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家产去部队,禁欲长官痴宠我》 第1章 重回70年代 第1章 重回70年代 “真是万幸,没有破相。要不然,还怎么嫁到顾家!” “妹子怎么这么想不开?顾撼川虽然瘫痪了,但毕竟是团长,又是功臣。国家不会亏待他。嫁过去,就是等着享清福……” “咣当!”病房门被猛然推开。 秦红香和钱小珍瞬间闭嘴,众人齐齐看向病房门口。 刘慧茹双眼赤红,瞪着这娘俩破口大骂:“这样的福,谁愿意享,谁去享。别想打我闺女的主意!” 愤而转身,对着坐在一旁久不发声的男人怒喝:“钱建刚!你好侄女的话,你听到了没?她们这是盘算着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呢!我好好一个容月貌的女儿,不是去给人家当老妈子的。这一次,要是你一碗水还端不平,我跟你拼命!” 躺在床上的钱莱,头痛欲裂,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轰然而入。 七十年代?工农兵大学生?顾撼川?钱建刚?钱小珍? 她这是穿进了最近一直在听的那部七十年代小说?成了受气包女配‘钱莱’? 当下,原主一家正面临两难抉择:两个女孩,两条路。 要么,嫁给在任务中受重伤瘫痪的顾撼川;要么拿着工农兵大学生介绍信去上学。 书中钱小珍是抢着嫁给了顾撼川,可如今,听她的意思,怎么倒像是要将原主推给顾家? “这么好的事,堂姐怎么不去?”病床上传来冰冷却略带沙哑的声音。 “乖女儿,你醒啦?”刘慧茹瞬间扑到庄边,粗糙温热的手掌抚上女儿额头,“头还疼不?妈都吓死了。” 钱莱轻轻握住刘慧茹的手,微笑着摇摇头。 那手背上皲裂的大小口子,像小刀扎在她的手心,扎在她心房。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后世的钱莱,身为豪门团宠,年仅27岁,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生物基因学研究员。可一场突然而至的车祸之后,再次醒来,灵魂却换了一副躯体。 钱小珍脸色微僵,随即泫然欲泣:“妹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做姐姐的,什么时候,没有把好东西留给你?真没想到,让来让去,倒让出了个不识好人心。” 钱小珍背过身,面向钱建刚,悄然拭泪,实则心急如焚。 这辈子,她可不能再落入顾家那活死人墓。 上一世嫁过去,日夜端屎端尿伺候顾撼川。还被刻薄公婆和小姑子连手磋磨。守活寡就算了,还受尽白眼。 顾撼川死后,被婆家人赶出家门,一贫如洗,最后落得被渣男骗卖的下场! 这一世,她钱小珍誓要抢到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到大学里去找卢希明。她也要做大学教授夫人,成为女富豪。 顾家的烂摊子,必须“让给”钱莱。 “就是!来弟,你姐全是为了你着想,你可别狗咬吕洞宾。”大伯母秦红香立刻帮腔。 钱莱冷笑,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行啊。看来大家都知道,一条是光明大道,一条是崎岖山路。那咱们就把规矩先说清楚。选上大学的,一切费用自理,家里一分钱不贴!谁嫁给顾家,聘金和嫁妆就归谁处置。只有这样,才公平。” 工农兵大学农业养殖专业,本不是钱莱的志向。她知道,两年后,国家将要恢复高考。她早已打定主意,要靠自己重新站上学术巅峰。何况,那里有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咳咳,”钱建刚清了清喉咙,打断各方争论:“礼金我自有安排。轮不到小辈人惦记。这事定了。来弟嫁顾家,小珍去上学!” “凭什么?钱建刚!”刘慧茹像只被激怒的母狮,尖叫着扑上去厮打,“你个丧良心的!你这是要拿我闺女的卖身钱,给你侄子娶媳妇,还是给你侄女当嫁妆?那大学名额,是我闺女争取来的,凭什么叫我的莱莱让给别人?!” 病房里顿时鸡飞狗跳。 “二婶,你这么说,就太自私了!”钱小珍生怕情势被扭转,开始啜泣,“我到了大学,肯定拼命学习,将来挣了工资,都寄回来让二叔二婶享清福……” 刘慧茹转身扑向钱小珍,反被钱建刚和秦红香挡在身前。 钱小珍一边闪躲,一边哭唧唧地说:“反而是,妹子若是嫁给顾撼川,就算看不上那个瘫子,凭妹子的容貌,在部队里随随便便也能找到一个有前途的年轻军官。这么选,咱们两姐妹,不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么……再说,礼金本来就是给娘家处置的,理应由当家人安排。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偏偏难为二叔……” 门外,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收回了准备推门的手。乔慕霆英俊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 此次,他来南城接未来表嫂。不想,接站的车还没到,就发生了意外,撞到了一个冲出巷口的姑娘。听到此事,他急匆匆赶到医院。刚要推门进去慰问伤者,却在门外听到了钱小珍一席话。 眉间紧锁,想不到表哥未来的身边人竟是这样的盘算。 他倏然转身,将接下来的安排,交代给同行的小李,大步离开。 心底里对这门亲事厌烦到了极点。 病房内,战火升级。 钱小珍哭得梨带雨:“我上过高中,妹子只是初中毕业。我又是姐姐。怎么排,也是我去上大学更合适。我命不好,从小就没了爹。如今,咱家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学名额,难道不应该先照顾我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到了钱小珍脸上。 钱小珍难以置信地看着凛然于前的钱莱。 “你,你怎么敢打我?”她疯了般怒吼。 “钱小珍!你早该被打了。”钱莱揉着手腕,眼神锐利如冰锥,“我上不了高中,还不是因为,你二叔要省下我上学的钱,寄给你哥?论成绩,你哪次超过我? 呵呵,孝敬?请问,你现在临时工的钱,又给家里交过几分几厘? 撺掇我嫁给顾撼川,再找下家?我呸,我不是你,学不会你那套红杏出墙。你这个不仁不义的女人,不该打么?” “混蛋。你反了天了……”钱建刚暴怒扬手。 “钱建刚,你敢!”刘慧茹血红着眼护住女儿。 “爸,从小到大,你总是牺牲我和我妈,去成全大伯母他们。为了省下钱给大房,甚至不惜把我送到乡下,不闻不问整整四年。 如今,我们娘俩都不再任你拿捏。我就把话放在这,要么按照我说的办,要么,别怪我鱼死网破。我钱莱,豁出去性命,也要天翻地覆慨而慷。不信,你就等着看。” 这本新书开书不易! 你见过开局书名违规、简介违规、连笔名都违规的小可怜吗?就是我!像是不经意触犯了某种天条一般! 改了十多次,系统大大还不允呜呜! 来之不易,求抱抱,求月票,求追读,求求求~ (本章完) 第2章 神秘的乐园 第2章 神秘的乐园 钱建刚的手僵在半空,竟被刘慧茹母女从未有过的强烈反抗震慑住。 见他犹豫彷徨,秦红香“嗷”一声,哭天抢地的坐到地上:“哎呦喂!她爸呀。你听见了没有啊。你为了救人家丢了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负。没有人给我们做主了哟。我的命咋那么苦啊……” 又来这套! 钱莱嘴角噙着冷笑,声音不高却溢满狠辣:“大伯母,这么多年还用这套把戏没用了。我,不吃你这套! 我爸这些年,心都快偏到脚后跟了。就算大伯现在从棺材里爬出来,恐怕也做不到我爸万分之一吧。 今天这事,谁闹都没用。若是非要抢我大学名额,除非按我说的办。否则,我就去厂里,让大伙评评理,你这‘恩’到底要我们娘俩用多少血泪才还得清!” 身为车间主任,钱建刚最爱惜羽毛。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铁青。 钱小珍见势不妙,扑通跪倒,抱住钱建刚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二叔,求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爸的份上,给我一个上学的机会吧。我笨,又没来弟漂亮,错过这次机会,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求求你了,二叔。我不要家里出钱!我自己想办法。呜呜……就让我上学吧……” 尖锐的哭声一次次穿透静谧的楼道。 “吵什么吵?这是医院,再吵统统赶出去!”护士严厉地呵斥,倒像是给了钱建刚一根救命稻草。 他第一个冲出了病房,心中暗暗感谢护士。 但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调解室。不知道钱东与对方谈判得如何?赔偿和营养费,能不能给到他满意的数字。 病房终于恢复平静。 钱莱疲惫地躺回病床,头上的伤口突突直跳,耳畔嗡鸣。这具身体真是太虚弱了! “要是能把实验室的聚神丸带来就好了……” 念头刚落,眼前骤然出现熟悉的场景! “ql生物基因研究基地”——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 背靠清神山,东临神泉水,现代化的建筑群被两个巨型仓储带环绕其中。 这是她获得生物基因研究员称号时,爷爷送她的科研园区。 园区之内,餐厅、酒店、百货公司、大型超市,应有尽有。园区地下是只有钱家人才知道的“钱氏金库”。里面不仅有爷爷收藏的各种宝物,还有金条、现金、珠宝首饰等等。 钱莱心脏狂跳,疾步进入园区中央的研究所。 顶层实验室中,满是世界级先进的实验仪器,此刻竟如常运转。培养仓中未完成的试验品,保持着她离开前的状态,她喜出望外。 这是上天的馈赠! 让她即便来到另一个世界,也可以继续她的试验。这个试验一旦成功,将为人类基因与神经修复做出巨大推动。 她打开冷藏柜,取出一枚聚神丸吞下。 片刻,便觉周身轻松、舒畅,头上的痛感骤然消失。就连嗡嗡作响的耳鸣声也戛然 而止。用神泉水和众多名贵药材凝练而出的聚神丸,果然功效非凡。 神清目明之后,她穿好白大褂,戴上护目镜和手套,坐到了实验台前。 两世钱莱,此刻彻底合二为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验室响起提示音。 午夜了。 腹中传来抗议,钱莱心念一动:要是能有一碗热腾腾、铺满油辣子的牛肉面该多好。 园区酒店早餐厅。 她推开大门,一眼就看到常坐的8号餐桌上,竟真的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上面铺着鲜红油亮的辣子。 钱莱捧起碗,闻了闻,香气瞬间溢满鼻腔。真的是刚炸出来的辣子香! 风卷残云后,钱莱又去超市“扫荡”。 “咕咚咕咚”,冰凉的果汁一饮而尽。抬眼再看,那原本空出来的位置,被自动补货了。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钱莱心中涌起巨大的安全感。 有了这个“神秘乐园”,这陌生的年代里,她何惧之有? “回去。”她心中默念。 再睁眼,刺鼻的消毒水味涌进鼻腔。她已躺回了医院的病床上。 服下了聚神丸,又喝了神泉水,令她一夜安眠。 翌日醒来,钱莱只觉头脑清醒,头上的伤也几近愈合。 理了理思绪,她大步走到护士办公室:“同志,可以借用一下电话么?” 片刻,电话接通。“请问,这里是市组织部么?……” 昨天的议题并没有结论,今日她已做好完全准备,誓与大房和钱建刚来一场最终决战。 不料,刚走近院门,便看到一群人挤在门口,院内传来东西被砸落在地的声音。 “钱建刚,你个天杀的!钱莱,可是你的亲骨肉啊。昨天差点被车撞死,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我起早贪黑,就攒了这么点钱,好不容易买只鸡,是想炖点汤给我闺女补身子的。你……你竟敢偷着都给了你大嫂一家?啊,你还是不是人?” 刘慧茹凄厉嘶喊,此时嗓子已经哭哑。 钱莱扒开人群,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 院内一片狼藉。砂锅碎片散落一地,汤水和零星的鸡肉混在泥土里。刘慧茹头发蓬乱,跌坐在地,哭的快要背过气。 钱建刚叉着腰站在她面前,满脸不耐烦。身后,大房娘俩站在廊下,窃笑着看热闹。 “妈。”钱莱冲过去扶起刘慧茹,眼圈泛红。 “不过了。莱莱,咱们不跟你爸过了。他心里从来都没咱们娘俩。”刘慧茹多年淤积的愤怒,在见到女儿时,顷刻喷涌,“哇”地一声大哭着道,“我好不容易买的鸡,你爸他偷偷端给大房。等我发现的时候,锅里的汤都被掺了清水,鸡肉也只剩这些鸡头、鸡爪……”刘慧茹心疼得难以自己。 心疼自己辛苦攒钱买来的鸡肉,进了狗肚子。更心疼自己闺女,受伤了,却连口鸡汤都喝不成。 “钱建刚!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爸?”钱莱一声怒喝,恨意滔天袭来。 钱建刚被她直呼其名惊住,瞬间恼羞成怒:“你个混蛋。竟敢直呼你老子名讳!不就是一口鸡汤么?一家人何必分的这么清楚?你们娘俩真是没有气度,闹得全院来看笑话!” “一家人?”钱莱声音冰冷,“我看你跟他们才是一家人吧。你们这一家人,到底要吸我们娘俩的血,吸到什么时候?” “来弟,你这是怎么说长辈的?你大伯是为了救你爸才死的。现在,你爸要报恩,对我们孤儿寡母多了些关照,难道不应该么?可怜我家钱东和小珍,自小没了亲爹。吸血?谁吸你们的血了……你把我的人还来,我们娘仨马上就走!” 秦红香这套把戏,多年来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看热闹的邻居,跟看戏一般,哄笑起来。 钱莱不想理会泼妇,拉住妈妈,面若冰霜质问钱建刚:“爸,昨天我们商议的事,你有决断了没?” 她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挨个将这群渣男女暴揍一顿。 “既然你姐仁义,决定上大学后自食其力。礼金我留着给你哥娶媳妇!至于你,嫁到顾家,自然不会短你吃喝。礼金,理应是回报娘家的。” “那么我的嫁妆呢?我知道你给堂姐存了300块准备做嫁妆,我那份也应该一样吧?”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 “你胡说。我哪有300块。工资一到手,就贴补了家用,我一分钱都没有。”钱建刚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没有么?” 钱莱二话不说,冲进小厨房。 每天上午保证更新。 宝宝们,求票票,求跟读哟。 (本章完) 第3章 搬出家属院 第3章 搬出家属院 钱建刚傻眼,一个箭步还没迈开,被刘慧茹一把拽住。 片刻,钱莱就举着一个红色存折从里面出来:“这是写着您名字的存折吧?怎么还用铅笔写着‘小珍出嫁用’?这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嘘声一片。 “钱建刚!你个吃里扒外的。竟然背着我,给别人存了这么多私房钱!”刘慧茹一把抢过存折,看了又看。不相信自己的眼。 “老钱对他大嫂可真好啊!哈哈哈哈……” 小院中,顷刻被鄙夷的嘲讽声淹没。 “哈!”钱莱气笑了,“爸,这些年你贴补大房贴补得家徒四壁还不够。如今,逼我嫁给一个瘫痪病人,不但没有嫁妆,礼金还要全给堂哥。抢走我的大学名额,毫不客气送给堂姐。 大家帮我评评理,他钱建刚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钱东娶媳妇需要钱,是不是该用他亲妹子去换,才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钱主任,心不能太偏了!” “我的妈哟。给侄女都准备了嫁妆,自己闺女倒一分不出?这是亲爹么?” “听说,跟顾家有婚约的本来就是钱小珍。她看人家瘫痪了,死活不去了。” “啧啧,钱小珍一家还真是会吸血啊。” …… “你们瞎说什么?难道你们愿意嫁给一个瘫子么?谁愿意嫁,谁去,反正我不去。” 钱小珍听不下去群众的议论,冲到院中间尖叫。 “爸,照顾顾撼川同志,是我们的光荣。无论是堂姐,还是我,谁嫁到顾家,谁处置礼金和嫁妆钱。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人群中,她等的人终于来了。钱莱故意抬高了声音道。 “这是理所应当!”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人们自动闪开。气质干练的中年妇女带着三个人进了院门。 钱建刚脸色大变。他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钢厂直属领导、市工业局任局长,还有一位是街道办事处吴主任。而那一身军绿的年轻人……竟是昨天处理赔偿一事的军队干部。 “我是市组织部的王梅。”中年妇女目光如炬,“钱建刚同志。你们家的事,我们已有所耳闻。关于顾撼川同志的婚事,无论是京里,还是我们地方,都很重视。领导们也格外嘱托,要求我们一定要关注顾撼川同志未婚妻子的意见,让她毫无后顾之忧的安心出嫁。 哦,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顾撼川同志,现已升任副师长。未来,他的生活,部队会妥善安排……” 京里也知道此事了!? 钱建刚腿肚子一软。 “另外,别老‘瘫子、瘫子’的。顾撼川同志是为国家负伤的一等功臣!能嫁他,是你们家的光荣。等婚事落定,我亲自给你们家送‘光荣军属’牌。” 王主任话一出,围观群众掌声雷动。 钱建刚讪笑,点头称是。 “我是顾副师长的警卫员小李。”年轻人微笑着立正行了军礼,手中捧着一个信封走到钱莱面前,抬眼看向对方头上的纱布,“嫂子,真对不起。昨天一听说撞到的竟是您,领导当即就做了指示。” 他将手中的信封往钱莱眼前一递,“这是给您的赔偿和营养费,请您务必收下!我们也重新给您安排了高级病房,有专人照顾您。阿姨再也不用担心您的休养问题了。” 秦红香听着这一字一句,好像本属于自己的金疙瘩,拱手送了人。 一双三角眼杀向钱小珍。 钱小珍一个劲儿摇头,秦红香满眼怨怼。 “还有,”小李笑着走到钱建刚面前,“既然嫂子的意见是自己管理礼金,领导们也支持。那还请叔叔您……” 话已到此,众目睽睽之下,钱建刚再不愿意,也只好交出礼金。 刘慧茹热泪盈眶,百感交集:“莱莱,既然你爸已经存了嫁妆。你先嫁人,那就理应先给你。”她将存折重新塞回到女儿手中,用力握了握。 “你……”钱建刚话未出口便被打断。 “钱建刚同志,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了解。我们不希望钱莱同志和她的母亲,再遭受任何不公平待遇。”街道办吴主任冷着脸,视线扫过钱建刚和秦红香母女,“钱莱同志去照顾我们的英雄,我们就要在后方,照顾好她的亲人。这不再是家庭矛盾,我们希望整个社会都能善待英雄和英雄家属。” “各位领导,”钱莱趁热打铁,“我想问下,不是直系亲属,是否有资格住在国营企业家属院?” 秦红香和钱小珍脸色骤然晦暗。 她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能。”人群外挤进一人,钱建刚一看,哭的心都有。 “我是钢厂厂长刘富贵。王主任、任局长,吴主任,我一听说你们来了,连会都不开了,赶忙往这跑。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刘富贵挨个握手,满脸堆笑,“老钱家,之前是有困难。我们就法外开恩,让他大嫂一家住进来了。如今,孩子都成年了,也都有了工作。确实不适合再住在我们钢厂家属院里了。” “厂长,您……您这不是逼她们娘几个无家可归么!”钱建刚怯生生话一出口,秦红香像触发了某个机关,立即坐地撒泼打滚。 “没法活了。这是要把我们孤儿寡母扫地出门啦。不让人活了……” “各位领导,求求你们别把我们赶出去。我们没地方可去。新社会了,不能让人无家可归吧?再说了,我妹妹嫁人后,这院子就剩下我叔和我婶两个人,三间房,两个人住,不是浪费么?”钱小珍一把鼻涕一把泪。 钱建刚闻听此言,立马没了血色。 这钱小珍真是个要账鬼。本来凭他一个车间主任,就只能分得两间房。当年,他是靠着改为会主席的身份,抢了老厂长家的院子,才有了这三间大瓦房的待遇。 大改革结束后,他生怕厂里把这院子收回去。好在,他还是技术车间的主任,新来的厂长也要敬他三分,才睁一眼闭一眼没与他计较。 结果,这钱小珍嘴里没个把门的,竟把这事挑在人前。 “车间主任,按规定,可以分配两间正房。老钱这院子,得来有历史遗留问题。