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我在荒年流放路上封神》 第1章 天崩开局 第1章 天崩开局 “在这节骨眼上退亲,确实有失礼仪,但这纯粹无奈之举,还望老太太见谅。” “皆说国公府老夫人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您也晓得我们临安侯府难处是吧。” “贵府六姑娘本就年纪尚小,议亲一事倒也不急在一时。反观我家三公子,已是弱冠年华,属实拖不得了。” “你们这一走,也不是说三五年就能回转的事……您说是吧老太太?” 辛念整个人晕乎乎天旋地转,耳边却传来时断时续的聒噪,叽里呱啦吵得人脑壳疼。 她蓦地睁眼,眼波晃漾一秒,下意识就去摸别在腰间的m3-最新版光能镭射异能枪。 一摸一个空,心底没来由一咯噔。 入目所及晦暗逼仄,空气中亦充斥一股腐烂发霉之味。 辛念眯起眸,想挣扎坐起,然而身体莫名不受控,一个倒仰又躺回原处。 大脑如同机器故障,被迫接收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胀痛发麻之余,针扎似的疼。 辛念一脸懵。 她,末世闯荡十四年,九阶巅峰双系异能者,竟穿到这即将流放的辛国公府六姑娘身上? 是了,她记得当时,他们全队集火冲击双头丧尸王,一阵强光过后…… 呃,所以她在战斗中嘎了穿了? 辛念心头一紧。 那爸妈哥哥他们呢?有没有跟她一块穿来。 没等她理出什么头绪,就听一人柔声说道,“六妹妹别伤心难过,一切都有祖母为你做主呢。” 辛念伤心个鬼,她现在只焦虑爸妈哥哥在哪,其他都与她无关。 被人扶坐起身,辛念依然晕的厉害。 不过眼睛适应昏暗光线后倒是瞧清楚了,此时辛国公府一大家子都羁押在牢。 粗略扫了眼,这牢房里起码羁着二十来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蔫不拉几席地而坐。 她眯眸看向扶自己的姑娘,十八九的年岁,虽面容憔悴,然白色囚衣也掩不住她清丽脱俗的样貌。 这是……原身三姐辛若雨? 辛念眼睛转了转,强行分拣着涌进脑袋的信息,勉强跟眼前这人对接上。 木栅外立着三个体态丰腴的婆子,为首嘚吧嘚最起劲的,就是吵她头疼的女人,如今还叭叭个不停。 “我家夫人原是想亲自来一趟的,奈何最近天气燥热,咽炎老毛病又犯。” “所以老奴斗胆请了这差事,还望老太太成全则个。” “说什么成全不成全,嬷嬷言重了。这亲事本就是贵府老太爷求着跟咱老国公定下的。如今这两位都不在了,临安侯夫人见机反悔倒也在情理之中。” 出言相讥的,正是原辛国公府老夫人于氏。即便穿着一身脏兮兮囚服,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临安侯府春嬷嬷面皮一僵,呐呐开口,“话不是这么说的。您也知贵府这回离京,寻常三年五载怕是很难转还。两家既已注定无缘,倒不如各寻佳偶另择良配,老太太您说呢?” “哼。”老夫人于氏冷笑一声,“的确,我辛家寒门小户,不敢耽误贵府公子前程远大。六丫头,你把定亲信物还给人家。” 辛念暂时接收不到“六丫头”这信息,还是挨自己身旁的三姐辛若雨轻轻掐她一下,她才一个激灵回神。 六丫头?哦,六丫头是在叫她。她这具身体,在辛家姐妹中行六,姓辛名念,是四房嫡出的小闺女。 但,那什么信物,她属实毫无印象。 辛念在浑浑噩噩的脑袋里搜刮一圈,没提取到关键信息。 仰头,纯良无辜看向木栅外的老婆子。 春嬷嬷对上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睛。 一愣,这是耍无赖不想还啊?几个婆子同时将鄙夷谴责目光转向老太太于氏。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紧扒定亲信物不放,就忒没意思了好吧。 老夫人于氏颇为无奈,她清楚知道,六丫头被她那不着调的母亲惯得没边,遇事优柔寡断藕断丝连不说,又天生是个小哭包,只怕再多讲几句,会水淹牢房。 平日里宠着惯着也就罢了,眼下这副情况,由不得她再任性。 老太太硬起心肠冷着脸:“六丫头还给人家。这亲事你怕是高攀不起了,莫碍了人家陆三公子前程。” 辛念满面无辜,索性摇晃起身,用力蹦两下,歪头,摊手,“我有什么?我请问你们,我身上现在能有什么??” 众人均都愣住。 是啊,阖府上下都抄光了! 全家换囚衣前,早把身上配饰摘了个干干净净,如今浑身上下摸不出半个铜板! 啥信物不信物的,整个国公府都被差役连锅端了。 于氏暗道自己被气糊涂,转眸看向木栅外的三位嬷嬷,“你们都瞧清楚了,烦请回去转告侯夫人一声,定亲信物既已上缴国库,两家亲事便从此作罢。” 春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有老夫人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虽做不成姻亲,两家到底还存着情分。我家夫人特命老奴准备了不少常备用品,贵府路上也能使的。”春嬷嬷一个眼色,另一老嬷嬷提着包裹塞进栅栏。 “不必。”前排一名中年男子讥嘲冷笑,“我辛府虽家道中落,但好歹……” 话还没讲完,就见栅栏内伸出一双白嫩嫩小爪,高高兴兴接过老婆子递来的俩包裹。 辛府上下所有人一脸懵逼。 “谢啦。”众人只见六丫头一脸天真可爱,接过包裹还朝人家挥挥手。 辛家:…… 这丫头以前是柔柔弱弱小哭包,现在好像脑袋里断了根弦,是不是受太大刺激,人傻了? 人家退亲后施点小恩小惠,在打她脸诶,她高兴个什么劲? 春嬷嬷也一脸莫名离开牢房。 跟班嬷嬷问,“这六姑娘是脑子不好?” “人家聪明着呢。”春嬷嬷言辞意味深长。 嘴上较劲有何用,实惠到手才是真的。 能屈能伸是个人物,这六姑娘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嬷嬷,咱今日把国公府上下都得罪狠了。万一来日东山再起……” 春嬷嬷摇摇头,“恐怕他们没这机会。” “那公子那边,也不能一直关着任其绝食啊……” “唉。”春嬷嬷叹了口气,几人渐行渐远。 (本章完) 第2章 一家齐聚 第2章 一家齐聚 这厢,辛念等几个老婆子走远,迅速拆开俩包袱瞧了瞧。 别说,临安侯府送来的补给包相当可以。 其中一包全是白面饼子,还配有肉干。 另一包有三支羊皮水囊,外加几件较厚实的衣,七八个不起眼的小瓷瓶。 她挨个闻了闻,都是些退热、止咳、止血、止疼之类的药丸、药粉。 还不错,这些补给品流放路上都能派上用场,那什么临安侯夫人也算有心。 她从包袱边角摸出块触手温润的玉佩,翻来翻去看了看。 估摸这就是原主爷爷跟临安侯府老侯爷换的什么定亲信物。 看成色挺不错,以后没钱说不定能典当救个急啥的。 良心侯夫人,好人一生平安。辛念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腹中正饥饿,辛念把玉佩藏回包袱,赶忙翻出俩白面饼子,夹了块肉干开啃。 面饼子软乎,肉干也有嚼劲,现做的口感不错,以后放久了肯定没新鲜的好吃。 辛念几大口炫了张饼,顺手又包了个。 抬眼,就见牢里老老少少二十来双眼睛都盯着自己,表情各异一言难尽。 “来点?”辛念话音未了,就听牢房一角传来小儿哭声。 “爹,娘~呜呜,你们总算醒了,还以为你们都不要寒儿了呐呜呜呜。” 辛若雨伸手推推她忙道,“定是四叔四婶醒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寒弟。” 辛念脑子是有点宕机的,暂时理不清这人那人的关系。 不过三姐辛若雨发话,她连忙跟着挤过去。 心里暗暗思忖,既然她有生的转机,爸妈哥哥他们说不定也…… 先前接收了原主一些记忆,辛念大致清楚,原主出身国公府四房。 巧了,爹娘兄长都有,除此之外,还有个七岁小弟,名叫辛默寒。 辛默寒这会正对着他娘,满脸悲痛欲绝哭呢。 他娘自醒来后,眼神就不太对劲,左瞅右望双目茫然,不会是摔傻了吧? 辛默寒越想心里越慌,忍不住放声大哭。 “爹,爹,你看看娘,娘怎么了,呜哇哇哇~~” 他爹辛文远自顾不暇呢,一手捂着脑壳子,正接收一大波不属于自己的乱七八糟信息。 辛文远下意识伸手扶媳妇,嘴里小声叨叨,“媳妇儿,这是把我们干哪来了呀?” 一转头,与一名容貌秀丽的妇人大眼瞪小眼,吓得辛文远手一缩,出口便是,“你谁啊?” “荒唐。”老夫人于氏没好气地斥了声,“老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口子不可再闹。” 两口子?辛文远揉脑袋,想起刚刚接收到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信息。 老四?辛国公府败家崽四老爷? 方才大脑填鸭式被迫接纳一波信息,他压根来不及梳理清楚,此时渐渐回过味来。 根据记忆片段显示,这辛国公府上午就被抄了,这会他们应该是在苦逼蹲大牢,准备明早五点多流放出京…… 而原主,名满京都的辛国公府纨绔四老爷,生平最爱招猫逗狗吃喝玩乐。抄家那日还跟自个媳妇大打出手,打的头破血流双双昏倒,真是缺德带冒烟。 所以,他这是碰巧穿来了? 辛文远忙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媳妇,试探性喊了声,“媳妇?小谢?” 谢宁蓝一个激灵回过神,盯着眼前斯文陌生的脸,拼命点头,头都快点掉了。 辛文远稍稍松了口气,暗暗握了握媳妇的手以示安慰。 别慌,这时他不能自乱阵脚。 根据接收到的信息提示,这败家崽原主膝下还有二子一女。 撇开幼子辛默寒不提,长子辛默宸次女辛念刚好跟他好大儿、宝贝闺女同名。 不过这国公府辛默宸完美继承他爹败家纨绔的优良血统,平日里除了惹是生非,便是不干正事。 至于,跟他宝贝小闺女同名同姓的国公府小姐,打小就是个柔柔弱弱没主见的妈宝女,遇到点芝麻大的事就知道哭哭哭,哭起来还没完没了…… 单看性情,那是完全匹配不上他自家儿子闺女的。 辛文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狂风骤雨强迫自己冷静。 “娘~”小可怜辛默寒一头扎进他母亲怀里,呜呜咽咽,“您不要跟爹吵架了。” 小鹿似的眼睛又可怜兮兮转向辛文远,“爹,您别再跟娘动手了好不好。” 老夫人于氏沉着脸斥责,“以往什么事还能由着你们性子闹,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走到今日这一步,我老婆子也没多少心力再管你们的事。” 言罢,目色沉沉瞅向谢宁蓝,“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散吧。再好的日子都要被你们吵散。谢氏,你娘家若来接你,你就跟他们回去,我们这边没任何意见。” 谢宁蓝心里慌得一批。 回去?回哪去?苍天大地,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啥事了啊? 思忖间,就见一名十四五岁,杏目桃腮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挤过人群,忽然蹲到她面前。 辛念严肃地看看谢宁蓝,又瞅瞅辛文远。 眼前这二人,即便已换上一身囚衣,但细皮白肉,一瞅就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出身。 跟她末世闯荡多年饱经风霜的父母,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三人六目,你瞅我我瞅你,表情逐渐凝重。 辛念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家庭暗号。” “六六六。”夫妻俩同声同气,表情倏地激动。 三双手紧紧握到一起,霎时有种历经沧桑我心依旧之感。 别看辛念面上风轻云淡,心底早已是波澜诡谲哇声一片。 辛文远也激动的不行,还好还好一家子整整齐齐谁也没丢。 下一瞬,辛念问:“爸……爹,看到我哥了么?” 辛文远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啊对,差点忘记他的好大儿! 三双眼睛同时下移,看向抽抽噎噎的辛默寒。 “小朋友,看到你大哥了么?” 辛默寒小朋友这会有点抑郁。 方才的家庭暗号什么鬼?爹娘果然最心疼姐姐,连家庭暗号都只告诉姐姐,他却一无所知。 小可怜抹抹眼泪,“大哥还晕着呢。” 辛若雨挤到三人身边,抱起辛默寒安抚性拍了拍,叹气,“三郎昏迷三日,如今烧还没退下去。” “之前有大夫看顾着都没醒,如今……唉。” ^_^盆友们,作者君来了~~新书开启,踏上征程,嘿嘿。小手一点,请为我投票按上爪印,爱泥萌~~~ (本章完) 第3章 流放离京 第3章 流放离京 这话未尽之意大家心知肚明。 以往医疗条件跟得上时,人都没清醒,流放路想醒过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辛若雨指指角落躺着的那人,辛念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忙挤过去蹲那人身边查看。 这国公府公子小姐模样儿生得都很不错。 只是好好一少年,这会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像是仅剩一口气吊着。 谢宁蓝心里一咯噔,伸手摸摸他发烫的额头,又扒拉了下好大儿的眼皮,忧心忡忡,“这高烧不退可咋办?” 人若清醒不过来,就没法验证是不是自家好大儿。 三人凑一处低声说小话,交流彼此掌握的信息。 “我现在是这家四老爷,远近闻名的纨绔。姓辛,名文远。闺女你……” “行六,老太太叫我六丫头。” “你们好歹还接收到一些基本信息。”谢宁蓝愁眉苦脸,“我这什么都没接收,脑袋空空一无所知。” 辛文远安抚,“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咱现在着急也没用。当前最要紧的,是让你哥先醒过来确认下身份。” 说着,凑近闺女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闺女,咱那空间……” 辛念冲他爸露出个苦瓜脸,皱眉摇头。 她方才试过,完全感应不到自个空间,更遑论打开。不知是不是换了身体的缘故。 想到她九阶空间异能,一朝化为乌有,辛念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十几年兢兢业业收集来的物资,空间里栽种的瓜果蔬菜,随便掏点就足够他们一家四口衣食无忧。 而如今……全废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这开局,不太妙啊! 辛念抹了把脸振作精神:“我这有个不算太好的好消息,你们听听。” “好消息是,我刚感受了下,此处自然之力比较充沛,环境肯定比那边好几万倍。如果重修异能,能量吸收必定事半功倍。久不久的,等我们异能等阶升上去,我那消失的空间,指不定就能找回来。” “那坏消息呢……”两口子比谁都了解自家闺女,她能说出这所谓的好消息,心里肯定做了最坏打算。 “坏消息是,若重新吸收能量,受如今这具身体限制,未必能恢复我们当初的异能水平。”