案子破了吗？”他一脸好奇。 山上闹的动静不小，尤其是指认的时候，因为是在押囚犯，来了好多警车。 又是大白天，很多爬山的游客都看见了。 沈新微微点头，问杨慧霞呢。 “霞姐啊，刚才还见呢。”他扭头寻找。 找到杨慧霞的时候，她正在仓库盘点。 见到沈新，急忙放下东西，活络的迎了上来。 上次见她，还是辨认朱贵深遗物的时候，有日子了。 “杨大姐，您也想开一点，好歹案子是破了。”沈新把礼品递过去。 就一些水果，杨慧霞推辞一下，也就收了。 感谢之后道：“沈警官，你说的没错，好歹案子是破了，有个交代。” 她说是这么说，但眼底依旧有些忧伤。 沈新推测是朱宇辰的事。 虽说真相大白了吧，可这孩子被勾锦兰念叨的太多，而且正是要叛逆的时候，母子俩的关系估计不会有太大改善。 但终究是撇不开的血缘关系，等孩子大了，应该能够理解。 “对了沈警官，我丈夫的保险批下来了。” 杨慧霞眼里又有了光彩。 找到朱贵深的尸体，她也顺利拿到了死亡证明。 保险公司那边，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赔付了。 杨慧霞道：“钱的话，说很快就能赔下来，我本来想把这农场再买回来，可老板还不卖。” 她看着眼前的农场，她一直不走，就是在这座农场里，留下了夫妻俩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哪怕是吵架。 酸甜苦辣，人生嘛，就是这样。 沈新开玩笑道：“那就一直给他打工，挣他的钱。” 反正卖的时候有约定，只要杨慧霞不辞职，就能干到乐园倒闭。 杨慧霞也乐了，摇摇头道：“算了，我也想了，不买了，我准备拿这钱去牡丹苑买套房子，那边学区好，到时候给辰辰上学。” 说着，又感慨道：“以前总想着在那边买房子，没想到有朝一日，房子能买了，人却没了。” 沈新默然，只能道：“杨大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杨慧霞点头，冲脚边的布布招招手。 布布亲切的跳到她身上。 “沈警官，谢谢。” 她眼角含笑，再次道谢。 沈新点头，也不再多留，告辞离去。 上车之后，沈新收拾心情，准备回局里。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张倩发来的消息，问今天晚上会不会加班，想跟沈新去市中心去参加新年倒计时活动。 “你说呢。” 沈新回了条消息。 越是节假日，警察越忙。 想了想，沈新又发了一条消息：“不过你要是去的话，我们应该能见面，我晚上要去市中心支援。” 今天晚上，在市中心有一个挺大的跨年夜活动。 这种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不容懈怠。 分局这边也要过去人支援。 本来是轮不到沈新的，但临时决定，要去。 带着黑豹去。 警犬嘛，得巡逻。 还有豆豆虎斑。 他们的任务是排爆。 这种情况应该很少，但不得不防。 然后就是预防丢孩子的情况。 现场不知道要去多少人呢，肯定会有粗心大意的家长。 这都少不了警犬的帮助。 而分局这三条警犬呢，那都是沈新一手训出来的，总归沈新跟着过去，领导才安心。 “好啊，到时候我找你。” 张倩回了消息。 这一夜，南渚，历山古街，新区，市中心，南江好几个地方都要举行跨年夜活动。 而市中心的规模最大，还有放飞气球的环节。 地点就在兴宁广场。 晚上八点钟，活动地点周围两条街道就开始机动车限行。 人也越来越多。 丁雨薇没来，在分局值班。 沈新是跟着冯凯伟来的。 他一身全副武装的特战服，威武帅气。 当然，沈新也不差。 手里牵着高大的黑豹，那叫一个威猛霸气。 一路走来，不乏有人拍照。 如今沈新在中街路的地铁站c出口停留，然后等张倩过来。 不想没等到张倩，反而遇到了熟人。 李嘉慧。 她牵着一条罗纳威，和一名同事，随着人流从地铁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沈新。 “沈新！” 她立刻走过来打招呼。 “你也来了啊。”沈新打招呼，然后望向眼前这条罗纳威。 “这是你主要养的警犬吗，叫什么名字啊。” 每个训导员都有主要训练的警犬。 之前见李嘉慧牵过一条史宾格，也就是球球，应该不是她主要饲养的。 “叫辛巴。” 李嘉慧介绍了一句，又跟黑豹打招呼。 “辛巴，过来。” 沈新冲罗纳威招呼了一声，又掏出牛肉条诱惑他。 果然，天赋无往不利。 本来目不斜视的辛巴，立刻扭头望向了李嘉慧。 “吃吧，你个馋猫。”李嘉慧一阵哭笑不得。 说起猫了，她又跟沈新探讨起了养猫心得。 大美生了三只。 沈新送了一只给张倩，又送了一只给丁雨薇，就剩下最后一只短尾的狸。 月份大了，上蹿下跳的，大美嫌弃的厉害。 枪战之后，沈新跟李嘉慧聊的多了一些，她意外知道沈新手里有这么一只短尾的麒麟猫，便主动问能不能领养。 沈新求之不得呢。 所以现在这只麒麟狸让李嘉慧拿去养了，取名七喜。 “你也不用麻烦，还什么自制猫饭，你像我，有时候大美和恶霸就吃我剩饭，照样好好的。” “不过你要真想做，回头我给你推送个好友，他有经验。” 说的是章宁。 这位可是妥妥的猫奴，经常还跟沈新联系呢，晒他那一对布偶。 李嘉慧点点头，又道：“对了沈新，这不是年底了嘛，我们基地准备繁育下一批警犬了，也就是挑选种犬。” “你回头有空吗，我知道你可是天生德鲁伊，能不能过去，帮我们挑一挑哪些狗比较亲人。” 警犬挑选，亲人可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 “谁天生德鲁伊了。” 沈新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道：“行，回头你发我消息吧。” 这事儿对自己来说不要太简单，就选那种一见面脑袋上就出现好感度图标的，保准错不了，亲人的很。 俩人正聊着，一身毛呢风衣，斜挎着包的张倩赶到了。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沈新身边的李嘉慧。 没看见丁雨薇，是好事儿。 但这个李嘉慧又是谁啊？ 张倩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李嘉慧撑起的警服上，又默默低头看了一眼，顿觉矮了一头一样。 (本章完) 第189章 求生欲强烈 第189章 求生欲强烈 沈新牵着黑豹，威风凛凛的往地铁口一站。 身边还有李嘉慧。 她牵着罗纳威，也足够威武，震慑力十足。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都穿着同样的冬季常服。 男的高大帅气。 女的漂亮，身材同样高挑。 地铁口出来的路人，谁不多瞄两眼。 反倒是张倩。 她看看俩人，再低头看看自己，一阵泄气。 就我多余是吧！ 她正要跟沈新说话，好几个年轻女孩儿，莺莺燕燕一般围了上来。 “哇，好帅气的狗啊。” “帅哥，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啊。” “警察哥哥，你好帅啊，叫什么啊，我们能合个影吗？” 张倩没反应过来，就被挤到了一边。 她默念不生气，可根本没用，轻轻一跺脚，气得扭头就要走。 “唉，张倩，你怎么走了。” 沈新看见了，急忙招手。 张倩停下脚步，嘴角忍不住上扬。 然后绷住，转身问道：“怎么了，叫我干嘛。” 说着，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李嘉慧。 李嘉慧目不斜视，全当没看见。 沈新匆匆应付了几个小姑娘，指着另一边道：“放气球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张倩一愣。 旁边李嘉慧依旧看着前方，嘴角却有些绷不住了。 沈新又道：“你在这边等一会儿，一会儿咱俩一块儿过去。” 这话一出，张倩表情才缓和，心满意足的走了过来，问沈新一会儿值完勤几点下班，要不要去吃夜宵。 “好啊。” 有人请客，沈新当然不会拒绝。 还扭头问李嘉慧要不要去。 李嘉慧察觉到了张倩锐利的目光，道：“不用，我还要回基地。” 沈新哦了一声，正要再说，对讲机响了。 “虎斑出情况了，我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沈新把黑豹的绳子往李嘉慧手里一塞，快步跑开。 李嘉慧都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 见张倩一脸警惕的打量着自己，李嘉慧不露痕迹的挺直了身体，想了下道：“其实你不应该敌视我的。” “敌视？” 张倩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尴尬，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李嘉慧一脸智珠在握的表情，道：“你真正的竞争对手在沈新的身边，是那个和他搭档，朝夕相处的丁雨薇，而不是我。” 张倩脸一下子红了，表情有些慌乱的想要辩解一句，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嘀咕道：“也没朝夕相处啊。” 李嘉慧轻笑，道：“别不好意思嘛，都是年轻人，喜欢就大胆的去追，反正我觉得沈新很优秀，和你很般配。” 张倩更是尴尬的手足无措。 倒也没反驳。 李嘉慧继续道：“其实我们俩可以成为朋友的，然后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啊，先把那个丁雨薇搞定，她对你的威胁太大了。” 李嘉慧目光闪烁了一下。 张倩下意识的点头。 本来沈新在派出所的时候，她觉得还近一点儿。 谁知道调去了分局，而且身边还来了一个丁雨薇，还成了搭档。 就如李嘉慧所说，威胁极大。 张倩瞥了眼李嘉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李嘉慧有点儿奇怪。 “主要是沈新，我感觉他好像变了，就像……” 张倩主动走近了一些，跟李嘉慧袒露心声。 可一时间，张倩也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只道：“感觉他好像对谈恋爱突然没兴趣，专心工作了。” “那不挺好嘛，男人嘛，就该有事业心，你看他一直有破案，还立功，也就是太年轻了，要不然早就升职了。”李嘉慧立刻道。 张倩点头，这倒是。 沈新是云林派出所走出去的，他的一举一动，所里的人也都有关注。 沈新要是破个案，宋亮都得跟众人吹一吹，说沈新是自己所里走出去的人。 所以张倩没少从张健这儿听他念叨沈新。 李嘉慧又道：“而且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儿啊，说明那个丁雨薇一样没有机会。” 张倩微微点头，又道：“嘉慧，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俩人年龄一样大。 李嘉慧道：“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我见过那个丁雨薇，感觉她是偏内向一点儿，并不是主动的性格。” “所以只要沈新不主动，她是绝不会有回应的，顶多默默暗恋陪伴那种。” “这个时候，你应该主动一点儿，多去见见沈新，在他面前出现，让他对你有记忆才行，要不然天天身边围着丁雨薇，迟早日久生情。” 张倩若有所思点头，又看了眼李嘉慧。 还是感觉这姐们儿不对劲。 怎么就突然好心，要成为自己的朋友，还给自己出主意了。 莫非…… 张倩目光闪烁了一下，道：“行，我回头试试。对了，我刚才听你们聊，说是要去警犬基地挑种犬，我能不能去看看啊，就当是陪沈新了。” “嘉慧，行不行啊，你都说了，咱们是朋友的。” 李嘉慧眼角微微的抽了抽，表情不自然的点点头：“好啊，你想来我到时候通知你。”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张倩活络的掏出手机。 李嘉慧点头，再望向张倩，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另一边，沈新已经赶到了事发地点。 在广场东面的美食街这里。 一个孩子在哭，旁边父母在安慰他。 然后特警队的高志宇正在教训虎斑，虎斑歪着狗头，一脸不服气。 见到沈新，高志宇急忙招招手。 原来他带着虎斑在这边巡逻，这位小朋友拿着一个蛋筒冰激凌经过，还没舔几口，扭头跟妈妈说话的时候，一时没注意，把冰激凌放低了一些。 虎斑错身而过，嘴巴一张，舌头一卷，直接把蛋筒吞进了肚里。 小朋友立马不乐意了，嗷嗷大哭。 父母说给他再买一个都不行。 高志宇说给买也不行，这小朋友应该才上幼儿园，说老师说的，做错事了要道歉，指着虎斑非要让他给自己道歉。 虎斑歪着狗头，就是没反应。 小朋友不依不饶，这才把沈新叫了过来。 “虎斑！” 沈新立马瞪向了虎斑。 也就是周围人多，要不然自己一巴掌已经扇上去了。 黑豹和豆豆早就已经二阶段，就他，深谙面对衣炮弹，吃了衣，炮弹返回的道理，好感度增长的极为缓慢，至今也只有8格。 不过他够聪明，其实什么都知道。 果然，一看见沈新，先是气恼的瞪了一眼高志宇，立马跑到小朋友面前，汪了一声，而后前腿竟然一弯，跪下了！ 孩子父母都看傻了。 周围围观的路人也都看傻了。 还有不少人望向沈新。 刚才这狗有多犟，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结果沈新一来，光速滑跪。 更绝的是，跪了还不够，虎斑又坐下，直起身体，两条前腿开始作揖。 边作揖，眼珠子还乱瞟，偷偷看沈新反应。 求生欲可谓是无比强烈。 (本章完) 第190章 这路子太野了 第190章 这路子太野了 对于现场巡逻的同事来说，今天的跨年夜活动非常圆满。 孩子才丢了俩，而且立马就找到了。 丢手机的才一个。 小打小闹吵架的也有，但都克制在问候对方家人范畴。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零点。 兴宁广场对面的中腾大厦外立面的巨大幕墙灯光秀开始倒计时。 沈新也在人群中，听着周围所有人一起大喊。 “三！” “二！” “一！” 随着数字归零，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数不清的气球从广场各个角落飞起。 遮天盖地，闪烁的灯光之下，美如梦幻。 沈新胳膊一紧。 却是左手边张倩，一脸激动的揽住了自己胳膊。 又感觉到右手边有人靠近。 一扭头，却是李嘉慧。 远处下沉广场的烟燃放点处，一朵朵烟冲天而起，闪烁的光影铺在李嘉慧脸上。 她正扭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四目对视，浅浅一笑，并未挪开视线。 “沈新，新年快乐！” 张倩兴奋大喊。 沈新回过神来，连忙回应：“新年快乐。” 说完，又扭头对李嘉慧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李嘉慧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微笑。 交了班，又和张倩去吃了夜宵，再回家已经挺晚的了。 不过第二天依旧要准时上班。 刚进门，就撞见蒋文冈带着人急吼吼的往外走。 走出门了，还扭头跟沈新喊了一嗓子，说回头要用豆豆。 估计是又有案子。 来到办公室，跟老周一起打卡的时候，他还拽着沈新说马上要评先进个人了。 “小道消息啊，不保准，好像有你的名字。” 周忠义神神秘秘的道。 他倒也不会嫉妒，沈新的办案能力那是没的说。 “哦？” 沈新眼前一亮。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已经三等功在身，还有宁山的案子，也给报了二等功，等市局批呢。 所以区区先进个人算个啥。 隔天，李嘉慧还真联系了自己。 约的是周六。 沈新跟孙钊说了一下。 “你也别光帮别人做嫁衣，遇到好的，偷偷留下来，咱们自己培养，老蒋整天借豆豆用，搞得豆豆好像是给他们培养的一样。” 孙钊拉着沈新叮嘱了一句。 虎斑一直不成材，就剩下豆豆，经常被蒋文冈借去用。 沈新心说本来豆豆也是给缉毒大队培养的。 不过孙钊说的对，胳膊肘不能往外拐，这碰见好的了，干嘛不自己留下。 比划了个明白的手势，沈新开车前往警犬基地。 南江的警犬基地在新区南渚那边。 这边沿着栎湖都是山，警犬基地就在影视基地附近，栎山一角的山脚下。 挺大一片，开车半个多小时才到。 不过走快速路，还是挺方便的。 赶到的时候，李嘉慧特意提前在门外等自己。 令沈新意外的是，张倩也在。 “你怎么来了。” “嘉慧邀请我来的。” 张倩顺手抱住了李嘉慧的胳膊。 李嘉慧笑容有些不自然。 开车来到内部停车场，沈新下车，发现不远处一台全顺上面，一男一女正往下卸航空箱。 警犬基地狗的来源有两部分，一部分来自自家繁育，另一部分则是从合作的犬舍进行购买。 对于很多犬舍来说，也乐意往警犬基地送。 一是警犬基地的采购价格都不便宜，二来也算是一种宣传。 自己繁育狗被警犬基地选中了，那多厉害。 问题是，这台全顺挂着宁山的车牌。 虽说有些犬舍全国出售的，但南江警犬基地也不至于跟宁山的犬舍合作吧。 不等问，李嘉慧就已经察觉到沈新的目光，解释道：“这次集中挑选不光是咱们南江，还有宁山，算是个联合挑选。” “宁山？” 沈新心中一动，肯定是上回去宁山办案子，然后让宁山那边知道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也无所谓，狗越多越好，自己也能给分局挑两条好的。 李嘉慧带着俩人，简单的参观了一下警犬基地。 这边领导也陆续赶到了。 宁山市局警犬基地的基地主任孟富强。 他级别和唐昌宏一样，都是高配，副处。 当然，白衬衫还是穿不上的。 他也四十来岁，个子略矮一些，头发有些稀疏，戴着方框眼镜，见面之后，上来第一句竟然是早就听说过沈新的大名了。 估摸着林伟宁跟他说的，知道自己用猫侦察的事情。 客套之后，孟富强又好奇的询问沈新用流浪犬训练警犬的事情。 在宁山有个警犬研究所，是全国唯一的从事警犬培养技术研究的研究所。 孟富强还兼任那边的教授，高级研究员，所以听闻流浪犬也可以训练成警犬，可谓是无比好奇。 “这个……” 沈新脑子快速转动，寻找合理的解释。 “孟主任，我觉得关键是智商，很多流浪犬其实非常聪明，能听懂人的话，理解人的意思。” “我觉得警犬的嗅觉有差距，但差距不是那么大，反倒是智商，理解能力更重要一些。” “只要能让狗理解我们要让它做什么，那再增加服从性，它应该就能完成对应的任务。” 沈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孟富强倒是不住的点头。 然后还跟唐昌宏探讨起来了。 他们警犬的培养，主要专注于条件反射，从小开始培养，对训练员手势和口令的反射，对毒品，爆炸物这些搜索物品的反射。 整个训练过程，也是集中在建立对应的条件反射上。 而在孟富强看来，沈新则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尝试着让警犬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两人越说越起劲，沈新不免尴尬。 人可是警犬培训行业的专家，要是被自己误导了，回头写写论文，指导全国的警犬培训工作，岂不是要影响全国的警犬培养？ 两人没有探讨出结果来，只能按下不表，让先进行挑选。 两边的基地都把自家繁育的犬种拿了出来。 而一共有十一家合作犬舍，又送来了整整28条幼犬。 拢共有46条幼犬供沈新进行挑选。 本来沈新想着过来帮个忙看看就行了，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宁山也来人了。 最主要的，沈新其实不太了解警犬的甄选过程。 吕有为要的警犬手册上也没写啊。 沈新望向李嘉慧，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嘉慧不怪名字带了个慧字，是真的聪明，跟唐昌宏说了两句，便过来说帮沈新一起挑选。 她捎带着给沈新介绍警犬基地的挑选流程和标准。 像这种三个月左右的幼犬，都是初筛。 主要看性格。 比如胆大还是胆小，身体强壮还是虚弱，注意力集中还是不集中，服从性高低什么的。 她给沈新递过来一个夹板，夹着基地的幼犬筛选表格。 “我们主要看这个神经类型。” 她靠近了，指着表格上的项目给沈新介绍。 “还有体型，你像护卫犬，这肯定要达到一定的体型才行，这里面有一些数据指标，都是我们长期繁育工作积累下来的数据。” 沈新点头，心说还挺复杂。 所有待筛选的幼犬，现在全部放在了围栏里。 有的安分，有的到处乱跑，有的叫个不停，有的跟哑巴一样。 关键数量还多，看的沈新有点儿头疼。 想了想，沈新索性直接走进围栏，然后在孟富强两个主任，警犬基地一堆同事的注视下，拍了拍巴掌，压下所有叫声。 而后，国际通用逗狗方式。 嘬嘬嘬了几声。 旁边跟着的李嘉慧瞬间傻眼。 孟富强等人也是同样的反应：这路子是不是太野了？ 但神奇的是，当沈新一阵嘬嘬嘬之后，围栏里几十条幼犬，却神奇的全部安静下来，一条条纷纷歪着头望向了沈新。 沈新内心激动。 果然，什么标准都不如自己的大德鲁伊术好使。 (本章完) 第191章 寻血 第191章 寻血 陈果也在现场，和同事站在一起。 看见围栏内所有幼犬的反应，他立刻指着对同事道：“看见没，我真感觉他会什么超能力一样。” 他之前跟同事说过骑士和沈新一见面就特别亲的事情。 而说归说，远没有亲眼看见来的震撼。 同样震撼的还有孟富强他们。 孟富强推了推眼镜，一脸困惑。 他倒是听说过，有些人特别招猫猫狗狗的喜欢，但真没见过这么极端的案例。 他突然有些明白，沈新能把流浪狗训练成警犬，不是因为流浪狗优秀，可能只是人比较厉害。 你费尽了力气，一遍又一遍，耐着性子的去教幼犬，让它们形成条件反射。 结果到了沈新这儿呢，人就是天生的跟猫猫狗狗相处的好，多说几句话，就能让流浪狗理解自己的意思。 那再执行任务，岂不是无往不利。 就像大美。 孟富强可是都听说了，真就是聪明的跟成精了一样。 现在想想，猫聪明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还是沈新。 围栏里，沈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而且一眼扫过去，愣是已经发现两条幼犬脑袋上出现了好感度图标。 这就是天生亲人圣体。 “这条，还有这条，先记上。”沈新对李嘉慧道。 一条马犬，一条拉布拉猪。 李嘉慧诧异的看着沈新，心道你就嘬嘬嘬了几声，便分辨出哪条幼犬更好了？ 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但她只是心中疑惑，出于对沈新的信任，还是迅速的记下两条幼犬的编号。 反正已经是野路子了，沈新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对了，你们有带什么零食吗？” 沈新扭头问围栏外的一众犬舍负责人。 众人面面相觑，还在发愣。 刚才沈新那一下，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我带了。” 一个很年轻，戴着窄边眼镜，气质知性的长发年轻女人道。 说着，从脚边的包里抓出来一堆磨牙的那种肉条，问沈新可不可以。 沈新接过，直接撕开，晃了晃，一堆幼犬就蜂拥而上。 沈新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喂一遍。 好多家犬舍呢，带的都有零食，足够的。 喂下来一圈儿，沈新再次望去。 “这条，还有那条，那个……”沈新又迅速的点了五条幼犬的名字。 这都是吃过之后，脑袋上立马出现图标的幼犬。 算是半步先天亲人圣体吧。 毕竟刚见面。 李嘉慧一一记下，目光依旧诧异，她完全不知道沈新是怎么挑选的。 她也看不出点名的这几条幼犬和其他幼犬有什么区别。 她好奇，围栏外看热闹的张倩一样好奇，直接问沈新怎么挑出来的，还有这些幼犬哪里好了。 沈新无从解释，只能道：“看着比较顺眼。” 张倩一阵汗颜。 走过来准备近距离观察的孟富强和唐昌宏也瞬间呆滞。 俩人对视苦笑。 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儿戏了。 李嘉慧瞧见领导反应，立刻帮沈新解释道：“我觉得沈新的意思是，看着顺眼，嗯……” 她沉默了一下，脑子飞快转动：“就像是繁华的火车站，到处都是人，但是我一眼看过去，立马就能被帅哥吸引一样。” 她迅速的瞥了眼沈新，继续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沈新挑出来的这些幼犬，应该是在一群幼犬之中，有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 孟富强若有所思。 沈新也诧异，低声问道：“你认真的？” 这算不算网上说的那种，功成之时，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李嘉慧脸微微一红，催促沈新继续。 沈新抓起肉条。 一群贪吃的幼犬又瞬间围了上来。 着急的，还试图扒拉沈新裤子。 这些都是没有训练过的幼犬，所以比较调皮一些。 “安静啊，谁安静我给谁吃。” 沈新一边念叨，一边把肉条从众多幼犬头顶滑过。 然后迅速的观察每一条幼犬的反应。 听不听话，这就能试的出来。 还真有听懂了，然后立刻趴下，或者蹲下不动的。 当然，那眼神还是没有离开沈新手里香喷喷的肉条。 沈新又试了几遍，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给这些安静下来的幼犬喂吃的。 几条幼犬脑袋上又立刻出现图标。 就在这时，沈新突然注意到了一条幼犬。 它在一群幼犬的外围，特立独行一般，并没有急切的往内圈挤。 而沈新感觉的到，它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自己身上。 但是它安静，仿佛自带忧郁气质一般。 当沈新望向它，观察它的时候，目光交错，沈新竟然可以清晰的读懂它的眼神，理解它的情绪。 而这种能力，沈新并不陌生，一般都是和动物建立了好感度之后才会出现的。 但问题是，它脑袋上并没有图标。 有点儿奇怪。 沈新来了精神。 这好像是一条寻血猎犬，黑棕色，毛发油亮，大耳朵，沙皮嘴，品相看起来不错。 国内繁育寻血的好像比较少一些，因为长相不是很讨喜。 “过来。” 沈新冲它招了招手。 它迟疑了一下，挤过一条条幼犬，费劲的来到沈新面前。 在骚动的众多幼犬中，它只是仰头，静静的看着沈新。 沈新给它嘴里塞了根肉条。 它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抬头看着沈新。 沈新能够清晰感觉到它对自己的亲近。 但神奇的是，它脑袋上就是没有出现好感度图标。 沈新默默记下它的编号，又最后做了一次服从性测试。 亲人是基础。 不亲人的狗狗，都没法儿开展训练，就算训练，也是事倍功半。 然后测试服从性。 最后，当有了好感图标之后，再用自己的天赋，去感知那一双双小眼睛。 智慧的眼神总是独树一帜，令人印象深刻。 有这三条，沈新感觉就差不多了。 而且不能测试的太久，久了，自己能力影响，反而测不出来本性。 “都记着了吗？”沈新扭头问李嘉慧。 她点头，46条幼犬，沈新一共挑选出了9条。 五分之一的样子，比例已经不低了。 如果按照警犬基地的标准来挑，或许能挑出三分之一。 但这只是开始，后续训练中还要陆续淘汰，最后可能也就培养出两三条合格的警犬。 甚至于全部淘汰都有可能的。 而李嘉慧知道，沈新挑选标准和基地不一样，能挑选出9条幼犬，那说明这9条符合沈新的标准。 沈新的标准，应该不低的。 这时，孟富强开始鼓掌，笑着走过来道：“大开眼界啊。” 沈新连忙谦虚，心里却说这就是睁眼说瞎话。 自己就相当于小说里的邪修，估计他现在还迷糊呢。 当然，沈新还是要解释一下自己选择的理由。 就从亲人，服从，聪明这三条入手。 孟富强一一点头，和唐昌宏眼神迅速的交流一下，道：“咱们就按小沈的标准来，试一试嘛。” 他们见识了沈新的能力，也愿意相信沈新的能力。 而用几个月的时间，试一试就知道了。 至于这其中的投入，问题不大。 警犬基地淘汰的幼犬其实很好出手的。 至于挑出来的9条幼犬，两家怎么分，沈新就不管了。 见犬舍的人进入围栏，开始收没有被选上的幼犬，沈新特意走了过去。 “你好。” 沈新跟眼前的年轻男人打了个招呼。 他就是这条寻血幼犬的主人。 来自一家叫做瑞林奈尔的犬舍。 沈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条寻血犬很特殊。 孙钊交代过，最好的要留给自己。 这条寻血，沈新就准备单独买下。 (本章完) 第192章 犬舍 第192章 犬舍 年轻人估摸着有个三十来岁。 个子还行，1米78的样子，相貌中等偏上一些，皮肤比较好，算是加分项。 黑色夹克，里面穿着厚的格子衬衫。 看衣着比较随意简单，但他的人有那么一种温文尔雅，或者说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足够沉稳，阅历丰富的气质。 就感觉像那种洗尽铅华的成功人士一样。 “您好。” 他微微一奇，还礼貌的用了您，声音也富有磁性。 然后迅速的把右手在身上抹了抹，这才伸出手和沈新握手。 “刚才看了您的挑选过程，有点儿大开眼界。”他还恭维了一句。 沈新道：“你要是想说我随便乱选，我也可以接受的。” 估计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跟乱选差不多。 年轻人一愣，似乎没想到沈新能够这样坦然的自嘲，哈哈一笑，介绍自己叫白纪飞。 “沈新。” 认识之后，沈新蹲下，看着已经被收入航空箱里的寻血猎犬道：“这条寻血我想买。” 白纪飞看了眼远处的孟富强，有些奇怪。 “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是亭阳分局的，我们分局也在训练警犬，我觉得这条寻血不错，是最好的。”沈新伸手抖了抖航空箱里的寻血，问叫什么名字。 “他叫洛基，就是北欧之神那个洛基。” 白纪飞反应过来，依旧疑惑。 亭阳分局他当然知道，但是一个分局都自己养警犬，是不是有点儿奢侈了。 而且堂堂警犬基地的专业人士，竟然请沈新一个外来户来帮忙筛选警犬，这也太反常了。 不过沈新一句这是最好的，让白纪飞心头敞亮了不少。 他带来了三条幼犬，结果全部被淘汰，挺郁闷的。 现在才知道，手里的这条寻血才是最好的。 然后偷偷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白纪飞惊讶但表示理解。 “当然可以。”白纪飞心头火热，犹豫一下道：“不过价格的话，我这边比较贵，开价要……一万八。” 他的犬舍主做马尔济斯的，零星做一些其他品种，特意从寻血的原产地引进了两条种犬，费了不小的成本，这是第一窝，价格不算低。 而且和警方合作，说到底，其实卖的就是血统。 “行，反正也不是我掏钱。” 沈新无所谓的，之前局里批的经费，到现在还没用完呢。 “留个联系方式吧，哪天有空了，我上门去接。”沈新道。 白纪飞连忙递出一张名片，并跟沈新加了微信，还好奇的问洛基以后是不是就算是警犬了。 “那当然，我们警察养的犬，那不就是警犬。” 王希海有操心这事儿，准备把豆豆他们报上去，收编造册，成为真正记录在案的警犬。 这样有固定的伙食费，国家承担。 而且在系统内，它们属于专业技术警员，试图袭击警犬，和袭击警察是一样的袭警罪。 “对了，如果你舍不得，回头可以关注我们亭阳分局的账号，我到时候会发一些训练的视频的。” 短视频账号的事情，王希海都念叨好几天了。 “哦，那我一定要关注。” 白纪飞点头，又主动道谢，这才带着三条幼犬离开。 沈新望向手里的名片。 发现这家犬舍的地址就在亭阳区，在最东面，湖塘镇那边。 那边虽然是乡镇，但有一片露山湖湿地公园，风景特别好。 所以附近有一些别墅小区。 反正就沈新所知，高端的犬舍和猫舍，都喜欢租那种独栋别墅。 白纪飞这家就是，在一个叫水月露山的别墅项目里。 正想着，背后有人拍自己。 扭头一看是张倩。 问沈新有没有空，一会儿找地方吃中饭，她请客。 “别了，我这上班呢。而且你挣那点儿死工资，还是留着自己吧，晚上，晚上下班了我请你吃夜宵。” 张倩家不算富裕的，她自己做平面设计，工资也不高。 上回听她说好像想转行，做个人设计工作室。 一扭头，李嘉慧也走了过来，说让沈新中午不要走，跟着一起吃饭，招待宴。 “好。” 沈新立刻答应。 张倩忍不住嘀咕道：“你不是上班嘛。” 刚说没空的。 沈新道：“那不一样，这是跟领导吃饭。” 这口气，充满了进步的欲望。 张倩一阵哭笑不得，也跟着一起参观警犬基地。 看看训练场什么的。 沈新默默记着，盘算着回去要不也把分局操场改造一下？ 但想想还是作罢，自己和警犬基地走的就不是一条路子。 像训练护卫犬的攻击性，自己可是直接给黑豹看网上找的录像，一样能学会。 刚办完一个案子，总归要歇息两天。 隔天下午，沈新去财务领了款，开车去犬舍接洛基。 距离挺远的。 小区就离湿地公园不远，好像有三四十栋别墅，都是独栋的，前后带院。 但是开车一路进来，沈新发现入住率并不高，还有三分之一都是没装修，空置的。 也正常，露山湖太偏了，出门没多远就是平虞，真正的乡下。 南江的别墅区，都在南渚栎湖那边，那才是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26号。 沈新停下车，打量着眼前这套两层的独栋别墅。 摁了门铃，白纪飞很快出现开门。 “欢迎欢迎。” 他热情的招呼沈新进门，还想领沈新参观一下。 “别了，我们分局有三条警犬，我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别身上带上什么病菌，传染给你们的幼犬就不好了。” 沈新没进别墅。 网上说的，像这种高端犬舍和猫舍，最怕的就是外面带进来什么病菌。 白纪飞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不过也可以，您稍坐，我这就把洛基带过来。” 他请沈新在前院的休息区坐下，又给倒了水，这才去牵洛基。 用的还是好茶。 沈新喝了两口，打量周围环境。 这个时候，注意到二楼东面的这间房间，窗帘拉开。 而后，透过明亮的大窗户，沈新看见一个女人出现，她好像坐着轮椅，缓缓来到窗边，隔着窗户，看着沈新。 应该是察觉到了沈新的目光，她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沈新微微点头，估摸着是女主人。 奇怪的是，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也没进一步反应。 这时，白纪飞把洛基牵了出来。 洛基依旧安静，但见到沈新之后，依旧能感觉到他的亲近。 是一条公犬，三个半月大了。 白纪飞坐下，拿了一些协议给沈新看。 也就是常见的包疾病那些。 然后又给安排了一个新家大礼包，吃的用的。 沈新利索的付了款。 当然，要开发票。 “那就再见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沈新牵上洛基，准备离开。 洛基还有些不舍，扭头朝别墅方向汪汪叫。 好像是二楼，女主人的方向。 白纪飞扭头也看见了女人，叹口气道：“我妻子跟洛基关系比较好，不过没关系的，适应一下就好了。” 沈新看了眼二楼依旧一动不动的女主人，心下觉得奇怪。 但人家的私事，也没必要问。 “放心吧。” 自己可是有能力的，鳄鱼都能调教，小小一条狗算啥。 沈新直接抱起洛基，带上东西离开。 在警车上，洛基还是扒拉着窗户，望向别墅方向。 沈新透过后视镜看去，看到二楼女主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 如果不是之前看到她笑了，沈新都忍不住要怀疑那是一具尸体。 (本章完) 第193章 马戏团 第193章 马戏团 汽车开出小区，看不到家，洛基就不再叫唤。 他跳下后排座椅，趴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身体里，可怜兮兮的。 “洛基，过来！” 沈新招呼了一声。 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眼沈新，舔了舔沈新伸过来的手，但并没有动弹。 还是个情感丰富的小家伙儿。 沈新没再理他，开车回了分局。 财务报了账，沈新才牵着洛基去见自己的同伴。 过去的时候，丁雨薇正在拍摄虎斑搜物的训练。 十个行李箱，如果换成是豆豆，几秒搜一个，半分钟不用就能准确找到目标。 而虎斑。 他像个公园的老大爷，溜达着来到一个行李箱前，嗅了嗅，歪着头思索一番，然后继续下一个。 身上没有任何的紧迫感，写满了松弛。 但奇怪的是，在短视频平台上，虎斑出镜之后，却意外的火过了豆豆。 网友们叫他摸鱼型警犬。 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想工作，只想躺着。 还给他做了大量的表情包。 什么【站着哪有躺舒服】。 【上班？看见了吧，狗都不想上班】。 【被迫营业的一天】 【摸鱼的你】 …… 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包，带火了虎斑。 在账号的评论区，竟然还自发形成了虎斑一派。 支持虎斑，强烈鄙视豆豆这种职场卷王。 因为这一点，丁雨薇开始拍摄虎斑的视频。 尤其是他的摸鱼式训练，真的发一条火一条，引发无数网友共鸣。 而狗都不想上班，一度成为了平台热词，评论区到处可见。 摸鱼偷懒虎斑最在行，看见沈新出现，立马丢下丁雨薇跑了过来。 冲沈新一阵讨好式摇尾巴，然后围着洛基打转。 洛基紧张的看着他，吓得一动不动。 “这就是你说的那条洛基吗？”丁雨薇放下相机走过来，没好气的推开虎斑，然后摸了摸洛基。 犹豫一下，道：“说实话，挺丑的。” 这俩大耳朵垂着，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再加上沙皮嘴，长相这一块儿，是赶不上其他品种。 沈新道：“没事儿，小时候看着丑，长一长就更丑了。” 丁雨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端起相机，要给洛基拍个视频，告诉网友分局的汪汪队又有了新成员。 黑豹不在。 新区那边有个展览会，他过去支援巡逻了。 豆豆在，对于洛基也充满了好奇。 “豆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洛基，如果虎斑欺负他。”沈新指了指虎斑，然后道：“你就给我弄他。” 虎斑心的厉害，经常溜出去找流浪狗。 所以豆豆和他的感情越来越淡。 她也不复刚来时候的怯弱胆小，如果虎斑闹腾她，她也会果断反击。 “还有你。” 沈新瞪了一眼虎斑，威胁道：“你要是敢欺负洛基，我弄死你。” 虎斑扭过头去，目光有些不服气。 但沈新的威胁，他还是害怕的。 沈新拿吃的喂洛基。 他简单吃了一些，胃口不太好。 之前临走的时候，白纪飞还叮嘱自己，来到一个新环境，要让洛基慢慢适应。 沈新觉得也没必要。 毕竟是往警犬培养的，太娇气可不行。 奇怪的就是明明感觉到了好感的存在，可洛基的脑袋上就是没有出现图标，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逗他玩了一会儿，沈新准备回办公室，他又快步追了上来。 还小，跟屁虫一个。 沈新也由着他跟着，就当社会化训练了，省的怕人。 一路走来，小家伙寸步不离。 遇到的同事都会停下来，好奇的逗一逗。 赵天星得知了一万八之后，一阵咋舌。 “你小子懂什么，这是纯种的寻血猎犬，嗅觉最灵敏的狗，好好训出来，以后用处大着呢。”陈超笑眯眯的逗洛基。 等围观了一会儿，孙钊冲沈新招招手。 “是这样的。” 孙钊说了一下情况。 意思就是还想让沈新和丁雨薇继续负责悬案。 分局悬案可还多着呢。 “主要是咱们分局一口气破了好几桩悬案，然后外面可能是得到信儿了，有不少以前悬案的家属来分局询案子的进度。” 几桩悬案的破案，尤其是肖洪案，因为全网悬赏，关注度非常高。 那其他悬案的家属就要想了，都是悬案，为什么我的不能破？ 最近来询问案件进度的明显多了很多。 所以孙钊跟吕有为讨论之后，还是想让沈新继续专注悬案。 孙钊道：“就相当于开个悬案攻坚业务组了，你好歹算是个组长。” 刑事案件八大类，队里也有对应的业务组，负责一个方向的案件。 当然，遇到大案子，那肯定还是一起上。 “组长？” 沈新一阵哭笑不得，这算是画大饼了吧。 不过领导都开口了，那沈新好意思拒绝？ 破悬案嘛，也没什么不好的。 洛基很乖，沈新写卷宗，他就一直乖乖的趴在沈新脚边。 晚上下班以后，还是把他关在笼子里。 问题不大，就算自己有事儿不在分局，平常也会有人去喂他。 第二天早上。 沈新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呢，手机响了。 摸过来一看，5点04分，外面天还黑着呢。 是陈超打来的。 电话接通，陈超匆匆道：“有案子，给你发地址，直接去现场，快点儿。” 说着，匆匆挂断电话。 沈新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连忙起身换衣服。 地址已经发了过来。 位于后夏镇。 后夏镇在鼎山东面，湖塘镇以南，再往东去，就是平虞了。 而具体的地址，就在后夏镇的三宝寺。 距离稍远，沈新也不敢怠慢，迅速开车前往。 大半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后夏镇有个梅岭公园，是以前当地一家大户人家的园，现在成了景点。 三宝寺就在梅岭公园旁边，正对着原安路。 赶到的时候天依旧黑着，看到原安路两边全是摊位，沈新才猛然想起，今天是5号。 在后夏这边，5号，15号，25号，都会有大集。 差不多就是庙会的意思。 小时候沈新最喜欢的就是跟着父母逛大集。 现在嘛城市发展快，只有乡镇还保留着这种传统。 顺着导航赶到地点。 就在三宝寺对面的田地里。 停着几台警车，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时间还早，所以围的人不是很多。 沈新下车，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马戏团帐篷。 看拉的警戒线，案子好像就发生在这里。 那不怪陈超着急着让自己过来。 估摸着案子跟马戏团的动物有关。 (本章完) 第194章 老虎 第194章 老虎 看正面售票处的招牌，叫鲁东红星马戏团。 穿过门头，后面就是搭好的马戏帐篷。 围绕帐篷，停了一溜厢货卡车。 这应该是走南闯北表演的那种游击队。 现在灯都亮着，同事孙敬义正在询问一个年轻人，看见沈新，指了指里面。 沈新进入帐篷。 中间是舞台，立着很高的铁栏杆。 外围一圈全是简易座椅。 此刻，就在舞台中间，探照灯下，法医和技术科的人在干活。 陈超在栏杆外正拉着一个年轻人询问情况。 他挺瘦的，裹着一件破旧的绿色军大衣，还戴着耳暖，头发一绺一绺的凌乱的好似鸡窝，唇上有胡茬，焦急的跟陈超解释着什么。 “陈队。” 沈新打了声招呼，望向舞台。 舞台摆放着一些表演用的高凳，铁环什么的。 然后就在出口的方向，倒着一个男人，穿着羽绒服，一动不动。 “我的杜大法医，什么情况？”沈新喊了一句。 杜新凯估计也是从被窝里薅过来的，绕到尸体侧面，然后道：“我推测是急性心脏病发作，但是现场痕迹有些奇怪。” 他指了指尸体的右臂。 沈新也看见了，尸体右臂的羽绒服被什么东西划破。 “这是不是爪子啊。” 沈新比划了一下。 拍照的康斌赞同点头，道：“我觉得也像是爪子，主要是这些。” 他指了指周围。 舞台中央，表演用的高凳，柱子啦，倒了一地。 就感觉像经历过一场厮打一样。 这边陈超也走了过来，说明情况。 现在是5点53分了。 凌晨4点48分，值班的陈超接到后夏派出所电话，这边发生命案，然后立刻赶了过来。 具体的案发时间不知道。 报警人就是刚才陈超询问的年轻人，叫陆文学。 死者是他老舅，叫田海明。 这临近年关了，后夏这边要举办一系列的迎春节活动，他们就是受邀来表演马戏的。 大前天他们从鲁东赶过来。 费两天时间，陆续把舞台搭建好。 田海明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昨天搭好舞台，他们晚上一起去饭店吃了饭，然后大部分人都去镇上的旅馆休息了。 田海明和陆文学就留在马戏团，看设备。 说是看设备，但现在治安环境相对好了很多，也没什么小偷盗贼。 再加上晚上喝了不少酒，所以陆文学九点不到回来，就直接睡觉了，睡的挺沉，一口气睡到四点多，被尿憋醒了，才起床尿尿。 然后发现帐篷这边亮着灯，过来一看，就发现了田海明的尸体，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报警。 命案，所以后夏派出所立刻转给了分局。 “陈队，你信他的话吗？”沈新扭头看了一眼陆文学。 马戏团就他们俩人来守夜，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睡大觉，一点儿动静没听见？ 陈超道：“不好说，老杜说可能是意外死亡。” 他走到栏杆旁，问杜新凯能确认死亡时间吗？ 杜新凯起身，道：“从尸斑，还有尸僵程度，昨夜的气温来判断，我初步推测死亡六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吧。” “至于死因。” 他抿了抿嘴，道：“暂时没发现外伤，那家伙不是说死者有心脏病吗，我估计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是急性心力衰竭而死。”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有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陈超点头，盯着舞台正思索，通往后台的入口，快步跑过来一个短发，留个小辫儿的年轻人。 “哥，出事儿了，大春不见了。”他一脸慌张的喊道。 正焦急的直挠头的陆文学脸色剧变，诧异道：“怎么不见了，你别胡说八道。” 陈超立刻问道：“谁是大春？” 留小辫年轻人急忙道：“警察同志，大春不是人，是老虎，我们马戏团的老虎，刚才我准备去喂它，门一打开，不见了。” “老……老虎？” 陈超一愣。 沈新也吓了一跳。 闹呢吧，老虎不见了。 几人连忙穿过后台，来到帐篷外。 对面就是田地，然后这边停着一溜厢式货车。 其中一台货车的尾门打开，里面是铁笼子。 “你看，真没有了。”年轻人指着空空如也的车厢叫道。 陆文学直接傻眼。 陈超和沈新也懵了。 “你是说，这里面关的有老虎，那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在不在？” 大冬天的，陈超冷汗却差点儿冒出来。 陆文学呆呆的看着，茫然摇头，道：“不知道啊，昨天我记得去吃饭的时候还在呢，但回来我也没看，就直接睡觉去了。” “不是，这笼子锁着呢，怎么就没了呢！” 他一脸不可思议。 沈新也看见了，车厢内的笼子的确挂着锁。 “你们谁有钥匙？”沈新急忙问道。 陆文学道：“我舅啊。” 陈超回过神来，急忙对年轻人道：“你们赶紧把所有动物都检查一下，是不是关错了笼子，还有有没有其他动物丢失。” 说着，连忙招呼陆文学进帐篷，问杜新凯田海明口袋里有没有钥匙。 “有。” 杜新凯拿起一个证物袋道。 陈超赶紧接过，让陆文学辨认老虎笼子的钥匙在不在。 “在的。” 陆文学认出一把钥匙，道：“就这一把钥匙。” 那谁开的笼子？ 陈超又急切问是什么样的老虎，多大了。 “东北虎，有11岁了，六年前我舅从别的马戏团买过来的，手续是齐全的。不是，这谁偷老虎干什么啊。” 陆文学说着说着又狠狠挠了挠头。 那可是老虎！ 哪个小偷不开眼，要去偷一只老虎。 陈超也想知道呢。 沈新道：“陈队，这老虎可能都丢几个小时了。” 两人对视一眼，陈超也听懂了。 田海明死亡时间是六个小时前，假如那个时候他出了意外，被人抢了钥匙，偷走了老虎，那这老虎已经丢失六个小时了。 “你真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还有你们这老虎遇到陌生人不会叫吗？”沈新又问道。 这家伙不至于睡的这么死吧。 陆文学摇头：“警察同志，我真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沈新暂时存疑。 本来觉得田海明可能是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 但如今老虎丢了，情况可能又不一样了。 或许是某人蓄谋偷盗老虎，然后被田海明发现，发生冲突，情绪激烈的情况下，田海明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 这是有可能的。 毕竟老虎的价值也不低。 而且陆文学的嫌疑也有了，偷走一只老虎，动静肯定不小，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听见，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这时，年轻人跑了回来，说检查了一圈儿，除了这只老虎，其他动物都没有丢。 陈超立刻带着沈新来到外面，左右一看，寻找目标。 沈新知道他要找什么。 查监控。 这是老虎，嫌疑人如果偷盗，肯定要麻醉老虎，然后肯定要用笼子，那最好的选择就是用厢货车转移。 “陈队，那边。“ 沈新一指马路对面。 路边有一家机加工厂，厂门口就有监控，斜对着这边。 俩人立刻来到门岗。 保安大爷都跑到对面瞧热闹去了，回来赶紧开了门。 陈超操作电脑，回放监控。 就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开始看。 从监控角度看，可以拍到三分之二的马戏团。 而且有马路上有路灯，所以拍的还算清楚。 零星有车经过，但都是轿车。 陈超不断快放，然后在11点52分的时候，他眼眸猛地一缩。 沈新也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队……” 沈新扭头看向陈超，心头狂跳。 监控拍到，52分的时候，马戏团门头这边，从一排货车之中，跑出了一头老虎。 没错，是跑出来的。 活生生的一头老虎。 它没有上马路，而是向东，消失在监控镜头中。 “去他妈的！” 陈超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一头成年老虎跑了，而且已经跑了六个小时。 这一刻，陈超真的是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凉意直冲脑顶。 (本章完) 第195章 抄后路 第195章 抄后路 陈超冲上警车，沈新狠狠一脚油门儿。 轮胎原地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烧胎起步，弹射冲出。 就这，陈超还嚷嚷着快快快。 沈新拉响了警笛，呼啸着冲上马路，疾驰而去。 发现老虎不是被麻醉偷走，而是直接跑了之后，陈超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吕有为。 这个点儿，吕有为应该还没起床。 陈超这一个电话，估计把他吓够呛。 但这不算什么。 真正让陈超急的火烧眉毛的原因，是刚挂断电话，分局指挥中心值班的，治安大队队长徐旭豪就给陈超打来电话。 他知道陈超接警来后夏了。 然后他打电话告诉陈超，说刚接到群众报警，说后夏戴家塘，出现了一头老虎。 他反复确认，就是老虎，脑袋上顶个王字的那种。 他让离得最近的陈超带人过去处置，这边他已经通知了消防，急救，还有林业局，让他们火速支援。 他现在正在翻监控，寻找老虎踪迹。 听到这个消息，陈超头皮真的都炸了，有一种事情要闹大的感觉。 这可是一只活生生的老虎，就算人工饲养多年，惹急了依旧能大开杀戒。 就像田海明，他胳膊上的爪印，现在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头老虎留下的。 甚至于，田海明突发心脏病，可能都跟这头老虎有关。 后面警车陆续跟上，沈新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狂奔，几分钟之后便抵达了距离三宝寺也就两公里的戴家塘。 村子不大，有零星几家工厂，沈新也没来过这边，猛地一脚急刹，却是开过了。 连忙倒车。 是一家叫做什么兴达包装的小厂。 此刻厂门口站着一人，正冲警车招手。 等车停稳，沈新火速下车。 “老虎呢？”陈超急声询问。 应该就是这个保安报的警。 他四十余岁了，外套也没穿，甚至于鞋就穿了一只。 “里面，里面。” 他指了指厂区，心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我正打瞌睡呢，听见有人挠玻璃的声音，睁眼一看，好家伙，一头老虎！” “我吓得魂都飞了，赶紧躲起来报警。那老虎还挠玻璃，好一会儿才没有动静，我探头一看，以为它跑了，就准备开门跑。” “结果门开一半儿，我就看见那老虎躲在叉车后面，露了条尾巴出来，它还准备埋伏我！” “幸好我眼尖，要不然就死定了，我这是跳窗户跑出来的。” 中年人嘴碎，一阵唠叨。 陈超抬手打断他，快步跑到门岗后面，如临大敌般探头看了一眼，并未看见老虎，问道：“老虎呢？” 中年人也探头瞄了一眼，然后摇头。 沈新也没看见。 整个厂区并不大，就是个小厂。 沈新注意到车间门关着，那可能老虎还在院子里，躲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里。 或者已经跑出去了？ 这两米多的围墙，大美都能蹿上去，更别说这穿袄儿的大猫。 一同来三宝寺的同事，也就是孙敬义他们，还有后夏派出所的同事，也都跟过来了。 陈超急切的冲他们挥手，示意都避开大门走。 后夏派出所这边来的同事叫王鑫，他带着陆文学一起过来的。 绕开厂门的视野，紧张兮兮的来到岗亭后面。 “陈队，老虎在里面吗，现在怎么办？”王鑫死死贴着岗亭外墙，出声询问。 陈超也麻爪。 当了十几年警察，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啊。 这要是抓个嫌疑人，那可以所有人散开，把出口，四面八方围住。 但这是老虎，人散开，那就是白送。 而且应该就自己带了枪。 如果威胁到人身安全，紧急避险，开枪没问题。 可陈超就怕打不中。 嫌疑人都不一定打得中，更别说快如疾风的老虎。 你就打中了，它那么大体型，打在身上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凌空一跃，照样把你扑倒在地，一口就能要了你的命。 所以怎一个头疼了得。 他没急着动，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就是等支援。 等动物专家，等特警。 不过在此之前，陈超还是扭头望向陆文学，问他跟老虎熟不熟，是否有可能人为控制住老虎。 他记得马戏表演的时候，那老虎也没拴着，一样听话的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毕竟不是野生的老虎，人工饲养的。 谁料想，陆文学果断摇头摆手，慌张的道：“警察同志，这大春明显是发狂了，我可不敢招惹它。” 他想着老虎不发狂，也跑不出去。 沈新道：“陈队，咱们还是等支援吧。” 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反正老虎困在厂区里，它只要不出来，不伤人，就没问题。 回头等林业局或者动物园的专业人士赶到，给来几针麻醉，这事儿就算解决了。 陈超点头。 的确，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他探头，借着已经逐渐亮起来的晨光，寻找老虎的踪迹。 “它躲哪儿去了？”陈超皱眉。 其实院子里堆的东西也不多，倒没有什么明显能藏下一头老虎的地方。 沈新也奇怪呢。 院子里有叉车，有塑料桶，有木质托盘，七零八落的放着，这老虎那么大一只，感觉藏不下的。 就在这时，有人拽自己衣角。 沈新下意识的扭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在众人身后，院墙的尽头，一头老虎正缓慢的走出。 它应该已经发现了众人，驻足，扭头望向这边。 晨光中，它威武霸气，嘴巴微张，哈出一团团热气，几颗獠牙清晰可见。 “沈新，老虎是不是……在我们后面。” 孙敬义不敢扭头，蚊子般的声音问道。 沈新微微点头，用胳膊捅旁边陈超。 孙敬义吓得脸颊一抽一抽的。 陈超转身，惊的浑身汗毛都炸了。 谁想到，还在商量怎么办呢，老虎已经抄了后路。 王鑫用胳膊捅陆文学。 陆文学也浑身僵硬，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跑。 大春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众人。 没人敢动。 这一瞬间，沈新硬是把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全部回想了一遍。 好像是看见熊，可以躺下装死。 那老虎呢？ 没印象啊。 眼角余光注意到，陈超已经缓慢的解开枪套，掏出了手枪。 就在僵持之时，从入村道路方向，开过来一台轿车。 警车挡住了狭窄的村道，所以轿车停下，然后滴了一声喇叭。 寂静的清晨，它这一声喇叭显得无比刺耳。 又好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沈新看的非常清楚，这头老虎明显是被惊了一下。 它一惊，沈新也吓得魂飞魄散。 “跑！” 身边陈超大喊一声，抓住沈新肩膀就跑。 众人瞬间做鸟兽散。 沈新跟着陈超，一口气跑到警车后面，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扭头看去。 老虎并没有冲过来，已经消失在围墙后面。 “上车上车！” 陈超招呼众人上车。 沈新火速拉开车门上车，直到关上车门，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这感觉，就跟上回在会北村发生枪战一样。 (本章完) 第196章 围追堵截 第196章 围追堵截 “没事儿吧？” 陈超也吓得脸色煞白。 沈新摇头，从后视镜看去，看到报警的中年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的钻上警车。 “跑哪儿去了？”陈超抓紧手枪询问。 沈新摇头，深吸一口气，稍稍定定神，这才发动汽车。 还是车上安全一些。 往前开，俩人同时扭头望去。 围墙后面并没有老虎的踪迹。 “绕过去。”陈超指着前面道。 沈新开车绕行，右拐，开出没有三十米，一脚急刹。 就见右手边，小巷子里，一户人家门口停着的轿车后面，露出半个老虎的身体。 它的听觉应该是很敏锐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它。 扭头望了一眼，立刻蹿了出去。 那跑步的姿态，真的充满了力量感，一步就消失在院墙后面。 沈新连忙往前开。 隔着一排排房子，老虎在奔跑，能够看见它矫健的身姿。 很快，前面是一条死路，它急停，扭头往回跑。 沈新要倒车，可后面孙敬义他们的车堵着呢。 “别追了。”陈超急忙摁住沈新，道：“越追他越跑，这都已经六点多了，马上就有人起床了，别再惊到它，到时候容易出大事儿。” 沈新停下。 是这个道理，可也不能不管吧。 就像陈超说的，这都六点多了，村里老人多，起床也早。 好家伙，大门一推，外面是头老虎，那可就要命了。 陈超狠狠挠了挠头，改口道：“那就慢点儿开。” 说着，摇下车窗，冲后面孙敬义他们喊话。 让他们都散开，别跟着，去村子几条主要干道的路口堵着。 还有王鑫，让后夏派出所的支援再快一点儿，来了之后，设法先通知村民，让他们都留在家里，暂时不要外出。 或者有没有村民群什么的，也通知一声。 之后才招呼沈新慢慢开，搜寻老虎的踪迹。 孙敬义他们倒车离开，沈新也掉头，慢慢开，四下寻找老虎的踪迹。 有的院子有围墙，有的没有。 没有的还好，房门紧闭。 就怕有院子的，这两米高的院墙，说真的，老虎随便一蹿就跳进去了。 沈新想到了自己的能力。 残忍的鳄鱼都有效，能培养出好感度，那老虎呢？ 应该也可以的吧。 自己就坐在车里，给老虎丢点儿吃的，说不定能安抚它的情绪。 这想起吃的，沈新又是心头一跳。 这老虎已经跑出来六个小时了，会不会已经饿了。 正想着，前方道路嗖的一下，那头老虎蹿了出来。 “这边。” 陈超急忙一指，然后抓起车上对讲机，喊道：“小孙，老虎往你们那边去。” 沈新开道路口一看，村道上，老虎奔跑着。 道路尽头，就是孙敬义开的警车。 这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可能是为了逼停老虎，孙敬义选择了鸣笛。 老虎猛地停下，掉头就跑。 但刚掉头，又看见了沈新开的警车。 它一转头，跳进了左手边的农田。 晨曦中，它矫健如飞，在田野中肆意狂奔，画面很唯美，但沈新心都凉了。 这怎么追？ “掉头。”陈超急忙指着后面，要走大路才能追过去。 但刚开到村口，好几辆警车赶到。 是后夏派出所的支援到了。 陈超探头打手势示意他们跟上，然后沿着大路去追。 可离得太远，很快老虎就没了踪迹。 陈超翻地图，盘算着去哪儿追。 就这么折腾到大部队赶到。 消防车，救护车，还有特警大队。 而且不光是分局的特警大队，市局支队也来了。 吕有为孙钊来了，就连顶头上司，赵鸿杰也来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 就在齐坝村和戴家塘中间的无名道路上，赵鸿杰表情严肃的询问陈超情况。 他也顾不上追责。 马戏团老虎意外跑出去，谁也无法预料。 “放无人机，还有调附近的监控，找！” “再到附近的主要路口封锁，先形成一个包围网。” “还有联系戴家塘这几个村的村委，让他们想办法，联系村里的村民，暂时不要外出。” 赵鸿杰冷静的下达命令。 先把老虎找到，再谈解决的办法。 下完命令，他又让人催林业局和动物园的专家，赶紧带着麻醉枪过来。 丁雨薇也过来支援了，找到沈新，一脸紧张的问沈新怎么样。 “别提了，吓出我一身汗。” 沈新回想之前在厂门口，那老虎要真被惊到，跑过来扑众人。 以人类的速度，根本跑不掉。 赵天星也在，直咧嘴，道：“这玩意儿往哪个角落一猫，根本没法儿找啊，就是用警犬也不行吧。” 他记得网上说，说什么老虎对狗有血脉压制。 沈新心说用警犬去追老虎，先不管有没有血脉压制，就是追上了，也是给老虎送吃的。 特警支队带了两架无人机，围绕戴家塘，还有齐坝村进行搜寻。 支援还在陆续赶到，林业局和动物园的人也赶到了。 麻醉枪是带了，但现在的问题是要先找到老虎。 在飞了十几分钟之后，发现了。 还是戴家塘。 在戴家塘北面，有一条河沟，挺宽的，三四米呢。 现在无人机发现，沿着河沟，在戴家塘的东北面，有一家应该是养鸭场。 面积还行，四面围墙圈着，北面是大棚鸭舍，中间是洗澡池，东南面是入口，然后东面贴墙有一排平房，应该是居住区。 而现在，这头老虎就跳过了围墙。 瞬间，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鸭舍一面应该是半开放的，老虎直接钻了进去。 就跟闯进了自助餐厅一样，就隐约看见那鸭子到处乱跑。 “快快快！” 赵鸿杰顾不上细看，招呼众人迅速出发。 众人呼啸而去。 沈新开车带着丁雨薇，赵天星他们。 赵天星车上还调侃呢，说让这老虎吃几只鸭子，吃撑了，应该就不会攻击人了。 肯定是在马戏团的时候没吃饱，这才跑出来找吃的。 沈新心说要这么轻松就好了。 很明显，这养鸭场是有人居住的。 这么大动静，有人出来，受伤了怎么办。 不过如今大领导都来了，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沈新只希望这事儿能圆满解决，人没事儿，老虎也没事儿。 就几分钟的路程，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停在养鸭场外面的道路上。 沈新一下车，就听见了老虎的吼叫声，呱呱呱的鸭子叫声。 最重要的，还有人大喊，呼喊救命！ 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出事儿了。 (本章完) 第197章 口令 第197章 口令 赵鸿杰已经快五十岁了，人到中年，坐多了办公室，身体不免发福。 但在警车停下的那一刻，他却梦回年轻般第一个推开车门冲下了轿车，然后大声呼喊着快！ 无人机里看着呢。 老虎在蹿进了鸭舍之后，那真是炸了窝，密密麻麻的鸭子，扇动着翅膀，冲了出来。 巨大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 而后，一个女人裹着衣服走出来查看情况。 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鸭舍里的老虎，只是看着满天飞的鸭子茫然无措，试图把鸭子赶回鸭舍。 