既然这样……”刘厂长话一出口,钱建刚的天都塌了,“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搬出家属院。老钱也尽快收拾一下,把院子腾出来吧。” 任局长岿然一笑:“就是。历史问题,就要快刀斩乱麻,让它尽快回归正轨。刘厂长这么做,是对的。” 钱莱早就等着这么一天。看着秦红香和钱小珍瘫坐在地,叫天天不灵的样子,她心里痛快极了。 然而,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偿还钱建刚和大房对她们娘俩这些年的盘剥和伤害。 趁秦红香一家还没搬出去之前,她要把大房欠他们的,全部拿回来。 还有,钱建刚藏起来的那笔不义之财! (本章完) 第4章 掏空渣爹不义之财 第4章 掏空渣爹不义之财 吃过晚饭,经历了一天的折腾,刘慧茹早早就进入了梦乡。钱莱心念一动,回到空间,拆去头上的纱布,换上一身黑衣,趁夜深人静,从厂后门闪进了废弃多年的化工车间。 多年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一起震惊全国的熔炉爆炸事件,伤亡惨烈。此后,便常年废弃,无人问津。 初夏的夜晚,这里却仍凉风习习。 偌大的厂房笼罩在一片阴森晦暗之中。巨大的窗棱,已无半块玻璃遮挡。阴风透过窗棱吹进来,偶尔发出“呜呜”声,像是冤魂在垂泣。 钱莱拉了拉衣领,感觉周身都开始颤栗。 这个钱建刚!亏他想的出来。竟把不义之财藏到这种地方。 白天,厂里有专人看管,严禁入内。晚上,哼哼,怕是给钱,也没人敢来。 手电筒的光束,在巨大的黑暗笼罩之下,只像是微弱萤火。 她沿着厂房围墙,努力寻找钱建刚藏钱的2号锅炉。脚下,不断被废旧的钢材和爆炸后遗留的废物拦住去路。她一蹦一跳,一边躲闪着脚下的障碍物,一边抬头寻找目标。 “嘶。”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根长钉,顺着脚踝划出长长一道血口,疼的她差点一个趔趄跪在地上。 可只这一下,手电筒掉落在地,顺着光束,她看到了不远处竟然被人收拾出来一块平坦之地。那里散乱的铺着被褥,还有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怎么?这里有人住?还不止一两人! 心里更加紧张。 一骨碌爬起来,根本顾不上脚伤疼痛。她得快点找到目标,赶紧离开这儿。 正紧张着,一转身,绕过那片“栖息地”,月光射进来之处,刚刚好为她照见了大大的一个“2”字。 原本的旋梯早已腐朽,她连滚带爬跌进锅炉内部。 这里面,竟然比钱建刚的心还黑。焦土黏着的四壁,就连手电也只是照出尺光寸影罢了。 手指敲敲锅炉四壁,扑簌簌掉落的只有黑灰。 再探究地查探锅炉地面。 声音不对! 钱莱费劲撬开锅炉地面夹层,一个用塑料布层层包裹住的红布包被刚刚好卡在盘绕的管道之间。 拿起包裹,那下面竟然还有一个铁盒。 钱莱打开铁盒一看,天呐!竟是用防水布包裹严实的一整盒大团结。 顾不上多想,将“战利品”一并收入空间。她得尽快离开这可怖之地。 刚从锅炉破口探身,忽听得窸窸窣窣有人进来的声音。 不好! 她赶紧躲进空间,观察。 半晌,那声音仿佛从来不曾有过般,大厂房里仍是一片死寂。 兴许是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她坦然地踏着破烂楼梯向下,刚下了两节,突然,身体凌空被人从背后抄起,一只大手随即揽上姑娘盈盈细腰,另一只手扣上巴掌大的小脸。 钱莱被吓得想要挣扎,却被两只力气十足的手臂牢牢拴住。耳廓边,一个深沉而极富磁性的男人声音:“别出声。” 她条件反射的绷紧了全身,心跳如擂。整个背部和后腰,都被迫抵在坚硬挺阔的怀抱间。周围太过于安静,她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她随着他蹲下,以2号锅炉与后面墙壁形成的夹角为掩体,刚好可以观察面前一切动向。 空间局促了些。男人呼出的热气,偏偏总是拂过她脖颈。一阵脸红,还好有黑暗帮忙遮挡。 不经意地回眸看一眼对方,四目相对的一刹,男人赶紧收回自己的手。竖起手指,比在唇畔,“嘘”。 女孩微微点头。 借着月光,乔慕霆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明眸忽闪,神情严肃得像要入党。薄唇微抿,一抹黑灰染过她白皙面庞,斜斜停在鼻梁上,像极了刚从陷阱里被救出的小白兔。 心中莫名掀起微妙波澜。 “小白兔”微微扭转腰肢,他下意识将她扶住。 这下,他才晃过神,怔住! 对异性肌肤过敏的他,刚刚……就在刚刚,捂住女孩嘴,揽她入怀之间,怎么身体没有一点异样?相反,他好像格外享受靠近这个女子!就连挨近她,感受到她周身气息,也让自己变得浑身怅然。 怎么回事?这是自打患上这“怪病”以来,从未有过的! 他知道自己身体异于常人。接触异性的肌肤后,便会产生强烈地过敏反应,甚至有次差点窒息而亡。 异性的口水,汗水、泪水,甚至……,对他来说,就是鹤顶红。 可,今天,为什么不同了?这种奇特的舒爽,让他差点不能自拔。 大脑支配着他,让身体规矩些,可意志力好像马上就要坍塌。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望向怀里的女孩。“小白兔”明明害怕的蜷缩着,却硬要装得强悍。乌黑发丝间淡淡栀子的清香入鼻,紧身的上衣,勾勒出发育完美的身形。 他下巴下意识低了低,与女孩额头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不安地喉结上下滚动,凑在她耳尖,自己的脸却先燃烧起来。 他很烦闷自己这病! 女孩像一块磁铁般,吸着他想贴上去。靠着她越近,他的气息仿佛才能得以安逸。 正在这时,厂房另一端黑暗中,三个人影倏然起身,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怀中女孩见状,忽然回头,朝着乔慕霆,竖起青葱一样的手指,小嘴一嘟:嘘。 可爱的样子,让乔慕霆心瓣一颤。 “大哥,你也太敏感了。这哪有人?” “谨慎点好。” “再tm待两天,爷爷可不再这破地方忍了。等老四回来,东西换了钱,哥儿几个,出去享受享受。” “是啊,大哥。享受一天赚一天。大不了,就是进去吃‘公家饭’。” “吃‘公家饭’?你想的美。咱们犯的这事,进去了就是吃‘枪子儿’。哼,栓子,我劝你别大意。我可不想进去。” 三人走近些,她们才看出来。那为首的高个子面相极凶。后面跟着一个胖子,那个叫栓子的,肩上扛着一个麻袋包。 听他们的对话,三个都是亡命之徒。 三人回到临时“驻扎地”,埋锅造饭。酒过三巡之后,胖子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大哥,您说老四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该不会……” “老四腿脚不好。每次都磨磨唧唧。栓子,你赶紧睡。前半夜我去外面守着。”老大说完,径直朝厂房外走去。 钱莱心中埋怨。要不是身后这人突然出现,她明明可以躲进空间,这会早就躺在自己两米八的大床上香香睡去。 何苦,在这一直……一直坐在人家腿上?! 空间太小,那人腿太占地。 她为难的回望乔慕霆,眼里询问:我们就这么待一晚上么? 乔慕霆眼神温柔,回她: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下恐怕已经快午夜了吧? 她挺了挺僵直的脊背,男人轻轻碰了碰她纤细腰际,提醒她,别闹出动静。 温润的呼吸,均匀沉稳,让她的警惕心逐渐放下。她想,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几次,她抬眼望向他,刀砍斧刻般的下颌线,比她的人生规划都清晰。性感的喉结,时快时慢的滚动,额头偶然间轻触他脖颈间的肌肤……女孩不由得深咽口水。 气氛怎么有点怪?! 就算在后世,她也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何况还待了这么久。 男人发现怀中人儿看向自己,微微垂眸,嘴角显出完美弧度。 在钱莱看来,却是三分狡猾,五分不羁,还有两分得意。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容貌实在完美。 剑眉英挺,鼻梁如峰,唇形饱满,唇角永远微微上扬。 只可惜,桃眼带卧蚕,莺莺燕燕连成片,金簪玉佩随手散。 啧啧,多情种子,外加散财童子。 “不许动!” “警察!” 厂房外忽然出现的无数手电光柱打断了她的思绪,警灯闪烁的光影晃进车间。 “你留在这,别动。”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只一刹,那人甩开长腿,便朝着熟睡的二人蹿了过去。 (本章完) 第5章 意外收获 梦中有她 第5章 意外收获 梦中有她 听到警笛声的胖瘦二人组,从梦中惊醒。眼见着一个山峦般的男人朝着他们奔袭而来,吓得俩人慌不择路一通乱跑。 乔慕霆一脚将胖子踹倒,地面上的两根钢条刚好卡住他肥硕肚皮。胖子高喊:“老大,栓子哥,你们快跑,别管我。” 乔慕霆踩着他的肉身,向前一蹿,将“栓子”钳住。那人回身反扑,被他一个背摔,跌落在地,瞬时,被外面涌进来的警察迅速包围。 慌乱间,钱莱迅速偷偷溜到他们的“栖息地”,打开地上的麻袋一看。 嚯!原来不仅是亡命徒,还是一伙杀人不眨眼偷文物的贼。 正想伸手查验,忽听得有人大喊:“老四,快跑。” 一抬头,一个黑影刚好闪过。 来不及想太多。钱莱翻身越过窗棱,一路追赶那道黑影。脚下被长钉划破的血口,鲜血本已凝固。翻身用力过猛,血口又一次崩裂,她能明显感觉到血已经将袜子打湿。 月色之下,前后两个腿脚不便的人,一瘸一拐,你跑我追。 蜿蜒了两个街口,“老四”跑进钢厂附近的废品收购站。 钱莱隐在暗处,并未上前。 老四站在废品站小屋前叩响房门。 “谁啊?” “我,老四。” “哦,有货?放老地方。” 老四环顾了下四周。拖着残腿,踢里踏拉向回收站深处走去。 这时,小屋房门打开。 钱莱一惊!这是免费就能看得么? 只见废品站胖老王,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女人娇嗔地在他地中海大脑袋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可是咱俩全部家当。你可收好了。” 胖老王看着女人手上的木匣,宠溺地在女人褶子堆里亲了亲:“还放地窖里。谁也找不到!” 钱莱倒吸一口凉气! 秦红香,玩的可真妙啊。 原来跟隔壁老王有传说。那胖老王的面容,怎么……有点眼熟? “你亲自去放。我去后面看看老四。” 钱莱亲眼看着秦红香将木匣送入地窖。片刻功夫,又扭动着腰肢回到屋里。关上房门,话匣子里的唱腔随即响起。 时不我待。 钱莱三步并作两步,潜入地窖。 这长条形的地窖,面积并不大。一面墙的木架上摆着胖老王收来的瓶瓶罐罐。另一面墙的尽头则是一口腌菜缸。 她太了解秦红香了。藏东西永远不是缸里就是砖后。 果不其然! 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腌菜缸里找到了木匣。 打开一看。嚯!有现金、粮票,还有项链和手表. 快速将这些钱物收入空间,把木匣又放回原位。 一回身,等等!这是什么? 腌菜缸旁边静静躺着一块被干泥巴糊的严实的三角形原石。表面看,这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可裸露出的那石块一角,却暴露出墨绿色岫岩玉般的质地。 像极了后世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祭祀玉器。 从小跟随爷爷流连各种鉴宝会的后世钱莱,几乎可以判断,这是一块无价之宝。 简直是,意外收获! 将宝物收入空间,找对时机,她想尽早献给国家。 钱莱快速躲回树后,正好听得老四踢里踏拉地跟着胖老王出来。 简短交代两句之后,老四扭身加快步伐,向着居民区方向蹿去。 不好! 钱莱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真狡猾啊!跟了四五条胡同了,好像在带着她转圈。 他到底要去哪里? 钱莱有些沉不住气,最主要是,脚腕处的伤口越来越疼。 心下胡思乱想。就见老四在前面又拐进了另一个胡同,钱莱还未跟上,就听见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嚷声:“啊!救命!” 她紧跟过去,转过弯,就见老四死死搂住一个年轻姑娘,一把利器横在女子脖颈。 女孩吓得浑身哆嗦:“别伤我。我……我可以给你钱……只要,只要你别伤我,呜呜呜……” 老四根本不理会,只瞪着眼问钱莱:“放我走!要不然,我杀了她。” “啊!别……大哥……别杀我!”姑娘声音颤抖。 钱莱眼珠一转,答:“四哥别怕。我是栓子哥对象,他让我来找你的。” “栓子对象?你不是警察?” “啊?警察?不是不是。”钱莱满脸笑意,慢慢向他靠近。 “栓子哥本来今天要介绍我们认识。 谁知道等了你半天,你都没来。 后来,警察来了。 他们掩护我跑出来,嘱咐我找你商量怎么救他们……” 说一句,向前凑近一步。 老四眼中闪过犹疑,对她的话将信将疑间,架在女孩脖颈处的利刃逐渐松懈。 “四哥,久仰大名。你看,这是栓子哥给我的信物。”钱莱左手握成拳,作势要将掌中物递给对方。 老四下意识伸出手。她趁机敏捷转身,掠过男人手臂,防身电棒从袖口瞬间划入掌中,直直捅向老四脖颈。 “噼里啪啦”一阵电光火石过后,老四甚至来不及挣扎,便昏死过去。 被挟制的姑娘,眼见危险解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钱莱一把扶住。 “你……?”姑娘抽噎着,惊魂未定,“我还真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要给你写表扬信。” 可别! 钱莱巴不得谁都不知道她来过此地。 废旧工厂夜擒盗墓团伙,八成很快就得上新闻。若是让钱建刚和秦红香知道自己也在现场,那所有计划就得功亏于溃。 “这不重要!快去报警!” 钱莱将老四藏匿赃物的地点一并告诉女孩,将她送到旅店电话亭。待她挂断电话时,早已不见钱莱踪影。 另一边,刑警队肖队长正抓着乔慕霆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乔同志,要不是你有警觉性,买个报纸都能发现通缉犯。我们可能还没那么顺利抓到这伙人。感谢感谢!” 乔慕霆心猿意马,他只想赶快回去找“小白兔”,心中有一百个问题。 她叫什么? 是哪里人? 漆黑之夜,独自来此地到底干什么? 刚刚看她踉跄前行,是哪里受伤了? …… 找了一圈,不见姑娘身影。 刚才,他应该抽身跟着她一起去追的。一念之差,她可会遭遇不测? 后来,听说有姑娘打电话来报警,说出了漏网老四和赃物的下落。他兴冲冲奔过去,却看到的并不是所想之人。 又听报警姑娘叙述了整个过程。他内心更加慌乱。 太惊险了!她真的很勇敢。 抬手蹭了下鼻尖,竟然还回旋着女子身上独有的栀子的清香。 回到旅店房间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脱下衬衫,上面还有她淡淡气息。将它盖在头上,闭上双眼,假装那人就在身侧。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 混蛋!病得不轻! 他又咒骂自己。 可道德底线约束不住意志力,昏昏然间,那人款款入梦而来。 梦中,那一团柔软无骨,与他硬朗胸膛紧紧相贴。对方的发丝轻柔扫过他的唇角,鼻梁不时触及他的喉结。带着栀子香气的白皙纤指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女孩不经意地抬眸,像是对他的邀请。 一双大掌抓住她淘气又软糯的小手,带着她的双臂背在她身后,将人猛然扣近。姑娘双手剪在背后,不挣不逃。深情款款望向他的双眸,噙满如他一般的渴望。 他无数死去的细胞都被激活。 此时,意志力正在做垂死挣扎。他想要放开时,纤纤玉臂勾揽在他的颈间,粉嫩水润的唇瓣,不待他是否同意,便锁上他的唇际。 此时,那人渗出的细密汗珠,沾上了他的肌肤。对他来说,竟不再是鹤顶红,而是,甘霖! 喉头不由自主的吞咽, 他才知道,理智呢?! “啊!” 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怀中衬衫早已揉搓成团。 该死!这可是旅店的床单啊! 他大口喘着粗气,不敢再闭眼。 双手将那带有独特气息的衬衫掠在胸前,双臂与前胸顿感酣然。 呃,怎么又开始了!…… 再也无法入睡。心中盘算着:明天一早,该去办正事了。 (本章完) 第6章 钱都没了 第6章 钱都没了 比乔慕霆心还乱的,是钱建刚和秦红香。 这个年代,新闻播报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然而,警察赶来废品站查赃物时,胖老王跟秦红香正在床上跳操。被警察撞了个正着。 胖老王帮助销赃被抓,而秦红香,因“败坏社会风气罪”被拘留。 消息像野火燎原,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钱建刚听到消息,麻利喊了钱东去了派出所。 “态度好,交代清楚,家属配合交上罚金,那么败坏社会风气罪顶多拘留15天。”小警察一脸严肃,一条一条给钱建刚爷俩讲解着条例,“要是态度不好。或是查出她也参与了销赃。那,她一时半会可回不去了。” “啊!怎么会这么严重。警察同志,我妈守寡多年,老王也是单身,她们这叫两情相悦,谈恋爱有点过激吧?” 虽觉难以启齿,为了自己妈,钱东不得不问。 “什么两情相悦。那王大海老家有老婆,家里还有俩娃呢!”小警察将条例册子往桌上一摔,“我告诉你,他们俩这样偷偷摸摸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搞不好,给她定个流氓罪,就得枪.毙。 我劝你们都别狡辩了。去劝劝她们,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上策。” 每个字,像小刀一样射进钱建刚耳中。 他心中一直维护的大嫂,竟然在外面有个相好,还不是一天两天了。 路过关押胖老王监舍那一刻,钱东瞟了一眼,刚好对上抬眼望向他的胖老王。 就这一眼,钱东整个人都碎裂了。 只能说,胖老王基因有点强。 钱小珍的大饼脸和蒜头鼻,终于找到出处了。 赶紧用身体挡住钱建刚左侧视线,偷偷观察二叔,见他神情正常,才放下忐忑之心。 很快,到了关押秦红香的监室。 “妈,您还好吧!?” 秦红香头发鸟窝般散乱,身上只穿着睡觉时穿的无袖背心和大裤衩。 钱东没眼看。想想他妈是和胖老王一起被从床上抓来的,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干的啥事啊?以后,您还让您儿子、闺女抬不抬头做人了?”钱东喊声凄厉。 秦红香也知道没脸见儿子,一转眼看到钱建刚,便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他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干么把孩子带来?你还嫌我不够倒霉是么? 都怪你,要不是为了救你,他爸怎么会死? 他不死,我何必去找胖老王?我图他啥?图他长得美,还是图他一身香? 这下,你们家那俩赔钱货高兴了吧? 看着我倒霉,往后钱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了,是吧? 我告诉你,没门!我很快就会出去的。 你们谁也别想看我笑话……” 钱建刚就这么任她滔滔不绝地咒骂,只苦着脸一味摇头叹息。 这要是钱莱母女,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可,这是他的大嫂啊。敬着、宠着、不敢冒犯的大嫂! “妈,您就别骂了。赶紧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坦白的,争取宽大处理吧!” 钱东懊恼地抱着头,蹲下身。脸面都让他妈丢尽了。 女人再也嚣张不起来,想着,要早点出去,恐怕还得依靠这个小叔子,声音这才放软了下来:“建刚,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就是为了,为了找个人,依靠……没想到……呜呜,我命真是苦啊!” “大嫂,我这么多年来,想尽量弥补你们娘仨,就是想让你们衣食无忧,有个依靠。哎!这是何必呢……” 钱建刚从未违背过秦红香的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尝试着说了句埋怨的话。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由远而近传来钱小珍尖锐的叫喊声:“妈,不好了。