辛念面无表情解释,“所以,我们以前收集的物资,很可能完全找不回来,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谢宁蓝唉声叹息,“别的那些物资,没了就没了。我就是可惜咱空间里囤的那些特效药。本来给你哥打一针就能清醒,现在咋办?” 辛念把胳膊肘挎着的包袱往二人面前一递,“临安侯府良心侯夫人给我们留了点药,先让哥服一颗试试。” 三人给辛默宸塞了颗药丸,在他身边坐下,盯着昏睡不醒的少年愁眉不展。 是夜,一行二十多人唉声叹气度过焦灼难安的一晚,几乎都未阖眼。 待天不亮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狱卒鞭子抽在隔壁栅栏上,伴着几声不耐烦的叫骂,“都给老子老实点。” “出来,赶紧都出来。别磨磨蹭蹭给老子找事!”锁匙稀里哗啦作响。 几名神色不耐的衙役正与当值解差做交接,口中骂骂咧咧催促众人动身。 辛若雨扶着老夫人起身,轻轻唤了声祖母。 老太太叹口气,瞥了眼搁地上坐着的辛文远几人,吩咐道,“阿忠,你先背三郎出去。” 四房一家没一个顶事的,让他们拉扯辛默宸上路,还不如立刻提刀宰了他。 阿忠是老太太近身嬷嬷鲁氏的大儿子。 先前,府中仆人尽数被官府收押充为官奴。 鲁嬷嬷等人由于老夫人早给他们去了奴籍,此番流放其实波及不到他们。 饶是如此,鲁嬷嬷一家四口却自愿跟随主家一块发配,官府对此类事倒也不管。 只是流放犯每日发放定量有限,自愿随主家上路的,得自备口粮,解差不负责。 辛念拉着母亲磨磨蹭蹭落人群后面,跟谢宁蓝小声嘀咕,“妈,瞧这样,这批流放的人还不少。” 谢宁蓝看着前面等待上枷的男人,满眼担忧,“闺女,你爸怕是得上那个重重的枷锁,受老罪了。” 受老罪的是鲁嬷嬷家阿忠,这一路都得背着她昏迷不醒的哥。 辛念把俩包袱系一块耷肩上,紧着跟上前几步。 这一行,男的都要上枷,女的稍好些,用铁锁绑住双手,五个结成一串。 跑是休想跑的,拖拖拉拉一串,你扯我我扯你的,走起路都费劲。 万恶的封建社会,等老娘把异能搞回来,给你把天捅个大窟窿! 辛念心底骂骂咧咧作天作地,面上可可爱爱软软糯糯。 “赶紧都跟上,别给老子磨叽找事。”解差给国公府女眷绑上铁锁,吆喝催促。 辛念与母亲前后紧邻,粗略扫过一眼,给谢宁蓝使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上百号人拖拖拉拉往城门方向去。 初夏,晨起雾薄湿冷。 众人皆一身单衣,凉意止不住往骨头缝里钻。 待一行人抵达城门口,已有不少流犯亲朋好友等候多时,双方一见面便痛哭流涕互诉离别。 解差满脸不耐:“只有半刻钟时间。等另一批重犯到了,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辛念上手搓了搓母亲手臂,“有点凉先忍忍,后面肯定越走越热。” 又嘱咐道,“等下我先试试能否吸收运转能量,等我消息。” 谢宁蓝点点头,未及言语忽听有人惊呼,“怎么龙虎寨这些人跟我们一道?” 前面有些骚动,众人惶惶不安。 辛念抬眼一扫,只见一支五六十人的车队正缓慢而来,与他们这行人汇合。 为首那台木制囚车内,坐着一名四十出头的魁梧汉子,周身缠绕十数根精铁铁链,将人从头绑到脚。 “那就是龙虎寨大当家赵江河?” 魁梧汉子被人从囚车内拖下地,虎目一抬,森冷毕现。 众人顿时消声。 解差头领上前与人交接,冷着脸挥挥手,“行了,人都到齐,准备上路!” 流犯将近一百六十人,加上四十多位解差,浩浩荡荡小两百人排队出城。 (本章完) 第4章 艰难 第4章 艰难 古代公务员办事效率很一般,光出城交接手续就办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待解差们押着流犯鱼贯出城,就开始催促众人加紧赶路。 古代流放可不是开玩笑的,流放路线通常由官府预先规划。 像他们此行,是前往极北冰地支援建设,总路程将近五千里。 押解官需按计划严格执行,途经多个驿站,需限期打卡。 若延迟抵达,后果难料。 以日行五十里来计算,限时百日内完成全部行程,时间相当紧张了。 毕竟古代那路,东修一段西修一段,大部分都是土疙瘩路,可不是现代平平整整大马路,这途中上山下沟,爬坡涉水的,情况复杂多变。 故而有经验的解差,会在一开始就拼了命让流犯们超额完成任务,毕竟越往后越是疲惫不堪,能不能有命抵达终点,真得两说。 没走两里地,前面已有人发出痛苦哀嚎,叫苦不迭。 辛念充耳不闻,看似低头乖乖赶路,实则默默吸收自然之力。 好消息,这身体空灵纯粹,远比她想像的令人惊喜,吸收外界自然能量相当迅速,再加上她有十多年异能修炼的经验,如今能量运转已略显娴熟。 坏消息,国公府娇小姐打小锦衣玉食从不锻炼,才疾行两里地就面皮红涨双腿打抖,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若不是她现在抓紧吸收能量,转为己用,这会指不定已娇弱倒下,被解差鞭子伺候…… 造孽啊! 不过这十四五岁的国公府娇小姐,刚过及笄就摊上这祸事,搁现代也就一初中生光景,甚是可怜。 辛念很是理解,想当年末世爆发前,她也是个吃喝玩乐备受宠爱的小祖宗。 她甚至还不如娇小姐知书达理,大学前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废物。 然而为活命,人还不是被逼着一步步成长至今。 如此一想,越发与原主同病相怜。 原主比她还凄惨,好歹她前世无忧无虑悠闲自在混到大学。 辛念边思索边抓紧吸收能量。随着能量入体不断运转,疲惫感稍缓几分。 谢宁蓝时不时转头看闺女一眼。 见闺女忽抬头对她微微颔首,心中不由一喜。 这是成了?果然,不愧是她闺女,这才多长时间,就能摸到能量入体的门道,顺利契合这具新身体。 闺女有多强,全家都十分清楚。 当年,就是闺女先一步找到更好的能量入体运转之法,他们一家才能始终保持在世界异能水平第一梯队。 当然,闺女的异能之所以比寻常人修习迅速,也得益于她是世所罕见的治愈系异能者。 她的治愈系异能非常特殊,不但能随心所欲治疗,更能辅助旁人提升异能修习速度。 最强治愈系与空间系,巅峰双系异能者,这称号可不是他们自封的,那是世界异能者公会颁布的殊荣。 如今,既然闺女示意异能吸收运转没问题,那她再次崛起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谢宁蓝对自家闺女迷之自信。虽说一家子倒霉搁这流放来了,但架不住她闺女厉害啊,全家迟早能脱离困境。 如此一想心静不少,谢宁蓝也学自家姑娘低头赶路,暗中吸收能量运转。 此处自然之力相当充沛,几乎不用她怎么费劲,源源不绝的能量便随心意流转入体。 毕竟是有过一世异能修习经验的人,捡起重头再来,简直事半功倍。 辛念渐渐发觉,越是这种身体相当疲倦的情况下,修习异能便越发给力。 因为需要异能细水长流般填补身体亏空,久而久之身体形成自然反应,异能吸收运转越发顺遂。 谢宁蓝也发现此等奥妙,连忙与扭头观望她们的丈夫打了几个简单手势。 夫妻俩相隔一段距离,只能用手势传讯。 辛文远这纨绔身体走几里路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相当担心妻女身体。 如今媳妇告诉他,吸收转化异能能帮助身体恢复,他不由心中一松。 出京后这段路好歹是平整官道,怕只怕稍晚些要上土路,往后只会愈发艰险难行。 必须尽快调整好这副弱唧唧的纨绔身子,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添乱! “都快点!中午前要赶到十里坡,否则都不能吃饭休息!” “你们记住,现在你们拖慢的是自己时间。不能准点赶到地儿,你们就得用吃饭休息时间来抵!” 为首解差几句话下去,顿时引发哀嚎声一片。 前面有人痛哭流涕叫道,“大人啊!我们吃不饱饭,下午又如何赶路?” 解差冷笑出声,“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拖慢行程自己负责,不吃不喝也得给我准时准点抵达下一个地。” “祖母,祖母。”辛若雨微微带喘的声音扬起。 可怜老太太赶了小半天路,这会人都倒倒歪歪站不住脚。 辛若雨几乎扶不住老太太,眼看要随老夫人一块跌跤,谢宁蓝连忙上前几步,用身体撑住二人。 辛念睁开眼也迅速跟上前,扶住母亲手臂,将老太太连同辛若雨往上拽了把。 她们四人与三房四姑娘辛梦雪,本就是一条铁链上的蚂蚱,老太太跌跤若不及时扶,会将其余人都扯下去,滚作一团可就难堪了。 “祖母,您如何了。”辛若雨眼中含泪看向老太太,心里焦急的不行。 辛念面无表情握住老太的手,暗中给她把了把脉。 还好,虚劳过度并无大碍,也是她平日从不锻炼的缘故,突如其来走一段长路,不虚不可能。 搁现代,五十五这岁数只能算中年靠上,人七十多老太太还日日广场舞跳的欢呢。 可古代贵女从小出门坐轿,上山下坡靠抬,说话都细声细气中气不足,远不能跟精力旺盛的现代老太太相提并论。 她们这厢几人刚停下,就有两名解差提着鞭子凶神恶煞上前呵斥,“都干什么呢?不好好走路,是想等着挨抽?” 老太太忙拱手求饶,“大人见谅,是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行动不便。” 解差火气贼大,不由分说一鞭子朝于氏抽去,“磨磨叽叽拖慢行程,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本章完) 第5章 冲突 第5章 冲突 千钧一发之际,辛若雨连忙扑上前反手抱住于氏,用后背给她挡下一鞭。 “三丫头。”老太太大吃一惊,下意识伸手扶住软倒下去的小姑娘。 “三姐姐。”辛梦雪盯着辛若雨后背那道血淋淋鞭痕,小脸吓得煞白,泪珠子不受控制扑簌簌滚落。 谢宁蓝张了张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说抽就抽?该死的封建皇朝,果真是个无处说理的鬼地方。 “娘啊。”三老爷辛文安急赤白脸吼了一声,忙拖着枷锁转身。 辛文远也担心媳妇闺女那边出事,着急忙慌间迅速跟上。 一时间,辛府众人都陆陆续续围过去,给人造成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解差们顿生警惕,破空甩出几鞭,恼羞成怒吆喝,“干什么呢都?还没出京城范围就想集众造反?” “怎么,还当自个是啥皇亲贵胄,老爷太太小姐们呢?”一脸毛胡子的解差,双手一抄,不遗余力嘲讽。 “老子告诉你们,上了路,你们这些人都是流犯!都得听话守规矩!” 辛若雨白着一张小脸,暗暗咬牙忍疼,“无,无碍祖母。” 老太太心疼的眼眶发红,朝毛胡子解差拱拱手,“大人息怒,老婆子定会竭尽全力跟上,不敢拖慢队伍行程。” 毛胡子不依不饶,“死老婆子,记住你自个说的话,否则我这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边说,边扬起手中鞭子,劈空抽了个响。 然而,这动作帅不过三秒,抽出去的鞭尾便莫名其妙反弹,“啪”一下重重甩在他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上。 这一抽猝不及防,当即半张脸见了血,毛胡子“嗷”地吼出声,连忙抬手捂脸。 鲜血顺着指缝滴滴嗒嗒落下,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谢宁蓝悄默默朝小闺女投去一眼,后者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表情演的跟周遭众人雷同,亦是一副相当惊讶之态。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闹什么闹,还能不能好好上路?” “梁头。” “梁头。”几名差役见解差头子怒冲冲而来,不由缩了缩脖子。 梁广生了张宽大四方脸,个头矮小身板敦实,搁那一站,就跟半截铁塔似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解差,风吹日晒黧黑的脸庞,衬着一脸胡须连着鬓。 “哟,毛胡子这是怎么了?咋满脸血来着?”老解差笑呵呵走上前,伸手推了推捂脸哀嚎的毛胡子,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年轻解差。 “小甲你说。” 年轻解差挠挠后脑勺,“不知咋回事,刚还好好的,毛哥挥出去的鞭子,就突然弹到自个脸上。” 老解差毫不掩饰眼底幸灾乐祸之意,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会是看眼了吧!毛胡子咋可能这般犯蠢,连鞭子都不会抽了?啊,哈哈哈!” 小甲涨红脸分辨,“怎么会老张叔。您别笑话小的了,小的眼神,其实还算好使。” 老解差抬手重重拍了下小甲肩膀,扭头瞅向毛胡子,“脸没事吧?” 毛胡子龇牙咧嘴捏着鞭,“我这样像没事?刚才分明就是这几个女人搞事……” “诶诶。小甲刚都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甩了脸,跟女人家有什么关系?”老解差抬手拦下他鞭子,颇有深意朝谢宁蓝辛念母女瞅了眼,“小甲,还不把你胡子哥扶走?” “行了行了,此事既跟你们无关,那就安心上路,别再闹幺蛾子。”老解差皮笑肉不笑,朝于氏等人点点头。 梁广虎着一张脸,背手离去。 谢宁蓝忙贴近闺女身边,小声嘀咕,“这些人瞧着都不像什么好人,就这样放过咱们了?” 辛念心下也有几分疑惑,方才动用极微弱的空间之力,扭曲空间趁机教训毛胡子一把,她就没想过此事会善了。 但没想到那老解差竟会过来解围。 辛念百思不得其解,出言安慰母亲: “古代押解流犯也得讲究规矩。咱这还没出京呢,若虐待咱们导致犯人大批非正常死亡,这些解差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谢宁蓝点点头。 说话间,鲁嬷嬷背着个小女娃跑上前来,满脸焦急,“老夫人,您没事吧?” 于氏望着老姐妹满是沧桑的脸,心下发苦,“没事,苦了我家若雨,生生受了一鞭。” “要不让老奴背着三小姐走一段?” “不用,嬷嬷还得照顾大嫂二嫂两个孩子,我这没事。”辛若雨咬紧牙摆摆手,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五岁的辛曼儿趴在老嬷嬷背上,小大人似的昂着脑袋,“曾祖母不哭。” 于氏勉强笑了笑,“曾祖母没事。” 握了握鲁嬷嬷的手,“翠,你照顾好大郎媳妇二郎媳妇,跟两个孩子就行,我们这不用担心。” “可老夫人,三姑娘后背这伤,拖不得呀……” “涂这金疮药试试吧。”辛念从包裹里翻出一瓶止血药粉。 谢宁蓝忙伸手接过,“我来我来。” 辛若雨咬牙忍着鞭疼,“多谢四婶。” 谢宁蓝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 言罢,拔出封塞,顺着那条鞭伤倒上去小半瓶药粉。 按理应先清洗伤口再上药,可如今压根没这条件。 前头队伍已开始动了,谢宁蓝也只得手快脚快给辛若雨抹上伤药,赶紧给小姑娘把衣物整理好。 “这止血药粉不行。”谢宁蓝跟闺女一前一后走着,压低声说话,“倒了小半瓶,血还往外冒,小姑娘要吃大苦头了。” 辛念蹙眉,“那些药闻着倒是没啥问题,可能功效比较慢。这也没办法,封建皇朝就这医疗条件。” “希望沿途能捡点有用的药草,哥那烧也没退下去,得再想想办法。” 