更要命的是，紧跟着女人，一个男孩儿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就穿着睡衣，应该是刚睡醒。 直到这个时候，女人靠近鸭舍，才看清鸭舍里到底出现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一头老虎！ 她尖叫着扭头就跑，跑的急了，脚下一绊，还扑倒在地。 又手脚并用的爬起，抱起茫然无措的儿子，冲进了房间。 她前脚刚冲进房间，后脚老虎就收势不及，撞倒下了鸭舍的围网。 这个时候，南江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依旧是零上的气温，所以鸭舍还没有完全封闭。 它这两百公斤的体重，一身蛮力，冲击力何等惊人。 然后好像被围网缠了一下，它一个猛虎翻身，就带翻了围网，而后凌空一跃，咬住了一只扇翅膀乱飞的鸭子。 这个时候，大部队才赶到。 特警车一脚急刹，后门同步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就冲了出来，提着步枪就冲到了入口。 “停！” 赵鸿杰大喊。 正要一脚踹门的特警猛地停下。 “别急别急。” 赵鸿杰摆手，无人机画面显示，老虎趴在地上，正在吞食鸭子。 这个时候贸然闯进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击毙老虎。 “上麻醉枪！” 特警支队支队长况国荣一挥手。 按照预案，一台特警suv猛地一打方向，贴在了围墙边上。 然后两个手持麻醉气枪的特警顺势跳上了车头。 高度刚好，半蹲就可以完成射击。 沈新这边也下车了，一扭头，就看见一辆电动车跟着往这边骑。 孙钊也发现了对方，急忙上去挥手，示意别过来。 可没用，对方骑的更快了。 他靠近了，急吼吼的下车，把电动车往路边一丢，冲了过来。 “我家，这是我家！” 他被孙钊拦下，指着鸭舍焦急的大喊。 “我老婆孩子还在里面呢，你别拦我！”他急的大叫，两个人都拽不住。 他就出去买个早饭，然后回来的时候还在路边跟人闲聊，吃瓜呢。 问怎么来了这么多警车，才知道有老虎跑了出来。 然后就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队往自己家开。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吓得他连忙在后面撵。 就在这时，开枪了。 而后，就是一声惊人的虎吼声。 虎啸山林那种，离着老远，都觉得心跳加速。 沈新扭头看去。 隔着警车，就看见两个拿着麻醉枪的特警惊慌的跳下车。 刚跳下车，就呼啸一下，这头老虎前爪搭在围墙上，就这么凌空跃了出来。 就说这两米高的围墙，对于老虎来说跟玩儿一样。 它轻盈的落在地上，又是一声怒吼。 后背上还挂着两根麻醉飞镖。 这一回，从鸭子，换成人四散而逃了。 真不丢人。 沈新也想跑。 不过落地的老虎并未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猛然间看到这么多人，它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嘭的一声。 有人朝天鸣枪示警了。 “别开枪！” 况国荣大喊，这个距离，流弹容易伤到人。 “都散开！” 不知道是谁在喊。 这头老虎刚吞了几只鸭子，嘴唇一圈，毛发都被血浸透了，狰狞吓人。 但它好像比人还慌，左右一看，掉头就跑。 沈新下意识的要躲上车。 这个时候，上车最安全。 可刚拉开旁边警车的车门，沈新就看见了几米外的丁雨薇。 她和孙钊拽着鸭舍老板躲避。 但男人还反抗。 “我老婆！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他挣扎的厉害，孙钊和丁雨薇根本摁不住他。 就在这时，一声吼叫。 却是逃跑的老虎跃上汽车，又落在了三人面前。 挣扎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老虎满嘴的鲜血，瞬间红了眼。 “我草拟吗！” 他尖叫一声，就要往上冲。 老虎好像也被他夸张的反应吓到了，止住脚步冲三人吼叫了一声。 男人被孙钊死死抱住腰，急的脚在空中乱踢。 “有了！” 这时，沈新突然一声大喊。 警惕，不安分的老虎猛地扭头，望向了沈新。 “有了！” 沈新又是一声大吼，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直视着这只老虎。 这一刻，不知道是口令起到了作用，还是自己的德鲁伊技能发挥了作用。 反正这头老虎咧开的大嘴缓缓合拢。 它低垂着头，用一种警惕，又疑惑的眼神看着沈新。 “草拟吗啊！” 后面男人还在尖叫，急的丁雨薇去捂他嘴。 老虎下意识的要扭头。 “有了！” 沈新又是一声大喝。 老虎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沈新身上。 沈新不敢挪开视线，手臂猛地向地下一指，大喊道：“卧！” 老虎动弹了一下，感觉得到，它还是困惑的厉害。 “卧！” 沈新再次大喊。 这一次，这头老虎终于缓缓的卧在了地上，然后还是扬着头，看着沈新。 “你老婆没事儿，它吃的鸭子。” 孙钊在男人耳旁低声说了一句，暴走的男人才安静下来。 孙钊急忙拖着他，和丁雨薇一起缓缓后退。 卧着的老虎听到动静，还要扭头。 “有了！” 沈新又是一声大喊，保持着原先的动作，直视着老虎。 这些口号，是之前等大部队来的时候，沈新顺便问陆文学才知道的。 刚才那个情况，老虎蹿了过来，男人情绪激动，万一惊到了老虎，触发它的反击意识，那丁雨薇三个根本来不及跑。 沈新这才大胆的尝试了一下。 没想到真的有用。 当然，或许自己的德鲁伊技能也发挥了作用？ 不过不重要了。 警车另一边，陈超探出脑袋，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 赵天星一脸惊恐，不住的冲沈新使眼色。 赵鸿杰，况国荣，吕有为，都在探头探脑的看。 “小沈，你怎么弄的，老虎听你话吗？”吕有为的声音响起，轻声的询问。 沈新一动不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吕局，先别管这个了，下面怎么弄？” 这毕竟是人工喂养，驯化的老虎，所以听从指令。 但接下来呢？ 难道就这么盯着它，等着麻醉飞镖生效。 话说这麻醉枪这么坑爹的嘛。 是不是药量没给够啊，这挨了两飞镖，怎么屁事儿没有啊。 关键它就这么卧着，也没法收拾啊。 感觉应该先栓起来。 但这么大一只，拿什么栓？ 还是得笼子，大笼子，铁笼子才行。 (本章完) 第198章 老虎，拿捏 第198章 老虎，拿捏 警车后面。 “要不再给他两枪。” 动物园的专家紧张的解释道：“这是老虎，那么大体型呢，两枪根本放不倒。” 就前两年国内还有个案例，在东北，有老虎跑进了村子里。 林业局出动，先给扎了两枪。 结果老虎屁事儿没有，活蹦乱跳的又溜达了十几分钟。 又逮到机会给了两枪，再过了一会儿，这才放倒。 眼下这给了两枪，根本不顶事儿。 “别！” 赵鸿杰一抬手。 这老虎暂时安静下来了，再给两枪，那岂不是又刺激到它。 说着，他又探头看了一眼。 “小沈，你怎么样？”他当然知道沈新，轻声问道。 “赵局，搞几只鸭子，我喂喂他。” 沈新喊道。 现在僵住了，不敢动。 沈新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再喂喂。 就像赵天星说的，喂饱了，就不吃人了。 而且喂东西，要是自己能力生效，有了好感度，这老虎总不能再咬自己吧，也方便自己跑路。 赵鸿杰连忙道：“鸭子。” 一个特警直接翻墙进了院子，很快就丢了两只鸭子出来。 然后传递过来，隔着警车递给沈新。 “有了！” 沈新一声大喊，再次吸引老虎的注意力。 而后，瞅准了，把已经掐断脖子的鸭子丢到了它嘴边。 “好！” 沈新又是一声大喊。 这是老虎完成杂耍，田海明夸奖他们的口令。 老虎看见了鸭子，缓缓起身，开始吞食。 那血盆大口，那獠牙，真的吓人。 这是，况国荣探出头道：“沈新，我腾一辆特警车，你有没有把握把它赶进去。” 现在没太多的选择。 要么就所有人都散开，然后再给补两枪麻醉，任由它乱跑，跑到麻醉生效为止。 但不确定什么时候生效，万一跑远了，再遇到人，袭击人，那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或者就直接击毙。 但好歹是一条生命。 所以况国荣又想了一个方案，看看沈新能不能把老虎带上特警车，然后关里面。 沈新盯着老虎。 转眼间一只鸭子就下肚了。 肯定不够。 隐约记得去动物园，看老虎表演，介绍说这老虎一顿能吃一二十公斤的肉。 这才吃几只鸭子啊。 沈新又丢了一只鸭子过去。 它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儿，连毛带肉咀嚼着，鸭肠子混合着鸭血，从牙齿缝里流出来。 就在这时，沈新注意到，它脑袋上一枚图标缓缓浮现。 沈新默默感谢了一番自己的能力，微微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就这么盯着也不是个事儿。 况国荣立马开始指挥，先让所有人散开到外围，然后自己把一台特警车开了过来，后车门打开。 捎带着还往车厢里扔了几只鸭子。 “有了！” 沈新又是一声大喊。 老虎抬头，望向沈新。 沈新贴着警车缓缓移动脚步。 “这里！” 这是田海明指挥老虎移动的口令。 老虎慢慢跟了上来。 极远处，丁雨薇伸长了脖子，满脸焦急的盯着。 沈新缓缓移动到特警车门口。 “这里。” 沈新晃了晃鸭子，然后丢进了车厢。 一阵腥风掠过，老虎跳进了车里。 沈新连忙关车门。 隐藏在另一边的况国荣也立刻关上了他那边的车门。 咔吧一声，锁上门，他才长出一口气。 沈新腿肚子有些软，靠住车门。 “兄弟，牛逼！” 况国荣好像也腿软，扶着车门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远处众人才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靠，吓死我了。” 赵天星跑在最前面，一把抱住了沈新。 正要冲过来的丁雨薇，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新。 “没事儿吧，小沈。” 这是吕有为。 还有赵鸿杰，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没事儿！” 本来腿软的沈新，也站直了，道：“我就是问了他们马戏团是怎么训这老虎的，口令是什么，刚才一时情急，就试了一下，没想到真行。” 赵鸿杰拍了拍沈新肩膀，欣慰的夸了一句好样的，又道：“小沈，你这跟小猫小狗亲近，想不到跟老虎也能亲近，厉害啊。” 沈新跟小动物亲近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没想到连老虎也能拿捏。 沈新也不好意思多说，只能笑。 “这回去得请功。”赵鸿杰又道。 沈新默默点头。 还是这句话实在。 另一边，鸭舍老板已经打开门，喊出了老婆孩子，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也是条汉子。 那一瞬间，沈新感觉他真能冲上去，跟老虎拼命。 众人围着特警车，查看里面的老虎。 它吃的挺香，然后可能在密闭的空间内，感觉到了安全感，所以很安分，吃完了鸭子，已经躺在地板上，似乎要打盹儿。 这两针麻醉也该起作用了。 直到这时候，丁雨薇才来到沈新旁边。 她拽了拽沈新胳膊。 “你不要命啦。”她直勾勾的盯着沈新，目光复杂。 沈新还有那么一点儿衣角微脏的亢奋，道：“这不是看见你们有危险嘛，那我能袖手旁观，咱俩可是搭档。” 丁雨薇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只是轻声道：“下回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了。” 沈新不在意点头。 不管怎样，反正事情是解决了。 没伤到人，也没闹出太大的乱子，就死了一些鸭子，可谓是圆满的结果。 现在想想，这老虎得亏是人工驯养的。 不然跑出去六个小时，早就伤人了。 像刚才他从院子里跳出来，那反应，它还吓一跳呢。 老虎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案子还没破。 田海明死了，怎么死的，还不确定。 赵鸿杰交代了一番，最后又特意跑过来夸了沈新两句，这才离开。 大部队撤离。 鸭舍老板千恩万谢的，死活不要鸭子钱。 被撞坏的鸭舍也不要人赔。 老婆孩子能好好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这头老虎，考虑之后，还是交还给了马戏团。 人有合法手续的，跑出来也是意外。 不过陆文学的意思是，如果动物园要，他可以把这头老虎卖给动物园。 因为田海明一死，整个马戏团没人有把握去训这头老虎。 他自己就不敢。 这个事情他跟动物园去讨论，沈新这边还是先盯案子。 田海明的死还有疑点。 既然没有盗虎贼，钥匙只有一把，那很明显，是田海明自己把老虎放出来的。 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田海明是怎么突发心脏病，老虎又是怎么跑出去了。 这都需要一个解释。 “小沈，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放天假。”吕有为问道。 沈新摇头表示不用，还想去盯案子。 “那就注意一点儿。”吕有为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孙钊带人留了下来。 “你小子，厉害的。”车上，孙钊竖起大拇指。 不久前经历枪战，现在还遇到老虎。 沈新才来刑警队多久啊，这经历可不是一般的丰富。 端午佳节，祝大家幸福美满 (本章完) 第199章 信 第199章 信 返回三宝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整条街上全是摊位，人头攒动。 马戏团这边看热闹的人很多。 消息早就传开了，说马戏团的老虎都丢了，出动了特警去抓。 再加上马戏团还有人死亡，现场拉了警戒线。 等沈新从围观人群中挤过，听见人群里，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说老虎蹿进了一户人家。 可怜啊，家里就剩下一个老头儿。 “您猜怎么着？” 他跟说相声一样，道：“那老头儿还是个瘸子，坐着轮椅正洗脸呢，这毛巾一抹，一睁眼，嘿，一头大老虎！” “你以为吓得这老头儿腿好了，从轮椅上蹦起来跑了？” “我告诉您，不可能，那老虎反应多快啊，一下就把老头儿摁地上了。这后面都不用说，你们能想得到，反正听说警察去的时候，腿都剩半截儿了。” “为什么少了一条腿？” “这话说的，腿上肉多啊，又好吃，要不您为什么喜欢吃鸡腿儿啊。” 周围人一脸惊奇，啧啧有声的交头接耳。 沈新默默翻白眼，指挥人群散开，让特警车开进来。 老虎还是还给马戏团。 动物园也不太想要。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把这头老虎弄下车。 况国荣透过车窗瞄了两眼。 老虎睡的挺踏实，两百公斤倒也不是抬不动。 可鬼知道他是吃饱了打个盹儿，还是麻醉药起作用了。 之前老虎身上挂两支麻醉飞镖，还一蹿两米高的场景他可是记忆犹新。 万一是前者，正哼哧哼哧往外抬呢，突然醒了，那得吓死人。 他有些后悔就这么让动物园的人撤了。 好歹多补两枪啊。 考虑之后，决定趁着正睡觉，给爪子先捆上，然后几个人上去，一起使劲儿，才翻到搭舞台的木板上，然后抬着送回了笼子。 到这儿才算是彻底完事儿。 “沈新，牛逼。”况国荣不出意外，冲沈新竖起大拇指，又道：“听说你还有只猫，能搞侦察，回头咱们得多聊聊。” 他加了沈新微信，带着队员离去。 老虎的事情解决了，案子还得破。 抓老虎的功夫，这边现场工作已经做完，杜新凯他们正准备撤呢。 就等陆文学。 田海明是他老舅，他是唯一亲属。 要问他同不同意尸检，确认真实死因。 回来的路上，陈超已经问过他的态度，他的想法是同意。 他的原话是，他根本不知道老舅有心脏病。 这个说法有点儿奇怪。 他们马戏团全国到处奔走，朝夕相处的，亲舅舅啊，他能不知道有没有病？ “小沈，听说你客串了一回驯兽师？厉害啊。” 杜新凯拉上尸袋拉链，抬头问道。 胖乎乎的康斌玩游戏的，调侃道：“老杜，你懂什么啊，沈新这上辈子肯定是个德鲁伊。” 跟着打下手的余晓萍好奇问沈新怕不怕。 “这话问的，必须不怕啊。” 沈新头微微上扬，扎好架势。 就差了一张椅子。 “那么危急的时刻，人民群众眼见就要受到伤害了，我问你，你能袖手旁观？你要是袖手旁观，对得起咱们身上这身警服嘛。” 赵天星给面儿，立马鼓掌起哄叫好。 众人纷纷跟着鼓掌。 “行啦你，干活吧。” 丁雨薇走过来，拽着沈新就走。 俩人跟着陈超去检查田海明的住处。 之前被老虎一打岔，都没来得及检查。 不过走的时候留人看着了，一切如旧。 田海明真的是以马戏团为家。 听陆文学说，到一个地方表演，团员都是住旅馆，就田海明，从来都是留下来看设备。 用他的话说，别人看他不放心，尤其是这么多动物呢，怕别人大意，照顾不好。 “从这个描述来看，田海明是个很负责的人，按理说不会出现忘记关笼子，然后让老虎跑出来的情况。”丁雨薇道。 几个团员都证实了，田海明很负责。 反倒是陆文学这个副团长，团长的亲外甥，有些二把刀，做事儿不太靠谱。 田海明住在车上。 其中一台货车拉了个集装箱，平常用作团员的化妆间。 靠里面，还堆着不少演出用的衣物，道具什么的。 最里面就摆了一张床，旁边一张书桌。 田海明就睡这儿。 很简陋。 沈新掀开床铺，从枕头下面掉出几板药。 好几种。 “陈队，你看，田海明果然是有心脏病。”沈新给陈超看。 阿司匹林，单硝酸异山梨酯胶囊，尤其是后者，就是治疗心脏的药物。 陈超微微点头。 那这么一来，陆文学作为亲外甥，不知道田海明患病真有些奇怪。 他道：“再找找。” 这时，丁雨薇和陆文学确认了一下，拿那一串钥匙中的一个小钥匙，打开了书桌上锁的抽屉。 里面就是一些杂物，有现金，不多，几百块。 然后有马戏团的一些文件，手续什么的。 还有一个黑色厚皮的账本儿。 用的有年头了，边缘都已经毛边，丁雨薇拿起打开，却从里面滑出一封信。 没有封口，丁雨薇急忙递给了陈超。 陈超对着墙上挂着的灯泡照了照，才打开，里面就是两张信纸。 三人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写给陆文学这个外甥的。 这年头写信的不多。 田海明的字也不是很好看，行文属于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那种。 但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真情实意。 是一封交代事情的信。 信中说自己干马戏团干了快二十年了，起早摸黑，从一开始几个人串红白喜事的小团队，最厉害的时候，团里有二十来号人。 然后这行越来越难做，没赚到钱不说，自己日子也没过好。 走南闯北的，娶了个老婆也离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还觉得对不起陆文学。 陆文学取了个文绉绉的名字，但学习一塌糊涂，小学没上完就要辍学。 又没爸，母亲拿不定主意，还是自己觉得干马戏团来钱快，飘了，一时糊涂，把陆文学带在了身边，没有让他坚持去上学。 结果这些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人和动物都养不起，拖累的陆文学一事无成，二十好几了，说了几个媳妇儿都吹了。 然后在去年十月份，他查出了冠心病。 要做搭桥，得不少手术费。 他这才萌生了退休，想把马戏团交给外甥来做的想法。 可一直没拿定主意，怕陆文学太累，毕竟这行风餐露宿的，操心的太厉害。 还感觉未来无望，干不长远。 但想来想去，觉得马戏团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解散了，舍不得。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指望着他呢。 还有动物，这么多动物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所以最终还是希望陆文学接手了能好好干，又说如果实在不行，干不下去，解散了也行。 但人得想办法安置好，都是跟了多少年的老伙计。 还有这些动物，也养了这么多年了，有感情。 又絮絮叨叨的说妹妹不容易，孤儿寡母的，总觉得对不起陆文学。 (本章完) 第200章 有了 第200章 有了 集装箱外面，陆文学看着田海明写给自己的信。 看着看着，就不住的抹眼泪。 “你舅舅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上场表演了？”陈超询问。 陆文学微微点头。 他说以前田海明是马上表演的好手，走南闯北，去北方草原的时候，特意跟本地一个老乡好好学了一段时间，马术一流。 沈新立刻想起马戏团，那种马绕圈狂奔，然后人站在上面的表演。 激烈运动，还刺激，所以在检查出冠心病之后，田海明才停止了自己的表演。 捎带着，连老虎表演也停了。 他们路子野，有不少危险，比如把手伸进老虎嘴里的表演。 估摸着是怕心跳太快，受不了刺激，就一并停了。 “那就对了。” 陈超微微点头。 这封信有落款时间，是上上周写的。 然后南江这个活儿，是他们今年过年前最后一处地方了，干完了，就回家过年。 之后田海明就准备退休，把马戏团交给陆文学。 等于说，南江这边的表演，就是田海明的谢幕。 他在信中随口提了一句，说想在退休前，再最后上一次舞台。 那么沈新三人就推测，可能就是这个原因，田海明在昨天吃完饭之后，想趁着晚上的机会，最后再演练一下自己的表演。 所以老虎不是忘记关笼子，跑出来的，而是田海明主动放出来的。 钥匙就一把，也检查过了，没有撬锁的痕迹。 这封信相当于提供了动机。 帐篷舞台上摆放着表演的道具，这也是一种证明。 沈新都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 吃过饭，回到马戏团。 陆文学睡了。 田海明一个人，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设备和动物。 然后萌生了为第二天表演彩排的想法。 他一个人准备好了道具，放出了老虎。 孤零零的帐篷里，一个观众都没有，他挥舞着鞭子，指挥着大春完成各种表演。 为自己快二十年的马戏团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就是这个时候，可能发生了意外，突发心脏病。 病情来的突然。 喝多了呼呼大睡的陆文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由于地上铺了人工草皮，所以看不出什么痕迹。 但根据田海明倒下的方向和位置，推测他可能试图爬行呼救。 倒霉的是他回来之后，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桌子上。 所以连打电话呼救的机会也没有。 最后就这么不幸去世。 而他右臂羽绒服的爪印，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大春留下的。 他在现场，可能目睹了田海明发病倒地。 可能他还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但田海明再也没爬起来。 或许他走了过来，试图扒拉田海明。 他右臂羽绒服的爪印，或许就是这么留下来的。 没反应，最后大春才跑了出去。 陆文学应该也想到了田海明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时候，自己正在呼呼大睡。 他抡起右手，直接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啊！” 陆文学情绪崩溃，攥着信蹲下，掩面痛哭。 信中，田海明反复提及的一点就是觉得对不起陆文学，让他早早辍学，跟着自己进了这个行当。 陈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现在有这种合理的推测，但真正发生了什么，还得再调查取证。 比如看尸检结果。 还有外围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异常闯入的痕迹。 尸检结果出的很快。 就如杜新凯现场推测的那样，就是严重冠心病突发导致的心源性猝死。 可以排除其他死因。 而配合外围监控，现场痕迹的调查，可以确定，田海明的死亡就是疾病突发的意外死亡。 这天上午，沈新通知陆文学过来办理手续，领走尸体，拿死亡证明。 马戏团的人一起来的，叫了车，准备送回老家办丧事。 走的时候，陆文学又折返，冲沈新长长一鞠躬。 “沈警官，谢谢你。” 沈新连忙拦他，说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田海明是意外死亡，这是个不幸。 “不，我舅舅的事情先不说，我主要想谢谢你帮我把大春抓了回来。” 关键时刻，沈新上去用口令控制住大春，可太关键了。 要不然大春再跑出去，或者之前跳进鸭舍的时候，伤到了人，那他真是卖了马戏团，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沈新点头。 也幸好没闯出什么大祸。 这事儿都上热搜了，好一番闹腾。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陆文学搓搓手，道：“我们明天准备回老家，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场表演，你们要是有空的话，我能请你们看场马戏吗。” “行，有空我们去。” 沈新点点头，目送一行人离开。 晚上下班以后，沈新去了。 人邀请了。 跟丁雨薇一起去的。 其他人都拖家带口的，兴趣不大。 赵天星也没去，好像有活动，估摸着是请余晓萍出去玩儿了。 赶到的时候，夜市正上人。 这边迎新年的活动要持续好久呢。 卖票的还认识沈新，死活不收沈新的钱。 丁雨薇反应极快的扫了码，付了两张门票钱。 陆文学闻讯而来。 “我们俩就算是代表了，局里也忙。”沈新解释了一句。 陆文学连声表示着理解，看的出来很高兴，把俩人请进帐篷，带到最好的前排位置。 观众并不多，都是带孩子瞧热闹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的马戏比现在野多了。” 沈新隐约记得，小时候有什么木乃伊，美女蛇之类的。 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演。 “是不是还有那种赶小孩儿的表演？”丁雨薇似笑非笑的插了一句。 沈新嘿嘿一笑，好像还真有。 很快，表演开始。 就那些常规的表演，素多了。 沈新兴趣一般，但注意到丁雨薇倒是兴趣盎然。 闪烁的灯光中，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表演，侧颜很美。 沈新极快的收回目光，跟着观众大声叫好。 舞台中央，女主持人热情的报幕。 猛虎表演。 沈新微微一愣。 陆文学说了，马戏团里就田海明能表演，他意外去世，那怎么还有老虎表演啊。 伴随着大春威猛的身影，跟着走进来的却是陆文学。 他穿着表演服，向观众鞠躬致意。 “什么情况？”丁雨薇扭头询问。 沈新摇头，不知道啊。 门已经关上，舞台中间，陆文学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虎，恍然间有那么一种错觉。 好像田海明还在，站在舞台上，甩动着鞭子，指挥大春表演。 他猛地甩了一下鞭子。 清脆，嘹亮。 然后大喊：“有了！” 大春扭头望向他。 人虎对视，陆文学仿佛在大春的眼睛里看到了舅舅的影子。 那个自己打小就崇拜，当成父亲般，带着自己走南闯北，喝多了跟自己吹牛，爽朗大笑的男人。 而现在，那个男人没了。 他把一份责任传递给自己。 灯光下，陆文学眼睛酸酸的，噙着眼泪。 “有了！” 他极力大喊，猛的甩出鞭子。 (本章完) 第201章 新年 第201章 新年 夜色正浓。 斜桥园泄洪渠附近，虎斑在路口驻足，低头到处嗅。 他转了几圈，突然汪汪了两声，蹿了出去。 “有了。” 沈新快步跟上。 同行的还有丁雨薇，和董跃明，老林。 虎斑速度很快，往前跑了大概有六七十米，沿着路边的台阶，下了沿着泄洪渠的沿河景观带。 追上的时候，泄洪渠护栏的彩色装饰灯照射下，虎斑正冲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叫唤。 老人冲他摆手，有点儿慌张。 “虎斑。” 沈新连忙喝止虎斑。 看着老头儿，跑的气喘吁吁的董跃明长松一口气，连忙拿起对讲机呼叫道：“老李，告诉报案人，人找到了。” 丁雨薇拿着云台，用手机对准虎斑，还切了个近景。 沈新走上前来，用手机里的照片对照了一下，没错，就是走失的老人。 晚上六点多，云林街道山韵嘉园有人报案，说家中老人，在吃过饭，说下楼去散步，就此再无音讯。 家人把小区找遍了，并无发现。 调取小区监控，发现老人一人离开了小区。 因为老人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所以家人选择了立刻报警。 接警之后，董跃明调取附近道路监控，有发现，但最终老人去哪儿了，监控轨迹断了，拍的不够清楚。 考虑老人已经82岁高龄，天气寒冷，在加大搜寻力度的同时，李东升给沈新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支援一条警犬。 用警犬来搜寻老人。 百万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不一定能找到。 沈新当时在值班，豆豆正好被蒋文冈借去执行任务了，这才带上了虎斑。 没想到虎斑还不错。 这里距离山韵嘉园直线距离都要快两公里了，下午的时候又飘了场冷雨，虎斑能够一路追踪过来，真不容易的。 “给你的。” 沈新口袋里掏出肉条，撕开抛给了虎斑。 虎斑一口咬住，舌头一卷便进了肚。 【少】 他直勾勾的盯着沈新。 懒驴拉磨一般，最终虎斑还是提升到了二阶段。 沈新没搭理他，白天跑办公楼偷吃东西的是谁？ 已经有好几个同事跟自己反映了，说办公室丢吃的。 调了监控才确认，是虎斑干的。 “大爷，您别害怕，我们是警察。”董跃明上前安慰了一句。 大爷明显有点儿慌，虽然穿着羽绒服，但没戴帽子，他头发又稀疏，河边风大，冻的鼻子红彤彤的。 “警察啊，哦，我知道了。” 大爷点点头，又坐了回去，直勾勾的望着对面。 董跃明上前搀他，道：“大爷，我们该回家了，您闺女都找你好久啦。” 说着，顺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冬季大衣，披在了老头儿身上。 “我不走。” 老头儿明显糊涂着呢，嚷嚷着要等他老婆。 问题是他老婆已经去世多年了。 眼见拽不走，董跃明只好用对讲机通知李东升，让他把家属带过来。 “小沈，谢了。”董跃明道谢，又揉了揉虎斑的脑袋。 虎斑冲他摇尾巴，眼神仿佛在说别光嘴上说啊，来点儿实在的。 可惜，董跃明没读懂。 等待李东升他们过来的时候，沈新问丁雨薇刚才的过程有没有拍上。 丁雨薇点头。 这些天，除了日常工作，有空俩人就拍视频。 账号里，虎斑俨然成了顶流，发一条火一条。 而单纯的训练视频已经无法满足粉丝日益增长的需求。 跟王希海汇报之后，决定发布一些案件相关的视频。 缉毒，敏感的不算，主要还是日常刑事案件的搜寻为主。 比如之前一个普通伤害案件，虎斑出动，追踪三公里，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视频发布之后，因为足够真实，播放量极高。 所以一些普通的案件，丁雨薇会跟着，拍摄一些素材，回头发在账号上。 不多时，李东升和家属赶到。 看到父亲，老人女儿登时就哭了，边哭边埋怨。 “我等你妈呢，我们以前经常来这儿的。” 老头儿解释着，突然又一脸茫然的问女儿是谁，好好的哭什么。 这话又让女儿一阵抹眼泪。 “董队，师父，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新不忍多看，牵上虎斑准备离开。 上车往分局开。 “对了，我听星哥说，你主动申请过年值班？” 路上，沈新扭头问道。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丁雨薇微微点头，没解释什么。 沈新也问不下去了。 她父亲牺牲，母亲严重抑郁，住在疗养院。 独生女，就剩下一个奶奶，被她叔叔接去宁山过年了。 大过年的，孤零零一个人，挺不是滋味儿的。 临近年关，事情反而更多。 不过最忙的是派出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多的吓人。 刑侦大队还好一点儿。 赵天星现在每天就祈求着天下太平。 他说前年最惨，除夕那天，留好值班的，都准备回家过年了，接到报案。 辖区内发生命案，一女子遇害。 那个除夕夜，人家是家人团聚，开开心心吃年夜饭，过大年。 而赵天星他们，则是和尸体为伴。 很快就查清，凶手就是女人的丈夫。 但杀人之后，他潜逃了。 赵天星跟着陈超他们，全国跑，一直到正月十三，才把人抓捕到案。 动机也很简单，嫌疑人是个海员，结果这次休假回家，意外在家里发现了一张妇幼医院的付款单。 付款项目是流产。 那脑袋上青青草原一大片，这便发生了惨案。 可能是赵天星的祈祷起了作用，一直到除夕这天，都没发生什么严重刑事案件。 当天下午，留好值班人员，沈新等人便早早下班。 沈新注意到了丁雨薇，安静的一个人写卷宗。 踟蹰一番，沈新还是打卡下班了。 自己又能做什么，说什么呢？ 回了一趟公寓，把大美和恶霸也带上，便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老爸正忙着给他那些客户打电话拜年，老妈正跟姥姥视频通话。 爷爷奶奶也到了。 今年他们来沈新家过年，没去大伯家。 沈新还有个姑姑，嫁的比较远。 反正一家子挺大的。 见到沈新，爷爷沈永明很高兴，拽着沈新问个不停。 奶奶则是跟大美特别来电。 大美好像也喜欢她，跳到她怀里求抱抱。 沈新这边也是电话不断。 同事，老同学，朋友。 还有张倩，李嘉慧，都特意打来电话，祝贺新年快乐。 看着一大桌子菜，沈新迟疑一下，在厨房翻找了一番，找了几个饭盒。 然后捡着好吃的往外挑菜。 “你干嘛呢，还没开席呢。”曾文怡教训道。 沈新解释道：“我同事，我想着他们值班，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他们送点儿好吃的。” “哦，那应该的。” 曾文怡拦住沈新，拽着沈新来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一堆打包好的饭盒。 估摸着过年这几天的菜都在里面了。 就说嘛，老妈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手艺了，合着全是买的。 “臭小子，我做了好几个菜呢，尤其是你喜欢吃的红烧肉。” 曾文怡一下就猜到沈新在想什么，立马教训道。 (本章完) 第202章 知不知道你袭警了 第202章 知不知道你袭警了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完饭，然后又是各种打电话拜年。 客厅里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 外面也响起了烟爆炸的声音。 沈双这边正被姑姑催婚，眼见着就要提到自己。 沈新连忙拎上吃的跑路。 半个多小时，沈新赶到了分局。 值班的有三人。 陈超，老钱，还有丁雨薇。 但赶到的时候，发现就剩下丁雨薇了。 她端着饭盒，正吃饺子呢。 看到沈新，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沈新问陈超他们呢。 是接了个伤害案，出警了。 “就光吃饺子啊。” 沈新晃了一下手里两大兜子，道：“想着你们值班这么辛苦，怎么着也得给你们送点儿好吃的啊。” “得，现在就剩你一个了，你有口福了。” 说着，连忙清空桌子，给她摆上。 “龙虾，鲍鱼，我挑的都是好吃的。” 沈新一样样的往外掏。 “这也太多了。” 丁雨薇急忙道。 沈新拿到微波炉去热，然后道：“没事儿，你吃你的，剩下的给陈队他们吃。” 丁雨薇跟着过来帮忙。 都摆上，愣是也一桌子好菜。 见她还发愣，沈新连忙催促她吃。 丁雨薇这才动筷子，单独拿双筷子往自己饭盒里夹菜。 外面远远的已经有燃放烟的，黑夜里不时炸开一团火光。 看着这一桌子吃的，拿起筷子要吃的丁雨薇抿了抿嘴，突然道：“谢谢。” 轰隆一下。 却是离分局不远，有烟升空炸开，声音洪亮。 “你说什么？” 沈新扭头问道。 丁雨薇眼皮迅速耷拉了下去，摇头道：“没说什么。” 沈新轻笑，夹了个肉丸子放到丁雨薇饭盒里，道：“谢什么啊，咱们俩可是搭档，大过年的，你这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饺子，我可看不下去。” 丁雨薇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眼睛有点儿酸。 “对了，你喂豆豆他们了吗？” 沈新又问道。 下班之前，自己托丁雨薇帮着喂豆豆他们的。 黑豹出任务执勤去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丁雨薇点头。 沈新道：“那你先吃着，我去看看他们，外面全是放烟的，省的洛基害怕。” 洛基还小。 来到操场，门开着。 这是给虎斑留的门，这家伙不老实。 关键还聪明，如果只是简单的把笼子挂上，他会自己弄开。 锁上吧，他还不乐意，整夜整夜的嚎。 就是故意的。 教训了也不改，就是想去外面野。 考虑之后，想着他反正就在分局附近溜达，去勾搭流浪犬。 而且他又足够聪明，之前流浪那么久，有足够的生存经验，便随他去。 进屋一看，果然，虎斑的笼子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 豆豆缩成一团睡觉，沈新一进门，她就被惊动，抬头看着沈新。 还有洛基，在最里面的笼子，一见到沈新，立马欢实的叫了起来。 沈新打开笼子。 外面的烟爆炸声，应该让他有些害怕，直往沈新怀里钻。 他本来就亲人。 不长不短也养了一个月了，神奇的是，好感图标又有了。 而且沈新记得很清楚，一上来就是5格好感。 沈新有一个推测，可能是原先洛基认白纪飞妻子为主，和她亲近，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出现好感图标。 但这种推测也不一定准。 就像之前的乐乐，那么多年依旧记得原主人，一样可以培养好感度。 这个好感图标，应该只是有好感，而不是认主之类的。 而且在动物的心中，比如大美，也不一定有什么主人的概念，在她心里，沈新应该是最好的伙伴才对。 对此沈新只能推测，可能洛基和白纪飞妻子的感情羁绊更深。 或者说洛基这小小的脑袋里，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好。 又把豆豆放出来，带着一大一小两条狗玩了一会儿。 过来给丁雨薇送饭，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担心洛基。 正玩着，远处跑来一道身影，可不就是虎斑。 “你还知道回来啊。” 沈新教训道。 看见沈新，虎斑目光一变，贼有眼力劲儿的自己跑回了笼子，还伸出爪子，把笼门带上，咧着嘴冲沈新傻笑。 沈新继续跟洛基他们玩。 玩了一段时间，丁雨薇过来了。 说陈超他们回来了，正在吃东西。 “时间不早了，沈新，你要不先回家吧，除夕夜呢。”丁雨薇道。 已经晚上九点出头了。 沈新点头，起身正要走，又停下，扭头望向了笼子里的虎斑。 不对啊。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安分。 闯祸了？ 闯祸的时候，虎斑可老实了。 沈新来到他笼子前，蹲下打量他。 他四仰八叉的趴着，眼神有点儿有气无力。 四目对视，沈新听见了他的心声。 【难受】 沈新脸色微变，打开笼子。 “你是不是跑出去打架了。” 沈新查看虎斑的身体，并未看见伤口。 那难受什么。 虎斑也不叫，但看状态，有那么一点儿蔫。 心中一动，沈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乱吃东西了。” 【没有】 他默默的躲开视线。 那没跑了，肯定是偷吃东西了。 “你啊你。”沈新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得禁足，不能再乱跑了。 沈新掏出手机，搜附近的宠物医院。 可问题是这除夕夜，还是大晚上的，哪有开门的宠物医院。 “沈新，虎斑怎么了。”丁雨薇走过来询问。 “问他，出去乱吃东西，现在知道难受了。” 沈新轻哼一声。 就怕吃到什么有毒的东西。 沈新尝试着给附近一家宠物医院打电话。 果然没人接。 “你去弄点儿肥皂水，给他催吐。” 说着，沈新拿出手机。 自家附近有家宠物医院，大美，恶霸，还有三小只的驱虫，疫苗，都是在他们那儿做的。 偶尔有空了，沈新还会带着大美他们去那边洗澡。 一来二去，加的有医生的微信。 也就是那个赵蕊。 她知道沈新是警察，偶尔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虎斑。 毕竟虎斑豆豆他们在网上这么红。 如今一听虎斑乱吃东西，立马开了视频。 然后问沈新虎斑有没有呕吐，腹泻的情况。 “暂时没有。” 这边丁雨薇也端着肥皂水，匆匆的跑了回来。 “赶紧喝。” 沈新把盆推到虎斑面前。 赵蕊也这么说，看看能不能催吐。 说如果还不行，她联系同事，让帮忙看一下。 她回老家过年了。 丁雨薇多看了视频中的赵蕊两眼，招呼虎斑喝。 这家伙只舔了一下，就果断摇头。 沈新威胁他：“你不喝，我就灌你了。” 他听懂了，这才开始喝。 效果还行，这家伙强忍着喝了一会儿，呕意立马上来了，伸长了脖子一阵干呕。 而后哗啦一声，吐了一地。 沈新扫了一眼呕吐物，红红的，黏糊糊的，好像是火腿肠。 这家伙有了编制，好吃好喝的，但依旧对火腿肠情有独钟。 但没看见明显的异物。 沈新拿车钥匙挑了挑，猛地脸色微变。 在一堆呕吐物中，竟然有一根针！ 不是，这谁啊！ 虎斑能吃火腿肠，那肯定是有人投喂。 但这根针是什么情况？ 虎斑不会傻到直接吞一根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塞进火腿肠里，然后喂给了虎斑。 这是想要弄死虎斑啊。 关键你这么干，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袭警了。 (本章完) 第203章 废品站 第203章 废品站 视频通话的镜头也扫到了地上的针。 赵蕊眯着眼凑近，问道：“沈警官，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根针啊。” “就是针！” 沈新气得不轻。 虎斑虽然偷奸耍滑，吃的多，干的少，但干的再少，他也实实在在的干过活，帮着追踪嫌疑人，找回过走失儿童和老人。 做为一条警犬，它是有功劳的。 “虎斑，你在哪儿吃的东西？”丁雨薇急忙询问。 虎斑伸着舌头，还想吐，呜咽着。 赵蕊急忙道：“再让他喝肥皂水，我看火腿肠还没有完全消化呢，他应该刚吃进去不久，那还有希望吐出来。” “这样，我看看联系我本地的同事，看他们有没有空，能不能去医院一趟，这种情况，还是拍个x光保险一点儿。” 说着，她愤愤不平的道：“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人呢，就是讨厌流浪猫狗，他们会在流浪猫狗出没的地方，故意投喂那种拌了老鼠药的食物。” “猫狗吃了，就会中毒，像这种故意藏针的，我也遇到过。” 她一阵叹气，急忙挂断视频，去联系同事。 虎斑扭头看沈新。 【难受】 又听见了心声。 “难受也得喝，快点儿。”沈新把盆端到他面前。 虎斑无奈，只能继续喝肥皂水。 丁雨薇心疼的看着，道：“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把这个坏家伙找出来。” 沈新也是这样的想法。 袭警可能有些夸张，但这种人，必须要找出来，批评教育一下不可。 是没有明确的法律，认定伤害流浪小动物是违法行为。 但就像赵蕊刚才说的那种故意投毒，其实是可以认定为危害公共安全，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的。 丁雨薇给陈超打了电话。 陈超很快赶了过来。 这边虎斑已经吐了个稀里哗啦。 看见缝衣针，陈超脸色也不好看，得知这边联系了宠物医院，就让沈新和丁雨薇先去，他自己去查一下附近的监控，看看虎斑到底去哪儿溜达了。 沈新和丁雨薇急忙带上虎斑前往宠物医院。 “麻烦了。” 宠物医院，赵蕊同事已经赶到，是个戴眼镜的女医生，还穿着拖鞋来的。 “麻烦什么，这可是咱们的功臣呢。” 她蹲下，笑眯眯的揉了揉虎斑的脑袋。 她刷视频，知道虎斑是警犬，帮忙破过案子。 幸运的是，x光显示胃里并没有多余的针。 看来对方就投喂了一根。 捎带着抽了个血，确认指标正常。 怕对方还投了毒。 沈新这才安心，一番道谢之后，带着虎斑返回分局。 陈超这边已经调了周围监控，并没有太大发现。 虎斑出没不走寻常路，犄角旮旯的，很难追踪。 “虎斑，你告诉我，在哪儿，谁给你吃的火腿肠，带我去找去。” 沈新蹲下，抓着虎斑脑袋询问。 他听得懂。 但眼神有些飘忽。 “看着我。”沈新呵斥一声，教训道：“必须带我去，不然我收拾你。” 这家伙总有侥幸心理，不凶一点儿不行。 【好】 听见了他的心声。 沈新和丁雨薇去，陈超没去。 说是过年，但这么大一个城市，什么时候都会出事儿。 考虑虎斑可能走小路，索性借了门岗同事的电动车骑。 沈新带着丁雨薇，迎着夜晚寒风，跟上了虎斑。 出了分局大门，虎斑就奔着宏图菜市场那个方向去了。 那是沈新发现他的地方。 估摸着他那群老手下，又被他收拢在麾下。 但跑出几百米，他就蹿进了旁边的绿化带。 这边有个待建的地块。 出发的时候，顺手把定位项圈给他带上了，丁雨薇拿着手机看，拍了拍沈新肩膀，指引方向。 以前沈新一直以为虎斑就在分局附近溜达。 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活动范围大着呢。 过了宏图菜市场，还往东南方向去，这个位置，距离分局直线距离都有两公里了。 “回头得拴着他。” 沈新暗骂一声。 “他停下了。”丁雨薇拍了下沈新，指着前面道。 沈新环视左右。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叫做浜下村。 东面是华林钢材城。 往西就是新区。 这边是老村庄，还没拆迁，夜色之中，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还有不少人在外面放烟。 虎斑停下，很快，从草丛里钻出两条狗来，亲密的舔虎斑。 不用怀疑，肯定是母的。 沈新轻踹了他一脚，让你找在哪儿吃的火腿肠，不是让你来潇洒的。 虎斑呜咽一声，这才又掉头。 回到村口的位置，右转往村子里面走。 最终，在村子北面，离大马路不远的位置停下。 它冲一扇铁门汪汪了两声。 这是个废品回收站。 铁门紧闭，门口靠墙停着一台蓝色货车。 沈新下车。 “你在这儿吃的火腿肠？”沈新低头问道。 虎斑点头。 【是】 心声也可以确认。 他扭头冲里面汪了两声，意思很明确。 是那种铁栅栏门，挺大的缝隙，虎斑抬腿就能钻进去。 针塞在火腿肠里，那很明显吃的不是垃圾，就是有人喂给虎斑的。 “有人吗？” 沈新拍着铁门，喊了两声。 废品站面积还行，大门左右两边堆满了各种废品，然后最深处有几间平房，现在亮着灯。 应该有人的。 沈新又喊了两声，里面才有动静。 而后，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出现。 “谁啊！” 他喊了一声，往外走。 外面有路灯，大致可以看得清里面的情况。 他往外走，在经过一堆废品的时候，停了一下，抬腿把什么东西往里面踢了踢。 沈新没看清是什么，然后男人已经来到了门前。 三十来岁，有胡须，肤色黝黑，挺普通的一张脸，看到丁雨薇之后，吓了一跳。 沈新是便服，但丁雨薇穿着警服。 “你们是警察吗，找我有事吗？”他紧张的问道。 丁雨薇亮了下证件。 沈新指着虎斑，问他有没有见过这条狗。 男人看了眼虎斑，道：“没有啊，怎么了？” 沈新示意他先把门打开。 等开了门，沈新才进去，道：“这是我们公安局养的狗，是一条警犬，我们晚上发现，他吃了火腿肠，火腿肠里塞了一根缝衣针。” “而根据他的追踪，就是在你们这儿吃的火腿肠，你说你没有见过他，那这是怎么回事？” 话说着，沈新往里面走，默默观察。 男人慌张的辩解他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说他白天出去收垃圾，并不在家。 “会不会是我妈！” 他一拍脑门儿，急忙冲平房大喊。 很快，一个老太太开门走了出来。 “妈，你是不是给人家狗喂火腿肠了，然后还往火腿肠里塞了缝衣针！” 男人冲上去，大声质问。 “你知不知道那是警察养的狗，你看人家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老太太年纪挺大的了，走路也有些跛，看见虎斑，明显的脸色一变。 “我……我没有啊。” 她结结巴巴的辩解。 这时，女主人也被惊动，披着外套出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听男人说老太太给警犬喂针，她也吓了一跳，焦急的问老太太有没有。 “警察同志，我……这……” 男人一脸为难，道：“那这狗没事吧，要不要去什么宠物医院看看啊，你放心，如果真是我妈干的，我们肯定赔钱。” 女主人也不住点头，紧张的不行。 丁雨薇下意识的要上前说话。 沈新不露痕迹的抓住了她的手，拽了一下。 “老太太。” 沈新走上前，沉声道：“你实话实说，这事儿还好办，如果不实话实说，我告诉你，我们这是警犬，伤害警犬，等同于袭警。” “妈，你赶紧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儿。”男人急的大喊。 老太太有些被吓到了，低头道：“是我喂的，他跑这儿翻我们废品，都给翻乱了，我一生气，就想……教训一下它。” “妈呀，你怎么能这样呢！” 男人气得直跺脚。 女主人也一脸无语，嚷道翻翻废品怎么了，能有什么关系。 “警察同志，那这怎么办啊，你们不会把我妈抓走吧。” 男人紧张的询问，连忙道：“这样，如果狗有什么事，我们给出钱治，您看行不行，我们赔钱。” 沈新轻哼一声，道：“这是赔钱的事儿吗，这是一条狗，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们给他喂缝衣针，像话吗？” “老太太，这回幸好狗把针吐了出来，去宠物医院检查也没什么问题，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记住了吗？” 老太太哦了一声，不住点头。 男人见有缓，急忙道：“警察同志，那这医药费我们出，还有要不我们赔点儿钱。” 女主人也连忙点头。 赔肯定要赔的。 人家除夕夜跑去宠物医院帮忙看病，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谁的时间都不能白占。 “这是费用清单。”沈新递出单子，几百块钱，然后道：“下回遇到同样的情况，你可以把流浪狗赶走，但不能用喂针的方式来伤害流浪狗，明白吗？” 老太太不住点头。 男主人接过单子，急忙掏手机给沈新扫钱。 “下回不能这样了啊。” 沈新收款，扫了一眼付款人，收起手机警告道。 男人连声保证着，把两人送出门。 沈新让虎斑上踏板，然后带上丁雨薇，最后警告了一句，这才离开。 一开走，丁雨薇又低声问道：“沈新，你抓我手干嘛，有问题吗？” 沈新透过电瓶车后视镜，看着男人站在门口张望，开了个玩笑道：“咋的，就正常抓个手不行啊。” “别闹，说正经的。” 丁雨薇轻哼一声，夜色中，脸颊微微一红。 沈新拐上出村的道路，这才沉声道：“是有点儿问题，等会儿再说。” (本章完) 第204章 那我也想 第204章 那我也想 骑到大马路上，那边看不见的位置，沈新才停下。 把虎斑牵下车。 “虎斑，那里面有几个人？” 沈新蹲下，一脸严肃的问道。 当沈新摆起这张严肃脸的时候，虎斑果断夹起尾巴，汪汪汪叫了起来。 “她这是很多的意思吗？” 丁雨薇急忙询问，又追问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很多】 沈新听见了虎斑的心声。 点点头，又再次表情严肃的问：“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孩子？” 虎斑汪了一声。 【是】 丁雨薇脸色剧变，急忙问道：“沈新，孩子是什么意思？” 沈新起身，表情也严肃到了极点，沉声道：“那家伙出来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往废品里踢了踢，我偷偷看了，是那种乞讨残疾人常用的那种小板车。” 丁雨薇瞪大眼睛，她才明白，为什么沈新抓自己的手，不让自己说话，而且这么轻易放过了老太太。 “沈新，你怀疑是那种吗？”她拧着眉毛，没有说下去。 也就是采生折割。 沈新掏出手机，道：“是不是的，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我现在只希望咱们刚才没有惊动他们。” 说着，沈新给陈超打去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陈超骂了一句畜生，让沈新等着，他马上就过来。 沈新让他把自己车也开过来，还有自己抽屉里的项圈也带上。 丁雨薇立刻反应过来，沈新这是要用大美做侦察。 “那我骑电瓶车去呗，也不远。”丁雨薇道。 沈新忙拦着她：“不是我租的公寓，我把大美带回家了，你骑电瓶车怎么去。算了，我让我姐给我送过来。” 丁雨薇忙道：“别，还是我去一趟吧，除夕夜的，别让你姐乱跑了。” 十分钟后，陈超和老钱开车赶到。 丁雨薇开沈新的车，去沈新家接大美。 陈超才仔细询问情况。 “虎斑承认，他在里面见过很多孩子。”沈新指着虎斑道。 虎斑连忙汪了一声。 陈超瞥了他一眼，他知道虎斑非常聪明，聪明到可以去买东西的地步，所以他见过很多孩子的事情，是可以相信的。 “妈的，我以为这些年治安环境好了，没这样的畜生了。” 陈超骂了一句。 在他心里，这样的人，与畜生无异。 …… 废品回收站内。 男人站在铁门外，目送沈新两人消失在道路尽头，方向又是出村的，这才长松一口气，连忙关上门。 “你想死吗，给我找这种麻烦！” 他一改之前唯唯诺诺，慌里慌张的表情，凶狠的冲到老太太面前，厉声呵斥。 老太太吓的一哆嗦。 女主人也狠狠瞪了一眼老太太，这才劝说男人道：“行啦，我估摸着没事儿，那俩警察挺笨的，应该没发现什么，就是因为那条狗来的。” “妈的，什么死狗啊，还警犬，哪有警犬还乱跑的。” 男人一把甩开女主人，骂道：“你管人家警犬为什么乱跑，反正人是警察，我告诉你们，要是被警察发现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坐大牢。” 说着，又指着老太太道：“这是你亲大姨，你给我管好她，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小心我对她不客气。” 他骂骂咧咧的回了房间。 女主人还是拿眼瞪老太太，骂道：“你也是神经病，一条狗，你管它干嘛，还喂针，亏你想的出来。” 说完，也骂骂咧咧的回了房间。 俩人一走，老太太低声下气的表情立刻消失，表情变得阴沉，盯着两人房间门，无声的嘟囔了几句，回了自己房间。 废品站一排四间平房。 男女住一间，回到房间后，男人就着小方桌喝酒吃菜，看联欢晚会，女人则在旁边继续点大把的零钱。 老太太自己住一间。 再一间堆放杂物。 最后还有一间，外面锁着门，不大的窗户上糊着塑料膜用砖头压着，防风，里面的推拉窗户则是被螺丝卡死，无法打开。 透过塑料膜的缝隙，一双小小的眼睛正看着外面。 是个瘦弱的男孩儿。 屋内不大，砖头和木板搭了个大通铺，他就扒着窗户，从那小小的缝隙，看远处天空炸开的一朵朵烟。 他扭头，推了推身边的孩子。 大通铺上一共躺着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被推的孩子更大一些，也瘦，头发长长的，剪的很潦草，跟狗啃的一样。 他也没有熟睡，抬头望向同伴。 瘦弱男孩儿打手语。 【他们吵架了】 长头发男孩儿也打手语回应。 【别管他们】 【有警察来了，我还听见他们说那条狗狗了，婆婆好像喂那条狗吃针了，她好坏，狗狗不会有事吧】 【她本来就坏】 长发男孩儿脸上闪过一抹戾气，继续打手势【狗狗没事儿，那狗很聪明】 很显然，他没睡着，也听着呢。 瘦弱男孩儿点点头，想了想，又打手势。 【警察不知道我们】 烟闪烁的光芒下，他目光有些黯然。 【没用的，我们跑不掉的】 长发男孩儿打了手势，伸手揉了揉同伴头发。 瘦弱男孩儿迟疑一下，又打手势【那条狗会不会再过来，它好聪明，能不能告诉警察，然后来救我们】 犹豫一下，他又打手势。 【我想我妈妈了】 长发男孩儿目光闪烁了一下，勉强笑笑。 【你又不记得你妈长什么样】 瘦弱男孩儿做了个鬼脸，有些不服气的打手势。 【那我也想】 【睡觉了】 长发男孩儿沉默一下，打手势，蒙上了被子。 瘦弱男孩儿缩进被窝，面朝窗户，窗外，烟依旧不时的闪烁，特别的漂亮。 …… 另一边，丁雨薇一路快开，很快抵达了沈新的家。 灯还亮着。 她急切的敲门。 “臭小子，你不是带钥匙了吗？” 曾文怡骂着来开门。 开门之后看到是丁雨薇，愣了下。 “你……你是小丁，沈新的同事对不对。”曾文怡眼前一亮，探头去找沈新的影子。 丁雨薇急忙道歉，道：“阿姨，沈新有些事情，暂时不能回来，我是来带大美的。” 曾文怡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丁雨薇进门。 很快，沈豪林，沈双，还有沈新的爷爷奶奶，全都围了上来。 丁雨薇尴尬的不行。 “那什么，阿姨，叔叔，我真有急事。对了，你们新年快乐，还有爷爷奶奶，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丁雨薇紧张的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然后问大美在哪儿。 “我去找。” 沈双急忙去把大美抱了过来。 “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回头再过来拜访，就先走了。” 丁雨薇不敢多待，急忙抱着大美告辞。 一家人送出门。 沈永明拍了拍儿子，问道：“这是沈新的女朋友吗，挺漂亮的，什么时候谈的。” 沈豪林心大：“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同事。” 曾文怡瞪了眼沈豪林，道：“同事怎么了，相处的久了，不就好上了嘛，反正我挺喜欢这姑娘的。” 沈双吐槽：“妈，是姑娘你都喜欢。” (本章完) 第205章 说法不一致 第205章 说法不一致 在等待丁雨薇的时候，陈超和老钱已经把废品站周围的情况摸了一遍。 “奇怪，我问了周围的住户，没有人在废品站里见过孩子。” 老钱一脸疑惑，他还特意问附近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经常捡纸壳子去废品站卖，了解废品站的情况。 听他们说，废品站老板姓李。女的是他老婆，老太太是老板的妈，姓什么不知道。 “按理说他们把孩子带出去乞讨，又不是一天两天，应该有人看见才对。” 这废品站开了一年多了，一直没有看见孩子出入，很反常。 陈超也问到了同样的情况，他抱着胳膊，看了看蹲在沈新脚边的虎斑，没有妄作判断，道：“等小丁回来，侦察一下再说。” 听老钱的话，沈新也觉得反常。 但是在两人去摸情况的时候，沈新又仔细问了虎斑。 通过听心声，针对性的询问，反复确认虎斑的真实意思。 这家伙第一次来废品站的时间，沈新问了好多次，他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大美也是，她记得发生的事情，但没有具体的时间概念。 他遇到过一个孩子，陪他玩，他很开心。 然后来了不止一次，因为他经常在这一片活动，勾搭流浪狗。 偶尔就会跑过来，跟废品站的孩子玩。 关于孩子的数量，沈新换着问法，确认了是三个。 动物不会骗人，虎斑既然这么说，那废品站就有三个孩子出现过。 那这就和周围居民的说法不一致了。 居民不至于说谎，虎斑也不会说谎，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一伙人把孩子藏的非常好。 至于怎么办到的，不得而知。 就像陈超说的，先侦察一下再说。 丁雨薇回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新给大美戴上项圈。 考虑过偶尔会用大美来侦察，所以对项圈做了改进。 蔡哲他们做的技术方案，用警用的微型摄像头，集成了无线模块。 沈新家工厂就是做小工艺品的，有开模的设备，沈新让人开了模，所以现在的项圈虽然续航时间少了，但变得更小巧了。 戴在大美脖子里，就是常见的项圈，弄成黄色，还挺难分辨的。 相比于虎斑，大美好感度更高，理解能力更强。 沈新和陈超来到废品站附近，好好叮嘱了她一番，找孩子，然后避免被成年人发现，被发现了要跑，就把她放进了废品站。 接收范围只有80米，但也够用了。 沈新两人退到外围，拿着手机查看实时画面。 就见大美已经跳上窗台，正隔着窗户，静静的看着屋内的情况。 废品站老板歪在床上，还在看联欢晚会，女人正在旁边洗脚。 除此之外，没看见孩子。 女人洗完脚，端着盆出门。 大美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暗处。 她泼掉水，返回房间，完全没有发现大美的存在。 大美停顿一下，又去隔壁房间。 屋内关着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要是有夜视功能就好了。”陈超嘀咕了一句。 沈新心说您老要求也太高了。 不过借着远处天空燃放的烟光亮，间或一闪，勉强能看清屋内情况。 好像是那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躺在床上已经睡了，并未看见有孩子的踪影。 大美的视力更好，应该早就看清了情况，跳下窗台，在隔壁房间门口微微驻足，并未停留，直接来到了最后一间平房外。 猫的鼻子一样灵，听觉更是灵敏，大美应该都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她跳上了最后一个房间的窗台。 压着塑料膜，它伸爪子扒拉开塑料膜，钻了进去。 贴着窗户向内张望。 镜头几乎怼在窗户上，屋内也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嘭的一声。 大马路对面的小区，一朵烟在空中绽放出来。 离得近，镜头中，烟的光亮极快的洒进房间，沈新眯着眼睛，模糊看见了什么。 又一朵烟炸开，照亮夜空。 “床上是不是有人啊。”丁雨薇轻声道。 陈超微微点头，他也看见了。 烟不断升空，大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头中，屋内一明一暗的。 沈新也看清了，屋内有一张大床，上面铺着被子，看隆起的位置，就是三个。 天气寒冷，又没有暖气和空调，所以人都缩在被子里，就露半个脑袋。 但看隆起，那没错的，应该就是三个孩子。 “别急，没法儿确定是孩子。”陈超见沈新抬头望向自己，立刻示意稍安勿躁。 大美跳下窗台，试图找地方进去。 但门关着，四下也没有入口，她转悠了一圈儿，放弃了，灵巧的跳上一堆废品，默默的等待起来。 她有足够的耐心。 那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结果了，门关着，大美也没有办法。 但借着烟光亮一瞥，足够了。 “陈队，怎么弄？”沈新有些迫不及待，想现在就冲进去，把这一男一女，还有老太婆给摁了。 “别急。” 陈超摆摆手，思索一番，道：“抓贼抓赃，这样，我们安排人守着，明天是大年初一，很多地方有活动，人很多，是乞讨的好机会。” “如果他们带着孩子出去乞讨，那我们就可以固定证据，而且能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同伙。” 采生折割往往不是个人行为，背后还会牵扯到一个完整的拐卖团伙。 “然后再查一下老板的个人情况，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发现。” “而且我告诉你们，有的人真的就是带着自己孩子出来乞讨，或者说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残疾孩子。” “这种事情很麻烦，咱们还是尽量确认清楚再行动。” “反正人就在这里，盯着呢，也跑不掉。” 陈超想的更周全一些。 沈新点头，主动请缨留下监视。 “也行。” 如今发现了这个意外情况，那沈新也不用回家了。 留下沈新的车，陈超和老钱则返回分局。 沈新把车开到路边，能一眼看到废品站出口的位置，扭头让丁雨薇先休息，到时候换班。 “要不你先休息吧，我还不困。” 丁雨薇微微摇头，眼角余光瞥了眼沈新。 “也行，那你叫我啊。” 沈新点头，钻到后排躺下。 丁雨薇默默翻了个白眼，她还想着大家都不困，就聊会天呗。 沈新这倒好，直接就睡了。 (本章完) 第206章 我知道你们 第206章 我知道你们 沈新不是被叫醒，而是冻醒的。 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前排丁雨薇缩成一团，石雕一样的盯着对面。 “你怎么不叫我啊。” 三点多，早该换班了。 丁雨薇扭头道：“我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没叫你。” “冷吧。” 车内说话都有哈气。 沈新脱下羽绒服，递给丁雨薇。 “不用。” 丁雨薇连忙拒绝。 沈新道：“先罩着，我下去跑两圈，精神精神，暖暖身体，然后换你。” 说着，沈新下车，活动下筋骨，沿着村庄外围跑了两圈，跑的身体发热才回来。 “这样，你把车开远一点儿，打着，吹着暖气睡，我这边盯着。” 沈新想了个办法。 “别，我还是躺后面吧。”丁雨薇摇头。 沈新道：“开暖气睡着舒服，反正就是防着他们转移，也无所谓，我正好在下面等大美，她也是，现在还不回来。” 项圈早就没电了。 在沈新的坚持下，丁雨薇才把车开走。 沈新没有想到，从警以来的第二个除夕夜会以这种方式度过。 但也好。 如果能解救三个无辜孩子，就当是为新年开了个好头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陈超和老钱就过来了。 给带了早饭。 一夜没动静，大美也回来了。 工商信息显示，废品站老板叫李一豪。 这和他的转账账号对得上。 “你看看。”陈超把手机递过来。 户籍信息显示，李一豪是岳西省安坪人，他成家了，有一个儿子。 沈新看了户籍照片，摇头道：“陈队，我见的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妈。” 户籍里的妻子和母亲照片并不是自己见到的两个人。 陈超微微点头，那这么一来更有问题了。 “等吧，我估计他们今天要出门。” 陈超招呼两人吃完再休息一会儿，他们俩盯着。 七点多的时候，女人开了门，还放了鞭炮。 也看见了李一豪。 然后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驶出了废品站。 女人下车锁的门，那废品站里应该没人了。 面包车贴的全黑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跟着。” 对讲机里传来陈超的声音，沈新发动汽车跟上。 令人意外的，李一豪开车并未往市区繁华地带去，而是沿着机场路，走国道，一路往东南去。 “怎么去平虞了。” 沈新有些奇怪。 这都已经开到隔壁平虞市了。 丁雨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面包车一路开，先抵达了平虞的地标地点，平虞中心。 面包车在中心附近一个地下停车场入口停下，老太太拄着拐杖，背着破旧的挎包，拽着一个孩子下了车。 丁雨薇惊呼一声。 昨天俩人眼睛一直没离开废品站，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那摆明了就是一直藏在废品站里。 “妈的！” 沈新咒骂一句。 这孩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袄，身材矮小，头却比较大，如果单看身高，估摸着也就五岁左右，一米高。 老太太拉上车门，面包车再次出发。 “沈新，你们盯着这边，我们继续跟。” 后面陈超开车跟上。 老太太抓紧孩子的手，就站在停车场入口等候，有车过来，放慢速度之后，她就拽着孩子上前乞讨。 “这孩子怎么不叫啊。” 丁雨薇眉毛拧着，嘀咕了一句，说完，猛然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震惊的望向沈新。 沈新微微点头。 昨天沈新就想到了。 李一豪三人把孩子藏在废品站，但这么长时间，附近居民愣是没有发现。 那只有一个解释，孩子没有露面，没有发出声音。 这么小的孩子，总要哭吧。 没有动静，只能是哑巴！ 或者说，被人为弄哑了。 老太太经验丰富，专盯豪车，大冷天的，她衣着褴褛，佝偻着背，还牵着个才几岁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有不少人停下车给钱。 不差钱的，还有的直接给一百。 沈新盯了半个小时，她收入就超过两百块。 这时，保安过来赶人。 但看人可怜，也没为难她，只是指了指远处平虞中心，让她去那边，别在这边拦车，危险。 她这扮相，足够可怜，能博取人同情。 这个时候，陈超打来电话。 他语气严肃，说面包车又分别在两个地方停下。 女人在关下老街停下，带了一个断脚，估计有七八岁的男孩儿，坐着那种乞讨的平板车，找人流多的地方扮演母子乞讨。 最后李一豪则是去了平虞著名景点，拙山寺的景区外。 他带着一个也只有四五岁的女孩儿，双脚畸形，然后摆着牌子，伪装成女儿残疾，外来求医的可怜人。 “妈的，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来平虞了。” 陈超在电话里咒骂了一句。 现在社会发展的快，很多人都了解了，知道这些都是职业乞讨的。 尤其是那些带孩子的，会有采生折割的情况。 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报警，如果你无法确认，那么至少也要狠下心来，不给钱。 你给了钱，他们有了收入，才会更丧心病狂的继续做这种事情。 而一般情况下，乞讨不犯法。 很多时候，警察也无法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是亲属关系。 有很多儿童就是被父母带出来乞讨的。 警察在没办法确认孩子被拐卖的情况下，也不能随便抓人。 但如果有怀疑，最好的选择还是报警。 而眼前李一豪聪明的一点是，他居住在南江，然后来平虞乞讨。 跨市。 假如平虞这边的人发现异常，报警，他们可能已经返回了南江，警察找不到。 而他们不在南江活动，南江这边的警察没有明确证据，也不好跨市抓捕，需要当地配合才行。 而且沈新深刻怀疑，他们不光是在平虞，可能南江周边的城市都会去。 打一枪换个地方，避免被警察盯上。 他们开着车，哪怕去宁山都不算很远。 “陈队，抓吧。” 沈新沉声道。 不是亲妈和老婆，这摆明了就是团伙。 陈超道：“你等我消息，我联系平虞这边，他们市局的梁队我熟。” 大半个小时后，沈新这边来人了。 平虞市局刑侦大队的一个同事，三十来岁，皮肤稍黑，叫王城。 见面之后，他突然道：“你是不是拍短视频的那个警察，你们养了三条狗，有个叫豆豆，有个叫虎斑，对不对。” “你知道？” 沈新一奇。 王城连忙点头：“那当然，我经常刷你们的视频，我们领导还说过呢，看看能不能跟你们学习一下，也弄个账号。” “你们网络悬赏那事儿，动静那么大，我们都知道的。” 在得知这伙人就是被虎斑发现的，他又是一阵惊奇，然后也不说废话，招呼直接抓。 沈新点头，正和自己心意。 当下三人直奔平虞中心。 这边有个大广场，老太太牵着孩子，遇到打扮好的人就上前乞讨，孩子被她牵着，瞪着大眼睛，也不说话。 “谢谢，都是好心人呐。” 一对情侣给了十块钱，老太太嘴里念叨着好话，然后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面前，脸色铁青的沈新。 她见过沈新和丁雨薇，愣了愣，脸色剧变，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 沈新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丁雨薇也立刻从她手中抢下了孩子。 老太太甩了甩胳膊，挣脱不开，立刻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有人抢孩子啦，谁行行好，赶紧报警啊！” 周围路人纷纷扭头望过来。 王城立刻掏出证件，冲周围人解释自己就是警察。 沈新也不废话，从丁雨薇手中接过手铐，直接给老太太戴上。 丁雨薇蹲下，温柔的问孩子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 孩子微微点头，指了指丁雨薇，又指了指沈新，笑了。 然后又拿手比划。 【我知道你们】 看到他的动作，丁雨薇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可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眼泪。 (本章完) 第207章 现实的残忍 第207章 现实的残忍 大冬天的，一副冰凉的手铐，可以让任何人失去勇气。 老太婆吓得瑟瑟发抖，直接瘫在了地上。 沈新也不废话，和王城架着她就走。 丁雨薇抱着孩子跟上。 来到车上，沈新先感谢王城的帮助。 “小事儿。” 王城摆摆手，特意加了沈新微信，称以后如果去南江办案，可以提前联系。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条准则放在警察身上也成立。 同一时间，陈超那边也陆续有了结果。 没有意外，全部到案。 陈超的意思先把人带回去，然后把孩子送去医院做检查。 那就直接分局汇合。 沈新立刻开车返回南江。 一路上，男孩儿很乖，丁雨薇尝试和他交流，但不会手语，而男孩儿又不怎么认字。 这时，男孩儿伸手拍了拍开车的沈新，打了个手势，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新不懂，想了想，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狗狗怎么样了？” 男孩儿点头。 看来他跟虎斑玩到一起去了。 “放心吧，狗好好的。” 沈新其实想问问他喉咙怎么回事，是不是被这帮人毒哑的。 影视剧不就有那种哑药嘛，吃了就说不出话来。 但想想还是作罢，可能对男孩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回忆。 返回分局，大年初一，还是照常上班。 把老太婆交给孙钊，他也安排人对废品站进行了搜查取证。 沈新和丁雨薇则带男孩儿去医院。 市一院。 大过年的，病人依旧多。 挂了急诊，等候的时候，丁雨薇给买了点儿零食，男孩儿吃的很开心。 丁雨薇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疼。 沈新叹口气，想说男孩儿还算好的，至少腿脚还健全。 不像另外两个孩子，都有残疾。 可就算是这样，光一条，毒哑这些孩子，就罪不可赦。 更别说还有拐卖呢。 恶魔在人间，这种人贩子真的该死。 很快，轮到男孩儿。 见到医生，听闻是解救的乞讨儿童，这名男医生脸色微变，起身关上门，开始认真的给孩子做检查。 男孩儿乖巧的坐着，还冲医生笑。 连医生都一阵不落忍。 “医生，像他这种被毒哑的情况，还能治好吗？”沈新问道。 “毒哑？” 男医生愣了一下，反问什么意思。 “就是故意弄哑啊。”丁雨薇也插了一句。 男医生恍然大悟道：“你们是想说影视剧里那种哑药吧。” 他说着，拿起手电筒，查看了一下男孩儿的喉咙，然后道：“你们电视看多了，现实中没有那种东西的。” “咦？” 沈新一愣。 没有哑药，那这孩子是怎么哑的。 男医生继续检查，然后解释道：“据我所知，想要彻底让一个人成为哑巴，要么用一些刺激性的东西，比如强酸，强碱，直接灌进喉咙里。” “这么做，会造成永久性的声带损伤，然后失声，但这个过程很危险，有很大的概率会造成吞咽，呼吸等功能的损失，没人会这么干。” “要么，就是直接手术切除声带。” “至于你们说的那种哑药并不存在，当然，好像在民间是有一些药物，比如……” 他说着，一抬头，见沈新两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猛然停下。 “我不告诉你们。” 他笑笑，卖了个关子。 沈新表示疑惑，因为不光是影视剧，好像自己从小看的各种杂志啦，也都提过这种东西。 但人是专业的，沈新相信他。 “那医生，他失声是什么原因呢？”沈新问。 医生起身，给开检查单子，然后道：“应该是天生的，我刚才看了，有可能喉软骨畸形，比如喉蹼，先天性声带缺失等情况，这个要看片子，说不定有手术矫正的可能。” 他迅速的开完单子，主动提出带孩子检查。 这时，陈超打来了电话，他也带着另外两个孩子赶到了。 “秦医生，您等一下，还有两个孩子，您也帮忙看看。”沈新拦下医生。 “还有两个？” 医生脸色一变。 陈超抱着女孩儿，老钱则是直接背着大一点儿的男孩儿进门。 一进门，小一点儿的男孩儿眼前一亮，急忙跳下床，迎了上来。 医生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孩子的残疾，眼底闪过一抹愤怒，连忙招呼放下，帮忙检查。 一个人忙不过来，还叫了个医生过来帮忙。 沈新几人便来到外面等候。 “陈队。” 沈新把医生说孩子是先天性哑巴的事情说了一下。 “按照医生的说法，那等于这三个孩子不是这伙人故意弄哑的！” 沈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陈超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道：“这个事情怎么说呢，专门的哑药，我的确没见过。” “但有听人说过，好像是有一些偏方，或者直接用强酸强碱弄坏嗓子。” “其实弄成哑巴还是轻的，有的直接泼脸上，反正你根本想象不到人的恶意能有多么可怕。” “像哑巴，我听他们说，其实很好弄。因为弄来的孩子小，一说话就打，打多了，孩子自己就不敢说话了，久而久之，就哑了。” “而且更多的时候，他们就是专门绑架残疾人，或者说直接从父母手里购买残疾的孩子。” “如果是后者的话……” 他还没有说下去。 沈新也沉默了。 自己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一开始，沈新想的是解救这三个孩子，然后设法帮他们找到父母。 方法自己都考虑了，比如用分局的短视频账号，就像之前网络悬赏一样，可以迅速的达到广而告之的效果。 还想着他们的父母可能一直在找孩子，从未放弃过。 沈新希望能够看到孩子与父母团圆的一幕。 可如果是陈超所说的后一种情况。 那么这几个孩子，或许是被他们父母主动放弃，嫌弃残疾，然后卖掉的。 那再找到他们的亲生父母又有什么意义？ 送回去了，也只会再次被遗弃。 之前沈新觉得现代社会还有采生折割这种事情就已经很残忍了。 可如果是父母主动售卖，生而不养，那这种情况，真的比采生折割还要可怕，还要残忍。 丁雨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靠着墙壁，有些倔强的道：“我们不能这么悲观。” 她扭头望向三人，道：“我们应该往好的方向去想，这一刻，或许就有三个家庭，正在盼着和他们的孩子重逢呢。” (本章完) 第208章 我也有妈妈了 第208章 我也有妈妈了 大一点儿的男孩儿认得一些字。 在医生办公室等待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可以写字跟众人交流。 不过医院有懂手语的护士，交流要更方便一些。 “你只记得你叫什么强，然后三四岁的时候就被人拐走了？”陈超问道。 男孩儿点头，又比划了一番。 说他给自己取了名字，叫王强。 然后小一点儿的男孩儿原来叫什么他并不知道，李一豪弄来的，给取名叫钱钱。 而另外一个女孩儿，平常李一豪就叫妞妞。 陈超让护士再问其他的情况，比如被拐的情况。 俩人手语交流，然后护士眼圈就红了。 说王强的右脚，是第一次被拐走，让人贩子故意弄断的。 碰瓷，让汽车压断的。 送到医院，直接截肢了。 后来又把他卖给了另外一伙人。 他前后一共被倒卖了三次，李一豪是第四个接手的人。 至于他的失声，是第三波人贩子，找人给他做了手术，故意弄坏的。 检查发现，他的声带被人为破坏了。 几个医生并未在脖子上发现伤痕，推测可能直接从喉咙伸进去，用器械强行破坏掉的。 那么做这种事情的人，要有一定的医疗医学专业知识。 他又说妞妞被李一豪弄来的时候，两条腿就是残疾的。 检查发现，踝关节反转，有大量组织增生。 医生推测，是小时候强行扭断的。 然后妞妞会说话，但李一豪不让她说话，一说话就打。 而钱钱。 李一豪给取的这个名字，就让沈新觉得恶心。 钱钱也检查了。 耳鼻喉科的专家过来会的诊，认为是先天性声带沟。 比较严重。 但可以治疗。 而这种情况，其实也可以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但钱钱不说话，那应该和妞妞的情况一样。 一说话就打，时间一久，就彻底不敢说了。 “你记得家里和父母的情况吗？”陈超蹲下询问。 王强想了想，打手语。 说记得一些。 他模糊记得，自己应该在4岁不到的时候被拐走的，好像是从集市上。 然后他现在已经9岁了，过去5年多时间。 那么小一孩子，被人贩子来回倒手，可想而知经历有多么可怕。 所以被拐之前，关于家庭的情况，他记忆比较零碎。 三四岁的孩子，说是记事儿了，但很难形成长期记忆，长大了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记得妈妈叫什么玲。 爸爸挺高的，应该姓王，开货车。 没有爷爷，但有奶奶，他丢的时候，就是跟着奶奶去集市上。 陈超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三个孩子先住院治疗。 费用的话，民政福利部门也过来人了，可以垫付，医院也给开了绿色通道。 捎带着给采了血。 先跟打拐dna库对比一下，说不定能比对上。 弄完这边，沈新几人就匆匆返回分局。 路上丁雨薇心情好转了一些，很有信心的跟沈新说三个孩子的父母一定还在找孩子。 “希望如此吧。” 沈新当然也希望是这种情况。 折腾了一夜又一天，沈新也没觉得累。 返回分局，李一豪这边，孙钊他们已经审过了。 老太婆叫牛桂芳，女人叫杨洁。 牛桂芳是杨洁的亲大姨。 然后三人显然是有预料过会被抓，说辞很一致，承认使用孩子乞讨。 但孩子都是李一豪买来的。 具体从谁手里买的，李一豪只说是网上联系的，然后交易的时候，对方全程戴着口罩，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信息。 而问具体在哪个网上找的渠道，他又说记不清了。 “这摆明了是不老实，没说实话。”食堂里，沈新边吃饭，边义愤填膺的道。 沈新真觉得，对于这种人神共愤的混蛋，就应该上大记忆恢复术。 陈超叹气道：“他不会轻易交代的，交代的越多，他坐的牢越久。慢慢来吧，再审几次看看。” 沈新点头，跟陈超说了一下通过分局短视频账号，帮着王强他们寻找父母的想法。 “可以是可以。” 陈超点点头，又道：“不过一旦你这么做了，你就要做好不断有被拐儿童父母联系你，然后请求你发布寻子信息的心理准备。” “然后你处理不好，可能还会遭受埋怨，好心办成坏事。” 沈新愣了下，立刻反应了过来。 的确，人性是复杂的。 “陈队，既然穿了这身警服，那我就不怕担责任，总之尽力而为，自己不亏心就行了。”沈新一脸轻松的道。 陈超伸手，拍了拍沈新肩膀。 “好样的。” 他冲沈新竖起大拇指，满脸欣慰。 旁边丁雨薇扭头看着沈新，就这么看着，视线再也无法挪开。 视频没急着发。 还是先看dna库的比对情况。 在大年初四这天。 丁雨薇急匆匆的冲进办公室。 她这两天一有时间，就关注比对的进度。 “比对上了！” 她兴奋的挥舞了一下结果。 众人纷纷抬头。 沈新急忙冲过来，抢过结果单查看。 妞妞，还有钱钱，两个人全比对上了。 妞妞是徐省的。 而钱钱，是康省的。 资料显示，妞妞是16年年初被拐走的。 钱钱则是前年5月份被拐走的。 振奋之余，沈新又问王强没有比对上吗？ 丁雨薇遗憾摇头。 王强被拐五年多了，时间太早了，或许父母已经放弃了寻找他。 “没事儿，我回头发视频，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能比对上是好事儿。 说明父母没有放弃寻找，不是最糟糕的，父母主动售卖残疾孩子的情况。 当天，这边就联系了两个家庭。 市一院。 沈新拎着玩具，和丁雨薇一起看钱钱。 不，应该叫唐梓易。 这才是钱钱的名字。 而妞妞叫宋语佳，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 医院特意安排，把三个孩子放在一间病房里。 进门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在看动画片。 唐梓易的手术已经安排了，等身体恢复一些就做手术。 李一豪拿他当赚钱工具，根本不会尽心照顾，小家伙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宋语佳的脚倒是麻烦一些，拖的太久，医院也会诊过，在想手术方案。 见到沈新，唐梓易最兴奋，立马从病床上蹦了起来，伸手要抱抱。 丁雨薇连忙上前，抱起了唐梓易。 可能是丁雨薇解救他的缘故，小家伙对丁雨薇比较依恋。 王强拿起笔写字，问沈新dna有没有比对上。 他指了指唐梓易和宋语佳。 在李一豪那里，他最大，平常他把俩人当弟弟妹妹一样照顾着。 沈新微微点头。 徐省离得近一些，宋语佳的父母今天下午就能赶过来。 而唐梓易的父母，最快明天也能赶到。 王强大喜，急忙冲唐梓易打手语。 【警察叔叔帮你找到妈妈了，你有妈妈了】 唐梓易愣了下，然后才打手语。 【真的吗】 王强用力点头。 唐梓易大喜，又指妞妞。 王强也点头。 唐梓易兴奋的冲妞妞打手语。 妞妞经常挨打，还小，又是女孩儿，解救回来之后，总是一副谨小慎微的反应。 不过在看到唐梓易的手势之后，怔了怔，小脸上才有了笑容。 唐梓易特别兴奋，又反应过来，急忙向王强打手势。 【哥，那你呢，你找到妈妈了吗】 王强笑容僵在了脸上，迅速的看了眼沈新。 沈新凝重的微微摇头。 王强呆了下，然后立刻向唐梓易打手语。 【找到了，我也有妈妈了】 他笑。 唐梓易也笑，声带异常的他，笑声如破风箱一样，沙哑的厉害。 (本章完) 第209章 行动派 第209章 行动派 当天下午，宋雨佳父母赶到医院。 沈新在楼下接人。 出租车停下，后门匆匆打开，一个穿着羽绒服，头发潦草的年轻女人匆匆下车。 下车的着急，绊了一下。 又猛然反应过来没关门，连忙转身去关车门。 副驾也下来一个男人，个头不高，着急忙慌的扭头跟司机结账。 然后跟上女人，四下张望。 “这边！” 沈新穿着便服，他们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男人叫宋卫国，妻子叫李丽。 “您就是沈警官吧，您好您好。” 宋卫国急忙握沈新的手。 这时，李丽腿一软，就往地上跪，眼圈已经泛红，喃喃个不停的道：“谢谢，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佳佳。” 沈新连忙去扶她。 这时，刚要开走的司机又打开车窗喊道：“喂，你们包，包没拿。” “对对对，我的包。” 李丽这才察觉自己连包都给忘了，急忙开车门去拿，对司机一阵感谢。 沈新带着两人往里走，又道：“我知道你们情绪很激动，但咱们尽量还是克制一点儿。” “孩子受了一些苦，而且丢的时候还小，才2岁，这都过去两年了，咱们就慢慢来。” 宋卫国不住点头，不住道谢。 匆匆来到楼上病房。 刚到门口，李丽猛然停下脚步。 宋卫国道：“走啊。” 李丽身体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着：“我……我怕。” “是我把佳佳弄丢的，我怕她怪我。” 她说着，豆大的泪珠已经淌了下来。 宋卫国眼圈也红了，吸溜一下鼻子，上前拉住妻子的手，道：“没事儿了，孩子这不找回来了嘛。” 说着，拉着妻子来到门口，透过观察网向内张望。 丁雨薇正拿着玩具枪，跟唐梓易嘟嘟嘟对枪，然后被“打死”了，来了一个夸张，慢动作的死亡前摇，逗的唐梓易哈哈笑。 这边宋语佳也是咯咯直笑。 李丽的视线再也无法挪开，直勾勾的看着。 这时，坐在床上看着俩人玩的王强，注意到了门口的李丽，立刻反应过来，急忙给宋语佳打手语。 【你妈妈来了】 宋语佳反应不大。 她和唐梓易的手语都是王强教的，宋语佳不像唐梓易，学得慢，所以懂得不多。 宋卫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李丽跟在他后面，低着头，仿佛做错事一样。 宋语佳这才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俩人。 四目对视，宋卫国登时绷不住，扭过头去。 李丽这才大着胆子抬头，看着朝思暮想的女儿。 沈新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没有打扰。 都说无声的哭泣最让人心疼，此刻就是。 李丽哭了，但没哭出声。 她缓缓的靠近宋语佳，目光有些恍然，仿佛这张小脸不真实一样。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孩子。 这时，她看到了宋语佳扭曲的双脚。 一瞬间，她瞪大眼睛，右手极快的死死捂住嘴，才让自己没有叫出来。 她颤抖着手，想要摸孩子的双脚，可手不敢落下，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唐梓易抬头望向丁雨薇。 丁雨薇已经开始抹眼泪。 唐梓易拽了拽丁雨薇的衣角，疑惑的打手语。 【姐姐，你怎么哭了】 丁雨薇看不懂，只是默默的把唐梓易揽入怀中。 王强急忙打手语。 【叫妈妈】 宋语佳看看王强，又看看面前的李丽，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退。 这个动作，击穿了李丽最后一丝坚强。 她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哀嚎，抓着心口，嚎哭了起来。 沈新眼睛发酸，转身走出了病房。 屋内嚎啕声不止，旁边病房有人探出头查看情况。 许久，在丈夫的安抚下，李丽才恢复平静。 李丽掏出了一个破旧的米奇娃娃，这是宋语佳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但很显然，孩子忘了。 宋卫国难受，走出来蹲下默默哭泣。 “沈警官，人贩子抓到了吗？”他哭了几声，抬头问道。 沈新点头。 宋卫国又问道：“那他会判死刑吗？” 沈新犹豫一下。 这种问题，按理说不方便回答。 但沈新还是道：“应该能。” 李一豪做为主犯，拐卖儿童，组织残疾儿童乞讨，还故意伤害，虐待，暴力胁迫，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恶劣，数罪并罚，完全有可能判处死刑。 宋卫国点头，只不住点头。 丁雨薇也出来了。 里面的气氛太压抑，她有些受不了。 又待了一会儿，陪着夫妻俩见过医生，沈新两人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车内气氛沉默。 丁雨薇打开车窗，任由寒风吹在脸上，才觉得好受一些。 “行啦，别把自己吹感冒了。” 沈新摇上车窗，然后道：“你知道张倩老爸吗？” 丁雨薇点头。 沈新继续道：“之前他跟我说过，说这一行干久了，见过黑暗的事情太多，如果共情心太强的话，心理会承受不住，崩溃的。” “他还说，我们可以同情受害者，但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所承受的痛苦，而仅仅是替他们悲伤并没有用，我们是警察，把案子查清楚，让每一个犯罪嫌疑人受到应有的处罚，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我就免费送给你了。” 沈新扭头看了眼丁雨薇。 丁雨薇咬着嘴唇，克制自己的情绪，好半晌才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希望能做点儿什么。” “想做什么是吧，我倒是有个想法，要不回头你帮帮我？”沈新道。 沈新也同情，也共情，但更想做个行动派。 “你说。” 丁雨薇立刻道。 沈新昨天就有这个想法了，道：“我是这么想的，你知道，我可是天生德鲁伊。” 这个绰号，沈新大大方方的认了。 “咱们国家警犬这方面是有缺口的，大城市警犬配备会好一些，而偏远地区，只能说很难。” 南江算是沿海繁华城市，警犬依旧有短缺，那更别说偏远地区了。 “而拐卖儿童的案件，就高发在偏远地区，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训练一批警犬，送给这些偏远山区。” “如果发生拐卖儿童的案件，他们或许可以借用警犬，在黄金时间内进行追踪。” 自己训练出来的警犬，好感度实打实的提升了动物的亲人程度，理解能力。 而这些能力，并不会随着自己离开就消失。 所以自己训练出来的警犬，能力就是要更强一些。 丁雨薇眼前一亮，急忙道：“沈新，这是个好办法啊。” 不过下一刻，她又皱眉。 沈新抬手打断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人贩子都是有预谋的，会伪装，会跨区域快速转移，想要单纯借助警犬去追踪他们，很困难。” “但是万一呢，如果能成功的追回来哪怕一个孩子，那是不是就少了一个家庭遭受痛苦，那我觉得这么做就值了。” 能救一个是一个，什么都不做，那一个都救不了。 而且如果真送出去这些警犬，也不光可以追踪人贩子，还可以帮助当地警方侦破其他案件。 照样有用。 (本章完) 第210章 白纪飞 第210章 白纪飞 局长办公室内。 吕有为静静的听完沈新的想法。 “吕局，您觉得行吗？”沈新起身问道。 吕有为招呼沈新坐下，然后靠着椅子，陷入了沉思。 他能猜到沈新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李一豪的案子他知道，很惨。 沈新年轻，产生共情，想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他真的可以理解。 “但沈新，这事儿你心里有谱吗？” 警犬的来源，在哪儿训练，怎么送，送给哪儿，这都是问题。 全国那么大呢，得多少警犬才够？ 还有最现实的问题，钱呢。 说是一个系统的，但这么大开销，报到赵鸿杰那儿，他也有心无力啊。 沈新连忙递出文件夹，道：“吕局，我们做了一个方案，您看看行不行。” “有方案不早拿出来。” 吕有为接过文件夹。 还有我们？ 他瞥了眼沈新，没说什么，看方案。 沈新的方案里，首先是警犬的来源。 沈新想从流浪动物收容站，还有民间的救护站中去挑选。 选成年的，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养殖成本。 训练地点的话，看看能不能警犬基地合作，借他们的场地。 然后就是费用。 沈新提出了认领，内部通过渠道，向各地公安局发函。 尤其是那些偏远地区，如果他们有需要，只需要支付几个月的警犬伙食费，就可以获得一条警犬。 这个成本不高，再偏远的地方，这点儿费用还是挤的出来的。 至于训练的过程，就自己负责。 当然，有什么具体困难，还是要领导帮着解决一下。 吕有为快速的盘算一番，道：“这样吧，我报给赵局，然后讨论一下再说。” “倒是你，这么多狗，你有把握都训练出来吗？” 这不是一条两条。 这一点沈新反而是信心十足，道：“吕局，我是没问题的，你还不知道我啊，天生德鲁伊啊。” “什么伊？” 吕有为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摆摆手，年轻人的东西，也懒得问。 “那就这样吧，等我消息。” 他觉得是个好事儿。 “对了。”他又叫住要走的沈新，道：“你那个先进个人啊，市局批了，下周就要公示嘉奖，你小子准备准备啊。” 市局先进个人，都是每年年底评选，来年来初公示。 但这个事情沈新早就知道了，也不意外。 甚至于都没有惊喜。 自己连续立功，还有先进个人，荣誉加身，以后升职肯定有帮助。 问题是自己刚入职才多久，得熬资历啊。 最重要的，也得有位置不是。 分局刑侦大队没有设什么中队长，所以孙钊陈超不升上去，哪有自己机会啊。 回到办公室，丁雨薇立刻就凑了过来，问结果怎么样。 “那谁知道。” 沈新耸耸肩，领导怎么想，自己可不知道。 说着，沈新往会议室使了个眼色，问那边人走了没。 是李一豪的妻子，跑来南江闹。 就无理取闹那种，嚷嚷着警察冤枉李一豪，还骂杨洁，说她勾引自己老公。 感觉她不是担心李一豪会被判死刑，更像是怕赔钱。 李一豪这两年没少弄钱，老家农村盖的两层别墅，县城里买的也有房。 对此沈新的想法就是狠狠赔。 可问题是，赔再多钱，也无法弥补对三个家庭的伤害。 “走了。” 丁雨薇轻哼一声，耻于讨论她，转头问网上的悬赏有没有消息。 “没有。” 沈新叹口气。 短视频发出之后，播放量很高。 中间是有不少人联系沈新，都是丢失孩子的家庭。 但对不上王强的说法。 可能王强的记忆也有错误。 沈新的想法就是让他们去当地公安局采集dna，然后进行比对。 可惜一直没有比对上的。 而就如陈超预料的那样，还有大量的家庭联系沈新，希望借助沈新的短视频账号，发布寻子信息。 沈新也都是一一记录，陆续插到发布的视频末尾。 之前自己跟陈超说，尽力而为，不亏心就行，那如今沈新也就是这么做。 令沈新没想到的是，自己递上去的想法，没几天就得到了回复。 赵鸿杰让自己去一趟市局，当面汇报这个事情。 说起来，这还是沈新第一次来市局。 就在新区。 那办公大楼，可比分局的气派多了。 不过沈新也没什么好怯场的，赵鸿杰嘛，又不是没见过。 自己冲在最前面训老虎的时候，人在警车后面猫着呢。 “赵局。” 小心敲门，等推门而入，沈新脚步都放轻了一些。 这办公室大，明亮，对着市局大门，视野开阔。 “小沈来啦，坐。” 赵鸿杰笑眯眯的招呼沈新坐。 沈新这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客人。 孟富强！ 没想到还把他给惊动了。 他也笑眯眯的跟沈新打招呼，又开玩笑的道：“小沈，我刚才听赵局说，你还训了一把老虎？” 他至今还记得沈新嘬嘬嘬了几声，几十条幼犬全部安静下来的震撼场面。 没想到沈新的动物亲和能力还升级了，竟然连老虎都能训。 “哪有，那老虎是马戏团的，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听话着呢。”沈新连忙谦虚。 赵鸿杰签完文件，走过来坐下。 “行了，不要妄自菲薄，你小子可以的，三等功二等功，还先进个人，多少年了，没见过你这么优秀的警员了。” 赵鸿杰夸了一句。 沈新屁股坐半边，道：“那是我们孙队，还有吕局教育的好。” 心下默默跟陈超说声抱歉，没办法，他是个副的。 赵鸿杰哈哈一笑，进入正题。 “孟教授，小沈的这个想法，我个人是支持的。但警犬训练这一块儿呢，您是专家，正好您在南江，我就想请您评判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赵鸿杰一句个人支持，那沈新心里就有底了。 他都支持了，孟富强这个专家还能说出反对的意见来不成？ 而且自己好歹也帮过警犬基地吧。 不料想，孟富强不按套路出牌，先肯定了沈新的设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 说全国警犬很缺，偏远地区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有一条优秀的警犬，能帮很大的忙。 然后他语锋一转，突然道：“赵局，要依着我的想法啊，索性让小沈来我们警犬研究所，专门负责这件事的实施，您看怎么样。” 嘿！ 赵鸿杰眉毛一跳。 深刻怀疑这是林伟宁的诡计。 把沈新弄去你们警犬研究所，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孟教授，我倒是想，就怕小沈不同意啊，他可是一门心思想在刑警的岗位上好好干呢。”赵鸿杰笑着道。 沈新立马表忠心，道：“孟教授，赵局说的没错，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刑警，抱歉了。” 孟富强笑笑，也不再提，他略一沉吟，道：“赵局，这是个好事儿，这样，我回去跟厅里何主任汇报一下情况，看看怎么把这个事情促成。” 他知道赵鸿杰请自己过来，评判是假，主要是想请自己提供支持的。 到这一步，沈新感觉这事情能成。 从市局回来。 刚进办公室，看见接待室有人。 错身一瞥，沈新猛地停下脚步。 这不是那谁嘛。 那个犬舍的老板，叫白纪飞！ 沈新想起来了，拽住孙敬义，指着里面问什么情况。 孙敬义道：“报案的，说他老婆失踪了。” 沈新一奇，老婆失踪，这不应该去派出所报案嘛，怎么直接来分局了。 孙敬义随即道：“他怀疑他老婆被杀了，直接来咱们分局报的案。” 被杀了？ 沈新一下子想起那个在二楼，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女人。 白纪飞这个案子调整了一下，没想好，晚了一点儿。 (本章完) 第211章 为什么要杀渐冻症患者 第211章 为什么要杀渐冻症患者 老钱，钱志海接待的他，正在给他做笔录。 沈新隔着门的观察窗，能够看见白纪飞的侧脸。 第一次在警犬基地见到他，他给沈新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衣着虽然简单普通，但气质非常好。 当时沈新觉得他像是个成功人士，就算现在不成功，以前也一定成功过。 因为他的举止谈吐，都给人一种很得体的感觉。 可如今再见到他。 中长的碎发有些油，他本来皮肤挺好的，白白净净的，现在却有那么一丝苍白。 下巴上也有了一些细密的胡茬，应该是疏于打理。 坐在那里，不由自主的佝偻起身体。 就好像…… 沈新想了下，找到了合适的形容。 就像他的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 想必他很爱他的妻子，所以妻子失踪，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这时，钱志海问完了，起身出门。 沈新迎了上去，问老钱什么情况。 “你认识？” 钱志海反问道。 沈新道：“洛基，就是在他犬舍买的，年前我见过他。” 钱志海恍然大悟，扭头看了一眼接待室内的白纪飞，道：“只能说他认为妻子被杀害，有一定的道理。” “你知道那个什么渐冻症吧，就是得病了慢慢不能动的那种，他妻子就有这种病，如今已经是中期，四肢几乎无法动弹，全靠轮椅。” 沈新一惊，立刻想到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一动不动，当时还以为怎么着呢，现在才知道，是得了渐冻症。 “等于说，她不可能自己失踪。”沈新道。 钱志海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动都不能动的人，怎么会失踪呢。 她要是失踪，大概率是遇害了。 所以白纪飞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妻子被人杀害。 “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啊？”沈新反问道。 钱志海的语气有些奇怪。 什么叫只能说，什么又叫有一定的道理。 感觉他不确定，拿捏不准一样。 钱志海道：“我详细问他了，他妻子姜琪并没有什么仇人。” 能涉及到预谋伤害，乃至于杀人的地步，那必然不是一般的仇恨。 “白纪飞一样，也就是个普通人，而且几年前就辞职，和妻子环游世界。” “然后三年前妻子查出渐冻症，治疗无果后便回了南江，开了这家犬舍，社会关系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因此我有些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多大的仇恨，要去杀害一个动都动不了的渐冻症患者。” “说句难听的，都不用动手担风险，过个几年，姜琪可能也就死了。” “而且她患上这种病，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我要是她的仇人，那我都不杀她，就看着她活着受折磨，这样岂不是更解气一些。” “沈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新若有所思点头。 的确，钱志海这个想法很符合逻辑。 这是渐冻症，不死癌症，一旦患上，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而且就如钱志海所说，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嫌疑人要是和姜琪有深仇大恨，那真不如就让她活着，遭受折磨而死。 “老钱，这个也说不准的。” 办了这么久的案子，沈新最大的感受就是人的思想很复杂，有些行为真不一定符合逻辑。 比如嫌疑人就想亲手杀死姜琪，享受这个亲自报仇的过程呢。 钱志海耸耸肩，这个东西没人说得准。 沈新道：“那你现在去现场？” 一听沈新这口气，钱志海就知道沈新什么意思，直接把笔录往沈新手里一塞，道：“要不你来，正好我手里还有案子没结呢。” 如今是前期调查，先要确认姜琪到底是失踪，还是被人杀害。 如果是后者，那再走谋杀的调查流程，到时候全队一起上，没影响的。 沈新点点头，正好自己空。 孙钊的意思，还是让自己负责悬案调查。 他都给自己整了个悬案攻坚小组组长的头衔。 没看见丁雨薇，沈新跑去跟孙钊说了下情况。 孙钊点点头没说什么，当沈新要出门的时候，又叫住沈新，问了下去市局的事情。 “赵局不会想把你调走吧。” 孙钊有点儿舍不得沈新，多好的苗子啊，来到刑警队半年，都破多少案子了。 “怎么可能。” 沈新摇头，又开玩笑道：“孙队，现在知道我抢手了吧，那您倒是也赶紧往上升啊，您升上去了，我这才有机会不是。” 光立功，不升职啊。 孙钊一阵哭笑不得，道：“我倒是想，吕局不退，我怎么升。” 说着，摆摆手示意沈新滚蛋。 丁雨薇不在，去宣传科剪视频了。 沈新给她打了个电话，然后去见了白纪飞。 看见沈新，白纪飞微微一愣，连忙打招呼。 沈新安慰道：“你也别慌，一会儿我跟你去你家看看，然后你也尽量想一想，你妻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还有，你再想想你妻子还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认识的人，都尽量联系一下。” 白纪飞点头。 等丁雨薇回来，沈新又把余晓萍叫上。 要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异常痕迹。 三人上了一台警车，白纪飞自己开车后面跟着。 丁雨薇匆匆翻越钱志海做的笔录。 “两人家庭情况都挺简单的。” 白纪飞今年39岁了，姜琪37。 白纪飞是独生子，南江本地人，他是高材生，学的金融，毕业后在松浦工作，进入一家投行。 俩人结婚已经7年，但认识有11年了。 妻子姜琪也是个女强人般的角色，松浦人，海外留过学，毕业之后进入银行工作。 俩人是工作上有了交集，才成为了恋人。 俩人都是高收入，尤其是白纪飞，年薪过百万。 因此在结婚之后，俩人很快萌生了环游世界的想法，便辞职，开启了环游世界之旅。 游了两三年，去了好多地方。 在这个途中，姜琪被查出了渐冻症。 俩人全世界到处寻找治疗方案，费巨大，可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 姜琪似乎认命了，这才又返回南江，开了这家犬舍。 这好像也是姜琪的一个梦想。 在开了犬舍之后，姜琪就疗养为主。 白纪飞则全职照顾妻子。 经营犬舍，整天和小动物打交道，社会关系相对来说是要简单一些。 丁雨薇放下笔录，犹豫一下，提出了疑问。 她也想到了钱志海提出的问题。 多大的仇恨，要杀害一个不能动，在等死的渐冻症患者。 后排余晓萍也不住点头，觉得奇怪。 “先调查一下再说吧。” 沈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白纪飞。 沈新不想先代入什么预设。 可就笔录中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姜琪的失踪很反常。 而这种情况下，其实有一种常见的可能性。 那就是枕边人作案。 (本章完) 第212章 监控 第212章 监控 水月露山。 今天是2月8号，大年初十。 春节的喜气还未完全散去，可小区内依旧显得冷静。 毕竟入住率不高。 26栋。 沈新下车，环视一周。 斜对面有个摄像头。 然后50米一个，一直到两边的尽头，全部都有摄像头。 好歹是别墅小区，摄像头覆盖的很密。 现在是上午11点20。 白纪飞描述的时间线是这样的。 他一般早上五点起床，趁着天不亮的时候去遛狗。 因为犬舍狗比较多，就分批遛，早上一批，下午一批，晚上一批。 起的早是为了尽量错开人流，省的打扰到别人。 然后早上遛狗的时候，他会顺带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早一点儿的话，菜也比较新鲜。 他大概5点30分出门。 出门的时候，妻子还在睡觉。 妻子睡专业的护理床，容不下两个人，所以就分开睡。 出门之后，步行遛狗，也算是锻炼一下身体。 然后去买菜，今天6点20分左右回的家。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 他发现大门虚掩。 觉得奇怪，就匆匆进门，又发现整栋别墅停电了。 他连忙去查看妻子情况，发现妻子失踪，轮椅也不见了。 渐冻症一般从肢体远端开始萎缩，像姜琪病程已经来到中期，躯干肌肉都已经开始萎缩。 所以平日里姜琪根本无法自主行动，全靠白纪飞帮忙。 别墅里有监控，挺多的，因为要监控狗的情况。 但由于断电，所以无法知晓发生了什么。 白纪飞立刻跑去门岗，询问是否见到妻子，门岗回答没有看到。 他又去物业调取外围监控，也没有发现妻子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他急忙联系双方家人，并没有透露妻子失踪的情况，只是询问现在在哪儿。 他父母都在家。 而姜琪父母，也都远在松浦。 物业建议他去派出所报案，他在前往湖塘派出所的路上，产生了妻子被杀害的想法。 所以临时决定，直接来分局刑侦大队报案。 这个时间是上午9点20分。 那个时候沈新还在市局。 如果单从时间线上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想想，其实问题不少。 沈新让白纪飞先在外面等候，自己先上前看了看正门的门锁。 别墅是独栋，有围墙，前后带院。 有前门，有后门。 围墙正常高度，但手脚麻利也可以直接翻越的那种。 然后围墙角落，有对着正门的监控。 正门现在关着。 沈新上前，仔细观察，并未发现明显的撬锁痕迹。 而且很明显是c级锁芯，这种锁不是那么好开的。 所以如果自己要潜入，最好的方法反而是翻墙，从里面开锁。 沈新带着丁雨薇绕到后门。 “监控。” 丁雨薇一指墙头。 沈新也看见了，墙头对着后门的监控，摄像头方向朝向了天空。 像是有人从底下，把摄像头顶上去的。 后门紧闭，锁芯应该一样。 沈新来到后门旁边的围墙，上下仔细看了看，在半高的位置发现了踩踏的摩擦痕迹。 那这还真有侵入的痕迹。 沈新叫来余晓萍，让她拍照，寻找绿化带里有没有脚印。 看这样子，好像是有人躲避监控，然后从这里翻墙进入，从里面打开房门离开。 沈新没急着进门，沿着后门的道路，向两边找监控。 白纪飞这栋别墅在小区的东北面，但并不靠小区围墙，后门外面是大范围绿化带，隔着绿化带，是另一排别墅。 “这个监控动过了吧。”丁雨薇指着最近一个监控道。 沈新点头。 后门左右都有监控，而最近的这个监控扭到了另一边。 再往前，还有监控。 “钻绿化带的话，是不是能避开监控。”丁雨薇又道。 这边很偏，说白了就是乡下。 所以地价不贵，为了更好的把房子卖出去，小区的绿化做的特别好，两排别墅之间都是茂密的大树，各种人造的绿化带景观。 就如丁雨薇所说，钻绿化带的话，是有条件躲避监控的。 沈新沿着绿化带，一路向前查看，感觉被动过的监控就那一个。 可能就如丁雨薇所说，钻了绿化带靠近后门，然后在监控死角动了摄像头。 但具体什么样，回头可以去物业查监控，嫌疑人就是再小心，肯定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最直接的一点，怎么进来的。 外围有围墙，拉着铁丝网，摄像头覆盖，也不是那么好进入的。 还有一点，怎么把人弄走的？ 那是一个无法动弹的渐冻症患者，还有轮椅，想要悄无声息的带走，怎么着也需要一台车吧。 查一查这期间小区的进出车辆，肯定会有发现。 绿化带里有草皮，有人踩踏的痕迹，但并没有留下完整的脚印。 沈新联系了一下陈超，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有侵入的痕迹，所以姜琪的失踪是有问题，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陈超说会带人来支援，让余晓萍先做现场勘察，然后基础的调查先做起来。 也就是物业调监控，外围走访。 白纪飞蹲在车边，表情紧张且慌乱。 见到沈新返回，下意识的起身，想问情况。 “你别着急。” 沈新安慰一句，问他别墅的配电箱在哪儿。 白纪飞道：“在后院靠墙的配电间里。” 沈新微微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嫌疑人翻越围墙进入室内，是可以从外面直接切断别墅供电，关闭监控系统。 “你先别急，再等等。” 沈新叮嘱一句，让丁雨薇先去附近走访，自己则前往物业，调取监控。 物业这边显然也知道小区有业主失踪了，挺紧张。 物业经理叫唐华龙，带着沈新前往监控室，路上一再给沈新保证，说小区安保很严格。 这一点沈新不敢苟同。 别看这是别墅小区，但入住率低，估计物业费收起来也不容易。 物业费收不齐，那日常的安保维护肯定要差一些。 “对了沈警官，有个事情我要跟您说一下。” 在进门的时候，唐华龙有些尴尬的道：“就是大年初六的时候，咱们物业监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机出了问题，然后那保存的监控视频啊，全部都消失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问他们了，也没有不小心删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全没了。” 沈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刚才夸小区安保很严格？ (本章完) 第213章 人不会长翅膀飞走 第213章 人不会长翅膀飞走 走进监控室。 “报警了吗？”沈新扭头问道。 唐华龙讪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就附近找了个修电脑的过来看了一下，他说电脑好好的，没事儿，我也就没管了。” “从那儿以后的视频都好好的，全保存着呢。” 沈新记下这事儿，让保安把视频调出来，就从昨天晚上开始看。 斜对白纪飞家的摄像头可以拍到正门。 晚上9点47分的时候，白纪飞带着几条狗出门。 他之前说过，会分批进行遛狗。 沈新又查看了一下小区大门的监控，几分钟之后，白纪飞牵着狗经过，没有任何问题。 大约四十分钟后，白纪飞牵着狗返回。 很快，镜头斜上方看见他家的灯光暗了下去，应该是熄灯了。 这个时间是晚上11点31分。 加速快进，一晚上都很正常。 然后就如白纪飞描述的那样，第二天早上5点31分，他牵着狗出门。 6点12分，拍到他带着狗从小区正门返回。 到家的时间就是6点19分。 然后他正常开门。 “停一下，倒回去一点。” 沈新回看了一下，白纪飞的确是掏钥匙开的门。 但沈新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白纪飞描述的是看到大门虚掩，就匆匆进门，然后又发现别墅停电了。 那他的描述不对啊。 还是说，他所描述的大门虚掩，不是院子的大门，而是别墅的入户门。 “继续。” 沈新继续看录像。 没多久，白纪飞就匆匆的跑了出来。 “然后他就来我们这儿查监控了。”保安指着屏幕道。 沈新点头，示意他切换到后门的监控。 后门有动过监控的痕迹。 不过让沈新意外的是，距离白纪飞家后门最近的这个监控，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等于说在早上姜琪失踪的时候，这个监控已经被人动过手脚。 “继续往前倒。” 沈新示意一直往前，一口气把这个摄像头保存的视频全部看了一下，发现从始至终，方向都是偏的，拍不到后门。 那等于说，如果有人挪动了摄像头，也是在大年初六，物业监控视频奇怪消失之前。 沈新指着屏幕询问道：“这个监控，你们没有发现被人移动过吗？” 唐华龙凑过来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问有动过吗？ 看监控的保安也是同样的反应。 “你看看摄像头的方向，和其他的摄像头方向不一致，很明显被人动过。” 而且这个摄像头安装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拍到26栋的后门。 唐华龙拍了拍看监控的保安，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看监控保安微微摇头，无声的说不知道。 一看俩人这反应，沈新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注意。 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他说是在这儿看监控，其实就是到点儿往这一坐，然后玩手机睡觉。 别说监控被人挪动了方向，就是坏了，他可能都注意不到。 沈新抱着胳膊想了想。 这种情况，那就是提前来踩过点儿了？ 然后又设法删除了监控视频。 沈新环顾监控室，这里也有摄像头。 问了唐华龙，两班倒，24小时都有人的。 他说是这么说，但具体什么情况，估计只有看监控的保安自己知道。 坐的久了，外面溜达溜达不是很正常嘛。 这个时候是有机会乘虚而入，设置程序删除视频的。 沈新把监控室的监控调了出来。 四天的全看了一遍，果然没有任何发现。 倒是看见初八这天晚上，几个保安在监控室吃吃喝喝。 唐华龙瞪了一眼保安。 沈新又把围绕26栋附近的监控都看了一下。 只剩下四天的视频，看起来很快。 一样没太大发现。 像昨天，白纪飞也是老样子，出门遛狗，下午的时候，开车出去了一趟，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除此之外，并没有反常的地方。 沈新问道：“唐经理，你们小区就大门一个出入口吧。” 唐华龙点头，道：“我们都是独栋，有地面车库，而且小区住户不多，一个出入口是完全够用了。然后您放心，除了业主的车，外来车辆我们都是会登记，有记录的。” 说完，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沈新心中一动，道：“你别告诉我，大年初六之前的门禁记录也全部没了吧。” 唐华龙表情一僵，讪讪一笑。 然后他立刻道：“这事儿真挺奇怪的，不过我问过那修电脑的了，他说可能是突然的电压改变，导致系统异常重启，然后把保留的数据给删掉了。” 沈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四五十岁了，应该是不太懂电脑。 这种鬼话沈新反正是不信的。 电脑这一块儿，肯定有人动了手脚，得查。 门禁系统的主机在岗亭。 沈新过去查看了一下。 早上五点开始，到七点，这中间，没有一辆车进入。 出去的车显示仅有两辆。 一台帕拉梅拉，属于8栋。 一台s级，属于12栋业主。 门岗的监控也拍到了两台车外出的视频。 帕拉梅拉是个女人开的，看门岗的保安还记得她，因为长的很漂亮，独居在8栋，然而户主又不是她，他们都猜测是被包养的小三。 她是6点33分离开的。 s级走的要更早一些，5点52分走的。 监控视频中，保安也认了，就是12栋的业主，说人挺好的，好像是倒腾建材的，偶尔帮送快递上门，还会给散烟，至少也是大苏。 沈新眉头紧锁。 姜琪失踪的时间段内，只有两台车离开，小区又只有这一个出口。 人又不能动，总不能翻围墙出去。 围墙可是有电子围栏的，一整夜没有触发报警。 非小区业主进入都有记录。 那这可稀罕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啦？ 沈新看向几个保安，问道：“你们应该对小区的业主很熟悉吧。” 入住率不高，就那么些人，保安来回巡逻，说实话，业主家什么情况，他们背后清楚着呢。 尤其是男女那点儿破事儿，他们一清二楚。 三个保安对视一眼，望向唐华龙。 “这是在调查案件，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沈新道。 唐华龙连忙摆手示意大胆说。 其中一个年轻保安道：“26栋那一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开犬舍的嘛，然后经常有人来上门看狗。” “至于他老婆，好像是生病了吧，一直坐轮椅，但具体生的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保安道：“快过年的时候，我记得有天晚上，俩人好像吵架了。” “我正好巡逻到那边，正听呢，男的开门出来了，我也就赶紧走了，走远了看见他在外面抽烟，那摆明了是吵架了。” 沈新打断他，道：“那照你的意思，夫妻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 最后一个保安摇头道：“不对，他们关系挺好的。” “你们来得晚，不知道，去年那男的经常推着女的在小区里散步，有说有笑的，一看就是很恩爱的那种。” “只不过这几个月好像女的严重了，就没怎么看见俩人出来散步了。” 沈新点头，问他们还有别的情况吗。 三个保安想了一下，其中一个道：“对了，大年初六那天下午吧，他们家好像丢了狗，男的还跑来物业查监控，看了又走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找到。” 又是初六？ 沈新眉毛一挑，初六这天发生了不少事儿啊。 沈新让三人回忆一下，初六还发生了什么。 三人摇头，表示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沈新又让唐华龙去问了一下其他保安，尤其是初六这天值班的，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是否知道白纪飞家什么特别的情况。 唐华龙跑出去问了一圈儿，又打电话，说法和三个保安差不多。 都知道女的生病了，只能坐轮椅。 然后夫妻关系挺好的。 正问着，陈超带着支援赶到了。 把豆豆带了过来。 人既然失踪了，那就按照失踪案去找。 沈新没急着说自己发现的情况，先找人。 技侦先进场。 余晓萍找了几件姜琪的衣服出来，沈新让豆豆嗅。 不远处，白纪飞紧张的看着。 “记住了吗？”沈新蹲下询问。 【记住了】 听见了豆豆的心声。 沈新立刻牵着豆豆开始搜寻。 就从后门开始。 前门监控正常，没有任何发现。 那只能是后门监控盲区。 其实很反常，就正对后门的这个监控被移动了方向，外围的监控并没有。 而事发时间段，其他监控并没有拍到陌生人，还有姜琪，乃至于车辆。 所以就算有人把姜琪从后门带走，也应该被外围监控拍到才对。 但没有，所以很不可思议。 豆豆在后门徘徊。 她嗅的很认真。 【哪里】 【没有】 沈新不断的听见她的心声。 而她一直在后门附近转悠来转悠去，反倒是不断的往别墅方向看。 还扭头看沈新，眼神在说里面有气味。 “沈新，豆豆这是怎么了，没发现吗？”陈超奇怪问道。 以前豆豆出马，都是无往不利，很快就能发现踪迹。 沈新牵着豆豆，围绕别墅，在外围搜寻，然后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跟陈超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姜琪失踪的时间内，仅有两辆车离开，小区的电子围栏没有被触发，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异常的情况。” “这个人，就像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 陈超抬头望向在远处等待的白纪飞，目光锐利了几分。 人自然不会长翅膀飞走。 像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姜琪并没有失踪，或者说，不是今天失踪的。 (本章完) 第214章 充足的时间处理尸体（求月票） 第214章 充足的时间处理尸体（求月票） 丁雨薇走访回来了。 27栋没有入住，25栋有人，住的一对夫妻，带了俩孩子。 男方八点多才起床。 女方早起送孩子上学，六点半起来的，那个时候姜琪已经失踪了。 所以没有任何发现，昨天晚上也没有注意。 外围，前后两排别墅丁雨薇也问了，都知道这家开的是犬舍，还有人在这边买过狗。 也知道女主人生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陈超安排人继续去走访，让丁雨薇牵着豆豆去小区外围继续搜寻。 而后带着沈新等人进入了现场。 先确认配电间，问了白纪飞，配电间的门平常不锁，被他拿来堆狗粮之类的杂物。 配电箱开着，现在电闸已经合上。 别墅前后入户门都没有撬锁痕迹，估计平常也没锁。 然后一层都被拿来当犬舍了。 夫妻俩二楼住了两个房间，剩下两个房间被拿来安置幼犬。 进门的时候，一大群马尔济斯就迎了上来。 个顶个漂亮。 是散养的，所以到处跑，对一楼痕迹破坏挺严重。 去查看了一下监控主机。 主机被拆开了，主板被什么东西砸烂，然后硬盘也不见了。 陈超盯着主机发呆。 沈新道：“陈队，别墅没有安防系统，前后门也没有撬锁痕迹，既然对方决定破坏监控系统主机，把硬盘拿走，那关闭电闸的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 陈超点头，带着沈新上二楼。 东面主卧是姜琪住的。 陈超靠着门框问道：“老崔，有发现吗？” 崔砚带着余晓萍，唐斌正在忙活。 崔砚起身摇头。 卧室挺大，姜琪睡护理床，床上没有血迹，异常的手印。 现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也没法儿搏斗，姜琪一个渐冻症患者，动都不能动。 如果有人要把她掳走，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陈超沉吟一下，道：“楼上楼下的卫生间呢？” 崔砚一愣，立刻猜到陈超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等我。” 崔砚叫上余晓萍，去主卧卫生间。 楼上楼下一共四个卫生间，还有一个洗衣房。 趁着老崔他们在主卧卫生间喷鲁米诺的功夫，沈新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卧室布置很寻常。 有梳妆台，但没有镜子。 估摸着是姜琪不想看见自己动都不能动的惨样。 墙上挂着俩人的结婚照，好像是在海边拍的，俩人背对大海，晚霞满天。 除此之外，并无太多异常之处。 这时，主卧卫生间也喷了一遍了。 拉上窗帘，打开荧光灯。 众人一眼望过去，干干净净。 崔砚也不在意，继续去其他卫生间。 沈新跟着陈超，去白纪飞房间看了一下，也是一切正常。 “陈队，你是怎么想的？” 沈新拿起一个相册。 好像是夫妻俩环游世界的照片。 全是国外景点的打卡照片。 俩人还挺有夫妻相，男的气质好，女的漂亮，照片里的他们，看着恩爱无比。 陈超反问沈新是怎么想的。 沈新道：“陈队，就现有的情况来看，我是不相信姜琪能凭空飞出去，大概率就是咱们俩想的那种情况。” 也就是被白纪飞杀害了，在别墅内分尸处理。 所谓的入侵痕迹，就是他自己伪造的。 “要么，就是在姜琪失踪的时间上，他说了谎。” 