东西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她根本等不及警察领她去关押的监室,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径直向里冲。 甚至顾不上看一眼跟钱建刚和钱东,直接扑到秦红香面前:“妈,地窖……地窖里的东西都没了。只剩一个空盒。” “啊!?不可能!我昨天亲手放进去的啊?被哪个天杀的给偷走了!?”秦红香崩溃大哭。 追着钱小珍赶过来的警官,敏锐捕捉到问题:“什么东西没了?若是故意隐瞒赃物或不义之财,那可是罪加一等!” “不是,不是。那是我辛辛苦苦二十年攒下的一点积蓄啊!怎么会没了呢?……妈呀,活不了啦!你认真找了没?” 钱小珍当然认真找过,就差把地窖拆了。 秦红香很早以前便交代过,若是自己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急需用钱,就去找废品收购站老王叔。老王叔的地窖里,有她存的压箱底的积蓄。 所以,她一得到秦红香和胖老王被双双抓获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到废品收购站的地窖。 当她看到那木匣完好放在缸里的时候,还松了口气。可一打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一通疯狂翻找,天翻地覆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我家丢钱了。”秦红香脑子里一片大乱,隔着铁栏对警察死命呼救。 “是什么钱?多少钱?放在哪里了?谁证明是你攒下来的,而不是王大海套现的赃款?谁能证明你放到了那里?……” 警察一系列问题下来,秦红香傻眼了。 完全说不清楚啊!这钱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钱建刚看着捶胸顿足的秦红香,劝道:“好了,大嫂。先想想怎么能早点出来吧。至于钱财,那毕竟是身外之物。人没事,出来再赚。” “我呸!钱建刚,这钱不是你的。你当然这么说。一千多块啊!还有……”她忽然住了嘴,抹了把眼泪,“除非,你想办法赔给我……” “我哪有那么多钱?”钱建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你有。来弟有……礼金和嫁妆钱,她有一千三百多块嘞!” “大嫂!” 这次,他真有点生气了。 秦红香这不是逼着自己踢钢板么! 明知道,当着领导和群众面把钱都给了钱莱,怎么要回来? 瞬间就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心疼自己的,都把自己当成宅斗的“工具人”。 哼! 他扭头,黑沉着脸离开了派出所。 钱东一路追着二叔回到家属院,路上不断有熟人打招呼。 “老钱,听说了吗?昨儿夜里,有逃犯在咱们后面废车间被警察抓了。听说,他们在那住了好久了。” “是啊!你说这亡命徒也是贼大胆。那地方,谁家好人敢去?” “听说啊,当场缴获了不少宝贝!” 钱建刚越听越不对劲儿,坏了! 一拍大腿,火箭般朝后面废旧车间奔去。 另一边,刘慧茹下了班就乐呵呵直奔医院。 “莱莱,莱莱,你猜怎么着……”一口气,把今天听来的关于秦红香和胖老王的事讲完。感觉这些年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得以舒展。 “真是恶人有恶报。时候来的刚刚好。这下,我看你那个傻爹,还偏不偏大房。说不定,这几年勒紧咱们家裤腰带的那点钱,全让秦红香便宜了胖老王。” 想到此,她脸上又浮上愁云。 钱莱心下却在暗爽。今天,她盘点了昨天的全部收获。 价值连城的宝石一块。 秦红香匣子里一千三百多块的现金,外加十斤粮票,五斤油票。上海牌手表一块。祖母绿项链一条。这大概是胖老王所赠之物吧。 还有前两年,刘慧茹打天骂地找不到的那对银镯子,竟然是被她偷拿了去。 而被钱建刚藏起来的两个包裹,就更加可观了。 三千五百元现金,十条小黄鱼,一块老英货怀表,还有各种金银首饰。 这都是当改委会主席时,钱建刚从老厂长家搜刮来的不义之财。 老厂长夫妇俩,因为大改革的冲击,带病下乡。不久便相继去世。 而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早已经远赴海外。至今下落不明。 “妈,过两天还有好事发生。”钱莱笑眼弯弯,握紧刘慧茹的手。 “真的啊?是什么好事?” “咚咚咚”……未等来回答,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本章完) 第7章 家里来客人了 第7章 家里来客人了 “二婶,快回家。我二叔晕倒了!”来人正是钱东,满头大汗,呼哧带喘。 “啊?” 刘慧茹瞬间慌了神,赶紧要随钱东离开,差点连随身的小包都忘了拿。 钱莱拿着包紧跟在后,心下不免略微失望:看来在刘慧茹心中,仍然还有钱建刚重要一席。 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她强压了下去。 此时的钱家小院,因为要收拾搬家,院落中已经散落着稀稀拉拉的各种杂物。 刘慧茹第一个冲进卧室,拉着刚刚醒过来的钱建刚,要去医院。 “干什么啊!没多大事。厂里小胡医生都给我拿药了。” 钱建刚甩开她的手,杵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愁容。 刚刚,听说了那伙人竟然在废弃车间住了好几天了,钱建刚就预感大事不妙。 怕什么来什么!所有被他精心藏起的宝物,一件不落的全都不见了。 可又不能报警,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活活把他憋死。 要是被那些贼人发现,卖了钱…… 或者,被警方当成脏物收了去……搞不好,还会查出自己以前那些事 不敢想!不敢想! 总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好像理解了秦红香的苦。 可怜自己,仗着有这些宝贝,肆意拿钱供养大房。想着,最后有这笔钱打底,他晚年生活总不会太差。 完了!全完了!这跟断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血压又高了?”刘慧茹仍然关心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还不是让你这宝贝闺女给气的。”钱建刚瞪了一眼站在刘慧茹身后的钱莱,厌恶之情爬满老脸,翻了个身,背对着娘俩,“我告诉你,家里现在没钱了。顾家的礼金,你得给我还回来。” 钱莱冷笑:“好好的,刚半个月不到,你的工资呢?哦,对。给大伯母了。没钱,跟大伯母要啊?” “你!”看着钱莱幸灾乐祸的样子,钱建刚恨不得起身揍她。无奈,刚一动身,太阳穴突突跳。 “刘慧茹,你管管你的好闺女。她爸都病成这样了,她还在那说风凉话。哼,下半个月,我上不了班,得请病假。下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怎么会喝西北风?钱小珍、钱东,她们都有工资。平日里你不要小辈的钱,可眼下,如果家里真有困难,我想,每个人拿出来一些,凑一凑,怎么也够了。” “二婶,你不知道。我妈昨天被警察带走了!……可能得交一笔罚金才能出来。我叔,也是被这事愁的……”钱东只觉得难以启齿,断断续续诉说。 “罚金?要多少钱?” “至少二百。” 二百! 刘慧茹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六块八毛五,钱建刚也才四十五块六毛八。二百,可是俩人两个多月的工资啊! “要是交不出怎么办?”钱莱问。 “那样,就会延长拘留时间,甚至改判刑期。” “大伯母出来也没什么事做。在里面,有人免费定时送饭,不是挺好么?生活又有规律。 她没工作,平时也不挣工资。这回,就当为家里挣了二百块,何乐不为,有什么可愁的?”钱莱粉红面颊上,笑颜如地望着钱东。 “你……你怎么心这么狠?她毕竟年岁那么大了那里面哪里是你说的那么好?”钱东性子软,像个女人,遇事顶不起一点门面。 让钱莱回了一句,眼圈就开始泛红。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推开。 “小姑,莱莱姐,你家来客人啦!” 梳着利落男孩儿短发的小姑娘,刚进门就扯着嗓子朝堂屋里大喊。 闻声,钱莱脸上瞬间炸开了,风一样冲出家门,直直扑向院子中的人。 “杨老师,您怎么来啦!” 喜出望外,抱着杨廷华转圈圈。 被钱建刚逼到乡下外婆家的那几年,杨廷华替代了刘慧茹的角色,处处爱护钱莱。 她是在大改革中,被下放来厚福村的大学教授。 那个时期,别说村里娃娃没人上学,就是在城市,学校里也早没了学习的身影。 可唯独老刘家这个外孙女。随时随地都捧着一本书,静静躲在角落里,一看就是一天。 那姑娘长得好看,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卷曲的睫毛。站在一群村娃子当中,格外显眼。 只是,这孩子性格太过软弱。经常被村里孩子排挤。 这让杨廷华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样的与众不同,同样被周遭嫌弃。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此刻有种惺惺相惜的缘分。 女孩厌恶自己的名字是“来弟”,想改名。知道杨廷华有学问,便求上来。 于是,便得来单名一个“莱”字。 “莱芜春润玉,菡萏濯清漪。”杨老师告诉她,这是“出淤泥而不染,浊世自清”的意思。 少女爱极了自己的新名字,也被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杨老师深深吸引。 两个喜欢读书的人,顺理成章越聊越投机。 后来,她发现,女孩求知若渴,甚至超过了她所有学生。 一个充满求知欲,一个甘为圣贤师,一拍即合。 在原主孤单无助的岁月里,杨廷华胜过母亲般存在。 就连女孩初次月事,也是杨廷华悉心呵护。给她讲女孩子要如何学会保护自己,如何自强自爱。 “姐,你没想到我能把杨老师带来吧?”表妹刘贺青笑眼弯弯,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两人。 “贺青,杨老师,快进屋。”刘慧茹接过两人手中的行礼,往屋里带。 “小姑,我一接到我姐电话,麻溜地去告诉了杨老师。当天,我俩就收拾了行礼,紧赶慢赶地跑来了。” “妈,我马上要去部队了。可大房他们……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刚好,想着贺青马上也要来城里上学,索性,就让她提前过来。” 钱莱知道,钱建刚内心有些忌惮刘家。 虽然刘慧茹并非刘家亲生,但她却是刘家团宠宝。 老两口在村中名望甚高,三个大哥,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就连这第三代的小姑娘,被养的也是混不吝的样子。 打从跟刘慧茹定下亲事,钱建刚非必要不会去丈母娘家。 打心眼里发怵! 恶人自有“恶人”磨。假小子刘贺青,就是她请来的钱建刚克星。 有她在家,钱建刚也不敢由着性子欺负刘慧茹。 所以,那日给组织部打完电话,紧接着就通知了刘贺青。 “我听说,你不去念大学了?” 杨廷华一脸严肃看着钱莱:“为什么?” 钱莱拉她坐下,递上一杯温水:“杨老师,我知道您听到这消息,就得着急。 这大学,我恐怕真的去不成了。我得去部队解决我跟顾撼川同志的婚事。 这些,都得感谢我爸的安排。” “你爸!?上大学是每个公民合法权益,谁都没有资格干涉。他知不知道,这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问题?” 杨廷华太生气了。 这么一个得意弟子,竟被家人所累,失去了如此宝贵的机会。 “杨老师,别生气。事情既已如此,我心中早有其他打算。何况,组织上也都知道了我和顾撼川同志的事。” “你有了什么打算?” 钱莱顿了顿,她总不能说,她未卜先知,知道两年后恢复高考吧! 想了想措辞,抿嘴一笑,道:“既然组织上需要我去照顾顾撼川同志,我愿意去部队。等过两年,他情况稳定一些,我再去上大学。说不定,那时候,我还能去京市上大学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杨廷华听闻,口气缓和些,“既然这样,那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两年时间,说短不短,你可千万千万别停止学习。如果需要什么复习资料,你就给我写信。我给你寄过去!” “您给我寄过去?” “表姐,杨老师恢复身份啦,马上就要回京市,官复原职!以后,你可以争取考去杨老师的大学!” “啊!这是真的吗?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太出乎意料!钱莱又一次栽进杨老师怀中,激动得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还有,”杨老师为她拭泪,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交给钱莱,“听说你要去新市。喏,这是我师兄的联系方式。我给他写了信,让他照顾你。如果你有事,一定去找他。 找他,就等于找我,千万别客气。” 堂屋里一片欢声笑语,惹得里屋的钱建刚心烦意乱,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忘。 只有钱东,哭唧唧靠在床沿陪他。 看一眼不算顶天立地的大侄子,他心口更堵得慌。 这个死丫头,自打出了车祸,性情大变。 现在,竟越看越像个“天降冤家”,一身反骨,全用来对付自己。 钱建刚支撑着身体刚翻了个身,门外就来了一波不速之客。 (本章完) 第8章 不速之客 第8章 不速之客 “出来,钱家老二,你快给我出来……”伴随着叫嚷声,院中很快站满了男男女女。 钱建刚一个骨碌下地,迅速趴到窗台往外看。这一看,太阳穴更突突了。 秦红香的娘家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你们是什么人?”刘贺青第一个冲出去,指着几个人毫不畏惧。 “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跟你说不着。快点把钱老二叫出来。我们要问问他,说好了照顾我大姐娘仨,他就是这么照顾的么?都把人送进去了!” 跳着脚叫嚣的,是秦红香的大弟秦大柱,身后围着二弟秦二柱和大侄子秦家宝。弟媳孙春妹站在他男人身旁,手里还举着木棍。 钱小珍偷偷藏在众人身后探头探脑。 “爸,您快出来啊。我大伯母家来亲戚看你了。”钱莱朝着里屋大喊。 这个孽障! 滚刀肉!难对付! 钱建刚被迫从里屋出来,脚还没迈出堂屋门槛,就被秦氏兄弟堵了回去。 “钱二哥!你说吧,怎么救我姐?” “大舅、二舅,你们可来了。”钱东终于见到自己人了,从里屋抹着泪出来,“人家说了,二百块,就能保我妈出来。” “那就出啊!”秦家人不解地看着钱建刚。 “出,谁出?我已经没钱了。”钱建刚一脸为难,“但凡有钱,我能不救人么?” “你会没钱?说出去谁信?堂堂的车间主任,你不会跟厂里预支?再不济,去借啊。总不能就在家躺着吧?” “他就是不想救咱姐。” “到底不是自己男人。说什么报恩,管他们娘仨一辈子,我看,别遇到事,遇事第一个甩手的就是他。” 钱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钱建刚臊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 “来弟妹妹,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求你了。求求你,先用你的礼金救救我妈吧!” 钱莱正看好戏,被钱小珍一个滑跪惊到。 可恶至极! “怎么?你有钱都见死不救?”钱家人瞬间围向钱莱,颜面扭曲透出狠辣。被杨老师和刘贺青侧身挡住。 “哦,你说的是顾家的礼金啊!”钱莱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问向地上跪着的钱小珍。 “钱,我都让小李带回去了。” “什么!”钱小珍从地上爆仗般弹起,“你骗鬼!” “呵呵,我骗你干么! 我的伤,还得养一阵。总不能让小李一直陪着我等在这吧?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都知道我得了礼金,搞不好就有人想法据为己有。 让他先带回去,我落个安心。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别跟她废话,我看她就是不想掏钱。” 孙春妹失去了耐性,一把扯住钱建刚:“二哥,你说吧。你当年发过的誓还算不算? 我大姐现在人就在里面,二百块就能出来。你想不想办法?” “二叔,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吧。她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先救人再说吧!”钱东连声哀求。 “我姐,可是给你们老秦家生下单传独子的功臣。今儿这事,你要是不给解决,我们几个就在这,不走了。” 秦二柱也嚣张起来。 “亲家弟弟们,我们家老钱每月的工资,大部分都是交给嫂子的。要说有钱,嫂子可比我们有钱啊。为什么一直逼我家老钱?”刘慧茹声音颤抖。 “二嫂,你这话说的太差劲了。什么叫逼啊?要是二哥能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何需我们几个跑这一趟。” “是,是,是啊,要,要,要是我大姑有,有钱,会,会,会.会不救自己?”秦家宝口吃越来越严重。 “早上您不都看到了吗?二叔。我妈的钱匣子里都空了,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给偷了。我们真的没钱了。” 钱小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抓住钱莱手腕,“妹妹,二叔原本给我存的嫁妆钱,你还没取吧。三百块,正好够,快救我妈啊!” 说着,她甚至想要拉着钱莱向外冲,却被刘贺青一把扒拉开。 “大伯母的钱匣子,在哪里找到的?”钱莱问,“她又是为什么进去的?” “听说,是跟废品收购站的胖老王一起被抓的? 被定了个‘败坏社会风气罪’! 啧啧,这罪名,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吧?” 钱莱一步步逼近钱小珍,眼睛死死盯住对方的鼻头:“哎?堂姐?这么一想,怎么觉得,你长得跟那胖老王,如此相似? 尤其是你这鼻子,妈呀,简直一模一样。”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钱小珍下意识去捂自己的鼻子。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五官,好像并不属于钱家体系。 爸爸和叔叔,哥哥和堂妹,都是瓜子脸,鼻尖尖尖。 怎么偏偏自己是圆饼脸,鼻头又厚又圆。 直到那次跟着秦红香与胖老王吃了一顿饭,彻底坐实了她心中猜想。 为此,她恨过秦红香。 可偏偏,胖老王是个出手大方的爹。想要什么,胖老王都会尽量满足。 久而久之,她还在心里庆幸自己有个这样的“金库爸爸”。 “什么?来弟,你胡说啥呢?”钱建刚不敢相信,一步就跨到钱小珍面前。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清楚,再清楚些。 钱小珍被所有人盯得发毛,直捂着自己的鼻子大叫:“胡说你,来弟,你胡说。” 可,毫无作用! 钱建刚一把拉下她的手,看了又看。 再看看那眉眼,那脸盘。 哎,就连体型也不是老钱家的风格。 怒火在眼中燃烧,钱建刚指着钱小珍问集体哑火的秦家人:“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那群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答案不言而喻。 “这么说,她俩至少好了二十年!”刘贺青压不住嘴角,“钱东,你妈给你爸戴绿帽子了!” 钱东的衣角,早就被他拧成了麻团。 他知道!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又羞又臊,可,妈还得救啊! “二叔,没有生情,还有养情。小珍长这么大,您对她难道没有感情吗?