队伍行进速度不弱,众人拖着繁重枷锁铁链,在解差们催促呵斥下,总算在中午前紧赶慢赶到京郊十里坡。 解差这头刚说了句原地休息,众多流犯便“哗啦”一下瘫倒在地,呜呼哀哉叫苦不迭。 所有人就跟泄了气的球似的,瘫那就不想动弹。 (本章完) 第6章 家人 第6章 家人 午食是半个能崩掉大牙的糙米饼子,众人一瞧这伙食,不由又是一片哀声哉道。 辛念毫无波澜,古代流犯生活条件也就这样。 根据古代律法,犯人们路上的伙食费全由朝廷一力承担。这都搞到要流放了,还要啥法拉利啊? 朝廷就不可能让流犯吃饱饭,基本保证路上饿不死逃不掉的状态,大差不差就行了。 每日伙食标准只有普通百姓的一半,衣物鞋子也只发一套,压根没什么换洗。 行就行不行就死,越到后半程路途,越是灾病频发,能安全抵达目的地的,不死也得脱五层皮! 辛念翻出包裹里的白面饼子,给挤到她们娘俩身边的老爹发了三张。 取出肉干包上饼子,一家三口旁若无人,先炫了个饱。 “爹,你换上这鞋,底子厚实。”辛念从包里取出一双厚底草鞋给辛文远。 “那你娘俩呢?”走一上午路,身娇肉贵的老爷太太们,好些都磨破了脚后跟。 他们这辈子哪曾穿过草鞋?又扎脚又磨脚的,多数人脚底都已起泡。 流犯只配穿草鞋,即便有多余布鞋,解差们都不让换。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往后只会越发艰难。 辛念偷偷告诉老父亲,“我没事,异能回来一丢丢,用来给脚疗伤刚刚好。” “妈就在我身旁,我随时随地都能给她治疗。你跟那些男人走前面,我没法照顾得到,你自己护好自己。” 辛文远点点头,换上厚底子草鞋,将旧的揣怀里,“你再给我一张面饼子,我用水搅拌搅拌,等下给你哥灌下去。” 那小子就算昏迷,也得进点食才行,总不能让人一直饿下去。 一家三口边吃边嘀嘀咕咕,就形成一个奇怪的小团体氛围,从始至终没想过其他人,直到…… 辛默寒小朋友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哭声入耳。 谢宁蓝一拍大腿,压低声道,“诶呀,又忘了咱俩多了个儿。” 辛文远心虚地朝不远处投去一眼,正对上他三哥辛文安的怒眼相瞪。 辛念摸了摸鼻子。这也不怪她爸妈,穿过来一时适应不了身份也情有可原。 他们一家四口从末世以来就这样,有好东西谁会便宜外人,那肯定是先顾着自家人吃饱喝足。 三支羊皮水囊,正好一家三口一人一个。一包白面饼子,说实话,辛念从没想过要拿出来分享。 别怪她冷情冷性,末世走来的人就习惯如此了。 如今这艰苦条件,什么东西都得紧着他们一家人来,至于其他,就再说吧。 辛文远赶紧一溜烟过去,把哭得猫脸的小儿子抱过来哄了哄。 辛默寒小朋友是真伤心了。 刚才,就刚才,他亲眼目睹爹娘跟姐姐亲亲热热坐一起,一家三口边吃边聊,完全将他抛之脑后! 他就是捡来的娃,他肯定是爹娘垃圾桶里捡来的呀,呜哇哇哇! 小家伙边哭边打嗝,肚里还发出一阵咕噜咕噜饥鸣声。 谢宁蓝脸上发热,一边安慰小孩子,一边从闺女手中接过肉干白面饼,“别哭别哭,寒、寒儿是吧,先吃饭,阿姨……诶呀,娘这有吃的,肉干味道还行。” 辛默寒伤心的不行啊,眼里挂满泪泡,伤心欲绝望着他娘。 “母亲,儿子是不是捡来的?” 谢宁蓝差点喷口水,“诶呀不是,你怎么会是捡来的呢?你是娘正儿八经十月怀胎给生的!” “那为什么?爹这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跟儿子说呢?” 辛文远抽了抽嘴角。他这一路学闺女埋头苦修异能呢,再加上……他确实忘记还有小儿子这回事,咳咳咳。 造孽啊,奔六的人突然返老还童二十多年,老婆子还给自己生了个小儿子,噗,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件神奇的事! 谢宁蓝能屈能伸及时认错,“娘的锅,娘错了。啊,你别生气。先把小肚子填饱,回头还要赶路呢。娘一定嘱咐你爹,下午带着你一块走,肯定不会不理你。” 辛默寒抽抽噎噎,“真的嘛?” “肯定真,真的不能再真。”谢宁蓝连连点头。 辛默寒小朋友是真饿了,捧着白面肉干大口大口咀嚼。 “慢点,喝口水,没人跟你抢。”谢宁蓝瞧着小孩,心头涌上一丝淡淡辛酸。 造孽,这么小的娃就被流放了,万恶的封建制度! 辛念忽地拽了下父母,俩人一抬头,就见那满脸堆笑的老解差笑呵呵来到他们跟前。 “四夫人是吧?跟我来吧,有人要见你。” 辛文远顿生警惕,抬手拦在妻女面前,“什么人?” “又不是见你,你问什么问。”小甲伸手推了辛文远一把,不耐烦道,“快走。” 辛念忙拽住他爹胳膊,扶着谢宁蓝起身,“我陪我娘一起去。” 老解差挑眉,目光溜溜达达在辛念脸上转过一圈,点点头,“也行。” 辛默寒紧张地叫了声“娘”,扑过去的小身板被辛文远牢牢抱住。 “慌什么?是好事!”老解差笑的见牙不见眼。 辛文远跟谢宁蓝对视一眼,暗暗颔首,目送俩母女跟随解差离开。 人群一时有些骚动,众人都探头探脑往土坡后望去,隐隐约约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那。 谢宁蓝和闺女还没走到马车前,就见一位素衣老夫人被丫头扶着从车上下来。 双方对上一眼,谢宁蓝蓦地张大嘴,满目吃惊盯着眼前这位夫人的脸。 “蓝儿。”老夫人老泪纵横小跑上前,一把抱住谢宁蓝泣不成声。 “我可怜的姑娘啊,为什么就这么倔呢?都说了让你和离回家,还能带着我的念念一起回来,怎就不听?你可真是害苦你自己还有我的外孙女啦。” “娘?”谢宁蓝脑袋发懵,颤颤喊了一嗓子。 她自穿来后,完全没接收到原主包括这时代的任何信息,可如今瞧见原主娘,心里没来由发抖。 这娘跟她早逝的亲妈长得太像太像了!不知为何,仿佛一下就能共情到原主的感情。 “我苦命的女儿啊,怎就如此想不开呢?” (本章完) 第7章 底气 第7章 底气 “辛文远那纨绔败家玩意儿,可是害惨你了,我的儿啊!” 谢宁蓝被老夫人搂在怀里,先时有些不太适应,渐渐放松下来后,手法僵硬拍拍老夫人的背以示安慰。 辛念从她外祖母断断续续述说中得知,母亲这原身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其实谢宁蓝出身不低,父亲官拜吏部尚书,兄长乃彬州刺史,皆实权在手。 原本家中给她谋了一位人品才学上佳的如意郎君,奈何谢宁蓝就是眼瘸看上辛文远这纨绔,闹死闹活退了婚,随即在辛文远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再说辛文远这人吧,吃喝玩乐他样样沾边,日常酷爱斗鸡遛鸟。但你说他这人有多坏吧,也不尽然。 至少这人玩归玩,黄赌毒是样样不沾边。 就算跟那群狐朋狗友斗鸡斗蟋蟀,也从不来钱,问就是抠,再加上财政大权一直由公中掌握,他也没胆子挑战父母权威。 谢宁蓝性子虽泼,却是个纸皮老虎,根本管不住纨绔老公。 且纨绔子每日销银钱也有限,谢宁蓝多数时候都睁只眼闭只眼,气狠了就偷偷躲被窝哭一场,很是没用。 俩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国公府四房的日常就是鸡飞狗跳,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谢宁蓝被谢尚书夫人指着额头一通数落,听得也有些懵。 原身这些年忍气吞声过得啥日子啊?堂堂尚书府嫡千金,日日跟个小混混蹉跎时间。 就这,还给小混混一气生三娃,怕是脑子被门夹过。 尚书夫人瞧见她这拎不清的样子,就不由生闷气,“你这没用的东西,但凡你听为娘的话,早些年就带着孩子归家来了。哪还能摊上这档子破事。” “如今不但害了我的念念,还害了宸哥儿寒哥儿,你说你现在悔不悔。” 谢宁蓝呐呐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幸亏没和离,不然就得跟他家老辛莫名其妙分开。 尚书夫人抹着眼泪,旁边的嬷嬷扶着她劝道,“老夫人莫过于忧心。时间紧急,咱还是快些跟姑娘、小小姐交代清楚。” 谢老夫人点点头,满面正色瞧向谢宁蓝,“如今说这些都迟了,你既已决定跟随辛文远一块走,路上就得担起你人母的责任,好好照顾三个子女。” 谢宁蓝连忙点头。 谢老夫人又忍不住掉泪,“你一辈子未曾受过这些苦,为娘只要一想到你在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就跟剜心似的疼。” 嬷嬷在旁陪着老夫人落泪好一会,劝说几句。 谢尚书夫人这才收了泪,转身招招手,“大力。” 一名膀大腰圆矮墩墩的姑娘,推着一辆堆成山的板车,健步如飞而来。 尚书夫人拉过辛念的手,满面忧心道,“念念,以后就让大力跟在你身边。” “这丫头今年十八,力大如牛,能护你们母女二人安全。” 言罢,又絮絮说起给她们准备了什么东西。衣服被褥,食物药品应有尽有,水囊都给备了十几个。 为方便他们路上行走,老夫人特意让人加厚草鞋底子,在夹层与脚掌处,皆缝制了厚羊皮。即便半道上草鞋底子磨破,还有一块羊皮底子撑着,不至于磨破脚底板。 说到干粮,更是把能准备的饼子、腌菜、肉干全都备上,数量还不少。 辛念冷硬几百年的心,莫名生出几分感动。 她很少能从父母兄长以外的人身上,汲取到暖意。 尤其在那尔虞我诈的末世,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益与利用之争。 这挂名外祖母,让她感受到一份拳拳爱女之心。 “凡事多长个心眼子。有什么东西都紧着自个儿女来,别傻乎乎都分出去。你们那一大家子,顾得了这顾不了那的,都这种时候了,万事只能先顾自己。”老太太不放心地叮咛再叮咛。 谢宁蓝心下发酸,重重点头,“娘我知道了。” 谢老夫人含着泪给闺女整了整凌乱鬓发,“到了彬州,你哥哥会来接应你的。你放心,总不会叫你们路上太苦。我们会继续安排人,一路给你们送些应急之物。” “解差那边,府上已派人打点过一二。”老太太取过两条纹朴素不甚起眼的布腰带,亲自给谢宁蓝辛念系在囚衣里面。 使劲拽了拽,没拽掉,这才神色凝重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腰封里各藏着一百片金叶,给你们到极北安身立命所用。路上轻易莫拿出来。” 又接过嬷嬷递来的一包碎银,给谢宁蓝塞怀里拍了拍,“这些路上小心些用。那些差役胃口大,不可一次养刁了。” 谢宁蓝鼻子发酸,气氛都到这了,赶紧跪下给老母亲郑重其事磕了个头。 “母亲,您和父亲也保重身体。” 谢老夫人不停流泪,哽咽道,“你们明日一大早离开京郊,就算彻底离京了。这之前还有什么想要的没?我派人再送些过来。” 辛念一听来劲了,连忙让嬷嬷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张清单。 嬷嬷在旁都有些看懵了。 清单上列明的都是些药杵药钵药草银针等物,谢老夫人虽感怪诞,却也没多问,只点头应下让嬷嬷去准备。 祖孙三代依依不舍道了别。 大力是个锯嘴葫芦,推着满满一板车东西走最前面,众囚犯盯着板车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 母女俩迎着艳羡、贪婪、嫉妒、不屑的各种目光,跟在大力身后。 老解差搓着手笑眯眯迎上前来,“恭喜四夫人六小姐了。” 这一板车东西可是大手笔啊,流放路上比黄金都管用! 何况尚书夫人还送个丫头过来陪主家上路,这优待,明眼人纷纷瞧在眼里。 有人不屑发出冷哼,半是嫉妒半是羡慕道,“有些人啊,流放都不忘甩小姐太太派头。就差来顶轿子抬着走了!” 母女俩懒得理这些眼皮子浅的陌生人,跟老解差道过谢虚以委蛇两句便离开了。 “闺女,我算是明白了,先前这老解差为啥对咱俩这么客气。感情是冲着你外祖父面子。” (本章完) 第8章 流放不是旅游 第8章 流放不是旅游 辛念点点头,“这姓张的老解差与解差头子梁广是一路的,估计与那毛胡子不太对付。” “外祖父毕竟官居要位,您身后有这份仰仗。梁头应该不想得罪谢家女。” 谢宁蓝点点头,拉着闺女回到队伍,隔着人群与辛文远打了个手势让他安心。 解差们正不断吆喝众人起身上路,人群再度发出一片哀嚎。 老解差悄然走近梁广,小声说道,“大人,尚书府那边意思是,明儿一早离开官道前,还要过来送点东西。看样子对这闺女挺上心。” 梁广朝他扫了一眼,老解差立时会意,笑呵呵凑近,从怀里掏出一包鼓囊囊的东西塞给他。 梁广掂掂分量心下满意,“让他们私下交接时动作快点。” “小的晓得。”老解差咧嘴一笑,“倒是毛胡子那边,办事毛毛躁躁,说抽鞭子就抽鞭子。万一鞭子落在谢家女头上,可不得了。方才险些让他坏了事……” 提起毛胡子,梁广脸色亦微微一沉,“让小甲盯住他。” 老解差点点头,“大人放心。” “哦对了,龙虎寨那几个当家,重枷千万不能卸。多派些人盯牢他们,可不能叫人给跑了。” 这几位可都是重刑犯,若半道逃脱,他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是,大人。” 鞭子抽着地面,扬起尘土纷纷。 众流犯像牲口似的被吆喝动身,拖枷带锁哗哗作响,每个人都神色恹恹东摇西晃叫苦不迭。 谢宁蓝和闺女双双换上尚书府特制的塞羊皮草鞋,跟在人群后嘀嘀咕咕,“娘,我这双系异能多多少少都摸到些门道了,你那边咋样?” 穿越前,她娘可是基地最为推崇的农科院高级博士,一手木系异能专门用来培育新种子研发。 她娘农业大学毕业,她爸末世前搞土木工程建筑的,末世爆发后,起初他们一家四口都没异能。 当时全靠她爸妈的农业与建筑技能带动全家吃饱饭。 随后他们陆陆续续激发身体异能,谢宁蓝的木系异能与她的职业刚巧相得益彰,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折腾半天,就这点成果。”谢宁蓝苦着脸冲闺女眨眼,示意闺女看她手指头。 辛念视线下移,看到母亲指尖挽了朵粉色小,不由失笑。 “这指尖还挺好看。”辛念不吝夸奖,“没事,一开始是这样的,我能调动的能量也不多。这里自然之力充沛浓郁,只待与这身体彻底融合,往后修习应该不难。” 谢宁蓝很不习惯这副走几步路都大喘气的身体,小声抱怨着,“身体素质不行啊,走半上午就头晕眼上气不接下气。” “没办法,古代贵女生来娇养深闺。”辛念叹气,“只能想办法慢慢锻炼。等下我再转化些能量,看能否用治愈系异能给你辅助一二。” “你先紧着你自己恢复,妈这边不急。” 这事也急不来,现在就看闺女一天之内能恢复到哪一步。 谢宁蓝素来对姑娘迷之自信,她相信只要姑娘能恢复,那问题基本解决一大半! “天黑前赶到京郊小驿,迟了露宿荒野后果自负。”几个大嗓门解差又在吼话,声音里明显透着几丝不耐。 “瞧你们这出息,还没完全走出官道范围呢!一个个就跟死了爹妈似的快不行了!” “我告诉你们,往后出了京,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越是去到荒僻之地,越难行路!” “都给官爷我仔细身上的皮!都跟上跟上,快跟上。你,你小子找抽呢?拖拖拉拉磨磨叽叽,当心爷的鞭子不长眼!” 谢宁蓝跟闺女二人,和老太太、辛若雨辛梦雪绑一根链子上,听着辛梦雪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由头疼。 “这姑娘叫啥名来着?怎么哭不完了?”哭不用费力气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谢宁蓝百思不得其解。 辛念有点想笑,“她是三伯辛文安的嫡女,行四,名辛梦雪。