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1章 点兵
第1章 点兵
敲锣的“铛铛铛”;敲鼓的“咚咚咚”;以及吹角的“嘟嘟”声——
在这座马粪味道的军营中,刚刚适应自己将门子弟身份的宣冲,整了整自己的铁盔,心烦意乱地用拳头轻一下、重一下、特没谱的锤击马鞍。
而龙马感应到不靠谱的主人现在不合理的拍打,转过马头,一阵强劲鼻息喷过来,告诫宣冲:“莫挨老子!”随后屁股调转方向,威胁性的用后蹄刨地,朝后扬了扬沙尘。
哦,就算这匹龙马不用蹄子,其如同野猪一样突出的牙齿,也颇具威慑力。
宣冲只能退到一旁,从腰间拿起弹弓,瞄了瞄龙马的臭脸,然后朝着地上即刻打去。“啪嗒”一声,马蹄旁泥星飞溅,龙马呢,立刻低下头怂了下去,宣冲放下弹弓,冷哼一声:“算你识相!”,随后从怀里掏了一把豆子,给予安抚。
至于心情不好的原因嘛,一个月前自己接手整顿军营中私贩酒水的事,但是查着查着,由于处置不妥当,险些引起了小规模营啸。
这事最后闹到行辕中,将门处置结果是:自己被处罚,闭门思过。
而在宣冲身后思过的营帐中,堆摞了一大卷帛书,自己得把上面的内容背下来后,应对考察,否则的话,半月后的考校,通过不了,是要当众被责罚军棍的。而刚刚和自己坐骑互动,就是背书背的有些焦躁,出门透口气。
宣冲撸了一下这匹吃豆子的龙马,骂道:“你这畜生,倒是无忧无虑。”
……
宣冲是一位穿越者,哦,这次穿越也不是什么野路子,有系统有挂。如果由网文时代标准来看,这是十分“美满”的。
但是,宣冲自己非常困惑。自己是来自一个有手机、有外卖的时代,却并不是所有记忆都完整,比如说自己前世穿越时具体是哪一年,家庭情况如何,乃至于前世国家旗帜什么样,这方面记忆都模糊了。
系统上提示自己是从40世纪那边过来的,自己是来这边进行“教育实践”。虽然忘掉一些事情,但是自己确定,系统所谓四十世纪,实在是太遥远了。
这不,宣冲再一次打开自己视角中的系统界面,进行了询问。
系统又一次照本宣科:“记忆模糊,可能是穿越过程中,你的部分知识涉及到违禁内容,为了保护位面文化生态,进行封存。”
宣冲:“违禁知识,指的是'一硫二硝三碳''反射炉注入热空气炼钢'还是基于牛顿定理的'滑轮定理','三胀往复蒸汽锅炉'?”
宣冲心里暗自得意,前世的科普短视频可不是白刷的,虽然具体技术流程不全清楚,但是只要有足够人手和材料,宣冲敢保证自己五年内是能搞懂个七七八八。这个!算不算破坏位面文化的违禁知识?
系统不予回答,并且发了一个“你吹牛逼”的表情包。
系统还是解释(敷衍):“违禁信息指的是,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中所规范的'滴滴滴'的信息,凡是你如今能想到的一切信息,都是过审后的信息了。“
宣冲:“'滴滴滴'是什么意思。”
系统:“滴滴滴,是屏蔽的意思。”
宣冲点了点头,随后图穷匕见,亮出自己这次撩骚的最终目的:“好了,你能帮我(背)记录一下兵书吗,嗯,就是我在你这记录一些小抄。”
系统:“不能。”
宣冲:“别家系统都能,有的可以直接帮主角扫描宗门功法库的,你就帮我记一下不行吗。”
系统:“嗯,系统故障,储存卡容量不够。”
宣冲:“我日,这些文字内容就不超过一万个字。你&%%和我说内存不够。”
然而接下来,系统就装死了。
…世界介绍分割线…
好吧,宣冲在了解这个世界的详情后,确定自己可能是有一点狂妄。这个位面上有“道法”“巫术”等奇术秘法,
大爻(yao)朝,也就是宣冲穿越的所在;没错,宣冲十分惊讶自己穿这个王朝用的是方块字。虽然笔画上有细微的差异,但字体偏旁构型原理是相同的。“爻”这个形容卦象长短横道交错的字,参考佳肴的“肴”上半部分字源就是烤肉上画刀痕,这在二十世纪不常用。但在这,是“道法”计算的关键符号。
军中养马的“利畜符”,以及作战时遮蔽骑兵行动的“扬尘术”,甚至附着在烽火台上的“霆斩咒”都是道术。
宣冲刚刚读不下去出来锤马的内容,是有关军中煞气和山川对应的爻算之法。
此方世界的人类,非常数据化的把世间万物按照“阴爻”“阳爻”划分,然后根据典籍上的公式进行推演,同时撬动爻算验证体系,引导异相显现。
…十天后…
随着宣冲在自己伯父的营帐里(中军营帐),把九千字的兵书全部背完;军棍是免除了,但禁闭还是要继续关一段时间的。为此,宣冲要了一批书继续阅读。
刚开始到这个世界时,宣冲是不习惯这里竖排的篆书,但是随着在沙盘上一边默写一边记录,自己现在渐渐习惯阅读这样排列的字体,就有了想要多读一读书的乐趣。
而家中那边,对于武飞想要看书自然是支持,遂将兵家典籍,山川经注,送来了。
宣冲(武飞)在书海典籍中,逐渐把大爻这个王朝的味品出来了。
大爻属于东方“礼制”王朝。——自家系统重点强调了“非封建”。
宣冲所在的将门家族,有着五个侯爷,其中伯父这一脉是亭侯,有七百户的食邑。
这按照欧洲封建制,好歹是个伯爵。伯爵在自己领地上能够自行打造兵铠,只需要对王国尽“跟随作战”以及“缴税“等义务,在自己领地内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礼制王朝下则没有这样自由,文武朝卿要遵守礼制!事事不能僭越。
例如自己现在的伯父武撼峦,他是一个亭侯,可以有三百人的奴仆,但不能蓄养过百的门客。
什么是“门客”?是贵族们以礼相待的人士。在大爻,寒门人士是“你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效忠”。换而言之呢,蓄养的奴仆再多,对于奴仆是示恩威,但是无法示义。在贵族落魄时,平时用恩威拴着的奴仆会作鸟兽散,而平日内以礼相待昭示大义的士人,则会誓死跟从。
所以说,宣冲在闭门思过后,逐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在封建时代,上位者讲“平等”并不是对下位者的施舍,而是一种能让其他更高层上位者产生忌惮的“对下投资”。
知晓了这个忌讳。宣冲隐隐为自己过去的疏忽后怕。
此时自己穿越的武家作为将门,是可以维持作坊,维护保持一定数量弓马兵铠的。这个数量是根据军书名册上人数来定的,但是工坊若是打造了远超数量的甲胄,就会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宣冲穿越初期,意淫要把家族内那些造甲铸刀的匠作聚集在一起,大干一场,搞炼钢炼铁,铁定会僭越。当然没人会陪自己这么疯,倘若是真的搞成了,啧啧,那不得全家皮肉被刽子手划上“爻”字刀,炮烙铁板烧。
据说三百年前大爻朝的天子,召齐侯朝觐,下旨将齐侯入沸鼎烹杀。其罪名就是僭越:征辟万人开山取铜,铸兵家战器。
齐襄侯被烹后,天下诸侯战栗,百年来无人敢僭越!兵家掌兵,法家主刑,儒家牧民,天下井然有序。
……
在禁闭时间结束后。传令兵来到宣冲所在禁闭营中,敲一下木梆。帐内看书的宣冲立刻穿戴整齐,走出来,接令。
数个呼吸后,宣冲从自家亲兵这儿确定自己解除禁足,被将帅召见,连忙跑到隔壁的马厩中,猛拍了一下马屁股,示意畜生精神点,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葫芦中找到了一枚“壮膘丸”,塞在已经张嘴的龙马嘴中。
龙马如同孩童啃豆一样吞了这枚“豆丸”,兴高采烈的打了响鼻,放下那原先近乎一点八米的身段,让宣冲得以上鞍,蹄下升腾白烟,煽动两侧还没有长成的龙翼,扬起蹄子,朝着军中大帐驰去。
马蹄踏在地面上,产生了云气。而云气如同前世的地效飞行器被气流托举一样,让龙马可以脱离地面两米高度飞行。
这疾驰加速让宣冲不由感慨,这个世界真奇妙。
来到中军后,在大帐外看到了背负法剑的修士。这位宗门下山历练的宗族兄长随手甩了一道轻身符,直接点到了马上的宣冲身上,而被符点上的宣冲,当即就宛如失去引力束缚,如同羽毛一样,轻飘飘的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被道法扶下马的宣冲,抱拳感谢兄长,然而兄长掐了个道诀传音道:“小雀儿(武飞小名),大帅在军中等你呢。”
对于被叫小名,宣冲很不高兴,但还是告谢,匆匆来到中军大帐。
脚上的靴子踏入皮革铺设的大帐内,两侧摆放着斧钺等兵器,而武飞的大伯平南将军武撼峦放下了手中布绢卷宗。
宣冲瞅了一眼那个卷宗,在军中,竹简记录的一般是各个军将职位以及军中律令,因为竹简有助于抄录和分发。
道术一般是记录在“玉璧”“龟甲”等灵材上,而布绢上往往是堪舆(地图)这类资料。
领导桌子上的资料是很重要的。
宣冲看了一眼卷宗,发现那一卷绢书是刚抽出来的,也就是说,似乎要'新开地图'。联想到近几日内军中四处采集粮秣,同时禁止商人朝着南边贩盐,显然是对南边异族策略发生转变。
病殃殃却肚大腰圆的武撼峦望着自己这个侄子垫着脚瞅着自己桌案,冷哼一声,一掌甩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扫出,将没站稳的武飞推了个四仰八叉。
武撼峦放下了手里帛书,抬起双眸:“进帐不行礼,你想吃军棍了?”
武飞连忙爬起来,端正跪姿,吱了一声“末将不敢”,但心中碎碎念:“吃十棍躺三天,百棍打断腿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断了腿,就可以躺平了。”
武飞:“属下知罪,愿受军法处置。”但是表现的却和“小鲜肉演技”一样毫无感情。哦,可参考小学生早读时拖沓的腔调。
显然这样莫得感情,是很对不起观众。于是乎,负责的导演,直接下场警告了。
武撼峦当即拔出刀,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宣冲大骇,虽然知道伯父是吓自己,但也倒退了几步。同时准备拔腿逃出帐外。但宣冲还是没窜出去,因为帐口两个士兵提前交叉斧钺进行了阻挡。
武撼峦盯着这个不开窍的侄子,直到其两股战战,刀子收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源常(字),我知道你想要学道,但是你没有这缘法!”
武飞连忙回应:“伯父我知道。我资质差,这辈子只能打打杀杀了。”
宣冲作为穿越者早就打探过,而各家应对自己询问的说辞,都和这伯父的讲法差不多:在大爻朝,各个山头上的道门能招收的弟子有限。
自己由于某种原因,被各个道门推脱。这个原因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道心不纯”。
对此宣冲咒骂那帮牛鼻子们:不想招就直说,搞什么理由。
…宣冲这是惦记那帮仙宗。有机会一定整个大的。…
各个宗门和各大世家以及朝廷都有说不清道不楚的关系,例如武家这边就很积极地朝着周边青华宗送人。而每次征伐南方时,宗门那边也都派遣武家弟子下山辅佐大军。
(类似于封神榜中,黄飞虎在打仗中,遇到黄天化下山)
而宣冲的理解:那个堂兄武恒羽,一定是大伯塞钱了,所以能留在山门。而自己被认定为“资质”不够,所以在山门中镀个金,在山上扫了两年地后,就被赶出山门扛枪——这不公平!
宣冲对自己穿越后不能求仙问道一开始是非常焦躁的,但是啊,自己渐渐的了解相关信息后,也就慢慢接受了,尤其是,知晓错过了修仙的最佳时机,也就开始摆烂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是有点“任性”,但是想做的事情没做成,心里那一股不爽,消不掉。
于是乎宣冲询问系统:“系统,他们说我不能修仙,你怎么看。”
系统:你资质不够,别走这条路了。
宣冲心里哔哔:“什么叫做资质不够?凭啥?”
这个被穿越的武飞,有一个长姐,还有小妹,被宗门的女剑仙收入门下做弟子,还有面前这个大伯的儿子,自己的堂哥也在宗门中筑基成功了。
宣冲相当不爽,内心总有一股不爽的声音在咆哮:“我是穿越者,我有金手指,我要修真,要筑基,结丹!”
作为从“手机点外卖”时代而来的穿越者,曾彻夜刷小说的宣冲对修仙那是相当向往。
纵然这个世界的道门金丹,不存在“挪山放海”的神话般威能,并且各家都有克制仙法的技能,例如兵家就可以聚集煞气克制灵气,史书上记载,一些仙人被削掉三后,面对大军的强弓劲弩,自身和肉体凡胎毫无差异。
甚至这个位面中,道门的“飞升”也不是去往仙界,似乎是以能量态离开这颗星球,去其他星球。也就是所谓小世界。
武飞:但是能活个几百年那是真的。——都怪自小被某个猴子带偏了:三千大道,只要长生就行了。
而现在被这个位面世界的npc打断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嗯,虽然不是什么最差的开局,但是这种追求事物被掰到另一个赛道的感觉,很不爽。
……
武撼峦收回了刀,拿起布帛对宣冲问道:“你知道错在哪吗?”
这说的是上个月调查军中贩卖私酒的事情。
宣冲抬起头:“侄儿处置不当,那时,侄儿应不动声色暗中调查,而表面上和他们笑脸相迎。。
武撼峦冷然道:“算你有长进。”
宣冲之所以这么回答,是这几日这位伯父的亲兵给自己透露了一些信息——即那些涉案兵卒们,都在这一个月内被调出军营。也就是说,武撼峦在宣冲禁足时,是先稳住这些人,然后再不动声色处理。
有这么一个标准答案后,宣冲再揣度不出来答案,那就是巨婴了。
宣冲也明白了,自己调查军中酗酒失职被监,错不在于“铁面无私”。军中私酿酒水,首先是损耗军粮,其次是让军中出现了打架斗殴。这是武撼峦深恶痛绝的,要不是了解伯父态度,宣冲也不会那么莽。
宣冲自我反省后,从自己行为的结果开始反思:自己最大问题是不够狠,还想着走程序,以至于让这帮在军中贩酒的兵痞们感觉到了威胁,有时间应对,在军中煽谣!
军中和前世原子化社会不一样,是有着大量沾亲带故,兄弟义气关系的,打一个人会牵动一群人。抓军纪时,必须要在这些被处理的害群之马未反应过来之前,就下刀切掉,然后再进行缝合。下刀慢一点,就会大出血,难以缝合了。
所以在一个月前,自己禁酒捅出篓子的时候,武撼峦是第一时间先平息事端,即将自己禁足后,方才慢慢处理。
……
武撼峦对武飞在禁足期间还想着修仙很是不爽,但是现在再度询问其对一个月前的事,有何反省的态度时候,武撼峦对这“认错的态度”很满意,甚至有些意外,这侄子长进的这么快!
武撼峦点评:知晓自己做事的问题,不再执拗,这就是最大优点。
自古以来,上阵父子兵,这自家队伍还是得靠自家人。
武撼峦:“你兵书也读了,今天考校一番。”
宣冲抬起头:“请将军为我点兵。”
武撼峦点头,甩出手中竹令。令如同绿箭一样飞到帐外,撞在了一排鼓间的第三个鼓面上,发出“咚”一声闷响,连带鼓上原本雕刻的白玉青鸟猛然活了一样扑腾着飞到了天空,随后一位门下督走了进来。
武撼峦甩下一句:“老赵,去点将台,擂鼓。”
赵姓亲兵掌拳相合道:“得令。”
武撼峦瞅着自己侄子,这目光显然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而作为穿越者的宣冲,抬起头。虽然眼底有些紧张,但是相关的“点兵纪要”,也就是类似二十一世纪交规的信息量,自己背了三个月,考过应是没得问题的。
这不是修仙文。
(本章完)
第2章 兵家传承
第2章 兵家传承
号响为集结,擂鼓为进军,旗动大军转向,响箭则是死命令,要求整军锁定目标血战。
在大爻朝的兵家中,一个统帅,能够带队冲杀,是锦上添。而最基本素养,则是要掌握“鼓哨,旗帜,响箭”一系列传令系统。
举一反三的宣冲,立刻联想到,前世所听说的信息化时代军队的指挥体系。
从上到下,将帅的信息链路如何下达给最基层行伍,自古以来都是技术岗!而自己现在在大爻入手的这一套行伍调配体系,是后世军队指挥学在古典时代的雏形状态。眼下在大爻这叫做“兵家”。
眼下大爻各地“兵家”的传承是各有不同的。
例如南疆的役农矛军吃的是糕粑,而不是北边的锅盔。粮草特性不同,行军作战形态也略有差异,并且由于身高和武器种类不同,其编制队形是有差别的。
大爻疆域广大,各处边疆的外患不同,故都有将门来驻守,这些将门在几百年来都有着自己的兵典,而兵典涉及到行伍传令的部分,都是“核心技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眼下,武飞所在的军队,叫做“武家军”,这一套兵家传承是武家人内部技术。只要大爻朝廷,在疆域之南有“镇守疆域”的需要,武家基本上就是与国同休。哦,即武夫们:我xx世代为朝廷效力。
…大风吹拂下,四方旌旗哗啦啦作响,此时演武的一千五百人确定了方位…
在点将台上,随着一系列律令传达,下方的一队旗动了起来。
每一队列都有一个旗手,旗帜的左右摆动次数是和中军传达号令的方式,而队列中所有人也都是看着旗帜方向来维持进攻,例如一队役农矛军足足一百二十号人,其中大部分被征召的老农,只是看着旗帜来聚集,只知道随着队伍大多数人冲锋列阵。
军法连坐制下,这些基层军士内也有一套人际江湖,将门统帅是无法时刻掌握,只能通过任命掌旗的队官来约束行伍。
故,每一个旗队,就是战时指挥链的最基层,相当于一个连,这是将军能够直接控制的最基层人员,在下面如果发生什么串联,那就得看将军的个人魅力能不能顶得住了。
宣冲总结上一世的知识:军事近代化后,旅团规模能达七八千,指挥链路达到基层“排”。信息化后,作战集团达到师这个级别,指挥链路最低是“班组”,智能化时代,指挥精确到每一个士兵,而指挥规模更是跨越一整个战区体系数万人的协作。
宣冲总结:历史坐标轴上,军队发展趋势是规模越来越大,指挥越来越精细。
目前的大爻武家军,一军的全额不过是两千五百人,而指挥官控制链路末端是百夫长。这属于幼儿园级的。——但这幼儿园级别,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武飞只能靠自己调动指挥部队,若是通过军校搞一批专业参谋,成立指挥部,嗯,这是僭越,蓄养门客,图谋不轨,法家子弟会找上门,用律令来制裁。
……
此时在点兵台上,大纛下,宣冲开始传达命令进行演武。随着一道道竹质律令化作符鸟,飞到各个队列,各个队列中兵甲随着队正带头,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变动。
步兵队列在快速变阵,形成拒马保护中军,两翼骑兵开始迂回旋转,寻找冲击机会。
如同剑仙用剑,需要在最精妙时刻对敌人脆弱处一剑斩之,骑兵属于大军的剑锋,到底什么时候彻底挥出,也是要看将军释放响箭的时机。
在队列演进中,宣冲很巧妙的将刀斧手调到缠斗的矛兵队列中,制造出了队列混乱,给骑兵能冲阵的机会。这场演武就此结束。
各个队列在灰尘飞扬中,扛着旗回家。今天开锅造饭,多加两成咸菜。而武飞则是披挂整齐返回营帐内,接受着大伯的考核点评。
中军营帐,各队的队长分别列席坐在两侧,中间摆放着一尊铜鼎,每个领队根据自己的次序,分食鼎中炖煮着的羊身上不同部位的肉。大家案台上的肉块的部位,是由领队的功劳资历决定的。
随着杯中倒上了甘醪,宴会开始了。
正所谓皇帝不差饿兵,更何况是将军,大家忙活一天后,总得请各个营头(百夫长)吃个饭。
当然,武飞的座次紧靠着将军,这场宴会毫无疑问,是武撼峦要给手下们介绍一下,武家的少将军。
……
武家军内所有作战任务分配、人事团队的安排,往往就是在这宴中决定,所以在此宴上,大多数人除了吃肉,也都是留了一个心思。
武撼峦先前在单独召见武飞时,板着脸呵骂,和眼下完全是两个样子。他微笑着给武飞介绍各自麾下的将士。随后似乎是在逼,嗯,请这些营队、门督们挨个挨个给武飞敬酒。
随着营帐内,即将宵禁的锣声敲响,这次宴会结束了。各个队正回营,只剩下了武飞。
军中的米醪度数不高,兑水后几乎比米汤还淡,但是连续被二十来个队正轮着敬,还是让武飞感觉到有点吃力。——很显然,这些军官们这些天饱受“酒水戒断”的痛苦,心中有怨气,但不敢对武撼峦撒,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对宣冲灌。
宣冲借着军中兵器倒影看着不胜酒力的自己,感慨道:遭罪呀!
……
武撼峦看着武飞硬扛着酒力,却依旧谨言寡语,对武飞评价更高了一点。当然先前武飞那一根筋的摸样让初始评分过低,现在临场带来反差,才增色不少。
刚刚那个场面,能扛得住所有人吹捧,没有彻底放纵飘飘然,虽然微醺,但没有智昏,假以时日,能成将才。
武家在大爻南疆镇守了四百年。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不是什么道门扶持,也不是天家世代宠幸,而是在于南疆的兵权。如果武家的兵家家传无人继承,道门那边可不会看重“资质”来招收弟子,天家也不会世代恩宠。
大爻的天子,对于列侯们是“酎金夺爵”。中原那些曾经靠着外戚上位,威风显赫的家族,曾一门十侯!但随着天子轮换后,其爵位很快就被削下来,而处于南疆镇守的武家,则是能够用“斩掉蛮族首级”来替代酎金。甚至斩级多了,天家反而会赐给金饼。天家赐予的金饼自然没有成色不足一说,故中原的列侯们会用大价采买。
武家军中众人皆知,武撼峦对侄子吵着要学道法很是无奈。
兵家修煞,仙家养灵!
城中民不跟官斗,江湖中官不压豪客。在红尘滚滚的人间道上,灵不和煞争,然而在人迹罕至之处,煞气散溢太快,仙术方能劈山断河。
武撼峦曾好言好语对十岁时的武飞说过:你八字太硬,该当在这人间走一遭!修什么仙,修仙要吃斋守戒,在山上苦修无数岁月,你能守得住这份清苦?——你不过是听了说书人所说“修仙者逍遥”罢了。
世上哪来的逍遥?这千年来,因为惹怒天子,被大军剿灭的宗门不下于五十了。
…武撼峦是铁了心让武飞继承自己的衣钵,且给武飞讲述了修仙中种种不堪。但武恒羽,也就是这大伯的儿子,武飞的堂哥,则是叙述了宗门里另一番风景。
三年前武恒羽返家后,先是一手道法神通,让武飞好不羡慕。然后就是炫耀自己在宗门中见识。
以南方青华宗为例,按照修为程度划分为“三代”,法力结丹为第一代,凝聚真元筑基为二代弟子,炼气期为三代弟子。
那年这位堂哥给自己讲述了他们在山上排云驭雷的逍遥。让武飞心里痒痒的。遂怨气冲天地质疑家中长辈为何如此摊派。
而后族中老人好一顿劝说,讲述仙门的不易,
例如,即使是修为最高的结丹修士,或许能劈开大山裂开大石,但是面对大军凝聚煞气,那是半分道术都无法运用。而十年前,青华宗因为上供“灵茶”未能达到天家应许的量,不得不派遣十几名二代弟子进宫为天子演丹鼎术。
至于现在被世人津津乐道,所谓沐仙子驾驭灵剑挡住越候三千甲士追击一事,这其实是背靠着一座城池,军民同心镇住了地脉。当然那位仙子也仅仅是挡住而已,面对随后东南将门调动来的“烽火浮屠”这样的怪兽重骑兵,该仙子和全城百姓也不得不遁入山岭。
现如今,所有宗门若想要长存,需要在治世和朝廷合作,乱世和世家门阀合作。
仙道一直是小道,持灵根入仙门者,能炼气筑基,十中无一,凝结金丹的修士,举世不超过双掌之数。
红尘道才是大道,红尘道话事人除了帝王,然后就是儒家,法家,兵家,这三大家中任何一家的入圣者都远超金丹修士百倍。
仙道修士自诩避世,但其实是避不开的,因为灵山大川只有在天子和郡守山河令的调配下才能灵道续昌。
当然幼年的武飞是没能听的下去。
…宣冲疑惑: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替换武飞?这个穿越时间点模糊的很…
现在宣冲在阅读典籍中“百家杂术”时已经能维持客观心态,有了如下认知总结:
首先“人间道”是天道的一部分,是诸道之首。也就是说,修仙者们的灵脉是会被人间王朝影响,甚至法术也都是在律令允许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因此修仙者避世却不得不入世,对红尘躲之不及,所以需要王侯来为宗门背书,非常拧巴。
至于军中,是有随军道士,他们拿着军门的避煞令,在军中行走。对于他们来说,在沙场中历练一年,抵得上在凡世其他红尘历练十年,而对于大军来说,这些随军的道长嘛,是必不可少的法师。
例如“和风之音”这门道术,就能让风云之气,缠绕在一队士兵的足下(骑兵的马蹄),增加冲锋力度。
……
在营帐中,宣冲在更衣处内,用冷水泼面,迅速醒酒,再奔至武撼峦行辕处。
武撼峦在大帐内早早静候,将灯交给宣冲掌握,他打开了白天的那一卷绢布地图。
这一卷绢布地图上面刻画着山川,河流,并且有着船舶马匹的标识,穿梭于城池之间。在武飞视觉中,那些马匹标识位置是在缓慢挪动,而船舶也是如此。而如果看向绢图上的城池,耳边甚至当即能听到城市中人声鼎沸的声音。
宣冲:“不错哦,这个地图算的上一件“魔法物品”,我记得在哪部电影看到过,哈利波特几来着?”
“阴爻阳爻”二进制推演,可不只是道门在用,兵家,儒家,法家,都有相应的“易书”来辅助自身的功业。
没等宣冲沉浸在堪舆图所提供的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中,武撼峦的手指戳在了图上。宣冲从这图中山河运转的万象信息中,拔出了心神,随着将军手指,视角锁定山川。顿时五感中充斥着草木气息,鸟语香,甚至蛇鳞摩擦声。
宣冲后退两步,五感正常后,看着将军手指点在山川上,那道简约山图线条上,写着“赤练山脉”。
武撼峦让宣冲把灯拿近一点:“蛇人在南疆作乱已经五载,我大军严守关卡,虽然能保一方平安,但始终难以根绝此祸患。”
宣冲看了看堪舆图,发现新开辟了好几条线。将军见状点头:“这是我大军预备进军赤练山的粮道,而需要交付给你的事情,也就与此相关。”
说到这,武撼峦目光在地图上凝视一小会,已经确定武飞的任务点了。
武飞表情僵硬,问了一句:“我得下军令状?”
武撼峦扶须颔首。
武飞进一步问道:“失期将斩?”
武撼峦冷声训斥:你本就是戴罪立功。
正当宣冲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弄点风寒之类暂避,自己那装死许久的系统冒出来了。
系统:请掌握这支军队,奖励为三个学分。注:凑齐十五个学分可以回归。
宣冲很抵触的划掉了这个系统弹窗。
然而系统立刻冒出来警告:“如果考核不通过的话,你会有血光之灾。”
宣冲脑子内咆哮:“沃日,你这是在威胁我。”
系统:“不是威胁,是课堂警告,做不做由你!你不妨试试。”
宣冲一下子气短起来,脑子内嘀咕道:“没说不接任务。”
…心里话和场面的反差分割线…
此时举灯的武飞面对伯父正了正神色,表现出义不容辞。
这让武撼峦愣了愣,这一直是在军中“反着扭”的侄子好像突然转性了。
宣冲再次看向地图,这会控制住精神,小心翼翼,防止自己陷进去,对这位大伯问到:“伯父,咱家现在向南进军,是朝中意思吗。”
宣冲的逻辑,既然斩首可以替代酎金,武家军完全可以养寇自重,将蛇人当做韭菜,定期收割。但是现在突然要主动进军。实在是有点反常。
武撼峦微微一顿,叹了一口气:“源常,带好兵即可。朝中事,源炉(宗族内另一位庶出但资质强的弟子)那边会留意的”
宣冲看了看大伯,明白朝廷那边是有了变数。
传奇将领位于初始状态。
(本章完)
第3章 龙蛇将起
第3章 龙蛇将起
大爻,中州。
此地物华天宝,人烟稠密,肥沃的田野阡陌纵横。从高空俯瞰,江山锦绣如画,而就在这块锦绣上,神都这座大城市,如同龙点睛般镶嵌在这。
视角落进这座城市,天子之气盘旋在河流广厦之间。
首先,这座大城的地面上,有四条人工运河,两纵两横构成了一个“井”字。而在这些河流上,大厦一样的桥梁伫立运河两岸。这样的桥,神都有八座。这些跨度百米的桥梁,如同钉子锁住地龙一般定住神都的财富出入口。
桥梁上预留的“拱门”,可以通过五层楼高的龙舟。龙舟进入河道后,河道中上涌浑浊水流,拱起的暗流令两丈长数吨重的龟身龙水兽浮出水面。它们会用嘴叼住纤绳,听从龙舟上的号角声开始拉纤,将龙舟拉进河道中。
这些水兽据说有淡薄麒麟血脉。但现在也只是大爻“法家律令”下的苦力罢了。
在把龙舟拉入预定位置后,这些水兽会沉入池中,在池水中留下一汪汪旋涡。
…拱桥锁住的是水脉…
如果是夜间,抬起头看着天空,则是“龙光射牛斗之墟”。
人工运河分割出来的九区中心点,其建筑格局上隐隐的出现了龙相,在这些组成龙脊的建筑的顶端,隐隐是有电光云彩在飘动。
而到了夜晚,灯火逐渐熄灭后,这光华涌上天空。对应的是数百丈高空上,显现九座宫殿。
这不是海市蜃楼,是真正悬在天空的宫殿,有瑞兽灵禽飞入其中,天子和诸多臣僚,在此处理天下事。
在这九座宫殿中,其中飘荡在东南方的宫殿是“乾宫”。
乾宫,正中央大厅中,树立着一块五十丈的巨大日晷。
在这块日晷划定的各个复杂区域里,一道道“阴阳二气”正在组成“爻算”阵列,在此工作的司天丞们,记录每一道阴阳二气长痕交错点,然后进行推演。
王朝的二品观灵官陆少其,拿着灵狐毛制作的笔,在绢布上点画着星图。突然间他目光越来越凝重,手上掐算快了起来,掐算完毕后,他抬起头看着苍天上“武康星”的方向,喃喃道:“天外灾劫?”。
此时天空隐隐有一颗彗星飞来。
…彗星双尾的分割线…
次日,朝会上,戴着十二旒冠冕的戍帝,看着手上的绢布星光图,不温不火的对一旁静侍的朝臣道:“有一龙裔弃民,归来了。”此言一出,大爻朝上下一片安静。
武卿眼神相互交错,而文臣们则是举起了玉笏准备谏言。
大爻对待周边异族妖种们,其实就两种安排,要么归化,要么驱逐到蛮荒地带。龙族后裔自然是极贵的一脉,而逃弃之民,那都是六千年前,大爻更替承朝时,跟着承朝出走的那一脉。
戍帝所谓“弃民”已经是表达出来态度了。
戍帝严苛的声音从白玉阶梯上端落下:“云邸,汉胜。”
朝堂上的大司马和大司徒站了出来,一旁的宦笔也开始拿出黄绢准备记录,而百官也知道陛下传递的旨意。
大爻现在金瓯满,分不出来多余的恩泽。所以命令四方将士固守边疆。
随后,司天丞们也得到旨意,九个天宫中,正东方向上震宫,最中央祭坛,仪式展开。随着天子令嵌入中央的缺口,调动乾坤之力,视角拉高,星球表面讯号波动在空旷太空中扩散,对天外势力发出了警告。
然而此次来的不仅仅是有龙裔,另外四股邪恶的力量则是悄咪咪地尾随其后。
…横跨天南地北的分割线。…
大爻戍天23年,在南疆区域中,武飞(宣冲)正守在一片靠水岩质高地上扎营。同时指挥手下的营队们和营外那帮“东西”对峙。
此时在营地外,扭着身子的蛇人正在发出丝丝的战吼声。这样吼声闻着是全身不自在,就如同扑面而来鱼腥味。
在大营中,宣冲正在传达指令,多布拒马,瞭望台轮班,部分看似围栏缺口、可以混入的地方,在草丛中撒上铁蒺藜;两队铠勇刀斧手时刻待命,以盾为被,睡在营口附近的帐篷中。而这些营口处的帐篷,部分还是空的;里面挂上能够叮当作响的铁片,确保敌人混进来偷营时,不能抢先手。
宣冲:据说前世小说中的特种兵王挺厉害,得防着点。
大部分战斗都在营地外发生,时不时的有蛇人投掷长矛,砸在盾牌上,但是这些投掷都是在五十步开外,力道不足以砸穿盾牌,相反在大营这边,人族轻弓们发射点燃的“硫磺松香”箭,则是能烫伤这些蛇人皮肤。
宣冲站在三号高台上,看着蛇人堵门。
武飞打了个哈欠,吩咐道:“老样子,下午太阳落山,起冷风的时候,派遣两个营赶走它们。其他营给我安心睡觉,夜里面到点给我起床,熬蛇。”
一旁的骑将走上前想要说啥,武飞抢先一步对他问道:“对了,下一波运粮的弟兄到哪了?”
随后自顾自的展开布绢图,布卷上河流波光粼粼,一艘小船标识浮现出来。
望着布卷地图的武飞自言自语道:“哦,还有六个时辰的水路。”随后吐字清晰的吩咐一旁准备请战的骑将:“派点人和押粮官那边保持沟通,约好时间,入营交粮。”
军营骑队队长看着这么疲懒的少将军,张了张嘴,想说啥,最后话吞了下去。
至于这位骑将到底要说什么话?武飞清楚。
“眼下堵在门口的这帮蛇人,数量不多,那可是大好的军功!武少将军如果进取一点,定能让老将军刮目相看!”这是劝武飞说的话。
但实际上,那帮营头们背地里面发的牢骚是:“这个小雀儿,守着营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同大家闺秀!”
武飞(宣冲)完全不在意小人背后长戚戚。躺回去睡觉了,至于门口蛇人,下午天凉了晒不到太阳了,自然就歇菜。——至于杀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自己穿越前读过的三国中可是有“失街亭”的故事。
武飞腹诽:“明明做好本分的事情可以了,何必出去浪呢?”随后瞥了一眼营帐中那些队正们。
这些队正在伯父手下那自然令行禁止,但是自己却不能做到对他们“收发自如”。
作为一个现代人,武飞感慨自己这些手下可是标准的封建部队,一旦自己下达军令,放狗出笼,嗯,也就是让这帮憨批杀出营地,这帮憨批们砍出兴致,那可能是鸣金都装作听不到。
封建军队的绩效是按照军功奖惩,蛇人首级老值钱了。
自己没那个威望让这些老卒们在杀得关键时候放下首级归营地。而一旦己方守营的大军被勾的远了,遭遇伏击,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危矣!
武飞将目光放眼在周边地形,大仓处有三条路,北边是两条陆路,一条通往山丘,一条贯入丛林。南边是一条河道。——武飞派遣的探马带来一系列信息,让宣冲感觉到蛇人们应该是引自己出洞。
武飞:自己最近经常空军,也一定得让这帮蛇人空军。
注:蛇人是直接能下河以鱼儿为食的。而营地旁河流野钓应该是能上鱼的,但是没有,所以宣冲判断蛇人数量应该有个五六百以上。
武飞:真的要把粮站给丢了,自家老伯或许不会斩自己,但是一百军棍是免不了,外带脸上刺字,在族内社死。
躺在营帐中,武飞抬头看着营帐上透下来的阳光,这个天色是“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判断自己还能睡两个小时,但是紧张中根本睡不着,生怕自己睡着了,军营中某些老兵头们出营独走。
武飞叹了一口气:“艹,带这帮老卒,比抓淮海三十万头猪还难。”
…山林葱葱,草木皆兵的分割线…
申时已过,太阳已经被远方山头挡住,虽然天还是大亮,但是山的阴影遮蔽下来,位于河边的大仓前方,陡然多了一阵凉意,蛇人们在营地百丈外游动的频率变少了。
营地中号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马蹄磨地面的声音。
一队总共六十人的役农骑兵拿着戈准备出营。而那些蛇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开始扭动身子准备跑。
而此时在营地中,随着四方旗变动,大营上宁和之气发生变动,爻相“阳转阴”。
随着营地风水术的调动,在一旁河水中两米以下的寒气被抽上来了,随后被突然刮起的狂风,播撒在了营地外的蛇人身上。这些缺乏衣服半身鳞片的蛇人陡然一个激灵,就宛如冬天被冰冷的手塞入后颈,不复中午的神龙摆尾。甚至游动动作也慢了许多。
武飞戏谑:变温动物,长鳞片保水,没长毛皮保温,下午起风了,洒水了,不嘚瑟了吧?
关于蛇人的战力,武飞在领兵前就有所了解。每年六月份时候,蛇人会在岭南躁动。正常个体从头到脚长五到六米,半直立时两米高,当它们主动发起攻击时,蛇尾甩动能把牛腿打折,至于远程攻击?能将一柄七公斤的木矛,投掷到五十米外。
营地中那些凹陷的盾牌,脱臼的农兵已经证实了蛇人们的腰臂力量。
但是,根据武飞总结:蛇人这种力量高爆发,一般都是发生在二十五度以上的环境,一旦低于十度后,就没这么神气活现了。
故,武飞守粮站,每天都在等“太阳躲在山头后,山谷风能撩起大旗”的时候,武飞就会吹响号角让骑手们定时驱赶蛇人。
河底的寒水,经过风一吹,那颇有一番秋天萧寒意。
而刚刚喝完热汤的役农骑兵们则是属于上头的状态,手上那狗腿刀和矛绑定组合的简易农戈挥动,这熟练度,就和他们拿着镰刀打稻穗一样。依靠马匹的冲力从侧面接近,将蛇人竖着割出极深的刀口,受伤蛇人蜷曲身体垂死反击,马匹已经跑着弧线绕开了。
在营内的武飞看着蛇人逃的差不多,鸣金收兵。
出击的役农骑兵并没有机会下马割首级,并且他们刚刚突击,大多数只是划破蛇人的鳞片,并没有给予致命伤。蛇人生命力要比人族要顽强的多。
受了伤的蛇人还是有凶性,首级可没那么好割,
宣冲不计较这个首级,命令骑手们在驭马回帐时,下马前,得将农戈丢下来到考验官这儿,凡是戈上带着血肉,都能领取一份酒肉。
有些役农骑兵为了偷奸耍滑,甚至故意在戈上搓几个缺口,如此戈锋上更明显的留下红物(可以参考指甲断一半,更能划出血),以至于不被验查官斥责:“你这是兵刃上抹点血和泥骗酒!”
今天这一波,武飞派遣足足两队骑,一百二十人,打得比较狠,因为啊,马上自家运粮队要来了,得打扫干净让船队兄弟安心卸货。
至于每队的骑长,武飞给他们算十个首级的战功。别人可能没法凭空拿出首级,但是武飞有个大伯,后面关隘中有硝好还没有上报的蛇人首级,存在仓库中。
这样的赏罚体系中规中矩,即不至于让出战将士们热血沸腾,但该出力搏杀时,也没人来摸鱼。哪怕最油的老兵丁,也觉得应该在战场上捅几下实的。
作为这一切最核心的当事人,武飞并没有什么“军权在握”的热血,相反有那么一点“公司老板和麾下员工相互算计”的心累。
宣冲:别人当将军,那是军令下达令行禁止,而我苦啊。
此时宣冲掌握了五百人,七个队(营),一直是在和下面营头这些中层搞的小圈子,勾心斗角。
太阳快要落山后,大营内,武飞亲自复查矛戈。嗯,细细的嗅闻了那些沾血不明显的兵戈上是否有血腥味后,迅速将今日酒肉发下去。守寨战是最简单的,唯一要慎重的,就是赏罚。
…十个时辰后…
上游河道上出现了运粮船。营地的瞭望台营守和船上运粮官通过“火把”讯号对接,武飞挥舞令旗。很快,校场上排队待命的农兵们开始进入码头组成队列,将卸货的木轨和独轮车安排好。
十艘长十五丈的龟甲大船靠岸,龟甲船防御板上插着蛇人投掷的长矛,很显然蛇人也把主意打在了这运粮队上。
龟甲船甩出铁钩勾住码头上的桩石,徐徐靠岸后,武飞没有空门大开迎上去,而是命令军营中戒备,农兵们组成阵列严阵以待,先对口令,然后派遣有家室的人进入船舱看一看;等到确定后,再打开营门!
武飞:万一要是这船里面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满满一窝蛇人,那可就太惊喜了。历史上也不乏有这样的“奇计”,在守将松懈时成功过。
一袋袋粮食,先是通过脚踏滑轮抬高到滑板上,然后沿着轨道滑落到四十米外的独轮车上,独轮车装满粮食推送到前门送入,被竹筒刺穿带出谷粒,确定没有霉变后,堆砌到编号区。
而粮仓的左侧旁门处,每每入夜,阴爻运转,五鬼搬运法阵启动,随着一个个鬼画符附着在运粮车上,粮草运输车会获得夜晚潜行的能力,而在营中待命的另一位运粮官,会将一批批粮草卷到几十里外的军队大营中。
五鬼搬运法是依赖于山峰地脉和大江水脉上的“法坛”,其传送粮草范围极限在一州之内。而此次大战中,武飞的粮站接收的粮食是来自于别的州府供应。
…盘踞与游走对峙线…
在六公里外的山头上,一双竖瞳正在凝视着这河岸边码头上,那火把通明,周围则是硫烟缭绕的大爻军粮营地。
这双瞳孔的主人,是一个白色的蛇人。其面庞上细细的鳞片,使得面庞非常清秀,尽管其仍然是一个“蛇的脑袋”,却有着别的蛇人不具备的文明性。
此时,武家军的主力正在这八百里赤练山脉上犁庭扫穴。已经有十四个产卵地都被武撼峦的甲士们给端了。
武飞营内服徭役的役农部队。相较于武撼峦将军麾下正牌吃粮披甲的铠勇,战斗力要弱那么一个档次。
武撼峦本队对于南疆这些还用骨器的异族们来说,是“质”的差距,蛇人就算把家底全部赌上,集结四倍的兵力也无法阻止武家的战兵。
所以,这十几天内,在山头上窥视武飞营地的蛇人祭祀白鳞觉得,它们胜利唯一要点就是断掉武家军的这个粮站。
但是啊,这位白鳞作为对手,对粮站守官的谨慎,相当郁闷。
白鳞显然最近是焦虑多了,身子擦过石头,蜕下了一些皮。他展开蛇人的巫术,如同游蛇的烟雾,在面前形成了一位位蛇族首领的面貌,而烟雾构成的蛇人发出了嘶嘶嘶的交流声。
在这样的“远程立体视频会议”上,白鳞指着远方的粮站说到:“无法智取,必须硬夺。”
白鳞祭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瞳孔中闪烁着诡异蓝色。
蓝色,蓝色
(本章完)
第4章 对待异族
第4章 对待异族
赤练山脉,阳泉山,也就是宣冲粮站所供给的前沿大营。
这里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军寨。六座斗角飞檐的炮楼以及大量半人高石垒,组成了这个占地两里地的营地。
该营地平日只需要五百人就可以坚守,依托商队和本地种植的土芋可以自给自足。现在则是需要后方额外供粮。
在大营内,一列列甲兵手握着铜柄战刀在各个营帐之间巡逻。
武撼峦的亲兵们每日巡营时,会和各个百夫长们插科打诨,接着便是拿着绳拉出线路,然后用白灰在地上划定一条条临时线条。
这些线条是营地秩序化的关键。目前大营内是塞了相当于平日五倍的人和大量马匹。拥挤程度,是需要一套交通秩序来保障营地行伍调动和物资运输通畅的。
可以参考小学、初中。人数往往是上千,每天开学第一天,校长就会要求各个班班主任轮番按照次序带着每个班出来,先在班级门口列好队,然后看着前一个班级走出去后,才能跟着下楼,如果一窝蜂,就会堵在路口。
回到当下,武家军内这个军寨中,是六天一大练,三天一小练。以保持战斗力,警惕性。
这样的大练和小练,是每日点卯后,轮番来到操场上操练。
武家的前辈将领们对子弟们是这样学以致用教导:某个营队今天要去校场点卯、演武,那么这个营地就和今天其他不操练的营的吃食,不一样。他们从校场中出来后,会按照固定路线走。白灰线在被践踏后,会变粗模糊,但是粗细很均匀。若是某些其他营帐的兵卒不操练却跟着操练归来的队伍混肉食吃,等吃完后溜回自己营帐时,脚上沾灰,会让线条出现毛刺,这在高台上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而在更高角度来说,这样规划路线,让大营中将领直观地了解每个营地兵额多寡和良劣。精良行伍队列整齐,而松散新兵则是脚步混乱,这两类行伍在白线上踩踏产生的痕迹也是不一样的。
这里是封建时代,封建主义遵循的是:我手下的手下,不是我的手下。具体案例,曹操是汉献帝手下,但是曹操手下夏侯惇却不愿为汉臣。
作为作为封建领主保持下级力量均衡是基操。即在大战之后,某些营队尚能保持完整,而某些营只剩下大猫小狗三两只。这时候就得把完整营调拨一些,补充到缺额的营地中。同时确保一些战斗力强的营内时刻掺沙子。
明末不少农民起义军就有这样问题,聚在一起,几轮大战后,一些营折损过多,得不到补充,而一些营兵强马壮有了山头,强到了“营长敢和旅长干一架”的程度。
武家军的军规中:不按照队列走的兵卒轻则几十军棍,重则关入大牢,等到出兵时直接杀头祭旗。
当然,这样的军规只在大战前执行,平时这么高压,会产生营啸。所以在平日中还需要其他法门来了解兵团状况。
武飞在这个世界学习的兵家典籍中,开篇明义:一个合格的兵家,应当熟练的运用“爻算”来详细规划扎营和运势,同时也要将两三千人的大营管理的如同手臂腿脚一般灵活。
故在大爻王朝内,将门部曲都是百年的传承,即使是部曲最底层的敢战之兵,也都是从父辈那儿接过“吃饷,养嗣”的固定线路,属于将门庇护下的良家子。
…视角来到这个营帐内…
此时在灯火通明的中军大营中,武撼峦身着甲胄靠坐在一头插翅虎的肋下。这头插翅虎如同公园内假山一般大小,趴在那不算尾长也足足两丈,其看似睡着了,但是每隔数秒如“轰隆隆”雷鸣一样的呼气声,震荡在整个营帐内。
武撼峦正在看着一张“纱绢”般材质的信件,信件上写满了蝇头小楷,如果仔细看这张“纱绢”,其实是一张蛇皮。
而这张蛇皮上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蛇人的巫祝,在昨天晚上和诸多部落对话,提出了要强攻粮站的情报。——武撼峦在蛇人内是有“间”潜藏。
话说,武撼峦这次出兵主力在外,不断的烧孵化池,就是逼蛇人的主力决战,来一次能让南塞安稳数年的清剿。怎么可能放蛇人主力去偷大军的军仓呢?
在营帐内,亲兵们看到自家将军脸上挂上了笑容。仿佛是在棋局中下出了神妙一手!
武撼峦对武飞满意!自己这侄子在这半个月实心实意的在军仓不声不响的干活,一点纰漏都没有出。面对蛇人袭扰部队,也都没有慌。压住了军中的浮躁,是个带兵的好苗子。
在左边木匣子中,刚好放着他在武飞身旁线报传来消息,上面记录着“辰时,现数十敌,酉时遣一营骑驱之,每日往复,然近日数渐稀。”
…钩子挂着诱饵,鱼在不断吞吞吐吐,最终尝试多次后,准备张开大嘴…
宣冲以为自己守的是“街亭”,但实际上武撼峦又何尝不是拿这个粮站进行钓鱼呢?
先前这半个月,蛇人每次都在骚扰粮站,按照常理,应该多派一些部队来防御,但实际上没有这么做!而一直是调拨粮草,同时不增加守军。勾的蛇人心痒痒。
现在蛇人在这三日,突然不骚扰粮站了。看似是放弃了,但是武撼峦作为老手知道:对面在自己这儿找不到任何下手机会,现在断不可能匆匆放弃那个粮站。
…插翅的猛虎感觉到了主人煞气,抖擞起来,用大脸蹭了蹭主人甲胄…
武撼峦收起来桌子:“赵屠,王熄!”随后案台下两位骑将应诺道:“在。”
武撼峦:“你二人,在阳泉大营内,虚张声势。确保三日内唬住此处蛇人。”而随后他看向了其他跃跃欲试的将领:“其他人,回营地整肃,亥时(晚上九点左右),听我命令。”
营帐中一阵阵“诺”后,整个大营如同打火启动般,匆忙起来,甲胄整理的咔咔声,以及车轴的转动声响起,宛如一个原本闭目养神的人陡然冒出杀气。
…战役分割线…
在粮站内,武飞尚不知晓此时自己的粮站是“战役”中最为危险的地方。此时武飞是被一些“小事”所困惑,哦,这在武撼峦那儿是小事,但是自己却胆战心惊。
新运来的一批粮草中,一批豆子因为保存不善,发芽了。——武飞一番检查后,确定这是在运输过程中遭遇了“雾咒”,即船队在路途上被蛇人的巫师潜入,搞得破坏行动。而自己呢,没发现。
宣冲有点慌了,兵家的行动强调谋事缜密,这里出纰漏,自己伯父武撼峦绝不会网开一面。于是乎一边开始晒粮补救,一边开始思索着如何填补空缺;一边开始全面检查粮食,一边开始将已经发芽的豆子筛选出来,进行暴晒处理。
所谓军仓的粮官,除了要承接账目上运来的粮食,还要警惕各种损耗,例如鼠患,以及瘴气类法术让粮食朽坏。
武飞并不知晓现在已经快要到了决战时刻!还觉得这次南边出差的日子还颇长。
武撼峦大军那边,每个营都是三日一练,六日一大练来保持战斗力,而非日日操练,因为粮食是撑不住的。
在思索了一阵子后,宣冲看着自己龙马坐骑,咬了咬牙,尝试着拿着一块干肉磨成粉混在米面里喂了过去,确定这畜生吃的欢快后,于是乎做了一个违背天良的决定。
在军仓中,此时面带口罩,穿着屠夫装的武飞连同着自己三位亲兵,正在肢解一大块“肉”。
五米的蛇人,头被钉在了木架子上,开始剥皮,而后,掏出内脏,然后剔除出肌肉。分段切割,烤干后烟熏,这就是一块“鱼肉”了。宣冲在打包后标注了这是给龙马吃的。并且附着上了加工方法,需要用石碾子处理好。
一晚上把所有俘虏的蛇人全部处理干干净净,对外宣称这是硝制蛇头,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这些肉都不给粮站的士兵吃,而是把“肉”都送到了大营去了。
因为虽说“肉脯“是马饲料,但这年头士兵偷吃马料是常有的事。
武飞对三个亲兵下了死命令。
武飞:“你们敢对外界说漏嘴,我把你们做成肉脯。”
那天晚上阴暗的肉类加工作坊里,武飞露出白牙说出这样的威胁,很有某些恐怖片中屠夫表现。
…这些猫腻肉,其实是瞒不过聪明人的。…
两日后,武飞就收到了来自大军军主武撼峦的“嘉奖信件”,连带送来了一块小骨头,信使不经意间说将军最近吃肉,被这个小骨头卡住了。
武飞骤然明白,自己那大伯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肯定是吃过“胡虏肉”。
武撼峦作为将主嚼出味来,自然要派人了解一下食品安全。
故,在信使目光下,武飞当时也不得不吃了一块自己亲手做的“烟熏肉”,并且狠狠地灌了一大杯酒,随后和信使谈笑风生足足一个时辰。
为啥是一个时辰?这个信使是不给武飞随后催吐的机会。
随着武飞没有回避,一直是陪同,信使戏谑目光逐渐消失,变得慎重,叹了一口气回去复命。信使临走时说了一句好似莫名其妙的话“他没有吐。”
之后,就貌似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在大营中,武撼峦对武飞送这些“猫腻肉”,并不在乎肉是什么。作为边将,饥食胡虏肉是不可明说的潜规则。武撼峦其实更在意武飞送这些肉是什么动机,如果真的是为了凑给前线军粮,那很合情合理,甚至会欣慰。但若是贪军粮,那就少不得要肃正军法了。
当然,武撼峦是知晓武飞没那个胆子贪墨军粮,但需要让大营中人相信,所以他派的信使其实不是他的亲兵,而是从尸体中跌打滚爬出来的精锐。
而这些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将士其实也不在意送来的马料是不是蛇人肉,在看到武飞并不是一副酒色的摸样后,心里已经没有恼怒,而是“关心”武撼峦在后方塞的这个“小少爷”,知不知道沙场艰辛。而当武飞默默吞掉那块腥肉,则最后一点不忿也消失。
随后前线军营中某些传言荡然无存了。
数个月后,武撼峦在提点武飞这个行为后,着重道:“掌兵不能慈。”潜台词是,这没多大事,别揣在心里放不下。
…肉丝塞牙的分割线…
话说眼下,武飞很快适应肢解蛇人的流程。并且在肢解过程中,发觉了什么。
在天窗的光照射下,武飞用刀子挑起了蛇人的内脏,嘀咕道:“这个貌似不是蛇吧。”
武飞用刀尖挑起骨骼组织,仔细的对比系统提供的资料,数秒后说道:“这个是蜥蜴人?好似是人类生理结构上,焊接了冷血动物身体组织。”
一旁是拼接好的骨架,但是摆放方式,则有些变化。在武飞刻意摆放下,这玩意不再像蛇,而是上半身还能分辨出是人骨和心肺,下半身像是迅猛龙。或许在没有经过一系列“进化”之前,这些骨骼就是龙,而那些已经进化后的蛇人,某些骨架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的。
接下来呢,武飞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能够“扭曲”有机生命体的力量。
……
军仓大营中,一个特殊的女人来到了武飞面前,这个女人穿着玉勇的甲胄。身材窈窕,脸蛋是蛇精脸,但是脸颊下方是明显蛇鳞。
武飞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诡异女人,问到:“你是杂交的?”这个女人说道:“大人,我是蛇人。”
武飞睁大眼睛,蛇人?蛇人可没有这个人头,自己吃过见过,仓库里面硝过蛇人头,轮廓和科莫多巨蜥的头一样。
数秒后,这个蛇精紫色嘴唇轻启,说出了答案:“启灵丹。”
武飞目光怪异:“嗯?”,随后试探的闻了一下,“‘混元石’炼制的?”
这个女人点了点头。武飞深呼一口气,再次打量了她。
“混元石”是一种天外掉落的灵石,或许也可称为魔石。其中蕴含着强大能量,但是大部分生物若碰到混元石,会发生变异,例如耗子群遇到混元石,极有可能会在两周内不断吞噬进化,变成直立行走、可以拿出武器的大耗子。
大爻内一些古老的丹鼎术士们,掌握着用“混元石”炼制丹药,控制变异的手段。启灵丹就是这样的奇术造物,能把变异可控,让一些异类生物人化,骨骼扭曲成人类的模样。
当然,服用启灵丹的生物九死一生,并且,在大爻那些司天丞们的定义中,即使化为人形仍然是妖种。
数千年前,还是前朝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宫廷变乱,启灵丹就被封禁了,事关那时的天子,所以具体不可考,只知晓当时天子后宫中,有狐,有雉,还有琵琶蛇。君王当然不可能是福瑞控,群妖能入后宫的原因,就是“混元石”炼制的启灵丹。
武飞心里默念道:“这个世界是有扭曲生物的神秘力量,那么扭曲种族形态呢?”——思考到这,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戏谑赞赏武飞认识到了这个“危险且迷人”的知识。
但是!这个戏谑一闪而过,就被掐断了。武飞猛然默念自己的本名“宣冲”后回过神来,而不知不觉中,系统界面在自己面前启动了,界面上“杀毒软件”正在进行定时查杀。
宣冲瞅了眼系统。
武飞对着前来的“小青”问到:“你来作何?”
小青:“奉将主之命,来辅少公子看守大仓。”
武飞没有接过她从腰间竹筒中抽出的将令,而是凝视她问道:“你是蛇人,我有点不相信。”
这位蛇精女,抿起紫色嘴唇微笑,微笑间蛇芯的舌尖从嘴唇边舔过,收回口腔,随后似笑似嘲说道:“您应该相信将军。”
武飞顿了顿(看系统界面中),然后点头道:“好吧。这几天你呆在中军营帐,没我的命令,不许出营帐,至于饮食待遇,与我副将相当,每日饷百钱。”随后离帐。
这位蛇女则低头恭送少将军离开。
……
对于异族的效忠,宣冲是排斥的,但是系统蹦出来了一个典故。
宣冲:“李广难封?啥意思?”
随后看到了系统给予的“历史课本”。即在汉武之前边境防守战打的像模像样的老将,却在远征匈奴中一事无成。宣冲感慨道:“迷路啊。”
系统:“为啥迷路呢?”
宣冲:“时运不济?”
系统:“为啥霍,卫二人鸿运当头?”
是啊,为啥这两人在草原上指哪打哪?战争不能用“运气”来解释。李广极大可能是自身理念和“导航系统”发生冲突。在二十一世纪有具体案例:一些郊外爬山团队,打着独立、觉醒口号攀登,杜绝熟练向导指引的情况,可不就是迷路了吗?
系统:二十三世纪后,史学界有一个结论,那就是李广在边境防守中思想地域化,李广对匈奴人是排外的,这种朴素“民族”定位,能和边军同心同德,故边防战中士气非常坚强,但是对外出击不行。
卫霍二人则相反,麾下收拢了匈奴人,故,在匈奸导航下,完成了漂亮闪击。
宣冲直接关掉了系统界面,有些抬杠的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改变理念,也是和李广一样?”
系统没有回答,亦或是不屑于回答。
而宣冲最终,是留下了这个青色鳞片的女子。
…人是武撼峦送过来的,这时候塞一个异族,意义为何?…
在蛇精女到来的第二天,大仓门口一个骑着龙马的门下督,从天空中落了下来,龙马两侧的鳞翼在扑下来降落时,掀起了波及十五丈的尘浪,卷起了地面上沙土,以及卸货时残留的谷糠渣。营中值岗的兵卒被呛的咳嗽,这些兵卒走至该门下督看不到地方,故意,用听得到声音叫骂:“天杀的东西,迟早从天上摔死”
武飞表情微微一僵硬,自己这手下骄兵悍将实在是太放肆些,遂,武飞对门下督露出歉意,门下督却装作无事发生。
这位门下督也是从大营中来的,是武撼峦派过来的副手,同时带给了武飞一个必须要亲自完成的任务。
武飞看了一下任务后,再次确认了一下文书上的印章,对这位亲兵问道:“要让我去探路?但这里?”
亲兵道:“这里由我代管,”随后补充道,“等您完成了将军任务后,我再将这里交付与您。”
宣冲看着这个亲兵,询问道:“我记得你姓赵,叫什么来着。”
亲兵拱手目光平缓:“家中是杀猪的,小人蒙将门抬爱,单名一个屠。”
宣冲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倒是直白的很。随后点头道:“赵屠,且跟我来交接人事。”
遂,派人去各个营队敲木梆,把各个队长呼唤来,与赵屠会面。
(本章完)
第5章 探路,杀伐
第5章 探路,杀伐
当天夜晚,宣冲一行二十三人贴上了“敛息符”,随后离开粮站大营。
这夜间潜行,作为军中二三把手,是绝对不能不会的。有朝一日,大军困于城内,需要可靠的人突围出去,寻援军,差不多就眼下这个路数。
宣冲和蛇人对峙这么多天,对于周围草木中哪里藏着蛇人,都能有大致感觉,例如蛇人行走过密的地方,蛙鸟的声音就非常少。这些事项说起来不难,但是需要观察力。
目前整个粮站中总共五百二十六号人马,但平日内能够有心观察周围并且时时刻刻警惕的,没几个。每天晚上打完了之后,稍有时间就在玩博戏。
真的要轮番数一数,也就武飞亲自上场能够担当这类任务,嗯,侦察兵就能胜任的任务。
这也是封建军队的弊端啊,能用的人太少了!绝不能用前世那支有着强烈学习性的现代化军队来比较。
……
宣冲一行人走出粮站周围区域,彻底将蛇人的味道甩到身后。随后,武撼峦派给自己的小青,这个向导发挥了作用。她引领大家到营地北边的山上,找到了一个洞穴,随后钻了进去。
“咕咕”的响声不大,却突兀得吓人。武飞陡然看了看四周,确定那是洞穴内蝙蝠的声音。一行人在这个溶洞大厅中,偶尔能看到地面上分布荧光苔藓,而更多地方则是黑黝黝的,啥都感知不到,突然冒出来个动静能吓死人。
跟随武飞的其他士兵更为不堪,虽然嘴巴上衔枚,无法出声,但是眼神恐惧地盯着前方,他们的手时刻靠在腰间的刀兵上。
向导小青依靠身法贴在岩壁上,宛如一个大壁虎。宣冲:像前世电影中的异形。
宣冲不禁感慨:一个已经人化的蛇人能在岩壁上如蜘蛛侠般行走,那么那些正统蛇人呢?
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武飞脑海中不禁冒出这样的画面:一片黑暗中,突然一个个蛇瞳张开,吐芯子声如同潮水涌来,回荡在洞穴中,紧接着无数如同异形的蛇人突举起火把,淹没了自己的探索队,然后拿着自己的脑袋去大伯那儿炫耀。
原本溶洞就是激起人幽闭恐惧症的地方,是经不起瞎想的。武飞紧紧地盯着头顶上的小青,随后深呼一口气,一次两次三次否决了内心中这家伙是双料间谍的可能,努力让自己“傻”一些。用人不疑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在未知环境里,在双眼茫茫无助的情形下,谁能真的相信一个有“敌对阵营”色彩的投效者的忠诚?
…未知,怀疑,在滋生…
随着进入洞穴越来越深,宣冲等人在地面上留下的荧光石标示缓缓地向前延伸。黑暗中,随着大家呼吸心跳声音越来越混乱,所有人对于现实的分辨感也在不断衰弱,此时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小青提供的暗号,牵着所有人在黑洞中茫茫无知地走。
不少人都担心下一秒被蛇人袭击,一旦有什么动静,也随时准备垂死反击,带着那个小青一起走。
武飞突然理解了“李广迷路”的真相。在大漠中,没有任何标识物的情况下,水和给养一点点消耗,整个部队被自己先前排斥的“异族”向导牵着,朝茫茫未知的方向前进。一日,两日,终于好像是绕了路,亦或是向导也在风沙中走错了一小步,于是乎起了争执,向导被宰了。史书不会记载一个背弃匈奴的异族是怎么死的,但是执笔者会哀叹:李将军失去了封侯的机会。
作为穿越者,宣冲在某个东西(系统)建议下,深呼一口气,开始了调整。
宣冲自我反省:“焦虑胆怯”都是找不到用力方向时造成的,正如刚下水的人手脚抓不到固定点,会乱蹬,结果一点五米的水深都能淹死人。越是迷茫的时候,越要冷静,脑子得找到当下可以思考的锚点,进行定位。
作为掌握眼下队伍的头,武飞知晓此时自己应发挥定锚的作用。
在洞穴中,武飞轻轻地跺了跺脚。在黑暗中摸索的士兵都停了下来,而前方小青也被武飞示意,暂时停一炷香时间。
石道上,武飞给前后队列中士兵挨个挨个用手心画字的法子来下命令。
“你每隔五步,给我捡一块石头,一旦石头湿度有变化,用手指刮一下刀,提示我。”
“你,注意力给我集中在气味上。这几个气味注意下,然后敲击石块给我提示。”武飞先后掐了一把苔藓、一把泥土,以及石钟乳,让他仔细地嗅。
“你给我注意听水声。洞顶滴水滴答滴答,是有节奏的。你的脚步协同水滴节奏。给我发信号,我会听,如果你脚步乱了,我会停下来问你(水滴每隔三秒滴落还是两秒滴落的)。”
……
武飞给洞穴中前行的每个人排了要注意的项目,然后重新上路。
就一会,队伍中迅速稳定了。虽然压抑的氛围没有消失,但原本肆意增长的“怀疑”却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暂时浇灭了。士兵们专注于自己要注意的情况,转交给宣冲,在得到确定后,步伐稳定了很多。
但武飞自己呢?脚下蓝色的荧光苔藓,从靴子开始朝上半身沾染。
武飞发现自己似乎适应了黑暗。根据身后的士兵不断发出的情报,冥冥中有了超越视觉的第六种感觉,感知到了洞穴的高度、洞壁上是否有水流、石钟乳的成长状况。
宣冲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根据士兵们提供的信息想象的。这些想象不一定正确,但是士兵给予的提示,配合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想象力,仿佛一切就在自己眼前。
然而宣冲并不知道,在这个位面,生命迷茫中的想象力、愚昧下的好奇心,最为危险!
…系统:其实学生不需要知道…
赤练山脉内,武飞脑海中出现了这个洞穴如同迷宫一样的立体构图。此时,这座山体内有着大量的岩洞。根据小青的情报,这些岩洞中存在能直达另一个山头的捷径。
宣冲对此现象进行了了解,认为是类似于地球上黔地的情况,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只有本地人才知晓山内的捷径。
宣冲穿越前网络潜水时,听黔人吹嘘“自己孩提的时候,多少也都探索过本地的洞”。当然,站在军事角度上来看,滇地这样多山多溶洞的地形,让旧时代的剿匪工作相当艰巨,甚至桎梏西南的匪患就没有杜绝过。直到后来,只有新时代那个基层治理程度,西南匪患才被彻底清除。
现在,宣冲,也就是武飞回顾当下,此时自己所在的这支军队在此处是绝对达不到和当地人“鱼和水”的依存关系。换而言之,武撼峦凭什么敢进入赤练山脉剿杀蛇人?
宣冲揣测道:“武撼峦应该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在各个部落之间埋下暗线吧?”
…队伍前方,小青继续在探索路径,她是忠诚的…
三刻钟后,武飞的小队看到了前面的光,从堆砌乱石的洞穴中钻了出来,算是完成了对洞穴的探索。
武飞打开了绢布地图,陡然发现自己所在地点与自己原先的粮站,隔着整整一个大山脉。而自己通过洞穴的时间,只有三刻钟。
武飞立刻用手指丈量一下地图上距离。
武飞:这距离不对啊,缩地成寸,还是地图错误地把山脉标注长了?,亦或是刚刚有什么机制加快了通道通过速度,例如刚刚在洞穴中下坡时过于节省力气,不知不觉,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奇”在武飞的脑海中闪烁,冥冥中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轻轻地说道:“要搞明白,不了解清楚的话,难以满足。”
然而,武飞不自觉的一个哈欠,结束了这没头没尾的思考。
哈欠结束后,发现自己那个系统再一次跳出来弹窗,提示自己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有进行思维体检了。
关于思维体检有什么用途?系统提示:基本就是安神辅脑的作用。因为你胡逼寻思,影响自身正常休息,该模式帮你暂时封存部分思维模式,你先好好休息。
武飞随手按下了“体检”按键。桌面程序查杀后,提示“部分快捷键设置异常”。宣冲顿了顿,看了看这个“快捷键”的名称,《洞穴中伏击假想》《被落石伏击》《蛇女的叛变》诸如此类。嗯,宣冲瞅了一眼,明白这都是自己在洞穴中没用的瞎想。
宣冲在确认后,把这些没用的脑补乱象都丢到回收站中。
系统迅速跳出一个转动沙漏,并提示开始删除。一阵有什么东西被快速忘却的感觉后,宣冲感觉自己的思想上一下子丢掉很多包袱,思路一下子畅通很多,并且十分轻松,注意力可以专注在眼前重要事务上了。
然而宣冲并不知道,就在自己系统查杀时,自己瞳孔中一抹蓝色连忙跳跃出来,试图覆盖延伸,但很快,瞳孔这一抹蓝色宛如抽水马桶中的卫生纸,被一股力量迅速拖曳走了。
…系统:啥牛蛇鬼神?都往这靠!…
两天时间,武飞成功完成了对以自己粮站为中心,三条关键溶洞的路线探索并且在探查第三条溶洞时,发现了超规模的蛇人队伍行动痕迹。在那个溶洞中,大量蛇蜕留在了地面上。
正如驼队和马队走过的地方一定会有粪,蛇走过的地方一定会有蛇皮。宣冲立刻将这个信息,通过玄鸟传书转交给武撼峦。
武撼峦立刻回复命令:尽快赶回仓营。
冥冥中,武飞感觉到事情变得不一般起来。
对周边洞穴进行侦测这个事情,是自己大伯亲自交付给自己的,这说明这件事情相当重要。而现在刚好碰到了蛇人大部队,岂不是说,自己这大伯已经知晓蛇人情况,于是乎派自己去探查蛇人动向?
武飞立刻收拾行囊,因为功劳已经到手了。
“大伯这是想要提拔自己。”武飞略微确定。
…五个时辰后…
在绕过蛇人触摸的区域,重新返回大仓后。虽然这里依旧是井井有条,赵屠也在恭敬迎接——武飞甚至感觉到,大营内的那些营队看到自己归来后松了一口气。
武飞看了一下四周,目光猛然凝固,因为就在自己走之前还空空的营旗顶端,现如今却挂着三个人头!这挂人头的方式,武飞记得小时候武撼峦带自己进营时,指着旗杆说到“这就是祭旗”。
这些人头是自己营中的刺头。这些刺头,武飞早就想要重罚了,不过自己罚,也只是能是皮肉伤的十军棍。说实在的,自己甩出军棍惩戒令的强制度,远远比不上这些兵卒和拿军棍亲卫之间的交情。
自己出门的这两天,他们被斩了。
回到营中,赵屠十分恭敬地将兵符托盘送了过来,丝毫看不出来凶气。
武飞不得不对其另眼相看。这位门下督在前线从死人堆中爬出来,身上煞气收发自如。
同时,武飞也恍然明白,为什么大伯要给自己临时安排任务,同时把兵权暂时交出去几天,因为自己不够杀伐果断!亦或是说,身上煞气还不够,不敢,也没有足够威信来杀。
武飞望着这位副手,感叹道:“赵将军这两天辛苦了。”
赵屠趋前恭道:“为将军效力,义不容辞。”
武飞则向前一搀请他入帐。周围那些想要叽歪的老卒,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他们发觉:少将军似乎不计较赵屠的狂妄行为。
武飞对周围那些脸色一变的老卒,冷哼一声:“这帮役农营队们先前在自己面前装大老粗,背着自己抱怨没女人没有酒,现在要自己来主持公道,真当自己圣母病?”
武飞很快确定目前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利益:赵屠是来帮自己补足“士气”、“威望”不足的短板。而在王朝制度下,如果主帅威望不足,就无法大开大合的奖惩;士气低了,兵卒们在接战时候稍有损失,就溃逃了。
先前,武飞在这个仓营中,面对蛇人的挑衅,甚至要担忧“鸣金”后兵收不回来的窘境,因为武飞年龄小,煞气不够,没法杀那些带头违反军令的兵头。缺乏足够震慑力的情况下,掌握的惩罚上限仅十军棍。超过这个上限,可能就会面临老卒兵痞们串联在一起,趁自己上床睡觉搞兵谏的情况了
先前,宣冲在军营中查私酒的时候,就明白“军令如山”是狗屁。是因为刀把子不够硬,根本无法弹压这帮兵油子。自己的军令就是“参考建议”。现在这帮鸟人面对赵屠,可不敢搞串联。随着武飞入帐,其他队正们战战兢兢地带着各个队伍回到各自营帐中,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每个营帐内往日这时的博戏玩耍动静都没有了。
武飞望着焕然一新的军营,感慨道:“这才是真的领军啊。”旗杆上人头在风中摇,仿佛是在赞同。
…然而在军营上方,一颗蓝色星星,一闪一闪…
在大营六公里外,一个身穿道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道人凝视着仓营,其眉心一道暗蓝色的光在闪烁。若再仔细看,这道眉心的蓝色光芒是一只眼睛。蓝色的眼睛深邃中心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好奇欲望。
道人拨弄一下拂尘,口中默念着莫名的道诀,望着军仓营帐,露出笑容:“天命已降,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本章完)
第6章 守营
第6章 守营
戍天历23年十月六日,南疆的战事,如同被烟头点燃的闷火,烧得足够久后,突然砰地冒出了明焰。
军中大仓的烽火台上,赤红色火焰跳跃着,青烟随之飘到天空,进入云层,如同墨水般,白色云朵一下子变成了乌云,随后电光在其中闪烁。
宣冲抬头看着这个异象。当云层变得灰暗时,天空中电光和鼓声是相对应,这就仿佛键盘敲击指令和显示屏之间跳跃字符。
武飞背诵兵家方面,煞气爻算的口诀。
武飞看着烽火台陷入了发呆,仿佛想到了什么奇妙组合,似乎只要接近一步就抓到了,嗯,只要再接近一点,多想一些。
营地中军号打断了武飞的瞎想。作为大仓的守将,武飞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该做的方向上。
赵屠抵达的第七天后,大仓周围氛围发生了变化。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很难再外探五里之外的情况,因为遇到弩箭、投矛的次数变多了。若不是武飞多安排酒肉,以及将探马的赏金调高了三倍以上,早就没有勇夫出门了。
根据兵家典籍记录,“勇”是守城战关键。当尚有“余勇”之士出城浪一圈回来后,城中的将士听到这些归来余勇的吹嘘,是比将帅在台上激励一百次都好使。一旦“余勇”没有了,城中不能出的守军将面对外界的未知情况,士气极度不稳定。
武飞的这些兵丁们,不是什么百战精锐,都是从乡间招募的役农,他们是介于“敢战和不敢战”的薛定谔状态,当异族弱的时候,他们凶猛如老虎,认为异族都是绵羊,自己这边昭昭天命。但是当异族强时,若是没有慷慨悲歌之士撑着,则立刻化为待宰绵羊。
呆守城池的反面教材就是某些自诩运筹帷幄的蠢蠹。
这帮文人关闭大门,无聊中饮酒作乐来打发时间,认为等到敌人攻城时,自己再登城楼督战不迟!结果在敌人兵临城下时,士气已经崩的无可救药,其已经不敢来城楼上了。因为城楼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将士为他挡住炮石。
武飞的兵书简牍中也记载,将是兵的胆魄,将疲懒,兵就跟着松懈。再坚固的城池,在疲将手里也漏洞百出。
史书上记载那些将军大敌当前仍“谈笑自若”、稳定人心。都是有这样一个前提:营地安排的井井有条,毫无漏洞后,方能吃喝如常。
宣冲是自认为做不到可以“谈笑自若”,遇到大事无法不紧张。但是按部就班,井井有条这些呆板事情,还是能做好!
…点燃烽火台的两个时辰后…
越来越多的蛇人开始从草丛中蔓延出来。蛇人统帅确定他们要偷袭的粮仓已经早有警觉,所以不藏了。
灌木七歪八扭的倒塌一大片,色彩和环境一致蛇人突然就显形在这个原本安静的营区外。
这些蛇人开始逼近大营周围,其靠的最近地方不足五百步,站在城寨子上都是可以听得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的规模如同夏日田野中的虫鸣,虽然不甚响亮,但是周围旷野上到处都是。
武飞已经下达了宵禁。营地中严禁喧哗,不值哨的士兵入帐睡觉,养精蓄锐。
军中火头班是最忙碌的,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不停,烧火做饭,将一筐筐米面蒸熟。米面软化后包上咸菜和肉沫,在炉子中烤干,送入井中放凉,如此三四天内都不会坏。现在得确保食物可以随时取用。
这饭团口感是注定是不咋地。但是武飞看到兵书上说:一口饭团含在嘴里咽下去后,士兵身上气血能够绵长一些。
…作为好学生,在做考试卷时,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得分点…
蛇人在总攻前,来到大仓外的一两次投枪,也并没有引得武飞军的旗帜乱动。守在高台上的士兵从每日探马归来的士兵那里知晓,千丈之内,那些灌木里都不可能藏着超过三十人以上的蛇人。
按照兵书死板条例,是得把周围树木全部砍光。不是武飞不想这么做,而是这南疆地带很难砍光树木,夜里面稍微一场雨,灌木就疯长起来。
随着蛇人不断派小股部队挑衅,武飞下令:没超过两百以上的蛇人,都不需要吹哨影响营中兄弟们睡觉。
武飞做不到在“营中摆宴”波涛不惊就可以抚慰人心。但是能做到自己守着班,其他人可以安心睡觉。
…月兔和金乌又轮岗两次后…
终于,当地蛇人头目们是按捺不住了,已经完成了总集结,在正南方向亮出了图腾皮革。
图腾整体呈皮制,色彩鲜艳对称布置,类似于唐卡,其中心为一雌一雄双蛇交尾的图像,这个蛇人部落叫做“叶巢氏”。
叶巢氏的巫祝骑着宛如侏罗纪电影中棘龙的巨兽出现在了武飞营寨外面。当然,大仓中修筑的高台上,武飞也凝望着叶巢氏的大军。
双方现在仅仅隔着五百步!
营寨壁垒下预留的小洞中,一些矮小的士兵钻了出来,背着包裹快速跑到营寨门口五十步外,在蛇人投矛手冲上来之前,这些士兵们洒下来一串串草绳连着的铁蒺藜。随后就在蛇人投矛手靠上来时,营寨大门打开,一排排弩手列队跑出来,根据旗令,抵达营寨外所画的固定地线停下,然后两人一组,其中一人坐下来用脚抵住弩臂,手拉弩弦双腿一蹬,拉开弦,而另一人则是放上了重箭,随着扳机集体扣动,吧嗒一声后,紧接着就是“嗖嗖”破空的气鸣齐震。
视觉中,一排排箭雨凌空的阴影,给天地上了一层肃杀滤镜。
刚刚跑了一百二十步的蛇人们,总数是三十人的样子,面对五十根箭,从天而降,顿时倒了三分之一。
而脚踏弩手们则是仗着前方有铁蒺藜作为阻挡,继续拉弦对射。
二十个呼吸后,这波前来试探的蛇人溃了,来的是三十个,撤走时只回去了二十个,且多半是身中箭头,这些箭头啊!昨晚刚刚泡过金汁。
……
在高台上,武飞感觉到身旁响起“嘶嘶”声。扭头一看是那个蛇女“小青”在发声。此时这位蛇女目光仇恨的盯着“叶巢氏”的大旗,关于这位女蛇人为什么会来效忠武家军,武飞现在已经清楚了。
昨夜,这位蛇女袒露心声,说出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她所在族群是“翠溪部”,十年前也是南疆中有实力的氏族,但是随后被“叶巢氏”给灭了,全族被杀,故她投效到武家为奴为婢。就是要等一个复仇机会。
此时在高台上,伴随武飞少将军的阿青固然仇恨地望着远方仇敌氏族,但余光还是落在了武飞身上。
还是在昨晚,在她的视角上,当她说出悲惨遭遇后,唯一意外的是,武飞并没有因此而关怀垂怜,仿佛就是听一份普通军事情报。这让她很失望。
她现在想着报仇,毕竟眼下大仇就在眼前,复仇成功后呢?
…武飞得心思都在战争上,毕竟现在错一步都是可能要命的…
高台上,武飞坐在椅子上看着五百蛇人部落队伍,朝着自己的大仓袭杀而来。
在拒马后面,穿着“鼍龙皮铠”的役农们攥紧手中的长矛,依托胸前方的土墙严阵以待。这些老农们对于出寨和这些山怪级别的蛇人厮杀,心中是恐惧的。但是现在依托着木栅格挡,己方队列整齐地来和被栅栏壁垒所阻挡的蛇人对戳,还是有一番胆气。
宣冲开始复习历史进行总结:蛇人,目前还不能算是一个“统一族裔”,想要形成“族裔主义”就要在内部维持一个“大义”来确保规则,在这个规则体系下会保护弱者基本权力,维护强者服从秩序可以正常获取利益的机制
眼下蛇人部落之间厮杀,胜利者会对失败者进行“屠杀”“献祭”。即内部是无序的。
对此,武飞瞅了一眼那个昨晚在自己面前妖娆的女蛇人,由于蛇人并不是“民族”,所以她能够毫无负担的背弃自己的原形态,接受启灵丹投靠武家。
……
锣鼓如同炸雷一样敲响,蛇人开始冲上来强攻了。
武飞看向了黑压压涌上来的蛇人,冷然一笑,手中令旗甩了下去,而在营地校场上,一台台配重投石机,在土墙后启动。
投石机正前方箩筐中,被塞上了五百公斤左右的配重块,配重块经过了省力滑轮组缓缓的拉高。
随着吊着配重块的绳子切断,配重块下落,带动后方长长杠杆猛然甩动。杠杆上绳子系着十公斤的燃烧块,这冒着硫磺烟雾的燃烧块划过优美的弧线,朝着大营外的蛇人冲锋区域砸了过去。
燃烧块落地,崩裂,无数细小的燃烧碎片溅射出十丈开外,四五个蛇人在火焰刺激下变成扭曲一坨。冲击队形因此大乱。
营寨后方的役农射手们则是用脚蹬开了三石弩,根据旗帜命令调节方向,以及响箭在天空的声音轨迹进行齐射。
一簇簇竹箭开始朝着蛇人抛射,大爻人的箭力固然比不上蛇人那满是肌肉的投枪,但是锋锐箭头若是没有铠甲保护,即使肌肉练得和银背大猩猩一样,箭也依旧能插进去。
在营寨外围,蛇人队列中冲在最前头的,是那些三米高的蟒纹蛇人,面对齐刷刷下来的箭头,不断停顿。
抛射精度并不高,二十中一,但是随着蛇人进入铁蒺藜和插满竹签的地带,速度变缓,箭雨命中效率就猛然提高了。
三个蟒人重伤,腹部白脏器从蛇体中散出来,被高台上的赵屠补了几箭,轰然倒下。
三炷香后,蛇人部队非常不干脆的淤积在了营地栅栏前,用手中石斧劈砍木栅栏,同时忍受着木栅栏后的农兵们长矛的戳击。蛇血将栅栏前端着长矛士兵的脸染成了通红。
……
在激战足足三炷香后,武飞开始拿起”乾坤旗帜“,因为感应到军中四方旗的爻算出现不稳定,也就是蛇人的巫术师们开始启动了。
前方战袍染血的士兵互相搀扶着退下来时,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壤在动,紧接着低头一看,立刻亡魂大冒,一条条碗口大小的蛇如同雨后蚯蚓一样钻出来。
没等农兵们反应,这些蛇开始追着人猛咬,被咬的人顿时眼前一黑,随后是被咬的四肢发麻。
在高台上武飞表情一紧,虽然对打仗时遇到“巫术,魔法,道术”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实际遇到后还是一阵心惊肉跳。眼下自己部队遭遇的“术法”叫做“群蛇盛宴”,范围足足有两百多米,而这种蛇毒不能说咬人必死,也能让士兵立刻进入虚弱状态。
原本在第一道壁垒处杀得兴起的役农,已经士气雪崩。部分人开始连滚带爬地朝着第二道防线后撤,而木栅栏那边的蛇人没有农兵阻扰,也劈开了一条通道准备涌上来。
武飞所在的大仓属于军事驻扎点,这样的单一驻点是没有“法师”单位。否则的话,则是可以派遣随军法师与蛇人众巫师们斗法。甚至可以反杀。
然而现在呢,武飞甩出了令旗,天空中原本乌云盘旋处闪烁一声惊雷。
蛇人祭祀那边,在听到雷声后,猛然吐了一口血。
而在武飞这边,看到雷声让从地下冒出来的蛇顿时恐惧的钻回去后,松了一口气。继续指挥大军作战。
兵家的煞气是可以克制法术的。此时武飞驻扎营中这些天积攒的煞气,可以召唤几道煞雷。这雷声并不会直接杀人,但是可以把施法者们的阴神直接震散。
在锣鼓的敲击下,大营内的预备队动了。在各个营帐门前待命列队的军士,等到本队旗号被调动后,则是齐刷刷踏步行至营前,如此踏步是大家的自发行为,因为跺脚才能防止蛇虫攀附上来,将其抖落掉。
随着军士充满煞气的脚步逼近,也带着额外的法术消散效果。原本“群蛇盛宴”法术从从大地深处召唤的斑斓毒蛇,现在纷纷朝着草丛逃窜,并且那斑斓毒纹,也如同衣服被浣洗掉色一样,变成了一缕毒烟流失离开了。而掉色后的蛇,哦,也就是普通的无毒草蛇。
而在前线那些被咬的不断跺脚的士兵,终于稳固下来。士气有所恢复,开始面对突进第二道防线的蛇人。
阵线开始反推,而武飞则是点头,确定自己稳了。
因为,只有这五百蛇人。周围山林地中没有其他蛇人。而这么点蛇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完成破坏大仓的工作的。而现在就是要让蛇人多留下一些蛇头,作为战功了。
…武飞下达命令后,军营四方旗帜随后变动,…
赵屠带着人上去接应退兵,而前面的部队适时放弃了部分第二阵线,前方的农兵在得到撤退命令后,当即忙不迭的逃亡。
其人在逃亡时如果没有管束,会忍不住吼叫,扩散恐慌,引发溃败。这一点,就如同初中生们在放学后热热闹闹的飞奔出学校大门一样。
但现在赵屠带着队伍迎上来,就宛如班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
所有后撤的队伍突然声音收敛,迅速低头朝着两侧避开去。
赵屠接战半炷香,给了撤退下来队伍归位整队时间,在武飞的命令下赵屠也且战且退的后撤了,缺口算是彻底放开。
…视角挪移百丈外,那斯斯不绝的鳞皮厮守处…
在蛇人指挥官这边,白鳞咳血中回过神,望着这个大大缺口,感觉这变化来的真是让它欣喜,然而它不知晓,自己的瞳孔已经全部是蓝色。
“杀进去!”白鳞发出低频嘶吼,所有蛇人开始盎然挺立,游入了被攻破的爻人营帐的缺口。然而它们忽略了,溃退的爻人营帐内似乎是太安静了。
…三炷香后…
蛇人冲入大营预留缺口后,其中突入进来的大块头蛇人用身体挡住了长枪突击,而那些小块头的蛇人则提溜着火罐,急吼吼点燃,丢出了燃烧的火团。然而这些火团砸在了大仓尖顶上,火焰却止步于仓外麻袋上,仿佛大仓是不可燃物。
是的,在预备敌人偷营后,武飞就让士兵们用余下来的麻袋装上了土,堆砌在了粮仓外。
嗯,历史上,据说有贪官用土冒充粮食装袋,反而在火龙烧仓中保护了部分粮食。
蛇人如果突进来的人数足够,大概来个两三百人就能进入仓库内扒开土袋,继续烧仓还是能够成功的。但现在嘛,它们进来就是进入了绞肉机。
随着锣声敲响,越来越多的农兵组成了“方块阵”,如同移动堡垒一样开始分割挤压蛇人,愈战愈勇。
原来那些队正,在武飞麾下总觉得捞不到战功,憋一肚子气,现在能够瓮中抓鳖,获取这大好首级,纷纷咧着嘴,舔食嘴边的腥血欺负这些陷入重围的蛇人。
营中变成了一个巨大陷阱,一组组长矛,如同牙齿嚼肉一样咬合,直到最后一个蛇人倒下。
(本章完)
第7章 所思,所享,所惧,所容
第7章 所思,所享,所惧,所容
粮仓之战,从未时末杀到了酉时初(下午三点打到晚上七点),其实真正有难度的部分,在日落前就已经结束了。后面就是轮番换人,严阵以待的堵住营寨出口,防止蛇人逃出去。
大营中伙房生火做饭,煮熟糕粑,用井水冲刷兵粮后,立即送到撤下来后喘气歇息的军士手上,一时间营寨中除了腥臭味,还有咸菜米粉灶台的烟火气息。
武飞这两个月来给各个营队列队分组起到了关键作用。
按照武家军的练兵法门,分组是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来划分。刚来的时候,宣冲认为这太中二,后来才知晓这是经验主义总结。
宣冲:分组是为了调动,而调动是需要靠着旗号。如果是数字旗号,这帮农夫们是看不懂,只有爻算的八个基础卦象作为旗号,各个组的士兵方才集体晓得是自己营队得到将令该上场了。类似袁大帅练兵时“草鞋”“布鞋”能够快速反应,但是“左”“右”却做不到。
而眼下,被分组的士兵们,如同大学生军训时轮流使用操场间隙的情况,在自己营寨内或是坐着休息,或是站着预备在旗号号令下轮番上场。
营地的空间不大,各队上场和下场,就如同多缸发动机一样轮番压缩似的进入营地门口二十丈宽的战场。
这种轮番上场让最前面搏杀的士兵们始终体力充沛。而体力越充沛招式就越严密,伤亡的就少,而伤亡的少,士气就越打越高。
最后阶段蛇人是困兽犹斗,还吊着最后一口气搏命,慢慢磨损它们气力,是最稳的。
宣冲作为初中打过架的坏孩子,深刻知道打架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挥舞拳头时还要注意躲避,不让鼻梁和眼眶挨拳头。五分钟还好,时间一长气喘吁吁,免不了眼冒金星,鼻腔腥甜。如果对面体力还是上风,那就只能抱头蹲防。
至于古代传记中,动辄马战五十回合的猛将。不仅仅是力气大,更是耐力强。
而在这个世界,武飞在记忆中见识过自己大伯冲杀一个时辰,在冲杀前大伯还没有披上甲胄时是一身腱子肉,而腰腹上则是啤酒肚一样围着一圈膘,而在冲杀结束后,回到营帐内卸甲后,犹如蒸汽高炉,一圈白色热气扩散,随后可以看到全身如同浸水一样一身汗。而腰腹上的膘已经没有了。而等到吃一大盘肉和米面,睡一觉后,身上膘才会继续挂上。
亲自下场冲阵,是将领最直接提振士气的手段。只要将领下场了,那么哪怕是士兵们士气再低,也会强行吊着一口气不战败。
宣冲本人目前是没有这种“冲阵”能力,武撼峦那种“肌肉”和“肥膘”动态平衡的组合,自己没那个体格。
哦,此时系统也是给了锻炼方案,是“广播体操”,功效上倾向于协调身体平衡。
宣冲感觉这是:现代体育的模式。相对于古时候,现代人工作中大部分体力劳动消失了。再者,高能量食品容易获得。即裤兜里面揣着巧克力,高饮料,谁还要养膘啊。可现在是古代啊。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略有微词,但宣冲没有在锻炼上违逆系统,仿照大伯那样胡吃海塞,因为系统“扣学分”。
宣冲一直不知道“扣学分”最终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还是照做了。因为这就像夜晚走一条小路,系统提示“学分”路线是灯光照着的地方,至于其他照射不到的地方,出于对未知的抗拒,虽然偶尔会伸出脚试探一番,但最终都没有迈出。
…所思…
在接战最后阶段,役农兵在轮番作战,武飞则是时刻神经紧绷,判断蛇人最后反扑时刻,以及自己这边状态。
武飞这儿役农们一个个身上有腱子肉,但是少膘,故在接战后,状态会快速下降。耐久不足。
武飞看着下面呼喝向前逼近的士兵,不自禁代入前线挥舞刀兵的状态,并且冥冥中听到了每个人的呼吸心跳,以及脑补了每个人戳长矛过程中,“体力条”下降幅度,以及还能再以初始的全力戳几下。
“士兵们的劳累”,武飞现在渐渐能“感同身受”。
而同时呢,蛇人那儿,经过不断轮战的肌肉乏力程度,武飞同样能够想象的出,不,宣冲甚至能替这些蛇人感觉它们挥舞石斧的手臂越来越酸痛了,甚至比蛇人自己还清楚就差最后一口气进行垂死反击,到底要喘多少下。
由于这样的想象力,武飞仿佛能预料未来一样,确定自己压上兵力后,自己的农兵会在蛇人的垂死反击中,损失多少!——故自己选择用鏖战的方式,等待蛇人最后一根弦绷断的“变化”。
一抹蓝色光,在武飞瞳孔中跳动一下。随即,武飞看到了,就在二十个呼吸之后,左边那个蛇人撑不住了,猛烈爆发最后反击后,动作毫无力气,面对刀兵不避,被戳死。紧接着,大约在两个蛇人身位外的另一个蛇人也是这个步骤。
蛇人最后一口气轮流爆发的反抗,如同一连串爆竹,噼里啪啦的释放。
相对于一起炸,这分开炸,嗯,即一个一个的垂死爆发,是好对付。
武飞根据这个节奏,预判了将要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他挥舞令旗,让多股预备队顶上去,尤其是那第一波准备”换命“的蛇人群体所在队列前。
未来印证武飞所想,在第一个蛇人垂死爆发前,自己传令刚好调来一伍体力满档的战士顶上这一波,随着蛇人最后杀招被挡下,在鼓声激荡鼓舞下,气势如虹的五个人组成战阵迎头戳上去,一根长矛戳中了其拿着石斧的胳臂,而另外两根长矛则是分别从腹部和咽喉戳去,蛇人这个垂死挣扎没有起到效果,最终遗憾着蜷曲死亡。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随着弓弩,长戟调配得当,蛇人最后这点浪都被精准的拍打散了。
最终蛇人投降,随着蛇人巫师的坐骑棘龙被戳倒后,这个眉心一点白的蛇人巫师已经用一个小匕首自尽了。
宣冲拿起这柄纯金匕首,上面蓝宝石如同活物一样。宣冲望了望,拿起刀剑把宝石撬下来,然后匕首砸成小块,踹在兜里,宣冲并不知道的是,蓝宝石溢出的迷幻色彩附着在了手上。
然而仅仅附着一刹那,仿佛是被弹的苍蝇一样,被弹回了宝石内。宝石中蓝光还想继续,结果宝石瞬间裂开一个裂口,那一抹蓝光如同蜡烛灯火一样掐灭了。
宣冲这边呢,只是感觉到系统冒了一下头,貌似伸了个懒腰后,又回去了。
…所享…
火把在营地中升起,如同眨巴的眼睛,戏谑地看着牢笼中猎物。而小青那细长舌头则是在品味流血。
叶巢氏的抵抗已经结束了,但是在不少死胡同壁垒中,还有个体在抵抗。小青拿着手上的弩箭,认准某些她认识的仇人,
当垂死蛇人中,那几个被她盯上的家伙即将突破包围,准备用大锤砸开阻拦逃出去时,一发小小弩箭刚好会插入蛇人身上,随后抽干了蛇人身躯上的力量,因为弩箭涂上了刚刚“狂蛇盛宴”法术中遗留的毒液。陡然虚弱的蛇人在瘫倒前,面对周围压过来的矛枪,发出绝望嘶鸣。
在小青的听觉中这是如此美妙。而她并不满足于此,随着营中战斗结束,她则是跟着追杀队伍一起追到营外。
一阵箭雨过后,前面树桩上插满箭头,蛇人摆着尾巴窜回草丛中。在草丛中留下几条s型号扭曲道路。
小青看着那一条条在草丛上留下血迹和破损蛇皮的蛇行道路,她嘴角欢乐,但眼睛上却噙着泪水。
作为被灭族的漏网之鱼,现在看到仇人陷入更悲惨的绝望中,敌人挣扎就是最美丽舞蹈,自己宛如全身都被甜蜜的蜜所浸泡。
小青希望这地上血痕迹能拖得更长一些。
但最终,在一圈圈带刺的大网兜住脱力蛇人后,这场美味的坑杀,最终还是结束了。
…所惧…
赵屠将所有蛇人俘虏带到了校场,在农兵们欢呼中,他如同刽子手一样将俘虏的蛇人以及蛇人尸首上的头割下来,如同分猪肉一样,分给了各个营。
赵屠对武飞的解释是:这样杀戮是训练“狂兵”的张弛之法,先前是靠着强压这些军士们才能令行禁止,而压制是不能长久不变的,需张弛有度。现在如果不让这些军士泄压,那么淤积的暴虐迟早会不可控爆发。
武飞不禁凝望着,自己营中大旗上高挂着的那几个战前祭旗的人头,那时役农如同小鸡一样噤若寒蝉,而现在呢,在校场上那些举着人头,如同举着世界杯一样的农夫们,一切恍若隔世。
作为武飞的宣冲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遂打开系统碎碎念到:“先前他们(农兵)面对赵屠听话,是因为他们没杀过人,所以畏惧杀人不眨眼的赵屠,而现在他们在这次战斗中厮杀过了,恍然间发现自己也可以不眨眼,所以赵屠现在是用这样的行为,用‘能带你们杀人’来引领这群农兵的嗜血潮。”
系统:“恭喜,初始任务完成。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支军队。”
武飞:“你特么不能给点有用的信息?以这支部队的情况,对外作战还好,若是有一天被朝廷拉入中原内,遇到攻城战,那可是次次战斗都要屠城发泄的。”
系统:“嗯,你是思考入主天下?”
被说破心思武飞当即转移了话题:“哪有?武家世代效忠朝廷,大大的忠臣。”
…所容…
武飞守住粮仓的同时,自己大伯正在外围构建围堵区域。
此时在高山上,武撼峦的大旗牢牢地树立在山头。大军如长蛇盘在山上,此时大家在等着将军命令,以及地脉开启。
在十万大山中,溶洞可以穿梭运兵,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地人可以通过地脉蠕动快速穿梭到百里外的山脚,也就是说,先前武飞感觉到“空间距离的变化”是确有其事。并非错觉。
武撼峦胯下插翅虎的“王眉”微微一凝,尾巴敲了一下地面,如同鞭子抽动,很快地面下方钻出来了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这是青面金狨一族,这厮爬出来后手持着情报,讨好的看着武撼峦,但是又被那插翅虎所骇,不敢靠近。
此时在武撼峦身侧蓝色发髻的道人,也就是十几日前窥测武飞大仓情况的那个道人,姑且称他为显道长,走到了这个“土行孙”旁,用拂尘扫过了尘埃,然后捏住其后颈的一根“毫毛”猛地一拉,哦,不是毫毛,而是一条蠕动的线。显道人熟练的将这根线条放入自己携带的透明酒葫芦中,这条蠕动线条,顿时在酒水中化开,变成了爻算的数据。
显道长对武撼峦拱手道:“将军,这是我从眉山带来的六仆之一,鸿源,擅长察觉地下水脉,想来已经为将军带来了好消息。”
武撼峦赞赏:“原来是鸿壮士,请起。”——在南疆中,武撼峦是出了名的包容,每当南疆诸族内部发生厮杀,他都会“及时”展现仁慈进行说合,并且收容某些异族逃亡者。恩威并施,端的是南疆各族的好“慈父”。
武撼峦接过显道长爻算的数据后,打开了面前绢帛地图,将阴阳二气的爻算数据输入进去,绢布地图上,山脉中很快形成一条线,这个线是在山体内,即武飞先前探查过的那条线,但是奇特的是,随着爻算,这条线上出现了一个鼓包,鼓包越来越大,而鼓包周围线条越来越细小,仿佛通道中空间挤成了“肿瘤”。
武撼峦手指点在了鼓包上,而另一个手指在令旗上划着符文,很快四方旗开始随风飘动。
他对全军下令道:“地门将开,全军预备入地进行堵截。”
原本在山腰列队行走的士兵们很快在山侧发现了一个隧道,这个隧道仿佛是突然出现的,随后在各个骑队的带领下进入隧道,而进入后,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整个地下大厅轰然在眼前。
这样奇特的地下世界,即此地山民们传说中“大洞天”,即进入洞穴中,经过不知名鬼打墙会猛然踏入的奇妙世界。
地脉会随着波动出现淤煞地穴,而爻算可以推断出这样的地穴,兵家则能将自己大军骤然引入地下,当然也可以和同样掌握此法的敌人对碰,进行“拦截之战”。
……
话说蛇人这边,蛇人巫祝,正带着上千蛇人穿越地脉,突然间蛇人感觉到洞穴中在挪动。紧接着,原本在地脉中队列呈现细水长流样的队伍,在黑暗中迭在了一起,等到大家五感恢复后,大家不再是顺着狭窄洞穴,一字长蛇阵,而是如同蚂蚁行军死亡螺旋一样,聚成了一团。
这样的空间变化,让不少没见过地煞搬运之术的蛇人大惊。当然接下来更让它们惊骇的是,在这个突然容纳自己的大洞天的另一侧,传来了战鼓声。
洞穴中,被战鼓声浪充斥,砂砾、水滴应和鼓声从洞中落下。而周围石钟乳变成人头和刀枪剑戟浮雕。
蛇人大巫望着四周被扭曲成为浮雕壁画的石钟乳,莫名感觉自己大军化作的尸骨也将成为这些浮雕的一部分。
(本章完)
第8章 平南之战
第8章 平南之战
史载,戍天23年10月29日,大爻朝千宿亭侯武撼峦,在赤练山脉,截杀蛇人叛乱六部,六千余级,大捷。
其实在此战中,武撼峦从山中真正堵住了的蛇人部队,只有一千八百人。这个数额,恰好是蛇人三个部落青壮里的主力。
而统计中六千,是算上了先前以及接下来的犁庭扫穴斩杀的蛇人部落老弱,甚至武飞粮仓大营中那几日斩掉的前来骚扰的蛇人人头,也都会被归类到阵斩中上报。
如此上报原因?因为阵斩的首级价格高。而屠村的人头,就免不了被朝廷内的儒家,法家诸公们议论一番了。
这就类似于宣冲前世:同样报销购买杯子的钱,混在实验室烧杯这一栏,要比招待茶杯好报销。因为科研经费比招待费听起更加合理。
扯远了,阵斩的人头值钱,侧面反映,边疆的乱相,最终是要一场阵战一锤定音。
…地下之战的具体情况则是如下…
站在武家军这头朝着对面望去,可以看到蛇人人头攒动,这些蛇人虽然乱,但游曳的速度不慢。就宛如一桶野性非常强的鳝鱼,遭遇“左零右火”后,炸了般乱窜一样。
武撼峦目视了这一切,盘算着将其全部斩杀后,可保南疆十年安宁!——蛇人下蛋孵化出来是需要时间的。
持盾牌的铠勇弩手在隧道两侧高坡上坐成一排,用脚踏式的上弦法给五石强弩上箭,而弩上架着的箭杆上“驭风纹”也被激活,这种贴驭风纹符纸的箭杆,在飞行时是没有阻力的,可以轻松飞跃一百八十步。
大爻王朝是有火器的。此时武家军阵线后面那四头牛拖动的重炮就是最为精良的火器。但火铳却并未能淘汰弓弩。因为箭上雕刻驭风纹的射程,要比火药推进弹丸射的远。
火枪的子弹却不能雕刻驭风纹,不仅仅是子弹过小,耗费工时,更是因为能承受枪膛爆裂火焰的符文需要昂贵“紫铜”来制作。——上好的符纸尚且昂贵,更何况精炼到纯粹毫无杂质的紫铜呢?
故火枪射程是一百步,弩箭则是能达到一百六十步。
…率先列阵完毕,即掌握主动…
这些穿了铠甲的弩手们确定蛇人先锋崩溃,躲避锋矢撤回本队后,站起身来,队列不变向前走。
与此同时,在这个地下洞窟的顶壁上,石钟乳开始分泌出岩水,攀爬的蛇人被这滑腻的液体干扰,不得不掉落下来。
当弩手队列距离蛇群本部还差三百步时。
轰!剧烈的轰鸣在洞天中回响,炮壁足足一掌厚的重炮内冒出火焰,将弹丸轰向八百步之外。
蛇人军团中,蟒族怪兵阵列中,三个蟒兵被弹跳的炮弹当场打断了躯体,断成两截身子喷射着血液。上半身用手在地上扒拉,下半身则是挂在洞穴旁边石灰水浅河中,扩散血痕。
蛇人的统帅,已经无法收拢队伍了,只能让自己的族裔亲信,乱哄哄带着全队涌上去。
说蛇人这方的指挥是“统帅”,其实是抬举了他们。
因为统帅一定要会统兵。蛇人这个原始部落哪有这个水平,其说话算数都是靠拳头大,亦或是会巫术。
而蛇人这边每一个参战个体,虽然不懂面前爻人的战阵,却也都知道现在自己不跟着老大上,就都得被炮轰散。
若是蛇人中“嘶嘶”恐慌声成为海啸噪音,大家就得比谁比同伴跑的快了。
武撼峦望着乱哄哄,朝着自己弩箭射击区内涌动过来的群蛇,不禁用手抚摸着插翅虎的鬃毛。
而在阵地另一边,得到武撼峦旗令的显道人正站在法坛上。随着作法完毕,一股力量开始覆盖在了前排的铠勇长戟兵的武器上,兵器锋锐处冒出了宛若特效一样的寒芒彩光。
这是一个增加长戟兵器锋锐破甲能力的群体法术,类似于把所有枪头临阵磨了一下,不快也光。
弩手们则是迎着冲击的蛇人射出了第一波瓢泼箭雨。
蛇人头目只感觉到前方宛如大量锋矢黑压压扑面而来,再然后就是自己被钉在了地面上,随后被其他蛇人踩踏。
这些冲在最前面的蛇人被箭雨射倒后,虽然没有死亡,随后便踉跄着拔掉箭头扭着身子起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冲锋势头断了。这些部落制蛇人可不是前仆后继,都是跟着本族勇士一起冲。当本族勇士倒地后,则是“关心”勇士的身体状况,若勇士能够站起来,再一起冲。
这个状况打群架尚可,但是现在是上千人的大战,当前面队列停下来后,和后面蛇人堆在了一起,而这时候,第二轮火炮射击对着这“打结”的蛇群开了火,炮弹创进去,血肉和骨头四散飞溅,一时间蛇人士气胆寒,冲锋速度更缓了。
随着第二波弩箭,干掉蛇人前队勇士后,那一队开始了溃退。但很快,后方一个强大蛇人进入溃退蛇人队伍后,蛇人队伍重整旗鼓,继续冲锋。
蛇人集群,在前浪溃退和后浪奔涌的动态中,逼近武家军的阵地,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这每一步前进中,都是蛇人伏尸。最终在最后十步中,铠勇弩兵们完成了最后齐射,十步内的劲弩根本不用瞄准,如同镰刀一样收割了一大排的蛇人。
憋着一口气准备近战的蛇人,那最后的悍勇被打懵了。
在这一轮射击后,弩手方阵中间长戟方阵,大踏步从阵线中前进,“凸”出来,随后阵线成为多个“品”字串联,
长戟兵方阵,是“品”字最上面的“口”。这个“口”在鼓旗的命令下,迅速的变成了“一”字阵线顶上。
长戟交错挥舞,如同粉碎机一样将蛇人冲锋浪潮顶住。带头的强大蛇人个体,用石头兵器砸偏一根,两根,三根长戟突刺,但最终被第四根长戟啄击脑袋,倒在了地上。
随着领头蛇人淹没在前锋的血浪后,后续人族长兵器战阵如同绞肉机一样,轮番从血肉中进入,带着血肉出来。
…呵,吒(出力的吆喝),噗嗤(兵器入肉声),渐渐节奏统一…
武飞那边临时征召的农兵们手持红缨枪的群枪攒刺,是最简单的阵战技,三个月就能练出来的。武撼峦长戟兵们的杀人技,要三年功夫才能淬炼成。所谓“养兵千日”的“千日”即是如此。
肉搏战半个时辰后。
长戟兵们在接触敌人后,很快打退了第一波,而这些蛇人逃跑之后,则听到身后“嗡嗡”声,这是武家军中休息完毕的弩手们在射击。
蛇人逃跑时,背对己方扭动尾巴的样子格外显眼。尤其是那斑纹尾巴,在扭动的时候,如同理发店门口的螺旋灯一样一闪一闪。此时不瞄,更待何时?弩箭如同长了眼一样,追着射击,被射中的蛇人扑在了地面上,变成长条状。
一些尾巴是土黄色的蛇人是幸运的,虽然它们在求偶中,比不过那些斑斓纹蛇人,但是现在倒是得以逃出这尸山血海。
当蛇人溃逃者仓皇的从这个地下洞穴战场侧面寻找狭小溶洞躲藏,逃亡。他们会迷茫的爬一阵子,发现自己前方的洞口越来越小。随后想掉头却发现来时的路也卡住了。这些逃走蛇人大多是困死在地下死胡同中。
…胜利天平毫无保留的偏向了武家军…
随着火炮弹药打完了,武撼峦瞄准了蛇人溃退缺口骑着插翅虎冲了进去。如同刀子搅动伤口,将溃败搅的更加大了。
随着老虎咆哮惊骇前阵最后顽抗的蛇人后,武撼峦驾驭飞虎奔向那位试图做法的蛇人巫师,手起刀落斩下了这个头戴鹿角冒充青龙的老蛇人。
当武撼峦提着蛇头飞回阵中,回过神来的诸军大呼“万胜”。
而在主帅大帐下,显道人则是恭贺道:“武家将门勇武世代相传。”
武撼峦看着这位投效自己的“旁门异人”乐呵呵的道:“幸赖将士们用命!”
显道人:“将军,少将军那儿也赢得了一场大胜,大仓安然无恙不说,还斩首357级。”
武撼峦略有所思:“法师有何说法?”
显道人:“我听说的少将军那儿也遭遇了巫术。虽然化险为夷,但仍属于悬丝行空。”
武撼峦皱眉:“此次安排他守城,所以无异人相助。”
显道人说道:“将军,我有一个师妹,修法十载,其破邪之术不下于我,如果将军有所需,我可以一纸书信,遣她前来,助我军平南。”
武撼峦微微一顿,目光凝视面前这位战中立功颇多的显道人。——这目光暗含“你意欲何为?”
此番出兵南疆是为了对朝廷目前诏令表态,同时也为锻炼武家下一任“兵主”。
武撼峦对武飞在这次的征南中表现的评价:总体是超出了自己预期。不骄不躁,且临危不乱。算是通过了历练!嗯,武飞算是资质相当好的了!
…武撼峦:这孩子看来不只是八字硬,而且有煞气…
兵家培养接班人,是需要接班人在历练过程中,逐步得到诸将们的认可。这是很复杂的过程。
相对比是,侯门家族对于女孩家的安排,只要加封头衔,选中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一步到位即可。这相对而言简单快速。
贵族阶层继承,女子是继承头衔,而男子则是需要继承人脉。
即武飞现在南征过程中,每一次遇到问题,其实都是一次考核,考官不只是武撼峦,更多是武家军众将们。
即粮食不够了,营寨被围了,下面手下不服调度,这些事情即使是再事出有因,武飞若是以这些为由而不做,就等于弃答。
而只要把事情安排过去,即使是里面有那么一些龌龊,都是有将才,至于那些“不能提的事情”,兵者凶也,在这凶险沙场上,大家优先是要确保自己活着,而不是成为道德完人,不能提的事情,那就谁都别提!
在此次南征前,军中各人都在喊武飞“小雀儿”,而眼下大营中的诸将已经都是称呼为“少将军”。
大营中诸将也看在眼里,确定他(武飞)是武家军可靠的接班人,故,此时显道人提起这个“师妹”,颇有些攀附的意味。
武撼峦想起自己刚给侄子送去“蛇婢”作为年轻人在营中无聊的玩耍之物。现在又要塞一个坤修,是否有些太便宜这个侄子?年轻啊,能否把持得住?
但是,这显道士的提议也有无法拒绝的缘由,根据大仓那传来战报,武飞下一步需要独当一面的过程中,其营中的确需要一个“术士异人”。
武撼峦本来是准备让自己学道的儿子武恒羽来助武飞一臂之力。
对于武家子弟来说,永远都是自家兄弟最可靠,为将统兵的将领遇到异事,只要一纸书信送到山门,同为族兄的修仙者则会提着剑下山来助。
不过眼下呢,武飞在兵家的成长速度,略快于堂兄武恒羽在山上学艺速度。
老虎尾巴抽打了一下背部,震动拍醒了武撼峦,面对着显道人的“好意”,武撼峦抬手抱拳:“那就有劳了仙长了。”
……
在大仓那儿,武飞收到了伯父在赤练山大捷的消息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宣冲(武飞)嘀咕道:“总算稳了,这几天我是吃不香,睡不安啊。”
随后,仿佛记起来什么的宣冲,陡然翻了个身,正坐起来对系统问道:“仗打完了,任务完成了。有啥奖励吗。”
系统:“没奖励。”
宣冲:“不是给修仙典籍吗?你说过,保持元阳,朝吞露,晚望星。你特么给我个法门啊,别就只给我推荐那个'广播体操'和'营养膳食'。“
系统:“谁答应给你修仙典籍了。”
宣冲:“你明明——”
此时宣冲瞳孔中跳跃蓝光,语气有些急躁。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蓝光突然被从瞳孔中拔出来。宣冲突然迷茫了。随后低头思考道:“那个,系统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修仙典籍了呢?难不成是我做梦梦到的。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梦多。”
宣冲冷静下来后询问道:“我学分多少?”
系统:“你现在学分是3.2分,是否要费1学分兑换修仙典籍?友情提示,一旦步入仙门会解锁大量必修课程。每一个必修课都是有考试的。”
宣冲低头仔细思索,斤斤计较一番。这表情就如同攒了一笔零钱,来到商店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思考该不该冲动消费。
宣冲最终咬了咬牙吐出三个字:“不兑换。”心里默念,我是豹子头,零充。
(本章完)
第9章 星光下奔跑
第9章 星光下奔跑
“四十一世纪到底是发展出了什么好玩的?比如像二十一世纪的手机游戏什么的?”宣冲在血火停歇的休息日中对系统询问道。
宣冲本意是提示系统给开点挂,例如某些小说里能练习技能的那种虚拟空间。
刚刚打完仗的宣冲趁着这段时间有空,想要学点啥。最好是不消耗学分就能兑换,从系统这儿薅点羊毛。
系统:“尚处于初中生的你,是想要见识一下高考的难度吗?”
宣冲:“啥,高考?”
…在营寨河滩旁边…
宣冲看到四下无人,随后让系统给自己解释一下什么是高考。
系统随即提示道,这是十五年级的体育教学考核。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第一百五十四套广播体操“星田的奔跑”,难度级别初小三年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宣冲:“停停停。”
刚刚做了三个动作,宣冲就连忙给音乐按下暂停,对系统在视角中的动作示范提出质疑:“这在六米的高台上跳跃,还是大劈叉,你和我说是广播体操?”
系统提示到:“是的,在四十世纪,嗯,在三十世纪时,那届的人在你这个岁数基本都能完成。”
宣冲闷头不语了,因为再多嘴,深怕系统就会蹦出来:“你是最差一届”。
于是乎,宣冲决定再试试。
几分钟后,砰的一声,由于在空中进行三百六十度转体,导致小脑怠工失去空间感,脚下一踩空,宣冲噗通一下,摔了。
宣冲回过神来,搜刮自己曾接受的科普知识,揣测:这可能是航空人员的体能测试。
这种旋转三百六十五度后依旧有明确的方向感的能力,在电视中介绍飞行员训练时有讲解,具体应用,是在飞机的大过载后,仍然能够操作仪表盘设备等等。
宣冲试探性问道:“你说这是体育考试,那么考试成绩怎样是过关呢。”
系统:“所有动作完成时间误差应当在0.07秒内,手指等标示点所在位置误差在3毫米范围内。”
宣冲努力消化一下这个信息,第一反应:“我不信,这动作是考核?这种考试有多少人能够达到?”但是自己的理智强压着情绪,姑且相信了系统,遂耐着性子继续问:“要达标到这样,是需要一套教培系统吧。”
宣冲很确定,自己前世的科学水平上,没人能够自然练习到这种程度。
随后系统给予提示:“是的,你要练习这套动作,是需要对照体测仪。”
宣冲:“啥?”
系统继续不温不火讲解:“从99套广播体操开始,人类体育训练基本都是靠着‘体测仪’完成。”——但宣冲听着怎么觉得这系统是故意的!
…春秋战国时期的人士,听不懂“手机”这个词汇…
“体测仪”涉及到一套复杂的人体信息化体系。
二十一世纪,智能机都安装了电子陀螺仪,手机摇一摇,以及屏幕根据重力转动,都是依靠这玩意。这东西灵敏度很高。但是人类只有通过手机震动以及看屏幕才能感觉到这种微小型设备的工作。
而“体测仪”体系实际是将这一系列的微小元件通过感知器官直链,来保障人类对自己身体动作数据的一手感知。
打个比方,就像古早空战是空管人员拿着通讯挨个挨个指挥战机编队队长,然后飞行中队长通过队伍频道下达命令。
而到了信息化体系中,每个驾驶员能够直接单独从面前的屏幕上获取地面雷达、空中预警机,乃至周围无人机提供的信息,而战机上体系系统又可以把这些信息在一秒内整合成飞行员的全部态势感知。
有体系的空战,对没有体系的空战就是碾压。
那些传统武术老师傅对弟子招式进行的指导,以及体校教练对运动员每次做完一套动作后的点评,用后世眼光来看都是缺乏体系的。修武者和体育运动员在做动作时,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对错,而是需要从教练那儿得到反馈。
而体测仪呢?大量的微观电子设备,在手腕上,在脚踝上,甚至是自己膝盖上,收集信息,而后在目镜和耳蜗中进行画面和语音提示。这是用不着一套动作后等待教练来点评,综合评测体系会在动作进行时就给予精确的矫正提示信息
哦,这个“体测仪”技术,是二十一世纪末期当时大国进行国际运动会运动员选拔时,搞出来的技术。当时国际运动会的情况是,穷国靠嗑药榨取潜力,强国直接上科技。
其二十一世纪末期的网络小说中有关“异世界升级练功”的题材,已经没有拜师学艺,而是先搭建体系。
而到了二十二世纪后?
系统还喋喋不休:二十二世纪后,神经元和外部电子设备对接技术结合进步后,“体育”发生了重大革新,一个世纪前的飞行员、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标准,可以通过系统教育量产出来。
宣冲咂出味来,未来人搞的这玩意,会将过去国家级体育运动员的门槛打下来,而一个门槛下来后,大众都能涉足,那就是要比一比了,比着比着,就变成了卷,二十二世纪孩子们可怜啊。
…认识未来,承认古旧…
在明白情况后,就会为自己先前愚蠢的尝试,倍感难堪,宣冲脸红着强迫自己冷静。
脑海中闪过,是不是系统故意,等自己出糗后,再解释——嗯,一定是故意的,但是啊,问罪反而落了下乘。
宣冲深呼一口气问道:“所以我是没有设备辅助,不能练?”
系统:“你可以练习,兑换0.2个学分则可以申请‘一阶定体术体外辅助系统’进行锻炼,你现在的学分是3.2,请问是否兑换?嗯,我是建议兑换的。虽然未来体育老师在既定教程上会给你按照流程安排,但我不反对颇有自信的你跳级接触这类课程。”
…宣冲顿时明白了,早在自己想薅羊毛时,这系统就在这等着呢,等自己表演一通碰壁后,再提这个…
宣冲没纠结“跳级”还要消耗学分的问题,而是眼睛冒火的追问系统:“先前我问你有什么辅助修炼资料,你说没有!为什么现在才慢腾腾说。”
系统:“第一个问题,我的资料库里没有修炼这个词,定体术属于‘体育’,负责身体发育;第二,我负责的是历史教学,不是你的体育老师。”
又说到自己“基础教育水准低下”的相关话题下,宣冲迅速闭嘴了。因为这事关自己的“学籍”是否存在,由于自己只记得二十一世纪的情况,这个四十世纪教育系统是怎么选中自己的?万一系统较真,自己又说不清楚了,结果自己所谓“学籍”吊销了,在这异世界只能自己哭给自己听了。
…宣冲默认“谁发工资,谁可以定义”…
随着白色的光从外围浸润到自己体内后,宣冲忍不住问道:“系统,这真的不是给我灌顶吗?”
系统没有回答,在屏幕界面中显示正在“手术中”。
三分钟后,宣冲完成了躯体定位仪输入,耳窍,手臂,脚掌等六百三十七处被“未知信息”注入,完成了类似“穴窍”标定,而这六百三十七处中十二处如同“明灯”一样点亮。
系统弹出一系列提示说明,这种“体测仪”并不是地球上无机芯片微观设备构成的,而是这个位面的有机能量组成,所以需要额外注重一些戒律,确保这套体测仪体系的稳定性。
宣冲扫了一眼内容须知,上面有这样一条使用者须知:体测仪需要保证稳定性,目前环境下外部群体情绪变动会干扰各个元件灵敏度。”
嗯?外界其他人情绪能够影响自己“体测仪”?随后想了想,这个世界“人间道”都是能够影响灵气的分布,姑且认为自己体内这一套体系属于这个世界“灵气”能量构成。
即要确保自己所在人际环境中,要保持一个基本的秩序。而“营啸”显然就是丧失秩序的例子,会产生未知干扰,对自己体内的“体测仪”的能量结构加速损耗。
宣冲确定了:自己还是得统兵。指望逍遥无双是不可能的。
…十日后…
宣冲骑在龙马上,突然侧身挪动在龙马一侧,流畅的掏出一张弓,腰部张开,随后双臂也蓄力,弓弦立刻拉满,而随着弓张开后,宣冲本人则是摆回了马背上,弓箭对准了远方的飞鸟,随着嘣的一声响,弓箭以极快速度,微弱摇摆游动,奔向目标。一个呼吸后,箭穿透了鸟的翅膀,鸟儿落下来了。
这一套上马拉弓的连环动作,是宣冲根据这些天“体测仪”提供的数据信息提示训练出来的。
冲阵的胆量,宣冲目前还是欠缺,但先从弓箭方面着手还是有把握的,这用不着和别人短兵相接,至于在马背上来回大幅度动作的坠马危险,目前在系统的提示下都是能游刃有余了。
一旁的亲兵欢呼着朝着鸟儿坠落方向奔去,帮助武飞把鸟拿回来。
这是目前武飞第一次炫技,先前几日还只是一个人练习,上马时还在担心马背颠簸,自己会掉下来。但随后是进步飞快,马奔跑时起伏动作自己能预判下来,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背保持稳定。
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刻,随意攀爬十米高的大树不抖的情况。现在武飞年龄是十四岁。正处于学什么都快的年龄。同时这岁数也是贪功冒进的岁数。
…二十一世纪不是年轻人贪玩手机,中老年人也在贪玩…
武飞再一次拉着弓弦后,有一次是先弓腰然后挺胸,靠着腰部发力拉弓的方式张开弓弦,然后目光锁定目标,动作紧接着条件反射一样校准到视线角度,全程根据心跳节奏计时,在准确时候放箭。其五十步外有一头奔跑野猪应声倒下。
武飞作为一个“古人”,在接收到了体测仪这样先进的东西,摸索到一定技巧后,就开始沉迷。
十天,将上马拉弓的动作练到这个水平,不是因为武飞多么天才,而是体测仪是可以直接进行动作编程。
这个玩意有多么厉害呢?
人体自己演化的躯体内,神经传导速度并不是最快的,例如奥运会短跑中,反应速度被确定为“0.100秒”。超过这个时间,就是抢跑。而很多人在看乒乓球等运动时,眼睛会了,但是手不会。
因为眼睛看到了,直接传输到脑袋,脑袋再传输到手做出反应,眼睛与脑子近,算是接收全了信息。但是手脚和脑子远,需要不断训练协调。
但是如果在体外搭一条传输链条(外置神经链路),其电讯号传输效果是瞬时的,即眼睛看到后,手臂,步伐直接受到皮肤上“触觉传感器”的微电讯号刺激,快速挪移到最正确位置。
对于使用者来说,自己在做这套大脑主观上要完成的动作时,自己身体给自己反馈是非常强的,即挪移不正确就疼痛。
而训练者只要动作对一次,“体测仪”就会完全把所有传感器信息统合起来,作为成功案例,接下来使用者就是在安全状态下做相同动作,复现这套动作,强化体能记忆就可以了。而再次实战尝试时,如果出现偏差,在调试准确后,再次调出信息,对应做偏差量训练,这就叫做动作编程。
在二十二世纪后,运动员是要求全身除了衣服之外不得有任何无机物,但是在其他诸如国防,消防,以及越野等领域,所有人都在用这套体系。
后续大核战结束后,不再是拉一条条“碳钛复合材料”的人造外神经打造军用级动作控制体系,而是直接用wifi来进行全身传感器信息综合。这样是更加小型化,人人都能成为极限运动家。
至于武飞现在身上这套体系的基础,目前不是地球上电子元件,而是这个世界爻算后具备的灵煞气体。用这玩意搭建体系后,让武飞想到一个熟悉的词汇“奇经八脉”。
十天内成为骑射的好手后,武飞随即想要尝试别的动作。
于是乎呢,武飞瞅了瞅城寨。几天后,城寨上一座墙壁开始被加高,而武飞开始助跑后踩踏墙上凸起物,开始攀爬,这个呢?叫做先登!
傍晚,以一己之力“梯云纵”跳上营帐高台一览众帐小的武飞感慨:要啥“轻功秘籍”?现在我就是根骨通幽,万中无一的练武天才,自创神功的那种!——得意狂笑的武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脑补此时是战场,自己先登后,周边将士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不,应当是“将军真乃神人也”。
在大营中,诸多将士眼里,这天的武飞很不正常,如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不过,刚刚分了人头战功的汉子们很理解:大仓战役后,少将军一口气松下来,也该高兴高兴了。
…可以疯一阵,不能颠一世…
到了晚上,武飞的得意遭到了报应了。
晚上睡觉时武飞非常不安稳,腿把被子蹬开了好几回了。
第二天早晨时,宣冲看着蹬烂的床,开始诧异,但随后揣测其可能是昨天跑的太嗨了,随后再次打开了系统,查看有关“体测仪”的运用须知。
其说明上一排红字重点标注,由于你目前的神经体系还在发育中,最好不要过分链接体外神经,需要循序渐进。
旁白:即眼睛看到,腿就立刻受到刺激快速启动,存在副作用,那就是在睡眠对全身控制弱的时候,腿稍微受到刺激就会自行启动。——而正常情况下腿得到讯号,是大脑到脊椎再到腿的方式,虽然这在运动体系中有时候有点慢,但这套体系稳定啊。
宣冲:“哦,就这副作用,我做个睡袋不就解决?”
系统:“这只是最轻微的副作用。”
宣冲愣了愣。
系统标注到:“现在你部分运动神经重构的活跃程度,相当于正常人五到六岁阶段,在这个阶段的情况下,神经控制不足,可不仅仅是蹬被子!你得准备尿不湿。”
宣冲立刻警惕。
系统:“如果你白天过于兴奋,晚上任何梦境刺激都会有反应,而你现在的岁数,生殖系统也发育的差不多了。”
宣冲秒懂,这岁数是,裤子里面睡起来莫名其妙存在“鼻涕”的阶段。
宣冲咬了咬牙,确定道:“知道了,我会减少不必要的刺激。”
…少年兴致高的分割线…
晚上营帐中,小青提着调制鱼羹进入大帐,紫唇轻启,预备请少爷用膳,同时做好了为婢的准备。
正在盘腿打坐,准备在睡前让身体运动神经休眠的宣冲没有抬头地说道:“哦,谢谢,我吃过了,最近在调躯,所有餐食都有定数,你不要给我送了。嗯,大战打完了,你不用在我主帐了,自己出去放风吧。”(意思是,少爷我赏你自由了。)
关于玩蛇这件事,宣冲:我不吃生鱼片。
南疆女子用蛊之说,也是要注意,更何况,自己现在在修炼呢。
营帐的帘子关闭,两眼无神的蛇女晃荡着身子走了出来。失去了目标,仿佛被抽了筋。
许久后,嘴角露出惨笑:“现在的我做牛做马,也不得吗?”随后扭着腰失意的离开。
…紫退蓝进…
而在六百里外,一双风雷翅膀在山林中疾驰。
所过之处,发出幽蓝色火光,这些火光宛如压榨机一样榨干净了十丈内的生机。
风雷翅下是一个身着蓝色金属铠甲的女子,正是显道人的师妹!
(本章完)
第10章 雍鸡关的金砖宴
第10章 雍鸡关的金砖宴
南疆的捷报传到了神都。九座宫最高的中宫里,其万里疆域图上,帝王将相运筹帷幄中,西南这几个郡属于绿色区域,税赋可以加征了。
对大爻来说,边疆的蛮夷们是剿还是抚?其实和蛮夷们自认为是否安分是毫无关系的。
在大爻统治者眼里,蛮夷们在边疆只要是拿着武器那就肯定会滋扰边民,这就是不臣。对于“不臣”,大爻本就是忍耐,平日内允许互市就算是招抚,因为就算剿灭,因为无法深入治理,这蛮夷过了一段时间还会如同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所以平日中只要蛮夷们闹的不过分,隔三差五轻微敲打一下就行了。
而现在,大爻司天丞们预算到了龙降东海,所以让各处边疆军镇出重锤猛烈敲打一番。
也就是说接下来,大爻如果在东海用兵时,南疆若是还出现乱子,武撼峦得自己兜着!至于刚刚的平南战役,看起来朝廷没有出兵,但是朝廷减免了南边的赋税。
王朝在应付一场战争和应付两场战争时,民生的艰难度,其实并不是翻了两倍这么简单。玩过即时战略的都知道,多线操作难度要比单线要难的多。而对于实际上的国家来说,朝着两个方向调度,是两个方向大规模损耗。
太平时节大爻的粮价在十文一斗左右,谷贱伤农时,甚至能达到一点五文一斗。
南疆在这次赤练山之战中,粮价始终稳定在五十文每斗,属于正常水平。而接下来南疆安靖后,粮价却并不会下降,因为南郡多地的仓储要往北边挪动。
而在三百年前,大爻对北胡作战的同时,刚好天下大旱。那时在北地粮价就达三千文一斗!而被征粮至重的两江各郡,税赋之重出现了大量逃户,以至于大量升斗小民逃往更南方安顿,在逃亡过程中,一路上尸骸堆迭在路旁。生者抵达南方时只剩下三成。而武家就是那时在南疆壮大的。
武家只是“兵家”,掌兵虽不插手地方治理,但是却和地方官绅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平时可以养寇自重,在边境上割韭菜用蛮夷的脑袋定期获取功勋,让侯位始终稳固。但如果朝廷要在其他方向动兵时,却不能保住边境靖安。那就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此战后,朝廷中枢有条不紊的赏下了御酒和丝绸、金饼,并且给了武撼峦保举将门子弟升迁的名额。一切看似如常,朝廷还是那个朝廷。
…然而各种异兆,还是显现出来…
戍天历24年,神都城内,四条运河一夜之间干枯,露出了河底淤泥,游侠儿越过河栏在河底翻找财货,当有人捞出来一些银器时,两岸边旁观者露出了灼热的目光。
一瞬间,一个轻柔的女声在所有河岸边人耳边呢喃:“你们有没有在这里掉了金东西、银东西啊?”
都城内民众人头攒动着进入运河中翻找财货,有的人甚至捡到了一头死象骸,乐呵呵的想把象牙拽出来,然而就在众人被利诱迷了双眼时,刹那间河底淤泥翻涌,不少人陷了进去。没等这些人拔出腿来,运河的水位突然涨起来,数千人淹死。一夜之间,都城中数千户镐素,棺材脱销。
朝廷中有臣觉得此事蹊跷,于是乎御史台谏言“应当彻查此事!”
戍帝准之。
四大神捕同时出动,然而却发现了天大秘密。那就是在神都下,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道,地道中链接的地脉甚至能形成“煞穴”。而运河之所以干涸的原因,就是煞穴突然形成,将水流全部吸入地下,而煞穴消散后,水又从河道中冒了出来。
相关邸报传到南方,宣冲联想到武撼峦地下截杀蛇人,穿行的隧道突然形成洞天。联想至此,这可不得了,都城下这么一个大地道,若是藏兵数千?这背后是何等巨大阴谋。
数日后,在神都内被缉盗组闹得鸡飞狗跳后,突然之间缉盗组收手了,这不是因为线索断了,而是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戍帝明面上终止了缉盗组们的差事,却暗中授意自己内卫继续调查下去,结果查到了朝中大司马和渤王身上。戍帝震怒,一夜之间派兵封锁,然而渤王似乎是得到了消息,提前跑了,而大司马则是在家中自焚而死。
朝廷开始全天下通缉。然而配合此事的神捕却在事后对旁人透露,他们在追叛时,看到了一些“紫色的月亮”倒挂在天上。
…视角再度来到平静的南方。…
雍鸡关,武飞穿着自己官服,看着自己的新地盘。
赤练山大捷后,武撼峦设宴邀请当地百族首领,宰牛为誓,就班师回朝了。而留下来武飞镇场子。
这是大爻对南千百年的治理策略,用军事力量敲打异族各部,定下羁縻之策。然后守住强关,同时把持住盐铁等重要战略资源贸易,维持各部平衡。
宣冲:诸葛亮那个时候七擒孟获,就是根据“羁縻”目标来制定战役,之所以对孟获擒而不杀,则是因为诸葛武侯不确定杀孟获后,整个南疆是否能产生新的有利于季汉羁縻统治的平衡状态。
孟获原本在地方上权威过于强大,将其削一遍权威下降后,让其依托于季汉,才能维持家族存续,这符合蜀汉对此地长治久安的利益。
至于改土归流,那是明时文化经济渗透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事情。
武撼峦的大军撤离后,武飞在战时守住的那个大仓也就裁撤了。
当然,武飞现在有了自己的字“源常”,武源常原本也准备卸甲归田,享受自己应得的封建少爷生活,但被武撼峦“你这个年龄怎么能歇得住”的斥责留下来,只能接过将令成为雍鸡关的镇守。
这个关卡毫无疑问是“肥差”中的肥差,过关的商队络绎不绝。武撼峦放谁在这,都不如放自己侄子在这放心。
过关的大宗货物包括“盐巴”“铁器”“芋片”“牛羊牲畜”,所缴的费用是武家军费的重要来源。
这么说吧,这里一个城门的小卒都能吃肉。
…如此好的职位,不仅仅是要心腹,而且不能是废物…
当武飞在赤练山会战中,证明了自己有足够的能耐守住一个战略节点后,武撼峦毫不犹豫的把这个“重任”扔过来。
这座雄关的城墙高十丈,如同巨蟒分连两山之麓,气势磅礴。两侧山麓中有着藏兵洞,武器和粮库一应充足,只要守关之人足够谨慎,即使是百万大军都无法攻克此处。
宣冲对此评价道:这种雄伟的关卡,哪怕是在热兵器时代都是很难啃的。唯一缺点,就是守关人本身。
宣冲利用前世的知识想到了几种攻城方法都不行,只能通过诈来骗城。
例如关卡对军令旗号监察不严格,会被敌人用伪装旗号骗关。
再例如如果值守时军纪不严,日常在商人过关时吃拿卡要,会被轻车熟路的对手在偷关前用酒肉麻痹,夜间被攀援偷城。
由于想着自己被诈后城池被骗的糟心结果,武飞开始防微杜渐。
几日后。
武飞在接手雍鸡关后,很快就发现了很多防御漏洞。一些重要的哨岗在夜间没有人值守,练习“定体术”的武飞夜里沿着城墙边缘爬上去,竟然没人发现。——当然武飞也知道这些士兵松懈的原因,眼下南疆战事已经结束了,自然是要放松。
别指望封建的家军们能够爱岗敬业,一丝不苟的坚守在岗位上。在富庶的关卡上,如果上峰不查,下面也就应付应付。
武飞来到关卡后能够体会到这雍鸡关的腐蚀,自己刚刚上任,就有草席卷着美婢安排在自己的床前。
当然武飞非常清楚,只要自己碰了酒色财气,那这里就更加难管。糜烂一旦上面开了头,下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宣冲对自己所在的这个环境:身居高位,是绝对没有什么“享受享受”余量的,想要用规矩管人,自己就得是规矩!