您就原谅我妈吧! 先把人救出来,救出来之后,您愿意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不好?” “救?也不该我救!”钱建刚脸色铁黑。 “这么多年,我替大哥养大你们俩。容易么?原以为大嫂守寡多年不容易。 现在看来,她幸福着嘞!既然她已经有了靠山,我钱家绝不耽误她寻找幸福。 你们都走吧。要想办法,就去找她男人。” “叔,您咋这么说啊?我还是钱家人啊,您就看在我面子上,救救我妈不行吗? 再说,那人不是也关在里面么!” 钱建刚推着秦家人向外赶,钱东跟在身边不停央求。 “等等!”钱小珍突然打断满室喧嚣,“我真没想到,你们爷俩如此绝情。“ “就,就,就是,太,太.太绝情。”秦家宝敲锣边儿。 “既然这样,我要求,把我们一家三口从你家户口簿上迁出去。” “对,对对,迁.迁出去。” “二叔,你现在就跟我去办吧。” 她还真是会算计! 那个年代实行粮油票按户籍人口量,定量发放。户籍迁出时,粮油票供应当月即停。 月初时,钱建刚已经将全部粮油票交予秦红香。 眼下才月中,若是没有粮油票,意味着,接下来半个月他们有可能断粮断油。 而下个月初,还要将这半个月迁出所欠的粮油票退回街道。 “贺青,我让你开的介绍信和中专的录取通知书,你都带了吗?”钱莱本就打算好,将刘贺青的户口转到自己家。 原本,还担心钱建刚不会同意。 这下好了。感谢钱小珍,帮了她。 “带了。不仅带了这些,我还让我爸给你们运来了粮食和油,都在路上。咱们村,向来是粮油大户,给你们运的这些,足够咱们一家人吃上俩仨月了。” 钱小珍恨得直想锤自己。 怎么就一个没忍住用了最后一张牌。她应该再哭两次,哭到钱建刚心软。 自己去工农兵大学的介绍信,还在钱莱手里。原本想让她写个“自愿转让”,才能去厚福村大队改名字。 结果 这下,咋办!? (本章完) 第9章 出发去部队 第9章 出发去部队 送走秦家人,钱建刚便一病不起。 他窝火,也搓火,却没地方宣泄。更没法与他人道。 与此同时,钱莱领着杨老师和刘贺青在南城及周边痛快玩了好几天。 给她们买的礼物,两个人都快拿不过来了。 等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钱东已经带着钱小珍搬出了家属院。 钱家也搬到了新院子。虽然位置比较偏远,但胜在安静。 厨房也改到了屋内,再也不用下雨天打着伞穿梭于厨房与主屋。 刘慧茹很满意。 只是钱建刚仍然郁结在心,看谁都不顺眼,每天下班回来就往床上一摊,等着刘慧茹伺候。 秦红香被秦家接出来后,直接回到乡下躲避流言。 而钱小珍已经悄悄离开了南城。除了钱东,没人关心她去了哪里。 钱莱开始准备去部队的行李。 她将三百块交给刘贺青。嘱咐她,千万看紧刘慧茹。她对钱建刚太过宽容。 随后,偷偷在杨老师的行李里塞了五百。出发的前一晚,形似母女的两人相依偎着聊了几乎一整宿。 还没分开,她就开始惦记杨老师。 她人到中年,没有丈夫,没有儿女,来去仍是一人。 钱莱隐约记得她心里有个深藏多年的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她提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要是杨老师回到京市能够再续前缘就好了。只可惜,听说那人好像已有家室。 浊世自清如她,是万万不会再去干扰他人生活的。 然而,钱莱心里莫名有种感觉,她们的缘分似乎仍然未断。 只盼着,她能遇到一个懂她、爱她、护她之人。 一夜畅聊,俩人接近凌晨才昏沉睡了一小会。 同一天,杨老师即将奔赴阔别多年的京市,而钱莱也将只身前往部队。 刘贺青陪着钱莱和杨老师一早就赶去了车站。先与杨老师依依惜别,看着火车完全没了影子,俩人才回到候车室。 一看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姐,我们去站前广场上的馄饨摊吃碗馄饨,坐一会?” “我们不是刚吃完早饭么?” “我可能是太年轻了,一动就饿。走吧,陪我吃点去。” 把行李寄存了,钱莱被刘贺青连拖带拽的拖到了广场上。 她还是第一次体验七零年代的火车站。 没想到,一个小小馄饨摊,却出奇的受欢迎。 刘贺青去排队,钱莱好不容易才等来拼桌的两个位置。 同桌的是两个小孩。姐姐大概七、八岁,正一口一口,往弟弟嘴里塞馄饨。 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长得极可爱! 钱莱不由得细细打量。 圆嘟嘟小脸蛋,白里透红。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乌黑的眸子,闪着光。 像极了年画娃娃! 见她一直朝自己笑,那男孩也咧开小嘴,露出两排小米粒。 “你真可爱!”钱莱忍不住夸赞。 小姐姐一抬头,撞上她温情双眼却绷紧小脸儿,训斥弟弟:“温泉,你快吃。别东张西望的。” 一大口馄饨,吹了吹,直接送进小男孩口中。 “你给他小点口,不然容易噎着。”钱莱笑着劝告小姑娘。 正说着,忽听有个女人大叫一声:“喂!你长没长眼睛?” 钱莱闻声望去。 刘贺青正被一个时髦女青年抓住胳膊质问,手里还在冒热气的馄饨汤也撒了一地。 她赶快去接她手中的碗,一抬头撞上一个熟悉的面孔。 三七开的短发,一副金边眼镜挂在斯文白净的脸庞。白衬衣,深色裤子,手里还拿了本书。 这个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钱莱下意识低头,想要避开。 对方却先开口,声音斯文平和:“小念,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眼神却直接看向钱莱。 她回避着对方,小声问贺青:“怎么了?” “我端着汤,她非要往前挤。我回身的功夫,就跟她撞上了。” “是你撞上我,把我新买的连衣裙都弄脏了。得赔!这可是在京市的百货大楼买的。” 女孩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根本不是我撞她,是她硬挤,撞上我的……” “好了,小念。”男人眼神中多了些威压。 女孩讪讪住嘴。 钱莱只想快些离开男人的视野,息事宁人地说:“这里人多,不管是不是故意。你的裙子脏了,我们很抱歉。如果不嫌弃,我请你吃馄饨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两碗馄饨钱,塞给女孩。 “谁稀罕你请客。我这裙子可不止这个价格。” 女子虽然情绪稍微被平复,心中仍然忿忿。 “不用、不用。我朋友贪嘴,也是着急了。小姑娘,你没烫着吧?” 男人将钱拿过去,又递给钱莱。 钱莱并没去接,只小声对贺青说道:“我们快点吃完走吧。” 男人手里拿着钱,忘记了要还给对方的。 只顾得满怀柔情地看着钱莱微笑。 刘贺青仿佛看出了些许端倪,故意挡在两人之间:“姐,我们走。吃完,你还要赶火车呢!” “姑娘,你是哪个班次?去哪里的火车?……”男人还要询问,姐妹俩已经端着馄饨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 钱莱恨不得刘贺青一口吃完,好尽快逃离。 她不知道为什么,原书中本该在大学才遇到的卢希明,怎么提前出现了。 这一次,她可要离这个人远些,再远些。 书中,原主就是在大学里与卢希明相识,经不住他猛烈地追求,嫁给了他。 没想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表面上,树立温文尔雅爱妻人设,背后,强迫她出席各种聚会,像交际一样周旋在那些酒囊饭袋之间,夜夜酒池肉林。 靠出卖自己,为难人换来机会。 就连她来月事那几天,也不允许她休息片刻。 很多生意和资源,全是靠女人换来。 可怜原主懦弱的性格,敢怒不敢言。 世人眼中体面的大学教授夫人,人后却只是卑微的交易筹码。 更可气的是,他用原主的名义注册公司。让她表面上成了女富豪,实则却替他背上了巨额债务。 忽然一个闪念:自己穿书而来,本就改变了很多原书的内容走向。 这一世,钱小珍死活不愿嫁到顾家,拼命抢自己的大学名额!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重生的?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 同桌小女孩突然紧张地哭叫打破钱莱的思绪,眼泪瞬间大颗、大颗滴落。 小男孩急的直抓自己的喉咙,两只小脚拼命乱踹,想要大哭,却哭不出来。 小脸憋得紫红。 不好!真的噎着了! 钱莱迅速走到小男孩身后,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安慰:“别急,阿姨帮你。” 她一手握拳,对准男孩肚脐上方位置,另一只手包住握拳的手,一下、一下向上快速用力冲击。 后世海姆立克救护法,她还是第一次用上。 然而,她还是缺了些劲道,几个来回之后,她逐渐失去了力量。 男孩不停乱蹬的小腿,让她越来越难抱住。 位置不对,效果大打折扣。 男孩更是着急,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钱莱的额头现出细密汗珠。 “我来。”人群中一个高大身影天神般降临。 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迅即从她怀中接过男孩。 动作标准而位置准确,力道足够,只三四下,男孩“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颗没有嚼碎的馄饨。 “弟弟,弟弟。没事了,没事了。” 小姑娘心疼地将男孩搂进怀里,努力安慰着吓得大哭的弟弟。 钱莱也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汗,满脸笑容抬头对身旁男子说:“还得是男同志啊。谢……” 笑容在看到男人面容的一刹那,迅速收起。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男人歪着头,朝她一挑眉,嘴角上扬,脸上一副“你跑不了”了的神情。 (本章完) 第10章 坐上绿皮火车 第10章 坐上绿皮火车 “抱歉,我不认识您。”钱莱二话不说,拉上刘贺青转身就要走。 她好怕他又提起那晚的事。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最好全员失去记忆。 “等下!”男人抬手想要拉住她,刚往前迈步,就被脚下小娃一把抱住,“爸爸!” 爸爸!? 爸爸!!? 钱莱不由驻足回望那人。 此时,无比俊美的脸庞,因为突如其来一声“爸爸”,搞得有些狼狈。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该先抱起孩子,还是先拉住姑娘。 倒是钱莱,反而不着急走了。 既然已经是爸爸,对孩子竟然这么大松心。 让一个七、八岁的娃,独自一人给两岁孩子喂饭。 别的闲事,她或许不会理会。但凡有关孩子的事,她可要教教真儿。 正定住,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看一眼刚刚差点被噎死的小宝宝,叹了口气:“这位同志。孩子还这么小,你就把他们俩单独留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不担心他们安全么?” “都说爸爸带娃,能活着就好。可你看看刚才,他差点就没了性命。 温馨提示一句:火车站这样人多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离开你的视线。 否则,若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或是像刚才那样误食了什么,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说完,她拉起刘贺青,转身大踏步离开。 心里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大的“妈味儿”! 乔慕霆低头抱起温泉。 望着她的背影,本能的想去追,可想想她的话,又止了步。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跟几天前已经不同了。 他现在是温泉和温暖两个孩子法律上的“爸爸”了。 带孩子方面,他算是零经验。 刚刚,就是去给孩子们打壶热水的功夫,谁知道温泉就差点出了事。 “乔叔叔”温暖乖顺地望着他。 乔慕霆心下一揪,心疼地将人搂住。 这趟来南市,除了接“表嫂”,还有一个重要心愿要了结。 就是将自己最好哥们儿——温海波遗孀李丽的骨灰与他合葬到故里。 他是眼见着温海波死在自己面前的。那时,他拼了全力也没有救回好友的性命。 几年以后,他同样没有能力将长了脑瘤的李丽救回。 他深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乔家三代为医:祖父是为首长们看病的泰斗,伯父是西南军区总院的院长。 到自己这里,却连最重要的人,都没能力救回,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自己手里。 一度,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当医生的料。 一个毫无能力的“手术刀”,要他何用呢?! 带着李丽的骨灰,他来到温海波位于小南村的父母家。 如今这里,只剩下温母一人凄惨带着两个幼童,艰难度日。 他不忍心让好友的母亲人到晚年还要为孩子们操劳,决定收养两个孩子。 将老人交托给当地民政部门,为老人晚年做了最完善的安排后,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南城。 虽然身份上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在各方面都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 甚至,有时会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好在,温暖和温泉是极懂事的两个孩子。 尤其是温暖,听话、乖巧,像是懂得当下自己和弟弟的处境,处处乖顺。 不仅生活上完全不用依靠大人,甚至还能帮助大人带弟弟。 她对乔慕霆也抱着极大的感恩之心,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惹乔叔叔厌弃。 而温泉,则在第一面时就任性地叫他“爸爸”。 这孩子是遗腹子,从来没见过温海波。 兴许是太渴望父爱吧,天上既然掉下了一个“爸爸”,他不管,他就要拼命抓住。 起初,就连梦里都死死拽住乔慕霆的衣角,不肯撒手。 两个孩子不同的表现,让乔慕霆心疼坏了。 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两个孩子重新撑起一个家。 他觉得,这或许是支撑他继续努力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吧! 没想到,今天能在火车站再遇那梦中的女孩。 那天的黑暗中,她的娇俏可爱已经让他魂萦梦牵,无法自拔。 可今日,再见她.更惊艳了! 一身素白护士领掐腰连衣裙,衬得她本就瓷白的肌肤愈发剔透,前凸后翘的腰身,被完美勾勒出来。 看似用白手帕随意束起的高马尾,让她清纯中透着洒脱。 只是,今日她可爱粉嫩的脸上敛了笑意,全然没了那天“小白兔”样的娇憨。 训起人来,小脸涨得微红,一脸严肃,却毫无杀伤力。 倒像只被惹急了炸毛的小狐狸,嗔怒中藏着狡黠。 呵呵呵! 他浅笑:除了狡猾,还有点神秘。 另一边,刘贺青一路小跑跟着钱莱:“姐,刚刚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认识? 他长得真是好看啊!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神的男同志。 就是可惜,他是孩子爹了.” “同志,刚刚见你救了那孩子,真是太惊险了!” 讨厌的卢希明还真是阴魂不散。 钱莱目不斜视,只一味脚下生风。 “同志,我叫卢希明。从新大来。我是新大的学生,能不能有幸与您认识一下?” 那个年代,人人敬重大学生。 卢希明深知大学生身份对女孩子们的杀伤力。 可惜,钱莱不是普通女孩。 看出钱莱的不喜,刘贺青主动挡在两人中间:“抱歉啊,同志。我姐得赶火车。” “是九点四十五分,去新市的火车么?”男人露出庆幸的笑容。 钱莱根本不予置评,径直去寄存处取了行李。 此时,候车大厅里的人潮已经达到顶峰。再过15分钟,去新市的车就要发车了。 进站口已经有人排起长龙,钱莱顺着人群站到队尾。 卢希明紧随其后,刚要开口,就听身后有人喘着粗气道:“希明,你怎么跑这么快。这里人多,我们可别走散了。” 刘贺青像躲传染病人一样,将钱莱往前推了推,小声道:“完了,姐。两个讨厌鬼,跟你一趟列车。要不然,我也买张票,送你去吧?” 钱莱笑死。 他俩是狗皮膏药,不是职业杀手。 远处,乔慕霆一只手抱着温泉,另一只手提着行李,温暖紧紧拉着他衣角。 一拖二模式,让他举步维艰。 站在遥远的队尾,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裙的钱莱。 她在人群中实在是太耀眼了! 只不过,此时有另一个男人紧紧跟着她。 看男人脸上现出的笑意,他竟然生出几分羡慕嫉妒。 【乘坐xk945,去往新市的乘客请注意,请您携带好行李,准备进站.】 车厢里很快被人、行礼、鸡鸭鹅填满。 钱莱还是第一次乘坐绿皮火车,心里比其他人多了些兴奋。 组织上原本为她定的是卧铺票,被她婉言谢绝了。 硬座人多,她随时可以趁乱躲进空间想清静。可卧铺,范围小,容易被人盯死。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艰难穿过人群,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 窗外,刘贺青满眼舍不得,眼圈红红:“姐,早知道,一天送俩人,就要哭两回,还不如让你俩分开两天走呢?” “姐,车上人多。你可看好了自己东西。”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开学后,我就是警校学员了。要是有人敢欺负姑,我定不轻饶。” “你可要好好的.” 真是低估了小姑娘絮叨的能力。 钱莱笑着递上一块“大白兔”奶,再次嘱咐她:“钱小珍没有拿到去大学的介绍信,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写信告诉我。” 刘贺青猛地点头。 正说着,耳畔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女声传来:“救命恩人!怎么这么巧?” (本章完) 第11章 孩子妈妈去世了 第11章 孩子妈妈去世了 “救命恩人,你也去新市?!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钱莱认出眼前姑娘,正是那晚她意外从老四利器下救出的女孩。 女孩性格开朗大方,就是话多了一些。拉着她兴奋地说个没完。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能不能去边上聊?!” 一个老汉满脸不悦,吃力的将大麻包往行李架上放,满腹怨怼地开了呛。 “就是!说起来没完没了,都把我们的位置给占了!”对面女人绷起死鱼脸,一脸不屑。 “对不住啊!我们这就走!” 女孩一把拉住钱莱:“恩人,去我卧铺包厢聊。” 钱莱本能的拒绝,她不想认识任何一个知道那晚案件的人。 火车缓缓开动了,车厢里沸腾的吵嚷声却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有卧铺不去,何苦在我们这受罪!”死鱼脸女人一股酸意。 见她犹豫,女孩大方一笑:“我叫蕊。《新城日报》的记者。走吧,我不是坏人。”女孩性格真好,感染力极强。 钱莱有些难以拒绝,被蕊拉着往卧铺车厢走。 “我带了烧鸡、茶叶蛋,瓜子和酥炸生米.还灌了几瓶橘子汽水。一会,咱们就把它们都造了吧!哈哈哈.” 性格豪爽的让人难以推脱。 钱莱:“那个……那晚的事,你能不能就别再提了。我那天是背着家人偷跑出去的,我.” 欲言又止的样子,蕊一下就明白了。 眼珠一转,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爽快回答:“明白明白。你放心,我不再提。只在心里默默供奉你,行吗?哈哈哈。” 钱莱:呃! 供奉! 也是不必的! 爱笑的姑娘最好命! 蕊很幸运!包厢里,没有熊孩子和抠脚大汉,全部都是年轻人,两女两男,还都很好相处。 