陈超心有灵犀的道：“初六之前。” 沈新点头，物业的监控视频，还有门禁的进出记录，在同一天全部消失。 这事儿要没问题，沈新名字倒过来写。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姜琪并非今天失踪的，而是初六之前失踪的。 白纪飞可能把尸体运了出去，又设法抹掉监控录像，晚了几天，再伪造入侵痕迹，进行报案。 姜琪动都不能动，无法外出，什么时候消失的，谁又能知道。 陈超笑笑，又道：“小区内部的监控可以设法删除，那外面的道路监控，他可删不掉。” 说着，掏出手机给在分局的赵天星打了过去，让他去调小区外围的监控。 捎带着，把白纪飞和姜琪的基本情况全部查一下。 就在这时，楼下传出崔砚的呼喊。 “老陈，快来！” 沈新两人连忙下楼。 一楼客卫。 窗帘拉着，崔砚把门一关。 漆黑的卫生间内，荧光灯下，地板上一片荧光。 沈新轻抽一口凉气。 那还真猜对了！ 陈超表情也变了。 这遍布整个卫生间，还有墙壁瓷砖上的血迹反应，显然不是刷牙时候牙龈出血那么简单。 崔砚叉着腰，轻叹一口气。 又是个大活儿啊！ 陈超心领神会的拍了拍他肩膀，道：“辛苦了。” 两人退出卫生间。 陈超冲周忠义摆摆手，让他把白纪飞先带回分局。 不急着审。 这边得拿到一些关键证据，再审不迟。 不远处的厨房地板上，卧着一条成年寻血犬，正乖巧的看着众人忙活着。 应该就是洛基的父母，白纪飞从国外引进的寻血种犬。 沈新冲他招了招手。 亲人度很高，略一迟疑，便跑了过来，轻轻的舔沈新的手。 “陈队，骨头呢，带出去抛尸了？还是连着肉一起打碎了，冲下水道了。” 分尸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就像之前的朱天顺，哼哧哼哧忙活了好久。 “会不会……” 沈新望向这一屋子的狗。 陈超秒懂，也轻抽一口凉气，道：“别说，你真别说。”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初六之前，姜琪就已经被白纪飞杀害，然后完成了分尸。” “肉呢，慢慢的喂给这些狗了，而骨头，他设法带出去抛弃。” “或者干脆连着骨头一起打碎了，全部喂给了这些狗。” “他之所以晚几天才报案，有没有可能就是要慢慢喂，让这些狗慢慢消化。” 毕竟一百多斤呢。 沈新没说话，后背发凉。 这好几十条狗呢，一百多斤，几天真能吃干净。 而狗肚子里转一圈儿，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这时，外面孙敬义跑了进来，说在后院草坪上发现了一些挖掘的痕迹。 连忙来到后院。 前后院都有个一百平米的样子，前院做了景观，有防腐木搭的平台，后院则要简单一些，全是草坪。 估计是为了方便狗狗日常活动。 “在这儿。” 孙敬义带着两人来到草坪一角，然后道：“陈队你看，这一片的草皮应该被掀起来过，然后又被压实了。” 仔细看的话，和周围的草坪是不太一样的。 陈超掀起草皮，看了一眼下面湿润的泥土，沉声道：“挖！” 动过的草皮大概有一块80砖的大小。 沈新环视附近。 白纪飞家有围墙，应该是防止狗跑出去特意搭建的。 之前看其他没入住的别墅，围墙是铁栅栏。 而垒了围墙之后，隐私性会更好一些。 每一栋别墅之间都有绿化，种着树，如果站在这边挖掘，25栋那边应该看不见。 白纪飞已经被带走。 去物业借了铁锹，沈新和孙敬义一起下手挖。 这时，丁雨薇也牵着豆豆回来了。 说小区内部，还有外围都搜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姜琪的气味。 如果姜琪是初六之前失踪，那也过去好几天了，中间还下了场小雨，发现不了气味也很正常。 陈超带着丁雨薇，让豆豆去闻卫生间的血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屋内一群狗呢，豆豆还有些害怕。 又把所有狗都赶到二楼关起来，豆豆才进入卫生间，嗅了血迹。 嗅清楚了，她在屋内搜寻一番，来到屋外，转悠一番，最终又来到了沈新挖掘的地方。 丁雨薇已经看见了卫生间满地的血迹反应，牵着豆豆默默的站在了旁边。 这家伙埋的还挺深。 沈新和孙敬义哼哧哼哧挖了半天，估摸着有快一米深了，铁锹一硬，挖到了什么东西。 泥土之中，露出了塑料膜。 陈超连忙去叫来崔砚。 崔砚上手，小心清理掉外围的泥土，拿出了一包东西。 塑料膜包着的。 摊开一看，一把斧头，一把钢锯，还有榔头，剔骨刀。 毫无疑问，这就是分尸的工具。 崔砚拿起剔骨刀，仔细闻了闻，然后道：“应该是被高浓度的漂白剂之类的浸泡处理过。” “而且你看，他还尽量选择了没有木质的工具。” 他拿起斧头，不是木头柄，而是塑胶的，这样可以避免血液渗入木头中残留下来。 他把几样工具拿到室内，喷洒药剂，荧光灯下，没有丁点儿反应。 余晓萍皱眉道：“这清理的也太干净了，就跟新的一样。” 崔砚点头，想了一会儿，道：“陈队，我觉得这家伙反侦察意识很强，他既然有意识的去清理作案工具，那不至于把分尸现场弄的一地血。” 陈超心中一动，皱眉道：“你是说他设法污染了现场？” 沈新也听懂了，立刻望向不远处的豆豆。 崔砚道：“我怀疑有这个可能，只要他有充足的时间，是可以进行彻底清理，然后用强氧化性的药剂破坏dna，然后又用其他血液对现场进行彻底污染。” “比如狗。” 一屋子狗呢，都是现成的。 而这么做，能够最大程度的覆盖掉分尸的痕迹。 至于充足的时间。 那更不是问题，毕竟沈新和陈超推测，姜琪初六之前可能就已经遇害了。 她不能出门，白纪飞也可以不出门，无人打扰的别墅内，他有整整好几天的时间来处理尸体。 陈超道：“没关系，咱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嫌疑人，总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干净，但最后不还是被我们找到证据，定了他们的罪。” 想要彻底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就眼下来看，案件已经很清晰了。 就是白纪飞谋杀姜琪，然后设法处理掉了尸体。 再伪装成妻子失踪，假报案，试图逃避调查。 只不过…… 沈新就是感觉这案子破的也太轻松了一点儿。 (本章完) 第215章 案情分析会 第215章 案情分析会 通过动物，沈新办了不少案子。 办悬案的时候，甚至于会专门去找和动物有联系的案件。 可如今这个案件。 一屋子狗。 对沈新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案条件。 结果案子还没有开始，便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事实情况也基本清楚。 就等后续进行调查，补齐证据链就行。 就感觉有点儿浪费这么好的办案条件。 …… 眼下这个情况，毫无疑问，白纪飞就是第一嫌疑人。 所有调查都围绕他展开。 沈新和丁雨薇一组，对周边五金店进行走访。 俩人一直走访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返回分局。 食堂吃过饭，陈超傍晚之前已经发了消息，今天晚上加班。 现在又来了消息，一会儿开案情分析会。 涉及到分尸，性质恶劣，吕有为也列席旁听。 刑侦队大会议室内，孙钊主持。 陈超起身来到身后白板前，先问崔砚是否从一楼客卫提取到姜琪的dna。 崔砚直接摇头，道：“没有，我们设法在现场提取了血液，但并未纯化出人类dna，初步可以确定，那就是狗血。” “按照陈队的推测，嫌疑人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尸体，那我可以合理推测，嫌疑人在一楼客卫分尸之后，使用高浓度漂白剂进行了清理，破坏了分尸现场的dna。” “然后用狗血进行覆盖污染，而后再次用漂白剂进行清理。” 说到这儿，崔砚抿了抿嘴，夸了一句：“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处理的这么干净的现场。” 陈超微微点头，在白板上写下分尸现场处理干净一行字。 通过一些手段，是可以把分尸现场处理的非常干净。 就像崔砚说的，用高浓度漂白剂，再比如搭配热水，都可以彻底破坏dna，然后再用动物血进行污染，这就无法验出人血。 但这个东西的关键是时间。 很多案件中，往往凶手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现场，所以才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 像白纪飞这样，就在自己家里，有好几天的时间，慢慢的去处理，那的确是有可能处理的很干净。 吕有为插了一句：“那屋内其他地方，还有下水道呢，有没有发现？” 崔砚正要说呢，道：“我们对全屋进行了检验，并未发现其他血迹，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一楼客卫就是第一现场。” “吕局，被害人患有渐冻症，完全无法动弹，所以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 白纪飞直接把姜琪搬到卫生间，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姜琪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至于下水道，我们也凿开地漏，还有排污井都查了，有验出人类dna，但并未发现人体组织。” 粪便里都有dna，下水道验出dna很正常。 “陈队有个推测，我认为也是有可能的，那就是把人连骨头一起打成泥，然后喂给他们养的狗。” 肉好弄，骨头的话，敲成小块儿，一样可以打碎。 坐在沈新旁边的赵天星脖子一伸，差点儿呕出来。 上回他被朱天顺泼了一身“肉汤”，可算是留下了心理阴影。 吕有为微微皱眉。 来之前他去看了白纪飞，第一印象很好，看起来沉稳睿智。 完全不像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事情的人。 但人面兽心的家伙他也见多了，摆摆手示意继续。 崔砚继续道：“园里挖出来的凶器和塑料膜我们都进行了检验，很可惜，没有任何的发现，嫌疑人处理的也很干净，就像新的一样。” “当然，比如斧子，有劈砍使用的痕迹。” “其次，我们对别墅全屋进行了检验，比较厉害的一点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说到这儿，崔砚语气有些惊奇，道：“嫌疑人开的是犬舍，日常有客户上门看狗，应该会留下很多痕迹。” “结果打扫的这么干净，说真的，我都怀疑他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 犄角旮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愣是没有任何发现，只能说白纪飞了很大的精力来打扫清理。 陈超点点头，又问后门外有没有提取到鞋印，有没有比对上。 崔砚依旧摇头：“绿化带和院子里都有草坪，没有提取到脚印，墙上的脚印有一个向下蹬踏的动作，所以也无法提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陈超皱起眉头。 等于说痕迹这一块儿，并没有太大发现。 “对了，物业的主机有发现吗？”陈超望向蔡哲。 蔡哲推了推眼镜，道：“没有，但毫无疑问，应该是被黑客入侵了。” “不过对方删掉了所有入侵痕迹，而且还用软件，对硬盘进行了多次覆盖，使得数据无法恢复，我只能说是个专业的。” 物业的电脑也没有安装太高规格的防火墙，入侵起来不算困难。 陈超又问外围监控查的怎么样。 这个是赵天星在看，摇摇头说还没看完，暂时没有发现。 不过小区入住率不高，而且正门外不远就是个丁字路口，有道路监控，保存30天，进出小区的车辆都可以慢慢查清楚。 “监控继续看，就以一个月为期限，摸清白纪飞的所有活动情况。” 白纪飞家就一台车。 说完，他又跟把白纪飞昨天和今天的时间线写在白板上。 又问沈新这边有没有发现。 沈新和丁雨薇查附近的五金店，在白纪飞的手机和电脑上，并未有网络购买斧子，锤子的记录。 而且斧子很新，大概率是为了作案，在线下五金店购买的。 “没有。” 沈新摇头，附近三公里内的五金店，全部走访了一遍。 推测他是初六之前买的。 问题是还过年呢，初六之前有一些店都没有开业。 就那么几家，老板反复辨认过了白纪飞的照片，没有印象。 陈超道：“那就继续扩大范围，一家一家找，凶器的来源非常重要。” 这是关键证据，必须查清楚。 说着，他又问周忠义，对白纪飞社会关系的调查有没有结果。 周忠义道：“我去见了他父母，老两口住在湖塘的新泾三村。” “过年的时候，他们是去白纪飞别墅过的。然后初二的时候，姜琪的父母从松浦来了南江，他们还一起吃了饭。” “而最后一次见到姜琪，是大年初三的晚上，他们听一个亲戚说，新云那边有一个老中医，想让姜琪去试一试。” “所以和姜琪打了视频，那个时候姜琪还好好的，但没有同意。” 陈超点头，在白板上写下初三的时间点。 那可以推测，姜琪被杀就是在初三和初六之间这三天。 周忠义继续道：“他们也是才知道姜琪失踪了，情绪比较激动，白纪飞他爸有严重的高血压，有点儿犯病，现在在家躺着休息呢。” “但也瞒不过去，估摸着明天就会过来。” “他们提供了一些俩人的社会关系，我联系上了两个，但都说有日子没联系白纪飞了。” “他开了犬舍，一群狗离不开人，所以跟朋友聚的时间相对少了一些。” “对了，我还联系到了白纪飞以前的同事。” “他们也是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只知道他们去环游世界，然后姜琪生病，开了犬舍。” “听他说，白纪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非常聪明的人，在他们投行绝对是业务精英。” 陈超默默点头。 就从白纪飞的反侦察意识来看，他也绝对是个聪明人。 周忠义继续道：“其他的社会关系还要再查，还有姜琪的医生，我也约了，明天去走访。” 接下来，其他人又陆续把情况都汇报了一下。 时间有限，很多东西还没查清楚。 不过陈超心里已经有数了，最后总结道：“今天是初十，那就从初三开始，一个星期，把白纪飞的所有行动轨迹全部查一遍。” “去过哪儿，见过什么人，都要查清楚。” “我们还无法确定他到底是怎么分尸的，是否有抛尸的行为。” “还有他的社会关系，要继续摸，财务状况也要查，尤其注意动机这一块儿。” “姜琪已经病重，这个时候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杀害姜琪，逻辑上是比较反常的。” 众人纷纷点头。 案子刚开始，至少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把情况都查清楚。 陈超说完，又问孙钊有没有要补充的。 孙钊望向吕有为，道：“吕局，我想今天晚上和白纪飞接触一下，审一下，有一些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 吕有为考虑一番，点头同意了。 现有的证据来看，别墅内是发生了什么。 分尸的凶器也被处理掩埋，加上白纪飞报假案的情况，那很难不怀疑他。 “对了，他为什么把凶器埋在自己家里呢？”吕有为反问道。 沈新抬头。 这一点事后沈新想想也觉得有些反常。 白纪飞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凶器，比如就往露山湖里一丢，那么大一个湖，想找到可不容易。 偏偏他埋在自己家里。 而且草坪留下的痕迹，说实话，仔细找的话，是很容易发现的。 孙钊道：“吕局，所以我想和白纪飞接触一下，我有一种感觉，这案子有问题。” 见孙钊心里有数，吕有为也不再多说，叮嘱众人道：“大过年的，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嫌疑人也初步锁定了，所以一周，一周时间把案子给我查清楚。” 交代完，他起身离去。 (本章完) 第216章 年薪百万金融精英，谋杀妻子 第216章 年薪百万金融精英，谋杀妻子 审讯室的观察室内。 孙钊和陈超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白纪飞。 他静静的坐着，非常平静。 “老孙，你有什么想法？”陈超询问。 之前案情分析会上，孙钊最后说觉得这案子有点儿问题。 孙钊目光没有离开白纪飞，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些什么，然后道：“不好说，就一种直觉，感觉白纪飞的行为有些反常。” “你们中午把他带回来，办手续收押的时候，他反应非常平静，一点儿犯罪了，被发现的慌张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他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一样。” 收押的时候，陈超还在别墅那边，并不清楚。 但听孙钊这么说，的确是有些反常。 案子发了，他就没见过不慌张的嫌疑人。 而且他从报案人变成嫌疑人，难道就不奇怪，不质问？ 想了想，陈超道：“会不会是他自以为做的很干净，不怕我们查出来。” 崔砚都说了，现场处理的那叫一个专业。 孙钊还是摇头，道：“那凶器呢，就这么简单的埋在自己家里了？” “还有为什么要设法入侵物业，删掉监控录像，是那些监控拍到什么证据了吗？然后又来报假案，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儿多此一举嘛。” “最重要的，动机呢？” “姜琪病情已经很严重，他就那么想杀掉她，就不能再等一等？” “这个最核心的逻辑是说不通的。” 陈超若有所思点头，的确，在动机这一块儿，很难解释白纪飞为什么要去杀一个将死之人。 而且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他但凡照顾的不上心一点儿，姜琪都可能出意外而死。 “先接触一下吧。”陈超道，叫上赵天星，拿着文件夹走出了观察室。 众人这边盯着。 孙钊突然扭头，冲沈新招招手。 “沈新，你有什么想法？” 他觉得沈新脑子活，有案子的时候会经常问问沈新的想法。 沈新上前。 整个下午，自己也在想这个案子。 和孙钊一样，也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这时，陈超已经进入了审讯室。 “姓名。” 惯例的，还是从身份信息问起。 不料想，白纪飞只是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 陈超催问了两遍，他反应依旧，只是平静的看着陈超。 但就是不说话。 上一个这样，一言不发的人是郭春平。 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陈超也不在意，直接让白纪飞复述一下妻子姜琪失踪的过程。 结果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发。 沈新回过神来，继续孙钊的问题。 “孙队，刚才案情分析会上，我说到了后门的监控。” 孙钊点头，示意沈新继续说。 沈新道：“我们不是发现别墅后门的监控，被人挪动了方向嘛。” “而物业的监控证明，这个摄像头至少也是初六之前就被人移动了。” “然后，初六这天上午，11点半的时候，监控视频，还有门禁的记录，全部被人入侵删除。” “这个时间，是在当天下午，白纪飞去物业查看监控之前。” “那么，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通。” 孙钊立刻抱起胳膊，陷入沉思。 刚才沈新说了这个情况，他还没太注意。 旁边丁雨薇也反应过来，道：“沈新，你的意思是说，白纪飞在设法删除视频之后，再跑去物业查看监控，行为上有些反常。” 沈新点头。 “我们假设，他移动后门监控，是为了掩盖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肯定很关键，所以他选择入侵监控，删除视频和门禁记录。” 说到这儿，沈新又道：“其实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你看，假如他一开始的想法是抛尸，所以移动了后门监控，避免被监控拍到。” “但别墅有私家车库的，他可以直接在车库里，把尸体装进后备箱，外围的监控根本拍不到，也没必要移动后门外的监控。” “而我们查了他的汽车，并未在后备箱发现任何痕迹，那说明他可能放弃了用汽车抛尸的想法。” “假如用其他车辆，进出需要登记，保安会有印象。” “那既然没有外出抛尸的必要，那他还删除门禁数据做什么。” “这里面总感觉有很多逻辑上说不通的地方。” 众人陷入沉思。 沈新继续道：“还有，他既然有手段删除物业视频，那删的时候，就可以确认有没有拍到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那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到物业去查看视频呢？” 丁雨薇思索一下，有了一个想法。 “我看白纪飞的资料，他学的是金融，按理说不会精通黑客技术。” “那会不会是他设法找了一个黑客代劳，然后不放心，怕黑客没有删干净，所以又跑去物业借口丢狗，查看了一下监控，确认一下。” 孙钊立刻点头，是有这种可能的。 沈新想了一下，发现丁雨薇的说法也解释的通。 “孙队，反正我觉得初六这天很关键。” 孙钊点头，叮嘱旁边赵天星，初六小区外面的道路监控，一定要认真排查，每一辆车都要确认信息。 赵天星记下。 审讯室内，白纪飞依旧油盐不进，一言不发。 陈超磨了一通，选择放弃。 回到观察室，陈超跟孙钊商量，要不要亮一些证据。 也就是别墅里的血迹，凶器之类的。 他之前只聊姜琪的失踪，没有说到这些关键证据。 孙钊考虑一下，觉得可以。 趁热打铁，不能给白纪飞太多思考的空间。 陈超再次进入审讯室。 他先是用外围监控的证据，证明了姜琪并未在今天早上失踪。 “白纪飞，你是在报假案！” 他厉声呵斥，然后直接抛出了一楼客卫大量血迹的证据。 证据就在眼前，可白纪飞依旧平静的厉害。 沈新看的很清楚，他的眼神都没有太多的波动。 如果只是心理素质过硬，那也太硬了。 虽说他在压力极大的金融行业工作，但毕竟不像郭春平那样，曾经是保卫科的，有专业的技能。 杀人分尸，这么大的事情，心理就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陈超没有把证据一口气抛出来，磨了一番，再次离开审讯室。 “妈的，这家伙有点儿问题，心理太稳了。”陈超一进门就道。 过于稳定的心理素质，在他看来也是有问题的。 孙钊盯着白纪飞，思索了半晌，然后道：“别让他闲着，轮流审，把他审累了再说。” 现在要是不审，把他放回去，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对策。 所以得把他审累，累的扛不住直接睡觉的那种。 这样才能给众人时间，去找更多的证据。 陈超点头，转头就出去，准备继续跟白纪飞磨。 然后孙钊就招呼众人一起看道路监控。 着重看初六这天，然后初三到今天的视频也要全部看。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了，空闲的人全部上，分发了视频各自看。 而大多数的刑事案件，其实就是这样，用最笨的方法破掉的。 沈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多了。 看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眯了一会儿。 孙钊眼睛也红通通的，招呼众人去食堂吃饭。 然后今天继续落实昨天案情分析会的安排。 “孙队，白纪飞那边审的怎么样了。”沈新伸个懒腰问道。 孙钊摇头，说道：“这家伙也是够厉害的，换成一般人，早就扛不住了。” 那就是还没结果。 沈新摇醒丁雨薇，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一些。 问题不大，反正来到刑警队之后，熬夜已经是家常便饭。 食堂。 沈新和丁雨薇赵天星坐一桌。 沈新边喝粥边看手机。 搜马尔济斯犬的习性，这案子有点儿情况不对，预防万一，自己的天赋可能还要用得上。 旁边赵天星也在刷手机，但却是在刷短视频。 这时，他突然一声我靠，急忙把手机递给沈新，道：“你们快看。” 沈新接过。 是一条短视频。 发布视频的是南江本地，一个做本地新闻分享的视频账号。 视频一上来，就是那种激昂，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背景音乐。 关键是视频内容。 这是白纪飞的别墅，门前还停着警车，拉着警戒线。 而后是夸张的标题。 【年薪百万金融行业精英，人面兽心，谋杀妻子，残忍分尸】 视频中，有警察进进出出。 还给贴心的打了码。 沈新惊讶的发现，还看到了自己。 这就是昨天上午的视频。 问题是谁拍的？ 现场有住户围观，难道是他们拍的视频。 视频的这个角度，看着像正门外的监控。 关键是这个标题。 谋杀妻子，残忍分尸！ 拍摄视频的人，是怎么知道白纪飞分尸的。 昨天才立案调查，案情也没有对外公布，除了警方，没人会知道姜琪是被分尸的。 下面还有具体的新闻通告内容。 就说在南江，水月露山别墅小区，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 他甚至于都知道白纪飞，称呼为嫌疑人白某。 说白某曾经是金融精英，年入百万，却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说妻子患有重病，他害怕妻子成为自己负担，冷血的杀害了妻子。 更是进行残忍的分尸。 还说被害人，也就是姜琪，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含辛茹苦养大，如今却被当代陈世美残忍杀害。 如今女方父母已经哭的几次晕厥，被送进医院。 通篇看下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会觉得义愤填膺，觉得白纪飞就是个冷血恶魔。 但关键是，这些信息，这条视频的发布者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沈新发现，这条视频播放量高的吓人。 点赞超过三十万，转发超过九万。 自己就做短视频账号，这个点赞量，少说几百万播放量。 再去看评论。 【真的假的】 【大过年的，这么狠嘛】 【多大仇多大恨，好歹过完年啊】 【同情，这女的也太惨了】 还有一些南江本地的开始现身说法。 【应该是真的，昨天有看见警车过去】 【我一亲戚就住水月露山的，听他说，现场来了好多警察，那十有八九就是被分尸了】 【好可怕】 评论区可谓是群情激奋，讨论的无比热烈。 甚至于这条视频都冲到了南江本地的热榜第一。 沈新有点儿懵。 这不对啊。 昨天才发的案子，这怎么今天就被人发到了网上，还对案件信息如此清楚。 正想着，有同事匆匆进门，跑到孙钊身边耳语了几句。 孙钊脸色一变，快步离开。 很快，沈新就知道了情况。 竟然有本地记者，跑来分局询问案件情况。 (本章完) 第217章 水军 第217章 水军 办公楼门口。 沈新靠着墙壁，和赵天星他们一起吃瓜。 “孙队有点儿招架不住，被问的红温了。”赵天星嘿嘿直笑。 沈新深以为然点头。 “不过这年头，记者还操心杀人案吗？”沈新又奇怪道。 一共四个记者，有南江电视台的，有南江日报的，还有南江都市报的。 最后稍微重量级一点儿，宁江日报的。 电视台的记者后面还跟着扛摄像机的。 关键是这年头真没什么人看报纸了，大街上看看，报亭都没几个了。 要不是各机关单位养着，这些传统媒体早就活不下去了。 就像现在，一个个问的那么认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弄得好像报道出去，就有人看一样。 真不如短视频平台上，一条视频，直接几百万人看到。 孙钊总算应付了几个记者，打发他们去了宣传处，一扭头，发现吃瓜了几个人。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都没事儿干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们找点事儿干？”孙钊厉声呵斥。 吓得众人鸟兽散。 平日里孙钊平易近人的，但好歹也是领导。 “都回来！” 孙钊又大喊一声。 赵天星冲沈新使了个眼色，一副要挨叼的表情。 孙钊冷哼一声，从众人身边走过：“开会。” 办公室内，大门一关。 除了几个侦办其他案件，一早就出去的，快三十号人，全部在场。 孙钊冷着脸，抱着胳膊沉声道：“这都是多少年的同事了，我也不是不讲情面，但纪律就是纪律。” “谁把案子情况泄露出去的，现在站出来，主动承认，我还可以考虑跟吕局求求情，真要等我查出来，那可就没有情面可讲，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沈新心头一凛，目光小心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这很明显，是有人泄露了案情。 要不然，网上那条视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情况。 “孙队，应该不是我们吧，这一块儿是铁纪律，没人会往枪口上撞的。”周忠义打圆场道。 众人纷纷点头。 泄露案情，真的是可大可小。 小了，被人抓到了，也就记过，警告。 但大了，正在侦破的案件，因为泄露案情，导致嫌疑人逃走，或者造成其他不确定后果，那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这是红线。 沈新入职第一天，李东升就特意说过这个事儿。 “孙队，会不会是现场围观群众泄露出去的，或者就无端猜测，正好猜对了呢。”同事李海峰道。 “对啊，有这种可能的。” “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属于。” “昨天都忙死了，谁顾得上这个，而且孙队，你不觉得这些记者反应太快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 最后同事钱志海嘀咕了一句。 沈新也是这么想的。 昨天才案发，今天记者就上门采访了，这个响应速度也太快了。 这年头遇到事儿了，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掏手机拍视频嘛，谁闲的没事儿，还给记者打电话。 孙钊眼睛就如老鹰一般，锐利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这种老江湖，看一眼就能看出谁心虚。 没有发现。 这时，陈超推门而入，然后把孙钊拉到一边，表情严肃的道：“都市报记者有点儿嫩，我一吓唬他，他就撂了。” “是有人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水月露山发生了凶杀案，还给了两千块的版面费，让他们今天过来报道。” “那我估计其他几家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那小子说了，早上一过来，遇到其他报社的人，他还奇怪呢。” “他说正常来说，这种新闻他们一般是不报道的，所以没想到会有其他报社过来。” 这年头，杀人案少了很多，但正因为少，关注的人也少。 又不像以前，全看报纸，哪里有人被杀了，能作为谈资，街头巷尾全是议论的。 现如今谁关心这个啊。 说到这儿，陈超卖了个关子：“老孙，还有一个情况，你肯定想不到。” “说。” 孙钊正烦躁呢，没好气的道。 陈超道：“这记者昨天上午有事，下午才回的这人电话，谈好了今天来采访的事情。” “但是呢，这个人上午十点多，就给都市报前台打电话，说有新闻，问前台可以联系哪个记者帮忙报道。” “老孙，上午十点啊，那时候白纪飞刚来分局报案，他分尸的事情就已经有人知道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孙钊眉毛瞬间拧到了一起去，抱着胳膊不说话了。 这边刚报案，连姜琪是失踪还是被杀害都没确认呢，就有人给报社打电话爆料，这事儿问题大了。 他是从哪儿知道白纪飞杀人分尸的？ 而且为什么主动爆料，在网上发视频，揭露白纪飞恶行，这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白纪飞的仇人？ 亦或者为姜琪打抱不平？ “把这个人找出来。”孙钊沉声道。 陈超点头。 有电话，有转账，应该很好查。 孙钊又道：“还有网上的视频，联系平台进行屏蔽。” 案子还在侦破呢，闹的沸沸扬扬，不好。 然后叮嘱陈超继续按照昨天案情分析会决定的计划继续调查，他负责继续审讯白纪飞。 说完，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而陈超带来的消息，让在场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纷纷提出了疑问。 “沈新，这人是怎么知道白纪飞杀害姜琪的。”丁雨薇低声问道。 沈新摇头。 按理说，白纪飞心思缜密，第一现场处理的那么干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人知道整个作案过程。 “这案子有问题。” 沈新皱眉。 昨天就觉得奇怪，感觉太顺利了一样。 现在看来当时的感觉没问题。 这不，案情一下子多了很多变数。 保不齐还是要用到自己的天赋。 今天沈新和丁雨薇的任务还是继续走访五金店，查凶器来源。 陈超这边交代了新情况，众人便各自出发。 准备要走的时候，正好撞上白纪飞父母赶到分局。 白纪飞父亲略微有些发福，和白纪飞长的很像，气质也像，像个做学问的学者。 昨天周忠义介绍，他好像是个高级工程师。 同行的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见面之后很客气。 陈超也没怎么搭理他。 刑事案件，还在调查阶段，真以为像电影里那样，律师来了，来一句什么我的当事人什么话都不会说。 根本不存在，他想见白纪飞都不容易。 而且就算见到了也没什么用。 至于后期移送之后，律师就更没什么用了。 咋的，还能推翻证据链不成？ 沈新扫了几眼便离开。 除了那把剔骨刀，是白纪飞家厨房刀具一套的，剩下的钢锯，锤子，斧子，都是常见的品牌，可以说全南江五金店都有销售。 这无疑增加了寻找难度。 白纪飞应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难道就不会想到案发之后，警察会调查凶器来源？ 他可能开车跑出很远，甚至于去附近城市购买凶器，从而躲避调查。 所以这样的调查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但你不捞还不行，因为这是最关键的凶器。 还是从水月露山附近开始，按照地图标注的五金店，一家一家找。 要命的是，距离他家大概五公里的地方，还有一座五洲国际工业博览城。 好家伙，光五金店就好几百家。 也就是过年期间，有不少店没开业。 就这，一家家问过去，也问的人口干舌燥。 中午俩人就近找了家快餐店吃饭。 沈新刷着手机。 最开始，热度最高的那条视频已经下架了。 但这件事情正在蔓延。 因为沈新在一些热点视频中，发现了相关的评论。 还开始阴谋论了，站在姜琪的角度，为姜琪喊冤，污蔑白纪飞家人有钱，开始砸钱下架视频。 说姜琪太惨了，希望所有人转发。 然后很多很多的账号，都有发相关的视频。 主要是真有视频。 就那一段别墅前停满警车，拉着警戒线的视频，换着说辞，不断的有账号在发。 然后肯定钱投流了，所以有些视频的点赞转发量很高。 这个热度绝对不正常。 沈新感觉背后有专业的水军帮忙运作。 正看着，对面丁雨薇突然把她手机伸了出来：“沈新，你快看，微博上也有了。” 沈新扫了一眼。 微博的热榜上，还是以【百万金融精英，人面兽心，杀妻分尸】为标题，已经杀到了热榜第41位。 看热度发酵，肯定还要上升。 沈新接过手机，仔细翻了一下相关话题下的内容。 有视频为证。 而且现在不光是最开始的原视频。 当时在水月露山，应该也有围观的人拍摄了视频，凑热闹也给发到了网上。 再加上一些住在附近的人现身说法，单看这些内容，事情的可信度很高。 所以评论区的风向是为姜琪叫屈，怒骂白纪飞禽兽，不是人。 然后还不断有人爆料。 说姜琪是渐冻症患者，非常可怜。 还说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揣测白纪飞有虐待姜琪的行为。 甚至于有人开始人肉白纪飞。 沈新都刷到了他的证件照，下面一堆评论，说人不可貌相，冷血杀手什么的。 姜琪的照片也被扒了出来。 俩人就有一个微博账号，平常会分享环游世界的照片。 现在也被吃瓜群众冲烂了，全是为姜琪惋惜的声音。 沈新皱起眉头。 这个热度太不正常了，肯定有人推波助澜。 但问题是谁呢，又出于什么目的。 最重要的，他是怎么知道白纪飞杀人分尸的。 “沈新，你怎么想的？”丁雨薇问道。 沈新心说我更想听听你怎么想。 “会不会是一个喜欢姜琪的人，发现联系不上姜琪，或者姜琪之前向他透露过什么，比如怀疑白纪飞要杀害自己。” “然后他真联系不上姜琪之后，就开始疯狂爆料，想把白纪飞搞臭？” 沈新放下筷子说道。 就眼下情况来看，这个推测是比较符合逻辑的。 (本章完) 第218章 浪费警力资源 第218章 浪费警力资源 推测无用，证据说话。 所以下午俩人还是苦哈哈的继续走访。 但依旧没有发现。 一直到下午快四点的时候，群里突然发了消息。 让都回分局，说案情有了重大变化。 炸出来一群人，问什么重大变化。 陈超发的消息，也不具体说，只说可以回来。 “那我们也走？” 沈新望向丁雨薇。 大半天时间，估摸着走访了快两百家五金店，微信步数早就第一了。 俩人迅速驱车返回分局。 回来的时候，正撞上老周和甘勇一起回来。 他们俩摸排社会关系去了。 见面还问沈新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沈新摇头，然后问他们那边有什么发现，不是说要去见姜琪的医生吗。 周忠义道：“姜琪的病挺麻烦的，已经到了中后期，然后听说他们跑了国外很多地方，也用了一些所谓的试验性阶段的治疗方法。” “但都没有效果，我最后特意问了医生，说姜琪这个情况，还有多久的寿命。” “他说没法儿确定，但根据他的经验，估计不会超过一年，而且生存质量会很差。” 沈新点头。 就是这样，白纪飞杀害姜琪的基础逻辑才说不通。 如果说是另外一种情况，考虑已经没有希望，妻子每天都遭受折磨，选择让妻子解脱。 那也不至于分尸吧，哪怕用安眠药，用枕头呢。 沈新又问俩人朋友那儿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忠义还是摇头，说俩人之前满世界溜达，后来生病开犬舍，比较宅，又要照顾姜琪，所以朋友的联系少了很多。 反正最近这一段时间，没人见过他们，撑死了就是发条短信，过年打个电话问问近况。 话说着，几人回到了办公室。 没见人。 出门问了才知道，去审讯室了。 沈新连忙往审讯室走。 进入观察室，人不少，吕有为也在。 里面陈超正在审问，但对象不是白纪飞，而是一个戴着眼镜，有肚腩，方脸宽下巴的男人。 看年纪，应该和白纪飞差不多。 “什么情况？” 沈新凑到赵天星身边，低声询问。 赵天星向里面的男人指了指，然后道：“我跟你说，这案子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绝对想不到。” 里面陈超正好问道：“也就是说，是白纪飞，让你在网上找的水军，制作视频，故意散播他谋杀妻子的新闻。” 我靠！ 沈新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白纪飞找的眼前男人，然后在网络上散播自己杀害妻子的新闻。 真的假的。 他脑子进水了，为什么要这么干。 你要是想进监狱啊，直接自首啊，没必要闹到网上去，给自己留下一个人面兽心的坏名声吧。 这白纪飞有病，有大病。 身边丁雨薇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星哥，这人是谁？”她急切的问道。 赵天星道：“叫曹瑞，是白纪飞的小学初中同学，死党，发小。” “然后陈队不是查报社那边嘛，根据电话，转账信息，你们猜怎么着，就是曹瑞自己手机副号申请的账号。” “他是一点儿都不带遮掩的，陈队都以为自己查错了呢。” “然后就联系这个曹瑞，还直接联系上了，人客客气气的说在松浦出差，下午能回来，结果下午三点多，就这么自己跑过来配合调查了。” 沈新眼睛依旧瞪的老大。 这到底什么情况。 审讯室内，陈超继续问道：“那网络上的那些信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曹瑞叹口气，道：“警察同志，老白也是没办法，我其实劝过他的，但感觉他有点儿魔怔了，钻牛角尖，死活不听，那我能怎么办。” “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可他求到我这儿了，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他哭成那样，我只能帮他了。” 陈超明显已经听糊涂了，沉声道：“仔细说说，从头说，白纪飞到底求你帮什么了。” 曹瑞又叹口气，道：“初七，应该是5号吧，那天晚上，老白给我打电话，说姜琪走了。” “等等！” 陈超急忙打断曹瑞，一脸古怪的问道：“姜琪走了？” 不是被杀害吗？ 观察室内，众人也是一阵沉默。 曹瑞道：“就是走了，老白说初六那天，他上午去松浦了。有个客户，网上联系的他，谈好了，买一条狗，定金也给了，他过去送货。” “结果到了松浦呢，对方说临时有事，让老白等一会儿，这一等就等到了快中午。” “然后对方又发消息，说不要了，定金也不要了，老白也没多想，就回家了。结果一回家，发现姜琪不见了，还给他留了封信，说走了。” 审讯室内，陈超沉默着。 负责记录的同事都愣在那里，忘记记录。 明明已经被分尸了，怎么又变成自己走了，失踪了。 观察室内，吕有为第一时间望向孙钊：“孙钊，这什么情况？” “吕局，您别问我，我现在脑子也糊涂着呢。” 孙钊指了指自己脑袋。 那血淋淋的分尸现场，他可是看见了。 “我靠！” 这时，沈新一声惊呼。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孙钊扭头问道。 沈新指了指里面。 审讯室内，曹瑞继续道：“信里姜琪说不要去找她，乱七八糟的，之前有一次跟老白喝酒，他喝醉了，还跟我哭来着。” “说姜琪不想治了，嫌自己是拖累，还偷偷上网搜安乐死之类的信息。” 沈新指着曹瑞，急忙道：“吕局，孙队，凶杀现场会不会是白纪飞伪造的。” “伪造的？” 旁边赵天星一声惊呼，嚷道：“他有病啊，伪造现场，把自己变成凶手。” “对，就是这个意思！” 沈新脑子跟过电一样，急忙点头。 这个案子，随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沈新是愈发感觉不对劲。 比如白纪飞设法去删除门禁信息。 既然已经选择在家里分尸，放弃抛尸了，那还删门禁信息干什么？ 还有凶器，分尸现场处理的那么干净，却唯独把凶器埋在了自己家里，而且那么容易就被找到。 然后就是如果他杀害姜琪，进行分尸，仅仅四天时间就匆匆的报假案，现在想来也有点儿反常。 反正你们足不出户的，那索性就再拖一拖，拖到实在拖不住再报案。 他有充足的时间分尸，那就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处理一楼客卫的现场。 虽说他做了血迹污染，可依旧无法解释一地的血迹。 想要彻底掩盖自己分尸的行为，你干脆把一楼客卫打掉呗，重新装修，速度快的话，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他完全可以做的再隐秘一点儿，然后再去伪造有人入侵，掳走妻子的假象。 但他没有，才过去四天，就急匆匆的跑来报案。 当然，最后还有一直存在的基础逻辑问题。 他如果想杀害姜琪，完全没有必要用分尸这么极端的方法。 还有昨天案发，今天就联系记者采访，钱买水军推波助澜，全网渲染自己是杀人凶手。 这种种行为，都透露着反常，根本解释不通。 但如果是就想把自己变成杀人凶手的话，那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原因嘛，沈新也想到了。 审讯室内，曹瑞继续道：“那信我也没看见，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反正老白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说你去找去啊，一个大活人，还能真丢了不成，他不愿意，说姜琪那么聪明，藏起来自己肯定找不到。” “然后他跟我说他想了一天一夜，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想把自己变成杀人凶手，把姜琪逼出来。” 观察室内，众人齐刷刷扭头望向沈新。 沈新也不住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 孙钊好像也想明白了，喃喃道：“假设白纪飞成了杀妻分尸的凶手，又被曝光到了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证明他不是凶手，为他脱罪，最好的办法就是姜琪现身，证明自己没有死。” “我去他妈的。” 孙钊倒抽一口凉气，然后骂道：“这白纪飞脑子进水了吧，怎么会想到这么干，老婆丢了，他报警啊！” 众人面面相觑。 到这儿，所有人已经听懂了。 丁雨薇更是惊呼道：“那等于说分尸现场全是伪造的，所以我们检测不出来人类dna，连凶器上也查不到。” 沈新点头。 是这个道理。 现场清理的干净程度，连崔砚这个老江湖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要是一切都是伪造的呢。 所谓的凶器查不出dna，那可能是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而白纪飞的目的，也就如孙钊所说。 当警方把他锁定为嫌疑人，想要证明他不是凶手，只有姜琪自己跑出来，证明自己没死才行。 他真就是用最极端的方法，想要把姜琪逼出来。 那姜琪所谓的走了，可能就是自己找个地方，等待死亡了。 然后又如曹瑞所说，白纪飞认为姜琪很聪明，藏起来之后，自己肯定找不到。 所以冥思苦想一天，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天才”的方法。 “监控？” 沈新自语了一声，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但如今有了白纪飞伪造现场的预设，那就能想得通了。 比如初六之前就移动的后门监控。 那可能就不是白纪飞移动的，是姜琪移动的啊。 或者说，是帮助姜琪隐匿的人移动的。 还有为什么要删监控和门禁信息，沈新一开始以为是白纪飞被拍到了什么证据。 然后上午删的，下午他还跑物业去查看。 现在就能解释得通了，那监控和门禁信息，应该是姜琪设法删除的。 等于说在隐匿自己行踪上，姜琪也是动了心思。 所以白纪飞才会说姜琪是聪明人，自己根本找不到她。 这俩人…… 沈新皱眉，心中有了和孙钊同样的想法。 有病吧。 老婆丢了，你报警啊！ 就这么不信任警察，觉得连警察也找不到，然后非要搞这么一出，浪费警力资源？ (本章完) 第219章 审讯 第219章 审讯 审讯室内，曹瑞还在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他如何配合白纪飞，钱找专业水军，在白纪飞报案之后，把他渲染成冷血凶手。 众人沉默的听着。 沈新心中感慨。 感慨白纪飞对姜琪的不离不弃。 但不认同他的做法。 他是报警了，但报的是假警。 他利用了警察，浪费了警力资源。 沈新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这么不信任警方。 你就正常报案，说妻子失踪了，警方难道就不好好调查了。 别说姜琪是一名渐冻症患者，她就不是，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大活人丢了，警方就不下功夫找了？ 非要搞这么一出，把自己变成什么杀人凶手。 那这两天时间，付出的精力先不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调查方向，浪费了宝贵的寻人时间。 甚至于，在初六，发现妻子失踪的当天，他就应该立刻报警，让警方介入寻找。 结果拖到今天，整整五天过去了。 “视频谁给你的。” 审讯室内，陈超突然询问道。 他仔细对比了网上发的视频，就是白纪飞家门外的物业监控视频。 曹瑞又是怎么拿到的视频，当天人都在现场呢。 “老白弄的，他好像也钱找了个黑客，想查清楚物业视频是谁删的，然后那家伙给我发的视频，直接发到我邮箱里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曹瑞很老实，有什么说什么。 说完，见陈超没有再问下去，犹豫一下，道：“警察同志，像我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得……处理啊？” 陈超抬头：“怕了？” 曹瑞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陈超沉吟一下，道：“至少是个拘留吧。” 散布虚假警情，扰乱公共秩序，怎么着也得拘几天不可。 “哦。” 曹瑞可见的松了口气。 之前白纪飞也跟他说了，他干的这事儿，最坏的结果应该就是拘留。 无奈的摇摇头，曹瑞道：“真的，摊上这样的兄弟了，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我能怎么办。” “小时候我掉河里，就是老白把我捞上来的，一辈子的兄弟，他都恨不得给我跪下磕头了，我也只能答应他了。” “对了，警察同志，那老白会怎么样啊，也是拘留吗？” 他还关心起了白纪飞。 “他？” 陈超轻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白纪飞这是报假警。 假警也有情节轻重区分。 轻的，闲着没事儿就想骚扰一下报警台的小姐姐，那有可能是上门口头警告，批评教育，也有可能喜提5日拘留大礼包。 严重的，那就是谎报警情。 比如报警说自己被抢劫了，然后大批警察出动，调查了半天，发现你是闹着玩儿的，那警察可不会跟你闹着玩儿。 这是要负刑事责任，要坐牢的。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陈超合上文件夹，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观察室，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丢：“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么多人，现场取证，调查，熬夜，研判，到处跑，走的腿都断了。 还连带着父母牵挂操心，数不清的网友跟着吃瓜。 就为了配合你演一出逼妻现身的大戏？ “好了。”吕有为见众人气势有些低落，沉声道：“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其心可悯，但他这种行为，我们肯定不能支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但是我们别忘了，还有一个重病患者失踪，这都已经过去五天了，如果姜琪一心寻死，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所以赶紧去提审白纪飞，弄清初六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外围监控，都查起来。” “一个无法行动的渐冻症患者，没有外人的帮助，就这么轻易的失踪了？姜琪的社会关系，一定要好好的查。” 孙钊起身，见沈新等人还盯着自己，喝道：“没听见吗，干活儿。” 说着，转头去提审白纪飞。 沈新跟出去，主动请求记录，想听听白纪飞到底怎么说的。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笃信警察找不到姜琪，然后非要想这么一出。 审讯室内。 白纪飞被熬的双眼通红。 孙钊也不废话，直接把曹瑞的笔录往他面前一丢，示意他自己看。 只看了个名字，白纪飞就明白了一切。 “抱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立刻低头道歉。 孙钊轻哼一声坐下，道：“你朋友兄弟情深，为了请水军，可没少钱，现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沈新。” 孙钊扭头问沈新，像这种散播情况，得有多少人看到。 沈新想了想道：“怎么着也得千万级别吧。” 短视频平台就不提了，微博热搜，大几十万的转发评论，这个量级很吓人的。 “然后呢。” 孙钊望向白纪飞：“这都已经晚上六点多了，一天时间了，你妻子有主动联系我们吗，没有。”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么做，你妻子是否领情，她如果铁了心要寻死，你耽误这几天时间，是不是有可能错过寻找她的最佳时间？” 千万级别的关注。 一个白天的发酵，孙钊觉得如果姜琪隐藏起来，说不定已经看到了新闻。 但没有联系警方，那可能就是一心寻死，真的不想再见白纪飞了。 或者说，这五天时间内，她都有可能已经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白纪飞紧咬嘴唇，咬的发白，道：“我当然想过，可我真没有办法了，反正我想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主动出来，证明我没杀人。” “如果她不出来，非要选择死，那我也不活了，就被你们当成凶手枪毙了拉倒。” 嚯！ 沈新一阵汗颜。 分局怎么招你惹你了，就可着分局坑是吧。 还把你枪毙了拉倒。 你死了，弄了个冤假错案，从上到下，不知道多少人要脱警服。 孙钊也头疼的厉害，他觉得曹瑞有一句话说的对，那就是姜琪这一走，白纪飞魔怔了，钻了牛角尖儿。 “我问你，姜琪留下的那封信呢？” 别墅里搜了好多遍，可没找到什么绝笔信。 白纪飞道：“我怕你们发现，就烧了。” 孙钊猛翻白眼。 关键的绝笔信，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你就给烧了？ 说白纪飞聪明吧，现场伪造的那叫一个高明。 说糊涂吧，妻子的绝笔信都能烧掉，然后铁了心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妻子逼出来。 白纪飞又道：“不过我拍照了，上传到网盘里了。” 孙钊这才搂住火，让他写下网盘的账号密码，赶紧让人去查这封绝笔信的内容。 然后才让白纪飞，把从妻子失踪的那一天，详细的所有情况全部说一遍。 “那天上午一切都好好的，我想着松浦虽然不远吧，可一来一回也得三个多小时，还问她要不要把宁宁叫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她。” “她跟我说没事儿，我就……” 孙钊抬手打断白纪飞。 “你说的这个宁宁，是不是王心宁？” 查到的社会关系里，有这么一号人，是白纪飞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周忠义也去走访过，说年前还有联系，去过别墅，但年后就没有了。 白纪飞点头，接着说道：“姜琪说不用，说她没事儿，实在不行，还有布丁呢。” “谁？” 孙钊又插了一句。 白纪飞道：“我们在开犬舍之前养的一条狗，是头金毛，很聪明，有的时候姜琪要拿什么东西，它也能帮着拿。” 沈新也插了一句，问自己在现场并没有看见这只金毛。 现场有寻血，但更多的还是马尔济斯，可没有什么金毛。 白纪飞没说话，眉毛堆在了一起。 沈新心中一动，恍然大悟，沉声道：“你把它杀了？” 一楼客卫的血迹验证是狗血，那么大的血量，马尔济斯这种小型犬恐怕不够。 白纪飞点头。 沈新微微摇头，好好的，你还迁怒于一条狗干嘛。 白纪飞继续讲述。 回家之后，只看到了绝笔信。 信中写的很决绝，说看到自己照顾她很辛苦，不想再耽误自己。 她自己活着也很痛苦，已然认命了。 她知道自己留在家里，白纪飞不会同意她轻生。 所以她选择离开，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等待死亡来临。 她希望白纪飞不要来找自己。 “我当时想报警的，可我了解她。”白纪飞抬头，道：“她做事非常有计划，而且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会把方方面面都想清楚，做到滴水不漏。” “她肯定早就计划要离开了，年前有一次她就问过我，如果她死了之后我要怎么办。” “我们俩吵了一架，我觉得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的态度了。” “所以她才偷偷的离开，我都可以确认，连松浦那个买家，可能都是她让人伪装的。” “有人帮她，但我不知道是谁，以她的心思，想要消失，我肯定找不到她。” “果然，我去了物业，我想看监控，结果监控和门禁的信息全部都被删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清楚了，她肯定筹备了好久。” “我没办法，我想来想去，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把她逼出来。” 说到这儿，白纪飞突然埋头，开始干嚎。 或许是痛苦自己都这样了，妻子还没有站出来联系警方。 (本章完) 第220章 有意思的夫妻俩 第220章 有意思的夫妻俩 这事儿阵势闹的挺大，好多人都知道了。 连沈双的朋友圈都转发了相关新闻，来了一句果然不能相信爱情，准备啃老到底。 老妈还给她点赞。 这么大的警情，市局不可能不知道。 上午的要求是严查内部泄密者，到了晚上，更新了最新情况，口风也变了。 奇葩案件千千万，这么奇葩的，估计市局那边也是第一次遇到。 本来是要发布正式公告辟谣的。 但临时孙钊提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索性就趁着白纪飞的“天才想法”，再让新闻发酵发酵，看看能不能让姜琪主动联系警方。 浪费了五天时间，重新开始调查寻找，难度很高。 白纪飞的方法不可取，但木已成舟，也可以利用一下。 最重要的，假如这个时候姜琪还活着。 那么看到相关报道之后，她心里难道就没有波澜，就不挣扎？ 这个时候出来辟谣，说一切都是白纪飞搞的鬼，其实没杀人，那姜琪一看，人没事儿，警察都查清楚了，又安心了，那就不出来了。 吕有为在考虑之后，觉得是有这种可能性。 但现在网上舆情这么大，也不能不管。 所以还是借用分局的短视频账号，发了一条公布。 说案件还在调查中，等调查清楚，会进行公示，请勿相信网上任何的谣言，一切以警方公示为准。 如此一来，或许能赢得一些时间。 而沈新这边，又要熬夜了。 水月露山。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情况有变，又需要重新对现场进行搜查。 不是之前搜查的不细致，而是调查方向不同，关注的点自然也不会一样。 沈新坐在沙发上，面前一群狗。 算上幼犬，一共31条。 也不能不管啊。 联系过白纪飞父母，他父母说会处理，但暂时根本顾不上。 沈新心里惦记着，就让守现场的同事帮忙照顾一下。 吃喝还好，别墅里现成的。 主要是得遛。 这谁顾得上啊。 沈新手里拿着冻肉干，随手往狗群里丢。 预防万一，怕自己的天赋还用得上，就当是提前准备了。 沈新在看姜琪那封绝笔信。 a4纸，当然不是手写，电脑打印的。 就一面。 前面的内容和白纪飞描述的一样，就是说觉得活着太痛苦，不想拖累白纪飞，想要彻底离开，然后找个僻静地方了结自己。 而后面还有一部分。 白纪飞说姜琪做事很有计划，方方面面能做到滴水不漏。 这一点沈新相信。 在辞职之前，她是个女强人，工作能力极强，还在银行工作，考虑事情肯定全面。 这封绝笔信就能印证。 由于是机打的，她还考虑到自己离开之后，警方可能会怀疑白纪飞谋杀自己，所以特别在绝笔信中做了证明。 说自己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白纪飞完全不知情，并没有任何胁迫自己的行为。 她还摁了手印。 但感觉还是有点儿想当然了。 一个人死了，总要有个说法。 不是姜琪留下一封信，说跟白纪飞没有关系就行的。 别说她只是留下一封用电脑打印的绝笔信，哪怕是留下一段说明视频，一样得调查清楚。 至少要排除白纪飞是否有胁迫的可能性。 但估摸着受制于身体条件，她也做不到周全。 这时，丁雨薇从楼上下来，一脸疲倦的在沈新身边坐下，也拿过一些冻肉干喂狗。 这副反应，那应该是没有任何发现。 白纪飞把现场清理的这么干净，等于也把帮助姜琪离开那个人的痕迹全部清除掉了。 “那走吧，回去看监控。” 沈新起身。 现在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看监控。 小区外围的监控，把初六那天经过小区的车辆，全部查一遍。 不过跟着技术的人回到分局，意外得知，初六这天，进出小区的车辆一共117辆，已经全部查清来源。 神奇的是，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这些车辆，大多数都是小区业主，租户，或者他们相关人员的车，还有物业员工的车，加上一些装修，送货之类的车辆。 送货的车是重点排查对象，但都联系上了司机，确认过没有问题。 “这男的厉害，女的也牛逼，都不能动了，怎么安排的，真安俩翅膀，飞出去了不成？” 赵天星抱着一桶酸辣粉，边吃边嘀咕。 对面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的钱志海伸了个懒腰，然后道：“听着是好像不可能，但实际上漏洞还是很多的。” “物业那些保安，说是进出人员都进行了登记，可到底有没有登记，谁知道。” “要不然姜琪为什么找黑客，设法删除视频和门禁信息。” “而且登记册我看了，就一个名字，很多光有进入时间，没有离开的时间，摆明了就是没认真登记，这里面漏洞大了。” 沈新探身，从丁雨薇桌子上的杂物盒里翻眼药水。 给自己滴了，眨眨眼睛道：“老钱说的对，漏洞其实很多。” 就像唐华龙，先是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小区安保很严格，一转头，又来一句监控全丢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漏洞，根本避免不了的。 “所以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光盯着初六的视频看，相邻几天的也得看。” “这姜琪说是初六上午失踪离开的，但案发现场都能伪造，谁又知道她真实的离开时间。” 沈新设法代入姜琪的角度。 赵天星说的对。 这俩夫妻都是聪明人，那就把俩人都当成聪明人来思考。 聪明人走一步看三步。 姜琪人是不能动，但脑子一切正常，她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去计划自己的失踪。 从她能想到找黑客去删视频，足以证明她的心思缜密。 那她肯定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也肯定考虑过白纪飞报警的情况。 那警察肯定要过来调查初六当天发生了什么。 她是找黑客删除了所有监控，可有保安啊。 人记着呢。 但是警察问也只会问当天，失踪那个时间段的情况。 这个时候，反其道而行，有太多的选择了。 比如设法在小区里藏一天，第二天再离开，不就能躲避调查了。 斜对面，眯眼打盹休息的陈超举起手，冲沈新这个方向指了指，眼睛也没睁开，道：“沈新说的对，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小区外面有监控，把所有出入的车辆查一遍，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现在没发现，只能说明我们还没有查到。” 