他们三房就俩闺女,除了她,三伯家还有个庶出五姑娘,名叫辛梦叶。” “那前面那个呢?” “那是二房姑娘,三姐姐辛若雨。”辛念小声解释,“二伯是个情种,当年二伯母难产诞女而亡,他受了刺激离家出走。” “根据我的记忆,这二伯十八年来浪迹江湖,一次都没回过国公府。所以三姐姐一直都养在老太太跟前儿,与老太太感情极好。” “呃……”谢宁蓝无语,咬牙骂道,“啥神经病呀,媳妇九死一生给他生了个娃。他倒好,扔掉姑娘就跑了。像当爹的人么?” “还有你那爹,听你外祖母那话的意思,估计也不是个好的。抄家当天还能跟媳妇打架撕逼,还把我给打晕过去!!”谢宁蓝忿忿,“我看这国公府一家子神经病。” 辛念哭笑不得,“那咋是我爹?我爹搁前面,边走边回头瞅我们呢。” “也是。”谢宁蓝朝辛文远挥挥手,“你爹不可能是那倒霉玩意儿,我们家老辛靠谱多了。” “唉,不晓得晚上到小驿站,能不能顺道买点东西。要是能买个小锅煮点热水就好了,咱也不能天天喝凉水,肚子怕是受不了。” “妈,你别被小破短剧带歪了。流放可不是旅游,还给你买东西呢,想得美!” “古代水质想必比咱那边好,咱那边打的地下水还得放净水片多次过滤呢。这怎么都比末世后的水资源干净。顶多水里有些蜉蝣物和动物粪便吧。” 谢宁蓝不想说话了。 她好怀念姑娘空间里囤的大号矿泉水。 “这才刚开始呢。放心,以后只会越来越糟。” 谢宁蓝:…… 姑娘你闭嘴吧!不怎么爱听你说话。 “三姐姐。”辛梦雪忽地喊了一声,转头看向谢宁蓝母女,“四婶快帮我扶一下三姐。” “怎么回事?”谢宁蓝拖着锁链往前走几步,伸手扶住歪在辛梦雪身上的辛若雨。 一触额头,吓了一跳。 “她发热了!” “应该是后背伤口发炎了。”辛念皱了皱眉。 (本章完) 第9章 老四媳妇疯了 第9章 老四媳妇疯了…… “那怎么办?”辛梦雪边掉泪边询问。 “那能咋办?”谢宁蓝快人快语,“凉拌呗。” 这才刚出发上路,想也知道解差不会为辛若雨一人,让队伍停下。 “四婶?”辛梦雪傻愣愣望向谢宁蓝。 后者咳了一声,“这样,先用侯府送的那啥退热药试试,坚持坚持,等晚上到驿站再看看伤势情况。” “那,那可如何是好。”辛梦雪望着烧的迷迷糊糊的辛若雨,急得眼泪直掉。 “四婶您看,可否把三姐姐先放到板车上,让那丫鬟拖着前行?”辛梦雪指指闷声不吭,拖着板车跟在她们不远处的大力丫头。 谢宁蓝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那怎么行?板车上堆成山的东西咋整?那些路上可都用得着,总不能扔掉吧。” “可是。” “诶呀别可是了,东西一样都不能扔,我闺女刚刚说了,路上压根买不到任何东西。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瓶瓶罐罐,到时都用得着,是救命的玩意儿!” “让鲁嬷嬷家的二小子过来,背她一段路。小姑娘身量轻,比我那大头儿子好背多了。”谢宁蓝此话一出,前后左右跟着的辛家人均朝她怒目而瞪。 辛念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母亲会招来众人白眼相加。 古代讲究男女大防,母亲竟让男仆来背小姐,岂不逼着小姐去死? “四弟妹,你病了一场,说话怎地越发不着四六?这话是能乱说的么?”三房夫人庄氏翻着白眼奚落,“你不想帮忙,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继续添乱吧。” “娘。”辛念扯扯谢宁蓝小声嘀咕,“这儿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男仆平时见着小姐都得避着走呢,哪敢有任何肢体接触。” 谢宁蓝无语,“这都啥时候了,还穷讲究呢。” 人都快烧迷糊了,还扯啥男女有别,不让背,难不成还得让她扶一路? 若放在从前,她身强体壮扶着就扶着,谁让自己是人家挂名四婶,她认了。 可现在!她自个都身娇体贵走不动道儿,扶着手酸肩膀酸的,万一气力不济再把人给摔了,这锅岂不是又得她背?? “老太太,三丫头彻底晕过去了,您看这咋办?”谢宁蓝立时把锅反扣在于氏头上,愁眉苦脸道,“我倒不是不想扶她,只是我自个走着都费劲,实在有点扶不住。” 感觉另一边的辛梦雪气力更小,指望她扶,还是算了吧。 辛若雨现在大部分重量都压她身上!谢宁蓝感觉自个肩膀都快被压塌了。 老夫人唉声叹气纠结再三,“老四媳妇,要不就照梦雪说的,把三丫头先放板车上?” 谢宁蓝的火气嘭地窜上去,整个人都被点着了,嗓门哗一下上扬,“你们自己眼睛不会看么?那板车上堆的满满当当全是东西,哪里还能塞的下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讲究呢,人都快挂了!你们叭叭一张嘴,又拿不出个具体方案。把事往我头上一扣就完了?老娘还不干了呢!” “要不把人扔这自生自灭,要不让人背着走,你们自己决定。老娘自个都走不动道,懒得管你们这档破事!” 辛梦雪扶着老太太,二人目瞪口呆。 周围所有人都被辛念老娘陡然点炮的声音给吓了吓,纷纷驻足观望。 辛文远赶紧拖着黑脸辛文安、小儿子辛默寒跑上前,口中直呼,“媳妇媳妇,怎么了怎么了?别生气别生气,我来解决。” 老太太在旁难受的直掉眼泪,方才被老四媳妇一通怒吼,人都被吼懵了。 三老爷辛文安见状,勃然大怒,“老四媳妇,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我说你妈了个……”辛念眼疾手快,连忙上手捂住老妈的嘴,阻止她一连串口吐芬芳的国骂。 “老四,你看看你媳妇,以前就泼的没边,现在是神志不清疯了吧?”辛文安暴躁大怒。 “你才疯了,你全家疯了!住嘴吧你。”辛文远没好气地将人推搡到后面,“我媳妇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还评头论足上了!还嫌这里不够乱是吧?显着你有一张嘴了?就你能叭叭。” 辛文安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自家四弟。 四弟刚刚张口怼他维护他那婆娘了?天边下红雨了吧!四弟从前在家,跟那婆娘不是打就是骂,何曾开口为谢宁蓝说过半句话?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小姑娘晕倒要人背么?我来安排!”辛文远朝面无表情的大力看了眼,“你来背她一段路,让阿良来推车。” 阿良就是鲁嬷嬷家的二小子穆良,闻言正要走过去,却被大力丫头凉飕飕瞟了眼。 “我家老夫人交代过,我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跟着小小姐,守着这些物资。除了照顾夫人小姐两位少爷,其他人都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包括姑爷你!” 辛念低着头幸灾乐祸闷笑。 老爹在基地发号施令安排惯了,到哪儿都得他来安排,这不分分钟被打脸么。 辛文远一愣,委委屈屈朝小没良心闺女投去一眼,随即毫不尴尬再接再厉安排,“那同行之中,可有哪位手脚利索的女侠,愿意背下我侄女儿?呃,我出两张面饼子!” “再加两块肉干。”说话间,一名套着繁重脚镣手铐的女子站起身来,朝辛文远扬眉。 众人一瞧那女子是从龙虎寨那群人中出来的,顿时都没了声音,颇为忌惮盯着。 抠搜辛文远正犹豫,就听小闺女脆生生应道,“成交。” “但你要连续背她五日,能做到么?” 小姑娘娇娇软软说着话,玉面桃腮笑意浅浅。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尤其显得万分无辜,仿佛漾着两泓清泉,透着无尽天真烂漫。 女子扯动了下脚镣,颇为讶异,“你不怕我?” 辛念眨眨无辜大眼,“姐姐,你生得这么好看。我怕你作甚?” 此言一出,非但把龙虎寨众人都干沉默了,周遭众人也都用看神人的目光看她…… 女子有些恼羞成怒,“你消遣我??” (本章完) 第10章 完了,又疯一个 第10章 完了,又疯一个 “姐姐,我没骗你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爹爹妈妈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讲假话。” “你红妆不掩凌云志,一剑霜寒照九州。简直是吾辈女子楷模,我从小就崇拜你这样的奇女子。你可是我话本子里使劲追逐的女侠!可不能妄自菲薄。” 众人:…… 你是真能吹啊!人家龙虎寨三当家的妹子,都被你吹捧的脸发红了! 赵蕈确实有些脸红,但对眼前这娇娇软软的小妹妹好感剧增。 这小妹太会说了,想听,爱听! 但是——喜欢归喜欢,生意归生意。 赵蕈瓮声瓮气,“两片面饼两块肉干是半天的价格。” “我知道,姐姐,定不能让你白白劳作。放心吧,肯定让你吃饱。此番你帮了我们大忙,回头我再送你个水囊以作感谢。” 水囊可是好东西啊,他们龙虎寨被剿,身无分文上路,啥准备都没有。 赵蕈闻言一喜,掩不住满脸高兴。 辛文安大皱眉头,“背五天就送个水囊?六丫头,做事之前要晓得跟家里人商议!” “闭嘴。三伯不是侄女说你,我正跟姐姐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突然打断我们?说话显着你能是吧?不说能憋死你么?” 辛文安瞪大眼,跟看鬼上身似的看辛念。 完了,完了完了,这又疯掉一个啊! 小哭包走半天道,没累的直哭便罢了,这还学会怼人了! “六妹妹你……”辛梦雪张了张嘴,想为父亲辩驳,可话还没说全乎就被辛念一句话怼回去。 “四姐姐,我们现在是请女侠姐姐帮忙,解决目前困境。你要是有其他办法不需要费物资,你刚刚怎么不说呢?你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帮不上忙就别废话。” 辛梦雪低下头嘤嘤嘤啜泣。 谢宁蓝一点就炸的火气蹭一下又冒出来,河东狮吼,“别哭了!哭哭哭,整天哭有什么用?好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谢氏你凶什么凶?你吼梦雪作甚?别仗着尚书府给你送一批东西,就想作威作福,跳到全家人头上拉屎拉尿。”三夫人庄氏也炸了,拖着锁链就想过来给自家闺女撑腰。 “我家送东西给我,关你p事。那是我娘送我们一家四……五口的东西,又不给你们用,我至于仗着东西作威作福到你头上??跟你有关系么?” 庄氏一时呆住,随即捶胸顿足,“好你个谢氏,我就知道你自私自利透顶。难怪中午和辛念两个偷偷吃面饼肉干,分都不分给我们半块。” “笑死,偷偷什么偷偷?我们那是光明正大吃!有你什么事呀?你能耐咋不让你家送点?”谢宁蓝翻着白眼,余光瞅见几个解差气势汹汹赶来,当即拉着闺女往后退了退,不吱声了。 庄氏大哭大闹,“母亲,你看她看她,她这摆明了是不顾全家死活了呀……” 伸出去的手指扬在半空,被解差鞭尾扫到。 庄氏疼得惊叫一声,煞白着脸缩回手。 几名解差怒吼,“谁在闹事?还能不能好好赶路了?天黑前赶不到京郊小驿,你们就给我喝风吃土!!” 于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在闹事。只是还请差爷把锁链松一松,我们请了人来背昏迷不醒的孙女。” 解差瞟了眼歪倒在旁的辛若雨,没好气道,“就你们家事多。” 抱怨几句倒也没再说什么,解了挂在辛若雨腰间的铁锁。 辛念谢宁蓝合力把辛若雨绑在赵蕈背上,冲人甜甜一笑,“姐姐如何称呼?” “赵蕈。” “赵姐姐,我叫辛念,辛辛苦苦的辛,心心念念的念。”小姑娘软糯糯的,笑容潋滟,仿佛一束光打在身上,让人不由自主想伸手摸摸头。 赵蕈努力抑制住微扬的唇角,干巴巴说了句,“你跟在我后边,小心点走路。十里坡往下一段土路不太好走。” “嗯,嗯!”小姑娘应的万分乖巧。 转头,视线若有似无扫到另外几家投来的探询目光,都被她视若无睹一一忽略掉。 看啥看,全都混到流放了,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这未来的日子,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下午,越走越热,众人皆大汗淋漓。 从京中流放出来的太太小姐们身娇肉贵,头一天连续不断走这么多路,不少人脚底早就起泡。 走到申时末,将近五点的时候,所有人连唉声叹气的哭声都无力发出了。 辛若雨中途醒来,烧得迷迷糊糊坚持下来走,换背老太太。 赵蕈也没多说什么,很是服从安排,让换人就换人,让背谁就背谁,脚镣手铐拖拖拉拉,一路背着人依然如履平地。 队伍里有不少人倒下去,被解差一番呵斥后,亲属愁眉苦脸死了爹似的,拖着那些累赘继续前行。 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黑夜弥散后,一众人赶到指定地点。 瞧见京郊小驿的那瞬,很多人都痛哭流涕了。 大力面无表情望着这些痛哭流涕表情滑稽的人,默默推着板车跟在辛念身后。 瞧瞧这些大男人,一个个蔫不拉几的,看着还不如她家娇滴滴的小小姐厉害。 她还以为半道上要背一下小小姐呢,没成想小姑娘一路到现在,愣是没吱声。 辛念握着谢宁蓝手臂,暗中为她输送治愈力,“今晚我估计能突破一阶。” “真的。”谢宁蓝大喜过望,“是哪种异能?” “俩。” 谢宁蓝高兴坏了,哦哟哟,还得是她宝贝闺女,果然神勇,远非常人可比。 “那是不是就能用最基础的空间技,比如凝缩储物什么的?” 辛念点点头,“应该可以,我晚上试试。” 谢宁蓝双手合十,低声叨叨,“谢天谢地,最好能尽快打开咱原来那空间。” “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姨妈来怎么办,诶呀。虽然你姥给咱备了不少垫子,可那玩意妈用不惯啊。” “要是能打开空间就好了,咱囤的那些姨妈巾,几辈子都用不完。” 辛念握紧母亲的手,“放心吧妈,我努力。” (本章完) 第11章 娇气! 第11章 娇气! 辛念清楚,她娘绝非矫情,老妈担心的这些事,正是流放路上女性必须经历的痛苦之事。 原本就日夜不停赶路备受煎熬折磨了,若生理期得不到安全护理,那估计没到极北人就得废。 为她俩身心健康着想,辛念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把她原先的空间找回来。 这厢,老解差已跟驿站管事办理好文书印章手续,吆喝众人分两支队伍朝后院走。 一半人被塞到马厩过夜,另一半人去往柴房。 辛家人就被安排去柴房,相比较而言还算幸运。柴房好歹有片瓦遮头,总比那臭烘烘的马厩棚子好些。 很快,辛念就晓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柴房比马厩一点也不好,七八十人挤一间破屋里,男人们脱了鞋,那脚臭味简直香飘万里…… 所有人经过一天行走,脚背脚底多多少少都磨出几个大泡。 辛念一家也不例外。 好在她一直偷偷给自己和老妈运转治愈力,双足受伤程度比其他人好太多。 老爹就有点惨,脚后跟红肿不说,脚底还起了三五个水泡,脱了鞋,疼的龇牙咧嘴。 一家五口占据柴房门口位置,敞着门空气稍好些。 大力给几人弄来张草席铺地上,把大少爷辛默宸放稍里些,避免给人踩到。 辛念见她忙里忙外给她和母亲送水囊送饼子,招招手,“大力,你也坐下歇歇,推大半天车,累了吧。” 大力摇摇头,一板一眼道,“奴婢不累。” 辛念笑眯眯望着她,“大力你姓什么。” 大力一愣,接着摇头,“奴婢没有姓。” “没姓好啊,没姓以后就跟我姓,叫辛大力!