除了她对面中铺的女人,始终面朝墙壁睡觉,一句话都不说。 几乎一动不动,让人很快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嗨聊,倒是让钱莱也跟着兴奋起来。 后世的钱莱虽然生活富裕,但从小到大,身边几乎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整日围在身边的,不是家里安排的跟班,就是假意逢迎之人。 “虚伪”伴随着她成长。后来,干脆她就不交朋友了。 不用迎合别人,不用假装看不出对方的野心,也不用在弯弯绕里动心眼儿,活的真实,才最舒适。 “钱莱,那你去新市是做什么啊?” 去退婚?! 去伺候瘫痪病人?! “我去探望远房亲戚。” “你亲戚住在哪里?等下了车,我家里人会来接我,到时候开车送你过去吧。” 蕊真是个热心肠。 “不用了。我自己能找的过去。” 聊的投缘,时间自然过得飞快。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 以前看小说里经常提到绿皮火车上的餐车,钱莱充满好奇。 她很想知道,这个年代,火车上能做出什么样。 她说了想法,没想到与蕊一拍即合。 蕊一路挽着她手来到餐车。 餐车设在整列火车的中间车厢。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门口一张小桌了。 两个人落座后,列车员马上递过来餐单。 拿过来一看,一共五个菜:小鸡炖蘑菇、蚂蚁上树、宫保鸡丁、醋茄子、番茄蛋汤。 确认了下眼神,二位吃货不谋而合:“所有菜都要,外加两碗米饭。” 然后哈哈哈大笑。 刚半天,钱莱已经完全被蕊的爽朗感染,每说一句话,都哈哈哈笑一次。 菜品很快上齐,两个人刚拿起筷子,餐车门就在钱莱身后开了。 蕊下意识的抬头,眼睛都亮了。 “乔同志,怎么是你?这缘分也太奇妙了吧!” 钱莱回头,直接看到温泉和温暖。 顺着大长腿往上看,巨人乔慕霆正笑意满满看向自己。 “阿姨。”小温泉竟然认出了钱莱,仰着小脑袋朝她咧嘴笑。 “宝贝,你来吃饭?可是,没位置了。” 钱莱四处帮他们寻找,可惜真的一个空位都没有。 “算了吧,我们待会等人少了再来。” 乔慕霆转身拉着孩子要走,眼神却依然黏在钱莱身上。 “哎呀,走什么啊,待会再来就没菜了。我俩点了这么多,足够咱们一起吃。 来,挤一挤,小不点儿可以坐腿上。完全坐的下。” 乔慕霆暗中感谢神助攻蕊同志!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抬头望向乔慕霆,静待他的决定。 见他看着钱莱,在等她发话,两个孩子又齐刷刷看向钱莱。 “我抱着宝宝吧。”钱莱直接抄起温泉,将他放到腿上。 “那,那这顿饭,我来付钱。” 乔慕霆把温暖往蕊身旁一放,自己直接坐到了钱莱旁边。 钱莱赶紧往里挪了挪。 无奈地方就那么大,那人又是长胳膊长腿,时不时两个人的胳膊就会相触。 为避免尴尬,钱莱将关注点完全放到怀中小宝贝身上。 “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泉,”他指指自己,又指向对面的姐姐,“温暖。”小男孩表达清晰。 乔温泉! 乔温暖! “你们的名字真好听!”钱莱说。 “是爸爸给我们取的。”温暖回答。眼中掠过一抹忧伤,但很快就看向乔慕霆。 她怎么忘了!现在,乔叔叔是他们的“爸爸”了! 如果在他面前,总提起亲生爸妈,他会不会不高兴? 这一切看在钱莱眼中,却以为孩子的意思是,这是乔慕霆取的名字。 “那天你叫我报警之后,这位乔同志来的最快。他向我打听你。 可惜,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想到,我们三个人竟然在一趟列车上相遇了。哈哈哈! 奇妙的缘分啊!” 蕊的笑声破解了一桌陌生人的拘谨。 钱莱:都说了,希望全员失忆,可当事人怎么一个一个排队来袭! “你们两个以前就认识吧?”蕊问。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 乔慕霆:怎么不算认识呢!? 钱莱:比陌生人多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算认识呢!? 蕊:这俩人之间,怎么怪怪的!? 乔慕霆忐忑地望了一眼钱莱。 见她一口一口给温泉喂饭菜,窗外的阳光正好斜斜地洒在她和温泉身上,莫名焕发出一种伟大母爱的光环。 她温声软语,又耐心又细致,还不时跟温泉聊上两句。 孩子在她怀里,像是乖顺的小猫儿。 这画面,太美好了! 他竟看得痴了,忽然有了一种与自己妻儿同餐的错觉。 与此同时,靠近这姑娘,所带来的巨大的身心愉悦,让他再次置身致命吸引力中。 尤其是不经意间,两人小臂相交的刹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心有多激昂。 “乔同志,你别光看孩子,你也吃啊。” 他是在看孩子么!? 他分明是在看抱孩子的人! “乔同志,你为什么大热天戴手套啊!” 蕊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想到哪里就直接问出口。 “我” 一时间,乔慕霆不知道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我有碰了女人就会死的病吧! 那样,谁听了都会以为自己其实是有神经病! “我是因为.” “你是洁癖吧?”钱莱将目光投向乔慕霆,还帮他解了围。 “对。我是医生,有严重的洁癖。” 他姓乔!是个医生。 钱莱努力回忆原书中这个人的留存痕迹,仔细想来,好像是那个最后因为抑郁症而自杀了的可怜人。 可惜,书中并没有过多描写。 蕊看看钱莱,又看看乔慕霆。 “原来是乔医生。”她又问,“你一个人带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坐火车,孩子妈妈怎么没跟着?” 此话一出,桌上的一大一小神情倏然暗淡,气氛突然变冷。 “去世了。”乔慕霆脸上瞬间划过黯然。 蕊倒吸一口凉气,钱莱送到温泉嘴边的筷子也戛然停在半途。 两个人心里奔腾过一万个叹惋! “对不起,我”蕊自责嘴太快。 “没关系,都过去了。她们还有我。” 乔慕霆神情转换,为温暖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 两个女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共同慨叹。 这么好看的男人,英年早婚早育不说,还这么年轻就成了鳏夫。 一个人带俩娃,实在是令人唏嘘。 此后,蕊也安静了,餐桌上的五个人,除了温泉每吃一口就朝钱莱咧嘴笑一次,其他人都低头安静地吃饭。 直到身后的车厢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聒噪的女声猛然袭来! (本章完) 第12章 热爱米田共 第12章 热爱米田共 “真没想到,都快进入80年代了,火车上的盒饭还这么难吃.” 女人一路怨声载道跟在一个斯文男青年身后进了门,引得餐车里大部分人都抬头看向两人。 “倒霉,竟然没位子了。我就说干脆扔了盒饭,早点过来吧。”女人一脸丧气。 “同志,请在门口等一下。可以先点菜。”餐车服务员把餐单递给他们,示意他们站在角落里等一等。 钱莱嫌恶地抬头,正好撞上两人扫视过来的视线。 男人大喜,赶紧凑上前:“同志,好巧,咱们又遇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奇妙的缘分?!” 他望着钱莱,期待对方回应。 没想到,能在南城这小地方遇到如此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尽管她是高冷了些,可谁让她有资本呢! 卢希明从小学习成绩优异,长相英俊,身材高挑,从来都是女生们竞相追求的对象。 然而,多年被众星捧月令他早心生厌倦,现在他反倒更想体验一次用力追求的感觉。 如今的钱莱,在他眼里就是那苦寻多日的高岭之。 她越是敬而远之,反倒越激发他的征服欲。 他就不信,凭他出众的才貌,还能有拿不下的“高地”! 蕊:怎么又来一个天降奇缘?! 钱莱嘴角机械性弯了弯,与蕊眼神交流:我讨厌他。 “哟,早上还说不认识,这会孩子都抱怀里了?!” 聒噪女紧随着卢希明,凑到他们桌前。 卢希明这才看见“高岭之”身边坐着的男人,正是早上馄饨摊上的孩子爸。 又见那小孩像是挑衅似的朝自己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这位同志,你真会享清闲啊!早上刚认识,现在就好意思让人家姑娘帮你带孩子,自己吃的倒痛快!” “希明,你什么眼神?看不出来是人家主动自愿给别人带孩子吗?”卢希明身后的女子嗤笑,眼里都是对钱莱的不友好。 “我们是朋友,我们怎么相处,你管得着吗?”蕊怒了。 “我们才没心思管你们。只求你们赶紧把位置腾出来,霸着位子还真坦然……” “这位女同志,能不能离我们的桌子远些。你说话,别喷口水好不好?” 乔慕霆口气冷肃,却逗得蕊“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下,那女人像是被点中了炸点,瞬间爆燃:“你怎么说话的?太缺少教养了。” 扫一眼几近光盘的餐桌,像是抓到了对方的小辫子般嚷道:“大家都来看看,这几个人吃饱了还赖着不走,根本不管别人是不是还饿着肚子,这是不是占用公共资源?是不是自私?” “这里还有孩子,你们就是这么给孩子做榜样的?” 声音太大了,卢希明站在旁边直捂耳朵:“殷小念,你小点声,我耳朵都快聋了。” “我就是要大家都知道知道。” 卢希明凑近她,小声提醒:“别叫了,有失身份。” 感觉到车厢里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和殷小念,卢希明只觉脸上发烧。 马上对着钱莱解释:“对不起啊,这位女同志。我朋友她,脾气不太好……” “希明,你说什么呢!?” 心里一直喜欢的男人,平时对自己忽冷忽热也就罢了,怎么一遇到事,他不但不帮自己,还只考虑对方感受? 殷小念不可置信的质问卢希明:“希明,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怎么遇到别人欺负我,你不帮我,还跟敌人道歉?” “谁是你男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卢希明生怕“女神”误会,赶紧澄清:“我们真的仅仅是认识的朋友,是她非要一路追着我来南城,我躲都躲不开,同志你千万别误会!” 钱莱根本没抬头,蕊却直言不讳:“哦,原来是见到更漂亮的姑娘,想要换人!” “卢希明!你道貌岸然!”殷小念听了蕊的话,更加愤怒,“别忘了,你的工作还得靠我爸落实。” 这话一出,无异于直接打了“天之骄子”的脸面。他猛然甩开对方纠缠的手,怒不可遏道:“殷小念,年纪轻轻,不要活的像个泼妇!” 泼妇! 自己一心对他,他却骂自己是泼妇! 自己不算是巨富家的的千金,却也是市税务局办公室主任的掌珠。 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唯独对着卢希明,她百般迁就。 可偏偏他永远给不了自己安全感。每次发生口角,他没有一次向着自己,更别提袒护了。 殷小念一时间觉得自己全部真心都错付了。 “卢希明,想当初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对我死缠烂打,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卢希明感觉自己都要被她气窒息了! 她怎么能颠倒黑白,胡乱攀扯自己?何况,还当着自己女神的面。 他刚要辩解,就听身后服务员说了句:“二位,对不起,最后一份菜被人打包了……你们别等了。” 没饭了! 殷小念更加不悦。 折腾半天,这下连午饭也没了,她要气疯了! 直接对着钱莱撒气:“现在你高兴了?一副天生狐媚相,就知道勾引男人。勾引一个还不过瘾,连别人的男人也惦记。怪不得吃完了还不走,就是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真不要脸!” 听到骂到自己头上了,钱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表情冷厉道:“不要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全天下女人都想抢的!何况,你也看见了,哪个女人身边有个他这样的,还会对别的阿猫阿狗感兴趣?”她的脸向着乔慕霆凑了凑。 乔慕霆为之一震,挺直了脊背。 俩人相视一笑,好像很默契的样子:“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若盛开,蝴蝶自来’?人人都向往美好,,何错之有?只有蜣螂才热爱米田共,把它当个宝!甘愿为它团团转!” 顿了顿,与拼命压住嘴角笑意的蕊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又道,“听说你们没饭吃了,这里还剩下点菜汤儿,送你了!” “你,你,你……”殷小念听明白了,她在骂自己是屎壳郎爱粪球。气的不知道怎么回怼才解气。 三大两小起身之际,卢希明伸出手去拉钱莱,想要好好解释解释,却被乔慕霆宽大身形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挡在身前,卢希明不由得懊恼:“同志,请你让开。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女同志,你干嘛挡在我们之间?” “难道你真看不出来,她不想与你认识?”乔慕霆寸步不让。 他只好一边躲闪,一边对着钱莱道:“同志,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误会我。你座位在哪里,一会我去找你。” “他的话你没听见还是没听懂?”钱莱说,“我确实不想随便与人交往,请你别再来骚扰我了。”说完,把温泉往乔慕霆怀里一送,扭头就走。 乔慕霆朝着卢希明一挑眉,玩世不恭的轻蔑一笑,紧跟着出了门。 蕊紧靠着钱莱坏笑,低声问:“这个乔医生,是不是对你?” “别瞎猜。对了,还得拜托你一件事!别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钱莱下巴朝后一扬。 蕊回头,正看到乔慕霆满眼温情地看向钱莱。 她笑着点点头。 午饭过后,晕碳反应来势凶猛。加上昨晚彻夜长聊基本没睡,钱莱困意渐浓。 找了个理由,躲进空间,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谁知道,醒来有大事! 预计周五上推,请各位小主多多关照! 求跟读,求票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13章 穿吊带蕾丝睡衣 第13章 穿吊带蕾丝睡衣 不得不说,睡得美,还得靠床舒服。 钱莱是被嘹亮的幼儿啼哭声惊醒的! 一看表,竟然晚上十点了。 还没清醒,突然一道晃眼金光闪过,再一睁眼,自己竟然凭空被空间扔到了蕊的包厢门外。 此时,乔慕霆正焦急的抱着哭个不停地温泉,向蕊求助:“同志,真不好意思。请问……嗯……你知道,中午一起吃饭的那位女同志去哪了吗?我找遍列车,也没找到” 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连人家名字还不知道。 “你说的是.”蕊差点说漏,突然想起钱莱的嘱托,及时刹车,“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么?” “这孩子突然哭的厉害。列车员和几个大姐都哄不好。我看他挺喜欢那位同志,想求她试一下。” “把孩子给我吧。” 二人闻声回头,乔慕霆只看了一眼,就像触了电似的,立即又转过身去。 蕊直勾勾看着钱莱的胸口坏笑。 钱莱低头一看,omg,空间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给她,竟然穿的还是吊带蕾丝睡衣。 赶紧捂紧自己胸口:“不好意思,我来的突然,我忘了.” 蕊将自己的衬衫裹在她身上,钱莱红着脸接过温泉。 好在,包厢里的年轻人们此时都在隔壁打牌,只有蕊和她对面中铺的女人在包厢里。 温泉猛烈抽噎着,钱莱轻轻抚慰地拍着他的后背。 “宝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温泉还在汩汩流泪,黑曜石一样的眼里充满千言万语。 “嗷嗷嗷宝宝不哭,阿姨抱抱。” 说着,她抱着温泉开始哄睡:“宝宝乖,不吵闹。天黑黑,睡觉觉” 钱莱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她只是本能的轻轻摇晃。 一抬眼,“唉呀妈呀!”吓一跳! 对面中铺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了,正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看着她们。 她赶紧低下头。 那人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好像空无一物,毫无内容,却又像是审判和质疑。 怀中的宝贝,听着她的歌谣,喃喃道:“阿姨,温泉梦见妈妈了。” 温泉怯生生地说。 “妈妈.”孩子瘪瘪嘴,像是又一次心酸。一头扎进她怀里,小手死死搂着她的脖颈。 乔慕霆站在包厢门外,透过门缝,能够隐约看到这温馨的画面。 万没想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嫉妒一个两岁孩子。 他想要她,哇哇哭闹便能达成,真是羡慕。 刚才一回头,一眼看到姑娘只着寸缕,那一刹那,恐怕一辈子都将刻在脑子里。 乳白色的吊带短裙,领口刚好停在胸前两团柔软之间,细腻光滑的肌肤清晰可见,胸口轻轻起伏着。 长发散落下来时,没了白日里的清纯洒脱,却添上娇艳妩媚。 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是姑娘的锁骨外沿,那一点朱砂红痣,让她看起来性感而神秘。 她真的有些神秘,一次次激发起自己的好奇心。 都说男女关系中,一旦对对方产生了好奇心,便会深陷下去。 乔慕霆正盘桓在此而不自知。 他大步走到车厢尽头,不敢再偷窥房中人,甚至不敢站在门口。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脑袋里仍然能不断浮现出各色斑斓的画面。 该死! 乔慕霆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 其实温泉很乖,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晚饭时,他一直盯着对面餐桌的小弟弟“咕咚咕咚”喝牛奶时,乔慕霆还笑他是个小馋猫。 都快三岁了,还馋喝奶。 现在看来,这孩子是在看给小弟弟喂奶的妈妈。 孩子想妈妈了! 他却完全没懂,心中有些自责。 忽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霹雳闪电,紧跟着轰隆隆巨雷翻滚,瓢泼大雨瞬间在天地间织出了一片迷雾。 车厢外的茫茫旷野,刚才还隐隐可见的远处灯火,一刹过后,便只剩乌黑一片。 行进在暗夜当中的列车,像是陷入了迷茫断崖间的蛟龙。 气氛陡然变得骇然。 “你干嘛?!” 凄厉的叫喊,打破乔慕霆的遐想。 包厢内倏尔窜出一道人影,说时迟那时快,她竟抱着孩子直直冲向列车最后一节车厢。 钱莱和蕊一前一后追着女人跑出包厢,不停叫嚷着:“抢孩子了!” “快把孩子放下。” 她们所在的卧铺车厢是这列火车最后一节载客车厢。再往后,便是货车厢。 平时,这货车厢是被锁死的。 可偏偏每晚十点半,是值班员换岗的时间。 这个时候,两班人员要一起整理原有存储的空间,为凌晨到站即将上来的新货腾出地方。 为了方便人员进出,通常不会锁门。 普通的乘客当然不知道这点,只可惜,那个女人,她不是普通乘客。 女人抱着孩子一路狂奔,像被惊吓逃亡的野鹿。 闻声而来的人们,一个一个被她撞飞,后面竟然没人再敢上前。 只见她拉开货车车厢门,径直向着火车车尾跑,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在,宝宝不怕。妈妈杀了他们,妈妈保护宝宝!” 站在卧铺车厢另一端的乔慕霆,闻声,飞也般地向前冲。 尽管他反应迅捷,可无奈他距离最远,等他追上来时,那人已经抱着孩子站在了车尾的护栏处。 外面狂风怒吼,雨下的比“依萍要钱”那晚还要猛烈。 