有监控，可方便太多了。 赵天星嘀咕道：“幸好咱们道路监控的防火墙等级高，她要是找的黑客，把道路监控的视频也删了，那咱们可就抓瞎了。” 沈新心说黑客也不傻，坐牢的事情，人家能轻易干？ 这一熬，又熬到了天亮。 沈新眼睛都已经睁不开，回值班宿舍随便找了张床补觉。 再醒来，是被丁雨薇晃醒的。 “几点了？” 沈新眯着眼睛看手表。 下午快两点了。 “你没睡吗？”沈新揉着眼睛起身。 丁雨薇道：“我没事儿，睡了俩小时。沈新，你猜对了。” “猜对什么了。” “就你说的，姜琪可能不是初六离开的小区，我们查到了。” 沈新立马清醒了不少。 伸手去晃对头的赵天星，然后进洗手间，边洗脸边问什么情况。 丁雨薇道：“后来咱们不是核对初六以后的小区进出车辆嘛。” 初六之前的全删了，但初六之后的还在。 “核对过程中，甘勇发现了一辆租赁公司的车，在初七下午2点11分离开了小区。” “然后物业这边登记的信息显示，这是小区5栋业主的车，然后5栋是年前租了出去，这台车也是那个时候登记在小区里的。” 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来给沈新擦脸，继续道：“刚才我们才联系上租赁公司，这台车是年前就租了出去，长租，然后你猜是谁租的？” “谁？” 总不至于是姜琪。 她都不能动。 丁雨薇道：“王心宁。” 沈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这不是白纪飞那一个村的朋友吗？” 在调查这个帮助姜琪失踪的人的时候，考虑着是从姜琪这边的社会关系入手。 谁想到，这个帮助她的人，竟然是白纪飞这边的社会关系。 “现在呢？”沈新出门，赵天星也迷迷糊糊的起来了。 丁雨薇道：“我们这准备就出发去见王心宁，我就来叫你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呗。” 沈新连忙往外走。 赵天星还迷糊着呢，伸伸手想问沈新叫自己干嘛，结果沈新跑了。 “有病。” 把自己叫起来重睡吗？ 赵天星嘀咕着，身子一歪，脑袋一沾枕头，立马进入了梦乡。 找到王心宁的时候，她正在上班。 她供职于南江本地一家软件公司，是人事经理。 身材高挑，长相也挺漂亮的，留着一头深棕色卷发。 她年龄和姜琪一样，也37岁了。 但保养的不错。 找到她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工作，一听沈新几人是警察，立马吓得一哆嗦，容失色。 沈新，丁雨薇，跟着陈超来的。 丁雨薇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陈超亮了一下证件，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她姜琪在哪儿。 “什……什么姜琪，姜琪不是被白纪飞杀了吗，网上都有。”她局促的起身，说话打磕绊。 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有问题。 陈超也不废话，直接把水月露山5栋的租赁信息，汽车的租赁信息，还有小区的出入时间。 最重要的。 通过道路监控，追踪王心宁租赁的这台车，发现她在离开小区之后，一路往东南开，一直开到接**虞的新颜南路上，才停下。 然后道路监控远远拍到，有一台商务车停下，她扶着一人下车，上了商务车。 还从后备箱拿出了轮椅。 虽然拍的不够清楚，但毫无疑问，这人就是姜琪。 看到陈超手机的录像，王心宁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忙道：“警察同志，都是姜琪求我这么干的，关键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一直联系她，就是联系不上。” “对了。” 她急忙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信，然后递了过来，道：“姜琪走的时候给我的，说如果老白实在要找她，就把这东西给他。” 陈超掏出手套戴上，打开。 里面是一张纸，然后像乱序一样，写着大量的字母，密密麻麻。 陈超皱眉。 沈新一头雾水。 丁雨薇一样皱眉，然后道：“陈队，这是不是什么谜题啊。” 谜题？ 沈新一听都有点儿懵。 这俩夫妻可真有意思，一个冥思苦想，伪造凶杀现场来逼妻子出现。 另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走都走了，还留了个谜题给白纪飞。 咋的，让白纪飞设法解密来找自己？ 根本不需要。 这是办案子，不是写侦探小说，现实里的找人简单粗暴，监控加走访，九成九的人都能找到。 (本章完) 第221章 终究还是查成了人命案 第221章 终究还是查成了人命案 沈新和丁雨薇开车前往平虞。 根据道路监控，直接锁定了这台商务车。 是一台网约车。 根据车牌，直接调到了车主的信息。 平虞人。 已经联系上了对方，约好在姜琪下车的酒店见面。 至于王心宁，则是被陈超带回去配合调查了。 关于姜琪离开的细节，还需要她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丁雨薇坐在副驾驶，在腿上摊开笔记本，写写画画。 她把姜琪留下那封信的谜题拍照，抄了下来。 “你研究它干嘛。” 等红绿灯的时候，沈新嘀咕了一句。 谜题是10乘10的字母阵列，一共100个字母，随机打乱，完全看不出任何规律。 丁雨薇写写画画半天了，道：“说不定也是个线索啊。” “线索？” 沈新轻哼一声，指了指斜上方，道：“这才是线索。” 丁雨薇抬头一看，秒懂。 沈新说的是监控。 已经进入了平虞地界，十字路口的监控数量简直丧心病狂，一根杆子上，装着至少八个监控。 丁雨薇扫了眼沈新，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怨气挺大一样。” 沈新反问道：“你难道没有怨气？” “你说他老老实实正常报警，就说妻子失踪了，不就结了，又不是不帮他找。” “这是不是不信任咱们？” 沈新竖起一根手指，又竖起第二根：“然后自作聪明，伪造了凶杀现场，干扰咱们调查方向，二十号人围着他转悠了两天。” 刑警，技侦，二十号人真不夸张。 “对了，你知道他昨天审讯的时候怎么说的嘛，说如果姜琪不出来，他宁愿就被咱们抓起来，枪毙了陪姜琪一起去死。” “真的，我感觉他这种人就是太自私了，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说实话，在警犬基地第一次见到白纪飞的时候，沈新对他印象挺好的。 可真正见识到他干的这些事之后，才算是认清他的真面目。 一句话概括，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你看他给自己导了一出戏，说不定他心里还感动呢，想着为了妻子，你看我连命都不要了。” “还有这个姜琪，不也一样嘛。” “她心里想着我玩个失踪，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看着好高尚，自己都感动了，可骨子里不也是自私，仅仅考虑自己嘛。” “老公就不说了，父母呢，就这么不负责，一了百了？” “你看看，还故意留个谜题，不就是矫情嘛。” 丁雨薇没想到沈新吐槽的这么厉害，道：“你之前在派出所，应该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吧，怎么这回反应这么大。”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丁雨薇早就听说，在派出所干几年，所经历到的简直是人类奇观大赏。 “我待的时间短。” 才待了一年。 “最重要的，这家伙杀狗。” 沈新恶狠狠的道。 被伪造的现场折腾着跑了两天，沈新郁闷归郁闷，但还好。 就像丁雨薇说的，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因为各种奇葩案件，折腾到无力吐槽的情况也多了。 所以真犯不上为白纪飞生闷气。 调整心态，继续上班，下一个案子一定在那儿等着自己。 关键是这家伙为了伪造现场，把他们养了好几年的狗给杀了。 沈新觉得这次的案子里，最倒霉的就是这条叫布丁的狗了。 招谁惹谁了，就这么被宰了。 根据白纪飞的描述，是先放血。 然后为了伪造凶器的使用痕迹，他还用斧子钢锯进行了分尸。 最后呢，为了掩盖自己杀狗，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 分尸了，送去专业宠物火化的话，他怕人家胡思乱想。 所以他把肉一煮，吃了！ 自己吃的。 说好大一锅，根本吃不完，最后还是倒垃圾桶了。 他还想着喂给其他狗。 别墅里全是狗，他当着那么多狗的面，杀了他们的同类，然后煮食。 最后可笑的是，狗都不吃。 因为那是他们的同类。 沈新一开始想着这家伙开犬舍，应该是个爱狗之人。 最开始的笔录里，白纪飞也说了，说姜琪很喜欢狗，有一个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犬舍。 但恐怕在白纪飞心中，犬舍不过就是个生意罢了。 反正这一点上，沈新心里是挺不舒服的。 也见识到了白纪飞的自我为中心，冷漠和自私。 丁雨薇伸手拍了拍沈新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继续研究她的谜题。 “你别折腾了，她这很明显得需要秘钥。” 沈新随口道。 10乘10的字母阵列，摆明了就是坐标系，通过一串秘钥，挑出对应的字母，传递信息。 而这个秘钥，恐怕只有姜琪和白纪飞知道。 沈新道：“你要真好奇，回头找到姜琪，直接问她不就完了。” 丁雨薇心说我研究研究不行啊。 不过沈新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开始拿俩人的生日往里面套。 但直到赶到酒店，还是毫无发现。 酒店正门外的停车场，沈新见到了商务车的司机。 “是个男老外下的单，预约的包车单，这是订单，但手机号我看不到，你们警察应该能查到吧。” 他把这个订单找出来给两人看。 男老外？ 沈新微微摇头，拍下订单信息，回头去平台查询，然后问具体情况。 俩人坐车上，总要聊天吧，你就没听见聊什么？ 司机道：“他们是聊了，但说的是英语，这英语我就会说谢谢和哈喽，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俩说什么。” “反正那女的好像是生病了，坐着轮椅，直挺挺的也不能动，就送到这酒店，然后俩人就下去了。” 他指了指酒店。 沈新又问了些细节，确认没有其他信息之后，表示感谢，送走了司机。 来到酒店，亮了证件，立刻调到了当天的监控。 正门监控显示，商务车停下，这个穿着黑色毛呢风衣的外国人搀扶着姜琪下车，坐上轮椅，步入了酒店。 大堂监控显示，俩人进入酒店之后，并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了旁边的休息区坐了一会儿。 还要了咖啡。 一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有印象。 也就过去六天时间，一周还不到呢。 一个老外，一个坐轮椅，肯定有印象。 前台这边也认了出来，立刻查到了这个外国人的开房记录。 人叫埃里克·托莱达诺。 他是2月3号，大年初五来酒店开的房间。 然后2月5号，初七这天办理的退房。 但是没有姜琪的身份登记信息。 大堂经理见沈新望向自己，急忙表示他们查的很严，姜琪当天晚上肯定没有住在酒店。 沈新信他才怪。 不过看了监控，俩人在酒店大堂聊了大半个小时，外国人便推着姜琪离开了。 外面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他们上了一台奔驰，驶离了酒店。 大堂经理暗松一口气。 沈新记下车牌，继续翻外国人居住楼层的监控。 的确，当天晚上八点多，此人返回。 但姜琪并未同行。 第二天，男人上午离开，直接办理了退房。 他开房的时候，登记的有手机号码。 沈新直接打了过去。 显示是平虞本地的号码。 第一次对方没接，又打了一次，电话才接通。 里面传出一个口音极重的散装中文声音，问是谁，有什么事。 沈新直接表明了来意。 “姜琪？”对方语气倒是很平静。 估摸着是考虑到了警察会找自己。 他道：“警官，姜琪想要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她去了哪儿。” 他语气略带了那么一点儿嘲讽。 似乎在嘲讽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警察才查到自己。 然后就这么直接挂了电话。 “他挂我电话？”沈新望向丁雨薇。 正要再打回去，丁雨薇拦下，道：“还是直接找人吧，他很明显是送姜琪去了哪里，直接查监控呗。” 沈新一想也是。 有跟这家伙费口舌的功夫，查监控说不定都已经直接找到人了。 现在大城市里这监控是越来越方便了。 沈新听说现在还有一种什么系统，可以自动识别车牌儿，输入车牌，就能自动查询汽车在监控下出现的时间，然后生成行动轨迹。 简直无所遁形。 虽说这是平虞，但有熟人啊。 这不，前几天解救王强他们的时候，刚加的好友。 平虞市局刑侦支队的王城。 这不就用上了。 沈新有他微信，还有电话。 直接给他打了过去，请他帮忙。 他并没有推辞，问了具体的车牌，时间，说了句让沈新等消息，便挂了电话。 他说了，交警队有哥们儿。 很快，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回过来电话。 “这车去了栎湖，最后被拍到的位置是西山的竖山岛，下午4点36被拍到的，上岛了，然后6点12分，这车又出来了。” 监控信息一清二楚。 那很显然，姜琪就在竖山岛上。 沈新记得这里算是个旅游，自驾游的湖中小岛，地方不大，环境挺不错的。 问题是姜琪现在生活无法自理，他这个老外朋友就把他往岛上一送，然后就不管了？ 只能说还有人在帮助她。 沈新道谢。 现在也快下午五点了，再开车过去，赶上高峰期，估摸着要六七点。 但没办法，都查到这儿了，索性一鼓作气，把人直接找到。 王城这边还主动提出过来一趟，说有什么协调的，他在场的话，方便一些。 而且他正好离得不远。 还说上回沈新因为要给孩子检查身体，走的急，他没顾上请沈新吃个饭。 今天案子弄完，一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知道西山岛上有家做湖鲜的，味道特别好。 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天已经黑了。 在竖山岛的入口，沈新见到了王城。 他不是一个人。 同行的还有一个和孙钊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个头不高，还略微有些驼背，显得敦实。 但往那儿一站，冷峻的面孔，却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气质。 介绍了才知道，竟然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叫刘杰。 他们今天是去松陵区指导工作，所以离得近。 沈新和丁雨薇急忙打招呼。 平虞虽然也是地级市，但规模比南江更大，能成为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虽然还不够资格穿上白衬衫，但级别已经不低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势很凌厉，不过一开口，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笑呵呵的和沈新俩人握手。 “沈新，我可是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 刘杰没急着松手，笑眯眯的道。 沈新连忙道：“刘支，您别开我玩笑了，我哪有什么大名啊。” “怎么没有。” 刘杰笑笑，道：“年前我去宁山开会，可是听他们说起过，你可是帮着破了去年最大的毒品案啊。” “而且你办的几个悬案，我也都听说了，我们韩局还特意跟我们讨论过，说要跟你们学习看齐，也搞悬案攻坚呢。” 沈新继续谦虚，表示那都是运气好，主要还是领导方向定的准，具体指挥的好。 旁边丁雨薇默默无言。 刘杰看了眼王城，心说你学学人家，心里也多装点儿领导。 几人上车，开上竖山岛。 岛上还有一个警务室，把车停好，刘杰才顺嘴问了一句沈新查什么案子。 沈新并没有隐瞒，把白纪飞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城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百万金融精英杀妻分尸案嘛，合着都是他自己伪造的现场，他老婆就是跑了啊。” 沈新点头。 王城一阵汗颜：“这家伙是怎么想的呢，这就算把老婆逼出来了，自己也得坐牢吧。” 就白纪飞这种情况，少说也得坐个一年。 刘杰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道：“正常，你们也就是年轻，干到我这个年纪，那真就是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警务室有人值班，就一个人。 见到刘杰，吓了一跳。 得知不是找自己的，才松了口气。 岛上有警用监控，分布在居民区几个主要路口。 姜琪是4点36分登的岛。 根据警务室的监控查询，很快锁定了那老外的奔驰车。 他上岛之后，沿着岛上小路一直往北开，在岛屿东北面停下，消失在了监控中。 然后又在六点的时候出现在监控中，离开。 “好找的，岛上的民宿都聚集在东面和南面，北面就零星住了一些原住民，没多少家，我带你们去找。” 说着，出门骑上电动车带路。 天已经黑透了，但由于是过年期间，岛上依旧热闹。 警务室的警员姓秦。 他熟门熟路，汽车开不过去了，众人便下车，跟着他沿着水泥小道往里面走。 岛上环境是真不错。 临湖，风景那叫一个好。 一路走过来，老秦跟谁都能聊上几句，打个招呼。 他还懂得当地的方言。 沈新都不太听得懂这种老话了。 “有了，阿婆说前几天见到了，有个老外推着个坐轮椅的女的过来，然后去上面张阿姨家了。” “张阿姨有个老宅子，早就不住了，有对外出租的。” 说着，直奔这间出租屋而去。 就沿着水泥小道，往山上绕一点儿，面朝栎湖，被几棵香樟树包围着。 一栋二层小院儿。 “沈新，没有亮灯。”丁雨薇低声道。 沈新也注意到了。 这个点儿，该亮灯的。 老秦来到院门前，作势敲门，结果门一碰就开了。 “没锁？”他有些意外。 刘杰表情严肃起来，沉声道：“直接进去看看。” 众人立刻进入院子。 院子不大，种着草，挺干净的。 堂屋门关着，几人刚靠近，刘杰突然道：“你们有没有闻见一种气味？” 他表情已经严肃到了极点。 沈新吸溜了一下鼻子，心头一跳。 靠，错不了的，尸臭！ “刘支？” 沈新望向刘杰。 刘杰没说话，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套在手上，拉开了房门。 “王城，给松陵分局打电话，老秦，你去问这家人的联系方式，小沈，你跟我进去。” 他迅速的做了安排，然后顺手摁亮了大门旁边的灯开关。 整栋房子是退层式的二楼，进门就是客厅，左右是房间，淡淡的臭气，是从客厅里面传出来的。 里面应该是厨房，还有通往二层的楼梯。 俩人靠墙，慢慢往里走。 很快，灯光之下，最深处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沈新看到了尸体。 姜琪身体扭曲着，倒在楼梯的拐角处。 这个姿势，感觉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初六晚上，她跟着老外来到这里，今天是正月十二，已经过去了六天。 南方的冬天稍微暖一些，正常也就是零度左右。 如今过了年，天气回暖了一些，这些天都在零度以上。 这个天气，尸体腐败肯定要慢一些。 但再慢，三到四天，尸体也要开始腐烂了。 如今姜琪刚刚散发尸臭，那应该就是四五天前死亡的。 有可能是初七初八这两天。 再晚，尸体应该还不会散发尸臭。 这事儿弄的。 姜琪说是想失踪，找个地方了结自己。 结果如今还真死了。 沈新忍不住又想到了白纪飞。 说实话，但凡初六那天姜琪一失踪，他立马报警，运气好，说不定第二天就能找到姜琪。 那姜琪说不定还不会死。 真正的自作聪明。 不过眼前的姜琪，难道真的只是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么简单吗？ 终究还是查成了人命案。 (本章完) 第222章 刘支的以后联系 第222章 刘支的以后联系 也不用吃什么湖鲜了，晚饭都够呛能吃上。 刘杰和沈新原路退出现场。 “真死了？” 丁雨薇迎上来，拧着眉毛问道。 沈新点头，扭头看了眼刘杰，他正打电话摇人。 正要给陈超打过去，汇报一下情况，陈超恰好把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后，问沈新这边情况怎么样，找到人了没。 说王心宁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就剩沈新这边把人找到。 “陈队，人是找到了，就是……” 沈新没说下去。 但对面陈超已经秒懂，诧异道：“不会死了吧，怎么死的，真自杀啦？” 说着，就急匆匆的问沈新现在在哪儿，他这就带人赶过来。 “具体怎么死的还不知道，不过陈队，您也不用过来了，平虞的人在这儿呢。” 姜琪的死亡，只能交给平虞这边调查了。 “平虞？” 电话那头陈超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个分贝，急忙道：“平虞的人怎么在现场，你找他们的人帮忙啦？” “我知道了，是不是之前抓那几个人贩子的时候，你认识的那小子，没事儿，不用管他，你看住现场，我这就过来。” 小小一个王城，不足道哉。 “别。” 沈新连忙叫住陈超，要是只有一个王城在还好办了，关键是刘杰在呢。 把刘杰正好在的情况一说，对面立马沉默了下去。 “陈队，你不是跟他们市局梁支熟嘛，要不你打个电话，给说说。”沈新又道。 说的是平虞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梁振。 之前请平虞这边配合抓李一豪的时候，陈超可嚷嚷了，说他跟梁振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去，然后语气有些尴尬的道：“算了，刘支既然在现场了，那就交给他们平虞调查吧。” “那跟小丁就在现场配合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陈超叮嘱一句，挂了电话。 丁雨薇上前问道：“陈队怎么说？” “你说呢。” 沈新耸耸肩，很显然，陈超所谓的这个很熟，水分不小。 这时，挂了电话的刘杰冲沈新招了招手。 “小沈啊，把你们案子的情况，详细给我说说。”刘杰问道。 陈超都说配合了，沈新能不说嘛。 当下，把案子从头到尾，详细的过程，还有所有的细节，人物关系，全部说了一遍。 等说完，这边松陵分局的人也赶到了。 带头的是他们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叫丁军保，很高大一人，比沈新还高一点儿呢，留了个寸头。 脸上有横肉。 说真的，看着不太像好人。 但换句话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住凶残的罪犯。 “刘支。” 他挥挥手，让技侦的先进场，然后问详细的情况。 刘杰指了指沈新，说是南江来的同志，让沈新再把情况跟丁军保说一下。 沈新默默无语，连忙舌灿莲，又详细说了一遍。 “这白纪飞也太自作聪明了吧。”丁军保一语道破。 不过下一句，丁军保就注意到了那个接送姜琪的外国人。 “埃里克·托莱达诺是吧，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安排人去找他。” 他把人送过来，现在死了，他脱不开关系。 没想到，这顿湖鲜还是吃上了。 现场交给丁军保他们，刘杰一看时间，要过饭点儿了，就主动招呼沈新俩人去吃饭。 就去王城之前说的那家饭店。 别说，味道真不错。 吃过饭，几人没急着离开。 饭店就在湖边，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栎湖。 刘杰拿牙签剔牙，没怎么聊姜琪的案子。 平虞全市一千多万人，刘杰作为副支队长，做的是统筹全局的工作，姜琪这样的案子，还是具体交给属地分局侦办。 他倒是聊起了沈新侦办的那些悬案。 “尤其是那个靠鹦鹉破掉的案子，我在咱们内部报刊上看到过。”刘杰笑眯眯的道。 他说的是省内公安厅印发的内部宣传报刊。 而刘来宾这个案子之所以能上，沈新知道一点儿原因。 一来这是陈年旧案，破了不容易。 其次，刘来宾案的侦破，还让08年那起涉及11个孩子1个司机，12条人命的交通事故有了答案。 当时那个人贩子案件，人贩子都抓了，就这台转运车意外出了车祸，导致11个孩子意外死亡。 美中不足。 而且死了这么多人，在当地影响并不小的。 结果又一直没有找到肇事司机。 刘来宾这边案子一破，等于那边也有了结果。 南屏那边还专门发函过来感谢。 因为这，才上了内部宣传报刊。 刘杰继续道：“也就是说，像这种小动物啊，他们其实也是有记忆的对不对。” 他看到这个案子之后，也找人打听了，弄清了破案过程。 “就像你搞了个案情重现，那鹦鹉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愣是还记得当时有好多人在现场，这事儿真的挺不可思议的。” 沈新点头。 “刘支，您说的对，其实很多小动物，比如猫狗之类的，都拥有不低的智商，有长期记忆。” “我给您说个案子您就明白了。” 沈新简单说了一下吴家望的案子。 “七年？” 听闻乐乐守着埋尸的坟墓七年，而且在见到高进瑞之后，立马就认出了对方，刘杰也是一阵不可思议。 “好狗啊。” 刘杰感慨了一句，陷入了沉思中。 他拧着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领导不说话，沈新三人也不敢多说，默默喝茶。 好一会儿，刘杰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俩也赶紧回南江吧，这边有情况，咱们随时沟通。” 说着，起身去结账。 他都这么说了，那姜琪这边只能等松陵的调查结果。 而出门之后，刘杰还特意要了沈新的电话号码，加了微信，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以后联系。 沈新有些糊涂。 自己一个小警察，他一个副支队长，还联系啥。 俩人开车回南江。 车上，丁雨薇很快就聊到了姜琪的案子，问沈新怎么想的。 她没进现场，没看到尸体。 沈新回忆了一下现场。 没上二楼，不知道楼房具体的结构。 但外面看是退层式的，楼梯靠后墙，因为客厅不宽敞，所以楼梯挺陡的。 直观感觉，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死的。 沈新注意到姜琪的额头右侧有血肿。 “说不好，要说自杀吧，白纪飞说过，她现在病程已经进化到中晚期，连躯干都不怎么能动了。” 白纪飞说过，如今的姜琪说话都不是那么清楚，真要没人帮忙，自己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的蠕动。 这种情况下，想要从楼梯上滚下去，感觉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说到这儿，沈新道：“其实我挺好奇的，她说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自己，怎么了结呢，把自己饿死？” 她的想法是不麻烦任何人。 如果有人帮她自杀，无论怎么做，比如给她购买安眠药，这都是犯罪。 会拖累别人。 而她如今这个情况，刀都拿不起来，想来想去，只有把自己饿死。 丁雨薇微微皱眉：“饿死应该很痛苦吧。” 沈新点头。 或者说是渴死。 十天半月不吃饭，都不一定饿死，但三天不喝水，真能死人的。 她开始散发尸臭，时间上推测是初七初八死的。 她初六上午失踪的。 假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喝水，到初八，差不多真能把自己渴死。 不过这得多痛苦啊。 之前在警校，大比武，沈新比到中暑，那感觉都是生不如死，而把自己生生渴死，那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 俩人沉默着。 开到南江地界的时候，丁雨薇才突然开口：“你说会不会她的计划就是把自己渴死，然后在濒死的时候，实在是扛不住了，自己从二楼，想去一楼找水喝，然后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了。” 明知道楼下就有水龙头，有水的情况，大脑会逼着你去寻水。 昏昏沉沉的情况下，从楼梯上滚下去并不奇怪。 沈新眨了眨酸胀的眼睛，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临死之前，她可是有够痛苦的。” 初六当天晚上被外国朋友送到房子里，没人照顾，什么都做不了，静静的在那儿等待死亡的到来。 身体缺水导致的各种反应，她得全受着，恐怕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大脑感觉到了危险，促使她去楼下寻水。 然后又滚下楼梯。 假如要是当时没立即摔死，口齿不清，无人理会，就这么孤零零的死去了，这种死法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 返回分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还有不少人没下班呢。 陈超还给准备了夜宵，见沈新俩人回来，招呼一起吃。 “不用，吃过了。” 沈新坐下，问白纪飞父母什么情况。 进门的时候，看见在接待室里坐着呢。 老俩口都在。 老头儿几张椅子一搭，躺在那儿。 老太太则是跟入定一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别提了，死活劝不走，让他们去宿舍休息休息，也不愿意去。”赵天星扒拉着炒面道。 周忠义说通知他们亲戚了，正从平虞往这儿赶呢，到时候应该能把人劝走。 沈新点点头，又问陈超有没有告诉白纪飞姜琪的死讯。 “说了。” 陈超点头，姜琪的死亡要调查，不说怎么行呢。 沈新想问什么反应，赵天星已经抢先道：“别提了，嚎了半天，现在还让人盯着呢。” 沈新默然。 白纪飞的行为当然不可取，但如今姜琪真死了，说起来也是挺可悲的。 沈新不想再提，扯开话题，扭头问远处的李海峰。 “峰哥，李一豪那边有进展了吗，有交代王强的情况吗？” 就王强，还没有找到父母。 网络上的寻人视频也发出去了，可这都一个星期了，依旧毫无结果。 视频的热度都过了。 李一豪已经转到了拘留所，后续的调查，就交给李海峰负责。 李海峰推开空饭盒，摇摇头：“这么说吧，要不是我身上穿着警服，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沈新哑然失笑。 这么晚了，沈新索性也不回家了。 家里的大美和恶霸自己会扒拉吃的，不太用自己操心。 在去值班宿舍睡觉之前，沈新还去看了眼白纪飞。 拘留室内，白纪飞单间，也没睡，整个人跟被抽走了魂儿一样，失魂落魄的靠着墙。 第二天，松陵那边来了人。 提审了一下白纪飞。 有些情况，他们也要确认一下。 不是丁军保来的。 沈新打听了一下，初步的侦察已经有了结果。 首先，那个老外，并没有作案时间。 他是姜琪在银行工作时认识的，初六那天晚上，他把姜琪送到出租屋之后便离开了。 房子是他帮忙租的，他当时也担心自己走了姜琪没人照顾。 姜琪的说法是，送她来的王心宁会过来照顾她。 因为这个说法，他才放心的离开。 关键是王心宁这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说起来，王心宁身为白纪飞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却帮着姜琪玩失踪，原因也挺狗血的。 姜琪跟她说，她要死了，她和白纪飞又没有孩子。 所以她想撮合王心宁，她知道王心宁也离婚了，而且之前喜欢过白纪飞。 王心宁鬼迷心窍的，就帮姜琪策划了这次的失踪。 那很显然，姜琪也骗了这个外国朋友，就是想把自己渴死。 法医已经初步做了检查。 推测死因就是脱水导致的肾衰竭。 在高温环境缺水，核心器官会不断升温，肝衰竭而死。 但如果在房子里，阴凉的地方，则会死于体内有毒物质积累过多，器官衰竭。 姜琪身上有多处挫伤，小腿骨折，头部有撞击，但应该都不是死亡原因。 “那你猜对了。” 食堂里，沈新对丁雨薇道。 应该就如她猜测的那样，试图把自己渴死，然后大脑不答应，逼着她去找水，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丧失了行动能力，彻底渴死。 丁雨薇头也没抬，顾自看手机。 对面赵天星探头瞄了一眼，奇怪道：“这不是白纪飞的微博嘛，你看什么呢。” 沈新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应该是找秘钥。” “秘钥？” 赵天星恍然大悟：“姜琪给白纪飞留的那封信是吧，我们问白纪飞了，他说不知道。” “人都死了，再找还有什么意义。” 赵天星莫名一声叹息，又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启发，感慨叹气不止。 沈新看在眼里，想起之前在白纪飞别墅调查的时候，余晓萍有意躲着赵天星。 估摸着是赵天星追求不成，如今看到白纪飞和姜琪的生死虐恋，又心生感慨了。 吃过饭，沈新又听说松陵那边同事审讯不太顺利。 白纪飞一点儿也不配合，回到了之前一言不发的态度。 观察室内，陈超眉头紧锁，扭头问钱志海：“这小子多久没吃喝了？” 沈新也注意到了，审讯室内，白纪飞状态有点儿不太对。 整个人都恍惚了一样。 钱志海想了想道：“应该有快二十个小时了。” 昨天晚上告诉他姜琪死亡的消息。 这都下午了，可不就快二十个小时。 陈超眉头没有舒展开，嘀咕道：“这家伙不会也想……” 他没有说下去。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情况有点儿麻烦了。 一天时间，白纪飞滴水未进，晕倒在了拘留室内。 把人都吓了一跳。 这要是在拘留室内出点儿事，上下都得担责任。 拘留室外，白纪飞被拘束带束缚着，旁边分局医务室的同事正帮他打点滴。 白纪飞疯狂挣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嚷嚷着他不想活了，让他死，说现在救活他，回头他也会找机会去死。 他父母也在现场。 父亲气得捂着心脏说不出话来。 母亲跪坐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陈超一脸郁闷，忍不住对吕有为道：“吕局，您瞧瞧这事儿弄的。” 之前伪造现场。 后来嚷嚷着把自己枪毙掉。 现在嘛，愣是要把自己渴死在分局。 陈超现在憋屈的不行。 “别有情绪。”吕有为摆摆手，道：“你也是基层上来的，各种无理取闹的事情，你不也见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嘛。” 陈超心说自己可有日子没见了。 旁边赵天星轻声嘀咕道：“他要是真在咱们这儿出了事儿，他爸妈非得来咱们这儿闹不可。” 孙钊立马瞪了赵天星一眼，但心里也知道赵天星说的是事实。 就现在，白纪飞他爸捂着心脏，他心里都发毛。 吕有为沉吟一下，道：“他的事情不是都查清楚了嘛，那看看往拘留所送。” 谎报警情的情况已经查清楚了。 姜琪的死亡，那交给松陵那边负责。 所以案子到这儿，其实已经可以结束，把他送拘留所等待后续判刑就是了。 陈超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说。 这时，丁雨薇突然走进拘留室。 “白纪飞，我问你一个事情，07年6月5号，是不是你和姜琪相遇的日子？”她蹲下询问。 正挣扎的白纪飞猛地停下。 他扭头，定定的看着丁雨薇，好半晌才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望向丁雨薇。 丁雨薇继续道：“姜琪不是给你留下一封信吗，那我问你，07年6月5号，是不是你们相遇的日子？” “然后cmd三个字母，可能是什么字的拼音首字母，再联想这一天，你有什么想法吗？” cmd？ 沈新心中迅速想了一下，丁雨薇这是找到秘钥了？ 白纪飞嘴唇动了动，突然道：“重明岛，对，重明岛，07年6月5号，那天我们公司有团建活动，去西沙湿地露营，就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姜琪。” “她们银行正好也组织团建活动，对，就是重明岛。” 他猛然来了精神，急切的道：“谜题，姜琪一定在重明岛给我留了什么，我要去重明岛。” (本章完) 第223章 案结，时间胶囊 第223章 案结，时间胶囊 市人民医院。 沈新赶到的时候，王强拄着拐，正乖巧的跟护士站的护士和医生告别。 【谢谢你们，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王强打着手语，朝众人鞠躬。 护士长急忙迎上来拦住他，揉了揉王强的头发：“多好的孩子啊，可惜……”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眼圈已经泛红。 福利院的人也在，是个三十余岁的年轻女工作人员，姓李，见到沈新之后，笑着打招呼。 王强的父母还没有找到。 所以暂时准备把他安置在福利院里，以后再慢慢找。 钱钱，也就是唐梓易的父母，曾经提出想要收养王强。 这也是唐梓易的想法，落在李一豪手里的时候，王强没少照顾他。 得知这一点，唐梓易父母也很支持孩子的想法。 不过被王强拒绝了。 这孩子还是想找到自己的父母。 看到沈新，王强眼前一亮，兴奋的上前打手势。 沈新没太看得懂，但看表情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挺好，都胖了。”沈新也揉了揉他一头碎发。 精神多了，脸上也有血色了。 穿着崭新的衣服，和个正常的男孩儿没什么区别。 护士长笑道：“那可不，孩子交到我们这儿了，那必须照顾好啊。” 王强不住点头，打手势，应该是说护士他们特别照顾自己。 沈新点头，又弯下腰，笑眯眯的问道：“今天出院开心吧？” 王强点头。 沈新又道：“那就双喜临门，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应该找到你的父母了。” 此话一出，王强笑容猛然僵在脸上。 在场众人也全部愣住了。 福利院的李老师错愕之余，急忙问道：“沈警官，你……没开玩笑吧。” 对面护士长也急声道：“就是，真找到了还是假找到了。” 王强定定的看着沈新，眼底有惶恐，也有期许。 沈新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呢，就今天早上，有人联系了我，说是看到了我们发布的寻人视频，认为王强就是他们五年前丢失的孩子。” “我详细问了情况，他们的孩子叫王盛宇，五年前跟着奶奶去集市上丢的。” “然后孩子母亲叫冯玲，父亲叫王庆聪。和你的记忆一样，大个子，很高，然后开货车的。” “所以我认为他们有很大的概率是你的父母。” 王强仅剩的记忆都对得上，但最稳妥的方法还是验dna。 “那这肯定就是王强的父母了，王强，你找到爸妈了！”护士长激动的抱住王强。 王强呆呆点头，完全懵了。 唐梓易和宋语佳都找到父母，被父母接走，王强心中怎么可能不羡慕。 可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有找到父母，他偷偷的想过很多种可能。 或许父母不要自己了呢。 或许他们又生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把自己给忘了呢。 他不想这么去想父母，可他知道自己都已经丢了5年。 他虽然才9岁，但已经懂事儿了。 王强有的时候就在想，父母如果放弃寻找自己也挺好的，自己都已经残疾了，还回去干嘛，只会给父母添麻烦。 还不如让父母再生一个，然后继续幸福的生活。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打手势，可又立刻收住，咬着嘴唇，表情犹豫。 沈新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但这一刻也猜到了这孩子在想什么。 “傻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那是你父母，这些年，他们可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 今天一大早，沈新还是上班的路上，接到了王庆聪的电话。 电话里，他激动的不能自已。 言语中满是自责。 他是矩州怀义人，那边穷，为了生计，他在外面给人开货车，老婆也跟着在外面打工，被迫把孩子放在了家里，由奶奶照顾。 谁知道，孩子丢了。 他无比自责。 可更自责的是孩子奶奶。 丢了孩子之后，奶奶一病不起，没撑两年，身体就已经不行了。 临死之前，就这么拽着儿子的手，只叮嘱一句话，说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找到，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他发了狠，买了货车，全国跑，边谋生，边找孩子。 这一找就是三年多，风餐露宿，但从未放弃过。 过年以后，他们跑了个长途，夜里在服务区休息，偶然听别的司机讨论起这个事情，才知道沈新发的短视频。 然后一对比信息，跟自己对得上。 当时是夜里，怕打扰沈新休息，他们不敢打电话，他们在通南，连夜就往南江跑，早上这才联系沈新。 “所以要不了多久，你父母就要赶过来了。” 估摸着时间，俩人应该快到了。 王强呆呆点头，依旧懵的厉害。 一众护士更是跟过年一样，相拥庆祝，说这是元宵节以前得到最好的消息。 在医院等了大半个小时，沈新接到了王庆聪的电话。 “走吧，我们下楼去等，你爸妈马上就到。” 沈新带着王强，加上医生护士，乌泱泱一群人往楼下走。 王强已经缓过劲儿来，脸上的激动根本掩藏不住。 惊喜来的不期而遇，但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住院部的门头下，王强等人翘首以盼。 没几分钟，王强眼尖，猛地一指医院入口方向。 那边，一台红色的6米8厢货出现。 “来了来了。” 身边一众护士激动的又蹦又跳，感情丰富的，更是激动落泪。 王强举起的手僵在空中。 他看见了货车车厢侧面，挂着彩印帆布。 写着寻人启事，最显眼的位置，还有一个孩子的照片，臭屁的拿着玩具手枪。 他能够想到，这对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父母的夫妻，就这么开着货车，全国跑，试图寻找自己的下落。 货车内，司机好像也看见了门头下的众人，看见了被众多护士簇拥在中间的王强。 他猛地摁响了喇叭。 很响！ 像他此刻激动的内心，又仿佛在喊：儿子，爸爸接你回家了！ 气刹声中，货车停下。 副驾的车门第一时间打开，一个扎着粗辫子的中年妇女就急匆匆的往车下跳。 “我的儿！” 她呼唤着，已经眼泪横流。 另一边，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汉子，也迅速的跳下车，车门都没关，就往这边跑。 王强呆住了，下一刻就被女人死死的抱在怀里。 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抬头，正好对上中年汉子的眼神。 王庆聪就如王强描述的那样，高大，肩膀宽，但几年的东奔西跑，背已经有些佝偻。 他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王强，豆大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抢上一步，把孩子和妻子一起搂进了怀里。 “妈，我找到盛宇，我找到了啊……妈……” 他扯着嗓子，也哭。 在场一众护士，好几个已经哭的不行。 沈新眼睛也发涩。 这一见面了，沈新感觉有准儿了。 就是他们了。 都不用去验dna，这父子俩太像太像了，那脸型，那眉毛鼻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一刻，沈新想到了自己的计划，愈发的想要完成这项计划。 但凡能够多找到一个孩子，避免一个家庭的破裂，那就值了。 虽然长的很像，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医院有验dna的设备，但却不能做亲子鉴定，这个要专门机构出具的文件，才有法律效应，也方便后续王盛宇走程序，上户口。 至于王盛宇的遭遇，沈新唯一的建议就是让王庆聪联系唐梓易他们的父母，一起起诉李一豪他们。 必须让李一豪三人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 沈新还有事，这边安排妥当，便匆匆返回局里。 找到孙钊他们，几人正在观察室。 “人见面了？”孙钊上来问道。 沈新点头，说父子俩长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王盛宇的父母。 “好啊。” 孙钊满意的点头，这应该是最近几天，他觉得最好的消息了。 但一转头，看见里面那位，他又一阵憋屈。 “还在找吗？” 沈新看了一眼里面问道。 审讯室内，丁雨薇拿着平板，和重明岛当地派出所的同事视频。 白纪飞正冥思苦想，回忆他和姜琪相遇的点点滴滴，然后揣测姜琪为什么留下谜题，把自己指引到这里。 昨天丁雨薇猜出了谜题，白纪飞这才算是老实，嚷嚷着要去重明岛找妻子给他留下的信息。 去是不可能去的。 他接下来只能去一个地方，那就是监狱。 其实到这儿，像吕有为说的，把他移送拘留所也就行了。 绝食，想死？ 到了拘留所，自然有办法治他。 而说实话，孙钊陈超也不想跟白纪飞耗了。 虽说每年总会遇到这种令人憋屈的案子，也见怪不怪，可真遇到了，照样恶心啊。 但又涉及到了姜琪的死亡，吕有为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有始有终，就查个清楚。 警察嘛，干的就是这活儿。 也就得抱着人民群众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他如初恋的心态。 所以今天一早，就联系了重明岛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派人，去西沙湿地寻找姜琪到底留下了什么信息。 旁边赵天星抿抿嘴摇头，然后道：“我估摸着啊，就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留下一些情话什么的，真的，酸臭的爱情。” 空气中弥漫着嫉妒。 沈新暗笑，估摸着赵天星心灵又遭到了创伤。 这时，在反复猜测之后，还真发现了点儿东西。 白纪飞想起来，在和姜琪相恋之后，有一次他们还是去西沙湿地露营，星空之下，两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未来，还聊到了孩子。 情之所至，姜琪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想给未来的自己，给未来的孩子，各自写一些话，然后埋在这里。 等未来可以带着孩子过来，再挖出来。 就像时间胶囊一样。 当时俩人各自写了一些话，放进了饭盒，找了棵树，埋在了地下。 “这都有9年了吧，我差点儿都忘了。” 白纪飞喃喃自语。 “酸臭，臭不可闻。”赵天星黯然神伤。 视频那边，两名同事很快找到了这棵树。 “好像有挖过的痕迹。” 一名同事奇怪道。 当下，两人找东西开挖。 挖了三十公分，还真发现了一个塑料饭盒。 “这里面有三张纸，可以打开吗？”一个同事询问。 白纪飞一愣：“三张，不对啊，应该两张，我一张，姜琪一张才对啊。” 说着，连忙示意打开。 “那我可就看了。” 一个同事打开其中一张，然后把纸上的内容读出来。 这好像是白纪飞写的。 “姜琪，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未来的我，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挖出来。” “也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原因把它挖出来，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是你们吵架了，还是生活出了问题，但白纪飞，记住你为什么爱姜琪，然后给我一直爱下去。” 白纪飞喃喃自语着，把最后一句话也跟着读了出来，目光恍惚。 观察室内，赵天星一声长叹，又要发表感慨。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孙钊一个眼神，吓得立马闭嘴。 对面同事又打开了另外一张纸，奇怪道：“这张写了盛海银行，然后是一串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我感觉这张纸好像新一点儿。” 丁雨薇一愣，第一时间望向了白纪飞。 观察室内，沈新和孙钊等人都扭头望向老周。 之前当凶杀案调查的时候，俩人的财务情况就是老周调查的。 周忠义一脸茫然：“我不记得俩人在什么盛海银行有账户啊。” 里面白纪飞也是同样的茫然表情，但他显然不在乎，急切的问最后一张纸，姜琪写了什么。 重明岛的同事打开最后一张纸，读了出来。 “老公，哈哈，你可一定要成为我老公啊，我希望你能成为我老公。” 对面同事一句老公读的尤其别扭。 白纪飞眼泪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还有我们的宝宝，爸爸妈妈约好了，要带着你回到这里，然后一起打开盒子。” “我应该说点儿什么呢，应该说宝贝，在爸爸妈妈相遇的那一刻，可能你就注定要成为我们的宝贝。” “就像天上的星星，在妈妈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有一个小天使就准备成为我们的宝贝了。” “还有老公，我希望我们打开盒子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你。” “或许打开的时候，我们已经是老头老太太了，或者我都已经提前走了，哈哈，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因为我知道留下来的那个人一定会很难受，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感觉我有点儿悲观，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请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我们说过，要永远的爱对方，活着，也是一种爱。” 对面读完，白纪飞已经掩面痛哭。 观察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赵天星仰头品了品，然后道：“虽然白纪飞这家伙挺混蛋的，但感觉他们俩还挺相爱，我什么时候……” 他没说下去，默默神伤。 沈新不置与否，想了想道：“孙队，我记得白纪飞笔录里有说，姜琪好像就是在这个盛海银行上班吧。” 孙钊一愣，也想起来了。 立马摁了通话键，告诉丁雨薇，再麻烦对面同事，去盛海银行查一下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丁雨薇跟对面的同事说明了情况，最后看了眼掩面痛哭的白纪飞，走出了审讯室。 回到观察室，看到沈新回来了，她表情有些走神。 沈新完全没注意到，默默思索这串数字的含义。 重明岛的同事说了，这张纸和其他两张纸不一样，更新。 白纪飞也说，当时两人一人一张纸，然后埋下去，那就应该只有两张纸。 现在多了一张，谁放的？ 姜琪请人放的吗？ 出于什么目的，联想她写下的这番话，或许是想在轻生之后，让白纪飞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谁办的。 那个老外吗？ 不应该啊，据丁军保说，找到那老外的时候，人吓得不轻。 所以他要是干了这件事，肯定会说出来。 那就是又托了没调查出来的其他人。 还有这串数字。 老周查银行账户，没查到，有几种情况，要么它就不是个人账户，要么就是外资银行，地方银行这种不是主流大行的银行。 这种银行当然也能查，但得专门去查询才行。 正想着，丁雨薇拍自己，问王盛宇的事情。 “找到了，应该就是他父母。” 丁雨薇长松一口气：“那可太好了。” 沈新点头，这的确是一件喜事儿。 掏出手机一查，果然，盛海银行是一家合资银行。 中午的时候，重明的同事跑了一趟银行，给出了结果。 是姜琪开的一个私人保险柜。 而且已经开了5年之久。 看到具体的开户时间，沈新猛然想到，姜琪辞职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 现在开保险柜需要钥匙。 问了白纪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保险柜，也不知道钥匙在哪儿。 他也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那这么个情况，只能走程序，申请破拆了。 这需要几天时间走流程。 松陵那边，已经确认，姜琪死亡系意外，严重脱水而死。 这女人的确是把自己生生渴死了。 白纪飞这边，也准备移送拘留所了。 闹了一通，但找到那封信之后，他平静了很多。 沈新和丁雨薇去送的人。 从分局出来，要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跟出来的陈超等人。 “陈队长，很抱歉，我一时糊涂，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对不起！” 他深深一鞠躬。 陈超愣了愣，没想到白纪飞还有这么一出，想了想，道：“节哀顺变，好好活着吧。” 白纪飞微微点头，转身上了警车。 一路无话，抵达拘留所，办完手续，沈新俩人正要离开的时候，白纪飞又叫住沈新。 “沈警官，我想起来一个事儿，我家里那些狗，我会交给我父母处理。” “你们不是在训警犬嘛，那些马尔济斯就算了，做不了警犬，但是那两条寻血，我想送给你们，交给你们，他们的作用更大。” 说完，又是深深一鞠躬，转身走进了监区。 沈新微微挑眉，依旧气他。 布丁死的太冤了。 案子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 就剩下个小尾巴，也就是盛海银行的保险柜。 几天之后，过了元宵节，那边流程还没走完，沈新这边倒是意外见到了一个人。 吕有为办公室。 沈新敲门而入，惊讶的发现，吕有为有客人，而且自己还认识。 刘杰。 “刘支，您怎么来了？”沈新一愣。 刘杰笑容和善：“请你小子帮忙来了啊。” (本章完) 第224章 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第224章 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请我帮忙？” 沈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说你堂堂一个千万级别大市的副支队长，能找自己帮什么。 但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 “刘支，您是说训练警犬吗？” 想来就这种可能了，上次去平虞，湖边吃饭，专门聊过短视频，自己训警犬的事情。 不过沈新要是没记错的话，平虞也有两个警犬基地，警犬配置应该够的吧。 刘杰摇头：“不是警犬。” 说着，又语气一转，道：“当然，你要是愿意去我们平虞训练警犬，我也没有意见。” 他都打听了，沈新训练警犬是一绝。 咳！ 吕有为用力一声咳嗽，打断刘杰，道：“刘支，咱们还是说正事儿。” 沈新要是被平虞警方挖走了，赵鸿杰一定收拾自己。 刘杰笑笑，招呼沈新坐下，然后道：“是这样的，有个案子，我想请你帮忙。” 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卷宗，递了过来。 “你先看看，心里先有个底。然后也不是什么命令，算是我个人请你帮个忙。” 他又提醒了一句。 意思就是沈新真拒绝了，也可以。 沈新下意识的接过卷宗，心下更糊涂了。 平虞的案子，找自己帮忙，这不合理吧。 不同城市的警察，当然可以协作。 但那是自己有案子，嫌疑人跑到别的城市，请求协助帮忙。 而眼下却不是。 是平虞自己有个案子破不了，要找自己帮忙。 因为接过卷宗的时候，沈新就瞄到，卷宗的时间是2012年。 六年前的案子了，那肯定是悬案。 如果是这样情况，那可太稀奇了。 首一个，案件管辖权。 这案子就是平虞的，哪怕破不了，成为悬案了，那也归他们管。 当然，可以组建专案组，从其他城市抽调精英干警，协作破案。 但这种情况，一般要省厅挂牌侦办才行。 眼前这个案子显然不是。 就算是这种情况，抽调来的专业警员，或者省厅下来指导的专家，也只是起指导办案的作用。 具体的工作，还是要属地警察来做。 而到了实际现实中，还要更麻烦一些。 就最主要的一点道理，说的是能者为之，但谁都不是圣人，自己辖区的案子破不掉，要找外人帮忙，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 别说下面的人，领导都不一定愿意。 所以这一刻，沈新是真糊涂了，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是个坑。 所以沈新瞄向了吕有为。 领导你给个话啊。 吕有为读懂了沈新的眼神，心下笑骂一声鬼精，道：“小沈，人家刘支难得专程上门跑一趟，你先看看卷宗，能帮上刘支的忙最好，帮不上也没关系的。” 这话一出，沈新心里有底了。 意思是面子得给，但具体帮不帮，回头再说。 “刘支，那我先看看。” 沈新坐下，打开卷宗。 一起凶杀案。 案件发生在2012年7月13号。 地点就在平虞下辖的松陵区，清原镇，乌坝村。 当天上午9点40分，清原镇派出所接到报案。 报案人叫罗丽美。 年龄58岁，她亲自到派出所报案，称儿子韩小龙失踪超过一天。 接案民警叫赵培柱。 卷宗里有接警笔录，沈新立刻看到，罗丽美称儿子韩小龙小时候生病，脑膜炎，送医不及时，导致成为了傻子。 罗丽美家庭条件也不好，夫妻俩为了给儿子治病，东奔西跑，没有治好，钱也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老公在工厂干活，卷进设备，意外死亡。 老板非说是她老公操作不规范导致的。 最后打官司，判决老板负百分之三十的责任，然后安慰性的赔偿了十三万。 这点儿钱，操办丧事，给儿子治病，也很快光。 罗丽美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失踪的时候，韩小龙已经33岁。 笔录里有写到，赵培柱问罗丽美，韩小龙以前是否有自己走丢的情况。 罗丽美答很少，只在村子里活动。 然后派出所出警，对乌坝村进行走访，还有对外围监控进行调查。 当时是12年，城市里的监控尚且有盲区，更别说乡下农村了。 仅有北面，入村一条宽一些的水泥路，村口的电线杆子上有监控。 对着村子外面，还没有夜视功能。 夜晚的拍摄全靠电线杆子上路灯的照明，清晰度有限。 然后查了，并没有发现。 找了一天，没有找到。 派出所还扩大范围，去周边的几个村都找了，一样没有发现。 当时还怀疑韩小龙可能遇到意外，所以把村子外围，一些犄角旮旯都找了。 还沿着村子南面的河道搜查了一番，一样没有发现。 一直到14号上午，派出所民警在村子里走访的时候，意外注意到，村子东面村道附近有一口井。 问了才知道，这还是当年集体时期打的井。 以前村里都靠这口井吃水。 后来通了自来水，然后这口井地下水变质，慢慢就没人再使用，用水泥板盖了起来。 当时走访的警察也就是随口一问，随便的打开了水泥盖，低头一看，呆住了。 井底头朝下，飘着一具尸体。 案件至此升级，变成了凶杀案。 时任松陵区刑侦大队大队长的刘杰带人出了现场，接手了这起案件。 经查，水中尸体就是韩小龙。 他已经出现皱缩，和轻微腐败膨胀。 但根据报案时间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11号晚上。 11号这天晚上六点多，还有村民见到韩小龙。 罗丽美自己也说，她11号上班之前，还见到韩小龙。 当年52岁的她，在镇上一家服装厂上班，两班倒，那半个月刚好是夜班。 晚上八点去上班，早上八点回来，12个小时。 她晚上给儿子做好饭，盯着韩小龙吃完去上班，走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出头。 12号早上回来，她并没有看见韩小龙。 但也没多想。 韩小龙傻，但精力旺盛，有的时候天不亮就跑出去玩，一玩就是一天。 倒也没什么危险。 他是傻子，很少有人会跟一个傻子过不去。 而且村子里，乃至于附近的村庄都知道他，丢不了。 所以罗丽美安心的补觉。 结果睡到下午两点多，起床做饭，出门找韩小龙的时候，才发现韩小龙不在村子里。 问了一圈儿，没人见到。 她到处找，到处问，但是都没人看见。 也去附近的村庄找了，依旧没有发现。 关键什么时候走丢的都不知道。 当时罗丽美没有主意，想报警，然后村里有人说什么报警要失踪48个小时，警察才会立案。 再加上当时找到了晚上，还有人说派出所下班了。 还有说没事儿，说不定跑到哪儿去了，总会回来的。 罗丽美小学没毕业，见识不多，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她自己也没了主意，最后就准备再等等。 她愣是还去上班了。 因为少上一天班，扣一百块钱。 她叮嘱邻居帮自己盯着，看看韩小龙晚上会不会回来了，回来了就让他别瞎跑了。 忐忑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罗丽美就匆匆回家，问了邻居才知道韩小龙依旧没回来。 这才跑去派出所报警。 因此刘杰才做出了死亡时间是11号晚上的推测。 可能是十点之后。 当时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很多人都是早早上床睡觉。 八九点村里路上就没什么人了。 尸检的结果也基本印证了这一点。 比如胃袋里的食物残渣，就是11号晚上韩小龙吃的饭。 沈新拿起尸检报告。 韩小龙身上有多处挫伤，推测生前和凶手发生过扭打。 然后左颞部向上3公分处，有2公分创口，深达颅骨外板。 见线性颅骨骨折，颅骨凹陷，边缘呈不规则状。 简单一句话，就是左边太阳穴上面一些的地方，被人用石头砸了。 法医推测就是石头之类的物体。 其次，通过体内器官硅藻等信息，确认被害人有生前溺水特征。 所以韩小龙是头部遭受重击，深度昏迷之后，又被扔进水井里溺亡而死。 沈新继续往后翻。 下面就是调查报告了。 乌坝村有217户，户籍人口有841人。 并无外来人口。 案发之后，刘杰等人立刻做出推测，是村里人作案。 原因很简单，村里这口井位置比较别扭。 整个乌坝村，南边临河道。 河道东西走向，绕村在村子西南角折向北面。 所以村子三面有主要道路，交汇在村子中间，北面有监控，东面通往大德村。 西面有水泥桥过河。 而这口井，就在东面这条水泥路，距离村口80米，然后道路北面30米的位置。 之所以别扭，是因为原本这一片是空地。 后来批了宅基地，新盖的房子把井给挡在了后面。 所以如果正常走水泥路，并不能直接看见水井。 刘杰就推测，外来人不一定知道这口井的位置，只有村里人知道。 只有村里人杀了韩小龙之后，才会想到抛尸在井里。 他们对水井附近，还有盖着水井的水泥板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发现了拖曳痕迹，也发现了脚印。 可对方在离开的时候，有意的蹭掉了地上脚印。 而在水泥板上，采集到了极少的血迹。 但经过检验，发现是韩小龙的血。 推测凶手是在搬开水泥板的时候蹭上去的。 