你看如何?” 大力双眼一亮,抱拳行礼,“多谢小小姐赐姓。” 古人真质朴啊,母女俩瞧着双目亮晶晶的大力,心底同时有感而发。 “快坐下吧,跟我们一起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六口!”谢宁蓝笑呵呵说道。 大力犹豫了下,依言坐下拿了张饼,又抱了抱拳,“多谢夫人。” 一旁,辛文远缩在角落,自己动手眼也不眨挑了三五个水泡,拖着长长尾音龇牙吸溜着气,“闺女啊~你爹我现在觉着,这双脚就已经不像自个的脚了。” 又麻又痒,难受到想哭! 辛念谢宁蓝满目同情看着他。 为确保安全不让人逃跑,男人们都上了枷赶路,扛着十来斤的枷,想也知道有多受罪。 也就晚上休息时候,能取下来松快松快。 老爹现在不仅是脚底板磨破皮,两边肩膀也被重重的枷锁磨红见血。 谢宁蓝心疼地给他肩膀磨破处上药,“老辛你忍着点,这伤药闺女说效果不咋滴,也就只能缓解一二。” “明个一早,我娘家那边还给咱送批药草过来。等东西到手,让闺女抽空给你磨点实惠有用的药粉,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辛文远连连点头,吸溜着气,嘴里“诶哟~诶哟”不断,面无表情的辛大力冲这位娇气姑爷,暗中猛翻白眼。 小小姐这么娇贵的一个千金小姐,脚底也磨出个泡,都没见她“诶哟诶哟”要死不活。 大老爷们儿哭丧着个脸,跟媳妇闺女卖惨。老夫人说得没错,这姑爷果真不靠谱,以后还得靠她一路帮衬着自家姑娘小小姐! “娘你给我些铜板。”辛念给谢宁蓝使了个眼色,半边身子遮着,让她娘从鼓囊囊一包钱袋里摸出把铜钱。 外祖母给的这些散银,一二三两数目不等,里面还装了几百个铜钱,挺重一包。 辛念接过钱转身走到门外,不少人视线跟她移出去,见小姑娘笑吟吟与老解差低语几句。 后者显得很是客气,不过多时,辛念就领着两名小驿下仆一同回来。 两名仆人手中各端一盆热水,放下转身离开。 “爹,娘,你们都用热水泡泡脚。” “闺女你先来。”辛文远指指清水。 “不用,你们洗。”她的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治愈异能会为自己源源不断提供能量。 脚底起的泡,也早就消下去了。虽然这具娇弱的身体还不太适应高强度的行走锻炼,但她的情况实际比爸妈好很多。 辛文远捞过蹲在一旁的小儿子,嘿嘿笑道,“儿子,你跟爹一起泡脚。” “别了吧,你那一双臭脚别嚯嚯了孩子。”谢宁蓝嫌弃地瞟他一眼,把小孩拉到自己身边,“寒儿跟娘一起泡。” “那我不客气啦。”辛文远喜滋滋把脚伸进热水,脸上露出既痛苦又舒爽的小表情,嘴里还发出“诶哟哟”怪声。 大力绷紧嘴角,心里偷偷在姑爷头上又划了个红色大叉叉。 抠!娇气!再加上有点碎嘴子!这都是男人的致命伤! 男人就得跟他们谢府老太爷、大爷那样,顶天立地主宰一切,能够毫不费力支撑起整个家。 夫妻俩躲门边角落脱鞋泡脚,辛文安一转头恰好瞥见这一幕,不禁气上心头。 他皱眉走过去,满面不赞同,“四弟,你,你们这,简直有辱斯文!” 酸儒气息扑面而来,辛文远忍不住呛声,“泡个脚而已,咋就扯上斯文不斯文了?咋滴,你从不沐浴洗脚,几十年就这么一直臭着?” 庄氏凑上前来冷嘲热讽,“四爷,你们这也太不讲究了。大庭广众脱鞋就洗,你这样,四弟妹也有样学样。女人家家的,当众露脚,简直丢我们整个家族脸面。” 谢宁蓝正忙着给便宜小儿子挤脚上小水泡。 小小一双白生生的脚,红红肿肿满布水泡,谢宁蓝都看心疼了。 这孩子咋这么硬气呢,别家小孩走一天都又哭又闹了,他脚走成这样,却硬生生没吱半点声。 她正问孩子“脚都这样了,你不觉着疼啊,咋不跟爹说呢”,辛文安夫妇就径直过来,臭着一张脸存心找碴。 她这暴脾气啊,哪里忍得了分毫,当即“呸”一声骂回去,“咋滴?哪哪儿都有你两口子的事啊。看不惯把眼睛直接捐了不行?” “又没赏你洗脚水,上赶着过来找骂?” (本章完) 第12章 挑拨 第12章 挑拨 “你!”庄氏气到失语。 “你什么你?人类进化时你躲哪去了?我看你大脑没发育完全,小脑也失衡长偏了吧。” “显着你们能耐了,上赶着对我们夫妇指指点点。管好自己事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指点别人。” “有这闲情逸致,不如多为自己将来想想。别这么好为人师,这里谁都不需你们教。”谢宁蓝怼人同时,手上动作并不慢,很快就把便宜小儿子脚上水泡都挤了。 庄氏被骂的脸红,又被丈夫辛文安转头瞪了眼,悻悻然退了回去。 “四弟,你们也稍微注意下名声。四弟妹这也太放肆了,好歹庄氏是她三嫂子,她怎能如此蛮不讲理?”辛文安实在没眼看这两口子。 以前四房一家子不靠谱归不靠谱,可从没这般不懂事过!至少明面上妯娌几个关系处的还不错。 辛文安没好气道,“都流放了,名声能好到哪去?我们夫妇的事不需三哥你操心。我媳妇我宠着就行,关你们两口子啥事啊,搁这多此一举。” “你!”辛文安瞪着油盐不进的小弟,气得肝疼。 “别你你我我瞎讲究了三哥,你赶紧坐回去,等下差大哥发晚饭了。别唧唧歪歪到时漏领一餐,哭都没地儿哭。” 辛文安张大嘴,看看他家四弟,再瞅瞅四弟妹,虎着脸转身。 四弟怕是也疯了?这才上路没多会儿,一天时间,四房一家竟都疯了? 以前四房一家做事毫无章法人憎狗厌,但至少在外还能装一装,秉持着国公府体面,维持表面平和。 如今才流放一天而已,他们全都,连装都懒得装一装了?? 辛文安气冲冲回辛府众人聚集之处,庄氏早在老太太跟前给谢宁蓝上过两遍眼药。 只可惜老太太今日被折腾的够呛,疲惫一天,如今精神气力皆跟不上,压根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庄氏不死心,依然喋喋不休。 老太太忍无可忍打断,“庄氏,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去外面瞅瞅,能否给我们找盆热水来。” 庄氏不可置信瞪大眼,一惊一乍,“母亲,方才阿忠不是去打听过了么?那一盆热水要八文钱呢!我哪有钱?”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倒是四弟妹,娘家给塞了不少银子吧?眼也不眨就打两盆热水,也没见他们给母亲送一盆过来。” “我方才偷偷瞧过,亲家太太送来一板车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照理说,现在还是大郎媳妇当家,家里的东西,怎么也该大郎媳妇来分派吧。” 坐在一旁抱着儿子的年轻女人,闻言眼皮微微一跳,想也不想便回道,“三婶真是说笑了。如今这情况,我一个晚辈哪里做的了主,万事还是得听祖母的。” “再说四婶娘家送来的东西,那就跟嫁妆差不多吧,怎么也不可能由我一个小辈伸长手去管。三婶您就饶过我吧。” “大郎媳妇你这话说的,我不就是想着,你才是咱国公府掌家媳妇儿,所有事不都得听听你的意见么?” “三婶真是折煞侄媳,我一个小辈做不了任何人的主。三婶想要四婶娘家物资,还得亲自跟四婶商量为好。”林秀仪抱着儿子微微垂首,掩下眼底鄙薄厌恶之意。 自己想占便宜,还拖人下水,拿她当筏子,简直好笑,当别人都跟她一样蠢的么? “你少说几句。”辛文安面上难看,狠狠瞪了自家媳妇一眼。 庄氏没能拱火成功,还被侄媳妇抢白几句,脸上亦有些讪讪,正好解差进来分发晚食,她就趁机闭了嘴。 晚食依然是半个糙米饼子。 解差小甲昂着下巴,“热水八文一盆,想打的可以过来排队。” “吃完早点休息,明日寅时正出发,谁敢磨蹭耽误行程,鞭子伺候。” “差爷,可否麻烦给点凉水配饼子?” 小甲吊梢眉一抬,“凉水两文钱一壶。” 辛念抬眼一瞧,出声询问的流犯,像是整个人都要碎了,搁那站着摇摇欲坠。 “差爷,我们出来时身无分文,可否通融一二。” “没钱你说什么废话??”小甲没好气怒斥,“没钱还想喝水?少喝一天半晚的你也不会死,没钱就等着。明日总会经过溪流小河,到时自然任你喝个饱。” 那小伙“哐当”一声坐倒在地,竟痛哭流涕起来。 他这一哭不得了,身边三个年龄不一的女人也跟着稀里哗啦哭。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估计是他母亲,拍着大腿哭嚎,“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啊,竟一口水也不给喝!这是要活活渴死人呀。我儿进士及第,乃当朝榜眼……” 小甲一鞭子朝老太婆身上抽去,吓得她一骨碌爬起身,动作麻溜躲儿子身后。 “我管你榜眼探,上了路你们统统都是流犯!死老婆子你再给我逼逼赖赖试试?也不放大狗眼看看清楚,流放的这批人里,哪个不是当大官的?” “别说你小小一个榜眼,就是伯爷侯爷公爷,那也得乖乖被我们押着流放!” 谢宁蓝默默擦干净脚,重新穿好鞋。旁人那边闹的再凶,他们一家都习惯视若无睹。 她正给便宜小儿子脚上上药呢,边上边给孩子呼呼,“等明儿你姐配了好药,妈……娘再给你抹抹。” 辛默寒小朋友很高兴,咧着嘴冲他们笑。 虽然这一路上走的脚很痛,可娘亲刚刚抱他一块洗脚,还给他上药了。 娘亲像关心姐姐一样关心他,让他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得以安宁。 他应该不是爹娘拣来的孩子吧,肯定不是。 那厢,几个解差过来把小甲拉走后,王榜眼家几个女人这才凄凉地放声大哭。 其余人都捧着干饼子在啃,偶尔往他们身上瞟一眼。 辛文安扶着老太太起身,一步步挪到辛念他们身旁。 辛文远忙站起身,护小鸡似的护着妻女,“辛文安,才发了饼子你不去吃,又来我这找事?” 辛文安怒目相瞪,“你以为我乐意过来?是母亲,想求你们帮忙请下程太医。三丫头背伤加剧,人又昏迷了。” (本章完) 第13章 空间凝缩 第13章 空间凝缩 程太医?这流放人群里还有太医啊!辛文远后知后觉,顺着辛文安示意方向望去。 角落里坐着程太医一家四口,其中有位老夫人状态相当不好,靠着柴垛嘴唇发白发干,面色恹恹,呼吸都有些困难。 程太医八成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既无药又无诊断用具,故而连自家人的病也看顾不好。 所以请他能有用?辛文远心中暗暗打了个问号。 于氏面带哀色,“老四,三丫头一直昏昏睡睡热度不退,这事为娘也只有求到你头上,请你帮个忙了。” 老太太也不想过来占老四媳妇便宜,说这话时脸都有些涨红。 可千难万难还得张口,谁让三丫头情况凶险,目前只有老四一家手里握有物资,能请得起大夫。 辛文远见老娘局促难安,三哥又是一副“你敢不答应,我削死你”的凶狠表情,连忙说道,“这事我来解决,娘你别担心,我这就过去问问程太医,愿不愿意给三丫头医治。” 辛文安垂着嘴角硬声硬气,“这还有点做四叔的样子。” 辛文远懒得搭理此人,立马包了几张饼,拿了三块肉干走到程太医面前。 把情况稍稍一说,程太医脸上顿生窘迫,无奈朝辛文远拱拱手,“辛兄,并非不愿帮忙,而是我身上既没银针又无药草,实不知从何下手。” “没事,程太医你总归比我们经验足,只需您过去给我侄女把个脉。我们这有点药,您看看如何用比较好。”辛文远将一小包食物往程太医手里一塞,“小小酬劳,还望程太医能襄助一二。” 辛念没管她爸干啥,简单吃过晚饭,就开始沉浸式运转吸收能量。 在谢宁蓝掩护下,辛念缩在一角,顺顺利利突破一阶异能。 右手负在身后,一握一收,空间微微扭曲,空气轻轻一颤。 霎时一颗无色透明凝珠出现在小姑娘指尖。 身后几捆柴火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辛念挑挑眉,抬眼对上谢宁蓝炯炯发光的双眸,抿唇一笑,点点脑袋。 “空间凝缩,暂时只有十立方左右储物空间。” 谢宁蓝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可太好了。” 十立方只是开始,谢宁蓝对自家姑娘相当自信,她知道小姑娘往后定会站到世所罕见的高度。 辛文远忙忙碌碌跑回来,辛念朝辛家人那边望了眼,见她们已用两张草席将角落围了起来。 她好奇道,“爹,忙啥呢?” “程太医给三丫头把了脉,说这伤势拖不得。得立刻用热水清洗伤口再重新上药。” 辛文远瞧见妻女就疯狂吐槽,“老太太初时还不乐意,说什么此地人多眼杂,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哪能在这上药。” 谢宁蓝辛念神同步翻白眼。 “还是程太医说,小伤不治会拖成重疾,老太太百般无奈才松了口。我向大力借了两张草席把角落围起来,让辛家人都站草席外看顾着。” 辛文远冲闺女咧嘴,“买热水的十二文钱,是你娘支援我的。现在咱这里,就你娘是富婆,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咱吃上三五天。” “不是一盆热水八文么?” “对啊,我跟他们讨价还价的,要了两盆热水。”辛文远想起什么似的瞅向辛念,“闺女,你先前那两盆热水,该不会原价……” “我也讨价还价了,十文拿下。”辛念扬起下巴,傲娇脸以对。 谢宁蓝扑哧一乐,捂嘴笑,“老辛,闺女传承了你的抠。” “那是,也不看是谁闺女。”辛文远嘿嘿直笑。 “爹啊,放着我亲大哥不管,对侄女还挺上心。”老太太他们是不是都忘了,她大哥至今昏迷未醒呢! 也没见谁上前关心几句。或许辛家人早就当大哥是一具尸体,就等着他随时咽气呢。 “那还不是因为知道我闺女本事大,跟着别人瞎折腾啥呀,等你拿到基础药材,肯定能把你哥弄醒。” 辛文远朝辛家人那边努努嘴,“他们那边不用管了,大郎媳妇二郎媳妇在帮忙处理伤口,有程太医指点按压穴道,热度应该能退……” 话还没说完,就见二郎媳妇梅氏匆匆走来行过一礼,“四叔,还得问四婶借点干净麻布,用以包裹伤口。” 待大力冷着脸从板车上翻出一条麻布,梅氏忙不迭伸手接过。 大力使劲一扯,麻布就从中间一分为二。 “这些够了。”大力收走一大半,把剩下的丢给梅氏。 后者讪讪道谢离去。 角落里,辛家人一番折腾,总算把三小姐伤势给稳定下来。 老解差走进屋子,笑呵呵朝众人扫过一眼,一脸慈眉善目之态,“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安静休息吧。再提醒一遍,明日寅时正出发。” 辛文远惊了,“闺女,寅时正是几点??” “凌晨三点。”辛念苦着小脸,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那会天还蒙蒙亮呢,脚下路都看不清吧。” “卧槽。”辛文远震惊到瞳孔地震,“古人这是啥阴间作息。” 辛念无奈,给她爹科普,“这边的人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七八点睡,三点起,睡眠时间也得有七八个小时了,足够好眠。” “我的天,这阴间作息我肯定睡不着。” 辛文远说完这句话,躺下不到三十秒,就开始打鼾。 辛念相当痛苦,这一晚上只听柴房里大鼾小鼾,鼾声雷动,这边高频震动,那边低频伴奏,间歇性螺旋,此起彼伏节奏混乱。 她绷紧着神经,几乎到深夜十二点才勉强入睡。 三点不到,谢宁蓝就把她给晃醒,凑在她耳边说,“解差让我们去驿站后门。” 辛念疯狂运转治愈力,让异能抚平她几欲爆炸的脑袋。 治愈力蔓延,清凉感倍增,辛念这才深吸一口气,感觉脑袋清明了几分。 俩人搓搓微凉手臂,走到驿站后门口,隔着扇破门,隐隐约约瞧见一抹浅白身影。 长身玉立的青年转过身来,此时天还未亮透,一抹月色流泻在青年身上,如琢如磨,清冽如玉。 (本章完) 第14章 天灾? 第14章 天灾? “见过姑母,表妹。” 谢宁蓝也没睡好,睡眼惺忪瞅来人,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谁啊?】她用眼神询问辛念。 辛念搜刮原主记忆,轻掐了下谢宁蓝手臂,堆上甜甜笑容,“表哥来了啊。” 又压低声音,语速超快对母亲道,“娘,这是我大舅家独子,您的亲亲宝贝大侄子谢睿。” “三岁能诗,五岁能武。九岁中举,十三岁中进士,如今任工部左司郎中的天才神童表哥。” “原主对这娘家侄子喜爱程度远超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崽。谢睿在您心里的地位,仅次我之下。”辛念加大力度在谢宁蓝胳膊上扭了下,低声提醒,“热情点娘!您以往见到谢公子,嘴都要咧到耳后根,那是相当相当欢喜。” 谢宁蓝抽了抽嘴角。 “表现自然点,快上去拉门跟表哥笑着寒暄。我跟你说,谢睿这人精明腹黑眼光独到,你可别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让他瞧出你非原主。” 谢宁蓝被闺女连珠炮似的说说说,脑子霎时清明不少。 她连忙堆上一脸假笑,佯装热情拉开破门走出去,“噢呵呵呵呵,是睿哥儿啊。” “妈,你别太夸张了。”辛念暗暗捏她手臂。 谢宁蓝那嘴角耷拉不是上扬也不是,就有点僵在半途…… 辛念职场假笑上前,“表哥,这怎么是你大清早来送东西?何必如此麻烦,派个下仆过来就行了。” “那如何能行,怎么着也要同姑母、表妹见上一面的。你们此行离京,路途遥远,往后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辛念掐了母亲一把,在她手臂划拉个“哭”字。 谢宁蓝酝酿一番,硬生生挤出几滴假惺惺的泪,“睿哥儿,你能来送姑母一程,姑母心里是真高兴呐。你父亲又常年不在京中,往后还要劳烦睿哥儿代替姑母,好好照顾你祖父祖母。” “姑母言重了,这都是睿儿应尽之事。” 谢宁蓝低下头捏着鼻子继续哭。她不晓得接下来要说啥了,尴尬。 辛念继续露出职场假笑,细声细气说着话,“表哥,母亲见到你特别高兴,心情激动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表妹莫要如此见外,你我都是一家人。”谢睿笑着说道,“此番准备仓促,所幸幸不辱命,清单上列的物品都备齐全了。” 辛念眼睛亮了亮,连忙绕过他去查看地上摆着的五个大箩筐,“谢谢表哥,表哥辛苦,好人必将一生平安。” 谢睿:…… 小哭包好像有点变了呢? 以往见他,都是一副怯怯懦懦之态,躲都来不及,何曾说过这么多话? “念念表妹。” 辛念正查看几个筐里的东西,不错不错,麻黄、葛根、半夏、白芷,黄芩等等。 她清单中列明的各种草药都备齐了。今天就能抽时间把退热止烧的药熬出来。 听到谢睿出声,辛念转身朝他看一眼,正对上他含笑淡淡的目光。 “谢谢表哥,表哥忙活一天也辛苦了,呃,不如早点回去吧?” 东西到手就迫不及待逐客拆桥?谢睿暗暗好笑,点点头,“这些东西都挺重,要不要表哥带人给你送里面去?” 辛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多谢表哥。我等下让……三伯他们过来搬就行了。” “那行,待姑母与表妹到了彬州,自会有人接应你们。” 接应?搞得像是要辅助逃狱似的。 辛念天真烂漫冲表哥笑了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也不能太过拖累大舅舅。“ 劫狱就算了吧,谢睿之父身为彬州刺史,他只要在朝廷干一天,就不能假公济私把他们娘几个接到彬州去养。 说好流放极北冰地,那是少一里路都不成的! 穿越人穿越魂,自强自立自给自足,还是莫要连累人家土著居民…… “念念有所不知,近期朝堂上多有跌宕。司天监中人预测,月余内必有天灾降世。算算时间,恰是尔等抵达彬州那段时间。”谢睿盯着小姑娘,嘴角噙着一抹笑。 有趣的是,他说完这些话,竟未从小姑娘脸上看出半点震惊恐慌之意。 小哭包平素有这么镇定?她居然没被吓哭! “故而,我们与父亲去信商议,届时若当真有天灾降世。父亲那边会立刻派人接应你们,还请姑母表妹莫要太过担心。” 谢宁蓝瞪大眼,“天灾?” 她没听错吧靠!换了个地儿,都穿古代来了,咋还有天灾末世降临? 辛念面无表情,“表哥可知,司天监测出的是何种天灾。地震……地动?还是极热、极寒、极昼、极夜?” 谢睿俊眉微挑,不动声色,“念念竟对天灾如此了解。” 谢睿哪里知道,这都是辛念一家子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天灾,还没加上冰雹、酸雨、泥石流、强光、射线、毒虫、毒蛾、动物变异之类的灭顶之灾呢。 辛念尬笑一声,在谢睿看来,小表妹那张粉嫩嫩的脸,压根连半点笑意都没有。 “司天监预测,月余内会有天火降临,届时将大面积席卷中原地区。天火会导致树木枯萎寸草不生。” 谢宁蓝与闺女面面相觑。 啥? 她们才瞧见的满目绿洲,月余内又要被老天摧毁? “姑母与表妹不必紧张。这些也仅仅只是司天监预测,未必会当真发生。” 谢睿温声安抚二人,“陛下就不信这些传言,说司天监众人乃危言耸听,故而将为首几人都流放了。那位司天监监正与他两名弟子,如今就在你们流放队伍里。” 谢宁蓝:…… 不知道能说啥好,只能露出个礼貌微笑。 不信谣不传谣,但万事万物,有些事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保不齐就被那啥司天监乌鸦嘴料准了呢? 流放路上毫无准备,若真遇上天灾,简直毫无退路可言。 谢睿交代完这些,就与母女俩作揖告别。 辛念等了好一会,见那小子并没杀个回马枪,这才扬手把几筐东西全部收入空间凝珠。 她只留下一个筐,挑拣出部分药草放筐里,再用麻布一盖,外人也瞧不出是何物。 (本章完) 第15章 离了个大谱! 第15章 离了个大谱! 那厢,谢睿走出去好远,忽地转头看向身边近侍,“柏松,以往表妹见着我时会笑么?” 柏松相当实诚摇头,“不会,表姑娘从前见少爷时,头都不敢抬半分,更别说笑。” “你也觉得很奇怪是吧。”谢睿笑的意味深长,“我这小表妹,多日不见似乎改变良多……” * “闺女,你说那谢公子有没有怀疑咱俩?娘表现的如何?” 辛念朝母亲瞅了眼,给出个中肯答案,“表现一般般吧。谢睿聪明着呢,我看他临走时那小表情,啧啧肯定怀疑咱俩。” 辛念两手一抄耸了耸肩,“不过怀疑也没用,咱又没易容没换人,从头到脚依然是以前的咱。灵魂上的变化,外人谁能知道。” “都怪原主那死鬼爹,居然把你妈给打死了。要不然咱也不可能正好穿来……”谢宁蓝顿了顿,“哦对了,闺女,你这原身咋嘎的?” 这问题着实问倒辛念了,她穿来后还真没想过这事,原身父母是抄家那日掐架互殴双双晕倒,给了谢宁蓝两口子过来的契机。 那她咋来的? 她这原身应该也晕过,因为她清楚记得,当时眼一睁就在牢里,接着退婚、赶路一连串破事。 等等,退婚? 辛念扭头跟母亲对视一眼,智慧的大眼闪了闪,“这原身该不会是,因为被临安侯府那啥少爷退婚,气死的吧?” “啥?”谢宁蓝震惊了。 见闺女一脸认真之态,不由追问,“你确定?” “应该是吧,要不就是因为抄家流放一事被吓死了?”辛念也觉得此事离了个大谱。 “不过我感觉,气死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记得辛若雨昨儿还安慰过我几句,让我放宽心啥的。那小姑娘家家肯定是因为退婚,羞愤交加给气死了嘛。” 谢宁蓝张大嘴愣了半晌,“闺女,你可不能这样啊。咱女人气性不要这么大……” “我当然知道。别人气我不气,气死自己无人替。” “诶对对对对。”谢宁蓝揽着小闺女胳膊连连点头,“就应该这种心态。学学那些坏人,从不内耗,就算放的p拉的屎都香的。坏人一般耗的都是别人!” 辛念忍不住发笑,感觉她妈说这话时,神情太搞笑,特别像反派附体。 “诶,原身小姑娘也可怜的,年纪小小又没经历过什么事,一天天闺阁高锁,突然被流放又被退婚,想不开也情有可原。” 谢宁蓝跟着叹口气,一抬头,就见老解差搓着手笑呵呵过来,“四夫人六小姐,事儿办完了?” 谢宁蓝客气地冲他握拳行礼,“多谢张解差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老解差朝辛念背着的箩筐投去一眼,绵里藏针呵呵一笑,“就这点东西?还值当尚书府公子亲自跑这一趟。” 辛念笑容明媚,说话声更是软呼呼娇滴滴让人完全不设防。 “东西是挺多,可我们板车都满了,再拿也放不下呀。所以便只能央求表哥把大部分东西都带回去了。” “表哥说,到前面横县,再让人给我们送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小姑娘冲老解差露出个腼腆微笑,“到时又得麻烦张解差了。” “诶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一点都不麻烦。谢公子若过来,随时打声招呼就行。”老解差笑得露出一口黄板牙。 这哪是啥麻烦,根本就是送财童子嘛。谢府每次来送东西,附带着给不少银两,梁头和他们都有拿,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会嫌烦。 辛念抿嘴一笑,“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好好。”老解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搓了搓下巴,啧了一声,“还别说,这国公府出来的千金贵女,生得还真是水灵儿。” 谢宁蓝眼角余光瞥见老家伙还望着她俩,心里恶心的不行,忍不住吐槽,“闺女,你对那老色胚笑那么甜干啥?老痞子,狗头猪脸的模样,还敢那样看你?娘恨不得用藤条抽他一顿。” “没事,过两天等出京离远点,再想办法一个个弄死他们。”小姑娘声音甜甜的,说出来的话可比猛兽都狠。 “对,敢从我们身上抠银子,弄死他们八百遍都不嫌多。” 二人说着话,大力匆匆跑来,见到她们无恙微微松了口气,“夫人,小小姐,你们离开这么久,四爷担心出事。” “方才被姓张的解差拦住盘问了好几句,有点吓人,我这会心里还直突突呢。”辛念用几根手指拍拍心口,作出一副娇弱不堪之态。 大力忙跑上前扶住她,满眼担心,“小小姐,往后你去哪都得叫上我,可别走远了。” “嗯,嗯。”小姑娘乖乖巧巧点点小脑袋。 谢宁蓝耷拉着嘴角,实在有点没眼看自家闺女。 “走,我们回去,队伍准备出发了。” 辛文远见媳妇闺女平安回来,忙挤到二人身旁,小声说道,“咱今天午食开始,给老娘分一份吃的吧。我那三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路瞪着我,好像我犯啥十恶不赦大罪似的。” “诶这古代人讲究孝道,昨儿我们那样旁若无人吃吃喝喝,在其他人看来估计就成大不孝了!咱不管别人可以,但不管老娘,有点说不过去……” 谢宁蓝点点头,“可以,不过你那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你娘若把吃的分给其他人咋整?我们手中食物也不多,可供不起那么多人。” 辛文远一摆手,“就给老娘一份吃食,至于她怎么分配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喜欢饿肚子当善人供别人,咱也管不着。” 队伍从小驿站出来,彼时天已蒙蒙亮。 一群人拖着手镣脚铐哼哼唧唧哭哭啼啼,把随行解差吵的不行,几鞭子不耐烦抽过去,哭声一止,顿时都老实了。 “都给我麻溜儿点!今日要在中午前赶到三十里外的槐树坡,下午就能少走点路少受些罪。” “往后这天一天比一天热,上半天多赶些路,下半天就能松快些,这也是为你们好!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本章完) 第16章 逐离 第16章 逐离 王榜眼老娘一边哭一边赶路,嘴里一直“诶呀呀”嚎着,“这两条腿都要走麻了呀!” “大娘,这才刚开始走呢……” “啊呀呀,恨不得将两条腿扛在肩上啊。”王大娘嚎丧似的哭。 解差一鞭子就朝她身上送,“老太婆,我看你嚎的还挺有劲,是不是想老子给你松松一身老骨头?” 王大娘麻溜闭嘴,其他人也跟上了发条似的,埋头赶路,只敢发出断续抽泣声。 离开驿站一路往北,就彻底出了京城范围。 京城,以后就是他们梦里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他们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最终去到极北不毛之地,呜呜呜。 想到此,所有人只觉心中一片悲凉,忍不住低声啜泣,压抑着一片哭声。 谢宁蓝听得有点头疼,悄默默跟闺女吐槽,“这些古人心理素质都不行啊。都第二天了,还没调整好心态么?哭有啥用?还不如趁早面对现实,省点力气赶路。” 辛念低着脑袋发笑,“除了那些山匪流寇,这其中一大半都是官眷,哪曾吃过这种苦,天天走路。” 哪像他们一家,末世前三天两头大迁徙,都习惯了苦苦追寻绿洲…… “你爸那时还吐槽过,说咱过阵子就搬基地躲天灾,跟古代流犯被放逐似的。嘿,这就参与上了是吧,现在老实了。看他以后还敢胡咧咧不?” 辛念差点哈哈大笑出声。 她暗暗握着母亲的手,给她输送一波治愈能量,“妈,别吐槽了,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三点出门既成事实,就得好好利用起来这晨起时间。修习异能吧,沐浴于日月精华之下,自然之力定然充沛。” 谢宁蓝点点头,闭嘴赶路,默默流转体内能量。 母女俩一上午都在恢复异能,感觉还都不错。至少今日上路,有异能辅助后,已没昨天那么累人。 多走路也是好的,正好她这副娇滴滴的身子也亟需锻炼筋骨。 要不然前世所学的格斗近身术,压根使不上来三成。 “大人啊,还要多久才能到槐树坡?我老婆子快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拉裤兜。”解差冷漠无情回话。 王榜眼娘“诶呀”一声哭嚎开来,“拉裤兜不是臭着大家嘛!” 众人想笑又没精力笑,纷纷抖动了下面皮。 王榜眼被他这磨人老娘闹得有点难为情,只能跟在一旁劝说,“娘啊,您稍微忍忍。” “忍忍忍,你这不肖子,这拉屎撒尿放屁,是能忍的事么?” 王榜眼欲哭无泪,对着解差连连拱手,“差大哥,不知还要多久方能赶到槐树坡。” “快了快了!”几个差役也被这老婆子烦的头疼,不耐摆摆手,“就在前面。” “快了有多快?我老婆子就要憋不住了,你们这是虐待流犯!我要上京告御状,告你们!” “大娘,我们兄弟支持你!” “差爷你这确实毫无人道啊,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拉屎撒尿?这都多久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吧,还不给人喘口气的么?果真是想在半道上虐死我们啊。” 几道嘻嘻哈哈不协调的声音扬起。 梁广浓眉一皱,视线一扫,“沙老大皮老二,我瞧你们几个都皮痒了是吧?” 被点名的几个,同龙虎寨众人一样,都拖着繁重的脚镣手铐,一瞧就是重刑犯。 “这些人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京郊官道上干抢掠买卖的劫匪。” “我们怎会跟这些劫匪一道押送啊。”有人忍不住抱怨出声。 解差一个都没惯着,只要是敢出声的,就都用鞭子招呼了几下。 打没打着不管,反正鞭子一亮,众人都不由自主收了声。 辛念一家三口没管其他闲事,都埋头苦练中。 于氏今日精神头很差,一路一直由赵蕈背着走。 三姑娘辛若雨昨晚重新清洗伤口上过一遍药,又被按压过穴道,烧已基本退了,但腿脚依然软绵绵。 好在鲁嬷嬷过来照顾着,扶着她倒是也能坚持走下来。 上午的时间对流犯而言,过的特别痛苦煎熬。 从三点一直走到十一点,足足八小时,终于赶在众人虚脱前抵达槐树坡。 原本中途是不停的,但经过王大娘一闹,官差总算给了半刻钟时间如厕。 八小时不给上厕所确实太过惨绝人寰,也毫无人性可言。 四小时如厕一回,只能称得上是勉勉强强。 所有人瘫在槐树坡等放饭,一个个像被狂风骤雨抽过的茄子似的,蔫耷着脑袋哼唧。 于氏靠在一棵树上,呼哧带喘哈着气,感觉半条老命已进了棺材。 瞥眼就见不靠谱的小儿子鬼鬼祟祟凑上前,往她手里塞了包树叶裹着的东西,“娘,给你的午食,就一份,只够你自己吃。” “以后午食晚食都给你一份,我们吃啥您吃啥。但您要是分给别人,导致自己吃不饱,就别再跟儿子开口了。儿子如今也靠媳妇养呢,给你的这份也是从儿子口粮里扣的!” 老太太差点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这倒霉儿子,晕倒后醒来,似乎没再跟谢氏打过架,但行事却愈来愈不靠谱。 她正想匀过气来骂儿子几句,就听坐在外围的人惊呼,“一匹马过来了。” 辛念几人正打开一小罐腌菜,往饼子上涂抹,头一抬就见一名红衣女子身姿飒落从马背上翻下来,健步如飞朝大房那边奔去。 “长姐?”辛若雨满面震惊,握着的半个糙米饼,险些落在地上。 老太太张着嘴大为惊讶,“婉晴?你怎么来了?” 辛婉晴背着个包袱快步走到于氏面前,迎头便拜,“见过祖母,母亲。” 大夫人聂氏泪流满面瞅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大闺女,心里不好的预感一坠再坠。 “孩子,你咋来了?” 辛文安暴跳如雷,“这还用问么?定是平阳侯府不当人,把晴姐儿赶出来了!” 聂氏用拳头塞着嘴,当即痛哭出声,“我可怜的儿啊。” 老太太激动到手都在抖,“婉晴,你跟祖母说,究竟出了何事。” (本章完) 第17章 共赴 第17章 共赴 辛婉晴握着于氏的手,眼眶微微发红,“自从爹跟哥哥们出了事,侯府就动了与我划清界限的念头。” “适逢吴门远要纳青楼女子为妾,孙女坚决不同意。他们便以此为由作筏子,将我休出了门。” “吴门远还给我列出数条罪状,又是无所出又是善妒的。”辛婉晴苦笑,“孙女这么多年为他吴府日夜操持,临了,就得了个妒妇的骂名。” 老太太气得头发昏。 大夫人聂氏更是抱着自家姑娘“哇”一声哭开:“我儿怎这般命苦。” “娘,你别难过,那样的家庭,女儿脱离出来也未必是坏事。”辛婉晴反倒眉眼平静安慰其母。 “你们不知,吴门远早在两年多前就在外置办了小宅,养那青楼女子。如今那娼妇已有六个多月身孕,吴门远将她迎回家,竟想女儿捏着鼻子认下这外室子。” 辛婉晴冷笑一声,“我辛家祖训,决不与娼女共侍一夫。自然不可能应下。” 聂氏愁眉苦脸掉着泪,“婉晴,你这性子也太烈了,这不是都可以商量么。” “商量什么?此事绝无商量余地。”辛婉晴柳眉一竖,语气加重,“莫非母亲还想让女儿跟那娼妓共侍一夫?做她的狗头大梦。拿我给她做脸,她也配?” 聂氏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嗫嚅半晌才道,“可你这……好好的京中日子不过,莫非要随我们一起流放?” 外嫁女不在流放行列,可如今,婉晴竟还上赶着来。 “祖母,母亲,我宁愿跟家人一起去北地流放,也不想留在吴家受那窝囊气。” “更何况如今也无转圜余地。”她从怀里取出一封盖印的休书摊开,“休书已写,我与吴家已断的干干净净。” “恨只恨这些年我处处贴补吴家的破窟窿,嫁妆银子所剩无几。” “可就这区区二千多两,吴门远都不想还我。” “说什么休妻带不走半分嫁妆银。呵,我都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该恐惧的是他们。” “我用刀抵着那娼妇脖子,打算一把火将平阳侯府付之一炬。结果吴门远怕了,乖乖取出二千六百两补偿。” 于氏和聂氏听得那叫一个目愣口呆。 辛若雨手里半个糙米饼子掉地上都没感觉。 “然后呢?大姐姐你怎么杀出来的?你就骑着这匹高头大马横扫千军,力破重围?”见众人久久未曾出声,辛念忍不住好奇发问。 辛婉晴一愣,低头就对上一双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大眼睛。 小姑娘就蹲她身边,歪着小脑袋望自己,手里还握着咬了半块的腌菜面饼子,双眸亮晶晶的,好似对未来充满向往。 辛念是来找爹的,结果听长姐说故事说的相当精彩,不知不觉就蹲她爹身边一块听了…… “六妹妹说笑了,我哪有那横扫的本事。是那娼女动了胎气,我便趁乱脱逃。” 聂氏白着一张脸,“你,你拿了人家银子逃出城,那吴家可会派人追来?” 老太太朝大儿媳瞟了眼,“慌什么,那吴家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追来讨要大姐儿的嫁妆银。” “闹这一出,吴家只要不想成为全京城笑柄,就巴不得尽快遮掩此事。” “如今大姐儿既已出京,他们自然不敢再作纠缠。”老太太叹了口气,拍拍辛婉晴的手,“只是苦了你了,孩子。” 辛婉晴倒是想得开,“祖母,以后有我一路上帮着你们,咱路上也能好过几分。” 聂氏一想到大姑娘手里捏着两千多两银子,眉头当即舒展开来。 “婉晴,这一路上也不方便买东西,你可曾带些食物……”聂氏说到此,肚皮先一步“咕噜”作响。 辛婉晴将背上的包袱取下,从中摸出不少芝麻烧饼,一一分发给大家。 发到辛念时,她连忙摆摆手,“大姐姐不必客气,我跟爹都吃过了。” 说着,拉上还想听八卦的老爹,麻溜儿离开大房那地。 末世人不习惯吃人家给的东西,那年头谁都不容易,有食物大家都关起门来吃,没人会在饭点不识趣地窜门。 再者,先前她们一家也从没给大房发过食物。 辛婉晴愣愣地望着四房父女跑回去的身影,“祖母,四叔六妹妹他们……” 于氏想到辛文远那小崽子偷偷给自己塞的吃食,没好气地撇撇嘴,“你甭管,四房自己有吃的。” “祖母,马背上还有俩篓子,是我为大家准备的保暖衣物和水囊。” 于氏又是欣慰又是愧疚,“这是你自己的嫁妆银子,都拿来补贴我们了。”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大姑姑不走了么?以后我们跟大姑姑在一起,就一直有吃的了,是吗?”五岁小姑娘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曼儿别胡说。”二郎媳妇梅氏尴尬地拍了下怀里的女儿,示意她不要乱说。 “大姑姑不走了。”辛婉晴望向孩子,脸上神色也放柔了几分,“以后有大姑姑在,我们都不会饿肚子。” “好耶,我要去告诉哲哥哥,以后我们不饿肚肚了。” “曼儿。”梅氏拍了拍自家闺女,“哲哥哥这几天病了,你别去闹他。” “哲儿怎么了?”辛婉晴忙转头看向大嫂林氏。 林秀仪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忧愁,“昨晚就有点恹恹,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孩子有点咳嗽了。” 那厢,谢宁蓝见父女俩溜达回来,忍不住捅咕了下辛文远的腰,“出啥事了,蹲那听那么久?” 辛念三言两语给母亲总结了一遍辛婉晴的遭遇。 谢宁蓝见怪不怪啧啧两声,“古往今来,渣男云集。你都不知身边躺了个啥玩意儿!” 辛文远连忙表忠心,“媳妇,我对你可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咱可不兴迁怒那套。” 谢宁蓝瞟了眼小白脸老公,瘪着嘴吐槽,“我可真受不了你现在这张脸,老辛,你男子气概没了。” 辛念“噗”地笑出声。 辛文远又道,“媳妇,你别看我现在身板弱弱的,但架不住我内心强大。” (本章完) 第18章 有意结交 第18章 有意结交 “别贫,赶紧给你好大儿灌点水。”谢宁蓝催着辛文远去照顾昏迷未醒的辛默宸。 “爹,你快去。我先磨会药粉,晚上给哥熬一锅。” 辛念方才已给辛文远输入不少治愈能量,这会辛文远精神头十足。 老婆闺女一下令,他当即领着圣旨去了。 谢宁蓝朝大房那边投去一眼,“闺女,毛胡子解差过去了。” “那肯定,队伍里突然多个人,解差肯定要问清楚。”辛念借着箩筐掩饰,从凝珠空间里取出药碾。 母亲娘家真挺给力,提供过来的草药,大部分都已处理过根茎,碾磨方便许多。 谢宁蓝特意坐闺女对面,用后背挡住不少探究而来的目光。 “那些都什么人?怎么一直往咱这看?” “老辛说,是永康伯府和恩义侯府的人,这两府有姻亲关系。”辛念自顾自磨着药草。 从昨开始她就感觉到,两府那边一直有人往他们这观察。 这也无妨,看就看吧,反正都是流放的倒霉蛋,看看也少不了半块肉。 “闺女,你晓得咱国公府是为啥被流放的么?”谢宁蓝神秘兮兮凑近辛念,“难道,辛家有人谋反?” 辛念翻了个白眼,“谋反是重罪,分分钟拉出去杀头,株连九族。哪还能给你流放?” “九族?” “从上到下,你爷爷爸爸兄弟姐妹儿子孙子闺女女婿侄子外甥外甥女儿等等,包括院门前路过的一条狗,统统都给你杀了。” “这么狠?”谢宁蓝张了张嘴,“狗都不放过?” “那是。”辛念一本正经点点脑袋,“皇朝当权者,个个都有变态倾向。咱小老百姓一个,千万不能跟这些权贵攀扯上啥关系。” “那你说,我们为何被流放?” “听说是战场失利。”辛念搓着药碾漫不经心回话,“大夏,就是咱现在穿的这朝代。三天两头跟西南燕国抢夺边境线。” “我爷爷,就是老国公爷,带着大房的大伯、大哥二哥,一块上战场抗击燕狗。结果吃了个败仗,四人离奇失踪。” “朝中便有传言,说老国公带着儿子孙子投敌去了,如今在燕国吃香喝辣成座上宾。还说我大伯给燕国公主当驸马去了。” “我寻思我大伯也三十八快四十的人了。当驸马哪有大哥二哥香,燕国公主她只要不眼瞎,那肯定挑大哥二哥啊!干啥选个徐爹半老的糙老汉子?” 谢宁蓝哭笑不得。 “闺女,挺严肃正经的一件事儿,经你口一说,喜感十足。” 辛念冲她娘龇了龇牙,“咱这真就是无妄之灾。老国公带着儿子孙子在前线为国捐躯,狗皇帝把咱国公府连锅端了!” “闺女你现在有啥想法?” “大厦将倾妖孽必出。我现在有点相信那啥司天监预测的天火奇袭了。”辛念摸了摸下巴,“这种昏庸皇帝,司天监肯定带不动。” “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保不齐路上就给你来一发大的,到时跑都没处跑。” 谢宁蓝面色严肃点点头。 “闺女,你看那老头,会不会就是被狗皇帝流放的司天监监正?” 辛念碾磨着药草,抽空朝一侧瞥了眼。 其他人都三五成群聚一起,就那老头独自一人翘着二郎腿靠树上,后背像有虱子咬,一直搁那蹭树,瞅着哪有啥高人做派,就是个猥琐小老头儿。 不远处还站着两名年轻人,估摸就是老头俩徒弟。 给老头递去半个糙米饼子,被老头嫌弃地直摆手驱赶。 那俩徒弟还挺孝顺,竟跑去辛婉晴那边,掏银子给他们师父购买芝麻烧饼。 辛婉晴犹豫片秒,转头看了眼老爷子,掏出一小包东西卖给二人。 又过一会,徒弟一忽然跑到她们面前,朝辛念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辛念满脸写着莫名其妙,瞅瞅自家懵逼脸的娘,又瞅瞅老头的徒弟一。 “你有啥事?” “姑娘您好。家师说姑娘面相极好命中带贵,贵不可言,往后路上必会得姑娘襄助,特嘱咐小的将这包食物赠予姑娘,结交一二。” 辛念没接东西,问号脸盯着对方。 徒弟一也不尴尬,将东西塞到一脸懵的谢宁蓝手中,施礼告辞。 “闺女,这不是他们刚从辛婉晴那买的吃食么?咋反手赠你了?” 辛念眯眸朝老头投去一眼,后者像是很高兴认识她似的,抱拳咧嘴一笑,又朝她晃晃手里的芝麻饼。 “这老头啥情况?是想主动结交你?”谢宁蓝生出几分紧张,“该不会被他看破什么吧?” “他能看破个p。”辛念取过谢宁蓝手里的小包东西,拆开看了眼,里面包着五个芝麻饼,另有半只烧鸡。 她挑挑眉,借着背篓遮掩,将东西扔回凝珠储藏。 老头愿给,她就敢拿,存点是点,不拿白不拿,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板车上一些不易存放的吃食,她先前也借着背篓扔进去不少。 辛念暗暗计算过,撇开昏迷不醒的大哥,如今备存的食物勉强够他们一家饱餐七日。 若真有天灾降临,这点粮食肯定远远不够。 她现在完全打不开以前的存储空间,故而紧迫感十足,需要尽快收集到一批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辛文远那厢伺候完大儿子喝水,解差就开始给所有人身上套绑锁,吆喝众人动身。 不少人都顶着大太阳直接躺地睡着了,被解差们伸脚踹醒,个个怨声载道唉声叹气。 “动身动身,之后几天都没驿站休息,得尽快赶路,日落前赶到最近的水源旁落脚。”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走不到水源,都渴着。” “打起精神来,休息这么久,莫露出一副软脚虾模样。” 众人倒倒歪歪趿着鞋行走,本就是草鞋容易烂,走路再不多加注意,一些人两天就把鞋底磨穿,赤脚走路更加艰难。 谢宁蓝现在已习惯这些鬼哭狼嚎,反正只要一赶路,就跟唱衰曲似的,此间罢了那登场。 不知大房那边是如何跟解差打的交道,一上路谢宁蓝辛念就发觉,辛婉晴骑来的那匹马,如今已挪到梁头屁股底下。 背来的两篓东西,也被解差收缴掉一半。 (本章完) 第19章 你还想软饭硬吃? 第19章 你还想软饭硬吃? “真是黑心烂肚肠的玩意儿,送啥要啥来者不拒。”谢宁蓝低声忿忿。 辛念满不在意,“正常操作,大姐想留下,总得付出点什么东西。咋,你还期待让老太太骑大马?那老太太也不会骑啊。” 谢宁蓝无语,偷偷瞅闺女一眼,“你哪国的?” 辛念嘿嘿发笑,“行了行了别郁闷,我再给你输点治愈力,你抓紧练,今天试着一举突破一阶。等阶上去,体质也飞跃,往后赶路一天比一天轻松。” 谢宁蓝挤了挤眉毛,“借你吉言。” 母女俩开始吸收异能运转异能赶路,充耳不闻身边凄凄凉凉长吁短叹的哭声。 哭有用,长城早倒了,不如省省精力继续赶路。 日晒开始后,大家都顶着大太阳前行,哭得头晕眼倒下去,还得被人拖着一路走。 天天拖,身上就被磨的皮开肉绽,别说山长水远混到流放地,明儿八成就得嗝屁。 这才第二日,万里长征第一步都没踏出去…… 辛文远回头看了眼妻女,见她们埋头走路神色无碍,心里放松了几许。 转头就跟走自己身旁的穆忠寒暄,“阿忠啊,这一路多亏有你背着默宸。你放心,等默宸醒过来,我让他好好报答你。” “多稀罕。”辛文安扛着枷锁跟在他身后不远,闻言呵笑一声,“当爹的自己不报答,还得让三郎醒来自己报。” 辛文远朝他瞥了眼,“咋滴你有意见?” 这老三,妥妥神经,一路上看他就不带顺眼的。搞笑,他又没掘他家祖坟,至于这样杠么。 “我是有意见!老四你现在变得不像话。以前好歹做事尚有分寸,如今真是越发不成体统。” “你好歹学学人家大房,但凡你把念姐儿教的有一半像晴姐儿,也不至于这么招烦。” 