护栏外就是铁路,只要那女人稍一松懈,温泉和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列车。 孩子在女人怀里,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女人一边防范着眼前众人,一边低声哄着:“不哭,阿庆乖,妈妈在。阿庆不怕!” “大姐,这里风雨这么大,你先进来吧。别把孩子淋病了。” 听她口中的话,加上她的行为,钱莱判断,应该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错把温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为了确保温泉的安全,不能直接刺激对方。 只能诱导和欺骗。 乔慕霆轻轻拍了一下钱莱肩膀,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来吸引她注意力,我去想办法救人。 钱莱了然,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走,你们都走。你们都是要抢走我的阿庆。 我找了快十年了,终于找到了我的阿庆。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你们都是坏人!.” 女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风雨的侵袭,露出骇人的狂笑。 再过四天上推,要控制字数,请允许我一天一更。 求宝宝们关注,跟读+票票~求推荐! 爱你们哟。 (本章完) 14.第14章 把孩子还给我 第14章 把孩子还给我 风雨实在太猛烈了。 钱莱余光扫到乔慕霆大长腿正向车厢侧边翻越,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另一边,她还要干扰疯女人的注意力,稳住她的情绪,配合乔慕霆出招。 “大姐,阿庆安全了。 你看这大雨,阿庆一直哭,他是怕下雨。 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抢走阿庆。 但是你俩站在那里太危险,来,快过来,我们回去吧。 这么大的雨,别把孩子冻着了。” 钱莱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女人立即警觉。 “回去,退回去。别想抢阿庆!” 此时,乔慕霆已经抓着围栏,开始向女人身后移动。 现在他相当于是半悬空的状态,钱莱更紧张了。 列车进入一个s形大弯道,车身摇摆得比之前更加猛烈。 瞬间的离心力,让乔慕霆脚下一滑,差一点就被甩了出去。 钱莱心脏猛地一揪。 幸好他臂力惊人,迅速回缩身体,将双腿攀上了女人身后围栏。 为了不被女人发现,他需要蜷起身体,委身在护栏下方。 前面,列车即将进入一条隧道。一旦进入隧道,营救会变得更加危险。 车身摇晃得更加频繁了。 女人一只手不得不攥紧护栏上的铁链,另一只手,死死搂住孩子。 车身又一次摇摆,乔慕霆看准时机,想要翻过围栏擒住女人。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女人发现了。 她拼命与乔慕霆缠斗,所有人发出惊呼。 火车就在此时穿进隧道,周遭瞬间更加漆黑,只有车尾吊灯发出莹莹之火。 “放开我的孩子我杀了你” 乔慕霆长腿一跃,跨进了护栏,双手直接上去抢孩子。 谁知,那女人着实力气比一般人大很多,一个闪身,让他失了手,另一只手用力一推.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钱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拉住命悬一线的乔慕霆。 用尽全身力量,才勉强将人拉了回来。 巨大的惯性,让他眼看就撞向她时,一把将对方抱住。 疯女人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乘警看准时机,上前一把将她按住,其他人一哄而上,才将她制服。 钱莱惊魂未定死死抱住乔慕霆腰际,躲在他胸口啜泣。 吓死人了! 若是她反应慢一点,若是她迟疑片刻,他就被推下列车了。 太惊险了! 他竟然为了救孩子,不惜爬火车。 还得是亲爹啊!为了孩子不要命了! 乔慕霆被她抱住,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大手护住怀中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去见我太奶了。” 他真讨厌!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好在平安无事,只有温泉还在大哭。 列车行出隧道的一刹那,大雨再次当头浇下。 钱莱这才回过神,披在身上的衬衫,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自己此时只穿着深v吊带睡衣,光着脚站在雨水里。 全身湿透,这睡衣穿了等于没穿,所有春光,全看在了这位男同志眼底。 乔慕霆心领神会,将女人护在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尴尬:“我们快回去。” 幸好蕊及时送来浴巾,只是温泉在她怀中依然哭闹不止。 孩子大受惊吓!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了。温泉勇敢.” 温柔哄娃的年轻父亲充满魅力。 他下意识去拉钱莱,“嘶”,两人这才发现,姑娘小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你受伤了?快去包扎一下。” 这点伤,她只需滴两滴神泉水便可解决。 可男人不由分说拉着她去医务室。 也不假手于人,好像他才是医务室的主人。 “得消下毒,要是疼就掐我。” “这样疼么?” “绷带紧不紧?” “松么?” 他不停询问。 纱布、药瓶就像听话的玩具被他纤长的手指颠来倒去。 “乔医生,你是一个好医生!” 乔慕霆心绽放。 钱莱仔细打量眼前人。 短发半湿,刘海凌乱的散在前额,破碎感,让他更加有男性魅力。 剑眉柔情,黑眸闪动,鼻梁高挺,鼻尖上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小黑痣。 都说唇红齿白最为女人容貌加分。可眼前这男人,白嫩肌肤衬上红润唇瓣,显得性感至极,英气中染着柔情。 呃! 梅眼带卧蚕! 多情种子,外加散财童子。 是不是不一定准? “你这是怎么了?” 钱莱看到男人手腕出现了连片的暗紫,他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缓慢,时而停顿。 乔慕霆早发觉了身体的异常。 刚刚爬火车,戴手套太滑他便摘了。与女人博弈时,有所触碰 怕是要犯病!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他不敢说,此时此刻,他有多么强烈地想要她。 恐怕只有她能救自己。但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我们快走吧。” 希望随身带的药能够缓解,其余的他只能依靠强大的意志力。 两人刚走出医务室,乔慕霆脚下骤然一顿,捂住胸口,表情极为痛苦的样子,靠在走廊墙壁上。 这次的反应怎么这么迅猛? “怎么了?”钱莱扶住他。 他像是被人吸走了全部力气,此时已软绵得几乎要瘫倒。 男人开始大口大口深呼吸,胸脯剧烈浮动。 “你怎么了?” “我,我喘不过气来.” 男人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力道,直直瘫坐在地上。 啊! 钱莱尖叫。捧起男人低垂的头,又急又怕,眼泪扑簌簌落下:“这是怎么了?” 男人深呼吸的幅度越来越大,而频率却骤降。 他死死拉住她的手,眼底已经布满血红,剑眉紧锁,眼神恳求地望着钱莱,断断续续地说:“我要是,不行了,帮我.孩子,交给.部队。” “别胡说!你有没有药,或者什么药能救你,你快说.” “药药,你.”乔慕霆还未说完,气息奄奄倒在地上。 钱莱大惊失色。 刚刚一起救孩子的“战友”,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吧。 眼看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轰然而去? 她完全接受不了。 “乔医生,你醒过来啊。” 再坚持两天就上推了。上推之后日更4000+,数据好就爆更。 求票票,求推荐,求跟读~ (本章完) 第15章 你是我的解药 第15章 你是我的解药 该死的原书,为什么没有提到过他有什么隐疾? 他已经不再大口呼吸了,平静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 钱莱泪失禁般,控制不住落泪,心底涌现出莫名的难过。 她开始疯狂给他按压心脏,然后,托起他的后脖颈,动作僵了僵 这具身体的初吻,再见了! 深吸一口气,软唇覆上男人唇畔。 再来! “一、二、三,呼” 几次过后,又要唇瓣相接之时,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满眼含情看向女孩儿,眼底却布满红色血丝。 病娇加破碎!惹人心疼! 钱莱下探的动作停在半空,与男人四目相对,心中“忽悠”一下。 不等她反应,男人向她靠近了些,眼中全是乞求:“求求你,救救我,行吗?” 随即,他拉住她的手臂,想让她向自己靠拢,可没有力气,身体又倒了下去。 女孩儿被他带着也向前一扑,直直趴在了他胸前,粉唇再次与他相接,心跳如擂。 又是四目相对。双方眼中各有情愫暗涌! 她赶紧直起身体,没想到,彼此间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将男人一并带起。 目光紧随对方樱桃般的小嘴,他分不清是身体上的需要,还是心里已经对她起了什么变化,总之,一个疯狂的欲念在此时赐给他胆量。 一个猝不及防,女孩儿只觉山一样的人陡然将自己罩住,随即,自己与他心贴心,唇畔也被狠狠锁住。 有一点刺激,还有一点甜蜜,是怎么回事?! 来自现代的钱莱,从来没有过当下这种激情澎湃。 即便她的确曾经渴求,但无奈,所遇之人都是怀揣心思和目的,让她索然无味。 在她眼里,那些男人甚至比不上那一堆听话的实验品。 它们忠诚而单纯。 而那些男人,只不过被她当成需求中的玩具。 是谁,不要紧。不好用,换一个便是。 她不在乎他们的感受,他们在乎她,也只是为了交换。 没有真心,再亲密的接触也只是形体操。 而当下这个男人的亲.吻,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感觉? 钱莱脑子里飞速运转,动作也僵直了些,看在乔慕霆眼中,却成了少女的纯情和羞涩。 越是如此,便让他的渴求愈加强烈。 翌日,当乔慕霆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身边早没了女孩儿的踪影,只剩下满身旖旎芬芳。 “乔叔叔,你醒啦?” 温暖哄着温泉,见他醒来,连忙奔到床头。 “快,起来喝粥吧。” 桌上,一碗热粥旁边,还放着两碟小菜。 “哪里来的?”乔慕霆有所期待地问温暖。 “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阿姨送来的。她还给我和弟弟买了包子。不过,她说你现在只能喝粥。我跟弟弟就没给你留。乔叔叔,那包子可太好吃了。一咬一个肉丸,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肉的包子。” 温暖回味地舔嘴,乔慕霆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试图起身,浑身酸疼无力,这是每次发病后的后遗症。 强撑起身体,想去寻找钱莱,他有话想对她说。 列车长带着乘警恰在此时进了包厢。 “同志,听说你昨天英勇擒获那疯女人后,就病倒了。我们来看望你,感觉怎么样?” 乔慕霆表面应承着来人的关心,心中埋怨:来的真不是时候。 “.哎!那个女人,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前面的话,他走神没听到,被列车长一声叹息,拉回当场。 “她孩子这么大的时候,就在这趟火车上失踪了。 估计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每年她都去报警,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后来也没人查了。 她就开始自己找。每个月都坐我们这趟火车。 久而久之,精神上就出了问题。 但,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的的确确还是第一次发生。 让你们赶上了,真是对不住了,抱歉抱歉! 孩子没事吧?” 温泉躲在姐姐身后,听到列车长的话,似懂非懂。想起昨晚的事,又开始瘪嘴。 列车长见状,赶紧带着人告辞,临走前问乔慕霆:“再过三、四个小时就到站了。用不用我们提前通知医疗人员接站?” “我已经没事了。我朋友会来接我们。谢谢。” “那到站后,你们不用着急下车。我让他直接上车来接你们。” “好。” 乔慕霆人在包厢,心早已飞远。 这一晚迷迷糊糊地昏睡,梦中像是拍了一部大戏,一幕幕,一帧帧都让他兴奋。 大脑由于“加班加点”地运转,而导致极度疲惫。 眼前永远挥之不去,“小白兔”穿着湿透的睡衣,跪在地上“抢救”自己时的样子。 又纯又欲,她却浑然不知。 原来,她不仅样貌绝佳,就连身材也 昨晚,她确实轻而易举地点燃了自己。 她应该没有察觉到,自己全身湿透的样子,早已全部被他像拍照片一样珍藏在心底了。 无数次,他在意识里调出画面,细细端详,品味。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收起笑容! 到底是怎么了! 龌龊而下流!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昨夜一别,直到抵达新市,他都再也没有找到对方。 从一号车厢找到十号车厢,再从十号车厢找回一号车厢。 “小白兔”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 这一晚发生的事,同样让钱莱辗转反侧。 反复回忆,让她脸上一阵一阵发烧。 良久,她才稍稍平复,仰望着天板,思索着:这空间为什么突然“自作主张”将她扔了出去? 难道,温泉的哭声触发了什么隐藏机关? 可他只是一个陌生小孩儿,不过是比别人更多喜欢自己几分罢了。 难道空间给自己安排了某种使命? 而昨晚,保护温泉,就是空间给自己的任务? 自己跟温泉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就在她昏昏沉沉也想不出答案时,耳畔突然响起男人声音。 【恭喜完成任务!进度条前进10%。达到100%,角色可获亿元现金,返回现实世界!】 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 钱莱大喜过望! 这一次让老乔欲罢不能又“痛不欲生”了。 现在对对方有多贪恋,等到知道对方是自己“表嫂”时,就有多崩溃。 敬请期待老乔又醋又分裂的未来吧。 求票票,求跟读。爱你们! (本章完) 第16章 站台寻人 第16章 站台寻人 另一边,乔慕霆跑遍车厢,寻人未果。又去问蕊,对方也是全然不知的样子。 他懊恼地回到包间,此时,广播里已经在通知大家准备收拾行李。若是在车到站前,还找不到那个姑娘,他们会不会从此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越想越焦虑,一回头,发现温泉手中正在摆动一个不属于他的物件。 “这是什么?” “哎呀!这是那个阿姨的发夹。”温暖停下收拾行李的手,她也才发现弟弟此时手中正握着的东西。 “早上阿姨来送粥时,弟弟很喜欢这个,阿姨就给他玩,结果忘了还。” 是她的东西! “给我。”乔慕霆第一次跟两岁小孩抢东西,“以后见到阿姨,我得还给她。” 他把发夹托在掌中,看了又看。 椭圆形的白色小发夹,上面有一对浅粉色兔子耳朵。 他看着发夹呵呵傻笑了两声,想象她戴着这发夹时候的可爱样子,心里泛起甜蜜。 随后,用一块干净手帕,小心翼翼将发夹包好,放到随身包的最里层。 还给她?! 不存在的。 若是再见,这便是信物。 他心中暗爽。 “咣当”~ 到站了! “温暖,领好弟弟,我们得赶紧下车。” 列车上争先恐后下车的人流汹涌。 乔慕霆手提着两个大行李包,又带着两个孩子,想要以最快时间下车,竟比登天还难。 幸好碰到了列车长,带他们走了员工通道。 站在人山人海的站台上,乔慕霆不住地四下张望,心中默默恳求各位神灵,保佑他能找到心中那人。 只可惜,脖子都抻长了两尺,却还是事与愿违! 看了好久,人潮高峰逐渐褪去,仍未见人。 正在他踌躇之时,忽听身后有人呼唤:“慕霆!” 一回头,就见一身军绿的方文杰,正呲着大牙朝他笑。 “几年不见,你小子这眼镜怎么又厚了?”乔慕霆亲热地一拳打在对方肩膀。 来人正是他好哥们儿方文杰,俩人从小在京市大院里一起长大,并称“捣蛋双侠”,是全院头疼的存在。 当年,方文杰像长在乔家一样,受乔爷爷影响,他也选择了学医。 那年顾撼川进京探亲,就半个月的时间,便成了他的偶像。 非要毕业后,追随顾撼川去南部军区服役。 只可惜,眼睛近视,没有通过体检。 退而求其次,成了南部军区一名军医。 “你看我带谁来了。” 方文杰一闪身,身后露出身穿白底碎布拉吉的漂亮姑娘。 “慕霆哥哥。” 女孩张开双臂,想来个热烈拥抱。 乔慕霆反应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闪开了。 “是文雪啊!你忘了?” 方文雪是方家最小的女儿。在京市长到十三岁,才随父母去了外省军区。 方文雪从小追着哥哥穿梭于方乔两家,对乔家这位独子,早就芳心暗许。 随父母离京前,她不惜以绝食、逃学来抗议,只求能留京。 跟“慕霆哥哥”分开哪怕一日,光想想,就觉得煎熬。 可惜,父母的决定不容撼动。 当时,她就发誓,一定会尽快回到“慕霆哥哥”身边,往后的岁月,他身边也只能是她。 “文雪?她怎么也来新市了?” “她毕业了。听我说你要调来这里,她就申请毕业分配到咱们军区医院宣传科了。” 方文杰一脸骄傲。 “慕霆哥哥,这两个小孩儿就是你电话里提到的温暖和温泉吧?” 方文雪从包里掏出水果,递到温暖面前。 又作势要去抱温泉,温泉学着乔慕霆的样子,也向后退了一大步,闪开了。 可爱而严肃的样子逗得方文杰哈哈大笑。 “你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了!” “咱们走吧,哥哥们。边走边聊。”方文雪撅起嘴卖萌。 乔慕霆四下张望,要是心中所念之人,能在这时出现该多好! “你在找人?” 火车上的人都走光了,难道今天注定要擦肩而过了? 乔慕霆实在不甘心:“走吧。” 一步三回头地随着人流走到站外出口时,却见顾撼川的警卫员小李正焦急地向里张望。 “乔医生?!您也坐这趟车?”小李问。 “怎么,你是来接我那表嫂的?她也坐这趟列车?”乔慕霆很快就反应过来。 小李点头:“xk945,没错啊!可是我等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小李急的额头冒汗。 乔慕霆一脸嫌恶:“哼,丑人多作怪。” 小李:丑!?乔医生眼光可真高啊,长成这样的女同志还叫“丑”?! “小李,告诉你们首长,我安顿好了就去看他。但是记住,先不要告诉姨妈我来了新市。知道么?” “还有,告诉表哥,别着急打结婚申请,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乔医生。”小李不理解地挠挠头。 乔慕霆此次远赴南部战区的调令,是他瞒着家里申请的。 一来,因为李丽手术失败,他无法原谅自己,以至于不断自我否定,决定自我放逐。 顾撼川重伤瘫痪,让他很担心。再加上好友在此,便一个报告打上去,毫不犹豫的来了南部。 另一方面,程芳安给儿子安排的相亲流水席,实在让他招架不住。 加上自己身患“奇病”却无法与外人道。干脆一走了之。 走之前,他甚至只说是去执行任务,归期不详! 就在他绝望寻人不着之时,藏在餐车卫生间的钱莱却早将他和方家兄妹在站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桃眼带卧蚕,果然是多情种子! 看那姑娘的热情,和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可怜自己还为了那一时的激情彻夜难眠。 呵呵,真讽刺。 也对,下了火车,谁认识谁呢? 就当是又一场游戏吧。