11号晚上，韩小龙被扔进水井里，一直到14号上午，才发现尸体。 尸体浸泡接60个小时，所以并未在尸体的身上提取到有用的凶手信息。 看卷宗，刘杰的办案思路很明确。 查韩小龙的活动轨迹，查他和村民的关系，是否有过矛盾。 然后用最笨的办法，把村里八百多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摸排一遍，确认他们是否有作案时间。 这是最笨的办法，但无疑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可惜，耗费大量精力，调查一个多月时间，并没有锁定凶手。 有筛选出几个嫌疑人，但最后都一一排除了。 最后，找凶器，找第一案发现场。 凶器这块儿。 刘杰一开始就尝试把水井抽干了，在水井底下寻找砸死韩小龙的石头。 他推测凶手可能顺手把石头也丢进了井里。 可惜并没有发现符合伤口，边缘有棱角的石头。 从骨折来推测，砸死韩小龙的石头是有棱角的那种。 又在村子里到处找，扩大范围，依旧没有发现带血的石头。 又推测丢进了河道里。 还派人下河摸，可一条河，找一块石头，真就是大海捞针。 然后第一现场，以水井为中心点，方圆两百米进行细致搜索，还真发现了。 就在水井东南方，在水泥路南面，两间房屋中间。 在地上发现了血迹。 但是呢，东面的房屋闲置，没人住。 西面这间剩一对老人，反复询问，说隐约听见有人的声音，但是没出门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对现场进行仔细搜查，也未提取到有用的线索。 至此，第一阶段调查结束。 刘杰重新回到起点，试图从其他方面进行调查。 比如外村人。 他又组织人手，对东面的大德村，西面的李家浜进行摸排调查。 发现了一些嫌疑人，最后又一一排除。 前前后后，一直调查到十月底，案子就此陷入僵局，被搁置了起来。 沈新放下卷宗。 后续不断有调查补充，但一直到14年，就已经没有了。 沈新瞄了眼和吕有为说闲话的刘杰，心中第一个疑问，是刘杰为什么要找自己。 在分局，沈新破了一些悬案，更是翻越了大量的悬案卷宗。 沈新总结，能够成为悬案的，两种情况最多。 一是年代太久，缺乏办案条件。 2012年的平虞，还是偏远乡下。 还有清原镇，沈新要是记得没错，这应该是松陵区最穷的乡镇了。 像这个案子，尸体泡在水井里快三天时间，很多证据被污染，泡没了。 第二种就是偶然性。 你永远猜不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就像朱贵深的案子。 那这个案子能够变成悬案，应该更符合第一种情况，办案条件不足。 但这种案子，说实话很多见。 时过境迁，也很难再侦破。 那刘杰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找到自己帮忙呢？ 见沈新放下卷宗，刘杰立刻停下，扭头问沈新有什么想法。 沈新瞥了眼吕有为。 人家的案子，指手画脚有点儿不好吧。 沈新可不会因为自己破了几个案子，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是神探。 你能想到的，人家肯定早就想到了。 所以考虑一下，沈新道：“刘支，你们调查的这么详细，我还真没什么想法。” 刘杰哈哈一笑，道：“别有顾忌，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沈新还是摇头，一时间真没太大想法。 但看完卷宗，沈新觉得大概率还是村民作案。 外来人不太可能。 韩小龙是个傻子，逗他，或者拿他取乐的应该有，但杀人，沈新觉得可能性不高。 见沈新不说，刘杰也没追问下去，叹口气，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找你。” 沈新点头。 的确想不通刘杰为什么要找自己。 哪怕这个案子是他亲手办的。 心里有根刺，过不去，可以理解，但他现在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有足够的权力重启这个案子的调查。 真没必要专门跑到南江，找自己帮忙。 刘杰道：“因为一条狗。” 狗？ 沈新猛地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一定是上回湖边吃饭的时候，他听了吴家望的案子，有感而发。 现在想想，听完吴家望的案子，他是沉思了好一会儿。 但是卷宗里没写有狗啊。 刘杰接着道：“卷宗里没写，但是我知道。以前农村看门护院的狗也多，韩小龙家也有，是一条那种常见的土狗，就黑的，黄的，眼睛上有两个点点的那种。” 他拿着双手在眉毛上比划了一下。 沈新秒懂，四眼铁包金嘛，也算是最常见的土狗了。 刘杰继续道：“具体多大我不知道，但当时应该已经成年了。” 当时刘杰怎么会注意到一条狗。 “上回咱们吃饭的时候，你跟我说了那个失踪孩子的案子，我才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事儿。” “我记得走访的时候，好像有谁说过，说韩小龙整天在村子里乱跑，那条狗就经常跟着他，和他很亲。” “而且我记得，我们在调查水井的时候，应该是有一条狗经常在附近溜达。” “那再联想你说那孩子的案子，是不是同样的情况，比如这条狗目击了案发过程。” “然后最重要的，是不是也会记得凶手的样子。” 沈新恍然大悟。 看来就是吴家望的案子启发了刘杰，这才想到找自己。 刘杰靠着椅背，陷入了沉思，道：“这个案子呢，我是一手调查的，我经常会去想他。” “然后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我还是认为凶手就是本村人，而我们没有把他摸出来，他肯定是在笔录中说谎了。” “但我们无法确认，到底是谁说谎了，我们找到了一些嫌疑人，其中有一个嫌疑还挺大的，叫王成辉，卷宗里有写，有人目击他和韩小龙吵过架。” “韩小龙纠缠着他，和他激烈的争吵，然后吵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有不在场证明，但不够充分，查了很久，也查不到别的证据，只能说怀疑。” “而这样的人还有几个，所以无法锁定是谁。” “假如通过这条狗，锁定一个人，那这个案子或许还会转机。” 沈新点点头。 刘杰认为凶手还是本村人，这一点沈新也是认可的。 但好几百人，有些人的不在场证明不那么充分，你怀疑他吧，又找不到证据去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就很容易陷入僵局。 说到这儿，刘杰又问道：“怎么样小沈，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走一趟。” 沈新望向了吕有为。 这种事情，肯定还是要领导发话才行。 吕有为显然也很谨慎。 毕竟以前他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先例。 你说请个专家帮忙把把脉，提供一些建议，这很正常。 结果找沈新一个年轻警察。 而且还是希望从狗身上去寻找线索。 所以吕有为心中有顾虑。 他插话道：“刘支，这样，你让小沈考虑一下怎么样，他手里还有案子没结呢。” 他给沈新找了个借口。 倒也是真的，白纪飞案子的小尾巴还没结呢。 刘杰点头表示理解，收起卷宗起身准备告辞。 不过在要出门离开的时候，刘杰又驻足，扭头问道：“沈新，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过去六年，我还想要把他调查清楚？” 沈新摇头。 刘杰继续道：“当然，这是我自己经手的案子，我肯定希望它有始有终。”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罗丽美，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决定暂时搁置这起案件的时候，罗丽美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为什么不调查了，难道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句话我一直记着。” “我们说是只列为了悬案，只要条件允许，依旧会调查下去，我也相信案子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但是我真的想破掉这个案子，然后亲自告诉她，在我们警察的心中，任何人的生命都一样，不会因为他是傻子，就放弃调查。” “所以沈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反问。 沈新皱眉，懂了。 刘杰应该是不想背负着这种误解。 “刘支，我……” 迎着刘支那坚毅的目光，沈新有被感染到，下意识的想要开口答应。 可话到口边，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然后道：“您让我考虑一下。” 刘杰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225章 检举信 第225章 检举信 “吕局，这什么情况啊？” 等刘杰离开，沈新立刻问道。 吕有为靠着椅背，心说我也想知道呢。 他沉思一会儿，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沈新，道：“你小子那德什么？” 沈新连忙道：“德鲁伊？” “对，就是德鲁伊！”吕有为点头，这个词儿他记住了，继续道：“你小子可以啊，这德鲁伊的名气都传到外面去了，还能让人专门找你帮忙调查案子。” “你这不大不小，还混成了个专家了。” 一般只有刑侦专家，才有这种待遇。 沈新这倒好，肩膀上还扛着一毛一呢。 沈新无语的道：“吕局，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什么专家不专家的，我肚里有多少货，我心里清楚。” 吕有为点头，笑道：“能有这种想法就对了，别人一个副支队长请你帮忙，你尾巴就给我翘到天上去，你得谦虚，得跟人家好好学。” 能混到副支队长的，那能力能是虚的？ 沈新听出了潜台词，道：“吕局，那您的意思是帮？” “我可没这么说。” 吕有为果断摇头，然后道：“这事儿我得跟赵局汇报一下，毕竟没有这样的先例，你等消息吧。” 说着，又嘀咕了一句之前让沈新搞悬案攻坚，还真搞对了。 这连平虞的悬案都找上门来了。 沈新眼珠子一转，趁机道：“吕局，您看我这不大不小也破了好几个悬案了，孙队都说我干的漂亮，还给了我一个悬案攻坚小组组长的头衔。” “可是你光有头衔也没用啊，咱们是不是能实际一点儿。” “嘿！” 吕有为一奇，道：“这到底是年轻人啊，你这是在跟我要官儿吗？” 沈新打量着吕有为的表情变化，没真生气，急忙摇头说哪有。 “没有。”吕有为干脆摇头，道：“你想要官儿，跟陈超商量去，他要是愿意把位子让给你，那我无所谓。” 这一招祸水东引，可谓是深得领导真传。 沈新连忙摆手摇头：“吕局，瞧您这话说的，陈队亲手把我招进刑警队，我能跟他抢位置。不对，我哪有资格啊。” “领导，我的意思是实际一点儿，比如你给我们弄个办公室，挂个牌子，最好再给弄辆警车。” “这有的时候出去办案，还得开我自己的车，报账多麻烦啊。” 现在基层的警车是宽裕了一些，像分局几十辆。 可车多人也多啊。 经侦，缉毒，治安，谁要是组织个大行动，非得把分局所有警车都开出去不可。 还有孙钊上下嘴唇一碰，说自己是组长，可这组长跟大风刮来的有什么区别。 非得挂个牌子，那才叫真正的组长。 最重要的，自己成组长了，比如管着丁雨薇这个组员。 那这是不是也有管理经验了。 警察往上升，有的时候光有专业技能也不行，管理经验也很关键。 沈新这也算是提前预备着了。 “还给你挂个牌子？” 吕有为一阵哭笑不得，摆摆手示意沈新滚蛋，又道：“回头我们开会讨论一下吧。” 想要马儿跑，得给草儿吃的道理他也知道。 “谢谢吕局。” 沈新连忙道谢，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小子。” 等沈新离开，吕有为哭笑不得的摇头。 年轻人的确不一样。 略一沉吟，吕有为给赵鸿杰打去了电话。 另一边，沈新回到办公室。 正撞上赵天星等人围在陈超身边。 “看什么呢？”沈新凑过去，发现在用平板视频连线。 然后对面好像是银行金库？ 白纪飞案的小尾巴？ 沈新胳膊捅了捅丁雨薇，问她什么情况。 丁雨薇低声说松浦那边程序走完了，如今在银行，松陵和重明警方，公证人，姜琪家属四方见证下，对姜琪的保险柜进行破拆。 现场开锁师父正在忙活，用电钻破坏锁芯。 “好了。” 开锁师傅喊了一声。 沈新立刻探头望去。 姜琪费了一番周折，在临死之前，特意留下一份谜题，交给白纪飞，然后把答案指向盛海银行的保险柜。 还是她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应该不会留下钱。 俩人结婚多年，都爱到要死要活了，姜琪应该不会藏着一笔钱，等死了才给白纪飞。 镜头下，松陵警方代表丁军保上前，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打开了这个并不是很大的条形保险柜。 里面仅有一个信封。 他戴着手套，翻找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东西。 “又是信？”赵天星嘟囔了一句。 丁军保给摄像机展示了一下，然后询问姜琪父亲是否可以打开。 姜琪父亲老来丧女，只是点点头。 丁军保对灯光照了一下，这才打开信封。 一封信，还有一个u盘。 丁军保不做多想，打开了信，只扫了一眼，猛地脸色一变，迅速合上。 “丁警官，这信里写了什么啊？”银行这边的代表是一个戴着窄边眼镜的中年人，一身笔挺的灰色暗纹西装，微笑着询问。 “没什么。” 丁军保摇摇头，和公证人在镜头下确认，然后把信和u盘塞了回去，然后迅速离开。 这边的视频连线也关闭了。 “我靠，什么玩意儿？”赵天星嘀咕道。 看丁军保反应，好像是不得了的东西。 关键你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这不撩人好奇嘛。 陈超心里也跟猫抓一样的难受，直接给丁军保打去了电话，问什么情况。 众人竖耳朵倾听。 对面好像说了一点儿实话，陈超一句我靠脱口而出，又立马闭口。 “行行行，我知道了。”陈超挂掉电话。 众人急忙问什么情况。 “纪律啊，不能说，还有，别给我瞎打听。” 陈超瞪着眼睛叮嘱众人，自己克制不住分享欲，跑进了孙钊的办公室。 众人立刻跟上，趴门听。 陈超猛地拉开房门，示意众人滚蛋。 众人悻悻散去。 赵天星拽住沈新，说沈新不是跟丁军保见过面嘛，有电话没有，打个电话问问啊。 见是见过，但电话沈新真没有。 说起来，自己假如跑去平虞帮刘杰调查韩小龙的案子，那这个案子恰好就是丁军保负责的啊。 这时，丁雨薇分析道：“会不会是检举信？” 见众人望向自己，丁雨薇道：“你们想啊，姜琪之前就在盛海银行工作，她为什么会在将死之前，故意留下一份谜题，引导白纪飞去找这个保险柜。” “或者说，是一箭双雕，一方面是为了地下埋的那两封信，给白纪飞活下去的希望。” “另一方面，她肯定想到，自己一旦死亡，警察肯定要调查，到时候就能查到这封信，然后引导我们警方去打开保险柜。” “最重要的，那不是有个u盘吗，这电视剧里，留下什么证据，不都是用u盘装。”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丁雨薇这个猜测很合理。 要不然，丁军保不至于看了一眼，立马就合上信纸。 “还有银行那个家伙。”沈新道：“你们记不记得，他主动问了丁队一句，问信里写了什么？” “这不太合理吧。” 姜琪现在是银行的客户，保险柜里有什么东西，跟他也没有关系。 就那么好奇心旺盛，非要问一句。 众人纷纷赞同点头。 这时，孙敬义嘀咕道：“那松陵这是抄到了，这都涉及银行了，起步就是一个大案吧。” 说着又望向众人，道：“要不要跟张队知会一声，好歹这案子从咱们这儿开始的。” 说的张队是分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张松浩。 周忠义深以为然点头，道：“如果小丁的猜测是真的，那松浦那边也不会轻易松口，既然是这样，那不能把咱们给忘了吧。” 案子在南江开始，姜琪死在了平虞，保险柜在松浦开的。 涉及到三地警方。 如果真牵扯到什么经侦大案，南江这边领导能轻易松口，真就不管了？ 白纪飞还在南江拘留所关着呢。 钱志海轻哼一声，指了指孙钊办公室，道：“那你们以为老陈去跟孙队说什么呢，估计这都已经想好怎么宰张队了。” 众人一想也是。 李海峰道：“张队是得请客，银行的案子就没小的。” 正说着，孙钊和陈超推门而出。 看见众人凑一块儿，然后齐刷刷的望向自己。 “看什么看。” 孙钊摆摆手，带着陈超匆匆而去。 赵天星跑过去瞄了一眼，上楼了。 那不用怀疑，肯定去楼上经侦大队了。 局里消息瞒不住，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赵天星就已经打听到了。 说张松浩已经跑去了松陵。 “算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沈新摆摆手，不同部门不同职责，反正刑侦这块儿，案子是结了。 下午，沈新跟着同事一起出警，抓一个因租房纠纷，持刀捅伤中介的嫌疑人。 昨天晚上的案子，今天锁定了目标，准备抓捕。 过程波澜不惊，没费什么功夫，到旅馆就摁在了床上。 这样的案子，也是刑侦大队处理最多的案子。 下班前，陪豆豆他们耍了一会儿，沈新便早早下班。 白纪飞说的那两条寻血，他父母也如约送到了分局，这样一家三口还算是团聚了。 网上说寻血的智商不太高，犬界排名靠后。 但接触下来，沈新觉得理解口令的能力是差一些，但还好。 主要是亲人，耐心一点儿，多交流交流，问题不大的。 本来还要等洛基慢慢长大，如今有现成的成年寻血，可以直接开始警犬训练。 自己的警犬计划已经报上去了，看样子赵鸿杰也很支持，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开始执行，还不知道。 第二天，沈新上班没多久，就接到吕有为召唤。 是为了刘杰的事情。 领导讨论了，说可以帮忙去看看。 这离得太近了，以后少不了要走动，协助破案。 人刘杰亲自上门请求帮助，推辞也不太好看。 而且平虞破不掉的悬案，自己的人过去帮忙给破掉了，也给南江长脸啊。 “说是这么说，但六年的案子了，你也别逞强，尽力而为，明白吗？”最后吕有为又叮嘱了一句。 沈新点头记下，心里有数。 毕竟是人家的案子，度得掌握好。 “还有，带个人去，也好有个照应。” 说到照应的时候，吕有为语气加重了一些，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沈新。 沈新心思一转，就懂了。 虽然是刘杰过来请求帮忙的，但他现在是副支队长，调到市局去了。 而这个案子归属于松陵分局。 县官不如现管，刘杰请来了沈新，但谁又知道松陵那边怎么想。 自己的案子，领导不催促自己侦办，反而去请了外援。 这就差点名道姓说自己工作能力不行了。 松陵那边心里能痛快？ 所以吕有为这是提醒沈新心里要有数，还特意让沈新带个帮手。 “吕局，要是这样的话，那要不还是算了，咱们局里悬案还一堆呢。”沈新道。 吕有为眉毛一挑，道：“好小子，你这是将我呢吧。行啦，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好歹也是代表咱们南江出去办事。” “要是对面不地道，那就打电话，我非得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什么叫待客之道不可。” 沈新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才起身离去。 这事儿沈新想办。 真要把案子给破了，那就像吕有为说的，以后自己这德鲁伊专家的名气就算是打出去了。 那么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类似的案子寻求自己帮助。 自己也可以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 至于带谁，那肯定是带个男的啊。 沈新想到了赵天星。 结果他没空，说湖塘那边刚转过来一个盗窃案。 最主要的，他说最近不想出差。 沈新又望向了甘勇。 队里的年轻同事就他们俩了。 沈新倒不是排斥和老人出差，就是觉得跟年轻人更方便一些。 结果甘勇手里也有案子。 沈新一抬头，看到了对面的丁雨薇。 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 “要不……你去？” 这副不情不愿的口气，让丁雨薇一阵气恼。 早就看你了，愣是把我当空气。 “行。” 丁雨薇拖长了声音，然后问什么时候出发。 “我打个电话。” 沈新给刘杰打去电话，说了这边情况。 “小沈，谢谢。” 对面刘杰道声谢，然后让沈新直接去松陵分局，说原始的物证都在那边存放着呢。 “那就走吧。”沈新背上包。 跟丁雨薇出差，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太方便。 别的不说，这去了松陵，人家帮忙开房，是不是得开两间房，多让人家破费啊。 在局里都常备的有出差背包，拎上就能走。 叮嘱赵天星别忘了照顾豆豆他们，又听孙钊交代了几句，领了枪，这才开车出发，前往松陵。 路上，沈新也特意拿吕有为的话，叮嘱了一番丁雨薇。 “咱们见机行事。”沈新最后道。 丁雨薇倒是很乐观：“应该不至于，这都是六年的悬案了，而且还是刘支当年自己办的，他请你帮忙，难道不安排好？” 沈新摇头道：“怎么不至于，人之常情，换成是我们，你心里能不介意。” 丁雨薇还是摇头，也不在这上面纠缠，让沈新把案子跟她详细说一说。 沈新把卷宗的情况仔细说了下，最后问她什么想法。 丁雨薇思索了一番，道：“我觉得村里人作案的概率更大一些。” 沈新道：“你先别急着下定论，说不定就是凑巧有人路过，凑巧和韩小龙发生矛盾，给了他一石头，然后又凑巧发现了那口井，直接丢里面了呢。”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意外因素，要不然成不了悬案。 “到了那儿，咱们还是先找狗。” 刘杰要是没能力，也不可能从松陵刑侦大队升到市局副支队长。 这个案子前后他跟了两年，最终才被列为悬案，而且至今都念念不忘。 所以说，能调查的地方，能想到的可能性，他肯定都调查过了。 沈新不会在卷宗上面做文章，指指点点，还是要从这条狗身上打开缺口。 松陵不算远，走快速道，一个多小时便抵达了松陵分局。 贼气派的一栋大楼。 松陵以前是县，后来是县级市，又变成区，再加上松陵有钱，大楼气派也正常。 俩人找到刑警大队。 一听是南江来的，被问到的这个中年人脸色一变，极快的皱了皱眉，示意两人先坐，然后说丁军保去开会了。 俩人坐下，大办公室里人不多，应该都出去办案了。 剩下这几个人，也不住的打量沈新俩人。 沈新向丁雨薇递出一个眼神。 看吧，自己说对了。 瞧瞧，这连杯水都不给倒。 丁雨薇递个眼神，示意沈新稍安勿躁。 坐了半个多小时，丁军保才返回。 看见沈新俩人，微微一愣，快步迎了上来。 “抱歉抱歉，有个会。” 上次在竖山岛，沈新对丁军保的印象是不太像好人。 没想到现在倒是一脸乐呵呵的。 看到俩人面前连水都没有，立马教训办公室里的手下。 说远来是客，人家过来帮忙的，水都不给倒一杯，过分了啊。 沈新连忙说没关系，心里却犯嘀咕。 感觉丁军保不像是假客套。 丁军保把沈新俩人带进自己办公室，然后给倒了茶，然后道：“韩小龙这个案子我知道，当年也是我跟着刘支一起办的。” “既然刘支准备重启这个案子，那我没说的，肯定全力支持，毕竟我也得好好谢谢你们。” 这个谢谢不知道从何而来。 丁军保看了眼手表，道：“这样，这都快五点了，清原那边离这边远，过去也晚了，你们先在市里住下，明天我再安排人带你们去。” “然后咱们就先吃饭，沈新是吧，刘支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可是好奇的很，得跟你好好聊聊。” 沈新从善如流的点头，心下更加疑惑。 丁军保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和气呢。 不过等晚上，看到作陪的人，沈新一下子想明白了。 作陪的是松陵分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 那丁军保口中的所谓谢谢，应该就来自于姜琪保险柜里的东西。 (本章完) 第226章 老狗 第226章 老狗 酒是不可能喝的，但饮料喝多了，一样能来感觉。 趁着感觉到位，聊到了姜琪，沈新就顺嘴问顾大伟信封的内容。 顾大伟身为经侦队长，嘴那叫一个严。 他只笑，只劝沈新吃菜，就不说。 但看他难压的嘴角，沈新心里就有数了。 肯定是大案子，毕竟涉及到银行。 快散场的时候，沈新道：“丁队，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刘支为什么来找我。” “可领导发话了，我能怎么办，您也得体谅我啊。” “而且来的时候，领导可都叮嘱我了，说你小子去了之后，别以为之前破过几个案子，就逞小聪明，你还得跟人家好好学。” “所以丁队，我这次真的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您可千万别多想啊。” “我也就是想着用我的小小能力，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的案子，提供一点儿新的思路。” 这当领导的，一般都不是笨人。 他听得出来你是真心话还是故意的恭维，可好话谁不喜欢听啊。 沈新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丁军保心里再有芥蒂，也不好意思有了。 “沈新，你别想那么多，这案子那么久了，是该有个结果了，所以我就一句话，全力支持！”丁军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沈新连忙陪了一杯，连声道谢。 时间也不早了，当下丁军保就安排人送沈新俩人去酒店，他都开好房间了。 送两人离开，丁军保和顾大伟站在路边，远远看着。 “老顾，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丁军保问道。 顾大伟想了想，笑道：“有点儿滑。” 丁军保摇头：“那不是滑，是聪明，懂得人情世故，又不恃才傲物，他这个年纪，挺难得的。” 有的年轻人有点儿本事，鼻孔朝天。 有的光滑头了，肚子里一点儿货都没有。 沈新这样兼顾两者优点的，罕见。 “听刘支说，好像他家里挺有钱，开工厂的，那应该是从小耳濡目染锻炼出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能力，这小子真挺厉害的，他破的那几个案子，我都打听了，换成是我，破不掉。” 吴家望案就不提了，就刘来宾案，如果发生在松陵，恐怕至今还是悬案。 顾大伟诧异道：“评价给的挺高啊，咋的，想挖过来？” 丁军保哈哈一笑：“我倒是想，关键人家南江不放人啊。” 就沈新会训练警犬这一条，南江就不可能放人。 顾大伟点头。 这种人才，难挖。 想了想，顾大伟道：“看看呗，韩小龙那案子也这么多年了，他要是能给破掉，我也服他。” 说完，摆手告辞。 另一边，沈新已经跟着松陵同事，来到了附近一家酒店。 快捷的，但还算干净。 然后开了两间房，时间还早，俩人凑一块儿商量了一下明天怎么弄。 商量的结果是先看相关证物。 这些关键证物，至今还保存在松陵分局物证室内。 然后就直奔乌坝村，找这条狗，然后把关键的人证都再重新走访一遍。 时过境迁，重新走访或许会有收获。 “关键是证据，就算我们确认了嫌疑人，怎么形成证据链也是个大麻烦。”沈新靠着椅背道。 凶器是一块石头，当年没找到，现在更不可能找到。 找到了也没用。 而现场物证不多。 12年的时候，鉴证技术就已经很好了，没可能说以前验不出来的，现在才能验出来。 就算现在技术更新，刘杰一直惦记这个案子，难道不重新验一下？ 只能说凶手就是没有留下明显的物证。 如果真留下了dna，那全村验一遍dna，早就锁定凶手了。 而无法找到凶器，又没有凶手dna，最后想要形成完整证据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很多悬案令人头疼的地方。 商量了一番，确认计划，俩人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分局，调取了物证。 物证搜集的很全。 韩小龙的衣物，毛发等相关生物检材全部都有。 而且看过物证之后，沈新确认了，这案子至今未破，绝对不是刘杰他们不够努力，工作没做到位。 水井里的水草，第一现场的泥土，连这种物证都保留了下来。 后续还对水草和泥土做了科学分析。 还有村子里，除了孩子，给所有人都进行了采血，做了dna数据。 工作做到这种地步，案子还没破，只能说当时破案条件太差了。 “赖队，我们走吧。” 把物证都仔细查看一遍，做到心里有数，沈新扭头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 他叫赖勇，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快四十岁了，一看就是老刑警，常年在外奔波，皮肤差，粗糙。 块头挺大的，耳朵根旁边有一条淡淡的疤痕，估计是他的军功章。 丁军保说全力支持，就特意安排他，陪自己去清原镇走一遭。 最重要的，当年这个案子，他也是办案人员之一。 人有点儿闷，不苟言笑，微微点头，便带着俩人前往清原镇。 不近，导航距离都快六十公里了。 这地方位于两省交界处，以纺织行业，日用品制造为主。 镇子并不大，派出所就在镇上的集贸市场附近。 一样不大，总共就十来号人。 所长叫焦国义，快五十岁一人，鬓角已经白，但人很和善。 听闻来意，他有些意外，道：“这案子又要调查了吗？” 他说又，那肯定是之前不断有调查。 赖勇点头，拉着焦国义到旁边叮嘱了一番。 焦国义不住点头，回来之后立刻掏出手机，给当时的接警民警赵培柱打去了电话。 很快，赵培柱赶到。 焦国义道：“老赵是咱们所里的老警员了，当年的案子，他接的警，也是他组织的人手，去乌坝村找人，最后发现尸体的是小林，我一会儿就去叫他。” “然后后续刘支他们过来调查，老赵也经常跟着，所以就这个案子来说，具体的情况他比谁都熟。” 说着，扭头去所里叫发现尸体的小林。 老赵也就刚四十出头，慈眉善目的，笑呵呵的跟沈新两人打招呼，还恭维了一句年轻有为。 说这么年轻的专家，他可没见过。 “赵警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家。”沈新连忙否认。 不是专家，没破案叫正常。 真认了专家的名头，没破案子，丢人。 赵培柱笑笑，问沈新想知道什么，说他也经常下乡，乌坝村的情况他也熟悉的。 沈新先问罗丽美的情况。 得知罗丽美还住在乌坝村，原先的老宅里。 六年过去，她现在也快64了。 这个年龄，找工作已经不容易了。 所以现在的她种地为生，村子里给办的有低保，勉强能活。 在韩小龙遇害之前，她公公婆婆就已经先后生病离世。 现在嘛，罗丽美就剩下一个老娘，由他弟弟照顾着，在更远的清垓村，偶尔就过去看看，剩下便没什么亲戚了。 等于成孤寡老人一个了。 沈新跟发现尸体的小林打招呼。 说是小林，也三十好久，得叫哥。 “赵警官，那您记得韩小龙养的那条狗吗，知不知道现在这条狗在哪儿？”沈新又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把赵培柱问住了。 “韩小龙有养狗吗？” 他一脸诧异。 不是请来的专家嘛，怎么操心一条狗。 “好像是有。”小林叫林昭胜，插话道：“我记得去韩小龙家里的时候，院子里是有条狗，黑的，还挺凶，冲我们叫来着。” 但具体现在在哪儿，他就不知道了。 沈新想到了这个结果。 正常来说，除了自己，没人会在意一条狗。 感谢两人，沈新道：“那我们和赖队先去村里看看，有什么情况，咱们再联系，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我们可能会住在镇上，到时候有的麻烦呢。” 赵培柱点头，依旧诧异。 他以为沈新要东问西问的，没想到就问了俩问题，而且问了一条狗。 这算是什么专家？ 赖勇也默默看在眼里。 来的时候，丁军保和他交代了。 所以沈新问狗的情况，他不奇怪，只是好奇通过这一条狗，沈新到底怎么能把案子给破了。 三人立刻驱车前往乌坝村。 对比当年，村子已经大变样，路宽了一些，也多了很多洋房。 村口还做了绿化，搞了挺大的门牌石，写了乌坝村三个红字。 赖勇开车带路，没急着去韩小龙家，十字路口左转，开出一段距离，在路边停下。 这里是案发现场。 沈新下车。 回忆卷宗里的照片，变化挺大的。 路都已经拓宽了，所谓的第一现场，已经变成了水泥地。 “水井在那儿，大前年村里就给封死了。”他指了指北面。 穿过两栋宅院中间的小路，走不多远，在周围几户宅院之间，有那么一片不规则的空地。 空地中间就有这么一口老井。 一如赖勇所说，现在已经用水泥封死了。 “赖队，为什么封掉啊。”丁雨薇问道。 赖勇道：“村里人说井里死过人，不太吉利，村委会就封了。” 沈新一奇，问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 怎么不吉利了，难道还怕韩小龙冤魂不散不成？ 那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害怕。 赖勇猜到了沈新在想什么，指了指周围一圈四栋房屋，道：“就他们几家提的，说不吉利，但我们当时都查过，案子跟他们没有关系。” 沈新左右看看。 卷宗里有水井附近的照片。 西南这一户，当时是盖了没几年的新房。 而现在嘛，剩下三户人家都盖了新房，反而显得西南这户破败了一些。 看了看水泥封死的水井，沈新说先去找罗丽美。 罗丽美家在村子东北面，沿着一条岔道开进去，在拐角的路边，矮墙围起来的老式民房，就是韩小龙家。 把车停在路边，沈新下车环视一周。 村里环境变化很大，和卷宗里照片完全不一样。 唯一不变的，就是韩小龙家。 院门锁着，里面左右两边堆了很多杂物。 然后有大量的纸皮，赖勇解释说，罗丽美年龄大了，找不到正式工作，只偶尔做一做绿化那种零工，平常也少不了捡废品。 沈新并没有看见刘杰描述的那条狗，心头不由得一沉。 农村放养的狗，养的不够精细，能活十来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这已经六年过去了，这条狗要是死了，那自己再有能力也不行。 “不在家，要不等一等。” 赖勇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沈新点头。 趁着机会，沈新也咨询了一下当时的调查情况。 比如刘杰所说的那个重要嫌疑人，王成辉。 赖勇道：“当时王成辉比韩小龙大个几岁，没什么正经工作，结过婚，但妻子跟他离婚，带孩子走了。” “说白了，就是个混混，村里人反应，王成辉偶尔会欺负韩小龙，拿他逗乐。” “至于俩人为什么吵架，王成辉自己的说法是，他跟毛艳茹搞对象，韩小龙不乐意，还冲他扔石头。” “所以他揍了韩小龙一回，结果韩小龙还跟他纠缠，所以发生过争吵。” “案发那天晚上，他在镇子上和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又去唱k，十点出头的时候离开，回的村子。” “他的说法是直接回了家，然后就睡觉了，可他并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自己住，所以不在场证明有些弱，可问题是我们也找不到证据，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 “周围的邻居都已经睡觉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家。” 沈新点头，问道：“赖队，我记得卷宗里有写，说这个毛艳茹，跟韩小龙关系不错。” “没错。” 赖勇一指来的方向，一栋红顶的二层楼房道：“就那家，俩家这算是邻居嘛。” “然后韩小龙他爸，跟毛艳茹的父亲是一个厂的同事，关系挺好的，韩小龙他爸出事儿的时候，还是毛艳茹父亲给送的医院，就是没抢救过来。”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毛艳茹小时候对韩小龙挺照顾的。” “毛艳茹后来嫁去了隔壁临水，但后来离婚了，就回了老家，一直没有再婚。” “人嘛挺漂亮的，所以跟村里一些男的不清不楚。” “韩小龙死后，毛艳茹挺伤心的，也没少帮着跑分局来问案子的情况。” 沈新又问了其他几个嫌疑人的情况。 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教训过韩小龙。 而最后都和王成辉一样，因为有不在场证明，被一一排除嫌疑。 正聊着，罗丽美回来了。 蹬着个三轮车，车上装了一些纸壳子，饮料瓶，一头银发，本来个子就不高，现在背也有些佝偻，更显得瘦小。 看见门前的警车，她愣了一下，迅速迎了上来。 “我见过你。” 她已经满脸皱纹，眼角耷拉着，但却一把拽住了赖勇的手，然后激动的道：“你是调查小龙案子的那个警察，你们是不是找到杀我小龙的坏人了？” 她手上抓的很用力，指甲都掐出了印子。 赖勇没松手，有些尴尬的道：“罗阿姨，抱歉，案子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但是我们又重启了调查。” 说着，介绍沈新两人。 沈新急忙打招呼。 罗丽美又急忙跟沈新握手。 “谢谢你们啊，麻烦了。” 她说话带了些方言，沈新勉强能听得懂。 她急忙去开门，把三人领进屋子，又张罗着给倒水。 沈新环视屋子。 不大，也挺乱的，没什么家具家电，可见生活很艰苦。 然后她自己坐下，就开始抹眼泪，然后又道谢。 “谢谢你们啊，还没忘记小龙。我后来又想了，小龙死了也好，你说我年龄大了，我还能照顾他几年，我要一死，他没人管了怎么办。” 她抓起袖套，擦眼泪。 丁雨薇急忙掏出纸巾递过去。 沈新心情有些沉重。 破悬案，沈新最大的感受，那就是动辄拖了几年的案子，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 时间能抚平一切，而没有结果的悬案，却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想想当年案子列为悬案的时候，罗丽美还能大声的质问刘杰，问傻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而如今过去四年，她这股心气儿已经磨没了，竟然能说出死了也好的话来。 沈新没急着去询问当年发生的事情，相信刘杰他们问了不知道多少遍，多问一遍，只会再一次勾起罗丽美心中糟糕的记忆。 回头调查的时候，慢慢问不迟。 现在沈新最操心的还是那条狗，院子里没有，可别老死了。 “罗阿姨，你们家之前是不是养过一条狗，现在那条狗还活着吗？” “狗？” 罗丽美愣了下，点头道：“没错，之前是有条狗的，我跟村里人要的，给小龙玩儿，小龙可喜欢它了。” “你问这个干嘛？” 罗丽美一脸疑惑。 沈新也不多解释，只问她这狗现在在哪儿。 罗丽美摇头道：“没死，我一个人嘛，有的时候干活回来晚了，也顾不上这条狗。” “前年艳茹过来看我的时候，见这条狗翻垃圾吃，就说干脆她带走养吧，我就给她养了，现在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没问过。” 沈新暗松一口气。 没死就好。 “罗阿姨，那今天就先这样，您放心，这案子我们又重新开始调查，有什么发现，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又问了几个问题，沈新起身准备告辞。 赖勇心下称奇，没想到沈新真就盯着狗调查。 罗丽美送三人出门，又是一阵感谢，然后说调查不清楚就算了，别麻烦众人一趟一趟的跑了。 说自己也活不了几年了，就不给人添麻烦了。 她越是这样，沈新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在屋内桌子上，沈新看见了成盒成盒的药，很显然，罗丽美身体并不好。 如果案子没破，让她带着遗憾去世，那多遗憾啊。 出门，见沈新要去隔壁毛艳茹家，赖勇叫住沈新，道：“别去了，毛艳茹现在不住村里，她在临水，开了家按摩店，我知道在哪儿。” 他也不多说，直接上车，准备带路。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新这个所谓的专家，就是盯着动物来的。 清原和临水挨着。 之前调查刘来宾案的时候，沈新去过临水。 清原去平虞不方便，但去临水却很近。 十几分钟便出了省，又开了一会儿，便到了临水南林区下面的张王镇上。 下车一看，背着镇上主街，不大的一间门脸，上面挂着春风养生的招牌。 沈新之前就想问来着，毛艳茹开的按摩店是正规的那种吗。 现在显然不用问了。 赖勇也没解释什么，下车之后，突然指着趴在门口的一条黑狗道：“沈新，这是不是就是韩小龙那条狗。” 就见这条狗拴在门口洗手池的旁边。 然后就是挺标准的四眼铁包金，那应该错不了了，就是韩小龙那条。 玻璃门挂着锁，人不在。 沈新奔着狗来的，径直走了过去。 一直到近前，这条狗才被惊动，缓慢的扭过头，望向沈新。 沈新微微皱眉。 这条狗身上的毛发不再油光锃亮，而是粗糙的厉害，还有掉毛的症状。 还有它鼻子附近，胡须，也都变白了。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浑浊，深沉，写满了暮气。 这是一条老狗。 “哮天犬？” 沈新笑着招呼了一句。 根据罗丽美的说法，她自己没怎么管这条狗，都是韩小龙照顾的。 然后韩小龙叫这条狗为哮天犬。 应该是看了西游记，留下了一些印象。 听到这个名字，老狗浑浊的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抹亮彩，抬起了头，冲沈新汪了一声。 沈新心头一喜，它竟然还记得。 (本章完) 第227章 只一天，就锁定嫌疑人，太快了 第227章 只一天，就锁定嫌疑人，太快了 狗并没有人类那样丰富的表情，但人依旧可以从它的反应中感受到情绪的变化。 比如虎斑，脖子一缩，沈新就知道他干坏事儿了。 眼前这条老狗，哪怕脑袋上没有好感度图标，沈新依旧从它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喜悦。 它老了，记忆或许已经不好了，可有些东西，却永远的记在脑子里。 沈新伸手，轻轻抚摸了老头的脑袋。 它并没有做出蹭沈新手心的动作。 它已经不再年轻，过了渴望人类亲近的年纪。 沈新转身去车上，拿了好吃的下来。 虎斑他们的经费依旧没有完。 一盒狗罐头，里面全是浓汤和肉块儿，不过老狗只是嗅了嗅，在沈新又往自己面前推了推，示意吃的时候，才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看到这个反应，沈新更加确认，这是一条老狗了。 已经到了食欲不振，吃都吃不动的年纪。 它抬头，又变得浑浊的眼睛里投出感谢的目光。 活久了的它，能够准确的传递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它的头顶依旧没有出现好感度图标。 沈新也不在意。 它这种情况，估摸着跟洛基差不多。 自己的天赋依旧生效，只不过在老狗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人。 然后一旦出现好感度图标，直接就好几格。 正喂着，远处驶来一辆电瓶车，在门口停下。 “赖警官，你怎么来了。” 来人应该就是毛艳茹。 沈新起身，打量着毛艳茹。 她踩着高跟皮靴，肉色的光腿神器，包臀裙，长款羽绒服敞开怀，里面穿着深紫色的细绒紧身毛衣，露出微胖的身材。 臀宽，是标准的梨形身材。 还算高挑，一头栗色大波浪卷。 长相就如赖勇所说，挺漂亮的，尤其是一双桃眼，有那么一股子妩媚劲儿。 不过她比韩小龙大2岁，今年应该已经41了，脖子上皮肤已经呈现老态，脸上纯粹是粉涂的多。 而这幅打扮，也挺贴合她开的这养生店。 在警察面前，毛艳茹还是有些局促的，把车停好，问沈新两人是谁。 赖勇介绍了一下，最后道：“毛艳茹，关于韩小龙的案子，我们打算重启调查，沈警官他们两个过来，就是再问你一下案子的事情，你照实说就行。” 提到重启调查，毛艳茹极快的皱了皱眉毛。 这个反应，好像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不抱希望了一样。 但她还是点点头，转头去开门，然后拎着打包盒，招呼三人进门说。 店铺不大，靠墙摆着几张按摩床，另一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精油，洗脚药包。 沈新也不关心这个，指了指外面的老狗，问是不是韩小龙那条狗。 毛艳茹点头：“没错，就是小龙养的那条狗，我看罗阿姨年纪也大了，顾不上，就带过来养了，平常还能帮我看看门。” 沈新又问这狗多大年龄了。 “那年龄可不小了。” 毛艳茹心下算了算，道：“应该有十四五年了，我记得我离婚回村子里的时候，小龙都已经养好几年了。” 沈新微微咋舌。 十四五年，那真的已经很老了。 沈新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请求，你看能不能把这条狗交给我，我们案件调查可能用得到。” “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它，如果最后案子调查结束，我也会再把它送回来。” 毛艳茹放下筷子，诧异的看看沈新，又看看赖勇。 “你们要一条狗干什么？” 她有些搞不懂。 不是重启调查嘛。 毛艳茹望向赖勇，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赖勇默默扭头，望向别处。 心说别问我，我也想知道呢。 在镇上的时候，就问狗，见了罗丽美，也只问狗的情况，现在更是直接要把狗带走。 这样的破案方法，反正他是第一次见识。 “这……好吧，你要是实在想要，直接带走养也行，它也挺老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毛艳茹透过玻璃，扫了一眼外面一动不动的老狗。 “谢谢。”沈新起身，道：“那就这样，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有问题再联系。” 看毛艳茹吃麻辣烫，沈新也看饿了。 跑了一上午，还没顾得上吃饭呢。 毛艳茹呆呆报电话号码，然后奇怪道：“你不是要问我案子的事情吗？” 倒是问呐。 “那个不急。” 沈新现在不急着去询问案子，然后代入某个人的预设。 比如问了毛艳茹，她怀疑谁是凶手。 沈新想先培养和这条老狗的好感，试着先锁定凶手，再去围绕凶手去调查。 而且沈新相信，就算再问一遍，也很难问出有用的消息。 刘杰他们的调查很细致，应该不会有遗漏。 毛艳茹一头雾水的送三人出门，看着沈新牵着老狗离去。 老狗还站住，扭头望向毛艳茹。 “它这是跟你道别呢。”沈新道。 毛艳茹只是哦了一声。 在她的眼里，这只是一条狗。 看到她这个反应，老狗这才扭过头，跟上了沈新。 眼见沈新三人要上车离去，毛艳茹一咬牙追上几步，喊住了沈新。 “沈警官，小龙虽然傻，但他心眼儿很好。” “在村子里，谁但凡有点儿事，让他干活儿，他从来不会说不。说真的，就冲这一点，他就是个大傻子。” 毛艳茹苦涩一笑，恍惚间想起了韩小龙做的那些傻事。 然后咬着牙道：“所以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混蛋，连这样的人都不放过。” “沈警官，罗阿姨年龄大了，还有肾病，有的时候她嘴上说着小龙死也就死了，可我知道的，她心里在意着呢。”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养这么大了，没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我在这儿谢谢您了。” 她鞠躬道谢。 “放心。” 沈新点点头，上车离开。 中午，三人就在镇上解决的午饭。 吃过饭，赖勇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了，问沈新下午要去哪儿。 现场也看了，当事人也见了，可沈新愣是什么都没问。 那接下来呢，继续走访？ 沈新的办案思路，赖勇真有点儿摸不透。 “赖队，这样吧，我知道您也挺忙的，下午要不您先回局里，这边我们继续调查，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 沈新倒也不是故意赶人。 实在是自己培养好感度是个水磨工夫的事情，赖勇一个副队长，没必要跟着自己耗。 赖勇张了张嘴，点点头。 当下，他告辞离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便返回了分局。 进门正撞上丁军保他们开会。 “赖勇，你怎么回来了，小沈他俩呢？”丁军保向赖勇身后望去。 “别提了。” 赖勇摆摆手，把丁军保拽到旁边，把上午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 “老丁，我怎么感觉这小子不靠谱啊。” 见到当事人，该问的问题一个不问，光操心狗。 他知道沈新之前靠小动物破了案子，但也不能真把注意力全放在韩小龙养的狗身上啊。 咋的，这狗还能张嘴说话，告诉你谁是凶手不成？ 丁军保抱着胳膊想了想，道：“你也别这么说，反正我昨天接触下来，我觉得这小子心里挺有主意的。” “他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先按照他的想法来，咱们配合好就行了。” “这案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自己也清楚什么情况，想要破掉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能成最好，不成，你也别太失望。” 赖勇苦笑道：“我也没失望啊，我就是觉得他这有点儿……儿戏。” 他真没见过这么破案的。 丁军保摆摆手，招呼赖勇过来开会，正好有案子。 另一边，沈新送走丁军保，拿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宠物医院，然后直接带着这条老狗去做了体检。 “这狗年纪不小了。” 接诊的宠物医生仔细查看了老狗的情况，然后道：“这个年龄的狗，你们就带回去好好照顾吧，它身上是有一些问题，比如身上的囊肿，牙齿也松动了。” “但这个年龄了，说实话也没有治疗的价值，吃好喝好就行了。” 从宠物医院出来，坐上车。 丁雨薇扭头看了眼乖巧趴在地板上的老狗，道：“那下午还是去乌坝村，带它再熟悉一下以前的生活环境？” 和沈新相处这么久了，丁雨薇也大致了解沈新怎么跟一条狗培养感情。 沈新点头。 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老狗这个年龄，好吃的无法打动他，像布鲁那样保媒拉纤也不行。 那能做的，就是在它最熟悉的环境里，带着它多转转，找寻往日的记忆。 它对哮天犬这个名字有反应，说明它心里还记着韩小龙呢。 韩小龙从小把它养大，养了整整9年。 这种感情，应该是刻骨铭心才对。 “走！” 沈新也不废话，一脚油门儿，返回乌坝村。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哮天犬！” 沈新牵着老狗下车，问它还记不记得这里是哪儿。 它现在干什么都慢三拍，下车之后，没急着迈步子，就蹲在那里，缓慢的转动脑袋，去看周围的一切。 这一看就看了快十分钟。 有的时候它盯着一个方向，能两分钟动都不动。 它抬头看了眼沈新，低沉的汪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往北走去。 沈新牵着狗绳，在后面跟随。 看它去的方向，应该就是韩小龙的家。 果然，它慢悠悠的回到韩小龙家，就在门口，透着院门缝隙，向内张望着，叫唤了两声。 没人回应。 院门锁着，罗丽美应该是又出去捡废品了。 老狗似乎走累了，安静的趴在了院门口。 它并没有闭眼休息，而是睁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那种眼神，仿佛是个迟暮的老人，坐在熟悉的位置，打量着记忆中的一切。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应该说的就是这。 沈新也不着急，给予它充分的自由和时间。 吕有为让自己带个人过来也带对了，好歹有个能说话的。 在队里的时候，案子多，没案子的时候，还要写卷宗，各种报告，根本闲不下来。 这难得有空闲，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俩人凑一块儿，无责任的揣测了一番姜琪留下的u盘里会有什么东西，就这么一直到下午四点出头，罗丽美才蹬着三轮回来。 看见沈新俩人，还有老狗，她神色一喜。 老狗当然不会忘记她，稔熟的上前打招呼，慢悠悠的摇尾巴。 看见儿子养的狗，罗丽美触景生情，又开始抹眼泪。 沈新俩人帮着给她卸车。 罗丽美就坐在院子里，老狗安静的趴在她脚边，絮叨着韩小龙的事情。 说当初韩小龙脑膜炎，送医不及时，还怪自己。 是自己忙着下地干活，没有照顾好孩子。 “有一次人家还劝我，说孩子已经这样了，还不如不要了，趁着我们俩还年轻，再要一个。” 罗丽美脸上闪过一抹愤慨，攥着心口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能不要他，那个时候我就想了，无论吃多少苦，我都得把他养大。” “再苦，我认了，我犯的错，那我就用一辈子赔他。”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走到我前面去。” 沈新忙扯开话题，问韩小龙和老狗的事情。 罗丽美这才渐渐不哭，揉着老狗脑袋，说这条老狗特别通人性，总是跟着韩小龙。 韩小龙去哪儿，它就去哪儿，所以韩小龙就不会丢，因为老狗记得回家的路。 沈新暗暗点头。 这一点很关键，如果老狗总跟着韩小龙，那案发的时候，它肯定也在附近。 那么它是否袭击了凶手？ 如果它袭击了凶手，那凶手事后是否会去打狂犬疫苗。 这或许也是一条指向凶手的线索。 沈新问罗丽美韩小龙以后，老狗是什么反应，身上是否有伤口。 它如果护主，袭击了凶手，那凶手反击，它或许会受伤。 这也能间接证明案发时它在场。 “那不知道，我光顾着找小龙，也没注意它。”罗丽美摇头。 丁雨薇低声道：“沈新，你是不是要查谁在案发后打了狂犬疫苗。” 沈新微微点头。 收拾完废品，罗丽美招呼俩人留下吃饭。 说着就要出去买菜。 村头有超市，卖菜。 “阿姨，我们去吧，正好在村里转转。” 沈新没拒绝留下，有些韩小龙跟老狗相处的细节，还得多问问罗丽美。 说着，沈新招呼一声哮天犬，牵着它去村头的超市。 天色渐晚。 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西面天空，一抹艳丽的晚霞出现，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平虞经济发达，如今乡下环境搞得也不错。 而且村村都有水道，小桥流水，别有一番风景。 俩人一狗，沿着村道漫步，仿佛是吃过饭，出门散步的夫妻。 丁雨薇默默跟着，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这时，沈新开口道：“丁雨薇，你明天就不要跟着我了，咱们分头行动，反正我这边也没啥事，你跟着也是浪费时间。” “你去查医院的记录，看看有没有六年前，在案发之后，跑去打狂犬疫苗的情况。” 狂犬疫苗都是定点医院打，记录也保存的很久，应该能查得到。 而且说起来，如果凶手被老狗咬了，那他家人应该也知道。 所以未来还可以在走访的时候，问一下这个情况。 刘杰当时注意力不在狗身上，肯定不会问这方面的问题。 “知道了。” 丁雨薇默默翻了个白眼，暗道一声煞风景。 老狗走的慢，又不时停下。 它真的在慢慢找回记忆。 所以赶到村头超市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村子里就这么一家大一点儿的超市，门前有一片空地。 然后这片空地还做了一些园林绿化，摆放了一些健身器械。 所以应该是村里的一个活动中心。 俩人赶到的时候，这边也有几个人在说话。 说话声音有那么一点儿大，沈新下意识的望了过去。 一个中年人穿着羽绒服，手里提着卤菜的打包盒，应该是刚从超市出来，准备上车。 开着台s级。 然后稍稍驻足，跟坛旁边的人在说闲话。 “哎呀，现在生意难做的很，我每天一睁眼，都欠银行好几万，说实话，头疼的要死。”中年人抱怨着。 说是抱怨，更像是吹嘘。 和他说话的人笑呵呵的恭维，说自己想欠银行钱还没机会呢。 沈新只是看了眼，收回目光要进超市。 手下一紧，发现老狗站在原地，没动弹。 它扭着头，就望着中年人，一动不动的看着。 沈新拽了拽绳，它依旧不动弹。 “哮天犬，怎么了？”沈新蹲下询问。 老狗的眼睛不再浑浊，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中年人。 它的眼神很怪，沈新不太说的清楚，就感觉它也在努力的搜寻记忆。 渐渐的，它的眼神变得锐利。 鼻子皱起，咧嘴露出牙齿，喉咙里发出了极低沉的呜咽声。 但是它只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这么看着中年人上车，开车离去。 而它的目光，追着汽车远去，一直到再也看不见。 它收起凶态，可目光依旧锐利，木讷在原地，似乎在思考。 然后它扭头，望向了沈新。 之前在它的眼神里，沈新看见了暮气沉沉，浑浊和混乱。 但这一刻，却感觉它眼神很清澈，仿佛清醒了一般。 而它眼神所传递出来的意味，沈新有些不太确定。 但拥有天赋，沈新感觉得到，它好像想告诉自己什么一样。 关键是它这个反应。 沈新心头一跳，不会中大奖了吧！ 老狗刚才那反应，明显有问题啊。 想到这儿，沈新连忙把绳子交给丁雨薇，上前跟坛旁边几人打招呼。 “大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沈新问刚才和中年人说话的男人。 男人打量着沈新，警惕的反问沈新是谁。 沈新想了想，胡诌是村里人的亲戚。 这次来平虞，沈新开的是自己的车，然后穿的也是便服。 今天赖勇过来，也是开的自己车，同样是便服。 而且待没多久就走了。 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如果凶手是村里人，那沈新暂时不想暴露警方重启案件，来村里调查的事情。 男人哦了一声，也没问是哪家的亲戚，道：“那是周辉啊，他算是娶了个好老婆，这不，你看生意越做越大，几年换几个车了。” 沈新又问哪个辉。 确认了之后，道谢离开。 “不会运气这么好吧。”丁雨薇低声问道。 她也注意到了老狗的反应。 沈新摇头，心说那谁知道。 卷宗里几个主要的嫌疑人中，并没有周辉。 “明天查一查再说。” 就从狂犬疫苗入手。 俩人都不会做饭，索性就买了些卤菜。 在罗丽美家吃过饭，见老狗不舍得走，就把它留在这里。 俩人还是回镇上住。 第二天上午，俩人就直奔镇上的清原中心卫生院。 昨天问了赵培柱，当年镇上就这么一所医院可以打狂犬疫苗。 到卫生院一问，还真保存的有记录。 不过12年的时候，都是手写的记录，13年，卫生院才开始大范围用电子病历。 档案室。 记录都按照时间分门别类收档的，所以很好找。 “就这儿。” 医院行政科主任翻出一本泛黄，落满灰尘的登记册。 打狂犬疫苗需要上报，所以单独记录。 韩小龙死亡时间是7月11号夜里。 如果凶手知道24小时原则，那肯定第二天就会来打狂犬疫苗。 丁雨薇快速翻页，很快翻到7月份。 “有了，周辉，12号上午十点过来打的。” 丁雨薇眼前一亮，指着记录道。 当天只有一条记录，就是这个周辉。 而登记身份证信息显示，就是乌坝村。 看着记录上的签名，丁雨薇一阵不可思议。 这运气有点儿太好了吧！ 刚接手案子才一天啊，这就锁定凶手了？ 沈新道：“别激动，他现在只是有嫌疑，还有好多东西没查清楚呢。” 比如周辉为什么要杀韩小龙。 而且不一定是他的。 但这个发现依旧让人振奋，所以考虑一下，沈新还是直接给刘杰去了个电话。 有发现，肯定还是要第一时间汇报。 接到沈新的电话，刘杰好像在开会，听闻沈新有发现，认为周辉有重大嫌疑，对面刘杰一声惊呼。 哗啦一声，好像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小沈，你等着我，我立马就过来。” 刘杰急匆匆撂下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本章完) 第228章 男女关系 第228章 男女关系 接到沈新电话的时候，刘杰的确在开会。 主持会议的是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梁振，会议主题是警风建设。 所以刘杰敢撂下会议往外跑。 梁振急忙拽住他。 他偏分头，颧骨高，面庞消瘦，单眼皮，一双眼睛尤其的锐利。 拉着刘支来到会议室外面，梁振才问道：“是南江那个小警察的电话，怎么了，出事儿了吗？” 他听刘杰喊小沈，就知道谁打来的电话。 “是他。”刘杰点头，道：“但没出事儿，是好事儿，这小子说有重大发现，可能锁定韩小龙案的嫌疑人了。” “哦？” 梁振一奇，诧异道：“不对吧，他不是前天才过来嘛。” 前天过来的，然后就昨天一天时间。 要看卷宗，物证，看现场，再走访当事人，一天时间，能弄完这一切就不错了。 结果这一天时间，就锁定嫌疑人了？ 闹呢吧！ 刘杰道：“我也奇怪呢，但他说有发现，所以我这不赶着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嘛。” 梁振不再多问，他知道这个案子是刘杰心头的一根刺，摆摆手，示意刘杰赶紧去。 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目送刘杰匆匆离去，梁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他不希望是沈新哗众取宠。 如果不是，那一天时间就发现重要线索，这小子的本事有点儿吓人啊。 不怪南江那边那么重视。 电话里也没顾得上问沈新在哪儿，刘杰就先杀到了松陵分局，找到了丁军保。 “沈新呢？” 他上来急吼吼的询问。 丁军保正跟赖勇在自己办公室里商量抓捕方案，看到刘杰闯进来愣了一下，奇怪道：“小沈在清原呢，怎么了？” 莫非出事儿了，电话打到了刘杰这儿？ 丁军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刘杰交代过自己，全力配合沈新。 自己不在现场，是不是就不算全力配合。 关键自己有案子啊。 而且沈新刚到，光熟悉案子就得两天吧。 刘杰扭头就走，出门的时候撂下一句话：“小沈发现嫌疑人了。” 一句话，让丁军保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开玩笑吧，昨天才去清原，这就发现嫌疑人了？ “赖勇，什么情况？”丁军保急切望向赖勇。 你是不是有事儿没交代清楚。 “不知道啊。” 赖勇眼睛瞪的老大，急声道：“不对啊，他怎么就发现嫌疑人了？昨天他就光找狗来着，其他什么都没干呐。” 丁军保顾不上多问，急忙抓起车钥匙跟了出去。 赖勇暗骂一声，也快步跟上。 三个人，风风火火的杀到了清原镇。 途中又给沈新打了电话，刘杰匆匆赶到镇上的卫生院，见到了沈新。 沈新就在卫生院门口等待。 “小沈，怎么回事？”刘杰急匆匆的迎上来。 后面丁军保和赖勇也是一个样。 俩人开一辆车，路上丁军保好好的，又重新把沈新昨天干的事情全部问了一遍。 他想着赖勇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可再问一遍，他反而更糊涂了。 真就如赖勇所说，沈新光找狗了。 他知道沈新靠小动物破过案子，可这找韩小龙养的狗，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有点儿儿戏了吧。 沈新掏出手机给刘杰看。 拍了就诊档案的照片。 “刘支，就是这个周辉，你看，7月12号上午十点，他来卫生院打了狂犬疫苗。” “昨天傍晚的时候，在村头超市，我牵着韩小龙的狗，见到了这个周辉，韩小龙的狗对他反应很强烈。” “怎么说呢。” 沈新想了想，道：“就像吴家望的案子，乐乐看见高进瑞，立马有反应一样。” “所以我推测，在11号晚上案发的时候，韩小龙养的狗也在现场，它保护韩小龙，可能袭击了嫌疑人。” “我们就想嫌疑人会不会在第二天跑来打狂犬疫苗，今天上午一查，就查到了他。” “我问过罗丽美，她说这条狗和韩小龙形影不离，这也能佐证当时狗在现场。” “最重要的，这条狗见到周辉之后有反应。” “所以这个周辉应该有很大的嫌疑。” 