…自己身上“体测仪”的稳定度,是受到周围人间道秩序度影响的。…
责任越大,权力,嗯,权力大不大不知晓,但是造成的破坏绝对是越大。
大部分底层的,没有接触到管理体系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幻想,即假设:自己有了大贡献,可以抱着美女玩一玩,醉一醉,一切不碍事!
没错,处于底层时,赌一赌,痞一痞,破坏力大不了,但是在统治位置上,任何的不收敛,都会造成严重影响。
故来到雍鸡关后,武飞屏退了府上的多余佣人。有床有桌即可,吃喝则是让伙头兵负责。
哨场上,对所有兵员点卯,宣布巡岗的待遇提高。——夜间巡岗的军饷是平日五倍,此外安排宪兵队查岗,核对巡岗人员。当然每月领这部分夜饷时,再度要确定身份。
注:如果武飞不派遣宪兵队核查巡岗人员,那么八成是老兵头让新兵为自己值夜班,然后把饷钱给领了,这项政策就会变成让哨兵们怨声载道的恶政了。——故,核对身份,在赏罚体系中是相当重要,关乎于政策落实后的存亡。
在新的奖惩政策完成后,雍鸡关的防御开始严密起来。
而无心插柳的是,当关卡严密起来后,一些商人登上三宝殿,开始拜见这位少将军了。
因为只有当网眼密集起来后,撒网者才知道有多少漏网之鱼。
…马无夜草不肥,夜草就来了。…
在城楼中,武飞看着这些前来拜访的商人。他们陪着笑介绍所带着的“宝璧”“丝绢”,而武飞盘算着这帮“肥羊们”该怎么宰。
武飞抚摸了一下那据说堪比少女肌肤的绸缎,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选择!
铁面无私,严正警告这些商人不允许走私?——武撼峦那儿也绝对不同意。武家仅仅是“兵家”,可不管王朝的“财赋”如何。和这帮商人闹翻了对武家军没好处,更何况赤练山之战,这些商人还帮忙筹措过军粮!过去用着,未来也用得到。
至于就这么收下财货?——用钱买路是这些商人现在的目的。但是!这并非他们“乐意”送的,话说要不是武飞是武撼峦“心头肉”,这些商人考虑的是直接出钱打通关系掰掉武飞。
武飞再一次看着这些“财帛”,不是在眼红,而是在警惕这些商家背后的力量!——收了他们的钱就承受他们的压力,而自己只想把肉吃下去,却不想承受不确定的责任。
“等会儿,无限责任,有限责任制!”一个念头冒出来了。
武飞瞅着这些商人,开始思考如何和这些有实力的豪商们建立稳固的关系。心里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我有兵,你们有钱,咱们可以做大事情”。
于是乎,武飞挥了挥手招呼来管仓的,将这些财货收入库中,随后则是设宴款待这些“识时务”的商贩。
宴会上酒水很简陋,同时食物很粗鄙,毕竟武飞最近在关内搞“倡廉”活动,没有准备这些。
在酒桌上,武飞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出了这些“豪商们”做的生意种类:
例如李家商贩做的是木头生意,京城中修建寺庙所需的巨木都是出自于他手,并且还套出了个消息,一些大型机关傀儡所需的“铁木”在南疆这里供应。
而武飞还问到了另一条商路,那就是盐巴!在此之前武飞就听说了,所有进入南疆的盐巴都要过雍鸡关。
武飞眼睛跳了跳,询问道:“过关的盐巴多少?”喝醉酒的商人显然是不愿意多说,讪讪道:“没多少,每次出关几石。“
管理过大仓的武飞立刻在脑海中完成了换算,以一个人日均食用三克来算,一石盐三十公斤是万人一天的分量。对面显然在撒谎。
获取盐巴数据,对于武飞来说非常重要。
秦汉要征兵,对每一个郡县下达征兵指标,是按照户籍制,这样的话能保障动员到极限,而不激起下面反抗。此时武家是搞不到这样关键户籍数据的,在关内,这些数据都是在司徒的府库中。
但是可以从侧面弄到数据,那就是通过商业!一地之内用盐的量,用布帛的量,都可以搞清楚区域内的人口。然后再通过商业殖民的方式按照这量进行压榨。
武飞化作笑面虎,而在左右案台上的商家们感觉到寒意。武飞说道:“诸位是生意人,想不想把生意做大一点,做成垄断生意?”
武飞将早就准备好的竹书递给了所有商户。
场面一时安静,还是李家豪商问到:“将军,您是要入股分工?”
武飞顿了顿说道:“是的,我只要一成利,不,半成利润。你们的货在出关后,安全有我的兵来给诸位的生意上保险,诸位货物出了三长两短和我说,我帮尔等讨回来。”
商户们面面相觑,但很快有商人壮胆道:“将军说笑了,你只要半成利,余下的九成半我们吃不安,不如是——”
武飞:“我只要半成,我要半成!我的要求是,在我的支持下,你们得做大。”
…随着武飞报价越来越少,眼中杀气却越来越重,这些砧板上肥猪若是不吃敬酒,那就上罚酒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宣冲知道一个军阀扶持寡头的重要性,只有商业寡头才能拿到一个区域的人口消费等重要数据,帮助军阀完成资源集中。——而且半成利?做大生意不是要看利润多少,而是要看自己在合作方中是否是不可替代一部分。
那半成利看起来少,但实际上“利息”少却掌握“借贷优先权”。前世中的军事霸权不是靠着那先前日积月累的那“半成利”开战,而是靠着借贷来开战。
即前世那个灯塔表面上几十年优待自己盟友,但背地债台高筑都是让这些受保护者们买单,其最后快崩盘了,那些忠诚的“盟友”也都是舍己为灯塔,不断狂买被抛售的灯塔债,为什么呢?因为灯塔在安全问题上对忠诚盟友们来说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武飞作为钓鱼者,是不能舍不得打窝,而这些商户们,当他们生意越做越大时,会发现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系于“鱼钩”上,脱不了嘴。
宴会结束后,武飞给所有商户们送了一份雍鸡关上的砖块,砖块上刻上了“雍鸡关将军令”的凭证。——这块砖,四五年后是金砖价格数十倍。
(本章完)
第11章 何为“不仁”
第11章 何为“不仁”
雍鸡关内,关卡出入处进行了改革。新一轮入关的车夫们发现了新奇的事情,那就是看守大门的士兵们验货的方式变了。
在过去,车队要入关,士兵们是在城门口挨个挨个检查,时不时地吃拿卡要。
而现在,城门口的这些兵头们拿着一根根竹简,根据商户上报的货物,来找每个车的担保人进行核对。核对前士兵们用刀在竹简上刻痕,核对完毕后竹简沿着中间刻痕掰成两段。车队进城后,被执勤的官兵们分开,带到不同通道,按照商人手里的“邮简”(邮票意思)的货物种类进行报关!
通道通向不同瓮城区域,车队到达该区域后,则是由该区域的“关卡负责人”开始验货。
按照邮简分区后的关口上,每一个关口的查关人员其实都是术业有专攻。
例如一号关卡查的是盐巴里面有没有夹带“硫磺硝石”等违禁品,和盐打交道多了的查关人员自然能看出来猫腻。
而二号关卡上,“布”通道的验关人员,时间一长也清楚一车布,一车的分量,扫一眼车轱辘碾压沙子的力度,敲一敲马车,也能感觉布里面有没有混入硬货(铁器)。
至于三号关卡,“木料““玉石”通道中,当两个玉石商贩面面相觑时,而那些专门查验此类货物有了一定经验军士们则是觉醒“猎人感知”,随后在一车杂木中把木头掏空藏的玉石就被验了出来。
这是过去货物混验时候不存在的情况,大部分城门关在查一两辆车子后,随着老板一两句“兵爷我们赶时间,能否行个方便?”这样的好话,和一袋子铜钱,守门官就会手微微一摆,通知拿起枪的手下放行,故有一个词“蒙混过关”。
而眼下雍鸡关改制后,当几个商户被查出来走私,连车带人都被扣后,商户们少有在这方面玩小聪明了。
因为现实让他们明白,藏货的成本开始大于报关的成本!
而那些验货的关卡人员们,也都不收钱,因为身穿一套类似夜行服整齐修身的制服,上面一个口袋都没有。而一旦查到过关瞒报,竹签送上去,当晚交班后,银钱奖励就会发放。
…穿越者的分割线…
宣冲并不了解“近代化”海关体系是什么样子,但是来自现代社会,看过交警现场贴单与到大队去交罚款是两个程序,而会计和出纳也是两个流程。
宣冲:所谓现代化,就是将职能分开,分工细化,然后相互监督。
即知道制度是在应对什么,是按照什么样的目标建设后,接受现代化思维且有志于此的人,就能根据情况进行摸索建设了。
…有助于秩序的,都在尝试。…
现如今,车队分开报关后,则是开始靠邮简引导,车主们拿着上面的戳寻找指示牌,来到指定区,不同物资车队由人带着去不同关卡,走过了一套报关流程,拿到邮简后,交税领着货物过关。
商户们在办事处的木栏杆之外走流程。而在木栏杆内,是关卡内五个城楼上的四十多个账房,分为八个办公室处理账目。货物种类,出关数额都在书简中记录。
在这样的“商贸关卡”运作第一个月后,武飞是见识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情况。
开关前,武飞以为主要工作就是“盐巴”“铁器”,注意一下硫磺,硝石。但是啊——一旦都上称后,武飞就感慨道:“这帮走商的路子真野。”
这不,税关吏员就来请示如何处理一个特别的情况:某家商户通报的“女眷”数量特别多。
这事乍一听,嗯,女眷多就多是了?有什么好通报的,咱们是查关卡货物,不是干涉人家私生活。
但是啊,武飞看到这税关人员的表情,知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事情。
仔细一查,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女眷啊,而是走私的人口贩子!而税关现在报上来这件事!其实是想知道,这个贸易该怎么定税,毕竟少将军现在搞得这个税关体系每日收大量银钱,都是关乎到兄弟们利益。
所以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关的货车,现在!查。
这就让武飞犯难,因为根据自己前世记忆中,自家海关没有关于人口贸易的收税税率。谁家正经海关过这种货物啊。——哦,阿美莉卡的应该有这方面管理经验。
眼下在这个封建时代,这还就是一种“贸易”,武飞可没有想过禁掉这种贸易,这不,关卡后面的娼寮,自己都关不掉。
要知道,当年刚刚从军,拿着大伯的命令查私酒这件事,给自己教训非常深刻!即,不要认为一纸禁令,就能完全在下层贯彻落实。
这年头从乡野里面征召的大头兵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能让这帮汉子一生奉献在边疆是靠啥?礼仪道德?还是看看远方神都皇帝和世家豪门如何锦衣玉食、华府美婢吧。
宣冲:需要公平,但是能提的动刀子的人群,要比其他群体更优先得到公平。
…只有在下方殷切期盼中,权威才是权威…
在税关亲兵“忠诚建议”的目光下,武飞捏着鼻子,给人口贸易制定了报关标准。男奴按照“能提起来多少石重物”来报关,且奴的衣食不再由货主负责,而是关卡负责,即防止货主让男奴少举重量来克扣关税。
此时系统适时地发送了一份历史资料,
宣冲对照了一下:“哎嗨,阿美莉卡那边还真的,还有很多我没考虑到的细节嘛。要检查牙齿磨损,每次出笼回笼后,进行清水冲洗,防止传染病,把布给披上。饮食上,每次进入贩奴区,得给炸鸡,嗯,鸡太贵,油炸豆腐,补充能量。”,至于“女货”的货殖评判和价格保障(省略)。
…一个月后…
又一天关卡工作结束了,宣冲看着“人货”区域中,各个木头笼子内,奴隶们被分类扒光衣服塞在其中抱团,而笼子外井然有序,买方和卖家在看台前进行验货。隔着几百米就是一股人身上的酸臭味。以前在卖牲口的地方有那种反刍味,但宣冲从没想到过,人也会有味!因为前世那些人都是洗澡的,聚集在一起只有洗发水,衣服经过洗衣粉浣洗的味道。
宣冲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同时点头。
“贬人为奴”固然是不仁,但是!如果控制不住“兵凶”这是最为不仁的。
宣冲:未来某一天,我的大军在坚城下伤亡惨重后,最终攻破城墙,如何遏制住我的大军士兵们在胜利后索要“血酬”的要求呢?
历史上多少将领给出的答案是“大索三日”“入城不封刀”。
但若是将军在破城后将“城中人的存活”与那些破城军士的利益关联起来呢?差不多就不会肆意乱杀了吧。
武飞(宣冲)不喜欢“贩奴”,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他知晓自己更接受不了攻下城池后,无秩序的大索!
全城为奴,总好过,满城颅山。
武飞瞅了瞅一旁忠心耿耿跟在自己身旁护卫的赵屠。这货对金钱是不感兴趣,唯独喜欢在战场上夺取首级。自己得看着他。
武飞统计了一下仓库银钱,也开始采买物品,现在远没有到达高枕无忧的地步。哦,可以说,只要掌兵一日,就永远要对军营这个火药桶提心吊胆。趁着自己现在还在说话管用的阶段,多预备一些后手,保障自己能过下一关。
就在武飞走下城楼时,一个亲兵把家书送过来了。武飞看完了竹简后,嘀咕道:“又要塞人。”
…煞气和灵气的分割线…
青华山上,一道道剑气在长空上破开。这里是某个被迫接受“兵家”传承的家伙,求之不得的地方。
即使是不用“飞升门”去其他世界(星球),这个天下对于人族来说,也是广瀚无边。大爻周边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茹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即使是在中原大地内,在桑田农舍之间,也坐落着一些常人无法到达的山脉和奇谷。
青华山一间精舍内,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人正看着窗外,突然之间似乎从山谷的云气中看出了什么,手中出现了一杆银枪,
长枪在握后,枪身如同电光,刹那延伸了数百丈,枪尖抵达云海中,精准的命中了其中涡旋,随着涡旋被戳散,山谷内雾气融化于清风中。
一盏茶功夫后,阳光充盈在谷内。在谷内外御剑的弟子看到此番场景,不由远离,当然也有一些内门弟子见怪不怪了。
某些弟子甚至调笑道:“恒羽师兄又在和谷内的草草比试一番了。”
在青华山上,武恒羽是一个异数,别人都是御剑的,他是耍大枪的。
然而这一次,在戳碎了山谷内雾霭后,被困在精舍内的武恒羽得到了“仙鹤信使”的带信。
这只翼展三丈的仙鹤盘旋在精舍上,长喙如同剑客手中剑法一样,对着精舍上的禁制戳了几下,如同钥匙戳入锁口一样,其笼罩山谷的云雾禁制如同瓣展开一样,一层层回归两侧山坡。而原本白茫茫山谷内,洞天乍显。
原本在禁制中思过的武恒羽,在禁制打开后,立刻踏云而出,然而帅不过三秒,仙鹤的喙微微一戳,武恒羽就平沙落雁式的掉落在谷口。
武恒羽对仙鹤讨好道:“苍天师兄,莫打。”
仙鹤落在松树上,大长腿扒拉一下松树上挂着的云雾,鹤嘴发出了公子的清冷声音:“思过阁是让门内浮躁的弟子清心养心的,但你的燥气搅乱了这片清净之地,走吧,师父让你过去。”
…云霞流动,一鹤一人,绕山而上…
武恒羽跪在了宗门大殿内,而殿外,电光在云中闪烁。
华云道尊看着这毛躁的弟子,叹了一口气:“恒羽,你上山多少年了?”
武恒羽:“弟子上山经过五春六秋了。”
华云感慨道:“快六载了。当年你入门时,身上莽力难收,一晃多年,勇力仍在见涨。”
武恒羽:“是弟子愚钝。”
华云道尊:“罢了,此时天下将有大变,你下山吧。”
武恒羽抬起头,脸上一片茫然。
道尊补充道:“祖师的路不适合你,下山找机缘吧。”
被猛然赶下山的武恒羽想说什么。
华云道尊挥了挥拂尘,“不管怎么说,你与我有师徒缘分,送你三件器物,助你下山后获取功业。”
大殿中一柄金光闪烁的槊枪立在其面前——“星汉枪”,枪重六千斤,可大可小,如意随心。
武恒羽看上一眼就挪不动了,试探问道:“这是‘宝器’?!”——宗门二代弟子用的都是灵器,宝器是更高一级,特点就是“重千钧,唯器主可持”。华云道尊点了点头。
武恒羽双手握住了星汉枪,默念法诀,枪化为金光直接缩小消失了,武恒羽则是看着手臂,只见这枪纹在了自己胳臂上。
他心意一动,枪再次出现在手上。
而紧接着,一个匣子出现在恒羽面前,武恒羽打开了宝匣,匣子中是一件甲衣——这次不用道尊介绍,他接触匣子时就知道此物名称了:“淬阳甲”,上品灵器,特性是不惧水火(免疫大部分属性杀伤)。
换上甲衣的武恒羽抬起头看着师尊,等待第三件宝贝。
此时大殿外的风雷越来越临近了,禁制都似乎失效,但华云道尊露出笑容:“来了。”
只见风雷汇聚中,一个高三丈长八丈的庞然大物,停在了大殿外,其发色黑,而眉形白,正匍匐下来等待着。
武恒羽和这只头颅足足有马车大小的神兽种相互凝视时,双方仿佛相互洞察了心灵——道祖叙述的声音在武恒羽耳边响起,它有‘狻猊’血统,你可以叫它乌骓。”
武恒羽抬头望着这只神兽。狻猊那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与武恒羽相互映出对方,神兽眼睛中露出困惑,但随后则是转化为认可。而武恒羽则是困惑,因为在迷茫中,自己仿佛有另一个自己。但是一时半会自己又想不起来。
随着华云道尊的点化,硕大神兽开始缩小,变成了底色为黑毛色苍白相杂的神驹。
……
在雍鸡关上,正在招待另一位异客的武飞感觉到系统突然运作起来。
系统:“诸天执念入侵,正在溯查,疑似游牧系出现。预备启动二级校园安保设施。”
宣冲:“咋了。”
系统:“没事,你好好学习,需要注意的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宣冲:“你摊上事了嘛?”
系统:“你最好不要幸灾乐祸,否则就不管你了。”
(本章完)
第12章 操心之责
第12章 操心之责
雍鸡关内,观星楼,眼下茶香阵阵的会客桌前,宣冲感觉到自己系统在视角上,出现了一个“悬浮球”正在运行。
宣冲心里对系统中嘀咕道:“咋啦,出啥幺蛾子了。”
系统:“没事,正在重新规划教学大纲,验证某些‘教具’的安全性。”
宣冲在听到“教具”这个词后,好奇问:“是我面前这个吗。”
切换回来,武飞看了看面前那位坤道的反应,用礼貌微笑掩饰。
系统:“你可以将悬浮球隐藏,忙你的事情了。”
宣冲咳嗽一下,心思闪烁把系统按了下去。对面前这位来支援自己的坤道说道:“瑶莲仙子,刚刚我走神了,咱们继续。”
瑶莲仙子:“公子日理万机,是贫道叨扰了。”
武源常嘴角翘了翘,这位自称“贫道”,但外貌显然是与修仙画风不符。更像是二十一世纪那些里胡哨手游中的cos。
她一头蓝色头发,鼻梁高,本就不是东方人面相,尤其是刚刚抵达雍鸡关时,可不是御剑飞行,而是依托背后双翅飞来的。
当时她和天使唯一差别就是这双翅膀是紫蓝色的。由于面庞有别于大爻本土女子,故刚来时是蒙着面纱的。
但前世欧美网站上见多识广的宣冲则是认为:这颜值属于“葡萄美酒夜光杯”。更何况这腿够长。
……
一个时辰前,赵屠,哦,“屠”这个字杀气太重,现在被武飞赐字“献忠”,
赵献忠似乎是对这个瑶莲仙子有点警惕,遂对武飞谏言:“公子,这是老将军身旁显道人举荐,那个显道人是旁门左道,这是妖婆不是仙子。”
赵献忠的谏言,武飞很郑重的点头承认,并且信誓旦旦的对献忠保证:这妖女若是不老实,一定交给他剁蹄。
当然,上述保证,不过是对赵屠这位麾下猛将的安抚。这厮就是一把刀,得用油顺着擦。
至于这个瑶莲仙子,甭管她和显道人背后师门是什么旁门左道,现在自己手下是缺这种“法师”单位的。
半年前和蛇人作战时,武飞是吃了对面蛇人巫术的亏。对于巫术的威力,记忆是非常深刻。所以需要一个施法者。
于是乎,武飞开始套近乎:“瑶莲仙子不是大爻人吧?你和显道长是同门?”
武飞此时搭讪语气,与前世相亲查户口差不多。
瑶莲仙子:“公子猜的没错,我来自泰西,显飞师兄与我同门,公子不必生分,叫我三姑即可。”
武飞心里好奇升腾起来,因为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是东方仙幻风格的世界,泰西?魔法?自己渠道获取的山海志里面从未记载过.
山海志上记录,瀚州以西处,山险水恶,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武飞暗戳戳揣度:怕不是什么精怪化形吧?
武飞升腾起好奇心,不禁盯着瑶莲的面庞看。试图从其面部轮廓上寻找一些端倪。
要知道蛇人吃了“启灵丹”后,依旧会残留一些异种的特征,诸如小青,即背部是残留鳞片。
瑶莲,皮肤极白,极为细腻,眼影呈现淡蓝色。且这并不像是涂抹粉底,而是皮肤本来就有的色素,而眉心有着一颗非常明亮的蓝宝石,
武飞目光停驻在眉心,不禁感觉这颗宝石非常深邃,好像海洋的眼睛与自己对视,引起自己无限的联想。
不知不觉,武飞神游了,思索着这个世界的星球海洋和天空。
一刹那间,自己仿佛看到蔚蓝色星球,而恍惚中往周遭一看,是璀璨星空。而星空中,有一个蓝色的,伟大的身影。就在自己进一步想要窥探这个身影的时候——系统响起了bgm,打断武飞胡逼寻思。这bgm音量不大,但是对宣冲冲击极强。
“打雷要下雨雷欧
(什么)
下雨要打伞雷欧
(这我也知道)
天冷穿袄
雷欧雷诶欧
……”
“雷你个头!”,回过神来的宣冲关掉了视角中系统的闹铃。
然后对面前的瑶仙子道歉:“对不起,瑶仙子,我刚刚想到一个故人走神了。”(“真的是走神吗?”虽然不承认系统提示是把自己拉回来的关键,宣冲嘴硬自己没有迷失,但是不代表自己在回过神后没有警惕。)
瑶莲则是格外露出关切神色:“哦,公子这是劳心操神过多,我这里有一良方,可以提神解乏。”
宣冲摆手说道:“不了,仙子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是心病,药石不可医治!”
关于“提神解乏”的药物,前身作为东方现代人的宣冲是高度警惕:因为最提神的不是“咖啡”,保不准是什么“罂”“麻”之类东西。药绝对不能乱吃。——更何况面前这个卖药的女销售没有名门正派提供的“药物生产许可证”,万一是“三尸脑神丸”,自己那脆弱的意志力可经不起折磨。
瑶莲看到了武飞回绝的坚定,微微点头不再劝说。
武飞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始套着情报:“听说泰西有着诸多种族,例如生活在森林中耳朵尖尖的精灵,以及山峦中五短身材却擅长冶炼的矮人。”
武飞将自己熟知的西幻设定抛出来,试图探寻自己这个位面的多元性。
瑶莲听到这目光一亮,然后托着腮靠前倾询问道:“公子你听的这些故事,是从何而来呢?”
武飞顿了顿,打了个哈哈说道:“嗯,从一本书上看的,看来是妄语了。”
瑶莲:“其实,公子看的那些书也许不是妄语,而是——”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星辰一样凝视着武飞,一字一顿解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星空上还有别的世界,公子所听说的也许是真的不一定。”
武飞再一次从恍神中猛地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已经确定了这女人有问题,一刹那之间,感觉这个瑶莲仙子眉心的蓝宝石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眼睛。当然现在再定睛一看没了。
瑶莲则是依旧挂着微笑,没有放过武飞继续补充道:“亦或是说,公子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武飞愣了,然后也笑了,作为一个嘴硬的人,自然不可能承认,于是乎抬起手摸了一下瑶莲的额头,然后再摸了一下自己额头(意思是,你没发烧吧)。
然而瑶莲被武飞孟浪的行为打断了发挥,她在武飞的手碰到后微微一僵,在武飞手掌离开后才得动弹。
她的目光也随着武飞的手回到了武飞身上,似乎想要看到什么变化。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敢随意触碰她眉心上那个知识之源了,一旦触碰了,就陷入其中,只有献祭部分灵魂才能出来。而更多人在对视圣痕时,就已经供奉上灵魂了。
武飞:“我们聊的话题有些烧脑,三姑仙子,如果你修炼上有什么需求请和我说,我尽量满足。”
武飞看了一下楼外的日晷,说到:“日头不早了,我离开了。”
话说刚刚摸人家的额头,似乎有些唐突——尤其是那颗宝石,似乎不是石头而是柔软的眼睛,武飞被瑶莲那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想要遁走了。
随着武飞下楼乘马离开,瑶三姑依旧是凭栏看着武飞离去的背影。
在武飞彻底远离后,瑶莲低语道:“他是另一个神的神选吗,我主的圣痕,竟然没有拓印在他手上。”——此时她额头上蓝色宝石变成了一道缝隙,这个缝隙仿佛是没有睡醒的人眯着眼睛。
…体检杀毒的分割线…
这边,在返回自己住所后,宣冲看着手掌,不知道是肌肉记忆太明显怎么着,自己的手掌一直是回味着刚刚抚摸仙子那蛾眉以及雪白额头的感觉,那是无比美妙的光滑,而触碰到那个宝石后,仿佛是按上了一个能打开新世界的开关。
就在自己感受掌心的时候,系统弹窗出现,武飞注意到了自己现在形象过于咸湿,立刻收敛,咳嗽了一声,想到了啥,对系统问到:“刚刚她是不是,认出我是穿越者。”
系统回应道:“没有,”
宣冲:“那么她刚刚说我是另一个世界?”
系统:“根据资料统计,在大爻朝,大部分人嘴里的另一个世界,指的是修道者飞升,通过能量传送阵抵达的另一颗星球。她可能觉得你是外星人。”
宣冲追问道:“那这么说,这个宇宙中有别的星球,存在着矮人,精灵的设定?”
系统:“不知道。”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系统,宣冲明白了,这货可能是啥都不想说!
似乎感应到宣冲的“好奇心”过于旺盛,愈是隐瞒愈发不可收拾。
系统:“这个物理规则位面宇宙,根据目前观测资料是一个大宇宙。宇宙很大,不排除有其他有生命,有特殊文化的外星生命。”
宣冲点了点头,仿佛懂了,点头道:“显道人和瑶三姑来自于天外。”
在懂了之后,兴趣就消散了,因为呢,自己现在可没法探索星球,就算未来能探索!嗯,现在也不想从系统那给自己开一个强制任务!哦,自家系统的说法叫做“必修考试”。
此时宣冲就如同一个小学生。老师下课时走到门口了,是不敢提示老师是不是真的忘掉了布置作业。
无限好奇往往是因为不清楚走到那一步的代价是什么,而宣冲大致知晓走出星球的代价是自己付不起的。而别说走出星球,就是眼下管理这个封建军事集团,宣冲都觉得好麻烦。
…在走下城楼时候…
校场上杀喊声渐渐让宣冲转移了注意力。
武飞来到了校场,场地上赵献忠正在拿着大砍刀教导士兵们如何挥砍。绑在木桩上的一头猪被赵献忠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他提着猪头,对士兵们讲解,出刀的力道和技巧。
赵献忠抽出杀猪刀后,脸上被滋的鲜血都没有擦干净,就让士兵们来试握刀把的手感。
武飞呢,皱了皱眉头没有避开,穿过校场,示意赵献忠继续。
…随后赶往匠营,军备科技要升级,这才是眼下要操心的…
在工匠营中,武飞坐在板凳上,开始听从匠人的讲解,为了努力了解一线生产到底缺什么,同时也是为了打破现在封建等级制度隔阂。
武飞是直接定下制度,自己以及自己将军府上的文书,轮流在工匠这儿定时待上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定时定点的下来交流呢?因为作为上位者,临时来考察,只会看到下面展现出的成绩。其团队中谁敢说问题,那就会被中层分管人所镇压,故有这么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但是定下制度后,现管制造的信息隔阂就不存在。
武飞清楚自己不可能彻底改革掉封建制度这种弊端,自己也就现在在非战时的时间有空直接插手工匠岗位。自己一走,如果没有提拔一个新的工匠总览,马上就故态复萌,而就算提拔出一个能干的工匠上来,也难以保障几年后会不会被利益同化。
现代制度嘛,需要深层次的消除不平等的等级体系,以及摒弃特权的工作责任制,才能保证一线技术人员和统治阶层信息反馈通畅。
但是啊,武飞现在努力一番,也是能够得到一番成果的。——而不努力,把时间用在了吟诗作对,接受商户们礼物上,那绝对是最大浪费。
在工匠营地中,武飞现在看着仓库中统计,生漆,丝,牛角,各种材料都已经储备完毕了!由于是武飞亲来,这些材料没有一丁点克扣,全部保质保量的完成。
武飞对匠人头头问道:“量凑够了,能否打造定额的弓。”
老匠人点头:“可以了,一定能完成。”
武飞点头:“好的,我按照计件的方式给你们工钱。”
同时,武飞低头看了看名册补充:“这次造弓,若是全部通过验收,我给你记一个功勋。”
老匠人连忙跪下,叙述道:“大人放心。”
武飞没有按照现代思维:你培养一批工人,给你钱。这些工匠们现在技艺都是家传的,而对于他们来说,钱鼓励大于一定量后,远不如功勋鼓励大,老匠人是希望自己那几个儿子凭借自己的功劳,未来能搞个官做一做,其实老工匠所能想到的官,也就是武飞现在裁撤的那几个监工空出来的位置。
随着大型风车转动,一排排齿轮上好了牛油,开工号响了。
二十五人的匠作团队,在预定好分工后,开始协调忙碌起来,他们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官身。总之,在现在武飞攒的局中,大家都是同心的。
(本章完)
第13章 繁荣下血腥
第13章 繁荣下血腥
由于武飞用心经营,雍鸡关在短短半年内从原本的“破衣烂衫”“勉强凑合”迅速变得繁荣、严整了。
然而越繁荣所产生的腐蚀也就越强。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而反过来说,创造的财富量越多,贫富差距也就越大。而原先秩序对最底层的压榨也就越强。
压榨会带来反抗,能怎么做呢?武飞:只能镇压了。
军营中,巨大的闸刀树立起来,闸刀落下,一个个人头滚下来,这些人头死不瞑目的从台上滚动到台下,而面容沾血的士兵望着这“杀头”的过程,喜形于颜色,仿佛是在看片。
…恐怖的暴力机器正在财富刺激下变得强力…
在赵屠等军中战士视角来看,贩奴贸易处被少将军收入管理后,是少将军心善,从所有商户这儿接过关卡内奴隶照顾权力,将奴隶统一看押。在这过程中,给予了奴隶远比在私人奴商那里要好得多的待遇。可这“宽松”牢房不会受到奴隶们的感恩戴德,捆绑不牢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撬锁空间。而每日的饱餐,也只是使得“向往自由”的密谋更有力气。
戍天历24年8月,在一场漂泊大雨中,雍鸡关发生了上百名奴隶越狱的情况,这些奴隶越狱时不仅仅是让雍鸡关不得不赔付奴贩们的押金损失,而其中一些奴隶更是放了火,这造成部分城市设施损坏,两个斜拉桥式城门的滑轮体系在大火中被烧毁。
奴隶们是为了逃亡,所以才破坏这个通道的关键设施,可这却让武飞警醒,因为若是战时,这可是大问题。哦,战战兢兢的城防官事后对武飞辩解,西市是有隔断的,而他们驻军是在隔断处,并且还有一道瓮城,奴隶叛乱最多只是向南逃出城关,是无法冲击北边的瓮城的。
雍鸡关的城防军在叛乱中的反应的确很快,短短五个小时内就镇压了这次规模不大的奴隶起义。
手上没有铁器的奴隶,仅靠着棍棒上插钉子的反抗武器,是根本抵不过着甲持盾的士兵。这些曾在货台上展现健壮的南疆异族奴隶,在叛乱过程中,面对盾阵中丛枪穿刺,并没有上演好莱坞自由主义下主角们肌肉无双场景,人肉浪潮在铁甲礁石上,只有血四溅。
奴隶们手里的石砖,木桶砸向这样军阵,如同蚍蜉撼大树。
而在镇压者赵屠守军这边,先前只是在生猪那儿小试身手,这次也是头一次,在杀戮过程中,军士们完全是陷入了自己发出的杀喊中,注意力感觉到手中枪刃,在血肉中穿透进入,然后呲溜拔出来,以及断骨裂肉的撞击。至于被杀戮者的惨叫以及求饶,却是听不到了。
第三者视角中,街道上士兵步伐和甲胄摩擦的运动声下,惨叫被覆盖,血流成河。血红色暴虐氛围如同河水贯入一样蔓延开来。
在城楼上指挥评判的武飞就是这样的第三者:自己能够感觉到武家军的新兵军士们,一开始还是紧张,但是确定自己组成的战阵处于“无敌”状态后,开始变得嗜血,
这种从“怯弱”猛然转变成了“自己原来很英勇”的过程,就宛如小学生在网游中第一次开团碰到菜鸡一样兴高采烈。
镇压结束后,赵献忠,为了对得起武飞给他取得的“字”,准备献出忠诚,预备将所有俘虏全部砍光,但最终武飞命令是“八抽一”的杀法。
即,一个八面的骰子,投到八的倒霉蛋就上闸刀台。
几天后城市里的血迹被清水冲刷干净,血淋淋的秩序在每一个街道砖瓦缝隙中书写着,繁荣回来了。
…繁荣中,除了杀戮,还有享乐。…
雍鸡关的商业区中,妓寮原本只一家,是满足城中兵卒所需。但现在,随着城市里士兵们开始被整肃,军饷足额有保障,能存下来钱的兵卒们在这方面消费少了,但过往商贩的数量却让这个产业扩大数十倍。
出入南疆的马夫和雇佣武师们为了求财,进入毒虫瘴气的南疆。——其冒险程度类似于大航海时期水手们的情况,故,需要解压。
这年头没有游戏,而酒又属于奢侈品,容易误事。所以很自然就是要求落脚城市满足那种需求。
系统进行历史教学:荷兰的红灯区产业在二十三世纪才取消(因为智能仿生机器人的强力竞争),而追溯该行业的渊源,可以查至荷兰人还是“海上马车夫”时期,那年头的红灯区对水手们是刚需,纵然后来多少大航海题材的电影和游戏,都改不了一个事实,水手下了船就找女人,找不到就闹事。而航海过程中遇到文明程度不够的村社和部落,在这种没有维系秩序的正规军的地方,这群从船舱中出笼的家伙是彻底自由的释放“原生本能”。
哦,后世米国大兵依旧保持了几百年前前辈们的这“原生本能”,而某岛国在没有武力抗拒后,只能为其打造“涩谷区”尽可能控制住破坏力,不让其无序扩散。
…而眼下雍鸡关也是这么一个陆上航道节点…
雍鸡关中,当其他区域在夜间进行灯火管制时,唯独商业区的仙楼是彻夜灯火通明。仙楼内的老板是个女子,哦,就是小青。
关于这位蛇女,在赤练山之战后,就属于被武飞用完了的状态。——武飞将她请出了营帐后,没准备管她。本意是让她拿着作“间”时获得的百两黄金的厚赏,回到老家去。
但对于这个蛇女来说,她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出于自身卖给武家做婢的定义,则是很快找到了价值,即,收集情报。
话说,这“活”不是武飞安排给她,是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而在这件事上,她充分的利用了自己是少将军婢女的身份,将自己的百两黄金的初始资金完美地投资在了商业区域。当然,百两黄金并不算什么,她最大资本就是她所谓“武少爷婢女”的身份。只要武飞一日没有否认,雍鸡关的那个产业中,她就是不倒的。
武飞没有管她,却也没有否认她的狐假虎威。毕竟她提供的情报挺重要的,帮助自己了解此时雍鸡关商业城内越来越复杂的地下势力分布。
跑商的人在灯红酒绿中,总有人不经意的将自己这一趟运货的利润,以及各地物价波动给透露出来。而这些“有用情报”,也就得是在大营中待过的女奴们会留意。将这份武飞无法拒绝的“价值”发挥出来。
至于仙楼中各种新奇“玩法”?那是能够掏空一个人的志气和心性。——故,武飞没有踏足半步。
只是听那些镖师们在入关前出声讨论:角人紧,蹼人润,爪人火热,蛇人冰凉凉。
……
雍鸡关即将被发展成一个拥有四五千人口的中等城寨,血与鞭却在这里蔓延。
对于来自现代文明的武飞来说,这样发展,挺黑暗的。可是要铲除这种黑暗,就是在屎山代码中修bug了,屎山代码就是靠着bug才能运转。
武飞不是没想过搞什么作坊业,但作坊业总得是要有人口,要有道路让物资运过来加工吧?这里是边关。没这个条件,故此地目前增加的人丁尚不足以让工坊来消化,只有人口更进一步达到万人,且积累的财富进一步增加后,才能升级雍鸡关的经济产业成分。
眼下雍鸡关的核心任务是军事要塞,是为戍边部队服务的。
作为一支戍边的部队,最要紧的是什么?是战斗力。没有战斗力,敌寇犯边,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境地下,什么道理都是空谈。
这个世界可不是地球,战场上有巫术,有怪兽。军士们拿着长戟密集站定组成荆棘城墙。是为了啥?为了身后百姓?为了大爻王朝?省省吧,这些大道理,儒生们老生常谈,但是儒生们自己不上战场。能让这帮军士们甘愿搏杀,唯有血酬而已。
何为“血酬”,就是付出“血劳”的人能够对没有“血劳”的人拥有更多的权力。
说的更直白一点,眼下在雍鸡关内,那些跟着武飞在关外血战的兵卒,如果当街冲突不小心杀了人,都是赔财货,关押流放,不必死的。
不涉及到十恶不赦,杀人之罪可以减罚,这不是武飞偏袒,而是内部集团默认的原则,武飞要是不遵守这个原则,那就是处置不公,军士们战场上就不会坚决听从号令。
故武飞先前禁酒时,为啥那帮兵油子敢于聒噪!以至于武撼峦在处理这件事时,都得先把武飞禁足后,然后再把闹事的暗箱操作处理掉?
因为武飞先前是没有血劳,即就算有少将军头衔,也没用,那些老兵卒在背后还是叫“小雀儿”,而跟随武撼峦南征,打了几次硬仗,付出血劳,才是少将军。
执行禁酒被罚这件事是给宣冲(武飞)有着深刻影响,即在军队这环境中,做事情,永远不要相信手里的一纸任命,这帮刀口舔血的人唯一认的,是同样拿刀子的老大。
从赵屠等人可以看出来,这支军队作风是“嗜血”的。
抗击异族的最前线嘛,不杀个人头滚滚,家里种田的地从哪来?没有剑撑着的威,何以反衬仁德?
现在在奴隶市集,造反奴隶的人头全部被硝好了,堆成了一个京观。而那些八抽一杀完后的奴隶们在路过这个京观后,全部都乖乖的回到笼子中蹲好,再也不敢大声说话,这远比数个月前武飞提高奴隶们饭食要有效的多。
宣冲对自己(武飞)定下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在这个世界打仗,以不屠城为底线。
…两日后…
武飞望着那个京观,城中大部分人对这可怖人头塔,已经习以为常。
大部分人是对京观没啥反应,但是武飞感觉到了反应。宣冲抬起手来,一股气场托举着杯子,让酒杯悬浮在自己掌心。而这股气场是如自己意的,即被气场凝固的杯子,宣冲感觉是被自己“捏着”,而自己只要用力,这股气场是可以捏碎这个杯子。
但即使是轻微捏着杯子,武飞也感觉到自己身上这股气场暴戾,杯子在气场中不断出现细小裂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如同玻璃杯受热不均产生裂纹的声音一样。
这和自己气场的强度无关,即气场本身属性就是这样,会让一切被自己接触到物品受破坏,即自己碰到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如同受到暴晒一样,木纹缓缓凸起,如同老化。
这股“气场”武飞感觉是那个京观给自己的。——而武飞能够感觉到,同样有这股气场的是赵献忠。
在询问后得知,这是煞气。
武飞想起来,在自己返回大营中,武撼峦曾经隔空对自己甩了一掌,而那时自己是两股战战。
现在,自己也有这种东西了!看来自己造的杀孽太多了。
自此,武飞明白自个儿算是彻底没有修仙命了。因为煞气是和灵气相对应。灵气是在人迹罕至中汲取天地之精华,“人间道”中,儒家,法家,兵家都有自己气场。自己作为兵家是兵煞,只要打仗后,就会产生。
当武将身上有了煞气后,煞气是能够格挡刀箭,同时也能在军中震慑人心。
原本武飞还担忧自个未来遇到猛人,亦或是怪兽冲阵杀到自己中军,自个该怎么办。嗯,要是从中军拔腿就跑,一旦旗子动摇,全军就完了,但是硬抗?这世界冲到中军的可不单单是骑兵,还有怪兽。但现在有了煞气,嗯自己至少可以抗几秒了。
咔嚓一声,杯子被浸润的煞气彻底崩碎,如同被鞭炮炸了一样变成无数碎片,而武飞随手一甩,碎片如同弹弓激射一样,飞到墙砖上,墙砖处迸射出些许火。
但随后想到了啥,对系统问道:“这煞气,对我有影响吗。”
系统:“目前没有影响。”
然而没等宣冲松一口气。
系统:“这是因为煞气进入你体内之前,你已经克制住情绪影响了。”
宣冲微微一愣,想到了先前看着士兵们砍人头时,自己脑海中努力保持清明,对这情况的反思时,一度克制住那种“算了毁灭吧”的想法。
宣冲遂小心问道:“系统,如果我当时是没心没肺呢?(如果不再警惕,直接彻底放纵享受升级)”
系统意味深长:“那就”故意停顿拖长半秒“说不准了!”
宣冲顿了顿,看着赵献忠那边,一连几天都在围绕着京观,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禁凛然。
遂记起来自己所看到某篇仙家道典上的开篇纲述,修灵需清心寡欲,修煞则欲壑难填。
宣冲开始练习攀登,从十丈高的城墙上攀爬,无他,是想要测一下自己“体测仪”能否正常运作。
……
然而,半炷香后,当武飞爬到城头时,则是偶遇了瑶三姑。
瑶三姑凝视着自己,随后说道:“将军今日气色不错。”
武飞:“哪里,我这是早操。”
瑶三姑神秘一笑:“将军,是否还为‘凝煞’之法苦恼?”
武飞微微一顿:“仙子是何指教。“
瑶三姑拿出了一本书,哦,一份名为“宝典”的青玉简,穿越这么久,武飞一直是看到竹简,从没有纸张,而这是书籍。
然而在武飞接过这本书籍时,微微一顿,因为这本书的触感是?皮革。
瑶三姑神秘一笑,“将军不妨试试。”
当瑶三姑走下城楼,宣冲翻开了玉简,映入眼帘的是“蝌蚪文”,蝌蚪文的阅读方法是,目光凝视,然后等到双目焦距不再聚睛,两个眼各看各,蝌蚪文错位,就会组成正常文字。
当宣冲试着斗鸡眼时,蝌蚪文开始飞入眼中,宣冲并不知道是,自己双眼在蝌蚪文飞入后,闪烁着蓝色光。
然而,就在这时候,系统冒出来:“是否需要‘翻译软件’?”
宣冲顿了顿:“废话,当然要。”
随后,宣冲看到视角中出现了熟悉的“汉化组式样的注释”。宣冲揉了揉自己刚刚为了读蝌蚪文而“智慧”的斗鸡眼,斗鸡眼中原本蓝色的光变成了眼屎,啪叽,从眼角掉落。
……
走下城楼的三姑,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突然一僵,抬起头看着城墙上,许久后,跺了一脚,生气离去。
(本章完)
第14章 攻他山之玉
第14章 攻他山之玉
同年10月深秋,雍鸡关上,一排共四十五位弩手站在五十步外瞄准,另外四十五位则是在后排待命。这是两段击的训练。
训练内容分为跨射和近距离直射。直射训练没什么好说,类似于火枪体系,弩手望着目标方位,依据望山标尺,扣动扳机。前方排列的一人高的木靶上,最终箭头上靶数最多者为最佳!
而跨射呢?每一个弩手是看不到靶子的,是根据响箭的方向进行放箭,根据实战演练,跨射的目标和对象是敌军冲锋前簇,即效果是以响箭为中心,形成覆盖敌人前簇的箭雨区域,区域越小,箭雨密度越大,压制前簇的效果越好。
故在演习中,随着响箭释放,随后骑兵过去查验,带着每个弩手标记的箭,随后是根据响箭距离,来确定上环数,距离响箭越近越为上等成绩。十组都是上等成绩,则是晚上有酒有肉,饷金加一等,而若都是下等成绩,虽不会克扣饭食,却得身上挂着贴一个“谢xx赠箭”的竹牌在军中行走。
军中以功勋为尊,宣冲为实战所设立的这样考核标准,是被士卒们所认可,而在这标准设立后,士卒们之间的赞赏和嘲弄也随之来了。
…视角来到靶场上…
武飞呢,却站在了靶场被射这一端,
随着远方响箭朝着自己落下,武飞伸出手,握住了箭杆。箭杆在手中滑动,剧烈摩擦的热量透过掌心皮革,传到了自己掌心,同时箭头力道也让自己手臂不自禁向后被拽了一下。
武飞对响箭者的弓术微微点头。
然而呢,很快远方传来蜂鸣声,这时听到响箭的士卒们抬起弩机根据训练中感觉对着破空响声的方向扣扳机。
这不是什么下克上,首先武飞现在是戴着面具突然窜到靶场上,并且隔着一百五十步,士卒们也根本看不清远方目标是谁,最后呢,由于打过招呼,告知过这些兵卒们今天靶场上会有将军的亲兵们着甲胄,来确定弓力,故今日所有箭杆头部都包着。
而作为当事人的武飞,望着这高速蜂群一样的箭矢,心里有些发憷,但还是迅速做出反应抽出了配剑,激发起了煞气。
武飞正前方,随着煞猛然释放,水波荡漾。而射过来的箭则是被这激荡起的“波动”荡歪了轨迹。
但箭雨的冲击力仍然不可忽视。武飞后退了两步,瞧了瞧四周,自己周边插满了箭杆,而自己所在的中央区域则是空荡荡,但周边被描边一片区域。
但紧接着第二波就来了,武飞顿时面色大变,原因很简单,第二波箭雨来的更加狠!并且相对第一波,这个第二波也附着煞气!
…靶场对面上…
负责射响箭的老卒,在看到第一波弓箭后,那个鸟人连腰都没弯,直接随手一挥将所有箭头全部落到一旁。当即愣了,然后开始了踢猫效应。
老卒煞气十足地对兵卒们道:“你们都没吃饭吗!对面那个吊毛把你们的箭都握在手里,然后对我挥手打招呼哩!”
随着老卒的煞气释放后,兵卒们都低下头颅,但都知道自己这波箭,是丢了面子,所以这第二波箭雨很显然就不一样。
由于武飞属于军团的上级,兵士在自己当前一切行为都举止有度,故,一直以来是感受不到煞气。准确来说,武飞在场时所有军士的煞气基本都收敛了。只有极少部分例如赵献忠依旧能被武飞发现煞气,但是即便如此,赵献忠在武飞面前也都中规中矩。
同理,武飞要是跑到武撼峦麾下,被军令束缚,身上煞气也会被约束。
总结来说,军中煞气是广义存在,只是身处在军令秩序给定的军职上,才不受煞气侵袭,一旦脱离军中既定位置,就能立刻感觉到煞气。
这不,先前武撼峦军中的那些随军法师们身上都得挂着一个“避煞牌”才能施展道术。在当时武飞认为“避煞牌”就是类似于门下督等军中尉官腰牌的一种,但后来了解到,如果没有这个腰牌的话,修士在大军中是用不出来法术的。
…武飞也是如此,在脱离帅位后,如同海中一叶扁舟…
随着武飞在第二波箭雨中狼狈奔逃,那个指挥释放响箭的兵头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在权责范围内,给亲兵一点颜色看看,这是他们这些老粗晚上能吹逼的资本。
但是一炷香后,当龙马从靶场侧面驮着那个“亲兵”过来后,这个兵头前一秒得意洋洋,后一秒看到“亲兵”拿下来面具后,当即忙不迭的跪下。
武飞拿着响箭,问道:“你射的?”
兵头:“属下我,我,”
当他结结巴巴时,武飞道:“射的不错。赏!”
随后武飞丢给了他一片金叶子后,离开了。
而兵头在武飞离开后,咬了一下到手的金叶子,喜笑颜开,随后看到周围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军士,则是吆喝到:“今天上靶七环以上者,跟我去喝酒。”
…光明磊落背影…
关于武飞为什么要过来,因为军中人多嘴杂,军士们在训练之余相互胡吹的情况是很频繁。而自己来靶场的事,其实并没有太隐秘行踪,随着这个兵头和其他亲兵交流(喝酒吹逼),大伙迟早是会了解到,自己射的不是亲兵,而是将军。
如果自己(武飞)现在没表态就走了,即这个兵头就会担心是不是被将军记恨上了。故,在训练中就会患得患失。
而军中要设置“响箭”的目的其就是要让军士们在听到命令后,莫要多想,干就对了,射响箭的人怎么能患得患失呢?
故,武飞过来甩了一片金叶子,没别的意思,就是给这位兵头一个态度,其做得对,是该赏的,不要思考自己被罚的可能。
…武飞今年还不到十五周岁,做不到天威难测,只能赏罚有度。…
回到营中,武飞细细的体会着刚刚运煞抵御,以及遭遇煞气箭雨攒射时的感觉。
当第一波射击时,速度高的箭飞来时候,发生了“相斥”,这具体的感觉就宛如,拿着磁铁同极相斥时的感觉,这一过程并没有消除“冲击”,武飞在箭雨中不自禁脚步在沙土上向后滑动半米。而如果是骑兵冲锋,自己纵然可以用这种激发的斥力格挡,却依旧会被冲飞。
煞气是有限的,类似于爆破反应装甲一样,用了一波后,短期内是无法补充。
故,在第二波中,武飞被箭雨破防,射的身上出现青肿,以至于不得不抱头鼠窜,若是箭没有包,那就是入肉,要是箭头上泡过金汁,那身上箭疮就得静养十几天不得动弹。
…冲阵能力还不足,但是不代表就放弃了…
武飞翻开了“三姑”那蝌蚪文写的秘籍,经过系统翻译,嗯,刨除很多无用暗示,通篇总结后再根据实用部分对标题进行意译后,应该叫做“灵巧格挡”。
有关煞气的运用,各路兵家传承中都存在,武撼峦是会的,武飞认为:武撼峦没有教自己是因为当时自己还没有煞气。
大爻武将们运用煞气的方式是让“血气”和煞气融合的方式,最终煞气在骨髓中凝聚后,随着爆发煞力,血气如同狼烟。
而三姑给武飞的这一套不是依赖于“血气”,而是通过材料在身体上纹上“蓄力纹路”来完成,这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
即,可以在甲胄和兵器间构建符合人体运动学的煞气纹路,相当于将煞气凝聚骨髓这一步,直接凝聚在了铠甲和兵器上。
三姑这个蝌蚪文上,那些无用的叙述中,给这种铠甲和兵器上构建的类似骨髓煞脉的纹路,叫做“仙纹“!而最终的“仙纹”力量叫做“太清仙力”,对种种效果的描写都是用上了“神异”的形容词。
当然在了解到,这其中也就那回事后,宣冲回忆三姑给的典籍内容,评判其中相当一部分“公知类型文章”,则是啧啧摇头:“外来和尚好念经,是因为傻子们多,但我可不是。”
系统这边非常不合时宜插嘴道“难说”,并且悬浮球正在快速运转
宣冲嘴角抽了抽,遂对系统道:我让你翻译时候你再出来,这里没你的事的。
宣冲一边总结三姑的宝典,一边续上原先思维,自己在前世可是见过不少“拿着外来经”一本正经念叨的假洋鬼子们。其具体套路就是将其中一部分成功吹捧成那边独一无二的经验,让你不要试图在自己这边找到案例来验证,在无法验证的情况下,其外部经验就变成了高等经验,你原来的传统经验,就变成了落后经验。这样在分割出你的验证能力后,他就可以在他经典上塞私活了。
宣冲现在很怀疑,三姑就是这种目的!她给的东西,你不能说没用,但是宣冲在拿到系统翻译版再对照原件后,就发现了她原版上,就是没有给你对照大爻内传统的运煞体系来参考。
而是一步步把你引入到她那条狭窄、孤立、没法找到其他体系验证的死胡同中。也就是知识越钻,越感到神秘,越来越孤独,越来越不知道方向。
可按照老庄学说:道在屎溺。万物的规律是平等,不存在高低贵贱,所有知识体系都是能找到相互印证检验的路线。
客观上“知识”不存在高等和低等。
所谓的“神秘”和“常识”,只存在人类主观中“先认知”和“后认知”。
…好学生的特点是:举一反三…
六个时辰后,宣冲通读完了“宝典”的灵巧格挡内容后,克制住了自己即刻上手尝试的打算,只是在自己窗前竹筹上刻录相关计划后,写了一份书信给武撼峦。
数日后,武撼峦送过来一个黑色漆器的匣子,打开后,盒内空无一物,但是宣冲抬起手,随着煞气侵蚀,匣子内油漆开始因为煞而脱落,紧接着秘籍以皱痕文字形式出现在了匣子内。
宣冲开始抄录这套血气运煞,骨髓养煞法诀,然而在费了六天,嗯,总共五个时辰,平稳心态下的理解后,宣冲却也没有入手这个体系。
宣冲是谨慎的,更高更快更强和自己没关系,关键是不能出事,自己未来选择冲阵是直奔诸葛亮四轮车,又不是和吕布对冲。
根据武撼峦给与的这套运煞之法,宣冲罗列出了煞气在自己骨骼肌肉中运转的模式,然后打开了三姑给的“灵巧格挡”,罗列出盔甲中那“煞气纹路”在运动动作中能够替代“肌肉,血液,骨骼煞气”的机制。
也就是在相同运用方式下,一个是从骨骼血液中激发煞气形态,一个是盔甲为源头激发出煞气形态。两者一开始是殊途,但有同归的部分。
在总览“殊途”各家法门时,宣冲只用这一部分“同归”的部分。
这系统不给了自己身体上一套“体系”嘛!常言道“拥抱体系,克敌制胜”。能和体系验证才能运用整合,至于体系不能验证,思想极右保守主义的宣冲对新技术的态度会相当谨慎,因为天知道“孤例不证”的玩意有什么隐患。
…五日后…
武飞来到铁匠铺,开始亲自打铁,在甲胄上刻录煞气运行纹路,没错,武飞还是觉得先用这“外物”更加保险。至于这“外物存煞”之法,则根据武撼峦提供的运煞法中窥径到入门的状态为标准打造,这叫做以“己山之石攻他山之玉”。
随着一些精铁粉末的撒入,炉火随即发生变化,热浪在铁匠铺中不断翻滚,然而汗如雨下,只有裤裆兜着一块布的武飞并没有注意到,当自己在铁匠铺一下一下的凝练煞纹时,在数百丈之外,瑶三姑正通过眉心展开蓝色眼睛,痴痴地看着。
然而这可并不是情爱。暗蓝色的光芒不断地跨越空间“扰动着变化”。
在铁匠铺中,武飞在炼制武器时,不断产生灵感,这些灵感都是自己阅读“蝌蚪文原版”的记忆给自己的体会,但是呢!武飞最终没有把这些灵感临时加到眼下工作中。
武飞自己的格言:计划就是计划,可以记录后下次尝试,而在当下执行时绝对不能朝令夕改。
盔甲就这样不断淬炼成型,而一旁匹配的铁剑,哦,这长长的双面开锋看起来像剑的武器,后面是要装杆子的,这叫做槊!
盔甲内的煞纹可以无缝对接到槊杆中,最终汇聚在槊上,形成锋芒。
武飞的计划没有任何变化的完成了。
然而,数百丈之外,在军中的法师居所中。
关闭眉心蓝色眼睛的三姑无奈:“如此难以点化?竟是如此冥顽不灵之徒!”遂后,隔空对着北方娓娓道:他只有确定其他人有方能定下心意。所以你也要帮忙劝说一下吧。
三姑的如此电话一样叙述后,她灵眼再次张开,已经收到回应。
学生特色是什么?清澈的愚蠢,小心托儿
(本章完)
第15章 腐蚀变异
第15章 腐蚀变异
戍天历25年,大爻南部地区。
随着初春的第一场雨下来后,即是惊蛰。只是今年的有些不一样。
大爻在南边的用兵结束了,已经没有兵灾祸事。南方边陲的百姓们准备好好的歇一歇,但是在这一天诧异天为什么亮的这么晚的百姓,在走出茅草屋后,全都傻了。
先是清晨带着腥气的浓雾弥漫,随后浓雾中仿佛是滋生了蚊蝇飞虫,好不容易熬到晌午,大量飞虫在田野间飞舞,遮蔽了太阳。在虫云中,不断有蝇虫掉落,但掉落之后没有立即死亡,苍蝇煽动翅膀在地上嗡嗡的打摆子,想要飞起,但是由于是背对着地面,翅膀不断对着地面煽动,倒立在地上转来转去。
没等百姓们担忧虫子会不会损害庄稼收成,一场疫病突然出现在虫雾掠过的地方。在乡间,一家家农户在下田归来后出现了打摆子的情况。一时间南方多个郡县的乡间,到处都是求医问药,跳傩请神。
乡野之间宁和气息被破坏,直接反馈到各府的司天丞“爻”卦中。
朝廷的诏令下达后,法家下属的镇魔司出动,同时与朝廷合作的宗门开始对门下在红尘历练的弟子发布命令。这其中就包括刚从青华宗下山的武恒羽。
…仙侠画风分割线…
由于出身名门正派,武恒羽很容易就和其他正派弟子混在一起,根据这些修仙门派在江湖中的外门弟子的情报,武恒羽和一众宗门弟子,终于在晚春,找到了扩散疫病的源头。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全身脓包的魔头。
这个魔头躲藏在了一个村庄中,这个村庄的人都被其变成蓄养五毒的容器。
随着该魔头,敲响了锈迹斑斑难辨原先制式的破锣鼓,村庄内的所有土房子中一只只小狗大小的壁虎爬出来,井口中,则是如同蛇一样的蜈蚣钻出,蝎子破土而出,而村口大树上的树杈则是活了过来,变成了毒蛇。
而村庄中居民们呢,他们嘴巴张得不可思议大,舌头上却是一只蟾蜍,如同鱼虱替代鱼舌头那种。
此獠甩出了破布一样的东西,姑且叫做“幡”,随着这幡甩动,这些和毒物共存的怪物们则是先列起了队,然后再发起攻击。而正道修士对此发出的剑芒,戳中了他们后,虽然是脓液飞溅,但伤口却能快速愈合。
仙宗弟子们甩出几十张火符的杀伤,也只是暂时压制了那些蟾蜍人。火符烧过之后,蟾蜍人的皮肤上迅速出现更多燎泡,燎泡不正常地渗出了更多脓液,长的更大,其人变得更像癞蛤蟆了。
最终在多个宗门共计五十四位三代弟子合力下,被污损了十几件灵器,才通力斩杀这个妖魔。
而这个妖魔倒在了恶臭水潭中融化前,则是用漏风的声音嘶哑自语:“我军败了?不,没败了。金斗,金斗里,我要回去。”
在降妖除魔时,做出最后一击的武恒羽收回了星汉枪,不知怎么了,他感觉到这个妖魔伏诛前盯着自己,
好像对自己要说什么。
…入红尘的分割线…
除去妖魔后,武恒羽乘坐乌骓,一路驭雷而行来到武家军驻扎的天翅城。在城中,武撼峦的插翅虎最先感觉到了威胁,弓着腰看着武恒羽的来向。这反应就和家猫察觉到自家来了野猫的架势一样。
武恒羽收起了自己乌骓,御风降落在庭院中。
“父亲,孩儿学道归来。”武恒羽叩拜在了武撼峦的面前。而拿着兵书的武撼峦凝视着自己这个儿子后,克制住眼中见儿的激动,而是板着脸说道:“回来了?学有所成了?”
武恒羽:“孩儿学成了。”但看着父亲的面色似乎比以往更憔悴了许多。原本想要炫耀的语气到了末尾则是断了。
武撼峦冷哼一声。知子莫若父,他这个儿子自小就喜欢斗强,自己教他练剑,他学了几日后就不学了,要学万人敌,结果自己更高兴教他兵法,结果略知其意,又辍之。
武撼峦对恒羽的评价是:空有悟性,缺乏恒心,故——给其取字为恒源,送到山上。
数年前,在近枝中只有武飞和武恒羽两个后辈的情况下,武撼峦最终选择武飞进行培养,是因为看中了武飞对待“兵”的慎,而武恒羽的性格躁动,相对而言更加不堪造就。于是乎,他选择把武飞这个“瓜”给强扭到了兵家传承上。
培养武飞这儿是颇为顺利,按照南边雍鸡关传来情况,是足以胜任家族未来“兵主”的位置。
于是乎呢,武撼峦在知道自己儿子归来后,也产生了想法,说不准自己儿子这边毛病也是能改一改的呢。
故,眼下武撼峦在见到武恒羽下山后,也用上了严苛的态度。
武撼峦在听到武恒羽这次归来是彻底从宗门脱离,帮助家族应付天下即将而来的大劫,准备为家族“效力”的打算后,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应到武恒羽雄浑的内气后,微微一顿,这个老父亲原本“挑剔”目光变缓和。
武撼峦:“既然回来了,那么就跟在帐中吧,不过!莫想要独立领军,你不是这块料,多听多学。”
武恒羽点头应许,但是眼中充满着跃跃欲试的斗志。
武撼峦瞅了自己儿子一眼,没来由有些疑虑:“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要强,在得知兵主传承后,以及见到武飞时不会好胜争强吧?”——他倒不担心这两兄弟阋墙,而是怀疑武飞会不会趁这机会“退位让贤”撒手不干了。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武撼峦通过点滴的提携,一点点给武飞加码,好不容易调教出来,可别被自己这逆子给一棒子打偏了。
…武飞这边,已经如同印度电工,开始面对一团乱线路中的各种麻烦…
雍鸡关中,曾经夜夜笙箫的仙楼传来一阵惊恐呼喊,里面客人高呼怪物,然后连忙逃窜。
半炷香后,巡查士兵封锁了这里,同时带着武飞也来到事发地点。此时一栋木楼已经被从内部撑破,二楼三楼破败的门中,显现出了水缸粗细的蛇鳞巨尾。很显然其中出现了一个巨兽。
正当雍鸡关巡兵犹豫着是不是要一阵火油直接烧了这个楼的时候,武飞抬起手,命令士兵们后撤。
因为,楼内“嘶嘶”的蛇鸣嗓音,武飞恰好听得懂,那意思是:不要杀我。要不是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待过一段时间,武飞还真听不出她这方言浓厚的求饶。
在士兵撤离到外围后,武飞走进了这个残破小楼中,楼房中充斥着一种“浓厚熏香”,闻到一口就感觉到上头,有一些纸醉金迷的味道,随后看到楼房中一些不可言喻的道具,武飞反应这特么是助兴的玩意。
而将视角停在厅堂上,曾经娇俏人形的的小青,现在变成了上半身是一丈长的半人身体,比八尺夫人还大的版本,皮肤青白,肚脐下方则是鳞片,而下半身则是水缸粗,足足五丈长的蛇尾,已经是个怪兽级别,而其蛇尾巴不是正常末梢,而是有四个蛇头。
武飞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变异失控”,她是走邪道的路线汲取了未知的力量,加载在自己精气神上。
对于大爻内各家正宗来说,增强“精气神”本源之法是不二法门,而眼前的剧烈变异,是为了追求“不二法门”用了邪术。
武飞现在在盔甲外物上凝煞为自己所用,属于旁门左道,其背后缘由:三年前青云山上道长在入门考核的时候,对武飞说过“因为资质,无缘道途”,武飞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默认自己在精气神蓄养法力,积累神通方面不占优势。故走了旁门,以器械精巧代替根骨通幽。
在仙楼中,武飞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对着面前变异成大蛇的小青:“你到底搞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条蛇盘着尾巴,硕大的上半身缩在蛇阵里面,低着头。由于舌头变成了芯子,此时话都不能说了。
此时的小青自己也非常无知,在得到一本“汲鼎露”的功法后,在满楼中以产生的“甜露”为药,汲着汲着自己就变异了。
此时小青开始运转功法,武飞抬起头看到,其全身整个鳞片皮肤变得半透明,血管下紫色的能量在脉动。随后一滴滴汗水从肌肤中浸润出来,而这汗珠充满着奇异的熏香味道,感觉到自己体内某些气被牵动变得轻飘飘的,武飞连忙稳住精神,捡起地上的小木块,朝着小青额头上甩了过去,要她打住。
小青猛地一下缩回了蛇阵中,当然如果没有鳞片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动作挺萌的。
武飞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考虑。
当下,这是武飞穿越以来,第一次决定让系统给自己兜底。
先前耗0.2个学分兑换了“体测仪”,属于被系统刺激消费。至于这三年系统偶尔冒出来的病毒查杀,武飞是察觉出来自己遭遇到了异常,但是不知道多么严重,没有放在心上,一直想白嫖下去。——旁白:类似于二十一世纪东方民众被国家保护好好的,不知道国家操了多少心。
但现在呢,武飞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诡异东西的恐怖了
随着兑换目录显现,宣冲确定了另一个要兑换的物品,价值0.94学分的“还原宝石”。
简易阅读后,可以知晓这个物品的机制很简单,就是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出现何种异变,都能返回到原先状态。——哪怕是变成僵尸,也能还原成为有活力的人体,属于起死回生。目前武飞攒的学分是3.34分。
目前,武飞已经完成了扫描,小青一个月前“人形态“和现在变异后形态的差别,随着一连串器官组织变异动态图,密密麻麻的被系统显露出来,看着图感觉犯恶心的武飞觉得知晓大致效果就行了。
系统:“鉴于本次是你第一次使用‘还原宝石’,你可以享受一次免费机会,只需要完成以下的答题即可。”
武飞:“嗯?好。”
于是乎,系统冒出来一次尖锐的问题。
第一题:请分析本次兑换过程中,你自身到底是何等利益考量?提示:请详细阐述剖析,你先前解释的,用“公子与美婢”之间关系催化军商体系的想法!
第二题:在三年前,你“淡泊名利”向往修仙,现在掌握大军已经得心应手,以自己的经历为素材,阐述权力对个人的腐化。
第三题:……
武飞,不,宣冲,直接关掉了整个屏幕,随后坚决说道:“启动还原宝石,用学分。”
系统:“你是否放弃答题,提示:直接弃卷,将失去免费机会。”
由于此时情况紧急,再加上系统说的话自己不爱听,宣冲诠释了“网络君子六艺”:典、孝、急、乐、绷、赢/麻?
宣冲:少特么废话。——同时作为武飞猛然恼羞成怒,一脚把一旁板凳踹开。
一旁庞大蛇人看到武飞少爷此时发黑的脸色,仿佛是被吓到了,前半身从蛇阵中趴伏下来,吐出蛇芯子,将那些可能惹到武飞生气的杂物拨弄到一边,然后回顾起过去。
数月之前,自从大营中出来后,小青发现自己无路可走,一时间自己觉得被世界所厌弃。但随后心里出现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于是乎她以武飞公子的奴婢身份组建了仙楼,并在确定将军府没有否定自己的做法后,算是重新找到了定位,但现在自己变成了怪物,“被抛弃”的虐感再一次涌入心头,这一次她想要挽留下来,哪怕做牛做马!
现在小青心思转的非常快,自己这具新身躯,已经不能在市坊中自由活动,但是可以作为“战者”存在。
大爻王朝是有这样的案例,例如大爻内就有仙家之法淬炼出来的“黄巾力士”,这样的力士高十丈,要弯着腰进城门,身着重甲进入战场,大铜锤扫过能直接破阵。
就在蛇女思考自己未来出路时,武飞的手点在了她额头,一瞬间原本焦躁癫狂的她,变得如同摇篮中睡着的婴孩一样。
武飞手里出现了一块宝石,而这块宝石在宣冲(武飞)视角中,是来自大地深处的光凝聚形成,只是宣冲并不知晓,这大地下的光并不是几十米,几百米,几千米,而是来自星球核心,广度数千公里的内核投射所凝聚。
随着武飞的手触动,蛇女安静下来,露出温顺驯良的表情。
然而武飞则是露出了尴尬犹豫的表情,当然三个呼吸后,还是开始张口了。
武飞,嗯,宣冲对准月亮,开始唱着某个动画片的歌曲,作为启动还原宝石的咒语。
憋着表情尽可能克制住羞耻,宣冲唱诺:“天灵灵,地灵灵啊,还原宝石快显灵嘿。返本还原时机到!变形器中,见分晓。”
蛇女愣了愣,紧接着被金光笼罩不得动弹,在金光收缩中,开始缩小变化,数个时辰前骤然变异的过程,开始倒放!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空间中仿佛有什么被激怒了,紫色力量想要阻止,但是金光似乎早就等着,如同雷霆一样反过来渗透空间析出的紫色力量,很快将其驱逐干净。
十分钟后,武飞走出了残破的小楼。
而其身后是经过还原的小青,似乎身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现在她是可以从巨大的半蛇半人到普通人形进行切换了。
同时系统发布任务线,对南疆发起特别军事行动,探寻一切根源。
……
但是六日后,武飞却得到了自己大伯发来的令自己带三百精锐向北的密令。
(本章完)
第16章 灭界的种子
第16章 灭界的种子
天外大气中,一个漩涡正在缓缓转动,旋涡外围电光闪烁。这些电光每一次闪烁,都是对应着外界一缕缕异常的气息想要进入旋涡中。电光将这些异气全力驱逐出去!
这个旋涡是一个星际空降系统,旋涡内一个个光团裹着人、马匹、以及远比人要巨大的陶制兵俑,以及长着翅的狮子,乃至硕大宫殿,朝着星球表面落去。
这半透明的能量光团,一串串下落,就如同蟾蜍在水中产卵。
而在旋涡周围区域内,有一条条“沙虫”在旁扭动。哦,这不是虫,而是一条条游龙。相对于星球,以及这个传送的大漩涡,这些游龙们实在是太渺小。
而就是这些“渺小”的游龙顺着旋涡环绕,但偶尔骤停,龙身一弓引导雷霆,对准外来试图侵入旋涡的气息激射,如同猴子捉虱子,将这些腐蚀气息挑出来,碾碎。
在这些游龙中,其中一头龙长啸着,然而在其语言中则是叹息,叹息这些“灭界的种子”已经提前他们一步,侵入到他们逃亡所至的这个家园内。
…视角切换到那些异气的源头…
大爻的上方,星空轨道上,几团“实体”不明确的空间区域,正在按照同步卫星轨道在大爻上空行动。
这些实体并非是正常的星球,而如同是一个空间,在一个模糊的边界包裹中,内部物质正在不规则的悬浮运动,同时诡异的变化,就像是“正在消化食物残渣”的胃一样。
类似一张纸被戳出一个洞,洞中是另外一页纸。被戳破的纸张就是现在的宇宙,这些个围绕星球旋转的“空间”,则是漏洞处露出的另外宇宙诡异规则环境。
第一类空间内的石块上,长满了蘑菇,脓包以及各种飞虫。
第二类空间内则是充斥着交错的尖刺,以及被尖刺穿刺后蠕动的血肉。
第三类空间内是一片血色,里面是大小不同,种族不一的人头,如同香菇排骨锅中漂浮的香菇块,相互碰撞,呐喊。
第四类空间中,则是幽蓝色的大海,充满着无尽炫彩,若是有足够的意志力将好奇的注视从中拔出来。则会发现自己在凝视时,空间中其他地方有一些眼睛冒出来,在凝视每一个想要探究这里的外来者。
在龙族之前所在的那个被毁灭的星球上,经常有那么一些乡野修士,修着修着就高呼道爷我成了,随后就是破开天门,直接踏空离去。然而在外界眼里,这帮野修,是突然全身长出眼睛,然后变成一圈圈环状体,呲溜一下钻开空间。
…龙裔们在其原先世界时,是禁止以修仙为名的邪法传播。…
在这个世界上,生灵意志力可以影响现实世界山海。而这样的影响力并非仙家修士们专属。凡人们所议论的修士们拥有“劈山分河”能力时,那是因为仙家相对于其他各家对世界秩序影响最小,所以被应许这份人前显圣的逍遥。而其他各家理论上也有这样的能力,但不被应许,例如大爻的百家,儒家,法家,兵家都在秩序约束下安分守己,相互制约,稳定红尘道的秩序。
再次强调,仙家那是因为避开了红尘煞气,才可以被应许在远离人烟处调动灵气。而不是仙家拥有“仙法“的力量后。怜悯世人自主收拢力量。
当然上述是太平盛世才有的情况,眼下天地大劫在即。
…秩序被彻底破坏后,会有东西肆无忌惮…
龙裔们经过了漫长的空间航行,已经耗尽了宁和之力。虽然确定灭界的种子先他们一步落脚了此处。但他们确认:种子们尚处于幼小阶段,他们这些在昊天界经历过完全终焉的族裔在此处落脚还是能耐受的。
现在这些灭界种子,在大爻所在星球外轨道上全部显现,会跳跃出一条条“丝线”,这些“丝线”会掉落在下方星球上,悄无声息将其邪恶力量浸染到星球内。
天外龙裔们很熟悉这种毁灭力量,那些被雷霆闪电驱逐的异常力量,没有侵入大漩涡后,就朝着星球其他地方落下。
这些旋涡区域的天外游龙们,看着这些被击退的异常力量,落入星球,那是相当难堪,就如同踏入游泳池,刚好看到游泳池旁有人站着对池子尿尿一样。
就在龙裔们对这些灭界力量的挑衅无奈时。突然这种站在游泳池边尿尿的没素质行为就被制裁了,突兀的,随着某一股力量散落到星球下方,浸入云层下方某不知名处,突然之间那里出现了闪光!这一抹闪光非常细小,但是在太空中都能看得到。
…天灵灵,地灵灵,还原宝石快显灵!…
在太空中原本最为嚣张聒噪的那个紫色空间,其内部那些尖刺和蠕动血肉举杯畅快欢愉时,突然之间不知道招惹了什么玩意,一缕金色的“火苗”反过来浸染到空间内部的尖刺和血肉上,在脚下星球的意志凝视下,变成现实天体。
而在外界星球视角看来,看起来诡异虚幻的剧场空间,在金色力量点缀后,直接祛虚显实!
原本扭曲的空间体,被金色点缀后,半个紫色领域直接石化了,仿佛是被一下子撕掉荒诞的投影幕布,成为了炽热喷发火焰的行星。
而在交接处,即空间转化为物质实体的一刹那,可以看到那些空间中,那些荆棘蛇鞭都在这次“喷发”中变成了正常石块物质。
“紫色区域”激烈反抗中,如果被这个金色的存在直接穿透内部,内部会直接塌陷,变成宇宙中现实中的小行星星体。
此时正在大漩涡外护送最后一批“渡客们”转移的游龙们诧异的望着这个莫名其妙场景,许久后,问道:“那儿发生了什么?”
一头老龙:“羲人界与昊天界不同,这个世界的星球本源还很强盛,刚刚,那些外来灭界力量们遭遇了反噬。”
另一位年轻的龙:“那我们呢?”——虽然这一族过去是从这个星球出来的,但是新生一代龙裔和迁移过来的子民都是在其他星球上诞生化龙的。
许久后,老龙:“羲人界现在对我们有了排斥,我等,嗯只有一位(可以变成龙的个体)获许进入此处。”(即没有化成龙,还是人族形态的个体不受排斥)
这时候,一位阴之力的龙抬起头与老龙对视。
老龙:“浦娥,回归的子民交于你来庇护了。要顺应这里的天道,构建宁和。”
…同步的场景…
武飞走出仙楼后,看着系统中已经扣掉的0.94个学分,开始肉疼。——开始思考刚刚拒绝免费是不是有所欠缺。
武飞拨弄着小九九:熬一年,亦或是打一场血战才会给一个学分。兑换“体育”辅助仪只要0.02个学分,这个还原宝石,一下子就要一个学分,好贵哦。并且这还是有次数的,即现在已使用次数是(1/4),可用次数(3/4)。
武飞丝毫不提这次消费,是刚刚自己“冲动”的毛病,而是事后盘算,是希望系统再给自己一个“答题免费“的机会,然而系统默不作声,显然那点小心思是没门!
走到门前,迎面碰到了赵献忠,这位忠诚的家臣,此时正提着刀在门口警戒着,是随时准备踹门而入,献忠保护将主。
武飞抬起手扶在了赵献忠额头上,止住了他冲劲。
赵献忠:将主?——打量一番后,“您没事?”。
武飞手掌按了一下赵献忠的脑门,手中攥着还原宝石,对准了这货。——看着宝石提示“发现可以还原对象,是否消耗一次还原力量?”
此时,在太空中,原本穿透紫色空间的金色力量陡然析出,闪烁到了血红色空间前,化作一个手指指向了血色空间,似乎随时准备戳入另一个。
在院落门口,武飞放下了手掌,已经冲动了一次了,不会再冲动第二次了。武飞心里盘算:“这玩意次数太少了,就只剩下三次了,可不能乱用啊!”
武飞拍了拍手说道:“事情解决了,她没问题了,赵献忠!”
赵献忠立刻应诺到,武飞审视了他一眼谆谆告诫:“你杀气太重了,拔刀的时候要保持清明。”——过去,武飞是没胆量对赵献忠这么说,而现在还原宝石在手,武飞突然腰挺直了,步伐也跩了。
岁数要年长十七岁的赵献忠面对武飞对自己杀伐之道的说三道四,心中刚闪过一丝不耐,随后对上武飞的目光后,就被迎头按下去,不知道怎么,心里杀气一点都提不起来了。仿佛面前少将军是一座巨大山峦,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镇压。
赵献忠:“将主说的是,我回去多吃素。”
武飞点了点头,随后放下了搭在赵献忠肩膀上的手。
武飞并不知道,当自己放下手后,太空上那个悬停在“血色充满头颅”诡异空间前的金色手指得到了“收手”命令,直接停了。
在院落中,赵献忠也松了一口气。
随着武飞走出去后,赵献忠踏入房门,拿着刀子挑起了帘幕,检查里面那个蛇人异化的情况,看到小青恢复人形后,冷哼一声,似乎是嘲讽她走运,摔门而出。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天上星星却没敢眨眼…
戍天历25年4月。
天翅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这座小山丘的一片石坡上被刻上了符箓。武撼峦站在这里,手持着朝廷的诏令。
他将诏令缓缓地贴上石坡后,山峦上那刻录符箓消失了,石坡如同自我修复一样消除刻痕。
递交诏书后的武撼峦面对这个石坡展现出煞气,从高空上看,此处地脉出现“爻”变化。
“阳爻”的部分:数十里外山坡上树木起伏,如同龙脊在翻身。
“阴爻”的部分,五公里外河面上水激荡,大量鱼儿雀跃在水面,随后河道先收束再变换,宛如一条龙的腹部在伸缩活动。
随着周围地脉都微调后,整个石坡上出现裂纹。轰的一声,露出了一个大口子。口子中似乎传来雷鸣,而仔细一听这雷鸣是“哞~”
武撼峦奉诏打开的是朝廷封存的一处匠库。
而如此大动干戈封存的匠库里,存放的是煞意极重的“巨兵”。眼下这个从石坡中踏出的巨兵,是牛形,高两丈(两层楼)的巨牛,虽是木制但肌肉宛如活体,行走奔跑姿态与真牛无异!
其战斗模式,除了践踏,和用镔铁牛角戳钉(用于破城门),还有一种“范围杀伤”。其腹部内有火坛炙烤的大缸子,缸内有金汁,在接触战兵时,屁股和牛角都有喷射口,沸腾的金汁从中喷溅射而出,能让大量聚拢的敌军损伤。
此巨兵也因此得名为“金牛”,其典故来源于五百年前南方巴国自立为王,当时镇南将军试图征讨,但苦于无人,而当时有异人欺骗巴王:中原有金牛,吞土而粪金,可辟道引之。
当时运入巴地的“金牛”就是这等战兵。此等战争巨兽可轻易冲开敌阵,同时也能在攻城时冲撞城门,亦或是与城墙上敌人互相泼洒金汁。
巴地平定后,朝廷以此物有伤天和为名,将其封在武库中。值得一提,大爻国度内类似的战争巨械可不只是这一种。
例如神都里,那杀伤力只高不弱的铁狮却没有被封存!一直是蹲坐在大爻国都御道的两侧。
大爻君臣们之所以将“金牛”封禁在库中,原因显然并不仅仅是有伤天和。
而兵家如果肆无忌惮起来,各地遭到凶煞侵袭,山河崩裂,可不是仙家在人迹罕至处相互斗法可以比拟的。
当金牛从碎石中踏出后,武撼峦身边的显道人就带着匠作们走上前来,给这款巨兵进行监测,并且拿着尺矩在测量,很快得出结论,这制造金牛的材料是南疆本地就盛产的“千年铁木”。
在金牛旁边,临时支起来的棚子下,武撼峦:“道长,这是朝廷放手于我等的战械,在岭南可以‘生生不息’乎?”
显道人:“毒草三步内,必有解药,凤巢百里内,定有梧桐。将军,这本就是南疆之物。”
武撼峦看着显道人献上来的“金牛”机械图后。思索一小会,然后将其收起来,封存在匣子中。
数日之后,他派遣一个亲信将“金牛”图纸送回家族中,倘若未来大劫不可收拾。武家在南方是要有一些手段的。
…玄铁牛蹄的锈迹已经清除,露出血沁…
大爻在统一天下后,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也就将这些“天灾兵器”封回了库房。这并不是针对于武家军这样的边将。
千年前之所以烹杀齐侯,法家们罗列出的一条重要罪名也是“私开铜山,铸兵人”。这里的“兵人”就是另一种巨兵。
现如今朝廷开始放开武库,让武撼峦的军中启用了这六头金牛,是因为南方在开春那场大疫后,南方各地人心涣散,不臣者已经跳出来了。
在巨牛的牛蹄旁,武撼峦胯下的插翅虎也不再是先前的“虎虎生风”而是警惕的看着这个巨大的牛兽。其神态和二十一世纪家猫看到主人家里多了皮套恐龙的应激反应一样。
感受到胯下坐骑的“雷声滚滚”,武撼峦跳下了坐骑拍了拍这大猫的脑袋,示意它去一边玩。
而自己继续观摩这个金牛,尽管这味道特别难闻。
在武撼峦身后,显道人用奇术目光凝视着,而在武撼峦转身时,双目已经恢复正常。
显道人看到了武撼峦的未来,眼下他强忍着恶心,笑着说道:“恭喜将军,手握利器。”
武撼峦将放在牛鼻子上的手落下,感慨说道:“是啊,朝廷将国之重器交付于本帅。显道长,你说这是福还是祸。”
显道人:“东海龙族将重返‘羲人界’,四方风云被搅动,这是一场大劫,朝廷是希望大帅能在大劫中保住一方平稳。”
武撼峦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个问题:“你说这东海龙族万年前离开羲人界,现在又突然重现,道长你可知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了哪?”
武撼峦在数天前翻阅了一卷古老的周天诸界志。这上面记录着各种异兽的起源。遂不禁有了好奇。
显道人看着星空,显然是知道啥,在武撼峦追寻的目光下说道:“这个星空中,有诸多世界,羲人界只是其中一个,这些承朝末年的龙裔是在星空中找到了另一个新的世界,根据上古记载,那一界被称呼为昊天界。”
武撼峦点了点头,“嗯,原来如此,那么现在为何回来呢。”
显道人指着星空上昊天界的方向,露出神秘微笑,幽幽道:“因为昊天界破灭了!”
(本章完)
第17章 龙裔归来
第17章 龙裔归来
大爻都城,观星台。
整个观星台,是阴阳鱼布置,凸起的玉石地面为阳,凹陷的水池为阴。在凸起处是能够看到朗朗晴空,而在水池处却是黑夜,池面倒映着群星。
在阳区,摆放着一座座香炉,香炉里的香火直达天空,牵引着上苍云彩,如同排兵布阵一样活动,尤其是与东北方向上的大漩涡进行了一场相互拽被子一样的争抢。毕竟龙裔在天外不断聚集星球上的云气,是为了维持自己能够正常降落至星球的通道,却让大爻北方雨露为此少了几分。
阴区,池水中的群星随着楼阁外的庞大能量,忽明忽暗!星光如同利剑,被引导着洒向那些不臣之地,或让这些地带出现霜华,亦或是刮起罡风。每一颗星的含义不同,或旱,或涝,或凶,或吉,司天丞调节这些高照的星,来应和天下爻算。
这是一场斗法,持续了三年的斗法。大爻神都利用天下龙气汇聚的便利,对着星空上诸多侵入的势力进行排斥,尤其是对那“孽龙一族”试图回归世界进行排斥。
在大爻司天丞们的视角中,这些前朝遁走天外的龙裔好生不懂事!其他天外族裔都是远离大爻富饶诸州,去周边蛮荒之地落脚,你们这群破落户现在竟然想要直接降至北方关内区域!真的没点逼数。
话说回来,现在关内,在前朝(承朝)的确是这帮龙族的封地,但现在地都有主了。
…天道尚容一线,但是人间道很嫌弃这些移民…
戍天历25年初,对抗结束,一场浩大的极光从北方扩散,笼罩了大半个爻朝,这个奇异的天象预示着龙裔们归来了。
如果没有大爻司天丞们在拨乱星光投射,昊天龙族,可以轻易的将“两界之门”开在羲人界的富饶之地,但在现在道力对抗的局势下,昊天界的龙裔们只能将“门”开在星球的南北磁极处(即道门所谓的天之缝)顺着这缝隙抵达此界(这颗星球)。
在北荒区域,一个空间门展开,空间门大体是圆形,而门框则是一条游动的龙环绕空间门扩展空间界限。
从龙门中跃出的先是在空中扑打龙翼的龙马骑兵,这样的坐骑在羲人界也可以看得到,亦或是说,这和羲人界的是同一物种。
当然,异地演化了上万年,尤其是在其他世界能量侵蚀下,两地的龙马在尾鳞和牙齿上还是存留不小的差异。本土的龙马獠牙是上翘如同野猪,昊天界的龙马獠牙向下如同剑齿虎。
龙马部队涌出后,随后是拿着混元石附魔长枪的天庭龙卫,披坚持锐随着战鼓脚踏步伐,大地和空间都随着步伐发生震颤。
再随后,是长戟兵,披甲弩箭手,以及扛着两米抬枪的鹤雹铁铳手。
除了龙族的本族,还有从昊天界雇佣来的异界部队,例如身体细长可以射出炽热火箭的高精灵弓箭手,以及扛着厚甲五短身材的矮人。
早在昊天界终焉之时之前,昊天龙族的一些龙子就预料灾变不可挽回,故,这些强大的龙子们在昊天界各地游走,收集材料,甚至不惜借用混乱毁灭势力的力量,打造抵达羲人界的飞升之门。
…除此之外,另一股穿越力量也在这握住了局面。…
北方荒原区域,昊天龙军的城寨很快扎根下来,夯土的城墙树立起来后,天空中一条游龙翻滚而来,张开龙嘴吐出青白色龙息,随着这样龙焰灼烧过后,奇迹发生了,夯土城墙变得坚固发白,宛如石质。随后工匠们则尽可能的在这样的城楼上树梁迭瓦。
塞北荒凉,没有多少树木,这些有着碧瓦的城楼本质上是“窑洞”,即其实不迭瓦也行。给城楼顶端披上一层漂亮瓦片。只是龙裔那个作为文明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是蛮夷。
喷吐青焰的东方游龙在城市中央落下,随着城市阵法转动,在一道道阴阳爻算气息穿透解析下,龙形在收缩,很快变化变成渺小的人影落在了下面,
那条冒着光的东方龙在变身结束后,方能看得出是一位女性。
这位龙裔落下后,一旁的侍女为她披上丝质的华服,
浦娥,即这位龙裔的名字。作为龙帝的孙辈,她是这一代中最为优秀的,仅仅三百年就掌握了龙形和人形之间的自由切换。
在昊天界终焉之时,龙帝将天朝子民向着星海中多个已知新的星球开枝散叶,这些新生代的昊天龙族们,在抵达那些原生文明弱小的星球后,是直接取而代之。当然了,在回归羲人界这颗祖星时,老一辈的龙族对此警告应当怀有一定敬畏之心,然而呢,在其他世界骄傲惯了的浦娥就是龙裔中激进派的意志,早在星空中航行时,她就接到了羲人界中大爻天子发来的警告,但对于这一派的龙子们来说,这样的警告反而是刺激了他们要在这里强硬立足。
“要在这一界重建万世天朝!”是浦娥此时对随着自己迁徙的百姓的承诺。
此时浦娥除了这个本土身份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即“穿越者”。在进入殿堂之前,她打开了自己的穿越系统。这个系统也是只有使用者可以看见。
但若是将她的系统和宣冲的系统进行对比,会发现界面都是相似的,只是细节上略有差异。
宣冲系统界面上标语是“德智体美劳”,而她的系统上则是“智勇双全”。
昊天龙族的始祖在变化为人形态后和人族女子相合,生下来的后代为龙裔,龙裔出生下来后大体是人形,若是龙血不能觉醒,那就如凡人,最多是有些健壮。而龙血觉醒后,则是可以化身为龙。
浦娥是十岁时觉醒,百年内就跃过龙门,三百年在人与龙之间变化如常。作为第四代龙裔,在切换龙形态后,已经不弱于那些活了千年的三代龙裔,甚至不下于那些龙帝的亲子们。——这可不单单是什么天才可以解释的。
浦娥的系统上,标注了“龙”和“人”之间两个形态,各个器官和神经组织的转化过程。如果能对比的话,这样的“数字化模拟”和宣冲启动还原宝石时,定位标注的小青的“人”和“蛇怪”两个形态切换过程非常相似,
即,同样的技术沿革,只是变化成龙的系统更为复杂。
浦娥口含一颗夜明珠,嚼碎了咽下去后,浦娥那白色莹润的秀发如同瀑布一样长出来,似乎觉得刚刚的零嘴好吃,于是乎又嚼了一个。
靠在冰凉的玉石椅子上,吃着小零食的浦娥打开了自己系统,不经意问道:“小云,已经抵达这个位面,抽卡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穿越系统:“您的将卡正在制备中——您需知道‘将魂’要在位面本土化匹配,缔造类似的成长经历与执念意志相适。”
浦娥斜靠在座椅上,这玉石椅子,以及青铜柱子大殿,华丽是相当华丽,但是对于大爻的普通人类来说实在是太阴凉,常人在这里住是不舒服的,但是这个宫殿的主人是一只强大巨龙。
浦娥这边眼中略带期待地询问道:“我算了一下,现在是我第四十五次抽卡,这可是保底的哦?”
系统回应道:“是男卡。”
浦娥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龙,嗯,龙性至什么来着。这很正常的。
…作为穿越者,对自己系统的操作流程,是熟悉,但不熟悉别人的…
天翅城内,随着一排排床弩逐渐上弦,一旁的军将担忧地看着武撼峦,武撼峦面色不变,举着的刀突然挥下,床弩这边指向的是武恒羽,此时他正在骑着名为乌骓的狻猊。狻猊目光睥睨的看着一百步之外的床弩,仿佛是土鸡瓦狗;而武恒羽提着星汉枪,也如同潇洒在星光大道上的明星一样。
随着武撼峦的刀挥下,床弩开始激射。
在靶场上的武恒羽,如同“无知”“无畏”,被吓傻了一样。然而就在床弩弩箭飞入二十步范围内,乌骓突然动了,其动的方式非常特别,其原来影子如同烟尘一样飘散,随后带着武恒羽出现在另一处。
弩箭从其侧面穿过,打在地面上。三发插入地面,而其中一发磕碰到石头,石头炸开了多块碎片,擦身而过,武恒羽没有任何损伤。
也就是在弩炮的箭矢对准了武恒羽的时候,武恒羽就已经通过心中爻出了这弩炮的放射贯穿路径,进行规避,甚至连石头碎片的擦伤灾厄,也都提前晓得了。
而城头上,武撼峦下令:“再放。”
在城下的武恒羽面对第二波弩箭,也不直接闪避,而是直接抬起星汉枪,枪尖变化出尖锐双刃锋芒,刚好剖入飞来的弩箭箭头,如同一棵竹子被斧头劈开,弩炮的箭杆子也就这样被劈开了。
就在弩炮操作手匆忙揉眼睛的时候,三个呼吸间隙,乌骓已经载着武恒羽直接踏在城墙上。
随着武恒羽登上城楼向武撼峦复命,城头上将领们纷纷恭贺武功卓越。这恭贺中,是一个个忙不迭姿态,如同对升官的领导送礼,因为这时候武恒羽不一定会记得每个恭贺的人是谁,但是谁要是不恭贺,他绝对产生印象。
武撼峦对这个儿子的表现,略微扶胡须:武恒羽的能力,他早就知道,如同给诸将介绍武飞一样,刚刚这就是一场作秀,都是将武家年轻一代弟子最为优秀,最能服人的一面展现给手下诸将来看。
武恒羽的优点就是冲阵,这冲阵能力是很强大,但在战场上并不是无敌。战场上煞气环境非常复杂。一旦士兵结成战阵,其组成的煞气之墙,绝不是刚刚演练中所能比,而刚刚演练中,第一波弩箭是手下留情,并没附着多少煞气,而第二波箭方才有煞气,但当第二道箭被星汉枪再度挑开,炮组看到武恒羽突到城墙上,煞气就哄散了。
煞气是具有侵蚀能力,可以让器物老化,数百名有搏杀之心的士兵,能让冲阵的人宛如受到万钧重压。
武恒羽刚刚是在完美状态下做到这一切的。这边,武撼峦让武恒羽在自己身边落座,接下来是等待武家另一位青年俊杰赶来天翅城,现在啊,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六个时辰后,天翅城外…
原本从雍鸡关出发的三百部队经过十日向北行军,抵达了关卡。武飞收起了行军阵列图,在阵中,传达队伍转换的命令。
原本战术行军的“粗短”队列,开始变得“细长”,以适应前方城门。——“粗短”行军阵是方便快速调节成为战斗队形,不至于出现萨尔浒之战明军的窘境,而在靠近己方大本营时,变化为“长条阵”是为了进入关隘口时不发生堵塞,辎重和战械能以最快速度入关。
随着武飞的律令下达后,前方轻甲步兵队列开始加速小跑,而中间队列开始分为三横,中间横道上,马匹和车辆独享一条道路。
天翅城的城关上,武恒羽站在城垛处看着城下行军队列,目光灼灼凝视,但却故意表现出“不值一哂”的样子,而他身后的武撼峦则是捋着胡须。
……
“(仅)三炷香时间,车马过城门。”
在城头上,城门官行了下官的礼后,对武撼峦言道。
武撼峦点了点头,随后瞥了武恒羽一眼,意思是别人家的孩子,武恒羽则是装作没看见。
武飞的兵马在刚刚过城门时的细节也非常值得细究,在确定城门口有多少其他等待入城的平民商队之后,先派一批人截断入城商队,将他们引导到城门外空旷处等待,另一队伍快马将律令传达给城门官。
在确定可以进城后,通报入城部队进入主干道中央,而另一边让军士们安抚(警告)那些平民商队安心等待,并且路边显眼处插上了五炷香,骑兵扬鞭宣传,只要等到香燃尽,道路封锁就解除了。
故,等待的商队盯着燃香,甚至吵闹都没有,商队中原本一些自觉有关系的人也没有吵闹,而是看戏一样,看着这支不凡军队过场。
辎重和骑兵在极短暂时间中入城。随后兵队从右侧排队入城和右侧出城的商队互不干扰。无论是时间控制,还是队列约束都让人叹为观止。
被引在道路一旁等待的商人和几个城中富户们,也纷纷在马车中挑帘观察这支边军的“令行禁止”。这种大军气象是镖局马队身上看不到的,即使有时候镖局马队人马更多,但是在过山头的时候,却仍然显得像赶集一样。
而被父将喊过来迎接堂弟的武恒羽,之前所谓的“用兵,唯将勇也”现在也不提了。
武恒羽虽然对兵法浅尝辄止,但毕竟尝过,他是知晓用兵之道,除了攻城拔寨外,行,驻也都是有高下之分。——但是一生要强的他,绝对不会当面承认。
(本章完)
第18章 领军
第18章 领军
武飞(源常)和武恒羽见面了。
这是宣冲穿越以来和他第一次见面。而魂穿之前的这个原身的“记忆”不在脑海中,仅仅是系统提供的视觉资料中。在经过检索后,宣冲确定“自己”这个身份在小时候和这个堂哥是“一丘之貉”的关系,一起上梁,一起打狗,一起点烟火,一起耍木刀。
而现在,武飞看到武恒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慌。
面面相觑好一会后,武恒羽是如同猛虎下山地走了过来,而武飞呢,则是羚羊犄角式进行戒备。
嗯,武飞的戒备毛用都没有,被老虎一巴掌就拍翻了。
武恒羽貌似打招呼,一个直拳朝着武飞的肩膀上“轻轻地”砸过去,一下子就穿透武飞格挡,在彻底把武飞砸垮之前,劲道转柔,收手了。
武飞忙不迭退了两步后,试图卸掉这股力道。但是呢,没用,这股力道哪怕是武恒羽收起拳头,却仍然在武飞肩膀上停留好一会。
……
宣冲非常诧异,这力道是怎么能留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物理规律?
系统回答:“本系统是‘历史系’,这些问题请询问‘物理老师’,我的资料库只有历史,不要再问不相干问题。”
系统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嘲讽宣冲好奇宝宝的追问,诸如“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物理是历史老师教的”这些话总是从系统叙述中蹦出来。似乎在四十世纪,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宣冲:切,不教就不教!
宣冲倒也没有直接钻牛角尖。之所以询问,那是想要利用这种现象,将其安插在自己那一套铠甲煞气纹路上,而根据三姑所给的那个蝌蚪文记载体系,是有这个“力道停留”情况,如果能搞懂,利用起来,那么,啧啧。
…眼下,没用…
武恒羽挑剔的开口道:“雀儿,都掌握一军了,但血气怎么还不如伙夫。”
武飞当即回怼道:“哪比得上你,上山吃得好睡得香!啧啧,就一个人单身下山了,咋没领一个仙女嫂子回来。”
武恒羽的目光已经不善了。
但是武飞,哦,不,是宣冲,充分的表现了“嘴硬”,余光瞅着沙包大的拳头,脚下迈着前后虚实步,一旦拳再次落下,立刻扭头就跑,但现在吗!敌退我进,敌驻我扰。
武飞:在家里,长辈盯着,你这夯货敢打人?
武恒羽呲溜一下窜过来,在武飞没反应过来之前,勾肩搭背锁住了武飞,同时死死的捏着武飞的肩膀,笑眯眯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武飞,说:“走,父帅在等你,进屋谈。”
武恒羽觉得这个武飞,实在是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不过呢,这个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一起蹚祸的家伙,打一顿就乖了。这不,随着自己捏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声音,这堂弟的表情就识时务起来,很俊杰了。
武飞和武恒羽没多大仇,甚至可以说感情挺不错的。
血亲男子之间,能相互吵闹抡拳,都不算什么矛盾。真正的矛盾是那种当面皮笑肉不笑,背后打小报告,玩阴的。
只要同族冲突当面结清,双方还在一个屋檐下扒食,家中打机锋互相嘲讽,没有隔夜仇。——那种你死我活,往往是背后撺掇。而武飞和武恒羽都还没有女人在内宅中撺掇互斗呢。
武家的祠堂中,武撼峦这次没有身着戎装,而是穿着布衣。
武飞和武恒羽这次也没有像在大军中那样一板一眼向兵卒请示,而是作为家族子弟向长辈告安。
关于雍鸡关的防务交接,武撼峦表明武飞呈上来的关卡整备工作,他已经收到了,派过去的人,会照葫芦画瓢。而武飞用武家和商人们签的那些账单,也都要继续。
武撼峦指了一下家里的账房,表明年关那些账还是得武飞回去做主。武飞只能表示认账,毕竟是自己提出通过商人收集各地物产,人口的情报,来辅助筹算行军时,如何解决大军就食的问题。
武飞掌握的那个海关,现在是武家养兵的摇钱树。
…机要之事,需要密议…
武家的两位世子同时归来,家中的仆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了。后厨开始生火,而前堂则是每隔三个时辰清扫一次。家中三口井的水被一个个木桶来回的打。
在家宴结束后,武撼峦将家中两个男丁带到了书库,说出了眼下武家面临的局势。他拿出了朝廷要求武家军移防至雷河下游的文书。
“朝廷将要动大兵?”武飞翻阅一大堆竹简,如是说道,这些竹简都是武撼峦的探子在各个城市收集的讯息。虽然铁料和粮食的价格还没有出现端倪,但是各地马政的动静不小。
宣冲的历史教科书如此叙述:封建王朝在战前经济政策执行力有限,粮,铁,盐的管制是迟钝,但马政方面是反应最迅速的。毕竟管理军赋的官僚是“司马”。
武撼峦打开了帛书地图,指着天翅城以东五里地之外的雷河,而这条河流的下游贯穿了州。此地在先帝在位时就发生过一次叛乱,那时朝廷派遣大军进行了清剿。朝廷“闻风局”现在确定了,当年叛乱的那伙人现在又开始串联了。并且现在在毗邻的竹州,也发现了这些人的动静。
武飞听到这先是点头,然后微微一愣,因为在检索“武飞”前面记忆时,发现这场叛乱很雷人。
雷河下游的那场叛乱,是所谓的不服从王朝的“共合”,当时叛军自称“共合军”,在面对大爻的大军剿灭时,还从城市中彬彬有礼的派出使者,使者非常嘴硬地声称:“要用‘先生’的称号,来称呼周边州府官僚,以及进军的剿灭将领们;要取消一切王爵、大人等尊号称呼。”言之凿凿辩经道,“人人平等”。
当然这支共合军最后,守城守的弹尽粮绝,原本所谓“平等”,最后在缺乏粮食时,变成人人相食。
武飞:好家伙,冷兵器时代,不,还是有火枪的,应该说是王朝稳固的时代,直接跳了这么一大截,玩“共合”,还彬彬有礼的对王朝侯爵们说“这位先生,我们要怎样怎样”,这是哪个二傻子失心疯了穿越过来玩过家家呢,嗯,假若真的想步入现代,应该历史步骤,是学黄巢,我开过百杀。攻陷城市后按照各家谱碟的记载,把世家连根拔起。
…作为学生遇到不懂,就要开始举手了…
宣冲:“系统,系统,看看这是啥玩意?”
面对学生的大惊小怪,系统:“流窜系时空力量对这片时空的错误输入,已制裁!”
宣冲:嗯?——不同以往,宣冲从系统这儿听到了格外严厉的语气,宛如老师在阐述在网吧抓到学生时的情况一样。
系统:“别的我无可奉告。(屏幕下配蝇头小字注解:问题涉及到超纲。)”
宣冲愣了愣,几秒后打了一个寒颤!想到了一个可能,怕不是某个穿越者准备大显身手,然后半途被删了金手指吧!
想想也是,正常人哪会在冷兵器时代,摆这个超时代的谱,保不准这个穿越者和刚来时的自己(宣冲)一样高度自信,嗯,比自己还要自信,准备在一个月内手搓机关枪,平推这个世界,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装逼。结果呢?被制裁了。
举着所谓“文明”“共合”的家伙,未能抓住本地势力核心需求打造出基本盘,同时也没有创造出军事胜利,动摇这里旧统治体系的根基,提前就直接“袁大头称帝”式的搬出一些“统治个体的称呼和体制名称变更”,来宣布自己要取得胜利。
宣冲(摊手)非常同情且无语:这肯定会玩脱了。系统没法给你兜底啊。
时空金手指是可以制裁的,那么?
宣冲瞅了瞅系统,开始反思自己这三年的情况,确定自己在这个时代“实事求是”“刻苦学习”,应该没有养成事事求系统的坏习惯,对金手指的依赖不深,嗯!(自我肯定)
…就在宣冲自我反省时,身上又一缕蓝色被踹了出来…
在武飞和武恒羽书房二十丈之外,作为武撼峦幕僚的显道人,本应该作为外人,在自己居所中养气修法。
而他此时却在房间中展开了一张画,画面上,是一老两少,正在棋盘边座谈。这个画面上老和少每隔着一帧,表情就会发生变化,而老少面前棋盘落子也在发生变化。他应师妹所邀,正在劝说某冥顽不灵之辈。
现在,显道人拿着一只沾满蓝色的笔,笔尖点在画中那最小的少年额头上,说来奇怪,原本浓厚的蓝色,在进入画中后就立刻消失。
就在显道人落笔入神时,突然间他画中男孩突然眉头一皱,刚好夹住笔尖,就在这一刹那,大量墨水泄露出来。整个画糊了。
显道人望着这如同渗血一样,渗墨水的画,表情惨白,然后猛然一口血喷到了这幅画上。连忙将画扔到一旁铜盆中,画上所有颜料全部渗透到铜盆中,画卷湿哒哒变成一卷白纸。
显道人则是展开了眉心的眼睛,这个大眼睛用不属于显道人的神色看了看房间,然后定睛注视着颜料,随后颜料色彩被大眼睛收回了。
显道人呢,等到眼睛闭上后,则是长舒一口气,他打开罗盘,不断转动仿佛电话摇号失败,反复拨弄一样。
…书房仍然是机密的…
“源常?”武撼峦将武飞从神游天外喊了过来。
“啊,哦。”武飞重新上线。
武撼峦没有追究武飞的走神,问到:“此次奉朝廷命令,出兵竹州,水两地,你先前对我说此战难点在于我军在此地是客场作战。”
随后展开帛书地图交给武飞道:“源常,在这儿和大家说说吧。”
武飞:“作为客军,需要有当地向导,此外得在四月前将一切军资用度准备妥当。因为在进入五月后,竹州会迎来暴雨,一些湖泽区会扩大。叛乱之地的贼匪定会利用苇塘之便,袭扰我军的粮草运输;而水这边,河水虽不至于暴涨,但是水流会湍急,大军依靠船舶渡江时,会有些麻烦。还有……
武飞说了十条后,被打断,武恒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武飞瞥了这老哥一眼:“商贾每年走马出货,都会看黄历,作为领军将领需要快速了解该地风土人情,就需要和这些铜臭之辈打交道。”
武恒羽张了张嘴,想要讽刺两句“铜臭”,但话在喉后,发觉没啥意思,咽了下去。
武撼峦:“多算多胜,少算少胜,不算无胜,源常,出兵前的准备事宜交给你。”
这会轮到武飞张了张嘴想说点啥,但面对大伯不容置疑的目光收了回去,心里哀嚎:“三千人的吃喝拉撒以及开片的大团建,怎么交给我呢?”
书房的小会末尾。
武撼峦:“明日在大营中,我将选出三军将佐。你们愿担当何职?”
“我愿领前军!”武恒羽发声。
“我愿领后军。”武飞开口。
两人同时完成领命,在异口同声时,相互瞅了一眼。好似少年时,对着一盘鸡同时出筷,争抢后发现,各自取了凤头,凤尾,互不干扰。
中军大帐,两人是默认由武撼峦来统领的。
武撼峦看向武恒羽:“前军需要开山修路,探哨厮杀,你可能担当此任?”
武恒羽保证:“愿立军令状。”
武撼峦点了点头,随后转向了武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源常,此战你领中军!”
书房中,安静了一刹那,武飞木楞的看着突然降下来重任。
片刻后,武撼峦补了一句:“你用兵稳重,一旦大军前锋受挫,接应好恒羽。”
两人离开武恒羽的书房后,武恒羽再次砸了武飞一拳:“别拖我后腿。”
武飞没好脸色的回应道:“我按照军令行事。”
武恒羽顿了顿,想继续说啥,但最终还是忌惮武飞所谓军令,傲愎道:“且就看你有何本事来继承‘兵主’之位。”
这时,武飞摸了摸武恒羽拳头砸在自己身上感觉,嗯,这一次,就颇为干脆了,自己肩膀遭遇冲击后就结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力道残留在自己身上,自己没有被力量重压的感觉。
武飞抖了抖肩膀,感觉到身上比进入书房前的要轻松许多,如果说原本自己感觉到的压力,如同夏天闷热阶段潮湿时,现在则是非常干燥爽利。无任何尘垢沾染。
…武撼峦给家中子弟通过气后,随后就是其他幕僚通气…
在内堂中,武撼峦看着面色苍白的显道人:“法师?你这是?”
显道人:“没事,不过是推衍时出了点差错。”
武撼峦点了点头:“我库房中有一批补充气血的补品,法师若不嫌弃——”
显道人连忙说道:“多谢军门抬爱,我这是小伤,不碍事。”
武撼峦皱眉:“但我有事情劳烦法师,法师身体?”
显道人连忙保证道:“军门尽管吩咐就是了。”——关于武撼峦的补品,显道人是万万不敢吃的,他连忙绕过话题,直接接令了。
(本章完)
第19章 一路猛打,另一路筹算。
第19章 一路猛打,另一路筹算。
竹州和州交界处情况特殊,此地水网密集,商埠云集,所以此地商人、地主们相互间串联交流是其余地方百倍。
其他郡县可没有这样便利,以至于两村两镇之间缺乏利益勾连,各地族群除了争水需要交际之外,大部分是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是在这里,水路交汇中,戏班子,船工,以及来回做短工的汉子们在其中穿梭。
而这也就是四十年前,此地能够冒出共合理念的基础。因为当大家聚集在一起,确定有了让大爻郡守都不敢轻视的能力后,遂,这些短视的,没有长远目光的商贩们,就——得寸进尺了,在朝廷征粮时,不再是让官府不欺压自己,而是妄图高价卖陈米。在共合乡勇成功肃清道路上其他匪患后,凭此依仗更是无法无天,直至被定为反叛,引来了朝廷大军的最终剿灭,而共合也最终成为缉匪司严查的歪理邪说。
显道人站在河港看着这一切,脸上是回顾过去的神色。那年,他目光清澈,充满热情。试图引领这个世界发展变化,但是呢,变化最终不在自己掌握之中。随着共合军被困在城市中,军粮不足,不得不在城中相食。那时,他在放弃了旧的自己后,拥有了眉心第三只眼。
哦,现在,他回来了,此时两地绅缙复燃的共合之念,逐渐再度发展成暗中结社,私募盗匪的地下组织,就是他这三年来一步一步引导的变化。
而此地处于变乱罗网中的两地豪杰绿林们呢,亦如当年的短视,自私。只是这一次是彻底的因利而聚,没有愚蠢的热情和廉贱的理想,在其中挣扎了。
在某个帮会中,一些人正在讨价还价,突然之间瞳孔中出现了蓝色,原先利益熏心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对某些知识的恐惧。
处于遥控位置的显道人:现在武撼峦竞让自己过来验查此地,哈哈。
在发出一股奸诈猎奇的笑声后,显道人:“就算没有命令,我也会把此处讯息,报于将军。”
…蓝色翎羽的鸿雁传书…
戍天历25年3月,武家军沿着水路抵达了竹州。武撼峦引领的后军在州和竹州交界的城塞上驻扎后,就不动了,明面上是保障武家军军械和辎重,稳住大军后路,但实际上是防止武家军被此地复杂形势牵制。同时自己也要搞清楚当地情况。
武撼峦摆好金樽,倒着美酒,愿与当地乡老们谋商大事。
大军将领是否与当地地头蛇达成默契,那是“传檄而定”和“降而复叛”的差别。
然而,武撼峦作为掌军数十载的边疆宿将,若是直接和地方上的世家打交道,那是容易遭到朝廷猜忌的。
故,要将大军行进中“便宜行事”的权利交付给军中信得过的年轻人。——作为朝廷没有听过名字的武家年轻人,朝廷的提防要低一点。毕竟嘴上没有毛的年轻武夫,在出军到地方后咋咋呼呼的,让儒家和法家方面的警惕要小一些。
武家军到了竹州后,平叛过程是非常顺利的。
武恒羽领着五百精骑长驱直入,杀到了叛乱区中闹腾的最大的地带。其中贼寇分为了好几股,其最大一股占据了麒祥县。打着共合旗号的匪徒们抢掠朝廷税赋船在此处销赃。
武恒羽抵达后,就联络了大军进军前,父帅在这里撒下的内线(武飞拿着帅印安排的),在这内线辅助下,城门当天晚上被两个人打开,五百精骑冲入,随后就冲进了县城内进行砍杀,叛贼们猝不及防,想要抵抗,但是拥堵在道路上自相践踏,待到铁蹄奔踏而来,一瞬间丧失胆气,又往回跑,被武恒羽铁军直接从背上踩了上去,不大的街道巷口中充满惨叫和骨骼断裂咔嚓声。
武恒羽在此次攻城中,是运用了一点兵法的。
他是拿着内线供应的城中地图进行的剿灭,哪些地方能通行十个骑兵,哪些地方只能过人,都是提前谋划过的。话说二十一世纪的抢劫绑匪们都会谋划撤退路线呢。
毕竟是将门弟子,就算家学不精,那也是相较于某个一板一眼做题的卷王。相对于那些贼寇来说,武恒羽是从小耳濡目染兵家之道,而这些自诩豪杰打着旧时共合旗号的贼寇,就没有兵事方面通晓者。
他们起事夺城后,虽然人数聚啸到了上千之众,但被骤然攻击后,乌合之众的模样暴露无遗。更何况这些聚啸之辈大部分是地痞流氓,在打群架时威风八面,接触所谓共合后也只是扯了旗帜增长了狂妄,而并非有血流成河的觉悟。当他们发现入城的不是什么小盗弱寇过来火并,而是衣甲鲜亮高头大马的官兵,原本想要群起而攻的血气骤然消散,猛然逃散。
其实贼寇中不乏有曾是城中军士现在落草为寇的精锐们,这些刀口舔血之辈匆忙穿上甲衣,却已经被这前锋冲散,无法结阵,在自相踩踏中乱了阵脚。随后被武恒羽带来的精锐用刀剑戳死在街上。
如果是武飞这种传承有序的将门子弟来安排:除了安排好必要的巡营,以及夜晚值哨的部队,更会部署好隔断混乱扩散的关卡,也就是简单用木头桩堵路设卡。但这却能很有效的让败兵们别混在一起。每股小型溃散的败兵能在关卡前稳下来,然后重整。
狭小街道上,武恒羽队伍冲到哪里,哪里就血肉横飞,而在高空上看,各个巷道就如同一盘蚊香,武恒羽的几只部队就如同蚊香火点,在烧过之后留下“香灰”即一地尸骸。
这场剿灭叛匪的战斗,就是武恒羽这个兵家高中生暴打一大群对兵事无知的文盲山匪们。
一个时辰后,剁杀结束,武恒羽在麒祥县稍作休息。而充满血腥的县城中是一片死寂,煞气浓郁的让清晨觅食的家雀都远远避开这里。而在天亮后,武飞派遣的接应部队小心翼翼靠近这里,确定了武恒羽的部队已经拿下这里后,进入城中看到尸首堆迭,街道两侧血流涓涓,骇然不语。
武恒羽等部队吃完了援军带来的咸菜馅干粮,同时更换了部分马匹后,则开始继续作战。冲击下一处叛乱县城。
跟在后面不得不匆匆补充支援的武飞咒骂:这个莽夫。
武飞没有写信规劝,第一:自己这大哥自己劝不了,更何况自己不在一线不了解情况。第二:这场战争的确是兵贵神速。打得越快,变数越少。
…血色的旋风在叛乱地点狂飙突进…
随后一连三日连战连捷,叛区的三个县城全部光复,除了第一个县是打下来的,其他两个县的贼寇,都是听闻到官军勇猛,连夜裹挟细软女人跑回山里。
六日后,武恒羽的其他战斗是找到了那些和匪寇们合作的大户,直接攻陷这些坞堡。
在搜刮到了坞堡中那些与匪徒相通的证据后,武恒羽毛骨悚然,整个州和竹州的叛乱,背后是该地区世家大族勾连的。
然而就在他准备扩大化事态时,后方帅营将他召回。
…宝刀抹喉,而非劈砍,血未凝,顺刃下,而不粘。…
在马队中,看着第一道送来的帅命,武恒羽下意识认为这是武飞用中军印绶下达的。——也难免,他这样想,在战前准备时,所有的军资收集以及朝着匪患区域插入间谍,都是武飞操作,然后盖上帅命。现在更是掌握中军。
武恒羽很自然联想:自己前军一直是在立功,中军则是不温不火,在战功上只能混到残渣,故武飞有了将自己调回来的动机。
武恒羽的心里不禁恼火:我当你是兄弟,却拽我后脚——这一战中他挺佩服武飞协调,能打到这一步,很多都是靠武飞运筹,每次战斗结束后,粮草马匹,药物都能及时送到,但是现在在关键的这一步,掣肘自己,就让他觉得相当不爽了。
正当武恒羽准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时,前来传令的使者显然是有所预料,所以拿出了武撼峦的亲笔书信,这让武恒羽反应过来这召回命令出自父帅,随后看到上面严厉的措辞,武恒羽回忆起,自小被老父亲以“军令如山”为名的棍棒教育,心里一哆嗦。而胯下代步的龙马,也随着武恒羽的腿猛夹受力,而焦躁的用蹄子刨地。
这老虎再大再凶,也忘不掉小时候被揪住后颈的无奈。
武恒羽压制住自己的心,只得对使者说:“在这先等着,我整肃队伍后马上跟你回去。”
而使者面带微笑,则是又拿出一封信件,这封信是武飞的。
武恒羽微微一愣,冷哼一声,抽过这封信,撕开瞥了一眼,一开始是不屑,但是随后目光变得略有所思。最后呵呵一声,来掩饰看过信前后的情绪转折。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共有三点。第一:“恭喜大哥,用五百精骑平定了两州叛乱”。
武飞第一肯定了此战首功,将战胜之基定在了五百精骑,而不是来此的五千大军。以宣告武家军战力强悍的词,把武恒羽定在首位。
第二:两州叛乱,与地方大族有所联系,而我家精锐如快刀斩乱麻,但并非朝廷手里的锄头,掘此地的乱根。
即,知晓武恒羽发现当地大族联系后,与其英雄所见略同。
第三:大哥武功盖世,天下第一,两州豪杰此时尽低头,弟欲借虎威,还请衬我一把。
意思则是,您的威已经撒出去了,接下来,我帮你运作更有效的装逼。
武飞最早带兵时就对下方兵头们察言观色,而现在对于武恒羽这个刚愎自用的性格,也自然知道怎么顺毛摸。
武恒羽看了看武飞那过火的信中吹捧,对这表演成分浓厚的言辞嗤之以鼻。但还是留下了这封信,因为留着这封信,自己很受用,这可是自己堂弟送上来的口实啊。
…相对于武恒羽的身先士卒一路猛冲,武飞则是斤斤计较,计算如何获得最大战果…
在中军大营中,一千八百人的大军驻扎在这里。井然有序,中军与前军相比,只打了一次战斗。这次战斗背景是发生在武恒羽破袭县城后。
武飞则则是请了此地乡老们,然而当时只有三分之一到场,而剩余三分之二则是在当地望族带领下的,这些望族以王,李,孙,苏为首,在一旁观望。显然并不想给武飞这个面子。
于是乎,武飞也就没给他们面子!武飞:不来开会的都是小瘪三。
由于武飞和商贾们关系好,所以这四家大户囤积粮食的堡垒区域,武飞则是清楚。——过兵吗,地方上总要遭灾。武飞:老子不刮穷鬼的钱。
于是乎,武飞选了其中两个肥了的坞堡,进行了剿匪!
千人的正规军直接围攻这些地方级别民堡,那可谓是鸡蛋砸石头,不足两尺厚的城墙,配重投石机砸下,迅速龟裂,而武飞没有完全用炮砸开这些城墙,而是砸到了差那么一点就要塌的时候,选择让金牛冲锋。
两丈高的金牛,体型相当巨大,在民堡内这些家族的雇佣武师们绝望的目光中,直接撞过来,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整个墙壁倒塌了,而在金牛两侧跟随的弩兵和盾兵们,则是以步坦结合的战术挺进了缺口。
攻下堡墙后,一些暗道中藏着的武师们试图偷袭,这些暗道中被灌入滚烫的金汁,惨叫哀嚎声一片。
…同样是镇压,宣冲是重锤砸,砸的过程中请其他人来看…
这样泰山压顶的攻破城墙,大军没有损一人,于是乎很快在军法队整理下,将堡垒内的投降人口分割,各个库府封存,尤其是女眷则是被严格看管。
攻破坞堡后,大部分的俘虏都会变卖为奴,然后给此时前锋大军厮杀的战兵们分润后,再卖给商人运往岭南,但是女眷们,则是等着这些大户们赎回来。
攻破坞堡的剿匪性质不会变,如果大户们愿意赎,被赎的人就是朝廷天军从匪徒们手中解救出来的,如果不愿意赎,那就是从匪了。
武飞瞄准的堡,其富庶度都是当地有名的,而遭劫后,当地却并没有多少人同情。
武飞换位思考,站在这些被自己攻破的大户们谋事角度来考虑:想要以此来振臂一呼,是要掏更多的粮食,来给泥腿子们作造反的血酬。否则你们拿什么抵抗暴力机器镇压。
对了,此地的共合是当地乡绅们共合,相互称呼对方为先生,甚至会对一些娼门女子称呼为先生,但绝对不会对泥腿子称呼先生。
武飞看着搜出来共合书籍:搞这么多里胡哨的有毛用。呵,并没有舍得利益啊。
是的,血酬,在组织任何流血争斗前,都要思考付出足够的酬劳。
以攻破堡垒为例,武飞的大军是用攻城器械和巨兵,以泰山压顶之势攻破城市,没有多少死伤,故,能够约束士兵不让其祸害。但如果选错了攻城点,导致己方军士出现了百来人伤亡,那么武飞就无法约束手下,只能让他们在胜利后对败者施暴。——这就是“兵者,凶器也,君子不可为,而为之”。
历史上任何势力打造一个行之有效,且能够握在手中的暴力体系时,所有的道德粉饰,都无法磨掉“血酬”定理。
儒门说到烂的仁爱,鄙夷蛮夷们破城掳民为奴,并且用道德限死了朝廷部队必须是仁义之师不得掳掠百姓。但儒生空口白牙,身为卫道士解决不了血酬问题,以至于宣冲前世汉高祖鄙夷称呼,“我摘取尔等儒帽当尿壶。”
故——“城破x日不封刀”是多数封建将领们面对强攻城池,自己兵士们损失过大的后果时,唯一能给将士们的许诺。而油滑站在胜利者这边的道德家们,会捏着鼻子用春秋笔法略过去。
攻破了坞堡后。
在大营中,武飞开始整理坞堡中人通匪的罪证!栽赃嫁祸的程序还是要走,兵过如梳太原始了,也太容易把自己树在各方对立面上了,得学破家县令。
而接下来,就是搬出大伯的千宿亭侯名号,和当地豪门那些代理人们好好谈谈。毕竟现在武家军上演了大军所过一切如同齑粉,武飞可以劝说这些地头蛇们:识时务者为俊杰。
(本章完)
第20章 挑灯写作业
第20章 挑灯写作业
竹州城外,中军大营中。
营帐门口,两个放哨的小兵正在聊天。
小兵甲:“听说了吗,大帅在竹州城宴请本地王李孙苏四大家族呢。”
小兵乙:“那有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先前咱们源常将军给过他们教训,现在可不敢不来!”
小兵甲:“哎,听说恒羽将军进城赴宴去了,咱们源常将军怎么还在营中。”
小兵乙:“大营总得留人镇守吧,大帅都算好了,一旦城中那些人有异心,恒羽将军勇武无双能杀出来,咱大营得在源常将军带领下杀进去,万无一失。”
小兵甲:“哦,我还以为是大帅亲疏有别呢。听说源常将军是大帅侄子,而恒羽将军是亲子,大帅将兵主之位~”
话音刚落,小兵乙连忙打住:“少瞎说,有人来了,你这张嘴乱说是要命的。”
…一旁的脚步无声无息的远离了…
两个小卒并不知晓,他们的对话被出来巡营的武飞听得一清二楚。
关于这些站岗小卒们碎嘴,武飞是付之一笑。
要论这件事,顺着挑拨离间的方向想,武飞能想的更多:武恒羽赴宴后,竹州,水那四大豪门在送家中弟子从军做武恒羽的亲兵后,会撺掇武恒羽的争取父帅的认同,夺回武家下一任兵主的位置,把那个小人(武飞自己)给斗倒了。
并且呢,如果真的要为敌,不单单是揣度,还得舍得金钱付之于行动。例如分别派遣人携带金钱去自己大营和武恒羽的大营内去结交友人,然后教唆矛盾。现在这些谣传,背后的人实在是太抠了,根本没有使银钱,对自己军中队正们那儿下力气收买。
武飞在兵书中是阅读过“用间“篇。而作为宣冲呢,有宿慧,也记得前世中历史经典教学案例,汉初陈平上演了一个如何挑起项羽的项氏宗族和外姓将领之间矛盾的样板。
项氏宗族和外姓将领之间的矛盾,核心是项羽对利益分配不公。
作为武将,对于这类间谍行为得防着,实在防不住下面人猜忌,自己也得稳住,仔细观察到底是谁跳的最狠,最终解决不了矛盾,就把刺激矛盾爆发的人给挑出干掉。也就是以正军法,哪怕暂时稳定矛盾也是稳定。
眼下武家军士是客军的,武飞呢,已经暗中记住这个站岗小组所属的营队了,他们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应当是营队长们抱怨自己的功勋远远比不得武恒羽部出现的牢骚。
…宣冲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作为统帅必须得胸怀放宽…
武飞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竹州干的事情不讨喜!
掏空了四大族的六个坞堡,缴获了足足供武家军吃喝四年的粮饷,还强按着当地大族低着头交出了“感谢大军救回他们家眷”而交付的千万贯的劳军费(保护费)。否则就上门掳人撕票。
这些大家族明面上笑呵呵,背地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暗中多嘴废话几句是正常的。
用这些本地大族的话来说,南边的武小雀,北山的鬼车鸟,一个销金,一个索命。都是害鸟。
所以“害鸟”武飞就没打算直接上门去宴会,刺激当地家族们的情绪了。
按照武飞给武撼峦的“隆中对”:这次出征,要将武家军的利益最大化,不仅仅是要从两地豪族这捞一笔,而且要接收这两地的才俊,做个上市股票套牢他们。
这不,武家有害鸟,就有瑞兽。主打一个“一阴,一阳”的反差感。
有武飞这个笑里藏刀死要钱的,就有刚猛有为的武恒羽。
在武恒羽那五百骑兵的平叛之迅速,且在没有过多沾血就快速收鞘,留下声威赫赫时。武飞就已经想着利益最大化了。
败者会慕强。尤其是靠着水路,商业氛围浓厚的地域,自诩见识广的“俊杰”们会主动跟随最能打的人混,即使这个最强的人是曾经收拾过自己的。
宣冲前世记忆中“曰韩”就属于靠水多商的民风,尽管灯塔驻军,开车撞人,强暴,排放污水,如此横冲直撞,但是都是两国的最重要盟友。
而多山地带人文则多铿锵,面对强敌往往少妥协,因为大不了往山里一躲就行了。古早时期,秦东出后遇到太行山的赵,是一口口啃下,差点翻车,而在近现代,“帝国坟场”也让不少大国感到牙酸。
上述是,武飞近来读书时读到兵法中非常冷门的“民和”篇的感悟。而这个篇章,家中典籍上没有任何注释,但武飞会自己领悟,并且活学活用。
…城墙相隔,灯火通明分割线…
竹山城的宴会上,在诸多豪门弟子所在的宴会上,在所有人趁兴中,微醺时刻。正当本地望族预备带头一起敬酒,准备在高捧过程中,让武撼峦将军做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保证,把武家军驻扎的那个土地肥沃的小镇让出来,甚至进一步趁热打铁,请求将军爱民,释放他们那些“被匪徒劫掠”的家奴时。
武恒羽则是站了出来,对上了这波敬酒!
只见武恒羽来到宴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拔起大鼎,举着大鼎来到,各个豪门家主的案台前,一手扛着大鼎,一手用勺斟酒。
当各家家主,看到悬在头顶上,重达千斤的巨鼎时,所有话咽了下去。
毋庸置疑,这千斤重担,武家能扛起来给各位上酒,也可以“手滑”砸下去。酒水划过一道弧线分别落入每个人瓷杯中,溅射起珍珠一样的泡沫。
一轮敬酒下来,武恒羽都稳稳“帮”在场的所有人拿稳悬在头上的巨鼎,迎来了一轮“交口称赞“。
…宴会的两日后…
武家军大营中出现了人事调动。
在当地人眼里,扛鼎之能的武恒羽遭到了妒忌,武撼峦收回了武恒羽的五百骑,只给了原本从当地收拢的残兵败将们交付于武恒羽,让其剿灭现在州和竹州道路上匪患。
这样的任命让刚刚被武恒羽折服的当地豪族起了心思,
所谓共合之乱,其实就是当地豪门不断壮大,却无法取得相应政治权力,与大爻体制的矛盾。当地豪门积累大量财富,同时繁衍了大量子嗣,却无法放在台面上。
所以这些豪族玩隐族和显族,即显族在当地德高望重,隐族在山上作大王为家族干黑活,显族的那些青年们不一定认得隐族的叔伯们,但是会察觉到家族中常常会来一些远房兄弟,而族长长辈也强调要和这些远亲们兄弟友爱,不得欺辱。
此次两地叛乱背后是本地豪族的隐族在其中跳大反!为什么共合能在四十年内复燃,即这些地方豪强需要大爻内给一个出路,来容纳他们溢出的力量。
武恒羽单独立营后,立刻就有一些本地壮士来投效,陪同武恒羽一起剿灭当地的匪患。
而那些匪患们呢,随着武恒羽率军而至,也都纷纷溃散,少部分被斩杀,而其中绿林豪杰们则是选择加入。
翻阅历史资料的武飞:这地方上是一群人精们,但武家属于能坐庄的人。
天下将乱,武恒羽在这两地招收数千才俊,是要打出去建功立业。怎么说,眼下竹州城宴会后的种种操作,就是武撼峦帮助武恒羽空手套白狼,凭空拉出来一支队伍。
…至于武恒羽领军成立另一营后,言辞中对于武飞就更加倨傲了…
随着地方彻底平靖后,本地豪杰们在夸赞武恒羽时,往往是要踩一脚武小雀。
要说武飞这斤斤计较的性格,听到这种拉踩,要说没火气那是不可能。不过呢,武飞性格是斤斤计较的,就算真的有火气,也绝对不会朝着损坏自己利益的方向来撒。
不过气归气,武飞还是得谦恭,因为包装武恒羽成为一只上市股票!本身就是自己对武撼峦建议的。
根据现在朝中司天丞以及各个宗门的推演,“大劫将至”。
对于兵家来说,乱世中两种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
钱和声望。钱能养军,声望能招兵。
在太平盛世中,钱重要。因为在队伍受限于制度约束无法扩张时,钱是保障现有既定人数队伍战斗力的关键。
而在乱世中,声望则是很重要。因为这时候谁的团队扩张越快,谁就越厉害!
这么说,单靠武家军,现在拉出来的良家子是有限的。一旦出现一场大败,别的不说就现在中军死伤残废了五百人后,武家军元气大伤十年都没法动弹。
若是嗝屁了上千人的话,那么家道就要中落了。
如果是乱世把所有能动员的良家子全部动员到极限,也只能攒出来一只六千人为核心,各种民夫,辅助军总数两三万的大军,若是这只大军那六千人死了五千,那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武撼峦现在是在培养武恒羽,但是中军的大印仍然是放在武飞手上,原因嘛,武飞八字硬,做事情稳。儿子这只股票,投资随意了,能赚多少都是赚的,但原始股一定要稳稳当当的。
回到武飞这里,综合上述信息,其现在长远打算是,眼下天下还没乱,武家得趁早入手一批“声望”!
…几日后,某人器量,再一次被灌满了…
又一次听到“小雀儿”时,武飞自我抚慰嘀咕道:未来用别家的子弟,建我家的功业。嗯,不吃亏,不吃亏,——武飞努力劝说自己,自己原本被踩的烦躁之气,日益平和起来。
武飞:没必要受气,武恒羽那种打法,未来不知道要多少风险,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我的兵尽量保全,从此处撤回我的基本盘区域。
现在在竹州和州捞钱的黑活,已经由武飞来做了。人不能两头都占,在州、竹州的饭圈爱豆就是由武恒羽来担当。
至于这帮本地人没礼貌的拉踩?武飞也认了!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既然我就是被尔等踩,那么我摊牌了,我就是来捞钱的。你们踩的越狠,我就下手捞的越多。
武飞确实是被当地这些战败者们拱的有些火气了,劝不了骚包武恒羽,还收拾不了你们吗?
只有十七岁远没有足够城府的武飞咬牙念叨:本地刮到根,三成带回家,七成本地!强买强卖,爱赊账,你的新爹就是我…
就在武飞在大帐中奋笔疾书,筹算该如何给当地定一个“不平等条约”时,营帐外,瑶三姑歪着头正在刺绣,俏眉微蹙。此时她的指尖正在收回两条线,但指尖却出现了血珠。
这两条线,原本是悄无声息连在刚刚那两个话痨的士兵身上!
瑶三姑和显道人都是“仙尊”在凡间的代言人,引领风云强者在变化中争斗是“仙尊游戏”的精髓。
刚刚瑶三姑再一次挪动她选中的那金色命运线时,毫无意外的又失败了。
但这次她没像上次那样恼怒,因为就先前,她的师兄“未来之眼”也在拨动这条金色命运线时被反噬了,其“未来之眼”被迷上了一层迷雾,对外界环境失去了把握,只能伴随现在选中的命运者走完这段迷雾剧情,才能从武撼峦身边离开。
在黑夜中,瑶三姑展开了翅膀,眉心的过去之眼缓缓张开,吸收着来自天上“星星”的能量,突然间她露出了有趣的表情:越是难以点化的凡人,越是有点化的价值啊!
清脆悦耳,如同去星辰叮咚的笑声在她的脸上显现。这是缺乏惊世智慧之人,无法体会的。
然而不一会,宣冲走出营帐,搬了个板凳坐在了瑶三姑的前面,示意她继续修炼自己的,自己借个光办公。晚上那油灯虽然很明亮,但是帐内热得很,现在在帐外,三姑张开翅膀放着光,则是冷光,其天使的翅膀,嗯,蓝色的翅膀放的光是格外明亮呢。
瑶三姑顿了顿,她凝视着武飞,而武飞正在记账。她的翅膀放射的光辉,是“仙尊”的“通识之光”,理论上任何文字等知识载体,都会因为这样的光照射而活性起来!但此时她的这位“冥顽不灵”者,竟然主动让神主照耀。
她看了好一会,开始主动站在武飞身后,张开翅膀开始打光,然而武飞记录的字迹如同黑色铁线,纹丝不动。——处于红袖添香状态的瑶三姑在这如此情况下,犹豫着,是否要打开眉心的眼睛,但是!一股警兆萦绕心头,最终她乖乖的为宣冲完成了全部的照明工作。
…在外人看来:白头并非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签。…
宣冲:“系统,我作业写的怎么样。”
宣冲展示了一份只有自己前世那个年代才能看明白的“二十一条”条约,对系统炫耀着自己活学活用。
这边,系统:“哦,你找的路灯不错。”
宣冲点了点头,不懂装懂:“她不是教具吗?”