何况,自己早晚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 想到此,她才带着行李姗姗下车。 谁料,刚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她。 “小祖宗,你怎么才下车啊!”蕊的声音迎面扑来。 “你怎么还没走?!”钱莱很意外。 “我在等你啊。”蕊开心地笑。 “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救命恩人,钱莱同志。” “钱莱,这位是我大哥,诚。” (本章完) 第17章 丑恶的表嫂 第17章 丑恶的表嫂 诚,人如其名。自带矜贵之气,斯斯文文,彬彬有礼。一看便是教养极好的样子。 “你好,钱莱同志。感谢你救了我妹妹。我们家听她说了经过,都担心死了。” 他向她伸出手,二人相握之际,钱莱能感觉出对方温热大掌下袒露的真诚。 “这件事,咱们就别再提了。蕊性格很好,这两天在火车上没少照顾我。” 钱莱嫣然一笑,眼底满是对蕊的喜欢,笑容点亮诚心房。 这姑娘,刚一下火车,他便眼前一亮。 气质婉约清丽,头戴一顶法式遮阳草帽,身穿一条浅黄色连衣裙。 轻风微微吹起裙摆,像极了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女孩朝自己望过来的那一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连声音也似甘泉,清爽而伶俐。 两条麻辫搭在肩上,带着森林深处的气息,像一只神秘的小鹿,跃进了他的心坎。 她名字也很特别。 假如她是自己的学生,新生报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爱:钱莱,前来报道! 他不禁浅笑。 “钱莱,咱们现在是朋友了。”蕊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钱莱,“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你要是有事,尽管开口。去我报社找我,或者去新大找我哥,都可以。” “新大?” 怎么又是新大? 卢希明在新大,钱小珍削尖了脑袋也要去新大。眼前之人,也在新大。 “对,我哥是新大最年轻的副教授。” 蕊满眼崇拜。 原来如此! “对了,刚刚火车到站前,乔同志在疯狂找你。至少来问了我三次。你们.?” “萍水相逢而已。”钱莱想着刚刚站台上的情景,表情变得严肃。 另一边,乔慕霆上了方文杰的车,一路绝尘,向着部队医院家属区行进。 “我表哥现在什么情况?”他问方文杰。 “哎,不太好。”方文杰轻叹一声,“军区请了几位权威的前辈会诊,都说不太妙。以后站起来的可能性,恐怕.” “那,这个时候,还要让他成婚,对那个女同志,岂不是很不公平?!”方文雪插话道。 “顾家人是想找个照顾他的人吧!” “听说她还没到十九岁?啧啧,她家里人也愿意?” 生在军官家庭的方文雪,从小被全家呵护长大。她怎么会理解,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牺牲子女终身幸福。 乔慕霆脸色阴沉,声音冷冽:“哼,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父母惦记着用女儿的婚姻换利益,那女儿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恐怕,还存了别的心思。” 那日,他一早准备前往小南村温家时,刚巧在胡同里碰到一个街溜子打扮的男人正在纠缠一个女子。 听俩人提到“顾撼川”,他立刻停了脚步。 男的满腹埋怨道:“姓顾的已经是个瘫子了,你们家竟然还舍得让亲生女儿嫁过去?也太狠心了吧?” 女子说:“那怎么了?顾撼川现在是副师长了。谁不愿意当官太太?将来站稳了脚跟,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懂什么?” 男人又道:“别的咱们先不扯,我只问你,你真的这么想去新市?这么多年,我们俩的一片真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女人绝情甩开男人的手:“你别胡说!我跟你有什么事?我告诉你,郭海涛,我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新市的。谁也别想阻拦我!” 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太丑陋了! 乔慕霆实在忍无可忍冲了出去。 就算表哥如今瘫痪了,他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半句。 “顾撼川就是瘫痪了,也比你们这些直立行走的废物强。我警告你,别抱着什么其他心思。要是嫌弃他,干脆拒婚。顾家不稀罕你这样自私的儿媳妇儿!” “不是.你是谁啊?”郭海涛见突然来个人,指着自己心上人一通输出,便捋胳膊挽袖子准备迎战。 那女子怔愣片刻,马上换了一副嘲讽嘴脸,道:“我自私?!顾家不自私么?为什么在他风光的时候,不来谈亲事?还不是为了找个免费保姆来伺候瘫子?!” “就是!”郭海涛敲着锣边儿质问,“你到底是谁?跑来多管闲事。” 乔慕霆看着这两人的嘴脸,实在觉得这门婚事是在亵渎他表哥。 可惜,一切都是顾家的决定,他没有任何立场干预,更不能替表哥做选择。 他恨得咬牙切齿,指着那女子,警告道:“我告诉你,最好善良。要是有人做了半分对不起顾撼川的事,军中所有兄弟,决不轻饶。” 说完,愤然而去。 可他不知道,身后恶毒女子嘴角正露出奸笑。 他刚一露面,钱小珍便认出他是顾撼川京市那个当军医的表弟。 上一世,他因为抑郁症而自戕。没想到,这一世能在南城撞见。 听他的话,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钱莱。 那就再推一把,助钱莱在被人嫌弃的路上更加步步维艰吧! 所以,她故意激怒乔慕霆。将自私恶毒的一面传递给他,期待着他能将此印象早些告知顾家人。 她希望她的好妹妹,比自己上一世还要惨! 乔慕霆见过这位“未来表嫂”后,心里沉重的像堵上了一块巨石。 表哥怎么会有这样一门亲事? 想着那女人的嘴脸,他生理性反胃。 他得在他们成婚前,把实情告诉顾撼川。 听乔慕霆将他所见叙述完,方氏兄妹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偶像顾撼川,他后半生,竟然要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妈爷贼,不敢想象。这应该比他瘫痪了还让他痛苦吧?”方文杰想象着,直咧嘴。 “所以,我得在他们结婚前告诉表哥真相。至于如何选择,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车辆行驶了大概一小时,才逐渐进入郊外的军事管辖区。 医院的家属区与师部军官家属院毗邻。 “我表哥现在住在哪里?”乔慕霆问。 “在干部休养所。”方文杰神情黯然,“他情绪特别不好。” “等我安顿好,得尽快去看看他。” 与此同时,钱莱跟随小李来到市里的顾家。 一进门,便感觉到气氛异常。 现在老乔对表嫂误解有多深,将来就有多大脸。 我都好期待,桀桀桀! 宝贝们,求票票,求跟读,爱你们! (本章完) 第18章 初到顾家 第18章 初到顾家 新市是祖国南部沿海城市中的最大的城市。 七十年代末,这里的城市建设虽然还比不上京市,但比南城更加繁华。 眼前市容市貌既带有年代感,又处处充满蠢蠢欲动改革创新的味道。 “嫂子,您是第一次来新市么?”小李兴高采烈地给她介绍了一路。 “对,第一次。小李,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见顾首长?” 小李欲言又止,好像挺为难地说道:“是程阿姨要求的,就是顾副师长的母亲。” “她说,想请嫂子您先去家里聚一聚。他们想先见见您。” 钱莱心里明了,这是上岗之前,还有一轮终面。 车子穿过一片庄严肃穆的建筑物时,小李突然兴奋地介绍道:“嫂子,看。这是市政府办公室。顾副师长的伯父和父亲都在这里工作。” 钱莱知道,书中提到顾撼川的伯父顾卫家在市政府办公厅担任要职,而他父亲顾卫国受二哥提携,在市办公室任调研员。 到达家属院时,正值下班时间,市政府家属院大门口进出的人员都在侧目看向这辆军用吉普,时不时有人望着他们交头接耳。 转过两道弯后,车子在一排白色小二层前停下。 “嫂子,前面第一家就是顾副师长家。” 小李帮着钱莱大包小包提着行李,这里面大多是给顾家人带的南城特产。 按下门铃,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闻声从屋里笑着出来迎接。 “张姨,我把嫂子安全送到了。任务完成了,我就先回去了。麻烦您跟程阿姨说一声。我就不进去了。” 还未等张姨点头,小李将行李往前一送,一溜烟就跑了。 钱莱笑他,这里又不是地狱,干么跑得这么快?生怕下一秒就被小鬼缠上一般。 可当她进入客厅,看到顾家的阵势后,她才理解小李。 “程大姐,钱同志到了。” 张姨领着钱莱进屋,并没有人起身相迎。 跟她设想的“首次见面”,完全不同。 客厅的三组沙发上,坐了满满当当的顾家人,表情各异。 独独客厅当中放了一把木椅。 嚯,三堂会审局!? 坐在客厅正中c位上的中年女人,见她进门,脸上的笑意立即退却,换上冰冷和审视,向着那把木椅子一努嘴,道:“坐吧。” 这气场,生生让初夏的傍晚冷了几度。 钱莱大概扫视了一眼“敌方阵营”,坐在中间的一家四口,应该是顾撼川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左边父女俩,父慈女孝,女孩看起来成熟稳重。她猜,这应该是二伯顾卫家和他的女儿顾珊珊。 右边四人,夫妻俩一脸嫌恶和挑剔,儿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儿看起来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正微笑着看着她。 这大概是顾家老五顾卫东一家。 书中提到过,顾卫国有四个兄弟,父亲早亡,只剩一个寡母。 老大顾卫保带着兄弟们一路从差点饿死的乞儿,绝杀成为了沪市、新市叱咤的高官。 奋斗史相当励志,却不乏狠辣无情。如今“顾家五虎”的传奇,在家乡仍被广泛流传。 今日,除了大哥一家还在沪市,三哥英年早逝,其他三家人都到齐了。 心里有了数,她将行李往地上一放,乖乖坐到木椅上。 “你叫钱莱?快十九了?”程芳平从头到脚扫视她好几遍,并问出了一句废话。 钱莱点头。 “撼川现在的情况你知道了吗?” “知道。” “你甘心情愿履行婚约?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她当然不是!站稳脚跟就退婚,完成任务,早日回到现实世界,才是她的目的。 刚要张口,脑际中再次响起系统男音。 【角色请注意,救赎顾撼川,进度条将速进30%。】 “我自愿照顾顾寒川同志!他是人民英雄,我能照顾他是我的荣幸!” 对面阵营肉眼可见一副“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轻蔑。 “既然甘心嫁入顾家,希望你以后能穿着朴素一些。把心思都放到撼川身上。我们不希望,因为你的行为,给他带来什么污点。” 钱莱自审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呢!? “听说你只有初中毕业?”顾家五婶高贞撇撇嘴,“撼川是军校高材生,又是副师长,你要知道,你们无论是身份、学识、家庭背景等等方面都是不相配的。 要不是他受了伤,你是不可能有机会进我们顾家的,更不可能成为首长夫人。 所以你要抱着感恩的心,全心全意照顾撼川。知道么?” “是啊。撼川受伤前,多少名门贵女追在后面,他看都不看一眼。如今这样的机会落在你身上,也算是你们钱家的福气,你的福气。你要珍惜。”五叔补充道。 端屎端尿,守活寡的福气,可真值得珍惜! 钱莱心里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初中毕业,你一定没学过如何照顾瘫痪病人。明天,我会安排专人来训练你。希望你认真学.” “谢谢程阿姨。”钱莱忍无可忍,不等程芳平说完,打断道,“不过,为了照顾好顾撼川同志,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并且钻研了护理知识。 虽然我只有初中毕业,但是我有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 她不但教我如何做人,还教了我如何拥有自学的能力。 那些专业护理技巧,我已牢记,你们可以放心。” 哼哼! 对方一脸不屑。 “你还挺自信!”顾撼川妹妹顾月嗤笑一声。 钱莱眼神横扫众人,眸子里现出倔强:“当然,若是大家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也总觉得我高攀不起,我也不是非嫁不可。 我现在就可以让位。你们干脆换个门当户对的人选吧!” 说完,站起身,将礼金信封往椅子上一撂:“礼金在这,一分未动”。 随后提起行李就要走。 按他们的套路纠缠,不如来个欲擒故纵,反客为主! 顾家人果然一下就着急了。 门当户对的人家,怎么会把女儿推给瘫痪丈夫? 他们难道没有找过么?要是那么容易,何必大价钱,绕了那么多弯,去南城找。 眼下钱莱若是撂挑子走人,他们可再难找到合适人选。 程芳平只去照顾了两天,累的差点散架,还要忍受顾撼川的暴脾气。 一想起那天昏地暗的两天,她就眼前一黑。 她可不能放走钱莱! “等等。你怎么还是个急性子。”程芳平冲过来,将她按回椅子。 (本章完) 第19章 这家人难伺候 第19章 这家人难伺候 程芳平将钱莱按回椅子,脸上终于露出半分微笑:“都是长辈,第一次见你,难免千言万语的嘱托。这也算是反面激励。你怎么还急了?性子可要稳一稳。” 与顾卫国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又问钱莱:“你能听得懂沪语么?” 她当然听得懂! 现代钱莱,本就是出生于沪市,上小学时,才随家人进京。 “听不懂。” 程芳平很满意她的答案,与她料想的一样。 紧接着,顾家人开始用沪语交流。 “姆妈,她长得太不安分了,脾气还挺冲,能乖乖守在大哥身边么?”顾月说。 “只要她听话,能够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你管她长什么样子。” “小地方来的,也不一定能听话。四嫂,您得把撼川的工资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撼川动不了,时间一长,万一她有了二心都得便宜了她娘家。”五婶高贞道。 “他们结婚的三转一响,干脆也别添了。反正她一天到晚照顾撼川,也没机会用。”五叔顾卫东跟着附和。 “她还不到十九,啧啧,长得一副狐媚样。将来会不会给撼川戴绿帽子啊!” “行了!这像是长辈该说的话么?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背井离乡,愿意承担起照顾瘫痪病人的职责,这已经很难得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叔顾卫家满脸肃穆,打断了顾家人的屁话。 “她是在帮我们分忧,我劝你们宽以待人!” 二伯表情严肃地对顾卫国道:“老四。人我们也见了。我觉得这姑娘挺机灵,也有自己的主见。既然要将撼川交给人家照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顾卫家发话,顾卫国和顾卫东恭恭敬敬聆听,没人敢插嘴。 “要是不认可她,尽早放人家回去。若是想留人,就别再说三道四,难为她。这就是我的意见。我还有会,先走一步。” 说完,起身,走到钱莱面前,掏出一个红包递到她手中,用普通话说道:“孩子,千里迢迢,一个人来到陌生地方,不容易。好好照顾撼川,有什么需求,跟家里人说。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少,收好吧。” “谢谢顾伯伯。” 顾卫家父女友善还以微笑,径直离去。 见二哥发了话,顾卫国也讪讪开口:“撼川如今,恢复的机会非常渺茫。小钱能甘心情愿伺候他终身,确实不容易。我们且看她日后表现吧。” “哼,要不是大哥瘫痪了,她一个初中毕业生,怎么进得了我们顾家门!”顾月收起虚伪的笑容,用沪语抱怨道。 “她这样的才好拿捏,你懂什么!以后这话不要当着她面说。我们还得哄着她任劳任怨照顾你哥。” 程芳平一边警告顾月,一边从兜里也掏出一个红包:“这是我跟撼川父亲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笑意仍然不达眼底。 钱莱赶紧从包中拿出南城特产,捧在手里:“谢谢叔叔阿姨。我也给你们带了一些南城特产,你们尝尝。” 程芳平斜睨了一眼,嘴角弯了弯,手都没抬一下,道:“交给张姨吧。” 随即招呼众人:“走,我们去用晚餐吧。” 顾家餐厅。 顾卫国端坐主位,左手边是程芳平和一对儿女。右手边则是五弟一家人。钱莱被安排在最末尾,挨着顾月落座。 “钱莱,会做饭么?”程芳平问。 “会做一些。” “哦?那明天早餐就交给你吧。撼川现在总没胃口,你若有一手好厨艺,我们才能放心。” “没问题。” “太好了。那我们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顾月笑中别有深意。 正说着,张姨开始上菜。 沙拉、牛排加意面,每人一份红菜汤。 这个年代,官员家庭的晚饭安排西餐着实少见。 “钱莱,尽快做一份体检。今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要同食同餐,有了健康报告,大家才能安心。” 哦,原来是怕她有传染病! 钱莱心底叹服。 “你大概没吃过这些吧,会用刀叉么?”见她发愣,顾月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笑问道。 笑死! 她拿起刀叉,将牛排分成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将沙拉拌匀,放入口中品味片刻道:“程阿姨,有机会,我可以给大家做点凯撒酱尝一尝。配沙拉,很好吃。” 尝一口红菜汤,道:“张姨的手艺真不错。若是不说,还以为出自俄国厨师之手。” 得到认可,张姨抿着嘴笑,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多吃点。” 顾家人互递眼神,全都安静了。 顾卫国含笑询问:“小钱,以前吃过西餐?” “嗯,是的。小时候,我爸厂里经常会有俄国工程师,跟他们的家属学习了一些制作方法。” “你还懂俄语?” 顾卫国更惊呆了。 “学习过一些。” 顾卫国与老婆对看一眼,钱莱的表现有点出乎他们意料。 晚饭过后,张姨忙碌地为钱家人斟茶倒水切水果。 钱莱想去帮她刷碗,刚好听到程芳平吩咐张姨:“钱莱用过的所有餐具都扔了吧。她还没有体检过。” 既然如此 她转身就回了客厅,窝在沙发里饮茶不香么! 一晚上的沪语听力集训过后,终于把顾老五一家盼走了。 程芳平抱着一套被褥,往她怀里一怼,道:“眼下家里没有空余房间,你不介意将就一晚吧?”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嚯!哈利.波特同款楼梯间。 原来,在顾家人眼里,她是连保姆间都不配拥有的人。 “还有,这是明天早上,我们的早餐清单。” 钱莱接过一看,再一次叹服! 清单上的表格,清晰明了列着每个人早餐要求,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 她真的被气笑了! 蜷在她的小屋里,看着这张纸—— 顾卫国:米饭配青炒小白菜,香煎小酥鱼,四季烤麸。七点半用餐。 程芳平:面包2片配果酱,水煮蛋两个,无豆浆(温度40度),青菜一碟,熏鱼一份。六点半用餐。 顾月:肉包三个,油条一根,煎饼半个,皮蛋瘦肉粥(去姜丝),脆口咸菜(要甜口,过水去盐),牛奶250ml。七点用餐。 顾撼泽:牛肉米线(去香菜),夹肉烧饼两个。八点用餐。 表格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为保证家人健康,请勿外出采买。 钱莱:这家人可真难伺候啊。不知道伺候顾撼川会不会难上加难! 感谢宝宝们给票。 明天会有更好玩的。 求跟读,求票票~ (本章完) 第20章 被毁容了 第20章 被毁容了 翌日一大早。 钱莱还在空间大床里熟睡,却被张姨的敲门声唤醒。 “小钱姑娘,快六点了。