刘杰看着照片，一下子拧起眉毛，陷入沉思中。 旁边丁军保两人也凑近，看了一下。 赖勇抿着嘴唇想了想，道：“刘支，我觉得小沈这个推测在逻辑上是合理的。” “这条狗和韩小龙形影不离，韩小龙遇害当晚，那这条狗肯定也在现场，那么它的确有很大可能，袭击了嫌疑人。” “嫌疑人很自然的会跑来打狂犬疫苗，尤其是这个时间，太巧合了。” 刘杰不住点头。 沈新的逻辑没有问题。 而且沈新说了，韩小龙养的狗见到周辉之后，有强烈的反应。 他扭头问丁军保还记不记得周辉。 他自己没什么印象了。 当年调查的时候，他们真的是把乌坝村所有人都摸排了一遍。 但发现的嫌疑人之中并没有周辉。 丁军保也摇头，说没印象。 “赶紧查走访笔录。”刘杰立刻道。 好几箱物证，其中有一整箱，都是走访的笔录。 丁军保急忙联系分局的人。 刘杰心中振奋。 万事开头难，一团乱麻之中，但凡找到一个头儿，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可最难的就是如何找这个头。 他请沈新过来，就是想另辟蹊径，用沈新的能力来找这个线头。 没想到就一天时间，沈新硬是给找到了。 “沈新，谢谢！” 他手落在沈新肩膀，克制住内心激动。 沈新连忙道：“刘支，我也就是运气好，昨天正好就遇到这个周辉了，他好像是做生意的，平常也难得回一趟村里。” “而且现在只是怀疑，还不一定有准呢。” 一条打狂犬疫苗的记录证明不了什么，更不能成为定罪的证据。 周辉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推的一干二净。 “不，这个发现很重要。” 刘杰摇头，庆幸自己下定决心找了沈新。 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个发现。 分局那边翻了好一会儿，找到了周辉的走访笔录。 众人凑在一起看。 14号发现的尸体，然后这份笔录是19号做的。 最开始的笔录，周辉说11号那天他去栋梁村了。 他妻子李静，是栋梁村的人。 然后那几天他们夫妻俩闹矛盾，李静回了娘家，他跑了几趟，想把妻子劝回来。 11号那天他又去了，然后在娘家，和老丈人，还有老丈人朋友一起吃的饭，喝了酒，晚上九点多才离开栋梁村。 骑的电瓶车，大概十点多到的村里。 然后直接就回家睡觉了。 后面还有周辉母亲的笔录。 和周辉的说辞差不多，说夫妻俩闹矛盾，然后晚上十点多，她给周辉开的门。 后面还有笔录的查证和外围调查。 去了栋梁村，找到了周辉的妻子和老丈人，证明当天晚上，是一起喝酒吃饭，好多人可以证明，九点多周辉骑电瓶车离开的。 至于夫妻俩闹矛盾，原因是李静嫌弃周辉不务正业。 周辉之前在镇上开店，卖太阳能。 在俩人结婚的时候，周辉家庭条件还算可以。 但结婚没两年，他父亲查出癌症，治疗光了家底。 结果人也没救回来。 父亲一走，周辉没什么心思做生意，还染上了一些打牌的坏毛病，店里生意一落千丈。 因为这个，夫妻俩经常吵架。 周围邻居也证实了。 至于当天晚上周辉到底几点回来的，周围邻居并不知情，没人注意到。 到这儿就没了。 给周辉采了血，便排除了他。 因为问过他的邻居，没人知道他和韩小龙产生过什么矛盾。 而且韩小龙住在村子东北面，周辉呢，家在村子西面，两家离得远，说实话平常没有太多交集。 光从笔录看，周辉没有任何的嫌疑。 那不怪提起他，刘杰连印象都没有。 但现在嘛，情况又不一样了。 几人在坛坐下，刘杰道：“我们先假设，周辉有嫌疑，那么不在场证明上，他应该撒谎了。” “还有他母亲，也一样撒谎了。” 说是十点出头回来的，但具体几点到的家，没人知道，也没法儿证明。 他母亲的证词不一定可靠的。 而这种情况就跟王成辉一样，他不在场证明不够充分，但同样的，你也没有证据去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 可要是以周辉为嫌疑人去反推，那毫无疑问，母子俩都撒了谎。 “他和这个韩小龙，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系，接下来，我们要重点查这个。” 也就是动机。 俩人家离得远，平常也没太多交集，平白无故的，周辉为什么要杀韩小龙。 丁军保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时过境迁，当年没找到凶器，现在更找不到。 只能查动机。 “小沈，你有什么想法？”刘杰抬头望向沈新。 沈新也没客气，道：“刘支，现在周辉有嫌疑，肯定要查他的动机。” “同时呢，我还是想按照我原先的办法来，我带着韩小龙这条狗，设法继续在村里转悠，多找，争取把当年所有人都筛选一遍，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老狗对周辉露出了敌意。 但好感度不足，听不见心声，所以沈新也不确定这敌意的来源是什么。 万一只是周辉曾经看老狗不顺眼，揍过它呢？ 这都说不准的。 所以不能在周辉这一棵树上吊死，还得设法继续筛查。 真要筛查一圈儿，就周辉有反应，那才能锁定他。 刘杰点头说可以。 两步走嘛。 “那小沈，一会儿你还去村里，这边周辉的调查我来负责。” 这案子曾经是自己的，现在有了新线索，刘杰肯定要亲自盯。 当下，两帮人分头行动。 沈新没急着回乌坝村，先去了派出所，要了一堆电诈的宣传页。 这两年电诈案件频发，所以每个基层派出所都有电诈宣传的任务。 沈新想借宣传电诈之名，挨家挨户上门，带着老狗辨认。 这样也不至于惊动村里的人。 赶到罗丽美家，老太太正打算出门。 昨天也跟她交代过，出门不要乱说韩小龙案子重启调查的事情。 所以见到沈新之后，她还压低声音，偷偷摸摸的问是不是有发现了。 “罗阿姨，您别着急，反正您平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这边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沈新叮嘱一句，冲院内老狗招呼了一声。 好歹也相处了一天，自己的德鲁伊天赋也不是白给的。 一招手，老狗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罗阿姨，我们出去转转。” 沈新让罗阿姨自己忙，然后牵着老狗，挨家挨户宣传电诈。 就说俩人是派出所的义务宣传员。 丁雨薇要了当年的走访名单和村里的地图。 这样宣传电诈，索要一个签名，落实一个，就勾掉一个名字。 全程带着老狗，如果有反应，随时可以确认。 这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而且很多人都不在村子里，只能慢慢来。 同时还要照顾老狗。 它体力已经变差，转悠一会儿，就要趴下休息一会儿。 沈新渐渐发现了和它的相处之道。 虽然它脑袋上还未出现好感度图标，但亲近与否，沈新心里是有感觉的。 沈新发现，带着它在村子里转转，陪伴着，就能增加好感。 尤其是一些特定的地方。 比如村子西面的水泥桥，途径这儿的时候，它主动跑了过来，趴在桥头，一看就是好久。 “你是不是经常和小龙来这儿玩？” 沈新轻轻的帮他梳理毛发。 罗丽美都叫小龙。 所以对于小龙这个称呼，老狗有反应。 它扭头望向沈新，没有出声，但眼神可以确认。 “乖！” 沈新拍了拍它脑袋。 看了会儿风景，它跳下来，乖巧的来到沈新脚边。 感觉得到，好感应该增加了不少。 “走吧，下一家。” 哪怕有了线索，依旧离不开摸排走访的基本功。 一天走访了大几十户，名单圈掉了一百七十多人。 进度还算可以。 而且令人振奋的是，筛选的这些人，老狗并没有任何反应。 那越是这样，越是能证明周辉的嫌疑。 晚上还是把老狗留在罗丽美家，俩人回镇上睡觉。 问了刘杰那边，暂时还没有太大发现。 如今的周辉开了一家生产燃气热水器的小厂，厂就在镇西面的张钧路附近。 生意做的还行。 工商信息显示，他只是合伙人，还有一个股东是他老丈人。 外围走访调查，说他能开这个厂，生意做起来，很大程度上靠了他老丈人。 他老丈人就一个女儿，据栋梁村的村民介绍，说一开始他老丈人不太同意这门婚事。 觉得周辉这个人虽然长的还行，挺帅，但油腔滑调的，不太可靠。 可李静喜欢。 也间接印证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老话。 然后依旧没有找到周辉和韩小龙之间有过什么矛盾。 第二天，沈新还是继续宣传电诈。 这天下午。 咚咚咚！ 沈新不断敲门，门上没有挂锁，里面应该有人的。 俩人现在的位置就在古井附近。 敲的这户人家，就是古井东北面这一户。 他们大门朝北，背对古井。 又敲了几下，斜对面的门倒是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问沈新俩人干什么的。 那正好，沈新迎上来，先走访这家。 男主人不在家，上班了。 老狗毫无反应。 沈新简单走了一下宣传流程，又问对面这户人去哪儿了。 中年妇女道：“他家就剩俩老人了，手机都用不明白，谁会骗他们啊。” 沈新道：“不对吧，所里给我们的信息显示，他们家还有一个儿子的，叫杨茂才。” 记录显示，这家姓杨，五口之家，怎么就剩俩老人了。 “是出去打工了吗？” “你不知道？” 中年妇女一愣，道：“杨茂才死了呀，他老婆也带着孩子走了，这都几年了。” 沈新恍然，连忙说可能是所里信息更新不及时，顺嘴问人怎么死的。 “别提了，在临水出车祸死的。” 中年妇女属于那种一张开嘴，就停不下来的性格，啧啧有声的道：“那是14年的事儿了吧，夜里出的车祸，好像是喝了酒骑电瓶车让车撞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谁撞的。” “那死的多冤啊，他老婆熬了两年，熬不住，就带着孩子走了。” “就剩俩老人了，尤其是老太婆，现在也是神经兮兮的，俩人几乎都不出门，你从他们家门口经过啊，真的，都觉得阴气森森的。” 中年妇女打了个哆嗦，又撇撇嘴道：“这人呐，还是不能太嘚瑟，那两年，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发了财，房子一盖，老婆一娶，那叫一个牛的，见面了招呼都不打。” “结果才多久啊，你看不就招了灾嘛。” 沈新点头。 这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村里的情报头子，估计知道很多事儿。 沈新有心多问两句，又怕问的多了，第二天她就给自己宣扬的满村都知道。 只得作罢，牵着老狗离去。 走开几步，沈新又驻足，扭头看了一眼杨茂才家。 丁雨薇问道：“怎么了？” 沈新摇摇头，继续走访。 今天的进度差不多。 然后老狗这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好事儿，周辉的嫌疑还在加大。 晚上回到镇上。 吃过晚饭，都回旅馆了，这边接到刘杰的电话。 有发现！ 俩人精神一振，匆匆赶到派出所。 这两天，丁军保在所里要了间办公室，就在这里工作。 沈新俩人赶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吃饭。 沈新一眼注意到，在对面黑板上贴着一个人的照片。 毛艳茹！ 打过招呼，沈新急忙问有什么发现。 丁军保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招呼沈新俩人坐，然后道：“周辉在临水那边有个旗舰店，我们查这家店的时候，意外查到他在临水有一条案底。” “15年的9月13号，他和人发生矛盾，动了手，张王镇派出所出的警，进行了调解，然后周辉赔了对方一千块钱。” “关键是，周辉是在毛艳茹的按摩店里，和人发生的矛盾。” 沈新立刻坐正身体，问然后呢。 把毛艳茹的照片贴到黑板上，那肯定是有问题啊。 刘杰接过话茬，拿筷子指了指毛艳茹的照片，道：“问了张王镇派出所的同事，还有这个当事人，事情是这个当事人在店里按摩，对店里的小姐动手动脚。” “俩人吵起来了，这个时候呢，周辉从里间和毛艳茹一起走了出来，帮毛艳茹出头，呛了几句，就打起来了。”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周辉和毛艳茹的关系不一般，去所里处理的时候，毛艳茹跟着去的。” “而且有意思的是，当时所里调解的民警回忆说，本来周辉语气很冲，不愿意赔钱，然后一说要通知家属，这才愿意赔钱了事儿。” “这是不是说，周辉和毛艳茹的关系，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我们现在想围绕这一点，先调查清楚两人的关系。”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黑板，脸上浮现笑容。 沈新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刘支，你是怀疑韩小龙和周辉之间的矛盾，出在毛艳茹身上？” 沈新想到了一个人。 王成辉！ 王成辉为什么被列为重要嫌疑人？ 原因是他要跟毛艳茹搞对象，韩小龙不乐意，冲他扔石头。 等于说，韩小龙有护着毛艳茹的想法。 那如此一来，周辉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情况。 然后赖勇也说过，毛艳茹离婚之后，和村里一些男的关系不清不楚的。 那很有可能，她跟周辉也有关系，然后被韩小龙发现，俩人发生了争执。 最后发生了意外。 刘杰微微一愣，惊讶道：“小沈，你脑子可以啊。” 自己刚起个头，沈新就猜到了自己在想什么。 刘杰觉得，就算沈新没有德鲁伊的天赋，破案也是一把好手。 (本章完) 第229章 你弄我弟弟！ 第229章 你弄我弟弟！ 下午快四点，春风养生。 一个三十余岁，穿着便宜西装的客人躺在按摩椅上。 毛艳茹坐在他面前，正帮他按小腿。 “老板娘，你是哪儿人啊，听你口音，感觉咱们俩是老乡呢。” 客人换了个姿势，换的过程中，空余的右脚“不露痕迹”般的从毛艳茹胸前擦过。 毛艳茹笑眯眯的道：“那老板是哪儿人啊，这才刚过年，过来出差的吧。” 在低头的瞬间，她极快的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啊，男人嘛，就得养家糊口啊。” 客人伸展了下身体，往下滑，脚往毛艳茹怀里探。 毛艳茹也没躲，媚笑着，手在男人小腿上温柔的滑过，轻声道：“老板，我感觉你有点儿肝火旺，我认识个小姐妹，特别会按，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客人笑道：“老板娘，你不就按的挺好的嘛。” 说着，一只脚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毛艳茹没躲开，正要再说，哗啦一声，玻璃门被人推开。 刘杰打头，沈新等人跟随，乌泱泱几号人，一下子涌进了狭窄的店里。 客人脸上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你们……怎么来了？” 毛艳茹同样是一愣。 刘杰见怪不怪的坐下，道：“毛艳茹，你忙你的，忙完了，我们问你点儿事。” 毛艳茹道：“刘队，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呗。” “不急。” 刘杰笑着摇头。 这么多人注视下，客人开始不自然了，道：“老板娘，要不算了，我改天再来。” 毛艳茹点头，起身问：“那扫码还是现金，一百九十八。” 客人一愣，忙道：“你还没按够时间呢，就收我全价？” 毛艳茹道：“那我给你洗脚了呀，是你自己不想按了。” 客人要掏手机，又住手，道：“那不行，两百块洗个脚，太贵了。” 毛艳茹默默翻白眼，问他愿意给多少。 客人犹豫一下，伸出一只手，说最多五十。 “不可能。” 毛艳茹干脆摇头，道：“该多少就多少，少一毛都不行，我小本生意，挣点儿钱不容易。” 客人暗骂一声，道：“那你给我按完，还有，让他们出去。” 一指刘杰等人。 毛艳茹没动：“他们是警察，我管不了。” “警察？” 客人瞬间眼睛瞪的老大，心虚的看了眼刘杰等人，急忙掏手机：“我给，给还不行嘛。” 利索的扫完码，穿鞋出门一看，好几辆警车，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扭着脸离开。 毛艳茹浑不在意的收拾好洗脚盆，问刘杰想问什么。 “生意怎么样？”刘杰还顺嘴问了一句家常。 毛艳茹撇撇嘴：“就那样呗。” 出于“礼貌”，刘杰还是道：“按摩就按摩，别整多余的。” 毛艳茹不在意的点头，问韩小龙的案子有没有进展。 刘杰并没有直接切入正题，问当年毛艳茹离婚回到村里之后，和村里几个男人走的近，有过关系。 毛艳茹脸色微变，嘟囔道：“你们警察还管这个吗？” “我们是不管，但如果跟案子有关，我们还是要调查的。”刘杰笑笑。 毛艳茹犹豫一番，不无尴尬的道：“其实也没几个。” 刘杰追问：“几个是几个？” 眼见刘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毛艳茹倒也泼辣，反呛道：“那是不是还得分一分，睡过的有几个，没睡过的有几个？” 刘杰点头：“可以这么分，反正都说说呗。” 毛艳茹猛翻白眼，想了想道：“王成辉算一个，睡过几次吧，不过他抠门儿，不舍得给我钱，后来就吹了。” “然后还有李新明，听人说他本事特别猛，我试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还有一个郭伟，有一次喝多了，睡过一次，后来他找我，我也没再搭理他。” 他一口气说了三个人。 沈新暗暗摇头，玩的还挺。 但没有周辉。 那周辉是属于没睡过的？ “至于那些没睡过的，没法儿算，有些人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毛艳茹撇撇嘴。 刘杰点头。 后两个名字，当年调查的时候，的确没查到。 略一沉吟，刘杰突然道：“那周辉呢？” “谁？” 毛艳茹一愣，立刻道：“我和他没有关系。” 刘杰笑了。 你要大大方方承认，那也就没事儿了。 不承认，才有意思。 刘杰道：“毛艳茹，我们既然问你，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隐瞒。” 毛艳茹眼神有些慌乱，还是否认。 刘杰也图穷匕见了，道：“15年9月13号，就在你店里，周辉和你的客人发生了矛盾，还动了手，派出所的调解报告上还有你的签名，你别告诉我那不是你。” 毛艳茹脸色微变。 刘杰继续道：“李全红你认识吧，之前在你店里干过，我们找她问过，周辉不止一次的来你店里，然后好几次开车来接你，具体做什么，应该不需要我说吧。” 毛艳茹嘟囔了一句你知道还问我，道：“行，他算一个，我跟他睡过。不过他胆小儿，不想让他老婆知道，而且他老婆还找人来警告过我，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他老婆来警告过你，什么时候的事情？”刘杰迅速追问。 毛艳茹想了想道：“16年年初吧，有一次我跟周辉去逛商场，被李静她闺蜜看见了，她叫了娘家几个人，过来要砸我店。” 刘杰点头，又让毛艳茹详细说说跟周辉什么时候认识的。 毛艳茹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是看周辉有点儿帅，他那时候赌博，玩的大，还让人做局了，没什么钱。” “后来嘛他算是又发达了，还是他先找的我，那他愿意给我钱，我就跟他睡了呗。” 她三言两语概括了。 刘杰觉得不够，让她详细说说，尤其是韩小龙案发的时候，俩人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毛艳茹正要说，猛地醒过味儿来，反问道：“刘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杰没回答，只让她详细说。 毛艳茹眉毛拧在了一起，慢慢说。 那个时候，俩人的确搅和在了一起。 “就偷偷睡过几回，也没让外人知道……”她越说声音越小。 而后猛地坐起。 “我操他妈的！” 她怒骂一声，瞪着眼睛问道：“小龙是不是他弄死的？” 刘杰摆手示意她冷静，说只是在调查。 毛艳茹坐下，表情一阵阴晴不定。 又问了一会儿，刘杰才作罢，让毛艳茹想起什么了，再联系自己。 一行人出门。 刘杰拽过沈新几人，道：“你们有想法吗？” 丁军保点头：“首一个，李静应该很强势，所以俩人关系是偷偷摸摸的，而且刘支你想啊，就现在，周辉开的那个厂，还是靠了他老丈人。” “所以在当时，周辉可能不敢让李静知道他和毛艳茹的关系。” “还有一点，刚才毛艳茹顺嘴说了一句，当年周辉打牌被人做局了，会不会那个时候他欠了一些赌债，他要还钱，怎么办，还是只能靠他老婆。” “所以他更不敢让他老婆知道他和毛艳茹的关系。” “我们之前推测，韩小龙因为从小受到毛艳茹照顾，那长大了，他一根筋，也想保护毛艳茹，他听见了闲言碎语，有人背后议论毛艳茹，就冲王成辉丢石头。” “那是不是他发现了周辉的事情，嚷嚷着要让全村人知道，周辉这才激情杀人？” 沈新不住点头。 这个动机，说的过去的。 刘杰道：“先查，把毛艳茹说的几个情况全部查清楚。” “还有，找人盯着毛艳茹，她反应不太对。” 丁军保立刻叫来一人，让他留在这里，盯着毛艳茹。 今天沈新没去村里。 让丁雨薇去的。 老狗好感度上来了，有反应的话，丁雨薇看着也一样。 刘杰的车上。 沈新想了下道：“刘支，就现在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周辉的嫌疑很大。” “但问题是，证据怎么找？” 打狂犬疫苗的记录，毛艳茹的口供，这些都没用。 杀人这种案子，没有足够硬的证据链是不行的。 刘杰点头，他明白沈新的意思。 当年就没有在现场发现足够的证据，如今过去六年，现场早没了，更难发现直接指向周辉的线索。 刘杰沉声道：“他母亲黄庆梅，她的口供很关键。” “你想啊，如果当天周辉杀害韩小龙，石头他可以丢掉，但身上肯定有扭打的痕迹，韩小龙有反抗伤。” “他还被狗咬了，他回家之后，很难瞒过黄庆梅。” “所以黄庆梅的口供非常重要。” 沈新点头，的确，黄庆梅的确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不过刘支，那是他妈，我觉得比较难。” 这不是电视剧，会有什么大义灭亲。 现实中，黄庆梅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自己也七十多了，指望她出来指证自己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杰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见沈新皱眉不语，笑着鼓励道：“没事儿，对比六年前，案子已经有很大很大的进步了，只要能锁定他，我相信迟早会发现证据的。” 沈新勉强笑笑。 的确，破悬案，没有这种信心可不行。 返回所里，刘杰立刻安排人对毛艳茹的口供进行核实。 沈新则和刘杰一起，继续翻查现场勘察报告和物证，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 嫌疑人锁定了，缺乏证据，无法定罪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要是手里有证据，刘杰现在都直接带周辉回来审讯了。 正忙着，刘杰手机振动了一下，接起只听了两句，他就脸色大变，急忙道：“不是让你们盯着她嘛，怎么还会搞成这样，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沈新急忙问怎么了。 刘杰匆匆往外走：“别提了，毛艳茹拎着把菜刀，去了周辉的厂里，嚷嚷着要砍死周辉。” 沈新吓了一大跳。 俩人乘车，很快抵达周辉的热水器厂。 靠着张钧路，也不是很大。 此刻厂门口停着警车，厂里的员工应该都跑出来了，围在厂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刘杰停下车。 赖勇迎了上来。 “你们啊，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吗？”刘杰瞪了眼赖勇。 赖勇不敢叫屈。 沈新插了句话，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也不能怪留守盯梢的同事。 毛艳茹一个大活人，又不能限制她活动，现在是冬天，衣服厚，怀里揣把菜刀，谁能看得见。 问题是关于周辉的调查，你还绕不开她，必须去问她。 只是没想到，毛艳茹会拎着刀找周辉。 赖勇道：“在办公室呢，咱们的人跟着她，一见她往这边拐，就想到她要去找周辉，也拦她了，可她不停车，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然后她就冲进去了，还好周辉不在。” 刘杰快步走进厂区。 有一栋四层的办公楼，人都已经清空了。 毛艳茹就在四楼周辉的办公室里。 还没进门，就听见毛艳茹的谩骂声。 然后稀里哗啦的，打眼一看，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已经让毛艳茹砸了个稀巴烂。 刘杰冲进办公室，呵斥道：“毛艳茹，你要干什么，冷静一点儿！” 毛艳茹手里的确拎着一把菜刀，直接一刀砍在办公桌上，嚷道：“姓刘的，我他妈冷静不了，你来的正好，你让周辉过来，就当着你的面，我问问他，小龙是不是他弄死的。” “我操他妈，村里谁不知道小龙是我弟弟，我他妈跟他睡了，还弄我弟弟！” “姓刘的，你们要是不敢收拾他，那我来，我弄死他！” 她嚷嚷着，一脚踹飞了周辉的老板椅。 刘杰黑着脸，沉声道：“毛艳茹，你冷静一点儿，案子我们在调查，如果周辉有嫌疑，我们会处理他，用不着你来。” “你这么做，只会干扰我们的调查。” 她这一闹，周辉就算是知道警察盯上他了。 “还有，你这是在犯罪，想想你的父母，冷静一点儿。” 毛艳茹嗤笑一声，道：“我妈说我是贱货，我他妈管他们怎么想呢。” “姓刘的，我今天把话撂这儿，周辉不来，这事儿没完。” “有本事你们把我抓进去，不然我还要弄他！” 说着，她一把拉开旁边的窗户，直接开始往下面扔东西。 底下是个车棚，哗啦一声，声音挺大。 只扔了两样，她猛然看见厂门外开来一辆s级。 立马喊了起来。 刘杰脸色一变，立马猜到周辉来了，急忙让赖勇下去拦着。 但晚了。 周辉下车冲进了厂区，看见窗户口探出身，冲自己破口大骂的毛艳茹，错愕之余，立刻喊道：“毛艳茹，你脑子有病吧，想干嘛！” 毛艳茹半边身子都探出窗，看的沈新一阵心惊肉跳。 她要是掉下去，后果不敢设想。 “周辉，小龙是不是你弄死的，我操你妈，你行啊，老娘他妈跟你睡了，你弄我弟弟，你上来，我今天非要砍死你！” 楼下周辉已经被同事拽着往外走。 但很显然，周辉听见了毛艳茹的话，脸色猛地一变，顺着力道，被楼下同事拉到了厂门外。 这边赖勇才跑下去。 毛艳茹还不依不饶，大喊个不停，嚷嚷着都快来看啊，说周辉是杀人凶手，该死什么的。 刘杰能成为副支队长，有当机立断的勇气，趁着毛艳茹身体探出窗户大喊大叫，偷偷靠近，突然加速，一个箭步，就从后面抱住了毛艳茹。 一手锁身体，一手抓持刀的右手。 后面跟着的沈新，也立刻冲上去，摁住了毛艳茹的手，强行掰开手指，拿走了菜刀。 毛艳茹奋力挣扎，尖叫道：“姓刘的，你他妈有病是吧，抓我干什么，去抓周辉啊，他杀人了！” 刘杰脸黑的惊人，把毛艳茹从地上拽起来，交给手下。 “把她带走。” 刘杰呵斥一声，这才问沈新有没有事，他看见沈新手上有挠的印子。 毛艳茹做了美甲。 “没事儿。”沈新探头，看向楼下。 厂门口的人群外，周辉默默的站着。 很显然，他听见了。 沈新道：“刘支，虽说是个意外，但乐观点儿看，惊一惊周辉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心里有鬼，才会露出破绽。 当然，也有风险，他可能会设法销毁一些证据。 可问题是本来也没有证据。 而且迟早要接触周辉。 刘杰目光不离楼下周辉，沉声道：“说是这么说，可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啊。” 第一次接触很关键。 现在这么一弄，等于打了无准备的仗。 说到这儿，他立刻掏出手机，给赖勇打了过去，让他不要现身。 又给丁军保打过去，一样的安排。 他也不准备现身。 然后安排下面的手下，立刻把周辉带走。 这样的话，他们这些当年调查案件的警察不现身，或许周辉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警察又重启了韩小龙的调查。 正好，毛艳茹这一闹，还能有正当的理由讯问周辉。 两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里。 所里的审讯室没有观察室，但有监控。 隔着监控，沈新等人观察周辉。 焦国义准备亲自调查事情经过，现在正在问刘杰询问的度怎么掌握。 哪些能问，哪些不能问。 刘杰回来的路上已经盘算清楚了，道：“就问他和毛艳茹什么关系，让他说毛艳茹为什么找他，然后问毛艳茹嚷嚷着杀人是怎么回事。” “毛艳茹既然提到了韩小龙，这案子当时你也知道，你就大胆一点儿，直接问他，看他怎么说。” 焦国义心里有数了，点点头要走。 刘杰又叫住他，道：“一会儿李静肯定要过来，你也安排人，问李静当初去威胁毛艳茹的事情，最后问她韩小龙的事情。” “既然惊到了，那索性就惊到底。” 打发了焦国义，刘杰又拽过丁军保，让他迅速把毛艳茹的相关笔录都查清楚，然后安排人，准备对周辉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这边没理由关押周辉。 丁军保去了。 沈新留在这边，看审讯过程。 果然，周辉上来就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毛艳茹为什么找自己。 “那杀人呢，毛艳茹跟我们说了，说你杀了韩小龙。” 焦国义一拍桌子，喝道：“韩小龙这个案子我知道的，周辉，到底是怎么回事，毛艳茹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跟韩小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所，我冤枉啊！” 周辉急忙否认，道：“毛艳茹就是个疯子，你不能听她胡说八道啊，而且韩小龙的案子当年你们不是都查过了嘛，跟我没关系的呀。” “这都好几年了，谁知道毛艳茹发什么疯。” 刘杰默默不语。 审讯的结果不重要，周辉也不可能承认什么，现在就看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他真的希望周辉能露出一些马脚。 (本章完) 第230章 打窝，耐心 第230章 打窝，耐心 “焦所，你是警察，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讯问室内，周辉翘起二郎腿，道：“你问我和韩小龙的死有什么关系，那我怎么知道。” “你这么问，算不算诬陷，我告诉你，我现在开公司，我也懂法的，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是警察，就随便污蔑一个守法公民！” “还有，今天我是受害者，毛艳茹跑我公司大吵大闹，还砸我东西，我还冤枉呢，你们不去调查她，跑来问我干什么！” “焦所，你不能因为我是老实人，就欺负我，我告诉你们，老实人也有脾气的！” 焦国义脸色难看，呵斥道：“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把腿给我放下来！” 周辉把腿放下，语气依旧嚣张，直接质问焦国义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焦国义也是老江湖，知道气势不能被周辉拿捏。 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周辉，你跟我讲法律是吧，那我就跟你好好讲一讲法律。” “韩小龙的案子，至今未破，这是命案，司法机关一旦立案，就是终生追诉，也就是说，案子不破，那就永远要调查。” “现在毛艳茹说你是杀害韩小龙的凶手，那我问你有问题吗？” “怎么，是嫌我一个派出所所长问你级别不够是吧，那好，你等着，我去联系分局刑侦大队，让他们来问你！” 一提这个，嚣张的周辉气势弱了下去。 但他又开始耍无赖，道：“那你们也不能因为毛艳茹随便一句话，就诬陷我啊，那我还说她毛艳茹杀的人呢。” 焦国义厉声反问：“我们有诬陷你吗，我们是在调查，可你有配合吗？” 周辉下意识的还要翘二郎腿，察觉到焦国义严厉的眼神，这才悻悻的放下。 但还是一脸混不吝，道：“焦所，你也甭吓唬我，反正我就知道，人不是我杀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一身正气，走遍天下都不怕。” “您也甭问了，我跟您说不到一块儿去，你不是说找刑侦大队嘛，找去啊，你让他们来问，我也就这一句话。” “反正这事儿不算完，他毛艳茹得赔我钱，还有你们，你们最好现在就放我走，不然的话，回头我非得找个地方，好好跟你们讲讲理不可。” 说着，往椅子上一靠，扭过头去，直接不说了。 监控前，刘杰表情平静。 这样的无赖，他见过不知道多少了。 沈新也不在意，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喊叫声。 “毛艳茹，你个臭婊子，你他妈给我出来！操你妈的，敢去我家砸东西，我弄死你！” 沈新立刻望向刘杰。 这是李静吧？ 刘杰招呼道：“走，出去看看。” 俩人出门，前往接警大厅。 但是没现身，就在角落里，默默观察。 她穿着毛呢大衣，蹬着长筒靴，一头波浪卷，戴着挺大的两个耳环。 但腹部有清晰可见的赘肉。 然后面孔上粉底很重，就五官来说，远没有达到漂亮的地步。 “李静，这是哪儿，你闹什么闹！” 赵培柱现身，大声呵斥。 俩人应该是认识，但李静也不管他，直接就要往办案区闯，嚷道：“毛艳茹那贱货呢，我要问问她，谁给她的胆子，敢去我家公司闹，给她脸了！” 赵培柱拦住她，把她拽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沈新低声道：“刘支，这李静很强势啊，所以当年周辉应该有足够的动机，必须掩盖他和毛艳茹的关系。” 假如再背上赌债，指望着靠李静来还清赌债，那动机就更足了。 刘杰微微点头，道：“不管这个，反正现在窝是勉强打好了，这鱼能不能上钩，就看谁的耐心更足了。” 沈新一愣，看来刘杰还钓鱼啊。 赵培柱按照之前的安排，对李静进行了询问。 她嗓门儿大的惊人，嚷嚷着毛艳茹脑子有病，是疯狗，胡乱咬人。 而焦国义这边也结束了。 “这家伙还举报毛艳茹涉黄，提供非法交易。”焦国义一脸哭笑不得。 刘杰略一沉吟，道：“放了他吧。” 迟早要放。 而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指望能够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焦国义点头，又问毛艳茹要不要放。 刘杰摇头：“先关押几天，她不是涉黄嘛，查。” 不能再放毛艳茹出去，破坏这边的调查行动了。 很快，周辉办完手续，放了出去。 他也见到了李静。 李静火气还不小，上来就拿包砸周辉，嚷嚷着你不是跟毛艳茹断了嘛，就这么断的？ 俩人在接警大厅外闹了一通。 周辉黑着脸，突然不走了。 他又跑了回来，冲焦国义嚷嚷着派出所污蔑他名声，现在就要见毛艳茹，要让毛艳茹给自己道歉，洗涮自己的名声。 “还有你，焦国义，你也得给我道歉，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视频发到网上去，让网友给我评评理！” “我他妈是受害者，你们竟然还抓我，把我当犯人审，还污蔑我杀人，焦国义，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他妈就不走了！” 他把手机镜头怼在焦国义脸上，大声嚷嚷。 “都来看啊，警察随便抓人，自己找不到凶手，拿我顶罪，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扯着嗓子大喊，吸引了不少来派出所办事的人围观。 焦国义脸色铁青：“周辉，你想干嘛，这是派出所，你不要乱来，想清楚了再说！” “我乱来？” 周辉一点儿都不怕，直接把手伸到焦国义面前：“那你抓我啊，你们警察厉害啊，威风啊，想抓谁就抓谁，真是太牛了，我一小老百姓，我斗不过你们，我怕还不成嘛。” “老婆，给咱们的人打电话，让他们都过来看看，这警察有多威风。” “焦国义，你有本事就把我抓了，反正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示意焦国义赶紧抓自己。 周围还全是围观的人。 气得焦国义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 暗处，沈新气得也肝儿疼。 刘杰表情难看，一言不发。 焦国义显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也不废话，直接掏了手铐，拷住了周辉一只手。 真以为暴力机关是闹着玩儿的？ 就一条，扰乱单位办公秩序，就足以收拾这种无赖。 一见真铐上了，旁边李静急忙冲了过来。 “焦所，别啊，他脑子有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直接给了周辉脑袋一巴掌，让他赶紧道歉。 焦国义直勾勾的看着周辉：你什么意思？ 周辉嘴里嘟囔了几句，冰冷的手铐还是让他做出了理智的选择，扭头道：“焦所，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焦国义轻哼一声，没松铐子，问道：“首先，不是我放过你，我问你，我们有没有胡乱抓人，有没有不按合法程序来讯问你？” 周辉又挨了李静一巴掌，摇头说没有。 焦国义这才解开手铐，又让周辉当面删掉视频，才让他离开。 俩人上了车，开车离去。 围观人慢慢散去。 赖勇那边，也默默跟上周辉。 刘杰迎上焦国义，安慰了一句。 “我没事儿。” 焦国义摆摆手，说他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的无赖如过江之鲫，多的根本数不过来。 要是每次都为他们生气，早就把自己气出毛病来了。 “刘支，韩小龙要真是这小子杀的，不能放过他啊。”焦国义又道。 罗丽美年纪大了，去分局太远，不方便。 所以经常来所里询问案子的情况。 背也驼了，蹬个三轮车大老远的过来，他看了也不落忍。 “放心。” 刘杰点点头，招呼沈新上车，和赖勇他们汇合。 离开派出所之后，周辉先回了公司。 俩人一直待到傍晚时分，这才回家。 只不过，李静回了镇上的家。 他们在镇上一个叫恒丰世纪豪庭的小区有一套大平层。 而周辉，则是驱车返回了乌坝村。 这个行为，让刘杰感到振奋。 公司在镇上，平常周辉极少回家。 在毛艳茹大闹一通，嚷嚷着自己是杀害韩小龙凶手之后，立刻跑回了乌坝村。 他要干什么？ 周辉在乌坝村的家位于村子西面。 开公司赚到钱之后，他对老宅进行了重建，现在是一栋气派的二层独门独院的别墅。 如今就他母亲黄庆梅一人居住。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 斜对面是一条东西向的巷子，往里面走，倒数第二家就是周辉家。 透过铁艺围栏，可以看见院子里停着的s级。 “刘支，你说他现在回来是为什么呢，销毁证据？要有证据，早就销毁了，还能拖到现在？”赖勇开车，远远的看着周辉的院子。 刘杰拿着望远镜，远远的看了几眼，扭头问沈新怎么考虑的。 沈新和丁雨薇坐在后排。 今天的丁雨薇的走访依旧是毫无发现。 而名单上，除了那些在外定居，或者外出工作的人，剩下的人，基本上已经快摸完了。 老狗没有反应，那周辉的嫌疑还在继续加大。 沈新道：“我觉得他是回来找他妈的。” 刘杰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毛艳茹的大喊，肯定是惊动了周辉，所以特意跑回来，跟黄庆梅再交代几句，把口供串好。 赖勇想了想道：“那刘支，要不要让清原所里的人，上门问一下黄庆梅，看看她什么说法，反正咱们现在有正当的理由进行调查。” 毛艳茹嚷嚷着周辉是凶手，这有足够的理由继续进行调查。 刘杰思索一番，点点头表示可以。 说着，刘杰四下张望一番，道：“这样，让清原所出面，和村委会联系，给村里多安装一些摄像头。” 他指了指巷子尽头那根电线杆子，离周辉大门也就十几米的样子。 “在那儿装一个，对着他家大门，不要装太高，拾音器装上，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这是农村，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盯梢，引人注意。” 这不像城市里，车水马龙的，把车往路边一停，没人会注意你。 在村里停个车，几个人躲在车上神神秘秘的，太引人注目了。 “经费的话，市局出，要尽快，今天晚上联系，明天就过来安装。” 为破这个案子，刘杰也下狠功夫了。 赖勇点头记下，这就打电话开始安排。 现在是傍晚，村里已经开始有人走动，刘杰也没有多待，示意开车离开。 在监控没有到位之前，他安排人，分批接力进行监视，尽量不引起村民的注意。 村子外面，几人吃饭的时候，丁雨薇轻轻推了推沈新，低声道：“要不然让大美试一试，就算搜集来的视频无法做为证据使用，但至少可以帮我们确认周辉的嫌疑，还有调查的方向。” 沈新看了眼刘杰。 这个想法，沈新之前已经想到了。 首先，方法应该是可行的。 大美戴着摄像头，往周辉院子里一趴，他应该也不会注意到。 但这其中会有一些问题，涉及到程序是否合法。 国内虽然不适用毒树之果理论，可依旧有非法取证的规定。 尤其是涉及到技术侦查手段，规定非常严格。 打个比方。 有记者设法潜入违法工厂偷拍，拍到违法过程，然后报警。 在实际的操作中，偷拍的视频无法做为直接证据，还需要后续合法调查补全证据链，根据证据链才能去定罪。 又比如。 一桩命案，立案后锁定嫌疑人，是否可以使用远程监听设备。 真有这种设备，沈新在技术科见过。 然后对嫌疑人的住所进行监听，在他的日常谈话中，比如亲口承认杀人了，那这些话是否可以作为证据？ 这里面也得分情况。 如果是毒品案，或者有组织犯罪等恶性案件，经过程序审批，合法合规，可以当成证据。 但如果只是寻常命案，比如过失致死，激情杀人，就不一定适用了。 因为有常规侦查无用的前提条件，有不能侵入私人场所的规定。 而最重要的，还是审批。 要由领导决定是否启用技术侦查。 像大美出动的情况，毒品案出动了，张琴案涉嫌人质安全，也出动了。 之前李一豪的案子，涉及到被拐儿童，也用了。 其他的普通案件，分局搞侦查的时候，孙钊可没有动不动就用大美来帮忙。 当然，使用猫来侦查，本身就没有先例，所以很难界定。 沈新相信刘杰肯定知道大美的情况。 但是他没提，那就是有顾忌，不想用。 看他装摄像头，都装在公共区域，这就是想把案子办成铁案，不想出任何程序上的问题。 丁雨薇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当天晚上，沈新和丁雨薇还是回镇上正常休息。 具体的调查工作，松陵这边负责，并不需要沈新俩人加班加点帮忙。 第二天和刘杰他们汇合。 当夜周辉并无任何动静。 今天一早，他就驱车离开了家，回到了镇上的家。 看行为，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接下来的两天，他并没有再返回乌坝村。 关于毛艳茹所说的一些情况，丁军保这边也调查清楚了。 当年李静的确带人，要砸毛艳茹的店，威胁她不许再和周辉往来。 然后当年周辉赌博的事情也查清楚了，他的确输了一大笔钱，足足有8万多。 就在案发前一个月。 借的还是高利贷，然后利滚利，滚到了快十万，周辉这才还上。 而还上的时候，已经是案发之后了。 具体钱是怎么来的，同样查到了。 由于是大笔金额，记录保存的更久，查到周辉老丈人在案发之后，从银行取走了十万块钱。 那很显然，这笔钱就是李静家帮着还的。 而外围一些调查也证实。 在还上这笔钱之后，周辉再也没有去打牌赌博。 有人说他被李静管的很严。 那合理推测，他就是主动向李静承认了这笔赌债，然后寻求帮助。 所以之前推测的动机，是站得住脚的。 被人追债，指望着李静帮忙还债的情况下，他不敢让李静知道自己有出轨的情况。 黄庆梅这边，派出所也上门，进行了调查。 赵培柱去的。 他说感觉得到，黄庆梅很紧张，但咬死了说什么都不知道。 指望她大义灭亲，应该是没可能了。 监控也装起来了，也一直对周辉和李静进行暗中监控。 可周辉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丁雨薇这边的村中摸排结束了，一样没有发现。 至此，案子又一次走入了困境。 周辉有嫌疑，可就是找不到证据去锁定他。 每次到这种时候，就是最折磨人，压力最大的时候。 刘杰调动这么多人进行监视，外围调查。 可没有结果。 而你又不知道坚持下去，是否可以得到结果。 那你该不该坚持？ 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又不是只有一个案子。 才几天时间，松陵分局那边已经堆积了不少案子。 可你又怕这一不坚持，就错过了抓到周辉的机会。 还有沈新俩人呢。 这是请来帮忙的，这都几天了，一直把人留在这边，南江那边就没有意见？ 人也有案子的。 还有毛艳茹。 就现在，还在所里嚷嚷着，出来就要去弄周辉。 又嚷嚷着警察不办事儿，知道周辉有嫌疑，为什么不抓。 沈新经常待在刘杰身边，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刘杰的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了。 这些天他估计都没怎么休息。 “三天。” 办公室里，刘杰竖起三根手指，道：“再盯三天，如果还没发现，那就留一部分人，大部队都回去。” 三天之后，不能把这么多人全部捆在这儿。 说着，刘杰又向沈新道歉，说再麻烦沈新三天，如果还没发现，就让沈新俩人先回南江。 沈新连忙道：“刘支，我们没关系的，孙队特意还给我打电话呢，说全力配合您这边。” 孙钊是打电话了，但却是问沈新什么时候能回去。 刘杰点点头，招呼丁军保他们继续干活。 沈新还是留在这边，看看能不能寻找新的突破口。 刘杰知道，现在是比拼耐心的时候，他相信已经惊到了周辉，一切的调查都在暗中进行，风头也过去了，如果周辉要做什么，应该快了。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 周辉这边依旧毫无动静，工厂，镇上的家，两点一线。 李静也是一样，她在镇上开的有一家美容店，每天就是去店里忙活，然后接接孩子什么的。 这两天，沈新和丁雨薇抽空，依旧伪装成电诈宣传员，去村里转悠。 看看能不能从村民的谈论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前两天，村里还有人讨论来着。 毕竟毛艳茹闹的动静不小。 但这两天，讨论的劲头也过去了。 最后一天，沈新和丁雨薇特意去了罗丽美家，看看她，也看看这条老狗。 这次能锁定周辉，它是立了大功的。 院子里，罗丽美默默抹眼泪。 村子里消息传开之后，她去找过黄庆梅，吵了一架。 沈新这边劝过她。 可提起来还是哭，觉得韩小龙死的冤。 沈新也只能反复的安慰她，说迟早案子会调查清楚的。 老狗趴在地上，沈新摸它，它也只是微微抬头。 它是真的老了。 俩人告辞离开，上车开出没多远，前面一台奔驰车驶过。 沈新扫了眼车牌，周辉的车。 沈新不动声色的离开乌坝村，立刻给刘杰打过去电话，问什么情况，周辉怎么又回村里了。 村外公路上，沈新和刘杰他们汇合。 新装的监控可以联网看。 “他这是去干嘛？” 刘杰皱眉。 回到家里的周辉，没多久就提着两样礼品，步行出门。 现在是半下午，村里人不多。 周辉一路往南，好像是送礼，监控中，他拐入了一条岔道，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沈新猛地皱起眉头：“咦，这不是杨茂才家嘛。” “谁？” 车内刘杰几人都抬头望向沈新。 监控中，周辉正在敲门。 沈新匆匆把杨茂才家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道：“这周辉和杨茂才，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吗？” 这俩人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至于是否是朋友关系，那并不知道。 但是杨茂才已经死了，死了四年了。 监控中，门被敲开了，周辉走了进去。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周辉才又出现，礼品留下了，监控中，他脚步有些犹豫。 不时的停下，还扭头。 最终，还是离开，往家走去。 整个过程，行为很反常。 “查！” 刘杰也不废话，招呼丁军保立刻查周辉和杨茂才的关系。 沈新心里也犯嘀咕。 杨茂才四年前出车祸死了，至今也没有找到肇事司机。 而且沈新记得上回斜对面，那个中年妇女说了一句话。 说那两年，杨茂才也不知道从哪儿发了财，盖房子，娶老婆。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如果和周辉联系在一起，沈新想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本章完) 第231章 心虚 第231章 心虚 车内。 沈新叫住要离开的赖勇，说明了杨茂才的情况。 然后道：“我虽然没有具体问那个中年妇女，杨茂才发财的时间在什么时候，但她原话的描述是那两年。” “那么我认为，应该就是说案发之后的那两年。” “在两年后，也就是14年，杨茂才被车撞死了，至今没有找到肇事司机。再加上周辉现在突然去杨茂才家，把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能够推导出一些联系。” 沈新没说联系是什么，但眼前三位都是老江湖，几乎是秒懂。 丁军保轻抽一口凉气：“你是说杨茂才目睹了案发过程，然后敲诈了周辉，所以他有钱盖房子，娶老婆，突然暴富。” “而周辉不堪勒索，索性选择撞死杨茂才，一了百了。” 又不是买彩票，一个人哪能说暴富就暴富，必然有横财。 赖勇也道：“12年左右，盖这么一套二层房子，没有二十万下不来，再加上娶老婆，可能又要十多万，那等于说，前后杨茂才从周辉这里敲诈了三十万不止。” “而敲诈来钱太快，只有第一次，永远没有最后一次，那周辉的确有可能选择谋杀杨茂才，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还有，杨茂才家就在抛尸地点的东北面，他是完全有可能目击案发过程的。” 说到这儿，赖勇立刻对刘杰道：“刘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立刻对杨茂才家进行搜查，这个时候周辉去杨茂才家，或许就是在找杨茂才留下的证据。” 没有证据，你怎么去敲诈周辉。 在赖勇想来，杨茂才可能用手机拍下了案发过程。 他精神一振。 正愁没有证据锁死周辉呢，现在这证据就来了。 “不！” 刘杰却摇头。 他抱着胳膊，眉毛拧在一起，专注的思考了半晌，才开口道：“首先，小沈有这种推测很合理，杨茂才是有可能目击了案发过程，然后选择敲诈。” “但是，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我觉得周辉这个时候突然去杨茂才家，有一些问题。” “你们想啊，4年前他如果真的不堪敲诈，选择谋杀杨茂才。假如就像赖勇说的，杨茂才手里有什么证据，比如拿手机拍下来了。” “那么我是周辉的话，在动手之前，肯定要计划好，确认这份证据不会流出去，或者有方法找到，要不然，不会轻易动手。” “既然动手了，那就只能说周辉有办法拿到这份证据，或者说，这份证据根本就没有，周辉用了两年的时间，不断试探，确认了没有证据。” “而且杨茂才死后，他有足足四年的时间来寻找证据，那四年前不找，现在突然跑过来找了，是不是有些反常。” 他一番分析，在场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沈新若有所思点头。 的确，从刚才周辉的举动来看，好像是这份证据藏在杨茂才家里。 所以他带着礼品上门，借口看望老两口，然后伺机寻找证据。 但如果这样就能找到，那四年内，他有的是时间。 甚至于可以趁着家里没人，偷偷潜入，四年啊，肯定能找到这样的机会。 但四年前不找，现在突然找，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刘杰见众人听懂了，继续道：“所以说周辉这个行为，在我看来，就像是水里的鱼，不断的去试探鱼饵，想看看鱼饵后面是不是藏着钩子。” “你们想啊，毛艳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是杀人凶手，老焦也特意问他了，这个时候他心里能不慌？” “他肯定怕案件重启，但他心里肯定还有侥幸心理，觉得这案子都已经过去六年了，认为我们可能已经放弃了。” “所以他或许是想试探一下，假如我们现在立马对杨茂才家进行搜查，农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瞒不住，他立马就能知道我们一直在盯着他。” “因此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贸然行动。” “对，就是这样。” 刘杰应该是理清了思路，自语一句，然后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份证据在杨茂才家里，那什么时候找都可以。” “鱼在试探，他害怕，但顶不住诱惑，他迟早会咬钩的。”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有耐心，要比凶手更有耐心才行。” “而且他行动的越多，露出来的马脚也就越多，那么这场较量，我们的赢面也就越大。” 说完，他立刻让丁军保去一趟临水，联系当地警方，好好查一下这起交通事故。 “特别是车。” 用车撞死人，肯定要涉及一个基础的问题，车怎么来，车又怎么处理。 “赖勇，你再去查案发之后，两年内周辉的财务状况，我推测应该是现金交易，可现金总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好好查一查。” 两人离开。 刘杰精神振奋，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 沈新忍不住道：“刘支，你是不是很喜欢钓鱼啊，肯定是个钓鱼高手。” 他之前说打窝，现在又用钓鱼来比喻，显然是个钓鱼爱好者。 “别。” 刘杰摆手：“高手可谈不上，反正我出去钓鱼，十次有八次都是空军。” “但我喜欢琢磨和研究这个钓鱼的方法，结果呢，越研究还越钓不上。不过这一次，我希望能把鱼钓上来。” 说完，犹豫一下，又跟沈新商量，问能不能再多留几天。 他觉得沈新在，这案子办的特别顺利。 刚愁没有线索，线索立马就跳了出来。 沈新点头答应。 局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关键沈新也想有始有终。 监控中，周辉离开杨茂才家之后，在自己家待了一会儿，便开车离开。 这边依旧安排跟踪监视。 他直接回了镇上的家。 当天晚上，丁军保已经拿到了杨茂才交通事故的鉴定记录。 事发地点在临水张王镇通往清原这边的张清公路社兜村段，报警时间是晚上11点42分。 从临水来松陵，最方便的路是119省道。 但从清原镇去临水的话，最近的路反而是走张清公路。 “刘支，14年的时候，这一段路只有村庄附近有路灯，像这两个村庄之间，道路是没有路灯的。” 汽车内，丁军保指着两边路灯道。 昨天拿到的事故报告，今天上午，一行人重走现场。 沈新也跟着刘杰一起，探头查看附近情况。 这一段在两个村庄之间，虽然道路已经翻修拓宽，但路灯还是装的稀稀拉拉。 那当年监控自然也极少。 丁军保继续翻事故报告：“11点42分，有过路的货车司机发现了被撞倒在地的杨茂才，选择了报警。” “二十分钟之后，交警队和救护车陆续赶到现场，但杨茂才已经死亡，等于说，司机发现他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交警队对事故现场做了勘察，地面并未发现明显的刹车印，杨茂才连人带车，被撞飞十米不止，全身多处骨折，当场死亡。” “检测到杨茂才喝酒，但是呢，撞击点在路边，也就是说，杨茂才虽然喝酒了，但走在了路边。” “然后肇事车辆贴着路边走，并未避让，直接从后面，把杨茂才撞飞。” 这样的行为，如果知道这事故有问题，那肯定会联想是预谋，故意撞人致死。 但当时交警队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 丁军保道：“交警队认为肇事司机可能疲劳驾驶，或者酒驾，偏离正常车道，在撞人之后，选择了逃逸。” “当时往前大概六百米的位置，有一个限速摄像头，交警队调了监控，报警前半个小时内，一共过去了8辆车。” “但没有一辆车，车头有撞击痕迹。” “往回四百米，在靠近社兜村的位置，也有一个限速摄像头，在11点31分的时候，拍到了骑电瓶车的杨茂才。” “然后对比了两个摄像头之间进出的车辆，有一台面包车，只进，没有出。” “11点32分的时候，后面的摄像头拍到了这辆车，也就是说，几分钟之后，就发生了车祸，然后这台车可能从这个位置逃离了现场。” 丁军保指了指对面一条岔道。 连接着张清公路，往社兜村东北面的广福村去的。 “所以交警队这边也认定，这台面包车就是肇事车辆，因为在现场的撞击碎片中，找到了同样的灰色保险杠碎片，和面包车颜色一致。” “是一台五菱面包车，车牌进行了污染遮挡。而且在逃逸之后，由于监控的缺失，交警队最终也没有查到这台车。” 汽车停在路边。 刘杰望向面包车逃离的这条道路。 以前是乡村的水泥路，现在也变成了柏油路。 他示意往里面开。 里面的道路四通八达，连接着附近好几个村庄，中间是农田。 这种地方，大晚上的，缺少监控。 就算有监控，也拍的不够清楚。 但一台车想要彻底消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杰追问道：“他们没查修车店和报废车辆吗？” “查了。” 这毕竟死人了，性质不一样，丁军保道：“南林交警大队走访了修车店，汽车报废点，还发了协查报道，但一直没有找到这台车。” 刘杰想了想道：“给咱们这儿发了吗？” 这里是两省交界，抬抬腿就出省了。 有的时候两省信息不互通，就给嫌疑人创造了可以钻的漏洞。 丁军保道：“也发了，然后他们查了一个多月，没有结果，就挂了起来。” 刘杰点头。 交警大队主导调查，和刑侦去调查所动用的资源，力度是不一样的。 关键是当时并没有怀疑是预谋杀人。 想了想，刘杰道：“关键还是车，不是有面包车的照片吗，围绕周辉，去查这台车。” “13年年底，靠着他老丈人，周辉的厂不就已经开起来了嘛。” “然后14年，他就在临水开了一家旗舰店，这运货出货，是不是要用到面包车，查一查，说不定他用了自家的面包车。” “当然，也有可能是钱购买的，反正尽量查，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如果韩小龙案最终找不到证据，那说不定可以从杨茂才身上，给周辉定罪。” 肇事致死，再逃逸，属于交通事故，判七年以上。 但是，如果是预谋撞死人，那情况完全不一样，是故意杀人，是要被判死刑的。 所以刘杰的想法是，如果韩小龙案上找不到证据，无法给周辉定罪，那可以靠杨茂才来定罪。 只要是死刑，结果其实是一样。 调查继续。 就像刘杰说的，周辉的动静越多，暴露的马脚也就越多，可以调查的地方也越多。 而当天还有一个发现。 那就是监控。 村里的监控显示，在昨天周辉去杨茂才家之后，今天下午，黄庆梅出现在了杨茂才附近。 她并没有直接去杨茂才家，而是在他家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然后跟附近的邻居闲聊了一番。 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在打听杨茂才家的情况。 而随即，通过拉通话记录，黄庆梅在回家之后，就给周辉打去了电话。 这个行为，显然坐实了刘杰关于周辉是在试探的推测。 如果昨天就对杨茂才家进行搜查，那真就中了周辉的设计。 “这家伙慌了。” 这是刘杰的判断。 他揉了揉脸，继续道：“这是命案，他杀了人，但警察一直没查出来，现在的他，肯定担心我们会再重启调查。” “我猜他现在脑子里一定在想，自己哪里做的还有问题，担心会不会留下证据，然后他会想方设法的去弥补。” “这就像什么呢？” 刘杰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像你意外捡了一笔巨款，你心虚，怕失主找上门来，也怕自己藏的不够好。” “你会去捡到包的现场去看，看有没有失主，看有没有警察在找。” “你明明已经把包藏的很好了，但听见风声，说有人在找包，那你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去看藏包的地方，甚至于主动把包挖出来，换个你认为更稳妥的地方藏。” “这种心理啊，他根本克制不住，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盯紧了这家伙，他会带着我们，去把它那些掩盖起来的证据，一一找出来。” 沈新不住点头，然后冲刘杰竖起大拇指。 “刘支，还得是您，神机妙算。” 这稳坐钓鱼台的腚力，绝对是资深钓鱼佬。 刘杰虽然知道沈新有故意吹捧的嫌疑，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沈新，说真的，你有意愿，来平虞，我豁出这张脸，想办法，把你调到平虞来。到时候就跟着我，先来刑侦支队，保证你步步领先。” 刘杰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不光是看中了沈新那德鲁伊一般的天赋，也相中了沈新在案件侦破环节的敏锐直觉。 他真觉得沈新是干刑侦的好苗子。 旁边丁雨薇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接触沈新这么久，知道沈新的上进心很强。 而她又深知，平台不一样，发展还真就不一样。 像沈新如今在分局，就算不断立功，也得慢慢熬资历。 可哪怕是熬资历，换个平台熬，也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沈新立刻道：“刘支，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啊，就是有点儿小聪明，真要去了平虞，到时候做不出成绩，那不是给您丢脸嘛。” “不过呢，您要真觉得这小子不错，帮到我了，想谢谢我，那您也可以给我们领导打电话，刺激刺激他。” 刘杰一阵哭笑不得，点头说行。 调查还在继续。 依旧是外围调查为主。 结果不断的反馈过来。 首先，并没有在周辉身边查到这台面包车。 那么这台车应该就是周辉购买的。 这种不知道几手的破面包车，说不定路边修车店就随便买了。 想要查，非得动员大批警力，大范围摸排才有可能查到。 而且这还过去了四年，更不好查。 但是财务上面，查出了一些线索。 7月份案发，9月初的时候，周辉老丈人取钱，帮他还了赌债。 一直到年底，周辉都很安分，专心经营他在镇上的热水器店。 这一点，镇上他店铺隔壁的老板都证实过，说那一段时间，周辉天天准时开门。 然后秋冬季来临，正是他热水器生意好的时候。 那一年冷冬，邻居说，几乎每天都有找他安装热水器的。 他店铺生意应该不错。 可是在过了年，13年快到5月份的时候，他却把店关了。 对外的说法是没赚到钱，还赔钱。 这就有些稀罕了。 然后查银行记录发现，这一段时间，也就是十月份开始，他不定时的会从银行取款。 一直到来年，前前后后，大笔的取款取走了近十万。 也就是说，在热水器旺季的这段时间，他挣的钱可能都取了出来。 用在哪儿了，不得而知，查不到，也没法儿查。 但可以合理推测，可能是给了杨茂才。 走访了一些杨茂才的朋友，调查得知，大概也就是在12年年底，到13年这一段时间，杨茂才手里宽裕了起来。 可这家伙也是不学无术，打零工，啃老为生。 13年6月份，经人介绍，杨茂才与妻子结婚。 14年年初，杨茂才开始盖房子。 而这一段时间内，杨茂才并没有太多的进项。 他朋友问他钱怎么来的，杨茂才说是炒股赚来的。 他朋友让他带带自己，杨茂才拒绝，说得看运气。 总之，这一段时间，杨茂才娶了老婆，盖了新房。 而周辉这边，关店之后，13年年底开了厂，中间具体又从哪里弄得钱给杨茂才。 查不到，或者说，想要查清楚，必须公开，大范围的去查才行。 