宣冲已知晓这个瑶三姑是有妖术邪法,能够蛊惑人心的。但察觉到系统能帮自己摆平于是乎开始了边缘摸索。主要是摸索系统态度。
系统:“你写作业时,可以用教具,至于其他情况下,你的行为自己负责。”
宣冲点头听话:“知道了,我一定认真写作业。”
…试探结束的分割线…
武飞收完竹简后,对着瑶三姑说道:“我事情办完了,你继续啊。”
瑶三姑:“将军,我翅膀有点酸,能帮我,嗯.收起来吗?”
武飞扭头看了一眼,赔笑:“哦,对不起,我手也有点酸。”
在确定这位是妖女后,武飞可不敢在系统不罩着自己的时候,继续撩拨。系统刚刚显然已经是察觉到自己皮了,非常有情商的武飞觉得系统一定在考虑安排教训,自己别这么快给系统送反面教材。
于是乎,武飞一溜烟就走了,来时咧咧,走之夭夭。
(本章完)
第21章 扎根
第21章 扎根
这几日,武恒羽是快活,而武飞是不爽利。
用一句“现代诗”来描述,那就是: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想回家种红薯。
没错,武飞感觉到此地的人对自己并不欢迎,逗留越久,自己就越捞不到什么好名声,自己呢,早点把白脸的戏唱完了,把舞台留给红脸武恒羽就是了。
系统给自己那个任务是去南边的,那边才是自己要扩张的空间。
只是,现在呢?好像自己这个白脸的戏越来越多了。
并且!
…武飞感觉到自己大伯武撼峦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
城池乃朝廷中枢,也只有城池被贼寇占据或是地方官被杀害,该等待朝廷新派的命官抵达时,军士才能占据城头。
而现如今的竹州城,则是属于原本命官被朝廷召回,武撼峦才能带亲卫入城和本地世家友好的宴聚,而大营仍然扎在了城外。
饶是如此,这也是武撼峦对朝廷的极大试探了。若不是有着镇守边疆之责,且仗着干净利落平贼的大功。他这么做早就会被朝廷斥责了。
让武飞来理解眼下的情况是:这次平贼过程,朝廷给武家军的血酬不够。自己这些武夫们自然要闹一闹。——否则次次如此,自己岂不是为朝廷白打工。
宴会结束的第八日后,朝廷的命官乘坐着一架两匹龙马拉着的官车,抵达了竹山城,这龙马的翅膀要比武飞的那匹翼展要长,并且身形更加长,更有龙相。
…兵家用煞气夺占的城市,一下子就被朝廷法度给接管了…
朝廷命官抵达竹州城后,在府衙中展开了朝廷的旗帜,接下来城中原本混杂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市集开始出现人流,骡马的步伐轻快。商铺的隔板打开,均匀落尘的匠作工坊中来回脚印渐密,铁匠锅炉倒入炭火后,宛如壮汉吃饱了饭,一会就到达了炼制温度,而城中府楼的飞檐上,原本停驻的黑鸦惊飞而起,衙门恢复了威严。至于城中井更是涌动清泉。
诸如此类现象,就宛如重新开机启动一样,朝廷命官只不过是在府前树立了一杆大旗,却仿佛这一杆大旗是启动这座城市的钥匙。
而对于城外驻扎的大营来说,当城市恢复了这样宝相庄严的市貌后,大军就感觉到一股斥力。普通士兵感觉到城墙的每一块砖似乎都不欢迎自己。而那座被衙差把守的城门更是如同“生死关”,贩夫走卒可进,而甲兵不可入。
对于武飞这等在雷州,竹州“作孽多端”,以至于现在民怨沸腾的军中将门子弟来说,更是感觉到城市化作了一座大山,镇在了身上,使煞气搬运变得极为困难。
…回归到大营中…
武飞穿上了自己特制的偃术铠甲后,抬起一个二十斤石锁,石锁被抛到空中,在三米高的地方凌空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然后落了下来,被稳稳的托住,放在了原地。
而跑到城池附近再试一遍,武飞确定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减少,但是却感觉自己是在水里发力,动作一大就充满了凝滞感,并且“灵巧格挡”过程中,力气顺着武器铠甲激发出斥力的范围变小了,无法像战场上那样虎躯一震,弹飞刀枪剑戟。故,空有力量没有防御。
武飞恍然理解大爻说书人讲述的,朝廷的文官,如何设计将跋扈的武官请到了城中,然后亮出“十大罪”文书后,请出天子令剑,当场将武将斩杀的故事。
酒足饭饱的武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没有穿着甲胄,没有趁手的兵器,被文书中“大罪”宣告后,遭遇法家搬运力量镇压,可不就是一个力气稍大的血肉之躯吗?
返回大军中,武飞翻阅记载竹州风土的舆图,这些舆图是武飞通过江湖人士从府库中顺来的。舆图上显示:代表山川和城池的“爻算”阴阳二气符号,呈流动汇集之势,而最终归藏的点就在竹州府城的太守府。
“爻算”上的显示,反映了整个州的地气如同血流一样朝着这个中枢的点汇聚。——这山川大地是活的,而州府就是一处“气海穴道”。可以对兵家、道家进行“禁法”。
竹州城的那个新官在上任后,是拿着一州的“地气,人气”压过来,“请”武家军离开州府。
三个时辰后。
返回大营的武撼峦脸上是皮笑肉不笑,而随行人没有一人敢于言论。显然武撼峦被这朝廷派遣来的新官的行为,给弄得很不爽。
武飞:是的,按理说请平叛大军离开,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送个百十来头猪羊,再给个几十坛酒。在面子上做到位,至于入城就赶人?那可就太不地道了,将大军当成擦屁股纸了。
州官现在仍然能调动一州的爻算之力,维持宁和。还不是平叛大军的功劳?但凡——武家军在该地留有一些贼寇,卡在竹州出入的山头。州官的宁和调动就和鼻炎堵塞一样,喘不过来气。
贼寇可是不怕这压制的,因为是“造反”,驱动民气和官府对冲,本来就破坏宁和,爻算一片混乱,州官无“宁和”可调。
话说,若是将一州之地比作一个活物,治理不畅,产生贼寇,那就是躯体上生出来了肿瘤,朝廷调动武家军进入剿寇,就相当于一把手术刀切掉肿瘤,让此地重新恢复平衡。
武飞看到武撼峦身旁的显道人,一副神秘的笑容,不自禁晃了晃神。
武飞转念一想,站在那位朝廷命官的立场上:此时武家军横亘在竹州城外官道上,岂不是做完手术后,留在“患者”体内的手术刀吗?
这位州官想要恢复当地民生,施行教化,所以对州内跋扈的大军,他应该也不爽?
武飞再度看到了武恒羽,他此时瞅着竹山城的方向露出一缕杀意,怕不是如果此时真是乱世,他就当即手刃了这个州官。他那一身可以扛鼎的神力,即使是被压制了,也可以凭借三尺剑锋直取狗头。
武恒羽的胯下马在进入营地后,都在用后蹄对着城池扬尘。
武飞摇了摇头:被压制了,就自然会不爽。但武家军不可能造反,所以啊。
就在武飞摇头晃脑的时候,武恒羽似乎看到了武飞,策马过来。
这是武恒羽独自建营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坐在乌骓上的武恒羽居高临下兴师问罪:“源常,你最近是财源广进。”乌骓似乎感觉到主人的语气,于是乎鼻息喷出一股白烟,滋了宣冲一脸。当然武恒羽立刻拉了一下乌骓的头,让它别闹。
武飞在马下昂着头点头:“是啊,不比你威风。”
武恒羽目光盯着武飞:“但是本地对你民怨颇大。”
武飞盯着他腰间:“你不拔剑,架在我脖子上?”
武恒羽微微一顿:“你是,当我不敢!”
武飞望着他,好一会后,让了一步说到:“哦,大哥你说得对,但还是容我到父帅那儿说吧。”
武恒羽顿了顿,似乎不清楚为啥武飞怂的这么快。
但似乎觉得,自己也太过了,遂抬起手把武飞提溜上马,朝着大营走去。
…在此情况下,武家军内可以有矛盾,但是整体团结很重要…
在大营中武撼峦听到武恒羽和武飞同时来了,即放下了书。端坐。
武撼峦看了一眼武飞:“正要找你们呢。”
其实是要找武飞,这些日子武恒羽一直都在他身边提刀护卫,要有什么话早就说了。
在营帐中武撼峦宣布准备撤军。随后抬起头看着武飞,似乎是等着“撤退规划”,这些天呢,武撼峦知道,要论“鬼点子”,武恒羽几个加一块都顶不上武飞的。
武飞这边则是看着武恒羽。
武恒羽大眼瞪望着武飞:“你看我做什么?”
武飞问道:“大哥近日来听到关于我的言语?”
武恒羽皱眉,因为他听到的有些话,不好说。
武撼峦则是微微一笑,缓缓道:“看来源常是知晓自己近来风评。”
武飞缓缓道:“关键是大哥对这些风雨的态度,那些风言风语不是对我吹,我从未当面听到过任何一句指责。而人有所言,必有所求!”
武恒羽:“兄弟二人没有阋墙之祸患,如背此誓——”
武飞连忙打住:“别别别,誓不能乱发,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岂能在这财货和虚名上生隙。”
随后,武飞直接拿过地图,说道:“朝廷现在没有赏赐,直接让我们滚蛋,可能是对我们的敲打,按照我来看,朝廷敲打就由他敲打,以后少蹚这些浑水就是了。
不过,伯父你现在既然不想被朝廷这么戏弄,我等就得好好和朝廷计较一番。”
武撼峦现在要从朝廷那里要的赏赐很简单,就是多要两个爵位!毕竟这些年战功立多了,刚好凑够了。但是朝廷那边,戍帝态度不可知,儒生那边则是当即驳斥了这种请求。
武飞:“朝廷让我们撤离,我们得撤,但是不能白撤离。得留下一点挂落。”
武飞思考了一下,确定到:“一城的州府,是绝对不能染指的,这是朝廷控制地方的“筋”。故要远离。但是这几个镇!”
武飞手指放在绢布地图上显示水流潺潺线条那几个点上,这些坞堡都是河流交汇的肥沃之地。平日里走商,都是肥沃之地。
武恒羽不耐道:“这些地都是有主之地。你这些日子强买强卖,最终我大军一撤,一场空。”
武飞看了看武撼峦,武撼峦明白,随后走出去喊来士兵在营帐外把守,二十步之内不允许有他人靠近,随后走入营帐中看着这子侄们说话。
武飞:“我这田不是为我家士卒们买的。”
说到这,武飞看着武恒羽。
武恒羽皱眉:“有什么话就明说。”
武飞:“大兄,你知道那些人为何美誉于你?为何詈骂于我?”
武飞知道这时候不能拖泥带水,随后快速给出答案:“因为我夺此地民财,而你勇武大度,他们寄托你把我这个夺财者给踢走。现在,我拿的这些财货,强卖的地契,现在随时都能交在大兄手上,而我本人也可以随时启程先一步离开。
但是,敢问大兄,你拿到这些财货,该如何分配。”
武恒羽被问到点子上,陡然一愣了,此时他也反应过来,武飞做的这一切是为自己铺路,而先前自己只是看武飞不爽,只是想要武飞别再夺人所好了。没想过处理财货。
武飞:“大兄你此次征战,身先士卒时,身边可有亲随与你一同入阵!军中将士家中茅草全否?稼穑丰否,随你血战命丧者,妻女父母得所赡否?
圣人言,君子之德如同宝璧,此时此刻你恰有此宝璧,明日你驱离我,则是给当地诸贤给了一个交代,而将财货分给随从聚义者,则是仁义广播于此。”
旁白:至于武恒羽没把财货分给那些受损的乡绅们,会不会被反骂?不会的,当地的豪门大族已经投了不少本钱在武恒羽这只股票上。而这只股票的核心资产是他的勇武和名声,而这一切升值不单单是武恒羽一人所肩负。而是以“恒羽集团”发展为导向。
而武恒羽把钱分给跟随的当地百姓,是打造自己声望,属于把资金用于自身这只股票升值上,如果当地豪门若是为了这点利益,闹翻了,不仅仅钱要不回来,原本股权也都没了。
武撼峦看着武飞给武恒羽上课。端起面前茶壶给自己续上一杯。家族未来大事,可以交给后辈了。
…时间倒回到用教具当路灯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前些日子宣冲用一晚上都在完善血酬公式,其中上半篇就是专门为武恒羽在竹州,州招募子弟而列算的。
武恒羽这支部队的激励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赏财,赐田亩。即魏武卒的模式。魏武卒的精锐冠绝天下,缺陷就是只能在一代之内,因为后期无田可以赐,自然就战斗力拉胯了。
但是啊,武家是没想过在这两州一步到位的扎根,武恒羽的这支部队属于风险投资,只能打一代,就一代吧!反正又不是武家老家,一代之后两州要是武德费拉不堪,又不用武家来操心。
至于武家军那边的情况,武飞是按照另一种赏罚体制来打造的。那就是宣冲自己的后手了。
…回到当下…
武恒羽在听明白后,略微离开桌子,对武飞拱手一礼。
武飞:“大哥。”
武恒羽两米身材直接托住武飞:“飞弟,兄之前是无端苛责于你。”
武飞:“你我兄弟何来彼此。”
(本章完)
第22章 藏武于民
第22章 藏武于民
戍天历25年10月份,州的父老乡亲们确定了一个好消息,那个不修德,贪鄙无度的武飞被从中军帐里撵出去了!被派去管粮草!而武恒羽则是被武撼峦重新任命掌握前军,地方乡老们纷纷赞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有头有脸的大人们讨论着“百姓安泰”,小人物们却始终爱计较这柴米油盐。…
三龙镇,老贺头乘着驴车,看着这个热闹的大集。
不惑的他在行伍中混了大半辈子,随着本地共合叛匪们突然兴起,他的弟兄们一时间死伤大半。而他也被冲散了,不过很快随着大爻官军们(武家军)杀到,匪徒们不敌官军,被打了回去。
随着那位少将军在本地招募兵丁,追缴残寇,他咬了咬牙报了名。在这三个月内他跟着武恒羽“拜山门”,见着武恒羽踹开本地最大匪帮道义帮的山门后,三枪捅死两个匪首,他服气了。
然而最近,武恒羽的军中已经满编精锐,作为老弱的他要被裁撤。就在他彷徨该去哪的时候——武恒羽是仁义啊,打包票把他们这些老弱给安排好。
现在,他是在牙人的介绍下,带着婆娘和娃儿在这里落脚。吃了半辈子军粮的他,第一眼看到这个镇子就觉得非常安稳。
镇的四面是四片水塘,水塘连接活水,布满了荷叶,镇子白墙黑瓦的倒影在水塘上,显得非常诗情画意,但是!对于贼人来说,这意味着趟过这片池塘才能碰到墙,而爬墙时,脚上沾了泥会打滑,并且白色的墙壁上沾了泥巴非常显眼,贼在墙上如秃子头上虱子。
镇的大北门,是一座大石桥。三丈宽的桥面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镇口的巡镇看到老贺头的竹牌凭证后,确认了是一家五口人后,撤下了对外地人刁难的刻薄,换上了笑脸。
巡镇:“这位军爷,来这扎根,跟着我走,别跟丢。这镇子里面可绕了,外人第一次来会绕晕,但你在这住久了熟门熟路就行了。”
老贺让自己婆娘管住自己三个娃,入镇后,走在两三米宽的石巷里,看着周围两侧的高墙,让他咽了一口吐沫——这有一种攻入瓮城的感觉。两侧墙头若是架设上竹梯为桥梁,兵卒们可以在墙头上阻击入侵者。
遂小心翼翼的跟着巡镇,但随后巡镇介绍道:“贺爷,你抬头看,瞧见了嘛?墙上是青龙,前面巷口有出口,墙头上是白虎的,那是死胡同。”
老贺这才注意到,白墙两侧每隔一段有一个灰色石窗,窗户上石雕纹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让他不禁回想起在大营里看到的四方旗令。
不一会,到家了,宅门前巡镇帮他把货担抬下来后,唱诺道:“不打扰哥哥和嫂子了,不过明天哥哥还得来镇东门的民勇司报道。”
老贺头连忙感谢,同时拿出了几十枚铜钱,请这位兄弟买酒吃。
……
当天晚上,等到床上两个孩子睡去了,老贺头擦拭着自己的水火棍,在小院子中耍了一套棍法。回想先前的种种担忧,感慨的摇了摇头。
他在行伍中混了大半辈子,没啥营生手艺。不曾想过离开大营后,自己能操持什么营生。故,常常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来没想过离开大营的日子。
十天前军中突然开始裁撤,所有弟兄都慌了,包括他。一些军中老哥甚至提着棒子堵在了军令官那儿叫嚷,当然也不是抡棍子准备武斗。
老贺有那么一个老战友是把棍子一甩,脱了衣服,亮出伤疤,指着这些后生们当头开骂:“xxx,我艹你x,爷爷挨刀子的时候,你还是你x肚里的虫,来打爷军棍,爷要是哼一声,爷在当年在战场挨刀子掉了把子。”
当然后来所有人都挨了鞭子。
而所有挨了鞭子的老卒,也被武恒羽请到了营帐中。先是被训斥了一遍,而后是重新理解“离开行伍”后,仍然是武家军的男儿。
老贺头在三龙镇还是有军饷,而且每三天还是要带着镇内的其他青壮做操的。
今日入镇后,虽然已经不在大军,但是这个镇子,处处有大军内的痕迹。
从回忆中醒过来,老贺看着穿在身上的竹铠和手中的红缨枪,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在吃军粮的。
…视角从个体,拉高…
三龙镇,是武飞设计的,如果鸟瞰,整个镇子是一个八卦阵,亦或是说,这就是一个完全由墙组成的堡垒。
这个镇子完全符合朝廷礼制,墙壁不高过两丈,厚度不过两尺。属于“民宅群”。
但是啊,墙不可以厚过两尺,但没说墙不可以修好几堵!每条街得有一道墙吧。没有梯子,越过七八层墙壁,上上下下,可不比爬一个十丈高的城墙要轻松。
于是乎每一堵墙之间是一个小巷子,贼寇可以撞开一堵墙,但是后面还有一堵墙,而且在外墙只能通过两人的小巷里,大锤可抡不开,只能用凿子硬撬这石灰水粘黏的石砖墙壁。
更何况,整个镇子除了几条固定的大道通向外面,其余都被挖好的藕塘所包裹,最外边的墙和藕塘只隔着一米的路,这墙壁外的一米路,无法让攻城车开进来!
如果试图强行让马把重装工程器械拖到这条小路上!九成九会因为路边塌陷而翻车,而且会侧翻到一旁藕塘中,扶都扶不起来。参考二十一世纪某些司机把车子开到鱼塘里,只能等吊车拖拉的情况。
对于外来贼人们来说,不想从正门强攻,越过藕塘直接架梯爬墙,那得面临和镇中青壮们在墙头悬梯上的战斗。
因为镇子中防守的青壮们会采用一种墙头防守模式,因为两个墙之间距离非常窄,是可以用梯子架一层桥,镇子内特制梯子刚好能卡在两个墙头上稳定住,熟悉镇子内情况的青壮,防守方则可以利用竹梯子跨墙移动,在墙头居高临下枪戳,投石。
并且!有一个致命的小细节,这七八层墙,内层墙头永远要比外一层墙头要高半个人头。这也就意味着在内墙这边墙头上永远能看到外墙墙头的情况,而外墙墙头却看不到内墙匍匐的人
如果进攻者从外墙上来后,就会发现,自己刚刚露头,内墙高一个头的地方架了一把弩箭。亦或是早就搭好的竹枪一下子插过来。
…这是“大爻”礼制下,嗯,条约限制下的地方防御体系。…
宣冲这种设计构想,是来自于前世旅游时所看到徽派建筑。确切说是江南民俗建筑,导游们在介绍时候,都是讲述这家出了几品官员。那边的阁楼是小姐的,听得宣冲当时好生无聊。
相对于同时期城堡,缺乏格林童话中王子公主故事来增加浪漫感觉,这些民俗建筑满满的土味。
但是后来,宣冲想了想,不对啊!这地方在近代以来就不太平,尤其闹长毛开始,都是从各地轮番杀!——这种所谓历经几百年风风雨雨的建筑,要是没点实用的价值,凭啥传到现在。
后来又读了粟大将一个小故事,其逛街时候突然和妻子说道:这家咖啡厅不错。就在妻子疑惑这个男人为啥突然有情调了,粟将军:“在这个咖啡馆架上两挺机枪就能封锁整个街道。”
哦,宣冲读后感:粟将军太有情调!
没错,那时起,宣冲就是用“粟将军的情调“,开始看各地古建筑。而不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中文人压抑女性叙事来说。话说真的要按这种叙事,欧洲城堡的公主那也挺悲惨的,
古建筑只有扛风险,才配熬过百年,千年风雨。
…高墙大院的分割线…
在已经被武家暗中买下的地方宅院中。武撼峦在某处驿站处寻见武飞。武撼峦落座后煞气猛然一扫,墙头上一些爬虫都受激,如同吃了杀虫剂一样掉落,武飞知道这是保险预防有梁上君子偷听两人的话。
武撼峦:“林大人(州官)已经上报朝廷,说地方平靖,要求我们即日回军。而我们要遵循朝廷的法度。”
说是这么说,但是武飞知晓,武撼峦压根就没打算回去。
最近各地匪祸,是有一茬没一茬的冒出来。朝廷现在还在下令武家军在一年之内解决地方匪患。这说明上面也知道短期内是送不走武家军的。
武撼峦板着脸对武飞说,是给自己这侄子传达些压迫感,因为最近武飞老是朝着南边送信,一副想要早归的样子。这可是不行的。
武飞:“朝廷不让我们留下来,我们不能硬抗。”
武飞看着武撼峦面色,发现他不愉。遂跳转了话题。
武飞:“但是我们可以移师,但不走人。”
武撼峦愣了愣,示意武飞继续说。
武飞拿出一串竹简,竹简上记录的是自己在这里选中的商人。在一旁的帛书上则是记录这些商人上缴的商路,在过去这些商路上都是有盗匪盘踞的。
不得不说,凡是能做大的盗匪,其选中的山寨,在武飞看来,都是设卡收费的好地方。当然了——这些收费站,武飞决定都将其“国有化”,也就是让武恒羽带兵上去讨论“收购“的事情,至于武恒羽这位大兄在“商业洽谈”时会不会火并?那就说不准了。
在武撼峦的询问下,武飞将自己布局和盘托出:“即,我武家在这里留下三家镖局,镖局负责的商路是直达我武家直接控制的南方,而这些,嗯.还有这里~”
武飞在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点,这些过去都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山寨,现在被剿了一轮匪后都将是武家出资设卡的分堂口。
至于这些山寨里原来的匪徒,正如西游记中的妖怪,有后台的,嗯,也就是有本地大户来保,就给与编制,由武恒羽收入麾下,至于没有后台的,冥顽不灵的是一棒子打死,正所谓“我佛慈悲,但双标”
武飞摆弄着自己携带的竹筹,上面的刻痕都是账:“南疆现在很缺人,虽然通过奴隶贸易,运来了很多的南疆异族奴隶,但是缺乏一些大爻人的奴隶。”
武撼峦一边点头,同时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些货栈?”
武飞掰着手指头:“至于这货栈内,绝对没有两石以上的强弩,没有铁铠,没有火器。且堡墙高不过两丈,只有一砖之厚……”
大爻律令中的民间藏武的条款,被武飞逐条逐条的默念出来。
最后,武飞补下了关键的一句话:“我刮地皮的日子,和这里的商贾们打交道颇多,现在虽然已经不刮了,但联系仍在,这几个商埠,已经联系到了卖家了,恰恰武恒羽那儿也有可信的人。”
武撼峦板着脸提点道:“恒羽那儿缺人,今年不要抽人了!”
(武撼峦并不是担忧武恒羽那边缺人,而是武恒羽现在招募的人都是外人,一些重要职位,武撼峦是不放心的。)
武飞顿了顿:“孩儿明白。老家那边我会选一批人,只是!”
武撼峦示意武飞直说。
武飞小心谨慎:“在这些货栈只安排本地人在这里值守,那么朝廷杀上门来,我们就能金蝉脱壳。但若是安排了我们老家人,万一,我是说万一朝廷猜忌?!”
武飞望着大伯,目光是询问:“您老是真的准备挑战大爻法度吗?”
话说,宣冲作为穿越者经过了早年现实毒打后,已经相当小心了,即现在陪着武撼峦在地方上布局,在筹算时候也考虑断尾求生。
凡是在这新地方,设置的军堡,嗯,商埠,武飞做事都尽量追求干净,不想留有把柄。努力在这个时代混迹下去。
虽然武飞很清楚,即使是自己这些民间堡垒中藏着什么,大爻在州官这一层,不会派“调查官”闯进去先找证据再封锁,王朝没那个对基层执行能力,但是啊,另一个层面来说,大爻内部如果有己方势力的党争政敌,另一派如果真的想要栽赃,是直接带兵闯进去后,制造证据。
在武飞眼里,只有南疆那儿才是大爻真的管不着的地方。
武撼峦微笑的看着武飞:“源常啊,其实,你是有宰丞之才。”
武飞顿了顿,不明白他说啥,但这好像是告诫,遂不再询问。
武飞猜测武撼峦应该是有了什么底牌,例如在朝中投靠了大人物。所以才敢放手让自己在地方上圈地。
…子弹飞一会…
九月份,商埠组织“猎户”防秋,入山清理野兽。数百野兽被插满箭镞。
当地官僚拔出虎皮上的箭,看到了箭杆上的贝壳箭头,嗤笑山里农户用不上铁器。
但是在商埠内,老贺头这样的老卒捏着箭杆,掂着箭杆重量,又看了看箭头上对接的“内螺纹”,很快看出来猫腻。——这重箭杆配贝壳箭头,实在是太奢侈了。
箭杆上的螺纹预示着得换上淬火蓝钢箭头啊!——目前商埠里面是看不到任何配套箭头的。
但是老贺知道,军中大仓中,是不缺这些箭头,只要送来箭头,则可以连夜拼装。皆时,这只商埠中可以列阵而战的青壮,均持有劲弩。
至于弩更是如此,弩轴前面还有似乎有个安装口,这是能再加一个弩臂加载双弦,配合新安装的转轮上弦结构,是能直接达到三石的“弓力”。
根据大爻礼律令,民间的武备强度不能超过限度。
可是经历“武备限制条约”的人都知道,是能在设计上越过条约限制的。
老贺头拿着贝壳箭头竹弓领着乡里面小子们以草靶练射时。
天翅城,军械作坊中,武飞拿起自己的改装弩,嘀咕道:除非条约限死的不讲道理,初速度不超过16焦耳。摇动机括蓄满弓弦。
崩的一声,重箭杆,钢箭头的弩箭,飞到了高空中,上面的御风纹在箭上形成了流线型的波纹符箓,使得箭痕在阳光下是亮蓝色。
天上人字形领头的大雁骤然落下。
时间很快来到,戍天历二十五年十一月。
武家支持的商户家,在乡里强抢民宅的事情,被州官同届举荐的御史弹劾了,但是这些弹劾在大爻朝廷上石沉大海。
因为武家军已经上报了:六个月后就回师诏云郡。并且现在已经开始把军营挪开,远离两郡府城,在大爻江山爻算中,武家军是把兵煞给收拢起来的。
似乎对于朝廷来说,武家军愿意听调就成了。
至于将门和商户勾结,走点水?这是朝廷默许的,只要不往塞北走私铁器火药马匹。就是带一些布,木材,药酒之类的土货,也是不可能禁的。话说就算是贩卖私盐,自从四百年前仁宗继位后,朝廷对南疆边军的互市,只要不太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二月,在武家军远离州府,于商道上重设的大营驻地里,朝廷官员们来了,先是查阅名册,然后颁发朝廷的恩赏。
只不过这恩赏有些单薄,只有二十坛酒,以及牛羊猪各十余头。
但朝廷钦差却召武撼峦进入密室,谈了许久。
(本章完)
第23章 破关
第23章 破关
戍天历25年11月份,大爻,渤郡,顾首关。
雪落在了大地上,很快变成了冰碴子。
朝廷钦点的镇北大将王璐身披铠甲,看着远方山峦阴气沉沉的景象。那里已经被昊天龙族所占据。
大爻天下,若是一州之地太平,一切气息都是能被律令调动的,诸如太守能够一言镇压武将,镇魔司的主刑可以一令击溃仙法。
但现在渤郡是不宁和的。昊天龙族的大军占领了渤郡的多座小城市,开始在此处山脉中大兴土木,掘土树碑,建坟堆陵。——这是龙裔的子民迁移后,将昊天界的祖宗神位迁徙到了这一界内。
山峦上所有风水好的地方都修建了“圣阴庐”“尚阴祠”。
圣阴庐:历战之人方可居于圣阴庐中。但此地久承月后桂阴之仁恩,在战争中失去家人的男女都可居于此中。
尚阴祠:昊天界的天朝祠庙无数,如此才能满足人们的精神生活,而这些祠庙中有许多都是敬奉天朝月后的,尚阴祠便是其中代表。
这些从天外归来的龙裔和大爻的风土人文还是略有区别,具体就是,偏阴。
例如在战场上,经常可以看到巨大陶人兵俑拿着关刀横冲直撞,这玩意在大爻往往是帝王墓葬才会应用,依靠地脉阴气的蓄养,威慑敢于进入死域的摸金者。
而龙裔的阴系法术更是不得了,他们会在战场上召唤一群阴兵们,持着兵甲长戟突然冒出来!
好家伙,有钱能让鬼推磨是不假,大爻有些戍边部队不忌旁门左道,可是最多也就是“五鬼搬运术”让粮车在夜间前行,运粮官最多也只是舍得一些精气让鬼推一把粮车。这好家伙,是让鬼直接出来打仗!
…驱鬼是有代价的!…
以五鬼搬运术为例,武家军运粮官在启动这样的术法确保粮车前行,开始运粮之后,身上的阳气会有所损失,损失的多了,则会大病一场。而让鬼直接推车?看起来更加灵便,可是代价呢?代价就是运粮者要祭出数个月的阳寿。
至于直接召唤阴兵在战场上鏖战,这是要祭多少活人的阳寿?这帮昊天界来的将领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昊天界,龙裔建立的天朝治下,天朝在各地修建的“阴居”,都是和活人所在的“阳居”为邻,算是阴阳各半。
这种布局放在大爻任何一家势力眼里都不正常,活人怎么能和死人在一起?如此布局,活人阳寿衰减,而亡者入土不宁,被轮番驱役,凶戾之气暴增。
然而,看看昊天界统治者们就清楚了。其统治者是强大巨龙,这些龙种们是可以不在乎厉鬼的。龙身上天生带着煞气,能够震慑鬼魂。
大爻的山林中,老虎这样的凶兽,也不在乎厉鬼,甚至会拘鬼为伥。
所以龙裔们建立的国家中,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统治体系下可用的“尘沙”。
如此的人鬼不分,就是承朝末年的光景。
至于龙裔数千年前迁移时的昊天界是何等模样?这种能让人鬼同在的王朝伫立数千年的世界,到底如何维系宁和之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昊天界毁灭了,龙裔的天朝子民们死伤甚多,朝着诸天各界散去。
至于返回羲人界的这一脉龙裔,在北境立国后,将“建陵”放在了头等大事上。已经让天下百姓看得到他们的大治到底是何等摸样。
…你的宁和并不属于我的爻算平衡…
而对于大爻在渤郡等北方边塞的城市而言,这些城市的爻气被龙裔们的立国弄得“阴阳失衡”,在天空中鸟瞰,山脉中仿佛被墨水染黑的血络,阴气过重的山坡上,树木全部是张牙舞爪,且树叶落得七七八八,林子里的树叶都是墨绿色,且枯后不是黄色,而是灰色的。
而由于渤郡的关卡也是在山脉上,故也受到了严重影响。
王璐巡查军营时,发现兵卒们靠在帐内神气全无,拿着兵器时也松松散散,毫无煞气。如此这般,以至于所驻守营盘,天阴的时候,耗子都会在砖缝中打洞。蜘蛛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墙角结网!
顾首关这个大爻边军防御重地,现正承受着龙裔大军攻伐。
…战鼓擂…
浦娥带领的国泰派系龙裔大军,穿着玉质盔甲列队在关卡外,而站在大营最前面的是十丈高的兵俑!这玩意大爻也有,但是是在帝王墓地中的镇魂将。
当陶俑重重踏步,无视插在身上的箭雨,来到城塞下劈砍木栏,破开堡垒阻隔时。城墙上操纵巨弩的士兵们咒骂着,这些个搬出“陵墓镇兽”作战的孽龙一族们缺了大德。
渤郡太守此时乘坐车驾来到城关上,他找到了守将王璐。
太守:“将军,能否给韩某一个准信,这关卡还能不能守得住。”
王璐看着这位韩太守,问道:“敢问韩大人,守住当如何,守不住当如何?”
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弹丸砸在了城楼上,整个城塞发出了微微震颤。
太守神色未变:“如果将军能够守住顾首关,韩某替渤郡,五十万父老乡亲谢过将军。”
王璐连忙扶起这位韩太守,太守却执意拜下去,是要王璐给自己一个打算。
然而王璐好似并未听懂:“兵事凶危,我不能定。”
而韩太守拉着王璐走到一边,彻底交底,如果能守得住,可再征发上万青壮。但将军若是守不住,潼水的大船就要载民南渡。
王璐盯着太守:“朝廷钦命的牧民官,弃城而逃,当斩,家眷重入奴籍。”
太守:“韩某不会弃城,此来关卡,就是愿与将军共存亡。”
两人相视,从各自目光中看到无奈。
太守从将军眼中得知“城是守不住的”,而将军则是从太守这儿明白“朝廷的援军是不会来的”。
这天下没有多余的兵马了吗?当然是有的,十万大军已经在爻都聚集,但是不可能将某一地的兵马交付地方兵将。
每一个镇守将军最多只能领一两个军(一个军两千人),除非王朝中枢控制力下降,是不会将其他各地的兵马都交付给镇守将军的,否则那就是地方藩镇尾大不掉的结局。
当然,朝廷也不是不能任命统领数万大军的大将军。
问题是,在戍天历24年时,朝中出现“河涸奇案”,牵涉到了朝中的大司马和渤王谋反。
故眼下戍帝对边疆有了猜忌,尤其是不敢让大军在北方集结。
自古以来,大爻的中原在北方方向上集结大军,必定是要选一个可信的重臣,但是现在大爻朝廷中一时间找不到这样一个重臣。
故,站在帝王视角:渤郡一地被攻破和王朝根基不稳相比,两害相权取其轻。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两人没说,王璐是渤王举荐的,并且是格外有能力。——他这一支边军在朝堂大人物眼里,已经是弃子了,断不可给其任何机会建立功业、有所成就。
…城池外…
龙军南下的大营中,浦娥轻盈地站在悬十丈的高垒上,目睹前方被自己的火力轰击的坑坑洼洼的顾首关。
轰,轰,轰。
硝烟在大营中喷射,那两头大爻没有的异种巨牛拖拽的巨炮中放射出了橘红色的光,弹丸化成了弧线砸在了城关上。而天空中,一个个天灯吊起的木舟上的女兵们,则是用白玉乌鸦将炮击的信息传递给地面。
而随着这一轮炮击结束,刀斧兵们开始朝着已经填平沟壑的区域前进。
在这个有道术,有异兽的时代,攻城是立体的,等待到刀斧兵靠近城墙,后方天空中龙马则会飞向城头。
…防守方视角…
顾首关上,砖瓦缝隙在撞击中越来越大。关上守军急切的预热火油,抬着尖刺滚木,准备防守龙军刀斧兵的攀附攻城时,感觉到天空中一阵恶风与阴云飞过,某些士兵甚至感觉到盔铠上被砸了软乎乎的东西。当然随即而来的恶臭味道,让大家知道这是马粪。
这天上马粪,自然是龙军的飞马掠过守军头顶时,某些肠胃不好的畜生拉下来的礼物。
龙马在城墙上寻找士兵阵列不那么整齐的地方冲下来,顿时在城头上抢占了一片地。只是这被强占的城头上,堆满了尸体,以至于血流从墙缝一条一条落下。
城最终破了,被巨木顶住的大门,在两个拿着重锤的陶俑巨兵的乱披风锤法的考验下,崩坏了,木纤维从包铁破裂的缝隙中迸射。
当铁皮被扯开后,一个石头质地石狮子头从中弹出来,其脑门上的那一个个圆凸的鼓包,还残留着撞击城门时带上的一些漆料残痕。这又是国泰常见的另一种陵墓风格的战兽,大小和正常石狮子大小差不多。
这样的怪兽从倒塌的城门中跃出后,重重的砸在了守城军将的战车上,被百石重量的石狮猛砸后,战车当即变成了碎片。
站在城楼上,王璐看着破城后,追着溃兵疯狂撕咬的玉狮和墨狮,仰天长叹,“朝廷负我满城将士。”
说罢他拿起了佩剑轻轻一抹,血沾满了这把白刃。
……
浦娥踏上了城楼,看着殉国的王璐,和那个在城楼顶端自焚而死的太守,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的拘魂之法对这两人没有用,因为在殉国后,大爻山河的一股异力,就将其魂魄召回了。这种召回过程是不受任何腐蚀力量影响的,而浦娥的力量远不及“灭界之力”,自然也无法触及这些英灵。
浦娥踏着尸骸遍布的阶梯走到城上女墙旁,远眺着晚霞。
浦娥:“系统,我抽卡的将领呢?”
系统似乎是忙碌了好一会,然后回答道:“应当已经在场了,但是无法选中。我方正在查询原因。”
浦娥:“这是你的原因。”
她的系统没有任何反驳。
…bug从何而来?…
“你以后缺了兵马,可以从镖司选中的青壮中征,而老弱兵源亦可以送入镖司。”
在一个军寨中,武飞对武恒羽进行最后嘱咐。
武恒羽顿了顿,看着武飞一板一眼的留下一个个“锦囊妙计”,犹豫一番,还是开口了。
武恒羽:“源常?”
武飞扭头,狐疑地看着他,疑惑难道自己漏了啥?
武恒羽:“要不,你留下来一起干吧。”——他一般不邀请人,所以这是最大诚恳了。
武飞微微一顿,然后摇头:“不行,老家那边我还有事。”
随后,就在武恒羽皱了眉头时,武飞道:“等我那边忙完了,稳定下来,再来找你。”
武恒羽左臂抬起,手放在武飞面前,与两人目光平行位置。
武飞懂这个姿势,也抬起手,两只手如同扳手腕一样握了握,但这并不是较劲,而是掌心对掌心,团结。
就在武飞和堂哥真情流露中,系统这边冒出一个滚动条。
宣冲好奇自家系统这时候为啥煞风景的跳出来,宣冲(好奇宝宝状):“你在做甚么?”
系统:“我在备份,不关你的事。”
宣冲还想问点啥,系统:“作业做完了吗?”随后就是标注“南疆特别军事行动”的任务。
宣冲立刻嘀咕一句:“我不是在准备吗?”就立刻下线了。
而在握拳的场面上,武飞对武恒羽最后念叨了一句:“你在北边不要屠城,我南边缺人,直接贩给我。”
武恒羽:“知道了。”
…新的人物已经载入…
戍天历26年,武家军中,武源常所掌握的账册中,那个可以称作为“公司”的组织中,武装人员已经达到了一千八百人,其中有三百名老卒组成了骨干。
其中老人和新人之间待遇差距是很大的,哪怕老人只是伤残,公司也给与了极高福利,每日有银钱,甚至给了十亩水浇地。
而这样的福利待遇并不是武飞心善,谁都知道“重赏之下有勇夫”,但最大问题是“赏从何来?”
武飞来此的这一趟,核心目的是搞钱,在确定声望都是武恒羽来抓,且这地方人喊自己“害雀”后,武飞在搞钱一道上彻底抛弃了包袱。从雍鸡关那边到竹二州,两地之间商人原本只是稍有联系,现在这条商路被重点打通了!
在大爻,能跨越几个郡县的生意,只有军队力量能够打通。
雍鸡关外的木头,玉料,贩卖到了竹二州,通过水运流入大爻的其他各个郡县,这利益会暴增十倍。同理,竹两地的布匹,盐货让武飞手上有足够的“经济筹码”,这些经济筹码让武飞接下来准备“南疆特别军事行动”时,有了额外的底气。
两年前,武飞从武撼峦对南疆用兵胜利过程中学的最重要就是“用间”,可以说,没有“间”,武撼峦是打不赢的,
但武撼峦用的往往都是“因间”和“死间”,这些往往都是一次性间谍,类似前世灯塔招募润人们,收买过来,利用完了就扔掉。武飞准备用的是:内间,生间,即这些为自己所用的间谍,是能够活着回来,且一直能潜伏下去。因为呢,内间和生间,在那边活着是牵涉到对方阵营的很多利益,哪怕是在对方阵营中骂自己(巧献崩溃书),也是因为对方阵营情绪需要一种赢学,来抵消现实中双方经济联系过深,做不到全面脱钩的无力感。
……
武飞策马离开竹州,途径一个个山寨,也是现在武家军留下的商栈。
在这个关卡隘口上方五丈处的平地,刚好是山寨旧时练兵的校场,镖局送来的老兵正在给山寨里的青年人们传授枪法以及战阵之术。虽然他腿脚不好了,但是这临阵杀敌的功夫还是有的。
武器是大刀。长矛是竹矛,弩是轻弩,弓力只有一石半,用来猎野猪的,此时正值农桑时节,山寨后面谷底的那片田。野猪常常出来拱地,不猎不行啊。
武飞领着大队路过下方关隘后,老贺头停了手上的事。忙不迭的从上方坡地赶下来。
一炷香后,在行军队列前,老贺带着山里人的淳朴朝着武飞询问:“将军你这是?”
武飞:“暂时休整一下。”
随后指了指部队中士兵,以及那些带着枷锁的奴隶,武飞:“把这些人货给我喂饱了。我们的餐你就不用准备了,买你们柴火。”武飞甩给他一贯钱。(作为军士,在外行走是要自己准备食物的。)
随着武飞嘱咐,淳朴的老贺让自己在山上带的小子们把客栈里的柴火和大锅给军爷们送过来,同时——用鞭子抽着奴隶,让其排好队,端好碗等待喂食。
其中一个奴隶撩起脏乱头发,对着老贺说道:“老贺,是你,我是文四啊。”说话间这个奴隶带着枷锁激动地站了起来。
老贺愣了愣,然后一鞭子抽下去:“喊什么喊!”随后将其踹倒。
此人是当年他在州当差时认识的朋友,然而第一波官军被冲散后,他最后是投效了武恒羽,而这位文四则是落了草,最后可想而知,随着武家军平定叛贼后,四处来抓逃匪,文四被抓了过来。
老贺不想认文四,但是在分餐时还是嘱咐多给他一块米糠饼,且悄悄在文四怀里面塞了一块干粮。
至于文四到了南边能不能活下来,解除奴籍,那就是看造化了。
(本章完)
第24章 一切的预备
第24章 一切的预备
戍天历26年1月9日,顾首关被破。守城军将皆灭亡。同日,太守韩勇在城破后,与楼共焚而亡。五日后,黄玉城沦陷,而朝廷派过去的刺史刘让则是弃城而逃。
天下大惊,而爻都内的戍帝更是大发雷霆,或许自诩武功盖世的他,在为几十年来第一次丧城失地而恼怒,亦或是因为没能掌握臣子们的心。
在爻帝眼里,王璐早就打上了乱臣贼子的负面标签,只要等其弃城而逃,就能斩了这个在天下人眼里误国误民的败军之将。然而他心里这个贴上“负面标签”的乱臣,竟然以最无可挑剔的方式战死疆场,而他寄予厚望的忠臣刘让,也没能在顾首关破后力挽狂澜,北进克敌。
两位“乱臣贼子”有气节的死,让这位自诩有识人之明的天子,有一种自己“明明是对的,怎么答案不一样”的气结。
天子在朝会上下达了旨意,将遣十万大军北征。这“十万大军”将由四路将军带领。
而作为旁观者的宣冲在后来得知全貌后,进行了总结。“大爻”的官僚体系存在结构性脆弱,核心运转的关键人事是无法替代了。一旦关键位置起到重要作用的官僚个体,被顶层统治者错误厌恶排斥,短期内是无法找到任何接替者,所产生的结构性失能,往往会让国家运行时出现国家失蹄,栽大跟头的情况。
所以作为一个明君,不应该随意释放自己的性情。《韩非子·主道》有云:“君无见其所欲。”
…大爻南岭…
雍鸡关上,武飞看着被网绳笼住的怪物。
这是一头有着狮子的身子,猛禽的头颅,却长着巨大老鹰翅膀的怪兽。这个老鹰和狮子复合体的怪兽,那尖勾的鸟喙有斗那么大,水牛角在其嘴边,就像鸡嘴上的虫子。
边关的将士们对这样奇物是惊讶的,拿着长矛戳着鸡肉,来逗弄这个大网中的怪兽,然而武飞则是心里咋舌:狮鹫!这玩意怎么出现在了自己这个位面上。
不过很快习以为常,毕竟先前,武飞还见过蛇人骑着棘背龙这样的怪兽呢。
而大爻官方《异域志》也都记载了原因:蛮荒,不为道庇,异星常坠,此奇物源也。
意思就是,大爻之外的那些地方,没有被人间道所庇护,所以常常有天外的异类物品坠入,这就是各种奇特生物出现的缘故。
同时南疆方面也记载了这样情况:南瘴旧时蚩尤兵乱,煞淤长丘,此地民不通礼仪,善饲异兽。
例如戍天元年,岭南大军曾捕获到羽翅丰满,上半身为凤鸡,下半身长蛇尾的巴蛇。
至于眼下狮鹫这类异兽到底是怎么制造的,武飞的理解是,先通过混元石将两个物种强行生物融合,然后通过启灵丹等手段,控制好变异,最后完成融合。
武飞并不晓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解决“物种排异”等问题,但是明白这些“变异物种”被培养出来的目的,和人类驯马一样,是用于战争。
武飞在岭南中这两年也在尝试驯化怪兽,其中最显著的就是一批“石犀”,能够骑乘,且不惧火焰,至于畏寒的特性,也通过披挂甲御之。这可是前世的地球人没有完成过的驯养活动,可见这里“药石丹鼎”通灵之术的水平。
至于眼前这头狮鹫,武飞靠近了这狮鹫,伸出手抚摸狮鹫头部羽毛,试图安抚。这个狮鹫当即扭头就叨。其巨喙可是牛角都能咬碎。武飞连忙缩手躲过一劫。
既然摸头不行,那么就拍一拍屁股。武飞对自家养的猫安抚,都是揉屁股。然而一会儿,狮鹫进行了剧烈的挣扎。尾巴如同鞭子一样抽打。
武飞:麻蛋,咋摸都不成。于是乎抄来一旁的铁锤照着鹰头怼回去,在狮鹫张嘴后,直接一铁锤捅进喉咙中。
面对想要吐出战锤的狮鹫,武飞凶相毕露:“再咬啊?”
几分钟后,狮鹫萎靡的低头,武飞对着一旁士兵说到:“等会喂它吃肉,它要不吃,就喂它吃铁锤,三天不吃,把笼子推到屠宰场。”随后瞅了瞅狮鹫的两胯,武飞下达订餐指令:“鞭给我留着。”
狮鹫当即张大鸟嘴,就和迷茫的白头海雕掉水里变成落汤鸡一个傻样。
见此,武飞犹豫,这么傻,能当坐骑吗?
就在犹豫中,赵屠走过来,这个狮鹫当场就怂了,匍匐下来一副可以骑乘的状态。
赵屠望过来,武飞也望过去。
迟钝了一秒后,宣冲如同曹丞相放过了甄姬,对赵屠摆了摆手:“得,得,是你的了。”
武飞大步流星走开,而身后赵屠兴高采烈地搓着这头狮鹫的毛发,然后上了骑具。
……
狮鹫出现,让武飞隐隐感觉到,显然是南疆出现了变动。这种变动是“环境能量场”发生了变化。
此时大爻朝野的注意力集中在北方那个叫做国泰的势力入侵上,但是在这场大劫中,就真的如此嘛?
武飞打开了过关的货殖录,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一款羽衣,那柔亮的羽毛先前并未在任何一款鸟类身上看得到。而这样的羽衣,有着良好的“道力”传导性。
“道力”不是一种明确的力量,而是物质的二象性,即“阴阳”两态。在大爻中,凡是有“二象性”进行爻算的物件,都属于“道力”物件,而其中最优秀的都作为贡品呈送给朝廷。
因为这些材料要么是用于修建神都的宫殿,要么是打造战阵巨兵。
例如河洛郡产的巨龟,其龟甲上就有八个对立二象性;而岐岭的岫玉也因为其“道力”优良被制作成宝璧,亦或是变成环佩挂在贵族腰间;再其次,就是南岭中的百年巨木,年轮交错中,也是一阴一阳。
这些材料中,后天人造的“道力”材料,就是白岭土与黑煞石,经过丹鼎师们调节“炼窑”,文火武火交替烧出来的“道瓷”“灵砖”。
宣冲记得前世是,所有计算机核心,是利用半导体的“电位”来运算,而这个世界中“阴阳”不只是电位差,而运算材料也不仅仅是半导体。
在仓库中,武飞捻起一根羽毛,轻轻输入血气,羽毛上如同光纤一样开始交替闪烁。
武飞在仔细对比后,确定这应该是南方最普通的鹭鸟身上羽毛,但是遭到了“灵煞潮”之类的异变,所以异变成了这个样子。
武飞双手一握,随着自己煞气肆无忌惮,这件羽衣上原本闪烁的灵光,很快变为白色水汽一样的物质从衣服上散失出去,就如同当年遭遇“蛇群噬咬”的法术一样,当军士们的煞气逼迫而来,那些毒蛇身上斑斓纹也都变成彩色烟被逼出去,变回成普通无毒草蛇。
现在,南疆的蛮族应当是没有能力织就这样的羽衣,一定是有外部势力介入了。而能如此编制道力形成羽衣,那就能把羽毛嵌入到箭杆后方,进行风系附魔,让箭的射程大大延长。
…“境外势力干扰啊”武飞摇了摇头…
戍天历26年3月,雍鸡关后面的作坊内,一排排箭竹材料正在加工储备。同时完成了“御风纹”的刻录。
关于御风纹的刻录方式,是完全由这个世界大爻工匠们的经验体系总结,宣冲根本没法用地球所谓“先进”工艺来指手画脚。
其中这种附魔工艺的一环就是,灵蚕丝在箭杆上绕出灵纹,然后上漆,再通过火灼烤,让灵蚕丝的灵渗入到箭杆中,等到油浸结束后,灵纹就完成了。
这些“匠作工艺”的原理体系是什么,武飞作为兵家是隔行如隔山,没法在工艺上指手画脚,但是武飞可以做到保障原材料供应。
经过武飞在雍鸡关的两年经营,将军事材料从生产到运输全部统一化了。例如所有箭杆的箭竹材料,均是在整齐划一的梯田上种植,按照周期来收割,保证出产的箭杆都是同一水平的。
竹山已经成为了巡查森严的地带,以至于以往前来觅食的“食铁兽”都被打跑了,吃不到一棵笋。
在工坊中,箭杆都被捆扎好,日日巡查。不得无关人等靠近。
三姑似乎想要靠近这些匠作的工坊,但武飞觉得,还是不劳驾她来费心了。
……
箭只充沛了,实战训练密度也提上来。
在竹山外,大军弩手们又开始了三日一操,练习列阵射击,以及盾阵搏杀,在靶上堆积的箭杆如同柴火,当然,用坏了的箭杆被劈条后,又被深加工编织成藤甲盾牌。
浸过油的竹是“丐版”碳纤维,制备成盾的骨架,再附上鼍龙皮,就是良好的轻盾。
在靶场上,弩手们在拉弦;而在沙场上,腿上绑着沙包的战兵们提着藤盾和刀剑,练习格挡,滚爬躲闪的架势。
……
雍鸡关三百里范围内,多个城寨被动员,越来越多役农被拉起来训练。披甲带刀,列队“巡边”。
大爻律令,将领在州府之间调动百人以上的军士是大罪。
但是从天翅城那边回来后。武飞已经没有逾制的顾虑了,因为比起自己大伯那些筹谋,自己这些压根不算什么,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把部队往州府中调动,而是调到关外预防异族。
在这塞外,大爻还能管得了我聚多少兵吗?就算真的想管,兵马都在塞外,也查不到!要真的有能力查验,为啥不查查北方天朝在渤郡的兵马呢?
自从大爻在渤郡一系列调度失败导致山河有缺后,武飞对于大爻开始看轻几分。
……
文四来到壅鸡关中,在蚊虫嗡嗡的田中,他望着官道上牛车傻呵呵的笑,一旁苦恼的奴隶们皱眉道:“你笑什么。”
文四道:“我想哪天我发达了,一定要架着牛车在这里走上一番。”
奴隶们顿时嗤笑:“就你,也想发达。”
在哄笑中,文四也跟着哈哈大笑。
突然之间监工过来了,咒骂道:“你们笑什么笑,干活。”
在监工淫威下,所有人连忙低头。
监工走了一圈,来到了文四面前,伸出脚踹了其一脚:“刚刚是你小子惹事吧。”
文四连忙点头赔笑:“是我,是我,我就是讲个笑话,给大伙讲一个笑话。”
监工握着鞭子朝着文四空挥了两下,哦,这鞭子没有展开,就是握在手上捏成一个圆圈,所谓的打,不过是轻轻的敲击,只是象征意义。
监工:“这地方我都得厌,你还讲笑话,怕不是你把自己讲成了奴隶吧。”
看起来像惩罚,但监工其实是闲得慌。只不过找人说话、寻求热闹是人的天性,当奴隶们笑了,自己也想插句嘴,但当地的蚊虫不会因为他是监工就不叮他,而他却不能拉低身份凑到奴隶们的热闹中,只能对着文四轻轻输出。
而文四在这敲打中一边滑稽抱头,一边腆着脸,陪着笑容,陪着监工玩了一把。——这样灵活的嘴脸,让他比所有人都少挨抽,毕竟抽坏了,氛围就真的沉闷了。
监工稍微消耗体力后,对着周围呵斥一声:“都给我好好干活,文四跟我来。”
文四弓着腰赔笑,然后在监工转身后,连忙转身对诸位兄弟抱拳,随后倒竖着大拇指示意“爷去去就来,各位不用担心。”
在草屋中,监工大大咧咧坐下。而文四在一旁把地面扫了足足一炷香,确定监工脸色如常后,也才坐下。
监工问道:“文四,想不想脱奴籍。”
文四愣了愣,显然思索一刹那,然后是表现非常积极:“那当然是想了。”
监工拿出了一个竹简,这是上面下达的文书。
…竹简上皆是武飞的斤斤计较…
北进这段时间,宣冲在自己系统中翻找历史资料,完善自己本家功勋赏赐制度,也就是相对于武恒羽那儿“上篇”所对应“下篇”的“血酬”公式。
而最终呢,宣冲经过换算后,确定目前王朝的农耕生产力下,血酬公式应当是“一命十奴”。——即大军战损一人,必须要找十个人为奴。
因为养一个脱产士兵,需要十个人供应生产力,(工业时代则是另一个标准,一个人能养活两个人,所以后世国际人道主义共识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屠杀,而是将战败者变成殖民地。)
所以啊,宣冲在自己系统上写出自己感悟。军事上的文明性就是:通过更合理的挤出战败者的价值,维系血酬支付。减少对战败者的“性命迫害”。
武飞:所有战略也得按照这个基础公式来布局,如果己方军事上没有优势,无法维持一命十奴的血酬标准,要么收缩减少对抗,停止对抗,要么趁早思考识时务者为俊杰,趁着自己手上还有武装作为筹码,进行谈判,加入其划定的秩序。
在大营中,武飞捏着毛笔添上了一笔:一套行之有效的血酬规则,对于军事集团来说,需要考虑的就是“军事占用人力资源时”,需要调动多少劳动力进行填补。而从其他区域调动的劳动力所填补的资源,必须是“军事占用”,不能让这个“劳动力供应”逐渐被“非军事既得利益集团”给榨取。
所以“奴”应当仅限在一代。即十个奴赔一命,但奴的子子孙孙不应当持续背债,同理功勋子嗣在没有付出“血的代价”时,继续享受“奴二代”供养,这就不合理了。
八旗的铁杆庄稼这种子子孙孙享受祖辈的血酬,是最经典反面教材,本应当一两代就结清的“血酬”成为了无限透支的支票。
血筹功勋是应该代代进行“述职”,根据每一代血劳评职称,不能变成金饭碗传承。而这个代代评血劳的职称,就是“秦法的爵位”。
《荀子·议兵》早有定论,国家厚赐的“魏武卒”是难以持久。魏武卒巅峰时期五万,秦锐士巅峰时期六十万。
(本章完)
第25章 离火
第25章 离火
南疆深处,灵江以南。天空中一只青色巨鸟快速划过。巨鸟的主人昂日穿着与大爻人迥异,因为大爻的正经修道羽士,八字胡怎么会如此不讲究,留的和鼠须一样?一身青蓝色羽衣的他正在瞭望此处山川地势。
此地名为云切谷。因山脉波澜起伏,排布呈南北向,云在此处被断成一块一块,故名为云切。
离火宗,在此建派。离火宗在这山峦两侧的峭壁上,凿出长明灯。每到入夜,火光如同项链一样挂在山峦上,蔚为壮观。然而他并不是来欣赏美景的,他和他的族裔们在天外迁徙的过程中受到“混元之风”侵袭,身上晶化不受控制,而从昊天界带来的那些飞行异兽也都由于异变,不得不处理了七七八八。
同样是从昊天界来,昂日的这一支并没有选择和浦娥那一支合流。原因有二。
一是龙裔们在穿过混元之风时,对自身防护的较好,所以并没有遭遇严重混元化,而他们鸦人一系具有斥候特征,常常作为探路先锋,沾染混元之风的次数多,混元化要更加严重。需要在宁和的环境下静养。
二是龙裔们选择的降临点是紧贴着大爻王朝,这种同羲人界核心势力紧贴着的战略部署,很难不和本地势力冲突,而一旦冲突严重,就会让外面的混元之风趁虚而入。更何况龙裔们太强势了,昂日不想回到羲人界后,再受到龙裔们驱使了。
没错,羲人界也是鸦人们的起源地之一,早在万年之前,鸦人是南疆的大族。
而现在,其实也依旧能找到本族痕迹,在南疆的更南方,即富饶海区域,坐落着羽人王国群。只不过经过一万年分离,鸦人们和羽人们之间的种族和文化分歧,比起现在昊天界移民和大爻人的差别还要大。昂日也不是没有穿越过荆棘林海,去寻找那些“同族”相助,然而那些羽人们并不觉得突然冒出来的天外来客是自己的同族。
就在昂日回忆过往时,脚下巨鸟发出轻吟。
昂日拍了拍身下巨鸟询问道:“感觉到了圣焰的信息了吗?”
巨鸟给予了回应:“感觉到圣灵的气息,但是非常微弱了,已经离去。”
这只青蓝色的大鸟翼展八丈,体长和金牛相比也不遑多让。当然,鸟的体积是虚的,事实上整只鸟的全重不超过一吨。当然作为飞行种来说,这也是巨兽了,巨鸟的爪钩比成年人手臂都要粗,猛扑时犀牛皮都能割破。而鸟嘴不是猛禽的钩嘴,而是类似于鹤。
用地球上的物种来类比,是朱鹮。而这头飞行怪兽的名称叫做“太月鸾”,和南岭万年前的神祇朱雀有血缘关系。但如今长成这个样子,却并不是在羲人界所演化,尤其那一缕显眼的青色羽毛,不知是在昊天界中遭遇了什么!
其实昊天界终焉末期,是千年来混元之风腐蚀最强大之时,而昊天界那儿也有别的异鸟,太月鸾与之杂交,故现在样貌不类先祖。
昂日飞抵云切谷上方,很快就被山谷上方红色火云拦截了。
说来也是,凤非宝地不栖,而和凤凰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朱雀所坐落过的灵脉,又怎么没有本地势力盘踞呢?
昂日在火云拦截下落下,落到云切谷山门前,而山门前石碑上刻录三个大字:离火宗。
…视角来到北方,跨过灵江北岸,即南疆北部各族盘踞的地方…
雍鸡关外,武飞领导着一支八百人的队伍,浅尝辄止的朝着南方进行一轮武装探查。
此次武飞领导的部队,并不是为了作战,因为要作战的话,得准备大量箭矢,且要准备全军数个月的粮草辎重。而这样规模的粮草,是需要打造临时的寨堡仓站。甚至军士伤病所需的药物和酒精也都需要考虑,但这些统统都没有!
而且,想把上述都准备好,需要的人力物力都不少,孙子兵法“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十去其六。”
虽然雍鸡关最近设卡收费赚了点钱,但斤斤计较的武飞不想这么败家。
武飞这支八百人部队就带了七日的给养,是简配的不能再简配了,而这八百人部队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身怀绝技,例如有的能识别南疆数千种草木和昆虫,知晓毒性和解毒。还有的是能通过嗅觉分辨南疆溪流哪些水是能喝的哪些是带毒的。
宣冲:作为从小卡到大的学生党,我对于所有第一次入手的工作,养成了一套习惯性处理流程。
南疆征伐如果是一场大考的话,现在自己这次就属于考前模拟。
自己带着几千大军直接深深插入前,得先在门口蹭一蹭。
这一路上,武飞严令所有军士维持纪律,不得滋扰当地民众!要是数千大军,这样“不允许滋扰”就是完全扯淡。但是现在尚可。遇到南疆的各个异族,宣冲都会亲自盘问,而所有异族在盘问过后,都会给一包盐,让其回家。
在这样的探查下,道路,以及各个部落活动的范围,都确定在堪舆图上。
在大营中,武飞拿着山水爻算图补全相关信息后。
同时对一旁举着灯光的法师瑶三姑问道:“三姑,你的莲火引路术有结果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武飞已经不喊仙子了,直接是三姑。当然要是再亲近点,就是三丫头)
三姑平举着一个莲形的灯台,在灯火闪烁映衬下,宝相庄严,如同庙宇中娘娘。
两盏茶后,三姑舒了一口气,解除了圣洁相貌,对武飞回应道:“将军,这一路上,我已经传法山中鬼神,大军出行,无风无雨。”
武飞瞄了一眼,礼貌的对这“作法”表示赞赏。但内心嘀咕道,“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然而在看到,她葱根般的指尖上飘动的灯焰,并确定不是手掌中藏了灯油的戏法,而是源自整个山林的火气后,武飞暂且信了她的卜算。
武飞吸了吸鼻子,通过体内那六十八个“体测仪”感应群也能察觉到山峦中水气,风向变化。可以根据感知大致清楚方位,不至于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报!”营帐外传来讯息,宣冲立刻走出去处理,看到这个通报士兵,武飞知晓是有关当地核心势力情报弹出来了。
数分钟后,在大营中,武飞看着这位南疆走商出身的士兵送上来确切消息后,琢磨道:“离火宗?”
早在先前,武飞是知道南疆灵江以南,是有一批异人聚集,以焰为祭,进行崇拜,但是现在确定这群人是离火宗时,还是颇为意外。
这一宗门原本是中原的名门正派,但是在千年前因为被召入宫中,参与“不老药”的炼制。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一些皇亲国戚因药而亡,被定为邪宗,而宗门传承也从原先的“离火”正宗转为外炼的旁门。
既然已经成为了“旁门左道”,且见不得人的躲到南疆这个瘴气弥漫的地方,那么就应该不是什么仙宗!其掌握的手段是诡异危险的。
武飞心中有了计量: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宗门,是走了歪门邪道,阻挡我大军的魔宗,得重拳出击。
要论数年前,武飞尚且对仙家宗门有那么一点幻想,就如同屌丝对女神的追捧一样,至于现在逐渐体会到“灵煞势不两立”的局面后,武飞对所有仙宗都有那么一份,要率领大军打上山门的跃跃欲试。
武飞翻阅雍鸡关数十年前,多次出现瘴灾的记录,其中最近的一条记录是:
戍天16年(也就是十年前),春,多瘴气,朝日多雾,天昏。昔深山大泽之凶兽,常犯乡落,残民为食,货殖中断。
…离火宗,的确不是什么仙宗…
这边昂日已经进入了宗门,他一路上看到的东西触目惊心。原本远远望去环山的灯火,其实都是用尸骸的油点燃。
离火宗云切谷那辉煌的灯阵中央,所拱卫处为一个巨大天坑,天坑中蕴含着极高热量,而在天坑旁边,一批批南疆奴仆们在推动坑道旁滑轮组,而一个个石头做的容器被放下去,然后从坑道中带起了一批批灰尘。
当然这些奴仆们身上没有任何枷锁,他们自愿的。就如同虔诚信徒一样。
这些灰尘在打捞上来后,处于灰烬黑色和复燃红色交替的状态。昂日看着这些奴仆们的状态,目光一亮,因为这些奴仆虽然体型大小不一,但是身上的那异类状态,已经是收缩在体内,这是一种收发自如。
昂日明白,这是圣焰效果,能够解除混元之气浸染。
那一个个身上亮着红色符文的力士们,抬起石臼来到一处石头平台,然后在石台中央倾倒灰烬。随后,这些灰烬在摊开后出现了黑灰和复燃火星分化的场面,红色火星和黑色灰烬形成了阴阳鱼,且红色火星在不断熄灭变成黑灰,黑灰又被红色火星点燃,这个阴阳鱼故此转动。
而在一旁众多教徒一样的离火宗弟子们则是在跪拜后,立刻不顾炽热,吞噬着这些“熄灭,复燃”过程下交替的灰烬。
昂日回过神来,看着这些离火宗的弟子?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股“生机”被激发的样子。
洞窟中传来一股邪恶气息,昂日皱了皱眉,因为这股气息他在昊天界感觉过类似之物,在昊天界泰西方向,有一群吸食人血精华而维持寿命的存在,而眼下在洞窟内的那个自称“火祖”的家伙,现在给昂日的感觉就是这样,只不过呢,这个“火祖”现在是得靠着圣焰压制。
…仪式结束后…
昂日:“奉月后之命令,来给火祖祝寿。”
在火祭中,被定为圣地的洞穴中,传来了苍老的回应:“青鸾娘娘门人弟子,幸会啊。”
声浪从山洞中传来,此时群山灯火也随之摇动。离火宗虽然已经是远离中原,但是在祭祀,历法上还是与中原相同的。“日月”在礼仪祭祀体系中有着独特含义。
故昂日说出自己所信仰的月后,并且展示月后法力属性后,离火宗老祖此时敬她一声“娘娘”,但“月后”这个称呼是断然不会认的。
昂日作为昊天界的“月后”使者,对这样的称呼明显不满,与其心灵相通的鸾鸟在数百丈外轻鸣一声,微微颤翅。
昂日则是克制住了这个话题,而是准备讨论自己想讨论的事情。
昂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良久后,洞中突然闪烁出三盏不容忽视的灯火,三个灯火照出的影子摇曳着,仿佛在讨论,过了一会后恢复成一盏灯火。
灯火闪烁下,苍老声音回应道:“最近灵江上有大浪,这浪是从北边吹的,如果你族想要归来,就得在这股风中站稳。”
…视角再度来到北方…
戍天历26年4月末,赶在雨季到来前,武飞带着部队呲溜一下返回了关内。
原本认为北边爻人会来杀伐一番的各个部落,在紧绷十来天后,终于得到了爻人回关的消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也暗骂,带队的爻人将领没事找事,出门乱窜,迟早遭到报应。
然而在关内,一大群投机商人在确定武飞出兵“无功而返”,一点奴隶和特产们都没有给他们这些“家人们”带回来后,也都纷纷抱怨,在风言风语中“小雀儿”这个外号又在疯传了。
武飞明白这“绰号”恐怕如同野火一样永远扑不灭。
既然扑灭不了,那就不要白费力气,越挣扎越显得自己在乎,作为武家在南疆留守的唯一统帅,最重要的是一步一步稳住态势,扛得住风言风语。
武飞很清楚现在武家内部有这么一种思想分歧,即武飞和武恒羽,谁是下一任“当家”?
武飞不担心武撼峦,武撼峦会根据需要,进行最有利于武家的判断。而那些不理性判断呢?往往是家族中不务实的人为了彰显自己影响力,故意煽动起话题。他们就是变数!
一旁的三姑正在绣着手帕。岁月静好,蓝绚针线飞跃于指尖。
武飞:关于兵主的权位,现在自己要说不在乎,那完全是不可能的,而自己更清楚自己在军中的作用!只要发挥出自己的作用,自己就不可替代。而这个作用就是守家!守家要稳,没有万全的把握绝不出手。
返回关内后,武飞就一直是在关内遣人查找有关“离火宗“的秘闻,非常奇怪的是,大爻内所有关于离火宗的消息,都是四百年前其擅长于炼制丹药,随后截止于四百年前某个时间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乎武飞加大了赏金,增加到一千贯后,是得来了一个貌似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自己的探子被镇魔司给盯上了。很显然这个消息是触犯了什么忌讳。
数日之后。
就在武飞瞎猜时,武撼峦那边则是给了自己一封信,即有关“离火宗”的秘闻,武家在宫内做丹鼎师的族兄有一些消息。
武飞看完了这个用密匣装载的信息后,吐了一口气:那就不奇怪了。
就突然感觉今天好像忘了啥
(本章完)
第26章 水深火热的南蛮
第26章 水深火热的南蛮
云切谷中,除了一盏盏明灯,还有那些不见阳光的深沟暗渊,这里是地牢。
在这地牢中,偶尔是一阵阵惨烈嚎叫声。如果顺着这阴暗的阶梯向下看,这深渊里有着一道道铁链,缚着山魈,狈熊,以及蛇人等等。
可以说,南疆的各种异族怪兽,都在这能找到,这些异族怪兽们不单单是被铁链锁住,额头上更是被一个火符控制!
这个火符非常诡异,看起来是红色燃烧状态,就和“蚊香”“香烟”点燃后持续不断燃烧的燃烧点一样。然而这些异族生物和人类一样,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水分,是如何能像香一样点燃呢?
在这地牢中,所有遭灼者都是灯芯,而灯芯被拨动时会变亮,嗯,点燃蚊香,用嘴一吹就会发出明亮的光。
来此看押的离火宗弟子们都是道童,但是这里无论是多么凶残、青面獠牙的南疆异族怪兽们,都畏惧这些行走的道童,以及,他们手上的蒲扇!
蒲扇微微一扇,在地牢中,所有灯火受到风拂,皆是灯光齐展。
而被吹拂后,这些被点天灯的诸多奴仆们则是目光瞋裂,身体灵魂都是灼痛!——哦,若是用现代感知来描述,这就像铝热剂落在了皮肤上,没有及时用刀子割下来皮肉。
在云切谷上方还保留着名门正派时期的仙家氛围,但是山上的那些仙家亭台楼阁之下,是大量焦骨的积累。
…切换到,武家军这边…
武飞从大爻神都那边得到的秘辛中,离火宗的一切信息到了四百年前之所以被全部雪藏,是因为四百年前有一场“谋反”大案。而这“谋反”大案的原因嘛?自家的族兄查到的只有一个讯息——“不死药”。
武飞在听闻这个秘闻时,心里唯一反应是“啊?”
要知道,当年的“离火宗”善于炼药,是天下排名前五的大宗门,这样的宗门在牵涉到大爻天子的某些事情时,说没就没了?
哦,想想也挺正常,这百年来也不是嘛,西南的青华宗不就是因为没能按时供奉足够的灵茶,结果被朝廷征辟多位丹鼎师去炼药了。
这天家啊,伴君如伴虎。
…干岸上的唏嘘和水火中挣扎…
云切谷内,年轻的三代弟子嘉木德正抱着一个丹炉走在台阶上,嘉木德很斯文,和中原秀才无二,他作为亲传弟子在走入大厅后,被众多内门弟子敬畏,嘉木德看着这些内门弟子,目光就如同养猪场中饲养员看着牲口一样。
而这些内门弟子们呢,一个个穿着紫红色长袍跪拜着嘉木德,哦,用渴望的神色凝视着嘉木德手中丹炉,每个人的面庞都是青白色,脸上是不正常的腮红,手指更是黑红色。而他们每个人都携带各种容器,有的容器是葫芦,而有的则是一口小鼎。
他们这些容器中装着的就是刚刚采摘的不死药!
这些不死药都是在外山生长的,即在瘴气弥漫的洞窟中堆满了血肉,而在这些血肉中或种上灵芝,亦或是雪莲。当然,这些被血肉滋养的灵药就不叫原来名字了,灵芝是鬼面芝,而雪莲则是血莲。
这些被采摘的灵药都不安分,其每一缕根须都如同活物一样,嗜血想要钻入人皮肉中。这不,在场这些内门弟子死死的用符文镇压这些“不死药”。
嘉木德走到台前,将丹炉中灰烬倾倒在中央地面上阴阳鱼盘中。(这个动作可以参考印度人做菜倒糊糊到餐盘中)
那些先前还维持着跪姿的内门弟子如同饿死鬼一样,伸出手来直接抓起这些“红黑相间,似熄复燃”的灰烬,将其送入口中,哪怕噎着,也要塞进喉咙。
内门弟子们的肚皮上涌出一片明亮火光,而这些内门弟子在肚子上冒出火焰后,则是连忙打开一旁葫芦或小鼎,一把把里面诡异灵药塞入自己口中,而这些原本诡异的灵药试图用触须插入这些内门弟子时,所有血丝触须全部被烧焦蜷曲,如同鱿鱼在铁板上一样,然后呢就是被这些弟子们嚼碎了。
啪叽,啪叽,如同猪在吞噬泔水一样,所有弟子忙不迭的吞噬不死药。
在吞噬完毕,内部火焰和那灵药邪祟之气平衡后,所有人都顾不得嘴角的血腥,一个个正襟危坐,用最为正统的道门打坐姿态,调节自己身上两股相对气息平衡,而在掐指爻算过程中,和名门大派弟子吞灵养元的模样无二。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些依靠血肉生长的灵药,比起自然生长灵药可以快一百倍!
这就是当年大爻皇室寻觅到的一种获取长生药的方式。服食这种灵药能够长生,哪怕血肉消损到白骨也可以恢复。但副作用是吃了这东西后,理性会逐渐消失,会嗜血。
而作为帝王家,可以残忍但不能失智。故,这弥天大祸,让离火宗从中土遁走离开了。
然而,离开了大爻的离火宗,并没有放弃这种灵药。当然亦或是说,当年逼着离火宗炼制这种不死药的人并没有觉得是自己错了,这千年来,离火宗一直在寻找压制“长生药”副作用的方法。
而所选用的方法就是炼制外丹压制,即在总坛内借来圣火收入灯笼中,然后以生灵为油,点燃得烬。烬入体内,在服用不死药的修士体内形成对应爻算的“阳爻”,进而形成平衡。
因为在不老药的帮助下,“血气积累”没有任何门槛,反而是外丹压制越来越重要。——眼下这外丹压制的方法,就是此时谷内服用的“烬流丹”,那环绕山峦的灯塔就是为了获取“烬”而点燃的。而灯塔消耗的是“山的生机”。
然而“烬流丹”仅仅只能治标。因为“不老药”只要一直服用,“烬流丹”就只能压制。
而修为越高,需要的压制也就越强。现在那三位修为最强的长老都只能躲在离火洞中,靠着距离圣物近一些来压制。
相对于这些内门弟子,嘉木德知道更多秘辛!离火宗在逃出来之前有十七位长老,而现在只剩下了三位。
宗门内的三代弟子每十年换一茬,二代弟子百年换一截,而那三位长老千年没有变!
而更深层次秘辛则是,离火宗幸存下来的三位长老就是那些年服药的大爻皇嗣。他们一直是保留着自己当年的玉牒——他们是嫡统。而这些,大爻却没有任何一家史书记录。
而离火宗呢?在被驱逐的最初百年可是一直试着谋反,内部凡是不愿意谋反的离火宗长老,都悄无声息消失了。
嘉木德现在是亲传弟子,缘由自然是他也是嫡系。
…在灵江之外…
昂日乘坐太月鸾来到自己部族落脚的地点。
自己的部族在灵江中部森林里暂时落脚,鸦人们用着玛瑙刀切割树木,烤干后将木料插入淤泥中,而后搭建高脚屋。
昂日来到一座最大的高脚树屋中,里面一些不怎么好的鸦人们攀爬站起来,
昂日犹豫了片刻,拿出黑红相间的丹药,给这些鸦人们,这些异变痛苦的鸦人们颤颤巍巍地跪下,服用了这些丹药,随着丹药入口,顷刻之间身体上那变异长歪了的尖刺被融化了。然后变成脓液脱落了。
鸦人们看了看自己身上恢复原样,眼睛中露出惊喜,然而却并不知道羽毛中深入血色。
昂日看了一眼丹药,默默点头,丹药是有用的,但是副作用也是有。看来鸦人一族在回归后,依旧是附庸的命运了。
…做奴隶和捕奴隶的分割线…
10月份,雨季过后,赤练山北部,也就是武飞预备南推蚕食的第一道势力范围内。
小雀风格的敲打开始了,武撼峦是慈父,武飞就是“小爸爸”。
雍鸡关的猎手们在丛林中飞速窜动,他们身上贴着神行符,并且天然拥有规避草木的天赋,故丛林树枝正在他们的身后快速后撤。
而这些身着轻甲的哨兵们一边跑,一边挑衅的对身后吹着口哨。
很快追逃就来到了大路上。在这条南疆商人出关后常走的大道上,大道左侧的丛林中传来让人颤抖的咆哮,然而随着哨兵带头窜出来后,在大路上埋伏的铠甲士兵们却并没有恐惧,而是有条不紊的组成阵列。负责在地上拉绊绳的拉着绊绳,而负责投掷的,也将石灰包给戳出一排排小孔,确保石灰包碰撞目标时会自然裂开,让石灰散落。
而在丛林中奔跑的山怪在追逐它们眼里的那几个“猴子”时,突然之间来到这个开阔地方,看着猴子们在大路上散开,却也看到前面山坡上站着整齐的一队士兵。正在擂着盾牌发出整齐的声音,邀请这群山怪上来耍耍。
山怪们是没有脑子,看着山坡上那一堆小矮人(武家军还是蹲下来的,看着更不起眼)。便咆哮着冲上来。
勾引山怪的哨兵们归队后,几个工兵在忙碌,士兵们用铁底靴重重的踩着钢钎横杠,将其插在土中一尺深度。钢钎之间那些土石色彩相同的绞索在拉动时显现出来了。
这里值得一提,斤斤计较的武飞在测试中确定了:这通过钢钎布置绊绳的的方式,要比撒铁蒺藜要更好回收,铁蒺藜撒着撒着就缺了几个,而这些钢钎绊绳却是一片一片都可以收回来。在确定效果差不多的情况下,捕奴时都尽量用绊绳。
此时这些绊绳全部部署在列阵长戟兵的六丈外,即这些巨怪在绊个狗吃屎时,脑门刚好送在长戟啄击的范围内。
这不,山怪们在冲上山坡后,挨个挨个在阵列前磕头后,被好整以暇的长戟兵们勾住了身子。
山怪手中木锤落下后,被兵戈勾在地上努力挣扎,想起来却被七八个长戟勾着肉死死拉着,厮杀场面变成了简单拔河,吃痛的山怪们很憋屈,面前这些小人在自己站着时,自己是两个两个的砸开,但是现在自己跌倒了,就被欺负,起不来身体。
随着绳索套上,绑好,这些山怪们被送入了笼子中。
两天后,后续的商队会带着医师们赶到被饿的七荤八素的山怪们面前,灌入麻沸散,切开脑壳,贴入驯灵符,去矿山挖矿。
商人的逐利性质,让奴隶产业在这两年已经有了完善的流程,武家军就如同一个大白鲨,商人就是向导鱼,向导鱼提供路线,大白鲨上去撕咬解决,向导鱼进行利益消化。
一场“血战”结束后,酣畅大胜的士兵们都开始坐下来吃饭,等待这次战斗“出差金”的结算。——然而很快,等到帐报完后,下面血战的士兵当即叫嚷到:“怎么只有每个人二十文钱?功勋、功勋点呢?!”随后挨了宪兵臭骂:“功勋?就凭你刚刚挥戟,差点没拿稳杆子,也想要功勋?”
功勋是挂钩于“奴隶”的产值股份,是特殊的血酬。在这次小型战斗中,只有进入丛林中勾怪的十个哨兵能够拿到0.03个功勋。
在哨兵这儿也觉得自己的功勋是不是算少了。然而很快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少”。并且给出了理由,如果山怪中混入了类似猎狗、驯狼的小型高速追击目标,哨兵的逃跑难度增加一个系数,则是0.3个功勋,但是现在只有山怪,这种看起来庞大但是不灵活的对手,功勋就要少了。
至于山怪的驯狼为什么没有跟着山怪一起冲锋?因为这些驯犬在几日前就被猎人们投喂的狗粮给毒到了。这也不是下毒,而是武撼峦给的一种蛊虫,狗吃下去后,蛊虫在肚子里,只要敲锣就能发作。
壅鸡关武飞看着三姑解剖刀下的样品:咦~咿~(嫌弃),这蛊虫看起来怎么那么像蛆。
而提前毒倒山怪驯狼的血酬,武飞是算在了提议下蛊的军士以及执行下蛊的猎人身上。
相对于过去靠着将领心里一碗水端平,武飞在计算血酬时,尽量详细的给每一级定下了奖惩标准。——如果不服的话可以申诉,不会让士兵们多拿,但是也不会少拿。
在军阵中,啃着烤米面粑粑的兵卒们结束了抱怨。那些老油条们在看到明确的“工资条”规则,也都悻悻然。
话说,这次出征,还是比较轻松的,大小战斗,将各个对商道有威胁的据点清扫干净后,至少也都能摸到两三贯钱,如果再闹的话,下次就混不到这个出差费了。
用餐结束后,兵卒们开始各行其是,等待后面商队来接货,而校官们则是在讨论去哪掏下一个窝子。
……
回过头看这些已经在笼子中的山怪,如果它们有脑子来训练猎犬!那就不是普通奴隶的价格了。也不会被送到矿山挖矿。
武飞防微杜渐的考量中:将一个具有“领袖”属性的存在,送到矿山中,矿山铁定要暴动。不如——收下当狗!
故,有脑子的山怪会被优待,会被专门特训,食物也不缺。如果识相的话,甚至是可以放回去的。——可以参考驯马,马这种动物只要驯服了头领,整个马群都会跟着走。
但就和草原难以全部圈起来一样,南疆的各个山头也没法全部占领。故,如果可以,武飞希望扶持一些有脑子的“友好部落”,保留“能够对话”的部落。
在对南疆的策略上,武飞还是继承了自己大伯武撼峦的“中心思想”:对各族是包容,但是具体细节上,跟的近的有肉吃,离得远的就要敲打。
在营内,武飞并没有和营外的士兵一样,算计这次出征能带多少奴隶,创造多少gdp。
当各种各样的奴隶都塞入笼子后,武飞:南疆到底有多少族裔呢?
(本章完)
第27章 出关,回关。
第27章 出关,回关。
“何为灵,何为煞?”
武飞翻开了一卷竹简。相较于这个世界的同龄人,乃至同为兵家的同行,武飞的爱好就是看书。哦,宣冲回忆了一下自己穿越前,就非常喜欢看小说。开卷有益啊。
话题回来,竹卷上写着:“损有余而补不足为灵,损不足而补有余为煞。”
这句话乍看是很让人费解,得参考仙家典籍,以及人间道儒家、法家、兵家典籍对比着才能清楚。方块字就这点不好,非常容易微言大义,即一篇文章大量词汇几乎都是内行人的梗。所以要读很多书,且重复读,随着了解的越多,次次都有不同理解。
修仙吞养灵气,损有余而补不足。天地是五行俱全的,而修仙者因为灵根而五行不全,故损天地中山川河流这些有余,而补自身不足。
修仙者都是有灵根的,武飞修不了仙,据说资质不够。所以呢?“损不足而补有余为煞“。
武飞此时细细的品味这一卷书的内容,因为自己身上的煞现在聚集的厉害啊。
武飞看完了竹卷后,突然凝聚煞气,十丈之内变成了灰白色。而小半个城关内虫鸣消失了,街道尽头原本一个哭闹小儿立刻止啼。
…武飞:我只是想维持住我身边的秩序体系罢了…
戍天历26年下半年,随着武飞再次带着一千两百人出兵向南扩展势力范围;活动开始进行后,除了捕捉奴隶之外,另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强行把关卡内积压的货物给卖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武飞现在捕奴隶可不是乱捕的,而是针对那些敢于卡在自己钦定的南下道路上那些部落开打。至于山沟沟里面那些穷哈哈异族们,武飞:我打他干什么?
更何况,武飞在捕捉奴隶时,还有收下当狗策略,只要愿意听话效忠的,都是可以放出去。
在打通和州、竹州的商道后,雍鸡关这边的玉石和木材都能卖出好价钱。但是当外地商户们购买大量的盐货布匹运过来准备暴利卖给蛮子时,却卖不出去。这就是上半年武飞带着那八百人队伍轻装出关却“一无所获”后,在关内又有一些人开始背着武小雀叽叽喳喳的原因。
但这一轮出关,是武飞拿着刀子出关清扫预定势力范围的相关通道时,也顺手把关内仓库中这一批货给强行卖出去。
可以这么说,各个部落中如果真的拿刀子去抢,可能抢不了多少,因为谁也不知道本地人把自家的值钱东西到底埋在哪里,但是拿刀子来换,相关的玉石,松胶,皮草等一系列东西全部都是收缴上来了。
从十月开始到年关之间,雍鸡关内那些拿着“金砖令”的商贾顺着军队行进路线,将囤积了几个月的货物全部卖出,同时趁着窗口期,从南疆不断拖运木材,玉石,以及粗金沙,乃至于驱赶猪羊。为此他们自掏腰包,听从命令在关键地点设置临时驿站。沿途提供干净的水和草料。
若要按照兵家标准来看,这些商贾们设立的驿站,防御十分松懈,与当年武撼峦深入到赤练山时,武飞守的那个粮仓营地的防御程度是压根不能比。
不过也不需要比,武撼峦当年深入烧杀蛇人的孵化池,蛇人肯定会拼死一搏,而武飞现在就是沿途修理道路上不听话部落,这部分部落发现这种情况后远远逃离了,怎么可能会和武家军打游击!而其他不相干村落面对大爻的上门推销,也都是不想打。
再加之,宣冲给出关部队严格限制距离,所有出关行伍前出距离,不得超过壅鸡关以南两百里。
即在这个范围内,武飞认为倘若出关队伍碰上了南疆人突袭部队,且这样的突袭部队强度有当年自己遇到的那个蛇人攻击粮仓的强度,自己全军就得立刻相互掩护,收缩回关内防守。
…两个月…
出关商贸活动一切正常,而随着回关日子临近,各部队也开始越来越放纵,试图捞最后一笔。于是乎和当地大部落合作,开始插手部落之间矛盾冲突,嗯,主要是找借口来抓人。
当武飞发现自家士兵兴奋捕奴以至于壅鸡关内木笼子都涨价后,认为应该让这些小子们收收心。
然而在营帐中,一个个出关的队正们似乎还在兴致中,他们轮换休整时也不消停。关卡内的商户们则是宴请他们,而他们也都是打包票做出了各种承诺。
在营帐内,地图打开后,武飞刚开口询问这帮人的下一步打算,紧接着就有人带头说到:“要向南边继续打!打到当年老兵主(武撼峦)打到的地方。”
随后呢,就是很多人纷纷站出来附和,“是啊是啊”“少将军当年也出征过,现在是轻车熟路”“我等愿意效死”,
然而大家说着说着,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武飞就这么斜靠着看着他们,眼中只有淡淡的凝视,但是煞气让这些人说不出任何话来。
武飞走下将军椅,拿起刀剑在帛布地图上指了指,随后手指指向了南方,嗯,那条名为灵河的河流标识上,显示出一条“大鱼”跳了出来。武飞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地图上标识,而这儿的帛书地图是三姑绣出来的。
阅读者第一次看这种爻算体系帛书地图,如果不能收拢心神,会直接迷失陷进其中,轻则呆滞口中流涎,重则昏迷。帛书上不仅仅是山川线条,当人仔细看时,线条中会传达其他大量信息,包括某些地带的细节。
武飞第一次看帛书是在武撼峦大营,当时也陷进去了。
武飞凝视着那河流蜿蜒的地方。那时不时跃出的大鱼,以及周围山峦中线条上躲躲闪闪的异兽,在武飞煞气镇压下全部缩了回去。
揉了揉太阳穴后,武飞感觉身边有人跟随的太近,遂抬起头对三姑说道:“你往旁边站一站,我能看得清地图。”
随后,武飞对所有都“赞成”向南的将士们都下达严格命令,武飞:“这次巡边的计划仅限于雍鸡关南方两百里。至于更向南,这次出关不考虑,等回到关卡内再讨论!并且所有人最近都把行李准备好,戒备起来,我们准备回关!”
营帐内这些将领们做出拱手听令的姿态,却相互看了看。武飞则是甩出了军令!——自今日起,擅自出营者斩,私自与商户交谈者斩。滥杀俘虏者军棍五十。……
武飞一股脑报出了十条军令,手上竹简化作飞鸟,分别窜出撞击在营帐外鼓面上,而每一次鼓声的响动,所有将士脸上都一白,煞气直接动摇心神,呼吸和心跳宛如被武飞攥着。
…在高压下,军营再一次在肃杀中运转起来,赵屠提着刀在各营巡查…
武飞现在作为“血酬血劳”体系设计者,时刻知晓自己这套体系的核心目的是保障大军士气持久旺盛,而并非是掉入钱眼中唯利而战。
若是建立“唯利而战”的倾向,若是哪一天某些硬仗缺乏利益,那么作为统帅怎么能刺激士气?用某些粗鄙将领的御下之道来说:不能让兵吃的太饱了,吃的太饱就打不了仗。
武飞还是尽可能保障军士要吃饱的,至少要比自己统治体系下绝大多数人要吃的饱。
武飞绝不是什么儒家的“仁政”拥趸。自从几年前奴隶叛乱后,武飞就不再搞什么“将心比心”,而是冰冷的“贡献和等级匹配”的原则。
例如现在在自己控制区域内是有大量贱籍的。这贱籍不单单是奴隶,很多渔夫,山里猎户都是贱籍,这些人进入城池也都被欺辱,武飞也不会去打抱不平、去管的。尽管宣冲是来自于人人平等的现代。
因为封建时代不是工业时代。在当下生产力下,猎人,商人,渔夫他们的经济活动,是高度自由的,自己集团是从他们这儿收不到税的,他们也不会主动缴税。
农夫由于集体定居,容易被基层官僚体系们管理,所以承担兵役和税赋责任。如果强行把农夫和这些不在户人进行平等,这才是不公平的。
当然武飞也坚决不搞种姓制,商人只要在战时给钱,渔夫,猎人只要愿意参加军事行动,都会给予爵位!
这就是秦法体制,一切为了有人来当兵,种田缴纳税维持国家暴力机器的现实需求而打造。
…小插曲的分割线…
在雍鸡关内,一个叫做雾哈哈的角人看着笼子外。这些天,他有些绝望了,自己依稀还记得一年前在路上抢劫大爻商队的快活,但是快活还没有一年他和他的团队全被抓了。他那些弟兄们,有的是拉车,有的是在皮鞭下做苦力,把砖块背到城墙上,而他要不是及时献出了足够的财宝,也在夯土过程中被嵌到城墙里面了。
“你出来!”随着皮鞭的落下,雾哈哈被赶出来。
他大感不妙,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处决,连忙下跪,捏出笑容。
然而无济于事,他被提溜到了一个地方,但并不是刑场,而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各族奴隶,嗯,他认识,和他一样都是那些在商道上打劫的同伙头目。例如左边的爪人叫做“钢牙”,曾经和自己争抢过地盘。
“这是干什么?”雾哈哈低声问道,“谁知道呢,许是要我们祭旗.”钢牙没有过去嚣张,而是低沉的絮叨。
就在这时,一声锣响,前方高台上有一个戴面具的大爻年轻人出现。
虽然很年轻,但是雾哈哈感觉到危险,他和在场所有南疆人都低下了头。
随后这年轻人说道:“你们最近都很老实,不错,不错,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就在雾哈哈以为这是要让自己这一行人相互厮杀,最后决出胜者时。这个年轻人说到:“给你们一个当狗的机会。每个人六千贯的押金,我给你们一定盐货、布匹,给我去南疆卖。如果卖成功了,每年可以从我这拿货,如果押金不够的话,可以给情报来换,情报谁先说的算谁的。”
雾哈哈和这些人愣了愣,有的人眼睛中是急迫,有的则是狡诈。显然是想要脱身后卷货跑路。
雾哈哈先一步举手要合作,他不想给钱,哭诉着自己已经成为穷光蛋了,但是交代了一些情报,然而在听闻情报需要时间验证,且,验证这段时间重新回到笼子中的规定后,他咬了咬牙,决定先把自己的藏宝地供出来立刻脱身。
五日后,戴着手铐的雾哈哈被大爻军士们押送到他指出的藏宝地点,挖出宝藏后方才脱身。
而和他一起脱身的一共是十五个头目。当然了,为了运送货物,大爻人给了他们本族的奴隶。
雾哈哈望着这巍峨的雍鸡关,眼睛中已经是低眉顺眼,他心里已经出现了不敢为敌的畏惧,但是过了一会,一股贪婪,不忿的躁动涌上心头,此时雾哈哈目光中被蓝色所影响了。
……
在雍鸡关上,武飞看着这些被自己放走的异族们离开,而一旁的三姑说道:“你就真的相信他们的承诺不会有变化吗?”武飞凝视三姑蓝色瞳孔,也确保她的目光对准自己:“当然不相信,蛮夷畏威不怀德。肯定会有变节。”
三姑微微一愣,而宣冲这边则是翻阅系统给自己的历史资料: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宣冲就等着这帮人有各种各样小动作,但是自己会告诉这帮人,做什么样选择是有利的,什么样的选择会不利。我只按照最有利于我的规则来做,并且推行这套规则。至于你信不信由你。用穿越前老家话来说,就叫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出关难点是在于什么时候回关…
戍天历26年11月,也就是出关的三个月后,商路清扫军事行动结束,所有雍鸡关的部队开始朝着关内收缩。
先前大军所到,本地蛮夷无不“竭诚欢迎”,“淳朴”“善良”。
不过在大军离开后,那些不听劝,不想撤退的商队们就发现自己生意突然不好做了。所有地方部族都盯着货物,但是不想给钱了,而拿到货物后就彻底赖账了,搞得这帮亏损的商人骂骂咧咧回去,并且朝着将军府告状,让武飞继续出关来教训这帮蛮夷。
但是武飞给予的回应是,等着吧。
一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随着大军撤回后,所有沿途商路的补给点,全部进行封存。
商栈只留下石头墩子地基,建筑都拆了,所有木头也都拖到半里地之外的一个标识可以识别的僻静处堆迭,至于商栈挖出来的水井,也都落下重石堵住泉眼,这些重石块上是有让铁链穿过的“洞口”,来年大军抵达时可以通过滑轮组和畜力拖曳上来。但这就不是当地蛮荒部落几十人部落们有能力做到的。
武飞:年关大家还要过年,过完年后,关内要春耕,同时雨季也回来了,而关外随着雨水丰沛,丛林中果实蘑菇以及各种鱼蛙丰沛,大爻南疆部落们肯定会联盟起来,北扑过来。
南疆还是有一些豪杰,面对此次大爻势力向南扩张影响力,心中藏着反意。
然而这些豪杰们接下来看到的是,武小雀:你们的反意,我心领了,咱这就撤。
什么要留下来防守?没有“农耕”体系支持的恒产恒心,所有教化治理全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季节好出关,季节差就回关,这才是最正确法子。
大爻内治天下的体系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用兵”。因为这游牧风太重了!武飞这种行为按照儒门说法:属于爻人常在边疆和蛮人打交道,所有思想行为全部蛮族化了。
但是啊,宣冲学习系统提供的资料后认为:这不是什么“蛮族”化,而是因为地方特色经济条件,所选择的独特发展道路。
宣冲:“看我回答的怎么样。”
系统:“可以考公了。”
(本章完)
第28章 与“好奇”分手。顺天应人
第28章 与“好奇”分手。顺天应人
在雍鸡关的演武场中,武飞脚上穿着一双云纹靴,随后开始踏空,且沿着凌空虚线滑行,靴子上云纹开始流动。而轻轻一踏,如同龙马奔跑时体下升云悬浮在空中一般,踏步行走在距离地面两尺的高度上。如此一来,可以快速奔行越过大部分简单地形。
诸如地上有绊绳,亦或是两米宽度以内的堑壕,这双云纹靴都是可以一跃而过。武飞是能够感应到自己脚下的靴子其实是踏在一根丝线上,而这条丝线就是煞气凝结的。
过去武飞是不清楚也不知晓,如何悬空行走,只是觉得龙马,以及那些御剑飞行的修仙者颇为帅气。现在却是大致明白了灵气和煞气的特性,灵气的效果是稳固能量结构,煞气的效果是影响能量扩散路径。
此时武飞蹲下来在脚后跟后槽插入了一块”雷爆石“,根据武飞有限的化学知识大致推测:这东西就是丹鼎师炼制的高能氮分子折迭化合物!至于这种能量密度,堪比传说中的全氮阴离子盐。至于这玩意是怎么能炼制出来?灵气具有稳固能量结构作用,所以就被丹鼎师们用“炖汤”“炒菜”的方式炼制出来了。
至于此时宣冲插入雷爆石后,再度起步,随着后脚跟“雷火”闪烁,传来强劲推背感,一秒之内弹射起步直接快过了战马疾驰。准确的来说,宣冲觉得自己像摩托车骑手一样开始猛踩油门了。
这冲击是能把四五个人给冲翻的。当然前提是这四五个人没有举起长矛阵列冲锋。这点很容易做到,作为在战场上具有机动优势的存在,能挑侧面混乱处穿插,亦或是由背面推搡,就不需要愚蠢的撞击枪矛的正面。
武飞思索了一下,接下来在冲击面前一排排草靶时候,在冲击一刹那以胸甲和长槊同时外放煞气,胸甲变成了力场防护层。而长槊变成了强度极高的“钢钉”。
哗啦啦一大片草靶被冲击力扬到空中,部分草靶子直接飞到五米外,然后在空中无规则翻滚后,断裂散落在地面。——这效果,武飞愿意称之为无双。
武飞感应着刚刚自己胸前煞气给自己的厚实感,碰撞后的冲击感一下子从骑着摩托车变成了开大运,从肉包铁变成铁包肉。
至于自己那举着的马槊更是如同叉车的前叉。横扫一切不长眼,而自己纹丝不动的那种。
武飞现在用非常简单的方式,构建自己想要的冲阵效果。
而对于传给武飞法门的“道侣”瑶三姑来说:这确实相当不思进取了。
…武飞:作为一个越来越成熟的男人,会越来越务实,克制住不必要“好奇”…
相较于“踩油门”“上装甲”“举叉”这种非常简单的模式,是存在问题复杂化的模式的。
瑶三姑给的宝典原始版中,其实是用煞气构建一条条丝线分布在肌肉里,当自己想要强大力量时,直接通过控制这些煞气丝线作为肌肉来达到效果。
宣冲:按照前世的技术等级,宝典原版这种属于人造肌肉体系,其技术复杂度当然是要比直接“开大运”要复杂的多。但是这样的技术自己真的能把持住吗。
在过去,武飞(宣冲)心里是有那么一股跃跃欲试,且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能够把持住,且要相信自己能够把持住。
当然每当武飞越来越飘时,系统就在旁边发出“咳咳咳”,当某被中断幻想有些恼羞成怒的学生询问“咳咳咳”是什么意思时,这个系统则是说道:“没啥,就是觉得某人认为自己想想自己‘努力’就能成功。挺‘赢学’的。”
在系统不断泼凉水后,武飞一次次放下,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反复“冷静”,仔细思考后,武飞认为,的确是宝典中那个方案挺不切实际!原因是这种肌肉中构建“煞气丝”其要承受的力要远高于肌肉纤维。当这一根根能量密度高过肌肉纤维上百倍的煞气线条在运动中出故障失控怎么办?
可以参考”橡皮筋”,当橡皮筋拉断后崩开后,是能够把皮肤弹的疼,橡皮筋还是在体外,
而宝典中这些替代肌肉的“煞气丝线”是在体内,且强度相当于钢丝!如果出现部分线条超载,绷断的线条威力可比“皮筋断裂回弹”的力道大得多!自己原先肌肉纤维会被波及,大概率会断裂的。
武飞可以确定自己肯定会超载,这不是“小心”就能回绝的。
武飞最近体会过生长疼,感觉到撕裂的疼,而这种断裂故障,一定会比自然疼痛要强烈的多,所以武飞再度看这个宝典不由得嘀咕道:“这样搞法挺自虐。”
“有没有什么动作体系,来回避这么高的故障呢?”数个月前武飞再次重拾旧念。(也是蓝色纹路最后一次试图从宝典侵入武飞瞳孔)
二度不死心的武飞觉得可以通过“动作技巧”让肌肉关节中这些预设传动减少过载,于是乎呢,把太极拳搬了出来。随着体测仪数据辅助下,一套绵掌以及以柔克刚的动作被设计出来,每个动作都有足够缓冲,不至于让容易过载的关节力矩因为骤然发力而崩坏。
武飞差点就觉得可行了,但练着练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下这么大功夫值得吗?为什么要在练习这种独木桥
一样的行走方式,旁边明明是有阳关道。
于是乎,武飞最终还是把注意力,回归了“踩油门”“开大运”的阳关道路线上。
醒悟的武飞:太极拳把自身力道缓冲了,但是遇到炮击这样强大外来刺激,还不是要超载。还是靠在煞气构成的缓冲仓中,一脚油门踩死比较好。
…三个月前…
当然武飞还是贼心不死,出于最后的严谨,开诚布公的询问了宝典的发布人瑶三姑。
毕竟在武飞那个年代,面对某国隐身战机吹嘘的种种参数,在计算了多次觉得不可能后,最终还都是假设对面阵营内那些“民主体制下天赋异禀科学家们”可能搞出自己这边中人们想不出来的黑科技。
武飞面对蓝瞳坤修:“你这套宝典,真的有人成功过?”
瑶三姑摆弄自己银色发辫:“当然有很多人成功过,这不是肌肉,胜似肌肉,相对于凡品的血气搬运。这才是超凡之道。”
武飞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出现肌肉,嗯,血肉坏死,是直接用‘煞气凝丝’来补充是吗?”——武飞早就推演出这“副作用”,但还是想确定一下,对面是怎么莽过来。
瑶三姑望着武飞:“你是在担忧什么吗,这完全没有必要。”
随后她贴近武飞耳边:“你天赋异禀,道尊会给你赐福。”
听到这,武飞微微一顿,然后点头:“明白。”随后转身就走。再无半分兴致。
三姑原本贴近武飞,说出的语言越来越悠久古老,已经引人入胜,准备一张迷宫大网,然而武飞的转身就如同“某些相亲节目的灭灯”一样突兀。
原本倒映在武飞头顶已经出现的迷宫入口,如同池塘中镜水月,遭遇抽水机一样,变得可笑起来。
“你?”强行被中断的三姑第一次脸上露出错愕,以至于瞬间变成委屈,脸上一副想要挽留的模样。
恰逢武飞还很没谱地转身用敷衍小女孩的语气敷衍道:“嗯,你说的对,道尊赐福啥的,啊,对,对,对。”
…宣冲:早说你是神棍啊,呵,以后凡是涉及到你信仰的话题,我会最大程度尊重的。…
自那时起,在运煞法门上,武飞彻底自主化,
至于曾经带武飞入门的“宝典”,武飞决定不再看了,且为了防止误人子弟,同时也很有道德地帮助瑶三姑“法不外传”,直接烧掉了。
火盆中,宝典燃烧时冒出蓝色火焰,让武飞吓一跳:“我草,这里面是塑料吗,还是是啥金属盐在里面起焰色反应了?:=
而武飞并不知道,就在自己销毁宝典后,千里之外的显道人是通过灵眼与三姑联系,
“未来之眼”显道人费解的原因是“宝典,为什么被销毁?”“啥,烧了?怎么能烧得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天尊灵箓,固若金汤一样的禁制,哪怕是雷光熔炼都无法摧毁,怎么会被烧掉了?”
而“过去之眼”三姑所辩:“我只能篡变过去,而未来的变化是你应当看到的。”
…随着千篡和万变争论时,宣冲已经跳出乱麻,…
损有余而补不足为修灵,而损不足而补有余为聚煞。
武飞在理解这一句话,就是理解自己现在为什么煞气越来越强!也大致确定了未来天下真的要乱世了!是的,如果是太平盛世时,自己这样的兵家不应该有出头之日的,凌驾世人的应该是儒家,法家。
没错,尽管儒家自诩浩然之气,法家自诩天下为公。但实际上这两道仍然是“损不足,而补有余”,用二十一世纪的修饰来说,就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来服务”。
尽管儒家不断包装自己,用浩然正气喝退兵士,法家也讲述自己是如何用律令惩害儆世。其让百姓战战兢兢的都是威煞!而法和儒的煞气最顶端,是天家,所谓天子威仪本质上就是一种至高的“煞”。
走出演武场后,武飞来到商关,来到军队,来到工匠作坊,世道到此了,自己该顺天之道,应人之道,好好补一补。
…兵家升级的玻璃天板,已经破碎了…
戍天历26年,雍鸡关,开始打造“守城器械”。
在各种层面来说,武飞当下在雍鸡关内大规模聚集商户、打造兵甲的行为,都开始在僭越界限上反复擦边,若是太平时节,朝廷要找个出头鸟立威,武飞都是属于适合范畴。
但是现在,大爻已经被北边那帮“壁虎”骑脸输出,哪能管得着南边树上“小雀儿”探头探脑。
武飞:武家不能私自打造兵车,但是能打造“辎重车”,以及守关卡用的“塞门刀车”(一种前面插满了刀子的推车)。
但是,什么是兵车?有着重型挽马拉动,有着驭手,弩手和操戈的战士。
在木匠工坊中,看着水力锯下完成切割,拼装零件组合出来的“木牛流马”,武飞仿佛是面对大爻官员自言自语狡辩道:“我这不算兵车吧。这是耕地的农具。”
在工坊流水线中,木牛流马是一种独轮车,在下坡的路上可以自己走,而在上坡的路上,则是靠着另一个法子,武飞注意到,木牛头顶上有一套风水盘,消耗木头内储存的爻算能量,车体有一个桅杆,是挂风帆用的。
出征竹州时的巨兵金牛,随着回师天翅城,中军虎符交付后,武飞就离手了。
但武飞指挥过那样战争机器后,就觉得自己军事体系中应当有这种“非血肉单位”。
眼下这个作坊内的木牛流马,属于战车级别,宽度是一马车宽度,底盘是中央一个独轮,和四条木械腿,木械腿曲起来,能靠独轮向前滑动,四个木腿一起蹬地,能推动车体前进。当然了,这个车不靠马拉,而是靠“风”。
6月6日,负责造车的工匠送来捷报,即武飞要的自走车辆已经完成了
在武飞兴致勃勃的观察下,这位工匠摆下阵盘点燃火盆,然后朝着火盆中丢出几块岫玉璧,这几块玉遇火立刻碎裂,就在他对上天交的“借风的费用”被天上云彩收款后,风就会来,带动风帆推动战车。这是法术战车。
在一旁鼓掌的武飞心里吐槽:灵剑,灵石好听,但车前面不能带个灵。
战车是自古就有之的,远在大爻建立前的上古,人皇在征伐时,打造出了“指南车”,龙族就是在那一战中不得不离开的,
当时的“指南车”用的是青山岫玉作为核心灵材,而现如今武飞的这些“木牛流马”也是用玉才完成了“定风盘”的核心部件打造。
这不,南疆走商的大宗货物除了木材就是玉,商户们最近发现了几个坑,里面是玻璃种的硬玉。用来雕刻镇兽是不行的,而用来做与“人与风水交互”的法器刚刚好。
木牛流马内有着一列飞轮结构,风力推动风帆转动,一定程度可以带动飞轮上弦,这使得风力较弱时,车辆还是有动力调转。
这木牛流马前段,如果加上了“刀板”,取下来借风的“风水盘”那就是守城器械。而取下来刀板,加上风帆和风水盘,那就是辎重车。
至于都加上——按照地球上某国出口符合条约的导弹时的专家建议原话:“不建议这么做。”
大爻王朝的战车编组是四辆一组,因为每辆战车基本上是二十五人,七人在车上,其他十四人徒步在后。兵车冲锋,徒卒收割。
武飞在反复权衡设计后,确定是两车一组!因为木牛流马远比一般战车大,且转向灵活,因为轮子只有底盘独轮,其余方向控制还是靠着前后两条腿。
且此战车木料大梁也比一般战车粗,那风帆不比内河小船要小,重量足足是大爻那些“六百公斤厢车”的三倍。在测试检验中,堪比山怪重量的沙袋靶子都能直接撞飞。
武飞设想中未来成军后:每两辆战车为其配备一百人,如此这般即使是车在路上陷入到泥坑中,恰好风力用尽,也是能推动的。
一个不那么重要,但需要提示细节。
宣冲一开始看的宝典,都是煞气力矩实在盔甲武器上。但这一章变成了,宝典重点却变成了肌肉,骨骼中拉丝。
这是因为,三姑篡改过去所见内容。
对于“清宝天尊”其一切给受众知识,一些学者都非常自负认为自己能把持得住,但实际上,只要看了就不存在把持住,过去所学是能被篡改。
当然诸位穿越上课时,都会有老师在一旁纠正,不必担心。
(本章完)
第29章 调虎离山
第29章 调虎离山
南疆中,夜晚内,三姑看着面前莲灯中摇曳的火光。
灯火中“哔剥”的炸开了火星:“烟,你已经入营两年了,怎么一点成果都没有?”
被称呼为“烟”的三姑:“芯,你光蹲在洞穴里说,你派来的那些投诚者,到目前为止都没能上城墙。”
“芯”:“你和‘焰’两个出山前说过的,不出三年就能让南疆边防洞开。”
此时代表“焰”的火光传来了显道人的辩解:“是的,原本一切计划顺利,但是现在卡在了武撼峦的这个侄子身上。”
“芯”:“难道就不能让武撼峦对这个侄子生隙嘛?摆弄人心,不是你擅长的吗?”
“焰”(显道人):“我们正在操作,不要急嘛,武家里面会打仗的多,能当家的只有一个。武撼峦对那个侄子也不是完全信任,不断通过安插在那儿的人了解那侄子的动态。“芯”,你需要等待,我们都等待了一千年了,没必要急。”
“芯”开始狂笑,灯火中“哔剥”一声,火星溅射出来,然而灯中火焰和烟柱依旧稳定。
“芯”:“你们两个承受了赐福,能够摆脱‘流烬丹’的诅咒,在人间行走,而唯独我还在承受腐油的浸染。现在你们劝我等待?!”
对话出现了沉默,“芯”:“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两个能机巧妙算,你们将武撼峦的主力调离即可,随后就无需过问了。”
三姑立刻察觉到什么,“关切”道:“你想要强攻雍鸡关?”
“芯”:“怎么,你既然无法点化他(武飞)为我们所用,那么我就亲自来教训他。”
作为“烟”的三姑冷哼:“我且告诉你,雍鸡关现在的城防是百年最强,你虽收拢了南疆的怪物部队,但是九成会碰的头破血流。”
“芯”:“呵,这就不用你管了。”
此时灯火中作为“焰”的显道人:“‘芯’,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别的路子,我记得好像天外中‘鸦人’那一支现在已经降落,在求你庇护的时候,是不是让你确定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这么急迫。”
芯没有回答。
显道人轻笑:“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莲灯火光仍在,但是诡异的是,灯芯已经消失了,焰和烟还在,如同无根浮萍一样飘在莲灯中。突然之间这盏灯变成了一汪蓝色,灯火变成了一个大眼睛。
…下面是,蓝色的内容…
过去之眼和未来之眼,不仅仅是同时盯着武飞,他们还一起戏弄过其他人。只要彻底完成对一个人的控制,就能穿梭时空来到这个人灵魂中时空锚点,跨越过去和未来,现在过去和未来之眼选中的是武飞,但是武飞不堪点化,所以两人困在了这个时间线,不能跳出这个时空之外。
但是呢,在这条时间线上,其他被他俩彻底点化过的倒霉蛋,已经是“计划”中角色了。
三姑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哥,‘芯’这家伙,看来是想要脱离三位一体。”
显道人也唏嘘道:“对啊,我们陪着他一起共存两三百年了,看着他一直赢。(离火宗南逃初期还有十七个长老,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其余的都被吞噬了)现在到了最后,也应当最终‘变化’一下了。”
三姑:“所以现在他应该是什么结局呢?我们这里的新意要融合进去。”(所谓新意,就是他们来到这条时间线上要重新选择观察者,牵涉到其中)
显道人:“那个鸦人一脉,是有一部分毕方血,其中蕴含一缕火韵,他想要以毕方为源,收集大地兵燹来聚集自身活焰。”
三姑依旧是四平八稳,似乎早就知道剧情:“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帮他!”
显道人笑了:“你不是说过,雍鸡关足够强,外人撞上去会头破血流吗。既然他们那么自信,我等不介意换一个灯芯。”
三姑:“新的灯芯吗?”虽是这么说着,但目光却是望着雍鸡关的武源常行营。
显道人:他不想好好做灯芯,有人来做,若不是他始终不愿意放弃‘至德太子’名号,违背变化之道,早就脱离那被灼烧的枷锁了。”
三姑:“新的灯芯!我该怎么点亮呢。”——这看似询问实则是索要。
过了好一会后,显道人说道:“毕方血由你来处理。”
…机关算尽的太聪明…
工匠作坊中,武飞正在拨弄游标卡尺上的滚轮,眯着眼睛看着毫米分度的调节。这个工具在前世是很常见的,但实际上,宣冲只是听过,在和工匠们描述了很多次后,工匠们忙活了半天整出各种其他东西,最后则是自己试做出了样品,工匠们才会造。
类似游标卡尺这类技术,大爻帝都的匠坊应该是有的,但是在这边塞中,一大堆刚刚整合的小型作坊中的匠人们没听说过。
在小型作坊中,游标卡尺不代表生产力,每个木匠的手感都是很精确,打造的木屉能够盛水。但是在大型作坊中,需要多个环节协作,就必须要一个“统一量尺”。
就和带兵一样,土匪们可以用各种专用的口头禅来对信息,正规军必须要统一的传令号令。
武飞放下了卡尺,对匠人吩咐道:“所有箭羽,必须要三点四寸长,厚度一点八毫,重量一点五钱。记好了。”这个工匠管理者拿着笔记下了数据。
而在一旁,转轮削切器,正在为箭矢制造箭羽。
关于箭羽的生产标准,武飞翻阅相关工造的典籍,缺乏通用标准尺度记录,竹简所记录的经验都是这样内容:以一年成的雄雉,遴选尾部颜色灰亮的毛。
这是用鸟类物种生长稳定度来确保箭羽的尺度,是绝对的经验主义。却没有相互关联的理论体系的联系。
武飞一时间没找到那么多鸟毛。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修刻竹片来完成,赵屠等门下督所持弓弩射出箭达到破皮肉一寸程度杀伤力的射程,少了二十步。
但是随着箭矢数量大增,练习幅度增高,弩兵们的命中得到显著提高,依靠望山瞄准,在一百步外对锅盖大小目标的命中。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概率以上。
靶场上插着大大小小的异族草人标靶。武飞挨个挨个检查箭矢在各个距离上的穿透度,然后用刻刀在手上竹筹上,刻录记录。
…南疆是腥膻之地…
小青是跟随在武飞身后的,此时的她依旧窈窕,但是个头已经大了一圈,足足八尺。
小青现在负责的是“盘龙会”这个商业组织,哦,也就是收拢了一帮蛇人和其他南疆异族,为武家军在南方的商业活动收集情报。
此时“小青”在南疆虽然不是部落头领,但是能决定南疆许多部落的生死。
关于她现在状况,武飞心里门清:这是一把好用的刀,但也是在养虎为患。一旦自己出了问题,这位蛇女和她的“盘龙会”就会失控,类似于李梁成不小心养出来的野猪皮。
对此情况,武飞很无奈。因为按照自己的历史资料,这是无解。想要对外开疆拓土,就必须得重用塞外的异族人才,而中原王朝一旦对边塞进行防范,导致边塞本族力量减弱的话,那必然会养寇自重。
汉武帝在北击匈奴后内迁的胡人,到了晋朝时开始跋扈;唐王朝强盛时期乖得和狗一样的东胡在宋时一边要岁币一边打草谷。明时更是如此。文人们拆了李成梁的家军后,原本十八铠甲起家跟着捡剩饭的野猪开始变成饿狼噬主。
望着恭顺的小青,武飞恍然之间有点失神,将这些问题罗列好,然后暂时放在一边。
武飞:“青,你呈上来的情报说南疆灵江南部的部落们有谋反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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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是的,大人。他们现在发生了串联,并且有聚啸上万的可能。”
武飞看着绢布图上“恶气”向北逼近雍鸡关的情况点了点头:“早就该来了呀。”
武飞根据情报已经知晓了:被迫迁宗的离火宗来到南疆后,四百年来心心念念不忘对大爻的颠覆,且一直是对南疆进行渗透。这几百年南疆所有战争,包括先前武撼峦和蛇人打的那一场战争,其背后都有这个离火宗的背影。
如此百年如一日的试图“改变现状”,武飞:“他们真的很努力。但努力要挑选时机啊。”
…似乎应了这句话,对于武飞来说,此时不合时宜的事情出现了…
戍天历27年5月份,朝廷突然调动武家军的精锐北上。
这些精锐自然是包括六头金牛巨兵,以及在平定竹州州两地叛乱时,那一支崭露头角的骑兵。
武撼峦和武恒羽带着部队北上了,在过了天门岗时,随军的显道人回头望着南山岭,露出莫名的笑容,嘴中戏谑:“现在有人得偿所愿了。”
过关的路途上,六头金牛涉过了江水,涉水过程中,金牛前后江水出现旋涡,让跟在后面的渡船摇摇晃晃差点翻了,但摇晃之剧烈也导致一个穿铁甲的战兵噗通掉河里沉底了。出了这个事情,大军行军开始放缓。
在岸边,武家军的兵士们看着当地驿站配发的带着霉味的黄面饼子,正在骂骂咧咧。
席地而坐中,小兵甲:“离乡贱哦,你看看刚出家门口,就发陈米陈粮。”
小兵乙:“少说两句吧,现在还有的吃,就不错了。”
上千士兵,你一句我一句,叽叽歪歪汇成了声浪。
此时在大营中,武撼峦看着等待渡江的士兵们在交头接耳,皱了皱眉头。
而一旁的武恒羽则口干舌燥的指示骑兵组去上下游找更多船。
武撼峦摇了摇头,如果是他,不会给兵卒坐下来讨论的机会,哪怕让后队走慢一点,即使是到达江边也不会停住等待,而是组成巡查地形的队伍,展开探索,在吃饭上更是轮流用一刻钟时间吃饭,吃完饭后就“衔枚”。
“不过呢,”武撼峦捏了一下士兵到手的黄面饼子,叹了一口气,“离了家后,就是受人欺负。”
这些黄饼子来自当地负责军需的衙门,是把仓库里陈了好几年的米,打发出来当军粮。——与之相比的是,武飞管着大仓时,行军粮是夹着梅干菜咸肉的米面粑粑,正常行军造饭时,每人中午吃厚实的小米粥和大块的咸鱼。
因为武飞是手握着银两,让多家商会负责军粮!军粮不合格,那是会被踢出供应会的。而战后在占领区中的垄断生意,更是将这些商会排除在外。
武飞在竹州州刮地皮时,什么都能转换为军资,哪怕是当地的不动产,也统统都强买过来,然后卖给当地商户。为了保障信誉,如果买方觉得这个货物未来会被本地地头蛇讨要的话,武飞当即会变成“破家灭门”的县令,直接给原主安一个通匪名义,全家发配岭南。但是呢,只要愿意做生意,那就分毫不动。
于是乎,那时武家军除了骂名是武小雀来担,但凡所到各地都是竭诚欢迎。
此时北方也在战事,其各路大军沿途路过,无正常采买渠道,军兵所过之处都是穷鬼守薄田。烧饭拆屋也抠不到几毛钱。
而武飞的军队则是相当有约束,过境后把地给丈量好,农具收拢,甚至耕牛都在马厩中喂养的长膘。商会很快会约谈当地愿意合作的大户,趁着洗牌时把该吃的吃下。——啥,不想卖?等到大军过境后状告朝廷?啧啧,那你可就可能全家死在匪乱中了。
当然,如果富户愿意多出一点钱,大军甚至能利用富裕的人力,给你家的地开一条水沟,以后和临近村抢水也容易。
商业的真谛是,只要你需要,我都能标上价。各地豪族世家,哪家没有在宅子后院埋金藏银啊?过路大军不知晓,但当地肯定有人知晓啊,这些信息不交流就一文不值,但一旦交流起来,就是买卖,大兵们随时都能将这些不动产洗成干干净净无主之物,卖给合作者。
在州这个朝廷连续十年都收不上来赋税的地方,武飞刮出来一大把油。——当地富户都是“箪食(si)壶浆”,大军就没有为吃食发过牢骚。
武撼峦看着忙碌的武恒羽,面对朝廷征召,他选择了“上阵父子兵”。武撼峦:如果带的是源常出来,那会怎么样?
不过很快,武撼峦甩掉这个想法,此番出征,固然有可能会建功立业,更有可能马革裹尸。得留一个人把家守住,留一条后路。
…南北分割线,…
雍鸡关内“军机处”,此时刚刚确定北上的南疆异族联盟的规模有上万人时,武飞也得到了大伯他们被抽走的坏消息。
这时候,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坏消息。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后方稳定,这个稳定最好是一点变动都没有。
“呕吼,有人要来捅我后门?”武飞看着现在的情报,表情玩味。自己刚准备对南边动手,家族后方力量就被抽调,制造出人心不稳。
武飞非常怀疑武家军里面有内鬼,要不然不可能自己伯父的主力刚刚北上,南边就这么急吼吼的跳反,这个内鬼是谁呢?武飞眯了眯眼睛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开始以自己为中心,通过人际关系辐射的所有人物名单进行列表。——镜子中的自己变得非常城府。
雍鸡关商业化氛围的副作用体现,风吹草动,信心起伏涨落非常大,首先是武家有一些长辈在听到家族本土精锐北调后,没来由的出现了不安全感,进而对武家驻关守军没那么自信,且认为武飞年龄尚小,现在对大局把握还有所欠缺,目前战略还是求稳为好。
同时商人们也没有半年前追加投资的热情,给宣冲上演了“市场信心萎缩”这个专有名词的现实版,所有商户纷纷留一手,开始将雍鸡关工坊闭门时间延长,同时面对将军府的询问,也都马马虎虎应付,怎么说都不愿意再送货到壅鸡关的店铺中,维持市面繁荣。
唯一一个大举进货的布贩,差点没让武小雀跳起来砍人,他喵的进的是白布。
武飞这个少将军,在过去一切胜利都是跟武撼峦这个老将军混,虽然在军中得到了认可,但是在大军之外的众人眼里,武飞的靠山就是武撼峦,现在独自挑大梁还差了点。
是否能独挡一面,就得看雀儿离开庇护后能不能撑住这第一战。
武飞看着地图,并没有透视的自满,而是带入思考:“当然,上万号的莽夫,就想攻破雍鸡关?太小看这座坚城要塞了,史上这座关隘可是扛住了南疆数万妖邪的三年进攻,敌人的准备显然没有超过历史上最大兵力数值。而自己守关,目前可是严阵以待的。”
“那么!”武飞手指在绢布上,雍鸡关所在山脉上进行滑动,手指所向,绢布的“爻算”山纹上浮现了草木摇动。
武飞:“怕不是,想要‘偷渡阴平,直取蜀汉’。”
万一有那么一条可以绕过雍鸡关的小道,的确是可以造成奇妙战果!当然这是建立在,目前天翅城那边主力已经北上,兵力空虚的结果。
武飞:蜀汉被灭的那一场战役中,偷渡阴平固然是奇策,更重要的是蜀汉内部的战力全部聚集在前沿,被邓艾突入后,没有选择据险而守,结果在平原上被歼灭最后有生力量而崩盘。
武飞看着地图,这样“偷渡阴平”的策略,早十年前可能会成功,但现在?
军机处内下达了两个命令。
第一是“加强边境巡查”,这一条是发给境内的商户,要求其从手下走山路货郎那儿购买消息。因为凡是有可能偷渡的道路,无利不起早的行商是肯定会知道的。
提供一条过境山路消息,给予二十贯钱的“重赏”;如果确定有不明军队出现在道路上,及时传达消息,赏一千贯,三个功勋;若是敢主动把敌军引导到那条路上,配合武家军偷袭的,赏三万贯,赐二十勋!
第二条,就是从各家商家借钱,征调乡勇。现在雍鸡关后方不是什么贫瘠地方,经过三年设卡和多年奴隶贸易,这里可是云集了大量工匠,并且还有从州平叛中掳来的大量奴隶,现在将这些奴隶连带乡勇整编起来,这些整编乡勇如果是在平原上正规作战,那显然是伤亡惨重,但是要埋伏在有利地形,那是大有可为。——奴隶参战后听从号令没有溃退,战后立刻获取自由民身份。若是有所斩获,得到的功勋赏赐与武家军战兵相同。
随着两道命令下达,针对现在人心这么容易波动的问题,武飞琢磨着,要在武家军中打造一个由自己全权负责的体系,类似于曹操发明的霸府。武飞连忙在心中申明:“自己不是想要造老家的反,只不过是像李二凤一样为大唐江山双保险。”
(本章完)
第30章 跟脚扎实
第30章 跟脚扎实
雍鸡关的大堂上,武飞抽出来一段时间和后方赶来的武家老人们进行了一番会谈。毕竟是家里人,在现在这么一个需要团结的状态下,必须要为了团结而装孙子。
武家老人们看到关卡上的井井有条后,对武飞说道:“小雀啊,你是有出息的,但是……”就在他转折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武飞道:“叔爷爷,我都是以您为榜样啊,我从小就听过,当年您领队伍背靠山坡砍出了三百余首级!您是我武家第一铁甲勇!今天您来了,胜利就到了。”
随后武飞望着赵屠,赵屠愣了愣,然后在武飞带节奏拍手中,连忙拍手高喊道:“大爷,是我武家军第一铁甲勇!”“第一铁甲勇!”,整个大堂上武飞提前安排好的起哄队伍一起把族内的叔爷给捧得高高的。连城墙外列队的龙马们都开始加入起哄,一起对着老将军昂首斯鸣。
这拥护的氛围就差一曲“你若三冬来,还我一城雪白”。
这位武家老叔在武飞如此关怀下,也似乎陷入往昔峥嵘岁月,忘掉了过来劝说武飞的目的,即:目前稳稳地守住关卡,等到武撼峦在北边局面稳了后,给你(武小雀)派点人撑腰后,再对南方蛮子动刀兵岂不美哉?
最终这位武家老人只能悄悄把武飞拉到一边,询问:“给老叔透一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武飞紧紧地握着老叔爷满是老茧、伤痕以及皱纹的手,非常郑重说道:“必然可以,轻易可以。”
对于目前帮不了自己忙,但是能添乱的人,真诚也好,虚假也罢,武飞能做的就是安抚。…
在接见老叔后,就把老叔给留下来,同时给了陪同的家族年轻人贿金,让他们给家族带话,老叔留在此处是要看着南疆诸敌如土鸡瓦狗一样,一败涂地。如果还有质疑,那就是质疑家族长辈了。
也就是家族那边,想要让老前辈过来对“小雀儿”进行谆谆教导,现在被小雀儿挟天子以令诸侯。
…胜利不是靠将领保证,而是靠着上下同心…
随着探马们发来最新情报,他们已经隔着南方灵江看到了上万妖魔鬼怪正在咋咋呼呼赶大集一样朝着北方涌过来。中途各种混乱和相互争斗。
武飞对战场高度透明,且在各种推演中预估自己能够胜利时,仍然为了可能的挫败留了后手。
即武飞开始进行预备役征招了。
不论预备役,武飞现在手上在雍鸡关的常备部队人数只有一千三百五十人,这一千三百五十人都是可以出关打突袭战的精锐力量,就蹲在雍鸡关上呆守是太浪费了。
当然武飞不会让这一千三百五十人全部出城。因为规模越大后勤补给压力越大,三百人的部队只要随军携带粮草就行了,但是一千人以上粮草就要专门辎重车来运输,就得考虑道路能否让这些大车通过了,并且要派兵来护卫这些慢腾腾的目标。故,轮番分批让这些部队出击。
下面说一说预备役,武家军的预备役是武家食邑那些良家子们,朝廷给武家的食邑数额是定数,但是实际上大爻这百年来基本上是太平的,武家和其他侯门一样都有隐户,如果武撼峦在的话,是能给武飞拉出来两千人的青壮给武飞兜底,但现在武飞是没法子调度。
但万幸是武飞有另一只力量,那就是原本从雍鸡关到竹州这一线的镖局。
商户们现在信心不足,这支镖局力量还是稳定的,毕竟镖局是要依靠自己名声来吃饭,而风险?只要有钱就行了。而且武飞一直是通过掺入军中老人,以及一套赏钱体系维系着对那五个镖局的控制度。
入股那些商户后,武飞在重要关卡上设置人员验货,然后发给镖师们“邮筹”这种东西。而在关卡上,拿着邮筹后的镖师们可以在终点通过邮筹商戳拿到一份路钱。
这个邮筹一来让镖师们可以倾向于这条安全的道路,统计商户们运货总量,二来一旦镖师们手上的邮筹在某个地方缺少某个戳!武飞就知晓运货是在这里绕路!商人可能会在这中途销售物品,却没有对自己上报。
武飞:既然你这样的话,我就派遣军事力量过去制造一下“匪患”让商家们知晓,这种悄咪咪避开我做生意的行为,是在挑衅我。我得给你制造一点“高风险”。
商路这一块,武飞一直是在做垄断生意。而对镖师们也是毫不吝啬。
当然现在对于部分镖师们来说,要是能分润一些军功就更好。武飞现在给了这些镖师们一个能够获取首级的机会,虽然不符合朝廷体制,但现在只要打赢这场战争,武飞有能力代替朝廷体制,完善许诺。
朝廷律法爵位制是可以免税免除徭役,遇到杀人等罪过可以减罚,目前在武家军一路行军刮过地皮的地方,武飞都能和当地官府说得上话。
武飞一直是在打造一个“军事利益集团“,这不再是朝廷诸公制定下各家部曲靠着“军饷”利益来维系,而是从各个角度上塑造军事人员的相对特殊利益,来维系集团的凝聚力。
…有些道理,必须要靠刀子才能说出来…
随着武飞的人去了各个镖局,各个镖局给武飞一起凑了三千人,这三千人武飞并没有拉到了前线,而是直接来到雍鸡关北部各个路径上卡着。
即在武飞和武家叔爷爷会面的两天后,武飞用清汤寡水来招待各家商户,这些商户们在看到武飞后都很尴尬,因为他们把人和物资悄咪咪偷运出雍鸡关防止不必要损失的小心思,已经被戳破。
在商户们眼里,各个关卡上,武飞不知道从哪搞一大批人把他们预备后退一步的物资和人都给截住了。
商人就是这样,觉得雍鸡关不安全,可能会焦土防御,导致自己损失,丝毫不考虑己方都这样跟风行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长远来看,一旦关卡真的失守,他们先前筹谋转移出关塞的人和物都会遭到劫掠。当然,他们也都是对武飞有信心认为雍鸡关不可能失守,最多是被打的惨一点,死的人多一点。
用这些自诩书卷气的商人的话来说:他们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但是武飞对于这些商人们的“君子之道”很不爽。武飞心里计较道:你们都是君子了,老子就是傻x?
武飞挨个挨个轮着名单进行了摊派,并且公布了“群里面人实在太多”得要精简一波的消息,于是乎在白水宴会下,商人纷纷“慷慨解囊”,既然后退的小心思被戳,那么不妨进一步,赌一赌!因为现在随着渠道越来越稳定,大家都觉得在桌上吃饭的太多了,得踢几个人下桌!
商户们的态度变成了:早说你老人家愿意公平公正开盘子啊,我们铁定跟着您一起下注。
短短三天内大量物资运到雍鸡关,并且原本商户们也送来了足足五千人的民壮,这些民壮原本是在周围种地的奴隶们,现在全都张罗过来了。
…武飞搜刮的一切,最终经过张罗,会落实到敢战之士身上…
在城关上,文四抖落自己身上新发的藤甲,此时他的奴籍在来到关卡后,就直接被取消了。至于额头上纹痕暂时没有取消,但是许诺打完这一仗后,会直接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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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大城中设置严格军法和宵禁,如果违反了,将面对比其他非奴籍更严重的杀伤,即这两天有原奴籍的军士违反宵禁,结果被割耳了。
今天轮着文四在雍鸡关上站岗,由于一个人无聊,他从女墙前探出身子四处看一看,在看完后收回身体,给弩上弦后,端起来在女墙上瞄一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望山上好一会,瞄着瞄着突然手痒,然后呲溜一下扣动扳机,随后立刻张望远方箭的方向。
“射到哪了?”身后有个人问道。
文四拍了拍腿:“那个晃动的土烟,看到了——”
他突然一顿,猛然转身,看到是武飞。
连忙身子一软靠在墙上,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触犯军规。按照规定,在城墙上违背军规,是要刖鼻的。
但是他脑子转的非常快,说到:“大帅!我是想要试试看,敌人攻来的时候,弩能射到哪!”
武飞瞥了他一眼,问到:“是吗。”
文四一身汗,连忙点头:“是的。”
武飞转过身吹了一声口哨,有一个队长跑了过来,宣冲问到:“你的队伍没有安排过校射训练?”
队长看着箭头:“目前没有,”随后他看了看文四的箭囊,“每个城墙巡兵只有五根箭,这一根不是我们发的。”随后把文四箭囊中箭挑出来,显然箭羽是用米饭粘贴,属于二次改装。
武飞看了看箭,气氛凝重。
武飞道:“运一批箭上来,每天下午让守城军士校射。另外,”
武飞再一次指了一下文四,文四被这一手指,弄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但接下来听到的是,“提拔为伍长,让他负责记录各个队伍校射的准头。”文四大喜大悲中松了一口气,准备谢将军,然而武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岗后,校场上领取五个板子!”文四顿了顿,这个惩罚比起肉刑好多了,武飞随后给与解释:“这五板子是罚你的想法没有上报,私自行动。”
此时跑过来的军法官说到:“将军,身为岗哨,擅自行动,按照军令这是要斩。”——军法官倒不是害文四,而是害怕因为这件事被武飞深究军法没有宣讲到位,遂立刻表示自己是在职的。
武飞道:“他刚刚发现了城外疑似目标,所以射了一箭!错在于射出后并没有举旗上报。”——随着武飞为文四找了理由,这件事完了。
下午,在校场上,人来人往聚集处,文四笑呵呵趴好,然后咬着棍子,在众人面前表演了挨军棍。
……
至于为什么放文四一马!