辛文远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他是个妥妥女儿奴,谁敢说他姑娘不好,他就打谁。 二话不说就给辛文安脸上来一拳头,“说谁招烦呢?我看你才烦人得很。一天不闹事你就闲得慌是吧?” “我闺女好不好的,要你来评头论足?你算他啥?不就是个破三伯,还整的上纲上线了!我这当爹的还没说半个不好,你说个p!” 穆忠瞧二人乌眼鸡似的要动手,连忙背着辛默宸上前隔阻,“三爷四爷别动手,小心把解差引来,又得吃一顿排头。” 正想还手的辛文安,听穆忠这么一说,忙收了手捂住脸咕哝,“我看你是真疯了!” “你才疯了,臭不要脸。不就是大房给你们发了吃食,还送你们水囊,我们啥也没给,你心里不平衡么。” “咋?我老婆欠你们的?我自己一人带着老娘吃软饭也就罢了,莫非还得带上你们这些拖油瓶?你不臊,我都替你臊得慌。辛文安你咋想的?现在又不说有辱斯文了!莫非你还想软饭硬吃?” “你又不是没媳妇,想吃自己找媳妇啊!总盯着人家娘子讨要软饭干啥?” 辛文安气得差点吐血,脚下晃荡,举着镣铐就要朝辛文远脸上砸。 老四这张嘴,他要撕了他! 老太太隔着老远看见,心慌气短喊了一嗓子,拍拍背着自己的赵蕈,示意她快上前。 “你们给我住手!” 赵蕈十分听话,可能她自己也挺想看热闹,背着老太太三两步就赶到辛文安辛文远身边。 “还嫌笑话闹的不够?等会把人引过来挨鞭子就都老实了。” 老太太气得头大如斗,她都不敢去看周围一圈瞧好戏的眼神。 “你们不要脸,我老太婆还想要脸呢。” “诶,娘你可别乱说,真正不要脸的是老三!”辛文远连忙举手表态,“我可从没惦记让他媳妇给我送吃的。他咋惦记我媳妇姑娘呢?” 辛文安脸孔爆红,颤巍巍举着手里的镣铐就想砸死辛文远。 老太太气到心口疼,一手捂着心怒斥,“都闭嘴。” 老四以往就是个混不吝,这两天格外不着调,说话做事全凭心意来,毫不顾忌场合! “老三你少说几句。”于氏的话,就跟往辛文安心口泼了盆凉水,他辩驳着刚叫了声“娘”。 老太太便朝他摆了摆手,“你也别总想着老四媳妇那点体己,她们一家人多,病的病小的小也不容易。” 庄氏见丈夫吃瘪,急得拖着锁链拴的另外几人,跳脚上前,“娘您这话说的,我们咋会惦记四弟妹的东西。都是四叔自己误会了,我们可没有。” “没有最好。”老太太熟知这老三媳妇的秉性,也不稀得说她。 “现在赶路都这么艰难了,一家人在这种时候更应该团结一心而不是起内讧。都消停点继续赶路,不准再胡闹。” “娘不是儿子说您。这种时候就别和稀泥了,队伍要讲团结,首先就得清除蛀虫。那些时不时跳出来嚯嚯别人妻女的小辣鸡,您就该给他几耳光以示正听。此时再不管教就难了。” 眼看老三两口子又得炸毛,老太太瞪了四儿子一眼,“你也别废话,赶路。” 辛文远劣头劣脑翻了个白眼,扛着枷锁转头就走。 大房一众孤儿寡母,面面相觑一眼。 辛婉晴扶着母亲聂氏的手,小声说道,“娘,您有没有觉着,四叔变化挺大的。” 聂氏拍拍她的手,“三房四房的事别多管。” 辛念娘俩压根不晓得前面还闹了一场,她们一路上就埋头苦练放空思绪,谁也没管。 这些解差来回押送犯人,经验十分老道,对途经的水源点、树林山坡都非常熟悉。 故而太阳落山前,众人就在解差带领下寻到一处溪流旁落脚。 所有人像是走过火焰山的猴子,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压根不想动。 也有不少流犯从昨儿到今儿没喝过点滴水,此时看到溪流都红了眼,连滚带爬扑过去,一个猛子扎进溪水咕噜噜喝着。 辛念满脸嫌弃,“你们都把水囊给我,我去上游那里灌点水。” 两百多人的营地,划拉出一片较大范围,溪流两侧外围都有解差把守,谨防逃跑。 (本章完) 第20章 死鬼,你再过来点点 第20章 死鬼,你再过来点点 “诶闺女,妈跟你一块去。”谢宁蓝冲自家姑娘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想跟去上厕所。 辛念点点头,俩人挂着三支水囊,又从板车上取了个盆儿罐儿,扛着草席准备走远些,去溪流后土坡解决生理需要。 “小小姐。”大力把板车往辛文远身边一横,忙跟着走过去,“奴婢陪你们一块去。” 谢宁蓝想着也行,她俩上厕所还能让大力把个风。 此时天已擦黑,三人顺着溪流往上游走,把守的解差看了她们一眼,小眼睛里邪光闪了闪。 三人绕到土坡后头,左右看了眼,找了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让大力在前面看着。 辛念率先抖开草席挡在母亲身前,让她先来。 母女俩互相帮忙完成任务,让大力也顺便解决完。 三人绕出土坡走到溪流前打水,辛念忽而转头,笑着对大力说,“大力,你先把盆和罐送回去看着咱的板车。” “让爹再带两个罐过来打水,等下我要熬药,这点水怕是不够。” 辛大力犹豫了下,“小小姐,夫人,你们还是跟我一块回去吧,此处荒僻,不安全。” “没事。”辛念笑眯眯拍了拍大力手背,“你脚程快,来回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在这擦把脸,等会跟爹一同回去。” 大力不太赞成,但拗不过小姑娘,只能拔腿往回跑,尽量快点。 辛念瞧着大力跑远的背影,脸上甜甜笑意渐渐扩大,眸中仿若星辰晃漾,闪闪发光。 她转头望向溪流前几棵榕树,招招小手,“差爷,还躲什么躲,瞧见你了快出来吧。” 谢宁蓝神情一绷,迅速靠近闺女身边,暗暗捏了捏拳头。 夜色下树影憧憧叶片摇曳,一名中等身材其貌不扬的解差从后面钻了出来。 四十五个解差,辛念头一天就认全了,故而看到眼前此人并无任何意外。 这人是毛胡子解差跟班之一,姓什么不晓得,但脾气相当差,一言不合就朝人甩鞭子的那种。 小姑娘见任何人都笑吟吟的,她生的极好,只是年龄尚小未曾完全长开。杏眼清波漾漾,当真盛着漫天星碎,好看得紧。 都说想要俏一身孝,小姑娘一袭白色囚衣,都挡不住她眉目间的婉转精致。 夜色旖旎,好一个绝色小美人。 解差瞅得一愣愣,难得慈眉善目咧嘴笑了个,“哟,还是个胆大的,你竟一点不怕?” “怕什么,你又不是坏人。” “呃对对,我当然不是坏人。”解差搓着手笑呵呵往前走,见小姑娘脸上没任何惧意,不禁大着胆子又靠近几步。 “差爷,这么喜欢蹲点看女子解手呀。如此好奇回去看你妈啊,你妈一定会给你看的。” 解差脸色一窘,有点想发作,可对上小姑娘粉唇嫣嫣,笑容明媚的那张脸,气就陡然蒸发了。 这几个女的还很警惕,随身带着草席遮掩,距离那么远,又有树隔着,他能看到个啥。 虽说是冤枉,可他就喜欢小姑娘小嘴叭叭说着话的样子,粉嫩嫩像是撒娇似的,好看极了! “你这小姑娘挺会说,咋滴一点不害臊。”解差不知死期将近,还搁那调笑又近了几步。 辛念眼底笑意深了几许,软糯糯娇嗔一声,“死鬼,你偷偷摸摸搁那蹲着,就为看人家一眼?” 解差被她一个飞来的媚眼,迷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的,人也跟着胆子大了几分。 现如今这人眼里心里,瞧见的满满都是辛念,搁旁边站着的谢宁蓝,白眼翻了又翻,完全被视而不见。 “当然不是,原先胡子哥让我来找你们要钱。他说谢府肯定给你们不少盘缠,我们哥几个连半个铜钱都没收到,好处全都给梁头他们一党拿了。” “不过现在嘛,小美人你若肯从了我,往后一路都有我罩着你们一家,保管吃不了半点苦头。” “真的么?”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盯着你的时候,仿若全天下都成为她的背景板,眼里盛满对方,叫人心动至极。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肯定假不了。”解差心怒放,心说小丫头也太好骗了。 先将这极品小美人儿弄到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你不能骗我哦,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辛念笑吟吟朝那人勾勾手指,“死鬼,你再过来点点嘛。这里又没人,你怕什么。” 你娘不是人?谢宁蓝那白眼能跟着火箭冲上云霄。 太能玩了,这傻瓜蛋子被闺女玩的死死的。 那厢,解差心里一阵翻腾荡漾,嗷嗷狼叫跟丢了魂似的,流着口水往前跑。 说时迟那时快,辛念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缩地成寸,身影一晃,人就陡然出现在奔跑中的解差面前。 手中利器划破颈部大动脉,在那小子飙血的瞬间,辛念就随手掐出另一个空间凝珠,将尸体收了进去。 两滴热血此时才嗒嗒落下,被辛念接在葱白玉嫩的食指间,轻轻碾磨了下。 “啧。”小姑娘露出个不屑之色,“这种烂人,血竟也是红的,不合理。” “闺女,老婆。”辛文远抱着两个罐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了过来,草鞋都差点被他甩飞。 “诶呀,你俩大半夜搁这干啥呢?” “嘘。”辛念伸出玉指,做个噤声动作。 身影稍稍一晃,人就陡然出现在三米开外的树下。 “哼,溜得还真快。” 辛文远瞪大眼,半晌才拉着媳妇跑到姑娘身旁,压低声音兴奋至极,“姑娘,诶呀我的亲姑娘啊,你能瞬移了?” “嗯,我刚升二阶了。”辛念朝父亲瞄了一眼,眼神不掩嫌弃,“爹你要速速努力,娘都快升一阶了。” “啊是是是,姑娘你说的都对,快给老爹再输点治愈力,爹今晚不睡觉继续修习。” 辛念面无表情瞅爹一眼。 还不睡觉呢,倒下去三秒就能睡着。 谢宁蓝在一旁捂嘴偷笑,“我们接完水快点回去吧,大力一会要不放心我们了。” “好你们等会我去打水。” 谢宁蓝朝树下张望了眼,“念念你瞧见啥了。” (本章完) 第21章 人间蒸发 第21章 人间蒸发 辛念若有所思,“这年代的人有内功吧?” “嗯,武侠小说上是这么写的。” “我感觉,刚刚树上还有人。不过赶去看的时候,又没人了。” 辛念摆摆手,“瞬移还得继续练,我这速度还是太慢,不然就能抓到那只大老鼠。” 辛文远抱着罐子跑回来,“走吧走吧,诶哟姑娘,你够厉害的了。这才几天,你能恢复到二阶,爹这心里就稳了不少。” “嗯。”谢宁蓝颔首,“走闺女,先回去给你哥熬药。” 一家三口抱着罐子提着水囊回到人群聚集地。 大力守着板车转来转去,瞧见夫人小姐安全回来,大大松了口气。 她连忙迎上去接过二人手里提着的水囊,难掩脸上焦灼之意,“夫人小姐,以后还是别支开我了。老太太让奴婢跟着你们,就是要寸步不离的。” “好好好,都听我们家大力的。”小姑娘伸手摸摸辛大力的脸,笑得一脸宠溺。 大力轻咳一声,脸蛋红扑扑望着自家不着调的小姑娘,跟在她身后小小声劝道,“小小姐你别不当一回事儿。这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老爷夫人后悔都来不及。” 她压低声音道,“这些解差都是死要钱的货,没一个好的。他们素日里最喜欢押解女流犯,就是因为女流犯好欺负。这些朝廷也都知道,都是些不成明文的私下规定,大家都默认的。” 辛念拉着大力坐下,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嗯嗯我晓得错了。以后都听大力的,大力你对我们真好。” 辛大力脸更红了,咳嗽一声,“应该的。” “大力你去捡点树枝回来,等下我们把打的水都烧一滚,再重新灌进水囊。” “好。” 谢宁蓝坐闺女身旁嘀嘀咕咕,“不过滤就喝行不行啊,会不会闹肚子。” 辛念白了母亲一眼,“别讲究了妈。等过滤完人家都睡觉了。明儿一早三点还得继续赶路呢!” 谢宁蓝一听三点整个人又不好了。 古代这阴间时间,真是服了! “我方才灌水时看过,溪流上游那边鲜少有动物脚印。水质还算清澈。您别小看古代这溪流河川,没现代工业污染,人家古代人都是生水捧起来就喝。”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等下我再现磨点药粉撒进去,防止突发性痢疾。其他病都好说,痢疾一来可是要夺人命的。” 谢宁蓝连连点头,“还是我家姑娘厉害,想的周到,做啥事都细致。” 辛念突然问了一句,“你小儿子呢?” “啊?”谢宁蓝蠢蠢的笑意陡然僵脸上,“诶哟!”一声跳起来,着急忙慌找儿子去了。 辛念笑得不行,手里动作却不慢。 等谢宁蓝从辛若雨那边抱回孩子,辛念这边已开始熬药。 “怎去那么久。” “跟若雨聊了几句。”谢宁蓝拍了拍小儿子的背。 那孩子趴谢宁蓝肩头睡着了,眼角还挂着几滴不明显的泪,显然又自己吓自己委委屈屈哭过一场。 “若雨真是个好孩子。”谢宁蓝尴尬地摸摸鼻子,“咱总是把默寒忘掉,若雨就一直帮我们照看着。” “我看她自己都病恹恹,这一路还要照顾着老太太。” “我刚才磨了点止血祛疤药粉,等下你帮我拿给她。”辛念淡淡说道。 “哦好好。”谢宁蓝熟知自家姑娘脾性,别看她待人总笑眯眯的,其实心比谁都冷。 前世就这样,没几个人能真正走进她心里。平时帮人也总支使他们两口子去,她自己从不出面。 众人都在吃晚食,依旧是半个糙米饼子,但今晚能就着水吃,待遇稍微好点。 好几家都在偷偷看辛念这边熬药,但除了程太医上前问过几句,其他人都没动。 程太医没敢去揭罐盖查看,但仅闻溢出来的汤药味,他就晓得是祛热用的。 “六姑娘竟能自己配药,是读过医书?” “哦这方子是以前一个游方郎中开的,我姑娘识得其中几样药材,就只敢熬给自家人喝。您也晓得我家三郎这情况。唉,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了。”谢宁蓝随便囫囵两句扯过去,程太医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说话间,毛胡子带着两个跟班凶神恶煞走过来,目的明确直奔谢宁蓝母女。 辛文远忙起身迎上去,“几位解差这是……” 毛胡子使劲推了辛文远一把,“闪边去不找你。” 大力上前一步,一掌抵住辛文远后背,免其摔倒。 两个跟班捏紧手里鞭子,三角眼倒竖,冷冷看向挡在他们面前的辛大力。 程太医见解差过来寻衅,急忙往后退好几步,心有余悸瞅了眼他们手中的鞭子。 “你,你们两个女人,先前在溪流上游可有见过狗子。” “什么狗子?”辛文远不明所以插了句话,“是,是哪位解差大人么?” “没问你闭嘴。”毛胡子穷凶极恶瞪过去一眼,又转向谢宁蓝辛念上下打量,“问你们话呢,立刻回答。” 辛念佯装惧怕缩进母亲怀里。 辛默寒被吵醒,一睁眼就看到几个面相凶狠的解差瞪着父母姐姐,吓得紧紧扒住母亲的背,眼睛乌溜溜瞪得滚圆。 谢宁蓝背着小儿子,搂着瑟瑟发抖的小闺女,在其他人看来就像个蓄势待发的母狮子,整个人呈惊弓之鸟状。 “没,没见过,谁,谁是狗子?” “不可能。”毛胡子吼了一声,“狗子就去找你二人的,你们怎会没见过?” 说着,就想动手去扯缩母亲怀里的辛念。 谢宁蓝眼里掠过一丝冷光,抬手隔开解差脏手,佯作害怕搂着孩子往后躲闪,口中大声分辨,“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啊!” “我们是去溪流上游打水。可当时就我们二个,后来我们瞧这边人少,还让大力喊老爷过来,多打点水再回去。大家都瞧见的,你不信问他们!” 辛文远瞬间明白,在他方才赶去溪流上游那一,娘俩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二人都没跟她提及。 好家伙,闺女定是杀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