你要是现在还不起来做早饭的话,恐怕要来不及了。” “张姨,您每天都这么给他们做早餐么?”她睡眼惺忪,把清单往张姨面前一递,张姨低头笑而不语,只告诉她:“火上煮着粥。我现在要去市场买菜,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去这么早?”钱莱惊叹! “程大姐要求每天蔬菜都要最新鲜的,去晚了就没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你看着点粥,别煮糊了。” 顾月今晨起的比平时更早一些。她太期盼看到钱莱在厨房里被折磨的样子了。 甚至连挑刺的台词都想好了。 她蹑手蹑脚从楼上下来,怎么没有听到期待中锅碗瓢盆交响曲的声音? 走到餐厅,一看,气的“啊啊”大叫起来。 顾卫国、程芳平和顾撼泽闻声赶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只见,偌大的餐桌上只摆着一锅白粥,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清秀小楷写着: 粥是张姨熬的,我只帮忙搬到桌上。我还没有体检,为了全家健康着想,不宜下厨。祝大家用餐愉快! 另外,心中挂念顾首长,今日不辞而别,只为快点到他身边。勿念。 钱莱。 “我这嫂嫂有点意思啊!”撼泽拿着纸条看了又看,觉得有点可爱。 顾月和程芳平计划落空,早餐也没有人准备,气的牙疼。 顾卫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本来就觉得不应该这么戏耍新儿媳。 “你们吃吧,我去单位食堂吃。” 与此同时,钱莱早已坐上了最早一班开往军区干休所的公交车。 多亏昨天长了个心眼,向小李问清楚了路线。 没想到的是,一路上,风景竟然如此美丽。 从城市到郊外,一步一景,各有各的味道。 没有了后世的雾霾,空气中都带着清甜。 汽车经过一片海域时,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船只忙碌穿梭于港口。 海港上驻扎的海军,穿着蓝白相间的军装,与蓝天白云相得益彰,格外养眼。 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上的乘客逐渐减少,最后竟只剩下两人。 那人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同志,您这是要去干休所么?” “您怎么知道?” 钱莱细细观察对方,浅军绿色的衬衫,下配军绿裤。应该也是一位军官吧? 那人莞尔浅笑,托了托镜框:“因为前面就是干休所了。能坐到这站的,应该都是去那里的。你是去探望哪位首长的?” “顾撼川,顾副师长,您知道他么?” “顾副师长?太知道了。我就是负责他康复的大夫。我姓谭,谭云海。请问您是他?” “谭大夫您好,我是他家人,我叫钱莱。” “你姓钱,是他未婚妻吧?!” 那人眼睛都亮了,兴奋之意难掩:“您来了就太好了。顾副师长现在正是处于人生最大的挫折中,他真的很需要鼓励。有您在,应该能重新激发他的求生欲了。 老实说,最近他自我断食已经好几天了。谁劝都没用。现在,连他家人都束手无策。” “但,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我能起多大作用。不过我会尽力的。他的病情是怎么样的?” “子弹穿透腰椎,造成了脊髓横贯性损伤。我们的技术目前还无法修复。如果不能修复,那,他就永远不能再站起来了。”谭云海低下了头,心情沉重。 “我可以看看他手术后的所有检查报告么?” “你看得懂专业医学报告?”谭云海相当诧异。 “看过有关书籍,让我试试吧。不懂的地方,我向您请教。” 谭云海带着钱莱走进干休所,将所有资料交到她手上。 钱莱细细查看了每一处细节,然而有些位置的情况表述并不十分准确。 再加上,随着时间推移,很多数据都需要重新检查,更新后才能做出进一步准确的评估。 即便如此,钱莱依然像捡到宝一样兴奋。她的实验进行到现在,眼看就可以进入活体实验阶段了。 一旦动物实验完成,便要进入临床实验。寻找合适的病患参与研究将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而顾撼川的伤情,恰恰是她最需要,也是最难挑战的类型。 原本她还为寻找病患发愁,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谭医生,我看首长的某些参考值已经过期很久了。如果我们想要获得最新数据,咱们干休所可以为他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么?” “干休所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得去军区医院。”谭云海顿了顿又提示她,“但目前,得先让首长正常吃饭,喝水。他都绝食绝水三天了。谁劝都不听。要不,你试着劝劝?” 顾撼川的病房设在一层走廊的尽头。 钱莱跟着谭医生从三层办公室刚一下来,便看到一层楼道里站着很多病患和家属,都在向楼道尽头某处张望。 “还是顾副师长吧?哎,每天不骂人,就像没吃饭似的。” “说来也真是可怜哦。不到二十八岁,就瘫痪了。能不闹么?!” “他家里人最近都没来看望他了吧?” “来一次,让他骂一次,谁还敢来?” “不是听说他未婚妻要来了吗?都这样了,还想着结婚啊?” “小点声。听说,他的事,京里很重视。这亲事,也是上面应允的。咳,就是找个人伺候他,给他安慰。” 钱莱一路穿过走廊,议论声不绝于耳。 临近病房,听到里面有人无奈的劝慰着:“老顾,你这样不吃不喝,能撑多久啊?你母亲那边可来电话了,人家姑娘马上就到。难道你是想等着小娇妻来喂你饭才肯吃?” “什么未婚妻?谁的未婚妻?我都是废人了,我还要什么未婚妻?!”顾撼川怒吼着。 紧接着,打翻的饭盆“叮了咣当”蹦跳着,一通乱滚,飞出门外。 钱莱刚一探头,飞崩而起勺子,直直划向了她的额头。 “啊!嘶~” 鲜血瞬间顺着捂住额头的指缝流下。 (本章完) 第21章 让你哭着求我留下 第21章 让你哭着求我留下 “哎哟,老顾,你瞧瞧,伤了人了。” 屋里的军人赶紧过来询问钱莱伤情。 谭云海连忙介绍:“霍政委,这位就是顾副师长的未婚妻钱莱同志。” “钱同志,这是我们师部的霍光辉霍政委。” 钱莱捂着脑袋,强挤出一抹笑意。 “哎哟,哎呦,老顾,你造孽了。看看你这漂亮媳妇儿,刚来就被你毁容了。”霍光辉一脸责怪,“快去处理一下吧。” 钱莱却站在原地,认认真真打量病床上的顾撼川。 经久未打理的头发,散乱地掩去他半张脸。 原本应该是英武非凡之姿,如今却尽显颓败和消沉。 眉眼无神,却透着一种怨恨和萎靡。嘴唇爆裂,胡须野蛮生长。 毫无生气的身体,勉强支撑在床上,没了夕日半点威武之势。 那人也在打量钱莱,片刻,突然间对着门口霍政委暴怒嘶喊:“不造孽么?!你们让这样容月貌的人,陪我这个活死人,你们不造孽么?” “都给我滚出去。七天不喝水就会死,已经三天了。你们就放了老子吧,让我去死不行么?” 他用力捶打着病床。 “不行。你还不能死。” 钱莱话一出口,三个大男人都愣住。 “你把我毁容了,别想不负责。我是容月貌的来,不能让我残破败相而归。我不答应。”钱莱干脆直接走到他的病床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未婚妻。我跟家里人也闹翻了,来新市投靠你。 结果,第一天,你就赶我走。 这要是让别人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再说,我离开这里就无家可归了。” 钱莱勇敢与顾撼川对视,用弱小无辜的眼神抵抗着他的愤怒和绝望。 “首长,昨天程阿姨让我去见了你的家人。他们都好凶啊。 我求求你,让我依靠你一段时间。等我站稳脚跟,他们不会难为我时,我一定会走。 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行吗?” 顾撼川眼中神情意味不明。 她没事吧!? 自己一个瘫痪之人,她竟想把自己当靠山?! “哈哈哈,真好笑。竟然有人说,要一个瘫子给她当靠山。” “怎么不能呢!?首长,你只是腿站不起来了,你又不是植物人。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去留,甚至生死。你信不信!?” 呵呵! 顾撼川嗤之以鼻。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一切,你不会无家可归。”他语气明显没有原来那样抵抗。 “你看看,首长,你对我来说,怎么就不是靠山呢?一句话,便有人为我安排好一切。你说你重要不重要?” “滚!咳咳咳,我不想听你,咳咳,废话!” 她根本不懂! 这不过是自己的余威而已,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余威很快会消失。 到时候,他就会从被人“敬重”变成被人嫌弃,这才是他最痛苦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弥散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顾撼川脸色瞬间凝重,羞愧和尴尬爬上眉梢。 “出去,都滚出去。咳咳咳,我不想见任何人!” 他懊恼地捶打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脸面像被扔在泥淖中摩擦。 “护工呢,快去叫护工。”霍光辉一声令下,楼道里瞬间小小骚动起来。 不一会,一个男人拿着工具冲了进来。 “姑娘,你先出去吧。我给首长换下衣服。” “滚,再也别回来了。这里是地狱,没必要自己找死咳咳咳,咳咳咳.” 顾撼川的咆哮声逐渐带上哭腔。 钱莱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心疼。 夕日英雄,未老先废,这真的是人间最残酷的现实。 她暗暗决心,一定要尽快完成实验。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挽救这个断翼的雄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护工满头大汗从病房出来。 “首长的衣服、床单都更换了,地面我也清理完了。” “霍政委,首长大概很久没有洗浴了吧?刚刚他身上的味道已经很大了。我担心,他会生褥疮。能不能让这位大哥帮他洗个澡?”钱莱关切地问。 “早就该洗了。哪怕擦擦身上也好啊。可他不让任何人靠近。”护工小何一脸无奈。 霍政委思索片刻,道:“洗,今天就算是生架,也把他给我架到浴池去。我亲自给他搓。” 他坚定地像是宣誓,钱莱笑死。 “政委,要不然让我尝试着跟首长沟通一下?尽管,我也没把握。但若是不成,再生架着他去也不迟。” “好,我们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此时病房内已经恢复平静。 钱莱顺着门缝悄声进了病房,就见顾撼川正望着窗外愣神。 窗外树干上,一只小松鼠爬上爬下,忙的不亦乐乎。 它像是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它似的,偶尔停下,转头回望顾撼川。 钱莱就静静地观察顾撼川的神情。 他静静地看了良久,不知不觉间,眼泪就顺着他一侧脸颊滑落。 他猛然抬手,狠绝地抹了一把泪水,用力抽了下鼻子。 继续看向窗外,平静地凝望逐渐演变为低声抽泣,继而发展成呜咽,最后放声痛哭。 他大声呐喊,好像在诘问苍天“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钱莱一动不敢动,由着他宣泄心中所有悲愤。 不知道过了多久,钱莱只觉得双腿酸麻,顾撼川终于平静下来。 她悄然上前,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男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倔强别开视线,用手擦拭眼泪:“你怎么还没滚?” “因为我,不会滚!” 她的语气坚定得像是被敌人迫害前的宣誓。 男人有点被她这句话激怒,挺了挺身,大声对她呼喝道:“我不想见到你,滚出咳咳咳,去!” 哭了大半天,又吼了好几次,此时,顾撼川的喉咙早已嘶哑。 “首长,这么嚷,嗓子多疼啊。看,都哑了吧。”钱莱端起茶缸,若无其事的送到他手前,“来,喝点水,润一润。润好了,再骂不迟。” 男人下意识要接过茶缸,突然想起自己正在绝食绝水。要让眼前的女孩知难而退,他必须表现出更加暴虐、混蛋。 收回手的同时,他长臂一挥,想要打翻茶缸,刚好能泼洒女孩一身。 到时候,她一定会因为窘迫落荒而逃。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谁知道,他一抬手,那姑娘像是早有预判一样,往旁边一闪,轻巧避开了。 “首长,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怎么作,我都不会走。等我要走的时候,我会让你哭着求我留下。这才是我钱莱的风格。” (本章完) 第22章 今天洗洗澡 第22章 今天洗洗澡 “呵呵呵,你真有意思!是谁给你的自信?你永远不会看到那一天。”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如此大胆挑衅他。 他铁骨铮铮好男儿,她竟然妄想他会哭着求她留下。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首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伤只是当下治不了。如果你给祖国医疗一点时间,兴许很快这个技术难题就能攻克呢。你干么不耐心等一等呢?”钱莱扭身坐在顾撼川病床上,一脸单纯地望着他。 这姑娘果然是天真! 那么多专家都宣判了的“死刑”,只有她这样的无知之人,才会抱有幻想。 “首长,就算是你再也站不起来了,那咱们不站着不行吗?谁说坐在轮椅上,就不能为祖国做贡献了?” 钱莱顺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开始剥皮,“国外,有个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 他21岁就被确诊了渐冻症,全身瘫痪,甚至不能说话。 但却依靠仅剩能动的三根手指,通过语言合成器进行学术交流。 最终,不仅成为了大学教授,还获得了世界级大奖,为人类物理学研究作出了超级大的贡献。 可你知道,医生当初是怎么预判他病情的么?” 钱莱掰下一瓣橘子,放到自己嘴里:“真甜。” 她笑看着顾撼川,故意把橘子咀嚼得像是充满甜蜜汁水一般。 三天滴水未进的顾撼川,看着她的模样,条件反射的吞了吞口水。 意识到她的诡计后,赶紧别过脸去。 钱莱不管,接着像闲聊天一样说道:“当时,他二十一岁被确诊,医生预言他仅有两年生命。可结果,你猜怎么着?” 又掰下一瓣橘子递到他唇边,他躲,她追。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把橘子直接贴到他干裂破皮的唇上蹭了蹭,用力一挤,几滴汁水,顺着他两唇之间滑入他口中。 顾撼川被她的动作惊住,她却莞尔一笑,道:“润润唇吧。听说你三天没喝水了。是不是很甜?没骗你吧!” 女孩对他嫣然一笑,露出隐藏的小虎牙。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讲下去:“结果,他竟然活到了七十六岁才去世。还为人类科学做出了巨大贡献。” 她盯住他的眸子,见他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质疑,她趁热打铁,又说道:“所以,从这个案例来看,医生说的话,并不是金科玉律。凡事都有例外。 你得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另外,听说你是部队的磁暴专家?你判断一下,对于部队来说,有你没你都一样呢,还是会因为你死了而有巨大损失呢?” 钱莱当然知道,顾撼川是军校培养出来的难得一见的磁暴领域的天才。 而这个年代,领先的磁暴研究对军队具有战略级意义。培养一名像顾撼川这样水平的专家级人才,至少需要五到十年时间。 “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都会照样转。” 顾撼川死鸭子嘴硬。 但,钱莱看得出来,实际上,他是因为内心自信坍塌,他极度需要外界的肯定。 “确实,离了你,地球确实不会停转。只不过会直接延迟我们国家在通讯和核研究方面的发展。毕竟,现在国内,像你这样水平的专家,少之又少。” “顾撼川同志,你腿能行动的时候,你在战场上拼杀。现在,腿暂时不能动了,你用你的所知所学,用你的脑子,换个地方拼杀,行不行? 你应该比我清楚,当下,祖国磁暴事业有多需要你。 你到底是害怕英名不再呢,还是自私的回避责任呢?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我不想用道理绑架你。毕竟我不是你,难免不能真正体会你的难处。 但是,我替祖国医学界求你——再给点时间。 也替祖国磁暴领域恳请你,再在人间留一留。 哪怕培养新人替代你后,你再去,灵魂也没有负担啊。” 她说话间,语气平缓,带动着他心绪逐渐安静下来。 顾撼川看着眼前灵动跳脱的生命,思绪乱飞。 他就像是窗外那棵枯树,早已了无生机。 而她就像那只松鼠,依然愿意以树为家。 在松鼠眼里,大树是它赖以生存之地。 而对于枯树来说,它何尝不是焕发自己生机的存在! 我命由我不由天!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坚定的话。 这句话,仿佛又将他作战时意气风发的豪迈激发了。 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生命,她灵动、恣意、活泼,让他瞬间想了很多很多。 “呵呵,一个连屎尿都管理不了的人,你跟他说这么多伟大的理想,有什么意义?” 是啊,激发他生存欲望之前,首先要帮他减少生理上带来的困窘,帮助他提升生活质量,才能从根本上扭转他的态度。 “来之前,我查阅了很多书籍。首先,大小便的排便时间,完全可以通过人为训练。比如:我们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养成晨起或者三餐后排便的习惯。就会减少尴尬的情况发生。 小便亦如此。时间长了,大多可以提前避免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何况,首长,你听说过‘纸尿裤’么?” “纸尿裤?”顾撼川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对,有点类似婴儿的尿布。但是,是用蓬松纤维、絮、塑料薄膜外加无纺布等制作而成。 我已经试做成功了。是为你专门设计的。明天就给你带来。 到时候,你不但可以管理好自己排泄的时间,还不用担心万一失控会造成尴尬。” 顾撼川眼中划过一抹“虽然不信,但有点好奇”的神情。 “你看,首长,日常的困局终会有办法解决,对不对? 你完全可以把全部精力投入科研中。让自己忙碌起来,顺便等待医学进步。 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了呢!” 钱莱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顾撼川将信将疑,却有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来,喝点水。你也该润润喉了。不要担心排便,我给你带了防尿垫,先给你垫在身下。 明天有了纸尿裤,同志,你就又是猛虎一只啦!” 钱莱将脸凑近了些,真诚地期待着他的答案。希望自己说了这么久,多少能对他有一丝触动。 顾撼川与她四目相接,片刻,他忽然视线上移:“你的头,很严重么?” 钱莱这才想起来,为了让他心软,她故意让谭医生将整个头部全包扎上。 “是啊,挺严重的。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毁容。要是毁容了,你可不能死,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话一出口,突感暧昧,有歧义。 赶紧又补一句:“哦,我相信医生妙手,肯定不至于赖你一辈子。” 越描越尴尬! “对了,首长,今天咱们洗洗澡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