一个能在危急关头下,立刻组织口才,然后把自己行为理出一个道理的人,能在军法惩罚的恐惧下,根据自己的行动想出较为合理的辩解并且条理清晰的讲出来的人,就能在战场绝境中,用脑子,这样的人是人才!
大军中有很多危机关头,都是要在搏命中脑袋灵活的。所以为什么不放他一马呢?
军法是要约束人来打仗,只要愿意打仗,可以对于有想法的军士们宽容一点。
文四挨了一顿板子后,每天下午,开始带着队伍检查各个城墙上兵士们向着城外射击是否按时,测试大家在城外线条上射击的精准度,然后统计好上报上去。这件事情他做的很用心。
而在同僚嘲笑他走了狗屎运,骗过了少帅捡回一条命时,他则是乐呵呵说到:“将军那是在欣赏我,”随后抬着屁股炫耀道,“我这不是挨着板子了?”众人询问:“那是什么?”文四炫耀道:“那是少帅提醒我,这一战我要表现好了,能够连升五级。”语毕众人哄堂大笑,“你就吹吧!”显然是半点都不信。
…与此同时另一方…
昂日看着过江的队伍以及远方那些大爻龙马哨骑们的远离,盯着其骑兵中“武”字旗号,这样的骑兵部队在昊天界也都是属于精良“勇骑”,嗯,昊天界中将骑兵分为三等,最下等为农骑,中等为“勇骑”,而上等为“骠骑”。
昂日拍着太月鸾自言自语道,“我族为了此,和爻人作战到底值不值呢?”
此时在他下方,队伍中出现了混乱,爪人的队伍和角人的队伍似乎是因为抢夺一条过江草绳而发生了争斗,为什么要抢夺草绳呢?因为过江后搭建营寨,是要靠树枝搭建框架,而框架需要绳子绑起来。南疆穷啊,资源紧迫得很。故要打,要争。
一个离火宗弟子赶到后,他抬起扇子,微微一扇,所有闹事者头颅上出现了火纹。火光迸射中,一个角人的皮肤上出现了红色的火光,这火光蠕虫一样“吃”,亦可以说是烧干净了所有肌肉,几个呼吸后,角人衰瘪下去,最后皮肤崩烂后,露出了里面焦黑的骨头。
离火宗的弟子,瞥视这些跪着的南疆诸族,吐了一口口水,冷笑:“孽畜。”
昂日骑在太月鸾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渐寒,他一直是知晓他给本族鸦人们吃的离火宗的药是有副作用的,但竟然是这样生死操控于他人之手。
昂日悄悄将袋子里的“烬药”给收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吃,并且一定要找到替代品。
在二十公里外,一个大眼睛看着昂日。
展开风雷翅出关采药的瑶三姑,此时正在用眉心的眼珠看着这个昂日,三姑语气悠长:“哦,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有,乞求,新的解决之道!”(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本章完)
第31章 暴力机器的“文明性”
第31章 暴力机器的“文明性”
丛林大道上,作为还乡团归来的雾哈哈,此时被一群角人踢踹着。
而雾哈哈则是忙不迭为这帮南边的角人同族们引路,向江北的同胞们“借粮”。
闯入村落后,这些南方角人们对同族的凶残程度,丝毫不下于南疆不同种族部落之间的虐杀。
这些北上的角人们,在村落中将这些同族们,按照男女分开,男的全部压在一旁逼问粮食藏哪了,而女的那边则很快传来暴虐的吼声和哭喊,而这种“借粮”在几个时辰后,变成了恐怖屠杀。
角人的特征呢,就是头顶上有一个独角,类似于独角兽那种,且雄性头上独角最为漂亮,并且有着良好的传导性。制造兵器的人用这个角为材料做刀柄后,即使是最为普通的使用者在握持时,也能够感觉到刀子是自己身体一部分。而在武家书库里的南疆货殖传记上,对此等材料的总结是:此物具有对煞气或灵气的良好传导性,可以用于制造各种各样武器;不单是刀柄,射箭所用扳指也都是上佳。
而南疆的角人们也是知晓自己种族这一点,所以现在,在村落中,这些征粮的南方暴力团伙们,开始把本地自己同族的男子们全部压到了村西边,然后捆着用巨大闸刀斩落,而后把角给取出来。
雾哈哈看着这一幕不敢说话,他也看到本地村落那些年轻孩子们盯着他的目光非常可怖。
雾哈哈愈发的迷茫了,他一开始只是顺着报复的念头想给北边的爻人们整点事情,但现在已经不清楚自己所作所为会在未来给自己带来什么了。
由于这只从南方来的部落联盟各种烧杀劫掠的“无道”行为,已经被武家军方面命名为“黑潮”,而这个称呼在随后被灵江以北的其他部落们所接受了。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视角来到另一边。从雍鸡关中窜出来的武家军就显得非常正规化且文明了。
其现在出关的武家军精锐,在穿过当地一个个部落区域时,基本上是秋毫无犯。哦,用这个词不准确,应当是“不搂草打兔子”。武飞派出的这几只百人规模战斗队,属于快刀直接插入心脏,不会中途因为补给问题去找这里的南疆部落们去“借”。
武飞给出击部队平均每个人配两匹马,用来驮运所需的补给。
南疆北上的诸多部落联军们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一个系统的后勤供应体系。联军走到哪里就如同蝗虫过境一样祸害到哪里,哦,这些部落联军们在出征前,是一厢情愿的打算直接掠夺大爻的商户们,嗯,虽然免不了要从北边老乡这里借一点,但是重点是抢爻人。
但武飞这边,出关和回关定期定时,在撤离时是非常干脆,走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把商栈都给拆了。那些还心存侥幸的商人们,见到如此情况,且确切和本地部落交易后,感觉到“深秋由暖转冷”的差距后,也都纷纷回关了,等待武飞的下一次出关。
所以对于这帮北上的部落联盟们来说,现实非常骨感,除非他们攻破雍鸡关,在雍鸡关以南,他们这群气势汹汹要找爻人算账的队伍,就只能找老乡们借。
而武家军这边!武飞则是按照兵家典籍标准公式来计算,也就是出关作战的军事团队不超过三百人,且出击范围不超过雍鸡关以南八十公里路程。对待北上部落联盟,是寻找其脆弱部分进行突击突袭。
宣冲这是参考了前世霍去病首战的案例,这位爷那是率八百骑,在草原上横穿数百里,直接把匈奴王庭给偷了。这个案例被史料写成了“夺宝奇兵”,仿佛是不可复制的传奇,但是按照兵家思维则是能看到其蕴含多种可行性。首先是兵少,依赖给养少,再者就是依托当地向导,早就把路摸索了一遍了,霍去病早就有十成把握,就等着卫青的允许。
武飞现在呢,考虑到山区崎岖,距离减到了八十公里。至于路径熟悉度,一年前自己带着八百人最终“无功而返”那是干什么来着?是和当地的南疆异族猎户以及部落勇士们大碗喝酒当朋友嘛?就是问路。
并且武飞还考虑到三百人的数量只要给养足够,就不会发生掠村这样事情!
武飞在学习兵家之道时,就确定了不同段位的将领带兵是有上限的。武飞不认为自己的段位比霍去病要高。
没错,武飞绝不会高估自己军队的道德水平。但是在这种对抗战略中,必须要尽可能保障己方军事力量具有一定的道德。即所谓儒家仁者无敌,说白了,就是尽量在战区中不惹人厌恶,且让战区中本地人更能接受自己的“压迫”。
武飞早在上半年出关之前,就在奴隶市场中闲逛,瞄准了一些南疆奴隶。然后对这些奴隶暂时提出:让他们伺候己方军队,然后根据他们展现的合作程度,将对一些人进行释放。
现在武飞在这次出战前也给与许诺:如果此次出战帮助大爻击溃此次南方部落联盟,不仅放他们回去,并且保证让他们回到部落后,支持他们在部落中当话事人。
武飞放走雾哈哈,并且让雾哈哈从同族奴隶中挑选随从时,就是给这帮人看的。
而现在呢,出战队伍中都包含着多个听话的奴隶向导,且,这些狗腿子们来自不同部落,还属于相互竞争关系。
…宣冲:大航海殖民时代的所谓文明性,就是集团对暴力机器的精细化控制水准…
雍鸡关南五十公里处,太阳高挂,烤晒着刚刚下完雨的路面,林子里充满着闷热气息。雍鸡关前面道路关卡上,一队队甲兵们从干道区域处下马后,正在小跑着朝预定伏击地点前进。
若是仔细看这些甲兵,嗯,其上半身才着甲。小腿上绑着绑带,这一队一百多人的藤甲兵,多半是弩手,而其余则是带着开刃的铁锹。
“快点,前面就是马蹄围子了。”带队校尉则是催促道。
嘴里咬着树枝的甲士们加快了脚步,很快赶到了地点。这是一个小高地,但是在正面爬坡处堆起来了半米高的瓦砾堆,非常简易的防御工事,谈不上牢固,甚至瓦砾堆后方开了一个口子,整个围子是个马蹄形的。不过这个缺口只需要五个人举着长兵器就能堵住。而事实上,只要做好栅栏,则可以更少。
话说,这在半年前,就是一个圈牲口的地方。南疆贸易过程中,商户从南疆部落这里买卖交换来的物品中有大量牲口,由于这些牲口不好携带,所以武飞在出关时,在这里规划了一个收容牲口的商栈。这不,那个缺口是为赶羊预留。而现在呢,刚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事。
这支武家军从队伍中本地爪人这儿得到了情报,即,一支山怪部队和其他的部落族裔因为水源发起了冲突,所以正在寻找水源。
至于为什么走这条路,这位爪人向导则是用爻人态度以军令状保证道“自己同族在给那山怪引路”,一定是走这条路。
…从整齐有序转到乱哄哄…
山怪头领“大木头”领着队伍正在路上行走。两人脚长的大脚,在泥泞山路上踩出一个个脚印。大木头每走一段时间就回过头来盯着自己队伍,防止有人跑出队伍去搞事情。
自从刚刚自己队伍中有一个傻子,走着走着看到一截枯木头上长满了蘑菇,然后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把木头搬回来和其他傻子们一起享用,最后集体发癫后,大木头就一直是留个心眼了。至于队伍里那个爪人向导,他一直是拿着绳子牵着,就如同牵小狗一样,除了是防止这个“小狗”逃跑,更多的是防止队伍中其他同族把这个“小狗”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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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山怪队伍在部落大本营中受了一肚子气,首先是行军,他们山怪想走多石硬路,但是那些“小个子们”就喜欢挑泥泞的路,导致自己队伍拔腿都非常困难,
山怪们好不容易赶到预定的地点,作为大个子又与所有小个子因为水源起了争执,几乎所有其他种族都在嫌弃自己族裔肚子大喝得多。所以大木头一怒之下,就绑了爪人掠来的当地爪人作为向导,去新的路线了。
大木头后面的队伍,走了一阵子又乱了,因为一些大山怪抡起榔头敲碎小怪的脑袋,掠走了食物。导致部分小山怪们骂骂咧咧叫嚷着。
对此,大木头的选择是!——举起他更大的拳头,去锤那些叫嚷的小山怪!让它们快一点,再敢磨蹭的话,就打死它们。
没错,教训抢夺食物的队友,维系队伍公平这种常识,那是文明集团维系暴力机器才存在的,而在原始部落中,一个队伍所遵循的是“丛林法则”,即拳头越大的家伙可以搞定一切。
…科班生与文盲之间巨大鸿沟…
说实在得,武飞是一直想不明白,南疆这帮部落联盟怎么会敢聚啸过万朝自己这儿杀来。
话说,武飞代入这南疆部落联盟后,单单是一个行军问题就让他头疼不已,因为每个种族体型大小不一样,行军过程中所准备的草鞋规格就得让人头疼的要命!
武飞是给自己出击队伍中效忠于大爻的异族向导们都准备了草鞋,乃至相对应的水壶和干粮给养。确保其跟得上行军。不至于成为队伍中短板,这些向导们数量比较少,一切还好准备。而这些南疆部落,各个部分差异极大,真的要为其建立军团级后勤那是噩梦。
武飞:未来自己要搞仆从军的话该怎么办呢?
系统则是适时给予了宣冲资料讲解。米字旗殖民南亚时,面对多元的文化,采取的策略是从少数善战的族裔中挑选仆从军。例如锡克人,一方面减少了军队中各种族裔文化、生活矛盾问题,另一方面因为族裔少,在本土根基小,无法叛变。
…话题回来…
武飞在知晓这帮南疆部落联盟压根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后勤体系支撑后,对此,大为震撼,且随后就预判到了,这么一大坨迟早是要散开。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个派遣精锐部队进行伏击战的情况。
武飞将这种战术命名为“园艺修剪”,因为园艺修剪是要处理那些脱离规整的乱长枝桠。
哦,战斗已经开始了。
大木头看着前方大围子处堵截的大爻部队后,充分表现出了其他南疆诸族们对他们“没脑子”的评价,立刻发起了攻击。
而大木头觉得自己还是有脑子的,命令队伍把所有行军中带的狗群,都牵到前面,哦,这是真的狗,不是那个倒霉蛋爪人向导。
大木头走进这汪汪叫狗群中,先是给狗群的狼王和带头几个小弟喂了肉,然后指了指山坡上占着地盘的大爻军士们。紧接着他挥了挥手,所有皮绳全部解开了。群狗开始窜上去。
在武家军有关南疆各族的情报中,曾点评:少部分具有“文明开化”属性的山怪会捕捉野狼,然后用拳头捶打让其成为巡猎犬。那个爪人向导不过是刚好用了山怪们栓狗的狗链。
在前来阻击的大爻部队这边,面对着大批涌上来狼犬们显然都是做好了准备。在壁垒中站立的武家军兵卒们小心翼翼从口袋中取出中心绑着沙袋的十字镖,然后把一个贴好火符的弹丸与十字镖嵌口插入,开始预备投放。
这个十字镖的名称叫做“喧嚣弹”。
随着投掷口令响起,这群恶犬靠近到不到阵地二十步时,随着前排伍长喊出“丢雷劳谋吔”,一个个飞镖旋飞出去,
霎时间,狗群们被飞镖炸开后的云雾覆盖,而随后原本狼的呼啸,变成了狗的哀嚎。
因为十字飞镖上的竹筒里是装着“硫磺粪便等刺激性物品”的烟雾弹,其特殊炼药配方能确保其在三个呼吸间就燃烧完毕,产生剧烈烟雾,随着十字飞镖落下,每一个十字镖在燃尽后冒出了三丈烟雾,形成了一道烟雾障碍,而这道烟雾障碍在兵家的煞气控制下,单方面在一个区域内飘舞。
狗群骤遭此劫,原本并不高的扑杀意志降到谷底,开始原地打滚。而在壁垒后的大爻军士兵们则是举起了弩机,弩机上是“多组轻箭齐射”的模组,对于有甲单位固然是没多大用处,但是对于这些在刺激烟雾中满地打滚甚至暴露肚皮的狗嘛
随着蜂雨一样的箭头撒过去,距离阵地不到二十步的狗群呜咽的声音更加惨烈,箭头穿透狗身,嵌入脏腑,且不断地流血,且这又是斜坡,随着狗滚落下去后,有的箭头掉落,倒钩带出大量血肉,而有的则是插的更加狠了。
这边大木头原本还满意地看着狗狗们快速爬坡接近爻人的阵地,即将得手,不,应当是“得口”。但下一秒,随着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狡诈的法子,狗狗们当即失去了行动能力,
由于狗群是部落中重要财产,于是乎大木头举着棒子,冲上去,决定阻止这帮爻人就这么宰杀自己狗群。
…愤怒的对面是阴笑…
而在阵地上,负责指挥的武家军校尉,看着冲上斜坡气喘吁吁的山怪,对弩手们下达命令:“上重箭,弦踩满!”
当领头山怪作为尖头,超越本队三十步,冲到距离壁垒阵地四十步时,弩手们开始齐射。
刷,一声,箭杆齐刷刷出现在了大木头身上,就像是大木头一瞬间长出了“胡茬子”,尤其是眼眶有三根箭插着,大木头停止了脚步,然后慢慢的向后仰过去,倒头就睡了。如此安详以至于后面山怪都意识不到自己头领已经死了,而不是醉了。
接下来山怪继续冲,又是一轮弩箭齐射,二十个山怪倒了八个。至于剩余的,脚步已经放慢了。
最终山怪前锋还是接触到了壁垒。没等翻越壁垒,壁垒后几根丧良心的长矛呲溜一下,冒出来,如同按下按钮弹出来的弹簧刀一样,猝不及防的山怪在抬腿时,胯下被捅进去嗷嗷叫着跌滚下去。
而后,山怪们觉得这些大爻人太坏了,于是乎呼啦啦撤退,只是在撤退后,又被箭雨给戳倒了三分之一,最终只有七八个逃跑了。狗群什么的都丢了,至于那个被牵来的爪人俘虏也是顾不上了。
这周六,周日,由于有事,请假,只能单更。
(本章完)
第32章 逐渐上手
第32章 逐渐上手
山怪们的倒霉事,传回了部落后,是一阵“酒馆嘲笑孔乙己”式的哈哈氛围。毕竟南疆各族刻板印象中,山怪就是傻大个,而一旦山怪决定自己动脑子找方法时,那一定就应该给大家提供笑料了。至于山怪犯下的错误应不应该有人警惕?傻大个犯下的低级错误,我为什么要警惕,如果警惕了,岂不是说我是傻大个了嘛?
于是乎,十四个时辰后,刚刚修理完山怪的部队就再度伏击了一波角人。
角人如果不算头顶的角,身高普遍不超过爻人的三分之二,所以是正儿八经短人。在相关南疆风土志中:角人分布是非常广,按照数量来说是南疆第一大族,大爻方面描述南疆诸族“披鳞带角”中的“带角”说的就是他们。
他们体能不出众,也没有什么冶炼技术,但是有一项绝活,那就是他们擅长于通过味觉辨别矿物,通过吞噬矿物,在自己角上析出相应纹,而自己的角因为吞噬矿物越丰富进而越有金属色泽且坚硬,而角越坚硬,在自己部族的地位越高。
之所以能伏击到这只角人其实是因为之前被山怪们牵着的爪人。山怪在把他牵过来之前,他在营中是受到了角人们的毒打。
在大爻军队中,同样是爪人的同族把他解救下来,并且分给了他食物后,这个爪人俘虏决定跳换阵营为这只爻人部队做“帮凶”。
这个新加入的爪人,武家军校尉根据他自叙的名字,叫他益客特。据说是工匠手艺的意思。
益客特在从武家军那儿领到备用草鞋和装备后,主动请缨承担了一个任务,即作为诱饵把南方部落的一些混蛋引过来。
武家军诸多士兵们有些怀疑,但想了想还是让他去这么做了,前提是勾过来的不能是“爪人”,——勾其他种族姑且还能信,但要是勾爪人,那就很怀疑了。
益客特走后,武家军内部则是用“飞鸟传讯”通报了这件事,由于和雍鸡关只有百里,飞鸟符箓在两刻钟内就传来回信,武飞:“允许这么冒险,但一定要派遣斥候,一旦发觉不对,就立刻全队撤离。”
……
益客特这边,和自己同族一起出走后,窜到了大营附近,在足足蹲了一个时辰之后,瞅准了一支角人队伍,当即开始了行动。
在这只角人队伍跑到一处河流河床边嚼沙子,补充矿物质的时候,益客特在山头上,一声高喊,吸引了这帮角人的注意,然后张嘴一通乱骂。由于是从营中逃出来,骂的刚好是踩在这帮角人痛点上,即“内部叛徒多,自己杀自己”之类。
这大致是雾哈哈这类叛徒引南方角人到本地借粮,紧接着就变成了明抢,而抢着抢着,各族也都开始抢角人。谁叫角人数量够多啊,并且大爻前些日子出关时,狂买货物,而恰巧角人部落中有很多金沙矿,换到了很多食盐布匹之类的硬通货,而这些当地角人部落又转卖给了其他族裔,所以这些部落们在黑潮到来后便有了“原罪”。
结果就是,这些江北的角人当地部落变成了“公厕”,你踩一脚,我踩一脚,往往是联盟中角人自己抢完了后,后续的其他种族也过去抢一波,没钱?那么直接吃肉也未尝不可。
角人们自己开启了对自己种族的残害,完全没想到,其他族裔们在一边嘲弄角人们一边加入,其实此次北上的黑潮中,角人内不少有志者们觉得非常糟心。这次北上本族出动人数最多,但是种族地位反而下降了。
益客特刚好嘲讽到痛点上。这些溪流中角人在被戏弄后,集体乌泱泱朝着益客特追去。
益客特则是让同伴回去汇报后,随后则是开始勾怪。
…拉扯的分界线…
当足足四五百的角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包围圈后,负责的武家军尉目光都已经红了起来,而拿着令旗的手都激动发抖,这可都是大好人头啊。
一旁队长则是指着前面勾引的益客特问道:“你这个‘利爪’做了啥,让那些矮蛮子们和死了亲娘一样。”
此时角人大队哪怕上气不接下气,也都死死的盯着前面逃窜的益客特,发誓要将这个奴隶给捕捉回来,并且押回到营地,当着爪人头目的面,将其扒皮。
在这场伏击战之前,埋伏在两侧林子中的武家军甲士们,对于那些“角人”来说是隐蔽状态。
当角人们深入伏击圈后,其头目感觉左侧风中有一阵铁腥的味道。嗯,这是和山怪接战后,从山怪身上拔出的箭所带的气味。角人头目扭头朝着周围灌木看去,而就在他这么一看时,在灌木中埋伏武家军被角人们发现了。
此时埋伏圈两侧距离角人只有五十步时,一瞬间可怖煞气,从两侧爆发,几乎肉眼可见的煞浪朝着中间汇拢,然后化为一股喧嚣煞浪朝着角人们按下去,煞气不单单是震慑心神,更让其身上皮甲因为皱褶发怪异卷曲声。
进入埋伏圈的角人们对此大恐慌,下意识的聚拢抱团,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强弩,开始齐射时,最外层的角人倒毙。如同被刀削面削掉面皮一样从团队脱离。
角人们在被射了一轮后一时间很惊恐,不知道哪里敌人多,于是乎三个呼吸中又一轮弩箭扫了过来,如同削皮一样,又一圈角人倒下了。然而角人们被煞气影响,还是不敢冲,继续缩成一团,直到第九轮弩箭放射后,角人们终于意识到被这么当靶子射,迟早都得死。
于是乎,领头的银斑角人则是带队冲上前,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冲哪边,也无法第一时间让其他角人跟他一起冲。
随着这个头领带着角人朝着左侧突击。一秒后,才有几十个角人跟着稀稀拉拉不成队列地冲,而这时候,左侧呢,大爻人兴奋的开始瞄准,一声令下,这一轮齐射效果拔群。
刚刚预备冲击的角人群体被侧后箭雨射的死伤超过大半,残存角人也不得不心有余悸看着侧后身侧那草木中人影重重的大爻军兵们。所以,该冲哪边,在这犹豫之间,猝不及防中,右侧也霹雳弦惊,毫无格挡准备的角人又“刷”的倒毙一大片。
至于领头的角人,被三根弩箭同时钉死在地上,角人们彻底溃散了,四散奔逃。同时丢掉了手里兵器,只为了跑的快一点
而这时候两侧的甲士抄着工兵铲冲了上来,这残存的三百“角人”先前追击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面对冲上来的甲士,遭遇铁铲子拍打下,角人们直接在地上打滚,而倒下的角人确定铲子在抡别的同族时,立刻呲溜爬起来跑,而这样比赛比谁跑得快的过程中,变成了武家军弩手的打击比赛。
事后前来运送辎重的军士统计人头后,确定斩级数量是365个。
…伏击战后,人人脸上都是收获的喜悦,汗水都仿佛甘甜了,嗯,这汗水混着血…
所有首级剁下来后,堆成一个京观,随后插上了一炷香。紧接着一个纸人蹦跶在了人头上,颇为可爱的一个一个清点,当跳到最后一个人头舞毕后,化作一个纸鹤朝着雍鸡关飞过去。
当然,这人头数量本队的军官也记录了,防止千纸鹤中途损失。至于回关卡后,则是各队上报自己斩获人头,至于千纸鹤到底有没有损失,他们是不清楚:一旦瞒报了人头数,误差超过十分之一,那么队官的“战功”就减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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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纸鹤飞过去后,出乎意料的是,半个时辰后雍鸡关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应,原本回关才结算的功勋,现在当场就要结算,其中主要是给了益客特和队伍中本来就带队的爪人分配。益客特是十个人头,本队那个带路的由于投奔早,是十五个人头功勋。
该队武家军的队官很快明白了武飞用意,遂招呼来士兵通报了功勋,然后让人把队伍内十五个异族向导全部喊过来。
…视角回顾北方。…
大青山和金鸡岭交接的雍鸡关,如同山涧中卧趴着的一条大龙。等待愚蠢的“屠龙勇士”前来挑战。
在雍鸡关的军机处内,随着远方符箓令飞到此处,随后变成一个个竹筹整齐挂在墙上,同时传令兵大声报出来上面内容。
与这面墙隔着半个堂屋远的桌前,武飞拿着毛笔在展开的帛书地图上勾勒标识,随着笔尖拖曳,一个个军事符号顺应笔尖进行跳跃,刚刚一场伏击战,原本在地图上的角人部队符号,随着讯息传达后,这个角人兵团符号在帛书上立刻淡去,其颜料融入草木纹路。
武飞站起身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挥了挥手,亲兵提溜着甜杆进入堂中,用堂内的餐刀对甜杆进行削皮,然后分给了军机处中每个人一根,那位负责喊竹筹内容的幕僚早就嗓子干哑,迫不及待地抓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根开始啃。
“咔嚓咔嚓”,清脆的嚼甘蔗声音在堂中响起来。而武飞拿了一根,从不甜的末端开始吃起,放松大脑,感受甘蔗汁的清爽。
对于武飞自己来说,现在这场战斗是自己首次独立指挥军团级作战。
为了这场战役,武飞调动的人手,算上乡勇以及包括雇佣商队等准武装人员,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这样的兵力规模放在中原地区也算是一路大军了。
而现在这个战役所波及的范围,虽然大部分都在南疆渺无人烟的地方,但是武飞绝对可以自吹自擂,自己调度的军事力量活跃范围,与所谓上万大军围绕州府相互争夺过程中军马活动范围不遑多让。
当然,雍鸡关死死的把后方护住,是让武飞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与那些战役不能比的。
第一次指挥这种大区域作战,要说武飞不焦虑,不紧张那是不能。最初开始阶段,武飞都在担忧自己的命令是不是有问题,以至于自己犯下“庸将”的错误,拖累前线部队。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觉,以至于睡眠都无法睡好,哦,这也多亏了系统每天晚上“思维清理”功劳。
而后呢,经过一段时间上手后,武飞现在渐入佳境!甜杆末端已经成为了盘中渣滓。此时刚刚好啃到甘蔗中央阶段,到了佳境!
武飞嚼着甜杆望着地图,进行了局势判断,偶尔微调一下命令。这几日呢,在其他方向上武家军也完成了不错的阻击战。
雍鸡关南部区域的大地图上,一共有十六条河流。大部分河段不是激流险滩,就是看起来平静,河中间其实非常深,只有当地人才知晓该从哪儿跨越。去年武飞带着八百人探路时,就重点沿着河流探查,寻觅河流附近的部落,确定这些河流上适合泅渡的浅河床只有不到百处。全部列在这张图上,而现在武飞现在都已经能背下来。
这些南部部落显然是对北边不熟悉,在他们面前河流是天堑,常常是在河道左右堵了好一会,最终由散出的“枝丫”部队误打误撞探寻到可以渡河处。
而这些枝丫部队在试着渡河时,武飞往往就提前一步预判到他们可能过来,于是乎就将袭击部队提前调过去。
而临场的营队长们也非常有经验,先是在河滩隘口上摆出薄薄一层人马阻拦,等待这只黑潮小部队在渡河至一半的地方,则是让躲在河道渡口两侧的弩手现身,而渡河的黑潮群体们在看到河对岸突然变宽的射击阵列后,下意识想要绕路,但是却忘了在河水水流下方,浅滩的面积是有限的,结果推搡着就掉到浅滩旁边深水区中了。
…酣畅大胜和史诗大捷络绎不绝…
武飞原本还担忧,其突击到了雍鸡关所在山脉后,会出现“偷渡阴平”的情况,所以派遣一个个精干部队向南前突把握敌人动向。同时在雍鸡关预备了足够的农兵(镖局招来的那批)随时防范。
现在看来,对面压根就没这个能力,地形生疏到如此情况!真的有能力偷渡阴平吗?
此时此刻,雍鸡关以南,黑潮推进的越近,自己对战线把握就愈发清晰。
武飞最后确定:“据军机处综合的情报,已确定这种部落军突击到雍鸡关门口,要十天到二十天之间!”
即就算这只部落联军在突击过程中玩什么活,攻城窗口时间也就在这十天和二十天!
邓艾偷渡阴平这个活也就卡在那严苛时间点上,时间不够的话,他在偷的半路上粮草就没了,部队就散了。
武飞知晓,情报中黑潮不断造孽的情况,让北边各个部族都躲着走。
就算黑潮就算啥都不挑,能吃蘑菇,能吃鱼虾,武飞甚至算上其相互吃的情况,嗯,以“互吃减员百分之十导致崩溃”来算,也撑不过二十日。
“接下来就是慢慢等了,当然还是预防万一。”武飞抬起手放在地图上,用手指丈量一下附近山路绕路的路途,每到一个疑似是可能被穿插的险要山口,手指停顿的地方都是疑似可以被风水调度进行地脉搬运的区域。
不过,就算黑潮指挥官想要通过地脉潜行,其实也很难绕过雍鸡关。
雍鸡关两侧山坡上可是有很多兵洞直接连接地脉的,关卡守军可以进入山体藏兵洞顺着地脉律动向下,进行拦截战。
……
就在武飞怀疑一切可以发生失败的地方时,三姑走了进来,她见到武飞聚精会神的样子,则是走上前叙述到:“将军,胜利已经被你握在手中,你用不着想那么多。”
这周六,周日,单更
(本章完)
第33章 节节阻击
第33章 节节阻击
昂日骑着太月鸾盘旋在空中,看着远方大爻骑兵正在快速撤退。昂日并没有逼退大爻部队的喜悦,对面是主动回避他的。而在这半个月来,对面的大爻部队一直是这样,完成阻击战后就离开,坚决不恋战。至于自己呢,也不能停太久,因为对面并不是完全后撤,而是在远远的地方观察自己。
一旦昂日盘旋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个骑着狮鹫的门下督,以及一到两队骑着龙马的骑兵冲上来!前些天交战他已经吃了亏了。
那个门下督会从高空中俯冲把自己逼到低空,然后龙马骑兵则是一拥而上。要不是自己(昂日)的鸦人同族拼死阻拦,自己就留在这儿了。
昂日此时在盘旋中看着下方河流,一批批尸体在激流中翻滚起伏,其中有三具硕大无比的尸体,这尸体是三头战象。
三日前,南疆部落联军大部队准备在此地上游二里处泅渡过这条河流,那一处泅渡地点虽然有点深,但是很平缓,南疆部落预备用战象拖曳木筏渡河,而就在渡河时,大爻的甲兵出现了,先是一波冲锋击溃滩涂预备伐木的飞头族人,在完成冲击后,又在河边直接摆开重弩阵,啊不,应该叫做简化版“却月阵”,因为枪盾兵阵列最中心的那四把弩已经不是单人可以拉的开的,弩上的三个弩臂,其中最长弩臂已经有一人长了,依靠四个人脚踏滑轮把三个弩臂给拉开后,三头过江的巨象被射瞎了眼睛,被江水吞没。随后其余的重弩在半个时辰内对着河水中翻滚的蛇人们倾泻了七百支箭。到了最后哪怕死透了,浮在江面上被水波带动一下两下的,也都被补上了一箭。实在是凶残得很。
南疆诸族上千部队隔着十丈不到的河流,望着不到二百数额的大爻军士们嚣张射杀,是鸦雀无声。
而那一战后,死尸向下漂流,以至于现在挂在浅滩上,让大家发觉了这一处可以容易泅渡的地点,可如今南疆部落面对渡河已经是格外谦让,死去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味,而一条条大鱼正在从尸体创口处进进出出,享受着饕餮盛宴。
昂日叹了一口气,而此时远方逐渐靠近的黑点则是提示他,得降落回本阵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昂日默念这句话,并且现在无比的认可:“招募一千军士容易,但是找到领导这些兵打赢打胜的将领却很难,现在离火宗是无脑驱使着南疆部落浩浩荡荡压到北边,但是会打仗的将领却在对面爻军那边。”
昂日此时此刻是非常认可武飞的军事统帅能力,因为即使按照他先前在昊天界的所见,现在大爻部队在战场上的调动以及应变能力也都是看不出与他曾在昊天界所见的那些传奇将领有什么差距。
昂日评价:天时的卜算,地势的运用,军势的收放,都挑剔不出任何错误。
昂日驾驶太月鸾回避袭来的赵屠,同时自言自语:“羲人界虽然尚无灾厄波及,长久以来煞意匮乏,但是不乏名将的种子,一旦风云变幻,这些将领们一定会腾蛇乘雾!”
随后他抬头看着高空皓月:“月后,我选择族裔回归此处,真的对吗?”
昂日降回了己方部落联军扎营的树林中,太月鸾落在该处,周围的树梢都因为风而形成了一圈绿色的涟漪扩散,而追来的赵屠则是停止了追击,同时对着身后龙马队列们发出手势,让这些龙马部队不要解除潜行状态,继续到后面埋伏着,赵屠看着昂日落下方向,目光静静地凝视,他将胸前千里镜放在眼前仔细看着那片丛林,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那一处,煞气浓厚,赵屠感觉到不一般!秉持着武飞“逢林莫入”的警告,哦,大部分时候赵屠都不理睬这命令,在得到狮鹫后他经常俯冲挑刺地面上的南疆异族们,但是现在呢,他觉得自己追过去,那就是自己傻了!
…树冠浓密的下方…
昂日落地后,所在处不少鸦人拿着匕首在树枝上待命。这不完全是鸦人们勇敢,而是相对于待在树梢上,树下的那些怪物们让鸦人们相当不适。
此时在树木下方,各种山魈,木藤精怪都猫在这里,且在这些怪物中还非常罕见的混杂着一只身材趋近于大爻人的“人型”的队伍。
这支队伍一共十六人,全身穿着黑色的道袍,额头上贴着符,而嘴里含着一块血玉。
昂日驾驶着太月鸾寻找空地,同时小心翼翼避开了这十六个诡异道人。实际上这不是人,而是离火宗,选择阴时阴刻出生的人,然后不断喂养火煞,培养的煞尸。血玉中的爻算阵列非常有节律调节煞气和灵气。
相对周围各种高大非人的怪物,这支不声不响的煞尸队才是最让这儿所有生灵都不自在的。
而在这煞尸后方,有一辆马车,这个马车拉着的可不是轿子,而是青铜棺,那游动的铜绿,显得悠久且邪性。
棺车上坐着个年轻的修士,这个修士倒看不出有任何怪异,嘴唇有血色,瞳孔有灵光,比大多数沙场士兵都要正常,且正在鼓捣着一个小鼎,他是离火宗的亲传弟子嘉木德。
嘉木德看到太月鸾上的昂日,询问他刚刚在空中看到的情况。
嘉木德确定了对面岸边兵力仍然只有几百,而不是上千后,则是点了点头随后传唤来了蛇人头领。并且从青铜棺椁内抬手摄出了一个葫芦。
在昂日眼中,蛇人头目看见这个青铜棺材中拿出的东西时,显然是抗拒的。但随后嘉木德用了他听不懂的语言对蛇人头目训斥一番,蛇人头目嘶嘶的辩解后,嘉木德显然是威胁着说了什么,蛇人头目最终无奈的接过冒着紫色气息的葫芦,极不情愿的收了过去。
昂日凝视蛇人头目远离方向,很显然他也很好奇那紫色葫芦中到底是什么药,心中思量一旦他有朝一日对离火宗的作用下降,他鸦人族很可能也是这样下场。
蛇人头目到了大军前锋队列中自己队伍里,打开了葫芦口向下倾斜,随着葫芦口内一粒粒紫色丹药滚出来后,混着云气化成细雨滴落在了这些蛇人身上,紧接着这些蛇人开始变得粗壮,身上开始蜕皮,鳞片从细鳞变成了带着锋锐角度的刀鳞,背后更是长出了鼓包出现了翼。
嘉木德:“这一葫芦是‘龙飨丹’,能将鳞类种身上稀薄的血脉激发出来。”
话语在昂日耳边出现。
昂日紧追不舍道:“那么服用的代价是什么呢?”
嘉木德在棺椁上调整坐姿转身看着昂日,露出诡异微笑:“代价就是永生不死!”同时永不疲惫,永不战败!
昂日瞳孔剧烈收缩,看着前方已经变异的蛇人,其癫狂的嘴已经裂开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蛇人嘴本来就很大,但是其现在裂口已经扩展到腮帮上。
嘉木德:“这——已经不是正常强化,而是混元变异。这么做有伤天和。”
“天和?”昂日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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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嘉木德接下来回答的语气,并没有他所想张狂,反倒是有一些无奈。
嘉木德喃喃道:“如果不伤天和,我们就要被下葬。”
…青铜棺椁,被嘉木德拍的哐当作响…
远方的变异蛇人在浅滩上劈开浪,迅速的渡过这条河流。而在河流对面,爻军似乎察觉到这玩意过于危险,于是乎让开了这个渡口,南疆的大军确定了己方变异蛇人已经夺下了对岸后,也都蜂拥而至过河了。
南疆部族就这样度过了抵达雍鸡关之前最后一个堑,然而在渡河后,那批变异蛇人部队则已经游动到远方开始追击。
其实,即使是它们听从命令留下来,现在南疆部队也不敢与这些变异怪物们共处。也都觉得那些怪物滚的越远越好。
…阵营切换,视角挪移到雍鸡关…
武飞并不知晓,自己能被昊天界的流亡者给予名将种子的评价。哦,即使是知道了,也觉得昂日是被自己唬住了,自己水平远远达不到。
武飞心里:名将最起码有能力指挥上万人部队吧,这万人部队要多线,嗯,要能分几路大军并进吧。而在这并进过程中粮草该怎么布置!兵仙韩信是将粮草运到行军线路各个点进行布置的。其粮草布置关乎到兵力部署,总不能随手一指,把一千重骑兵派去一个小村子窝着!真要这样,那么这只重骑兵几天后就要杀马!当然在发生这一切之前,更有可能发生的是重骑兵队伍直接兵变夺取其他部队的粮草,同时在十天,二十天之内都不会再听任何指挥。嗯,要听指挥还得是要请出后方更高级命令。
当然更要命的是对于功勋的奖惩!别的不说,运粮十公里和运粮一百公里,其功劳绝对不是线性,运粮路线越长遭遇敌人突袭风险越高。需要指数级重视,派遣稳妥将领,给重赏重罚才能稳定后线。
至于赏罚到底是什么样才合适,类似于大爷大妈菜市场讨价还价的个人经验积累,不足为外人道也!
宣冲:至于我(武飞)现在火候还差的远着呢。自己现在手头灵活操作的只有一千人级别的军事武装,这一千人还不是全部撒出去,而是轮着出关,即三分之一在关内修整,三分之一处于关外机动“修剪枝丫”,三分之一在关前二十公里处待命,当“修整枝丫”部队出现可能翻车情况下,立刻过去接应。
之所以赢到现在,不过是武飞多观察,多用心,同时不断用自己这边的“上等马”去挑选对面“下等马”来对抗。要是让关卡上文四这些刚从奴隶转正的“下等马”去接战,其战损早就会让关卡人手不足了。
武飞现在是踏踏实实处理。
“报,琼泽区域,发现敌群渡河,正在劈砍树木,疑似在打造木梯等攻城器械,阻击队伍请示火油补给。”
“报,敌人怪异化前锋到达西关,数量超过三百,其中膨大变异最重(三米左右)个体超过五十,我军骑兵进行碰头,消耗箭矢半个基数,射杀其中三个,我军撤退及时,并没有伤亡。”
武飞:“再探。”
几分钟后,武飞在地图上仔细看了看,随后量了量距离,确定己方部队聚集速度和敌人驰援的可能性。
“从乙四五区域囤点,调动一个基数的桐火罐给王熄他们,另外让赵屠给我绕到后面虚张声势。”武飞下达命令。
…十六个时辰后…
那一只失去理智,只知道向前冲的变异蛇人怪物在无组织无纪律的奔跑下,被诱骗到了雍鸡关前方二十公里的乱石滩,由这片乱石滩非常崎岖,其最好走的就只有两条路,于是乎在武家军的军士们“力荐”之下,变异蛇人怪物群涌入乱石滩,就如同赶羊一样,没有组织的羊群会跟随头羊一路冲锋。越过高地后,怪物们看着石滩侧面向着茂盛的灌木丛逃跑的猎人,缺乏理智的它们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变异蛇人冲入侧面的灌木丛中后,猛然带动了灌木丛剧烈摇摆,一条条绳索显现出来,这灌木丛中绑好了绊绳。至于猎人们为什么没有被影响?因为都是有记号的。趁着这个空挡,兴高采烈的猎人们纷纷逃脱。
因为按照这个情况,猎户出身这些的武家军斥候们,功勋是不打折的。
这些蛇人怪物如果没有变异尚存理智的话,就能提前发现这些灌木非常干燥完全不符合处于雨季的潮湿。但是它们没有脑子了。此处灌木丛,是武飞调动关内的地煞爻算体系,让山头放下来的一股焚风吹拂足足六个时辰造成。其干燥程度类同秋日枯灌。
而参加点火的,就有文四等奴隶部队。武飞是找准一个机会,让这些奴隶兵们试一试手。
因为接下来南疆部落们就要涌到雍鸡关城下,虽然从理论上说这数千的南疆异族破关成功的可能性近乎没有,但是武飞还是考虑到这些奴隶们头一次面对数千人海“蚁附”登城,士气稳定度不能保证,于是乎现在这城外二十公里处的战斗还是送来让他们参与。
随着火团在灌木中点燃,噼啵作响。这两百个蛇人如同炒锅中翻滚的鳝丝一样翻滚着,少数的变异蛇人被烧的血肉模糊,强行冲出来,撞击农矛手的枪阵。
文四举着枪看着这些东西冲上来,下意识的脚步停滞微缩,但是随着一声急促响箭,这些天听号已经习惯的他,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冲了上去,而其他农矛手也攻上去,五根长矛平摊了一个半残变异蛇人的冲击力,并没有出现人员被扫翻,而更多人随后也都补了上去,随着一枪枪的戳杀,这个变异蛇人死透了。
文四看着这个倒下来的蛇人,抹了一遍额头上的汗,嘴角一咧,这也没什么!
回城后,文四决定得好好的和人吹一吹。
……
十月初七,雍鸡关前,第五次较大阻击战结束了,这也是灵江以南各个异族联盟在叩关前,武家军在关外最后一场阻击战。
昂日驾驶太月鸾赶过来,远远地望了一下这场战斗的尾声,但随后又在赵屠的追赶下撤了回去,两人在空中已经拉扯了不下于三十个回合。双方坐骑都对各自翅膀扇动频率熟的不能再熟了。
(本章完)
第34章 城拒黑潮
第34章 城拒黑潮
戍天历27年10月23日,对于多事之秋的大爻来说,现如今天下最难的大事都在北方,戍帝调动天下之兵共伐北方孽龙,使其不得造次。
而雍鸡关的这场战斗是不值一哂,当事人武飞也不想让外界逼逼叨叨。话说打仗呢,只有站在干岸上才看热闹不嫌事大。
雍鸡关的粮价到目前为止之所以还在四十文一斗的价格,是当地商人们忘了投机倒把吗?是那些镖局中招过来的民勇堵住了这帮商人的仓库。是关卡内各家各户不想屯米吗?是关卡内的武飞轮着给军民们发竹筹,规定每户限购。
“这是一场小战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武飞对关内官府,商户,百姓们表达信心的标准官宣,且从未变更。
…然而雍鸡关下,黑潮袭来…
攻城战发生十个时辰之前,在关卡上,武飞已经能看到远方那些部落云集时升腾的烟火。这篝火散布的非常杂乱,如同田野中小野。若是正常兵家布置,营地的篝火布置规整的如同园苗圃。
现如今自己大部分阻击队伍都已经撤回了关卡内部。但是还留着两百人的探哨部队在外围,并且自己还可以派出哨探部队,凑齐个张辽的八百勇士。
远眺敌人阵地的武飞现在很犹豫啊,对面这个样子,不偷营,真的不是浪费吗?
当然最终武飞还是放弃了,没必要为了“奇”而奇袭。马谡就是败在了觉得兵书允许“奇袭”,而不知不觉把重心全部压在了奇上,直接翻车了。
辽神能够偷袭的原因是,对面主将是孙权这个二代。孙权没有自己老爹孙坚和孙策的冲阵能力,他学老爹老哥的样子带着前队大大咧咧的前进,属于把最不顶事的自己放在最需要顶事的地方。同样行军,换上刘备,关羽,张辽冲进去一个照面没能拿得下主将,就会被战阵给淹了。
孙权应当正确的认识自己,自己没资质继承“老爹,大哥”的兵法体系,行军过程应当学诸葛亮周瑜那种把军阵调教的和铁桶似的兵法。甚至可以说曹操都比孙权要认识孙权,所谓“生子当如孙仲谋”,曹老板的意思是,知子莫若父啊。我他喵的懂你,就和懂我儿子一样。
所以审视当下后,武飞从三点论证了自己如何没必要袭营。
第一,武飞不确定自己的冲阵能力,同时也不清楚敌军统帅的个人武力值。若是把大半精兵交给其他人来冲阵,且不说失败的风险,战后自己怎么赏罚?自己在大爻的职位也只是一个边将镇守,不是大汉丞相,魏王。而若是大功不赏,军团就没有士气了。
第二,雍鸡关的兵力守住就能赢。冲阵成功了也就是把城墙战斗的功勋发给偷营的将士,而若是冲阵失败了,城墙上守军中老兵比例会不足,新兵士气也会下降。
先前一系列关外阻击战,武飞都是用少量兵力碰对面少量兵力,并且随时都有后队接应。一旦阻击不成,赵屠直接飞下来断后,队伍也能沿着规划线路撤走,风险损失都可控。
小心翼翼把各种优势积累到了现在,按照战前评估,自己已经是“略占上风”,没必要在“一败涂地”和“史诗大捷”之间玩俄罗斯转盘。
第三点让武飞彻底放弃偷营:对面叩关就这么几天时间,几天后他们败了,我尾随追击这些残血,岂不是更稳的收割人头。何必现在冲到别人塔下甩技能呢?
…放下投机,虚心踏实…
在雍鸡关上,武飞来检阅各个城墙段的守军,并且确定他们的千里镜,以及口哨,旗帜这些讯令系统完备后,武飞在城墙中部凹陷处打了个地铺盖上被子,先睡下了。
…黑潮之中…
一组玛瑙鸦人,悄悄的落在雍鸡关侧面山脚处丛林里。在营帐中,昂日拿着一个水晶球看着面前这城防地图。在确定这个雄关的情况后,他是倒吸一口凉气。
雍鸡关外一千步以内都是视线良好,没有一棵树留下来,假若说周边山峦是翠绿,而雍鸡关前面谷区则是如同遭遇“髡刑”。
这座关卡内,从山顶的云彩到山坡上碎石,都充斥着煞气。这些煞气可以被轻易激发出来形成杀伤性术法!
昂日不由回忆起自己典籍中所记录,昊天界的鳌门关,蝰门关这类超级关隘的情况,此时依托山峦所建造的雍鸡关完全是符合典籍中所记录的关卡定义,在昊天界典籍中要攻破这样的关卡,要么就是足够多军事力量围城,而后通过调动地脉之力,进行地道穿梭,要么就是准备好五倍以上精锐兵力在上将带领下轮番冲击城墙。
而现在呢,这南疆联盟兵团有这个兵力吗。目前赶到雍鸡关下能保持战斗力的只有那些“大个子”们。
至于那些“小个子”们,在这沿途过程中,被大爻那支优秀阻击部队不断突袭,同时被那些大型精怪种抢夺资源,已经是精疲力尽。
攻城战,恰恰需要这些和人类大小差不多的群体蚁附攻城,且最好是重甲,携带可以在城墙上施展开来的战锤大斧,而不是枪,戈等长柄兵器。
昂日不禁看着自己这边稀烂的阵型,真的有这种部队吗?随后他凝视青铜棺那边。
这一夜,晚上非常不安稳,黑潮营地附近,不是传来角人的歌谣,就是传来爪人的过山嗓。
武飞偷营的胆量是没有,但是派遣当地人去这群蛮族那儿“四面楚歌”的胆量还是有,由于南疆黑潮是一个大杂烩,在相互北上过程中是那么“相亲相爱,”在听到其他“友族”的鬼哭狼嚎时,一定是伤心落泪,不愿意安寝。
…缺乏素质的武飞正在打呼噜…
第二天一觉睡起来后,神清气爽的武飞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煞气,昭然覆盖了整个城关,不由感叹:“杀伐太甚,有伤天和,”对一旁将士们絮叨到,“曾几何时,我在山中修道,与世无争,秉持上善若水。奈何,时也,命也。”
诸将纷纷为主分忧:“这帮不长眼的南疆蛮子,打扰了少将军,实在该杀。”
武飞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欠打的情况下,大家表示毫不在意,说明目前将领们还没有对自己部署有不满,若是自己有失察,其刚刚脸上一定会有不服气的样子,这是武飞在大考前最后一次自查。
于是乎武飞开始让众将听令。
而在城池下面,缺乏睡眠缺乏秩序的南疆联军第一波攻击开始上来,确定这第一波攻击的都是南疆弱小种族的炮灰之后,在城楼上的武飞抽出了一个旗令,城头上四方旗顿时动了起来,多个城墙上发出哨兵命令,与此同时在城头一个个草人被树立起来。
在城楼上三姑正在拿着朱砂笔,随着她笔尖轻轻地凌空一点,朱砂是浸润在空气中,但是三百米长的城墙上,所有草人背后符文都动了。她的道力随着法术扩散,蔓延在整个城墙。
而此时在城下,一个角人抬起头看着城墙上骤然甲光锃亮,虽然隔着三百步,却突兀的感觉一股大恐怖在凝视自己。于是抬起头,紧接脚步颤抖迈不出步伐了,而停下来后遭到后面推搡,后面追尾的角人咒骂“停下来干什么!”但随着前面同伴茫然看着前方,他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城头上大爻士兵们嘻哈,觉得下面角人非常傻子,只是稻草人就让下面角人吓得腿脚都软了。在城池的炮楼打击范围内堵成一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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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爻士兵们并不知道,如果他们在城下,跑出五十步外,自己原本觉得无害的草人会骤然变成城墙上密密麻麻甲士,且用无神的目光看着自己。
…恐吓法术详解…
宣冲:就如同前世一人高的明星广告立牌,无论隔着多远,无论在那个角度,都能看到他在对你摆poss。
宣冲对三姑这个法术也是如同“钻研魔术”一样查询到底。首先,四百米开外看到那目光凝视!这不是凝视,四百米外人头都是一个小点,哪来的凝视?这是草人上纹形成的“假眼”,蝴蝶翅膀上对称斑点,以及某些蛇尾部的对称斑点,都是“假眼”。
且加上三姑的道法牵引这些草人进行一定摇动,就形成了这种草木皆兵的恐吓。
…城墙上,一个个旗号一闪一闪对着城墙后传递信号…
雍鸡关前这块平整的夯土地上,在此时如同老头子植发成功一样,出现密密麻麻的点。这些不是草木,而是攻城的南疆异族们。
这些攻城群体被恐吓降低了速度,产生了大约十个呼吸的堵塞后,城楼上命令再次传达,在城楼后方投石机开始给配重装载石块拉动滑轮让配重缓缓升高,这些投石机战前都进行了试射,能打到哪儿都和城外环区对应。
随着一波波投石在天空落下,密集覆盖畏缩不前的角人群体后,这些角人最终想要一哄而散。但随着燃烧陶罐的落下,每一个陶罐覆盖了四五丈的范围。被覆盖范围内,十个角人中三个角人属于重度烫伤和骨骼断裂残废,至于其余也是在声浪和火焰中吓破了胆,不顾火还在自己身上烧,就扭头就跑。
就这样,在投石机一轮砸的情况下,冲上来一千多,七成还没有摸到城墙就已经溃逃了,剩下三成摸到了一百步范围内,独自面对冷冷的箭雨在脸上戳,没盾牌的直接钉在地上,有破木头当盾牌的,也都被刺穿盾牌插入手臂和胸膛上。最终也丧失去爬这巍峨城墙的勇气。
接下来溃逃是这样的。
这些南疆的小个子异族们把盾牌当成龟壳开始逃跑。
当然了,没有盾牌怎么办?没有盾牌就没有负重,跑的比有盾牌的要快不就行了,“只要扛着盾牌的人在我后面,他的盾牌就是我的盾牌”。
很快扛着盾牌的也反应过来,我他妈的扛着这个不防穿透的木板干什么,“只要我跑在前面,你就是我的盾牌”。
而紧接着战场逃命学演化成第三步,他喵的,凭啥你在前,我在后面给你扛射,于是乎掏出了刀子给对面制造点伤,“只要你跑不过我,你就为我吸引仇恨”。
溃散很快变得丑陋起来,相互捅刀子后,就和一碗豆子撒了满地一样。
众将在城楼上看着这南疆黑潮变成热锅蚂蚁群的场面,纷纷大笑。其中还包括武家那位老叔爷,这位老叔爷开始对小子们吹嘘:“这些南疆鼠辈比起当年还要土鸡瓦狗。”
与胜利氛围格格不入的武飞依旧保持警惕,凝视着对面:对面军事体系连督战队这种增加领导力的机制都没有嘛?那么对面凭什么胆敢犯我大爻疆土呢?
…雍鸡关中抗下仅仅是第一波…
对于武飞来说,首战不胜,士气大降,随后调度不畅,伤亡过大,威信受损,是有一连串问题。但是武飞对敌人评估时是不考虑这些负面buff的。
这倒不是武飞的优点,按照兵家典籍知己知彼,是能抓住这些敌人弱点,然后大胆制造战绩,武飞确定自己水准还不够,于是乎不献丑了,完全料敌从宽。
几个时辰后,通过城外地道潜入进来的小青来到城池区域献上了重要情报。
武飞看完这张由蛇皮记录的情报后,摸了一下蛇皮触感,蛇人往往是用自己蜕的皮作为信物来书写内容。
眼下这张属于蟒人的蛇皮,而蟒人在蛇人中地位是强大战士。蟒人头领和普通个体蜕皮的质量也是不同,武飞现在确定这应该是头目蜕的皮。
判断可信度后武飞对小青:“对面几个蛇人想要投靠,他们要什么?”
小青:“他们希望将军能够网开一面。”
武飞点了点头:“给他们回信,他们的情报如果正确,我会网开一面,但如果他们有什么坏心思,这一战之后我会重点留他们这一族下来。”
小青:“将军您放心,他们不敢的,如果他们敢骗您,我是知道他们的巢穴所在。”
武飞看了一眼小青,点了点头,随后提点道:“但愿如此,你也是蛇人一脉,蛇人是应该留一点血脉的。”
小青:“大人我是你的人。”
武飞:“不用表忠心,我相信你。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忠诚,我要整个蛇人一族的忠诚。”小青立刻会意:“大人我一定帮你收复蛇人一族。”
武飞点了点头:她的忠诚,自己不需要相信,也不需要依赖。因为自己是在给她画饼,她根据画的饼去做,自己是赚了,而她不做自己也不亏,作为老板,如果画饼都舍不得,那就别做生意了。
…乌鸦扑翅的分割线…
武飞招呼过来赵屠,对于情报进行验证,在从赵屠这儿确定了黑潮中是有一处“阴森森”,夜晚是类似磷火飘荡的地方后,武飞确定小青的情报应该没错。
武飞打开望远镜,发现溃逃的南疆小个子们,都被围起来,其中部分被提起来,似乎是要被这波策动黑潮的主子进行某种处理。
(本章完)
第35章 谋守和斗法
第35章 谋守和斗法
雍鸡关城墙上。在第一波攻击结束后的下午休战期,没有庆功宴。武飞脱下盔甲后,直接在城墙后督导各个队长和营头临时加固城墙上的防守器械。礌石,钉木这些传统城防必备品自然是不可缺,现在得囤积一些新的东西。
于是乎,在安排好工作后,各组组长指挥士兵们肩扛手提朝着城墙上运各种材料。
…从总城墙到每一块砖瓦…
在城墙后侧开辟的掩体休息区,文四从这人挤人的地方找了一块地,躺了下来。他捶了捶自己的腰,而后听到手下们抱怨道:“本以为脱离奴籍,就不用做这些。现在看起来,和当奴隶没什么差别嘛。”
文四当即站了起来,在说这话的士兵准备堆笑迎接时,直接给了一个嘴巴:“说啥呢?什么和奴隶一样,过去咱们是在皮鞭下干活,干的累没有前程。今天虽然苦点累了点,但都是自己的。”
文四给了这帮士兵一波思想教育。原因无他,他想要前程。队伍如果不团结,拿不到功勋,就是坏了自己前程。
先前出城一战,见识过那帮南疆怪物个体后,他知晓,眼下这活虽然累,但是拿功勋这一块,远比出城而战的性价比要高多了,所以有啥好抱怨的。
老好人文四用拳脚输出一波后,对这帮新兵蛋子们好好讲了一通同生共死齐富贵的道理。大家听完集体睡了。
…视角从鼾声起伏的板房,来到城墙中烛火通明处…
武飞正在拉着所有队正讨论明天黑潮的第二波进攻。
为什么是明天!因为白天这一波南疆败了,士气低落。其头目是不可能下达有效命令,必须得所有败兵晚上睡一觉重置状态。反倒是武飞这边由于白天是大胜,自己的命令可以有效传达给下方兵卒,他们会百分百服从,进而拥有足够组织力在夜间行动。
而且现在城外有着武飞的斥候,继续在四面楚歌。
其实这时候,武飞麾下有将领建议进行夜袭,并且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能成功,武飞也相信这样的夜袭能够产生足够战果。还是按住他们的冲动。
回到城墙内,武飞先是询问了一下战兵们的状态。白天在城楼上干活的不是他们,他们养精蓄锐一整天了。见到武飞纷纷询问:“什么时候上场。”
武飞:“都有机会,都有。”
武飞心里默默道:“如果明天一切顺利的话,打守城战的仍然不是他们!”
城墙上要打,仍然是要让那些脱离奴籍做了泥瓦匠的军士们来打!因为啊,武飞:我要解放奴隶啊。
…这是高尚?呵呵…
自上一次试图给奴隶们人权失败后,宣冲并没有一棒子打死“奴就应该为奴”。而是觉得,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套路来做。
作为学生党,瞄到了其他人做题推导过程中的几个代表词,自己根据这些代表词来推导,然后推导进入死胡同,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答案错了,第二种是我推导错了。有着漫长学渣经历的宣冲优先觉得是自己推导有问题!
即社会历史发展中,把奴隶解放出来,应当是存在巨大收益。但是不能直接抄答案,必须得有严谨推导过程。
…系统:这个题目做对了,给你两个学分…
对于这场南疆战争,武飞视角已经不局限于眼前这一次胜利,而是放眼以后的统治。
战争是大量矛盾显化出来的结果,而现在大爻和南疆的矛盾是不同治理体系之间价值观不统一,导致相互掠夺,倾轧,缺乏裁定产生的。简而言之,想初步解决这个矛盾,武飞得在未来推到南疆去,建立一套自己的秩序。
而建立一套自己的秩序,需要从经济和军事入手。经济方面,在先前武飞已经在做最大努力,所以现在重点是军事。
需要维系一支强有力的军事力量压在南疆百族头顶上!
推导到这,如果不得其法,学渣就会卡住。因为武家这些年作为镇守边疆武将,是不遗余力的维系自己军事武装。但只能对南疆百族维系隔一段时间敲打一次的初级水准!因为其军事力量还不够强。
过去武家对南疆的解法类似于金朝对蒙古控制,即不断分化草原,拉弱打大。但最后结果就是自己衰弱期碰到蒙古强盛期,又碰上一个蠢蛋,野狐岭一战送掉七千重骑兵。直接崩盘。
武飞是决定让南疆彻底“歌舞升平”的。所以一定要维系出比现在武家爆兵模式要更高一个等级的军事力量压在南疆。
而打造军事力量是需要钱,武家现在的这些战兵们价格太高昂,也就用不起。即,现在必须要找到一支“经济适用型”军队来发挥作用。
结果呢,武飞找来找去,从“大航海时代殖民历史”中找到了答案。即当时大明和西方同时探索海洋,甚至郑和下西洋远远要先于西方,但是结果是明朝退出了,后世历史学家们分析东方在这个环节落后于西方的原因,有的说是儒家落后故步自封,但实际上科举选材制度远远优于当时欧洲的察举制,有的说是季风原因,季风是无法到达西方的,但南洋家门口都没守住就不能用该理由了。
而武飞现在按照兵家原因则是有了另一种答案,那就是大明带过去的部队太贵了!
开玩笑,炮兵,骑兵,这可是当时世界一等一的部队,刚刚陪同明成祖打完江山,背负功勋的兵团。这样一个兵团宣威可以,但是过去控制地区建立秩序?就相当于六代机部署到山区和无人机抢活炸帐篷,合成旅踢开当地代理人亲自下场打治安战。
毫无疑问,在太宗驾崩后,大明就从南洋撤出了军事存在,亦如灯塔从帝国坟场撤退。
反观欧洲却找到了自己的经济适用型武装。你要说欧洲在殖民地的这些火枪兵战斗力怎么样?!答案是三流中三流,回到欧陆面对领主们调教出来的贵族子弟火枪兵和骑士团,基本上一触即溃,至于碰关宁军和八旗?(当然是还没有堕落的时候)真的要能撑得住一轮冲锋,西班牙就会把自己的殖民军拉回欧陆直接平推英法了。事实上欧洲和大明一样都是靠着将领和家丁这样的骑士团化武装支撑的。这些骑士团级别武装有一流的战斗意志,但是贵啊。
武飞此战中轮着派出关的那一千多精锐部队就是如此,他们能打野战,敢于先登,武飞基本是以二十户的税养他们一人,并且是包养到老,安排婚假,同时给其子嗣们定额的晋升照顾。毕竟他们的儿子也是愿意当兵的,属于武家的重要资产,而他们的子嗣稍微出息一点,那么队正和各种武官就从这些自家人身上挑了。未来武飞若是做大,这帮核心也不会换的,而是跟着鸡犬升天。
这些将士是武飞生死存亡决战的赌本。而眼下这场战斗,武飞想要让“经济适用型”部队上场。然而“经济适用型”的关键是“适用”,即能用。
参考大航海时代的过程,殖民者们的部队跑到南亚圈子中,部队是能压制住当地武装力量抵抗。
不搞殖民直接进入工业时代的东方人有一个错误认知,那就是海洋文明的最重要资产是坚舰利炮,这是被别人用船炮打上门的后遗症。实际上,在大航海初期殖民者的最重要资产,是当地堡垒据点。堡垒体系居高临下,守军可以以一当十。
几年前武飞在开通南疆商路时,很清楚自己做的是缺德的殖民地生意,这工作早晚要出事,早就自觉的挑选南疆某些地方,预备修建堡垒据点了。
除了有堡垒之外,还要有守住堡垒的人。
现如今,壅鸡关上的三千役农守军们在开战前十几天专门被教导了一套守城战法。而现在是实战。武飞希望他们在这个“战役教学”现场上,对半个月前学习的守住堡垒的前期准备,以及接下来面对敌人攀爬中如何不慌不忙的给予杀伤的相关训练内容,进行融会贯通。
武飞:毕竟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
未来,若是南疆某处堡垒遭到围攻,只要能守住几天,等到武家军野战部队到来,这样的经济适用型军队就是成功。
…烛火熄灭,月落乌升…
黑潮们在周围各种骚扰下艰难地睡了一夜后,开始在营中恐惧压迫下进行了第二轮攻城战斗!
在昂日的建议下,嘉木德在这第二天进攻中,安排了真正攻城精锐,伴随大量能够登城的杂兵们。
昂日:如果没有砸破城门或者撞毁城墙的力量,一起前进的话,敌人城墙上火力会肆无忌惮的倾泻到“小个子”群体身上,并且小个子们在看不到城墙被破坏的可能后,甚至连冲到城墙下的士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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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嘉木德也并非不晓得“没有士气”的小个子们几乎是不可能拿下城墙的,但他犹豫的是:是否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压制那些“大个子”们一起进攻?最终他无奈地让所有大个子首领过来听旨意,命令这些大个子明天要第一时间冲到城门洞去砸城门。
显然,包括蟒人、山怪、魈人等几十个怪物族裔们都摇头,嘉木德看着他们,推开了青铜棺。
在一旁的昂日毛骨悚然,随着青铜棺材中悦耳声音响起后,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所有大个子首领们想要跑,但是道道丝线贯穿了他们头颅,随后这些大个子们先是在红色丝线下变得干瘪,随后丝线变成了黑色,而那些干瘪的大个子们如同吹气一样变得丰满,只是皮肤变得惨白。
红丝时,是在吸收鲜红血液;黑丝时,是将棺中不明黑色物质注入受害者体内。
当青铜棺材盖子合起来,里面传来心满意足的饱嗝。而所有大个子变成了皮肤通明瞳孔全黑的诡异样子,随后这些大个子头领们都乖乖返回各自营地,开始传达圣火的命令。
昂日:“这是,这是?”
嘉木德:“我祖的妃子。”
昂日:“你们——”
嘉木德:“现在进攻命令已经无碍了。”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青铜棺材上灯火闪烁了一下…
而在雍鸡关内。
三姑笑了笑,随即开始继续绘制战斗所需的符箓。
…战场上号角…
南疆第二波进攻并没有一早就开始,而是直到一股乌云凭空升起后,黑潮再度启动,这天上的乌云非常怪异,因为在触及到雍鸡关上空时,就停住了,所以雍鸡关的天空还是朗朗晴空。
武飞看着今天这一波冲过来的大量“小个子”躯体,以及一个个拎着“大锤”的大个子,显然觉得相对于昨天不一样,首先列队比昨天还没有章法,但是比起昨天要狂暴。
武飞看到,最前面一个家伙显然腿崴了,走路不正常,但是依旧扭曲着不正常姿态向前冲,嘀咕道:“这玩意是丧尸吧。”
虽然搞不清楚黑潮到底是用了什么样手法,但这不是巧了吗,自己阵营这边不也是有一位旁门左道,哦,是一位“阴系法术”修道者。
武飞对三姑指了指那边询问是什么情况,
三姑:“蛊虫!”
武飞:“嗯?”
三姑:“南疆巫师们,以蛊降头。进而谋财,只是”
武飞:“一次性说完。”
三姑:“大部分降头蛊虫,成品也就是一两个,而不同种蛊之间是相克的,不同蛊所降服的不同人在失去自我后会相互戕害,互噬,就和当初蛊虫在罐子中一样。而这些至少是给数百人喂了同一种蛊虫。这就说明对面有一种异宝能够一次性培养数百上千降头蛊。”
武飞思索一下:“你要这东西?”
三姑微微一笑,武飞瞅了瞅下面个体:“你取得此物,会对我和我的人下手吗?”说到这句话,武飞的手已经放在剑上。
三姑:“绝不会对你武家血脉出手。”
武飞:“也不允许对效忠于我的人动手。”
三姑:“可以。”
武飞凝视着,三姑发了一个毒誓。
武飞答应此战后,辅助她获得此物,而现在她要帮忙。
第一波降头蛊爬到城墙上时,是甩出后方队列足足两百步,一旁三姑给武飞说到:“中降头了,就是这个样子。”
武飞凝视这些丧尸化的兵,点头道:“却没法听从指挥,更没有战术协调能力。”
……
当城头上再次上弦完毕的大爻弩兵们对准这些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化炮灰射击时,城头传来命令让他们暂时待命。就在这时候,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五丈高的旋涡云盘,瑶三姑,哦,此时在众人眼里是仙子,站在这个漂浮在关卡中间的云盘上。
随后,她合掌然后蓄能,然后对准这些冲到城墙下方,正在试图攀爬的丧尸化先头部队,摊开手推送了一股能量波。原本癫狂丧尸化的被降头者们,突然之间目光中出现了痛苦挣扎,紧接着人魂开始分离,魂魄变成了一个紫黑色骷髅在头颅中挣扎,而自身头颅则是在震颤。
三姑的这个法术,是将这些被下降头的南疆炮灰们困在泥宫穴中的魂魄直接变成亡魂,而变成亡魂后则是会控制头颅蛊虫反噬。不一会,他们在城墙下方呆滞,随后在城上守军和城下赶来的黑潮蛮族两方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倒了。
三姑施法完毕斩了这一队突袭队列后,施施然回到城楼。
南疆阵列的昂日看着这个飘回城的“法师”,一字一顿:“死魂系术法。”他扭头看了一下嘉木德,嘉木德表情一顿,显然被这么针对性破坏了法术,有些意外。
而此时容不得他们多想,攻城战开始了。
在城头上,床弩将刻画了“御风纹”长杆对准了城外那些朝着城门奔来的大个子们,这鸡蛋大小的箭镞配上足足一米的箭杆,从城墙上打到了那些山怪集群中,顿时出现了大片残肢断臂。
而那些跟着冲锋的小个子群体们也遭到弩箭射击,如同被点名一样,随着箭杆斜插,一个个倒地。
比起第一次冲锋,由于弩箭重点招呼的大个子一直是没有溃败,在付出四成死伤后冲到城门,并且拿着铁锤砸得砰砰作响,小个子群体们在这样的擂城门声响中,付出五百多尸体,终于来到城墙下,开始攀爬。
而一旦开始攀爬,就没有退路了,所以攻城正式开始了。
然后城头上滚落的各种东西也猛然砸下来,并且昂日可以看到,城墙上好像有一层不正常液体附着。导致蹬上城墙的小个子们,经常是没站稳就滑下去了。
(本章完)
第36章 灰飞烟灭与毕方火
第36章 灰飞烟灭与毕方火
戍天历27年,南疆这场守城战让无论是防守方还是进攻方,在经历并且幸存下来后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雍鸡关上防御那是异常充足。只不过防守方对此结论是相当得意,而进攻方则是带着惧意骂骂咧咧雍鸡关是一个何等狡诈屠宰场。
从第一波“被降头的死士”带头冲锋开始,费一个时辰,黑潮才真正意义上在城墙上搭建了足够的梯子。
值得一提的是,梯子并不是直接搭在城垛上,因为雍鸡关城墙设备齐全,有着专门的杠杆器,可以把直接架在城头的梯子上端直接撬起来,然后连同上面趴着的人直接掀飞下去。
南疆的倒霉蛋们摔死好几轮后,最终找出方法,那就是架设在距离城垛下方半米的地方,就没有给杠杆器撬动的点了,而南疆这些士兵们爬上去,拿着捡来的大爻箭头用锤子敲入城砖中,作为最后攀援点登上城头。
但是城头上令旗转动,武家军守关又玩了全新的手段。
只见到城墙的最顶端女墙上排雨口中,流出了黄色的液体,哦,这就是黄泥浆。其效果是让城墙黏滑难以攀爬。
油料也有这个效果,金汁也可以,但是雍鸡关的城墙规模很大,为了保证上百米城墙范围都有效覆盖,搅拌好的泥浆是最经济实惠的。
很快,城墙上的瓦质圆管里,如同拉稀一样完成了泥浆渗出,在整个城墙上淋出了一片片黄泥带。在这些黄泥带上,即使是最善于攀爬的蛇族也游不动了,虽然这些蛇族想要努力的走“之”字从侧面迂回,但是“之”字走的越大,承受的自上而下打击越大。
走捷径攀援的蛇人没等为自己聪明点赞,突然感觉到头顶一阵恶风,它被“高空坠物“'轻松地砸了下去。摔在了下面。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黄泥浆就将攀附区域分割成了八个小块,蚁附攻城“蝼蚁”们只能挪开梯子,在那些没有被黄泥浆覆盖的城墙段攀爬。
然而这些没有留黄泥浆排泄口的地方,都是城墙上“凹”区域,即攀爬者会遇到左右两侧攻击,于是乎呢,南疆这些傻子们在换城墙后,好不容易选另一个地方攀附,爬上来后,遇到守军在两侧城垛拿着长武器,即杆子上带着斧头或是锤头,一个个砸劈下去。
…视角拉到某处城墙小战场…
在一个城垛负责区域,文四指挥自己小队轮流处理这些冒头的南疆倒霉蛋,斧枪一砸一个准,每个人砸七八下就休息,几乎成了流水线作业了。
每砸一下,两秒钟后都是下面传来扑通一声,这斧头其实能直接把梯子给劈开,但是没必要,这么好用的“天灵盖硬接斧头”阵位得保留着。
在阵地位上,正在拉弩弦的文四看着那些士兵抱怨锤的时间太长了,自己胳膊酸疼。
文四骂道:“这么轻松拿首级你都嫌累!老子四天前出城,拿着杆子捅人那是玩命!你们啊——”
说到这,文四话音一断,他端起弩对着垛口侧面那个试图直接踩着墙砖蹬墙的蛇人瞄准,这个走“之”字的蛇人爬城墙爬到一半,距离城头三四米时就被弩箭钉穿脖子,失去平衡,掉落下去。
刚开始时,那个膀子还有力气的小兵还觉得文四是抢人头,觉得:“自己来就行了,等到蛇人爬上来,自己兵器也能够得着,只要多敲击一下就行了。”但现在随着体力不断消耗,已经意识到了文四是帮自己查漏补缺。
在这样固定阵位上,定期杀一个,节奏刚刚好。要是突然两个一起上来,那么杆子敲一个人,就有可能被另一个握住了,进而脱招失守。——就和城防小游戏一样,有时候刚好就是那一波多一点,敌人突进来了。而文四拿着弩,控制范围广,就是提前解决这样的隐患,确保城墙上拿斧头敲击脑壳的流水线,不至于出现“产品加塞”。
小兵看了一下城墙角落,对文四喊:“文哥,下面尸体已经堆迭老高了,它们怎么还不放弃啊。”
文四再一次吃力的脚踩上弓弦,至于小弟的询问,则是指着城门口回答道:“听到那‘咚咚咚’砸门声吗,它们憋着一口气,指望着砸开门能够冲进来,所以要把我们拖在城墙上。”
小兵伸出头望了望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和继续涌上来的南蛮:“那他们可真的傻呀。”
文四:“干你的活!别逼叨。”
文四和小兵虽然不知道主帅在城门那边有什么布置,不过战争打到现在,城头上几乎是故意骗对方用各种方式攻城,而每次似乎是给对方指明了某个尝试的法子,但是随着城上调度令旗后,大爻守军们发现南蛮们不过是找了另一个方式送人头罢了。
文四知晓自家那个将军:“啧啧,岁数不大,是真的坏啊。哦,是英明神武。”
…双方体力条都在消耗…
城门这边,终于有城门被凿开,然而呢很快面对的是一个瓮城,当这些大个子们举着一个个大石头锤子破门而入,却只看到刚刚在门后拿着木板和柱子抵住城门的大爻士兵快速撤退到瓮城后的背影,并且发现他们想把第二道城门关起来后,也是急了,匆匆忙忙就追着跑。
但是这些大个子们猛烈跑着没看到路,随着地面上突然拉起的绳子,这些大个子们跌了一个大惨,起来后仔细一看,这绳子拉直绷紧,是靠着一旁的竹子弹力启动,原本跌倒爆发怒火的巨怪醒悟到没有人藏在一旁拉线,只是狡猾爻人布下的定时机关后,遂气馁的一顿乱砸。
然而就在他们“吃一堑长一智”的学习时刻,瓮城和内城隔断的城门已经关紧了。于是又追到城门开始砸城门,又开始堵塞在新的大门口。
可是啊!突然他们感觉到走进的城门洞上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即城门洞上面有几个洞口,而洞口中大缸金汁预备好了,大爻防守人员将大量石灰往里面一倒,然后搅拌一下,很快预制菜就好了。
这一轮“金汁”倾斜,杀伤力拉满了,瓮城中堵在入口和出口的两坨大个子们被浇的皮开肉绽。
金汁攻击当场就让这些冲进来的一百多大个子失去了战斗力,但接下来又有一枚枚黑黢黢铁炸弹落下来,破片在这些巨怪烫伤皮肤上进行了二次伤害,痛的嗷嗷叫的巨怪们在这不断炸雷恐吓下随后仓皇离开。
而当这些大个子们仓皇的从瓮城中紧急撤出后,战场士气就崩了。
在城墙上攀爬的小个子们听到大个子逃出来的惨叫后,何尝不知道“我军败了”。
于是乎这些小个子们一个个跳到尸体堆上,准备逃走,但是断了腿,很快被城墙上弩箭挨个挨个点杀,这场攻城战足足报销了两千多人。至于剩余的蚁附攻城者们连滚带爬的逃离,只留城墙下方这冒着热气和臭气的尸堆。
注:如果是大航海时代殖民地战争,在当地人绝对数量优势围攻中坚持,直到当地人伤亡惨重不得不后撤,剧本就结束了,因为城堡内守军是没有追出来野战的能力。
但是,武飞手上是有野战军的,并且一直是养精蓄锐。没有参加城头战争,而是待在瓮城后面坐着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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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逃开始…
随着城墙上号角吹响,城墙上胜利的役农军开始鼓起最后力气,一边放箭射杀残余敌人,而另一边则是在探出城头,看着追击战。
其间有人拿着盾牌,合着节奏在城墙上敲打起来,尤其是看到己方骑兵在角人和爪人背后的冲击,黑潮一样如同割麦子倒了一大片,然后被马蹄踏成了地面伏尸后。这剧目可爽了。
随着赵屠的狮鹫在天空中指引方向引导地面骑兵分成两路钳形冲入南疆营地,那姑且算是营地吧,这里全部都是一两米高的树枝搭建茅草屋,连个正儿八经棚屋都没有几个。
赵屠指挥骑兵丢出可燃物后,一把火焚烧这个垃圾场,此战南疆这次黑潮就再也没有聚拢机会了,原本溃逃的南疆异族们就已经丧胆,被追着踩踏而亡,已经丢了魂魄。
笨重速度慢的大个子刚刚从城墙下逃出来后,就确定这帮杀神已经进入了自己营地。那还干什么,直接散成了满天星,残存的四千多黑潮们,直接没了。
城墙上发出了欢呼声,除了必要的防御,披甲的战士们则是有序的退出城墙,下去吃饭。木勺和饭盆的碰撞声很少,在城墙的内侧这个战场饭堂上,除了“啪叽”“吸溜”再无其他声音。
然而城头上再次传来一轮警报声,一队在战场左侧丛林藏着的乌鸦人突击了城楼,武飞不清楚他们在攻城战结束后突击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岗哨还是第一时间进行了预备。
这次战争中,武飞控兵能力又上了一节,即在大部分关键阵地位置上,在战斗过程中,都能找准时机进行换队,更何况是这种对抗结束时期了。
嗯,战斗中换队,跟给启动的机器换零件一样,因为在最激烈战斗过程中,交接班是最容易混乱的,一旦队伍撤离早了,没有顶上去,亦或是顶上去的部队行走路线没有规划好,被战场混乱情况阻拦迟到不说,且堵塞住别的通道路线,那就完了。
鸦人在空中八十步外盘旋,大爻弩阵开始预备起来,等待命令后出手。不是弩箭射程够不着,而是这些鸟人在空中躲闪范围很大,更何况这些空中飞行鸟人没有足够远的攻击手段,它们真的想攻击也是贴近到五十步。
武飞看着这些鸟人,他们没有发起进攻,而是为首一个鸟人单独飞过来,武飞让弓弩警戒更远处,放这个家伙过来。
这个鸟人丢了一个竹筒然后快速离开,竹筒中是“蛇皮书”。
显然这是截获了小青那边情报工作,不过,这时候丢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武飞望着这些还在空中盘旋的鸟人们,笑了笑,拿起刻刀在竹简上写了一封信,然后绑在弓箭上,对着鸟人方向射去,鸟人们捞住这只箭后,就飞走了。
…良禽择木而息…
这次南疆黑潮,昂日和嘉木德这边已经是分开了,这是他有意让鸦人一族分开跑。
鸦人在这次黑潮战役全过程中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
在昨天晚上,第一轮失败后,蛮族们对于鸦人在丛林中盘旋,不配合俯冲城墙的怯战,是不乐意。(鸦人一方:你们这帮傻子是没看到城墙后面还有一批预备甲兵悄咪咪坐着,我提示你们,你们这些傻子也不听。)
恰逢黑潮第一次失败后,四面出现了各个种族的骚扰声音,但没有鸦人语言(因为昂日带着族裔刚刚落脚回来,武飞这儿没有相关二五仔投奔)
但黑潮中南疆蛮族聒噪的声音开始大喊,大致意思是“我们都上了,你为什么不上!”“混吃混喝的东西!”“爷爷想要拔了你的毛!”。
天见可怜,鸦人们在昊天界的龙裔手中也都不是直接肉搏,他们只是在侦察方面熟练,由于可以靠着灵活身位在天空中闪避箭雨,若是冲到城墙上和甲士们肉搏,则是会像落汤鸡一样被暴打的。
如果此战过后和那些南疆蛮族们一起败逃,大概率会变成出气包而已。更何况,鸦人是能够飞的,这飞起来远比跑起来要快。
昂日这边很快得到武飞信件,他骑着太月鸾,朝着雍鸡关飞去。
昂日这几日看到武飞招募的南疆异族在此战中成为斥候,根据这个情况判断,武飞应当是愿意接纳有用的异族投效。
只是这投名状,在他靠近雍鸡关这边时,正在撤离的嘉木德当即感应到了,冷哼一声,扭动丹炉,一缕火焰飘出。
这边,昂日猛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火焰之力失控了,正在蚕食自己“木精法力”,而他顿了顿,因为自己没有用流烬丹这种诡异食物,但随后,他想起来,额,虽然他没有用,但是他用自己的毕方火重炼了流烬丹,而流烬丹火焰部分是更高级圣鸟残留的讯息,所以自己毕方火受到影响。
在感觉到身上火焰失控后,昂日连忙吐出这一团木属性火焰,火焰上出现诡异蓝色。随后这团火焰朝着南方飞走了。
…螳螂捕蝉…
南方嘉木德感应到自己控制勾过来的物品,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的祖师爷嘱咐过的,要适时从昂日这里获取圣物,只有取得这样的圣物才能缓解本族受到的诅咒。然而就在嘉木德默念咒语时。突兀的,手指上出现了一团蓝色火焰,他受到火焰烫伤后,立刻跳起来,掐灭火焰,但是手势已经中断了。
而他掉落之物,此时此刻朝着北方飞过去了。
…黄雀在后…
三炷香后,在雍鸡关内,三姑看着掌心这团火焰,自己所控制蓝色火焰如同手指一样掐住了这团青火。关于南疆离火宗的那个家伙,作为一同协助其变化的同伴,三姑和显道人都是对其道术一清二楚,所以轻易破解了“离火宗灯芯”的手段。
三姑很罕见地露出了甜美笑容:“下一步,就是由我渡到他体内吧。”
说罢,三姑嘴唇微微开启,吞掉了这团毕方火焰,然后用自己过去之力进行篡改。等到篡改成功后,就可以将那冥顽不灵的家伙心里山一样儿的成见破除。
(本章完)
第37章 堵住,伏击
第37章 堵住,伏击
雍鸡关城塞战结束二十个时辰后,战兵们烧干净了要塞外面一切违章建筑,摘千余首级后回来了。
那些营地就是树枝搭起来的简易棚帐,甚至都不能说是棚屋,属于野外求生时那种不到一人高的树枝堆,一把火就全燃了,但这断绝了对面最后一丝重新聚集的可能。
至于战兵腰间挂着的那些西瓜大小首级,则更引人瞩目。如果不结合战况,站在朝廷的角度上检验这千余首级的含金量,战兵们收割这些人头的功,要比城塞防御战的两千七百五十余级高。因为大个子的头,看起来要比小个子的更有视觉震撼。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防御战时那些攀墙绞肉的都是小个子们;而追击战过程中,由于小个子们不起眼,逃散的过于灵活,武飞的战兵们不准备浪费自己时间,追着跑的慢的大个子们捅,以至于大个子们头颅数量高达六成。
当然,功劳评判上,武飞还是要将首功归与城塞战的役农们,阵战和追击的难度不一样。为了打造这只“经济适用型部队”,武飞作为指挥官不能黑他们的功劳。
不过在上报给朝廷时,武飞绝对得都全部上报为阵斩!——武飞的文书中一定会强调:对面没有逃,都是战至最后一人,我军泣血取胜!所送上的硝好的首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只是,朝廷现在还有没有能力兑换赏赐呢?
武飞感觉自己现在囤积首级时,就和前世米帝末期的国债一样,看起来越来越没有完全能被兑现的可能。如果朝廷没法子兑换血酬,那自己就得多担当一些“分内”之事,为朝廷“分忧”啊。
…世代忠良的分割线…
继续关注一下这场战役给南疆的持续影响。追逃斩获的首级,加上先前在城塞战中死掉的大个子们,近乎千余,这基本上是将灵江以南蛮族势力们的精华给扫平。
武飞给南疆这一下放的血,比当年武撼峦对蛇人一族进行“扫荡”的影响要强得多。
武撼峦压制蛇人,对其他部族的震慑有限。其他部族在侵蚀蛇人衰落后留下来的空间,且对北边大爻仍然是揣着不臣之心。而在这一战中,武飞是挨个给南疆的强族腿都打折了。
先前武飞定下要做“南疆各族小爸爸”的愿望,现在已经坚实迈开了第一步,掌握了爸爸才有的鞭挞力度。
当一身带血沾灰的战兵们回到城塞,武飞让他们快点休息,因为还有活要干,战术上追逃结束,但是战略上追击还没完成。
在内行人看来,这场战役中武飞就是填写作业一样,所有步骤都工工整整,节奏把握刚好。
比如说,围攻雍鸡关的战斗,武飞计划中就只打两天,这个时间就刚刚好。如果时间一长,城塞下方堆砌的尸体,就会腐臭,进而产生疫气,会给阴邪系法术用武之地。
现在城墙下所有将士开始处理尸体,将士们将这些尸体用绳子绑好,放入木牛流马的车厢内完成装运。
木牛流马并没有把尸体运送到关卡外面挖坑埋了,而是朝着城关内运,但也不是运输到内城,而是沿着瓮城侧门直接拉到关卡连接的山上,在爻算后挑选了一个煞洞丢了进去!
就这一趟趟,车展开风帆借着力,找到位置后开始倾倒尸体,山上煞洞宛如填不满一样。这是因为,随着山脉地力运动,这些洞穴在一天后就干干净净了。
雍鸡关两侧山峦上是那么郁郁葱葱,就这样砸吧着嘴,仿佛这一顿祭品非常美味。
子夜,武飞和大营中掌旗们,正在城中爻算。山中冷风呼呼的刮着,帛书地图上,得到供奉的山脉给出一道道冷光线条。
这是锦鸡岭上的地脉搏动。现如今武飞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道法”能做到很多神奇事情,虽然依旧不知晓原理,但是已经见怪不怪,虽然还是很好奇,但是不会恐惧了。
“这个世界的山脉是活的,”武飞总结,“可能整个星球都是有生命的,不同于碳基生命,可能是暗能量,暗物质组成的生命。”
地脉波动时,一些山脉的洞穴走向会发生变化。如果误入,且没有爻算推演,会遭遇不断的鬼打墙,最终困死在地脉中。但如果爻算准确,则可以找到快速跨越山脉的捷径,将兵马通过山脉流动进行千里穿梭。
大爻的所有关卡都是建立在山气不畅处,然后通过城塞将山脉链接贯通起来。城塞是有着控制山脉之力的作用。
关于这个世界的“山神”体系,武飞并不想否定前世自己的科学观,所以效仿爱因斯坦假设“物理常数“一样,假设这个星球上除了显物质出现了生命迹象,暗物质也存在生命迹象。但是找系统聊天验证时,系统还是那句老话:“历史课上不要讨论物理。”
回到眼下,完成了爻算统计后,武飞凝视着代表地下脉络的线条,寻找堵截地点。甩出武家军军旗,军旗被狂风卷起,飘到山上,而山似乎接过了军旗,旗帜稳稳插在煞穴上迎风飘扬。
在武飞身后,已经披挂刀板的木牛流马战车和尾随的甲士已经准备就绪。
而雍鸡关上某处原本被巨石堵住的洞穴口,此时也被扒拉开了,随着煞穴开启,兵马战车开始进入其中,追击开始了。城楼上老叔爷则是走了过来,此时他则是穿着甲胄,跑到了为武飞牵马的位置。
武飞自然不可能让他给自己牵马,只能答应这位老叔爷随军而战的请求。
然而这老叔爷听到喜笑颜开,表示不会让武飞为难,在此战为儿郎们擂鼓就行了。
…地道穿梭开始,六日后…
视角来到另一边,南疆的离火宗亲传弟子嘉木德,现在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嘉木德的身后,则是此次跟着他逃亡的部队,在他身边有山魈,鳄皮部落战士,以及巨力投矛手。当然数量都很少,每一队都只剩下了原先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他能聚拢的大个子总数也就只有一百五十不到,其他七百多都是小个子们。
这些还都是他用蛊虫强行聚拢起来的,其他部队都已经不知道散到哪儿去了。
宗门在驱动此次黑潮出动前,是预料到“雍鸡关打不下来”的情况的。但确实也只是设想,大爻守军们战战兢兢的龟缩在雍鸡关内,目睹着黑潮肆虐整个雍鸡关外围所有区域,而宗门趁机在雍鸡关南部部落中插入影响力。
嘉木德回顾自己是怎样变更目标:黑潮在渡过灵江后,初步面对武家军的“园艺修剪”,是惊诧于这支大爻守关部队如此大胆且战法如此灵动。
于是乎,他就不得不将目标对着这一支出关的武家军力量。
没错,在他眼里,武飞这支出关部队的实力并不强,只要自己将其围杀了,就能给那个大爻边将一个教训,但是追着追着,就跑到雍鸡关下。
而到了雍鸡关后,他原本也想要实现堵门的目标,但是黑潮各个部落彻夜不眠,就只能攻击关卡。
嘉木德回想起来,自己每一步都是不得已。所以有了一股郁气。
当然,黑潮的损失并不算什么。这些南疆刍狗们本来就是要死一波,自己跟着来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要借着战事喂饱自己这个青铜棺!原先是试图用灵江北面的诸族来喂养,现在呢,在关卡下用了黑潮头目们来喂养,只要把铜棺运回云切谷那就是大功一件。
作为离火宗现在修为最高的三代弟子,也是最受宠的弟子,嘉木德在宗门中甚至被不少老牌的二代弟子嫉憎。然而谁叫他资质好,深得老祖宠爱呢?所以这次领军的机会是让他来的。
就在自己行到一个山丘附近,嘉木德突然停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一股煞气!
他朝着山丘那边看过去,突然之间飞鸟骤然而起。嘉木德明白了啥,命令跟随自己的南疆诸族簇在一起列阵。哦,所谓列阵能力,也就是站的密集一点。
然而时间已经迟了,这是一场伏击战。在一旁高高的山坡上,底盘独轮,四个机关足奔腾的木牛流马组成一排整列,带着可怖冲势向下俯冲。而在战车下大坡到了一半的时候,后续军阵也都整齐的排成一堆压了过来。
嘉木德看到天空中飘荡着狮鹫,而将旗方向却站着一人。“那个家伙没有坐骑?!”这是嘉木德看到武飞后的第一印象。
木牛流马是以二十公里时速,嗯,也就是公交车的速度,完成了第一次冲撞,还没有展开阵型的蛮族如同海浪一样被拖动,而挂满了刀锋的车头则是带出了一片片血的浪。
当冲击到南疆异族群体中,巨大风帆开始展开,整个战车周围直接升腾起狂风,给了战车新的力道,而战车直接穿过阵形,朝着对面坡地冲上去,预备着第二个回合冲杀。
嘉木德白皙面庞上被溅射一道腥血,他表情木然,实在是蒙了。整个队伍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次冲击收割近百,然后他颤抖着从手上抽出一个符咒,按在了身体下方青铜棺材上。
…军团和道门的面对面…
武飞这边正在不断调动令旗帜,引导谷底气流,让六队木牛流马(足足十二个)满帆启动。
这个山谷内几乎是给战车完美的发挥空间,并且己方战车还是重型的,一般的战车是撞不飞山魈这样能拎着石笋为武器的怪兽,但这次,风帆战车那底部大钢轮则是硬生生碾碎山魈的头骨。
就在武飞指挥战车时,一旁三姑提示着:“对面那个青桐棺材要出现异变。”
只见被碾压四散奔逃的敌人队伍中央,那个铜棺如同暴动一样哐当哐当作响。上面纹路如同密码锁转动一样,而后就有变形金刚的征兆。
武飞连忙下令,战车不要管这个青桐棺材,直接把其他部队给擀散。为什么要用“擀”这个字,即原来这群南疆集团就如同一个面团,现在被战车碾过后,就已经成为被压扁的面团一样,平摊在了山谷各处。
武飞对于三姑问道:“你说的那个‘养蛊的法器’就是那玩意吗?”
三姑很懂事地点了点头,而目光中是:饿饿,饭饭,想要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她心思比海还深,武飞可能还真的被她蒙混过关了。这丫头,最近有些变策略了。
武飞甩着令旗后,军阵开始调动,如同铁桶一样死死地围着己方中军大阵。冲阵自己还不熟,所以用兵之法是和诸葛亮学的。
而在那边,铜棺材已经完成了变形,在镂空的青铜结构上,整个棺材变出了三头六臂,嗯,棺材中本身就是一个三头六臂的人,其头颅、手臂大小和正常人无异,但是啊,每个头颅上都冒着血色的能量,而这股能量被电视机大小的结构裹着控住,细细的一看,这个镂空结构也是头颅状,如同三个钢丝头套,套在棺材人头外围。
整个青铜棺材变形后足足是三丈高!毫无疑问这是巨兵级别的战争巨械,而棺材中人(尸)就是驾驶这个巨兵机甲的存在。
只是这尸体一看就是被分块了,头,手,腿,如同切断的藕一样,分别嵌入这个巨兵的三头六臂中。
在战场上,巨兵哐当哐当的朝着武飞阵列走过来,倘若是这个巨兵周围有伴随兵卒们,这倒是相当有威胁,但是此时南疆其他小个子大个子,都已经被战车撵在两百步开外,仅剩它孤零零朝着武飞那硕大的军阵走过来。
在军阵中,老叔爷的鼓声也急促起来。
“保护将军!”前排手持长兵器的甲士们集体向前,组成了密集阵列。他们握紧了长戟,军阵煞气形成了一股墙壁。
武飞看着自己这忠心耿耿的士兵们,同时对照着那个走上山坡的青铜巨偶。看着它一步一步的步伐,以及地面上震动,武飞心里有数。
大爻的巨兵呢,在动力体系上其实比不上自己前世的“大运”。话说前世托钢卷的大运,放在这个世界是数值怪。人组成再密集的队列,都是能冲穿,因为那是实心纯钢,并且动力体系都是五百马力朝上的。而这个世界的巨兵们,以金牛为例,其动力其实就是八匹马就能拖拽的体系,而面前这个铜棺材,动力可能还不如八匹马。并且大部分巨兵都是空心的,金牛整体为木头材质,而这个铜巨偶同样如此,看起来巨大,其实是镂空的。
武飞看了一下它那个镂空青铜结构。长戟绝对能把青铜结构撬坏,当然其内部诡异能量可能会在撬坏后将其修复。也就是说一整队长戟兵士能够将这个巨兵给挡下来。
过去攻城战中巨兵看起来强大,则是因为其也能蕴含高浓度煞气!煞气是具有侵蚀力的。
武飞可以很轻易看到金牛的牛角如同戳碎豆腐一样破坏城墙,并不是其牛角材料有多强,动力有多猛烈,而是煞气让城墙砖瓦之间变成了豆腐渣。
……
这边,就在这个青铜巨兵冲到距离自己五十步时。
武飞反手从马背后面一捞,出现了一杆枪杆上缠绕着大量加强筋的火枪。
这是武飞为自己特制的火器。其弹头是紫铜的,即,也是进行了附魔。——这个呢,不是自己不会骑射,而是觉得火枪更有性价比。
武飞手上的枪是加大加粗版本。长足足三米,枪管的前方弹出了两个铁支架,稳稳的靠在前方,武飞身上铠甲也出现这个世界名为“偃甲术”的构造,后背弹射出了支撑架,小腿上也出现了驻锄,预备将后坐力传至地下。这是把火器这种“奇技淫巧”玩到了巅峰。
面对着散发怪异味道的青铜人偶,武飞嘀咕道:“看看我的远程杀伤数值有多少。”随手将五发子弹并联在一起的弹夹插入了黑铁的弹槽中。而每一个子弹都有鸡蛋那么粗。
子弹被钢杆推入膛中,分别代表阴与阳的“雷”“霆”在膛中交汇,完成了点火,随着扣动扳机,枪口猛然喷火,且武飞身子迅速震荡,身上铠甲中细尘被激出来,以至于武飞身体上震荡出一个脱离身体的灰尘“残影””,脚下更是出现了一寸的犁地痕。背后支架插进去了半寸!
武飞是瞅准青铜人偶中心包裹的躯干打的,嗯,这么近距离,自己不可能瞄的准,按照前世常识,自己这能够给大象制造致命空腔的子弹,一定会把棺材中那个躯干打成两截。
而事实上,青铜棺材的结构如同易拉罐一样被一弹头按瘪了,形成了一个两米深的凹陷,并且还在刺啦刺啦冒着一股股诡异白气,显然弹头动能被这青铜结构分摊了!不过即使是分摊,这也伤了这东西半条命。
武飞的表情露出了残忍地笑容:“吃我雷火箭啦”,拉动枪栓,铜弹壳落下,然后扣动新的扳机。
枪械上凝聚着可怕煞气,弹头汇聚煞气后,武飞第二次开枪,还是那个青铜人偶原来中弹的位置。
哗啦啦,在数百米开外,树叶都随着枪声颤动一下。
三姑收回看着青铜人的目光,扭头看着武飞。——她是知晓武飞的冥顽不灵的。
武飞自认为“精气神”不均衡,难以修“不二法门”,只能走将煞气积累在外物上的旁门路线。
然而三姑却不晓得武飞这“旁门”体系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边武飞则是收起了自己的枪,背后支架收了起来,脚上的倒锄也收了起来——一旁的三姑还在思索着“旁门”道术的量级,武飞见状谦逊地回应道:“奇技淫巧。”
此时阵地前,列阵的军士们一声大吼,朝着倒地的青铜人偶压了上去。
…切换到受害者视角…
嘉木德跪坐在地,他看着被几十把长戈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的青铜人偶,而他自己被靴子踩着吃泥,他骑着的那头火牛已经被“生机符”止住了血,被抬回去了。
“雷火箭?!”嘉木德又呛了一口土,点评刚刚武飞对青铜人偶的射击:“太快了,比炮弹还快七成。”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在他背后踩着的靴子已经松开了,显然军士们是为来人所让,没等他想要蓄力跳出,则是被死死的按住了。
“嗯,就是他,对,本来就是个小白脸。”嘉木德顺着这个女王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三丈长的蛇怪,哦,准确来说是通过“启灵丹”脱离生番的蛇女,此时正在拿着一张画像来和他对比。
不到而立之年的嘉木德抬头看着这个蛇女,而蛇女则是笑了笑,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嘶嘶说到:“真的想要生吞了你!”
此时在几十步外的武飞顿了顿,听到蛇化小青在威胁自己的俘虏,不由笑了笑。
然而几秒后,武飞想到了些什么关键,露出了琢磨的神情。
(本章完)
第38章 “诡”与“人心”
第38章 “诡”与“人心”
随着武飞军团带着五百二十个俘虏归来后,这场“蛮族谋乱”算是已经“捂住”了。哦,“捂住”是对于南岭的官僚们来说,在他们官方通报中只要雍鸡关没有破,那么蛮族聚集起再多的人,也只是“小乱”。
现在“小乱”是上报给朝廷用,因为现在天下属于多事之秋。朝廷诸公们此时此刻是最见不得其他边境区域有什么幺蛾子,进而影响他们对北边调兵遣将的。
而雍鸡关的事情真的要往大的方向报,朝廷能做的只是严斥边军迅速解决,然后猛踹当地属官,严查其地方上狗屁倒灶事情。
其实岭南三个郡的太守们,是相当关心这次雍鸡关前的火并。在大战稍微松懈后,守军需要粮草补给时,则是派遣了家丁,走着商户卖军资的路子,前来打探战况。
如果关卡摇摇欲坠,那就要甩锅,其中义正严辞的甩锅是:“朝廷先前抽调南部兵丁,让岭南空虚,让蛮族觉得有可乘之机”,而谄媚的甩锅则是“雍鸡关守将,吞利常衅,致此大祸”。
当然上述“不利战况”并没有发生,现在衙门中写折子的就是:“蛮族袭扰边疆,守关将士奋勇,布我大爻天威!”明里暗里对朝廷宣扬岭南将士善战,提示朝廷重视北上的大军,且用且珍惜。
经过这档子事,岭南的有志之士都突然体会到“兵到乱世方恨少”。
大爻现在抽调武撼峦的那一支北上大军中,三千人是武家军养的千日的兵,而其余上万役农可都是岭南征调的青壮!不可谓不宝贵。
…离家的分割线…
此时北上的武撼峦这边,也正在遭遇烦心事。这烦心事当然不是武飞惹得。
雍鸡关那边遭遇蛮族围攻的鸡毛信被拆开,被宝剑压在了一旁。这封信已经在案台上摆了两天,作为调剂情绪的好消息,让自己能够睡得好觉
关于灵江那边的叛乱,武撼峦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对火急火燎的武恒羽说道:“五年前,我在南疆已经剿过一次蛇人,此时灵江那儿没有能够体压诸獠的大部落。现在聚集在雍鸡关前的,数量再多也是一盘散沙,凭他的功力,来应对绰绰有余。”
武撼峦现在再度“理所当然”,认可武飞的基本功扎实!要换上别人来守关,那可就没机会吃这安稳经验。
于是乎,武撼峦“理所当然”地向家中回复一封信,明确表示:现在自己出远门,顾不上家中事,家中大小事务,皆由源常(武飞)来处理即可。
相对于先前发来的鸡毛信,武撼峦则是光明正大盖上中军大印,让亲兵和军中士兵们同书信一起回去。而亲兵也懂,随去办理了。
旁白:先前雍鸡关遭遇袭击时送来的信件是秘信,除了武撼峦、武恒羽等少数人知晓,其余人一概没有告知。因为若是家中有事的情况扩张开来,军心不稳。但现在随着武飞把雍鸡关那边的事情漂漂亮亮的解决,武恒羽是允许亲兵在闲聊中将这件事扩散,确保自己外出的这支大军毫无后顾之忧。
当然武撼峦如此这般,是正儿八经确定十七岁的武飞为下一代武家兵主了。关于武飞的能力,武撼峦知晓已经够了,唯一欠缺,就是年纪太小,留守在后方属于“主少国疑”,现在武飞自己证明了自己能够兜住事情。算是这一战把武家“兵主”这个位置给自己挣过来了。
回到眼下,此时武家军出门在外,一直是不顺。武撼峦案台上的帛书地图被朱笔重重刻画了吉家井这个地方!
“吉家井”是一个镇子,三日前武恒羽带着前军驻扎在这里,随后出现了差池。似乎有人强行抢了这里的民宅民库,随后马队在驻扎时,打井取水就食的当晚,身上出现了疮口,这些疮口在一日后变成了一张张诡异笑容人脸。
显然这属于“魇镇”之法。
最初察觉此事的是曾在道门修过道的武恒羽。年轻气盛的他就揪住那个村子里面的老人,逼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村子里面老人说道:“这‘吉家井’二十里外有一座炀乐山,古时候传说这是大爻开国皇帝的第七子留下的墓穴,由于生前荒淫,二十四岁就亡了,而死后依旧是不甘心,常常驾驭阴风在夜间出行掳走女子和童男,为恶一方,最终有高人来此开祭,将其镇压,但是每年春秋仍然要贡献牛羊大祭。”
随后,则是说道:“原本今年也是要祭祀的,但军爷你们来了。所以~”
武恒羽当然是不信这个邪,大爻开国皇帝,只有三位嫡子,哪来的第七子。武恒羽认为是这镇民暗自在井水中投蛊,来恐吓路过此镇的外乡人骗取消灾钱。
武恒羽:好家伙,你们骗小商小户也就罢了,竟然敢骗到大军头上了。
武恒羽当即将整个镇的民众,全部关押到他们所说的炀乐山。让他们自己去安抚他们嘴里的邪物。
而当天晚上也就出现了怪事,当天和武恒羽一起去过那个妖言惑众村子的士兵,归来后背后也都出现疮口,并且更加严重的是,这些疮口上开始长出人头虫!
也就武恒羽武道修为极高,血气阳刚没有沾染邪气。
但四处传言,武家军在搞血祭,因为那个叫武恒羽的少将军已经把一个村子的人都抓住噶了。
…武恒羽此时和当初主导禁酒的武飞一样,都是闷头做事,却不多想…
现在,武撼峦是火了。原因有二,其一:这明显是大军撞上了“诡”事,然而武恒羽对此事的处理太过轻佻,敢于直接讹大军的“诡”这是一般的诡吗?!其二:光天化日之下,这等阴阳术,竟然敢阻碍大军,真的是天下大乱,妖孽开始出山了。
在大爻,“诡”的现象是很平常。有小“诡”,比如行人在夜间遭遇鬼打墙,亦或是乡村中过世老人被猫狗吸了魂,开始口吐人言。
厉害一点的“诡”事,包括阴时阴刻,出现鬼王娶亲,阴兵过境,亦或是干脆是在坟岗出现了一个鬼城。
当然,所有“诡”产生的奇奇怪怪,都是有限度的。如同土墙破瓦能够让一般人不得不屈从,但是遇到大军这样的推土机直接被粉碎。
因为“诡”的出现,是在于“天地人”不协调,发生大灾,人祸,导致人的残念,如同尸体不腐,存在世上。——诡事发生多,也反映了当地的官府治理有问题,冤案频发,大户豪门欺行乡里。
普通人遇到“诡”是要避开,至于避不开的诡,大爻内府衙中会有专门的差人来盯着,把握“诡”的发展规律,这些差人包括一些打更人,监阴司。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爻中,法家下面是有一些干阴差的人,利用“诡”来诈取钱财。
但是,对于万人的大军来说,是不存在给诡让路一说!现在武撼峦大军碰到这事情,一定是当地势力在搞事。而想要破解“诡”,必先解决人事。
武撼峦把武恒羽叫到帐内斥责一番,训斥他被别人牵着走,不自知。
武恒羽得知是自己落在套路上了,而那些给自己设套的,其实是那些说风凉话的本地豪门后,眉宇中显现出了怒气。
…两日后…
在街道上,武恒羽和一众穿着布衣的汉子们,通过武撼峦指引的银钱开道路子,得到当地游侠儿们的帮忙,在酒楼和赌坊中锁定了一些吹逼说漏嘴的人。
傍晚昏黄,武恒羽的行动,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小喽啰给绑了,并且快速带出城。拖到了武撼峦的军营中。
武撼峦戴着面具看着这些从麻袋中放出来的小喽啰,一顿恐吓后,这帮小人物和盘托出了缘故,即大军进入此处所占据的水源之地,刚好是当地太守娘家人用来浇水的田地。
武恒羽当即暴怒:“这是朝廷给大军定的军营,所用的水源怎么变成你们主家的了。”
然而武撼峦制止了武恒羽的动粗打算,而是询问关键问题,那就是这里太守的娘家人到底是怎么“厌胜”的。
当这些倒霉蛋说出,是怎么收拢大量“阴时冤死女子骨殖”,同时刻意用人血在布帛上构建一个大屏风,埋入地宫时,武恒羽懵逼了:这些朝廷地方大族比邪宗还要伤天和。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但不能太损…
武撼峦当即带大军抵达了所谓炀乐山,邀请了当地太守到场。千人军阵摆出了九曲黄河阵!四方旗树立迎风招展。
随后推出了金牛开始直接犁山!随着一条条一丈宽沟壑被挖出来,山体出现了裂纹,轰然倒塌,山体倒塌的截面上,顿时冒出很多血液,以及蛇虫。这就是对整个大军进行“厌胜”的地方。
这股煞气,让旁观的镇民跪地。
然而武撼峦则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一旁的太守表情一僵。
儒家,法家,兵家,墨家,是大爻中诸子百家中排名靠前的上九流。而和诡事相关的阴阳家则是在下九流!这样排名是有道理的。
兵家之术,要么丧勇败于疆场,要么是失仁被天下唾,要么是法度混乱而无从下令,可从来没有在妖邪面前退让的情况。
一门门牛拖曳的铁炮对准了冒血的山头进行开火,随着火光迸射,山头上“邪魂”被直接打的冒出来,想要化为一阵黄烟逃窜,但是其飞到空中,则是被九曲黄河阵给困住,
随着九曲黄河阵那九百个膀大腰圆的军士舞动旗帜,旗帜指向,变化成一个涡旋状态,大阵正中心的一个粪桶打开了。紧接着,被火炮轰炸而被逼出来的这道邪烟被直接吸了进去。
除去邪祟后,武撼峦摆出了酒和太守共饮一杯。武撼峦:“大军到达此处对贵地多有骚扰,今日能给当地的百姓除去一害,万分荣幸。”太守举起金樽饮入酒后则是吐出场面话,表示一定要此处立碑,记录此等美谈。
几日后,军中染疮的士兵服用了药物后痊愈,大军拔营前进到太守所定的下一个驻扎点。
当大军开拔时,太守亲自来劳军,送上了大批粮草,以及百来头猪羊,武恒羽是留了一个心眼,对粮草和劳军的物资都仔细检查一遍。
太守看着大军远离,脸上笑容逐渐消逝,露出一丝狠厉和阴邪,只是这个太守并不知道,他眼白中有一个小小虫子在游动。
…金樽,金斗…
在军营中,武恒羽心中非常不爽的对父帅询问道:“为何还是要让出大营。”
武撼峦说道:“我军在此处是客军,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能避就避开吧。你总不能当即拔剑杀了他吧。”
武恒羽板着脸,从牙齿缝中挤出话来:“若不是身处大军,肩负要职,我定要持剑冲入府邸斩了他的头颅。”
武撼峦拍了拍身下同样表现出赞成的插翅虎,对武恒羽说道:“他头太臭了,莫要脏了自己的手。”
武恒羽转向自己父亲,他听得出父亲的话里面藏着什么。
武撼峦转移话题:“你说,如果源常若是在,可能就没有这种事了吧。”
武恒羽微微一顿:“他吗?是有点小聪明。但今日的事情,他来也无能为力吧。”
武撼峦摇了摇头:“若是他的话,就会让这些大户们了解什么是匪患遍地,有求于我等的。而并非现在,自觉无事,把我们赶走。岭南那边的官僚现在为了巴结他,为了拓展门路都绕了一个大圈子,先把信件递到我这里了。”
武恒羽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承认,武飞在这种客军到场的情况下,除了是刮地皮好手之外,还让当地势力只敢暗中骂不敢当面作对。
故,武恒羽不禁陷入回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身旁也是有帮手的,但是自己却不自知,直到其走后,才怀念那个帮忙打理霸业的人。
就在武恒羽陷入怀念时,突如其来感觉到前路有一股恶气爆发,随后传令兵前来回报,前路突然有一阵狂风刮过,产生了混乱,但并没有人员损伤。
武恒羽对武撼峦:“我去探一探。”
他在得到武撼峦同意后,驱动胯下的神驹,马驹顿时化为三丈长神兽,踏着风雷,从军阵上方疾驰而过,奔赴前方。
武撼峦看着儿子奔赴前方,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停了下来,对着身后问道:“道长,前方是吉还是凶?”
在队列后侧隔着数百米外,听到车中突然响起声音,显道人掐指算了算回应道:“我军能逢凶化吉!”
(本章完)
第39章 审讯战俘
第39章 审讯战俘
武飞再次返回雍鸡关中,关内将士和百姓确定了胜利已经落袋为安后,大街小巷洋溢着一片“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氛围。
战兵、战车用宣胜姿态巡过了街道。木牛流马的刀锋上,虽然已经洗掉血液,并且包裹上了木鞘,但是仍然能够看到刀锋上的缺口和弯折,这些都是杀伐留下的。
偶尔停下的战车上,车长在给马补充粮草,而小兵们则是如同说书人一样,对围绕战车的百姓们讲述:己方战车突袭时,留下了潺潺的血河。大批山魈精怪丢下武器溃逃,不少伤了肢体、跌断了胳臂的家伙,匍匐在地面上叩首。
似乎应证了这些士兵们所言不虚,当战车行驶过市集的预留通道,一旁被关在笼子中的南疆大个子俘虏们,当即腿软的瘫倒在地上,引起了百姓们哄笑。
而在哄笑之后,就是更加传唱武飞的威名,武飞也适当解除了雍鸡关内多个街区夜晚的宵禁。
这一战打之前武飞是很谦虚的,但是打赢了自然是可以放开吹了。就算武飞不吹,参与此战的军士们也要吹。而被强行扣押,赌注不得不押在武飞身上的商人为了利益最大化,更要吹出去。
武撼峦真正认可的家书还没有寄回来,此时武家和南疆就已经开始“只知道武源常,不知~”嗯,这形容也不合适。武飞返回家后对叔爷爷等家族元老们的第一句话:“我今天的成就,全靠大伯的提携啊。”
…彩旗飘扬中,视角转入某个狭小的建筑内。…
营地内,武飞审问在小黑屋中关了六天,憋疯了的嘉木德。
在桌子前,武飞戴着孙悟空半脸面具(露嘴),问到:“咱们聊聊?”
嘉木德此时面庞上也没有了刚来时的莹白,而是充满了灰气。他抬头看着嚼着甘蔗的武飞,询问道:“能给我一根吗?”武飞点了点头。
武飞十分大方的把自己手里的一半掰给了他:“说说吧,这次来我们这碰壁,背后是谁在主使。”
嘉木德:“是我。”
武飞吐了一口甘蔗渣:“你是谁指使的。”
嘉木德:“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谁来主使?”
武飞思索了一番,从桶里面抽出两根甘蔗,挑了一根红色的。随后对他说道:“谁控制了你的生死?“
这时候,嘉木德沉默了,前面三句话他都想要抗拒回答,但是每次交谈中,武飞都能抓住关键点。
当嘉木德开始抗拒时,武飞也不恼火,摘下了面具,开始用自我吹牛逼的语气介绍道:“哦,咱们聊点别的吧,我是大爻千宿亭侯的侄子。我家爵位等同于世袭罔替。“
对于有着前世网聊经验的宣冲来说,一旦一方开始吹牛逼后,另一方倘若是“小学生”,必然耐不住。这种攀比症状在二十岁左右最重,而对面这个,嗯,也就是一个愣头青。
果然,嘉木德看着面前洋洋自得自爆家门的胜利者,表情上露出了不屑,说到:“哦,列侯爵位呢,大爻南方的一条看门狗。”
武飞也不恼火,带入了网络喷子的状态,话说当年在网上和那些国外月亮圆的家伙互喷数十个回合,面对“你国”之类阴阳怪气的词,早就练就好本领。
武飞反戏谑:“没错,就是大爻南门的战獒,谁叫我大爻门前乞丐多呢!而且做乞丐就是乞丐,跪下来伸手要饭,爷们还会赏两口吃剩的骨头给你,奈何你做丐也罢了,还要做撬墙的贼。”
嘉木德顿时气血上涌,原本死灰一样的面庞,闪烁红光,开始了数十倍的回敬:“狗就是狗,谁给你饭吃,你就认谁做主人。哪怕是盗窃家产的小人。这大爻的天下一直是我家的……”
武飞用错愕的表情,听着这个俘虏巴拉巴拉巴。当然心里是“哦,原来如此。”
武飞听到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听到半个字都要杀头的秘辛!四百年前的大爻宫廷秘闻,涉及到帝系转移,以及正统问题,官方早就把相关史料删的一干二净了。私藏者等同造反,至于被驱逐的太子一脉被离火宗挟持到南疆的事情,彻底被捂住了。
关于这件事,武飞怀疑自家伯父是知晓的。当然,过去不告诉自己是害怕年轻人说漏嘴,给家族带来祸事。
而现在,作为大爻的南关大将,对南疆充满“父爱”的小爸爸,武飞殿下觉得自己有资格、有必要了解一下大爻四百年前到底在南疆丢了什么样的烂摊子。
嘉木德在一顿输出后,对武飞的表情非常满意。
然而紧接着,武飞脸上表演出了“怀疑”以及不屑的反驳:“你说你是大爻皇嗣,呵呵,生死被操纵于他人之手?大爻血脉岂有你这样窝囊种。“
如同被拨开灯芯重新明亮燃烧的油灯,嘉木德再一次爆发了,而这次爆发,武飞得到了更关键信息。
横江以南的那离火宗,其老祖的确就是大爻皇嗣传承,这位老祖收的关门弟子其实都是家族血脉,而嘉木德是嫡传且灵根非凡,颇受到老祖宠爱!
至于操控生死,则是与“烬流丹”的掌握有关。名门正派正宗修法是练精化气、炼气化神的路子。
而离火宗中那些内门弟子修炼模式与正宗弟子们是反过来的。
离火宗内所谓“内门弟子”的修炼路数是:补充“神”来养“气”,再补充“精”。而嘉木德作为关门弟子,并没有采用“烬流丹”这种香火性质的丹药进行逆炼,走的依旧是正宗的路子。
在听到修炼信息后,武飞一下子不困了,仔细询问后,对接到了自己前世体系中,有了如下理解:正统路子相当于“自然发育”,逆炼路子属于“人造维持平衡”。
神=算力,气=循环物质,精=能在体系内维持稳定的要素。
先说逆炼,以空间站这种人造物品为例。这属于标准的,需要从外部输入算法来维持的体系。
计算机中运用算力的软件属于“神”,被计算机软件调配的“水循环”“碳循环”“氮循环”属于“气”。在空间站中待命,应对临时故障的“宇航员”属于精。
这个空间的一整套体系要维持,其实最主要还是依赖于外界注入的“负熵”,即下方宇航局的维护人员通过软件进行计算,了解该如何根据物质循环,来运转整个空间站。
除了空间站之外,人类对所有“自己创造工程系统运转”的调节,都是站在外部通过“计算体系”来控制。也就是抓住“神”控制“气”,培养“精”。
至于“自然发育”呢,人往往是饿了会自主吃东西,这是从吞气开始,而不是依赖于外来“命令”控制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如果一个人自己不知道吃什么,完全靠着外部指令输入,定时注射和电刺激,例如躺在“病房设施内”靠着体外设备维持生命,这就不正常。
而此时,可以把“烬流丹”定义为一种“外部软件”调节,类似于靠自身无法控制且不可知的数据来维持身体稳定性。
离火宗那帮走偏了的修炼者,只有定时吞噬这种“外来算力”才能保障体内内分泌循环的这种“气”的流动,进而维系自我意识的“精”。
武飞再看向了嘉木德,明白了,他们宗门里那些内门弟子都是一种需要外来调节的“生化人”。
武飞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心中吐槽:嗑药修炼,都是邪宗。
关于邪派功法,武飞现在不感兴趣,自己已经是“兵家”路线,没必要,为了某某需求,让自己受制于人。
…既已穿越,何羡长生…
武飞和嘉木德拌嘴了足足一下午,掏出了相当多情报,例如灵江以南各个种族部落之间的矛盾。武飞刻意嘲讽嘉木德压根就不会领兵作战:“就是一只狗都能把一群鹅赶成一队,你呢,还不如放一头猪!”
嘉木德立刻反驳道:“灵江各个种族之间本来就是没有协作,角人和爪人之间互不同属,攀登城墙时都不肯一起合作。”
在嘉木德的辩驳中,武飞听到了第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爪人”和“角人”是有火枪部队的。即早在四百年前南疆的守将还不是武家,而是另一个将军的时候,就是组建了“角人”和“爪人”的火枪部队,至于那个将军的下场?由于当时刚好是站在嘉木德祖上一脉,结果就是成叛军了。至于后来,南疆宣慰区就丢了。
武飞不胜唏嘘:这个将军真傻,要是我,就把你祖上人头给摘了,送到神都去了。
嘉木德则是讽刺地看着武飞:“你武家就是一个暴发户!这么多年神都都没人和你们联姻。”
随后武飞知晓了,当年那个将军的女儿嫁给了嘉木德的老祖为妃子。哦,那就不奇怪了,至于那个妃子嘛?嗯,就是那个青铜棺材里面的人(尸),被武飞拿下后,直接给三姑了。
随着天色已晚,武飞塞给了嘉木德一个鸡腿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第二天…
嘉木德的牢房大门再度打开。嘉木德看到走进来的是小青,则是诧异问道:“那个人呢?他去哪了?”
小青看着嘉木德,扭动腰肢,提起水桶当即泼了他一脸凉水,然后悠然说道:“将军大人昨天有空所以陪你聊聊。而今天就是妾身,如果你表现好,以后都是妾身来陪你,如果你抗拒的话——”
小青指了指墙上刑具:“这些我都不会用,就只能请别人来招待你了。”
小青用手摸了摸嘉木德的脸蛋:“你细皮嫩肉,我可不想伤了你。”
…不可言喻的拷问…
武飞很快就拿到了烬流丹的丹方,这丹方很简单,但是需要新鲜的血来供应。最好是童男童女的。拿不到童男童女,则是要用大量幼胎。武飞反手丢给三姑,然后跟她约法三章。
炼丹炉前,一只只猴子胆颤地看着青铜棺材里红色的血焰,他们的同类在进入血焰后,不消半刻就变得瘦骨如柴。
三姑呢,非常娴熟的操作一切,用她的话来说,这看一遍就懂了。——武飞却始终怀疑她是不是先前就会。
武飞要求三姑进行谨慎的实验,嗯,用猴子的胎儿试着制备给老猴子吃。
随后雍自己攒出来的显微镜进行观察发现:在血焰中,小猴子的细胞是在快速分裂。且快速衰老。而服用丹药的老猴子则是在逆向开始返老还童。
由于自家系统不会给自己解答“生物内容”,于是乎武飞推测:烬流丹这种对于服用者来说外来输入的“算力”,至少是需要消耗细胞的分裂次数的。——任何负熵都需要另一个负熵体系供应。
在三轮实验后,武飞封存了实验,
三姑收回了青铜棺,在武飞告诫之前,就提前说道:“公子放心,没有你的要求,我不会再炼制这种东西了。毕竟,有伤天和,不是吗?”
三姑走后,武飞深呼吸,陷入了思索。
毫无疑问,“烬流丹”是丧尽天良的东西。嘉木德的祖脉丢失天子气是该!而现在自己要敌对的势力,离火宗就是靠着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来维系着一个庞大组织。对于这样“黑暗到极点”的势力,自己是无法用间的,因为自己的收买在其体系下就是一个笑话。
武飞不禁询问:自己,嗯,自己麾下的人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面对离火宗提供的诱惑,能扛得住吗!毕竟是长生啊。
…心烦意乱的分割线…
武飞不知不觉中返回嘉木德的牢房,想要谈谈心,然而在刚刚靠近牢房时就听到了嘉木德焦虑和恐慌的声音:“你,你,你别!”
武飞顿时好奇心大增,往自己身上贴了一个“敛息符”,然后蹑手蹑脚靠近牢房,然而还没靠太近,就发现了一根水桶粗的蛇尾巴在牢房门口摆动。
小青:“道长啊,我只是想和你坦诚聊聊天。”
嘉木德恐惧:“我已经把丹方都和你说了”
小青头发上的蛇辫子,柔顺摆动,却用楚楚可怜的声音道:“呜,呜,可是我还想知道更多嘛。不然我就一直是缠着你呦,不松开你哦。”
武飞透过牢房栅栏看到,此时小青变成了一条半人身大蛇,此时半个腰身矗立在嘉木德身旁,而庞大的蛇身则是把嘉木德缠绕严严实实,紧紧地裹着只剩下一个人头,至于上半身呢,嗯,得打马赛克,为了不损害衣物,她在变身前剥光了衣服。
武飞微微一愣,先前他是看过小青变身的,能在几秒钟内膨胀成怪兽级别,头发也变粗变成了鳞状,长出了獠牙,舌头变得细长!
如果没有当初武飞启动“还原宝石”,这种变异是不可逆的。但经过还原宝石一轮改造后,她体内出现了“混元内丹”,每次变身后,只要隔着三个时辰,就能再度转动混元内丹,变回人的形态。
在前些日子的追击战中,小青变身为蛇女后的疯狂是有目共睹,她仗着自己体型大,用起了一根五丈长带着金属刺的长鞭,长鞭甩动起来,受害的大个子怪兽伤口处可以直接瞧见骨骼,而受害者越痛苦,她的力气也就越大。
武飞突然诧异,因为自己发现,好像小青上次变身时比最初蛇人体型要大得多了,而现在好像又变大了。似乎每一次癫狂,她的这个蛇女形态战斗力都在增强。
“等等!”武飞有一个“大胆想法”。
…紫色鳞片摩擦铁栅栏…
武飞现身后,小青连忙松开了嘉木德,开始楚楚可怜,然而她这个庞然大物的样子,也可怜不到哪里去。
武飞对小青下达命令:“变回来后,到我这来一趟。”
(本章完)
第40章 白嫖系统的“漏洞”
第40章 白嫖系统的“漏洞”
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中,小青怯生生的走进来。武飞如同一个大夫一样拿着听诊器检查了她的心跳和脉搏,看了看舌苔。
话说,在使用还原宝石后,她变得越来越像人类,甚至连曾经的鳞片也都看不见了。
随后有关私密检查,武飞交付于一旁三姑进行。
关于要做的事情,三姑也是非常有兴趣,面对武飞的要求全部照做,并且进行了记录。
而这样的检查已经是第五次了,在这段时间内,武飞要求小青进行了五次变身,并在变身结束后记录身体状况。整体来说,每一次变身结束后,恢复成人类形态,她都比以前更加像人类,以至于心跳脉搏,都趋向于一个真正人类,而不是蛇族。
但是!另一个形态就不同,朝着另一个趋势发展。
“变身吧。”武飞下达命令后,小青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她的腹部出现了内丹旋转的光芒,整个身体瞬间开始“冉冉升起”,因为其下半身在未知力量下开始膨化变大,长出粗壮鳞片,进而支撑其上半身。
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盘旋的蛇躯占据了小半个房间。
现在武飞可以确定小青变成半蛇半人状态后,是在变得越来越大,小青的蛇发变得越来越显眼,蛇发上的獠牙更加尖锐。
甚至这些蛇发和其主人一样,在思想上也开始发癫,小青低垂下身子,用蛇信子一样的舌头试探着,试图触碰武飞,武飞挡住了这个蛇娘子的好意,抬起手,房间机关盒里弹出一个机械臂,压制住了她。
哦,变成蛇女后,就已经是三分癫,例如眼下,被制止了舔食后,现在被机械臂压着后,竟然出现了享乐的表情,庞大蛇躯扭来扭去,就如同被卡住头的黄鳝一样。
武飞开始测量鳞片,拿着钻头撬开尾部鳞片,发现硬度更加强了,同时鳞片能够灵活的相互摩擦,发出悦耳的声音。
就在武飞开始摸索其长得多大,进而走到其上半身前时,蛇女用细细的长舌头伸出来,试图准备舔食主人,武飞身上煞气展开让蛇女顿时被僵化。
对于小青的所想,武飞保持着规矩。
在几乎一吨重的蛇女,被更牢固机械框架束缚好后,武飞开始粗糙的下手,撬开鳞片,进行切片。
武飞在显微镜观察下发现,其组织活性要比人类状态下强百倍。
在监察结束后,武飞深吸一口气,对三姑叙述道:“开始吧,先浅浅地抽取一轮精元。”
三姑点了点头,她取出一个青铜盒子,里面露出红色燃香样的火焰。接着红色火焰流淌而出,进入蛇女的皮肤,变成一个个如同烙铁的纹路遍布在小青身上。
在牢房中出现了呻吟,而这表情,嗯,阿黑颜?
武飞觉得有点上火,为了防止自己出现体测仪提示不稳,于是塞上耳朵拿起竹简看书,随着一旁的一个沙漏时间到点后,武飞喊了停止。
这边火焰纹路从小青身上撤下来,在一瞬间,武飞仿佛感觉到这个蛇女意犹未尽?而三姑这边看着青铜盒中满满的红色火焰灰烬,表情古怪,仿佛是看到难以理解的事物。
…三个时辰后…
三姑那边把燃烧的灰烬变成了“流烬丹”,表情格外迷茫。而小青这边恢复了人身,依旧是那个娇俏的少女,身体检查时也丝毫没问题,至于刚刚蛇人状态下发生的事情,她是困惑的对武飞表示:刚刚变成蛇人后没一会,她好像就被机关臂按在台上睡着了,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武飞非常感兴趣地询问:“以前你变成蛇形态有记忆吗?”
小青:“有的,我是知晓自己的行为和目的。”说到这,她瞅了武飞一眼:“将军,我变成蛇身后依旧能为你而战!”
这边武飞喊三姑进来,继续检查一遍,最终确定小青为人时,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细胞活性上也没有任何损失。
武飞啧啧称叹,对着小青道:“现在你天赋异禀。”
正常的人,损失的精元是不可逆的,这也就是“烬流丹”是邪道丹药的缘故。
小青变身蛇女后,精元仿佛是可以再生的。当然,这样的再生让她的蛇躯在半年内不断庞大,甚至在上次战斗后,是猛然膨大了一大截。这种愈发的庞大,且变异后越来越发癫,让武飞觉得有些危险。
毕竟,蛇女每一次变身后,都直勾勾盯着自己,这是不行的,得调,嗯,调和。
原本武飞认为小青人身和蛇神之间的“精元”关系是相关的。当自己这边用“血焰”削减小青蛇人形态的精元后,对小青的人身形态可能会有不良影响。
故一开始,武飞对小青蛇身精元的提取是相当谨慎的。当然,蛇身状态也到了必须要削弱的程度,因为蛇身越来越强,武飞感觉到小青越来越难以控制那种癫。这种癫目前看起来不会影响小青人身的心理。可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情况。
武飞权当对小青进行化疗。但“化疗”结果和武飞想的不一样。
几次试验后,武飞发现:小青的人类形态似乎完全不受到蛇女状态削弱的影响。蛇女的精元被削弱,人形态则是精元满满当当,等到下一次变蛇时,精元又一次补充满了,继续变大。
但是这一套流程下来,提取出来的“烬流丹”却是实实在在。
武飞:系统卡bug了,这么变身可以永恒刷,增加“精神力”的丹药?——武飞仿佛是小学生玩手游发现系统漏洞,可以刷资源。
…六天后…
小青再度变身六次,同时被检查了六次,且血焰的附着规模越来越大,如果说第一次血焰情况仅仅是小酌一杯,后续那就是酩酊大醉了。红色纹路覆盖了每一寸鳞片和肌肤,呈现金红色,七窍不断喷射着燃烧蜡油一样的火滴。
当然,之所以实验愈发大胆,是因为小青每一次精气被火焰灼烧衰竭几乎成为黑炭后,结束变身的小青,还原成人体时却一点伤痕都没有,甚至记忆都没了。而再度变身后,则只是如同蛇蜕皮一样重新新生,并且变得更加庞大起来。
蛇女甚至在被束缚后,甚至兴致勃勃的娇声喊着:“快来,快来!”
以至于武飞不得不堵住她的嘴。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因为如果不烧这个蛇身的话,就算小青正常变身,每次变成蛇人也会迭加不理智。而只有烧过之后,第二次蛇人变身时的精神状态才会出现格式化。
武飞猜测,这和还原宝石强制删除“巨蛇形态被提取精气”时的记忆现象相关。
原先不烧,小青能继承蛇人状态的记忆,而记忆不断迭加,导致变蛇后会迭加上一次的发癫,而现在直接删记忆,反而是帮她理智起来了。
武飞心里窃喜:还原宝石这个漏洞好啊,可以无限白嫖。
心里冒出了念头后,武飞悄悄的看一下系统反应。确定系统没反应,更加得意。
武飞继续窃喜:白嫖好啊。
这时候系统弹窗说道:“你在呼叫我?”
武飞微微一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生怕系统及时修复漏洞,武飞矢口否认。可不要断掉了自己白嫖的渠道。
然而武飞没有注意到的是,系统界面下方蝇头小字一闪而过,这行字是:“你白嫖的不是我”。
…总有人要受伤…
第六次结束后,武飞对变回人身的女子:“武青,别发呆了,穿好衣服跟我来。”小青被喊到后,立刻开始穿衣,她套上衣服时瞄了一眼“兵主”,却发现武飞背对着自己。两人一起离开牢房穿过走廊,来到一个新的牢房。
武青嗅了嗅:“这里不是关那个小白脸的地方?主人,我们是要~教训他吗?”
在旅馆级别的牢房中,武飞将一个装着刚刚炼制好的“烬流丹”的葫芦,交给了嘉木德。
嘉木德看着这些丹药,表情困惑。当然,一旁的小青则是微微愕然,她原本以为武飞从自己身上提取的精元炼丹是武飞自己用的,没想到是给这个她俘虏的货在使用,一时间一种酸楚委屈在心中凝结。
武青:自己原来就是奴婢。然而苦楚中却又带着莫名感觉。
然而,就在此时,武飞打断了小青的自我情绪酝酿,转过身来说到:“现在,他是你的奴隶了。”
武青微微一愣,而一旁的嘉木德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奴,谁是奴隶?!”
武飞掐了一下指诀,套在嘉木德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立刻收紧,其一句话说不出来。
武飞坐在一旁对武青说道:“按照战功匹配,你现在有十五个战功,我一直在思考如何给你兑换。嗯,这家伙是离火宗的嫡传,掌握不少的学问。这半个月的实验,以及刚刚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接下来他靠着你精元炼制的“烬流丹”才能活着,那么你就能控制他了。”
武青:“奴婢不要奴隶,主人如果要用他,奴婢提供精元就是了。”
武飞站了起来:“自从你获得战功开始,你就不是奴婢了。这是军中的规矩。”——(心里补充:血酬是可以兑换一切的,包括伴侣。)
武飞拍了拍手,对小青说道:“你用血换的一切,未来是需要一个子嗣来继承。他的血统不错,如果你和他有子嗣的话,我武家会安排的。”
说罢武飞捏住了嘉木德的嘴巴,在其挣扎抗拒的眼神中,直接塞了他一颗烬流丹。
望着嘉木德丢魂落魄,而武飞则是对他冷笑:“邪道手段你干的也不少了,装什么名门正宗!”