但从这些零碎的信息来看，杨茂才是有敲诈周辉的嫌疑。 而周辉也不堪重负，因此萌生了谋杀杨茂才的想法。 这一天。 是周辉去杨茂才家的第五天。 沈新和王城一台车，在世纪豪庭蹲守。 案件调查进入了相持阶段，刘杰安排松陵分局一部分人回去，从市局刑侦支队调了一批人过来帮忙。 所以王城来了。 沈新两人没走，也帮忙进行跟踪和外围调查的工作。 俩人正闲聊，小区里的人通知，说周辉出门了。 很快，停车场出入口，周辉的s级出现。 王城立刻发动汽车跟上。 两台车，交替跟踪。 还有道路监控支援，确保不会跟丢。 沈新道：“去临水了？” 周辉出门之后，一路往西开，过了省界，走张清公路，看样子是要去临水。 不过在快到社兜村的时候，他却拐下了公路。 这时换到了沈新这台车跟随。 乡村道路，车并不多，王城没有跟的太近。 这边的乡下水道交错纵横，村庄星罗棋布一般散步着，路网复杂。 前面的周辉开车一通七扭八拐，最后拐上了通往南林区的大路。 但是，他并没有往南林去，而是又折返，掉头，最终又开上了张清公路。 王城奇怪道：“他这是干嘛呢，就这么溜达了一圈儿？” 开上张清公路之后，周辉又慢慢的开回了清原镇。 据另一组同事报告，说他又回了厂里。 整个过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对。” 沈新示意王城掉头，又开回张清公路，然后也在社兜村附近的路口拐下去，还走周辉之前走的路。 沈新努力回想之前这一路的过程。 “停！” 沈新猛地喊停。 王城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沈新看了看附近。 在社兜村和广福村之间，前面是一座水泥桥，两边是农田。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城，你还记不记得，在这里，周辉好像放慢了车速。”沈新问道。 王城左右看看，回想了一下，点点头，他有印象的。 他心中一动，急忙道：“沈新，你的意思是，就像刘支说的，他在这里放慢车速，其实是为了观察藏包的地方？” 刘杰的那个说法，他也知道。 沈新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沈新指了指前面的河道。 王城轻抽一口凉气，惊讶道：“他不会把面包车沉到河底了吧，然后忍不住跑过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在这儿搜寻河道？“ 沈新点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当时交警队在外围监控没有找到涉事面包车，那这面包车只能是藏起来了。 烧掉，浓烟滚滚的，太惹人注目。 沉到河底，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这边河道纵横，大晚上的，把车开进河里，谁又能知道。 就算回头意外被人发现，那也联系不到他身上去。 想到这儿，沈新精神一振。 如果真是这样，那刘杰这一出稳坐钓鱼台，还真把周辉这条大鱼给钓上来了。 (本章完) 第232章 案结，你被捕了 第232章 案结，你被捕了 在古代，宁山这一带是水乡。 有河流，有湖泊。 然后出于农业灌溉，水路运输，泄洪排涝的需求，开掘了大量沟渠水道。 有些很浅，一米来深，宽度也有限。 但有一些行船的，会更深一些，可能达到3米甚至于更大的水深。 眼前这条叫浔塘的河道就是后者。 是以前平洲到宁山的运输河道之一，能通行较大一些的运输船。 河宽53米，旁边的水泥桥都写着呢。 深度的话，应该在3米以上。 再加上是人工开掘的河道，所以边缘和河流中心的深度其实相差不多。 五菱之光小面包的高度是1米8，完全可以沉在河底。 而且河底还有淤泥呢，车还要往下陷一点儿，水深更加够用了。 加上河水也不是很清澈，隔着一米多深的水，站在上方，是看不清沉底的面包车。 最重要的，得益于陆路运输的发达，像这种小的运输河道都已经废弃，要走船也走大运河。 平常撑死了就过些水道维护的小船。 至于干涸，那更是不可能。 此刻，沈新和刘杰等人，就站在水泥桥上，看着下方河道中水上救援队的人忙活。 这是平洲的地界。 所以刘杰协调的，临水南林分局找的救援队，他们的刑侦大队大队长也过来了，叫魏文兵。 不时有骑着电瓶车的路人停下，好奇的观望。 王城探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道：“刘支，这还没找到，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现在再想想的话，直接把车沉到河底，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万一正好附近有人，看见了怎么办，或者回头被谁给发现了，那还是能找到人的。” “还有，他怎么把车沉河里呢，难道直接开进去，是不是有点儿危险啊。” 沈新若有所思点头。 王城所说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主要是下面也找了一会儿，在靠近水泥桥这边，也就是周辉放慢车速观察的地方，还没有找到。 那是不是自己和王城猜错了，周辉选择了别的方式隐藏面包车。 比如租个房子，直接开到院子里，避过风头再慢慢处理？ 亦或者弄个厢货车，直接开到厢货里拉走？ 真要仔细想，掩人耳目的方法其实很多。 “不！” 刘杰摆摆手，道：“周辉行为反常，那就说明这里有问题。” “最重要的，你不能事后诸葛亮一样的，把周辉，或者说嫌疑人想的太聪明。” “对于大多数罪犯来说，他能够有躲避监控，提前踩点，想到去处理车辆，把车沉到河底，能有这种反侦察意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说。” 刘杰望向沈新几个年轻人。 很显然，这是给上课。 “你可以把嫌疑人想的聪明一些，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其实没那么聪明。” “就像周辉，大晚上的，在开阔的马路上，撞死了一个大活人，你代入他的情境想一想，就算再事先做了计划，他也会害怕。”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对面来个车，正好看见他了呢？” “这种不确定性，对人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很多时候，他会来不及做出理智的判断。” “而且当你预谋去杀害一个人的时候，你很难考虑到方方面面，你事后去看，把车沉到河底的方法有很多漏洞，不够完美。” “但在当时，可能就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所以你看，他忍不住了，非要跑过来看一下才会放心，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当时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是完美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面包车就在这里。” 沈新想了想，觉得刘杰说的有道理。 说实话，周辉没有直接一刀扎死杨茂才，能够选择开车撞死他，就已经很聪明了。 “刘支，还是您经验丰富，学到了。” 沈新立刻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旁边王城脸皮薄一些，只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时，下面的工作人员摆手，说这一段河道并没有发现。 刘杰抄起对讲机，指了指北面。 水泥桥是东西走向，河道大致是南北走向。 往北大概有个两百米的样子，和另外两条水道交汇在一起。 刘杰指着北面道：“你们往北面去，看见那个电塔了吗，那边有一条小路，应该是维护电塔用的，嫌疑人如果开车，可能会走那里。” 远处的确有一座电塔，就在水道汊口处。 他指了指来时方向，给众人解释：“你们看啊，从那边开过来，那想要把车开到河里，只能走农田。” “发生车祸的时候是8月底，这边都种双季稻，8月底稻子应该刚分蘖，田里还有水层呢，田垄又太窄，我盘算了，他强行把车开过去，难度比较大。” “只有对面那条小路，应该正正好。” 沈新一看还真是，立刻说刘杰观察细致，考虑周详。 下面人员开始往汊口移动。 他们带的有小型声呐，扫过去其实很方便。 大约几分钟之后，在那片区域扫了一圈儿，远远的就看见有人挥手，对讲机里也传来了声音。 “水下有东西，可能就是车！” 刘杰兴奋的一拍水泥桥护栏，眼底克制不住的激动。 “魏队，安排吊车，尽快把车打捞上来，做事故鉴定，还有车架号，咱们一定要尽快查清这辆车的来源。”刘杰立刻道。 这车再泡水里，车架号还是泡不掉。 知道车架号，就能按图索骥，查到这车的车主是谁，卖给谁了，一路捋下去，如果是周辉买的，那他跑不掉。 而他把车沉到河底，那碰撞时留下的痕迹，其实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有助于进行事故鉴定。 所以回顾这一段时间的调查，沈新觉得刘杰是真的厉害。 明明发现了线索，但一直按兵不动。 顶住压力，一直没有放松对周辉的监视。 他对周辉心理的预判也完全正确，众多线索，说白了就是周辉自己露出马脚，带着众人找到的。 来平虞的时候，吕有为叮嘱自己，要多看多学，这回还真学到了。 当天傍晚时分。 出动吊车，在水上救援队的辅助下，这台被沉在河底四年的面包车，终见天日。 今天依旧是晚霞满天。 晚霞之中，面包车整体车况依旧完好，就像某些深埋的秘密，藏的再深，迟早也有见光的一天。 …… 2月28号。 二月份的最后一天。 24号，周辉跑去水泥桥溜达了一圈儿。 第二天，面包车被打捞出来。 今天已经过去三天时间。 办公室里，沈新转动着马克笔，王城赖勇等人也都是默默发呆。 就在这时，刘杰推门而入。 赖勇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急切的问怎么样。 “你说呢？”刘杰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掷地有声的道：“走，带人。” 众人眼前一亮，乌泱泱的往外走。 世纪豪庭。 今天周四，早起阿姨送完孩子上学，李静起的很晚。 她去美容店就是管管账，日常经营有店长。 已经上午快十点了，周辉同样没起床，就躺在床上看手机。 梳妆台前，李静化完妆，从镜子里看到躺尸的丈夫，顿生不满，抱怨道：“周辉，是不是厂里出事儿了？” 床上周辉头也不抬的反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看你这些天都不怎么去厂里了，天天窝在家里，你到底想干嘛？”李静大声质问。 周辉不耐烦的道：“厂里没事儿，你别问。” 一这样，李静更来劲了，起身来到床前，一把夺过手机：“上回毛艳茹闹过之后，我感觉你就跟丢了魂儿一样，你是不是又跟她勾搭上了。” “你脑子有病吧！” 周辉急忙起身夺手机。 李静也躲，然后匆匆看手机的内容，只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 猛地把手机一甩，嚷道：“周辉，你他妈想干什么！” 手机上，周辉并没有联系毛艳茹，而是打开浏览器，在搜“如何不违法的杀死一个老人”。 “操你妈的，周辉，要没有我爸，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还想杀了我爸，我他妈跟你拼了！”李静尖叫着扑了上来。 周辉不耐烦的推开她。 “你疯啦，我就随便搜搜，谁要杀你爸了。” 说着，他急忙下床逃跑。 李静化好的妆又了，尖叫道：“那你想杀谁，杀我，杀了我，然后跟你那个小妖精逍遥快活是吧。周辉，我跟你拼了我！” 她抓起枕头就扔。 周辉且战且退，不愿意跟李静纠缠。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谁啊！” 周辉不耐烦的直接打开了门，然后猛地僵住了。 门外，乌泱泱的站着一群人。 打头的正是刘杰。 “是……是你！”一瞬间，周辉眼睛瞪的老大，声音都在发颤。 他记得刘杰这张脸。 刘杰静静的看着周辉，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有胜利的喜悦。 毕竟是一场持续六年的马拉松。 但更多的还是感慨。 至于感慨什么，刘杰也说不清楚，反正心情很复杂。 所以刘杰也不再多想，直接从包里掏出了逮捕证，亮给周辉看。 “周辉，你被捕了！” 不是传唤证，是逮捕证。 这张证一签发，基本上就已经坐上了前往监狱的快班车。 周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逮捕证上自己的名字，还有醒目的红色印章，舌头喉咙就像麻痹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他的脸上，再也没了当初在派出所，嚷嚷着我一身正气，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猖狂和嚣张。 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他心里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没有人能不怕。 李静也听见了动静，出门查看。 “你们干什么的？”她一脸呆滞的询问。 她一声询问，惊醒了呆若木鸡的周辉，他就像诈尸一般，突然扭头就跑。 就像生物面对危险，本能的想要逃跑一样。 但只一步迈出，他就扑倒在地。 他腿软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刘杰一个箭步上前，瞬间用膝盖压住了周辉后背。 抓着胳膊往后一锁，周辉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他要平平静静的束手就擒，刘杰还不好意思动手。 现在嘛，刚好给了刘杰机会。 李静吓得尖叫：“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老公！” 丁雨薇迅速上前，拦住了要冲过来的李静。 赖勇上前，一副手铐死死的铐住了周辉。 “带走！” 刘杰冷酷的喝道。 沈新跟在后面，看着赖勇和另外一个同事架着周辉走，他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完全就是拖着走。 这次没有回清原镇派出所，直接回的松陵分局。 看到这一幕，车上的周辉更是慌的脸色煞白，哆嗦着，说自己没杀人。 没人搭理他。 赶到松陵分局，走手续，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由于案子涉及到临水，所以魏文兵也在场。 刘杰准备亲自审问。 当年案子是他带人调查的，办成了悬案，那么如今也该从他手里结束，画上句号。 魏文兵要更年轻一些，不到四十岁。 他脸上没有那些刑侦战线老江湖该有的粗糙气质，皮肤不算黑，干干净净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儒雅气质。 在观察室内，他还主动跟沈新聊了几句。 说听说过沈新的名字。 见沈新疑惑，笑着道：“去年你们是不是来临水查案子，康山分局的老刘，跟我们说过那个案子，说实话，那案子能破掉，真挺神的。” 这说的应该是刘来宾案，沈新和丁雨薇来临水调查公司的那个保洁孙敏。 “这回我也听刘支说了，你这一接触案子，就通过受害人养的那条狗，锁定了嫌疑人，真的很厉害。” 魏文兵笑眯眯的冲沈新竖起大拇指。 在领导面前，沈新一向的原则就是谦虚，连声说是意外。 这时，里面的审讯开始。 周辉还抱有侥幸心理，上来就尖叫自己是冤枉的，没有杀韩小龙。 “有没有杀韩小龙先不说，我问你，你跟杨茂才是什么关系？” 刘杰静静的看周辉表现，但说的话却如利刃一般，刺的周辉肝胆俱颤。 他说话都在打磕绊：“什么……杨茂才，我……不认识。” 刘杰把电脑屏幕转向周辉，播放监控录像。 “19号，你拎着东西去杨茂才家，别告诉我这不是你。” 周辉瞪大了眼睛。 他就知道，村里突然开始安装监控有问题，现在确定了，就是警察授意安装的。 他眼珠子疯狂转动，然后道：“你说他啊，我们一个村的，我去看看他父母，没问题吧。” 这应该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刘杰摇头道：“当然没问题，但我比较好奇啊，14年8月26号，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是吧，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逮捕证是检察院盖的章，所以既然批捕了，那证据链就已经足够完整。 所以这个时候，周辉就算是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唰的一下，周辉额头冷汗又冒了出来，支吾着话都说不利索。 见他久久不说话，刘杰道：“那要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 “14年8月11号这天，你在你们公司旗舰店日常用车常去保养的维修点，南林锐捷汽修厂，付给老板张平两千元介绍费。” “借口拉货怕被交警查，以他的关系，找中介，把张平名下一台五菱之光微型面包车，过户到了闫鹏飞的名下。” “你付给中介三千元好处费。” “而闫鹏飞，死于14年3月份，身份证未销户。中介以满足某些客户，只买车不过户要求，多次盗用闫鹏飞身份信息，进行二手车交易。” 就现在，这台面包车还未报废注销，依旧挂在这个已经病逝四年的老人名下。 “最重要的，我们找到了这台车。” 刘杰亮了打捞上来面包车的照片。 照片一出，周辉瞬间面如死灰。 刘杰继续道：“16号，面包车完成过户，张平联系过你，让你把面包车开走，你并没有开走，说留在店里，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来开。” “23号，你从银行取走了两万元现金。” “24号当天下午，你给张平打电话，说你晚上会过来开车。他把车洗好，放在了店里。” “晚上八点多，你开着你的雷克萨斯赶到店里，把车留在店内，借口保养，开走了面包车。” “那你告诉我，这台面包车为什么会在三个小时后，出现在张清公路，撞死了杨茂才。” 车祸现场留的有保险杠碎片，对比之后，证实就是这台面包车。 “不要告诉我这个司机是别人。” 刘杰播放当年保存的监控录像。 社兜村那边的监控拍到了面包车。 面包车里的司机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勉强可以看清，穿着一件蓝白条纹polo衫。 “根据张平的口供，当天晚上你赶到修车店的时候，穿的就是条纹polo衫，戴着棒球帽。” “你好歹也换身衣服啊，是不是真以为遮挡了车牌，就查不到你身上？” 周辉狠狠一个哆嗦，彻底崩溃了。 “我……”他我了半天，嚎哭道：“我也不想啊，可他要的太多了，一直就跟我要钱，那我能怎么办，只能弄死他。” 这话一出，无论是观察室内的众人，还是里面的刘杰，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个案子调查到这儿，就算是大白天下了。 周辉都不用承认谋杀韩小龙，光预谋撞死杨茂才，就足以判他死刑。 观察室内众人，纷纷拥抱庆祝。 丁军保和赖勇击掌之后，来到了沈新面前。 “小沈，谢谢！” 他一把就抱住了沈新。 一天时间就锁定周辉，这案子能破，沈新可谓是居功至伟。 而且对于刘杰来说，这个案子是心里一根刺。 那他呢？ 当年案件调查他也在，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根刺。 如今这根刺总算是拔掉了。 审讯室内，周辉冷静一些，开始慢慢交代事情经过。 因为两起案件有关联性，所以他根本绕不开韩小龙，所以就从韩小龙案开始说起。 沈新默默听着。 众人其实已经推测出了真相。 就是那一段时间，周辉和毛艳茹搞到了一起。 然后韩小龙有保护毛艳茹的意识，觉得这些人都不怀好意。 那天晚上，周辉从老丈人家吃完饭回来，在案发地点，被韩小龙堵上了。 俩人发生了争执。 周辉不想跟韩小龙一个傻子见识，但韩小龙不依不饶，还拿石头丢周辉。 同时，嚷嚷着要让全村人知道周辉和毛艳茹的关系。 这一下周辉急了。 他那个时候正好欠赌债，被债主追的厉害。 他心里清楚，只有李静可以帮自己还债。 所以他抄起韩小龙扔自己的石头，给了韩小龙脑袋一下。 他说当时是急眼了，想教训他，没想到这一下砸下去，韩小龙栽在地上，愣是不动了。 还有那条狗，还冲过来咬他，被他用石头砸跑了。 这个时候，他才慌张，一探韩小龙鼻息，愣是没气儿了。 最后就选择了抛尸。 事后，杨茂才找到他，说看见他杀了韩小龙，还用手机拍了视频。 从那开始，就不断的敲诈他。 前前后后，周辉一共给了杨茂才34万。 他也趁杨茂才不在家的时候，去他家翻找过，但一直没找到。 他试探过杨茂才很多次，还多次把他灌醉，翻找他手机，试图问出视频在哪儿，但杨茂才一直含糊其辞。 到了14年，见杨茂才越要越多，他索性一狠心，就当杨茂才手里没有视频，这才预谋，撞死了杨茂才。 而做为凶器的那块石头，则被他丢进了村里的化粪池。 这话一出，观察室内丁军保几人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 别管这块石头还有没有血迹什么的留存，做为凶器，既然有找到的可能，那就得想办法找到它。 所以接下来，免不了要跟粪坑打交道。 沈新同情的看了眼王城，这事儿估计他跑不掉。 审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随着周辉签字画押，刘杰带着笔录，压抑着内心激动走出了审讯室。 他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经手过太多太多的案子。 但这桩案子，惦记了整整六年，就像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他心里。 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他真觉得浑身轻松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终于有底气，可以去找罗丽美，当着她的面告诉她，无论是不是傻子，在自己这里都一样，只是一条被无辜杀害的生命。 (本章完) 第233章 老狗不死家 第233章 老狗不死家 当天下午，警车从松陵分局出发，先前往临水。 就在张清公路，周辉带着手铐，在两名同事的押送下，来到路边，指认现场。 南林分局也来了人，有交警现场疏导交通，可还是有大量过路汽车放慢速度，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指认完杨茂才的车祸现场，又前往面包车的打捞地点。 靠着三汊口，周辉指着水面，拍下照片。 不远处的水泥桥上，站满了人，指指点点的望向这边。 杨茂才的案件指认结束，接下来还有韩小龙的现场。 众人上车出发，前往乌坝村。 沈新和丁雨薇跟着上车，俩人又多留了两天，等指认完现场就回去。 上车之后，丁雨薇还偷偷用胳膊碰了碰沈新，低声问道：“我身上真没有味道吗，我怎么闻着有？” 出发之前，也没想到在平虞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所以带的衣服有限。 当然，可以买，旅馆里也有洗衣机。 但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啊。 丁雨薇今天就是衣服没干，穿了没洗的旧衣服，从旅馆出来，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几次问沈新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味儿。 说着，她还凑近了一些，揪着衣服让沈新闻一闻。 沈新把她的手摁下，还有外人在呢。 然后低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闻见的味儿，其实是我身上的。” 丁雨薇好歹还知道回去了有时间就洗衣服。 沈新嘛，回去就躺床上，带的两套衣服，已经穿好几轮了。 丁雨薇一愣，凑过来仔细闻了闻，确认了，就是沈新身上的，无语道：“你自己懒得洗衣服，我说帮你洗吧，你还不愿意。” 沈新一摆手。 咱俩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 要是跟着赵天星过来，那他不提，沈新也会催着他捎带着帮自己洗了。 赵天星生活很讲究的，有的时候还会喷男士香水。 这时，坐在前排的王城闲聊着问道：“沈新，你说这周辉，到了最后，真会杀他妈吗，那可是他妈啊。” 说的是周辉的手机。 抓捕他的时候，看了下他手机，发现这家伙正在搜如何不违法的杀死一个老人。 刘杰问过他。 他说是知道黄庆梅帮自己说了假话，隐瞒了韩小龙案发那天自己回来太晚的情况。 他害怕警察又找到黄庆梅，担心她扛不住，大义灭亲把自己说出去。 所以萌生了杀死母亲，先“大义灭亲”的想法。 他觉得这是最后一个漏洞，只要母亲出意外死了，那警察就算盯上自己，也拿自己没办法。 当然，被刘杰问到之后，他又说自己只是想想，不会动手的。 沈新想了想道：“那谁知道，反正我觉得当他萌生这个念头，那真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他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这家伙狠，残忍。 他一石头敲在韩小龙脑袋上，当时就探不到鼻息。 但这个时候韩小龙还没死。 极度慌张的情况下，探鼻息根本不准。 尸检报告也证明，韩小龙是头部遭受重击，深度昏迷之后，被扔进水井里溺亡而死。 很多人在情绪激动，极度慌张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这都是正常的。 所以当听见韩小龙嚷嚷着要让全村人知道，慌张之下，周辉给了韩小龙一下，这个时候还只是单纯的激情作祟。 可打晕韩小龙之后，他应该冷静了下来，但他没有选择停止犯罪，选择去救治韩小龙，而是选择了抛尸掩盖犯罪行为。 杨茂才也是一样。 不堪受到敲诈，冷血的选择撞死杨茂才。 或许可以说是一步错，步步错，但骨子里没有那股残忍冷血，周辉也做不出这些事情。 所以狗急跳墙的时候，选择杀害母亲，是有可能的。 而沈新觉得，刘杰恰恰是把握到了周辉的这种心理，最终才跟着周辉，找到了重要线索，破掉了案子。 就像周辉去杨茂才家。 一开始几人分析周辉是在试探警方是否重启调查。 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因为村子里突然开始装监控，他怀疑害怕。 但审讯时询问了周辉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担心杨茂才手里留有证据。 杨茂才所谓的证据他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害怕，控制不住的想去再找找。 他如果不去，那众人不知道何时才会注意到杨茂才。 他要是不去看沉车的地方，更不知道多久才会找到这台面包车。 刘杰在罪犯心理的把握上，真的是让沈新学了一招儿。 车队赶到乌坝村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从西面过来的，村口的桥头已经围满了村民。 没有人冲出来阻拦。 李静，黄庆梅，杨茂才父母，都在家里，清原派出所安排了人，专门看着。 还有罗丽美，也有同事陪着。 汽车缓缓驶过人群。 车内周辉扭头，隔着车窗，看着窗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有人冷漠的看着，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汽车没停。 周辉扭头看去，人群跟了上来。 抵达案发现场，他被拽下车，阳光刺的他眼前一黑，茫然扭头看去，又看见了警戒线外围着的村民。 一个个指指点点。 行尸走肉一般被带到了第一现场。 指认，拍照。 然后是古井，还是同样的流程，指认，拍照。 被拽起来的周辉，猛然听见了东北面杨茂才家的围墙后面，传出了凄厉的哭声。 来不及多想，又被人拽走。 还要去东面的化粪池。 抽了粪坑，冒着恶臭，还真找到了这块沉底的石头。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六年时间，保留了下来。 沈新正要跟上，眼角余光猛然注意到，在警戒线外的人群中，有一条老狗，安静的看着这边。 韩小龙养的那条叫哮天犬的老狗。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扭着头，目光应该是追着周辉而去。 当周辉被带走，看不见了之后，人群迅速跟上，他却没有动弹。 沈新扭头走了过去。 丁雨薇注意到沈新，跟了上来。 但是刚要靠近，老狗扭头走了。 向北，穿过杨茂才家门前的水泥路，慢悠悠的走着。 沈新驻足，右边杨茂才家里传出嚎哭声。 丁雨薇追上询问：“怎么了？” 沈新摇头，看着老狗慢慢走远，脚步不快。 犹豫一下，沈新跟了上去。 这案子能破，这条老狗当居首功。 沈新要靠近，这条老狗仿佛有感应一样，就快走几步。 沈新心中奇怪，有一种老狗故意躲着自己的感觉。 老狗果然是回家了。 沈新驻足，没打算去见罗丽美。 案子查清了，凶手找到了，但唯一的儿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走吧。” 沈新招呼一声丁雨薇，准备离开。 不过在转弯的时候，最后扫了一眼，沈新又注意到，老狗并没有进院子，他站在院门口，在发呆。 沈新停下。 半晌，老狗掉头，折返了回来。 不多时就到了沈新面前。 这回他没有躲着沈新，而是抬头看了眼沈新，然后就从沈新身边走过。 丁雨薇奇怪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沈新摇头。 老狗沿着主路向南，脚步不快。 沈新两人跟着，看着他沿着路边，来到丁字路口，然后向西，走过那座水泥桥，脚步依旧还是没停。 “他这是要走？” 两人站在桥头，丁雨薇轻声询问。 沈新目光追着老狗而去，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道：“你有没有在网上看到一种说法，叫老狗不死家。” 说这些农村的田园犬，土狗，在生命的尽头，会主动离家出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丁雨薇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要跟上去。 沈新一把拽住她。 笔直的道路延伸出去，夕阳西斜，逆着太阳余晖，已经看不清老狗的样子。 他也没有停下，越走越远。 但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扭头。 余晖中，他仿佛成了剪影。 或许他还想最后看一眼这个生活了一辈子，到处都有那个带着自己撒欢，跑过大街小巷，冲自己喊哮天犬快来啊身影的地方。 到现在，他的头顶还没有出现好感度图标。 这一眼很久。 然后老狗又低着头，慢慢走远。 这时，车队过来了。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沈新，走啊。”刘杰摇下车窗道。 说好了，今天晚上是庆功宴。 沈新看了眼远处那个黑点，道：“刘支，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儿事儿。” 刘杰没问，点点头，让王城留下，便带着车队离去。 “走。” 沈新招呼一声丁雨薇，沿着老狗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六七百米，沈新找到了他。 就在河边的一棵柳树下。 他卧在地上，背对着两人，耳朵动弹了一下，应该是听到了沈新两人过来。 但他没有转身，就这么卧着。 沈新也没有靠近，和丁雨薇坐在草地上等候。 丁雨薇抱着胳膊，一言不发。 太阳越来越低，夕阳的光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已经过了2月，这棵柳树都开始抽新芽了。 春天已经不远。 而老狗的生命就像夕阳的余晖一般，却走到了终点。 老狗脑袋一垂，再也没了动静。 沈新叹口气。 丁雨薇眼眶已经泛红。 沈新起身，刚才也看过了，这里风景不错，就这儿，挺好。 扭头冲路边的王城招招手，他立刻打开后备箱，拎着两把铁锹走了过来。 …… 三月天，春回大地，当吃湖鲜。 所以还是西山岛。 大多数人都报备了，杯光觥筹之间，刘杰率先喝多，拿脑门儿顶着丁军保脑门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 沈新心里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所以不知不觉间也喝上了头。 最后好像是丁雨薇把自己弄回酒店的。 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洗漱完，找到丁雨薇，沈新有些紧张的问自己昨天有没有失态。 当着领导面，放浪形骸有点儿不太好。 主要是平虞的同事过于热情了，谁都要跑来跟自己喝一杯。 “没有。”丁雨薇摇头，又问沈新还要不要去见刘杰。 说昨天从饭店出来，刘杰拉着沈新的手，说不要走。 沈新不断点头答应。 那今天要走了，是否要去打个招呼。 沈新想想还是算了，考虑之后，斟字酌句后给刘杰发了条微信。 感谢这些天他的照顾，自己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什么的。 消息发出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一个握手的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走，回家。” 沈新把车钥匙丢给丁雨薇，有日子没回家，还真有点儿想家。 很快，俩人返回分局。 “竟然没有人迎接。” 看着办公楼前空空如也，沈新吐槽了一句。 代表南江出征，漂亮的把案子办了，怎么着也得记一功吧。 丁雨薇道：“你有跟吕局他们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咋的，还让吕局在门口等着你啊。” “那可不敢。” 沈新立马摇头，拎着包下车。 还没进门，撞上赵天星牵着虎斑往外走。 看到沈新俩人，赵天星眼前一亮，调侃道：“你们这对神雕侠侣，我还以为你们乐不思蜀，不知道回来了呢。” 汪的一声。 虎斑挣脱，冲过来围着沈新，疯狂的摇尾巴示好。 【开心】 沈新还听见了他的心声。 这家伙也早就进入了二阶段。 赵天星没好气的拿眼瞪他，酸溜溜的道：“到底是有亲疏远近啊，白瞎我这些天喂你的鸡腿儿。” 沈新揉了揉虎斑脑袋，道：“还乐不思蜀，搞得我们好像出去享受了一样。” 丁雨薇也瞪赵天星，会不会说话。 沈新又问这些天队里怎么样。 三人往队里走，赵天星郁闷道：“能怎么样，就是忙呗，尤其是你们俩一走，写材料的事情，全落在我跟甘勇身上了。” 说着凑过来闻了闻。 “你们这庆功宴没少喝啊，怎么着，孙队有没有跟你说，回来也给你摆一桌庆祝庆祝，我都有日子没吃好的了。” 沈新道：“那应该有吧，毕竟咱案子办的这么漂亮，给咱们分局争光了。” 立功就算了，不敢想，但不得庆祝庆祝啊。 又撞上了同事，立刻笑呵呵的打招呼。 “嚯，回来了，案子怎么样啊，破了没？” 沈新立刻道：“这话说的，去都去了，总不能案子没破，给咱分局丢脸吧。” 同事竖起大拇指。 “行啦你。” 眼见沈新见一个同事，恨不得都得停下来聊两句，丁雨薇哭笑不得的把沈新拽进了大办公室。 快中午了，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陈超也不在，听赵天星说去后夏办案子去了。 孙钊在，正跟李海峰说话，看见沈新进门，登时眼前一亮。 他鼓着掌迎上来。 “小子，不错，你还没回来，刘支的感谢电话就打过来了，可把你一通猛夸。” 他一脸欣慰。 自己的人，被人家借去指导破案，还真把案子破了，办的漂漂亮亮的，这说出去自己脸上也有光啊。 而且别的不说，这案子一破，刘杰是不是欠了人情。 回头去平虞办案，那岂不是要方便很多。 说着，还要拉着众人开会，让沈新给分享一下这次案件的侦破过程，看看能不能总结一点儿经验。 他听刘杰说了，这案子办的不容易。 提到这个，沈新还真有经验。 跟着刘杰办了这案子，真的是学到了一点儿东西。 但还没顾得上，那边吕有为就听见风声，带着王希海一道赶了过来。 “你小子可以。” 上来就夸人。 说实话，刘杰的级别比他还要高。 刘杰给他打电话猛夸沈新，吕有为心里能不高兴？ 自己的人呐。 “横跨两省，两起命案，你小子这名声都传出省了。” 沈新这趟出去，等于说还帮平洲办了一起陈年旧案。 王希海插话附和道：“所以小沈在侦办这种悬案上，还真的是有一手。” 沈新只笑，只听，但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别光夸啊，倒是给点儿实惠的。 吕有为似乎猜到了沈新在想什么，指着王希海道：“王局说的对，你小子办悬案是有一套。” “你上回不是跟我说，要给你挂个牌子，整个悬案侦破办公室嘛，我看这事儿可以，也算是给你小子压点儿担子。” 旁边孙钊微笑点头。 很显然，这事儿俩人通过气儿。 沈新眼前一亮，急忙感谢，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干。 “对了。” 吕有为冲沈新招招手，拉到一边道：“悬案小组这个事情先不急，倒是你之前说的警犬那个事儿，市局那边批下来了。” “然后赵局点名要你负责，还有预算和经费，这事儿你可得担起来，给我办漂亮了。” 悬案小组，那就是给间办公室，给个牌子，弄辆车的事儿。 说到底还是刑侦大队内部的事情。 但警犬这事儿不一样。 这可是市局上会讨论确定的正式项目，还给批了预算，到时候还要协调多个部门，是一个正经的事情。 办好了，有功劳，领导心里记着。 可要是办不好，浪费了经费，最后一地鸡毛，说严重点儿，那在领导心中，你的办事能力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吕有为拍了拍沈新肩膀，递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在他看来，沈新提出这个想法，本身就承担了足够大的风险。 因为你真不去办这个事情，对沈新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沈新懂。 但这个事情沈新真的想做。 “对了吕局，给批了多少预算啊。” 人吃马嚼的，也不少费用呢。 吕有为竖起一根手指：“暂时给批了一百万，听赵局口风，很支持这个项目，所以不够的话，还有追加的可能。” 沈新眼前一亮，一百万，不少了，或者说很多了。 从这个预算，就能看出领导应该真的重视这个项目。 (本章完) 第234章 三人组 第234章 三人组 做为核动力牛马，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丁雨薇返回南江的第二天就要照常上班。 不，当天就已经开始写材料了。 至于沈新，如今摇身一变，也是有头衔的人了。 亭阳分局，刑侦大队悬案侦破小组组长，悬案侦破办公室负责人。 同时，还是南江市局，警犬支援项目工作小组的组长。 头衔很长，一张名片印不下。 也很虚，管不了几个人。 但反正名头是有了。 沈新捞了一天假期，跑回家把大美恶霸接回家，又抽空去派出所看了看师父和老同事。 有日子没去了。 第二天，打卡上班。 先去自己的办公室巡视了一番。 就在刑侦大队大办公室的斜对面，原来是网安的办公室，不大，有个八十多平米，能摆几张办公桌，一张会议桌。 后来网安牛逼了，搬去了楼上，有了更大的办公室，这边就闲置了。 放一些杂物，还有分局日常活动，比如搞运动会的用品，宣传口号，一些日常工作要用到的杂物，比如蛋糕桶，水马什么的。 进门的时候，灰都在飘。 沈新扫了几眼，没进门，指着屋内对丁雨薇发号施令：“你看着收拾收拾。” “也不用着急，先捡轻松的来，回头咱俩一起弄，然后搞两张办公桌，会议桌，打印机什么的，对了，搞台电视。” “我看技术科有一台闲置的，蔡哲他们拿来打游戏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要过来。” 投影仪还得装幕布，不如电视方便。 “还有电脑，要配置好的，你之前剪视频不是跟宣传科的熟嘛，要两台好的，不行跟王局说说，就说咱们还要拍短视频搞宣传，他应该会给的。” 见丁雨薇没动，沈新道：“你要不记一下？” 丁雨薇甩给沈新一个白眼，无语道：“你不是要去警犬基地嘛，该干嘛干嘛去吧。” 还不耐烦了。 但沈新不跟她一般见识，就这一个兵，吓跑了没人给自己干活儿。 “还有牌子，催催啊。” 沈新又指着门口道。 别的可以不急，牌子是不是先挂起来。 丁雨薇没好气的开始赶人。 开上分配给办公室的警车，沈新出发前往警犬基地。 这车车龄仅有短短2年多，才跑了11万公里，除了怠速有点儿抖，新的不像话。 就是警犬基地有点儿远。 还在路上，沈新这个【南江警犬支援项目工作小组】的群里，除开沈新，仅剩的群员，名片叫李墨的人，就问沈新什么时候到。 “堵车。” 沈新匆匆回了一句，又踩了一脚油门儿。 昨天上午，这家伙把自己拉进群的。 毕竟是个正经项目，毕竟给批了一百万经费。 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市局肯定要委派专人，监督这些经费的使用。 而且有些事情，也需要一个专人进行协调。 所以最终的方案是市局那边出个人，警犬基地也出个人。 再加上沈新，三人的工作小组。 等红绿灯的时候，群里滴了一声，又被李墨拉进来一个人。 那应该是警犬基地的人。 但一看名片，沈新愣住，这不是李嘉慧嘛。 然后她给沈新发了个地址，@沈新，让沈新也别去警犬基地了，她和李墨也直接过去，然后三人在那边汇合。 这个地址沈新去过。 是南江唯一的那家流浪动物收容站。 在历山区。 沈新今天去警犬基地，一是身为组长，跟工作小组的同事见个面，然后考察一下警犬基地的场地。 这个项目，要在警犬基地开展，要借他们的场地，借他们的犬舍。 沈新得亲自去看看，做到心里有数。 然后之前就计划好的，犬只从收容站弄，所以收容站那边肯定要去的。 问题是，自己才是组长啊。 你李嘉慧这直接发号施令，算不算越俎代庖。 不过跟李嘉慧也熟，她的性格就是跟身材一样，大大咧咧，豪爽，不拘泥小节。 所以沈新还是打算不跟她一般见识。 李墨不认识，代表市局，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三个人的工作小组，自己总得拉拢一个，形成2比1的局面，这样以后工作遇到什么分歧，自己才有话语权不是。 想到这儿，沈新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也好，节省时间，我同意】 警犬基地，和李墨见过面，上车准备出发的李嘉慧，看见了沈新的消息，没绷住笑了出来。 还我同意。 “男人啊！” 李嘉慧眼角含笑，果然，男人都是权力的动物。 对着后视镜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妆容，李嘉慧这才发动汽车出发。 大半个小时后，沈新抵达收容站。 没急着进门，在外面停车场等李嘉慧两人。 十来分钟后，两台车赶到。 李嘉慧最先下车，冲沈新挥手打招呼。 她今天没穿警服，更没穿警犬基地的训导服，就便装。 修身的牛仔裤，长筒皮靴，上身灰色的中长款毛呢外套，敞着怀，里面穿着黑白方块的紧身毛衣。 好身材根本遮不住。 她提着包，快步来到沈新面前，上下打量着沈新，笑盈盈的道：“这现在成了组长，气质是不一样了。” “唉……” 沈新一愣，连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啊，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老样子。” 说着，腰却不由自主挺直。 李嘉慧眼睛笑成了月牙，还用调侃的口吻向沈新敬礼保证，说警犬基地这边就由她来对接，以后沈新有什么需求，尽管找她。 她一定服从沈新的安排和领导。 “李嘉慧，咱俩是朋友，你在我面前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外人面前可不能乱说啊。” 沈新连忙道。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对了，你是不是化妆了。” 沈新打量着李嘉慧道。 皮肤更白了，嘴唇好像也涂了淡淡的口红，看着更红润。 关键是女警可不允许化妆的，影响形象。 李嘉慧没好气的瞟了沈新一眼。 专门给你化的妆，你竟然还有意见。 “他干嘛呢。” 沈新望向剩下一台警车。 车门开着，司机撅着屁股，探身在车上翻找着东西，半天不出来。 沈新走了过去。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李墨才起身。 很年轻，白白净净的，估摸着警校也没毕业几年，而且肯定是直接去了办公室。 市局过来的嘛。 因为如果直接去了基层，待两年，那肤色肯定不是这样的。 毛刺短发，看着清清爽爽的，五官周正，因为白，所以看着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帅。 个头还行，和自己差不多。 就是气质上感觉有点儿迷迷糊糊的。 当沈新伸出手打招呼之后，他匆匆的跟沈新握手，说了自己名字，然后尴尬的道：“那什么，我忘记带文件了，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带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他说的是市局这边跟疾控中心联系后，协调的文件证明。 这收容站毕竟隶属于疾控中心，是正式的机构。 那你从这边把流浪狗带走，总要有个说法不是。 李墨道：“要不我回去拿？” 沈新摇头道：“算了，回头再说吧，他们要的话，手机拍个照片就是了，回头再给他们。” 李墨暗松一口气，把包拎上，才又正式的介绍自己。 “警保的？不错啊！” 李墨是市局警保部门的人。 在公安机关内部，有吉祥三宝。 国保，校保还有警保。 不办案子，不用值班，可谓是最轻松的部门之一。 李墨一脸郁闷，摆摆手道：“不错什么啊，事情一样不少的，什么都要干。” “主要是我一开始真不想干这个，我想当刑警的。当年我考警校的时候，我妈死活不同意，非逼着我报政治工作专业，我心一软，就同意了。” “现在真的是后悔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室坐的久了，李墨倾吐欲很强。 三人往收容站走，沈新道：“你妈那是为你好，政治工作专业多好啊，直接坐办公室，跟领导混熟了，以后升职也容易啊。” 在机关，搞业务的，真不如这些坐办公室的前景光明。 “而且市局能让你过来，协调负责这个项目，那就说明器重你啊。你看你起步是警保，以后去办公室，写写资料，搞搞接待，回头领导升了，你不也就升了。” 李墨还是摇头，道：“算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反正我是不喜欢搞那一套，真就想当个刑警什么的，比现在强。” “还有，你真以为办公室轻松啊，也是天天加班，材料写的脑袋大。而且你工作的地方就在领导办公室旁边，不能摸鱼，时刻还要盯着领导，气氛压抑着呢。” “真要让我去，反正我是熬不住。还不如你们业务部门，要随性的多。” 沈新心想，这果然到处都是围城。 业务的想去坐办公室，办公室的还想来业务部门。 “你以为业务的就好了，就像你说的刑警，真干了，你也就祛魅了。” 沈新掰着手指跟他算：“我一同事说的，说我们就是调查，问话，开车，挨叼，打字，开会。” “然后不是在写材料，就是在去写材料的路上。最重要的，还担风险啊，去年会北村的事儿你知道吧，多吓人啊，我就在现场。” 李墨猛地瞪大眼睛。 “你在现场，真的假的！” 那事儿闹的老大了，李墨在市局，最清楚的，那一段时间，办公室那帮人可都忙疯了。 气氛紧张到都没人敢大声说话。 沈新点头：“对了，李嘉慧也在呢。” 沈新一指旁边李嘉慧。 李嘉慧拽了拽沈新胳膊，道：“行啦，那么危险的事情，提了干嘛。” 她经历过，知道有多恐怖，只想永远不要再经历。 李墨看沈新的眼神变了，冲沈新竖起大拇指，说牛逼。 三人进入收容站。 站长沈新上次见过，姓李，叫李争光。 他竟然还记得沈新，听闻沈新三人来意，立马热情了起来。 “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看上的，尽管带走。” 他直接拽着三人去犬舍。 自家情况自己知道，他这个收容站，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一个部门。 重病的猫狗没钱治疗，只能人道销毁。 没生病的呢，说是找领养，但现在买个猫狗多方便啊，也没人愿意来这儿收养猫狗。 那出去的少，进来的多，开支就越来越大。 疾控中心每年就给那么点儿预算，李争光磨破了嘴皮子，也要不来钱。 有人愿意接收这些流浪狗，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们要是能训练成警犬，那也是他们的运气了。” 李争光一副多多益善，最好你们全带走的架势。 沈新察觉到这一点，急忙道：“李站长，您也知道，警犬挑选非常严格，反正我们先看看，具体怎么挑再说。”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告诉李争光，挑不了几条。 各有各的难处，沈新这边是专款专用，要出结果的，不能拿来做小动物救助。 话说着，几人进了犬舍。 迎面而来一股恶臭。 李嘉慧皱起了眉毛，倒不是被臭的，而是觉得这样的环境，本来没病的，也容易染上病。 但她也深知条件经费有限，没法儿解决。 她本来就是学动物医学的，立刻上前查看这些猫狗的健康状况。 她能看出很多问题，可知道现实情况，也很难去改变，默默叹气之后，拽着沈新说条件不够好。 很多狗都是病恹恹的。 “这个还好，小病的话，咱们基地都能治，说实话也不了太多钱。” 不外乎就用点儿药嘛，兽药，都便宜。 真要是各种疑难杂症，细小什么的，那费大，难治。 “主要是全笼养，我看很多都出现了刻板行为，这种精神状态，想要调整过来，比较困难。” 李嘉慧拧着眉毛，直摇头。 猫狗都会出现刻板行为，最常见的就是圈养起来的，精神压力大，或者说抑郁了。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很难恢复过来。 而这种狗，连成为警犬的第一关都过不去。 “别急，看看嘛。” 沈新倒是不慌，说是要选流浪狗，那也就这么几个来源。 总不能真如大街上抓吧。 沈新先是一个个笼子看过去，先找那种先天亲人圣体。 这转了一圈儿，愣是没发现。 笼子里关久了，周围还全是猫猫狗狗，精神压力大，不够亲人，也比较正常。 既然先天的没有，那就后天的了。 沈新筛选的方法很简单，就蹲在笼子前，和这条狗对视，或者简单互动一下。 如果能够迅速出现好感度图标，那就说明足够亲人。 可以带走试一试。 就算自己有德鲁伊技能，沈新也不敢说随便一条狗都能训练成警犬，肯定还是要进行筛选淘汰，优中选优。 所以要多选。 沈新盘算过，一开始的目标是二十条。 警犬基地5比1，甚至于10比1的淘汰率，那自己不要搞，2比1应该差不多吧。 争取最后训出十条警犬，做为第一批。 (本章完) 第235章 救助站 第235章 救助站 李墨好奇的看着沈新在一个个笼子前停留，蹲下，和一条条狗“深情对视”。 “他这是干嘛呢？”李墨低声问身边的李嘉慧。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新和这些狗进行灵魂交流呢。 李嘉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道：“他在发动技能呢。” 上次在警犬基地，沈新一个群体大招儿，到现在他们训导员偶尔还会谈起，惊叹不已。 李墨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的想说你是认真的吗。 李嘉慧耸耸肩，心说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呢。 反正她觉得沈新肯定有什么特别技巧。 犬舍里狗不少，这么一条条看过去，感觉有点儿太麻烦。 沈新起身，决定开大。 “嘬嘬嘬！” 沈新发动了音波技能，一路嘬过去，看到有反应的，就稍稍驻留。 要是听不见的，那就直接淘汰。 走了一圈儿，沈新已经心里有数了。 一共筛选出九条。 这只是初筛，沈新又一一蹲下，去观察每一条筛选出来的性格。 光亲人还不行，性格沉稳一点儿的更好。 而且之前李嘉慧提到了刻板行为，如果精神状态过于emo的，那肯定也不行。 还有健康也是重要的考量标准。 光亲人可不够。 这次训练警犬，沈新希望他们能够一专多能，能搜寻，能追踪，最好还能有一定的护卫能力。 而且就是单纯的搜寻追踪，也需要足够的体能。 病恹恹的可不行。 “这一条，还有这一条。” 沈新停手，点了两条。 一条公狗，应该是狼青和其他狗串出来的。 剩下一条母狗，一样是串。 整体特征看下来，是大黄为主，但身体修长，腿细，感觉又有点儿细犬的基因。 反正收容来的这些狗，特征千奇百怪，基本上都是各种串。 李争光急忙道：“沈警官，就两条啊，你再多挑几条呗，帮帮忙。” 他只是请求，并没有说什么你不挑走，回头就要人道处理这种，道德绑架的话。 沈新想了想，又指了一条公狗，道：“那这条也算上。” 这条性格有那么一点儿活跃，就特征来看，可能更像是太行犬，但毛色很杂，也不知道跟什么狗串出来的。 虽然就又加了一条，但李争光也立刻道谢。 他负责这收容站有些年头了，见过太多太多的情况。 比如有人领养走，结果过了一段时间，这条狗又被送了回来。 很显然，对方又偷偷遗弃了。 他的原则就是尽个人最大能力，也不强求。 道谢之后，李争光就简单登记一下，然后问沈新现在就带走还是怎么样。 反正就三条，沈新说直接带走。 当下，来到那条狼青的笼子前，打开笼子，招呼一声，指了指脚边。 这条狼青就顺从的从笼子里跳了出来，然后蹲在沈新脚边，乖巧的很。 李嘉慧暗自称奇，低声对李墨道：“看见没，这就是他的技能。” 这边大几十条狗，就这么随便转转，嘬嘬嘬，愣是就选出了听话亲人的狗。 就像这狼青，性格沉稳，服从性好，的确是个好苗子。 李嘉慧都不知道沈新是怎么办到的。 李墨呆呆点头，他之前没怎么听说过沈新的故事，但如今接触下来，感觉是有点儿神。 这随便逛逛，嘬嘬嘬的，就能知道哪条狗好，哪条狗不好？ 李争光把三人送出门，又加了联系方式。 他还问沈新，问挑选标准是什么，这样回头如果有新的狗送过来，符合标准的，他就联系沈新，给沈新留着。 这个还真没有标准。 或者说，自己就是标准。 沈新就说自己会定期过来看看。 和李争光握手告别，一扭头，沈新看见李嘉慧牵着三条狗，然后其中那条太行犬，在李墨腿边转悠来转悠去，不时的嗅一嗅。 关键是李墨，整个人绷紧了，紧张到极点。 沈新诧异道：“李墨，你不会怕狗吧。” 接下来的工作，三个人围着狗转，你一怕狗的，不合适吧。 李墨声音都发紧：“没……不怕啊。” 就这还嘴硬呢。 李嘉慧道：“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狗咬过？” 她觉得怕狗的，大概率都是小时候被狗咬过。 李墨尴尬的点头：“我记得好像是六七岁的时候，有次在家附近玩，正玩呢，有条狗突然就蹿了出来，照着我屁股咬了一口，虽然也没怎么样，可以后再遇到狗，心里总是有点儿犯怵。” 李嘉慧道：“那就是了，以前有一种说法，说这人怕狗，身上会散发一种气味，然后狗能闻见，它们就会得寸进尺。” “想要改过来，其实很简单，越怕的东西，越是多接触，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你看它们仨，已经够乖的了。” 说着，把那条狼青牵到李墨面前，让他伸手摸一摸。 沈新也开玩笑道：“没事儿，大不了咬一口。” 李墨心说别闹，但当着沈新两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怯场，便大着胆子，蜻蜓点水般的摸了一下。 沈新道：“你看，没事儿吧。” 李墨表情还是不自然。 沈新也不在意，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怕狗。 就像李嘉慧说的，习惯了也就好了。 当下，招呼三人回基地。 这三条肯定不够，接下来还要继续找。 既然从一开始决定找流浪犬，那接下来就可以多看看那些民间救助站。 这种救助站也挺多的，南江有，附近城市，比如平虞什么的，都有。 大城市里，有一些人喜欢狗，加上又有能力，就愿意去做这种事情。 李嘉慧说她就知道一家，就在南渚还南边的方泉街道那边。 回到基地。 地方已经安排好了，都是现成的。 警犬基地的犬舍，从来就没有满过。 唐昌宏还过来看了看。 他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基地一众训导员围着新带回来的三条狗。 “主任，这狗好听话，而且好聪明的。” 陈果牵着那条狼青，教了几遍坐下的手势，它就学会了，一见陈果打手势，立马乖巧坐下。 这个服从性，还有理解能力，绝对是合格的。 唐昌宏也是啧啧称奇。 “小沈，说真的，你真应该来警犬基地。” 就这一手挑选警犬的能力，不来警犬基地就太浪费了。 沈新笑道：“唐主任，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少不了要天天来基地，说白了，就是你手下的兵，你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肯定当仁不让。” 唐昌宏点点头，虽然被拒绝了，可沈新这话他听着舒服。 有意让李墨改一改怕狗的毛病，沈新索性就让他留下来，安置这三条狗。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还给了他一个任务，给这三条狗取名字。 然后沈新则和李嘉慧一起，前往她说的那个救助站。 俩人开一台车。 李嘉慧边开车边道：“这人叫芳姐，我是在小红薯上认识的，她有账号，有一次发帖子，说解救了一车肉狗，需要宠物医生支援，我就去了，才知道她这个救助站。” “解救？” 副驾驶沈新微微皱眉，问道：“怎么解救，拦车那种吗？” 这种事情，沈新在网上看到过。 就是有一些爱狗人士，会组织人，打着解救的名头，然后去拦截这种运狗的货车。 好一些是钱把狗买下来，而有一些极端的，则会强行拦车，要求司机把狗交给他们。 据说还有在高速上拦车的。 沈新喜欢猫猫狗狗的小动物，遇到能救的，能力所及，也愿意帮一下。 但这种行为，沈新并不支持，也认为不合适。 这种被拦下的车，大多数都是有合法手续的，就是养殖的肉狗。 这些人这么做，也是强人所难，破坏正常的商业行为。 反正在这种事情上，沈新的原则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嘉慧点头：“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然后还好，他们是组织人，凑钱把狗买下来，再救援找领养，这不是离得近嘛，我去帮过两次忙。” “他们自己有个圈子的，反正在这个圈子里，芳姐好像比较有名气一些。” “对了，你不是做短视频嘛，她好像也有个账号，你搜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报了芳姐的账号名。 沈新拿手机搜了一下，搜到了。 粉丝量还不少呢，有一百三十多万。 分局那个账号，前段时间才刚突破百万粉丝。 “这就是芳姐吗？” 沈新指着头像问道。 头像是一个着装普通的中年妇女，扎着挺粗的辫子，相貌也很普通，穿着胶鞋，土的不行的那种红色罩衣，然后在一群猫猫狗狗中拍的照片。 下面的资料里还有她的相关介绍。 说是南江市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副会长。 还有芳姐流浪动物救助站的站长。 下面置顶的视频很夺人眼球，标题是卖了三套房，全身心救助流浪动物的一天是什么样的。 点赞大几十万。 然后下面的视频，大概就是救助站的日常分享。 挺大一院子，猫猫狗狗非常多。 日常喂养之外，她还会组织志愿者，去营救流浪动物，并组织宠物医生，集中治疗小动物。 沈新随便翻了下评论，一水的全是好评，为芳姐点赞。 什么【看着看着眼里就进了沙，感谢有一群人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付出！】 【愿所有的生灵被善待！愿所有的美好永远存在！】 【大爱点赞】 还有很多问芳姐在哪儿，什么时候有援救行动，想要参加，做志愿者的。 她还开直播。 然后有一些评论说，她卖的猫粮狗粮不错，让想要支持芳姐的人，可以去直播间买一些猫粮狗粮。 单纯就这些来看，没什么问题。 “她真卖了三套房子？”沈新好奇问道。 应该有那种力所能及，愿意救助小动物的人。 但是一下子卖掉三套房，抛家舍业的去做这件事情，感觉有点儿过于夸张了呢。 沈新不是不相信世上没有好人。 可做警察时间也不短了，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沈新更愿意相信人还是自私的。 这种不计回报，或许她自己觉得ok，那家人就没意见？ 李嘉慧想了想道：“好像是，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人质疑过她，然后她在网上发了卖房的合同。” “她这个救助站不小，有好几十只猫，还有上百条狗，日常开销不小的，反正用她的话说，如果没有好心人的支援，她也坚持不下来。” 沈新微微点头。 那么多猫狗，吃喝拉撒，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闲聊着，两人赶到了地方。 就方泉街道的白里村。 具体的地址在村子外围，从主路沿着一条不宽的水泥路开进去，一两百米就到了。 挺大一个院子，外围种着树，在车里，沈新就听见了狗叫的声音。 下车之后，声音更大了。 不怪在村子外面，这要是在村里，肯定有人会投诉太吵。 院子围墙挺高，然后围墙上面还包了一层铁丝网。 沈新下车的时候，就看见铁丝网上爬着几只猫，警觉的看着自己。 院子有个大铁门。 沈新往里面扫了一眼。 挺大的地方，深处是低矮的民房。 铁门一条路延伸到房子那边，然后两边用铁丝网分割出两片区域。 俩人刚一靠近，便惊动了大量的狗，趴着铁丝网，冲这边汪汪叫。 “别叫了！” 有个粗嗓门儿响起，正是视频里的芳姐。 和视频中差不多的着装，端着一铁盆狗粮，招呼一声，群狗响应。 开饭了。 然后她才走出圈养区，过来开门。 她身上有那种不拘小节的豪爽气质，走起路来都是大步流星。 “沈警官，你好你好。” 她知道李嘉慧是警察，介绍之后，又活络的跟沈新打招呼。 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她一脸骄傲的介绍，说自己把这些流浪狗养的特别好，如果能被沈新选为去当警犬，那也是它们的福气。 沈新默默观察。 的确，这些狗算不上胖，但也绝对算不上瘦。 应该被照顾的不错。 正准备先参观一下她这救助站，大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陈芳！” 沈新扭头看去。 是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儿，手里拎着一把铁锹，身边还牵着一条黑色的狗。 他没进门，就在门口，用手里的铁锹敲了敲铁门，发出很大的声音。 陈芳皱起眉毛，骂道：“于大林，你又闲的没事儿了是吧，赶紧滚！” 李嘉慧问什么情况。 陈芳骂道：“一个疯子。” 说着走过去，隔着铁门，和老头用土话对骂。 这时，这个叫于大林的老头儿突然拎起铁锹，对准身边的这条黑狗，然后道：“陈芳，你不是做慈善，救狗嘛，那你今天给我五百块钱，把这条狗买了。” “要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狗拍死。” 旁边沈新一愣，脸色微变。 这算是……敲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