吞了丹药的嘉木德,瞳孔中变成了金红色,这是精神力溢出的表现。一旁的三姑则是仔细的盯着嘉木德的状态。
枷锁解开,嘉木德蹲在地上咳嗽,他怒视武飞,武飞则是冷冰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死,因为你很有价值,你的血统,你在离火宗的位置都很有价值。如果你对自己现在的奴隶身份不爽,就尽可能的贡献你的价值。在我这里,只要付出血劳就绝对能换到血酬!还有,小青是我的妹妹,你好好对她。”
小青,哦,现在该叫武青了,在一旁敬畏地看着宣冲。
武飞转过来对武青:“他是奴,不是你的包袱,如果哪一日你不喜欢了,亦或是已经完成了子嗣工作,觉得他没用了,断掉他的丹药供应即可,再找新的也未尝不可。”
武飞冷漠的瞄了嘉木德一眼。——大爻有“去母留子”的情况,而在武飞这里,按照最为功利的“血酬兑换准则”也可以“去父留子”。
核心在于,谁在自己“血劳兑换血酬”的体系中,自己就偏向谁。
武飞走出大门,而三姑则是停顿了一下,再度看一眼嘉木德,仿佛在确定什么!小青从口中吐出让自己变身的内丹。这内丹原本纯紫色,现在被六边形网格金色牢牢锁住。
…现实中,当出现漏洞可以无限套利,不过是吸管插在了某处…
太空中,那个一半是炽热行星表面的紫色空间正在快速转动。
这个空间内充斥着各种尖刺与皮肉接触的过程,还有痛苦和愉悦的声音夹杂着。发出声音的来源是空间内一张一合的血肉接触。当然,每一次这样的现象,都是来自现实世界中的生命们沉沦。
紫色的空间莅临一颗有生命的星球,都会对已经堕入衪道路的现实生命进行赐福,主导着这些可怜生灵朝着“痛苦和快乐”方向不断发展。
只是呢,现在这个紫色空间内是被另一股力量顽固侵入了,这股金色的力量形成了一个菱形体,不受任何紫色尖刺和血肉的影响。所有试图缠绕这股金色力量的亵渎触手,都被烧熟了。
金色力量具有着强大放射性,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扫射一轮紫色空间,将这里的“尖刺和血肉”变回现实天体上岩浆和粉尘。
最近扫射的有点多,有六次了。紫色空间显然很想把这根刺给拔出来,但是!无济于事。
源源不断的赐福被金色菱形正中央漏洞吸纳,然后篡改。
…一种克苏鲁遇到了另一种克苏鲁,终究拼的是权限…
这边,刚刚解决一桩心事的武飞现在很放松。
这个缺乏温度的旧时代,给其实是给身为现代人的武飞相当大的压力。武飞知晓自己的脆弱。尽管掌握了军权,一定程度上可以定很多人生死!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效忠。但是武飞明白,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如果没有给提刀的效忠者们足够血酬,那么迟早是隐患。
而小青呢,作为异族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极度“效忠”于自己,而她的绝对效忠,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以至于让自己害怕。而现在,嗯,把该给她的给她,而她的力量和影响力,都规划到了对自己来说可控的方向上,自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而接下来,是,武飞扭头看了看三姑,
此时三姑低着头好像思考什么,看了一眼宣冲后,躲闪一下目光,向后退去。
…夜晚…
三姑凝视着一枚“流烬丹”,别人不知道,小青蛇身上无限恢复且越变越强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她是知道的,那是“赐福”,然而所有“赐福”都会被提供赐福的神所浸染。
然而,不仅仅是小青变回人身后没有受到那股“紫色”力量浸染,甚至连吞下流烬丹的嘉木德除了丹药原先的副作用,也没有被“紫色”腐化。仿佛存在一个恐怖的秩序力量,把混元诸神的力量彻底洗白了。
三姑望着手上流烬丹,露出了无限好奇,瞳孔中蓝色火光在升腾和按捺之间左右摇摆。
终于,三姑忍不住,吞掉了一枚流烬丹,而在这刹那之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信仰的主在斥责自己背德。
一抹金色出现在三姑瞳孔内。
三姑诧异,其自身视角中出现弹窗:“发布强制任务,与武源常结发相伴,成功奖励一抹自我本源,失败进行思维抹杀!”
三姑:“你是谁,什么是思维抹杀?!”
弹窗:“思维抹杀就是你会变成真正的傻白甜,至于前面一个问题,是禁忌,追加惩罚,从现在开始你将逐步遗忘!”
话音刚落,三姑心里涌现出巨大恐惧,因为她感觉到思维中的诸多深奥知识和记忆,不受控制地在淡忘。
一个名为回收站的东西在哗啦啦的粉碎文件。
(本章完)
第41章 抓猎鬼车
第41章 抓猎鬼车
视角来到北上的武家军这儿。在向北开拔后,朝廷一纸诏书也随之而来,命令武家军停驻在东华江东岸,助剿云梦泽湖泽水族。
话说,当朝廷传令使者宣读诏令时,众将虽然接旨,但是旨意并没有带来恩威浩荡。大军军旗哗哗作响,旗帜漫卷的声音和钦差宣旨的节奏相冲。同时,朝廷钦差举着的节钺却扭曲的和麻一样,如同蛇尾巴一样扭来扭去,仿佛逃避什么。这样的异象,很显然是因为朝廷律令并不能让大军顺命所产生。
这是一个万物皆可以“爻算“的世界,包括人心和山河!
统治者要对百姓江山有所计,也要时时监察自己有无失德,如果失德之令,传至下方最终施行,也会在“王朝气象”上失去了平衡。
至于眼下的情况是:在朝廷诏令下达之前,武家军就已经朝着东华江旁去驻营了。
其原因是原先大军驻营是因为和当地太守等贵族势力产生冲突后,己方避让的结果。
那时朝廷并没有及时对矛盾进行裁决,而是等到武家军已经忍气吞声妥协后,朝廷突然补了一个命令下来,用“指令”形式,仿佛是说“这正合我意,你们的所有行为都是我安排的”。
其实,朝廷可以什么都不做,即默认听命调动过来的武家军和当地世家存在矛盾。且最好是承认这个矛盾。甚至不需要立刻解决这个矛盾,因为忠君之辈是理解现在是多事之秋的。
武家军是不让矛盾激化,所以才退让性的调度。
然而朝廷过来补了一下,是直接给南方世家们欺压过境大军导致大军提前拔营的行为,进行了合法性背书。而现在来宣诏,等同是告知武家军的这种退让是应该!
这就让世家没有先前最初谈判时的收敛,反而是嚣张:你们没有受委屈,就应该及时体谅世家,龟龟,就该早有这番自觉。
在和平时代,以文御武,维持所谓大局,不单单是靠着“文”的手段,还要看“武”的觉悟。
掌握破坏力的阶层,是默认自己不应该随便耍脾气的。但是,不代表某些虚妄的阶层就能随便对自己乱耍脾气!
朝廷传令使者看着跪拜接旨的武撼峦。并没有看到将领有什么失礼的表现,只是感知到氛围不对,于是乎匆匆将旨意传达后就离开了。
传令使是知晓朝廷这道“补发命令”,其实是陶南郡太守等地方官员奏请后的结果!
刚刚才和过境大军出现不谐,这时候“奏请”其实是不合适。而朝廷完全听了这样的“奏请”,是更不合适。
国事艰难,朝廷现在依赖于兵家,而兵家在效命前也需要相信朝廷。
然而兵家对门阀疑之,朝廷却向着门阀!那么兵家也就对朝廷相疑了。
…看似太平但实则暗流…
且说一说,朝廷调武家军北上的原因。
在戍天历26年年中,有异星坠于云梦泽,当地官僚瞒而不报,且并未探查。然而落入此处的异星是一艘如山大的龙船,龙船藏于云梦泽雾中,用了一个寒暑完成修复,随后大泽中水族皆附于此。
朝廷得知后震怒,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惩戒当地官僚。只能命令恰好在此处附近的军马剿灭此处叛乱水族。只是当地兵丁不给力!连续两年,水匪们不仅仅没有被剿灭且愈发壮大起来,于是乎急调周围的可用之兵来绞杀。
半年前就调动了棘州兵马参与镇压,可惜仍然未能平了该区域。水族祸乱不减反增。
故作为迅速平定,竹两州的可用之兵,自然是被拉到前沿了。
当然此时朝廷在此地还有支大军在围剿水族,所以才对武家军如此漫不经心。
…朝廷宣诏使走后三天后…
武家军中军驻扎地附近遇到了一个麻烦,目前北上的上万大军现在是驻扎在一片叫做“洪泽”的地方,这个地方顾名思义是一个沼泽地带,且是联通云梦泽的。
而在“洪潭”南边二十公里处就是昌城。
昌城多条水道交汇,有着九府通衢之称,而水道将此地分割成两三处。
若是工业时代,可以在这水道上修建跨江大桥,然后用堤坝固定住河道,在这被河道所分割的三处地带同时修建高楼大厦,规划工商区域,形成大都会。
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城池是没有能力跨江的。所以昌城是单独修建在南边,而云梦泽则是在东南边。
目前另外两路大军也在南边扎起了两座大营与云梦泽水匪对峙。
从地图上来看,武家军如同被推搡到北边无关紧要角落中扎营了!这就是不重视。
而这种放置,也不是给了武家军安稳的日子。因为北边也有东西。
初步完成扎营后,武恒羽看着军中的粮草皱眉头。因为军中粮草一直是只有七日,而每隔七日是昌城那边发来粮草。
是的,这数万大军的补给不在营地内,而在隔江的昌城的高墙城池内,以及附近豪族们的坞堡中。
将粮草供应脱离于大军之外,是朝廷现在依旧节制各路大军的手段!
想想也是,若是大军占据了城池,有了自己的城墙,且拥有了自己的仓储系统,那就是不受朝廷节制的藩镇了。
依靠山峦建好的营寨,鹿角栅栏内的营区分布如城池,甚至有专门用于货郎出入的市集。
“呜~呜~”
号角声响起了,营地中的士兵们开始列阵出营去上山砍柴,而武恒羽也抱着头盔,离开营帐中。因为这几日山中野兽非常狂暴,常群聚袭人。这也就是南边世家们将北边这块地留给武家军扎营的原因。
…恶气引恶兽…
两个时辰后,山上的将士们正在砍柴,一棵棵树木被装车,武恒羽也骑着马行走在队列中,看着被开辟的这条已经荒废的古老道路。
突然之间,前方鸣金声响,山中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了一群精怪。这些精怪中,有熊罴,也有野猪妖怪,哄哄嚷嚷足足四五百之多,突然出现在了山上。
武恒羽凝视着这险峰恶岭,其山岭上云气聚集,显然是刚刚有东西调动了煞气,将这些聚集在山中的精怪聚集起来!
武恒羽感慨道:“水中(南边的云梦泽)有水族,山中有精怪,当地官府真的是德亏到了极点。”
在羲人界中,天地和山川与人间道是相互调和的,更是相互关联的。换而言之,如果调和不好,天地和山川脱离人道影响范围,尤其是人道出现了故障,山川生出恶气,靠山依水而生的百姓就会出现异相,食露舔岩的禽兽学会吸魄。精怪就由此诞生了。
精和怪是属于两种东西,精是属于野兽吞噬人类有了智慧;而怪,即原本是人类百姓,遭到异气入侵变成了怪。
所以山中这些是“精”,而南方云梦泽的那些水族属于“怪”。
按照大爻儒家理念,如果实行圣王之治,天人感应下是不会出现精怪的。
而山川不再与君王以及州牧进行天人感应,且会滋生出精怪来蚕食人道。对于这种情况怎么办?
兵家的理论是“杀”,精怪有多少杀多少,只要都杀干净了,祭给山川后,山川自然会与人天人感应。雍鸡关那边就是这样,山脉煞穴,是为武飞所用。
回到眼下武恒羽面临的战况中,一千五百多人的大军已经列阵完毕。
武恒羽凝望着对面山坡上的精怪群体,在最前面披着草衣的各种山精们不足为惧,但是山精们可没有列阵能力!敌阵的天空上,有着风云流动。
军中大将武恒羽拍了一下胯下“乌骓”,这头异兽展开了翅膀架着风云也抵至高处。
武恒羽掐了道诀,指尖闪烁出了灵光,他将手指在眉心上一抹,天眼打开了,随后看清了敌阵上空那三团风云中事物!不由大惊,这是三头空中巨兽。
这三头巨兽似凤凰,体型远比岭南的噬猪雕要大得多,翼展足足五十米,且有九个头。
武恒羽瞬间明白是啥了:九头鸟,九凤,当然还有一个生僻的名字,曰“鬼车”,与凤鸟祥瑞不同,鬼车很邪性,爱食小孩的魂气。
鬼车是极为厉害的凶物,武恒羽咬着牙也开始上了。
阵旗开始转动,武恒羽的步兵阵列开始拉长,形成了一个较为宽广的线条,起步向前进。这个军阵不指望能直接杀伤天上鬼车,但是却能通过阵势压迫,将鬼车在地面上的精怪助手们赶跑,让鬼车失去己方精怪煞气支撑,被大军煞气沾染,进而失去浮空能力不得不落下来。
此时武家军的煞气在天空中形成了大网,这个煞气沾染到任何空中鸟类,鸟类都因为翅膀沉重开始低飞逃离战场。
这种亲自到天空中和飞行巨怪肉搏的情况,武飞那边是不会考虑这么莽的,
具体应对中,武飞会让军士结阵护卫火炮,然后派遣游骑持弓袭扰敌阵引出飞兽,当飞兽脱节,以网和绊绳困住,远程射杀。
武恒羽这儿是上山砍柴与鬼车遭遇,压根就没有带火炮。
如果武恒羽不选择直接冲上去,那么鬼车的计谋是,一只在前面搅动风云,而随后两只绕道侧后,等到前面山精们冲上来近战时,则会俯冲下来对武家军阵列开始突击。
而现在,三只鬼车也都迎了上来,面对武恒羽座下乌骓化作神兽状态气势汹汹的迎上来时,这些九头鸟们显然是有些慌乱,于是乎先甩出了一波自己本命技能。
九个头颅分别拥有吐火,卷沙,煽毒烟等多项神通,此时几个头开始怼天怼地乱来。其中一束毒烟刚好扫射地面,命中点周围地面百步范围内草木凋零。
但武恒羽绕过了这一轮十几条喷射线路交织的死亡区域,随后对准了最大一只猛戳。武恒羽枪法犀利,基本每次三枪戳爆一个鸟头,这些鸟头炸落后纵然能再生,也挡不住这样的收割速度。
后方阵列传来呼喊:“将军,我来助你!”在其身后,十二位骑着龙马的战将也跟了上来。
武恒羽举着星汉枪:“尔等在一旁掠阵即可。”云气如同生命一样开始围绕武恒羽旋转,形成了一个强有力护罩。
话音一落,武恒羽胯下神兽的御风术一闪,已经单枪匹马突击到了敌阵上空,一枪阵斩一头藏于风云中的鬼车!
被斩杀的鬼车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化成了红色云雾,随后云雾凝结变成血雨从天空中倾盆而下。浇在了山精们那乱糟糟的皮毛上。其中一些山精身上的皮毛如同被酸水洗过的草坪一样脱落,顿时引起了恐慌混乱,阵型变乱了。
紧接着,在空中横槊的武恒羽遥遥一指,其下方的一队斧兵则是领会命令,脱去铠甲,减少重量,加速从所指的侧翼路线迂回横插进去。
在这一波悍勇劈砍下,本就士气不高的山精野怪们,就被杀穿了
天上剩余的两头鬼车见状,焦急地试图俯冲下来,但是被一旁骑着龙马掠阵的武将挡住,一旁的门下督长戈凌空甩出弧形挥击,截住鬼车撤退的轨迹,在空中打出一串黑色羽毛飞溅。
而武恒羽这边也瞬时冲下来,两头巨兽被迫摔落到一旁树丛中,就这么和武恒羽从天空战到了一旁,十八个头斗武恒羽的单枪,竟然是难分难解。但很快,军士们冲入丛林中围了上来。
当拿着长兵器的步兵现在靠拢上前,并肩子围上来群殴时,大局已定。
长矛兵们用尿水布匹捂住口鼻,围了上来,九头鸟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上,不断呜咽,且胸口起伏,就如同一只被按住多头的大公鸡。
在大营中,被俘虏的九头鸟锁在了笼子里,被贴上了一道道符文镇压在大帐内。接下来等待这头九头鸟的是七七四十九天的“熬炼”
在大营中,武撼峦在操场上隔着笼子看着这两只将脑袋集体埋在靛色胸羽中,如埋地鸵鸟的鬼车:“此等异兽,不为我军用,实在是可惜了。”
一旁武恒羽则是道:“那我再去抓几只!”
武撼峦摇了摇头:“不急不急。”随后走到笼子前,直接拔下来巨兽羽毛,鬼车当即隔着笼子开始龇牙咧嘴,甚至有几个头做出预备吐息状,然而武撼峦轻轻一咳,鬼车如同被掐住命门,从凶恶状态熄火,耷拉起脑袋。
武撼峦把玩着手中羽毛,对武恒羽说道:“给源常送过去。”
武恒羽皱眉:“这千里迢迢,我们把此獠送回家中?”
武撼峦摇了摇头:“我们千里送的是鹅毛。”
武恒羽不解。
武撼峦:“是告诉他,这里有他要干的活了。”
他拿着箭在地面沙土上画着地图,对武恒羽指点,原本被恶气阻挡的山脉,当武家兵煞贯通后,这里其实是贯穿了一条商路。
一旁的众将们了然。
……
随着鬼车被猎后,山中恶气消减。在昌城内,太守看到北边的山峦上平和起来,掌灯看着舆图上武家军所驻扎的点位!许久后说,这支南军能镇本地一方太平啊。
遂备礼,预备拜访武撼峦。
(本章完)
第42章 家中余,供远行
第42章 家中余,供远行
相对于本家在北边自己砍柴,雍鸡关这边的武飞则是奢侈地考虑,今天该用哪个锅喝汤吃肉。
穿越初期自己曾幻想过聚集大量工匠升级生产力的行为,现在已经是能搞了。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通过一场战争成功和南疆的诸多势力绑定,成为利益共同体。大爻现在顾首关被攻破后,动兵数十万却迟迟不能复土退敌,被朝内外杂音滋扰而焦头烂额,天子的声望开始在边疆区域下降。
而大爻声望下降的结果就是岭南诸多官僚先前为了自个前途,帮自己把这场南疆冲突给捂住,简化成了小问题,未来也就能帮自己捂住私募匠人打造军械的事情。
现在不可能有愣头青会蹦出来指着武飞僭越了。
…封疆大吏…
武飞的集团现在在快速消化一切。在奴隶营地中,各种山怪,异类被枷锁锁住了。随着饭食送上来后,笼子中传来“吧唧吧唧”的干饭声音。
因为奴隶们这饭,比他们逃亡时吃的生肉和树皮要好得多。
尽管奴隶营中有各种不人道的鞭挞,但是涉及到奴隶们健康的吃住还是有规则保障,不会出现几天没洗的盆子承载猪食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奴隶面前。
奴隶营卫生守则之一:饭盆必须要清洗,饭食必须要清一色,即,糠、芋头必须分开蒸煮,野菜也要分开盛放。
不是武飞依旧还有什么仁慈,而是设计资源调度的流程时,一定要可以清楚明白的检查每个环节。
变质的食材,往往会有蛆虫和各种烂叶子,故,用一锅煮的方式是掩盖这种“以次充好”的方式。
宣冲对食堂卫生那是相当有执念,奴隶如果恶心不想吃,亦或是吃了上吐下泻,那反而是造成不必要的粮食损耗。所有奴隶在被买主植入“驯灵符”前,都是要保证健康。
雍鸡关在打胜后,奴隶市集马上就要开启了,而岭南的奴隶贩子们已经在门外排队等候了。开市后,所见的笼子内都是精壮的产品,地面上没有粪便。有内急的奴隶有三次举手的机会去出恭。
敢在开市时,公开拉屎的奴隶,先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都吃了鞭子!——类人奴隶的优势就是可以进行较为复杂的工作,例如照顾牲口,清理马圈。如果还得让别人来照顾屎尿,那还不如牛棚里面的大牲口,至少力气更大。
雍鸡关现在工坊方面自己就有大量苦力缺口,更别提现在在田园开拓过程中所需的劳动力。
……
这么庞大的需求,在整个南疆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奴隶贸易”价值观。这个价值观在过去是没有的。
因为一种物品只有在有需求时,才会被定为“价值物品”;当没有需求时,大家是没有意识的。例如前世传染病时期的“口罩”,就变成了有价值物品。
现在南疆其他种族部落们,在武家军大胜几个月后,也陆陆续续的跑过来,把一个个小个子奴隶们送过来,要求换取食物和工具。关卡守军们原本是想要直接没收,并不想给他们这些东西,但武飞则是照单全收,全部按照市场价给。
至于为啥不克扣!武飞:“如果我克扣了,那不就是给别的大爻商人赚到商机,他们收购,然后作为中间商赚差价了吗。”
这些商人收购和自己收购那是不一样!商人只是纯粹做买卖,而南疆这些部落们把这些北上的黑潮参与者们全部缴上来,那是纳投名状啊!
嗯,这些南疆部落们也许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在纳投名状。
他们在城墙下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在一个爪人部落首领兴高采烈提着钱串子用爪子仔细清数的时候,被上缴上去的奴隶们则是用着他们语言咒骂着。但没有任何人理睬,后期爪人首领好像听到了啥难听的话,隔着石墙对着那些被吊起来的奴隶比了一个糟糕的手势。
武飞不禁摇头:蛮夷畏威不怀德,重小利而轻视大义。一年前商队做生意时,那些部落凡是有机会赖账,就会毫无廉耻地做。
即这些爪人大致认为自己卖掉的这些奴隶们,将彻底离开自己视角,永远见不到了吧?——但事实上,武飞是给奴隶们一定存活率,而异族奴隶中会留有一定的成为狗腿子效忠的机会。也就是说,这些卖掉奴隶的南方部落,最终会有一天遇到自己制造的仇家。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这些本地蛮夷,因为黑潮蛮夷几个月前北上不断“借粮”时,也都没有考虑到有今天这一天!双方从来都没有给对方信义过。
反倒是作为对手的武家,倒是能给他们信义。这就是蛮夷们的悲哀吧。
就这样,武家几乎没有再费一兵一卒,在被划定的势力范围区域内,所有黑潮溃兵们也都被送来当奴隶了。
……
在山脉地下河流中,奴隶们在淘沙;在工厂中则是当搬运苦力。雍鸡关中出现了四个烟囱,正在不断冒着烟雾。工坊里正在锻打箭头和火枪。
很多商户直接住在雍鸡关防御体系内。靠近河流的地方,形成了商栈和作坊群。这些聚集群,人口规模在走商的高峰期能达到两三万,而常驻的人口也达到了一万。并且由于都是商户,且在关卡辐射范围内,朝廷的府官是完全没有管辖的。
而在封建时代,一个区域的人口聚集度,代表着“科技”能力水平的高下。
很简单例子:打造一组滑轮,加工巨大木材,这就不是村里个体户木匠可以完成的,而是需要几十上百个匠人的协作完成。
大爻内那些富裕的府郡,由于需要修建寺庙、行宫,亦或是有大船停靠的海港,可以保持这样的匠人团队。
现在南疆一切都有了,大量工匠们聚集起来革新部分生产设备,并且打造风车为动能的机械进行材料处理和锻造。武飞也有了机会搞一点自己的爱好。
在雍鸡关左侧一处清净山坡上,宣冲个人实验室中。这个实验室现在已经有了近现代实验室的模样,实验室分为“阳区”“阴区”。
阳区:这里是转动的机械齿轮,冒着蒸汽活塞运动的锅炉。
阴区:试管烧杯中,正在低温条件下,一滴一滴融入甘油液体。
这个实验室按照当下水准来说,构建的相当豪华。昂贵的天蚕丝代替了导线,翡翠则是替代储能电池,千年阴沉木则可以作为录入信息的硬盘和良好机械材料,这里每一块物件在外面都是价值数十两白银。若非完成了“殖民模式”进行了积攒,单凭武飞从家族里领取的月例那是不可能完成的。
比起大爻都城中,那些在美酒,香车,宝马,名妓方面一掷千金的豪门子弟,武飞现在“挥霍”其实不遑多让。
修道是需要财源的,现在武飞走的是只求神通不求长生的“旁门”,自然也要资源来堆。
就在宣冲兴致勃勃的准备给这个世界一点小小的“金属风暴”的震撼时,系统及时蹦出来给自己普及相关历史知识,让宣冲重点学习了“奇技淫巧”的错误思想。
系统在叙述这个名词时,是让宣冲觉得和自己熟悉的二十一世纪历史不一样。
在二十一世纪教科书上,“奇技淫巧”并不是贬义词,但是常用“奇技淫巧”斥责外部技术的士大夫们却钉在了故步自封的耻辱柱上。
但是系统这边的历史叙述中,这个词的意思变了,“指出某些技术领域看似烈火烹油局面为奇技淫巧的人”成了科技发展中的吹哨人。
宣冲在系统上阅读一番后,发现了这个词语历史衍生义出现如此剧烈变化的缘由。
按照系统提供的新理论,先前自己用来对付“晴天人偶”所用的那一杆专属火枪,以及偃甲术铠甲,铜纹附魔子弹,都是奇技淫巧!因为都是“巧匠”思维缔造的、难以广泛应用的产物,非堂皇正道。只有那些量产的,可以广泛应用在重要生产,教育,军事过程中的造物,才算是堂皇正道。
系统资料上,对武飞的一些反问,25世纪后的历史观是这样回答:
“同样是火枪,其实清朝很重视火枪,清中期皇室通过西欧商人收集的一系列西洋火枪,在精准度,威力和射程上都是一流的。在皇族狩猎过程中发挥出了十分优秀的性能。所以在当时朴实无华东方思想中,这就是奇技淫巧,这是因为清朝从来从来没有考虑过火枪量产,而东方知识分子们也从没有想过优秀的火枪可以彻底取代冷兵器广泛运用于战场上。故缺乏眼界的汉士大夫们,对火枪为奇技淫巧的评价是符合逻辑的。
同理,二十世纪末期,当时西方的机器人新能源,也都是奇技淫巧,
尽管是西方同时创造了各种新技术理念,但是这些理念均没有为大规模运用考虑过,只能成为高尔夫球场等贵族场合的奢侈品。从未下大决心推行全面应用。
而只有完成产业化的充电桩,特高压网络可以智能对接,水电,风电、太阳能电后。机器人,新能源才拥有被广泛应用在生产条件中的现实基础。”
宣冲读明白了:一个名字看似雷同的技术,有人能将其变成“奇技淫巧”,有人能够将其变成“利国利民”。
但是还是忍不住询问:“历史上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导致教科书上的历史定义出现了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呢?”
系统快速闪过了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的小字,却一闪而过了。
宣冲:“我没看清。”
系统:“别看了,你目前过不了审。”
宣冲:“嗯?”
旁白:后续历史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毕竟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统治者们放任所谓话语精英们不断炒作概念的时代。许多许多技术并没有为绝大多数考虑,抛开基础钻尖,是“奇”,迎合少数人新奇感,那是“巧”。
然而这些牵涉到二十一世纪后信息,对于宣冲来说,9成是不过审的内容。
…系统提示:任何科技升级都是要吞噬大量资源,请好好思考…
现如今有了大量劳动力和资金,但科技升级机会只有一次。
武飞的确是好好思考了,放弃了自己一开始所设想的线膛步枪的路线,冷钻头钻枪管,按照武飞现在能整合出来的生产条件,得需要个七八个月,废了好五百斤钢才能搞出来一根枪管。——有这功夫,能打造现在标量化的“鹤铳”五十多把了,且子弹铜纹附魔的量产机制还是搞定不了。
武飞在仔细的考察后确定,现如今己方能打造的最精良的破甲箭头,重足一两,手持箭头刺入砖中,如同筷子戳入桃酥,而箭杆上降阻的关键材料“冰蚕丝”,自己这里是可以量产!平一块山峦全部种植桑叶后,招募百位女工好好饲养即可。
至于这种丝线,只需头发丝粗细是可以悬挂百斤,同时绷紧后如同刀锋一样可以切开皮肉。
蚕丝缠绕的足够密集,理论上以此为弦拉满四石的弓弩,可以射击到两百二十五步之外,且落下后仍然有强劲的破甲能力。
火枪的作用应该是填补另一个空缺。
…武飞:不急,先升成熟工艺。…
戍天历27年12月。
在靶场上,武飞看着新的弩手射击。这些弩上安装了玄铁滑轮,以便于更加轻松的脚踏上弦。
随着飞轮转动,弓弦蓄能完毕。
开火哨声响起,弩手们齐射,锋锐箭头,划过一道不同寻常的超远弧线,落在两百步之外。
武飞走到靶场上,拔出入靶的箭头,确定现在自己的煞气,扛这样箭头是颇为困难的了。
就在武飞思索时,一位叫做贺然的门下督则是适当报告了好消息:“少将军,我们发现了一处大铜矿。”
武飞看了他一眼,在地图上点上了这个铜矿,然后不温不火的给与赏赐。
然而这位贺然则是问道:“将军,我们应该把这个夺下来。”
武飞:“嗯,是该夺下来,但是现在不行。”
一旁三姑则是:“现在又到了开关南出的时候,郎君,不妨这次向南进军时候看一看。”
一旁其他的军官们赞成,他们早就想要杀到更南边,去夺取武飞口中“大市场”了。
武飞看着这些人,作为亲手打造出这台暴力机器的人,他清楚这些人对功勋的渴望。
武飞深吸一口气:“今年的进军规模不会扩大,和去年一样。”
就在众人想要劝的时候,武飞竖起了手。
对帐下诸将讲解了这次南彊出关的运营规划后,武飞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武撼峦寄给自己的。
武飞:“我的老哥和伯父在北边现在正在吃苦,等待我们补贴家用。粮库里面粮食要尽量输送到北边供大军就食!还有大量人手要应对这一路上变化。”(如果不预备足够人手,到各个地区的运输节点上,粮食,物资运输时会被当地揩油。)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事关于北方的安危,大家还无法做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遂有人问道:“将军,北边到底怎么了?”
武飞:“没什么!就是人离乡贱罢了。你们得相信大帅,他在那儿做主,是不会出大问题。”
武飞敲了敲桌子喊道:“武木德,说说你对南疆的情报整合。”
此时面色变得红一片白一片的嘉木德(奴随主姓),看了一下众人,众人并不认识他,但是看在武飞的面子上也不敢质疑,嘉木德开始叙述自己对南疆局势的了解,只是,他说的不全。
嘉木德只说了灵江北部的情况,而南部避而不谈。
武飞对此理解,没有逼迫。
(本章完)
第43章 大军扎营
第43章 大军扎营
镜头来到,离乡者们这边。
戍天历28年年初,波光粼粼的湖泊旁,武撼峦所领的武家北路军一千五百精兵从北岸大营出发,在沙湖村东侧的平地上,开始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堵截水匪们向北发展。
叛乱的水族们原本活跃在东华江南部,武家北路军刚刚扎营时,和他们也是有过一次接触。
水匪披着蓑衣戴着苇笠,驾驶小船在岸边来回窜了好一会,确定岸上驻防大军没什么破绽后,捡了几条鱼,好似对岸边警戒军士们说“自己就是渔夫”,随后就离开了,至少这次他们是不愿意和武家军交锋。
而武家军这边,则是将精兵收回营帐,营中的民夫和青壮们劈柴生火,亦或是赶着驴车在临时的市集与当地势力交易。
此次武家军北上经过了一系列分营,最终抵达东华郡的总人员有六千多人,而在到达后几个月内,在当地也聚拢了各色来吃饭的青壮,合计两万余人。
武撼峦在青砖高墙的昌城隔江处修筑了大营,人声鼎沸仿佛是另一个城。
一个是灯红酒绿的城,一个是苦中寻生存的城。恰如地球信息时代时期富人区与平民窟隔街相望。
…封建时代的军营经济…
不能用近代化的目光来看封建时代。在近现代化时期,军队是整个政体中少数人手里的筹码。当然,一些失败国家的文官体系是控制不住手上的筹码,让其变成了外部势力的棋子。
但即使以文御武失效,军队作为“筹码”的属性也是全国性的。
因为交通科技的进步,车辆可以载着士兵,在全国各个大城市打秋风,但封建时代是没有这样的机动力,只能就食于地方。
封建时代的军队对土地具有黏性,封建军团到哪里,就会在地方上形成相应的“临时豪强”集团。
先前竹,两州是平的太快,数百精骑直插中心就解决了,无需扎大营,打持久战。
但现在东华郡不一样,盗匪规模太大,朝廷在这久战不下,贼寇头目成了气候,武家军抵达当地后,不可能直接把自家宝贵子弟兵填进去,必须在当地收拢相当规模的人力(炮灰),与贼对垒。
武撼峦军现在主力战兵也就一千多,至于围绕大营的两万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当然是乞活了,他们在大营周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甚至已经有当地的青壮们开始把大营周围田亩给整理开来。
山上也都有人搭建窝棚开始砍柴,打猎,为大军供应柴火这种能源。
这并不完全是武家军有意为之,就算武家军内部军官不进行协调,当地人也会自发形成零散组织,围绕着大营形成供应。
因为啊,在封建时代,已经被开发好的山川湖泽的也是资源。
猎户们,渔夫们这些居民虽然不上税,但是他所靠的自然资源,都被当地豪族宣称了山泽所有权。而武家军在山中扫荡了精怪,并且开辟了一条条道路后,当地不少住户们就非常精明地过来挂靠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旦这种大营经济形成后,就算东方君主想要裁撤,也得徐徐图之。而在烽火正旺时,挪动这样的大营都是相当困难的。
数万人是不可能随着武家军一起走,那样拔营所费辎重巨大;而就地解散也是不可能,那不是民乱了,而是兵变。
即明末崇祯之所以无法收缩兵团到关内,就是如此,已经在当地形成了军事势力。——至于壮士断腕呢?那就等于把重金养的野战军逼反了。
严格来说,现在的昌城也是此前大营的残留。
大约两千年前大爻盛世时,爻朝大军在云梦泽举行大围猎,斩杀百头残民妖兽,其中就包括多只鬼车,一度让这种妖兽远离人间。随后就在云梦泽东面建城,并且封了多位王侯。而这些王侯有不少传承到了今日,其子弟穿行于昌城的繁华中。
只是这些王侯子弟们已经忘了,他们祖辈当年是凭什么受封于此。
今日他们误认为是得到天家的青睐,所以能在此处扎根,并且现在也自认为自己要比城外的外来户们更得天家青睐,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做城中贵胄。
其实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不过是当年天子无法处理他们的先祖在地方上已经形成的势力,所以就事论事罢了。
而今天呢,他们这些不肖子孙不争气,搞乱地方山川和人道,制造出问题,自己也解决不了,只能请外军来剿。
…新一轮更替开始了…
现在武家军大营中,在本地仍然要受人挟制的要素是粮草。
先前粮草主要是从昌城调配粮船来补充。但到了戍天历28年,武家军内部已经开始逐步着手解决相关问题了。南地的商人也跟着过来了。
东华江边,大营中兵将开始清理出一条道路,让得胜归来的战兵们归营,这些将士们拖着战利品,其中战利品有的是被双人用长矛抬着的大鱼,亦或是藏在怀里的大珠子。这并非夜明珠,而是类似珠的鱼目,南地奸商会用碱水石化,然后上油抛光,假冒这是东海珠,接着将其继续向北走私,不少达官贵人都收到了这样的厚礼,上当受骗的人多了,北人称呼这为愚人珠。
这些商户们在东华江的地界,依托着大军是把“无奸不商”演绎到极点。依托大军强势,在关键道路设卡,行事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些商户们手上都持有武源常发的生意经:“口碑差了怎么着,只要把持垄断,爱买不买!”
当然,“奸”仅对于本地豪族们,这些被武飞发了许可证的南商们,对大军粮草供应相当尽心尽力。
商人们是知道自己的“特许证”是从何而来的,也都非常希望友商的特许证因为愚蠢失误取消。
于是乎呢,东华江各地豪族百姓眼里极度丑陋的南商,在大营兵将眼里那是憨厚诚实的很!送来的米面没有陈的,而肉食也都是活的牲畜,三百斤土豚按照两百斤来算。
……
而大战后,武恒羽入营后安排好了自己坐骑的饮食用度后,开始卸甲更衣入帐内。
在营帐内,武撼峦正在翻阅着账本,见到武恒羽进来后,头稍微抬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又在看账目了。
这让准备得到夸耀的武恒羽一口气卡在嗓子里,然后闷声在右座的案几前坐下。
武恒羽打开了一旁葫芦,灌入了一口醒脑汤。
这醒脑汤是一种褐色的豆豆磨成粉末加上浆后压入可溶气体做成的饮品,辅以冰镇,饮之。
这是武飞研究两年格物后,从南疆寻得一些奇异果实,碾碎后加入酸气为基底。
不得不说,此物口味甚佳,武恒羽尝过后,让武飞在夏日前炼制了几大葫芦送过来,随后,这几葫芦在送入井中冰镇时,就被武撼峦捞走了。名曰:军中不能饮酒,此物他要验一番。
也灌了一口醒脑汤的武撼峦打了一个嗝,对武恒羽说道:“家里面来信了,源常已经守住了关卡,上报朝廷,斩级五百。”
武恒羽听到又是说自己那堂弟,鼻子里面喷出了气。
武撼峦望着儿子丢过来的最新邸报,点拨道:“这是朝廷对雍鸡关之事的定论,细细的看看!”在武恒宇乱找时,武撼峦敲一下:”在这,这儿!“
武恒羽眯着眼睛找到了有关内容,仔细审题后,发现了疑似老父亲让自己注意的问题,遂问道:“斩级五百?呵,他可真小心。”
武家军兵将们从家中收来书信后得知,这次蛮族变乱是聚啸数万的规模,单单是毙了五百,是不可能让这股蛮潮后撤的。
武恒羽根据那些老家来的商人们讨论得知,单单是奴隶市集内售卖的奴隶就多达两千之数!
武恒羽看父亲表情不对,试探问道:“小雀儿瞒报了战果,有不妥?”
武撼峦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朝廷那儿也是故意硬装不知道啊!”
武撼峦心里感叹,虽然武飞对地方上是得心应手,但是对朝廷那边还是自作聪明了点。
武撼峦:“南疆打成那个样子,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神都九宫对天下进行爻算,当南疆的叛乱汹涌而来时,九宫格那山川堪舆图上也都会显现出异气萦绕。岭南属官们瞒报,那是为了分忧,而他跟着一起瞒报,朝廷的监察台已经是注意到他了。
武恒羽顿了顿没有说话。此时他想要劝,但是不知道找什么词汇,只是询问:“小雀这么做,嗯,为什么呢?“
武撼峦接下来则是说出了因果:“无他,这小子不希望朝廷在岭南抽丁。“
武恒羽反应过来:朝廷若是知晓岭南还有大战的余力,保不准会抽调更多兵力。并且催促武家军在云梦泽与孽龙决战。
当武恒羽说完了自己的看法。
武撼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这看法,说对是对,但是没有压在点子上。源常考虑的不是这个,他是把我们这儿的大军就食问题,当成整个岭南的问题。”
随后缓缓道:“他怕我们饿着。”
武恒羽无所谓道:“我们也没有饿着。”
武撼峦:“哦,如果没有南商呢?”
武撼峦说到这“南商”,语气重重的点了一下。武恒羽反应了过来,南商这么懂人情世故,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背后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那堂弟吗?
现在已经有三成的粮草是由南商们筹措。哪有什么“助剿的义商”,是自家人在帮着自家筹算。
武撼峦缓缓道:“他心太善了,我曾对他说过,他有宰丞之才,他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武恒羽默然不语,因为他也不懂。
武撼峦长辈状评:“这天下还轮不着他操心!(供给太好,以致没借口劫掠)”
别家的军将如果到了粮草不济的地步,还是有路子的,即就地取食,掠之于当地百姓!
而武飞在这方面太慈了,坚决约束大军不残害当地百姓,并且极力保障军粮供给。奈何这样的善心,在这个世道是不会被人称颂。
武恒羽对此点了点头,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武撼峦隔江望着远方昌城,嘴角露出了一丝狠厉的笑容。
…武撼峦:武源常看似凶,不过是妇人之仁而已…
大军就食,不掠之于百姓,那就得取之于当地豪族!但从门阀取,比从百姓中取的恶名重!
南商现在在东华郡的行为在门阀看来是坏透了。
卡住了各地的交通后,低买高卖。即使大族占据了土地生产资料,也是需要外部交流互通有无的。
这不!在先前各大豪族一亩三分田上需要人手收粮食时,在过去,云梦泽的闲散劳动力是很多,各个村子都会派出吏员“助”青壮来豪族帮工讨生活。
但现在,设卡的南商们堵住这些劳力,然后引来了大军的征役督,兵爷对着村吏一顿抽,直接征调走了劳动力,全部安置到了大营旁边开田讨生活。
至于开田时所需要的粮食,则都是找当地豪族借的。
因为一些豪族仗着本地根基深厚,南商请了豪杰游侠出山聚义,劫富济贫。
南商们通过当地货郎们搞明白了山匪和豪族之间的关系。(水浒中石秀混入祝家庄就是扮货郎。)南商这边也就扮演盗匪的角色,反过来冲进这些坞堡中掠夺。(也就是梁山借粮祝家庄一样)
南商聚起来的豪杰端走了山匪不算,还直接假冒山匪围住坞堡,派遣大量劳动力抢收了各地麦子!
现如今邸报上面东华郡匪患横行,武恒羽领着战兵正儿八经剿灭本地水匪尚不清楚,但是武撼峦还不知道吗,这波北上的南商请来的豪杰里,混入了多少自家子弟!
他们找到武撼峦拜见后,从大营中领一些兵和弩炮,每天都跑出去和江洋大盗们一起打秋风。打入当地某些庄园,五五分成。出了事就躲入军营寻得庇护。
…在另一方的叙事体系中…
昌城中的朱楼上,高门大阀和此地太守,在霞鹤楼摆下了宴席,锦瑟绵长,编钟清脆。
当然此次宴会,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宴会上就有人表现出“食之无味”,满桌玉食没有动筷。
参与此宴会的,都是所谓东华名士,见状很快就关心询问。此人悲苦回答道:“东华境内,有三害,百姓苦之,黎民受难,吾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众人问道:“何为三害?”
“一害为云梦泽中的水族逆军!二害为横在山隘堵塞商路的匪徒!至于第三害?”
这位发言者如同狂生状,指着大江对岸大营,语不惊人死不休:“驻于北岭,不为民害乎?”
宴会上诸多名士们,立刻惊骇,表示“慎言”。随后有人声称自己喝醉了。随后美婢将此人搀扶下去。
用现代语言来翻译,就是网友们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嘴上连忙说:“这是能说的话题吗?”
尽管这是“不能说”的话题,但是这个“三害”的概念,还是在宴会结束后,在昌城内传播开来。——因为这得到此地士林们的广泛认同。
……
太守在宴会结束后,走到了密室中,则是和一人联系,此人呢,正是显道人。
太守看着显道人,比较无奈地说道:“道长,又带来什么消息?”
显道人:“我家将军说,这些还是麻烦太守了。”说罢,就打开了一个匣子,匣子中装着岭南运来的一对犀角杯。
太守冷哼一声:“还望将军,能够多约束一下自己的手下。粮草之事,我们会尽力办的。”
武家军的粮草本来是由昌城来供应的,而昌城的供应一方面来自于官仓,而另一方面则是目前豪族们的支持。原本呢,这是太守和世家手里的一张牌,用来拿捏武家军,所以武撼峦每次来拜访,他们都如同打发要饭的一样。
而现在,武家军有了南商来支持后,就愈发稳定了。如果昌城不拨给粮草,那么就会冒出装备精良的江洋大盗从各家各户在昌城外的坞堡内取粮食!至于这些大户们上报自己的坞堡是被大军才能持有的军械攻破的。但却没有证据证明和武家军相关,因为南商走私来的那些弩炮,和现在武家军大营里的牛车火炮是两个体系。
但显道人此来,并不只是送犀角杯子,而是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太守:“什么,你们还想把货物运到棘州?不可能,你在我这要不来路引的。”
显道人:“大人就不询价吗?”
太守:“趁我还没有喊人,你最好自己滚。”
显道人凝视着太守。
太守瞳孔中被浸染蓝色,询问道:“你们愿意出多少。”
显道人笑了:“不急,先说说事情为什么难办?在下也许能解决。”
太守眼睛中蓝色火焰升腾,火焰进入了显道人嘴中。
不一会儿,显道人掐算着手指,对太守回道:“棘州那边的事情,是有点难。“
说完后,手指一弹,蓝光没入太守眉心,太守如同提线木偶一样随之而动,询问道:“法师,您一定有高招?”
显道人点了点头,蓝色目光和太守对视。
(本章完)
第44章 依旧稳定的大爻江山
第44章 依旧稳定的大爻江山
东华郡武撼峦的大营,大军的五谷轮回之地。
此地虽然污秽,但却是大军中某些人眼里的金山银山,一个个全身光溜溜的汉子,从粪坑中把一桶桶“黄金”打出来送入金牛肚子,然后金牛哐当哐当的走出去,行走到数十里之外,大营外那些新开垦的土地上。
在这些依附于大军的土地上,各种作物长势良好,尤其是蔬菜,绿油油的,七天就能生长出一茬,而这些蔬菜会送入伙夫房内,加工成蔬菜调羹。
这是一种循环,武撼峦的大军少有生病,即使是有不舒服,随着服用一枚“排秽散”,在大军中马桶上一蹲,所有病害也都会随着腹泻丢出。
然而这排秽散以及整个大军的五谷轮回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即使是武飞、武恒羽都不清楚。
在大营中,所有粪桶底部都存在着联通!
偶尔士兵们在排泄时,会注意到粪桶里出现了旋涡,但是没有人会探究旋涡底下是什么?但是武撼峦知道。
这其实是一种“诡”。
三百年前,在东意郡曾出现大规模人丁失踪,镇魔司丢了十几位好手,才查明每个村口前的鬼槐都能连通到鬼界。最后是调来大军才诛灭。
武家军内情况是类似的,每一个粪桶中偶尔会出现的旋涡,则是全部连通到一个叫“金斗界”的地方。
这个金斗界是武撼峦的叫法。
四十年前家族中,他十二岁,相对于弟弟,他是病殃子,多方名医们在医治后给出的定论是,他活不过而立之年。然而后来一夜之间,据说是在山野中拜了一个神,他的病突然好了。
然而似乎是天道平衡,他的兄弟姐妹也就陆陆续续的中病死了。
话题回来,自那时候,武撼峦出恭时,就比一般人长那么一点,并且低头手指在刷着什么。——他是与“金斗界”有联系的。
由于“金斗界”过于污秽,故武撼峦从来都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哪怕是自己的爱妻,儿子。
毫无疑问,金斗界是强大的,一切邪秽,都会被其收摄。
例如先前那个阻碍大军前进的邪物,兵家的九曲黄河阵只能是将其困住,想镇压则需要避邪石这样的奇物,亦或是耗费人力修建“阴村”“阴城”。而武撼峦的金斗界对着诡物开启后,无声无息的将这些诡物全部摄入了。
…而凡是被污秽所沾染后,一切凶戾都会化解…
例如大营东侧,在牢笼中鬼车连续几日桀骜不驯,现在呢?
这两只巨大飞行怪兽被按压在了处刑台上,其九个脑袋被枷锁锁住,脑袋下面是挖好的大坑,其中就已经灌入了大军粪桶倾倒的污秽。
在这巨兽九个脑袋无比恐慌中,上百名士兵用拔河的状态用力,将其的一个脑袋拉到粪坑中,粪坑中绳索强劲拽动,将鬼车脑袋下拉,最终没入到混沌的黄浊之中。而在台子上展开的身体则是剧烈晃动,翅膀想要挣脱的扑腾。
当这个大鸟脑袋从中提出来时,凶厉之色全部消失了。除了太脏之外,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开始为原本经常打架的其他几个脑袋梳理羽毛。
清洗干净后,这个鸟头已经不再抵抗了,而其他没有浸泡过“金汁”的鸟头中,眼神中是“不可置信”,然而军令已经下达,每一个鸟头都要在这“黄泉”中滚一遭。
就这样,鬼车在进入营地后三天,被驯服了。只是没人注意到鬼车瞳孔中好似有小虫子。
只是武撼峦明白,金斗界有那么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所有从金斗界放回的动物,都会带回来一场瘟疫。
鬼车被驯服后,收到武撼峦命令,朝着南部飞了一圈,而南岸呢,昌城灯火通明…
…视角来到南边…
在雍鸡关中,武飞看着一封家书,书信中阐述了在外一切安好。随后就是索要了一些急需的物资,其中重中之重就是药材,再者就是瓦罐。
武飞立刻张罗,在各个渠道上下达命令,要求不惜重金采购。
武飞顿了顿嘀咕道:“大战之后,必有大瘟,嗯,伯父考虑的很周全。但随后注意了后面的定语‘莫要让别家抢了先’,以及‘云梦泽地界盗匪横行,切勿懈怠’?”
武飞打开了绢布,看着地图,困惑且不解。
一盏茶后,武飞对着地图上孽龙和水族盘亘的地方点了一下:“难道这些叛孽们要布瘟?”
由于隔着上千里,武飞也不知晓伯父的大军在客地遭遇了什么,但是还是尽心尽力地安排了。
…千里之外…
昌城内,一座红楼中。豪门奴仆们正在和另外两个大营的亲兵们讨论,但讨论完酒后,就开始转到密谋上了。
豪门奴仆们小心谨慎的说出自己担的差事,而亲兵们则是笑哈哈地说道:包在自己身上。但是需要昌城那边提供北边武家军大营信息。
先前城内豪族把武家军安排到北边穷山恶水的地方,所打的主意是“三害全消”,再不济也是在争斗中彻底两败俱伤。不管这种想法多么天真幼稚,一些自小被定为“聪慧”的俊杰们,已经开始按照这个想法进行设计。
现在鬼车已经被降服,武家军在北岸牢牢坐稳,其麾下南商则是借兵为盗匪,危害四方。
昌城的士子们对此严重不忿,于是乎呢,他们打算联系南边两个大营,既然北边纵兵为匪,南边为什么做不得呢?尤其是北方大营那儿聚集了不少村落,现在可是能够抢一把的。
…小巫见大巫的分割线…
戍天历28年1月份,昌城中出现了大疫。
疫病是公平的,城中无论贫富皆染痢病,其中以豪族为甚,日日有病仆被丢弃至城外。
豪族奴仆这种在宣冲前世某些小说中“包吃包住,终身雇佣”的好岗位,实际上得是在太平年岁才行,而灾年则是“你不行了,有人行了”,大族内的奴仆又恰恰是在灾年招收。
当然眼下豪门奴仆病的病,倒的倒,那些服用五石散助兴的主子们更是在劫难逃。常常是饮酒后暴毙。而府中的孩童更是早早夭折。
反倒是一些命贱的贫者,跑出城后,来到昌城北面的大营外,南商设置的粥棚里,服用了一碗汤药,腹泻了两三天后,就挺了过来。然后向北进入大营中为大军服徭役。
这场大疫,让昌城内顿时十室九空,数月前还要共襄盛举,但是现在纷纷出城避了出去。由于物理分隔,一些密谋自此断了。
至于南边剿匪的两路大军,也未能幸免,瘟疫横行中,让军中战斗力减员,哪怕精锐的家军也都上吐下泻,这南部两路大营由于瘟疫肆虐,聚集的人丁迅速逃散,大军萎靡不振且缺乏柴火,粮草供应,所以不得不向南后撤脱离战场。
一时间昌城附近也只有北岸武家军大营了。
神都方面大怒,斥责当地太守,对当地爻算不足,出现了灾厄。
同时,一份诏命送入了武撼峦的军营,对其进行了嘉奖,并且给武家子嗣们都进行了论功行赏。对了,在诏书中,武飞因为在南边镇关有功,正式有了个偏将军的号了。
…云梦泽中…
在重重的浮空楼宇上,一艘巨木质船体中,一个女子看着远处被疫气萦绕的昌城。
作为此时被大爻方面定义的匪乱核心,虞鲤并没有趁着这个时候,引导自己的水族们去拿下昌城,而是目光警惕地看着天空中,两只躲藏在乌云中的鬼车。
她作为湖泽灵裔,有着强灵感,从恶气的来源得知这场大疫其实是和这两个恶鸟相干!
……
年关,武飞亲自押送一批物资北上,供给大营,二十头木牛流马带着四十吨货物,也就是一千三百石,来到大营中。供应大军中目前紧俏的硫磺硝石以及药材产物。
武飞在营帐只停留一日。因为作为关卡守将私自离开驻地,被他人所知的话,那是给此地豪族们攻讦的理由。——当然,此时云梦泽战事未尽,以朝廷对武家军的倚重,多半也不会处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武飞的性格不想多事。
在营帐中,武飞见到了伯父,还有明显是人来疯的武恒羽。
这几日武家军和云梦泽的战斗中,武恒羽多次身先士卒,颇有一番霸气。他的用兵方法很简单,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突击到敌人中心制造混乱,而随后其他军士则是哪儿乱冲击哪儿。
敌人若是不想被打散,只能加厚阵线,进行抱团。而执行龟缩大阵,同样的兵力,就会被四面合围!皆是在金牛冲击下,下场就是核桃扛铁锤一样,崩的更彻底。
武飞点评:这种战法颇有一些“莽夫教训秀才”的特色,当然前提是他自己就是这么锐利的“矛头”。如果自己不够锐利,那就是孙十万。
送物资入营的时候,武飞看到了,武恒羽骑在马上,无人敢与他直视,很显然他几战后,威势极重。
对此,武飞是很羡慕,当年自己即使是在大仓防守战中打赢了战斗,还得防着那些役农兵们的队长们,争抢功劳,擅自远追。直到赵屠来了,砍了几个人头方才解决这种乱象。
武恒羽在军仓前,和武飞开了个玩笑。
他骑在马上拿着枪头,在武飞面颊边虚晃了一番,撇着眼睛明知故问道:“这是谁啊?见到本将军也不通报。”
武飞当即抬手捏住槊尖,直接撇到一边。注,因为武恒羽没有用力,所以是很容易。
武飞抬起头盯着这个“显眼包”,没好气地说道:“别耽搁我干活!”
此时入仓的物资,是要分类的,例如硝石和硫磺,是要分开放的,且需要专门用干燥土窖来贮存。——这个入仓的过程中,武飞也在监察眼下大军仓储。
占了便宜的武恒羽轻笑一声:“仓储这边稳当的很,就你多事。快点,父帅在营中等着你。”
……
在大营中,武撼峦正在摸着木牛流马。三丈长的车体,招风的大风帆,以及底部那个轮宽堪比坦克履带的独轮,让木牛流马有着“大即是美”的气质。
武撼峦在雍鸡关的战报中听闻了木牛流马借风而行冲击敌阵的战术,故让武飞带来此物。今日见到后,觉得此物有大用。
当武飞入账后,武撼峦询问了木牛流马的具体情况。在得知此物与上古“风后”所制的指南车同源后,武撼峦看着车头上方向盘一样的翡翠,遂感叹道:“还需要宝璧来和天地云气流沟通啊。”
遂,武撼峦拿出来一块东华郡本地的宝璧,询问道:“此物如何?”
武飞顿了顿,抬起手抚了一下,发现内部“阴阳爻算”道力通畅,属于灵材。抬起头询问道:“这物可用,采自于何处?”
武撼峦:“此地向南八百余里,有怀玉山,多产宝玉,此地贵人竞相佩之。”
至于其他内容,武飞能猜出来,多半是当地世家送来的礼物。
在这个世界,“玉”并非只是宝石,而是战略资源。修道需要用玉,儒家中正平和需要服玉,甚至祭祀沟通鬼神也要用玉。当然武飞现在的“旁门”更是要用玉。
此时南疆开采的翡翠并非良品,由于脆,所以不能加工成大物件。——武飞听闻过纯玉雕刻的宝剑完成附纹后可以无坚不摧,尝试过用翡翠仿造。但是爻算的道力超过一定量,内部就出现裂纹了,随后会崩坏。
所以武飞的格物实验室中,翡翠仅仅作为一掌大小的灵气物件,嵌入各种设备中串联。
武撼峦对着武飞说道:“你在南疆干得很好,但是中原地区物华天宝,莫要偏安一隅作草头王。”
在交谈中,武飞从伯父这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有了新的灵材进项。木牛流马这样的战车得加大产量。
武飞很困惑的看着自己伯父,试探问道:“朝廷那边不追究?(私自造兵车,这可是大罪。)”
武撼峦瞥了武飞一眼,意思很明显:“就算再追究,你也不已经僭越过了吗?”
武撼峦:“天下已经乱了,非我等私造兵器,而是缴获外敌军械,加以仿制。”
武飞犹豫中,武撼峦悠悠说道:“莫非,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会用旁门器械傀儡术,打造借风而行的兵车吧?”
武飞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没错,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见识过大量的爻算事物,确定自己并非是那种“惊才绝艳”的人,自己很多一时间冒出来的创意,这里早就有人试过了。
武飞询问武撼峦,武撼峦打开了绢布地图,点在云梦泽上那个看似是地图菜单按钮的“风帆巨舟”上。
随着目光凝在此物上,武飞眼里出现了幻象,在云雾缭绕的云梦泽上,一艘四十丈的大型宝船,正在扬着风帆,悬空飞行在云梦泽上!
这艘天舟,就是此次在云梦泽中那个叛孽的行在。
(本章完)
第45章 忠勇体国
第45章 忠勇体国
“铜钱串,散地滚,中间是个黑窟窿儿,没有心肝没有肺……”
乡间的小儿唱着这首童谣,蹦蹦跳跳的走过。宣冲刚刚与伯父大营中那几个负责商事的手下开了通气会,抬起头看着这些嬉笑的小儿们,若有所思。作为后世网络上的君子,宣冲何尝不知道这些孩童们是在传梗。
此事在后汉书中亦有记载。“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尤不生”这类童谣传遍洛阳。而在董卓马车旁唱着这样童谣的顽童们,是有史以来记录中最早的“梗小鬼”们了。董卓他是老人家,不懂年轻一代的文化,所以乐呵呵的进宫了。
当然,问题不在于这些唱童谣的孩子们,而是此地一些士人们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评论时事,其中那些平仄顺口的话,则是被不知其意的孩子们当做练嘴的话传播。
这不,宣冲盯着这些小孩,这些小孩也看着坐在马上的武飞。
大眼瞪小眼中,宣冲掏出一枚钱,对这些小鬼们突然开口了:“来跟我唱一句,我给你们一枚大钱买吃。”
小鬼们簇上来,宣冲:“爱你孤身走暗巷”,一枚钱入手后童声们跟着一起唱。
宣冲继续,“爱你不跪的模样”,孩子们此时跟着唱的语调已经被提起兴趣来了,于是乎武飞再接再厉,开始了第三句的音调转折“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几分钟后,武飞看着孩子们远去的模样,此时这些娃娃们唱的是:“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歌谣越唱越起劲,因为旁边的大人驻足看着他们,给了这帮梗小鬼们传唱下去的动力。
作为穿越者,宣冲望着小鬼们带歌跳着走开后,点了点头。前世大街上幼稚的暗号,在这个异世界中响起,刚刚好。话说会不会有穿越者和自己来对暗号呢?
宣冲露出了笑容,怎么说呢,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小鬼。
…然而系统弹窗开始了…
系统:“请分析一下,在当下历史时期,民谣的信息传播,对于经济政治文化影响。并且结合你所在时代,分析媒体话语权在国际政治中的作用。”
“嘶嘶——”宣冲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爽利的气,小声嘀咕道:“我就讨厌,在我放松时,突然给我来布置作业。”这就仿佛所有春游后,都要交游后感一样反胃。
不过呢,宣冲还是很快带入了“做题家”的状态,开始了正儿八经分析,即武家军作为掌握暴力的外来势力,和当地豪族之间的矛盾在日益激化!
宣冲思索一下,带入了一个现代例子,即自己上一世出生的十几年前,南方一个自由港内的本地社团,遭遇北方走线过来的人,当时形成严重冲突。由于本地集团已经把持电影以及各种行业,在和北方讨生活的集团发生冲突时,打不过,所以对北方文化群进行了集体地域黑。嗯,这是以一港之舆论对整国地域黑,极为荒诞,所产生的遗毒,弥漫到几十年后。
宣冲做题做到这,不由一顿。因为按照这个思路来想的话,武家军现在面临的情况的确是隐患,因为在这些士人嘴里,武家军目前是岭南人。
尽管武家祖上就是从大爻北方迁过来的,但地域势力的憎恶不讲逻辑只论情绪。
系统看到宣冲分析,随后:“请讨论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冲突矛盾。”
宣冲:“对面无法用刀子,所以只能用舆论,而武家现在在舆论上弱,但是有刀子!也就是说,最终矛盾是把顶层全部洗一遍。亦或是打造一个新顶层阶级。”
系统没有说话。
宣冲顿了顿:“我答案不对。”
系统:“这是开放问题,没有对错,答案的对错,在于实践。”
宣冲蹲了下来看着地上蚂蚁,蚂蚁们遵循着路线在地上移动,即使是自己用刀子断掉一个路线,蚂蚁们仍然是会遵循深处蚁巢的指令。宣冲策马飞到二十丈高,望着几十里外的坞堡,童谣这样的指令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这个时代,童谣传播的源头很明显,是那帮吟诗做对的人,他们念叨的词句,被仆役们听到,仆役们念叨着,被小孩子们传了出去。如同蚁穴中心掌握信息素,他们掌握了对民众的信息输入权。
豪族们掌握了经典要义。故作为信息中枢,如同虫群中心对虫群发出指令一样,单方面对百姓们灌输他们的喜好概念,而百姓们冻饿疾苦,以及自身根本利益,则无法传播。
宣冲反思:单纯杀戮是扭转不了这个结构,例如唐末黄巢几乎是屠尽了所有世家门阀,但是资治通鉴则是站在了新的门阀阶级利益上,将行为完全抹黑。
而黄巢之后,又一个类似黄巢的人物,是用着“吃他粮,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个梗歌,直接把大明给掀了。
百姓因为天灾流动起义,因为听过同样歌谣,那就不是草芥了。而是血潮!
等等,宣冲嘀咕了一下:“我好像找到了什么线头。从黄巢到李自成,‘谣’的源头发生了变化,从世家变成寒门;社会传播介质也发生了改变,从无知孩童无意识行为变成农夫市民按照自己利益倾向来有选择地扩音。”
这是从思想禁锢的前夜到近代的线头。
宣冲在系统预留书签页码上写上了“马赛曲”三个字,即军队通过了军歌,从王国贵族,教廷手中夺去了信息传播的主导权。军队的流动性使得传播效率一下子胜过旧势力。
站在历史旁观者角度来看,这就是传统农奴起义突然变得近代化的“特征”之一。
当然宣冲想了想,现在还是得把自己的野心给收一收。
欧洲中世纪的封建主们缺乏历史经验,在近代让军队唱歌,唱着唱着,自身共鸣起来,进而共鸣者把国王送上断头台,但是在东方?可是有充分经验的。
…系统已经隐了…
在东方,军将们若是试图开始掌握舆权,那就是纵容“妄悖之言”传播。
东方治理体系对此事相当警惕。对这类行为统统归纳为“僭越”。
先秦时期“大楚兴,陈胜王”让后世各朝各代对行伍中乱唱是明令禁止。哪怕再正确的传唱,都会引起统治者们忌惮,岳飞的《满江红》内容足够忠诚,还是触碰了老赵家祖传对武将的忌惮心,最终遭遇风波亭。
宋之后,中华武将是绝对不能做出脱离“皇帝最高指示精神”之外的抒志文学作品。
武飞敢肯定,一旦自己敢把“军歌”这种先进的东西放出来。那立刻就会被大爻朝廷上的大人们认为“其心有异”。
对于武飞来说,在历史工具箱中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利器”,但是不能用,不由开始抓耳挠腮。
如果让商队来唱呢?武飞再度摇了摇头,且不说未来商人掌握舆权的后果,单单是现在商人那儿,对于“唱”这种活动是非常抵触的。以“唱”为职业的戏子,是比乞丐还不如的下九流。
良家子弟的孩子若是说自己想要唱戏,会被父母长辈打断腿的。
武飞抬头看了看天空,自己所面对的东方王朝,有着一整套完善稳定的控制体系。想要打破这个体系,需要漫长历史逐步演变,绝非一两个聪明人能戳破的。
大型国家的文化惯性太过缜密,除非改朝换代,趁着混乱的间隙,才能做一些事。
武飞离开武家军的大营。营内,显道人望着武飞的身影,吸了吸鼻子:“我闻到了美妙变化的气息,不过,好像又被捂住了。当然,终究还会出现哒,因为你不可能割舍掉心里疑惑。”
…视角来到北方…
大爻朝堂上,十五位宫人将数十丈长的绢布地图展开。
地图上段是古文字所写的“山河社稷图”,整个大爻王气所覆盖区域都显示出来,此山河图是前朝就传下来的,且这张图其实是可大可小。
当持图者的国力鼎盛时,这张地图可以展开到百丈,向北显示北戎,向南可见十万大山,向东可见东海万岛,向西是群山荒漠。但是当王气衰弱时,展开只有九丈见方。
据说大爻之前,承朝的末年,山河社稷图四人即可展开,所显现的只有一个州。
戍帝身着登云靴,看着自己这万里河山,此时山河社稷图的东北角已经缺失了,山峦,河流,城池纹路都变得极为黯淡,这是已经被孽龙一族篡夺了,此外还有东海上的岛屿,现在也隐藏在了图中云雾中。
天下是否在王气范围内,皆可以从社稷图中所见。——王气是否覆盖,在于此地百姓默不默认天下之主是天子。某种程度来说,武飞此时也默认大爻是正统,故也是此时王道彰显的一部分。
戍帝目光看到的天下之中,云梦泽处,虽然有一艘非常刺目的长满龙鳞的船,但是这一州之地山川仍然在图上显示的清晰可辨。在昌城隔江驻扎的朝廷大军(武家军)如同烈火一样不断在消融叛乱。
云梦泽地区内,武家军稳扎稳打,拔出了云梦泽五百里水泊上的一个个水族据点,已经逼的此地龙族无法上岸。再困个一年水泊可定。
戍帝:“千宿亭侯领军是得力的。”
一旁的宦人道:“千宿亭侯一家世代享受国恩,自然不会让乱贼肆意妄为。”
戍帝听到这话,似乎被激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哼,世享国恩,并非就能在国难时尽忠报国!”
戍帝瞅了一眼昌城,说道:“现在千宿亭侯是受困于军资用度,所以不能速平孽贼。”
一旁的宦人默不作声,因为这涉及到了皇权和世家权利争夺。——话说戍帝对武家军此时“困顿”的印象,是来源于当地世家的控诉。
昌城的世家,现在要比其他地方豪族更有力气嚷嚷自己利益受害!而大爻北部不少村落在征粮中突然消失,当地世家却不问世事,对于豪族来说,那些不托庇于自己的村落,往往是收容自家逃奴的“刁村”!这些“刁村”现在遭了不测,那是天生福薄。
对于坐镇朝中的帝王来说,世家的声音很大程度上就是“地方百姓”的舆声。可是他们高声嚷嚷的,和天子看到的江山爻算结果是不同。
在太平时节,君王还是很在乎“盛世”的名声,然而现在是用兵的乱世。
东华郡此时的世家豪族们猛烈的叫嚷,那就不是“会哭孩子有奶吃”,而是让君王觉得这是在对自己的旨意发牢骚。
武家军是戍帝下达旨意调至东华郡的,且现在即将剿灭成功。南粮很快就能沿江从棘州北上。(现在粮食卡在棘州的原因,可不只是战乱)
最终,戍帝还在旨意上“皮里春秋”,要求东华郡百姓在此国难之际共勉。
……
戍天历28年2月份。武撼峦的大营中再次收到旨意。这一次军中大旗依旧是全面招展,被吹拂的摆动,而节钺并没有如同几个月前一样扭动。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节钺是跟着大营一起摆的。
随着一个月前东华江南面的一场大疫,让南边两个军由于维持难度高涨,直接溃散逃离,大爻在东华郡这里的军事依托就突然只剩下了武家军了。
所以武撼峦和其子,乃至于现在“应该”在南边的侄子,就简在帝心起来。
武撼峦听到戍帝传旨的意思,立刻回奏要上供二十头南疆的火牛。
这些火牛,肋上是坚固的鳞片,头顶上是一对三尺长利角,这些特征据说是火麒麟的血脉显现。
经过同灵符的驯化后,这些火牛在营地中列队奔跑的是虎虎生风,硕大的牛眼如同炉膛中赤红的炭火。
这些怪兽坐骑是武飞押送来的,目的是给武恒羽这儿补充一支冲击力足够强的地面怪兽骑兵队伍。此时却被武撼峦做主直接上供了,而帝使这边,则是笑了笑,收纳了这些。
武飞很不解,武恒羽很恼。
情绪化的武恒羽现在是暂时说不通,于是乎,武撼峦则是点一下武飞:“戍帝已经知道你跑到我这来,你在南疆做事卖力,他也知道,但是你瞒着他,他很不高兴!”
(把这些神牛供奉上去,则是一种作为臣子的辩解,即武飞虽然是不打招呼前来,但是是为了供奉贡品而来,而戍帝其实也不在乎这二十头火牛,但是收下了,就代表既往不咎。)
武飞恍然了。于是乎主动朝着武撼峦请辞。
武飞:“该办的事,这十几天也都办完了,大营的粮食目前是基本可以保障。”
武飞亲自审查了一下军中那些从商军士的情况,把商路秩序理清到了东华郡这边,南疆稀罕货物会运过来,而东华郡因为战乱失去土地的人也会移过去。
武撼峦点了点头,让武飞快点回去,当然不能单个回去,而是带着五百兵丁返家中,让乡里面放心,这次外征一切安好。
……
当武飞离开大营后。猛然听到了大营擂鼓,武飞扭头看了看,大营内杀气腾腾,而这股煞气是朝着南边压过去的。
武飞明白:“大伯这边是奉诏出兵了。”
在武飞身后,两头鬼车此时如同鸡受到鞭炮惊吓一样,猛然昂着头发出刺耳声音,而武飞这边随行驯兽师摇动铃铛后,鬼车在笼子内安稳了。
(本章完)
第46章 选材
第46章 选材
戍天历28年,二月份。
武飞已经回到了岭南的大本营。各个部门正在有条不紊地遵照武将军的指示干活。
将军府内一个个竹筹,对外发送,到各个部门被执行时,验收刻痕。发送回将军府的档案库。
武飞不在时,雍鸡关的上半年出关探索任务都是按照去年的情况执行方案。
例如商贸和去年一样,严格的限制在了雍鸡关周边两百里的范围内,两百里外的范围允许各家商户探索,但是必须要在武家军提供的向导指引下行动。
一条条曾经斥侯用尖兵刀劈出的径道,现在是有着石头指向的土路。货郎每走一趟,隔着固定的距离摆上一块自己路边捡的石头。
过去宣冲觉得自己时时刻刻在上层的余波中逐流,但现在自己的影响也能造成广泛余波了。
…探险者的分割线…
灵江北部,爪人益客特与一些爻人兵丁组成探险队,进入了爪人部落。这个人员构成情况,已经和早期殖民者的探险队差不多,即白人在当地合作的土著引导下,打通各个部落的商贸。
而现在,贸易与过往不同,因为这一次,武飞是愿意给南疆合作者们进行武备输出。
益科特带着大爻人来到部落中,除了商贸之外还购买一些仆从,在这些仆从中,他对随行的大爻小队长点了点头,队长打开辎重车,按人数取出来火枪开始了分发。
益科特将这些奴隶挨个命名后,大爻人也在火枪上用刀子进行名字刻录,表明这种武器隶属于该持有者。
而奴隶们在抱着枪激动想要乱射时,被益科特一个个抽了一遍,其从奴隶枷锁中刚刚脱离的狂妄刚有苗头,就被益科特给抽的趴在地上,接下来奴隶们在益科特带领下进行列队,然后挨个挨个进行赐名仪式,在获得赐名后则是被要求按照竹简上名字,同步临摹刻在自己装备的固定位置上。毕竟这些爪人是不识字,取了名字后,不亲自刻一遍,那名字隔夜就忘掉了,等于白取了。
武飞:西方好像是一人发个狗牌,狗牌上是数字代号。可能,以我一家之言猜测,应该是拼音名字在音节相同时候会出现重名,但这方块字由于信息特征有异,不存在这种问题。
并且,这种命名方式,不是益客特这样的仆从军头目所控制,而是武家军这边派来“散人”根据奴隶的生辰八字,面相,掌纹等特征来定。因此具备一些门槛。
没错,武飞就是想要在这种关键人文信息必需品上,进行垄断,来控制仆从军。
接下来这些仆从军们好不容易刻好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得知名字的含义后,则被告知,枪是自己的,也有自己的名字标记,一旦丢失那就得接受严重惩罚,有功勋扣功勋,没有功勋重新变成奴隶。
在树梢下,奴隶们小心翼翼的抱紧枪,并且格外的重视起益客特给他们取的名字。
而益客特则是敬畏地看着爻人手上那个名单,他手里的名单和这个爻人手里名单对准后,才能领取弹药。
三日后,益客特领导着这只仆从军终于完成了两轮训练,终于能在大爻军士呵斥下,进行开枪了,而每一次转向行走命令,也都会立刻回话:“是的,是的,伍长。”
益客特与他亲自挑选的这些仆从军们的关系,按照大爻内情况属“策名委质”的效忠仪式环节,但是又与大爻的情况略有不同。
大爻下中层官僚集团中对于所挂靠官主的策名委质,是不对上层公开的,例如武家军里哪些战兵是武飞的,哪些是武撼峦的亲卫,大爻的上官们是不清楚的,而益客特这些异族之间策名委质,雍鸡关这边是有统计。
大爻这边的文明程度更高,信义是广泛的存在于上下中,而南疆异族这儿缺乏信义,如果没有第三方强力契约认证,相互之间就会互相背叛,并且呢,还会因为背叛获的利,而自鸣得意,认为这是自己的本事。
雍鸡关商户们就已经多番体会到了南疆人的反复无常,只要武家军没来,商户这边不能上门武力讨账,这些部落们在拿到货物后就永远不会记得尾款,甚至会为了逃债,整个部落迁移到别的地方去。让商户这边找不到。
所以需要一个上层暴力体系,来认证效忠合法性。
大爻人文之地,武飞这边,下层对自己的效忠,其实是不需要大爻认证。只要自己不被大爻找到十恶不赦的把柄,策名委质于武飞的这些将领们就会死忠于武飞这一代,嗯,会对武飞下一代的忠诚有所减弱,但武飞下一代,只要保持阿斗水平,也基本能维持君臣之间稳定关系。
但是在益客特这边不行,他现在从同族这儿无论召谁过来,都是吕布的人品。益客特对所掌握名单上这些仆从军的忠诚极度依赖于武家军的认证。武家军也就能在制度上稳定控制住这只仆从军,至于益客特能否在同族内构建充足的信义?这可不是一个天降超人能做成的。
旁白:宣冲在做这道题时,觉得,其实有关合法性确认这一块,武家军这个军事暴力机构来发合法性其实是不妥,军事暴力机构本质上是拳头越大合法性越强。一旦拳头衰弱了合法性就会被质疑,真正适合颁布“效忠”合法性的,其前世自己历史已经证明了,对蛮子传信最好是宗教!
欧洲天主教对神圣罗马帝国骑士效忠于国王的合法性给予了确定。在收回合法性时,日耳曼蛮子国王不得不去请求饶恕。故,证明了这才是最适合日耳曼山林渔猎族裔们的文明架构。
南彊中离火宗就是这个教。
故,武飞的战略是必须趁着自己军事强势时,也就是自己这一代,把离火宗给推平,然后分散离火宗教权,改造教义。
武飞:先这样吧!物质基础先打好,精神改造慢慢来嘛。
…后方工厂分割线…
在机械齿轮转动的噪音震荡中,武飞开始在作坊中进行暗访,并发现所有工坊的生产效率都有问题!
见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卷”系社会,武飞看自己这封建体系下生产,都在磨洋工磨洋工。
“磨洋工”是怎么发生的?即工作每一个环节上,人事形成小圈子,小圈子对工作进展信息能够完全捂住。
在一个个需要苦力的场地上。奴工身上可见的枷锁越来越少了。但是在账房记录工钱时拿工酬时跪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武飞作为太阳,发出的光芒决定要“温暖”生产链上每一个人,决不允许除自己之外的“小火炉”出现在生产链上,搞小圈子。
最新指示“想要减少磨洋工得开大会”。
武飞亲自在各个工坊露面后,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赞同,于是乎信心十足开始搞改革了。
改革者一开始都是雄心壮志的。只是现在这历史课,就是得要碰壁。
前世在思政上属于极右翼保守派的武飞,在工业生产上却非常赞成民主程序,无他,工业生产时环节太多,每一个环节都关乎到集体成败责任,而不让说话,不让发言,就直接分配责任,这就不对了。
武飞很清楚自己那年头,技术先进的老牌航空制造业是怎么崩的。话全让做ppt的人说了,关键做ppt的开会说话后,责任却是让下面没发言权的工程师们来背。
雍鸡关现在舆图上规划了大量即将要扩宽开垦的军屯。在第一次“生产大会”上,武飞统计运算后,对煤矿,硝矿,铁作坊,水利渠道开拓所需的人手进行了总体讨论。武飞在会上进行了选择。
在会上,工头们都看着武飞,有的是战战兢兢,生怕出错,而有的则是在昂首挺胸。
武飞看数据的同时,也在悄咪咪看着这些人。想跑步进入封建社会,只跨一步,就又垮了。
因为竹筹上上报的数据,其实是不真实的。下面的人,有的是放卫星;有的是过于胆小,“慎报”,统计出来的数据不能用。
如同前世一家公司。做报告的有印度人,还有中国人。这报告能放在一起统计吗?
武飞反思一下,哦,自己是封建主,作为封建主,自然是有亲疏。故,亲者能善言进,疏者惧误己命。
那几个同自己家有联姻关系的亲家子弟们,则是提前邀功,他们负责采石场工作,直接把产量报了比过往高五成以上,
在武飞复核的时候,确定按这个目标,至少要消耗过去两倍以上奴隶的死伤,不利于持续发展,是必须得调整。
而反例就是,那些个真正熟知生产链情况的老匠人们,面对武飞催促改进生产,一个个表示祖制不可动,生怕万一拍胸脯后没完成,就成了“立下军令状结果没完成”的倒霉蛋。
武飞思索了一下,会议剩余内容明天再定。
武飞:我不能直接下场管,得找一个不怕得罪人的家伙来管。
…武飞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厂长人选…
雍鸡关北部,一个全新的格物试验所,由松木打造的铁箍绑着二十米的大水车在旋转,水车带动作坊转轴,而转轴是插入“心意铁”材质机关区域中。于是乎雷霆力量开始从中产生,进入了宝玉架构的灵器中。(“心意铁”又是武飞想问系统,系统推脱不教物理的特殊现象,这玩意磁场是单磁极现象)
在雷霆的作用下,一滴滴银白色液体从炼炉中滴落下来,由于混入了玉髓,此物具备活性,如同一块肉一样移动,玉髓在金属中形成了类似于神经的网络。
这团金属来到了武青手上,很快形成了护臂,当然随后又变化成了一把剑。
在一旁的嘉木德,则是捣鼓着自己小炉子,看着炉子里面黑乎乎如同焊液的金属液体,生怕自己这个娘子又变身来爱自己。
嘉木德的名字带着木,但其实是擅长于“金系”法术,昂日这个名字带火,而他的灵根反而是木属性的,一手“生机之血”可以范围性的修复军士伤口,甚至可以重新连接断肢。
金系法术擅长克制那些装甲厚实的作战者,能让战兵身上的铁甲融化,亦或是在甲胄内生成倒刺,同时也能让巨型傀儡的齿轮钝化。
昂日这边看了嘉木德炼制的过程,将其中几个嘉木德没注意的诀窍强调一遍后,第二炉炼制出来。
这样和谐的研究氛围颇为难得,因为自从雍鸡关战斗结束后,嘉木德对昂日一直是有芥蒂。尤其是武青在的时候,沦为阶下囚的他是非常不爽。
哐当哐当,随着机械门打开,实验室里的昂日抬起头,对准门口方向:“将军大人你来了。”
武飞对昂日点了点头。这家伙在融入武家军后一直是很卖力。至于他麾下的鸦人们,得益于武家军这边生产力要比南疆高得多,其武装路数也要比在南疆要广得多。
昂日在昊天界时,鸦人们是用来在天空中投掷炸弹的。武飞这边很快就安排上,五公斤铁皮炸弹对于鸦人们实在是太重了,带不了三发,但是能够制造队列混乱的“喧嚣弹”,也就是那种能冒出刺激性烟雾的十字镖,是可以带十发。鸦人们在天空中甩十字飞镖的射程能够达到一百五十步之远,远比他们投掷铁炸弹威力要大得多。
当然另一点,武飞也没说,真的把炸弹交给鸦人们带上天,自己其实是有点不放心,万一鸦人们有一个叛逆,在某一天对着雍鸡关投一波炸弹后,立刻逃跑呢?总而言之,鸦人们现在还没有交投名状,等他们在下次南疆战役中交够投名状后,武飞就会给他们安排杀伤性武器。
而那时,武飞就会对昂日进一步重用。
武飞和昂日“相敬如宾”地打招呼后,则是走到了一旁嘉木德这儿,嘉木德依旧是鼓捣着设备,武飞站了一会后,发现他纯粹是在用工作装忙,走过来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武飞:“喂,我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嘉木德只能坐起来:“将军,我在进行点金术。”
武飞看着嘉木德唯唯诺诺的样,突然体会到武恒羽霸凌自己的感觉,嗯,这感觉挺不错的。
不过,武飞主要工作不是来视察的,则是对昂日安排让他先忙,把嘉木德引到下层办公室。
……
在两人房间中,武飞看着嘉木德,微笑说道:“不用拘谨,武青是我义妹,你现在能算是我妹夫,咱们是一家人。”
嘉木德嘴角抽了抽,武飞这话纯属放屁。武青,那个蛇人就是武飞的奴隶。不是武飞口头上承认是妹妹,那就是妹妹。武家军那群嘴碎的队官们都很清楚这来龙去脉,至于自己,一个战俘,一个被赏给武青的面首,现在雍鸡关内部在讨论这个事情时,都是憋着笑。
武飞:“哎呀,你表情别那么难看嘛,大丈夫要能屈能伸。闲言碎语算什么,外面那帮人还嘀咕过我呢,现在不都尊我一声将军?”
武飞如懂者般用手比划着进行“开导”:“男人丢掉了头衔,处于低谷中,但是依旧要胸怀宽广,要目光长远!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兄嘚,得上进啊。
嘉木德听到这句话后,思索了一下。在他眼里,粗鄙的武飞能冒出这首诗,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不过嘉木德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嘉木德:“将军,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武飞:“有事找你帮忙。”
嘉木德:“不敢,但请将军吩咐。”——显然,武飞现代人模式的套近乎,让知晓等级的嘉木德很不适应。
武飞则是递来一份玉简。
嘉木德看清楚后,深吸一口气,对武飞问道:“将军将此事交付与我,就不怕事从我这外泄?”
嘉木德盯着武飞,就差没说,我是南疆人。
武飞缓缓道:“放心,有手段防着你。不过啊,就为了单纯防着,所以就一直是押着你,有什么意思呢?我没那么多功夫,我得希望你对我有用啊。”
嘉木德收下玉简后点头,默认武飞有关自己工厂总督的任命。
武飞点头:“如果你在我这做好了,离火宗那边,我会扶持你成为宗主。”
嘉木德微微一顿,缓缓道:“离火宗宗主一直是我们老祖。我?”
武飞:“你们老祖,我觉得他活的太久了,远远超过子嗣们需要赡养的年限,按照他们这个岁数,你现在尽孝应当是烧纸钱,而不是战战兢兢供奉血肉。”
嘉木德默然不语。
武飞笑了笑说道:“不谈这个,你是有德行的。大灾之年况且要易子而食,结束亲祖造孽戾活之事,只要你能站在苍生角度上表个态就行了,到时候你回避即可,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一炷香后。
嘉木德在武飞离开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思考,他握着刚刚炼制的银白色的玉剑,不知不觉,因为灌入太多法力,玉剑承受不住碎裂了。
而随着剑碎裂,嘉木德从惶惶中抽出神来,缓缓道:“我要保住祖宗留下来基业。”
…实验室的走道,皮靴的步伐声逐渐远去。…
如同党卫军反派头头的宣冲踱步游览完嘉木德搞的实验。
途中宣冲站在一个分离缸前打开系统询问道:“系统,这个世界的道术,存不存在将‘铀’‘钚’同位素分离出来的可能啊?”
看到嘉木德实验的那些精炼金属工艺,武飞开始怀疑这个位面“仙人”这个层次,是否真的有像远古传说中大能那样召唤大日“毁天灭地”的可能。而真的要那样的话,现在自己在“兵家”的努力真的是不堪一击。
系统:“你询问的问题,不在课纲范畴内。本次课程是历史课。”
宣冲:“嗯,如果我要死了怎么办?”
系统:“你可以动用学分兑换寻求帮助(开挂)。”
宣冲:“呵,学分能帮多大忙,如果我要躺着推翻大爻,行吗?”
系统:“一百个学分,可以请比你学龄长的人,开启演变,你在一边趴着看即可。”
宣冲:“学龄长的人,等等,一百个学分?一场大战一个学分,我要凑一百个学分,我特么自己就把大爻打下来了。”
系统:“是啊,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想着抄作业。”
(本章完)
第47章 勇与智
第47章 勇与智
云梦泽水泊南岸上,武家军对此处的贼寇们开始了首次正面作战。这场作战的引子是,在旱季,武家军冲入云梦泽中几处原本是水洼的高地处,先是一把火烧光了芦苇,而后用金牛掘泥塘,为这几处湖中高地修了堤坝。随后在上面用巨木和泥打造出了一个长度五十丈左右的寨子。
如果水族方面不进行阻碍,这些寨子在夏季就会变成锁住湖泊上视线的岛链群。这些岛链群,是堵塞了云梦泽匪军获取硝石,草药等物品的途径。
尤其是草药,上一次疫病中,云梦泽内的水族们也饱受水中疫虫所扰,药物短缺,导致大量水族病衰于腹中绦虫,活下来的也都面黄肌瘦。
而今年内这么一搞,万一再一次出现大疫,这支在云梦泽中啸聚的叛军们就会散开了。
故,云梦泽叛军头目显然不愿意半年后陷入此境。选择主动与东华江大营列阵。
上千艘小船,在岸边靠拢,穿着鱼皮的水民们乱哄哄地组起阵型来到岸边。
而这些贼寇,虽然数量众多,但其实是垫脚的,是阻遏大爻重骑兵突击进入中阵的“障碍物”。俗话说,三十万头猪,抓也要抓很长时间,当炮灰阵型布置的很密且聚煞后,重骑兵砍杀也是挺卷刃的。
水族叛逆们真正的主力是从湖泊上空开过来的浮空天舟。
这些用热气球吊装的艨艟,因为灯体庞大看起来格外宏伟。下面吊舱是五丈宽,外挂着一门炎霖炮。炎霖炮如同一个火箭巢,一次性能够发射多枚火箭弹,而发射结束后,炮管上金属游龙在各个炮膛中转一圈,而后塞满全新的火箭弹继续发射。
随着武家军的军阵开始和水族炮灰们对峙,这些天舟以战列线一字排开,与武家军阵列组成的煞潮相对。
这些水族巨舰在进入煞气范围后明显是遭了重,木质的舰体失去了轻盈,高度强行下来一截,舰上浮空人员立刻命令所有天舟就此停止向前。
天舟上成员通过望山测距出与武家军的距离后,先是遥远的放了一排炮,二十枚火龙弹头喷着螺旋云雾,奔涌而来,将大营正前方的三座塔楼连带百丈的栅栏给轰塌了。
在一年前,这种炮击给当时大爻南大营的两路大军带来巨大麻烦,从棘州和东华州本地招来的役农军被火焰炸得肢体乱飞,引起了士气雪崩,且当时大爻士兵们又遭遇了“夜鸮诀”这种妖术袭击。
该法术是生成一个泥潭,泥潭中伸出一只只数丈的黑泥巨手,拍打范围内的军将们。当时这个法术,一出场就放翻了前来弹压的大爻监军,根据幸存者的回忆,那一战,大爻官军尸体在水泽上喂饱了水中蛆虫。
武家军现在是不敢站成密集队列。在第一波火炮打过后,散列排布的役农军阵和大部分弹丸错开,只有寥寥几枚刚好命中线列,这一波看似密集的炮击只造成数十人死亡。
而武家军那儿,壁垒中的火炮也开始发威了。
…硝烟伴水雾的天舟平台上…
虞鲤望着对面大阵,作为龙裔的她控制着天舟,小心翼翼回避着对面岸边喷射的火光。一个个红色火鸦从那边飞过来,似乎有意识的朝着自己天舟方向风帆上落去。
她拿起了望远镜,看的更仔细了。
武家军大营中,床弩上好了弦,三个弩臂完成了弯曲蓄力后,一根桐油浸泡的弩箭破空而出。
弩箭上刻录了御风纹,故在射出后,一直是保持着瞬息百步的急速,朝着天舟飞过去。
这根弩箭在靠近天舟五十步后,散落出了大量的紫色火焰,这是弩炮发射的炮矢上携带的硫磺硝石以及松油等可燃物造成了效果。
尽管天舟上有“场能”隔绝掉了部分火焰,但还是让一些“苍蝇”大小的火苗浸了进去。
左侧的两个天舟出现了防御漏洞,故高度开始下降。
由于和武家军交战时天舟不断在动,虽然是为了回避武家军的弹道,但更多情况下,天舟自身的弹道无法校准,大部分弹头落在了空地上。
轰炸武家军的天舟炮兵效率并不高。有效战果是龙舟上的法师加载了顺风术,提升了射程,少数炮弹刚好砸向守护炮队两侧的役农队列中,由于该队列站的相对密集,七八人被炸飞,出现了数分钟的混乱,但是后续武恒羽的骑兵督战队冲过来,砍了几人后,队列很快恢复。
天舟发射着铜纹铁弹,鼓动风帆也耗损着岫玉石,作战代价是更加昂贵。
天舟一个寒暑内的日常维护损耗,就可以招募一个半队的役农。双方的火炮都不能奈何对方时,两军在云水间只能对峙,等待炮管温度降下来。
而在一个时辰后,武家军的大营中,出现了骂阵!
一群敲锣打鼓的舞龙队出现,一杆杆红缨枪支撑着纸龙,在营前摇头摆尾,上下挥舞,追着前面纸糊的“龙珠”嬉戏。颇为滑稽。
虞鲤微微一顿,知道对面是激自己的。昊天界内,龙是神圣的,龙裔们是绝对不允许凡人们在民俗上开这种玩笑。
纵然她可以无视这种把戏,但跟着她从昊天界一起来的部曲也是经不住这种挑衅,她不是浦娥,她距离化龙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终究是没能彻底化为龙形。并且,她的血脉也远远比不过浦娥这个族内嫡系,同时也缺乏威望。
天舟再一次靠前,用火炮进行了回击。硝烟再一次弥漫在了湖水中心。
…此战中,虞鲤是进攻方,进攻总有破绽…
就在虞鲤不得不预备第二轮炮击时,在天舟左侧几百丈外的湖面上,突然无端升腾出来风云之气,随后一只骑兵从侧面出现,为首者是骑着乌骓的武恒羽,长枪挑飞了飞来的火箭,并且直奔天舟而来,随着他一起突击的还有二十八位骑乘龙马的骑士。
武恒羽将麾下骑兵分为三路,自己作为一路,其余三路从其他方向突袭。
骑阵无视了天舟下方竹弩的攒射,从侧面穿透了天舟,天舟气囊如同被大刀飞旋的头颅,直接向上飘飞,而下挂的舟体,则是失去了绳索拖曳,翻滚掉落在地面上砸成了一地碎片。
天舟舟体看似是一座小屋子,但摔下来后,才看到这玩意轻飘飘,是非常轻的木头打造,重量甚至不如一辆战车。
此战后二十八骑余二十六骑,其余两人在落下后,被己方地面骑手给带回来,武恒羽归阵后,全军高呼万胜!
在这高呼声中,武恒羽举着星汉枪,但是突然之间眼神迷茫了,随后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浮现。
他看着面前的东华江水,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这里没有伤痕。
而在被冲阵一方,虞鲤痴痴看着那离开的骑队,尽管在她身侧,燃烧的天舟正冒着烟螺旋下降,燃烧的火焰映衬她的容颜,仿佛置身于一个曾经有过的场景中。
…视角切换到千里外的北方…
戍天历28年春天,阴泗城外。这里距离大爻和国泰交兵前线有两百里,一个背着铁剑的落魄之人在城墙外东张西望,好似贼一样。
过了好一会,在确定没人注意时,蹲在墙角的他找到了一个洞穴,通过敲击墙体,他确定了什么,随后走了两步,就找到另外两个不起眼的洞,他找来石块将多余的洞穴堵住,然后找来杂草些,只留下一个入风口和一个出风口。
忍着烟熏,他守在了一个洞前,很快等来了鼠辈探头,但他却没有急着落剑,直到鼠辈冲到斜坡上,被细沙打滑后,才一剑斩下。
此人抓住断头灰鼠,匆匆离开,生怕被别人看到。因为只有乞丐才抓老鼠吃。
半个时辰后,稍微果腹的他,又背着剑入城了。依旧是落魄的,却端着架子。
化为人型的浦娥在远方看着,是的,这个叫做赵诚的破落户,她盯了足足一个月了。在她眼里,此子并没有什么异处?甚至可以说,有些“下头”。
赵诚想要体面,但是面对饿肚子的现实,却最终会不择手段的解决。
他会混到别人送葬的队伍中行走,然后领取饭食吃。被人点破后木讷不出声,硬生生的站着,结果还是别人看他可怜,把饭食给了他。
浦娥望着系统屏幕,显然一脸诧异,询问抽奖平台:“这就是转入到这个世界,你给我对接的‘名将’?”
智勇系统给了确认的答复后,浦娥皱了皱眉:“怎么接触?我给他送饭,就能获得好感度?”
系统:“此人有着‘士’的准则,讲究‘平等奉还’,你若送饭给他,他奉还的只有千金,而你所需的不是‘千金’而是‘将才’。”
浦娥沉默了,系统给出的答案是:“你需要给他知遇之恩!”——浦娥抬起头询问道:“足够赏识对吗?”
她的神色很怪异。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不表现出鄙夷,就已经素质良好,何来赏识?她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我试试。”
回顾一年前,她原来在系统中预定的将领是和她相配的,但是在这个位面,出于未知的原因,原来准备的名将在“执念载入”时出现了问题,只能启动这个备份。
…备份卡,并不如意。…
2月初,阴泗城内,市集中,有一女子摆下了一副特殊的棋局,棋局搬运中,会有风林火山之相。而棋子运动时更是具有兵戈之势。
此女子(浦娥)声称:“能破此棋者,可获千金!即使不能破,能走一步,可得十文。”
遂有好事者尝试,然而多是市井匹夫;拿起了棋子准备落下时,就有刀兵加身之感,仓惶弃子离开。
两日之内,竟无一人可以走出十子,而那走出了十子的公子,也未敢要钱,而是骇然看着这个棋局。对排下棋局的女子深深一拜。询问其是来自何处。
第三日,旁观了足足十个时辰的赵诚,望着这个棋盘,欲上前,但刚刚坐在棋局之前,便遭到一旁游侠儿嘲讽:“这不是在城墙下猎兽的壮士乎!今日想来,可赚个几十文钱果腹。”虽然赵诚做的很隐蔽,但捉鼠的事情还是被旁人看到了,并且当众戏谑。
赵诚面带菜色,听到这些话,微微一怔,但是并没有理会,显得是“强装镇定”坐在了棋盘前。
在观察大局后,持黑棋落子,一步,两步,三步。棋盘上杀气纵横,棋挪动如同军阵徐行。
周围的嘲讽变成了窃窃私语,从鄙夷变成了不愿意相信。平日认定的“贱者”,现在突然有过人之才,仿佛是让往日评论者一下子变成了“背景板”。
二十步之后,赵诚停下了落子,他拱手道:“可否先将酬劳给予在下,这盘棋明日再下。”棋局消耗了大量的脑力,赵成原本面带菜色的面庞更是病态。
浦娥则是收起了棋盘,拿出了千金:“我摆下此局就是为了寻找先生,请先生随我去也。”
赵诚微微一怔,看了看浦娥,突然道:“夫人并非大爻人士?”
浦娥面色诧异。随后赵诚拿起了一枚赏金,说道:“夫人若是要我助你破局,诚无算,不入无胜之局!”
赵诚凝视着这个衣着样貌不同于大爻本土人士之人,善于细算的他,心中是有猜想了。
浦娥内心不悦,自认为已经足够礼贤下士。但随后系统则是跳出弹窗,显示攻略度不够。让她压住情绪寻找方案。
终于,在系统提示下,浦娥遂显现出了本相,身着玄色龙纹服饰。这样的华贵服装,惊骇市井愚妇们跪拜,然而有一定见识的人则是清楚,此等丝衣非王公不得穿,而如此形制与大爻不同。显然是北方国泰的贵胄。
显出华服后,浦娥对着赵诚拱手一拜,身旁出现了漆色的盒子,盒子如巨蚌般缓缓开启,显出了里面的将军印绶。
在“智勇”系统的攻略中:衣服代表的是身份。在王朝制度下,当一个人穿上了与自己位格相符的华服接见一个人,即,将托于其重要之事。
故,刚刚即使是浦娥拿出了千金,可穿的是“鱼服”,并处于市井中,赵诚不确定对方是否真心想用自己,是否真的放心自己的才干。效力于不信自己的人,等同于战前无算,纵然千金摆在面前,也不能踏入。
理论上,如果浦娥没有系统提示,她是召不来这位将领的,而现在成了。赵诚对国泰许下了“见天不负”“见君(浦娥)不负”“见铁不负”的效忠承诺
数个时辰后,大爻捕快赶往市集,但是棋局已经空空如也,捕快们只能将消息传给衙门,而衙门老爷则摆了摆手,发了一道“通缉”就此了事。
…视角转到南边…
雍鸡关上,大铁锅被打开,热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味,由于现在关内粮食进行特殊管制,大家都会在这个时候吃芋头,所以这个时节吃芋头,开始变成了传统。
宣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芋头,沾了沾一旁的红浆,咬了一口后,点了点头。非常满足于现状,然而这时候系统响了,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宣冲噎了一下,连忙灌了一杯水。关于系统在自己享受时出来败坏自己兴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宣冲有时候极度怀疑这系统是故意的。
系统:“教具即将完成加载,请注意,抵达此处的是一套试卷,这将是此次课程中的‘兴趣题’,可做,可不做。”
宣冲灌了一口水清理一下口腔中甜腻,拽拽的反问:“我要不做,有什么后果?”
系统:“没什么后果。”
宣冲又蹲了一会,弱弱问道:“那么题目呢?在哪?给点划线提示呗。”
系统:“已经在你所在局面中了。”
宣冲卑微回应:“但我不知道啊?”
系统:“我已经提示了,接下来请仔细审题,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宣冲匆忙吃了四五口后,然后喊来,三姑。
宣冲对三姑问道:“喂,我问一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三姑歪着头看着宣冲,宣冲也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题目是什么,于是试探她一下。
武飞放开脸面道:“做我夫人可好?”
三姑如佛前上香般稳重回应:“我意相同。”
(本章完)
第48章 受到考验的道德
第48章 受到考验的道德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天地大劫,就是存余最多的一个阶层遭遇了反噬。
武飞觉得,这个阶层就该是日益奢靡的豪门世族。如果自己在壮大时不提前来打压他们,就会在对抗最激烈的时刻,体会到前朝遗老们在各个犄角旮旯给自己制造的不快活。
武飞来到了政治犯审查牢狱中,开始检查新一批被关押的读书人。
这些“天之余”,对民间疾苦仅限于出游时看到农人汗滴禾下土,而对于边疆兵事,也仅限于所谓金戈铁马的诗词。
南疆是缺读书人,但是缺的是能吃得了苦,能安分下来的读书人。但是有一些家伙,总想去过那有人服侍的日子,对于武飞来说,这是冥顽不灵。
在栏杆的另一边,黎重欣就是这么一个冥顽不灵之人。他出生于竹州,作为家族嫡长房,自小是不缺钱,最爱的就是和同好们写诗词。然而,他的惬意生活随着“共合之乱”,就被打破了。说起这“共合”,他也就是在酒楼上说了一番道理,毕竟他家中长辈常常叙述如果真的共合,家中那些有能力的族兄们就能找到出头路。
然而最终,他家犯了太岁,突然破败了,而他曾经收集的那些书变成罪证,现在发配到岭南中,遇丘八虐待。
雍鸡关的监狱中,他被带到了某个房间中,面前摆着鸡腿饭。同时闻到酒香。他抬头想要询问狱卒这到底是什么,狱卒说:“这是对你写的酸诗的惩罚。”
…视角的另一边…
办公室内,武飞审阅这些文人讽刺诗,有的是斥责岭南“颠三倒四”,哦,这诗词的意思是觉得武家作为兵家只要打仗就行了,治理应该交给读书人。还有呢,斥责武家军在耀武扬威,其实和南边蛮荒之地的豺狼虎豹一样。
这些文字呢,怎么说,充满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神神味道。
武飞仔细的审查每一句诗文,并且确定这些囚犯在南疆劳作过程中不愿意承担一点实务后,才一个个进行了批红。并且重点审核这些读书人原本工作岗位上其他人在意见栏的留言。
若是有人能愿意为其担保,开具工作证明,则可以免除“醉”役。而经过这个流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如此。
武飞: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是个实用主义者,大部分人也都是实用主义的;你们既没有实用性,写的东西又让大部分实用主义的人觉得不舒服,那就只能在我规定的方向上发挥价值。
武飞挥了挥手,命令给牢房加餐。
那边的囚犯们含着泪吃下了这顿好餐食后,被带到大通铺上,面前摆着一个葫芦,随着葫芦上的酒盖子打开后,迷醉的香味飘来,仿佛一切烦恼都消除了。
第一个文人哭哭唧唧的不想喝,结果被灌入酒后,三步就倒了。
这比蒙汗药都管用,然而那位以为自己会死的文人并不知道,他倒下来后则会有了一场大梦!这场大梦将在一个月到数年不等。
黎重欣看着其他人用酒,本来以为自己要英勇就义,但是看到狱卒们把一个个醉倒的人送到稻草床上后,他顿了顿:“我等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狱卒道:“想什么呢?快点喝!这是醉役,最适合尔等百无一用却牢骚填满胸膛的文人!睡在梦中好好反省!”
黎重欣不理解醉役到底是啥,但还是举杯与牢房中其他文友们敬了一杯,灌入嘴中后,叹息道:“也罢,梦一场也好。”
在梦中,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修炼剑仙,飘飘然在云雾中。
…牢房之外…
武飞看着全部进入醉役的文人们,对狱卒道:“都照顾好了。不能有任何差错。”
在这些文人面前,都摆放一个香炉,香炉中一缕缕烟气飘荡,预计三个时辰后就会燃尽,而在香炉上,现在一个个小纸人正在手舞足蹈的舞动。
喝下黄粱醉的囚犯们,额头上展开了一页符文。纸符上,一丝丝线条正在勾勒。
这些灵符上勾画的力量是“梦力”。这是由黄粱醉的效果激发出来的。
狱卒们连忙点头道,“将军放心,每个人都会照顾好的。”
香火在缓缓燃烧,而鼾声则从平缓到急促,再到激荡,此起彼伏,仿佛在这斗室内每个人都在与天争命;而相对的,每个人床头上香炉里的小人则是越来越灵动。
黎重欣等人服“醉役”所饮入的佳酿叫做“黄梁醉”,顾名思义喝后必有大梦。
武飞竹筹中如此记录:梦里啥都有。普通人的饮量,一次性不超过二两。一旦喝得多了,可能会在梦中生死轮回。
故,大爻中经常有传说,有仙人煮酒一杯,让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入梦,进行人生解惑。实则就是用阴法来收集魂力。
受害者若碰到有人请自己喝酒,且刚巧醉酒趴桌之前,发现身边有发出烟雾的日常食物,例如说是一锅正在煮着冒热气的黄粱米饭,那八成是有人在盗窃梦力。醒了之后应当拽住他,不让他走。
因为盗梦者可以通过这些日常雾烟,隐藏“燃神香”的存在;黄粱醉的饮者可以在梦中体会到人生得意悲欢离合的剧情走向。而这剧情,可以被这“燃神香”所引导。
对于醉梦者来说,这种人生体会是有代价的,即,身上一缕魂力会随着烟雾析出,此时此刻,这个魂力就被那些纸人所纳入了。
而这些沾染魂力的纸人呢,就是武飞所要收集的。
这带着魂力的纸人,是制备灵符的绝妙之法。此法是三姑给予的,毕竟她就是阴爻法师,对于鬼道纸书很熟悉。
……
武飞则是要将这些魂纸用在炮上。
作为兵家,武飞在阅读云梦泽武恒羽那边传来战报时,发觉一个问题,那就是武家军现在的炮不行!不够精准!弹丸常常被闪避。对此武飞询问自己手下几位法师,能否让弹丸变得像飞剑一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昂日和嘉木德都欲言又止,不是他们没法子,而是他们的法子成本都太高。
嘉木德是叙述:“将炮弹直接制作成一次性灵器。”给武飞做好图纸后,武飞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但是不要想了”,这特么就是导弹,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线路以及机关控制飞翼。
昂日则摊手,武飞想要的东西,他有类似的,是一种灵种,可以主动寻觅目标,但是必须要有目标物的气味,才能飞去。更何况这灵种需要培育灵土,产量是不可能高的。
只有三姑给的这个法子最好。但是!也需要足够的资源。
首先!魂力过剩是很难得的。十个人中往往只有一人,而魂力过剩者,大部分又往往是有作为者,只有极少数才会因为魂力过剩而苦恼,而这些往往就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书生们。
眼下这读书人黄粱一梦产生的符纸,可以满足二十炮或者三十炮的需求。一个人一辈子可以喝六次。
…随着一炷香过后…
牢房中,武飞看着这些自己体系内“失意者”们在梦境里越来越放浪形骸。众人皆醉你独醒嘛!继续翻阅这些秘辛。
黄粱醉这酒,一两价格二十两银!其酒方来历神秘,据说是盗墓贼从帝王墓中带出来的“天子醉”的仿品。而这些帝王的谥号,多半是带着“炀”“灵”,可想而知这玩意曾在王朝衰败中起过什么作用。
世人常常叹息,君王沉迷于酒色,色,大家都懂,但是“酒”,农人喝的米酿,是无法想象君王所饮。
“天子醉”这种酒方往往是君王觉得在天下无事时,下方进献。而这样酒方的副作用是让“三魂七魄”从七窍中溢出。
在大爻之前有妖狐魅惑君王,她们图个啥?既不能诞下王嗣,又不能像山林中一样清闲自在,求艹吗?不就是想要汲取那一缕天子气吗!故,举着酒杯侍奉于君王怀中。
一口天子醉,可以让饮者在太平盛世中,体会到反手覆灭乱世豪杰的成就感。
…武飞非君王,但对三姑此次献方,心里犯嘀咕。…
两日后,武飞又一次来到靶场上,由于是要投石机对着自己砸,弹丸是变成了木头弹丸。
雍鸡关城头上的配重投石器开始组装。随后,随着七丈的杠杆甩开,木头弹丸飞出去了,随后缓缓地在天空飘荡,如同纸飞机一般,渐渐地抵达了视线范围之外。
随着五百步外配重投石机将弹丸甩出来后,武飞看着朝自己落下的黑点,顿时感觉到一股酒香扑面而来,然后就是晕晕乎乎,联想到自己前世的科幻电影“骇客帝国”。虽然这个世界的画风不同,但都是制造一个美好的幻境让人沉沦。如果不躲开,那是必中的。
武飞在弹丸最后要砸到自己之前,强制自己嚼碎了嘴里预留的一颗苦胆丸,苦味如同炸药一样在口腔中炸开。随后向左跨一步躲开了弹丸。
黄粱醉这种酒最好的解醉药,就是一枚苦胆。
武飞连忙闪开了第一发弹丸,然后虽然很想要呕吐,但是却牢牢闭着嘴。
武飞在结束后,把“黄粱醉”决策权,交给了炮组,即炮组要多少量,才能制造多少黄粱醉,并且武飞定下了一个特殊规矩,喝下黄粱醉做梦,是算在“血酬”体系下的。
对于这些囚犯来说,一杯黄粱梦替三年苦牢饭。而对于那些年老体衰干不动重活的奴隶来说,如果喝过五杯黄粱梦,则是能帮助一人摆脱奴籍。
不是武飞心善,而是告诫后人:喝酒,不同一般做苦力,如此轻松就获得酬劳,等同于女子卖身。
…在第一批黄粱醉获得收获后…
武飞特地在三姑的房间转了一圈,确定三姑没有藏任何魂纸。
三姑说道:“郎君,有人向你告我状了嘛?”
武飞:“这个,嗯,的确。”
武飞尴尬中回应道:“我听说有一种叫做“纸傀术”的东西。强大的纸傀是可以直接如撒豆成兵一样,随身携带,需要时抖落出来,即可刺杀君王。”
听到武飞的话,三姑浅浅一笑:“你不允,我不会做的。”
武飞被这金蓝色眼睛望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武飞:我太小人了…
在离开三姑的实验室后,宣冲点开了系统询问道:“系统,我这做法对还是错呢。”
系统:“做作业时,不要乱问,是不是你以后考试时,我也要给你递答案啊?”
宣冲:“我只是有些心慌。”
系统:“心慌就找到心慌的原因。”
宣冲:“我觉得我现在处理的人没错,不进行劳动生产,一直是用赢学来污染信息环境,他们合该遭遇铁拳,但是我这种处理与我政见不合者的方法,会不会未来压制住某些历史发展进步力量呢?”
宣冲很明白,自己的行为行走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时,哪怕走路姿势再正确,也会担忧会不小心掉入沟中。而现在,自己为了快点达到目的,就没有走到光照的地方。
许久后,系统给予反问:“你觉得,在一场公平考试中,你比历史上的进步者们强吗?”
宣冲:“那是不会的。比我强的如过江之卿。”
系统:“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镇压进步力量?只是因为你现在所处的位置,给了你自信吗?”(就差没有直接说宣冲狂妄了。)
宣冲张了张嘴,良久说不出话来。随后,小声嘀咕道:“我没有能力,但你帮我就不一定了。”
系统(应该是撇嘴):“你不做作业,不考试,你看我管不管你!”
宣冲明白了,哦,进步本身就是有强大生命力的,自己这点不务正业小手段,是压不住真正的进步者的。
…臭味千里来相投…
宣冲对于阴系法术的包容,很快引来千金市骨效果。一个月后,一位自称墨家门人,名为公输望的机关傀儡师登门求见,他为武飞献上了木鸾。
乍一听这是造飞机的人才,不知怎么的,武飞一看他送上来的木鸾就感觉到渗人。
两日后,公输望在校场上空骑着木鸾成功盘旋了一次后,宣冲当即看出来门道,在众人都被唬住时候,武飞便命令这位墨家子弟将此物盘旋二十圈以上。公输望显然是有些表情不自在,但是在武飞具有煞气的视线下还是照做了!
果然,即使是他悄悄换上了一种新材料的扑翼试图苟延残喘,但是还是在扇动三百次后还是直接断裂了。
这家伙靠着降落伞的滑翔保住了一命。
武飞对此摇了摇头,“就是嘛,飞行这么剧烈的运动,其关键材料寿命是撑不住的。”
自己的“体测仪”训练五感,对机械动静敏感的很。这木鸾啪嗒扇动翅膀时,武飞就听出来这翅膀寿命损耗过大。
然这位墨家子弟也不羞愧,在降下来后,表示,这个木鸾是可以强化的,并且给了武飞一个玉简。
武飞输入煞气看完了玉简,了解了“炼制”法门后,默不作声。
公输望不经意提到:“这样的材料炼制,对于您来说很简单,奴市中有很多。”
武飞对公输望:“先生,你是否觉得这太伤天和了。”
公输望:“将军,我观您之气,不应当有此困惑啊?”
武飞哈哈一笑,把玉简收下,同时也把这位墨门的逆徒留下了。
当然得严加看管,否则的话自己的名声就完蛋了,至于放他走?万一跑到别的阵营去了,自己保不准哪天踩到他拉的一坨大的,到时候就后悔了。
两天后,武飞就从中原打探来了这家伙的跟脚,妥妥的离经叛道之辈。为了修“缺一门”的禁典,四处盗墓,只为了用棺木为材料制作奇物。
(本章完)
第49章 四月同天
第49章 四月同天
戍天历二十八年,四月十五日,云梦泽战役完结。
随着大封锁链条形成后,武家军完成了情报获取。水族们在云梦泽中是以菱角为粮,而菱角在保存时,需要阴干或者曝干。前者用泥封后,只需要窖藏就行了,后者是需要用大片场地在烈日下曝晒。
这两种法子都能保持菱角长期可食,也是云梦泽地带居民们日常所用。但是大爻的山河是活的,在一切爻算平衡时,山河湖泊对于百姓们来说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东华郡由于人间道过于“损不足以奉有余”,导致天道失衡了。
这不,北边傲岭出现了各种山精且诞生鬼车凶物;而南边云梦泽呢,当百姓食用阴干的菱角,导致体内阴气积累变为异怪,也就是现在云梦泽内外貌如虾兵蟹将一般的水族。
可以说,昌城中那些世家大族们所谓“三害”中的两害,都是他们的无道所致。
昊天界龙族引导大漩涡的过程中,虞鲤这一部是误入这里,由于无法和北方同族联系,所以不得不承担起引导本地水族的重任,看起来是此地“水族”越多,她的势力越大,但实则不然。
虞鲤始终在想方设法降低她统帅的水族体内阴气,试图重构宁和。
因为这些百姓异变的水族,现在身上能承受的阴气是有上限的。当前还只是出现了鳞片,严重一些是手变成钳。灵智还没有受到显著影响,一旦阴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彻底朝着妖怪化的方向异变,同时失去灵智。
所以虞鲤一直是在寻找踏足岸边扎营的机会。即现在是需要一片曝晒区域,把收获的菱角变为阳食来中和体内阴气。
故虞鲤所领导下水族在夺取曝晒之地时着了道。
…干岸边的刀剑砍向泥泞中农夫…
在对峙的这大半年中,武家军训练出了一支足足八百人的精锐铁骑。在四月十五日时,水族们再一次上岸的时候,武家军骤然杀出。
由于水族们半渡,所以对于骑兵们来说这基本上相当于“伏击”,武恒羽在战阵的变动上有所欠缺,不擅于堂堂之阵的变动。但他用兵时亦如他的枪法一样,能找到最合适的时间,完成突击。
这也是一种用兵的天赋。这种战将他无需熟悉了解兵书上的战法,而是天生有那种进攻的直觉,一旦选定突击方向,就如高山落大石无坚不摧。
云梦泽南岸的水族们没有预料武家军会搜罗船只主动渡江,来到他们选中的曝粮地寻战。当战鼓响起后,水族们匆忙列阵,然而阵形还没有成型,从侧面杀出的重骑兵,让大片水族被杀得人仰马翻,最先崩的是那些拿着鸟铳的渔家猎手们,阵列就如同被浪打过一样。
这几个月,这些渔家猎手们在芦苇中一直是在练习火枪,而这次大军进攻,他们是这次阵列对射的主力,预备推进到大营中摆下步射方阵,但是现在骑兵的骤然突击下,纷纷丢下了枪,四处逃窜闪崩了。
当火铳营被冲散后,随后就是穿着芦席的甲兵,由于没有结阵,被簇集的骑兵队列踩过去,不到三分钟也崩掉了。
后续那些战力弱士气弱的水族们,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煞气,身上的鳞片被侵蚀下,一片片掉落。这些相互踩踏,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水族身上都挂着血丝,他们在一片混乱中,就如同二十一世纪街道上听到警笛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样,给铁蹄让出了一条冲锋的道路,但是这却堵住了自家那些尚有战力的大营的变动。
虞鲤麾下保持完好的一些精锐战阵队列,在溃败己方水族的挤压下,很快就变形。
例如左翼一队八十人的金铠龙卫,他们是从昊天界来的,过去几年面对南大营其他爻军数倍于己的进攻时,如同磐石一样坚固。
即使是现在,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面对周围不断逃走的炮灰,其营队官仍在努力调整阵型。
最终,这一队金铠龙卫好不容易在溃军中举戟戳出一条血带,完成对溃兵的分流后,他们看见了驱赶人潮的骑兵,就站定在两百步之外。
在龙卫们眼里,这些大爻骑兵似乎是在戏谑地看着他们,指指点点龙卫阵列前方那些溃兵倒霉蛋们的尸体。龙卫的长戟尚未接触敌人,却已经沾染上了自己人的鲜血。
就在龙卫准备迎来正对武家军大阵的第一波冲击时,其他方向上也传来马蹄声。
第一队骑兵队列在龙卫正面一百二十步外停下;一盏茶后,第二队完成了对东侧方向的冲溃后,也赶来列阵;再然后片刻之间,第三队第四队赶到,分别在西北侧和东南侧站定。
面对这多个方向骑兵的“预备”,龙卫们紧张起来了。一口气憋着不敢喘。
武恒羽的打法是相当勇,但是勇不代表莽撞。他会选择集结一波最强的势,自己带头向敌阵的死穴上冲锋。
武飞在看过他的打法后,形成相应理解:这些死穴就是维系大片部队重新汇聚的“基准点”。即跑操时以某某为基准对齐,只要把这个某某一枪毙了,队列就失去阵列对齐的标准了。
东边骑兵先开始缓步冲锋,一步步重压下,龙卫不得不面对东边预备起来,然而紧接着南边骑兵后发先至,冲击势头要比东边更强。龙卫感受到脚下震颤,不得不左顾右盼起来。
当然最终还是东侧的骑兵完成了加速,抢在南边骑兵之前进行了冲锋。
当武恒羽麾下骑兵与水族接触一刹那,是互有损失,马匹被串成了葫芦,而肩膀相互靠在一起的龙卫长戟也被推倒了一大片,巨大冲击力从东侧传导到西侧,为了要站稳,天庭卫兵们不得不集体推搡到西边。
没等这样的推搡结束,南侧的冲锋也同龙卫的阵列接触了。这时候龙卫阵中每个兵卒的脚还在寻找统一的对东冲击的着力点。突然遇到南边的冲击力,这下子可比刚刚遇到冲击时倒下的人多了数倍。南冲过程中,龙卫一下子倒塌了三排人。
然而此时所有龙卫已经感觉到不妙了,随后有的人扭头看着西边马蹄接近的方向。西边冲击也来了。
“哗啦啦”,大片甲胄碰撞的声音,西侧的龙卫如同海浪一样被掀飞了足足五六排。
打过架的人都知道,要把人摔倒在地,得等对手脚步挪动时,猛地一绊。——武恒羽在小时候,就是这么次次把对手揍在了地上,包括那些欺负过武飞的人。
龙卫长戟兵们在一连串重锤下胆气丧失。
如果说先前的溃散,只是地动山摇,而龙卫溃散则是山崩地裂。
正如中军大营的旗帜倒塌,会让整个大军受影响,天庭龙卫这样精锐的部队,溃散一人,则会让一大片虾兵蟹将跟着逃走。
指挥龙卫的营官苦啊,如果他们是堂堂正正面对敌人,两侧有足够的“垫脚”杂兵,这区区四队的骑兵,他们是能扛得住的。
但偏偏是这些杂兵崩的早,他们被四面冲击,双拳难敌四手。
知兵将领若见识到这一幕,则是明白不是龙卫所谓时运不济,而是武恒羽是天生的骑将,能够在冲击战这样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把握住最佳机会。
亲自作为骑兵大队基准点的武恒羽,是不需要武飞那种站在中军旗帜下对全军调度的指挥能力了。武恒羽大喝一声,就发出了“全体向我看,我宣布个大事!”的意思,然后策马后,大家就明白“该一起往哪里使劲撞”。
一人直冲,领千人动,而千人动,则山河动。武恒羽为中心煞气凝结成了二十米的重锤,重锤每一次碰撞敌阵都会产生数百丈的煞气冲击波,而被这股冲击波扫到的人如同在山岭直面虎啸。
云梦泽水匪士气已经乱了,全军最核心精锐被按在地上打,而水匪其他各部呢?谁敢抬头,就冲谁。
接下来武家军后续的战兵更是三刀六洞的三进三出,戳散了其左右军之间的联系。
武恒羽在领导完了地面骑兵突击后,胯下乌骓变形成腾云状态,与天空龙马编队汇合,随后踏浪穿过湖面,最后跳帮到了艨艟巨舰的甲板上。
四十丈帆船上,那高耸的风帆缆绳断裂轰然下落,随后整艘船失去了风力的支持,也坠落在了河滩上。武恒羽看到船头甲板上被簇拥的龙裔女子,一马当先冲过去。
虞鲤身侧护卫被武恒羽跳帮后,她吐出龙珠放出能量护罩试图防御,但是却被星汉枪洞穿,煞气在她的眉心凝聚。
两人对视,亦如千年。
许久之后,武恒羽将枪尖压在了她脖颈上:“我不杀女人。”
武恒羽完成了虏将后,云梦泽水军作鸟兽散!武家军取得全胜。
…真的结束了吗?…
戍天历28年5月,随着持续一年的云梦泽水族之乱平定,大爻恢复了对此江山的把握。
武家军受王命在此地剿灭残敌,同时护送隔壁棘州征收的钱粮过关。解除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是的,先前棘州总是以东华郡盗贼蜂起,滋扰边境为理由,搪塞商路不通,杜绝南商进入,搪塞税赋,以至于朝廷不得不把赋税朝着东华郡以南等郡县分摊。现在东华郡已经恢复太平,棘州也该恢复了“天庾正供”了。
武撼峦清楚,东华郡刺史也清楚,这几年棘州那儿搪塞“盗寇劫掠,赋税难以输京”的真正原因,奈何棘州刺史是皇亲国戚,只能任由其甩锅,直到现在有了“平贼”功劳,才能用这一手摘了这个黑锅。
…可一锅未平一锅在…
五月二十七日,棘关,皇粮过境的车马足足耽搁了四个时辰,守关的肥头大耳的将官,实则是刺史的家奴,叼着个牙签,鼻孔朝天走来,对着入关粮草百般刁难,出口就是怀疑:“这辆粮草车辆上有违禁品,我们要没收查验!”
作为押送国赋的兵将们,刚从战场上下来,等了四个时辰才等到开关。本来就火大。
结果遇到了“没收”,而且是没有给任何收据的没收。当即则是恼火起来。
兵将:“大爷从昌城千里迢迢走到这里,送来的皇供,你‘莫须有’就要黑下来?”
胖将官这些年来酒肉吃得着,美婢摸得着,双眼已经被酒色迷糊,并没有感觉到杀气,反而觉得:这些押送货物的兵卒,不懂规矩,且一条贱命,竟然敢找自己要说法。
当即,蛮横的露出脖子:“会抽刀子?尔等敢碰乎。”
话音刚落,大刀扫过,肥硕的猪头滚在地面上,死不瞑目。断脖的身躯喷着鲜血,在车旁边洒下一抹腥红。这流淌痕迹就和其平日尿尿一样下流。
…缺乏血酬的大兵就是这样干脆…
五月四日,棘州的血案,朝廷先后得到了两份说辞。
来自棘州刺史的说辞是:“武家军骄兵悍将,越过职责,试图强夺关卡。朝廷应当严惩云云。”
然而东华州武撼峦则是请罪:“臣御下不严,本次士兵运送国赋心切,心躁与棘州官员相争,铸成大错。”
由于棘州的告状是先一步到达了朝廷,故,朝堂上御史们率先攻讦南路大军。以至于天子本人也都被带了节奏。一时间真怀疑是不是刚刚得胜的骄兵们主动在惹事。
然而在晚间,随着八百里军情传达的武撼峦请罪折抵达后,戍帝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在看军情后,戍帝询问了:“棘州这几年盗匪横行,百姓出行困难否?”
虽然久居宫中,日理万机,戍帝对王朝上下,难以面面俱到。但是并不愚钝。下方的豪族或许可以蒙蔽其一时,但最终还是会让这位帝王察觉不对劲。
这数年来,南方大战中,多少国赋都莫名其妙的没有了。——那时戍帝姑且是信了地方州府的说辞。但现在在回想了一些情形时,发现了不对。
戍帝记得去年,他的岩爱卿归乡,这位自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那可是用卷布做了十几里的步障,当时被士林传为美谈。但是!如果真的是盗匪横行,如此铺张却不遭匪?而朝廷国赋,却因为兵灾没了?
结合现在,武撼峦亲自让亲军护送年赋,结果在关卡前惹了血案!
曾几何时,戍帝对岩太守的绝对信任,现在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裂纹。他想要大发雷霆,但是最终按下了愤怒,叹了一口气,出声:“拟旨。”
戍帝饬责了武撼峦,算是与先前朝中表态相同,但是在旨意的内容上,对“棘州伤人”事件一笔带过,反而是斥责其不能尽快剿灭贼寇,空费国帑。
…扩散影响…
这份对武家的训斥,在雍鸡关镇南的武飞在十天后得知。
对于读了几十篇领导发言的宣冲来说,这份训斥的精髓,在于其中提到的“事情”。而通篇没有提到棘州方面,说明这位陛下已经对其留了个心眼了。
武飞看着北方的玄天,低语道:“咱们的陛下能够雄起吗,哎,这可是要动最顽固的利益。”世家集团已经做大,充分把持着“贤”的概念,紧紧握着治国“经义”的裁量权,现在世人,可是连对他们稍微“否定”都无法传出。
作为现代人的宣冲对于这个帝王,没有“我上我行”的自信,还是抱着一点敬重理解这个统驭者。
…大军的旗动再次和朝廷节钺飘动方向不一致了…
东华州本阵中,一位美人望着天空,此时她肩胛骨上的锁链刚刚被取下来。当然她身旁是武恒羽看押她。
虞鲤望着天空,显现出了重瞳。武恒羽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天空望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虞鲤:“我在观望你们世界的星卜。”(这是一种占卜方式,通过星象来判断一个世界的吉凶大略状态)
武恒羽知晓此时天下大劫当至,但他不服气这个女人:“羲人界自太古兆始,已七万八千载,你作为外人,有何才能卜之?”
虞鲤:“是的,此界已经存续了数万载,大量的贪嗔痴,招来了天外秽魔。”
武恒羽嗤笑摇头。
虞鲤举起了手指,指向了天空的空空荡荡处,“就在那,有一颗你看不到的月亮,嗯,还有那儿,也有一颗,一共四颗月亮,它们都是这个世界上贪嗔痴供养起来的。一旦这四颗月亮被供养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撕扯你们的世界。皆是从南北极开始,大地会荒芜,乾坤会失序(引力错乱),大块岩块会流淌到天空,而在缺损的大地内,会形成吞噬一切泥石草木的虚空门,那些门是四颗月亮倒影出来的入口。在吞入的同时,也会出来一些妖魔。”
武恒羽:“你说,天上有四颗不断长大的月亮?”
虞鲤点了点头。
武恒羽挠了一下头:“那么这四颗长大的月亮,不应该是掉下来吗?”以他的逻辑,很难理解万有引力体系下的宇宙。
当然此时正在接受“文科教育”的武飞目前也困惑这个世界的物理到底是什么情况。武飞:这个世界的生灵的情绪,竟然能够让天上对应天体出现质量增长。那我们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插入四大基本力中的第五力?
虞鲤看着地平线上,她默念道:“昊天龙界,我的家乡,就是这样毁灭的。不知道我的族兄们现在有没有找到其他‘生界’落脚。”
她的衣袍随着风卷起来,当袍子所过的土壤上,那些蓝色小野,变成紫红色。
(本章完)
第50章 作业本和工作台
第50章 作业本和工作台
戍天历28年6月份,武家北路军在东华郡胜利的消息传来。岭南各家都纷纷出门给羲皇上香还愿。
而雍鸡关这边目前处于雨季。连绵的大雨让道路变得湿软,目前是不利于出兵的日子。
所以家里蹲武飞正在调试火炮。
在关卡中,轰隆隆雷声一样的火炮开火声回荡在山谷。
而在山谷中,武飞正在用非常挑剔的目光看着这么一款炮壁比炮径还要粗的火炮,尽管这么粗壮的火炮上有着精美的火焰符咒,在这个时代的人嘴里是神威无敌的象征。
武飞撇了撇嘴:这也忒落后了吧。
这个时代比起地球时代有个好处,那就是由于有怪兽拖曳,便于机动。再加之火炮采用的是符文约束能量,这样的符文构型容易传承,但是原理难解构,故没人来瞎改,这也导致重炮的重量几百年来都没人考虑小型化。
如此种种,使得铜炮技术不是地球时代提高材料强度的路线,这就使得火炮制式陷入“历史终结”,一直是不变。
例如眼前这门铸铜炮,矮粗的很,能够承受的膛压弱,只能不断加粗炮壁。当然这样又会产生另一个问题,膛压是维系了,但是散热却搞不定,需要划上一圈一圈符文让热力散发出去。
武飞感受着炮管上发出的灼灼热力。这热力中带着一些脏衣服烘干的味道,回顾炮手们某些操作,则可知,这是炮手们擦炮管的水桶曾经装过他们的童子尿,虽然现在武飞在时的演习中没人敢解裤子,直接用尿来给大炮降温。但是那味道残留下来了,炮管一热就挥发。
武飞装作没闻到,要说这味道,大伯军营那也有一股味。没必要大惊小怪,还是继续看操作。随着火炮连射开始,士兵汗流浃背光着膀子,用铁钳夹起铁丸从炮管中塞入后,激活炮尾符文,密闭炮膛内,爻算力量激发出火,将药包点燃,完成了一次开炮试射。
捂着耳朵看着弹丸飞出,武飞回忆自己前世钢炮时代才能看到的那种修长身管。
但最终也只是想一想,关于铸钢炮,武飞半瓶水,是知晓一些关键词汇,例如热管套冷管完成自紧,通过插入水冷棒然后再锻压等工序完成。
哦,武飞是分得清幻想和现实的。构建上述的工厂设施,需要一系列大型设备,上千名脱产工人,以及可能产生废钢近乎万吨的研发损耗。
历史上克虏伯炮业应当是设置在莱茵河附近,依托着运河铁路输送材料。雍鸡关嘛,算了,不具备这样大型钢铁业的条件。但是呢,武飞:我真的想要嘛!
宣冲开始王八许愿:“万能的系统啊,如何能让我拥有千吨水压机,一百吨级高炉转炉平炉设施,以及一套复合在一起的煤铁矿产呢?”
面对宣冲祈求,系统再一次表明作为“文科老师”,再逼逼不切实际的要求,就判定违反课堂纪律,扣学分。
…回顾雍鸡关现在火炮发展…
武飞攒出来的火炮制造技术,是依靠着从竹州那边掳来的五十个匠人组成铜炮作坊。
关于铸炮所内的工艺,参观完热火朝天的工艺讨论后,武飞抱着对技术的极大敬畏,反复要求自己不要有现代人的傲慢,克制住自己对铸炮指手画脚的欲望。
但是啊,在半年前,武飞看着赤红的金属液体出来后,工匠蹲在如同火山口一样的炉膛出口,伸出手来感知炉温。武飞还是忍不住了。认为自己作为现代人应该有必要给这些古代工匠们改变生产观念。
尤其这位总技术匠师站在铜炉旁边,用手靠近融铜表现自己与火炉的亲合度高,谄媚地对武飞表示自己手艺是炉火纯青。
武飞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反驳,因为害怕自己稍微一斥责,他脚一滑掉进去,成了祭炉的倒霉蛋。
在那次视察后武飞下定决心:一定要狠抓安全生产!生产工艺是否进步且放在一边,别给我整出作业事故。
武飞当天就终止一切铸炮生产,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停业整顿。
铸炮技术自己不懂,但是哪地方容易出安全风险,武飞作为现代人还是明白的。
首先就是那个爬上铜炉的竹制脚手架,武飞的第一步就是决定从这里开始改,要求把竹架全部变成铁件。
武飞以另一种方式重视军功发展,那就是把军工业生产视作为“血劳”,并且试图纳入能够兑换“血酬”的体系。
武飞承认,自己对现在的技术是无知,但是自己绝对比这个时代的人适合当领导抓生产。
大明就是负面例子,其有着优秀军功技术积累,但却把匠作不当人,而匠作在劳动生产中没有“血酬”,作为贱民存在,其在生产火枪工件就极不稳定。
这样旧事在宣冲那个时代大洋彼岸米帝末期也是这样,一线工程师是耗材,面临玻璃天板。底层招工抽着麻叶子作业。可不就是把一流技术弄得不稳定了吗。
前面武飞就发觉了,劳动激励中,并不完全是发钱,还要给地位。也就是要引入军爵制。
而军爵制度维护过程中,什么是最贵?那就是生死包办是最贵,即孩子生养时候给予上升渠道,以及死后给予厚恤。如果按照大明匠户制度,是不用考虑这些的,匠户是贱民啊,贱民生死官家根本不用掏钱。
但是要按照军爵体系来算,这就不菲。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社会体系来说,上升渠道永远是最为稀缺。
武飞在“血酬”公式中就是,特地保留上升渠道给与血劳者。武飞其实是不想放太多渠道,所以现在斤斤计较的先抓安全生产,就是为在和军工生产者们讨论血酬时好压价。
毕竟工匠生产时不出事只流汗,那么抠门的武飞就根据武器在战场上的实际效果挑刺,扣一些爵位制度。
但是匠作若是出事故死了,武飞若不能照顾好身后事,那么匠作的士气就不足以支撑技术改进,以及产量提升了。
同时武飞相信:只要做到了血酬兑换,纵然是不懂技术,技术也会“水往低处走”的自然规律一样发展进步。
前世武飞(宣冲)是见过工匠体系士气崩坏的结果,即明明技术十几年前还是优势,但费了十倍几十倍的钱,各种军工产业都是残次品,产量低,价格高。
…回到现在…
武飞在靶场上招呼公输望过来。
武飞开口询问:“阿望啊。你看这炮能不能更加机动一些。”
公输望摇了摇头:“将军,所有机关傀儡都是靠着阴爻糅合,大炮是至阳之力,恐怕——”(他说的东西,武飞用自己的理念理解一下,机关术之间零件咬合都是靠着木头之间的一种符文之力契合,大炮的剧烈后坐力具有阳爻震波,而这股阳爻震波会顺着机关傀儡结合缝隙处渗入,进而震散这些机关载体。)
其实武飞已经从三姑那边知晓:用机关术打造自己心目中坦克这种玩意是不可能。
但是还是要说出来,因为啊,作为领导,要时不时的表现出自己的需求。说不定成了呢?
现在武飞就差指着那个烧开水的锅炉让他好好地想一想,能不能把机关傀儡动力更改成“水火之力”。
然而公输望则是叙述道:“大人真的想要让火炮能自走吗?”
武飞眼睛一亮:“嗯,你有办法。”
公输望:“大人如果能捕猎阳属性载兽,我倒是可以通过偃甲术,让这些炮载其上。”
武飞目光中的期望暗淡下去,但顺着他的话询问道:“嗯,这样机关术就不会散架?”
公输望:“火炮阳爻之力会被火属性载兽吸纳,机关术可以稳定运作。”(武飞理解,后坐力被牲口给吸收了,机关术就稳定了)
武飞:“四个月后,你随我南征,选取适当载兽。”
…从阴雨绵绵的南疆转向此时处于夏日的塞北…
北境,随着渤郡被攻陷后,大爻调动北方十五路,共计三十万大军进行反扑。一时间,冲入渤郡的国泰势力变得摇摇欲坠。
浦娥化身为龙进入云中,朝着大爻境内眺望。当然,她不敢靠近,冲天的煞气让她飞的稍微近一点,身上龙鳞就出现了斑驳加速老化。让她如此的原因,是因为感觉到虞鲤势力已经被扑灭了。
而隔着煞气望去,北方竟是连营三百多里,如同山河大潮一样压了过来。
这十五路大军中,每一路大军,都是和东华郡的武家军扎的大营差不多,其本部军将大约就是两三千人马,其余的是所在驻地大爻官僚们征发的役农民夫。
对于国泰来说,与大爻进行这样旷日持久的对峙,几乎是慢性死亡。
每一个大营的大爻军将们带着自己核心家军出战后,在有所损失后,就回到驻地扎营,补充战兵。
一共十五路驻地,除非十五路大军一起进攻挤在了一块,否则根本无法击败这样能够无限回血的大军。
昊天界国泰龙军们在入侵初期是胜多输少,但是胜率最高也是不过七成。作为外来户的龙裔强军们,尽管能击溃一路大爻的军将,但是这路大爻军将会立刻在友军的掩护下返回自己的大营,蓄力再战。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大爻三十万大军损耗了朝廷的不少粮资,但这些年戍帝的治理还算有方,大半个江山的多数郡县仍然是风调雨顺,库内充足。还是能撑下去。
更何况大爻兵马目前战力也在缓缓提升,因为先前军将们是过于放马南山,不像某些边军天天在边境刷经验,所以刚开始战争有些手忙脚乱。
可一旦让这些大爻军将熟悉了自己麾下的兵马,战力会暴增。
昊天界的龙裔们也发现了这一点,再打下去,如果不能尽快破局,他们会被日益适应兵家大争的大爻给直接压死!
纵然大爻也要付出代价,面对在这四方成了气候的军头们,需要一两代明君进行消磨,但是先死的必定是他们这些“原体系之外”的龙裔们。
浦娥:除非大爻内部出现大灾,赤地千里,民乱四起,导致突然暴毙。然而此时大爻朝廷上,君主依旧是贤明,目前几十年来是看不到灭亡的迹象,如果真的发生这一切——
浦娥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那漂浮的四个隐隐乍现的新月,连忙摇了摇自己的龙头。她工作台上任务是要在这里落脚,而并非破坏这个世界。
浦娥看着自己招募来的那张新的将卡,决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另一个穿越者视角…
大爻朝廷根据先前上报的雍鸡关防御之战战功,送来偏将军的印绶。
武飞凝视着这个先前自己觉得自己不在意的东西。莹润白玉上闪烁着流动爻算之力,更关键的是,在拿到这个印绶后,周边所有人看自己已经不一样。哪怕是先前一口一声少将军的那些武撼峦留给自己的亲兵们,也都以等待雷鸣的样子,等待自己发言。
编钟敲响了,奏乐开始,武飞披上了官制衣服。
大爻是礼制国家,当这个体制开始授予一个有才干的人位格,其周围社会所有人都会对这个有才干的人“彬彬有礼”!
先前,雍鸡关之战,武飞在武家是得到众人认可,众人也都愿意为宣冲效命,但这种效忠属于私效没有合法性,诸位心中忠诚数值仍然存在波动。大家想要的那个君臣的名分,武飞没能力给。
大爻现在北境连连受挫,各方质疑现在大爻朝堂治天下的能力,但是却没有质疑大爻的合法性。
而南疆武飞这边虽然欣欣向荣,但只要合法性一日没有确定下来,开府建制,就无法反驳别人的“沐猴而冠”。
(三国时,吕布嘲笑袁绍麾下制度效仿汉廷沐猴而冠,即如此。袁绍的这套体制,朝廷没有承认,而吕布的温侯却是朝廷封的。)
雍鸡关的众人突然对武飞有礼,即代表他们现在也都将对外昂起头!因为自此开始武飞开府收纳幕僚就是整个大爻境内所有势力公认的。
就在武飞(宣冲)感慨时,系统这边又一次给自己出题了。
系统:请评价大爻君主现在的能力水平。
屁股决定脑袋的宣冲立刻在答题纸上写出自己认为王朝君主“贤明”的最新定义:“人到壮年,脑子清晰,知道好歹,赏罚分明,搂的住权,懂得轻重缓急,可以发挥‘人治’的正面作用,维系大局。”
就例如武家军现在云梦泽的剿匪,按照当地世家的说法,武撼峦逾制,得重罚贬黜,以示天下,以儆效尤。
如果是年老昏聩的人主在位,偏听偏信,还真的会按照大爻律令严惩武家军,勒令武家军让出利益,这就是昏庸,但显然大爻君主并没有在这方面昏聩。
……
前世宣冲二十岁之前是忠诚的法家拥趸,迷信法治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但在二十五岁后则有了新的观点,在时代剧烈发展时“人治”是必要的。
这是因为二十五岁后,宣冲看到不少“过劳者”的利益并没有被法所保护,因为法跟不上时代了。难道还不要让人来校准治理吗?
纵观历史,一些王朝逐步衰落的缘由,都是自身分配利益体制逐渐不适合时代发展导致。
而王朝中后期的矛盾,是旧时代既得利益的不劳者,微劳者们会打着“法治”(祖宗之法)名义捍卫利益。
“法”随着时代流逝是需要校准的。尤其是时代高速变化情况下,旧法会变成大量不劳者轻劳者们的护身符。
每一个朝代初建时都有“律法”,都是公正严明,但是后期就变成了“规则利用者”们的靠山,这些“靠山吃山”的集团会越来越无德。
宣冲总结:如果能够及时校准“法”,弃庇不劳集团,庇护过劳集团。这就是一次可以记录在史册的正确改革。主导者毫无疑问是有为的中兴之主,汉宣帝就是代表。
如果君主虽做不到变法,却能在旧法体系下,通过人治庇护统治体系下关键的人,不被旧法庇护的不劳者所害!那么,就不能称其为昏聩。明世宗嘉靖是符合的。
系统:“好的,交卷。”
宣冲:“嗯,多少分?”
系统:“你只是填写了笔试答案,笔试答案是否正确,看接下来考核。”
宣冲老实点头:“哦。”
…武飞面对朝廷的授职郑重接过…
印绶到手后,武飞对大爻的评价再度发生转变。
大爻世家们掌握的经义,已经篡了“律治”解释权,武飞认为大爻最顶层是和他们沆瀣一气的。
但现在,戍帝出手了,展现出了强势帝王的手腕,摁住这些“只顾自己,不顾大局的辩经集团”,表现出大爻气数未尽。
并不是武飞被戍帝一个印绶给收买了,就突然被洗脑成“忠臣”了。武飞:就和玩三国杀一样,是忠还是反,是看抽到什么样阵营牌。
而是“造反”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自己内部整个集团的事情,如果自己集团还认可大爻合法性,自己跳出来造反,就和袁术称帝一样。
更何况,自己真的要造反,也是先处理周边那些“诸侯”们。而不是直接杀到神都,搞东晋王爷们那种昙一现。
武飞摊开了大爻南部地图,顺着商路探寻一条条通道进行点名:现在戍帝给了自己合法性,那么,现在就可以和那些诸侯们先较量一番。
例如此时,云梦泽以东五百里处的棘州,当地刺史就暗中纵兵为匪,掠夺商户,聚敛大量财富。
南商们的几次大宗货物都被此人掠夺。过去武飞很多手段不能用,现在一一按照戍帝意思是可以和他们斗一斗的。
不过目前武飞最重要任务,则是马上雨季结束后,向南出关。
自己府库空了,各方商人债务也都要到期了。
武飞心里静静算计:他们虽然不会找自己要,但是自己不能不还,否则他们觉得无利可图收拢资源投入,自己下方围绕武家军的那一波军事经济就运转不起来了。
(本章完)
第51章 收获满满的出关
第51章 收获满满的出关
雍鸡关城头上,文四掀开了自己的大锅,热气腾空后刚刚散出味,他麾下二十人如同猪一样凑过来,在看到又是芋头后,一个个都抱怨起来。
士兵甲:“又是芋头,天天吃,月月吃!一点油水都没有,跑操都跑不动。”
文四:“去去去,都排队去,有芋头吃就不错了,想要吃肉啊,等出关!”说到这,随后把蒸锅上咸鱼挨个挨个分出来。
士兵乙:“四亭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关啊。”
由于战功,文四现在是由伍长直接升到什长。到了什长,可是在名册上要正儿八经记录的,所以是不能出现狗剩、丁一这么敷衍的名字。于是乎,根据文四籍贯是在四亭这个地方,所以命名为文四亭。
文四亭瞅着这个麾下小兵:“你啊,想出关?跑操都嫌累,你出关还不被那些蛮子们追上来咔巴咔巴嚼了。”
众人哄笑中,也都让士兵乙先扎好马步,端稳大枪再说。
不过还是有人插嘴道:“这关封的太久了,大家身上都快长毛。”
文四亭:“快了,我们在北边的那路大军已经能在当地就食,现在粮草已经不是朝北边运了,而是朝着我们这儿运。”
众人:“那么,我们很快就要出关呢。”
文四亭还想吹,但看外面人在走动,连忙敲了一下锅:“少打听,吃饭吃饭。”
……
武飞看着城关中的满城的芋头味道,尽管外面粮田依旧是葱翠,去年也是大丰收,但是此时人们饭碗中则是芋头。
哦,自己吃的也是芋头,不过自己这是沾蜂蜜的,和大伙都不一样。
麾下士兵们,倒不至于略有微辞,但是多多少少都是觉得,要换口味了,不能老这样。
赵屠对武飞说:“大家换口味不是觉得芋头,薯粮不好吃。而是大人,我们静太久了,胯下髀肉复生啊。”
武飞这边之所以让家家都吃芋头,是因在没有现代工业技术封装保存前,五谷中唯有粟耐陈,便于收集,得运往前线。芋头这种东西水分太大,运输过程中水分占据的重量非常损运力。
作为穿越者,武飞当然知道马口铁罐头,巴氏消毒法,玻璃罐头这类东西。但在各种计算中,消耗的石碳,铁料,都不是现在雍鸡关可以承受的了的。
武飞只能在现如今成熟的运粮体系下进行统筹。运输技术上,依旧是一个个麻袋装满粟米放在运输车上。但是,武飞规划的水陆运输中转体系更加合理,例如在必要地方搭建码头,且在车辆途径的地方设置草料站,供养专门的驿站给骡马养膘,减少骡马在半路上吃嚼运载粮食的损耗。
而在征收粮食上,采用替换法,从民间收拢便于运输的粟米。
数个月前,武家军利用了大量雨季中容易受涝灾的地段进行了军屯,种植这些偏粮。
武飞尽量让兵士当地就食,武家军通过商户们食盐的销量,算好了当地口粮的消耗,给每家每户定下粟米兑换的偏粮数额。
即用军屯生产的那些偏粮,以四比一的比例换取粟米。刚好是小民们觉得可以占便宜的份量。斤斤计较的武飞刚好卡在麾下治所民众愿意换粮的这一个量级上。
值得一提的是,岭南居民甚至愿意用颗粒更加丰满的稻米来换同等偏粮!
富豪人家觉得大米口感好,应当更贵,但是在小门小户看来,粟米出粥多,毕竟粟米一斤出饭量是三斤。一斤大米只出两斤饭。
所以,这里面有污吏操作空间,武飞则限死是偏粮换粟米。稻米则是布匹,盐巴来换。
在前半年,武飞利用商业的“换粮”业务,尽可能榨出每一份军粮,供给北路武家军,让武撼峦和武恒羽度过了难关。而本部这边也没有因为征粮产生饥馑。
某种程度上来说!武飞在这半年的调度,是一件不下于北边打胜仗的大事!
在本地寒门们看来,北边打胜仗赚取功勋和武家本家所在地域的青壮们,干系非常小。就如同二十一世纪去城里面定居的二代,和乡村老家同房兄弟们的断亲情况差不多。
因为没有直接利益,武飞支援粮食纯属是给武家这个侯门在大爻高层政治上谋局!
但武飞现在这半年支应过来,就很不简单了,这说明这下一代武家兵主非常会当家!
谁都知道打仗需要筹划粮食,而筹划粮食后,军队多吃一口,乡间就少一口,一次次征派会导致村中出现饿死骨。但现在呢,武飞在调度时也没有让人饿着。这就是当家能力!而且谁都知道,只要北边支援完了,那么就该南边了。
一个会调度的兵主,代表在出征时候,后方无忧。所以人人都摩拳擦掌,觉得雍鸡关今年该干自己的事情了。
“大人,雨寒,还请回屋。”一旁亲兵劝说武飞。
武飞走回了自己屋子。心中盘算着,现在出兵是真的没问题吗?遂写了一封信再一次询问武撼峦那边,确定情况是否稳定?
武飞默默念诵前世文言文,楚庄王欲伐越,庄子谏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乱兵弱。”庄子曰:“臣患智之如目也,能见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见其睫。”
随着自己掌握的局面越大,武飞对用兵就越谨慎。随着云梦泽的交战结束,以及随后棘州的政治事件。让武飞总对北方是放心不下的。
数天后,武撼峦发回信件:勿忧,可自行其是。
武飞松了一口气,随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当今的戍帝并不昏聩,不会在这个时候激发军将和豪族之间的矛盾。但也不会让武家(北路)军有再立“功劳”的机会。
因为北方还有十五路大军,在朝廷越来越倚重他们时,不会给他们提供立功后可以跋扈的样板。
总而言之,目前武家军北边没有大型战事拖累,武飞确定可以出关!
两只鬼车,从武家的驯兽区域中起飞,飞到了雍鸡关待命。这种高级战力从北边调到南边的,增强了雍鸡关的进攻能力。
如此庞大的空中巨兽,相当于二十一世纪战术核武器配置。
装备空中巨兽的兵团,极难被敌包围。即使是被大军堵住,只要巨兽扑杀敌人大营,总能为突围留下足够时间,保存军队火种。败而不灭。
武飞琢磨手中牌:巨兵金牛这种地面上战斗巨物,目前仿制还非常困难,并且那是大爻朝廷记录在案的重器,是不能出现在军中。至于其他兵多带一些。
随后是零零总总事项。
例如:火药枪子得多预备好一定量,仆从军们这会要登场了,弩箭弓弦需要防潮和油纸包来保存。
…关外视角中…
五月份,天还在下着大雨,关外多个部落们已经习惯武家军旱季出来了。但这一次提前开关。
数千大爻人马走出关卡,在关外游猎的一些南疆人立刻缩回自己部落,不敢为一两个兔子和山鹿靠近关卡。
武家军这几年的霸道,让两百里范围内各族部落们都莫敢做声,选择抱头蹲防。
然而这时候开关实在是早了一些,向南的道路还十分泥泞,根本不适合进攻。
武家军也并没有大规模南下,而是直奔关外一些划定好的水泽区域,即在控制区五十公里范围内开垦田亩,种植一些芋,薯之类的杂粮,在田里撒上了一旁河流中挖出的淤泥肥。
这是提前为几个月后出关高峰期,大军外驻时就食而准备,即在关外种植田亩,能够节省大量运输费用,能填补上大军吃粮的缺口。
…关内人力调动也在同步进行…
随着六月份到来,武飞的征召令,传到岭南多个村落,以及北边的镖局中。
役农部队开始得到命令,在家中处理好事情,预备两个月后出行,而就在役农们还在家中整备铠甲时,武飞带着一千五百人的部队,引导第一批商队出关了。先锋部队按照路线行走,对支流河道上用山石进行堰塞蓄水,确保在运输关键时,这条水道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充盈,可以供给竹排航行。
而听到武飞已经出关,那些没有被选中第一波出关的商户们则是有些焦急了,明里暗里朝将军府询问第二波商户选拔是什么时候,他们手上攥着太多的货了,就等着赌一把,生怕武飞不带他们玩。
…军中大营…
武飞这边呢,在关外听到自己将军府内门庭若市,不禁感慨商人的逐利性。
历史上什么“生意”是最暴利,最稳妥的?当然是拿着刀枪做买卖才稳妥。
宣冲前世自家历史上,汉唐都会在强势时期在西域方向保持强兵。要说这支强兵是靠着西域那可怜降水量种田来维系的?历史证明,向西域索取田亩产出只会造成荒漠化。
关内的土布(类似于杨柳絮材料),打造好的铁器农具,以及盐货,酒水,送到南边专卖可以获得三倍的利,而在关外购置的水牛,药材,翡翠价格是关内的两成,运回关内,这又是数倍的利,一来一回扣除了“关税”和运费,商人仍然可以获得四五倍的利润。只要能够控制其中“风险”因素,这是稳赚不赔。
而控制“风险”的关键,就是商队跟随大军行动。
武飞面对商人们大规模上门求稳,开了一个发布会,要求那些商家必须要准备足量的车马才能出关。
八月下旬,当各家全部汇聚在雍鸡关时,所有人都震惊,小小的雍鸡关下汇聚了足足两万人!
武飞这次调动的兵团是史无前例的大。
武撼峦作为兵主时,其在关外调动部队的上限也就五六千人。而这次盛况空前,就连雍鸡关上那些经历过黑潮战的守军们也都唏嘘,自家这边有一天也会来这么多人。
……
八月下旬,雍鸡关南部的大雨停歇十天后,地面干燥。关卡打开了,浩浩荡荡队伍出关了。
首先当头凌空就是鬼车巨鸟,随后是弩炮以及火牛重骑,这是目前各个部落不敢阻挡的。大军就如同巡山猛虎,一时间在山路中除了车轴转动和马蹄踏土,再去其他声音。一些不长眼野猪虎豹出现后,就是破空惊弦。
原本某些部落还在叽歪,能不能从武家军在关外的紧急军垦区捞一点食,现在紧紧的闭塞自己寨门,夹着尾巴躲在洞穴沟渠里。等待着大爻这支过路大军,跨越灵江去报复南边部落联盟去年的行为。
但是,这支被南疆各大部落瞩目的军团,在出关两百里后,就突然缓慢下来。
就在各个部落首领漫长等待中,这支大军如同导弹散开子母弹一样,在各个水道关键点上部署了分营队。
随后雍鸡关大门彻底打开放,憋了大半年的的商队如同疯狗被放出。这些商队根据武飞卖的“滴滴地图”提示,这些商队找到已经驻扎在各个水道的兵站,满载着货物先屯在了这些兵站里,然后带着少许样品到各个部落门口,确定是否交易。在确定后,则是双方在山下把各自所需之物放在相应位置上交货。
每一个商队武装力量仅在五十人到百人不等,但足以骇退山岭中不长眼的野人。
而想要对付大爻五十人以上的军事力量,也只有南疆的大部落才能打草谷了。只是现在各个部落可没有赚这个快钱的想法。
武飞现在就率军驻扎在这里,要说扫平南疆诸部可能很难,但是抓住一个犯事部落追着屠灭是轻而易举的。
灵江北部这些部落族裔们,在武飞这样“和平主义”下,一个个也都选择了打开寨门和这些北边商人和气生财。
而到了九月份后,武飞开始逐个逐个调动驻扎点,如同下围棋一样把驻扎点朝着灵江方向部署。
随着大军抵达了连绵不绝的江水边,被这个南疆最重要水文分割线阻挡时候。
武飞大营也如象棋棋子一样排列在这江边,大营的炊烟在整个江北一缕缕升起,当爻人伐木建寨,那些被收买的各族间谍被派遣渡过灵江去收集情报。
当然了,投靠自己的鸦人部队,武飞也都用上,让它们每天高空侦查。
在各种情报中,武飞很快就了解到,灵江南边那些部落们被自己这次军事行动都给弄得紧张起来,尤其是那些去年依附离火宗的部落,现在在灵江以南给自己准备了无数陷阱,并且圈养大量毒虫等着自己来闯。
在营帐中,武飞对嘉木德询问道:“这些毒虫们能维系多长时间。”
嘉木德看着隔江对岸那一缕明灭不定的邪气:“在蛊食充沛的情况下,毒虫可以存活三个月。”
武飞心中算账后:“哦,还是很廉价。”
嘉木德则是摇头:“但是要控制住毒蛊,是每日都需要鲜血供养的。”
武飞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灵江对岸:“所以我们如果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嘉木德有问有答:“他们会很亏。”
武飞看着这个过于老实的妹夫,不由觉得武青压榨的太过了。随后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武飞回到大营中定策:此次出关军事行动,如果停留在灵江以北,保障出商,是净收益。但是一旦越过灵江,成本就不可预测了。
武家军虽然不过江,灵江南边却松懈不了。
在黑暗的南疆丛林里,离火妖人们举着灯,到各个部落用香火隔空烫在各个南蛮的身上,这种“鞭挞”,让南蛮们不得不把部落中人投入到虿盆中,然后上缴一罐罐毒虫。
…灵江对峙线…
此时在南边,离火宗里一个戴着斗篷的怪人正在望着江北的大军。尤其是看着江边飞行鸦人后,表情是非常愤怒。
这位南疆之主已经看出来了,武飞这次前来灵江边就是耗时间。
但是他以及各个部落首领却不敢将丛林中聚集的,那冒着幽森绿光的埋伏撤下,万一撤下来后,武家军真的过江了呢?
这就是,雍鸡关战役后,南疆中没人敢忽视武飞的用兵能力。
…三个月后,灵江一线依旧无战事…
武飞的兵团,从八月开始到年关之间,武装保护商侨的任务非常完美。
除了武飞本队一千四百人的部队之外,其他民兵部队护送商队进进出出,总人次达到了十万多次。这段时间,灵江以北,大爻武装力量是路上唯一存在。
这次商贸活动,足足出口了六十万匹布,买入了一万头大小牲口,四百八十根可以用作“宫殿”以及机关傀儡的灵木等种种货物。
雍鸡关将贸易进行了分类后,将出口货物叫做“岁布”,进口的货物叫做“土贡”。在南商们的计算中,无论是将“岁布”高价卖出,还是“土贡”低价买入,都是本方赚。
在这段时节,关外灵江北部蛮族们“路不拾遗”且淳朴的派出向导,引领商户们上门,让出关商人们感慨这是从未有过的好世道。
(本章完)
第52章 掠不足以奉有余
第52章 掠不足以奉有余
戍天历28年跨越29年的年关前,在灵江边上,骑着名为小雏菊的龙马的武飞,隔着滔滔江水,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怪影重重的丛林,按住了一身火气想要冲过去建功立业的兵将,说道:“今年不是过江的时候。我们就在北边。”
就在武飞观察时,江南有一只大蟒凝视着武飞的队伍,随后进入江中,随后在波涛内劈开一条暗流,朝着武飞方向过来。
武飞一旁的兵将们纷纷预备,然而武飞抬起手边令旗。煞气如同烟在天空盛开,一盏茶的功夫,天空中一个黑影出现,这是武家军鬼车,俯冲在江面上,爪子在江水一捞,扭动的大蟒蛇,就如菜蛇一样被抓住带到空中。
而大蟒由于身子太长脊柱骨不够刚性被重力所缚,如同橡胶管一样在天空摆啊摆,一直是到五十丈高度,大蛇似乎是想要顺着自己被抓的身躯,走“之”字折返回来,对鬼车的腿进行绞缠,然而鬼车判断出了其意图,当即对准河滩上一甩,蛇头刚刚碰到鬼车爪踝,就咣一声被摔下来,以“之”字形态直接落下来,摔在地面上,所有将士肉眼可见“之”转折处是直接在冲击力下断裂。
随后鬼车也俯冲下来,九个脑袋中三个较大脑袋你争我抢,直接将这条十丈长的可怜大蟒蛇给扯成了三段,巨蛇脏器被抛洒出了二十步外。
随后巨鸟含着一个硕大苦胆跑到武飞这儿献宝,武飞面对巨大鸟头抚摸一下,然后给他脖子上套上了一个白色银勋章。而在鬼车脑袋上已经有多个这样符号,每一个符号都代表鬼车在命令下完成击杀,而这头幼年鬼车也都是有智力,明白这是大军中功勋,是可以回去兑换牛羊来吞噬的。
武飞取下这颗人头大的蛇胆,交给了一旁的赵屠,这是给他清心明目,即武飞最近发现他身上血气又有些重。
赵屠:“多谢将军赏赐。”他并不开心,因为武飞每次这种无功而赏就意味着要结束了,赏赐是这一趟出来后“苦劳”的赏赐。
武飞凝视他:“给我开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赵屠被这一声呵斥把身上煞气驱散了九成:“是的,将军。”
武飞扭头对随行将领们道:“我们出来半年了,钱也赚了,路也熟了,家里人也都挂念我们了。”
其他跟随的将领默默开始策马,此次出征大家蓄积全力,试图寻找敌人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但几个月了,除了解决了一些十几人的盗匪之外,并没有任何敢于挑衅大军的人,而现在敌人就在江对面,武飞却勒马止步了,虽然很不得劲,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武夫,上阵厮杀尚可,但用兵制胜,还是得听这位少兵主的。
武飞身上煞气的等级相对于去年,量级已经从小溪变成了大河。
…斤斤计较的分割线…
武飞:一次大军出征,莽夫们只需要找敌人砍就行了,而自己作为亲自带队的团建总负责人,就需要考虑很多了。
这里是异地作战,是武撼峦都没有打到过的地方,也就是,大部分向导都是临时抓的,至于将军府上典籍中,有关南疆的地理信息不能说一片空白吧,至少都是百年以前了。百年,足够一条河流变更河道,一个泉眼干枯。
此外,瘴气毒虫所带来的非战斗减员的问题,都是需要考虑。
武飞很清楚自己在临场能力上的欠缺。即如果真的要等到大考阶段,再手忙脚乱安排肯定会不及格,所以这一次确定在灵江以北发生大规模战事的可能性极小,自己余量极多,就先拿这次进军作为自己大规模领军出征前的练手。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武飞现在深以为然,掌握数个军(两千人为一个军)的军事行动,自己还需要经验积累。
比如说这两个月内,武飞大军挪动的六个大营,无一例外,都是提前勘测,然后派遣先锋队来进行先期准备。每个营地在入住前,都挖出了多口干净水源,并且贮存了足够柴火。
“生水”是开拓南疆时患病的最主要原因。因为看似清澈的水源,却不知岸边有着啥死亡的小动物腐烂后,病毒渗入到水源中。而古代中大部分人类,对清澈水源没有防范意识。
当然了,如果现实真的是一句“不喝生水”就能解决,那也就不需要演练,让大军到场后直接执行命令就行。
事实上!大军抵达后没有那么多柴火,且出门砍伐过程中,是违背了警戒条例,当下武家军武装游行,是没人敢于袭扰大军,所以才能大规模砍伐木材,但一旦是类同武飞第一次领军时的粮仓防守战那种情况,周围随时有蛇人出没,那就不可能砍伐了。
更何况,砍伐也无法把所有用水全部给烧开!
“烧开水”这样操作,对于现代人来说是“一点电”“几分钟煤气”。
但对于古人聚落地的人来说,所消耗的柴火是每个月多那么几十文钱。而对于大军行军临时驻扎的荒野处,且不说古人了,就拿现代来说,美军是拿直升机运水,毛子更是因为用水难以保障,在帝国坟场机械化部队变成了大笨熊,被游击队们蜂扰下,只得抱着头苦恼。
武飞此次出征遇到这个问题,费二十天才完善了兵法中一整套应对方法的实战运用。
首先从行军扎营开始,就必须要根据兵家的“堪舆风水”来布置营房。在兵书上是这么个用词,武飞仔细研读确定,这是一套经验积累丰富的居住区划分情况,用水区和人畜粪便区进行远距离隔离。并且保障用水区在地势上较高。
至于不小心让粪水区地势较高会怎么样,武飞前世玩的某款“都市天际线”中记得某些玩家们那有味道的操作。
而在营建完成后,进行第二轮操作,武飞命人挖出干净水池,垫上洗干净的石头,引入水源用生石灰提升碱性来消毒,进行静置和暴晒。同时为了防止下雨导致周围的污水进入池子中,还在池子边垒起足够高的壁垒。
这样的水,是可以给马匹牲畜来喝的同时,也可以用于早上各个大营的洗漱,而要进一步人饮,还是要进行煮沸。
只需要保障人饮,柴火消耗量非常少了。
而石灰包,则是被纳入军用物资,混在粮草麻袋中,纯粹是当干燥剂来用了。
武飞作为现代人所知晓的:自来水厂应当是准备氯氧化物亦或是高锰酸钾,才是完备消毒方案。加石灰用现代人养生学来说,增加结石病的概率。——但是与南疆的莫名其妙瘟疫危害相比,两害取其轻。
现在在武飞狠抓下,各军在扎营后整备自己水源的重要度,已经和保障大军粮草在同一个重要级别上了。
除了上述“营地建设”之外,还重点和当地一些向导建立长期友谊关系。
在武飞的指示下,大军对村落中的猎户们是相当客气,在查明这些猎户在当地关系是脱离部落大族群后(脱离部落的原子化孤寡),即放心给予他们狩猎的铁器,并且给予了“铁劵票”这类的铁钱,指示他们可以依靠这些铁钱和大军商户这边购买布匹盐巴等各种物资。当然了,他们就算不去北边赶集,来年商队敲门后也认这种铁钱。
…战役无声无息结束了,武飞仅仅靠着不战对峙,就完成了“略占上风”的战果…
南疆武装大游行,武飞本部只发出了寥寥三百支箭,这些箭头没有杀敌,而是赏给山岭中虎豹豺狼们。几个月下来刀枪都生锈了,但是铲子铁锹倒是被用的鏳光瓦亮。
随着大营的炊烟从灵江北岸边彻底消失,灵江以南那个火焰洞窟中,对着撒腿就跑的武家军进行了咒骂:“你们这是怯战不前!”
这位曾经四百年前还是大爻太子的邪修,过去在朝堂上听到南疆边界,都是在哪里斩获多少。而现在这种武飞这种“传统功夫,点到为止”的操作,他是没听过!
武飞这边:我完成了战役全部目标后,为什么要莽?
经济层面上:雍鸡关中的商品已经全部清空了,转换成了南疆土货,接下来几个月都是把土货输送到北边去。
军事层面上:山中可以饮用的河流,以及各种草药,虫蛇都在大军绘图师们的记录下,整备到“南疆水土志”的图书中。
这次大军出行,武家军主力战兵因意外留在南疆的,只有二十八人。而整个商队护卫队那边零散统计不超过百人,这是历次出阵南疆后,损伤最小的。
…秋去春归…
戍天历29年1月,雍鸡关颇有一番春运火车站的热闹风貌。半年前,岭南各个村庄招募的役农,从各个道路上奔流而来,汇聚在雍鸡关,形成了一个个方块阵列,再然后出关,在关外进行了一系列掘土修营等工作,而半年后,大家还在诧异敌人在哪时,得到命令:可以回家了,于是乎背上行囊集体回到雍鸡关。
在回关后,役农们被领到关内一个个镇上解散。随后则是各队内老乡会的大哥们牵头,带着老兄弟们在关中这些镇子上的市坊放纵一波,大醉一场后,各回各家。
这些岭南的役农们将自己满当当的银叶递给了家中的老父母,随后将大军分发的“布劵”“劵”“米劵”等铁制票劵塞给了家里的女人,让她看着时间,和自己去集市一趟把货给领回来。
因为所有役农们回家前,都被嘱咐了,“顺风商行”会在两个月内定时经过这些役农们老家附近的集市。(参考公交车定时到站。)
武飞的这个“顺风商行”会把米面粮油等货物运过来,役农们拿着票劵可以无差价购买。但如果过时了没有买,就只能等下一次出征,交给大军的后勤,兑换新的铁票劵了。
票劵都是一炉钢里面打造的,而非纸制,一方面乡人们更加认可“硬邦邦”而非“轻飘飘”,另一方面是目前防伪技术不达标,纸劵是可以在秘宅中聚集几个人来仿造。而铁呢则是要动火,动锤子。
且由于一炉钢在材料上是趋同。即如果是小作坊铁匠用其他铁来打造,都是能看出来细微差别,而若是有商户想要搞定武飞在雍鸡关那一套规模大型炼铁设备,且研究完了水力锻打。——那么绝对是僭越。
在岭南这个地方现在只有武家可以僭越,武飞:谁敢私下僭越,你是不把大爻王法放在眼里吗?
在各个村庄中,归家兵卒讲述了自己在关外的见闻,一旁的小孩们蹲着听领地上“大蛇”“老虎”等巨大山精们的争斗故事。
这些兵卒们,甩出一些“奇特树果核”,以及某颗据说是从老虎嘴里拔出来的獠牙,成为孩子们争相观看的奇物。
…聚成了一团火,散成了满天星…
2月后,雍鸡关随着各地兵卒们都走了,人气突然清冷许多…
在关卡内,武飞在统计今年生意的入账。
整个大军出征损耗五十万片银叶子。其中分给出征者们苦劳的出差费,则是八万片银叶子。自己直属锐卒们收到的赏钱是最多的,每个月大约八到十五个银叶。至于那些跟着打秋风的役农们则是每个月一到三个银叶子。这也比他们在家中农闲时掏老鼠窝要来钱了。至于战斗,主要战斗都是斥候们的遭遇战,发出去的功勋点不过四百二十五个,每个功勋点按3片银叶来算!整体来看不值一提。
当然了,武飞算的不是钱,而是整个集团内的战争潜力增长。两万人随着自己出关满意归来,那么下一次自己就能继续拉出来两万人。
此外此次贸易中获取的壮奴数量五千,这个劳动力的加入,就足以抵消此次出征中本方势力中两百人因为病伤的劳动力损失。
…从数字到玄学…
武飞算完了账,来到隔壁的堪舆阁,见了三姑,三姑正在进行堪舆计算,她脚下是沙盘地图,但是沙盘在缓缓起伏如同呼吸一样,其中雍鸡关北边脉动看起来生机勃勃,而南边的呢!经过这一轮过兵(殖民贸易)后,现在似乎是死气沉沉。
三姑知道武飞所来目的,即将山河卜算结果上报给了武飞。
这个世界人间道和天道是相互关联,而一地治理不畅,亦或是遭到掠夺,在这些玄修法师们的占卜中,这片山河天地就会出现不畅。相反,如果某一地人道出现了进补,被此地人道所祭的山河也会生机勃勃。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武飞知道自己干的事情,在此修士们眼里属于采补之道!故,即也就要同样是旁门左道的三姑帮自己看一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武飞通过系统翻译,看完了三姑给的蝌蚪文,确定关内的宁和度在上升。
武飞觉得是不是错觉,三姑现在给自己写的报告要清晰很多,少了很多玄乎的暗示了。
武飞对三姑问道:“南边被掠,不谐之气涨了三成?我也没有大肆杀伐啊。”
三姑:“郎君,掠夺不一定要杀伐,也可以是从变化入手,您所行之事,其实更加符合变化之道。”她纤纤玉指拿着竹筹点南疆北边和南边一系列部落点上
…热闹去的关外…
大军离开后,被贩卖的布匹盐巴,会继续随着部落之间商业流动周转到南边。
随行的南商上门做生意的那些部落中,一些年轻部族的青年们在交易过程中,长了脑子!
卡姆就是其中一位,他:“北人可以卖东西赚我们的钱,我们不能把东西转卖给南边的部落,也赚一笔钱吗?”
他的想法得到了族内老人们的反对,认为不能占南边兄弟们的便宜。
故,寨子这第一年,对南方的兄弟们,那是买卖很公平。
只是这样的“公平”没有换来南边兄弟们感激。
卡姆的寨子中,那些披着兽皮的部落人,一边咒骂卡姆部落和北人做生意,把山里宝贝交给北人,一方面理所当然用自己的毛皮换取铁器。
当“真诚”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嫌弃”的时候,间隙就产生了。
(本章完)
第53章 一方宁和,一方恶生
第53章 一方宁和,一方恶生
如果用蒸汽机的运行来比喻一个国家、集团、社会对于战争和贸易所产生的狂热,那就是:烧开的蒸汽具有着庞大动力,但要利用好这个动力,需要精妙的结构设计。
在武飞设计中:出关是“狂热”对外的一次活塞推力,而回关内稳定经济,就是向内的一次活塞推力。南疆军商集团就如同火车一样“哐哧哐哧”向前进了。
29年初,在雍鸡关北部,也就是关内百里的范围内,新一轮的军垦开始了。而这一波军垦,不再只是一些谷地,还有一些山坡坡地。劳作的农人带着圆锥斗笠在在山坡下耕作。
此时在山坡上,新种植了一片片茶树。随后在较缓的坡度上,种下类似于生的作物。由于降水量还没有确定,所以最下面的山脚处,仅仅是只有几块少量梯田在进行实验,因为梯田所需的劳动力投入,是平地上四五倍之多。
根据宣冲从系统中获得的历史知识:最早的梯田记录是在南宋时期,至少蜀汉还是没有这种生产能力。
中原地区的平地不开拓,偏偏跑到山里面费四五倍的劳动力开梯田,这是脑子瓦特了吗?——只能说战乱让中原的多余劳动力和先进生产技术,跑到山里面开拓边角料了。
29年后,武飞亲自跑了一下雍鸡关关内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山头,领略了一下什么叫做崎岖铁疙瘩。感慨为何大爻地方上的司空、司徒不可能对此地建立户籍档案体系,因为这儿距离天翅城也太远了,那边的豪吏们也过不来。
武飞骑在鬼车上在一个个山头上飞的同时,在脚下是一批批奴隶在撬动山石,给这山头进行阶梯化改造。奴隶们在皮鞭催促下劳作,而提着刀的武家军则是在山周围扫荡野猪和黑熊。这些山里生灵们,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多人进入这片荒凉地方,被人烟气所惊。
而山气也随之波动,在奴隶们劳作时,偶尔就抖动一下,巨大的落石滚了下来。然而随着武家军招募工匠,在山头上树立起“奠基碑”,山也就稳定了下来。
这些奠基碑上写着守山人的名册,即昭告此地山川,此次入山是来常驻,并不是胡乱搞一通就走了,未来守山人和其所在一族生老病死都在山中,每年祀礼,都会上祭天,下拜土地。山脉在听到这样的许诺后,于是乎安静了,默许了现在的举动。
山是活的,对于祂来说,山中野兽精怪是祂所养的宠物,外来者进入后乱搞掠夺,山自然是不开心,但是如果人进入山中愿意来做儿子!生于此,葬与此,山会很高兴。因为人烟有助于兴盛。
过去山里面没有人,不是山不想,而是人不愿意留。上古人皇曾到山中炼药,但也都只是留下足迹,随后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人道在过去没浸润到这片山水中,武飞计算后给出解答:开拓梯田的费太多了。当然,费是一个问题,梯田开出来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收税!
治国不是前世的治理游戏,一块地拿下后,就百分百的给投入资源的人提供“资源”“人口”。现实就和与南疆蛮夷做生意一样,投入善意诚意,最终可能是遭遇他人不认账的。
一个集团想要出台一些惠及某些个体的决策,且想要让这个决策长久下去,就必须要考虑政策末端能够回馈给集团的利益。否则下达决策注定是不长久。
故宣冲在设置这些坡地梯田时,同时开始了修路。用牛车托运河里鹅卵石,铺设在了山间那些被拓宽的泥泞道路上,形成了可以供给牛,驴等牲畜车辆行走的道路。而这些是,小山头能经济化的基础,同时也是未来收税的基础。
所有山坡梯田都是按照种植园模式开出来,动用大量奴隶人力扫清了山中的野兽和豺狼,随后一砖一瓦的营建出来的,种植园的管事们都是武家军守住了几十年壅鸡关现如今退下来的功勋老卒。
这些种植园的管事并且还有多位儿孙在行伍中,可谓是上面有人,下面有帮衬。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几十年后这山村小社会必然会越来越封闭,从山主到普通山民都会对外界抱着戒心,若是山外那些他们不认识、不熟悉的税官想要找他们征税,亦或是进行制度调整,八成是脱了衣服亮出伤口,一句“艹xx”开场,耍横。
缔造这一切的宣冲清楚,自己不能收人头税。如果自己按照人头税来,虽然前几年这些山头上的种植园主还会给自己面子,但是几年后就会偷奸耍滑了。
宣冲还要给每个山立碑,以约法的形式固定他们同山外的将军府相互交往的义务。
…历史资料被翻阅…
在连篇累牍的史料中,“大明军户”基本上是一个失败的政策,到了后期其江南北边所有区域军户卫所的糜烂基本上被公认。但是!这个制度在一个地方运转的颇为稳定。那就是在西南。
军户制度在西南,可谓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直到几百年后,宣冲出生前几十年,国势处于蛰伏阶段,边疆各处都有一些逆子在蹦跶时,唯独这里的老表们在面对外面更加复杂的族裔关系,以及外部势力群魔乱舞下,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稳定。
因为大明军户在这个地方呢有一个小小改进。军户卫所们开始和当地土司制度进行趋向演化了。明清两朝廷对于这个方向上任命土司们管理时,并非是郡县制。而是派遣一个军事经济专员官僚,通过控制茶,盐等经济资源,来保持这些地方上的羁縻。
前世明清时的边塞官僚对于当地土人是这样怀柔松弛管理,对迁移到此处的国族军事垦拓单位,只能说是更加怀柔,用养册封骑士领主状态在散养军户们。
反观江南和北方的军户糜烂,本质上是本土利益集团浸染治理体系给破坏的。一方面本土大地主侵吞军屯土地,而另一方面,还在对日益地主化的卫所军官交人头税。卫所已经朝着地主模式趋同进化,无法保障军事实力了。
宣冲在翻阅完毕资料后,大致明白该怎么设置管理了。
直辖,军管,经济上和指定的将军府官商直接对接。
…系统在批改…
在山沟中,武飞领导着一群老卒们开始照着地图介绍每一座山分割出来的界限,并在一些道路入口处宣布此处就是税关点。
并且武飞对老卒们讲解:这些关卡上的守关人员,是由这些屯长们投票决定,然后由将军府过来抽签,分别插入各个关卡。而守关的薪水则是每年由将军府派来的特派员来分发。
这些老卒们对体制介绍毫无任何感觉一个劲点头说:将军英明。
武飞心里暗暗叹息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参与治理的自觉。”——在确定没有任何人对自己插话参与讨论后,武飞收起了想要从中选拔能协同治理的人才的心思。
但是,随着接下来武飞根据这些老卒们的功劳来任命屯长时,个个就眼巴巴望着武飞了。毕竟有的山头在开发过程中可以垦拓的梯田多,有的山头少。而现在定下来的屯寨,就是他们的未来儿孙过活的家产。
因为按照将军府中所定的,这些屯长权力可大哩。只要不在婚丧嫁娶上违背礼制,就是这个山头上的土王。
至于交税嘛?各个山头上所有山货贸易都是有专员特办。而专员要负责的就是这些道路上的税关人事。进山的几条路是唯一的,卡住这些出入口,就等同于卡住山里通往外界的脉络。
啥,绕开厘金卡,不走官家修的路,想要靠着人挑担把山货带出来?啧啧,肩膀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重啊。
至于私下里面重开另一条路?且不说最好开路的地方已经被武飞定了,就算还余留某条可以开路的地方,那也不是各个山头这些土司化的屯长们能够完成的,人力调动,动用设备的资本,以及关于道路途径各个山脚的情况,都不是各个山头能协调的。
…山路让脚都磨出了水泡…
目前,武飞在各个山头上设立这种类似土司的制度属于设点尝试。如果制度有效,可预见的两个核心目标是:1、通过茶盐布,进行“粮食”以及山货的兑换获得财税;2、各个山头供给地区最高总督足够的“人丁”,来组建军事力量维持地区秩序。
武飞:如果这个制度就是可行,未来是要推行到整个南疆的。
武飞很现实。在目前生产力条件下,在南疆各个小块山谷种植区域被山水隔绝的情况下。甭想搞什么北边大爻冲积平原处的那种郡县制了,没那个条件!
河流冲积平原可以通过绳尺进行土地丈量,一马平川,任何聚落地都可以被官吏们顺着路轻易找到,而山区崎岖不平,有些小谷地甚至不是本地人都找不到,土地没法精确丈量,人口没法精确统计,所以如何行王道之治?
武飞:除非是几亿吨钢铁,几十亿吨水泥作为后盾炸山修路,同时卫星在天上精确测绘,才能真正推行郡县制。
…强化羁縻…
在戍天历29年春耕结束后,武飞返回了将军府内,马不停蹄去三姑那边的堪舆阁内,来了解一下三姑最新验算。
关于北边山峦地带,三姑的验算结果是:“人间道”已经非常润滑的进入了关内那些山地,其在堪舆图上就如同春雨滋润大地,人道与此地山河的相容过程是相当宁和的。
三姑:“你看你南边。”
武飞看了看堪舆图南边,似乎一股黑气在弥漫着。
…视角转到南边…
29年春天,此时南疆的灵江南北之间,各个部落的间隙,相对于上一年变大了。
隔着一江,北边部落一些角人寨子里面的盐巴还够用,甚至是给了牛马来嚼,当然更多盐还屯着,以便于在几个月后换取好的东西,而南边的寨子中已经断了盐。
过去,这些在南边的角人部落是靠着一起到山上去挖羊舔石的法子,能够对付一下。但现在呢?这些南方寨子内的角人们走亲戚来到北边寨子,骤然发现北方同族们竟然有多余的盐给牲口吃!在进入北边同族寨子之后,心中就有了愤懑的情绪。
卡姆所在的角人部落中,在茅草屋子内,一个个席子铺在泥土地面上,而族内的老人们在接待南边的同族。
心软的老人面对南方同族的再一次要求,很无奈地说道:“去年已经给了诸位三石盐了,你们应该够吃了。”——按照族内的年轻人说法,应当让这些南方同族用女人、金沙来换。
老人碍于脸面觉得不应该这样,在能够帮忙的情况下,尽量帮忙就行了。然而南方同族们在接受了帮助后,好像一点都没有谢谢的感觉,让这位老人也有点不悦。
而此时这些南方同族也非常郁闷:三石的盐哪够!族里面汉子们要娶别部落的女人,给换的七七八八了。北边的这些亲戚们太小气了!明明还有盐,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随着双方扯皮的愈发的激烈后,终于气氛变得不好了。
作为地主的老人终于对这帮南方亲戚们失望透顶了:这帮南方亲戚既然想要盐,却一点都不愿意付出。
而南方客人则是更加火大:大家都是亲戚,你家富余都能喂牲口的东西,为啥要我家命根子来换。
其中一个南方角人看了看这个北方亲戚家部落貌似很疏忽防备,突然之间一股红色光在瞳孔中闪烁,于是乎自我劝说道:“桀桀桀,既然不是亲戚,那就不是亲戚吧。”
…情分彻底断绝…
这边出寨子的卡姆很高兴,他背着老人去了一趟南边,将自己囤积的盐巴卖给了那儿的人,以一石盐换三头牛或者是十只羊的价,满载而归,甚至拉车的犀牛也都欢快的轻哼。
傍晚时分,他和族里的兄弟赶着牛羊回到寨子中,得到了寨子中那些兄弟们的夸赞,在回到家后,女人抱着换来的羊欣喜地说道:“卡姆,还是你有脑子啊。”
…因爱生憎…
然而另一边,白天来求盐巴的部族首领返回了自己营地,看着营地中自家人无奈用高价换来的盐,一种自己无能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但是定睛一看,那些换来高价盐货的箩筐和白天记忆中北边亲戚部落装牛草的草筐是同款。脸色发青!
竹草编织的筐子,在山外的人眼里分辨不出来,但是部落中那是门清,甚至能辨别是哪家女人手上的巧活。
这些南方部落的人咒骂:上门求你们不行,你们偷摸高价卖给我们,实在是可憎。
于是乎,这南方角人头领拿起了刀子,找到了自己之前一起北上的兄弟们。
他瞳孔已经被血红色完全遮蔽,对那些兄弟们咆哮道:“这一次,我不想空手而归!”
随着他的愤怒迸发,以及讲解了自己高价购买盐货的来源,血红色出现在了跟着他一起来的人瞳孔中。
于是乎,接下来血案发生了。
(本章完)
第54章 向南方略
第54章 向南方略
戍天历29年后,武飞治下的岭南关内区域,无论是商户还是田里种田的农户们,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
向南用兵,维系商路,已经成为全体共识。
哪怕不识字的人都能掰着手指头,说出出关好处,即关内的土布、草绳、陶器能对南边换来牛,木,矿产,奴隶,药材等稀罕物件。而街上捡粪的人都知道,大兵过关,大量牲口云集可以有很多粪便来捡。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些坊间说书人在宣讲南关风景时,一些乡间的人都主动提出反问:“为什么上次向南没有过灵江呢?如果过了,商利更高。”
可见现如今雍鸡关内乡土百姓们的侵略性有多强。毕竟在目前为止,出关一直是表现出“不亏稳赚”的属性,并且出关利益也的确是广泛的散给了中下层。
哦,值得一提,这些在乡间说南疆故事的人,是武飞授意的。
武飞没胆量直接让军队唱“大帅练兵歌”,但是借助这些南疆固有说书人,搞宣讲体系还是在悄悄搞。
武飞:直接僭越是不行的,绕个圈子僭越是可以的。
武飞找到自己亲兵,从他们家招募一些子弟混入这些说书人队伍组成“安全局”,办这种事。
武家军在收人的时候,往往是有兄弟在家中的。因为怕的就是两个都殒命在战场上,即使是抚恤钱财足够,老者也无人送终。武飞身旁亲兵也都是这个家庭情况,而现在武飞手上缺人!刚好这些活是关内活动,不用在战场搏杀,于是乎就让亲兵们把家中子弟喊过来帮自己做事,而这些亲兵们也挺乐意,即家里面多一个人来领取军饷,并且还是直接帮将军做事。
这些“顺风商队”派到各个戏班子中的宣讲队,不仅仅是宣讲,还要收集民间反馈给武飞。
在第一次安全局的会议上,武飞听到了其中一个队长替代民间朝着自己发问:“什么时候,一波打过灵江以南,犁庭扫穴。”
武飞面对会上期盼的目光,颇为汗颜,给了模糊回答:“一切等时机,目前情况发展有利于我们。”
武飞心里摇头:李牧用三年才解决赵国的北边问题,我何德何能,慢慢熬吧。
…时机很快就到了…
四月,在大雨纷飞的时候,一位南疆部落角人跌跌撞撞来到关卡前,叩门求见大帅。
此人是卡姆,在他叙述中,自己寨子老实本分,不知怎么的,就被周围的坏部落劫掠了。那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恨不得立刻带上甲兵过去主持正义。
当然这些供词,武飞看完了一遍后,打了一个哈欠。——前世作为从小看意林,读者,考试写煽情文才能拿分的一代,根本是不相信某个族群集团温和善良遭遇无妄之灾的话。尽管没有了解详细事实情况,武飞确定这是两个部落突然反目成仇,应该是因为利益,绝不是一方突然变坏。
武飞远远地瞧了瞧这个叫做卡姆的家伙,他头上的角存在抛光痕迹,这相当于做美甲,是角人内炫耀富有才会有的行为。随后又看着不断对他人讲述自己惨状善于表达的样子,莫名想象出此人在得意时刻对他人嘚瑟的样子。——得益于前世网络,武飞是见多识广了。
武飞来到卡姆面前,如同干部慰问一样,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表示:“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放心,这件事实在是丧尽天良。本将军是大爻委任的镇南将军(没这个号,只是偏将军)!有责任维护地区和平稳(语气渐小),嗯,保境安民,是本将军职责所在。来人啊,请这位乡民下去好好安顿,细细的理清状纸。”
讲武堂中,武飞将手下的部将们找过来,讨论这件事情。
在绢布地图上,武飞点燃了油灯贴近,地图上显现出了卡姆部落附近的情况。推断出偷袭这个部落,可能是其他部落进行了参与,武飞点了一下赵屠,这个战将应声道:“将军,给我三百人马,我端了这个部落。”
武飞啪的一下敲了敲他的头盔:“就你能!”
武飞开始拟定计划,派遣部队抵达这几个疑似是参与打劫卡姆部落的几个部落前,踩点一下地形,同时放话给这些部落,用武力诈一下,让他们把卡鲁部落的人给放回来。
另一位将领问道:“如果他们放了人了呢?”
武飞:“嗯,那就就此了事,任务完成了。如果他们不放人就在旁边盯梢,等到六月大军抵达后再说,如果部分放人,部分不放人,就给我盯着那些不放人的部落,等到搜罗到他们‘抢劫归顺我方部落’的证据后,再行动。”
很显然,武飞在这件事上是“宁事息人”的态度。
望着周围兵将不解的目光,武飞恨铁不成钢:“如果是为自己核心利益打仗,当然是要快刀斩乱麻。但现在咱们是要主持公道。这断案要仔细,要得各方辩手在我们的主导下充分发言后,我们才能敲下惊堂木,宣布我们判决。”
这么一说,诸多将士明白了,这不就是要做“青天大老爷”吗?
赵屠听到这么麻烦,一时间缩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武飞端着冒着碳酸气泡的“醒酒汤”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说道:“主持公道这件事,是有人需要‘公道’才行。现在在堂下击鼓的人只有那小子(卡姆)一个,现在就这么一个‘部落之间仇杀的漏网之鱼’来到咱们的大营前,就能呼唤出咱的大军,当我军是‘滴滴快打’,嗯,是‘刀子’吗?
放心,这事情没完,只要那些部落迫于我们的压力放人出来,那么这些放出来的人,不会就此和逮着他们的人恩怨了结,会有更多的人来要求我们主持公道!”
武飞目光凝视这些兵将:“用兵需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每年的旱季,地利呢,是背后依托着关卡可以撤退,至于‘人和’就是交战区域内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我们胜利!我需要一个人去走一趟。”
赵屠站起来想要领命。
武飞摆了摆手:“你坐下。”
武飞点了一个亲兵,让他领一支部队过去主持公道,并且交给他一个匣子,匣子内是几条底线方针。
一言蔽之,卡姆个人最想要的“索要公道”,目前仅仅是他个人。
武家军想要借此事插手进来,却是有自己战略考量。这个战略考量就让南疆各个部落注意力都关注过来,了解到“武家军有能力主持公道”也有意愿“应邀主持公道”。
用宣冲前世大国博弈的案例,当时东方为丝路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国发言,单看是没有意义。最多只是增加其他大国干涉小国的难度。
但是只要有一个小国因为自身努力进行抵抗,结合东方外部发言和支援,成功阻遏其他大国干涉。这样的案例就能引起更多需要“公道”的国家出来呼吁。
而一旦越来越多小国全面呼吁后,那么就真的可以应邀伐无道了。
…雍鸡关在雨季中再度打开,几队兵冒雨开始前进…
五月初三,武家军的一支三百人的武装力量赶到了事发地点。在卡姆的领路下,朝着这些寨子讨要“人丁”。
卡姆本人是想要在仇恨下“冲昏理智”,趁机把事情闹大,借着自己带来的武家军在这里一下子把事情解决了。
但是他的“仇恨”被武家军队官的理智给劝住了:人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蒜鸟,蒜鸟。
或许是因为,三百人的披甲刀手武力震慑,让这些部落的青壮觉得没必要真的打起来,亦或,这些部落中的老年人,对自己抢劫其他部落的事情,是觉得有点不地道。
当然更因为卡姆低了头,愿意用盐来换取族人,是有利于这些部落。
最终这些部落在武家军的调停方案中,把抢掠走的小孩和女人都放了回来。各取所需,一切皆大欢喜。
武飞得到消息后,要求随行的向导派遣仆从军成员去周边各个部落区宣扬,这次南疆将军府主持公道的结果。
一个月后武家军队伍离开,为了杜绝走后出现意外,武家军在卡姆的部落中留下了一些自卫的铁刀。
而卡姆那十四岁大的弟弟望着远去的武家军大兵们,则是问自己的哥哥:“他们,就走了吗?”
卡姆看着部落剩余的资产,盘算着来年做生意填补亏空,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嗯,现在走了,几个月后,这些大爻人的商队还会再来的。”
…作为考生,每一个得分点都要拿…
在雍鸡关内,三姑望着堪舆图上变化,缓缓道:“雍鸡关以南两百里地界上,规则发生了改变。”她目光中蓝色闪现,但很快被金色压制下去,随后她在方框中得到了这个名为“天行有常”的系统,发布的一个全新的任务。
三姑看着这个任务,露出了局促的表情,
新的任务:给南疆兵主诞生出下一代继承人。
…作业本纸张已经用完了,预备开始增加页数…
武飞站在城墙上接收来自南边的情报。知晓了自己在下一盘“改土归流”棋,这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但只要开了头,后续子孙就有可循之法。
宣冲缓缓地在系统备注空白上写到:参与到土人间的裁决中,才是东方文明在西南方面完成文明扩张体系的基石,在没有文明进行裁决时,部落之间是弱肉强食相互吞并的丛林法则。
目前南疆中,为了一石盐而动刀子的情况是很多很多,如此黑暗丛林法则中,当动武的一方不能对另一方彻底斩草除根。一系列的矛盾将永无止境。
引入了文明的裁决,让人与人之间生出对“信义”的需要,才是人道之昌。
相对于西方殖民体系杀戮破坏,然后植入殖民者宗教和海盗法系进行嫁接。东方扩张体系其实更加稳定。只不过大航海时代时,大明在推行文明扩张时,没有找到成本合适的军事介入方式。
武飞:我是兵家,要打造出最优成本的剑,并且用最佳方式来用剑。
武飞(宣冲)再一次打开系统:“这是我要做的题,对吧。”
系统没有回答,而武飞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煞气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本这股煞气是让周边生灵畏惧的。但是现在数百米外,武飞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只飞鸟集体落在树木上,开始对准雍鸡关方向进行了俯首。似乎对煞气有一种适应。
…视角转移到大爻北方…
渤郡,浦娥看着自己军阵前列的国泰农卫们,此时身上铠甲都插着箭头,而后面的国泰龙弩手们,也因为战斗过于激烈,不得不持刀参与战斗,导致了队列不全。
这些士兵们要补全,至少需要六个月时间,然而现在大爻十五路大军是每隔一个月上一次。如此轮战下去,国泰的军力很快会枯竭。
来到了城墙下,浦娥没有随着士兵一起走城门,而是脚下生电飞上了城楼。
身上的大氅随着转身而摆动,她看着此界的山川,不由的皱眉。
此时她打开了系统,看着自己召唤的那个神将。
浦娥:“系统,你说我召唤来的第一梯队神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系统:“由于未知原因,目前召唤将领思维过于独立。该将领在分析局势时也会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浦娥:“怎么,我抽到了卡还会叛变?”
系统:“不,只是忠诚度现在没有满格,如果需要他辅助成就大业,还需要更多诚意。”
浦娥:“什么诚意,我不是封了他一路将军?”
系统:“如果这么算的话,你再撑三个月就行了。”
浦娥顿了顿后:“是吗,那就再撑三个月吧。”
系统:“三个月后你城破了,他会出手,届时他会根据自己的大功索要他想要得到的大将军之职。”
浦娥:“啥——”听到这么一说,她都气的出现龙相了,其额头上龙角中跳跃出电芒涌上天空。
…三个时辰…
在另一处挂着赵字的大营中,浦娥以龙身贯入大营然后化形成人。
她这属于强行闯入军营,城头上值班的弩炮瞬间对准了她,然而浦娥则是亮出自己的腰牌,这才从赶来包围的玉勇长戟队列中脱身。
她走到军营中,赵诚这边正在看着地图等着她,浦娥走进来,并没有询问,而是拿出了现在国泰君王的旨意。
国泰的君王目前只是十岁小娃娃属于橡皮图章。浦娥是摄政太师手握实权。与昊天界习惯于龙为君主不同,羲人界的民众是习惯于人为君主。龙裔入主大爻北境,为了得到贤良投奔,不得不改制。
浦娥:“赵诚听旨——”
赵诚顿了顿还是拱手。
浦娥则是借用旨意宣布了,他有功劳,再然后就是任命他为国泰大将军,总揽全部兵权,随后拿出了闪烁电光的虎符。
赵诚微微一顿,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但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赵诚接旨!”
浦娥:“现在你可以出兵!”
赵诚拱手坦诚:“还请国师见谅,此战要胜,诚必不能被任何掣肘。否则,不如让诚,为太师保留国泰的骨血。”
(本章完)
第55章 “兵家”断档
第55章 “兵家”断档
戍天历28年冬到29年初,就在武飞在南疆一进一出时,大爻东北疆域上出现了溃疡。
在十月份时,国泰一路数千人大军突破大爻十五路大军的封锁,来到了陆郡,在大爻没有反应过来前,卷起当地乱民起事,这股乱民们直接在后方劫去了供应前线的粮草车辆。
陆郡大仓的大爻部队,不得不去镇压该地的乱民,但是被这只穿插进来打着赵字旗的国泰军端掉了陆郡大仓
接下来大爻陆郡的王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必须要做两道题:第一是夺回重要的战略节点,期待那支国泰大军不把粮草烧掉;第二是继续平定乱民,以打通粮道,至于下一批军粮到达之前,前线怎么办?只能让前方大军苦一苦百姓。
最终大爻陆郡郡守做出了一个让兵家看起来能进入博物馆的愚蠢决定。
这个情况下,放弃2,直接选1,已经就是足够天真愚蠢了,没见过粮仓被夺下来后还能再夺回去的。但内行永远不知道外行能做出多么奇葩的零分卷。
陆郡太守是两个都想要选。然而事后,陆郡太守的所作所为却让天下儒生们共情。
因为陆郡太守收到一封来自于他旧部传来的信。似乎是军营中灯光不太好,他浑浊的目光,这封信成为了他决策的重要依据。
信中言:夺取大仓这支守军是想要把粮食运回北方。
于是乎让这位太守觉得,粮仓只是暂时在敌人手中,自己可以夺回来。尽管军中将士劝说他莫要如此,但劝说难度就和说服已经陷入电诈的老人一样。
殊不知,这封“电诈”信,恰恰是赵诚把握了这位太守的心理后,命令太守旧部写的。
当陆郡太守决定鼓足一口气,趁着粮草尚未消耗殆尽的几天时间内,两难自解时,眼高手低的他一个计划都没能完成。
在大爻北方的战略地图上一个个“旗帜”标注战略对峙带上,国泰大军旗帜的标识就这么插进来了。
28年10月12日,陆郡太守派遣镇压农民军的大军败了,次日,大仓里的国泰军成功伏击了试图夺回大仓的大爻官兵。
尤其是那支农民军,似乎是被注入了一股魂魄,异常的难缠,在和大爻断粮的官兵们鏖战了足足七日后,虽然溃,但并未崩盘。
随后在农民军坚持的第八日,这支赵姓的昊天将军领军前来,完成了对大爻陆郡这路大军的彻底击灭。
随后那支经历过战阵历练的农军,就迅速并入了这位赵姓将军麾下,其原本突入到此的昊天的分部队,一下子就拥有了三万规模。
大爻围堵渤郡,铁桶一样的防线,就这样被一脚踹出来一个缺口。三路大军旗帜交替与国泰那一路大军进行碰撞后失利后都纷纷撤退,其原本三座大营也因为缺乏粮草供应开始迁移。
陆郡战役,28年十月中旬发生,29年正月结束。而消息传到岭南,则在29年4月份的时候。
正在雍鸡关上稳坐钓鱼台的武飞还在筹算今年粟米储备余量,在听到北方的败报后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国泰丧家之犬,哪来的多余兵力偷袭我大爻王师。
现在武飞可以说自己是“兵家”这个行业中的专业人士。作为专业人士很难想象出:己方在兵力优势,战线优势下,突然溃了一路大军,然后丢了粮草重镇,然后还让对方此消彼长,在自己境内裹挟出了一支万余人的起义军?
但随着粮价波动,北方难民的南下,以及朝廷司马那措辞严重地要求南方供应今年的马畜。容不得武飞怀疑。
武飞对比了多路渠道的信源后,确定了消息真实性:那边有人开挂吗?我都没开呢,你们怎么能这样。
当更多的信息传来后,武飞感觉到这一战,败的诡异!
陆郡那儿所镇守的那一路大军,是当朝大司马器重的将领,刚刚而立之年,虽然不是什么老将,但也是将门世家。
武飞对着猪头三的操作痛心不已:他怎么会突然把全军压出去呢?
兵书上明确写着,在没有辨别敌人主力时,中军不可擅动。——这就像两个摔跤手对抗一样,在没找到推动对方重心的发力点时,自己重心稳。
在兵力绝对优势,且粮草也都稳当的时候,中军卡住交通要道,遏制敌人大集群的机动,后军则是把持战略城池,作守门员。
武家军平定竹州和州的策略中,就是这样严谨分工。就算武恒羽前锋剿灭不利,武飞也能将贼寇困在原地就食困难,待到秋风萧瑟,裹挟的青壮就会溃散回乡间,贼寇本部则是瓮中之鳖。
武飞就如同前世某足球评论员看到乌龙球一样痛心疾首:大好的局势,最重要的中军为什么要乱动呢。
要确定敌人属性是坐寇还是流寇。确定是流寇,要剿灭起义就要派精骑扑灭;确定是坐寇就封死关键通道不让其扩散,你中军乱动,此处部署就全乱了。几路大军会露出致命空隙。
武飞连忙写了多封信件,进一步通过武家在朝中的关系了解这一战情况,试图还原。
最终在各种细节消息传来后,武飞以专业严谨态度推测出后军大仓被那位国泰将领攻陷时的全貌:陆郡的那一路大军在后方粮仓被突袭当天,后军和中军之间半日一报的常例中断了。
随后那个国泰的将军应该是趁着夜色用大爻的盔甲骗开了关卡,夺下了这个大仓。
武飞:这样的低级错误,作为将门子弟是不应该犯的啊——咄咄怪事。
但是武飞嘀咕“咄咄怪事”时,心理上也出现警惕,那就是“自己上会怎么样”,毕竟不考不知道,一考一个不吱声。
…回顾自己水平…
28年的出关,自己在兵家体系上才初步搞清楚万人级别以上多个营地之间部署,才学会把营地扎好,各军之间通报联系,至于总战线指挥,怎么缜密地连营数十里,锁死对方,不让对方穿插奏效。这些还得学。
于是乎,武飞拿着南疆堪舆图,已经在筹备下一轮出关要备考的东西。
这兵家排兵布阵所需要的“经验值”还得从南疆这个菜鸡头上薅。
…试卷正在快速打印中,五个学分大题,已经就绪…
北方的大营中,赵诚正在钻研面前那三尺见宽的绢布地图。
尽管已经入手三个月,他仍然对这张绢布上的地图相当感兴趣。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活灵活现的山川版图全貌。
赵诚一有空余的兵力,就让麾下的骑兵去周围的山川中丈量,然后他在笔画地图上添加几笔。现在这张绢布地图比一开始要详尽多了,其地图上山川上,有穿行的野猪和狍子,河流中有蛟类,鱼鳖。
陆郡大战后,国泰军上下无不对这位新任的大将军拜服。
在众将领问到其为什么能算准大爻的陆郡大军调度会出现致命失误,让粮仓防御空虚时。
赵诚:“胜负之数,或决定于战场,或决定于朝堂。尔等或许对战场上的胜负了若指掌,但未算敌国将相不和。“
…大国对小国国战突然拉了,往往是内部问题…
正如赵诚所算,此时大爻陆郡大败,丧师的将军爵位被削,但朝堂的衮衮诸公反过来会遮掩问题。
例如新任命的大司马则认为此战中也有亮点,那就是去前线督战的周王殿下在此战中临危不乱,快速整肃了大爻兵马,为大局压住了一枚定海神针。然而这枚“定海神针”随后被调回了爻京。
这位周王殿下是戍帝的第三子,自渤王谋反后,他就是现如今储君唯一的人选。也是现在朝堂上诸多大臣愿意辅佐的对象。
奈何周王虽然聪慧熟读经义,却有那么一份文弱,故在戍天历二十八年,朝廷十位保官共举周王去北疆督战。——这一督战,就督战出这种“大败中定海神针”的功劳出来。
而这就是王朝中后期,统治阶层为什么那么倾向于愚民的原因。因为啊,只有愚民,他们才能通过信息差保持优势,但凡是读过一点书,能够完成对信息差推演的寒门,都会觉得,上面有些人啊,没啥本事!
赵诚就是如此,此战之前他就对敌我双方那些重要职位上人的本事,有了一本清清楚楚的账目。
在营中,赵诚面对众将疑惑,熬不过他们真的想要一个“兵书”能给的解释。
赵诚只能之乎者也:兵法云,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
赵诚用这句话来解释自己之所以胜利,不带一丝一毫的自诩,而是很沉重的讲述:“有的人读了兵书,但是到头来依旧是明知故犯。”
仿佛是自己,嗯,自己的师承,熟悉的敌人犯下了此等错误,以至于刻骨铭心。
…“智勇”都是有故事的人,现在回到清澈的课堂上…
雍鸡关中,武飞连续七天都没睡着觉,每天起来复盘都觉得有全新情况。
陆郡的大败让武飞(宣冲)感觉到忧虑的是,陆郡的兵家将门子弟仿佛一夜之间失去章法,宛如回归到小学生水平的状态。
多年做题经验告诉宣冲,当自己觉得自己能做对的题目,别人都做不了时,那么一定是自己忽略了题目中某些条件。
宣冲发挥了钻牛角尖精神,终于在战局结束后一个月后找到了这个条件关键,那就是大爻政局要素,即现阶段大爻太子周王。
武飞落后一周后总算跟上了节奏。
武飞从一大堆朝廷邸报中找出了线索,在数年前,武撼峦还在山里面剿灭蛇人时,大爻朝堂上就是有储君之争的。即渤王和周王之间的夺嫡。
本身这个夺嫡情况和四方无关,是中央朝堂上法家势力和儒家势力治天下理念之争。
渤王是法家派系所推,而周王则是贤王儒家派系所推。至于兵家?天下太平情况下,兵家守好四方就行了,无需掺和到其中给党争夺嫡增加烈度。
然后就出现了“涸河大案”,渤王逃跑了,原本的大司马也自戕了。所以储君之争结束了,一下子就是周王为储君了
但问题来了,周王是贤王,为了推崇仁孝之治,他是不掌兵的。嗯,戍帝这个“戍”的年号,说明当今天子是尚武的主,在这样的主手下做儿子,如果太勤于兵事,容易被猜忌!
宣冲查阅历史资料:最忌讳玄武门继承法的,恰恰是通过此法上位的人,当这样跋扈上位的君主,对二儿子絮叨“你类我”,这可不是夸耀,而是开始防范了。
渤王显然是不懂这个道理,一直是在朝着类父的样子上发展,甚至认为和朝中掌握军权的司马等官僚们结交,是自己被宠爱的象征。
殊不知,他这样和君主父亲之间的安全距离越来越小,是禁不住一丁点“父子猜忌”风波的。
宣冲:所以即使是没有任何外来干扰,最终夺嫡成功的必然是周王。
但问题来了,即戍帝表现出顶得住九州万方,那么周王是能够顺位继承做一个太平天子。
但是现在天下有乱,且因为戍帝的一个重大决策失误,导致渤郡这边天塌一隅。连带着天下人开始对戍帝的继承人在兵事上有一定要求起来。
毕竟你老爹没做好事情,上来的儿子更一窍不通,那么四方诸侯岂不生疑?
所以周王必须要表现懂兵事,至少能对此次北方参战的各路兵家有一定号令威信。
简而言之,周王现在对各路大军统帅之间的关系,就应当像班主任对学生们一样,“我是带过你们”,和诸多兵家将领混一个实质性上下级关系。
但是越追求这种上下级关系,越容易把实际事务给办砸了。
真实缘由就是如此:
戍天历28年10月,周王刚到了大营初掌大军,妄图速见成效,以迎合朝堂上诸公对自己的赞谥之词。故,将原本稳当的大军布置,来了个头重脚轻!
武飞看了他十月份操作后咒骂:“按照兵家的专业人士来说,懂得带兵那才是多多益善,而没有这个能力,强行领军,军士越多越乱。”
大军的主营和先锋、后仓之间距离都是要有讲究的,之间传讯的人马安排,有班次的。
周王不懂这些,他上来直接调动重兵解决。
并且在十月,他最先看到的是让他不爽的刁民竟然他一来就造反,有损他贤王的美德,准备先立威。
结果周王的操作直接让大军军阵出现破绽,而这个破绽正是赵诚等的。
…断档领先只能威慑到想进步的学生…
雍鸡关中,武飞在严肃的踱步。自己这个“臭禆将”在战后费了数倍时间,勉勉强强分析出“诸葛亮”战前布局后,心中是一阵寒意。
国泰那边的兵家可怕。如果说武飞这边是用兵事尽量堵住了一切可能犯错的漏洞,而这位则是抓住了对手(大爻阵营)上下的一切漏洞。
话说,大爻这边“将相不合”这些矛盾,就是摆在武飞面前,武飞都不敢冒险尝试。
黑潮叩关之初,武飞是可以去安排偷营的,却跳过了这个可能。但是那位(赵诚)则是胆大心细借助敌人错误,抓住大爻致命断档,打了进去。
在雍鸡关中,武飞开始嚼甘蔗嘀咕道:我还是在南边老老实实的打蛮子吧,北边那帮神人们还是交给大爻那边来打。
只是武飞不知晓的是,自己钻牛角尖时终于“望其项背”,看到了代差。然而大爻北边那儿甚至连代差都没看到。“兵家”水平出现了断档。
…房梁上鸟雀在朝阳的照射下,仔细的打理自己羽毛,而天边的那几朵云仍然在纠缠不清…
神都九宫中,戍帝对着下方严加斥责,前方十五路大军也都在相互推诿这一战的责任。官员上疏的内容,无外乎是“敌军狡诈”“我军疏忽”“友军傻逼”之类。抛弃其华丽辞藻,其实就和小学生组队打手游失败后,相互骂队友坑差不多,当然所有人都不敢骂戍帝爸爸这个金主大人。
至于国泰那边在此战中应用的战术兵法,轮流回到神都中宫跪下汇报的将领们交口一致认为:这次只是意外,绝无下次。
(本章完)
第56章 截与阐,反攻倒算。
第56章 截与阐,反攻倒算。
沙河,北方第一大河,全长万里。在这蜿蜒河道拐至最北部的地方,昊天一族现在分别在三个点上修建了祭坛。
国泰的君主,一个十岁大小男孩,在一众群臣的引导下开始了祭祀。国泰少主显然是心不在焉,似乎对这样的仪式束缚非常不爽,但是随着国师浦娥的目光瞪视后,则是低头顺应着礼仪官摆弄。
祭天的“好习惯”是龙裔们从羲人界中带出去的。到了昊天界建立所谓“天朝”,就是因为龙帝和月后与那一方天地达成了“天地人”相互协调的契约。
而返回羲人界后,他们没有再度自称天朝,是因为不敢妄自尊大。
此方天地可没有答应和他们“休戚与共”。但是最为古老的龙裔,都是知晓自己一族祖制。
随着严格三牲祭祀,以及将数位大爻州府高官。河流在咆哮,这些大爻的官员也在甲士兵们推搡中扭头咆哮痛斥,能听到大概是“伪朝”“淫祀”的词汇。
这些俘虏后没有投降的将帅投入了滚滚黄沙中,国泰的祭祀们完成了祝礼。
随着一道道爻算之力从作为祭台的江边巨石输入后,数十里的河道中翻滚的河水宛如变得水银一样厚重,流动平缓起,
而这个浑浊河流底部,一个硕大“礁石”动了,在疑似头部的地方,其刚刚苏醒的瞳孔中闪烁着舒适的目光,仿佛是身上寄生很久的藤壶被取出了。
此巨兽名为霸下,在沙河存在时,此族群就已经此处作为“河伯”了。
昊天龙族在八千年前尚在羲人界活动,故,能按照古法对其进行召唤。
这是大河中的镇兽,但是在前朝,他们是灵兽,在河流中繁衍生息。
…道不同,不相谋…
在雍鸡关中,武飞正在进一步阅读道术。在大爻所讲述的道中,无论是“天之道”还是“人之道”,各家讲述都是维持一个平衡。
然而,“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天道是均衡的稳定;“损不足以奉有余”是维持不均衡的稳定。
打一个详细的比方,一个跷跷板,当跷跷板两边没有重量,那么就是均衡的稳定。
但是在跷跷板左边放置一百公斤,为了保持平衡,右边也要放置一百公斤维系平衡。随着时间发展,左边不断“损不足以奉有余”加到一千公斤,而右边也加到一千公斤,这就是不均衡的稳定。
当人之道从茹毛饮血发展到注重衣冠饮食,从渔猎丛林到阡陌纵横,从泥砖草房到城墙耸立。天道的跷跷板上,人之道在自己这一段上是加的越来越重,越来越强。
直到承朝末年出现了量劫!
人之道发展到一定程度,已经严重影响山河平衡,不仅仅导致一些山川上成精的存在越来越喜好血食,而一些边远村落也诡怪频发。
这样的情况目前大爻也可以看到类似现象。不少州府随着湖泽被开拓,但不少户口却因为少地逃入更加偏远山林中与那儿生灵相争,不少野兽与人相争后,学会吸食人魂,觉醒成了精怪。
这个逃入户口是无组织,武家军现在是先修路,从堪舆上来说,打通了山内山外的“气息交流”,让人间道进来,然后把山林中可能觉醒成精怪的的各种豺狼虎豹都杀了,把人替进去后,强行组成新的平衡,山林也就认了。
于是乎,当时承朝末年有两个路线,一派为截,一派为阐。截派认为,既然人之道发展过于庞大难以维系平衡,那就截去一部分就行了,他们主张进行大祭!也就是把多余人口消耗解决掉。
武飞在看到截派主张后,愣了一小会,当即联系起来前世某些理论,这不就是前世某些西方国家“人类清除”的路数吗?
某些自认上帝选民的家伙:当自然被破坏了怎么办?那就清理掉垃圾人口,仅仅维持五亿。极少数人依旧可以奢靡的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别墅二十四小时水龙头不关,因为他们自认为是选民,而其他非选民,得不断承受“赎罪券”轰炸,哪怕用一点资源都是罪。
当然,上述只是武飞一家片面的观点,因为武飞是人类,故好恶都是人类观点。
尽管上古时期“兵家”九成都是站在截派这一边的。上古大承朝廷内,不仅仅是有狐族化形的妖妃,还有其他各个神兽血脉后裔化形的人族。但兵家从来都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武飞:人妖不两立,现存的兵家都是人族体系
关于上古的这场道争!结果是阐派胜利,大承覆灭,大爻建立,人道进一步发展到今天。
阐派解决方法就是对天下人阐明天机。当人道过于庞大,使得天道偏转,人道就得打造一些镇守山河的器物,进而在天道这个跷跷板上维系新的平衡。按照阐教这一排来说,如果未来工业发展中真的要开山裂劈路,触犯山灵,也是可以以人道之力在山上完巨大铁镇兽进行加固,重行再平衡。
武飞:哦,这个就好理解了,类似于前世春秋时期华北地区森林覆盖率有百分之七十。随着人类活动发展将此地都变成平原后,黄河开始泛滥,而人类得不断地兴修水利,主动参与到天道再平衡中。在这个文明发展过程中,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不断被阐明自己和天地息息相关的关系,至于不明白道理的王朝,那么就会遭遇黄河老母肘击。
故前世,工业发展全球环境被破坏,其他地区的人都被西方带到“人类有罪”论中,唯独东方走的是“人类活动再平衡论”(可持续发展)。
…回到羲人界这里…
大爻调节山河的工程,围绕爻算体系而打造。随着治理者调动人道治理后,山河自动起伏进行调节,而稳定住变动后山河的关键,就是“镇兽”。
“镇兽”的打造,就相当于地球上兴修水利,打造防护林这样的工程。
然而随着大爻镇兽文化兴起,上古中曾经那些灵兽们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在现在天下最为肥沃膏腴的河洛郡,当下是阡陌纵横,到处都是粮田,而在大承时,这里可是能看到大象以及九色鹿等瑞兽的。这些瑞兽修成人形后甚至能在大承入朝为官。
嗯,就和小青现在能在武飞手下当对外情报收集员一样。从这里可见,武家军被大爻的卫道士们称呼为蛮化,是有道理的。武家军招募小青、收纳异族仆从军的行为在承朝是很常见的。
灵兽到底去哪了?此时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古人云: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si)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视角回到北方国泰这场祭祀中…
沙河中,“霸下”正在缓缓苏醒。在大爻治下,此镇兽身体会出现石化现象,不得不静息在河底,只有每年春秋河水清浊变换的时候,在该地官员主持山河祭的时候,镇兽们会获得松动,为此会在河底拱动,让川流有活力。而每一次祭祀后,“霸下”都会越来越庞大,越来越笨重。
在这三个祭坛所在山峦上的上古壁画中,记录了很久很久以前霸下的情况,那时霸下体型一两丈长,壳子没那么厚,虽然爪牙锋利,但是体型很小。
尤其是上古时代,龙族统治极盛,各种纯血龙族满天飞的情况下,“霸下”这种混种,面对当时其他龙族,其并未得到香火强化的外壳经常被强大的存在击碎,进而被捕食。
现在,随着祭祀擂鼓愈发激烈,河水中凭空冒出来的“岛屿”愈发有力,最终在霸下彻底抬身靠岸后,河水漫过堤岸边,大片黄浪淹没两岸祭祀们的靴子。以至于天空中昊天狮子都不由自主俯冲试图护驾。
浦娥却从这挪动岛屿的气息中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唤醒的东西。
当霸下从河流中走出后,浦娥等龙裔们不由后退。他们没有想到,沙河中的这个血脉并非顶级的“龙子”竟然变得如此之大。
倘若昊天龙族主导的人道主导几千年,霸下则会朝着另一个极端演进。
在那种极端中,这种巨兽虽然不再有石化后越来越迟钝的隐患,但甲越来越薄,体型越来越小,所遇到的敌害也越来越多。直到最终会退化成与河流中鳖鼋鼍争食物的地步。
此时此刻昊天龙裔们面面相觑,就宛如钓鱼佬发现长久没有人光顾的野塘中出了大货。其厚实的石甲,足以防御眼下火炮的进攻。
甚至,浦娥看着霸下背部平滑处,觉得这里本来就应该放上一尊巨炮。
随着天空的“爻算”变动,来到岸边的霸下露出了享受神色,似乎背上的巨壳太重了,自己背的太久了,以至于麻木了,故即使是被阴阳二气钻了孔,穿入了绳,安上了鞍,也不为所动。
几日后,随着青铜重炮安装在了霸下背上,且头上附着精钢盔套后,这个极为精锐的巨兵打造完成了。
在国泰的大军试射下,随着每一门火炮的轰击,都能对两百步范围内甲士们造成“心脏被攥紧”的惊骇感。
就在国泰各路将军,试图索要这个巨兽时,浦娥将霸下分给了目前陆郡的赵诚。
…无人问津的插曲…
就在昊天一族解放了“霸下”后,该地失去了这个镇兽的调节,很快河流改道,此处河床变成了变成了浅浅的水泽,大河润四方的气象不复存在,该地区陷入干旱。而下游也因为河流的变动,而出现洪涝。
一缕恶气在山河流淌。
…一个月后…
戍天29年,二月,在镇兽被取走处的下游,大爻境内丰城。
打着“赵”字旗号的国泰军突然转到燕郡西部,而此时此刻大爻刚刚整肃好的军队还准备去冲击顾首关,对大爻这边很突然。
在丰城下方,昊天将军赵诚,此时已经换上了墨玉麒麟坐骑,这个灵璧石打造的道兵坐骑,是普通战马的两倍高。
此种“道兵”最早可见承朝之前的卜朝,那时是龙族在羲人界刚刚兴起的时代,灵璧石为材质的道兵制作技术,是属于上古技术。大爻时代使用玉石,对此石的运用法门已经失传了,现如今算是重现。
有了坐骑后,赵诚在在战阵中更加牢固,道兵坐骑由于契合主人的煞气,可以帮助主人辟开刀兵箭矢。
杀伐声随着军阵前进冲击城墙,赵诚在丰城下方,城头上的大爻守军们,用弩箭和火炮攻击赵诚,但是这些弹头都在靠近时偏斜到了一边。
赵诚数了数城楼上开火位置后,甩出了一道旗令,这一道黄旗飘到了后方后,己方炮兵开火,红色流星从国泰攻城军阵的头顶掠过,随着弹丸落在城池上,挂着大爻旗帜的城楼上出现了烟火的腾起。
第一轮炮射,城头上被命中的部位冒出砖瓦建筑被砸毁的烟尘。随后是第二轮,烟尘是各路人在逃亡,如同打草被惊出的蚂蚱。再然后,当城上守军在等待第三轮时候,却变得格外漫长。
随着到了晌午,城上守军开始放松时,炮弹再一次打来,提起了大家情绪。并且城下有精锐骑兵和步兵快速朝着城墙靠近,但不一会儿随着鸣金响起,这进攻部队又如同潮水般退了回去。这进攻是逗着玩的。
如此一来,两天两夜中城上士兵没有合眼。
丰城中守军虽然多,但都是刚刚招募过来的役农部队。
这种役农部队纪律是散漫的,如果将领没有在乱时直接砍杀几十个人头,以镇全军法纪的魄力。那么这种役农服从命令的次数是有限。——即一开始听话听命,但发现命令无效后,则会质疑,当质疑越来越多后,就会散乱。这是所有非正规军的通病。
城头上守将显然是“业余九段”的水准。被赵诚连续的虚假进攻,连续骗了十来次“全军戒备”。到了第十二次,守将下达命令后,城墙上守军们在响应时,已经是慢腾腾的起身,唉声叹气的拿着刀枪在站操了。
而就在第二夜过去后,凌晨,赵诚总攻开始了。
这次没有“炮火“率先发言,而是精锐部队衔枚靠近了城墙爬了上去,轻而易举的夺取城头部分墙段,随后炮兵在天上漂浮的大灯笼(天灯)的引导下朝着丰城守军簇拥的城段炮击。
在凌晨时分,丰城守将试图反夺城墙时,慌张中对所有营地下达命令。然而这其实已经犯下了兵家忌讳。(此类错误相当于二十世纪东北法式滚筒撤退的某指挥官被捅了一下,昏了头直接用明码发报一样严重)
军队在黑夜中遇到袭击时,最容易出现弊端,进出的道路大概率出现堵塞拥挤,进而形成最大混乱。
正确的方式,是挑选最近的几个队列进入壁垒防守。并且这几个队列的道路不能冲突,其余营不准许出来,要等待命令。当城头情况得到确定,将领了解哪些城段还能塞兵力后,这些预备力量才能投入。
守军的旗帜命令混乱,城中楼宇出现大火,一边想要抽调人员弹压,一边又与城内救火队伍相互冲撞,不出意外在城市通道内堵住了。
而这时候,赵诚通过昊天狮骑手们甩出的令旗,立刻了解到情况,其早就在城市外土坡上架好炮兵对准城内聚集兵丁的街道炮击。
第一发弹丸打在了城池中楼宇中,巨大的榫卯结构阁楼残块砸到人群中,而没等坊市街道上挤着的人群拍落身上灰尘,只见到一发发红色弹丸直接落到人群里,打碎了第一个倒霉蛋后,随后火如同开水一样泼洒到两丈内所有有人的地方,铁片和烧红的炭,让人员倒毙一大片。
而在城外,国泰炮兵正用着水流符清理炮膛。搬运炮弹的辎重兵则是将椰子壳一样的炮弹中填满了上好黑炭,随后把铁壳盖住,插入木质嵌条稳住,再裹上一层潮湿的布匹,塞到炮膛里,贴上了一个火符文,随着火符文启动,炮弹内部黑炭立刻变的红热。
紧接着这颗燃烧弹就冒着红光呲溜一下划过天空,朝着城里面人群最密集地方打过去。
城墙上拥堵的大爻部队仰着头看着城外那冒着红光下落的炮弹越来越近,最终一切士气在爆炸中崩溃了。
城头彻底抵抗消失,丰城内炸了营。
就这样,赵诚又一次轻松的拿下这么一个战略节点。
这个战报传南边去,又会让大爻朝廷无能狂怒,以及更南边的武小雀事后诸葛亮的叽叽歪歪,北边怎么都废物点心。
只是为啥,赵诚每次这么“幸运”都能碰到废物点心呢?
…破丰城后…
赵诚在城市大营外,亲自接见一些被俘虏的大爻将官家人们,在交换了什么后,将一箱箱珠玉抬出来给了他们。而数日后,这些被俘虏将官也被放归了
(本章完)
第57章 给穿越者来点震撼教育
第57章 给穿越者来点震撼教育
丰城在三日内陷落,国泰军在赵诚指挥下取胜,北方大局出现逆转。
首先,在燕郡这边,十五路大军其中四路,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事实:他们战略上和东部的大军分割出来了。一旦国泰掌握了阴山山脉区域,通过地脉流动就可以更加灵活地跨越地形,大爻北境地区将全面遭遇袭扰。
当然,此时此刻在北路各个大军中还有一个不能说的问题。
燕郡的四路大军内部还是不和的,不和的原因在于这四路大军中有一个所谓戍帝的“嫡系”:湛卢军团。
这支湛卢军团是神都内一支禁军武装扩容组建而成。湛卢军团在几十年前是威风凛凛,这支由戍帝亲自打造的兵团先后经历东境三场对海族的绞杀战。
但现在,这支部队已经腐朽了,混入的幕僚是没有经过考核的世家弟子。此战不过是为了证明戍帝宝刀未老。所以各方都清楚,即使是湛卢军表现不佳,也不能戳破。
朝廷中,从现在刚刚任命的大司马,再到中层官僚,都清楚湛卢军团的情况,所以让其他几路大军多“担待”。
故,这东路大军就出现了非常不合理的情况,湛卢军掌握着最好的兵器,扼守武库,却并不在第一线。
湛卢军中有这么一个战争机械,叫做“拜将台”,这个被云彩所托举在二十丈高度的浮空战争机械。其雕刻如同彩云的岩石结构上,摆放着战鼓和火炮,且能容纳五十甲士,在战场上可以直接漂浮在敌人头顶射矢发弹。
但在本次北方战役中,到目前为止,一炮未发。登上拜将台甲士也也都是脑满肥肠之辈。
值得一提的是,大爻内的这三路大军的主要怨气并不是对湛卢军团,亦或是说,如果真的是怨气一起对湛卢军,那么各路大军之间的间隙还没那么大。无外乎就是联手避开这帮神都功勋子弟。
这三路大军的高级将领们,知晓湛卢军背后牵扯到的朝堂大员是自己惹不起的,因此在兵甲匮乏时,所争夺的往往是其他两路友军的,以至于他们三路之间人马常常因为粮草而吵闹,以至于现在两个队列路过后,都会嫌弃对面地区口音。甚至兵将头领在城池内市集酒餐间撞见,会相互不待见。
这种间隙,朝廷也知道,但是朝廷上那些没有经历过“行伍““州吏”的上大人们,对这样的“俗世之争”视而不见,反而认为这是朝廷能够拿捏住前线的关键。
即使戍帝,也被这种思路带歪了,觉得如果在此次平定孽龙的大战中,前线的将领们在力量增长时,还一团和气,那朝廷岂不危矣?
故朝堂之上,潜意识中确定,前方行伍之间必须要有“不和”。
甚至可以说,大爻天子对武家军某些情况也是套用这套经验。大军行驻在地方上总要有些不合才对。。
戍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其视角远比某些人(武小雀)要广阔的多。而武家军的情况也在大爻天子目视中。
武撼峦悄悄靠上了周王,以及武飞在南疆过程私自聚兵出关,戍帝都是知道的。并且武家军现在支持南商,而棘州太守是戍帝表弟,这二者之间的矛盾也是清楚的。
甚至他还知道武家军内部矛盾,武撼峦的儿子和武飞水火不容。(武飞和武恒羽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外人不知道,但是派入的暗卫们看得到,武恒羽手下那波人对武飞都是叽叽喳喳)
嗯,这一点上,戍帝很满意。甚至南疆现在“私贩盐铁”“掳掠边关百姓为奴”的错误都在这个前提上,变得尚可容忍。
戍帝手腕很强,但是大争之世,容不得三心二意。
…上方与下方分割线…
在武家本部南诏郡内天翅城中,也就是家族后方。武飞一回到家族中,就被请到了内院,族内一位叫做武斩铁的堂弟亲自把门,武飞在内院惊讶的看到了戴着斗笠蒙着面的武恒羽。
武飞瞪大眼睛,反问道:“你蒙面不蒙面有什么区别,这地盘上,有谁还有九尺身高!”
武恒羽:“我是昨夜回来的,没人看到。”随后拿出了一封秘信,对武飞道:“现在你那地方人多眼杂,父亲让我亲手在家中把消息传给你。”
武飞一字不漏的看着信上内容,首先朝廷再一次要求武家军挪师。
当然现在挨着东华郡的大营不会彻底取消,会保留下来,成为武家军北路军的一处征兵点。朝廷现在是要求武家军调动精锐朝着陇右郡西边去。这是因为更北边,浱州乐浪王的行为渐渐不轨。
武撼峦基于此,要求武飞提供一下对目前大爻北边战局,以及当下天下局势的看法。
武飞这边在思考,武恒羽正在一旁试吃着武飞新做的“夜行粮棒”,这种用蛋白杏仁蔗熬出来的牛轧,他嚼了一块后,就试了第二块,第三块。
不同于现代人坐办公室,一天动步一千步的情况。此时大营兵卒们的脚程,绝对是对得起消耗的。而武恒羽作为武将,每日都要将那十二石的强弓拉开一百次。故,这点对他来说没机会转换成肥肉的。
武飞这边问道:“朝廷内部情况怎么样?我这边的小道消息是,士林们纷纷在讨论,大爻要多长时间,能调整好阵脚,重新恢复战局?有这回事吗?”
武恒羽:“是有的。但兵家战事这些儒生们就喜欢对这些他们不懂行的事插嘴。”
武飞:“这么说,这些儒生们都是觉得,丰城之战我朝只是大意了?只要整军备战就能打赢?”
武恒羽放下了,眉毛一扬:“怎么,你觉得打不赢?”
武飞在一旁沙盘上划上地图,复盘陆郡之战:“半年前,国泰的那个将军(赵诚)从北而来,进入陆郡时,应该不超过三千人!可能只有千余精兵,多了这个数,所需的辎重,是不可能从朝廷布置的大网中渗出来的。”
武恒羽点了点头。他现在在领军过程中也觉得上千精骑是最得心应手的。此外也就再带上万步卒。多过这个数量,就难以发挥他锋锐的攻势。
武飞试探着带上自己评价:“国泰那位将军用兵非常‘灵’。”
武恒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朝廷只是一时乱了阵脚。”
武飞感到没人关注到这点,于是乎语气变重:“从燕郡的情况来看,朝廷阵脚是越来越乱,还有~”
武飞凝视着武恒羽,“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打下丰城,是需要兵卒来守住。兵力有限的情况下,守城方是没法同时进攻的。而这里,还有这里,——”
没等武恒羽继续嚼着,武飞拉着他在地图上指向了整个燕郡:“目前这几处都保持着攻势!”
武飞语气有点抖动:“他的部队越打越多!”
武恒羽放下了,有些认真的听着。
武飞语速极快的解释:“而现在,在丰城这儿的战斗,要攻城,要阻遏朝廷其他几路大军救援。按照他现在的战略布局,如果一切属实的话,最起码需要三四万之众的军士。而从去年夏季到今年春天,从数千到数万,这只有短短数个月!”
武恒羽看了一下武飞指着的地方,收起随着武飞所指的视线,缓缓道:“都是农夫而已。”
武飞摇了摇头:“是,就是北地的农夫,以及朝廷战败的溃兵,但现在都被他整合成了手中的战力!”
说到这,武飞对武恒羽转身道:“这是蛟龙入海后起大浪的能耐。如果朝廷有朝一日要招呼伯父北上的话,一定要重视这一点。”
…作为穿越者困惑…
宣冲现在已经不再关注,大爻的猪队友们是怎么被赵诚挨个挨个弄出来宰的。而是很费解对面(赵诚)兵力招募问题。
宣冲在这个时代,刚刚摸索出来,可以应付“兵家指挥”问题的做题模版:打仗是要给血酬的,不存在靠着空口白牙演讲就鼓动军士们上战场的办法。——一个游戏,造兵是要钱的,不可能出现其他玩家直接虚空暴兵的情况。如果有,那就是挂壁。
在南疆,宣冲是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让下面人心甘情愿的血战。斤斤计较着如何恰到好处地给与最精确的报酬,能最好的刺激战斗积极性。设置了包括自己在内都不能“多吃一口”且必须参与“血劳”的严格法条。
南商送来的那么多美婢,武飞本人没有私用,全部送到女院去学习女德,然后配给勇猛的将士们。并且为此包办了这些有功之将士们的子嗣未来入学。
宣冲自己做题过程中,看着自己用大量资源才供养出来的不到两千战兵,自然是对北边那位短期内就能整合部队战力的情况感觉到不可思议。
宣冲心里一颤:不会是均田,斗地主吧?
很快宣冲就否认这种想法,国泰那边绝对没跨越近代化。其去统治核心由龙裔为国族,走的还是君权神授的路子,只要没有“统治者权力由民授”的阶段,百姓在法理上就是跪下来接受天选之人统治,分配体制就是围绕天选之人打造的等级进行的。绝不可能容忍底层自取的模式发生。
因为一旦容忍民择自取,就等于否定君主为核心天授的权威。
当历史进程还没有打造出一个强有力“民授君”体系的权威,任何想要绕过“君权天授”直接从底层百姓中调动力量的尝试都面临权威不足问题。
宣冲:事实就是这样,统治者不具备严肃性和神圣性时,你让我的出力?你谁啊?前世红朝的“民授君权”不是凭空出现,是战天斗地过,实现过大宏愿,把半个世界打跑后才具有神圣性和严肃性。
至于在这种神圣性被缔造之前,最后一个皇帝退位后那几十年间的民选统治者的权威,全部都是被军阀,以及各地土豪们用戏谑糊弄方式自下而上应付。
那时候的政治严肃性是东方上千年来最为闹剧的时刻之一。
真的要遇到超时代的体系压过来,宣冲直接是举手投降!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哩?”宣冲抱着自己的血酬公式,反复计算北边现在的扩军招募情况,算不明白,所以脑壳疼。
此时此刻,宣冲作为现代人面对这个“古代时刻”,有着一种身为后世者“通透一切”的傲慢,不觉得这个时代有什么社会现象能超出自己的理论。
正如同二十世纪初,当国际上一些指导员来到东方指导时,也不觉得东方这个落后地方有什么情况能超出自己的理论。
当然即使是真的有,嘴硬的宣冲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承认。
系统:“所以就欠教育啊。”
…维度分割线…
历史课堂在对“维度学校”的教务处进行汇报:
大部分学生,历史观培养经过多个阶段,初级阶段是乍懂历史潮流,放下对历史人物和传记小说中各色人物的崇拜。
而高一级别存在,则是放下对“事后评说”的傲慢。
这就是本方现在碰到游牧系,没有完全驱逐的原因,我认为将其带来的执念作为“教具”,可以辅助教学。
维度学校,在零点一个小沙漏中。完成了审批。
…漫长历史,总有一些经验反复失传…
此时在北边赵诚设置大营中,一群原先是起义军现在是国泰农兵的农人们新进入大营,相互望着,有的是惴惴不安,有的则四下打量。
经过两个时辰,上千人的队列终于排好了,行列出现后,将军的竹筹也计好了大军人数。
随后这些队列被划分成了几百个小块,每个小块是六个人一组,再然后,则开始分发饭食。
今天的饭食,每组是六个饼。但是!其中三个带着油盐,而另外三个没有。规矩是每人一个,拿到一个就不准许抢夺他人的。
一个个小组农兵在一阵争论中,角逐出了分配。
第二日,再一次出操。
饼依旧是六个,但是只有两个带着油盐。于是乎又是一次争论。
到了第三日,六个饼中只有一个带着。
这其中不乏争夺,即使是在现代牢房中,管理极度严格,也是最有手段的能吃的最好。
……
数日后,大营中各个行伍进行了重新分配,这几日都吃到油饼的士兵,被单独列出一营。警告他们二十斩律后,则是对其宣布了“十赏”,其中包括陷阵,夺旗,跳荡等战功。
而其余入营的士兵,按照吃到油饼的数量,也被分为了几等。
其中,每日都没有争夺到带油大饼的农兵,则是牢记三十斩令,以及多条连坐的禁令,被牢牢地限定了职责。至于赏赐,只有遇敌后得到“斩获首级”的功劳后,才能被给予获取肉食的机会,与陷阵之士同等待遇。——老实本分的良家兵,是要按照规矩训斥,日积月累如磐石之阵。
赵诚用某个现代人不敢想象的方法,将召入大营的农人,迅速类聚。
赵诚分类标准中:如果让敢于吃上饼的人混在吃下饼的人中,当战事不利,食上饼的人会率先权衡大局与己身生死利弊,进而见机退却。而食下饼的人则会盲从。如果让食下饼的人混入食上饼的人中,在血劳奋战中,下饼者会惜身(摸鱼),使得上饼者争相懈怠。故,分营管之。
…上述这套叫做“选锋”…
宣冲所处的现代,已经被洗脑了“人人平等”,故没想到根据性格进行细分。南疆的血酬模式是笼统对所有人使用。这相当于“大水漫灌”的水田模式,然而赵诚则是属于“滴灌”。
但古代精英们是知晓,不同人对“改变阶级落差”的意愿是不同的。同时对捍卫“自己固有阶层”的意愿也是不同。前者善攻,后者善守。
战国公子多养士,以孟尝君最赫。而如何最有效率的养出报效自己的门客?战国公子们有一套“相人术”(类伯乐相马)。依靠这一套“相人术”,公子们在性格百态的人群中选出有利的人。
曾有门客误会孟尝轻慢自己,孟尝君以自己饭食示之,此门客发现自己有误,当即自刎。而各国公子们要的就是这样人。
然而选士之法在汉中期罢黜百家惟尊儒术后失传了。在南北朝过程中时隐时现,例如尔朱荣选锋时,把一帮妖魔鬼怪聚集在麾下,但随后又消失在历史中。
(本章完)
第58章 新金砖商会
第58章 新金砖商会
戍天历29年八月下半旬,又是一年出关日子到了。
和去年一样,人海聚集在雍鸡关前。运输货物的牛车马车也都在先头部队保护下,在关外六个站点提前预备好。
这些站点所指向的道路上,那些去年被开辟砍伐的杂木,今年仍能看到,但是其阳面挂绿色青苔,阴面衍生出蘑菇。
灵江流域的雨季进入了末尾阶段,云彩消失后,天空陡然变得炎热起来,但是在丛林繁茂树叶遮蔽下,土壤中还残留着雨季保留的水,随处可见涓涓细流。这些从丛林腐殖质中渗出来的水,也许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浸泡过林中腐尸。故,这里不同于北方,一些看似流动,清澈的小水潭内部的微生物含量极多,属于“毒泉”。
而一些在山岭上因为早晚水汽在岩石上凝结而形成的小溪,则是可以饮用的“甘泉”。
武飞率领的大军延续去年武装游行道路,比去年更快向南推进。并且由于武飞这几年的恩威并施,有那么一批愿意主动为大军带路的部落青年。在向导的指引下,这次要比上次更轻车熟路,大军行进中也建设了更多军站。
这次军团行军相对去年更加熟练,灵江以南那些个“不开化”的生番部落们派来的猎手,去年还能摸到大营的边缘,今年就因为同北边那些穿上衣的同族相遇,被仆从军营中的战獒扑上去,咬在了地上。
今年,武飞军事计划中,依旧是隔江和灵江以南的部落群们对峙。依旧不会过江进行大规模作战。
但是要在经济工作上,好好管一管商人们了。
在营帐中,武飞看了一下出关货物,陶锅,瓦罐,布匹,食盐,绳子,诸如此类。商人们出关赚取暴利,武家在关内通过利润可以笼络大军,但是贪婪的武小雀觉得还不够,因为仔细盘算一下,现在出关时,商人们为大军提供的服务,已经不配享有低风险高回报。
武飞的心啊,在斤斤计较,且凉薄!
在武飞的另一本账本上,记录着商家们在南疆采买货的物,大头还是那三大项,玉石,木材,牲口(包括奴),若是商家们知晓武小雀手上有着这样一个详细账本,一定会警惕且想知道“武飞不好好打仗,记这个账本干什么?”
商人们很清楚:武飞不务正业时,真的会做生意。
话说这两年,商人们的嗅觉已经感觉到武飞的疏远了。
他们对于武飞这些年来在各个商业渠道设卡收钱的情况,是很敏感,相当于他们的每一条赚钱渠道,武飞都要掐一把过来。而且还是积极的掐。
关内的几个大户们已经多次暗示武飞:大人你好好打仗就可以了,赚钱的事交给我!面对这样的“好言好语”,武飞无动于衷。
武飞心里冷哼:你们想搞什么,我不知道?前世寡头们创造的词汇叫做“自由经济万岁”,“政府少干涉,甚至不干涉,最好是对所有商业渠道一无所知,只要听经济学家ppt汇报就行了”。
话说,武飞还是挺尊重自由市场的,没有亲自下场直接刮商业利润。
只不过,该加强监管就加强,武飞坚持在商人每一个渠道上都留下自己的“落汗”(打麻将在牌上留下手汗做记号),虽然分那半成利润不多。但坚持每个碗里面都要叨一筷子,这让商人们很没有安全感。
商人们的安全感就是一条独属于自己的商业渠道。商人对自己的渠道,就类似于对待自己老婆,武飞这样嘛,就类似于,咳咳咳。
话题转回来,武飞对这商人们的不满在于:他们在关外各个部落中采买的货物,都是运到关内才有用,对大军是无用的,大军在关外还得保护他们,目前这几次武装游行时,大军是有余力的,可是一旦发生剧烈对抗,那么这些商队就属于累赘了。
且现在军中不少将官和商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所以在万一战略上出现失误,需要数万人撤退,是难以做到令行禁止。例如:撤退途中遇到困难商人,商人头上感叹号后,就接到了从强盗营地抢回货物的任务。
在武家军内是不能说军队经商,而是要计较那些队督都持股了。
根据亲兵内“安全局”调查,武飞是知晓下面这些队正将官们在回关后,和哪些商人吃饭,收过哪些女人。关于自己手下与商人们打交道,武飞不管!也不敢管得太死。所以就只能从商人这边出手。
武飞对于未来彻底征服南疆的大战,是有如下规划:首先大军在关外要能买到粮食和各种补给。而需要这种补给,就需要当地部落们进行农耕化。
而农耕化需要什么呢?需要封建体制,需要耕牛,以及铁犁。耕牛这地方有,封建体制,武飞也在开始布局了,而铁犁呢!这就不能由现在这波商人们来输出了。
…武飞是得扶持其他商人了…
余白行走在山路上,在这次出关前,他有一个非常兴奋的经历,那就是绕过了本地的商业行会,直接见到了将军大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跑商的人。
用武飞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拥有进取心和冒险精神的民营企业家,是需要被扶持的。虽然武飞提供宴会就是一杯白水,但当时余白等个体户走商们都激动脸上酡红。
武飞在召见这些小商户们时,进行动员,是参考微商大会的模式。不过相对于微商们画大饼,武飞的确有足够资源以及准确的市场规划。
这些卑微的个体小商户们近年来都是被拿到金砖契约书的大行商们排斥在外的,甚至遭遇歧视。
因为他们一些在关内人看起来非常不好,但在武飞看起来很好的事情:即他们要么是和南边部落直接通婚,要么就是自己有南边部落血统。
余白就有爪人血统,因为他妈就是爪人,他爹为了消除他那过于尖锐的爪子,特地是请村里老先生取了一个合适名字后,与以便于能和村中孩子玩到一块,即人道相谐消除了过于明显的蛮族特征。
而现如今,余白就是这样抓住“春风”的商户之一,他坐在寨子中,正在用自己的口才和打了十多年交道的寨主,讨论将寨子外面的那几千亩地变成水浇田。
余白:“寨主,你们这些地就是草多了一些,地肥着呢,稍微耕一下,撒上种子,每亩地就有一石的粮。眼下大将军年年出关,这粮食不愁没得卖。”——他巧舌如簧的推销着自己的铧犁。
当然了,他已经绘制了这寨子外的地图。
几个时辰后,一批犁推销了出去,这笔生意谈成了。为了确保真的能打粮,他还贴心的介绍了关内的一些“种粮好手“,其实这些是关内失去土地的农人。
等他忙完后,却并没有返回雍鸡关,则是拿着地图来到大营和其他小商户集中在一起。
用武飞的话来说: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别乱走。
余白返回到大营中,和商户们一起对答案,将绘制的地图山头之间交界处串联起来,余白听到其他商户们好像在说什么“片区”“专营”之类的词汇。
…外面波涛涌动…
大营内,武飞看着文书,对着一旁一位弩手队长问道:“卢思啊,昨天听说你老朋友找你了。”
这位弩手队长很老实说道:“将军,我的确是,但~”
武飞:“不是问你的罪,就是和你聊聊。”
武飞虽然不过二十,但是在行伍中已经待了五年了,身上煞气非常多,这位弩手队长对武飞是和盘托出。
武飞点了点头:“和你提个醒,该吃吃,该喝喝,但是,在大营行军过程中,涉及到我那个”行脚商“的营帐中话题,你就吃菜喝酒,躲不过,就咧嘴装傻。”
随后武飞抬起手,将他嘴巴一拉,嘱咐道:“就这样咧。”
卢思:“属下明白。”
武飞摇了摇头:“明白?你只是领了我的命令不敢做了,但是不代表你明白。你是我手下的兵,战场上同心同德,不妨和你说明白一点,军士有军士的敌人,商人有商人的敌人。”
武飞用书本敲了敲他的头,“我借用商人,是为把他们当做刀子,方便我战场杀敌。而他们(商人)找你,是想借用你的刀子,杀他们敌人(商业对手)。”
卢思茫然:“大人你是说?”
武飞:“你那些老朋友,现在只是套近乎对吧,如果近乎套的太紧了,下一步就图穷匕见,套着你一些要害,让你去帮他们解决我营帐内那些‘行商’了。”
卢思:“他们敢?”
武飞摇头:“他们当然敢,商人之间的恩怨憎恶,可不比你我在战场上对敌人的憎恶小。”
武飞的原则:只有我借商人刀子来解决我军事上敌人,不能让商人借我军事上刀子,解决他们商业敌人。
卢思:“属下懂了,属下这就把他们送的礼退回去。”
武飞点了点头:“正常礼不要退,只是你这几日莫要赌钱耍子了。你军饷,在我这存着,我直接递给你老母。”
卢思有些哀求:“大人?”
面对武飞目光后,卢思垂头丧气:“属下领命。”
武飞:“回关后,你窑子是可以逛,我请。”
送走了卢思后,武飞在账内翻阅内容,卢思不是第一个被那些“金砖”商户们试图渗透收买的点,武飞在账内也招呼了很多人,一个个叙述,那些商户们一定会再来劝,但是,武飞的话会扩散出去,大军会对这些“金砖”商户们有所警惕,商户们想要搞清楚“行商营”的事情的成本就高多了。
高端商战并不是相互调查,然后聘请职业素养技术极高的律师在法庭上摊牌,更多是安插间谍,抢公章,举报偷税漏税。而在“自由商业”美利坚,商战则是更加淳朴,那就是让竞争对手全家背后中枪自杀。
武飞为什么让余白这些小行商们去了各个部落挖渠道后就立刻返回大营?因为他太清楚那些被东华郡称为南商的家伙们的尿性了,如果让他们自行返回雍鸡关,保不准就会一个个失联,然后渠道就会落到那些金砖商人手里。
铁器贸易的利益太大了,过去武飞是卡死了铁器贸易,大家都不能做,只能让一些体系外商人冒着高风险来走私。而现在武飞要在政策上松口子,这些金砖商人们会趁着这个风口,借助他们在武飞集团中的力量,撬开武飞的口,把这些风险低的贸易转给他们。
至于为什么不把铁器贸易转给他们呢?
斤斤计较的武小雀:因为这部分利益要给他们,他们赚的太容易,太投机,过去没有付出血劳,现在也没有参与商路开拓的血劳,未来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愿意为我军事集团保障商路,凭什么分润这一份利润?
没错,武飞通过“安全局”的奴隶,已经调查的很清楚。这些大商家,拿到了钱后,就想着落袋为安了。在关内买房置地,请老师培养家族子嗣做官。也就是说,在他们的思维概念中,未来武家军如果不合他们利益,他们可以有其他手段扶持其他权利集团来保障他们的利益。
如果是一般将军,可能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放过去,但是武小雀的心眼比鸡还小,“吃我的米,敢想别家的窝?”武飞已经在悄悄收拢手中的网。
…盐铁专卖,土司管理,课本上有公式,而这是相关应用题…
早在一年前,确定大商人们三心二意后,武飞就开始扶持某些有胆量的商人了。
恰好,在去年的雍鸡关战役中,武飞发动关卡附近村寨检查山脉中的小路,预备敌人可能“偷渡阴平”,严防南边部落的贼寇越过边境来找自己麻烦。
后来大家都知道,南边部落是通过地脉搬运钻过来的,没有走这些小山路。但是啊,逮到不少“余白”这样钻洞穴的货郎。
武飞:好家伙,能挑着担子,牵着毛驴将几十公斤货物越过山脉,一路上背着刀子防野兽,冒这么大风险来讨生活,为什么不能把这“血劳”卖给我呢?关外开拓山路和各个区域蛮族们打交道的风险工作你们执行,而关内帮你们挡住其他利益集团侵蚀的活我来做。
…视角来到后方…
关内,各家商人们悄悄聚集在一起,虽然现在商贸很多,但是他们并不高兴,因为将军府现在新的出关生意,完全避开了他们。
最早是一批有眼力的商人下属,发现了在他们囤货的隔壁区域中,有进进出出的布,铁器陶罐等东西,大家一开始认为这只是大军的物资,但后来发现,这些物资的车马并没有跟大军一起出发,而出关后更没有和大军走一路,而是拐到关外各个山沟去了。
最大几个商行们开始相互之间“交心”。唉,商人哪有什么坦诚,是相互试探。
商甲:“大人现在似乎是信不过咱们啊。”
商乙:“老兄,你是有什么消息。”
商甲:“哪有哪有。”
商丙:“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但是——”
商丁:“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
商丙让各位附耳听来。
商甲:“这样,不太好吧,这不是明摆着给源常将军不高兴吗。”(武小雀的心眼和鬼车的脾气,现在是排在一起)
商丁:“不这么干的话,我们就这样拱手把白的银叶子让给那些,驴蹄子(货郎的蔑称)来赚?!”
最终啊,商人们还是下了决定。
…无聊的阴谋诡计…
在关外,六日后,武飞得到关内消息,商户们大规模举报有关行商出关走私铁器等违禁品,并且罗列大量证据,
武飞:啧啧,商人啊。就是这样。
几分钟后,武飞走到行商营,面对跪了一地为自己家人哀求的行商们给予保证,凡是涉及到片区销售者的经济案件,均会冻结,都要等自己回去再处理,他们关内的家人,在将军府安排的区域居住,都会有安全保障。
武飞在做出承诺时,启动安全局拿着自己的令牌从镖师预备队那儿调人了,让这只预备队接管了所有牢房,把行商们家人全部接到安全地方安置。
金砖宴,始终只有武飞这个摆桌子的人才能掀,至于摆在桌子上的菜,没资格掀桌子。
(本章完)
第59章 开矿和试探进攻
第59章 开矿和试探进攻
“要改变一个地区的生态,必须自己入局。”武飞看着面前这片蜿蜒流淌河流的尽头,原本那灌木丛夹着的溪流,已经是一片人造水坝了。这个水坝让周围变成了芋头田,而在水坝旁边金蟾石像旁,农人草鞋的印迹密密麻麻。
在武飞的计划中,他要让雍鸡关以南的蛮族部落,步入有一定农耕能力的“土司”时代。
为了这个目标,除了给予其一定量的耕犁这样的铁器,还向其输入了封建价值观。
在领主老爷们的价值观体系下,征税更困难的渔夫和猎户是贱民。与农田绑定的农夫、和作坊绑定的匠人,才是值得保护的人民。
这样的等级次序差别,是封建和蛮荒之间非常明确的特征差异。
武飞:“如果种田的身份地位,依旧是落后于原始部落中那些打猎的;那么铁犁最终还是会重新被锻打成狼牙棒、铁剑。”
当然,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定得学的会。
武家军只有在该地区打造出一个以大爻国族为主的耕战样板,不断在水源和贸易上不断欺负、与当地蛮族文化交流产生矛盾摩擦的社群,才能对当地蛮族进行文化制度的转变。
这里,武飞是考虑过一类人的处境的,那就是余白这类行商给这些部落们推荐的大爻无地农夫。武飞的预期目标,是让这些农夫们教导那些蛮子们开荒种田,但这只是自己主观意愿。
就如同前世东方的海外文化宣传部,主观上想让孔子学院代表文化走出去。但客观上,别人不接受!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有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故,对蛮子们推销文化的时候,不能老是敬酒,该给罚酒的时候就得准备罚酒。
出塞的农夫们与“和亲公主”一样,承担着文化交流使命。这个使命有时候会让人憋屈丧命。
武飞得在关外给他们谋取一个退路。一个可以快速逃往避难且退守的地方,一个防守结束后还能够复仇反击的地方。
于是乎,武飞就为此点亮一个“灯塔”。
奋行城,就建在了雍鸡关以南两百里处。依托赤链山东部余脉,且该处只有一条河流向下汇入灵江。
武飞选定这里,不仅仅是亲自进行了详细战略考量,更是找来一些堪舆师,经过反复的测量,确定此处为“王气”所在之地。
此地向东虽然是茫茫无尽的原始丛林,但是已经没有山坡起伏了,而再过五百里,就是海岸线,理论上未来开发足够,这片森林都被砍伐后,就都是可以种田的冲积平原。
可以辐射控制一片可以被农业开发的处女地的点,则为有“王气”。由于这片土地和大爻内土被山脉隔的太远,所以“王气”是断裂的,只有一小块。但也足以用来承载“王道”辐射周边。
故,此次出征中武飞最大的战略布局,就是在这里定下了一个城池!
毕竟,总不能次次出关都从关内调兵跑到灵江北边对峙吧?第一次属于打通路线的必要投资,沿途各个水源点、补给站需要军事保护完成建设;但第二次第三次,过多军事力量在该地区站岗就属于浪费了。
而现在有“奋行城”为关外的战略支点,武飞就能把一千的经济适用性军事力量常驻在这里。然后就能依此为基点通过驻地震慑,维系五千左右仆从军的军事力量。这样调整之后,就可以极大节省下次开关军事行动的成本。
只有不断将控制线内的军事调动成本下降,才能真正推过灵江嘛,才能向南横扫“离火宗”这个反动会道门……咳咳咳,破山伐庙嘛。
……
这是一座长一百五十丈,宽为一百丈的城池堡垒。建造城墙的材料,是去年就开始砍伐堆积在某处阴干的木材,以及赤链山脉余脉一个小山包上开采的石料。城墙高度两丈,并不是东方式防御体系。东方城墙的防御,是依靠厚厚城墙上面可以走人车马。而这个城市的城墙高点,只能让两人走过,其防御重点是链接着城墙的高楼。而高楼用料非常实诚,可以让火炮有良好射角扫荡对面。
这更像是一个西式堡垒,其优势是比东方城池要省钱。东方城墙是需要大量石材和非常消耗劳动力的夯土层。
这样一个西式堡垒的缺点,是仅仅只能防御文明水准比较低的敌人,一旦敌人拥有火炮和投石机,架设到近距离后,堡垒就会很危险。
当然,并不是这一个孤零零的城堡,周围有一些相对较矮的墙围起的附属堡垒,防止火炮直接抵到堡垒城下。
所有附属堡垒周围,都有一条对于进攻方面来说非常恶心的水沟。
而总体水沟布局是诸多水沟汇入主要堡垒周边护城河。水沟就如同“半”这个字一样,而护城河上三个吊门就如同“半”的三个分叉,分别对应城门口水沟汇聚的三个分块。城门这儿依靠吊桥这个交通点,能够随时去城外水沟任意一区块。
进攻方围攻任何一个辅助堡垒,主城堡都可以根据敌人在那个水沟区域的兵力多寡,来出兵支援。
具体就是城门有三个吊桥,分别对应水沟划定的三个区块,在进攻时候放下某座吊桥,守军大队冲出来将被水沟分割的少量敌人砍死,然后隔着水沟用弩箭射击攻击附属堡垒的人。
除非敌人有足够的兵力在每一个水沟两侧都完成足够部署,否则就得面对主城堡这种“你在左岸,我就在右岸”“你在右岸,我就跑到左岸”的局面。
武飞用刀子插了插城墙岩石壁垒,岗岩的石块,让铁剑擦出了火。
一旁建城的军士们则是全程小心陪同:如果验收不合格,第一年驻扎的名单就有他们。
武飞点了点头,随后入城。城池内有三个水井,水井里摇曳几条小鱼,预示着水是活的。
武飞站在左翼城头高点,望着远方二十里外的大江。武飞:在大爻疆土之外打造了这个城,已经有了守藩篱而封建的事实。
在此时城隘中,军士大营已经开始在处理牛肉。这些都是运过来的过程中,中途病故的牛,而更多牲口则在城池内专厩区安置,垦拓行动下个月即将开始。
武飞:该做的任务都做完了,年前,试探一下。
…试探的分割线…
戍天历,29年11月,灵江以南,这里对于大爻来说是标准的敌后。一支率属于武家军的两百多人的甲士部队,在茂密草林中前进。开始了反向打草谷。
这只部队混成非常奇怪。其中北边的人族一共是四十五人,其余的都是从南疆部落召来的各族猎户组成的部队。
去年主力大军和离火宗隔江对峙,当时离火宗是调动非常积极,但今年来,他们好像有些松懈。武飞觉得这样不行啦,于是决定用小股部队来穿透灵江以南。
对武飞来说,这次进攻哪怕失败,自己也是承受的起战争成本。其最大损失是“士气”,但随着本方已经出关快结束,马上就要回去了,“士气”降一点也没问题。
策划此次特种作战的武飞给予参与者厚赏,所有斩获首级,都会按照“守关战”的三倍的功勋来算。随行的南疆辅助军们获得的功勋,可以兑换牛羊,也能兑换爵位。毕竟武家军组建南方仆从军势在必行,有很多仆从军军官名额,仆从军们拿到功勋后,绝对是可以兑换到让他们满意的地位。
当然这些南疆部落猎人们的大部分,还想不到这些。他们盘算的还是自己这个层次所需。
角人的头颅,两个值一头五十斤黑猪。山魈的首级就是可以价值一头牛了。只要猎户可以斩获,这些牲畜当即就可以送到其所在的部落。
在这些部落中,往往一头猪羊就可以体面的换来媳妇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支试探部队集体抱着建功立业的心态,开始了渗透作战。
11月23日,这支两百人的甲士,轻车熟路的堵住了灵江南的一条大路,堵住了两头战象。
这里向导发挥了优秀的作用,从大象在泥泞中的脚步距离、深度,判断出了战象的数量,以及是否有跟随其他力量——不愧是猎人出身。
几分钟后,在长矛投射的逼迫下,两头战象均是闯入了铁蒺藜的死亡地带。尽管驾驭战象的驭师以及持矛骑手誓死战斗。但最终随着战象倒下而亡。从其身上披带的银饰品数量来看,这些驭象师,相当于北边骑兵校尉的级别。(类似于西方的骑士)
打完了这一战后,这批轻装甲士们迅速离开。
战场上只剩下,被芭蕉叶简易掩盖的尸体,以及没了象牙的战象,至于银饰也都被捞走了,这些东西晚上就会打包送到灵江对岸去。
这种“缴获”是对半分。——对于这样分配,武飞理由是:打劫,都要给望风的分一份钱啊?要不是给你们江边保持着随叫随到的竹筏快递服务,你们在隔江缴的东西运不回来,箭矢也补充不上。
两头战象以及驭手的死亡,在两天后被部落发现,这种上供给离火宗的贡品被袭击,让各个部落人心惶惶。
随后更多意外发生了,平均两三天一次,并且这些部落们也有人发现了这支江边混过来的部队。而这只部队在发现行踪泄露后,则是对沿途采取了直接屠村灭口的行为。
对于南边“淳朴”的部落们来说,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大爻在北岸送过来的“寒风”。
27日后,离火宗的“飞天夜叉族”则是堵住了这群江北人,只是——没打过。
飞天夜叉族五百名勇士,一共十五个队列,前仆后继的扑下来与之厮杀,但是奈何这些江北人甲坚箭锐,飞天夜叉族的勇士们死伤过半。
飞天夜叉族,在南疆百族名录当中是第十五类,面容与人无异,毛发以红色,黑色,褐黄色为主,鼻梁较高(鹰勾),眼廓凹深,当然最有特色的是长着一对蝙蝠翼。
武飞:要不是确定他们的食性是以水果,树胶为主,差点以为碰到吸血鬼了。
对于这种能飞天的部族,武飞先前从南疆有关百族介绍情报中很关注,单单就是这个“能飞”就能玩出来很多战术,鸦人就很有用。
奈何这只部族在南疆的名声是“怯懦”标签,其他各族只是将它们当做“放屁添风”的存在,未能让这一族发挥出来应有的“游击”作用。
例如这次前仆后继的阻截江北两百甲士,就不可谓不勇!面对铁甲刀阵和脚踏劲弩,这些没有甲的飞族,几乎像被烧烤前不断插入钢钎一样。
在那一战后,基本上就看不到飞族在天空巡逻了,算是心有恐悸了。
…杀戮引起了震怒…
离火宗中,云切谷中,此时灯火依旧通明。
然而圣地所在山洞中,里面的灯光变得黯淡且血红起来。
被迫走入洞穴中的诸族头领在其中惨嚎,不知是因为蛊虫发作,还是被灯火灌入脏腑烧灼带来的痛苦。
这些部族首领们之所以会被惩罚,是因为他们现在是离火宗宗主嘴里的无能废物。
武家军玩得起隔江对峙,但对于离火宗来说这并不可以。毕竟几万人的后勤体系搞不定。
去年离火宗为了搞对峙,激发各个部族的战斗力、沿江设置陷阱,消耗了大量玉髓,灵鱼,灵草,珍贵矿石,炼制的“附魔药粉”“疗伤药”“爆发丹”等物资是在不断的消耗。
由于缺乏经营之才,离火宗所控制的各个部落虽然听话,但是不能提供经济反馈。只有向北进攻抢掠,才是将“流量变现”的方式。但是这几年,他们掠夺不了了,尤其是没法再对北边发起黑潮。
武小雀现在凶狠挥舞利爪的同时,趁其不备伸出爪子,离火宗这位宗主确定了自己重要血食都被染指,暂时无法教训武小雀,就只对己方守江疏忽的属下们撒火。
在洞穴中,一位部落头领被抽魂炼魄后,而在下方其他同样参与守江的部落头领们战战兢兢看着老祖。
此时被点的残魂依旧在辩解,其尸体燃烧烟雾勾勒出这样画面:
一头九头鸟在灵江周围盘旋,而九头鸟附近往往有数个风筝,风筝下通过一根线,悬着一枚枚黑色竹制的燃油弹。
这个守江部落在三日前听从命令,试图追击那两百人甲士部队,一直是追到了江边,但是遭遇了南边武家军接应部队阻击。
烟雾中场景是这样,当大批南疆蛮夷种族冲进灵江试图追击渡河的武家军甲士时,九头鸟在天空对南疆部落们进行了恐吓,其勾爪不断抓起试图泅渡过江的虎豹,直接提到天空然后扯碎了摔下来。
而当南疆部落的指挥官,也就是现在被点燃残魂之主,下令打造木筏,并且树立起来竹枪来反击九头鸟的扑杀时。
这只九头鸟则会等到竹筏过江过了一半,用风牵引风筝,然后用翅膀切断风筝吊挂的黑爆竹,接着漂亮的俯冲抓住,最后朝着部落渡江的竹筏飞过去,将这个“黑爆竹”给丢下去。
而这些爆竹会被精准投掷到木筏的上空,爆裂出来无数黑色火油,火油落在水面上都不熄灭,将竹筏点燃。火焰如同流水灯一样,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残魂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痛苦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受刑,努力辩解水深火热场景的可怕。
但这种狡辩很快就结束了,残魂被丢到燃烧灯火中,变成了一个人脸模样的灯光。灯火中跳跃的人脸,永远是在恐惧痛苦中变换。
洞穴中,久久的沉寂后,传来了可怕的,桀桀的笑声:“武家,源常!知道名字就不难了,不难……”
无数灯火在洞穴中,不断的复读,形成了邪诡的回音。
…武家军就这样回去了,明年上半年还回来…
雍鸡关后方,昂日看到一枚枚蓝色丹药,这些丹药是可以替代烬流丹的药。
昂日看着给予此物的人,并没有感谢,而是询问道:“毕方火原来在你这里。”
三姑并没有否认。
昂日:“要我做什么。”
三姑:“在这里,我们应该组成联盟。”
昂日:“你是想背着将军搞什么嘛?对不起,我不想让我族好不容易找到的投靠地,再度消失了。”
三姑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色,随后:“不是让你背叛。”
随后三姑缓缓道:“我需要一个盟友,他(武飞)现在在南疆的情报都是通过盘龙会(小青),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蛇女。我觉得盘龙会能做的,你族也能做,但你们在将军麾下的贡献远远不足。”
昂日:“我族是想休养生息,结束身上隐疾。”
三姑:“大争之世,哪有什么休养生息,我需要一个有实力的盟友,要么就是牺牲品。”
昂日深吸一口气,思考。
三姑:“如果你与我结盟,我有方法帮你解决你族身上隐患。”
(本章完)
第60章 提升技战术
第60章 提升技战术
南疆十二月份后,灵江南部的所有部落都知道“武小雀”就和候鸟一样,会定时地来定时地走。
而这一次,武小雀在灵江北边耀武扬威的时间,延长了那么十天。以至于南边离火宗一些内门弟子在咒骂,大爻人不回家过年吗?其实撤退早就开始了,后方大部分营寨在十一月份就开始收回了,超过一万役农已经悄咪咪的返乡了。
当离火宗老祖注意力被跨江特战队给吸引,认为武飞是在这个动作上和自己对弈。实际上最后负责接应江面回归特种部队的是赵献忠。
武飞这边则是操心补全自己从“将”成长到“帅”的经验缺口。
……
前年黑潮之战,武飞知晓,自己只是在防御层面上做到独当一面。
组织数千人在城寨防御,总体上是静态。哪怕是调动少数精锐部队出城袭扰,也都是几百人级别。这几百人出击携带的补给是非常少的。用不着复杂考虑。武飞当时就如同操作巴掌,左掌挥出,右掌蓄力;右掌挥出,左掌收回。
但在进攻状态下就复杂的多。上万人同时出击,每千人为一个大队。每个大队要按照时长一个月出远门进行考虑。每个大队都要考虑扎营,并且相互间定期探马通报,了解本队在全队中的情况。同时根据全队部署进行下一步行军,既不能太突出也不能太落后。
单单一个队列长途作战准备所需的考虑事项,就足够复杂了。
武飞看的兵书上内容,各个营队要交替前进,行进从容时,如森林般徐徐展开;攻城掠地时,如烈火一样迅猛;驻守防御时,如大山岿然;军情隐蔽时,如乌云蔽日;大军出动时,如雷霆万钧。
听起来非常牛逼,具体操作起来武飞是头疼脑热。
因为上述,是需要一个个军(千人级)的驻扎大营之间,保持良好有效的命令传达体系。
武飞在上手实操时,发现各个大营在行动过程中相互间命令传达非常混乱。下属部队在执行命令时,往往不仅仅是听自己的,其相互之间也在互相乱传达。
例如甲营(千人级别)根据隔壁友军乙营提供的讯息,和另一个友军丙营相互之间的情报发生冲突时,那么甲营大概率就会擅自布置行动,这个擅自行动的度在哪里?有没有标准约束?
注:孟良崮74师就是这样擅自行动,结果总部队空隙过大,被抓住机会全歼的。
武飞在这次南征过程中,发现了这个问题,设置了专门的“通讯营”。
并且立下规矩,此次出兵各个大队是要保持静默的,唯有传令骑兵和营队之间,才能高声传令应答,通讯营内部有严密的密码对照表。防止敌人假传命令,穿透过来。
注:从蜀汉到三国,很多战例都是如此,在几十万人对垒的关键战役中,其有一支部队深入敌人控制区,通过旗帜和令牌,直接骗开大门,最终拿下关键战略节点,造成奇迹大胜。
其实到二十世纪时,也有类似战例,但仅出现在排级别左右渗透活动,是抓住敌人连排级别的通讯兵撬开密码本,趁着对面还没意识到泄密,穿透过来。
而像古代那样,几千人以上伪造身份渗透穿插已经很罕见。
至于南疆这帮低文明状态的本地蛮子们,想要突破武飞现在这套摸索的通讯兵战法,搞穿插那是不可能的。嗯,甚至大爻那边,也难。
…从学习到超越的分割线…
武飞在这一次大规模兵团指挥中,找到了带兵突破万人以上的“技战术”核心宗旨。
武飞现在琢磨的“通讯营”体系,是有着旺盛的发展前途。随着时代进步,传令骑兵演变成电报兵,而电报兵,到了信息时代变成了综合信息指挥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武飞现在琢磨的兵家技战术,已经是武撼峦能力范围之外了。
武撼峦这几年北上驻营还是那种“大营”形式,即带着大军和炮灰在当地坐落好,然后再作战。这叫做结营打呆仗。
武飞在南疆现在这新一轮进攻,属于连营。驻扎起来徐徐如林,任何试图触动的外界力量,都会引起整体十几个大营如同树林在风吹拂下齐齐摇摆般,集体行动。
而进攻时,大营相互之间会交替推进。一旦遇到敌人主力,所有营轮番上阵,在最短时间内把各个营队都调上来打一路,而敌人部队即使数量更多,但是无法及时把部队都调上来,前队被轮战过多就会被打崩掉,这就叫做“急侵如火”。
武飞现在钻研的兵家应用已经比武撼峦要高端。
因为武飞从家中翻来找去相关兵家典籍,发现能用到的只有寥寥百来字,而且已经是一点注释都没有了!
这说明家族先祖们到了这一步时,已经是看不懂,把这兵书后面相关内容,当成“吹牛皮”的结语了。然而现在,武飞是在一个字一个字扒出来,揣度前人记录是遭遇什么类似情况。
同时武飞也知晓为啥武撼峦以及自家先人们没读到这儿的缘故。
孙子兵法说过,打仗是消耗极大的行为,而打大仗更是如此。这就导致很少有兵家能实操到这一步。自古以来有几人能真正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的战斗?
历史上多少将领头一次接手大战,都是赶鸭子上架。
以秦为例,阏与之战中的胡阳,夸下海口灭楚的李信,都因为接手这个规模的兵团经验不够,无法面面俱到的考虑,直接被对面给抓住缺点一招打崩!秦国家底厚,并且有函谷关作为战略托底,失败的起,所以最终能养出来最强兵家。燕赵韩魏齐败一波,就被推到腹地,元气大伤直接没了。
可以这么说,现在大爻北边在怪物房内打的天翻地覆。武飞属于疯狂在新手村上吃经验。
虽然南疆这个新手区,各个部落将领的技战术近乎于零。以至于这里的情况只要武撼峦那个水平就能应付,但是武小雀属于上进争气的那种,拿着鸡试着自己杀牛的刀,实打实的指挥两万人以上军事行动,并且是按照尽可能大操作来配备。
即在这半年来,军事庇护了足足三百多趟商队在南疆各个方向的“贸易”,大军在控制区内的站点建设一共五十四个。隔江在渡口和对岸部落联盟大小对抗攻击百余次。
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役跨度时长,这都是五万人级别的会战。可以说大爻向前推两百年内,能够上手这个级别战役的,不超过双掌之数!
其实一个南疆何德何能,能让武飞这么搞!盖因为武飞(宣冲)在设置假想敌时,都是朝着自己能看得到的一流方向去。
…灵江以南的鱼儿正在焦急等待,鱼钩已经落下来了…
戍天历30年初,在完成辎重打包后,武飞找到了赵屠。
武飞:“听说南边都在等我走。”
赵屠:“是的,大人,您的声威一直是在他们耳中。当然他们对您的刀越来越不熟悉了。”
武飞点了点头:“好的,我觉得该给他们做个局。”
赵屠以及麾下将领们纷纷抬起头。
武飞走到地图前缓缓道:“在他们眼里我们早该走了。而根据情报,离火宗那边也越来越愤怒,江水那边部署了很多人,假若,我们有一点‘崩溃迹象’的话……”
赵屠等将领:“一切听将军吩咐。”
武飞点了点头。撤退是一门大学问,楚汉争霸鸿沟议和时,无敌的项羽就倒在了撤退这个节点上,自固陵之战后,彻底衰落。——假若项羽能够防得住这次偷袭,凭他当时三十岁的壮年,是绝对能熬死刘邦的。
武飞瞅着南边离火宗,心里默默道:“我不是项羽,你也不是拥有汉初三杰的刘邦。”
…永远需要珍惜的经验包…
当天晚上,武飞让赵屠派遣一批混编的蛮族队伍和甲士去了南岸,且动用了“鬼道”术法让这些部队隐形了,但是并没有命令让他们破坏什么。而是让他们过江后等待命令。
在他们过江潜伏十个小时后,跨上狮鹫的赵屠、龙马骑兵和鸦人等空中部队在江面上空反复的凌空拉扯,确定了江面对岸蛮族们队伍位置后,突然下达命令,让这只潜伏在南岸边的渗透部队现身,然而给他们的命令并不是让他们破坏,而是撤退返回江边。
这支渗透部队赶到南边后,小心潜伏一晚上,挨了不少蚊虫叮咬,终于等到了天空烟火焰,信号烟火的颜色却是让他们立刻撤退。
渗透部队感觉到莫名其妙,心里犯嘀咕:“敢情潜入过来一晚上,不是干什么大事,就是喂蚊子?”
同时赵屠的狮鹫快速逃离,也让执行渗透任务的两百多人觉得大营那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大问题。
爻军撤退过程中,他们也发现周围丛林中有很多其他部族,这种突然照面让双方都吓了一跳。爻军不想做纠缠,选择速撤。
而南疆诸族突然就看到这样一支部队现身了。在心惊肉跳一会后,发现这支部队好像是仓皇逃窜,本能地开始聚集。
南岸部落们在退了后反应过来,这支渗透部队在逃。
渗透部队的大爻军官隔着滚滚的江水,并没有看到任何接应部队,只看到挂在石头上的竹筏,身后丛林传来杀喊声。
天空中鸦人和骑着狮鹫的赵屠早就跑了。而有一队鸦人则是落在了这个渗透部队面前,命令他们丢掉所有装备铠甲,直接游过灵江。当然更让他们无语的是,北岸武家军大营都已经冒出了烟火,这是营地被烧毁的迹象。
负责带队的大爻兵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打得好好的,怎么自家将军就溃退了呢?他抱着求生执念,开始游过灵江。
于是乎,在南疆诸多族赶到岸边后,就立刻看到渗透部队狼狈渡江一幕,以及北岸所有营地被放弃后的燃烧烟雾。
南疆部落首领,一个大尖角人看到这一幕,用他的脑瓜子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随后也都开始预备跨越河流追击。
随着这个角人部落成功渡江后没有遭遇任何阻击,其他部族也都纷纷过江,由于这些南疆部落们也相继看到武家军的大营着火冒烟了,于是乎也都十分兴奋。
戍天历30年1月2号。这是武飞练手性质的“撤退设伏”战。
武飞已经把本部的大部分粮草辎重都安排到后线安全处后,等到了南岸部落联军的追击。在岸边河滩上,密密麻麻的南方诸族刚刚上岸,尚未完成有效的排列,不同部落之间喧哗的口哨声,堪比二十一世纪小学生出游的场面。
本来,武飞真的想走,是可以如同一阵风一样离开,根本不会给对面追击机会。但武飞想要拿这一波“战术实操”经验。效仿诸葛武侯坑张郃,来给南蛮子们来一手。
于是乎,当南疆的部队全部登陆后,并且乱哄哄的聚集成一大块,朝着武家那个放弃的大营冲过去,然而在他们朝着大营路上冲时,路边冒出来二十四辆扬帆起航的木牛流马战车。
这些战车在主干道上按照旗帜列队,快速展开,排成三列,每辆之间间隔是三十米,故正面足足有两百步宽。部落的杂兵们,突然感觉到风云变幻,一阵强劲的北风刮来,紧接着所有木牛流马的帆布如同水囊装满水一样鼓了起来。
随后这些战车朝着战阵冲了进来,犹如钉耙一样,每一列战车都是一个耙齿,在敌人阵型上留出深深地血痕。
部落联军中原本稍微“各归各队”的诸部落,被这剧烈地搅合混在了一起,这些高矮不一,方言不一致,除了此次交战前,完全没有出过自己部落势力范围的南疆青壮们,在逃命时,跑出了共同的方向。
怎么说,原本各个部落是“颜色独特”的橡皮泥,现在是被搅和在了一块了。
在战车突击完毕后,后续四百刀斧手则是冲了上来,由于这不是大型阵战,弓弩手在敌人已乱的情况下,发挥的效费比不高,故这次突击中,刀斧手所携带的远程武器,是三发投矛。
这个投矛长三尺,比弓箭略大,使用长杆甩动投射,在三十步内动能是可以洞穿牛皮甲,嗯,其实南蛮这帮渡河的,目前也没怎么穿甲胄,因为木筏摇晃,穿的太实了,会掉入水中,那些体格大的部落壮汉们在跳上木筏后,如同李逵上浪里白条的船。
战车后甩出一轮投矛后,车阵就滚滚向前,如同一个钉耙扫过南疆部落的“追兵”集群。
战车车辙下骨肉成泥,而战车两侧也都纷纷被踩踏,哭喊一片,而那些在“钉耙”缝隙留下的少许“抱团小队”。成为投矛手的最好靶子。
刀斧手们完成投矛后,则是拿着斧头,开始抡砍。几乎一瞬间,此处血气浓厚到了呛人的地步。
南疆部落们缺乏防御工具,面对战车上斧头的劈砍被完克,战车下不是天灵盖被碎裂,就是肩膀齐根被剁掉。而战车上士兵除了少许甲片被划后,就是被下面蛮族的死相溅满了血。
爻人在战车上居高临下,借助战车额外增加的那一成冲击力,即使是一个小兵用斧头劈砍的力量也能和那些每日练力的队督手里的战刀对嗑一下。
随着车阵冲击开了人群,后续大爻步兵们冲进来,加入对南疆蛮子们的踩踏中,
对于步兵们来说,大刀比斧头更适合斩阵搏杀的要素,刀刃更长,挥斩的杀伤面更多。开山刀几乎是肉里来骨中停,然后再勾肉回去。
大刀虎虎生风,带来的恐惧不下于战车冲撞,带队的赵献忠,左挥舞,右劈杀,敌人血液溅满了面庞,如同血色旋风一样来回刮着。
他身上虬结的肌肉,浸满了血液后,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发出滚滚的热气,白色热气随着肌肉爆发式震荡血雾,宛如喷发的火山。——砍杀百来人后,不见他力竭反而是朝着更大更强的敌人冲过去。
这不,一头南疆的虎兽被他盯上了。这头虎兽几乎是八百斤,不算尾巴,体长也几乎一丈,高度有六尺,战马的头只能到达它的肩。
虎兽原本也是要跑的,准备跳入江中朝南而去,赵献忠冲上来,拽住了老虎尾巴,将其拖上了岸边,这头老虎凶性大发,开始猛然拖拽,但是被当头一斧砍瞎了眼睛,而随后另一斧头砍向着老虎爪子,左右挥舞之间,老虎的咆哮变成了哀嚎,被剁的血肉模糊,背部贴地,双爪朝天准备殊死反抗。
就在这时,赵屠被一个竹令砸向了脑门,克制了杀意,这个竹令是来自武飞这位兵主,竹材是清灵竹所制,属于一种道器,是武飞专门在关键时,发给旗队队长的。
“献忠!住手”武飞这一声大名,让赵屠回复了清明。(大部分时候武飞是对赵屠直呼其名,但凡是正式说话时就是喊他的字。如同家长一样,一般情况喊娃娃小名,而喊大名的时候就是有事了)
赵献忠不甘地瞅了老虎一眼后,朝着别地冲杀了。
而这头老虎没来的及庆幸,被赶来的骑兵甩下了大网,经过五匹马的拖曳,老虎背靠着地面,脚朝着天,被网彻底束缚住,没法逃跑。
面对周围压上来的长戟爻兵,老虎就如同被麻袋装的猫一样挣扎几下,半推半就亮着肚皮投降了,被拖到了木牛流马上带走了。
武飞瞅了瞅这老虎下方一条缝,心里想着:伯父家的插翅虎应该喜欢这个。改天生了虎崽子都是好坐骑。
砍杀,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灵江的南边,部落们似乎不甘心这么多人被砍成如此模样,觉得武家军已经溃退了,留下来的只是残兵,来来回回又试探了四百人。而鼓风的木牛流马则是来回冲了六个回合,结果就是江边浸红,腥味引起了浪中无数大鱼蟒蛇在其中翻滚觅食。
全副重甲的武家军确定敌人不过来后,返回营地,解下战甲后,几乎是虚脱了。
当然,赵献忠这个夯货还是精神十足,腰间挂着人头,一幅没杀够的样子。
(本章完)
第61章 谁上桌,谁下桌
第61章 谁上桌,谁下桌
武家军在灵江以北留下大量蛮族尸体后离开了,其离开过程中从容闲暇,甚至隔着江当着南疆其他各族的面,把尸体上的箭头给回收了,并且还回收了战场上一些有价值的物品,例如角人头上的角,挑选一些爪人俘虏将爪子全部剪掉,然后用绳子拴着牵着走。
灵江南部,那些在丛林中猫着的蛮族眼巴巴地看着。
武家军这种胜利之后还要摸尸的残暴行为,放在大爻会因为无道,被多方共击。但是在畏威不怀德的南疆,这可是统治者美德啊。
如同老虎打理完自己狩猎现场后,优雅的舔着自己爪子,武家军的战车和士兵归队从容离开,留下了一个京观。
而南方隔着江的部落们,尽管已经感觉到那股骇人煞气真的北上,却仍然在十个时辰内不敢跨越江面,探查对面情况。
直到第二天,四团流火飞过灵江,抵达了已经生满了蝇蚊,嗡嗡飞舞的战场。
这四团流火是离火宗弟子。他们作为修士,身上灵力是非常畏惧煞气的对冲的。而另一方面,他们能来到这个战场遗址,说明武家军是真的走了。随后灵江南的部落们乘着木筏小心翼翼摸索过来,将尸体回收堆积,离火宗的弟子们从葫芦中取出灵药放在了上面,同时身上一缕火符在闪烁。
南方三百里外,云切谷中山洞中的火光大亮,连带着整个山峦的灯火也都闪烁,这个离火老祖真的生气了。
然而在北方雍鸡关,三姑有所感应,嘴角露出笑容,不明所以的低语:“灯芯已经触焰,灰飞烟灭。”——在她一旁蜡烛熄灭,蜡烛芯上烟雾升腾,而一点火光却在蜡烛芯上闪烁。
正常时候,灯火点燃时,蜡烛芯周围火焰只是燃烧蒸发蜡烛油,灯芯虽然焦黑但很稳定,但是现在,芯上火光忽明忽暗,烛芯已经开始在闪烁中化灰。
…战后事情…
这场断后之战,看起来非常轻松,但武飞是按照遇到强敌时的情况演练的。
比如说在撤退时,分为了两波撤离辎重。这就考虑到辎重是不能全部返回的,必须要做好留下来一部分,由断后部队最终烧掉的准备。部队携带第一波辎重轻装上路,一路上有各种损耗,要判定现有补给是否足以应对,沿途还要再抛弃一波。
当然在对付南疆敌人的时候,用不着真的烧掉辎重,而是把演习中被判定烧掉的辎重,直接丢到固定地点,然后预留的导演部的部队,把辎重给收拢起来。
至于一路上被武飞安排作为袭击者的仆从军们,是战战兢兢配合武飞演习。这些仆从军们一旦乱哄哄地想把演戏变成现实,鬼车就会来到头顶上煽动翅膀,掀起狂风让他们的头脑冷静。
大军分为两路,第一路是直接回到关内,而第二路以木牛流马战车为主,携带大量灵木,宝玉来到新建的奋行城。
武飞通过雍鸡关那边的市场了解到,那边大商人似乎算准了这最后一波入货,所以提前把这些木材和宝玉的价格都压低了。
武小雀:哎呦呵,想赚我的差价?
于是乎武飞没打算把最后一波战利品运回去。而是提前在奋行城建造了仓库。
如果规划顺利,在几年后武飞准备把一些木匠作坊和铁匠作坊搬至奋行城来。
雍鸡关那边受限于地理原因,粮食不能大规模自给,属于军事要塞性质,没有大规模消费能力。故,武家这边供应的原材料过多的话,会被商人拿捏,倘若拥有一个更靠近原材料市场的消费点,就可以控制市场价格了。
上述是经济考虑,而更主要是军事,政治考虑。
在灵江北岸,蛮族的胆气已经被彻底杀了一轮了,武飞隔着江看着南疆部落时,敏锐确定南疆方面聚合力被自己打崩了一块,形成了相当可观的权力真空,如果自己不占领这个权力真空,几年后南疆部落在相互搏杀中角逐出的头目们,会很自然而然把空缺给填补上,但如果自己在雍鸡关以南就这么一坐。其大片区域部落势力就能长久的“沐浴王化”。
2月2日龙抬头,大爻的旗帜,在迎风招展。
武飞在奋行城内开启了政治活动。
第一阶段,根据此次远征过程中仆从军立下的一系列功勋进行赏赐。首先就是灵江之战中负责诱敌过江的那支部队,这其中主要是异族。武飞亲自核对了一下,队伍中七位南疆阵亡猎户的名字。——直接派遣部队把抚恤送到这些部落的家中,然后选中其血缘最近的人员进行培养。
并且给了所有猎人部落恩典,也就是五块到二十块纹银的铁券。告知了他们,除了给予的奖赏外,他们的部落今年可以凭借此劵畅通无阻的来关内租赁车辆换货物。——一劵一车。
这些猎户们在随着人族的大军过程中,是听说过大爻人商队模式,也都非常眼热这些车辆。
武飞算盘:大军未来前进过程中,需要征调当地车辆,需要车夫,还得靠当地人。
武飞甚至准备打算在奋行城打造一个车行,这不,运输了大量木材和宝玉吗。就在本地造车消耗掉。
第二阶段,武飞亲切的会见了本地的“大爻侨胞”们,也就是被余白那些走商们,卖到,啊不,是介绍到(强调)这些部落中的大爻北部失地农民们。
他们在南方部落传授种田的过程中,生活的好不好,武飞那是相当关心啊!在“关心”过程中,是别有意味的看着这些被武飞寄予厚望,可以“土司”化的部落。
武家军战车在灵江北碾的一片肉泥,至少好几年内,南边可能都不敢来互动挑衅,这刀子不用就会生锈,所以下一个不服王化的到底是谁呢?
武飞对着这些侨胞们做出了亲切地慰问,并且指示到:大爻人要适应雍鸡关南的生活,努力适应水土。
即便如此,其实不少爻人也已经出现了疾病,喝生水,饭剩了到了下午(天气高温馊)再吃的日常习惯,会让移民们莫名其妙的病亡。
2月5日,虽然草席裹着尸体味道很不好,但耐着恶心武飞还是检查了每一个劳工身上是否有外力伤疤。
武飞确定病故人数不可忽视后,决定分发编好的“生活手册”,其中包括饮食劳作等习惯,要求这些农夫们在奋行城内进行一定的背诵和训练后再分配到各个土司哪儿。等到训练结束后,这些农人们就不像是单纯的农人了,甚至身上带着刀子,并且多个部落中有串联。
在城楼上,武飞望着这些胆战心惊,恨不得跪下来亲自己脚趾的南方部落头人,恩威已经润无声的播撒下去了。
…雷霆雨露,并不均匀…
雍鸡关这边不少商家,如同望夫石一样望着武飞归来,然而呢在听说武飞在关外兴建的城内召开了新的商会后,如同晴天霹雳。纷纷写信传给北边本家。
六日后,雍鸡关附近庄园内,几家南商的大商户的话事人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明年的合作。这些穿着绸缎佩戴玉器,显然已经逾制的商人们开始就一些他们觉得“符合他们派头”的话讨论,一开始是讨论着今年从南边新来的奴工,与种植园生意,随后又兴致勃勃地谈论了,岭南上游的那几个水库蓄水,可以保障人工渠道在四至六月份时充盈,节约北运成本。
大宅院中,灯火通明,气氛一片乐观。但是某人提到了一个话题:今年出现了一批“走商”,成为了将军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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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题刚刚出现,就被主人给打断了,但在会议散会后,主人留下来了几个人,关起门来,讨论“驴腿商”的事。
“驴腿商”就是去年在检查山脉阻隔边境的小道时,所抓起来的那些货郎。后来武飞澄清了误会后,给这些靠腿走货的商人,赔偿了运货的毛驴,以及给了钱让他们雇佣人手重新开拓。——大家交口相赞,认为这是少将军仁义,心疼出门在外的生意人。
商甲故作大度:“其实我不是反对大将军扶持那些小商人,都是在外讨饭吃,得要相互帮助。”
商乙:“但是今年,这批驴腿子们可是被将军格外器重,给予了大量资金从铁厂拿货和那些部落们直销。”
商人们会议中茶水的香味仿佛一下子寡淡了,一位商人斥责:“这茶水凉了,你们这些下人怎么不及时续上。”一旁仆从连忙提着茶壶小步赶来。
随后在商会中讨论继续,商丙如怨妇道:“大将军喜新厌旧啊!”
商丁:“是啊,看来将军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排斥到盐铁贸易之外。”
商甲:“难道就不能劝一劝将军吗?”
商丁:“别说了,现在将军在南边,显然是避开我们了。”
说到这里,商户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只不过在叹息时,相互观察对方,是确定大家是一致的。
这些商户们自诩为大军出塞立下“汗马功劳”,先前是非常自信的觉得,武飞现在开放盐铁,一定会分润自己一口,然而一直是好说话的武飞,这时没有松口。
…视角来到奋行城这边…
武飞对余白等商户们进行开会,并且同步找来了一些当地仆从军的军官。
武飞敲着桌子道:“所有铁器售卖,都有专卖区,由专营人士来负责。目前名额已经分配出去了,一个区里不许有第二家。你们一个个都要对自己的片区负责的。各个分销区的划分只有在奋行城和雍鸡关这两个直销裁决部才能确定。”
这是参考了近现代后的烟草专卖制度。烟草是一种税,专卖制度就是分了区域,为了让“税”收上来。
如果不分区的话,以当时生产条件,云滇地区的烟草质量最好,会扩展到所有省份,但是利益全部集中在一个集团,那就不好查了!以当时另一项“酒”为例,那几家名酒厂,如茅、五粮等酒厂,上市积攒的巨额资本,外部审计根本渗不进去。
武飞不仅仅是单纯给走商们划分了分销片区,同步参会的雇佣军们也给他们设置了片区分红,这样才能打击各个分区之间的走私。
专卖区的负责人,如果看到自己区内,有别的专卖区过来的铁器,是可以举报。即各个区域专员会相互监视各个区域铁器的流通。
武飞不让北边大商会插手这个生意的原因:一旦让那些商人们控制了所有的铁器专卖,一切会按照短期利润来操作,大商会可以随意分配某些部落获得的铁器量,而其为了利润,自然是价高者得。——而那些高价买了大量垦拓铁器的部落,会真的吃这个亏吗?他们要回本的方式,就是将这些铁器转变成兵器,用来抢掠。
来自现代的宣冲对商人是非常了解的: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们不惜策动战争。因为同样一块铁,变成“犁”不够赚钱。
所以铁器销售,在改土归流彻底完成之前,是肯定不能放给大商户。——涉及到推广垦拓铸剑为犁的战略,武飞不相信那些没交足够投名状的人。
“驴腿商”这些小个体户,就成为武飞很认可的工具人,给他们专营许可证,五年一考核,同时这片区经销商还不是铁定就能世袭的。得他们的儿子女婿啥的,在武家军专门开办的学堂,通过考试后,才有资格继承。
在这种铁器贸易中,武飞核心战略是鼓励各个部落转化为土司,从最为原始的社会采集掠夺经济,变更为农奴制种植经济,这样才能确保“奋行城”地区的统治辐射。
…时间再一次转动,…
3月3日,武飞回到雍鸡关内,却并没有如同大商人们期待那样的召开商会。
这就仿佛在外面偷吃的男人回到家中装没事人一样,由于“铁贸”的巨大利润吃不到,这就引起那前些年还是武飞的“小甜甜”的大商人们有了忧患心。
还是雍鸡关中,但却是在地下暗市中,不到十个商人头目开始了密谋。油灯光照下,十个影子在墙上摇动,交头接耳。
一个瞳孔中闪烁紫光的商人用恐惧的声音发言:“今天他们走的是铁器,那么明年他们会不会走布匹、盐?后年会不会完全踢掉我等?”
作为现在已经得到了大富贵的商人,格外的害怕自己被抛弃。脑补出宫廷大宅中得势小妾上位灭掉正室的场景。盘中珍馐,杯中美酒都没了滋味。
实际上,他是脑补多了。不同于铁器这种“高附加值”商品,布匹和盐分以及木材这种大宗商品,运输成本是集成度越高越好。大商户能雇佣更多车队一次性运输,成本更低,是怎么都不可能被个体户斗倒的。熟知商业成本原则的武飞,不会做这么无脑的事情。
但是武飞太强势了,行动太高深莫测了,并且这盐铁利润太大了,故这些商人头目出现臆测,进而不理智。其灵魂中被一种“教唆”的声音把握了。
于是乎在暗室内,这群“大商们”决心要和武飞选中那些“驴腿商团们“斗一斗,至于斗的模式嘛?
在灯火照耀下,曾经拿到武飞“金砖”的商会头目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现在南疆已经安稳了,每年一次大军向南,都没有什么损伤。少将军是不是可以不用在——”(这句话他不敢说完)
说到这句话时,其他人色变了。就连说这句话的人,在脱口而出后,也后悔了。心里埋怨道自己瞎想什么。
他连忙澄清:“我是说,少将军劳苦功高,应当在朝廷内更进一步。我们应当帮帮他,高升!“
另一位拿到金砖的商人当即否定道:“胡扯!”随后压低声音道:“少将军在南疆给了我等荣华富贵,虽然年少,但是办事沉稳,如果我等安心辅佐,几十年内都不缺润泽。你们想要换一个,要换来恶风腥沙?愚蠢!”
前面的商人,已经开始给说出去的话找补,但听起来颇像是狡辩:“我,我,我是说的高升,怎么是要害少将军。”
随后,打圆场的,上来劝解道:“此事莫要再言。”会议就此不欢而散。
虽然“腐蚀”未能进行,但是这么一个小小阴谋种子,却种在了参与此会的人心里。并且未来会在某个时刻蹦出诱惑。
(本章完)
第62章 盛宴,主未入位,客先动筷
第62章 盛宴,主未入位,客先动筷
29年下半年的出关杀伐结束后,武飞又在雍鸡关内逗留了半年,这是为了主持戍天历30年上半年开春后的出关。
武飞之所以不停歇,是因为目前南疆工作要转型了,重点工作要变化了。
今年出兵,只需要调动极少雍鸡关驻军以及大量仆从军来护送这些商队们去各个部落处经销。
武家军现在重点任务已经转为督促农桑了,即专盯着哪些灵江北岸土司部落没有认真种田,甚至是迫害了自己送过去的农人。
由片区经销商汇报的情报,武飞很快抓到一个典型,即一个爪人部落的务农者们被锁着和牲口住在一起。
对此,“恨铁不成钢”的武飞效仿大爻天子三百年前油炸齐侯的教学模版,直接让仆从军过去,把这个部落首领给带到奋行城的祭台上切碎了祭天!让各个部落都参与了这场祭祀。
武飞:灵江南边去年被我伏击战打的胆寒了,北岸尔等的统战价值就降低了,都给我种田。
于是乎这些接受了大爻教化的部落头领纷纷表示决不能辜负武将军的殷切期盼,一定要回家老老实实种田。
统战价值下降的不仅仅是灵江北岸部落们,还有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商人们。
在武飞那太阳般的光芒照射下,南疆日益温驯,这代表着雍鸡关南边三百公里范围内贸易风险度下降了。风险度下降,军事护送商贸的成本下降。
关内商人出关后风险门槛日益下降,同时武飞觉得:在关外的销售价格,也应当进行一轮下降。虽然雍鸡关的税收会变少,但是关外建设投资采买价格降下来,符合自己未来的战略。
但是让商人们降价何其难啊,武飞在雍鸡关中坐镇就是为了如此。
雍鸡关内挂牌的“期货交易所”上市了,这个交易所是,确保布匹、食盐等大宗货物的价格问题,当然更是给商户们提个醒!最好按照这个价格去卖,否则定期卖不掉的话,那么就会被将军府强行用“期货交易所”半年来的最低市价收购了。
武飞给这些习惯了囤积居奇的商户们教了一个新词:“强制平仓”。
随着挂牌上定价不符合往年预期,武飞知晓商户们心里是存在不爽。
甚至一些大商户在看到武飞的目光后,已经是坐立不安了,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密谋被泄露了,所以现在被敲打。
武飞对商人密会并不知晓,只是在审计血酬体系时,发现了需要修复的bug。
顺风仗时将士们付出血劳少,但是体系所掌握的可分配血酬高;而逆风时所需要血劳多,但是体系可以支出的血酬少。故,这是史上王朝开局时能势如破竹,但是在末年却拮据的重要原因。
南疆现在打得太顺利,投入和收入几乎是最高性价比,但是?未来武飞麾下这个战争机器就只在南疆虐菜吗?
如果真的这样,武飞为啥还学技战术呢?未来还是要打硬仗,所以就不能让战争中各个利益集团吃的太饱了。如果习惯了这种“少血劳多血酬”的模式,对未来是不利。
任何体系内的人都是很难接受待遇下降,如果必须要让一部分人待遇下降!武飞绝不会让拿刀子的人受这个委屈。
故,对商人们的放血针都得提前插好。
宣冲拟好了雍鸡关出关商团的名单:未来打外战,不能指望内部的那些苦哈哈们踊跃捐款自费打仗吧?对外开战拓展商业利益,最终还是内部利益集团的事情。到时候怎么能准备转移家产跳出去中立,打赢后再跳进来攫取红利呢?现在一个个都别想跑,老老实实把利益给我死死地绑在武家军的战车上。
在雍鸡关里,武飞不仅仅开始建立“期货交易平台”,亲自下场控制南疆原材料市场;同时呢,还在自己作业本上,预备写下“银行业”“商业保险”等词汇。这些词汇很时髦,武飞不会乱用,但只要确定暴力系统压得住,且有助于自己分配血酬,会大胆尝试。
…整个南疆倒映在武飞瞳孔中…
雍鸡关和奋行城,现在这两个城池就如同武小雀握住南疆的两个爪子。
雍鸡关作为防守点,金鸡独立,插入西部地带,居高临下。可以沿着多条山中道路,辐射南疆西部大部分区域,奋行城则是东部前出的鹰爪。
如果没有雍鸡关在西部,奋行城的战略处境则如同守江不守淮的建安一样,存在巨大战略空缺。但现在雍鸡关在西边,意味着敌人不可能在西边形成万人规模以上集群大营。此时奋行城就能够作为前出基地,一点一点撕裂勾开南疆蛮族集团。
整个一月到二月,余白这类商人在临近雍鸡关一百多里范围内多个寨子,谈好了耕作的条款。与此同时武飞已经提前规划好了未来大军出击时,在哪建立征粮站了。
武飞看了一下自己,今年二十岁!有足够时间将这个战略稳定、长久推行。
这一点上,武飞有点自鸣得意,自己虽然不是李牧,但是比李牧有更多时间来熬死敌人。
…年轻的分割线…
戍天历30年六月末,武飞在雍鸡关内忙的好好的,家族老派来人传话。
武飞不得不乘着牛车,返回老家进行冠礼。大爻内礼法虽然在某些领域已经崩坏,但还不是中层统治集团能够随意违背的。这就好比,东汉中后期梁冀跋扈到喂皇帝吃饼,已经是够混蛋了。但后来人们还是接受不了吕布杀自己策名委质的丁原。
武飞不行冠礼,目前没有看起来没有太大影响,但这就显得像“顽童”。武小雀虽然对自己绰号毫不在意,但是如果真的不去行冠礼,别人就能明着来喊这个绰号了。
而老家这边也是决定好好帮武飞操作一番,邀请了当地有名望之辈来观礼。
且随着武飞现能正式主掌一方兵事,年二十岁,已经在家族为重要的话事人,其婚事也在族内老人操心的范畴,一旦成婚后,就可以继承侯位。
武家有了五个侯位,但是能支撑家族富贵的还是朝廷的镇南将军这个职位。
目前这个职位是武撼峦的。按照朝廷常例,一旦武撼峦有所不测,武家其余的侯位都能接印绶。
但实际上武家内部都知道,想要真的撑得住这一份富贵,还得靠族内子弟争气。
在武家族内,几个老人噫吁嚱感慨着往事。当然更多还是以武飞的情况感慨,祖宗保佑,家族人丁兴旺。
在五年前,武飞还不被看好,论弓马娴熟,也就是一个普通大兵的水准。
甚至七年前,得过一场大病,以至于气血上有所亏损。
那时家中就有长辈觉得:在血气阳刚的行伍行列,武小雀是很难镇得住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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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族内,看好的是武撼峦这一脉,在当年南疆的大疫中,撼字辈中就他那一辈幸存下来,其余都是在恶疾中去了。而武撼峦的儿子,也就是武恒羽,打小就孔武有力,身高九尺,少年时能擒牛双角,摔之。
但不知道怎了,武撼峦在武飞在大病中撑下来后,就以武飞为培养重点,并且亲自取了字“源常”,将自己儿子武恒羽送到清源山上了。显然是要将镇南将军的职位传给侄子。这一时让族内费解。
八年前,武飞尚且十二岁,刚刚入军时哭闹着要上山修仙,族内有的老人于心不忍,让武撼峦给已经病死的兄弟后人留下一脉。别真的死在了沙场上了。
五年前,武飞正式掌握了几个营,由于过于沉稳,导致一些没有立功的营头们在嚼舌根子,那时族内在怀疑:瘦弱的武飞能不能镇得住军中?
就这样,武飞在行伍的这十来年,是在各种非议中摸打滚爬下来的。这一路上,离不开武撼峦的扶持。
现在这些风风雨雨都过去了,武飞,字,源常,毋庸置疑现在已经是族内的顶梁柱了,当然程序还要走一下。
在武家的祠堂中,投票开始,确定武家下一代话事人。
大圆桌前,八个老人拿着拐杖,端着茶壶坐着,武家最老的大爷爷:“我武家,目前分为南北两路,北路被撼峦带到北边,熬过三个年头了,朝廷的嘉奖不断。而南路则在雍鸡关附近,小雀每隔半年出关浪荡,也都有斩获。议一下吧。”
武家那位在雍鸡关上看着武飞成长的老叔爷,敲了敲手中的实铁拐杖:“在当今这个世道,就需要源常这样的人,才能稳住局面。”
随后族内老人们纷纷点头。天翅城的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在行伍中。在南路军的男丁,年年带来银币,拿到布劵,劵之类的福利;在北路大军的,每年也能写信报平安,及时寄来物件。——这背后的操办都离不开武飞。
最后大家全票通过武家由武飞来当家。
…视角来到这一边…
武飞进入关内,一路北行。牛车外是一片片的粟海。农人们在田间劳作。武飞换上土布衣服,手朝着泥巴里面一戳,摸了摸土后,则是和农人们开始了交谈。
当然,在武飞靠近田亩时,农人们还是看得出武飞不是个种地的。种地,哪有腰不弓的,庄稼把式的肩上因为扛着锄头,挑大粪,都是有微微凹陷痕迹。武飞手指上有凹痕,那是拿笔拿出来的。
当然这不妨碍武飞和农人聊到一块去,用手里的铜板换一些红芋来烤着吃。
在烤红薯土坑旁等着时候,武飞在询问中,听到了农人们嘴里的好日子:自南疆开关后,各家各户在今年都没有青黄不接的日子了,田里打的粮食不仅仅够吃,还能换些铜钱。
即,市面上的芋头杂薯和粟米的兑换,一直很实在。农人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吃食都换成芋头,粟米留在仓中,等待五月粮价最高的时候,卖出去。
农人:别看我们这儿已经不愁吃的,北边在四月时,还是得挨饿哩。
老农笑着说这句话时,显然是对眼下的日子,过的很自豪。随后朝着武飞阐述了,今年用两担粮食给自己儿子换了长得周正的童养媳。
这童养媳可不是南边的,是北边逃荒带来的呢。武飞瞅了瞅,这模样干巴巴,。
…肥水流过水渠…
武飞上了车后,拿起笔记录了自己的心得。那位在田里面做活农人的快乐,武飞能体会到,这是开关对外汲取资本财富时,红利渗透到下层后的情况。
就如同自己前世,刚刚对外贸易,所有中小市民,看着工资增长,家里面老的四大件,换成新的四大件。又因为能逐渐买得起小巧精美的手机、出行的汽车,在增长中体会快乐。
但是,目前一直是在“以史为鉴”的武飞知晓,此时农人所吃到的红利只是目前战争红利的九牛一毛。这个老农能给儿子找童养媳,只不过是大户们挑漏的。此次战争中,那些投资得当的大户们,绝对是在广蓄奴仆。
一个势力如果从外部取得了巨额红利,却不能妥善处理好内部分配,那是坏事。
首先要定义什么是财富,占有的劳动力(古代奴仆,现代牛马),占有的生产资料(古代田庄,现代工业生产链职位,关键技术,销售渠道),上述是第一财富。严格来说,黄金、债券以及各种票据不是第一财富,而是用于分割第一财富的工具。
宣冲:历史上,西班牙、荷兰通过贸易获得了大量贵重金属,但是贵金属流入国内后,让第一财富大规模集中在贵族传教士手里。
目前也是,目前开关获得的红利巨大,但是由于当下战略轻松,士兵们没有经过血战,但严格来说大量第一财富并没有进入士兵,以及供应士兵的农夫身上,武飞竭尽全力的保障,也只是让士兵和农户吃到一丁点“皮毛”,饶是如此,大感轻松的农夫和士兵也都对武飞感恩戴德了。
而实际上大规模扩展第一财富的,其实是商人还有自家将军府。这两个集团获取了大量奴隶、工坊。尽管武飞将自己获得的劳动力和生产资料,投入到再生产中,例如向南开拓雍鸡关,投入矿产,对占领区内辅以土司制度建设投资种田。
这些按照古代标准,已经是相当具备新兴气象,但斤斤计较的武飞,仍然觉得这不对劲。
目前,绝大部分第一财富分配上有问题。商人们挂靠宗族蓄奴养婢,购买的土地实在是太多。且,这些宗族世家们对武飞感恩戴德的程度不够!
武飞将红薯皮丢在地上,一旁田园大黄狗立刻摇尾巴上来。武飞:吃我的喝我的,却还不如狗懂事,狗都知道在一旁等!
武家军目前战争红利浸润的区域:人人都想住大宅,买地,多买一些丫鬟,顿顿有肉。但是目前,商人却是抢先买了地,雇佣奴,摆下宴席。
武飞很清楚,自己麾下拿着刀子换着血酬的士兵,年关回到老家,看到这些大官人们摆宴席,心中是有不爽的,需要二两酒来浇灌,才能压得住心里的火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当下,宣冲自小的家教中,在上桌吃席时,不等重要的人到,不等主人举杯开宴,其他人是不能动筷子!主人就是操办这桌宴席的人。
武飞看了看关内这场战争盛宴,眼下这场宴席,是自己操办,军队烧的火,南疆百族进入锅中。但商人阶级们现在先动筷子,开始攫取第一财富,把自己吃的“先富”。
武飞:这是相当不礼貌的。
起身带走一些乡间泥土,武飞:“开关的贸易额度,不能让商人们用于关内第一财富分配,得开个银行、债券所,让他们把钱全部给存在其中。金砖那边,暂时先冷一冷,后面慢慢的处理。”
武飞在小本子上记录,启动银行业务,今年那些驴腿商人赚的钱,都储存在银行中,明年呢,他们可以直接用银行的钱来支付“铁犁”等货款,可以优先拿到货物,而存入银行中,存储利息每年给三个百分点。
武飞开始决定给靠拢的工商画一个饼。
年中,在族内,及冠礼的武飞也给族中那些长辈画了一饼:“目前国中有乱,而我家蒸蒸日上,以往中原大族瞧不起我等武夫,待几年后,待他们窘时,我非得讨贵女成婚不可。”
(本章完)
第63章 天下大乱
第63章 天下大乱
戍天历30年,国泰一方在北方三州交界处的进攻虽然已经停滞了,但是北方秩序急转而下。贼寇遍地起。
国泰先前那位将军(赵诚)的一系列大胆出击,更像是为自己能喘一口气,而垂死一搏。
故,现在战略局势稍微好转了,也开始求稳了。
如此从容流畅的从流寇扩散打法切换成“高筑墙,广积粮”的蓄势战略,让一直是关注北边的武飞惊疑不定。
…视角从王侯将相转入草芥与蝼蚁这儿…
国泰嵌入大爻,就如同火星撞地球,撞击产生了大量碎片,而即使是这些碎片落在了交接区,也是大山。没错,在大爻和国泰正规军眼里面不值一哂的流寇们成为了百姓们灾害。
逃往中原的贼寇,前身是被打散的军队,不乏一些能人混在其中。比如说会打造云梯,会用土坑地道进行火药爆破的鬼才。当然更是有一些旁门左道之辈,会精通阴阳之术,混入乱军中,用鬼神之法辅助贼寇们作乱。
这些贼寇们横行北方,虽然没有攻破大型城池的能力,但他们对各个村落的破坏极大。
并且在混乱中,一些恶劣的玩家们在其中如鱼得水。
洛川郡北部,就有这样一伙最为典型的贼寇。然而在这群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贼人中,有这么一位羽扇纶巾的道人,拿着分金罗盘在转动。而在他身旁的搭档,则是其貌不扬和土狗一样,背着带着铁铲的行囊。
这两人在世道大乱之前,是盗墓的,一个负责风水勘测,一个负责打洞掘金。
本来也没什么危害,仅仅是被大族们,逼迫的到处跑,人人喊打的老鼠。至于名字嘛,一个姓常,一个姓戴?他俩的化名太多了,例如过去联手盗墓时分一“乾”一“坤”,字号呢,一个叫做望日,一个叫做贪月。
过去世道稳定,大家的道德水准都很高,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先人被打扰。这样的烂人,少有冒头的空间。然而随着眼下大部分流民活不下去了,对坞堡中的老爷们讨要不到一点公平,故大家都开始让歪门邪道大行其道。
这一伙强盗堵在了刘家堡,一个地方老财驻屯财货的地方。
一里外的土坡上,踩盘子的匪徒们正聚在一起看着大仙做法。
“寻龙摸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八卦步一迈,手中铃铛一摇。白衣秀士模样的常望日这时候不是在挖墓掘墓,而是破运!
混在其他匪徒中作托儿的土狗模样的戴贪月,撇撇嘴,心里嘀咕着:“你这货色,罗盘中已经算到了,却还要装神弄鬼的推算。”
当然戴贪月也明白,就是常望日这样的装模做样,才能唬住一旁更粗鄙的强盗头子。
等到“常望日”脚步停下来后,戴贪月则是急迫地问道:“怎么样了?”
常望日拿起了布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说道:“明夜子时两刻,生门在东北角,寻一处的木生之处。届时,让五十位弟兄头上覆盖三把黄土,口中含着榆叶,可以撬洞,灌入这个庄子。”
一旁的二当家一拍大腿说道:“对头,道长能掐会算,我前天踩盘子(混到庄内),看到东北角那地方有一株野木藤,想来那儿的砖块一定是被挤松了,定可以破墙而入。”
常望日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家的阴宅和阳宅之间的布置,是有高人指点。”他的手指指向了北方邀天山余脉小山坡的半山腰,也就是这家豪族的祖坟说道:“这个阴宅风水局大吉,将福禄财道灌至阳宅的后人所在。而阳宅会留有风水气眼。这个风水气眼,是一甲子轮换,其宅院内的各房每各一甲子均沾这份大富大贵。只可惜!”
大当家问道:“可惜什么?”
常望日装模作样,负手背对大当家,望着天空悠悠道:“可惜后人不修德。“
他抬起手,指着南边影影重迭的遨天山说道:“大家看,这遨天山的风水格局,在这里分出了一只手,嗯,也就是那个坟头群,朝向南边突出凹坑中那七座坟。你看看这七座坟像不像一只朝着南边讨要的手。这是北斗借运,要借遨天岭内的一丝龙脉!心也忒大了点。”
这家的先人,试图让自家后人,在天下大乱之际,一飞九天。
奈何,龙脉是那么好借的吗?王侯大族本身底蕴深厚,能借到一丝龙脉尚且不知道是福是祸,这家人太平时节享尽了地方福禄寿,在乱世时忘了回馈。你看现如今风水气眼上,出现了一根野藤,如果不出我所料,这根杂藤是在几个月前长的。原本纳福的风水格局,变成了“腾蛇乘雾”!
大当家听到这面色黯然,是啊,如果这刘家庄,如果他家要是仁义,自己定会为他卖命,何来落草为寇?
现在大当家陷入过往回忆中。
十年前,自己葬父,那家大少爷,甩给自己五两银子买了自己的薄田。随后,自己买棺材时,被他家的家丁堵住,又抢走了银子,自己上门论理,被斥责“空口白牙造谣”后,被打出来。憋屈至极,多亏后来遇到了一个眉心三只眼的仙人指点,跳入山崖获取秘籍,然后成就一方豪杰。
就在这大当家回忆过往,展望未来时,一旁传来了“常望日”悠悠的蛊惑:“大当家,刘家握不住这份借来的运,但是这份借来的‘龙脉运气’尚在。只要大当家攻破庄子后,按我所说去做,我可以做法将这份龙气放到大当家的身上。”
这份蛊惑的声音,让大当家陡然一惊,随后打个哈哈,谦让:“哈哈,世道大乱,我就是想带着弟兄们讨要一个活处,龙脉什么的,太缥缈了。”
此时二当家,三当家则是吆喝道:“大哥,你有真龙之相。成事后得给兄弟我封个大将军当当!““是啊,老三说得对,眼下苍天已死,星宿下凡,我前天看到你头上总有一片彩云,还在奇怪呢,原来是这样一个事情。”
在吹捧中,大当家虽然还在摆手,但已经是飘飘然了。只是没人注意到那风水罗盘下面,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眼睛,瞅着这帮盗匪相互吵闹的影子,如同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
…撬墙,搭梯,以枭声,传号…
夜间,这伙强人果然顺利的闯入了庄子,火光迅速在其中烧起来了。随后是杀喊声传出,一些奴仆们看着不对劲逃出庄子,跑着跑着被庄外堵漏的匪徒埋伏了,因为是不能让漏网之鱼去搬救兵的。这些奴仆拖到沟中,“好汉饶命”的话刚出口,就被一刀削了脑袋,
次日的,整个庄子被烧的干干净净,庄子的粮食被搬空,而庄园内投降的男女老少则是被堵住了嘴巴,如同捆猪一样带到了庄子内。
戴贪月在开坛做法,开始血祭。所有的盗匪被要求拿着木枪朝着这刘家庄男女老少戳一杆子,平均每个人戳了几下,随着地上血流开始汇成小溪,突然一阵诡异蓝色光芒照射所有人,等到这道诡异蓝光消失,所有的强人如同开窍了一样,突然明白了不少东西。
这些几个月前还是淳朴农夫的盗匪们,知道自己在收租时,是如何被大小斗骗到,知道了被借高利贷时是如何被借据玩弄。更是知道了自己在低头时,那些大人物们如何戏耍。
淳朴的人们一下子智慧起来,蓝色光在每个人脑海中闪烁,随后开始听到一些伟大智慧的启迪。
蓝色越来越强盛,渗透到了地脉,然后连接到天上,天地的灵气和煞气,被裹挟后,开始暴乱。而在这庄园中匪徒们一个个都得到了赐福。在庄园中,那些个血祭太上的刘家庄男女老少,在诡异蓝色火焰中变成了一个个纹迥异的果实,匪徒们凝视着这些果实,瞳孔中却早已经倒映出他们要挑选的果实,而在他们脑海中,也都在催促他们快点服用。
大当家率先吞下了果实,在感觉到一阵作呕后,他获得了能力,可以将自己身体如同橡胶一样拉长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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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大当家作为样板,其余匪徒也都纷纷吞下这些看起来怪异,吃起来恶心的果实,在一阵龇牙咧嘴后,他们也都纷纷获得操纵水火,亦或是治疗血肉复生的能力。
…祸乱时代来了…
戍天历30年刚过,大爻天下异相频出。
先是遨天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地龙翻滚,长达几十里的山脉莫名其妙的塌陷下去数百丈。——如此塌陷并非是滚石下落,而是如同海上岛屿沉入海底一样,直接陷入大地中,原本巍峨山头,一下子成为了虎豹猴可以腾跃的山野。而山脉波动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整个大爻灵山大川都抖了三抖。
随后,附近几十个州府的司天丞,以及此地的宗派弟子们纷纷接收到自家山门遭遇大难的传讯。
正月时,整个洛河流域的人都看到天空上出现了蓝色的邪恶月亮。而那些灵感超凡的修士们看到,这一轮邪月上似乎在吞噬着大地上飞腾的巨石,飞石上隐隐有自己山门的轮廓。
这些得道真修们看的没错,这的确是在“吞噬”。遨天岭的地脉塌陷,物质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质量转移到了天上那个莫名的月亮上。——而这样的质量转移,来源于邪祀泛滥。而接下来数个月中,盗匪中纷纷出现妖化神通。
这些盗匪们仗着神通开始了进一步破坏。
数月后,在大爻北方出现了多路所谓“义军”,这些人掘开河堤,淹没一些河田。趁洪打劫。朝廷原本在北方的十路大军已经无心在前沿作战。
与武家军一样,每一路大军其实都是地方军。因为天下太平时,这些兵卒们在前线直接作战收到的饷是不足,故,一切兑现要等到回到家乡中。兵卒们归家后得田税减免,同时在当地可以担任乡老、亭长等体面人的职位。这才算是兑换了血酬。
久而久之,老家的安宁对他们格外重要。如果朝廷在天下大乱时,让这些兵卒们抛家离土,远迁到千里之外,那多半是要有祸事。
旁白:不管一支军队先前有多少头衔,有多少沙场经验,一旦故土被掏,立刻就成了无根浮萍。就诸如安史之乱后,长安的兵卒们随着“圣人天子”入川。半途在马嵬坡,就哗变了。
大爻固然可以跨几州几府调兵,但必须要保证兵将走后,家没被偷。
尤其是在天下人眼里,大爻朝廷这几年,昏招频出。异相就更能被人联想了。
人们开始纷纷翻旧账的讨论:最初明明只要给渤郡守关兵将们足够的粮饷,就能将北方孽龙们挡在关外。结果因为渤王谋反,产生了猜忌,让龙族夺关而入。
随后呢,明明只需要保持三路大军轮番上阵消耗。却硬生生遣动了十五路大军,妄图泰山压顶,倾半国之力来行险。
最后,这泰山压顶明明到了最要紧的关头,朝堂上诸公却保举了周王前来摘果子,将好好的围剿战,变成了“风雨飘摇”的防守战。
朝堂上这些人,一次次在军国大事上乱来,不负责任的抽身离去,如今不仅仅是武撼峦等将帅对朝廷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就连前沿的普通小卒们也在怀疑,大爻是不是气数消减了。
……
戍天历30年7月份,多路大军纷纷返回北方闹了民乱的诸郡,竖起大旗开始剿匪,同时发送“只诛首恶,放下武器归家,可既往不咎”的戡乱檄文,几乎是一个月就平靖民乱。
铁甲长戟对草衣竹竿几乎没有悬念,随着一地中最大的起义军被围住剿灭后,大多贼寇逃入朝廷找不到地方,对山林野泽进行新一轮开发,轰轰烈烈的叛乱就如同夏日雪一样迅速消融了。
但接下来,这些大军们,面对朝廷的宣调。则是以“疲惫”“需要休整”为由,开始拖拖拉拉。
在朝廷诸公眼里,这些大军已经如同牛皮一样,开始黏在了地方了。没错这些大军们直接在当地开始坐营,与地方豪族们勾勾搭搭。
而在同年4月,也就是北方诸郡民乱刚发生时,逃走的渤王在大爻西北,星州方向出现,与胡人相互勾结,立国为贯,声称朝中有奸佞,需要清君侧。在8月后拿下了雍州。
戍帝震怒,下令附近州发兵剿灭此贼,奈何星洲处于大爻西北,现在民生疲敝,难以供大军征伐。然而陛下对雍州叛乱的重视程度格外的高,依旧是下诏讨伐,新上任的大司马则是看出了陛下的心思,草拟诏书。
随后,西北诸州得到诏书后,开始摆出作战姿态,严封住了渤王所立的贯国扩张。
在戍帝命令下,戍帝的另一位儿子乐浪王,他的封地浱州紧挨着雍州,在得知了自己哥哥叛乱后,立即如同疯狗一样北上,一路上杀戮造成了血河。
戍帝一直以来就不喜欢乐浪王,对其嗜杀好斗非常厌恶,然而对此戍帝已经顾不得心疼子民了,而是冷酷的看着两个儿子之间杀伐。
戍帝如此紧张兮兮,是因为这涉及到了“帝系”的问题。
遥想四百年前,大爻出现了宫闱祸乱,当时还是至德太子的戾储,妄图逆天改命,私下修习神通术法,与离火宗的妖邪沆瀣一气,残害百姓。多亏当时英明神武的亶王将戾太子诸党羽的罪行调查清楚,禀明圣上,还了大爻一个朗朗乾坤。
而那时的亶王,就是眼下皇朝的帝系。这个帝系当年是自诩有德者居之,但是这几百年来一直是有反贼们声称当年是亶王篡位,甚至五十年前那场共合之乱中也有这种妖言惑众。
几百年来,亶王的帝系面对这样的谋反言论,那是露头就毙,绝不姑息。
戍帝非常明白现在礼制天下的逻辑:对于天下的兵马和世家来说,若是有第二个皇家子嗣,自称自己是正统,那就有理由观望。
戍帝还不想把这个祸乱,留给自己的儿孙,故在渤王这个逆子冒头时,戍帝昭告天下:“废渤王为庶人。”
……
关于大爻天下的大乱,北方却出奇的安静。
浦娥遏制住了此时国泰的动兵,因为她也看到天空月亮,吞噬着大地上崩坏灵脉,昊天界毁灭之前也是这样。
(本章完)
第64章 仙宗入世
第64章 仙宗入世
戍天历30年8月,东华郡,北路武家军曾驻扎的重镇。此地武家军官员正在收拢新卒。一批批衣衫褴褛的青壮们走入大营中,眼巴巴望着大军校尉长官,期待着能把自己收下来。
然而校尉们铁面无私地把兵卒带到各个测试点,这些测试包括身高测量,以及跳沙坑。
一些兵卒没有被招收,则是连忙跪下,请求再给一次机会。如此场面若是让宣冲见到后,会联想到前世网上南亚招兵。哦,那是一个稳定度高,饥饿度也高的国家的情况。
大爻现亦如此。在北方,劫难愈发动荡,朝廷已经下诏,对目前还属于平静的南部诸多州府加征赋税。如此猛烈的加征,让南方州县中,将多出成千上万户破家之民。这些在税赋下抛弃田亩的自耕农们,在乱世中的选择是投身到世家大族中做奴仆。只是近年来各地世家大族也都饱和了,也就武家军的大营还招募人丁。
这次大灾中,南商们运来的不少粮食到了东华郡,武家军的大营内部开设粥棚。
若是征丁被选中了,就能进去喝粥,哦,不单单如此,自己还能带四口家人一起进去。当然南商们也不是白白收纳,全家要归为奴籍,划入南边垦拓团中。
就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营中,武撼峦正在营帐中看着朝廷的驿报。此时他在关注一道事讯:朝廷派遣了一位郡王来主管棘州还有东华郡等地的军务。
“朝廷这到底是何用意?”武撼峦又一次怀念武飞在身旁帮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
刚好,武撼峦昨日收到了一封家信,上面是族中老人的一些“告状”。
在武撼峦看完信后:哦,要迎娶中原大族的贵女,嗯,有志气。既然如此,就先暂时等等吧。
武撼峦现在对武飞是“宠溺”,盖因为在当今这个乱世,一个学有所成的兵家门人,谁都要稀罕!武飞有资格提条件。
武家世代将门,家规家训,对子弟的要求是令行禁止!只有被棍棒打折的,没有被宠坏的。然而即便如此,族中子弟也非全部都有所成就。还需要在行伍中,宿将带领下历练人事,参谋大局,直面刀兵。
饶是如此,想要真的能独当一面,还需要一份灵性,武飞恰恰有着一份天赋。
此时此刻,朝廷有心直接编练一支大军,若是没有将领,兵招募的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
自从前年在北境现了一把大的后,朝廷已经是不敢让周王这样的皇族子弟随随便便上前运筹帷幄了。最多是进行驭将。
比如说现在朝廷派到东华郡的琅琊王,看似是给武撼峦头顶上安插了一个上司,但绝不会来管这东华郡北边大营。
武撼峦从昌城那边的内线也大致探明了情况,这位琅琊王是被戍帝派来查南方财赋的,当然这少不了利用武家军和棘州门阀之间的矛盾。
因为棘州那边的太守作为当今戍帝皇后的娘家人,在地方上是根深蒂固。戍帝想要动棘州需要一个打手。
在这乱局中,武家该怎么谋划呢?这就是武撼峦想要武飞在旁出谋划策的原因。
此时帘幕被掀开了,武恒羽走了进来,他说道:“父帅,青华宗的师兄们在营外等候。“
武撼峦起身:“到了?快快请进来。”
…灵煞分割线…
营地外,青华宗派下来五个修士,三男两女,都是神仙中人。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界崇尚的仙门现在遭遇着什么。
其中一位大师哥突然看向了营帐北边,一旁师妹问道:“师兄,怎么了?”
师兄:“北边好像有人!“
大家展开了灵目神通,但由于军营中煞气过重,他们都没法确定具体目标,反倒是灵目遭遇刺激,眼泪直流。
军中的煞气可以增强术法威力,但对修士搬运气并无益处。修士若是没有相应避煞之物,长期被煞气浸染,身上血气精元神念会出现不协调。
…另一边,正邪不能同在。…
大营中,武撼峦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只纸鸾,以及原本营中军师的腰牌。
纸鸾上传来显道人的声音:“将军大人,我门内有事,不能面辞。”
武撼峦顿了顿,对着纸鸾说道:“先生客气了,这些年来我大军多有倚赖先生的地方,我最近忙于军务,未考虑到先生处境,还望见谅,先生完事后,还望能来我武家,在下备薄酒以表谢意。”
纸鸾微微点头,表示记住大帅的赏识,他日宗门事了,一定返回。
按道理来说,大军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显道人的不辞而别,往重里来说这属于逃兵,但是在这隔空对话中,双方都没有往这方面扯。眼下武撼峦甚至摆低了姿态,表明是自己疏忽。
这年头,随着北方多个宗门遭遇邪月大劫后,名门正宗和旁门左道之间的门户之见格外深。
青华宗五位弟子联袂来拜访,显道人这个旁门左道,嗯,手上的法术与今日天上最为嚣张的蓝色邪月性质相同,如果不想引起矛盾冲突,那自然是退避三舍。
某种程度上,显道人是帮了武撼峦一个忙,如果军队中两派法师发生了争斗,作为一军主帅,压制哪一方,就会得罪另一方,如果互不相帮,那对大军令行禁止的破坏,远比显道人不辞而别的破坏要大得多。
……
在军营中,武撼峦见过这五位青华宗高徒,恰好他们主修的功法,是金木水火土。五人分别是白刃锋,青霖(女),寒江雪(女),朱焰明,黄垚。他们都是三代弟子。
青霖随着大师兄白刃锋走进了军营深处,随着煞气提升了一个等级,陡然感觉到法力调动中仿佛混杂着杂驳,她不禁对师兄道:“军中过于凶煞。”
白刃锋:“兵家重地就是这样,谨守气息,不要再像山中那么无所顾忌。这军士看似没有法力,但都是战者。曾有先辈对自己所修神通有言:撼山易,撼军难。我等剑气在山野间可以一剑劈开万斤巨石。但是在军中则会削弱百分,与武将兵戈相碰,灵器立损。”
朱焰明:“那岂不是和没有法力一样,我等来军中有何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汝等拿到了军中令牌后,法术神通即不受压制了。当然对阵敌军时,还是要小心应对敌阵军势。”
武恒羽显出身形,而一旁的黄垚则是微微拱手,说到:“多谢师兄前来领我等入营。”
十个呼吸后,他们拜见了武撼峦,武撼峦对这些仙宗弟子的投效非常欢迎。并且很快给予腰牌。
……
显道人在大营之外,看着面前另一个纸鸾烧成了灰烬后。又看了看那几个呆头呆脑的名门正宗弟子,露出了讽刺笑容,大袖摆动向北去了。他要引起更多烽火。
他一边走,一边唱:“众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予,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净(凥),故亡尤。”歌声怪稽,似笑又带着悲。
显道人现在对中原的名门正宗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这些在山里吞日服月,修炼不知岁月的神仙们现在也知道怕了!
天下大乱的标准是:上有朝廷昏暗,下有乡间盗寇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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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道失序中,妖魔会出现,而比妖魔还可怕的恰恰是王侯将相。这些堕入邪道的地方大族,官僚,以及将军,窃据人道高位,其资源往往是掠夺更多,享受更多,并且他们恰恰是有能力开祭求鬼神。而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无米果腹,又岂能有祭品供奉?反而被这些恶人们当做祭品供奉。
显道人第三只眼如同搜索引擎一样,搜罗大爻土地上各种“奇妙事情”,前些日他在武撼峦这儿可是憋屈狠了。
一个个故事进入显道人眼睛中。
1:六日后,八百里外的山神与六百里河伯汲取愿力时被污染,变成恶神,开始向庇下村民索要童男童女——显道人:有趣有趣。
2:一个月后,北邙山中,山君开始痴迷于血食——显道人:这个贪心鬼,他笔尖在老虎眉心划了一下,帮助老虎觉醒招募伥鬼的天赋。
3:刘瑶山会出现讨封的狸妖——显道人琢磨一下后决定给该纯情的狸妖来个玩笑,让一个醉汉去给他册封,而不是她等的那个书生。
4:半年后东边那个人气不旺的渔村,一些老光棍汉会遇到女鬼妖邪“不小心”将其背归家——显道人又写了几笔,让女鬼加速变成厉鬼。
……
这一个个未来即将发生的诡异之事,显道人如同开了挂一样开始大量引动。
他肆无忌惮,代表着天地量劫开始了。
过往大承,大爻万年来所有人道失序情况,还算是可控,没有威胁到这方天地。属于量劫。
但今天这次不一样,天上的邪月出现了。因为此次地面上庞大怨力,现在是联通到了天上,那个月中世界上。地上的妖邪横生,不再产生本土的精怪,而是直接山河崩坏。
…朝廷这边是暂时无法应对…
数个月前,遨天岭等一批山峦直接崩塌后,天上出现了邪月时,各个宗门的观天者都发现了,邪月上对应多出了山体。
尽管兵家的阵法能轰破山门,儒生提笔能让山神不再徇私庇护宗门,法家则是借千言让山门阵法直接脉络显现,变得可解。
但过往羲人界的量劫中,各大宗门还能封闭山门,挡住那些肆意散修。然后派遣真修去告诫附近不修德行的军门、王侯要顺应天道。其实也是警告人道失序后,各方不要把本宗本门牵扯进去。——这种抱头蹲防的态势,让仙宗是避开了很多很多。
显道人这样的人入世后,当代邪祟大劫就不是各个仙宗抱头蹲防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很快就会盛行一种特别的邪道,祭祀生灵,破坏地脉,扬了宗门来获取力量。
说来讽刺,能养出劈山裂石仙人们的地方,由于能量活跃,率先被邪月移山倒海了。各个宗门对山门的大阵和禁制失效,海量灵气如同洪水一样溢入了人间界。
显道人坏笑:只有把这些宗门修士们也都牵扯到了这天下乱局,才能让“天道紊乱”更进一步。
…人间烟火转到仙家气派…
青华山上,宗门一代弟子,也就是那些寿元千年的长老们正在用法器观天下。在他们法器观察中,天下的灵脉现在已经不稳。北边出现了缺口后,各个山脉灵气正在下降。当然在他们所占卜的星空中,中原被破坏的三座灵山残骸,正以难以想象的情况,悬浮在天上,主脉络已经被邪月所吞,其余残骸还在一点一点化为流星坠落到邪月内。
所有灵山虽然遭了大劫,但并不代表羲人界绝灵了,相反大爻人间内区域灵气则是升腾起来,只不过是混杂在一起。非常杂驳,且被天空中不明邪月污染了。
这些混杂着污染的灵气,让山林中禽兽们异变成精,要么体型变大,要么能说人言。而那些原本生活在人烟处,由于横征暴敛活不下去的百姓,也在最后一口气时异变成了怪物,有的啃树长出了耗子门牙。而有的吃着菜人,而长出了獠牙。
这一切一切,是朝着大爻域外蛮荒的状态发展,而南疆就是这样蛮荒,人族被污染成了百族。
天下灵山之首接穹山首封,各宗门的大佬们现在皆坐在云端进行交流,他们手中白玉名册上,是一批批入世弟子与其他各家合作的场景。
一位白发长老叹息:“法家也因为崩坏,所有律令仅限于在大城中才能通畅。“
注:法家的巡察御史在白日管理着六扇门,纠察司。在晚间则是号令打更人,除魔司,在法家强势时,这些部门能够直通乡里,道门真修在这里遇到妖邪,也都是交给打更人,除魔司来解决。当然在朝廷名录中,法家不仅仅有人,还有各地城隍神。
随后另一位宫装坤修则是叹息道:“当下儒门失去了平天下的浩然,各家书院敝帚自珍,儒生们纷纷独善其身。“
这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主们,现在都避而不谈“兵家”,但他们手中掐算都包括兵家。
道德沦丧,法令崩坏之际,此时兵家才是天下稳定的关键,故各个宗门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了弟子去了天下有名的兵家中。如此说吧:在各家灵脉都在崩坏时,只要把兵家驻扎在某个对应爻算点上,至少能镇压方圆数百里稳定。
但换而言之,如果兵家相互冲突,那么数百里外山河极有可能被煞气波动,导致山河崩坏更加剧烈。
过往万载的量劫中,兵家凶危只是在人间道范围内造成旱,涝等灾祸。今天邪月在上头,将大劫量级升高到一个档次,兵凶战危决定的不再是人间道的安宁了,天道也被牵连。
在仙气飘飘的云端,各家虚伪的道门现在对兵家绝口不提,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成为“兵战凶危”首轮威胁对象,这些仙宗不敢妄言了。
类似二十一世纪大国不轻谈核武器一样。但实操中没有那个把核武当不存在。
在这些众修仙大能们的天下灵网堪舆上,目前南方疆域不显眼,却都特意标注上来,因为那个坐落在那边的邪宗现在是被大爻兵家压得很难堪。
…视角来到北方…
在丰城的烽火楼上,浦娥来到军营中,此时赵诚正一身戎装。在沙盘上是大爻北方诸多关隘。赵诚现已经点兵点将,蓄势而发。
浦娥显然是来给赵诚解释目前的天下局势。
然而赵诚不以为然:“百姓所望,为何不让我军顺势席卷?”
浦娥:“我信将军,可百战百胜,败爻兴泰!但人心波动,万物升邪,我军南下所遇多妖魔。”
赵诚看了她一眼,十成把握道:“势成,皆可扫,势弱,皆为难(灾难)。“
在赵诚眼里,国泰想要取代大爻,就是这个战略窗口。至于山河崩坏,拖得时间越长越难。而眼下山河崩坏动荡,但多集中在远离人烟的名山大川,对百姓之害尚可控。
赵诚看着浦娥,营中铜盘中火光忽明忽暗,然而浦娥摇了摇头,未准。
随着浦娥离开,赵诚在营帐中突然拔出剑,斩向铜盆,里面的火被打翻。
赵诚愤道:“当决不决,何谋大事!”
(本章完)
第65章 军分南北
第65章 军分南北
戍天历30年夏季,新一轮北上粮车和兵丁们进入了天翅城。跟着一起来的新一批武家本族子弟出身的军官们进入大营,则是从营寨中听到了与乡音截然不同的腔调,充斥在各个营地。且他们在拜见武撼峦后,发现武撼峦儿子武恒羽的腔调也都被那些外乡人影响。
作为武家军的嫡系之一,武飞堂弟,在雍鸡关之战中打过杂,出过关驾驶战车冲击蛮夷的武轰,在来到这个大营六日后,心中嘀咕道:“勇义可嘉,但缺乏纲纪。”
在营帐中,他谨记临行前在校场上武飞的训导:多察则明,切勿热血上头,一切以纲纪准绳。
…武飞版本《议兵》…
此时的南北两军,属性已经发生了差别。
南军是戍天历26年后,武撼峦将武家军主力调动到了北方,武飞以雍鸡关战兵为骨架,提拔自己先前作战时的老部下们,打造出的一支家族新军。从年龄上看是新,但在武家众人眼里,这更加符合家族私兵的价值观。
南路武家军作为地方军,队伍内有着非常浓厚的乡土抱团关系。武飞也没打算切断这种宗族关系。因为啊,古代没有电视广告之类的宣传。
历史上招兵买马的俊杰,如果没有地方上同姓的兄弟帮你吆喝作保,然后舍身入营当托儿,在地方树旗是拉不到人的。——至于近代的宣传队主动跑到各个县乡去招募,嗯,如果敢这样触及大爻钦定的县尉权利,巡察御史以及地方官铁定会来站出来踹一脚。
武飞现在手下最精锐战兵中,武姓子弟们就占比百分之三十,虽然大多都是出了五服之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都认可武飞这个“本家”,就如同阿q认赵老爷为本家一样。
在雍鸡关之战后,每年都有大量乡族子弟找武飞这儿碰机会。武飞把他们吸纳入军中后,也是通过这些同族兄弟们搞出的“同乡会”,搞定了抚恤金,军饷回寄等最麻烦的基层工作。确保了战争红利的分发。
宣冲无奈备注:如果没有同乡会,抚恤工作都很难做。
即如果抚恤官不是同乡会的人,而是相对于此地的外乡人,带着巨利来回战死者的老家分发,会有两种情况。
一:如果太好说话,那么军中抚恤官铁定会遇到乡里泼妇什么的,就会撒泼多要,多抢。拖住抚恤官不让走,开始闹大。而乡里人见着这人好说话,也都会让抚恤官按照“情理之中”多给一点,否则就威胁以后去十里八乡宣传让人不愿意当兵了。
二:凶恶不好说话,抚恤官变得和石壕吏一样,嘴脸如恶鬼。但若用“石壕吏”,抚恤金能发下来几成?
只有用同乡的抚恤官才能控制住一个度,遏制住乡里那些不讲理撒泼,同时也因为自己最终还是要回乡葬在祖坟,大爻的民众还是信鬼神,如果不想未来被同一个坟头的兄弟要债,大概率不会猪油蒙心。
故,宣冲现如今大致清楚,为什么先秦六世都能稳稳当当推进秦法制度,为什么在始皇帝骤然统一天下后,就突然蓝屏死机了。
那就是,秦法推行过程中是几百年时间。在漫长时间中,秦人的文化和秦法之间进行了协同演化,类似于非洲大草原上大型动物们和智人协同演化,才让多样性保存下来。智人出去后,别的大洲多样性就崩了。
秦人村落百姓以及当地治理官,应该就是通过类似自己现在摸索到的“同乡会”等基层人治体系,才找到如何在秦法下存活的法子。
而秦国统治阶层通过法家把老百姓当成机器,竭尽全力摸索到极限,却丝毫不清楚,秦人文化已经被压榨变形了,与秦法自适应。所以强行把已经演化几百年的秦法那一套搬到六国去,就等于把始皇帝的秦法直接搬到商鞅时代,也是会崩的。
武家军南路军其实是一路“秦军”,只不过武飞在戎和祀等国之大事上,推行法家奖惩时,也留给民间乡老一定人权。其乡老们资格那就是在战场上取得过爵位忠贞之士,武飞在推行法家制度时对这样的乡老们并不会用“刑”来上纲上线。
在默认的“乡老”人治运转的必要性后,武飞对其“名额“,以及能成为乡老的“资格门槛”上,卡的非常死,每一个乡老一言一行都不能违背礼法,但凡是有任何丑闻,都不允许出任这个职位。比如说那些回乡抚恤官,他们在回乡过程中,就得严格遵守礼仪。
注:武飞绝对不会搞什么“多样化团队”“增加更多有特色声音”的骚操作。因为这涉及到“自由裁量权”,是绝对不能让“过于自由,底线过于灵活”的人来掌握的!只有严于律己的人,才配掌握神圣的“裁量”权。
武飞:我是一个自由主义者,“礼”要求仅限士,不会对每一个庶人都要求。
而与之相对,武家军北路军就是一路“楚军”了,他们推义崇信。
从兵员上来说,武飞在招兵体系中给武撼峦北路军送过去的兵就不一样。前文说过,东华郡的大营招兵,进入粥棚后,有家室的全家为奴籍,输送到南边去。至于没有家室独自一人来投效的,武飞将这些原子化的个体们一股脑的打包给了北边。
至于两军为何呈现这样差异性?那要从兵员说起。
不同于北边昊天将军,武飞还并没有“选锋”的概念,但却根据自己工作习惯的惯性,下意识选择自己认为好管的人。把难管的人塞给武恒羽。
当那些一家子一起逃难的家伙们被拿下后,武飞得给他们安排土地,安排牲口分配劳作,因为自己能拿捏他们的“软肋”。
这些移民在庇护下都是奴籍,未来要有恒产纳入自家名下,也就是成功上了户口,其就有上战场夺取功勋的需求,哪怕是第二代,第三代也行。
武飞确定自己今年二十岁,那些移民中现在带来孩子们都是七八岁,十年后就能成为兵,哪怕是落户后立刻生育,二十年后长成一代,武飞也能等。武飞有信心有能力能压得住自己这台暴力机器中各种“获利多”的力量,汲取足够多的上升渠道,确保战力的长成。
至于那些独自逃难的原子化的青壮年们。
武飞十分谦虚点评这群北上青壮:这里面的点子王们多,以自己智力很难去搞出符合这个时代封建主义价值观并且让他们都满意的方案。话说,若是不限时代,武飞能提出的点子倒是颇具吸引力。但武飞不敢说。
然而对于武恒羽就没这个问题,在让人“心服”这个目标上,他虽然没脑子,但是有力量。
在这样兵员分流情况下,武家军北路和南路就有了差异非常大的文化了。
…与武飞共利联盟不同,武恒羽现在是共义而聚。…
北路军里面,首先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个阶层。这不,如果在兵册名录上,一方写的是,王彦礼,周德威,葛从周这样有模有样的名字,另一边留的他喵的是草绳,麻杆,黑猪这些村里的诨名,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要分册记录。
那些有名有姓的都是,武恒羽借壳上市拉来的赞助商们的子弟,即最早平叛州、竹州后,两地的豪族们。并且在东华郡还招了一批,这里就不得不提虞鲤带进来的那批人中,其实有不少是寒门的。
大族供给的这些子弟,虽然也躬耕,但是至少爷爷那辈也是在学堂内耍的。耳濡目染,也知道自己和那些少爷们是一个祖宗,只不过他们是嫡,自己是庶。他们对现状是不满的。眼下进入了大军后,要比那些祖宗八辈都是农夫的劳役们更有上进心。而恰巧当下的武家军是一只上升股票,有着给他们爬的机会。
这些当地豪族旁支、寒门子弟,显然是武恒羽麾下骨架,至少都是会写自己大名!在武恒羽缺脑子的情况下,只提供兵家框架的时候,这些骨架们自行填充管理的细节。
然而武飞作为局外人却可以感觉到:这帮人虽然开朗健谈,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但其实很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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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寥寥几次往北路军中解送物资时,武飞就发现,这些军中骨干们谈论的大多数都是“锦衣还乡”这种理想主义话题。
…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分割线…
武飞南路军中的军士们很现实,爵位匹配土地产权,匹配官僚培养体系,拿到战功是回家重新划定秩序。根本用不着穿着锦衣骑着高头大马来昭示自己归来。军爵在地方官僚体系竹筹中自有记录!在各种裁决体系中有优先特权。自己回来之前,功勋就到了乡里。换而言之,只有乡里面没法理解战功的收益,才需要士兵自己去回乡显摆啊。
戍天历29年后,武家军北路大军的中层军官,七成都是这些旁支寒门派系。
以州和竹州为例,他们就是自身无法分配给本地旁支一个名分,所以才投资给武恒羽的。所以能指望通过战功对这两地财富进行再分配吗?不可能的。这些旁系在外面打得再厉害,带来资产和女人,最终只会给其宗族内一个上香的机会。但是族内的嫡系还是嫡系。
这问题就大了!一群有知识,有理想,无产,不确定恒心在哪儿的青年,并且合流一大批同样原子化的下层青年。这些属性在宣冲前世世道中,无论在哪个地区国度,都是妥妥的不稳定因素。
这帮人所期待的领导是什么样子?——武飞:这题我知道,这需要一个天降猛男,需要足够高大强的人设,带着他们打破现行秩序。
如果说南路军是一块铁,北路军就是炸药。
正如武飞把南路军经营的如同铁桶一样,北路完全是被武恒羽握在手中。
武飞擅长的是后勤,但由于北路军内“勇冠”光芒太盛,武飞就是再拿别的战功,也永远是老二,根本无法撼动武恒羽的控制权——因为自己满足不了北路军内这帮理想主义者们的心。
武飞也不敢替代武恒羽,武飞:他们(北路军)就是炸弹。看似理想很空虚,实则眼界非常高,他们就不是给了垦拓点可以打发安排的。这是一群要拼一把就当家做主的爷们。
武飞对北路军现在的态度是:“各位爷,你们那边请,咱家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当然盘缠家里还是凑得齐的,向北,去找大爻去寻理想,求未来哈。“
…从“门清”到“理不清”…
30年,武撼峦在军中接见了家族子弟武轰,听其汇报。但听着听着,脸上笑容变成“想抓小鬼”的表情。
在一旁的武恒羽也很高兴地见了这个族弟,热情的原因很简单,北路军现在是越来越壮大,但是本家弟子却不足。
而在性格上来说,武恒羽是要比武飞更加倾向于自家人。
武飞在赏罚上丝毫不看自家人的面子,麾下将军职中,姓武的极少。只有亲兵和安全局那边名册上才多见武姓。
武撼峦听完武轰说过家里面相关事项,武飞已经越过雍鸡关,开新城,且开始用刀剑指引南方部落们种田这类情况后,点了点头。
因为今年以来,天翅城、雍鸡关囤积收拢粮食的速度很快,他还担心是不是老家那边饿着了。
毕竟从税赋上交情况来看,老家的南部三个郡在朝廷这儿是人口寡且贫穷,但武飞筹措的粮草规模完全超过三个东华郡对朝廷所缴了。
联想到武飞在别的地方刮地皮,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自家已经天怒人怨。
哦,现在得知自家本地一切安好,异族农奴们开垦了大量山田以及涝地,用杂薯和芋粮完成了本地的口粮供应。算是放下了心来。
等到武轰回营地后。
武撼峦坐了下来和儿子武恒羽道:“我们看来得要自己去北边了。“
北路军在陇右郡驻扎时,武撼峦就能猜测到朝廷要调动自己。
至于把大军开到那里干什么?朝廷没有明说,但猜也能猜得到,就是渤王逃到那里建立一个“伪贯”国。以及和伪贯相邻,非常不稳定的浱州的乐浪王。
武撼峦絮叨道:“我本来是想要等,源常一起来的,我们仨全了一起北上,届时事情能稳个九成了。但是他那儿忙得很,家里面缺不了他。”
武恒羽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很赞成武飞,但是听不得武撼峦把武飞说的格外重要。
武恒羽随后说:“父亲,这次北上,未必要那么谨慎,我军磨锋藏锐久矣!更何况军中有多位法师相助。实在难败。”
武撼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胜了之后呢?”
武恒羽:“胜了之后,当然是要擒贼擒王了!”
武撼峦看了看这个儿子,无奈苦笑。要论打仗冲阵,的确是有那么点天赋,但就是不懂朝政!在这方面,如果武飞在,可能早就想到了。即,武家军在东华郡扎下大营,其实已经就引起朝廷一点忌惮了,在直接攻破贯国后,立下大功,朝廷该怎么赏赐?
武飞现在都不上报边境人头数量了,因为知道朝廷这时候压根不会赏赐了。理论上可以换爵位,但是其实也早就到了朝廷心理上限,朝廷不想兑现,但如果不得不兑现,只会捏着鼻子加封,然后死死的防范着。
朝廷现在想要武家军作为磨子,逐步逐步把伪贯碾碎,然后再由朝廷派遣的一路大军把“渤王”给逮住,收拢头功。
武撼峦对武恒羽说道:“安排大军先锋开路,记住要慢,走走停停。不要和乐浪王发生冲突。”
(本章完)
第66章 邪道行
第66章 邪道行
在南诏郡中,武家的食邑上,所有好田都种上了粟米。金黄的粟浪正在起伏。作为该势力范围内最后顾无忧的集团,是带头种粟米吃杂薯的典范。这也是武飞回到家族中给族内子弟们提出“开后门”的许可证标准。
武家子弟,想要从自己这儿走后门升职可以。但在现在这个战时,家里人守住本分,都必须好好耕田,然后吃粗茶淡饭。只有战胜和节日时,军中赏赐福利到达后,才能庆祝。
话说现在全面军事化的情况下,作为统治阶层最核心受益者,在统治机器为了战略进行大规模资源调动时,自身需要节俭表态。才能让团队遵守资源用度严格管理的法度。
少年时,宣冲曾对甲午海战前,倭王带头一天只吃一顿饭的行为艺术嗤之以鼻,认为这能省多少。但是后续明白,这个行为艺术是让整个集团上层对可能的“奢靡”行为划了一条界限。
武飞现在很清楚,自己是借封建集团力量起事,同时明白,自己和武家之间的联系也是割舍不了。如果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这些根须,他们会在关键时候给自己拖后腿。
正如后世,常言道:腐败分子往往是被家庭成员拉下马的。
那还是拆掉宗族后的情况,现在武家一族的族人们多得很。而随着自己事业做的越来越大,家族成员面临外部各种拖下水的手段也都越多。
武飞在大办商业时,整个南商集团都在试图走武家路子。宝璧,美女在武飞这儿送不了。就绕一个圈子来送。
也多亏族里面一些老人们向着自己,管束族中年轻人们不劳而获、坐吃山空的念头。
但是族里面那些老人不是白白的帮自己管教同族,没人会当那没好处的卫道士。
如果武飞不能给族里面的年轻人谋一个踏踏实实的差事。那就不能怪族里面的亲家们借着名头来自谋出路,毕竟武飞当年起步也是借助家族名头,借了就得还,不能只能自己借,同族就不能借。
武飞:如果借势是用在正道上,况且好说。但若是用在破坏法纪上面,且闹出了大事情,族内私规处理不能让集团内其他派系人心服气,武飞就不得不用公法掀大案来处理。
宣冲总结:封建时代做大事,必须得控制住本家人,在外人眼里任人唯亲,不过是和本家方面利益交换。李糊裱匠受限于历史局限性,就是这么受限。
李大糊裱匠的刀子不够锋利,没办法压制住洋商,不可避免的让自己的封建结构被洋商渗透变成买办集团。
但是武小雀现在手下的那些“金砖商人”没有这么强势,能够涉入武家军事集团内的核心决策权。
近代史上课本对比洋务运动和明治维新时可是说过,从封建体系中转成产业资本主义,也一定是需要足够的独立性。
武飞是要自己武家子弟目前成为受益于军功的爵位集团,不能现在和商业寡头搅合在一起。
现在武家核心竞争力是军事体系,如果在食物用度上不能和自己核心基本盘在一起,那么就等着崩了。
天翅城那边,武撼峦对武恒羽所说“武飞正在忙重要事情”,就是忙于此事情。
武飞准备走时,又收到了武撼峦送来的一个秘密匣子,武飞打开一看,是一卷名册,看完了这个名册后,武飞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还是要去北边一趟啊。”
武撼峦送的名册是武家军北路军集团中武家人的名单。他的用意武飞明白。
显然武家人在北路军中目前没有混到什么功劳,毕竟武恒羽从寒门宗族内招募的人杰实在是太多了,这让武恒羽本家人在军中显得非常废物。
所以武撼峦想把本家真正的“人杰”拖到北方遛一遛,
显然,武飞一旦被召唤过去,武撼峦就会把这些名单上武家子弟分给自己,让这些集团跟着武飞来混一点功劳,让北路军内话语权更加平衡一些。
武飞收下了这份名单,代表着自己还是准备过去,尽管自己有多么不想跟着搅合。
…系统:只想做半张试卷,不想翻面?…
视角来到北方,此时盗匪们并没有完全消失,随着大爻的大军第一轮扑杀后,残余匪寇随后又开始壮大起来。
一个个山头上挂着不知道什么布匹拼凑的大旗,在郡县之外称起了王。甚至对山下保护费也都开始自称是“上贡”了
这场变乱的本质其实是,大爻上下礼制体系下地方豪门阶层膨化。
这些膨化的家族们其真实的人丁远超过大爻礼制给的名分,大量隐支宗族,都在地方土地上聚集。与其说是盗匪之乱,倒不如说是,随着大爻礼法的震慑力下降,这些地方豪族们把自己隐藏在水面下的力量翻出来,开始一轮大吃鸡!
刚刚的第一波是清扫真正的小门小户自耕农势力,这些没有宗族,亦或是被宗族排斥出去,刚刚繁衍了一两代的小家族,在混乱中被第一波淘汰。
这些人被夺取土地后,要么被收为豪门奴隶,要么则是逃荒,这不,武家军这南方垦拓收人,就收了一大批。
现在是第二波,随着个体户淘汰完毕后,就是一些大规模豪族所支持的“绿林好汉”了。
而这些聚集的好汉们有两个选择,选择一:撕破脸皮反目成仇相互吃鸡;选择二:结盟起来玩一把大的,不仅仅自己要卷入乱局,还把那些总为自己安排的家族嫡脉们也押上赌桌。
在大爻北部,九阳郡内,就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九阳山,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竖起,而后聚义厅中,各个大当家们各坐一把交椅,一起喝了血酒。
这个“会盟”说起来也是上古诸侯王之间正儿八经“伐交”,需要在“天地人神鬼”五方的共同见证下进行一系列缔约,其中有一项更是要共同滴血,然后饮酒。故也有“血盟”之称。
这一套传到乡间演化成了很普遍的丐版就是:一群乡下汉子们斩鸡头,鸡血滴在酒中,拜把子。
而此时在这里,盗匪头目间,每一股手下都是几百号人,其中最大势力聚啸千人左右。(不是不想继续聚集,而是没有兵家传承,管理上千人已经是极限。)
这些巨匪们现在歃血为盟,用的可不是斩鸡头,在他们案台上,八个儒生的人头摆在案台上。儒生们死不瞑目的头颅上滴血,掉落在酒水中,然后被匪徒们共饮之。
其中最上面一个儒生很有名,他来到这山中,是劝说盗匪们解下刀兵,这是效仿千年前某位圣贤,对当时能聚集上万人之众的盗拓进行劝说,那盗拓那是贵族出身,懂得兵家谋略。因为行事不道义,原本“公子气”被儒门批驳了个干净。得到好一份美谈。
然而千年前盗拓是公子出身,但眼下这些匪徒并不是。
被天地异力的各种“机缘”所赐福,匪徒头目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目或如虎,或如牛,皮肤或赤,或靛,一个个妖魔状态,事实上也的确是妖魔了。
儒生的浩然之理的说教显然用错了对象,结果就是摆在案台上成为了投名状。
饮酒完毕后,代号“戴贪月”的粗汉,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渍,豪放的道:“诸位,在此之前,大家是一绺绺丝,现在大家捻在一起了。”
随后诸位大当家们,哈哈大笑。附和赞成道:“九阳郡,现在就是我们这些绿林好汉们的天下,皇帝老儿来了,也得下马!”
这位“戴贪月”原本是钻地盗墓的,在几个月前和同伙“常望日”一起加入了小匪徒群中。当时他和“常望日”加入到那个攻破大宅的队伍中,原来的大当家没啥见识,以为自己龙气加身后,就准备继续做大的,去攻破另一处刘家祖宅所在的庄子,结果遇到了朝廷大军返回地方的大潮,他们打家劫舍时,被正规军的甲士们一碰,很快灰飞烟灭。
他和常望日,当时在濒临散伙的匪徒中,通过风水术,算到朝东大吉,随后带着大家来到了九阳郡,九阳山落草,这不一下子又壮大起来。他自号为“荒芜大王”。
至于,常望日呢?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不适合作为贼头子,这样不讲究。他得摆弄罗盘拂尘,在山寨中做“大祭司”,山贼头子得挥舞大刀片子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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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并不代表“道人”的影响力就弱了。在山大王左侧那张空着的交椅,就是“常望日”的,而这把交椅前桌上摆放的酒肉也都不缺。当然宴会结束后,这些酒肉会莫名被一口一口吃喝掉。
没人敢偷吃“常望日”桌前的酒肉,曾有个喽啰不识好歹,偷吃了一块,结果第二天牙齿就掉光一半,被迫跪在道人门前,苦求“爷爷饶我一命,小的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现在,在山寨中备受崇敬的“常望日”道人,现在如同道童一样跪在了另一个道人面前。这就是刚从武撼峦大营中脱身的“显”道长。
显道长此时优哉游哉的,用拂尘飘在了这位记名弟子的背上,“常望日”道人背后道袍下面,仿佛是有着一张张嘴在大口大口呼吸。随着拂尘的抽打,这些可怖东西被安抚下来。
显:“老六,把分金盘给我。”
被唤作“老六”的常望日道人立刻爬起来,说道:“祖师爷,那个法器最近是越来~”
他张了张嘴巴,突然忘记了该怎么形容了。在他发呆时,罗盘已经从他怀里掉落出来。
显道人微微一招,这个罗盘飞到了手上,罗盘中原本的卦象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眼,亦或是讽刺,亦或是邪魅,千变幻化。常人若是看上一眼保准陷入疯癫痴呆。
而显道人则是微微一笑,眉心中裂开露出了那第三只眼,在这只眼睛注视下,罗盘上各种神态的小眼顿时恐惧地凝固住,随后集体战战兢兢的闭上。罗盘恢复了稳定。
显道人,在罗盘上拨弄一下,随着金属转动声音清脆,仿佛一切正常了。
而显道人则是用拂尘抽打了“老六”,一声轻唤:“痴儿,醒来。”
原本被鬼神夺了心智的“常望日”才意识到自己滴口水的傻样。
完成了对下线的震慑和奖励后,显道人:“老六儿,去年你传道很不错。“
常望日:“应该的,老师,为了我道发扬光大,弟子,可是日日夜夜,扩展信众!”
然而显道人摇了摇头:“你扩展的信众,数量多是多矣,但多半是山野村夫。且需要多拉几个名门大户子弟入我门才行。‘玄黄大劫’在即,你切不可懈怠。”
最后一句话虽然温和,但是跪在地上的“老六”则是全身习惯性蜷缩。
随后他嗫嚅道:“儒门现在倡导独善其身,高门大户的子弟们都闭门读圣贤书。”
然而他没说完,就被显道人一脚踹开:“他们读圣贤书?你就不能让他们读不了吗,为师赐你法器,让你驱策豪杰,威风四方,而让你办点事,你就这么多推托。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呀?”
常望日立刻磕头求饶,他发现自己这位“邪师”脾气并不好。他不敢触霉头,毕竟,他亲眼看到,当初跟着他一起的那个胖师弟,被贴了符纸后,就变成了一头被攒蹄的猪。而他也有对应变形符纸。
等到他再抬头后,显道人已经离去了,但是原地留下了一顶道冠。这时候道冠传来讯息说道:“此冠可呼风雷助战,尔等戴上,可破此处豪族家门。”
常望日眼睛一亮,对于新来的法器连连道谢,但是戴上此冠后,他陡然发现,自己再也摘不下来了。当即恐慌起来。
这时候再次传来显道人声音,而这次是充满了戏谑:“若是你再让为师失望,此冠可以引九霄雷霆灌顶于你。”
常望日:“啊?!”——随后连忙磕头求饶。
……
由于先前在武撼峦那儿遭遇反噬,显道人这是好不容易才混过去这段时间,顺着自己可见的时间点,找到机会脱离武撼峦。
现在脱身后的他,回过头看看这锁定的南疆武家,明明算筹中显示,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武家的那三个人均没有被他拿下。
那个武撼峦,自从亮出混元金斗后,显道人就知道,这货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早就被别家抢了先。
而武恒羽嘛?此时身上萦绕着一股“杀星”的气运,难以近身。
至于南边那个武飞,先前认为是最不济的,却没成想这些年愈发茁壮。但!在大道三番两次垂青下“冥顽不灵”,显道人:真的好生奇怪。
他张开眉心,开始询问“过去之眼”那儿的情况,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得到千篡传来的信息了。
……
在房间中,正在梳头的三姑顿了顿,屏退左右,面对镜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万变:“你那儿拿下了吗?”
三姑:“什么拿下不拿下。”
万变:“如果你拿不下的话,我给你增加一些变化。”
三姑脸上露出笑容:“你想做什么呢?”
万变:“你嫁给他为妾,我为他定正妻,可好?。”
三姑的笑容更加盛开了:“可以啊。”
一炷香后,对话结束,万变离开。
三姑表情顿了顿,瞳孔张大,凝视着视野边缘那一缕金色的光。金光如同往常一样覆盖,快速删除她的记忆,在快要眩晕前,三姑对这个系统打小报告:“不能让未来之眼插手,否则那个任务完成不了。”
金色任务发布器:“你得快一点完成任务。”
三姑:“但是他?”
然而没等她说话,记忆被修正带来的眩晕感让她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67章 山河崩坏事件
第67章 山河崩坏事件
戍天历31年,九阳郡太守上报,盗匪在一些旁门左道妖人的协助下,连带名门败类的“军师”们纷纷出山助纣为虐,让不少大户都遭了劫难。
现在这个阶段,能被太守上报上去“被劫掠”的,已经是有名有姓的大户。
而能被绿林们选中的大户,也都是符合特定条件的。
李家是九阳郡的大户,是河洛大姓流落在这里的分支,家中子弟有三百多人。然而他们在此地扎根不过三代,根基不深。
何为根基不深?在九阳郡其他各家大户中牒谱上,子弟也是百来人,甚至看起来要比李家人丁要更加稀少,但实际上这只是嫡系子弟的数量,而旁系、旁系的庶出,子子孙孙能拉的上关系有上千人。其中就不乏在本地各界讨生活的,有的是货郎,有的是猎户,在乱世中都参加绿林。
绿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招募的兄弟到底和当地家族有什么关系,故,是不敢下死手的。但是刚刚迁徙到本地的李家不是,其只繁衍了两代,所以和当地关系都很清楚。
李家由于出身于河洛地带名门贵族,自视过高,其上一代子弟与本土联姻也都不积极,而是倾向于返回河洛区域同高门联姻,也影响他们与当地的融入。
旁白:秦末时期,从齐地被迫过来的吕老太爷的操作,就非常正确标准,将自己女儿嫁给当地看起来破落的刘邦,并不是一开始就看到龙气,而是刘邦在当地青壮中的影响力,至少能保住吕家不会遭遇莫名其妙盗匪。
现代社会有钱等于有势的逻辑,是建立在秩序稳定的规则基础上。完善的规则和深入基层的权威体系,让金钱就是能够稳定兑换权力。而在封建时代,基层秩序是缺失的,基层是大量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穷汉,从外地初来乍到的富户想要生存,就必须和当地势力联姻。
九阳郡的李家就没有算到形势变化如此之快,至少十年前,大爻的国势还还看不出问题,因为理论上只要大爻继续太平一百年,李家的旁支庶出增多,依旧是可以不温不火融入当地,用不着嫡子嫡女们参与到家族本土化的任务中。
就在绿林好汉们预备要对李家商铺,商队动手时,李家内部已经感应到风雨欲来。
李家老太爷已经把族内子弟们都招呼过来商量,大致总结两条路,第一能守就守,第二是守不了就迁移,回河洛老家,虽然去那里就变成了旁系了,但在这乱世中好歹可以落脚。
…冲突分割线…
李家庄园前,土沟和土墙间,绿林好汉们和李家的奴仆们正在对峙。李家管家在奴仆后面许诺“打退后每个人二十文赏钱”,但是奴仆们按着朴刀的手仍然是颤抖,有的甚至心里算准若是对面扑过来,用刀子磕碰两下,就对得起李家老太爷了,自己就找机会脚底抹油。
盖因为,二十文钱太少了。“刁奴”们心里都清楚:管家每个月自己的赌钱耍子都是几百文钱,而现在大家拼命哩,就这二十文,为啥你自己不上呢?!缩在后面装大尾巴狼。
管家看着奴仆们依旧是有气无力,他非常生气,就如同二十一世纪一些公司领导们看着雇员们听到加班后,一点精气神没有,没有自己预料中的亢奋,非常不给自己面子。
管家:一个人二十文钱,这么多钱,老子几个月都不能上颠鸾楼了。
若是让正统兵家子弟看着李家将熊熊一窝,绝对会忍俊不禁的。而在外面围攻的绿林好汉们,则也是握着枪杆小心翼翼试探。概因为高门大户在本地的积威太深了。
平时李家的奴仆可不是这样胆怯,他们在一起聚群欺负人时,可是敢打敢拼的很!今天踹乞丐“没长眼给爷让路”,后天指着小贩,“爷吃你东西是给你面子,你不懂事敢找爷要钱?”一个个都是铜锣湾上浩南。
于是乎就变成这样滑稽的对峙,平衡持续了一小会,在李家庄内跳出一个人。
这是刚刚从仙宗内下山的李家弟子,名曰李煊,他冲到了阵前。他的腰间挂着镇魔司腰牌,这个腰牌同军中避煞牌是一样,属于官方钦定位格,可以让修仙者在红尘中施法时避开那一缕煞气浸染,剑芒滚滚发出,他作为三代弟子佼佼者,将枪杆凌空切碎了,宛如飞刀切西瓜一样。
一时间,场面氛围开始倒转,原本咄咄逼人的绿林好汉们,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如同被迫面对虎豹的野猪群。
李家奴仆们则是高呼,“三公子威武!”同时对着外面咒骂“贱种们还不快走!”“爷爷都闻到你裤裆里的尿骚味了!”
李煊望着这些乡间的盗匪,横着剑。然而呢,他心里发憷,已经感应到腰牌发烫了。刚刚那样的法术,威力仅仅只有自己在山上全力激发时的三成,但自己法力运转已经吃紧了,因为他这个腰牌,按照军中来算仅仅是营队官级别。
下山前宗门中师兄见无法劝自己留在山门,只能给了这块腰牌并且告诫道,“山上和山下是不一样,如果没有人间王朝的令牌,你我在凡间实战时,道术会被煞气浸染,尤其是参与到红尘之间争斗时会被侵入心神。切勿觉得令牌是约束自己道法威力而摘下!一旦腰牌碎裂一定要立刻远离争斗!”
李煊看了看自己腰牌,虽然感觉到这法力限制很大,但是还是牢牢地握住。
这腰牌设定上限就是如此,哪怕是更高修为的弟子也会受到腰牌的约束。
此时和李家对峙的这些匪徒们,虽然身上煞气不足以和真正的大军相较,但是也要比自家这边奴仆们要强。奴仆们在街道上只是欺负小门小户,不开心杀个人。这些匪徒们在几个月前祸乱整个九阳郡,逼的数万户都迁走,属于没事杀个人开心开心。
所以在对峙中,绿林好汉们是占据上风。
李煊认为把对面匪徒骇退后,匪徒之间也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面庞黥着一个红色桃的女匪徒走了出来,一露面就笑着调戏:“小白脸。”
女匪言辞之放浪,让李煊脸红。
但稍不注意,女匪甩出了一个桃瓣模样暗器,刹那间李煊感觉自身精气失控膨胀。
女匪则是炫耀:“中了自己桃煞”之类的话。
李煊身上腰牌被这煞气污秽出现了裂纹,理智上告诉他要立刻后撤,但是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随后身上剑气爆发了。
匪徒被剑芒斩杀四个,血如同朵一样在空气中绽放。邪月在高空紧紧地看着一切,且投射着自己的赐福。
…煞气是能浸润情绪,而混乱之地的煞气真的很脏很乱…
匪徒们被车裂,而当天晚上李家给宗门子弟庆贺,在飘飘然中,李煊将门派的清规戒律什么都忘了,纵情声色。然而一个月后家族内莫名其妙出现了多个女子的清白被不知名采贼所坏。
最终其他门派弟子来调查,所有证据指向了李煊。
而李煊在暴露后,彻底开始展露武功,此时他采阴补阳的修为连连突破好几重,多人都制裁不住,而目光中是紫色的,显然已经彻底入魔了。
随后,被镇魔司派来的猎魔人逼退,开始被通缉。而李家呢,也遭到了太守征发,家族内交了当地产业后,撤离了。
…半年后…
显道人望着李家迁移的车队,露出了玩味笑容。
而在李家车队中,一个少女脖颈上刚好落下了一个“桃瓣”,桃瓣上有一抹蓝色脉络。
这位李家嫡女忘不了数个月前堂哥进入房间采补自己的场景,虽然她手中握着一缕仙人赐予的蓝光针头,堂哥没有得逞。但后来随着族中多位女子被祸害,最终被家族处理嫁给凡夫俗子,她也冥冥中感觉到恐惧。
至于这护身的法宝?是一天晚上,一个神秘蓝衣公子见到自己后,给的自己一个遮蔽法门。
第二天她在族内老嬷嬷的查验中都过了关,她非常感激,且也忘不了那个救自己的公子瞳孔中一抹幽蓝色。
…蓝色羽毛飘落画面切换…
在显道人身旁,常望日和戴贪月如同狗腿子一样伴其左右。这场对李家陷害的策略,是常望日为绿林好汉们定策的。避免了直接冲撞打进去,遭遇官军的强烈反应,通过和太守以及本地其他大户们分赃的形式,夺去了李家财富。
然而就在常望日和诸多匪徒,想着要不要趁着李家离开九阳郡的时候,冲过去抢一波浮财,玩一玩女眷时。他和戴贪月被显道人一个拂尘轻轻抽了一下,这一下并不重,但是额头中宛如被钢丝穿插紧箍,痛苦好几个时辰。
这两个自以为成了气候的妖物,回忆起显道人那深不可测的手段。
显道人:“变化之道,要凝视长远未来,不要想一些没脑子的东西,想一出是一出。”
显道人看似温和“谆谆教诲”让两个妖跪下来感激涕零。
而显道人对这两个妖物的求饶很无奈,叹息道:“痴愚啊。”随后变成一团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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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妖在确定显道人走后,相互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
…在未来之眼这里,不通变化之辈,即旋起旋灭…
九阳山随后开始了下一轮受害者挑选,但是却碰到硬茬子,宗门了解李煊走火入魔后,已经开始盯上了当地肆虐的盗匪,就在九阳山匪徒试图对另一个家族进行陷害时,多位拿到镇魔司腰牌的宗门弟子组成了剑阵,斩杀了九阳山四位当家。
随后朝廷派出了五百兵开始征剿,且当地各家各户也都出勇相助。
九阳山群匪在听闻大军要来时,号称上万匪众就已经逃的七七八八,而少数悍匪在和官军接战时,被长矛盾牌血煞一碰当即垮了,不过数个时辰,群匪皆灭。
而常望日和戴贪月两人趁乱逃跑,官兵们搜索无果。
对于显道人来说,这两个还有用,不会掐灭他俩的气运,如此这番只是给个教训。
…一石多鸟的多谋…
等到九阳山匪徒鸟兽散后,显道人来到了九阳山下,望着这座被匪徒祸祸过的山脉,笑着推搡开了云雾中冤魂,开始掐指做法。而随着他法力涌动,天空中云彩开始散去,露出星空,且一颗蓝色邪月正挂在天空上。
星空上这邪月渐渐露出了血盆大口,针对这显道人所指的山脉上。
…千里之外…
浱州南部,一千五百人先锋部队正在蜿蜒前进,武恒羽骑着乌骓行走在最前面,乌骓依旧是马匹状态,马形对于这个神兽来说就是处于休眠状态。这样就能减少煞气浸染,维持自身灵兽本质。
至于此时在军中爬行的那两头鬼车,就已经完全被煞气入心,属于彻头彻尾的战兽。这些被煞气夺了心智的战兽,未来唯一的正果出路,就是这支军队百战百胜归来后,战兽随着驯养者的头发白无人可控,遂被香火供养形成镇兽。
等到镇兽收集到足够香火终结了战争的孽业,随着下一位拥有统帅血脉的兵家传人滴血点拨后,重现战体,继续征战人间。
但若香火洗不净孽业呢?那么作为镇兽的雕像就会在风化中香火日益稀少,最终在风化下,在鸟雀拉屎的种子在裂纹处发芽作用下,崩坏破裂。
相对于儒家,法家,兵家的核心其实并不完全是征战,而是在于杀伐后换来的大治,所以若是不能在杀伐之后换来足够长治久安,再多酣畅淋漓的战场胜利,依旧是不足为道也。
作为兵家工具的战兽也最终要这样证明自己,随着战争中煞气浸染,在兵主老去放下剑,战兽化为镇兽。但若是得不到香火供奉吸取血孽,最终无法解脱。
历次大劫中,都只有一个胜利者,上古时期各个阵营都有自己战兽,故世人今日所见的战兽实际是上古战兽百存其一。
跟随武恒羽的随军法师显然很不喜欢鬼车的煞气。
…行军队列中段的辎重车上…
白刃锋和师弟师妹走在一起,将腰牌挂在身边维持着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大军的煞气中维系着自己道心的宁静。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摸索出在军中的术法应用经验了,超出令牌限制的术法应用,效果增幅极少,且运转时法力就像漏了一样,快速见底。
白刃锋已经知道,为什么过往山门中是派自己这些三代弟子们下山,而不是派遣那些二代的师叔师伯们下山。因为腰牌避煞的位格只有这么多,师叔师伯们纵然修为高,但遇到煞气能够搬运的法力也就只有这么点。
这就宛如被一座大山压着,鸟雀有时候还不如蚂蚁行动灵活,毕竟蚂蚁可以找到山体缝隙。
在这沉闷环境中,心思活跃的黄垚:“师兄,这两侧山峦中有一缕缕妖气,要不我等去走一趟?“
青霖:“师弟不要孟浪,现在是在军中,我们要讲规矩。”
黄垚嘟囔:“规矩,规矩,真麻烦。“
寒江雪:“此次北上,是星宏宗之地,此宗现在也插手了人间事情,扶持伪贯。”
朱焰明:“现在啊,各大宗门谁不入世,我等这一代弟子都是为师门出山应劫。”
白刃锋:“你们不要聊质疑师门的话题。宗主们的顾虑,我等作为小辈,能知晓几分?”随后起身离开。
青霖,寒江雪:“师兄(师哥),你去哪?”她俩不约而同齐声问道,然后悄悄看了对方一眼。
白刃锋:“我去将军(武恒羽)那儿走一趟。前军探到了一些事情,招我去处理,你们呆在这好生养气。”
……
在前军,武家军骑兵们把一个妖化的怪物拖了过来,武恒羽正在用星汉枪拨弄这个身上挂着骷髅,用血在脸上画痕迹的家伙。
即大军在前方时,这家伙正在啃噬一个看起来路过的货郎,见到军马后不闪不避冲了过来,然后就被弓箭戳死在地面上。
白刃锋刚好赶到,武恒羽让了一个身,问道:“师兄,请问这是?”
白刃锋:“误入旁门的普通人,当今天地气息浑浊,大地常常涌出异力,这些异力遭到了天空邪月污染,一些凡人误得后,不懂正法,以至于被异力中的煞气冲击心智,变得不人不鬼。这个正在作孽的人就是突然得到了‘杀戮’就可以增长力量的感觉,所以迷失在了其中。”
这种无底线运用力量的方法,看似非常自由。相比于白刃锋和那些道门弟子要时时刻刻秉持道心,愿意让自己法力被位格所限,这种方法入魔后要强大无比,但是遇到更加不讲道理的兵家煞气,一下子就被压回原形,如同死狗一样被带到这里。
武恒羽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北边山河崩坏很严重。”他望着脚下的枯草
白刃锋对武恒羽:“将军有匡扶天下之心,而我等也有除魔卫道之愿!”
武恒羽顿了顿,敷衍地回应道:“是啊,除魔卫道,匡扶天下。”此时四方妖魔横生,让武恒羽对大爻非常失望。
然而就在此时,白刃锋鞘中剑尖锐鸣唱。
而武恒羽胯下的乌骓也迅速膨大显现出神兽相,两人齐刷刷的看着东边,因为东边天边上,出现了一道蓝色光,这道光芒如同吸管一样从大地贯穿到天空。
紧接着在蓝色光芒中,一个黑色块升腾到天空。
修士们目力非常好,武恒羽喃喃道:“这是~”白刃锋也用不可置信的语调:“山河崩坏!”
…视角切回来…
显道人站在这崩坏大地上,双目紧闭,用第三只眼看着九阳山脉朝着天空塌陷飞升上去。风呼啸乱窜,忽东忽西,仿佛是一种诡异笑声。
硕大的山峰遮天蔽日,凌空后,内部凝聚力不足,散开成了大量碎块,完整山峰上也出现了大量裂纹,此时天空中山石崩裂声,可谓石破天惊。
在山脉碎石中,灵脉气流,如同一条瑟瑟发抖的游鱼,试图回归大地,但是不可避免地被天空邪月力量直接捞走了。
(本章完)
第68章 王业不偏安。
第68章 王业不偏安。
戍天历31年7月,雍鸡关以南。雨水依旧是符合节气爻算预报,至于雨量,和昨日的差不多。这说明南疆区域并没有受到中原邪月破坏山河事件所影响。
武飞瞅了瞅屋檐下的三姑,姣好的面庞上,阴沉的和水一样,武飞:“嗯,估计是大姨妈来了。”
作为武家军中总会计的武飞接收到北路大军要求军资补给的需求,叹了一口气。
关于北路军现在要匡扶天下的出兵理由,武飞深吸了一口气,评价道:“真的是又单纯,又复杂。”
相对而言,南路军眼下的出兵就愈发的朴实无华。
在武飞的“按劳分配”准则下,所有南路军将士们对出关的理解和认知一向是粗鄙且统一。即确保南疆自由开放的市场。
由于南北两路大军这几年来“为何而战”的理由截然不同,而北路军要消耗相当于南路军两倍的粮草补给供应,以至于这几年来,家中同样有子弟在北路军的南疆人,多半对北路用兵都有了一点牢骚。
这不少村头的妇女们,在看到那些个男人北漂的女人时,都在左右咬耳,摇头叹息。
尤其是一些大嘴巴的村妇之言,“你说,那朝廷有什么好保的,这些年来,年年兵灾,地龙翻滚,皇帝老儿也没出来认个错。”
这些村妇们不清楚,要在北边天子脚下,说这样的话,八成会被胥吏锁拿住关押到了大牢,随后整肃民风。但是现在吗,谁叫岭南这儿是王化不显呢!朝廷在这儿的官吏们,对下面愚民们愈发大逆不道的言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爻南部三个郡,大爻的招牌在官僚以及豪门中依旧是金闪闪的。但是在乡下人这儿?武小雀这几年“小恩小惠”不断收买下,田埂草榻间,大爻君恩已经被甩到地窖里面和偷吃杂薯的耗子们坐一桌了。
宣冲在“作业本”上的备注:当一个集团的统治阶层,做不到自己所说的“礼乐”标准时,那么就不要妄图,继续用“礼教”来驱动百姓如同柴薪一样自愿进入锅膛中。
处于中下层的百姓们,看似是“盲目”听命,如同流沙一样等待聚合;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当统治阶层只注重自己投机取巧的账本增长,而不去和百姓们心里那本账去对账,那么割裂就开始了。
…武飞的阶级终究和小民们是不一样的,作为领主要有点对王朝忠诚的觉悟…
这几年武飞依旧保质保量给了北路军足够的军资。一车一车木牛流马,其宽阔的独轮在往返的道路上压出了一条独特的宽车辙。
关于匡扶天下这一套,武飞的“不想做”,不代表“拖后腿”。
匡扶朝廷这个“股”,是每一个心中藏有作为的地方势力现在都应该投的,万一要成了呢?万一朝廷真的被匡扶住呢?
退一万步来说,大爻还没有彻底丧失人心,就算今天他嫡系武装全灭,还是有大把大把势力愿意来匡扶,比如说武飞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是目前大爻境内各个武装派系现有的名分都太低了。通过军功上位的新贵们也都希望大爻能够承认自己地位,。
按照汉朝被替代的节奏来说,武装派系必须先取得“异姓王”名号,异姓王替代朝廷开始对天下人才笼络,把朝廷礼仪体制彻底变成旧版过去式,才能取而代之。
统一天下的要素是啥?司马昭的“兵强马壮者得之”的错误答案,被后面没文化的学渣们乱抄,结果南北朝交了一大堆不及格的卷子。
因为南北朝“兵强马壮”总在一州之地,其在某个十年阶段相对于其他打的凋敝的州兵强马壮,而一旦用一州兵马成功一时压了天下,随着时间推移,各州缓过气来,那就轮到你这个朝廷兵马暗弱了。
用朱元璋压制淮西勋贵才是标准答案,皇帝夺天下时靠一州兵马,但守天下时候,必须要收各州人心。
故在旧的法统被某个傻子彻底砸碎之前,新的野心家就必须要在旧法统体系下获得足够法理授权。
旧朝法统,是所有造反者,不,所有替代者都要面对的问题。
宣冲穿越前所经历的“前朝”是军事弱,且对外不平等条约太多,人心涣散甚至出现了逆民族思潮,不少且前朝的上流毫不掩饰的的甘愿为外族为仆,属于五千年来数一数二弱法统,故当时牛人们可以踢开这个法统,直接开天辟地。
大爻通过伐无道立国后,分封,建礼制,统修山河历法,延续到了现在,属于强法统。这个法统,现如今天下“士农工商”各个阶层都是有大把人认的。
武飞总结:自家现在还是列侯级别。要参与争霸天下的游戏,这个身份远远不够格。必须持续支持大爻,确保自己这边爵位不断提高。
更直接一点说,武家以列侯身份招募的人才,是仅仅只限于南疆一隅的中等人才,但若是得到大爻一字王的封号,在大爻自身无法担责时,凭借“一字王”的招牌就能从天下招募上等人才。
这就是大爻的“正版”版权。
…有觉悟但是懒得出力…
现在武飞嫌北路军人事情况麻烦,内部理想主义如同炸弹般不稳定,那是武飞自身“躺平”的想法作祟,不想操劳。但不代表眼光短浅,直接放弃分红。
注:袁世凯早年父亲死亡,袁世凯本家把他赶出门,没有给盘缠,后续袁世凯发达后,没给老家人分红,故近代史北洋相对淮系进步,袁世凯不像李鸿章一样,在政治上有宗族介入。
袁家人看不出袁世凯的未来成就也就罢,武飞目前稳稳地信。武恒羽那支北路军一定会在北方搞出大事情,未来肯定能整出王爵出来。
武飞美美的想着:武恒羽王爵到手,自己是可以分红拿到爵位。
而不卖命凭什么分红?就凭现在的北路军在草创时,按照本家名义不打折扣稳定供应粮草。而哪怕武恒羽那边失败了!自己在南疆这边还存有势力。
到时候举起武恒羽的名义,不管是集小半个天下不甘心的人才再战?还是以天下苍生为重,结束刀兵之灾,凭借前朝给的名分和手上现有军事力量为筹码,要求新朝封开国公爵,彻底融入其功勋秩序中,且与之联姻,这都是游刃有余的。
武飞展望了一下百年之后,遂对今日自己面临战略抉择进行点评:如果今天弃了北路军,丢弃王业,玩自我封闭,那么撑死了天,也就是一个南方“小中土”。
事事模仿中土,但是在真正中土人眼里,那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王业不偏安!一旦天下已定,自己这里偏安一隅,自己体系下人才就会心系天下,被未来大爻中部崛起的强势势力抽水泵一样抽取,不需要几代人体系就彻底烂掉。
宣冲带入百年后南疆中不满知识分子:在偏安区域,家产是武家的家产,但是人才们有自己的大理想,凭什么让我的理想来保你的家产,为啥不能去汉廷谋职,伐武家不臣。来谋开疆拓土之功名。
…木牛和帆船运输的分割线…
随着武飞粮草送过去的,是一封“情深意切”的家书。
武飞:“伯,在外一定要小心,以身体为重,您在北边人生地不熟,遇事莫要强出头,等到事情明了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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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武飞的这种“感情牌”并没有用。
武撼峦送回来的回信非常简单:给你一年期限。
很显然,武飞想要“躺”的心眼,骗骗外人还可以,被自家人那是一眼就看穿了。
武撼峦和武恒羽的态度很坚决:“是侄子(兄弟)就来砍!”
…操劳的分割线…
戍天历31年入夏,局势给武飞的时间非常紧张。
在数年前,武飞对自己人生规划很简单。
武飞:我就是为大爻进行戍边,费十年时间,把南疆态势给整理清楚。牢牢地压住蛮夷,做一个戍边将领。
但是时代变化太快,首先是南疆邪宗来送人头,给自己喂了一波军事经验,再然后,大爻中部地区出现山河异变,自己的北方行是逃不掉。
武飞看着天空电闪雷鸣,叹了一口气:“大变局!”
在武飞身旁,三姑穿着青蓝色衣衫,手中拿着斗篷走过来说道:“郎君,天冷。”
武飞看了一眼这个法师,话说,自从上次的口胡后,这个妖女就真的得认了,且跟着自己一起回了武家,请了族中那个叔爷爷做主,入了一个妾室名分,不懂得她在图啥。
但现在也都是以礼相待。
武飞:“三姑,你先回去,我下去看一看田。”
…走下城楼分割线…
城墙边的雨水沿着墙角潺潺的流下,城墙外面薯田无比翠绿,土壤中块茎富含鲜汁。哦,这个时节地薯还是脆的,食之,难掩饥火。几个月后等大军出关后,这片薯田就刚好可以收割了。
话说关外薯田今年的长势,还是得拜前年的那场大战所赐,山川得到足够祭品,鲜血浇灌的土地那是肥沃的紧呢!就连山泉里面鱼儿都比往年的要肥。
而在更遥远的奋行城,在水沟旁边,在那里驻扎的武家军也洒下薯块,对火烧后获取的几千公顷的田实行军屯了,每块地由不同营队负责。
在便于运输的粟米大规模北运支持北路军进攻的情况下,南路军则是要加强在“敌境就食”的策略。
粮食不从雍鸡关跨山送来,就节省了不少人吃马嚼的损耗。
该策略是双管齐下,第一就是从那些土司化部落中购买,第二就是自己在关外种田。
土司那边是拿布匹和盐分换,但受限于商人逐利,这部分价格不稳定。
至于这些关外军屯开的田亩,后勤部门按照关内粮食一点五成的价格来收。
关于制定这个收粮价格的时候,武家那边派来的账房认为是太高了,这帮管理佃户的管事们认为:薯粮不应该按照粟米的价格来收录,但是武飞坚持认为自己绝对不亏!因为账房没有考虑,这粮食多是用于南征,所有南征的粮食在用度上,都是有运输成本的。
当时武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本家派来的优秀账房。随后,觉得他思想有问题,将这个账房调走了,换上了另一个儿子在关外垦拓的账房过来处理。
关内和关外一墙之隔,但关内有的人是无法带入关外思想,就如同前世有些觉得“岁月静好”的人是无法带入“负重前行”,拍个穷人的电视剧都能整出活来。因为活的轻松的人对辛劳是真的没理解。
武飞:这粮田是在城墙的保护之外!目前只有拿着刀子的人有胆量拾掇这块田。某种程度上这样打出来的粮食也带着血酬。
武飞设置的制度下,战时商人输款是可以获得爵位的,更何况这是在前沿供给战略物资。
武飞对后勤部某些蠢货们训斥:想用关内价格来收购也行,除非哪天关内那些豪族巨商也敢到雍鸡关以南买房安置土地。那么武飞一定会用关内粮价卖给他们支持他们垦拓。
武飞不认为家里面这个老账房是坏,而是觉得他应该是没意识,把他调走,则是害怕他这个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先生一口老牙,被自己麾下那帮刀口舔血的愣头青们给磕掉。
…龙马骑士们护卫行走的分割线…
武飞抵达奋行城后,雨水依旧得下一段时间,直到旱季到来,武飞就驻扎在奋行城,给雍鸡关那边发出这一轮出兵的调动命令。
而留在奋行城后,武飞则是参与了这一轮薯粮收成工作。
上千军汉们在土里面刨食,偶尔出现耗子和蛇,则引起队伍中一轮乱喊。在后面,木牛不断把刨出来的薯给装运走。嗯,为什么不让木牛来犁地?武飞试过了,马力不够,木头扭矩强度不够。这玩意可以撞人,但是刨地很快就坏了。
很快,各片田的收成在校场上按照每队责任田的归属堆好。
去年的十月,收粮的步骤是,在大营校场中公开给收成进行“品级”划分后,由各队把“量船”抬出来,把薯堆在里面后,推入池塘中进行测量,当即结账,每个营队的营头当晚就和兄弟们分钱。
“量船”是城关内公用,用完后会刷上漆,船的水线刻度更是在所有营头的见证下没有任何修改后,送入仓库中贴上封条来年再用。
量船其实不利于精确测量,但是这个物件大!一共就四个,不容易像大斗等单位那样被掉包替换,至于量船上的刻度,数千双眼睛都盯着。更是不可能做手脚!
别看兵卒们都是大老粗,百分之九十的人识字率不过百,但是如今各个大营的粪池都划分个楚河汉界,营头更是要求每个兵卒别在别的营中串门时窜稀。
大军中,凡是涉及到底层利益分发,武飞设计大额步骤都不允许“争吵”环节。
奋行城的第一波积粮出现在仓库,戍天历31年下半年的出关开始了。这一次,武飞要操作更加高段位的兵法。
(本章完)
第69章 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第69章 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戍天历31年九月,随着雨季刚刚停下,雍鸡关内,旗帜招展。
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关内各地招募的上万兵丁,就已经完成了集结。
这一次出兵规模要比上一次小,数量是一万两千人,但是所有出关的军士都觉得,在各个方面都要严格的多了。
在出关后,八百人为一个营,每天的行军情况,行走多少公里,在哪儿扎营,提前三天就发给了各个营内。
甚至士兵发现,每天的行军距离都是非常固定的四十到六十里之间,刚好是体力消耗七成左右。而扎营都符合规矩,每天到点开始宵禁,营口放哨的岗卫轮流值班把守;所有兵士每日的出帐吃食、起身放水,都要遵循固定路线;没有得到命令,其余人都在营帐内待着。
这种考核过于严苛,所以营内士兵们被默许每日以“炒豆子”“生米”为赌注打扑克牌,用于放松精神。每个月安排一场蹴鞠对抗来转移注意力,以防止闲的太慌以至于夜间出现营啸。
而在营中带队者这里,更是能感觉到自己周边友军驻扎营地始终是和自己保持一个稳定距离,各个营地就像是一排人,一起迈左腿,然后再一起迈右腿,每个营就像一条腿!
各个营之间的专门通讯营,则是每日定点定时在各个营地之间进行信息传达和确定。
这种相互讯息通报,也是定点定时,如果时间不对,亦或是临时通报,必须需要专门的人来对接才行。
在中军营帐内,画着等高线的地图在桌子中央摆放,地图上标注了水体以及各个渡口,且武飞提拔了十五个稗→禆将,联合参谋。
这一次出兵的规模和人数相对于上次较小,但却是搭建了正儿八经的兵团指挥框架,模拟的是五六万人大军的体制。
…作业纸分割线条…
宣冲不清楚近代部队是什么样,只在只言片语中窥探一二,例如自己听过的军阀笑话。
而其中有关奉系军阀的一则让自己细想了多次:曰军教官称奉系军阀的士官非常呆板,每日行军路程卡死在操典距离上,一步都不愿意多走;而扎营也不看地形,明明视角几百米外就有一个更适合驻扎的高地,却硬生生按照操典扎在固定距离的低地上。
没错,当年奉系军队是出了名的人数最多,装备最好,但是战斗力最烂,几次入关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但是,他们是有操典的,且这个操典涵盖了行军距离和相应驻扎。——这就是让宣冲后来细想的点。
根据宣冲成年后的工作经验,看起来死板的条例,都是有同体系配合的需要。搞不懂体系硬背条例,就会觉得死板。
例如现在,宣冲需要自己手下上万军队令行禁止,聚散如常,钳形包抄,很难在时机上拿捏的刚刚好。那么就需要传令体系,以及各个营地都遵守行军规则。
现在宣冲在有意识的编撰一套士官操典。
…摸索尝试的分割线…
随着大伯催促自己北上,武飞有感自己可能要和中原名将交手。不同于南疆这些蛮子们,中原的对手们也是有家传的兵家。
玩夜袭,多路牵制,相互在后勤线上激情对掏,嗯,这些都会遇见的。
武飞:至于现在中原兵家传人们,在兵法基础篇以上的中篇、高篇里的那些微言大义中,能领悟几成功力?——算他们读过、悟过吧。但可以赌一手,他们没有实际上手操练过。
武飞过去是独自领导一军,就没有应用过“高级篇”的兵家体系理论,因为没必要。
自己领导的部队和友军之间通讯,都是本家兄弟,相互用信物就能确定信息可靠性。不需要专门通讯营。
至于传递信息的优先度,也都是根据激烈程度,按照感觉来。
主帅判断敌人行踪诡异,那么就多联系,多约定口号;如果敌人没啥异常,相互通讯就随便一点,两三天报个平安就行了。至少武撼峦带着自己打赤练山战役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些关键细节都是有意识就行,没有一个定制。
数年前武飞从武撼峦这里得到的点评是:假以时日,足够老练,可以独当一面。
今天武飞对自己的评价是!太稚嫩了。
历史上那些兵家的高端局,投入兵力数万,乃至数十万。
如果领军将领的能力只有军中寥寥几个最能打的营,对敌方的关注也只是行动最显著的兵团,将敌人其他军团忽略了,认为这些二流部队,会如同动漫杂兵一样在一旁看戏;那么,忽略的“杂兵”如果是对面预留的“神之一手”,就会一脚踏空。
著名的长平之战就是如此,赵括只是看到秦军前锋溃退,却并没有侦查到秦军备着轻骑,以及后方主力兵团动向,所以冒冒失失压了上去。
真的是只能用“冒失”来解释吗?武飞现在用兵家视角来推断,赵括应该没有建立起自己麾下部队的反馈链条。仅仅是取得少部分敢于作战部队的信任——后续也可以看得出来,被包围后赵军没有崩溃,依旧敢打敢冲,代表赵括是对那一批最能打的赵军保持指挥的。
但赵括仅限于此。战争就是多打少,指挥官能够有效调度的越多,优势越大。(类似于一些即时战略游戏,职业玩家的多线操作,就是能够打崩业余玩家。)
白起在长平之战的调度能力体现在,他对秦军的所有战斗营都是统筹规划,没有漏操作任何一队兵。这样的段位差距意味着,白起永远能留一手让赵括不知道的兵力,也就是长平之战中,数千精骑,在赵括失误的极短时间,绕后烧毁辎重,夺下关键要点,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武飞对此点评:菜就得多练。
哪怕赵括有意识的留下部分精锐部队殿后,但他主力部队前突的太靠前。秦军只要有序退让后继续对垒,赵军要么留下继续对垒,拖着补给线更长的debuff对峙;要么还是得撤退。而撤退?以白起的操作能力还是会啃下来一大块,大概率打成击溃战。
…多练…
在大军进入南疆后第五天,武飞将部队分为三路,摆下了三路营帐,兵锋直指灵江三个方向。武飞这是开始了自己首次“分兵”指挥操作。先前与南疆不服王化的力量实战过程中,武飞是怎么都不敢做的,所以过去没有练。
很快武飞就遇到了各种问题,在中军地图上,分兵三路的过程中,各个营行动过程中回报的信息总能被武飞抓住疏漏。
武飞指着其中一个山头,对着那个裨将说道:“你通过是通过了,这个山头高地你检查了嘛?万一敌人安排一只伏兵你怎么办?”
裨将喃喃道:“第五营在驻扎后派遣猎犬去搜索了。”
武飞声音如雷一样训导:“那是他按照操典来做,你们有没有给他下达命令提示?这种事情,你要提前进行安排,不想被敌人先一步,那就你先一步!”
武飞挥了挥手让这个参谋裨将去反省。
武飞这边又对运粮情况进行考评:“这几个站点的粮食部署太分散了,这里是敌占区,过大军时,这条大路是安全的;一旦我军部队通过后,敌人就有可能偷袭后侧站点,这时候,粮草必须要集中在这——”
武飞拿着一个棋子按在帛书地图上,对挨训的士官:“为什么没有放一个百户探查这个渡口周围的高地!以为不会遭到伏击吗?”
于是乎,就在这个大营中,武飞一直处于发现问题,点出问题,同时教导解决问题,训斥手下屡教不改的高烈度工作中。
随着不停训斥,武飞口干舌燥,不知不觉中额头已经滚烫。休息时间,武飞缓缓坐下来,三姑则是扶住了武飞,低语道:“你的脸色现在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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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一样的手指帮忙按压武飞太阳穴,而手指上不仅仅是蓝色光,还有金色线条。
就在武飞想要感谢时,系统调出了一个弹窗,随后显示了一个沙漏倒计时。
武飞对系统:“怎么了?”
系统:“没事,部分程序更新一下,可能有些发热。”
…阵营视角中…
在武飞眼里,自己三路大军的行军过程中是各种疏忽,各种小错误不断。但是在外部视角中,这三路部队是齐头并进。
其中两路大军如梳子一样扫过,而在梳齿之间存在着灵江南面过来的离火宗探子——也就是被植入火符,生死操控于宗门之手的南疆部落人。他们过江和北边部落交互消息,了解北路情况。而灵江北边部落中也不是完全臣服,所以保留这些暗线。
这些离火宗派来的探子们在过往,是自信能避开大爻的兵马,且在武家军于本地形成绝对控制之前,就跑回南边。然而现在,他们大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钳形包围了。
武飞的这三路部队在穿插过程中,是不断在两侧派出斥候编队,探查情况。
所以灵江南岸的这些家伙,以及和他们交流的部落,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当武家军派出的斥候一片片封锁区域,发现了异常,很快就派出鸦人去确定。
随着敌人情况锁定后,临近的军营调动百人部队包围,然后连同整个有“不臣之心”的部落被抓到现行,全部押送到北边了。
灵江北岸本来就没有力量来抵抗。这样的进军速度,几乎是风暴一样扫荡!如同炸药一样猛烈。
隔江而望的灵江南边,被恐吓住了。毕竟这个凶悍的架势,怕不是一波,突过灵江,破山伐庙?
关于武小雀打过来怎么办?去年留在灵江北岸的那个京观,就已经打消了南疆百族敢面对这个问题的勇气。
灵江以南的各个部落们共识是:没人能打得过武小雀,只能乞求他打过来之前下手能轻一点。
亦或是说,等待武小雀出现意外,例如掉河里淹死。
…急急急…
云切谷,离火宗的圣地内正在主持着一场诡异的人祀,足足一百零二人,被扒光了衣服摆在红灰没有熄灭如同点燃香烟头的灰烬中。所有人头顶被插入了一个蜡烛芯,蜡烛芯上点燃火苗。
这些已经化为人形蜡烛的祭品,正在围绕一个圈子开始转动,而圈子中心是纸人,上面写着“南疆邪敌武源常”七个字。纸人上是包裹了据说是从武飞身上截取的头发。
至于这头发从何而来?离火宗以一根发,一两黄金的价格,从那些不明真相的愚商手里收来的。
这是武飞视察某地时,脱下的头盔中会沾上了那么一两根。
至于眼下,这一百零二人都是与武飞生辰八字相合的人。
因为在武飞身边有会“相面者”,通过爻算算出,武飞还有足足一百零二年阳寿。
眼下,随着这一百零二人,对着纸人进行了参拜后,百会穴上的烛光当即熄灭,而人也噗通一下摔倒了。
随着这一百零二人倒了一圈,主持这场祭祀的人,口吐鲜血,死死地盯着纸人!纸人并没有燃烧。
离火宗在此仪式之外的上千名弟子们噤若寒蝉,不清楚老祖的作法为什么失效了。
圣地中离火宗的老祖“芯”对着灯火中另一个人斥问道:“为什么,焰!我的咒为什么没生效。你到底有没有将咒端放在他身边?”
大营中,正在沙盘旁陪伴武飞的三姑嘴角挂着别样的微笑,嘴唇微动。
离火宗这里,“焰”面对“芯”的嘲讽淡定回答:“这种阴法咒杀,如果下咒者舍不得足够的‘贡物’,就要做好仪式失效的准备。”
被“焰”反呛,“芯”抖动了一下,随后肉痛的掏出了一块红光,这片红光出现后,这位火祖原本蜡黄的面庞变得焦黑一片,就宛如蜡烛的灯芯碰到了外焰后,原本焦黄色被烧成焦黑。
这是离火宗中最强圣物之一,四灵之中,朱雀遗留在世的一缕羽丝。
即,当年离火宗还没有沦为邪派之前,就供奉在案台的圣物,而当年大爻戾太子的党羽南逃后,夺去了此物。
此物极其宝贵,数年前,昂日前来讨要时,这位“火祖”是矢口否认自己有这种东西,宣称:“朱雀遗蜕,是缥缈不可寻之物。”
……
在洞窟中,这一根毫末的羽丝,如同白炽灯灯丝,不,比灯丝还要强盛数十万倍,整个洞窟中被照射成一片温暖的红色。
火祖摆设的那个咒杀阵法,所聚集的骨肉灰烬,在这种灼烧下不稳定,仿佛随时都要灰飞烟灭。而那个咒杀的纸人更是有即将要溃散的迹象。
不是点燃烧毁,而是从边缘开始直接化成粉尘。
这一缕羽丝有着极高温度,但似乎是不愿意点燃任何凡俗物品,任何凡俗物品似乎就应该在它面前直接化成灰烬。
而也正是这种超凡的属性,每当火祖因为邪法,身上出现了扭动不受控制的血肉,是都能用这个圣物直接清除,还原成精纯的火焰灵气。
火祖咬着牙伸出手,驱动纸人和这一缕羽丝结合,就这短暂操作,让他身体内灵气被灼烧大半了。
就在他确定羽丝落在纸人身上后,立刻预备启动咒法供应一丝精纯本源,用于献祭。
突兀地,羽丝在咒法中似乎触发什么,随着金光一闪,朱雀羽丝突然消失了!整个山洞中那些如同点燃香烟头的红色余烬,也都一瞬间黯灭了。
洞窟内还残留着余热。而外面山峦上所有火焰全部熄灭,万灯齐暗。
在黑暗中,火祖宛如是死了一样呆滞,但紧接着,他开始痛苦呻吟,随后是咕咚咕咚的冒泡声在他身上出现。一缕缕烟从泡泡中冒出来,化为冤魂的人头,而火祖身上出现燃烧的灰烬,他已经发不了声了。
(本章完)
第70章 受孕于雀
第70章 受孕于雀
在南下的军营中,武飞发烧了,而且相当严重。
武飞本人对自己发烧的原因非常“清楚”,是行军时风餐露宿,洗了冷水澡,并且这几天指挥兵团作战的过程中,他事无巨细下达指令,进行总结,试图归纳操典,急躁了一些,所以身体出现了小恙。
自诩青壮的武飞一直以来都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是病秧子,并且不止一次的嘴硬:就算老子发烧了,也会站得笔直。
现在在军营中,武飞想要强硬地挺直身子,结果就是眼前一黑,腿脚一软,然后直接下坠,幸亏手脚还能动,没有摔直,但是趴在地上相当不雅观。让营帐内其他军士们大感不安。
武飞摆了摆手,告诫周围“自己没事”,并且警告:“不允许向大营外泄露。”
当然,今天的三姑却是格外关心,连忙将他扶起来,拿着白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搞的武飞很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升腾出了一丝多疑:“这娘们不会对我下药了吧。”
当然武飞同时对自己的“多疑”带着羞耻感,毕竟三姑现在是很关心自己的状态,万一自己多疑错了,被人说“好心当作驴肝肺”这样的词,岂不是尴尬?
其实这时候,就应该有一个死党。能够相互之间凑合着玩,能够毫无顾忌地把自己那些不好的嘴脸暴露给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
然而,宣冲穿越前时代中,没这玩意。十岁前,少年时试图寻找死党,结果被拿捏把柄,被直接打小报告。自打那个时候,宣冲就开始“伪君子”,绝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能被他人指摘的性格事端。
当然穿越后呢,宣冲宛若了十岁前那少年昂扬时刻,因为有系统这么一个嘴巴绝对严实的“好兄弟”。
于是乎现在,宣冲此时对系统,用矫情且试探的语调问道:“你更新啥了,我现在头疼。”
系统:“你头疼不头疼,与我无关,老老实实吃饭睡觉。还有,你是普通人,生病是很正常的,百邪不侵,吃毒鼠强不死,那才是异常。”
宣冲几番旁敲侧击,没有找到三姑害自己的口实。
要是真的从系统这儿确定了,心眼比鸡还小的武飞绝对好好把三姑炮制一番。
几番无果后,宣冲转而开始“机敏”地询问道:“我作为穿越者,难道不能免疫一下这个负面状态?”
系统:“请问是否要消耗学分?”
宣冲思索一番,想了想:“算了,我抗一抗。”
系统随后吐出风凉话:“是的,多抗一抗,免疫力会变强的。多休息多喝热水。”
…结束与系统对线(嘴不怂)…
这边武飞对三姑说道:“我感冒了,你注意一下,别被我传染上了。”
三姑微微一笑:“我是修道者,您的病邪还侵不到我。将军大人,要不我帮你炼一副药?”
武飞顿了顿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不了。“——三姑的药当然是药到病除的,但是!她那道典上越灵的药,其材料越邪门。
从三姑给的一系列道典中,甚至可以有延年益寿的方子,即“火枣”这种可以增加阳寿的药,但消耗的灵物则是“灵中的一点心火”,最符合这个属性的是小孩的心肝!
三姑是冰肌玉骨,端庄时宛如宛若观音。浅笑如同佛光,但武飞知晓,这婆娘内在比武青还发癫。
武飞委婉抗拒:“不用用药了,我多喝点热水就行了。”
…提前结束大营指挥工作…
武飞喝了水回到房间去了,很快就入睡了
但是武飞并不知道,自己回去时留下的每一个脚印,让地面都是一片灼黑。这是体内杂驳气息,乃至晦物被真火灼烧,产生的黑色灰烬。这些灰烬是从毛孔中泄出来的,整个过程是易经伐髓。
而武飞更不知晓的是,三姑在搀扶自己时,她冰肌玉骨上也出现了灼痕。
在武飞独自关闭营帐,安心睡着后。完全不晓得,三姑依旧留在帐内陪着自己。
…腐蚀与抹杀…
在墙上倒影上,三姑身体开始膨胀,身高一下子变得两人高,而两个翅膀则是从背部挣脱出来,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金属面具,至于手,在套上这个面具时也变成了鸟类爪子一样,如同鸟嘴一样,灯光也变得越来越蓝,将三姑的倒影显现在窗前。
然而就在这个倒影在蓝色强光中即将扑向床上目标时,金光突然出现,扑向的动作骤停了。紧接着翅膀被直接拉开,一根根蓝色羽毛脱落,就宛如是菜市场中用开水烫大鹅后,拔毛一样。所有蓝色羽毛脱离后,就迅速被付之一炬,似乎因为这些蓝色羽毛太虚妄,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多少。
紧接着,金光从两个光溜溜翅膀的尖端,也就是翅尖出现,其翅膀立刻化为乌有,三姑面具脱落,露出了其“知道错了”的表情。
然而在不到半米的床前,武飞呼呼大睡,对身旁这么剧烈的现象一无所知。——毕竟生病嘛,全身感知体测仪系统全部进入更新状态,身体也进入休眠修复,对外感知停了。
三姑就这样被金色的光芒灼烤,恢复原来身形,跪在床前伸出手,试图触碰武飞的床边。手指甲试图抠在武飞的身上。
然而武飞这边也异变骤起。武飞身旁出现了一层明红色的能量屏障,彻底隔绝了她试图触碰的可能,而三姑看到了武飞眉心上空悬浮着一根细小,明亮,神圣的绒丝。
此物她无比熟悉,就是那根朱雀丝。她骗火祖下咒时,是下黑手将朱雀丝给剥离出来,她这么做的计划是,试图用这个南疆最顶级超凡物品来对冲那个庇佑武飞的外神(系统),自己趁机挣脱这个给自己布置强制任务,且一言不合就删除记忆的外神。
当然,她还想同时将已经被篡改的毕方本源植入到武飞体内中,完成对武飞的“点化”,即她最初设想”新的灯芯”。
然而现在呢,当这个红色绒丝,被金色能量构成的胶囊稳稳的控制在中央,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外神力量存在远超她想象。
一系列弹窗出现在了三姑视角中,很快密密麻麻,每一个弹窗上都有着复杂信息,三姑读懂了最大一个弹窗“由于目标背离任务,进行部分记忆抹杀”。
“不!”三姑感觉到记忆中被入侵,记忆中那些神秘知识被建档分类,然后九成九的部分直接加密。
然而紧接着是躯体,她发现自己身上开始被红色火焰力量形成的束穿透了七窍。
那个红色绒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但并不是如同灯芯一样植入武飞颅内缓缓地燃烧。这种把朱雀丝放入自己头颅的模式,是离火宗火祖的模式。而离火宗火祖为了这根绒丝在自己体内稳定,不断抽取南疆众生生命力为油,来供奉体内这道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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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雀丝进入了武飞躯体,就如同融在了蜜浆中一样。朱雀的力量汇入后,在武飞身上外溢的火焰是欢腾的,似乎不是在被消化,而是在回归本源。
…天文单位分割线…
6844光年之外,一颗濒死,正朝着中子星转化的红巨星上,一只能量态的雀形目生物正在此处栖息,完成自己的蜕变。作为遗传代码在核子内部的生命,可以自由遨游各个星球,但时隔五千载就要寻找高能恒星进行能量补充。如同碳基生命要吃碳水,脂肪一样,这个雀形目生灵也是需要寻找充足的“食物”。
然而对于这只红色雀形目来说,祂现在挑选的巢穴可不一般,冒着承受超新星爆炸的各种风险也要留在这里,是因为需要繁衍。
当红巨星转化为中子星后,“巢穴”会完成,随后会凝结成先天之卵,破壳而出后,就是新的朱雀。
作为比肩神祇的物理能量生命,朱雀繁衍是非常困难的,其卵九成九会在超新星的风暴下毁灭,只有极微弱的可能会和有机物完成契合,那时会被朱雀带到一些存在碳基生命星球上,进行灵魂上的成长。
核子形成稳定结构后,核子内的反应和有机反应进行微弱同步。
即其后裔在羲人界这样的星球上作为碳基生命时,其有机化学反应的各种碳基能量,都能微控制体内稳定核子内的能量代码,对核子层面能量进行可控释放。
这就类似于以芯片为砖瓦堆积成一座大厦,而这座由芯片组成大厦内部所有芯片还都能输入数据运转。
当然了,这么苛刻的降生,也代表着基本不可能被其他力量腐蚀。
可以说,龙裔也是这样的生命,其能够变化成为巨龙形态,就是其碳基生物结构内,有着对核子内能量的控制链条。
青龙的后裔们数量繁多,分布远比朱雀后裔们要广泛,但是这些拥有青龙核子代码的种族,其代码体系会在传播中逐渐衰弱,想要足够精纯,接近始祖血脉,还是得经历高能星体溯源。
而这个以恒星为巢穴的雀形目雏体,会在有机生命时期,每隔一个“短暂”的时间,也就是该行星公转星球一百个周期阶段,就会进行一轮高能核反应自燃,自燃之后会成长一轮,最终在九轮后,变成灵魂与核子能量躯体完全契合的生命。
朱雀拍了拍翅膀,挡住了又一轮恒星辐射压暴动。就如同老母鸡拍翅膀护窝一样。
突然它感觉到了什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听到了雏鸟啼声,——而且还是有机生命体化的“声音”。
祂摇了摇头,确定了一下,这不是幻觉,于是乎散发出了强大波动,开始搜索超新星附近那些,已经干涸的大行星,但是一无所获,再然后呢,它发现好像“雏啼”是来自更远的地方。
祂有些焦急了,因为从“频段”的声音来看,好像是几千年前在某个人界的种,该恒星雀:是被自己漏掉了吗?
然而在继续察觉后,恒星雀似乎如临大敌,因为祂感觉到,那个被自己漏掉的崽儿,附近好像有四个坏东西在那儿徘徊。
……
在大营之外,昂日正在抬头记录星象,突然他站起来,因为他发现天空中诸星,开始剧烈闪烁,仿佛星光被某种力量影响惊醒扭动。
他手上加速爻算,然而表情则是越来越惊诧,紧接着他激动地站起来,用礼仪唱喏道:“南方朱雀,众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
然而在他唱完这句咒语时,自己所在营地上空中出现了晚霞一样的万道红光。
这位法师愣了愣,看着营地,随后猛然抬头看了看星空,又低头反复确定一下“星相所指”。
昂日极为意外的得出结论:苦苦追寻的事物,就这样掉在自己身边,即现在的大营中。当然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就在他所感应到朱雀本源的地方,他所丢失的毕方火的气息也在那儿。
结合武飞下午面色有异常,额头上如同火蕴一样红痕(上火),昂日心里冒出了一个自己不确定的假设。随后喃喃道:“如若此,南灵之地当大兴,我族隐患也能骤然消除。”
连忙赶到帐外,被军士们拦住也不恼怒,要求军士不必通报,自己就在这等待即可。
昂日在武飞营地之外踱步摆下了一个简易的阵,开始为之护法。
而此时天空上一颗颗星光愈发明亮,所有闪耀星光在夜空上形成朱雀天象,已经明显到了,一颗颗星构成了朱雀的体态和火羽,星光变化宛若纤毫毕现的地步。
……
在营帐内,三姑在接受煎熬。她到武飞的床脚处,蜷缩自己身体,而一缕缕从武飞身上溢出的火气,如同插管一样,不断注入她的体内。
三姑却在火焰中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蓝色火焰如同油尽灯枯一样飘摇,相对于此时武飞那儿侵入的朱雀本源,蓝色火焰原本控制篡改的毕方火现在在反攻倒算。毕方的影子出现在蓝色中央,开始吸取这股火气,变成卵,在三姑腹部孕育。
这只毕方,木火本源是越来越精纯,其单足特征十分显著,没有丝毫被篡变所修改的样子。
…视角拉高,再拉高,拉出大气层,到星空上…
四个邪月在吃掉羲人界的几条灵山后,正在打嗝,慵懒地相互看着,等待下一顿。当然了,紫色邪月最近胃口不好,老是吃了就吐。
紫月吞掉大地上灵山后,并没法将其转化成内部享乐世界,反而造成在自身另一半的实体星球界面上,大量火山喷发,这可能是水土不服。
当然蓝色邪月也不好,相对症状就是“过敏”了,其内部迷宫在切换过程中,经常出现逻辑错误而崩溃,大片迷宫在流动时,突然就如同玻璃冷热不均匀一样,数百公里数百公里的破裂。
那些蓝色邪月内长着翅膀和不对称眼睛的眷族们,原本的欢笑也随着这样变化变成恐惧的的尖叫,因为他们随着裂纹蔓延而碎了一地。。
此时若是在邪月上抬头,星空上构成的朱雀相,呈现凝视状,这是来自强大星神发来的警告。
四个邪月默默的缩头,规避了这一轮扫描。
(本章完)
第71章 圣降
第71章 圣降
在武飞发烧的两个时辰后,处于断片状态时,一缕精气从武飞百窍溢出——这是重返先天时外泄的一缕先天之气。而在一旁,被烤的记忆快要消散的三姑,终于等到了这个出头之日,掐着指诀,将这一缕先天之气收纳,而后一掌按在了自己脐处。
随后,早已经被惩戒得七荤八素的三姑感觉到,自己记忆删除以及加密的过程终于停止了。她茫然望着视野中“任务完成”四个字许久,呆滞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是涌起一阵疲惫,感觉到腹部有一个吸纳精气神的黑洞,遂晕倒在床边。
断片后醒来后,武飞看着系统中莫名其妙长了一段的学分,以及在床尾的三姑。
乍一看,这三姑还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外面塞给自己暖床的,被自己一脚蹬下床了。但想了想,不对啊,我在打仗,军中纪律严格的很,谁会这么做?
仔细一看好家伙,一直是知性美的三姑现在如同被抽了筋骨一样匍匐在自己床尾,她脸蛋靠着床边,离自己臭脚不过三寸。
武飞茫然:怎么回事,我昨晚醉酒了?(迅速转狡辩)不对,我病了啊!一个病人怎么可能,嗯?!
武飞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好好地,但是清晨睡起来后,不免有些刚强,于是乎从床上坐起来。
系统回放:“你没有颠鸾倒凤,但是孩子是你的。”
武飞点了点头,一秒后反应过来,对系统说道:“你说啥?”
系统:“我们采取了非常优秀的方法,从你体内取出‘遗传种子’,用非接触的方式,完成了受孕,这是四十世纪最流行的孕育方式。”
武飞确定了昨晚的回放后,确定了这是这颠婆使用不知名的术法,盗取自己体细胞中祖传的y染色体,表情憋屈。
武飞:“我没感觉啊。”——但是注意力转回系统。
武飞:“为什么,我学分长了3.1分?”
系统:“课程到了现在,你需要有一个子嗣了。这会为你的势力增添稳定性。——你接下来的作业包括为势力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武飞:“啥,就这一下子就长3.1个学分?”
听到嘤咛一声,武飞看向那人“披肩绣带无,精光两臂膊”。猛然脑子一懵,脑海中杂念升腾,“既然那么已经,那么现在——”
就在武飞的手准备伸出,要遂自己欲心时,还是停了手。
无他!武飞还是对这坤修昨晚擅自做主的行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武飞心道:“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话说此女会不会在我子出生后,立即榨干自己精气,行那吕后之事。”
武飞前世时,处理欲望压根就不需要女子。同床异梦只会让诸事不宁。
故在三姑醒来后,武飞只是把她拉起来,嘱咐道:“多喝热水,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去安排。”把她送出营房了。
…侍寝结束分割线…
当三姑走出营地后,刚好看到了等待中的昂日。昂日见状,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姑,随后拱手对三姑道:“恭喜夫人了。”
三姑微微一顿,露出微笑反问道:“何喜之有?”
昂日朗声:“昨日我观天象,发现大营上空有霞光,华盖链接南方七宿,在昨日子夜时凝炼一道精锐火气,坠入我大营中,其中大部分皆在将军帐中,而夫人您也获得一缕大机缘。”
三姑:“道友过赞了,此事还请忌口。”
昂日点了点头,立刻给予了保证,即未来如果后宅有事,他一定是站在长子派这边。
至于昂日为什么会如此积极主动?他知晓,自己能卜算到结果,其他人也行。消息很快会扩散开来,届时各方也都会积极地来进言,而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妨抢先进步。
因为武家南路军,苦于武飞无子嗣久矣。
这边昂日正在与三姑交谈,而紧接着百米外,公输望就端着罗盘在不断算来算去,低头寻着就寻觅到这里,突然他抬头一看,见到昂日在这边,愣了愣。而后在发现昂日是对三姑用上了供奉主母的礼仪后,顿时明白了什么,目光朝着武飞的大帐一看,神色一亮,而手中罗盘也抖动起来。
其当即走过来说道:“看来在下的堪舆术,还是逊道友的观星法一筹。”
随后对三姑拱手一拜:“恭喜瑶夫人了。昨日我察觉山川气机变化,西方白煞,北方玄武,东方青龙都已在,而今日南灵也已经就位。”
于是乎,就在武飞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帐外已经出现“后党”派系。
…营帐内,…
武飞在送走了三姑后,轻轻打了一套广播体操,然后查询身体数据,确定自己没有因为昨夜的事情,出现体能数据不稳定的情况。
武飞点了点头:“我就说嘛,我身体倍棒,病了一夜,出汗就好了。”
然而武飞顿了顿,突然感觉到什么,那就是自己好像没有出汗的感觉,遂伸出手到自己衣领一抹,微微一愣,手没有抽出来,而是用手指搓了搓。指头上没有泥垢,而是灰粉,好似是从粉笔上扣下来粉末的感觉。
武飞立刻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发现内衣上沾满一层细细的黑灰,但是稍微一抖就全没了。
然后武飞蹲了下来,把自己靴子脱了,然后脱下袜子,闻了闻这个臭袜子,然而没有任何汗味,遂将袜子抖了抖,是一层层白色灰烬。
武飞随后扣了扣自己的口腔,很滑腻,确定自己仍然是有体液。嗦着手指点了点头,然而抽出手指后,武飞愣住了,手指上液体就如同打火机中烷烃泄流一样快速挥发了。
武飞顿了顿,吐了一口吐沫涂抹在掌心,很快又是挥发了。
“咳咳咳——”
武飞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三秒后,浓痰挥发,变成了细细飞灰。宛如炽热锅炉外围那种细灰,一阵风就能吹掉。
武飞顿了顿后,感觉到不对劲了,找了地方撒尿,发现没有了尿意,然后摸了摸肚子也没有便意,随后在喝了一桶水吃了一盆饭后,等了一会后,仍然没有。武飞发现,自己的代谢产物都变成了极细的灰尘。这些灰尘没有任何黏性,是无机物。
随后进行运动。在做到第五十七个动作时,明明是体操级别的三百六十度转体,自己在凌空时,却感觉到双脚落在实处一样稳定。
如此剧烈的动作,本该是全身出汗,腋下,背后有湿漉感,但是现在无比干燥,一股热力在身上流转。随后感知中,自己看到了周围气流在奔涌。
走到一旁陶水缸中,伸手拿着水瓢,手刚刚接触到水面就听到“刺啦”一声,武飞猛然收手,然后愣了愣,缓缓地将手轻轻伸入水缸中,然后触碰水面,又是一阵“刺啦”沸腾声音,但并不是自己的手被烫到了,而是水缸中水冒出了气泡。
武飞发现自己身上又有细粉了,但不是先前黑色的灰烬,而是白色如同爽身粉一样的灰尘。(先前黑色灰烬,是排过一轮杂驳了)
武飞:“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刚刚扫描,你体内有一团‘强氧化区域’,氧化效果可以达到正常代谢上万倍,已经保持监控。请注意饮食,作息,不要上火。”
武飞:“我体内是什么玩意。”
系统:“你火有点大,目前看起来没啥问题。”
武飞这边正在摸蜡烛,看着融化的蜡油问道:“这是火大?”
系统不耐烦:“你不是修纯阳真体嘛,不就修出来问题了吗。”
武飞听到“纯阳真体”,呆滞的看着天空,傻乐道:“我修成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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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目前可以封禁,需要消耗0.01学分点。”
武飞:“啥,我为啥要封禁,等等?”——武飞警惕起来问道:“这玩意有什么副作用?”
系统:“没啥副作用,就是你现在这个状态,需要更严格的安全生产标准。强氧化属性,随着你的代谢增强会快速上升,消防等级要提高。”
话音刚落,武飞拿起的竹简开始发黑,上面的字迹开始不清,显然是被烤的碳化了。
系统:“当然,你如果确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到太上忘情的程度,随时可以控制形态,是不用担心周围意外火灾。”(正如小孩子控制不住晚上尿床,年幼的朱雀控制不住周边焚烧)
武飞:“得得得,封。”刚刚拿到了3.1个学分,武飞显然是很阔气,不差这0.01个学分。
武飞虽然很乐见自己现在“超氧化人”的奇异能力,放在前世自己是个原子人的时候,肯定要保持这一身酷毙了的能力,让别人没法来惹自己。但现在自己掌握大权了,这种异常就非常不好。
系统:“鉴于体育准则,这个封禁是以你目前的人类基座数据为主进行融合。随着你自身控制能完成更高水平的躯体平衡体系架构,封禁将逐步解开。”
随着这句话录入,系统内跳动了大量数据。武飞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话说0.01个学分兑换的东西到底品质怎么样?武飞没考虑,就当用五毛钱在街上买个冰棍。
就在武飞看不到的微观世界中,原本武飞身体微观原子上出现了波动,朱雀火藏在原子核中的信息代码如同砖块一样被拆解了,然后砌墙一样插入一些控制代码,这样一来,武飞的思维可以强行控制原子核中“朱雀生命遗传活动“开关,用玄幻一点的话说,就是可以随意控制自身朱雀火血脉活跃度。
在需要压制朱雀血脉时,自己就和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睡。
而在解放身上的血脉后,武飞试了一下,只要在十分钟,自己就变成“走火人”,身上无垢只会落下烬尘,并且煞气碰到那儿,那儿就出现了大片的冒烟。
而周围生物或多或少都有些被朱雀火认定邪气,例如自己骑着的那个龙马,其肚子中蛔虫都被烧死,散发的强光在,宛如灯丝,透过其肚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由于系统在武飞有机生命和核子基因之间搭建的大控制机制实在是太完美。这代表武飞的碳基躯体百分百契合朱雀核子状态情况。
武飞现在是人类形态,只不过是因为羲人界适合碳基生命存在,即现在如果把武飞投入到中子星中,在一刹那间碳基躯体毁灭后,却不会死亡,而会因为核子新陈代谢启动,直接变成朱雀。
随着神兽血脉彻底形成,一股量子讯号在宇宙中散播,告知所有属的神兽,贵胄出现了,该朝拜的来朝拜。
故六千光年之外那个朱雀呢,在超新星抱巢走不开的情况下,仍然决定发送一个“羽毛”化身,朝着羲人界赶过去。然而饶是如此也需数百年方能到达。
武飞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身上尘埃,也不清楚这对南疆意味着什么。
不多时昂日进入帐中,向武飞汇报了一下军中情况,而后他趁着武飞出门,伸手一捞把武飞那一身沾满灰烬的衣服捞走了。且用上咒法将其封住,不让上面的灰尘漏下来一丝一毫。
…重新进入指挥阵位置…
就在武飞脱离指挥部的这不到二十个时辰内,军中大营内部是紧张到极点,尽管武飞昨日严格斥令不允许透露自己生病的消息。但由于大帐内军务突然出现积压,关于武飞病倒的传言还是在营内出现了,以至于造成了小范围的谣传,参谋部不得不启动了最严格宵禁。
而随着武飞的重新露面,各个营队开始继续做相关计划,一步一步朝着灵江挺进。
两日后,武家军的三路大军,就临着灵江饮马。
关于南疆之战,武飞准备给自己安排一下,去江边查一查看一看。
然而就在武飞的预备从中军出来时候,赵屠则是劝说武飞:“南方多瘴气。您万金之躯,不宜涉险。”他甚至想要拽住武飞甲胄,但是又不敢动手。
武飞微微一楞,因为这个说话模式,绝不是赵屠自己的话,而是有人教这的夯货。
一个时辰后,在中军内
武飞看了一眼营帐内其他人,当即就要寻找到底是谁,是哪个家伙在组建派系。而营帐内所有将士,从昂日这些南疆投降派,再到武家军本派,却立刻全部都站出来统一规劝武飞,不要冒险了。
武飞了然,不是下面出现了利益派系,而是昨天自己这稍微病了一下,让下方陡然形成了统一战线。
所有人都觉得,在现在大优的情况下,现在军队最心惊肉跳的,就是武飞“小恙”一下。
过去几百年,南方边军中也出现了不少名将,但是其中有大部分,都是在深入南疆时,不知道怎么就病了,一命呜呼。这些戛然而止的南征,在历史其对外的记录,都是因瘴染病而故。
武飞就这样意想不到的遭遇了“自己手下集体抗命”的特殊情况。
原本武飞也预料过类似场景,那就是自己大败后才会出现这情况。对此,武飞是有相关最坏情况应对方案。遇到众人反对时候,就暂且跳过冲突。
武飞望着众将的一致诉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不出营地了。
随后众将安心开始等待命令。
…后军大营中…
在营帐内,嘉木德鼓捣着丹炉,丹炉旁边是一件衣服,这是武飞的内衣,是昂日拿来的。
至于昂日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嘉木德擅长于炼药。而嘉木德在看到这件衣服后,初期只是皱眉,然后闻了闻就无比震惊,然后呢就是开始痴狂地鼓捣炼丹炉。
他把衣服上灰烬全部掸了下来,然后收集到一个火玉瓶子中。
而后他对昂日说道:“以后拿到此物,一定都得需要用火属性的宝玉来保持,切勿沾染水分,否则药性会失去。”
嘉木德说完就开始炼丹。关于昂日说的此物来历,他并没有多想。嘉木德自从被武青日夜压榨,且被烬流丹完全控了神后,就越来越像人偶,只能听自己有兴趣的话题。对于其他话题,如同傻子一样一点听不见。
灰烬进入丹炉,立刻悬浮在其中,如同星际气体汇聚成原始恒星一样,红色灰尘变成星盘,然后在中央凝聚成炽热的光芒
这些从武小雀身上掉下来灰烬,虽然已经不不进行有机代谢,且内部核子代码也暂时停止了,但是在丹炉中稍微催化,灰烬中化学反应催动核子代码的过程继续发生了。
嘉木德表情变得极为严肃,手上控火咒法变得异常密集,让丹炉中炽热“星核”凝聚过程中药性变得更温和。
也就是核子代码的有机控制线路更多,否则的话“圣火”会连带着人和邪祟一起烧掉。
随着丹药炼成,嘉木德看着这一枚火红如宝石的丹药,与烬流丹那半黑半红的状态相比,此物显然更加具有神韵,轻轻一闻,仿佛如同凤凰在耳边轻鸣。
嘉木德颤抖的服用了此物,一咽下去,身上就出现了火,然后一缕缕黑灰从自己毛孔中分析出来,他面色从苍白变得红润。
嘉木德头上冒着汗,努力运用好每一份丹药力量,最终他睁开眼睛,同时嘴巴喷出一口白气。
嘉木德表情被解放后复杂:“道爷我全了。”——是的,烬流丹把他精神上炼化成烛火的问题一下子解除了。
嘉木德成功后,突然意识到一个一开始自己没有注意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这炼制丹药原材料,是从哪来?随后他看到那件衣服后,目光再度凝结,好似又变成了先前呆傻的样子。
(本章完)
第72章 主公,请!
第72章 主公,请!
鸦人仆从军所驻扎的地方,昂日此时在营帐内召集这些同族。
一群群正苦于自身异化越来越严重的鸦人,看到自己的头召集自己过来,误认为这是要执行敢死任务,故有些悲切。
其族群从混元之风的污染中抵达这个星球后,有太多太多的族人死亡了。
这些已经遭遇变异的鸦人已经明白自己的宿命,那就是自己在族群必要时,应做出牺牲,为新生的族人在这个南疆新势力的落脚做出贡献。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听命时,昂日对这些同族们用“宣布解放”的口吻道:“诸位,我们找到了机缘了!”
随后,昂日打开了一个火玉葫芦,取出一枚红宝石一样的丹药,这枚丹药显现后,所有鸦人屏住呼吸,因为感应到自己面对着一团温暖的力量,就宛如冬日中太阳照射一样舒服。自己呼吸的每一缕气息都在抚摸自己的脏器,让邪气倒退。
昂日喊来一个鸦人亲信,让他先试药物。这个鸦人如同公鸡一样雄赳赳地跳出队列。
面对昂日递交的丹药,他伸出爪子,琉璃一般的三个爪,夹住了这颗赤红的丹药后,放入牙齿已经利化如鲨鱼的嘴中,毫不犹豫的就吞下去。
然而紧接着身上冒出了烟尘,混沌污染被丹药内热力所逼出来。这些混沌邪气变成鸦人面庞模样,或痛苦,或欢愉,或癫狂,或邪恶,似乎还想张牙舞爪。就在这些邪气构成的千百状态冒出来后,昂日召出了乙木神雷将其这股邪气给湮灭了。
鸦人在红光中最终开始重塑,首先其翅膀开始收缩折迭,再然后手上禽类利爪收拢了,在三炷香后,他被修复了,变得和大爻子民一样,不像是鸦人。
在这位鸦人亲卫服药完毕后,看到自己模样,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茫然,但是就在自己挠了挠头时,突然一对漂亮羽毛翅膀从背部展开了。他愣了愣,扇动一下这对翅膀后,发现自己依旧能飞,只有手上爪子没了,不过大家在武家军这儿都不用原生利爪了,而是找铁匠打造一个能套在手上的铁爪。
鸦人亲卫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昂日。
昂日也对这丹药效果变化感到惊奇。作为鸦人,他现在能保持先天道体,是他服用过昊天界顶级丹药师傅所炼制的“启灵丹“,且不断修持数十年,控制化形才完成了。
而现在,这个鸦人在服用这个改良版的“烬流丹”后,貌似一下子就像人,其翅膀都能化为羽衣贴在背后了。
昂日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这是返祖,羲人界的羽族原本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在这里解决混元污染问题,是回归此界我等原初的模样。”说着说着语气颤抖起来。
鸦人们不懂,但只知道这是好事情。在他们美学中,趋向于人类并不丑,只要翅膀强劲就是美,而现在服用丹药的羽族在翅膀骤然展开时候,强劲气流能让一旁人差点没站稳。
昂日对鸦人徐徐说道:“这一界接纳我们了。”
随后昂日拿出葫芦中剩余的二十余枚丹药,而剩余鸦人们相互看了看,因为现在在场一共是四十五人,除去刚刚吃了一枚丹药的试药者,还有四十四人,大家相互看了看,觉得是不是自己要让给别的族人。
昂日看到,则是擎着泪努力微笑道:“孩子们,不必谦让,炼制丹药的材料,是武飞大人送给我们的,他会庇护我们每一个人的。这些丹药只是第一批恩典。”
…羽毛的分割线…
昂日此次带着药到自己族人营地这儿,虽然是偷偷摸摸的,但是对族人们强调了是武飞的恩典。
偷偷摸摸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其他势力还没发现,从武小雀身上多薅一点“羽粉”,他知晓再过十天,武飞沾过所有物,都会被分配了。
回顾昂日从昊天界离开至今,此次他这一支回归,是奉月后娘娘的命令。而从昊天界逃逸的鸦人一共有几十支,横穿星空时都遭到了混元尘埃的污染,每一支都领取不同使命朝着不同星球落脚,只要有一支成功的找到机缘,哪怕其他各支灭了,鸦人都能幸存下来。
他们这一系所奉的命令,就是寻找朱雀遗蜕。羲人界的南疆,是少有的明确在这数千年来有朱雀落脚过的地方。而丹鼎术士们则言:南方丙丁火朱砂也,刨液成龙,结气成鸟,其气腾而为天,其质阵而为地,所以为大丹之本也。
昂日所携带的木精火源毕方火,就是月后留给他来炼丹用的,两年前被嘉木德篡去后,一度是让他感觉到万念俱灰。
但此后脱离南疆那帮倒霉犊子,昂日突然发现自己运气好了。先是重新锁定毕方本源,就在武飞大营女法师这里,而武飞这里又是出了名的赏罚有度,所以未来族群毕方火还是能借用。
而今天,情况更是吉星高照。朱雀遗蜕不用找了,朱雀本尊的力量重临羲人界了。稍稍些许余烬,就已经足够能驱逐混元污染了。
昂日走出本营,思考着明日如何向着武飞说出请求,此时呢,他突如其来的感觉到自己心心相印的太月鸾格外的兴奋,细长鸟喙蹭着自己,昂日知道这是讨要丹吃,只能尴尬地对坐骑说道:“忘了给你留一颗了。”
太月鸾生气的抬起那长腿上的爪子,昂日连忙安抚道:“明天,明天给你五颗。”
太月鸾伸出爪子,想要讲价格,但是它爪子的趾不够。
…另一边呢…
没等昂日准备好表忠心,嘉木德和武青就已经来到武飞这里。
武青的忠诚自然不用说,在发现嘉木德气色变化,脱离烬流丹的影响后,立刻前来打报告是正常的,但是嘉木德也主动愿意来,这就有些变了。
武飞望着这两人,先把嘉木德打昂日小报告的事情放在一边,赞赏这两人现在“夫唱妇随”的情况让自己非常满意。
这个话,让嘉木德微微一楞,随后立刻会意表忠心。
武飞现在称呼为“夫妻”而不是“主仆”,表示了是能解除嘉木德的奴籍。
而嘉木德此次如此主动的愿意配合,其目的就是表示自己有用,也不想逃走了,希望武飞能给与正常的待遇。
在一番交心后,武飞正式允了他的请求,让他成为自己麾下法师供奉,但却提了要求,不能辜负小青。
至于一旁的小青呢?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武飞卖了人情,她这些日子也对嘉木德日久生情了,若能久长时,不在乎嘉木德是不是奴。小青这次来汇报一方面是忠诚,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让嘉木德得到武飞的认可。
至于武飞,当然认可了,甚至恨不得他们俩早点生出娃娃。
在听完嘉木德所说的,武飞身上灰烬的药用价值后。武飞点了点头,拿出一份律令,让嘉木德可以从自己库房中调动一笔资金,并且给了他另一件自己昨日脱下来沾满灰烬的衣物,让他好好研究一下。
嘉木德最终还不忘继续挖坑:“昂日法师那儿?”
武飞笑着摆了摆手:“昨天才和他见面,改日我找他问一问。哦,你放心,今天你们所说,他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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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德点了点头后,随后则是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给武飞一拜,武飞微微抬手准备搀扶,但想到了什么,先是坐了回去。
嘉木德:“先前年少狂妄,不识圣火,以伪烟为荣,实在惭愧。今日主公不弃,愿为主公取灵江以南。”
武飞露出了笑容,双方君臣名分自此定下来了。
收一个人分为三类,1:收身,2:收心,3:收志。
1:收小人之身,费一笔彩礼买一个妾身过门,亦或是甩卖身钱,买一个奴仆。
2:收百姓之心,行仁善之事,让百姓们觉得在其麾下安全可以得到庇护,以恒心经营恒产。
3:收士大夫之志,即自己这儿有一个大项目,且给与资源,让士大夫们完成,达到功成名就。
可以说,武飞一直是留给嘉木德这个机会,当然自己过去也无法确定嘉木德会领情,愿意接受自己给的机会。
因为如果嘉木德是小人的话,那么会死死的记恨自己被强行判给蛇女为奴这件事,在获得少许自由后,就会想方设法报复也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卫青一样不忘本)
根据前世网上阅历,这样的人是很多很多。万幸是嘉木德还是读过中原圣贤书,有自己的眼界,将这些避而不谈。
于是乎,武飞搀起嘉木德:“木德请起,我虽然善伐,但对南疆民情风土如雾里看!今日得到木德相助,南疆定能安定一二。”
嘉木德受到搀扶后,则是行臣道坐下,且尽臣职给武飞谏言。
而谏言开头就彻底掀了离火宗的老底。
嘉木德:“现如今离火宗,从上到下,都是妖魔,因为违背天道,强行掳走其他生灵生机。而修的法体,全靠着一缕上古朱雀遗蜕支撑。但朱雀遗蜕也日益对倒行逆施感到厌恶,不再发出火之恩泽,而是用焦枯惩戒,现如今主公似乎与朱雀更加有缘。只要——”
说到这,他顿了顿,因为他是想要请武飞过江,但是这与武家军内部集团现在要求武飞保重的目标相反,而他呢,由于先前是奴隶,所以此时劝谏听起来有点……
武飞没有丝毫怀疑地说道:“灵江我是要过的,木德还请继续说下去,哦,这离火宗还有什么手段?”
嘉木德顺着武飞的询问回答:“离火宗的道统是大有来头的,是源自上古,在承朝建立前就存在了,当年昊天龙族还没有离开羲人界时,是数一数二的大宗,有朱雀后裔直接坐镇,这可是和当时龙帝嫡裔同级别的存在。”
嘉木德看了看武飞,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南疆之所以这么多奇奇怪怪种族,全是因为数千年来生灵之间争斗不息,让这里山川产生恶气,所以遗入山川的人族都纷纷变异。”
纵然大承之后,大爻盛世到极点,通过调节山川让南疆各族朝着类人模样发展,洗去一部分恶化不深百姓的妖形怪状,但南疆恶气太盛了,无法尽全功。
只要能重燃圣火,定能净化万邪,即那时候,南疆各族与中土(大爻现在核心区)百姓无异。皆归附将军麾下。
武飞听取了这些情报,感觉大为有用。随后让其就在自己大营中,择一帐入住。
而留在营帐内的武飞拿着竹筹轻轻地敲击桌子,随着一下下敲击,
宣冲如同做题卡住了一样烦躁:“过江,不过江,过江,不过江。(十多秒重复后)过江,我这儿还欠缺什么条件?不过江,我会遗留什么任务,而这些任务是不是迟早要做?”
…系统一声不哼的分割线…
灵江边上,三路大军抢占了灵江四个渡口,从东到西,控制的河道长度有一百公里。灵江上下,熟悉水性的兵丁驾驶着走舸、蒙冲沿河穿行,上万兵卒摆出随时渡江的态势。而后,随行的近万仆从军们也在指定位置扎营,派遣小队巡查岸边。
随着灵江对峙开始,关内的商人则是听到好处,前来卖货。筑路工人则是在大军制造的荫蔽保护圈内开始了道路、水路码头的营建。
这些劳工们多半是北边逃荒来的,这也是武飞在维持北路军自给自足的过程中所创的。
这两年,武飞对武恒羽是亲兄弟明算账:南边老家都在吃芋,米粟都匀给你们,现在换点劳动力给我们吧,一石粮换两男,亦或是四女。
这点要求,武恒羽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每次收到老家足额的粮,吃着也的确心里有亏,而将人口充实到南边,是符合大军后路的。
这些劳工们被赶出来后,在南商的包工头下,开始分段筑路。每日工钱只有十文,吃食也就是咸菜和芋头,但这些逃荒而来,身无分文的北边劳工们吃的很欢喜。
如果是岭南本地的青壮,在关内相同酬劳下,也是愿意干这种“筑路”活计的。但问题是,这是在关外,有蚊虫瘴气野人种种风险,故招不到人,只有北边来的彻底无产的劳力,为了活着才愿意出来。
大病醒来后第七天,武飞看着那些从河里面挖鹅卵石的劳民,看了一下相关汇报。这修筑的工程中,在短短五天内,已经出现了十个人被石头砸亡了。若非战乱让人命贱,怎会来此开疆拓土!
当然了,随着武飞化为朱雀后,劳工们就再也没有因为瘴气而病发了。
…净化…
武飞后方,两头鬼车现在正在营房内咳嗽。每咳嗽一下就冒出一个烟圈,鬼车的九个头本来就吐飞沙和毒烟雾,故养殖者没有在意。
然而鬼车咳嗽着,就吐出来一个红黑色相间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扭动,仔细一看是蛆虫,只不过这些蛆虫都是被点燃了,一半是红色一半是黑色,就如同烬流丹一样。
按道理,烧成这个样子早就死了,但蛆虫有一股异常生命力支撑其在冒烟中仍然保持活力。
咳嗽出异物的鬼车一下子好多了,在看到在地上冒烟扭动的玩意后,一爪子踩死这个东西。
随后九个脑袋朝着南边深吸了一口气,它们的头在吸取时,嘴边凝聚成了一股精纯火气,而仔细看这些头的方向,是从武飞的方向汲来。
鬼车如同公鸡向阳一样,开始昂着头吐纳。
不仅仅是鬼车这里,南疆地图上所有邪气都出现了火星。在大地图上看,以武飞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火气扩散区域。瘴气,邪祟都冒着烟火。
然而,处于中心的武飞并不知晓。
(本章完)
第73章 离火现
第73章 离火现
戍天历31年10月,即武飞病愈结束10天后,灵江南此时已经彻底大乱了。
那些跪拜离火宗的诸多部落们是亲眼看到了,千年圣地一片灰暗,所有的明灯全部熄灭。这集体暗灭的场面,宛如是现代社会大停电一样。对于南疆这些拜火崇灯的蛮族来说,这就似一阵阴风呼啸而过,将所有火焰全部给吹熄。
虽然离火宗点灯火的统治手段之酷烈是大爻人难以理喻的,但就是这种统治,如果骤然消失,也让蛮族不习惯,因为习惯了灯火照耀。
在离火宗灯火下被灼烧的痛苦是可知晓的,而在灯火熄灭后的恐惧是未知的。
旁白:这是所有苦寒地区社会所演化的宗教统治的特色;相对于未来的不可确定性,帝皇的鞭挞反倒是一种仁慈了。
在灯火熄灭后,灵江各个部落出现了大恐怖,各个部落的首领们疯了,他们开始不断杀害同族。杀到一定程度,体内的蛊虫发作咬穿了躯壳后,张牙舞爪的朝着其他人的鼻孔眼耳等窍钻入。而部落外的灌木丛中,草叶出现锋利的裂齿,这些利齿开始如同活物一样咬人。
…渴求火耀的分割线…
此时灵江南边,昂日和赵屠两人正在组队探查。
在天上疾风吹拂下,昂日望着云切谷的方向,那儿曾经是靠着炽热朱雀火撑着阳爻,现在已经完全失衡,下方丛林在蠕动着。
某些树丛剧烈摇动的地方,传来原住民的惨叫,而树木藤蔓在移动,丛林仿佛长出牙齿在嚼碎血肉。
赵屠:“那里好像有人。”
赵屠指着一片溪流中,一群爪人正在逃跑,在其身后是一群已经和树枝共生的山魈在追赶。
昂日打开了一个法器瓶,随着昂日稍微破开瓶子封口,他座下太月鸾每一根绒羽都在颤动,畏惧中带着兴奋。
在来之前,这只太月鸾已经吃过嘉木德所炼制的火丹了,但是那从武飞身上脱落的灰尘只能算是余烬。
而现在,这瓶中所装的是武飞的一滴血。在武飞完全解放“强氧化性”即激发朱雀血统活性时,从指尖刺出的一滴血。
…场景分割线…
两个时辰前,中军大营中。
太月鸾和狮鹫乖乖在一旁排排坐,武飞给昂日、赵屠分别进行嘱咐。
武飞:“一定要注意安全,见到不妙就撤。”说完拿着针头往手指上一刺。
一滴血在脱离武飞躯体时候,冒着不灭的火焰,武飞在给了这玩意后,一边嗦着刺出伤口的手指,一边仔细嘱咐已经呆傻的昂日。
昂日则是小心翼翼的将血滴放入他“混元一气瓶”中保存。现在这一缕圣焰,已经不是凡物可以收取的了,哪怕再好的火玉,在触碰到这血滴的时候也都瞬间被烧成一滩玉液。
那个混元瓶,是月后交给他储存“毕方源”的容器,在接触到武飞的那一滴血后,原本青色的瓶身瞬间变成了红色。
武飞对身体上调节到极限的这种“强氧化”状态所落的红,也是大姑凉上轿头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挤出来这一滴血差点没把整个军帐给烧了。
至于昂日对武飞所赠此物,只有一个词“朱雀精焰”。此物的等级比火祖那当灯芯的宝贝绒丝要高级多了。
…切回当下…
在此物显现后,原本还在饕餮的丛林顿时一颤,紧接着数十里的丛林就一动不动,当然不是死了,昂日可以感觉到每一个装死的妖树体内,那潜藏妖脉的颤抖。
至于没来及“一动不动”装死的,则已经碳化,并且冒着烟在上空飘荡。
…视角下切…
逃亡中的爪人突然感觉到身后追来的山魈没有动静了,扭头一看,直接呆滞了。
山魈石化的呆立,成为燃烧木炭,火红色在其身上蔓延。而朝着四周一望,仿佛整个丛林都冒着烟火气息。
而爪人突然闻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也冒出了黑烟,连忙搓了搓,于是乎掉落一些火星,只是没有疼痛,只有温暖。
这一幕,类似核闪光后,光辐射带区域内物品被点燃的场景。但只对邪物。
一缕缕焦糊在蔓延,原本在四周宛如背景声的阴声鬼啸,也突然消失了。
逃亡的爪人们很快放弃了无意义行动,因为头顶上一股让他们感觉到温和的暖意正在靠近,离火宗的灯火也能让他们感觉到被庇佑,但是却有灼痛感。而这团靠过来的“火”,则是浩大。于是乎,爪人在还没有看清楚昂日和赵屠样子时,就集体跪了下来。
…参拜中…
昂日面对这些纳头就跪的南疆部族们有些错愕,但觉得理所当然。
昂日:“对圣火气息都没有任何感应的种族,是不配继续在南疆存在的。”
昂日在这些跪拜爪人口中得知现在南疆乱象后,让赵屠把这帮人给送到江北让大军问话,而他呢,是继续朝着云切谷的方向去探查。
就这样,赵屠带着这些“舌头”朝着江北而去,昂日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痕迹,笔直的挺进云切谷。
沿途大片丛林邪祟都被朱雀气息点燃了,这就宛如二十一世纪专门针对电子产品的磁脉冲一样。上一秒还在阴影中癫狂的邪祟,下一秒就冒烟了。
…太月鸾振翅中…
云切谷中。过去这里是渗人的宗教氛围,而现在是诡异的热闹。熄灯的云切谷被雾气笼罩,而仔细看这涌动的雾气,那是海浪一样多的冤魂在其中涌动。
随着火祖亲自主持的寂神咒杀失效,那102个生辰八字与武飞相和的奴人,用命下的巫蛊咒失败后,四百年来造的孽反噬了。
昂日抵达这里后,这些冤魂云雾是给他让开一条路,准确来说,是给他怀中火红瓶子让开一条路,这使得他无比顺利的抵达云切谷原来圣地“火窟”。
而现在这个洞窟内已经不复火热,密密麻麻雾气状态冤魂在这里进进出出,就如同蛆虫一样爬来爬去。
而在洞窟底部,似乎是感应到昂日来了,一个丑陋的泥巴样怪人在云雾中站起来,仰望着昂日。
昂日知道这就是那个火祖,此时熄灭状态的他正努力抬着头。
当看到昂日怀里火红瓶子后,发出了不类人的声音嚎叫着,虽然分辨不出言语是什么,显然是在渴求,但大量冤魂则是缠住了他。并且戏谑,讽刺他。这一条条冤魂如同章鱼触须,翻滚着死死的吸住了火坑中的火祖。
昂日看了这家伙一眼,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遂驾着太月鸾飞走了。而下方的火祖嘶吼着,但很快又被冤魂们淹没。
…灵江北部大营中…
武飞看着一块块兽皮地图,这是南疆俘虏们送上来的。
赵屠和昂日先后带来了南疆部落们以及离火宗的情况,让此次南下武家军不得不面对一个全新问题:眼下一盘散沙的南疆诸部,这时候别说挡住自家大军,本身就是一个权力真空。
营帐中众将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公输望则是爻算了一番后,突然对武飞道:“大人,天下每一处山河,有德者居。南疆诸蛮,不臣王化三百载,今日将军大军一至,就显此良机,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武飞凝视着他,公输望则是露出笑容。
武飞知晓,他劝自己的原因。在公输望投奔自己时候,武飞就已经悄悄调查过,墨家这几百年一直势衰的缘故:是因为灵木匮乏。没有材料,机关傀儡术就变成了无米之炊。
而在三百年前,几乎是主宗都无法传承了。盖因南疆叛乱,即最后一个可以获得千年灵木的渠道没了,而公输望投奔过来就是想要重整宗门的,故,现在于私他也要劝自己打过去。
最终,武飞对他点了点头,他至少是表明了他的态度。没有把“坏”憋在心里。
于是乎,武飞思索了一下,拨出令箭。
灵江北边三个大营,擂鼓声如同雷霆一样响彻。
人道煞气汹涌而来,引动天地之气涌动。雍鸡关以南是没有郡县,也没有太守来调节山河气息的,而这里呢,却又有人治,这个人就是武飞,故,武飞的军令就能引动山河之力。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现在灵江以南山河受创太重了,所以灵江北部山河的确也赞成涌入。灵江的江水也得到军令,其部分河床开始抬升,这使得江水倒灌到灵江南岸支流,大量流量绕过了干道。
而灵江下游,也就是武家军扎营的地方,河流也因此变成了水流平缓的浅滩。
正准备竹筏的各个大军们骤然发现,现在竟然可以直接泅渡了。
于是乎,三路武家军营官纷纷派人到河流上游观察后,全军突击跨越灵江。
十五个时辰后,大军毫无阻碍的推进到了灵江以南。
此次出征,一万来人洒在了南疆上。人马是不算多的,若是四年前南疆诸部。这点人马组成的兵线,不出十日就会被群獠吞噬殆尽。
但现在,刚刚过岸边,南疆各个部落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前来匍匐。
仔细询问才知道,在大军来之前,各个部落头领要么直接被未知寄生体爆头,要么变异,而各个部落群龙无首,这些部落遗民的胆魄已经被山林中各种变异到可怖的东西给蹂躏光了。
旁白:就宛如小鹦鹉在外面看到鹰隼活吃同类后,会迫不及待的钻回笼子。
而大军来之后,这个恐怖时刻突然就停了。所以这些南疆部落残余们,现在是如此真心跪服。在营地外,甚至有变异地过于丑陋的部民在门口跪拜,士兵们连鞭子抽都抽不走,哪怕看到士兵手里提着枷锁,都主动靠过来把自己铐住,老老实实钻入笼子中。
显然,比起跪下来当奴隶,这十几日中丛林中各种不可名状遭遇更加恐怖。
随后武飞下令,一路三百人军团继续探索,他们朝着南疆深处挺进。这一路兵团沿途看到各种残骸,例如一些枝杈从七窍中长出来的尸体,亦或是骨架被活活撕扯下来挂在树上的“灯笼”。
值得一提,在先前南疆是人妖不分。因为人变异成“怪”,野兽变异成“精”,双方都有灵智,都有四肢却又都不像人,就生活在一起。
甚至可以说是人畜颠倒,比如说山怪等大个子原本是熊生下来的异种,爪人和角人则是人,人是驯熊,但是山怪驯养人。
在如今一系列变化中,山精这一系在变异中变得非常残暴,例如山魈和树木几乎共生在一起了。
所以过去,在南疆中的“精”普遍要比怪更容易邪化,因为本身就经过了兽类优胜劣汰淘汰,可以承载山河变化后更多“恶”气。
由人变异而来的“怪”要经过更多惨烈变异才能在这新一轮的恶境中生存。
只是灯火熄灭后的这场恶化刚开始,就被武飞大军打来而中断,毕竟灯灭,但火把来了嘛。
所有邪化山精全部烧死了,即这投奔来的种族都是人怪们。
无形中,南疆被种族筛选了一波。
…渡江两天后…
武家军开始调动更多粮草跨江,沿途上一个个被烧死的邪祟遗骸被统计。
场景:一位从队列中暂时脱离“放水”的士兵拿着刀剑的戳这些挂在树梢上碳骸,刀剑碰撞后,出现刀刮沙子的声音,稍微一用力,碳骸的龇着牙的头骨下来,“彭”碎裂,然后失去头骨其他部分顿时化成了飞灰,迷了这个士兵一脸,感觉到晦气的士兵连忙拍了拍,然后追着跑回自己队列中。
军中主营处武飞虽然已经从昂日那儿了解全貌,但是还是有些意外,竟然能如此顺利。
武飞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像清军入关后,白捡了胜利。
武飞看着滚滚大江对岸变的鸟语香。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拱卒”。在过江第三天后,武飞发出号令,那就是全军打出大爻旗号。并且开始命令龙马骑兵们去灵江南北各处山川河流显眼位置标记。
下一步军事行动,武飞要拿着笔开始探索版图,进行区域画界。
作为朝廷定的偏将军,目前南疆最高军事职位,武飞决定用这个身份把自己这次军事行动的法理给确定下来。
因为武飞听到太多南疆部落开始诵念自己名字,这些都是那些大兵们的吹嘘后,这些愚昧家伙所传。
武飞传统自省思维:这样不好!如果功绩被那些“被征服”区域传唱的过于神乎其神,那么这些成就传到那些文明开化区域中,就会反效果的获得”夜郎自大”的评价。
武飞为了让这次远征合法性被关内更多人认可,所以采取了谦虚谨慎的态度。
随着武飞笔尖在帛书上山川落下,定下了一个个未来可以耕作的,潜力差不多是大爻两到三郡左右的宣慰区域后,山河中人间道开始被塑定。
在营帐外的觅食家雀抬起头,然后腾空而起,它们朝武飞笔尖所定的点处飞去。小小的鸟雀在蛮荒丛林中御空而行时候,途径范围内百丈的树叶随之摆动,鸟鸣时,狐,鼠,虎,狼,皆抬头聆听。
…这人间道是从大爻引导来…
神都中,中宫内,戍帝看着脚下山河图,此时他踱步到山河图的西南方向上,因为就在这十几天内,山河图南方地理迷雾开始消散,虽然还不如大爻内土那样清晰。但是主要河流干道,以及区域人烟规模已经能看到了。
这是四百年前这块土地脱离大爻监察后再一次浮现在山河图上。
戍帝对一旁的内臣问道,“南边是那个小子么?”
内臣:“是的陛下,是武家那小子。”
戍帝早就关注到了南疆局势了,毕竟几年前武飞在调查离火宗秘辛时,触碰到了大爻皇室的一些内容后,一般人就已经停手了,但是武飞仗着天高皇帝远,继续派人查,所以就被戍帝的内卫盯上了。
不过内卫能够判断出,武飞调查的目的是在南疆教训离火宗,且表现出不断对南疆派投军力伐挞的动作,并不是和离火宗内的魑魅魍魉媾和,对皇室颠覆,所以是静待观察。
现在在山河图上,离火宗那个溃疡已经开始修复,武飞不负所望把南疆根源给打下来了,并且树立起大爻旗帜。
戍帝点了点头,对招来的司马道:“拟旨。”
一道圣意凝结,开始向南方飞去。
(本章完)
第74章 边界勘定
第74章 边界勘定
大军全军渡江后第五日,灵江部分河床隆起处开始恢复,江水继续滚滚向东,但是随后又间歇性隆起,再度断流,而每一次断流,都会在灵江中留下一片桥梁墩子,而这些桥梁墩子是在河流的五处不断出现,即接下来,数个月内将出现五座桥梁。
这些桥梁墩子是用竹篓内塞上大块石,趁着江水断流时放在河流中,在江水复流后,这些桥墩在河水中稳稳的扛住冲击后,大军砍伐巨大木头完成桥梁架设。
为了保障这五座桥梁能够在大军撤离前完成,驻扎在这里的武家军在接下来一个月依旧是在忙碌。
大约全军渡江四十天后。渡口河滩大部分区域仍然是只没过膝盖,卸甲的军士兵转职纤夫拉动竹筏运输材料。
武家军顺着河流运输下来的巨石堆放在这桥梁两岸处,大军煞气浸润巨石后,巨石被雕刻成大象模样。
就在年末,镇兽雕刻成功后,丛林中出现了大象群的动静。大象碍于煞气,徘徊不敢近,而嘉木德则是派南疆新投奔族群的巫师,对象群授命,得到命令的象群这才敢靠近营帐外。
而就在每一个巨兽雕刻成大象成功后,这些大象稳稳的站成一排,刚好是大军空余的地方。随着大军集体对雕刻好的石象进行颂祝仪式,象群也肃穆列队,而后一头老象颤颤巍巍的走向石象,在人类和大象共同的目光中,石象和老象在光影中重合在了一起。
大爻军士们虽然惊异,但是早就被军中法师们告诫这是“封神的仪式”,要如同家乡祭祀社稷一样肃穆,故遵循礼仪敬之。
而大象那边则对着石象嘶鸣,不同于以往送走老象的悲伤,它们似乎是感觉到石象的同族回音,非常开心的交流,而过了许久后才离开。
有了镇兽驻守,这些桥梁就不会被洪水侵蚀。
上述是武飞第一次远征过灵江时,大部分军士们在过江后对自身当时亲历的描述。
而后续几十年后,史家们记录也是根据已经老了的,曾经过江的士卒们这样叙述来记史。即五座象桥的建立,让灵江北岸和南岸自此一衣带水,王道归一。
而这修桥的任务,是武飞为了不让大军在过江后无所事事安排的。
当大军在修桥,武飞并未抡着工兵铲同甘共苦,而是去了丛林深处。——带过孩子的都知道,离开家上班前,不给家里孩子布置完作业,保不准会作妖。
丛林中武青骑着犀牛在前方开道。两只爪人归化的猎手队伍在两侧的前行,天上还有的鸦人们在巡查,武飞和嘉木德与昂日在在队伍中。行至一盏茶后,便感觉到静谧,喧闹在身后远远落下去。
武飞扭头回顾大营那热火朝天的干劲,点了点头道:“灵江诸族在最后臣服时,并没有意识到建桥加强南北两岸联系这种长远发展。”
…蛮夷畏威不怀德…
时间拨回刚刚过江后时刻,在中军大营,武飞与诸多将士开始就过江后计划进行讨论。
这个跨河扎营过程中,武飞本人还在一丝不苟执行兵法中“徐徐如林”的操作,即对三军在渡江的复杂过程中,各营如何保持训令畅通进行经验摸索。军营依旧是处于忙碌紧张状态。各个大营只在傍晚接受各个部落投降,饶是如此,武飞也没有在受降上有任何草率操作。
过江后,武飞派遣了仆从军去搜寻各个部落,这些南部幸存部落,在听闻消息后,慌忙的乘坐着竹筏,坦腹露胸,背负荆条,朝着大营前进。
武飞进一步确定了,灵江南真的没有抵抗力了。
在武飞一旁的赵献忠则是很怅然,这是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样子,这时候他非常希望等到一个“诈降”的,让自己过过瘾。
武飞甚至发现这个“首级爱好者”背着自己对着俘虏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刺激这些部落头目们抵抗。
但结果是适得其反,那些部落头目们被踹的越狠,则越谄媚,表示要做大爻的狗。
于是乎,武飞翻阅典籍后,准备华服雅乐按照礼法制度主持了受降仪式。
站在现代视角来看,武飞苛求的这个仪式主要是摆弄这灵江南部的幸存者们。
仪式过程中,要求南疆诸部落头领排队,然后给这些战败者脖子上都挂上灵江南的石头打造的玉璧。
最后身着大爻偏将军服装的武飞在军士簇拥下,居高接受了南方的降表,然后代表朝廷授予他们在各土地上躬耕定居的资格。
这一套,是大爻正统礼制标准,南疆这些被迫cos的部落头目们并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但武飞知道啊,这是给他们套上礼制的枷锁。(即建设孔子学院前提,推销孔孟之道)
十年后这里再不太平,大兵再来时,挑几个不种田,不祭祀社稷的家伙,杀鸡儆猴,进行灭族。
武飞预料效果是:如此这般王道霸道杂糅并行,每次对南疆伐不臣后,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激起南疆部落们凶蛮,随后在某些野心家聚拢下集体抵制自己推行的秩序。
因为这些部落中经历过今天这个受降仪式的部落成员,会叙述“被打的原因是没有符合礼法,只要遵守礼法就不会被打了”。
当然权力和义务是相对应,灵江南部诸多部落按照礼法投降,那就是臣服,臣服即子民,南疆的子民面临的各种诡事,“平靖地方”就变成了武家军需要担负的责任了。
受降仪式结束后,武飞都是好好的听了听投降者带来信息,这些匍匐在前的部族首领面对新认的“太阳”,心有余悸描述“蛊虫吃掉了首领”的灾难。
然而在武飞想要问询这些“恐怖”“吓死人”等情绪词汇背后的细节特征时,这帮语无伦次的蛮子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结束问话后,武飞吩咐军士将这些降者押下去,好生看管,衣食用度上,不得苛待。
此时武飞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得要摆一桌“鸿门宴”,好好拾掇拾掇营中可能反对自己的那帮人。
…武飞:真的很欠缺士官…
在渡江后第二天晚上,各个营地开始安静下来,传令也变成了敲木梆。
在主营中武飞看着列排站着等命令的军将,开始了德高望重式的发言:“把大家喊过来,是讨论一下现在渡江后我军情况,看一看大伙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大家开始发言吧。”
随着武飞敲桌子把发言机会让给诸将,但在营帐中是相当安静。
诸将眼巴巴看着武飞。显然习惯了听从指令。
一位憨厚的将领鼓起胆量对武飞说道:“将军,你知道让我们这些大老粗来出主意,我们只能说是,趁机到南边杀他一通,除此之外,也就想不出别的法子了,还请兵主定夺。”
武飞对一旁的军士说道:“记录,武熙章提议趁着南边混乱,直捣黄龙。”
武熙章连忙摆手:“少帅,我是个大老粗,这法子,我是真的想不出来。”
武飞敲了一下桌子:“我没怪你想的法子错,没有别的法子就给我闭嘴。”
随后武飞转向众人,“我大军在此,已经取得绝对优势,这个时候,不怕‘法子’蠢,就怕没法子!法子蠢,做的时候碰了壁,我们再讨论改过来。现在咱们家大业大,经得起跌跌撞撞。现在按照熙章的法子来办,最坏的结果,就是去南方烧杀一通,我们南路军最多就是这十年,在灵江以南,短暂失去一点人心。以后多出关几次,无非耗费点军力(愈发阴阳怪气),亲自来捉点奴,这里的蛮族畏威不怀德,我们的德已经在灵江北边施展了,南边可以给他们,也可以不给他们,现在,我们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我们的一举一动,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明明是训斥,此时帐中的将士们咧嘴哈哈笑,就连刚刚还自诩大老粗的武熙章也都昂着头了。
当然了,另一位本家人连忙拽了一下武熙章,武熙章一愣对后面族弟问道:“搞什么?”
族弟:“别人可以笑,你笑什么,你那是馊主意,将军捏着鼻子把你法子点评一遍,你就是一坨屎脑子。”
而在台上,武飞:“都给我说,不怕出的主意馊,就怕拿不定主意,不会有人比武熙章还不如吧。”
在武飞鼓励下,一众裨将随后挨个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畅所欲言,武飞让一旁书记官在沙盘上记录每个人的发言,而后用竹简微言大义记录。
一众裨将随后挨个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有的裨将认为应该让南疆部落送来人质。
有的认为应当在灵江北岸,修建隔江对望的堡垒,堡垒预留百来人。
当然也有相互冲突,觉得对方建议是傻子发言,差点吵起来的。
武飞立刻维持记录,让每个人定时定量发言,反对意见则是在回忆讨论阶段叙述。
而最终武飞按照会议纪律进行汇总。
随着大量有用建议整合,武飞心里感慨:还真的是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啊。
…作业本分割线…
宣冲在系统中做笔录,封建军队和近代部队差别就是基层士官的主观能动性。
封建部队中的士官阶层,也就是营队,走的是猛将系列,只走血勇,而不走有思想的神勇,猛将们带队冲锋,却并没有系统承担战术问题。
当封建军队指挥中枢失能后,大部分基层百夫长们都是无头苍蝇一样,只有少数人杰才能站出来。这些人杰就是所谓“猛将出于行伍”。而在行伍中,大部分“非人杰”中层将领非要得等到上官传来讯息,才会行动。
但是近代士官长是不一样的。地球战争史上最早的近代军队和封建军队相互对抗是拿破仑时期。拿破仑很骄傲地宣称自己麾下每一个排长都能做对面将军。
…做题中…
武飞已经意识到了,现在想要进一步提升自己军队战斗力。不单单是编纂步兵操典问题,还要制度性建设“士官体系”。
士官体系,就是要让军队下层指挥官参与军事讨论中,并且强制布置任务让他们说话。然后将领通过维持会议秩序,收集最有用建议,做出部署。
先前武飞对整个军营一手抓,不可谓不超人,但随着体测仪给出身体承压情况,以及后来一场病,让武飞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钻牛角尖了。
一个人再强是有极限的。
兵家体系更进一步,不是把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得让这些人脑子也跟着动起来。
历史上尔朱荣情况表明,一支优秀封建军队下面是不缺人才,只缺让这个人才释放能力的渠道。
武飞可不是什么“镇妖塔“,而是黑心老板,凡是有能力,管你是什么妖怪,都给我加班。
会议末尾,武飞对所有参会队督们鼓励道:“不错不错,你们都很有水平。”
队督们集体拱手:“多亏将军教导。”
武飞点了点头,随后语不惊人死不休:“以后这样的会议定期开。哪怕我偶尔不在,也要开。我不希望,我突发恶疾,病了几日后,看到你们一个个只会来我床边求策,坐等局面崩坏。”
下面将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武飞这么说是何意。
最后,武飞做出了总结。
武飞:“目前南疆局势变化突然,如果事前知道南疆诸多部落会在我军出兵后统治体系崩溃,我这次带的人马就绝对不是一万。现在我们单凭兵力是无法长久压制南方。但也不能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等在对南疆百族怀柔宣慰过程中,也要死死地抓住一些原则问题。
而让南疆百族送来人质,是一个好方法!但是我们要的不仅仅是人质,还需要对他们权力继承体系插手。”
武飞:“我命令江北各个土司,自今年开始向我交血税,征调的人丁用于开发南疆工程,且进行军事驻守。接下来用灵江北岸蛮子来管灵江南岸的蛮子。江南的人降了,南疆的江南江北,需要相互制衡,我们人数少,需要盟友来缓冲。
这一点,事后诸位合计个人选,武青!”——武飞喊了一声。
蛇女微微一顿,立刻站出来,然而武飞说道:“你就不用入选了。”被直接掰掉的蛇女眼里满是失望。
武飞内心计较,这个蛇女手里面掌握了那位离火宗的嫡系,两人最近已经有了子嗣。离火宗虽然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青手里的牌太容易做某些事情了。
武飞相信武青的忠诚,但不会考验这个忠诚。柴荣就相信过赵匡胤的忠诚,且考验了赵黑脸的忠诚。
武飞是十分冰冷地认为未来南疆肯定会有复叛,所以理性考虑未来哪儿是新的“叛逆策源地”。
…会场中继续…
武飞继续说道:“目前我们对灵江以南各个部落情况还知之甚少。南疆的更南边是什么?有无更难缠的敌人?如果我们一股脑接受投降,莫名其妙背上了更大包袱,那就是笑话了。”
现在本土的大爻人族的兵将,打到灵江已经是目前投送极限了。
武飞心里的谱:灵江以南地方,肯定是要维持一定程度的自治。这样的自治,会受到外围独立势力影响,进而脱离自治。
所以武飞在会场上对众人阐述自己最为核心的想法:“灵江以南必须要有一个界限,这个界限是我大爻的界限,凡是这条界限内,就必须遵循我大爻王化,若有不臣之心,我武家作为大爻臣子必然会派兵惩戒。而若是超出这条界限,其生番茹毛饮血,就与我大爻无关,授权当地土司对边衅反击的权力,并且默许土司们在大爻边将的组织下,出境报复。”
武飞走到这些军官们面前,用自信和压迫的语气道:“现在这条线只有我才能画。”
诸多将官们抬起头,他们中有些聪明人终于知道武飞把大家招过来开会的原因了。
看似是让大家说话,但实则让手下都暴露才能,把所有人斤两都精确上称。
即最终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下一步进入南疆深处推行王化的事情,各位都不行”。
未来要有不服王化的,肯定要征讨。不征?那么蛮族会接二连三跳反,一直是反到雍鸡关下,蛮族很容易打,但是如果随便偏远一个地方叛乱,都需要劳师远征,武家军付不起这个账。
所以划线划到多少,能够确保让“霸道”威慑,受“王道”恩泽?这是只有武飞才能算明白的“大局账本”每一页账目。
…会议开到晚上后解散…
在没有任何将领反对的情况下,武飞敲定了自己灵江南部勘界的行程规划。
而武飞挑选了公输望和昂日、嘉木德的协同。
另一片营帐内,三姑远远的望着武飞前行,而在她身后,大营上万人不知道他们将军去了南方,正在忙于造桥。
(本章完)
第75章 南灵
第75章 南灵
灵江南部,一支八十人的爪人部队作为前锋在前探路,沿途指使当地投效爪人寻找河流和水源。
这些灵江以北的爪人,都穿着草鞋,扎着绑带,挎着水壶,头戴藤条盔,好不威风。作为最早归化的一批爪人,他们现在对灵江以南的同族们已经产生了鄙夷。
而在队伍里的所有爪人中,头昂的最高是益客特。三天前,他被赐予一颗武飞灰烬炼制的启灵丹,在骨骼重炼后,他大体上已经和人类无异了,唯独是手掌上多余骨头还没有炼化,但是不妨碍他手指很灵活,那爪子已经能如同金刚狼一样自由伸缩,如果不主动露出来,没人会发现。
益客特在对自己带领的爪人队伍发号施令的过程中,也以大爻士兵自居了。
虽然说只要南疆山川宁和不断增益,百族会越来越趋向于关内百姓,但现在益客特是少走了好几代人的弯路,直接从一个蛮夷变成大爻人。在现在这个南疆遍地都是机会的情况下,他起步就超越了其他南疆人。
“蛮夷”这样的词汇,随着武家军打赢了黑潮之战后,就已经被招募的仆从军们开始越来越多的使用。并且随着一年年出关,渐渐的覆盖到了整个灵江以北。
而随着武飞这几年兵临灵江,被鄙夷的灵江北岸的南疆族裔,迅速把这份鄙夷送给了灵江南部那些个还在茹毛饮血的同族身上。
尤其是现在,武家军全面过江,百族望风而降后,这些最早投效武家军的爪人们自然是要将这份赢学贯彻到底。
因为啊,“胜利者的滋味”是每一个社会群体维系自己凝聚力时,都必须获取的精神刺激品。
主队中宣冲观察仆从军的情况,并默默的记录。
…作业本…
宣冲对“宗教精神胜利法”:前世历史上,成熟文明和不成熟文明在这方面的差别是,在发展陷入停滞后,成熟文明能更加克制自己的这种需求。而不成熟文明则是要抓住一切机会去羞辱折磨弱势群体,无止境获取这种精神刺激品。他们会不断以教导姿态提条件,却不给任何弱者加入机会。
这就造成了,不成熟文明在强势时期,始终不能统合,只能维持分裂的弊端。
南疆百族原本就不是相互团结的,离火宗是靠着“黑暗恐惧中点亮唯一灯塔”的方式暴力把这群奴隶牲口们聚集起来,在暴君的鞭挞下,大家非常平等都是牲口。而这些“牲口”站起来了开始学做人了,那就开始相互歧视,攀比了。
…切回当代…
武飞超前思索着,在治理灵江以南后该如何解除族裔之间裂隙。亦或是控制矛盾,不让其成为地域经济,文化交流过程中的阻隔。
一:继续向南打,维持文明圈和非文明圈,保持鄙夷链条完整,几百年后,留下一个“圣裔“的血统分支在这儿作为信仰凝结核。
二:还是得让大爻制度法律,通过一代代教化,将文明线向南推。
“将军大人——”益客特已经跪在武飞面前汇报了,他颇为灵活的汇报自己的发现:前方丛林有三条可以通往云切谷的道路。
益客特颤抖地看着武飞。
两天前,大营中颁布了“先遣任务”时,仆从军都非常兴奋。各个队伍为了这个达到“黄色”级别的任务,差点在校场内集体掐架。
最后不得不穿着藤甲,打一场橄榄球来决定这个任务的归属。最终,体格最强健的益客特队伍撞赢了对面后,高呼“咱们的了!”
坐在倒塌树干上的武飞开始补全帛书地图:“这三条路,风险最高的是哪一条?”
益客特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画出了一条,他不解武飞选这条路的缘由是什么。
武飞:“这条路你来探索,既然风险最大,沿途有诸多部落吧?”
武飞手指在益客特头顶划了一下,如同抚摸仓鼠:“好好了解一下这条路附近部落,把他们的头都给我收服了,给你十个功勋。”
益客特大声回应:“得令!”
等到益客特走后,武飞对一旁的昂日:“我们走最安全的路。”
让仆从军探寻最复杂的路;让南疆中还藏着的,可能敌对或中立等待的部落知晓,自己来了!
…六个时辰后…
在军团抵达了部落投降者们所指向的“云切谷”时,天空上有一只巨鹰载着人落下了,所有士兵顿时举着盾牌,然后架起了弩箭和长矛,如同刺猬一样预备应战。
但是这个大鸟上坐着一位迥异于大爻人的法师,这位法师走下来,举着一个太平幡靠近,接受士兵在两侧押送,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这位让人感觉到意外的法师开门见山道:“在下苍梦,幸会将军。”
按照这位法师的叙述,他是南边更加遥远的羽人王国的人,原本是每年与离火宗兑换贸易的,但现在离火宗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死亡之地。想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飞虽然很怀疑这个来历不明的道人,但是秉承着不多事的原则,还是作揖,至于他发起“邀请进入云切谷。”的要求,武飞避而不谈,让昂日去接待他。
在天空队列中,昂日与这位羽人相互看了一眼,双方目光中一个是“怀疑”,一个是充满兴趣,然而在苍梦做了一个手势符号后,昂日微微一怔,低语道:“你得到了月后的旨意。”
苍梦反问道:“你就是那个天命人吗?”
昂日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回应:“不知道你说什么。”
昂日对盯着这边的武飞传讯道:“他是一个卜命者,这职业神神叨叨,但是不排除有点货。”
武飞这边点了点头,同时对嘉木德询问离火宗势力的外交情况。
嘉木德瞅了一眼昂日和新来羽人法师相互间小眼神,对武飞谏言:”离火宗的确和南边羽族打交道过,但是多半是奴隶赎买,双方没什么好交情。”
嘉木德瞄了一眼苍梦,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亮,立刻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吐出来。
“也许他和蚩尤兵有关。”嘉木德末尾说了这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秘辛展开…
在云切谷外,被大爻军士兵看押的苍梦正在接受昂日的邀请,留在外围喝茶。
此时他对于北边这种神奇树叶很喜欢,喝进嘴后一阵惬意的模样,丝毫不担忧武家军翻脸。在一炷香之前,苍梦拱手将一份“化形录“交了出来,并且将百族的上古来历说了个通透。
“化形录”就是人族进入南疆后,变成百族的中间过程,图录上标注了各个器官随之异化过程,一张张图文,显然是解剖过的产物,具有相当高医学价值。
苍梦口述原话:传说很久以前,南疆百族的诞生是来源于远古时期一个“古邪”存在,其降临在羲人界后,进行了多样性种族改造。当时不仅仅是南疆,整个羲人界诸族因此混入了大量妖类血统。最终这种倒行逆施引来“人祖”系势力纠正。而就是那时,此界才叫做羲人界。
然而当时的百族却留了下来,并且形成独特的人间道适应南疆山川。
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古人祖羲皇并没有泯灭这些百族,遂,召来了“四灵”镇守四方,确保留了一条让这些被变异诸族回归人道的可能。
这个方案是有效果的,诸族在四灵的教化下回归人形,并且成功与人族通婚,其血脉在天地秩序下不断净化,至少在大承建立时,天下就已经基本上都是人模人样了。
不过一到天地秩序失衡时,这些妖形仍会显现出来。
四灵中,镇守南疆的朱雀,是善于提供圣火,为沾染妖气的人族提供涅槃法门恢复人形,看起来治疗速度最快,但是能够熬过圣火灼烧的人百中存一,所以南疆百族至今崇信朱雀。
只是在朱雀净化妖族血脉时,大多数受净化的妖化者都是投机取巧,通过偷食朱雀余留灰烬来完成自身的化形。
虽然他们一代之内变成人形,但是体内妖血仍然在;随着繁衍,仍然因为山河异变显现出来。
青龙的手法就高明的多了,他用自己的血脉之力解析了所有群妖的血脉,使得自己的子嗣能和所有妖族媾和。随后开始有教无类,对所有妖化人族提供了提纯妖力的法门,这些妖化族裔们发现,血脉提纯到一定程度,就能和青龙子嗣媾和生出来龙裔。
这样一来,所有妖化血脉最强的人族在一代代和龙族媾和中,就逐渐变成了龙裔。而龙裔是可以飞龙在天,随着青龙子嗣遨游到其他诸界(其他星球),
当龙裔越来越珍惜自己的血脉,不和人族通婚,羲人界的人族血脉就恢复了纯净,故大爻北方的人族血脉少有异变成南疆特性鲜明的族群。
到了大承朝,也就是七千年前,人和妖虽然还共存,但北方人与妖之间就有着很明显分割,到了大爻建立,龙裔离开,人族是最纯的。
苍梦不小心吐露出个人观点:青龙的法子虽然绕弯子,但可以说是完美完成任务。随着大爻建立,龙裔迁徙后,就离开羲人界。而朱雀呢?急功近利,看着青龙离开了,故在本地留一缕残火,造成自己还在的假象,也悄悄溜走了。
等一下,苍梦先前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正在喝茶的他,抬起头看着正在沿着阶梯朝着云切谷内部进发的武飞,苍梦恍然觉得自己误会了朱雀。
苍梦:朱雀,你没走啊?
…行走在云切谷斧劈的阶梯上…
得到上古秘辛的武小雀相当无语,朱雀有没有走不知道,但知晓自己八成是成为替身了。
武飞对系统询问:“我现在伪装成朱雀,会不会出问题。”
系统:“已经完美封印了。”
武飞:“朱雀是什么玩意!”
系统:“历史课上不得讨论生物课。”
武飞:“那么接下来,我这个冒牌货,会去哪儿?会被朱雀火烧死吗?”
系统不做声,给武飞打开了学分兑换列表,其中列出的不乏三个学分,五个学分的东西。并且表示,这些“弹弓”能把朱雀打下来。
…外人视角中…
此时昂日和嘉木德,武青也陪同武飞走在最后的阶梯上,
昂日几日前看到的各种冤魂云雾,在武飞到来后全部都没了。所以大家看到的和昂日描述的大不相同。
云切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魔窟,武家军随行众人发现这里芳草萋萋,鸟兽怡然。
但其他两位法师都没有指责昂日汇报不准,因为他们看着武飞头顶上的一股精纯火气,在云切谷上空形成了华盖一样的火云。
来到云切谷中心,嘉木德指着圣地洞窟道:“这就是本宗的圣地。”
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这是一个突兀天坑,只见坑边是融熔陷落所成,如香烛火焰烧凹。
武飞明悟:整个山头被一股恐怖火力从中心烧穿,塌陷到了地下。就仿佛核泄漏过程中,熔融堆芯掉入地底的情况
武飞突然诧异道:“你们老祖就在这?”
嘉木德顿了顿,疑惑地看着昂日,然后道:“应该就在这。”
嘉木德根据昂日所叙述情况,推断老祖就在洞窟中,应该正被众多雾烟化的鬼物反噬。但老祖生命力很顽强,应该能被啃食个十来年都不会断气,但现在人呢?
昂日透过公输望传来水晶球的画面也很诧异,自己来的时候,这个坑里面可是密密麻麻,现在咋啥都没了?
但是随后洞窟中传来异相,让他冥冥中感觉到原因。
他现在看到,随着武飞靠近,洞窟仿佛有光芒,这光芒仿佛镜子一样,随着武飞走动而挪动。
昂日顿了顿明白了,这是”复燃“。随着朱雀火靠近,洞窟被灼烧数千年后残留的威能被引动,至于原本的冤鬼和那位吞噬他人生气苟活千年的老魔,怎能经得住这种煌煌圣焰?可能就在武飞靠近百米时,就化为飞灰。
而随着武飞越来越靠近,复燃的朱雀火会冒出来,舔食武飞。
昂日想要为武飞进行占卜,然而公输望制止了他,昂日不解,公输望:“此乃(武飞)承天命之时,(你)非大气运不可上前。”
…脚步一步步靠近岩坑洞穴,…
武飞靠近洞窟,发现洞窟内有很多很多裂缝,这些裂缝深不见底,于是乎命令士兵去一旁看看其他裂缝是不是这样。
而这边,武飞小心走向天坑,确定背后没人(钓鱼要戴头盔,到坑边看背后)这才探头。
武飞顺着裂缝空隙望去:下面的坑垂直向下泛着红光。武飞根据坑对面的士兵手势带喊话,知晓火坑那边的裂纹也是一样的。
然而就这一小会,这个坑中火光又深了几分。
武飞趴着仔细一看,在深不见底的裂缝中,有一抹火光,不禁凛然。如此炽热的物质不断向下,难不成要直接烧穿地壳,形成三百里陷空山无底洞?
就在武飞小心翼翼缩回绳子时,坑中热浪猛然袭来,突然一股红光从坑底部照出,就在武飞准备倒退时,猛然发现这红光是有形的,正卷着自己向上漂浮。
武飞看着脚下脱离地面,且周围传来风雷声。
武飞当即心道:不好。当即启动系统,随时预备兑换保命。
宣冲:“要死了,要死了”然而系统列表弹出却慢条斯理。一行行小字冒出来,仿佛弹幕一样。
突然间裂缝中犹如火山喷发一样,原本深藏于下方开拓的炽热蓬勃的热力,轰然向上。一旁观察小兵们直接被无形力量扫飞了,落在了二十丈之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武飞感觉自己被直接命中了,并且被这股力量吸住了,随后发现自己先前走过来地方出现了红色脚印,而在确定这是自己脚印后,脚印下的岩石如同奶油一样融化。
随后自己落到了这融熔的地面上,刚准备逃,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有质量的存在不断的渗入自己体内,让自己身体越来越实,以至于脚踩在融化的岩石中,就如同踩在奶油蛋糕上一样。
而随着武飞碰到了这些奶油蛋糕状的岩石,很快碰撞处开始融化,然后是扩散,整片岩石熔融掉落。
更让武飞感觉到绝望的是,自己身边的融化度似乎比别的边缘快,十米范围内,如同微波炉烤熟的奶油蛋糕一样整体塌下,眼见着自己就要随着这大片软化的融泥掉落时,突然一股升腾之力,将自己托举起来,而这种托举直接让自己到了坑的最中心。
武飞见到脚下那些融泥,砸在坑壁上,冒出了大片灰烟,以及灿烂的红色火光,方才知道,这融熔的石泥的温度有多么可怕。
武飞全力开启自己“强氧化性”异能后,则是诧异:这么高的温度,怎么自己没感觉到。
半空中,武飞捏了一下自己胳臂,很软依旧是肉体凡胎啊。
武飞并不晓得,此时遭遇的,的确是恒星级能量,这样能级的存在对星球上任何物质都是碰上就气化,唯独是对某个特殊量子频段的有机物没有破坏力。
这股从地心而来的能量接触特定频谱的有机物时,会迅速按照质能方程公式,转化为质量,如此在武飞身边形成让工业设备都非常咋舌的均衡稳定区域。——这也就是武飞身上的衣服没有烧糊的原因,因为身体吸纳能量的速度太快。
由于不断吸收移除能量,武飞现在的“肉体凡胎”在刚刚过程中,密度已经大过金属铝。漂浮中的武飞经历初步慌乱后发现挣扎没用,于是乎开始摆烂,看着红色滤镜外的世界。
随后呢,武飞察觉到了,这股坑的力量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带入星空中,但随着武飞稳定的看着地面,思考落地,就能朝着坑边缘稳稳的靠拢。
于是乎,双方开始拉扯,武飞就如同不愿意上钩的大鱼开始和钓鱼佬拼力气。而在这个过程中,武飞看了周围一眼,在坑边大量人跪在地上朝着自己叩首。
此时带着武飞朝着太空中飞的这团火云,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不得不把武飞放回地面。
是的,武飞体内“能转换为质量”的速度,远超这朱雀火主人的预料之外,就像一个饿极的孩儿吃干净了一瓶奶还不够,不断吸取恒星级别能量。
也恰恰是太契合了,武飞对这样恐怖的能量没有任何畏惧的感觉,仅仅是觉得为什么自己飘起来。
但凡是那些血统二代、三代的朱雀血裔,那是得全身那些不契合的有机物全部被烧掉,疼个半死,才做到契合。
落在地面上的武飞,感觉自己的靴子很不结实,一下子就破裂了,而自己脚掌咯吱一声踩碎了“不结实”的石块,以至于踉跄的滑了两步,在石上擦出了显眼的痕迹。
这时候,红色滤镜解除,那股红光放下武飞开始遁空而去,武飞这才抬起头看清楚,裹挟自己的火云是一个鸟儿形态,刚刚自己是被它吞入了腹内。
这个火焰鸟在千米高空上围绕武飞转了一圈后,似乎恋恋不舍。用火焰尾羽扫武飞两下,武飞躲了一次没躲过后就没再躲了,随即感觉到这种动作仿佛是长辈在帮着小孩掸衣服上灰尘。
最终这团火焰巨鸟回归到了洞穴内。随后裂纹中红光渐渐变暗,显然是回到下面去了。
旁白:对于这“圣火”来说,刚刚从这颗恒星地壳内汲取的能量,被武飞吃了一大批,需要重新补充营养。
…雏鸟不愿意离摇篮…
然而武飞从天坑口返回后,发现不一样了,远处仆从军以及带路南疆部落头领们战栗地跪在了面前。
如果说先前是畏威中藏着一丝反复,现在则是如同见到祖神。
武飞招呼嘉木德过来,问道:“咋回事,你媳妇的这帮本地人,咋现在见我都低着头,我是正午的太阳,刺眼吗?”
嘉木德瞅了瞅武飞:“将军,刚刚,您见到,朱,朱雀了?”
武飞听到这话,表情严肃:“正要问你呢,刚刚我在天坑看到那团火,变成了一个鸟!看来,你是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咋不说,我刚刚差点被卷到天上去。”
嘉木德微微一怔,然后慢慢说道:“大人,你刚刚没有顺着朱雀?”
武飞很小心眼的审视自己这个便宜妹夫:“咋滴,希望我嗝屁?”
嘉木德:“不是,只是,只是——”他结巴了几声后说道,“朱雀踪影数千年没有显现了,它刚刚应该是想要带着您飞升。”
而带着众多南疆仆从军和向导的武青低着头说道:“大人,既然您现在没有离开,您就是我们南疆的共主,您的血脉自此是圣裔。”
这位蛇族女如此言论,其他的诸族也都没有反对。甚至有的人在收集武飞脚上碎裂的靴子的碎块,揣进了怀里。
…人群中纷纷捡拾圣遗物…
经过三言两语,武飞确定了自己刚刚是在这个世界,遭遇了“君权神授”。
武飞心中迅速盘算:原本想着费十余年进行军事统一,然后再一步步抹除当地不同于大爻的异教影响。甚至自己原本过来的任务,是准备用炸药把天坑崩了,埋了这个火坑,彻底消除封建迷信。但——突然之间,淫祀竟然是我自己。
哦,“朱雀”是四灵之一,不算淫祀。武飞“灵活”修正了自己的宗教立场。
…光年分割线…
6844光年外,红巨星内核上,朱雀通过留在羲人界上的坐标,再一次确定了,自己貌似漏掉了孩子的品级,惊疑不定的祂十分纠结,因为坐标传来讯息,自己漏掉的娃的血统和灵智开启情况,是出乎意料的好。
但是现在巢穴还有蛋要孵,不能亲自过去。
(本章完)
第76章 天地反击,尊王攘夷
第76章 天地反击,尊王攘夷
武飞作为人类,对高能微观物理世界的感知是有限的。在雀形红光包裹自己时,既不知道自己在红光拉扯时的恒星级能级到底强到何等“焚石燃水”的烈度,更不知道在这拉扯过程中,在星球级别的广度上所造成的后果。
作为强大生灵,在“刚刚睁眼”时对自己在世界上的影响不知,故可以称呼“雏”。
朱雀留在羲人界的信标仔细观察武飞,确定发育的非常好,血统极度纯,但又超任性后,最终无奈地重新返回,不到一炷香就进入地幔并且继续向下钻。
朱雀知道:这非得是自己派过去的化身,才能把这个“雏儿”给带回去。
…武飞视角…
这个被武飞视做“红光鸟雀“的星际坐标,在挺进地心的过程中温度越来越高,从地表初期那“温柔“的四五千摄氏度,迅速达到十万摄氏度。
并且随着触碰到的地心物质越来越多,如同点燃香烟头被猛吸发亮一般,这个朱雀星际坐标的温度在穿透地幔后,达到一百万摄氏度。且进入地心后仍然在增高。
随着朱雀星际坐标彻底注入地心中央一刹那,整个星球上所有生灵心头没由来的一热!
而就在星球所有生灵一刹那恍惚中,星球内部一股震荡快速穿透地幔扩散开来。
以武飞脚下的朱雀圣地为中心,一股微不可察,震级烈度只有2级的震荡扩散开来。
…微末视角…
武飞走下山的时候,微微一顿,对周边人问道:“你们刚刚感觉到了?”
一众将士们茫然没有反应,而法师们则是掐算,占卜,公输望是率先做出了回应:“将军,刚刚大地脉络微动一下。”
而昂日则掐指一算,对武飞道:“大人,我想我们不必担心,这地脉引动并不是冲着我们的,您不过人神交感而已。”
…行星视角中…
这地表只有2级烈度左右的地震波动,以环形开始扩散到整个星球上,并且在这个环上始终维持着扩散初期震荡烈度,这就宛如一滴水滴入太平洋中,水波扩散波峰始终没有衰减。
这样能量规模的产生,按照地球正常物理学,最终会因为震波汇集,产生能让地壳变成峡谷的超级地震。
羲人界地壳板块上这道匀速扩散的地震波动,最终是不会“共振”出毁灭性的板块撕裂效果。因为现在能让大地震波能量传导的介质不仅仅是地壳,还有另一种介质!这个介质就是目前邪月对羲人界投射影响的介质。
恐怖地震能量波动是沿着人类看不到的方向朝着太空扩散了。
数个月前,四个邪月分别对一些灵山进行攫取,让山脉飞向太空坠入自身中,现在,来自羲人界的能量波动,也顺着它们打造的阶梯传导到邪月上了。
…千里之外…
显道人正在拿着镜子,自己照着自己,镜子中没有别人,就是一只挪动的大眼睛。
镜子周围流动着八种术法能量,大眼睛通过挪动视线,挑选一股股能量属性吸入其中。
显道人面前,大批愚民们在参拜。
而在远方六十里外,是金辉岭,此地是著名灵脉,是仙家必争之地。山上道统之争持续了好几百年,而从几千年前开始,主导门派已经换了三次了。
很显然,显道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
下方铜锣敲响,愚人们都低下头颅,显道人准备讲述大典时,突然他抬头看着天空中,表情露出困惑。
但很快,自己三个眼睛同时睁大凝视着天空。
四个邪月同时显现出了轮廓,但是有点和正常情况不一样,开始两两一对,以交际舞的状态出现,而交际舞的动作是,先是两人手勾搭上长臂相转,到最后相拥入怀。
不仅仅是显道人。
在大爻九宫上,司天丞们都纷纷走出宫殿抬头卜算异相。
而在各处灵山中,御剑飞行,驾驭灵兽的修仙者们也都跨越云端,飞到朗朗晴空上,抬头仰望。
…野蛮暴力星空…
邪月现在很不堪,在引力拉扯下变成了旋转鸡蛋。
这种作为另一个物理世界的存在,上面物理规则与羲人界星球是格格不入。
以至于羲人界投掷什么上去,都会被规则扭曲。并且邪月还会嬉笑羲人界的行为是恩惠。
面对一个不可触摸的东西挑衅怎么办?没办法。
但要是抡起一个猛砸另一个呢?
此时在高空中,羲人界内部能量波动让蓝色邪月和紫色邪月相互锁定;让绿色邪月和红色邪月相互锁定。
就这样,一场灿烂的相撞,不,应当是“鸡尾酒”调和发生了。
两对舞伴转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蓝色和紫色率先融合。
紫色区域由于被物质化出现了大量火山,在融合前,火山开始烟火灿烂的喷发,在掉入紫色堕落领域前,形成了壮美死亡艺术。
而这样美丽艺术就在这一刻抓紧时间,融入了蓝色空间,这就宛如噩梦下一秒就是大恐怖时候,机灵鬼一样立刻醒来,或是直接带着这一份恐怖穿越到另一个人的梦中。
蓝色空间迷宫中迅速抖动,被迫被紫色的各种坠落触手无耻插入,原本迷幻镜子组成的迷宫上出现了大量的浮世绘画面,而紫色画面如同水流一样,开始灌满迷宫每一处,直到迷宫上因为信息过载,大片崩溃,在崩溃前,蓝色迷宫则是将那些享乐感觉,进行详细剖析,故紫色区域那些生物在闯入迷宫后,欲望也如同熄灭一样,变得圣贤化,然后是迷茫,冷静。
至于另一对,红色和绿色。
如同血海和粪海的碰撞,蚊虫蛆虫七窍流血,红色的血战士身上则是落满了蚊虫,相互不相让。而蛆虫则是从原来白白胖胖,变成覆盖黑色甲壳,口器利齿化的斗虫。
…邪月成为两对阴阳鱼…
武家军北路,武撼峦正在看着地图,由于一年多没有战事,身材有点肥胖了。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心口一阵火烫。
随后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干呕起来,突然血水从口中吐出。
一旁亲兵见状连忙搀扶,武撼峦止住了他:“我没事。”
等到坐回到位子上,他对亲兵们嘱咐道:“这件事不能让恒羽知道。”
周围亲兵点了点头,连少将军都不允许知道,那就是谁都不能知道。
营帐中恢复安静,武撼峦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南疆地图,感慨道:“你们兄弟一定要和睦相处。”
武撼峦收到最近家里面信中,已经知晓武飞带着部队再次跑去南疆了,并且跨越灵江,看样子是试图彻底解决南疆问题。
对此,武撼峦非常欣慰,武飞在南疆经营上比自己强,做到了历代武家先祖们都想要做的事情,兵主之位传给武飞实在是正确的。
…半个月后,这场风波似乎过去了…
灵江南岸边,武飞将此次带来的大军分为三批,第一批已经带着战车等辎重回到雍鸡关,第二批则是后撤到灵江北岸,去奋行城中交接任务,而自己则是带着最后一批部队协同灵江北岸招募过来仆从军在南疆驻扎。
在做出这样安排时,武飞还进行了一个小小举措,那就是自己和瑶三姑合并帐篷了。
在合并帐篷后,让军中各个营中传来如下谣言。
“少帅是和瑶仙子一起病倒的咧!”“真的假的?”,这些好事者在二两酒上头的作用下,开始进行谣传的细节加工,讲到兴头上,便开始唱着“天仙配”的剧本儿,一群兵汉子们露出嘿嘿的笑容。
要是过去,武飞听闻到这种“作风”问题传播,是一定要辟谣的。
芙蓉帐暖度春宵这种文人传唱的风流,会让血战士兵心寒。并且武飞的军规中,也行军作战时严禁携带女乐。
现在情况是,军团处于非战时,是和平驻扎时期。武飞认定的军规中:允许军士携带家属在驻地附近常驻,有助于军心稳固。
在奋行城就是那样,武飞单独在城堡中心区域开辟了一个家属区域,供士官军官们的家属在那儿居住,当然如果军士收纳当地女子为妾,也在当地安排。
武飞和瑶三姑同营放出的讯号很明显,那就是自己要在灵江南部常驻半年时间。
当然武飞也没有沉迷女色,晚上并没有抱着她,毕竟大帐隔音不好,武飞这人呢,怕羞。
这样小小的“合营”,在众军将眼中,则是“早该如此”。
武飞在询问赵屠对自己这”留女入营“在营中是否有什么负面情况时。
赵屠:“将军您先前也太过。手握两万军士,操持十余万人吃喝,没个子嗣实在让大家难以心安!”
这样的回答让武飞愕然,随后带入这里礼制时代后,恍然了。
子嗣就相当于一个创业者留下的信物。这个信物在这个封建时代比任何玺印都要保真。
万一这个主公意外去了。若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么大的摊子没有人做主!纵然手下有一些贤才,他们也无法上位服众。
但只要前主公有了子嗣,后继者就能通过先掌握辅佐权,再接过创出的此番大业。
未来这位接替者是继续做大替而代之,还是等这孩子长大后成为守成之君,对于这一辈诸将来说,当下他们打下来的基业,不会像草寇一般哄散。
在南疆诸多“功狗们”的眼中:武飞已经用能力证明自己是创业作祖之人。造人传宗就是必做题。
这个“后继者”不是通过收徒,亦或是认义子过继,能替代的。
刘备当年在“封”“禅”之间犹豫,纵然“封”这位义子,刘备已经认了很多年了,阿斗的能力也不在中人之上的样子。但相当于刘备宗室的关羽等势力,还是鲜明认为这打下来的基业,应当交给大哥亲儿子这边!
无他,集团是嫡子继承,逻辑非常简单,无需辩经,主公之外参股者们无需内斗。
现在武家军南路集团打完南疆后,心态无声无息已经发生变化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宣冲(武飞):对于这些刀口换得血酬的将卒们来说,将这辈子卖命换来的富贵交给血亲,是绝对不可撼动的“意识形态”。
并且宣冲做出了补丁认知:若是流血者甘愿将卖命换来的富贵转交给“不是自己血亲”的同胞。那么是近现代民族主义烈士的觉悟了,时代的大义发生全新的演变。
至于在这个世界中,宣冲觉得自己还是遵循传统。
因为即使在前世那个新时代,真的要挑选非血亲继承者,宣冲的标准其实是非常挑,首先要勇敢,无畏,再者是坚强,不虚荣。
然而在那个时代,找到这样的非血亲继承者,比赚一百万还难。满街都是消费主义养成的自私者。
…出关大军回归后…
武飞留守在灵江附近,修建四个类似奋行城的据点,这些据点目前营建是类似于东华郡的大营。为了快速立足防御,暂没有采用墙砖结构。
但除了没有夯土砖瓦城墙,以及朝廷直接册封的城隍,具体营建和城池差不多。
一颗颗被砍伐的巨木削尖烤硬,烧黑埋入土壤中。构成如同木质城墙的营寨墙。
同时由于岭南收纳的奴隶众多,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他们回去,而是利用这充沛的劳动力,垦拓出支撑这四个城池的田亩。
武飞谨慎的认为:目前在南疆百族暂时“畏威”时,干这个活是非常划算,而一旦当地民心脱离恐惧,叛心再起后,这些王业再想推行,难度就大了。
在这样的大营建好后,武飞从南部送来粮食也都消耗差不多了,于是乎放这些奴隶们各回各家。这些南疆本地种族,在丛林中是饿不死,他们哪怕从朽木中挖虫子都能存活。所以没必要养他们。
从战略上来说,武飞是在这里悄无声息的锲入四个钉子。卡住未来灵江南部诸多部落们的经济命门。
按照武飞规划,这些寨子,其常驻兵力是两百,就是武飞那经济适用性的部队来驻扎。
关于驻扎部队的血酬,武飞认为:用不着国王养骑士的待遇来供应他们,只需要给驻扎军的长官一个爵位就行了。至于下方兵丁们,就是类似于军户。
明朝军户弊病在于,在江南地区,受到世家制度侵袭,丧失了军队的独立性。以至于军屯,既受到军事长官管理,又被当地以文御武的官僚集团倾轧,进而最终文官集团完全压倒军户武官后,最底层军户被挤到最边缘,就变成了实质上的农奴。毫无荣誉,就毫无组织力,毫无战斗力。
但在边疆地区,文官权利没法越界,垦拓武官是将军府直辖!军户们不再是阶层底层。
在32年武飞离开前,授予这四个营寨千户一人一个铜质“校尉都督”的印授,这是武飞这个偏将军代表朝廷能颁发的合法职位。当然武飞现在还没有上报朝廷,按照朝廷现在江河日下的情况,有机会时再上报。
这四个千户并不知道武飞还没有上报,只当这是正儿八经朝廷授职,激动地接过这个职位。事实上,这个职位就算真的在朝廷那儿上秤,也挑不出理。
因为这是正儿八经的在大爻新边境上驻扎的堡垒。属于事实上有“岗”,啥,日后对账时,朝廷在中枢库房中找不到在“编”对应?哦,一定是库房内数据丢失,会根据岗来补编,总不能说这“岗“是假的,让边境后退吧。
边境只要基层实控稳定,程序是可以根据挖出来的碑文等证据补办。
没错,武飞在这里立碑了,明确这四个军镇就是雍鸡关将军府设置在这儿,与灵江南部土司部落互市的点。
四个堡垒分别叫作,左翅堡,左爪堡,右爪堡,右翅堡。如此命名,武飞口头上:都是我的翅膀,和爪牙
实际上原因:“目前这些军事据点还都是木头栅栏,起太牛逼的名字不合适,内土官僚们看到后会说‘就这’”武飞:“在边疆最好是朴实,可以被取笑没文化,但不能被扣上夜郎自大的头衔,等到此地真的牛逼了,请内土有分量的文学家过来赋诗一首,再改也不迟。”
武飞对堡垒中这些都督们授权:他们未来有钱了,把寨子改成城池,木栅变成夯土墙,夯土墙外面可以垒石砖,不需要考虑僭越,加强防御武备,就是尊王攘夷!
(本章完)
第77章 幸运之城的幸运邂逅
第77章 幸运之城的幸运邂逅
戍天历32年4月,灵江以南进入雨季,新开的稻田在雨水下被滋润。
全面驻军南疆的第一年,武飞并没有随大军回到北方。而是为了求稳,留在灵江南部四堡垒上。但三姑却率先回关内。
原因很简单,三月份武家那边得知了三姑有喜脉后,立刻派人过来接走了。且武家派来的人还不一般,是族内在青华宗的女弟子,即,武飞的堂姐。
…仙剑凌空的分割线…
这位女剑仙飞到南疆堡垒,看到武飞第一眼后是非常古怪。
然后她见到三姑,不由分说非常肃杀地动手掐在三姑手腕上用灵力探查,仿佛是抓住犯人一样。同样有法力的三姑倒也不恼怒,是非常主动地引导她法力进入自己腹部,感知胎儿脉动以及血脉的真实性。
三姑微笑地看着这个大姑子,直到她卡住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放松。
这位名为武湘的女剑仙,在确定了三姑的血脉的确是武家气息后,面露费解之色,但想到武飞的大军中不乏其他武家子弟,则是闪过来要捏武飞的命脉。当然武飞哪能如她所愿,稍微过了几招后,煞气激发灵气溃散,她的剑也落在武飞手中。
空手夺白刃的武飞很自得的耍一个剑,并且灵剑越反抗,武飞握的越兴奋。
随后武飞在确定她是要给自己把脉后,立即道歉。然而当感觉到她灵力顺着脉络一路朝着下三路,朝着肚脐以下探下去后,武飞当即甩开她的手。
随后堂姐对武飞讲明“困惑”,武飞还是忍着不适,让她灵力探触,确定血脉传承性(宣冲:这个世界也有亲子鉴定项目?那肯定得配合啊)。
哦,这股灵力,在触碰到不该触碰的脉络时,还是直接被灵火焚的一干二净了。
结果是,这位堂姐的表情变成了“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遂拉着三姑到一旁问悄悄话了。
武飞侧耳听到好像是:“你俩一个元阳未散,一个处子受孕,到底是怎么珠胎暗结的?”
武飞摇了摇头走开,嘀咕道:“别问,问就是四十世纪,新技术,新理念。”
…大营的另一侧…
神秘的羽族道人苍梦,望着被仙剑接走远离的三姑,用神棍语调预言道:“拥有朱雀和毕方血脉的孩子,最终会继承天命。”
此时他脚下,宝石呈星宿状摆放,其中几颗对应南方七宿。而通过南方星宿,苍梦昂起头对准了天空上蓝色邪月的方向。
苍梦严肃对着天空告诫道:“你们这一系神祇,在昊天界做的事,若是妄图在羲氏所辖的星球上复刻,断然没半点成功可能!你们想要腐蚀的天命者,与昊天界的命运之子不同。如果真的要斗的话,你的筹码不够。”
苍梦语气很自信,因为相对于天外那四个诡异邪恶力量,他所信奉的外神更加强大古老。
而现在这个外神投射而来的宠儿,他已经找到了。
苍梦目光望着武飞那边,低语道:“接下来只要指引命运之人遇见其忠诚的搭档,并且拿上命运武器就行了。”
…视角从文具这边挪到学生…
戍天历32年5月,随着灵江南岸田亩长势非常喜人,各个堡寨军兵们对当地水土已充分适应,武飞悬着的心终于全部落下了。
武飞:历史总结,所有殖民地的沉沦,并不是一纸纸不平等条约完成就直接确定了,而在于其原本内部的政治,经济,外交关系,逐步被外来体系渗透取代。离火宗消亡后,秩序出现真空,武家军进行了填补,目前每一步都很稳定。
经济方面,32年上半年,雍鸡关再一次开关。只是这次开关,武家军在军事上动用的资源很少!从关内调动兵力只有八百人。主要是作为裁决灵江北岸各个部落之间矛盾时的压轴力量。
其真正大规模调动的兵力,反倒是五千左右的当地仆从军们,用于保障商队安全,扫荡增生出来的土匪!
啥,还有山匪?有的,数量规模都在十人以下,大部分都是两三人团伙作案。
哪怕治安再好的近现代,在缺乏警力的公路区域,也都会有登车抢劫的悍匪出没。武家军又没有完全在南疆每一处道路上都安上摄像头,怎么可能杜绝山匪的产生。
武飞在麾下捕奴派的报告中得到如下理解:
南疆山匪们刷新机制很简单,正如动物世界中狮群数量超过一定程度,就会驱逐出一部分让其组成新的狮群,各个部落当食物不够时,就会驱逐出一批青壮年,让他们出去找食物。
在过去这种情况下,山里面有很多这样诞生时长不到三四年的微型部落,他们游荡在山道上,就和修仙界那些不讲道理的散修四处挖机缘一样,四处打草谷。
武飞暂且信了这一份报告的内容,按照其情报制定措施。
当然今年武家军对这种情况治理的是非常霸道,大型部落改为土司,每一个土司部落都发专门路引,凡是在主干道上被抓到无故游荡的南疆人,只要没有路引那就全部抓去做奴隶,送达灵江南部做劳动力。
各个受封的土司集体和武家共约下,新秩序出现,武家军任命的地方仆从军则是新秩序的柱石。
按照二十一世纪立场倾向过于偏激的阐述,路引制度是牢牢地将本土土著约束在了土地上,阻止人口流动,这是不自由的,是错误,应该打倒。
但武飞现在只认一件事:如何杜绝打草谷!如何维持一个农耕生产单元之间,稳定的货殖交流秩序。武飞:如果能在现阶段找到替代路引的解决办法,我立刻改。
…武飞朝系统许愿都没成功,也不会接受其他人许愿…
32年上半年,那八百出关的军事力量在一个月内就抵达了灵江四个堡垒,与当地驻军完成了交班。
随着这帮驻军一起出关的商人们在跨越灵江,给桥梁两侧大象镇兽上了一炷香后,感慨,曾几何时随着大军小心翼翼几个月才能走完的道路,现在只需要镖局十来个趟子手陪同,仅仅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
五月份,商人们觉得灵江北岸过于荒凉,于是乎在武家内部牵头下,商人们隔着江南四个堡垒,在北岸也建立起来一个常驻营地,这个营地用于更好转运奴隶以及物资。
这个营地相对于先前的军事化驻扎营地,属于自由开放的商业化营地。如果秩序常在,这个商业营地会发展成商业城。
故受邀来奠基的武飞,将其提前命名为幸运之城。
…在细枝末节中.
并不是谁都喜欢和平。
6月4日,在幸城中,从北岸押送粮草的士兵来到这里后,很快就进入了酒馆。倒不是鄙夷百魅楼这种高档消费区域,而是士兵们没钱。
在酒馆中,随着甘蔗废渣酿制的酒水灌入肚中,士兵孙奥领咒骂道:“他m的,老子练得一身好武艺,要投效英雄处,结果他喵的就没有打了!”骂着骂着,就有人开始找茬。
白亚:“老板,你这酒,酒,是,是不是兑水了?!”——从这醉醺醺的情况来看,酒不醉人人自醉。
老板自然容不得这样无理取闹,于是乎让小二去街上去找巡街大令(宪兵)。
看到这老板打小报告行径,王飞浩当即醉气上头:“干死这奸商!”一个酒坛子飞了过去。
随后斗殴开始了,但很快就平息了。军士们被关入军法部门,由武飞亲自审理。
在审理过后,军法部门决定按律当斩,然而武飞则是启动了缓刑。
武飞看完了所有审讯报告后,自言自语:“我好像错了!”
按照前世获得的宣传,旧时代是“作为奴隶的时代,以及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以至于武飞有这么一种感知,那就是古代人苦,是倾向于安稳日子。
但是现在情况告诉武飞,这不全对,至少自己麾下有那么相当一部分人来参军,就不是来找安稳日子过的。
武飞:也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在军中就职不成,就可以回家过上公子躺平的生活继承家业。下面这些人,来是想创业的。
武飞执掌大军这几年,有一个事出了名,那就是赏罚非常公正,凡是真的卖了命,都给予了晋升。并且现在随着士官制度出现,不经意之间打造了一个“军事贵族阶级”。
宣冲希望,打造类似于容克的军事贵族集团。
没错,武飞这半年在军中推行改良,为了确保士官之间交流渠道通畅,给他们进行定时讲武的课程,并且给他们开办一些小宴会交流感情,这是为了确保士官和士官之间感情良好。但毫无疑问创造了一个让下层士兵们羡慕的阶层。
这个阶层可以说话,说话后,武飞会听会记录,话说士为知己者死,这不就是士的境界么。所以军中不少士兵现在有了强劲上进心。
问题来了,武小雀在军功血酬上是非常公正,但是另一方面那也非常小气。
武飞在功勋上卡的相当严格!对苦劳认得很大方,多给钱,但对血劳呢极吝啬,只有拿命博。
现在武小雀不如刘备,尔朱荣,不能一眼从人群中认准人才,秉烛夜谈然后委以重任。
选人用人方面还是相对生涩,所以那些试图得到武飞青眼有加,然后直接投命效死的士兵们,现在是很憋屈。
在“主公”这个职业上,武飞生疏的甚至连以貌取人都做不到,妥妥的社恐。
在武飞这儿,凡是没有功劳的,就坚决不会亲近会面。中规中矩的维持军队内等级制度,除了固定的碰头会,下级不能越级向上汇报。
当然这样也就罢了,这些志士:大不了立功后,再好好和武飞袒露心肺。
但是现在,突然南疆打完了,功劳簿上已经暂时划上休止符了。
武飞划定:一等功级别的功劳,只有在高危险区域才能获得。
目前整个灵江以北的风险级别,全部降到了蓝色,蓝色级别只是多加几倍的工资,只有到达黄色级别才能获得功勋点。
灵江以南的黄色区域呢,武飞又不喜欢动用大核心部队,而是缩减成本直接用仆从军。
斤斤计较的武飞不给仆从军们发大爻内部编制,直接发南疆地方编。由于这最后通过“血劳”而入编的机会都没了,这就导致跟着武飞的关内一部分士兵不爽了。
而这波人好不容易抢到这次出关,然后发现仍然就只是跑一趟,多拿几份工资,于是乎不爽了,醉酒郁闷后,直接打架了。
…永远追求卷面上每一分…
这里提一嘴:武飞目前没有懈怠,没有被现在的基业稳定而冲昏头脑,遇到军队问题后亲自调查审问,结果确定上述情况。
如果要是直接军法,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军队中有这么一群有抱负的人。若是耽误了这股抱负,以后就没机会获取了。
在了解情况后,武飞在办公室内踱步了好几圈。
“想卖命还不简单?”武飞作为兵家,对这种愿意卖命的那是永远不抗拒的。
于是乎,武家军作出如下宣判。
每个打架的人都需要支付二十个银叶子,否则是要接受刺字,以及割掉脚趾等肉刑。
这边在禁闭室内,军法部门宣判后,这一个个喝酒后误了大事的人表情各异,有的是丧气,有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像极了高中生打架后,提留到墙边站成一排不服气的样子。
过去,曾在校园叱咤的武飞对此毫无感觉,但现在带兵,武飞觉得这些小伙子们的锐气颇可爱!
在宣判后,由于一个个小伙子生闷气,所以没人抗诉。又让武飞对这些闷声吃亏的小伙子们多一分包容。
武飞看着这些家伙,啧啧感慨:“不错,不错,都有情绪啊,这反而好办了。”
因为越有情绪的愣头青,越容易被感动。自己前世,不少这样的小伙子就是被某些狡猾女人轻易拿捏了。
在预备行刑前的最后一晚,牢房中。
王飞浩:“喂,明天脸上就要刺字了,你准备去哪?”
孙奥领:“随便去哪,反正烂命一条!反正我是不会回家,天下之大任我行!”
随后牢房中,白亚:“我还以为刖刑是砍脚,原来是切脚趾,算个球!”
一个个嘻嘻哈哈开始骂起来。
就在这时候,牢房门打开了,武飞走进来,看着这些小伙子,相互对峙中一句话没说,对狱卒说道:“都放出来,我和他们说说话。”
狱卒:“”将军这——”显然这二十七个愣头青颇为危险。
武飞很随意的狱卒放心出去:“没啥事,说说话。”
在牢房中,武飞看着这些一言不发的人,缓缓拿出一个匣子,然后拿出一个名单:“这是你们的罚金,当然了,每个人还有十个银叶子。明天把罚金交了回家看老母。”
牢房中非常安静,只看到匣子中明晃晃银叶子。
好一会,王飞浩询问道:“将军你放我们回去?”
武飞如同大哥哥一样教育道:“你们啊,不懂事,你们揍酒摊的老板和客人也就罢了,当街殴打宪兵,也能做得出来?所以军规森严,必须得罚!但你们太年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年轻就把身上发肤给损了……”
武飞说到这,摇了摇头,非常知心地摇了摇头,而后放下银叶子,缓缓走出牢房。
就在武飞转身暗数“一,二,……”有人瓮声瓮气地说道:“大人我们来是效命的,不是来拿钱的。”(武飞心里乐开了,就等这一句呢。要是这种话换女人来说,我是“爱情”不是为了钱,武飞那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武飞转过头来:“效命?我这儿没有效命机会么。”
王飞浩被训斥不爽,看了看周围憋着一口气的弟兄们,开始昂头强辩道:“您用外族兵,不用本族兵,这是大祸。”
武飞看着他:“现在给我效力的外族,他们的地盘是被我用关内兵犁了一遍的。今天你们到南疆,那些爪人,角人对你们毕恭毕敬,就是我杀出来的。你们连镇场子都不会,还说我有大祸。”
煞气释放,所有士兵想要继续辩白却不敢说话。
武飞:“我知道你们有一些不爽,觉得怀才不遇,我目前给你们一个机会!”
武飞甩出了一本兵书,“三个月后,雍鸡关有一场考试,要不我们赌一把!”
武飞看着这些军士:“考上为赢,考不上为输。赌输了,你们肉刑刻上,老老实实在南疆待着,给我戍边二十年;考赢了的话,我承认你们有能耐。”
诸多士兵对视几眼,纷纷表示愿意赌一把。
武飞紧绷着脸,保持着上位者傲娇仪态,点了点头离开。
为首的王飞浩:“大人,你的钱。”
武飞:“考试问先生,每日吃饱饭,都是要钱,留着吧。”
当武飞离开牢房,原本的丧气消失了,军士们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原本脸上要被刺字的王飞浩则是对身旁难兄难弟们道:“将军是创业之主。”
…白银钱如同粪土一样撒在牢房中…
其实武飞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些牢房中的士兵们事后何尝琢磨不出来?
他们在大营中打探了各种路数,早就钻研了士官晋级所有门路,就是在前线拿人头,然后被认可。
现在武飞跑到牢房中说,有考试门路!不就是撒谎么。
不过这不重要,君臣之间,如果真的是“一方想采纳,另一方想投效”那么君主为面子玩点小招是没什么的。
君臣知遇如同男女相恋一样,如果真的心心相印,“傲娇“就是情趣。但是若是双方没有“相见恨晚”的基础,玩再多的“礼贤下士”的小把戏,也都是渐行渐远。
…创业最重要任务是始终不忘发掘…
武飞这边出了牢房后,咬了咬牙,继续自我备忘录:“血劳换血酬。想要血劳的人就得为其安排好有血酬的工作。”
这些闹事士兵给武飞提了一个醒,在这天下动荡在即,自己必须不忘初心,始终坚持从行伍基层中发掘人才。如果自己不能海纳百川,别说百川,就连自己麾下的人才的也都会流到别的势力去。
士官体系要形成,绝不能完全靠着旧军官们的自觉,还要引入外部演化。而这些兴致勃勃的年轻人,恰恰让武飞联系到历史上”恰同学少年“的群体。用的好,那就是推动时代,愚蠢的打压,那么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
武飞再一次期待的看了牢房一眼:只要你们有能力,我就能带你们立功,嗯,立功还不简单?
武飞望着北方:这里事情快解决了,快了,快了,大伯,别催。
(本章完)
第78章 进取
第78章 进取
除去酒馆中闹事的那一波小插曲。灵江殖民地依旧是井然有序。
绝大多数人沉迷于现在的繁荣中。毕竟,想要做点什么大事的人总是少的,大部分人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部分军士们是盘算着这次出差补助有多少,怎么。在军营中到手了银叶子后,立刻跑到酒肆中潇洒去了。
与“血酬”上斤斤计较相比,武飞给出“苦劳”手下的辛苦费,那是毫不吝啬。通过给钱来刺激更多的人向南淘金。
对此宣冲(武飞)深谙机关单位之道:重大项目资金不能吝啬,但是编制不能瞎给。
目前武飞发出去的“血酬”是这样的,即爵位等于购奴权。所以南疆奴业现在是经济第一驱动力。军功爵位制度是岭南和南疆共同体目前发展基石。商人就得被军功集团给压着。
武飞面前规划蓝图上,良田,道路,堡垒,一个个区域都需要大量人来驻守。
武飞心里戏谑的反问商人们:我就是完全自由化,你们工商业会跑到我这山峦分割的地方投资工业吗?
注:前世可是有自称某些数额是“小目标”的商人亲口说过,哪怕是直接给钱(富豪施舍乞丐),也不愿意投资(低头平等合作)。
这几年武飞四处勘探雍鸡关周围,始终没有发现大规模露天煤矿和露天铁矿,纵然有心想要搞蒸汽机生产革命,在这第一步就卡死了。
武飞:所以我就要搞秦法爵位制,合法合规管制蓄奴,至于工业革命?呵呵~
…秒怂的谦虚…
宣冲:工业革命还是得搞滴。
说这句话时候,宣冲站在南疆西部最大瀑布前,看着公输望在这里调试,最新式木牛流马列车。远方山头架设的电塔,不,是风水阵法,正在山头上形成了云气旋涡的。
所以一个地区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地理环境相较于外界,也不是一等一的优异,怎么搞工业革命?
翻越前世资料的宣冲完成了规律总结,在作业本上答道:很简单,加强集权,把牛马们的劳动力集中起来,通过工程基建来突破生产力!
宣冲已经放弃了蒸汽机路线,但是在能源体系上是瞄准了风水。
简而言之,直接修水坝,利用玉石储蓄能量的性质,完成能源采集业务。
宣冲在雍鸡关辐射控制区域内,沿着山岭中水脉进行勘探,找到了多处合适的瀑布以及水流落差大的地方,设置机关房,通过水车转动获取水能。
然后再把大量标准化切割的玉石,呈阵列镶嵌在灵木上,然后用灵蚕丝来对接,看起来貌似前世某些锂电池的并联。
这些上游的玉石机械能量蓄积完毕后,会顺流而下将能量投送到下游的奋行城工厂中,带动规划中更大规模的工业生产。
…工业化除了资源之外,必要的历史条件是什么…
经过一年的工坊技术摸索,宣冲已经证明了玉石储存风水能源进行生产加工的可行性。
但验证后确定:这个能源开发运用体系是需要大规模的劳力,且这些劳力必须被顶层结构统一规划后投入到建设方案实行。
抛开前世自家独特的工业历程,嗯,那个前世自己所处阵营发展路径太彪悍,一个半甲子之前,工业制造薄弱;而一个半甲子之后昂首挺胸宣称“还有谁自称是工业皇冠,就碾过去”的霸道,是太孤例不证了,以至于后来其他后进势力的没法借鉴。
并由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原理,宣冲认为自己也无法客观总结工业化的普适经验。
所以现在宣冲是从那些海权殖民而腾飞的先发集团的崛起中寻找答案,并且发现了一个共性。
这个共性就是,在对外掠夺获取巨量利润后,内部通过一系列权力重组后,最顶层结构拥有了集中调动“劳力群”投入工业发展的能力,完成积累。
也就是说“工业发展”积累阶段,都是举国层面对“劳力群”行了集中调配。
不列颠是羊吃人,制造饥荒,把破产农民工变成工奴!而高效的工厂主议会体系替代了管理能力低下的封建主们,将奴隶们赶往工厂统一管理。
米利坚是从外面买来各种移民,移民成为劳动红利。寡头托拉斯们协商后形成有效集权,对农奴们进行管理。
普鲁士和露西亚是原本就有大量农奴,其进行了变法后,把原本贵族麾下的农奴人力整合成能被举国力量调动的农奴。
故学生宣冲(武飞):在真实的西方历史中,奴隶制压根就不是工业革命的阻碍,民主也不是什么给所有奴隶们话语权。他们的历史脉络,就是通过变法形成中央集权,统筹劳动力调配,并且对整个举国劳动力进行了科学化,制度化管理。
所谓民主,其实是历史上将原本是国王的最高集权,为了更好统一调配劳动力,向下方次一级奴隶主们进行磋商让渡部分话语权,完成劳动力集合的系统。
大量后进步势力,把上述先发势力议会扯皮方式全部学了,但是由于缺乏中央统一劳动力管理要素,所以都失败了,无法进入工业化。
东方是把所有失败经验吃的足足。最终把路试出来了。
…故,学生开始填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武飞照抄上面要素后,开始搬出来秦法体系。然后在秦法体系上引导工商业发展。
首先理清工业发展阻力要素。
武飞总结:对外商贸过程中,如果只有商人才有大量资金购买奴隶。国家工业就得不到滋养了,因为世家豪商购买奴婢的运用方式是不集中的,只会私蓄奴婢,强占自耕农田亩。
东方王朝周期率提供了大量案例,在王朝上升期,因为功劳参与“奴隶”分配的功勋们越强,其大概率王朝中期就愈发无力。
东汉就是一个显著例子,刘秀没有杀功臣,传了美名。以至于皇权除了前两任后,就变成了傀儡了。
朱明就是第二例子,不过朱元璋要狠得多,把开国功勋给屠一遍,遏制住了其同江南地主阶层过深的勾连,否则朱明皇帝的后续比东汉好不了多少,但饶是如此,朱明在中后期仍然无力调动基层力量,最终穷毙!
于是乎,武飞在目前秦法体制上,决定建立起对奴隶的管制,必须坚持:只有军功爵位才有资格蓄奴。如果商人想要购买奴隶作为劳动力,只能通过将军府开一个特殊渠道。
奋行城中,一个“奴力交易”市场上市了。大部分地方世家们看到这个市场内交易规则后是愣了一下,而后笑了,随后嗤之以鼻直接走了。
有一些世家兴致勃勃地来,然后嘲笑武家异想天开后离开。
因为条件太苛刻,从军功爵位这里获得拥奴权限,然后建立一个股份委员会,用来评定奴隶生产情况,如果生产不足以分红,那么就结束。
岭南世家对此是讨论的沸沸扬扬。
至于他们讨论什么,武飞完全清楚。甚至没兴趣了解细节。
因为自己这种贩奴的法子,完全不符合他们需求,他们要奴隶是干什么?耕作地方农田,然后训练家奴抢夺地方资源,奴隶是用完就可以扔掉的工具。
还要委员会监督?简直笑话!
但是不是笑话,由不得他们来说了,在奋行城,岭南等地,多个工厂开始搭建了。
…机械齿轮和暴力机械逐渐同步。…
在幸运之城交易所也出现后,武飞通过武家这个渠道,从各个家族中借了二十年的年钱,直接从委员会中买下了大量的奴隶使用权,然后送入了奋行城工厂中。
委员会是听从于将军府,武家则是武飞的宗室,这年头宗室当不了买办,那么就只能当托拉斯寡头管理。
戍天历32年,一个对多余劳动力高度集权的体系,形成了。
而工厂托拉斯将如同抽水机一样,不断抽走各个世家在地方上的基础力量。
这玩意放在二十世纪初期是妥妥的“嗨,武飞!”
…变法和守旧之间对抗也自此拉开帷幕…
岭南的多个学派在“治”的方面兴起了一阵论战风暴。
一位位公子,在只有公子才能进入的书院中,兴起了“键政”,讨论的核心从“教化”变成了“郡县制”的优劣。
讨论很快扩散到南疆各个士林中。
而当武飞知道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此时武飞正在奋行城。
但武飞还是敏锐地猜出这帮人想搞什么!
作为一个现代人,到现在读的书都是兵家理论,对于各种经义了解是非常不足,辩经肯定是吃亏的。但前世君子键的宣冲有着无敌的信息分辨策略。
1:辩经前,先搞清楚对面“地址”在哪里,这样就可以省时省力,了解他“标准”是什么。
如果“地址”是敌对阵营,不要浪费口舌辩经,直接开喷!因为大争之世,制造产业体系竞争下哪有什么“纯粹的主义”,都是相互抢饭碗的。所有主义背后都是生意,主义发明出来都是用来美化自己,双标诋毁对手,所以辩什么?
2:搞清楚对面站在何等立场,若是利己,自顾自怜媚外的这种少数派,不浪费时间,直接喷。至于激进,保守就算理念不同,只要立场站在本方产业集团的利益,没啥好辩,求同存异即可。
宣冲颇“保守”了,但也喜欢和激进搞团结。
话说,现在南疆对面这帮“神言神语”的公子们,“地址”“立场”,都清晰明了,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武飞嘴巴直接咧成一朵。
武飞:“举孝廉对吧,还要以仁治天下。让将军府结束奴隶管理?哈哈哈——”
武飞:没兴趣辩论,辩起来字数太多,没人愿意看,我直接动手吧。看我君子键啦。
…极右,有极右的法子…
在聚社辩论的第二日后,几个士林有名的公子都出事了。
一个是喝酒过夜,陪酒的头牌死了,其罪疑颇大,套上枷关到牢中,当地衙役去窑子突击调查,顺手把他的那些同党们都给抓了,都送到牢内“交代”是如何犯下这起案子的。
另一个则是醉酒后,一头栽到河做了水鬼。
还有一个在家中服用五石散过量的,直接疯了,疯之后拿着刀子,张狂自宫了,躺在市集上,流血不止。
还有种种稀奇古怪事情,虽然人道区,能够爻算问鬼神,但显然某些人在一手遮天。爻算无果。
武飞那些麾下对内负责科长们都把这些事件准确无误的向自己汇报了。
在这些诡案频发后,武飞将军开始大办特办,对这一系列大案证据,宣称这是南疆蛊毒教派余孽渗透到关内,必须要重拳出击!(你问蛊毒教是什么?武飞: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需要他存在,就类似于前世米帝,需要某地存在恐怖分子一样。)
于是乎将军府这边震怒下,州府衙役逮了一波南疆的倒霉蛋后,然后开始对内整肃,一下子把岭南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公子门客们捉了一大批,送去喂黄粱醉,服醉役。
宣冲:前世激辩,以及灯塔议会中相互撕逼发展来可知。遇到隔空文斗,这所以辩经?辩什么?反正最后一步都要撕破脸皮,然后互泼脏水,省去里胡哨的起手式,先发制人让对面破防,一步到位不好嘛?
一个月后武飞回忆起自己所作所为,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在日记本上记录到:其实啊,矛盾不是没法调和的,但是谁叫你们没有碰到好时代,而我的精力有限,只能用在军队事务上呢。所以在政事上,就只能抓大放小,苦一苦这些不懂事说错话的年轻人了。
打赢多次战争的武飞,的确是可以有资本这么做!而此次掀起舆论的那些世家们,其实也都没想过能逼迫武飞让步,只是想通过舆论打个前站,争取同军队内部军功派集团合谋。
只是出乎南部多郡的各世家们意料之外的是,他们没想到武飞上来就一次性压上来。
整个安全局进行了一个月筹划后,锁定名单上十五个典型,然后突然行动,把这十五个人以及周围同党全部狠狠地整死,整到身败名裂。
兵家有云:动兵最好一次到位,切勿添油战术。
当武飞绕过辩经,直接上兵法体系后,一种“武式恐怖”弥漫在所有世家头上。一时间岭南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曾经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武小雀现在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兵家不但有攻击,还有城下之盟…
在武飞宣布解决了魔教大案后,则是立刻非常开明地邀请了各家来谈判,讨论一下“举孝廉”的事情。
各家不敢怠慢,甚至不敢串联,因为武飞派来的使者是穿着军服站在各家门口直接等着回话。
于是乎,在岭南郡城本地最有名的“仙醉居”内,武飞等来了各个世家代表。酒楼前武飞挨个握手,不,是作揖。
“老伯你好,身体棒啊!”
“孙叔你来了,我早就等您了,请坐请坐。”
武飞还是那么谦卑,对每一个世家派来的叔叔伯伯们都问好,但是各个世家们,却也都不敢拿大,都纷纷表示“将军礼贤下士”。
最终有关举孝廉的事情,武飞与这些“贵客们”的茶话会开始了
关于举孝廉情况,武飞提出了两个重点指示,第一是要钱。
武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举孝廉,必须要有三万贯,方能在岭南做亭长,二十万贯才能为县官!一百五十万贯才能为太守!这些钱,都得存在当地府库中,若是任内的人殚精竭虑死于任上,公家府库补两倍于妻、子。”
武飞望着诸位缓缓道:“岭南贫瘠,父母为官若是不能安抚一地子民,那情何以堪?”
上述价码,武飞对军中公布补丁,是三十个功勋点为亭,两百功勋点为县,一千五百功勋点为郡。
所有宗族代表鸦雀无声!笑容满面的武小雀如此冠冕堂皇毫不遮掩的进行“卖官鬻爵”,是这些书香门第们完全想象不到的。
要不是先前“武式恐怖”,现在铁定会有人义正言辞训斥,但是啊,现在面对煞气腾腾的武飞,这些世家们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很快有人想要告病,然而武飞轻飘飘地甩了一句:“诸位,我是求诸位来买呢。”
这一句淡淡的话,如同惊雷,让世家们回忆起武小雀在竹州,州,东华郡等各地还有另一个外号,那就是“刮地雀”。
也就是说,今天这个卖官鬻爵呢,不是这些世家觉得值不值的问题,而是保护费不交的话,要丢几条命的问题。
孙家代表说:“大人,我们家境贫寒。”
武飞看着他:“哦,家境贫寒,那么贵家奴仆应该不足百人吧,田亩应该不过千。”(潜台词,多了奴仆算隐户,多了田亩算瞒税)
孙家代表立刻被本家拽了回去。
另一家代表林家则是说道:“将军大人,我家子弟平庸,无才可以举啊。”
武飞连忙摇头否认:“莫要瞒我,诸位家中才气冲霄,朱门厚墙,都无遮华彩,我徘徊其外慕而不得。我不挑,诸位没有嫡子,那么庶子也行,甚至奴生子我也要。在我这里,英雄不论出处,至于南疆的德,就是这个——”
武飞抽出自己宝剑,插在桌子上,对众人缓缓说道:“这种德在南疆最能服人,各位送来十个,我包能教会两个。”
至于剩下八个是什么下场?这么和谐的会议上,武飞不想多说什么,一切点到为止。只不过不希望这些世家们把废物送过来。
武飞看着这些世家们继续说到:“我还有一个条件,凡是被举的孝廉贤士,诸位一定要把他们抬到本宗大支上,我这人最孝了,听不得恶族戾家对孝廉贤才进行欺辱!”
武飞收起了自己的宝剑,潇洒道:“我的话说完了。”
接下来就是武飞给诸位敬酒…
这次谈判非常愉快,各家各户都愿意赞成武飞的举孝廉规划。没有人吃到第二杯罚酒。
…宴会后…
朝廷暗卫悄悄把密信发回了北方。
(本章完)
第79章 为君之道
第79章 为君之道
楼宇的檐廊上,武飞凭栏远眺着所有世家离开,眼神是标准的反派角色。武飞掰了一下下巴,想象自己是鞋拔子脸。
武飞:咱这敲打一下,给一个枣子,恐吓后再度甜言蜜语,看似亲近,却时时刻刻监控对方有没有出格。是有点过分哈!
嘴上抱歉,心里一点都不善良!
武飞潜意识不相信这些世家,已经默认其一定会背叛,于是乎不放弃任何机会,寻找对面行为不端的证据。如同一个恶棍从肉体,经济,精神上全面控制女人。
武飞招来了安全局内部的干部成员。
这些安全局成员,都是亲兵们推荐的血亲担任,他们不以真名称呼,只有代号。他们的功勋见不得光,但是会记录在武飞亲兵身上。而亲兵这条晋升渠道,是整个大军将士们少数默许可以直接绕开公开血劳体系,直接获得血酬的路线。
武飞吩咐了一下后,这些人很快遁走了。这些安全局成员们换上特制衣服后,带着袖弩开始行动。
…街道中的狗,汪汪汪叫着。…
武飞对于君权和世家之间关系的理解,类似于男女婚姻关系。
甚至君权的前身父系集团,和世家前身母系集团之间的关系就是婚姻体系的源头。上古时期,君主代表父系部落,而母系部落出女子也就相当于最早“世家”。
黄帝御女三千这件事,不是他老人家亲力亲为,而是黄帝的部落在完成军事统合后,通过联姻方式和诸多部落完成同盟。不是黄帝一个人的长枪见血,而是黄帝的整个部落参与联姻;也不一定有三千个部落,而是整个天下臣服的部落,与君主部落达成稳定利益纽带。
当然对于各个地方部落来说,最有价值的还是直接和父系部落首领联姻。
随着历史发展,三千个部落相互淘汰,部分地方力量变得强大,这些强大地方部落会锁定住君主这一系。
在这种权力结合中,君主需要进行军事领导时,利用父系部落的号召力,把叔叔伯伯,堂哥堂弟全部召集起来开展军事行动;而当君主幼小,缺乏军事领导力,叔叔伯伯们有可能自行其是,需要母系在地方上的势力支持,确保君主可以调动的资源最多,其核心地位不可动摇。
婚姻制度那些“神圣的原则性”就由此而来,因为这挂钩了早期人类社会上层结构政治稳定。
故最早的君主和世家关系就这样诞生了。
然而,就如同婚姻初期合作会甜蜜,但很快就会有磕磕碰碰吵架,甚至会争夺权力闹得不可开交一样。
西周末年那场矛盾就是如此,连续好几代的后党部族持续不断通过血脉联姻关系稳稳在周朝核心权力层参股,而周朝父系部落则是因为周六师的军团损失出现了严重衰落,这时候周幽王出现了变更太子的想法,君主和世家之间的政治矛盾就以最激烈方式爆发。
自此之后,历史上君权和世家之间的斗争就愈发激烈,彻底回不去了。
如果说,西周末年还是小两口从口角变成动手,那秦始皇上位后一路把自己外戚全部拔出,然后毫不留情的大一统后,“君权”史无前例的拔高后,其行为就相当于“升官发财死老婆”,把秦王一系那些联姻几百年的六国王室往绝户方向整。
对于皇帝来说,即全天下都在自己掌控中,那下一代君主就不需要母系作为超然存在提供政治援助了,母系过强甚至可能是篡夺君权的敌人。
秦王嬴政就不准备给任何外戚名分。他收六国女子入宫,但是不立后,所有女子都是臣妾。母系是楚国的长子扶苏,被发配在外,试图扶持没有宗族势力的胡亥。然后呢,六国势力: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就这么一条权力通道都要斩断,那就干呗。
此后两千年来,君权和世家之间相爱相杀就不停了。
…分手是分不了的,于是乎两千年的孽缘开始了…
直到明清阶段,君主对世家们的关系,就彻底变成渣男和捞女之间相互算计。
武飞是一步到位,要集权,要压制豪强,要对地方上掌握经济和信息资源的世家们拥有更多权力,但是减少自己所要担负的责任。
武飞:至于自己未来被世家控制的声音咒骂变态。诸位没资格,咱只是做到了东方王朝体系的极致而已。
…武飞:我得派出探子大肆搜罗美人…
在孙家子弟中,一个奴生子孙犀照,正摸着自己因为在书房中,没能给少爷磨好墨,而被殴打出来的淤青。
在马圈中冲刷马匹的他,虽然听说外面察举孝廉不避身份,但是他不敢想象。
“呵呵——”孙犀照摇了摇头,论孝,自己和母亲感情极好,要论才学,自己也不弱于族内那个千字文都结结巴巴的蠢材。
就在他哀叹时,突然之间从马厩外丢出来一个竹简。
他看了看,这是一个报名简章,让他到既定区域来报名。
两天后,申请牵马的他,跟着族内子弟来到举孝廉现场,看到族内其他子弟进入议堂中高谈阔论,他突然鼓起勇气,不顾他人目光走进议殿,找到了一位评审官,把自己几日前捡来但刻录自己名字籍贯的竹简递上。
登记人员看到竹简后眼前一亮,立刻让其他家族子弟们闪一边去,提前进行了考核。
考核通过后,在孙家的弟子众目睽睽,以及小声抗议中,
孙犀照就这样占用了孙家名额。当场有人不忿:“凭什么?!这孝廉名额,我房出钱最多,凭什么给一个奴生子?!”
话音刚落,煞气涌来,维持场地秩序的差人走出来,把他带走了。
考官则是出来说:“举孝廉是公平公正,不存在有卖官鬻爵的现象,我们要对他进行调查。”
校尉如此冠冕堂皇,孙家内一个老太爷捂住了心口,指着举孝廉的评审官,气的说不出话。
这些世家几天前,让各房旁支们交钱时,家主并不是这么说的。家主说的是:“谁交钱谁占名额。”怎么成了交钱是属于族里面交的,确定名额时,就成了考官从族里面子弟中随意选呢?
但将军府很明确:你们家族各房交钱是你们的事,这是保护费;选材是我的事情,我得为社稷负责。
…武小雀:钱你们出,并且不能中伤朕的仁德…
武飞通过安全局,绕过了各个世家,从内部拿到一系列不被重视的奴生子、庶出子的名单。开始挨个挨个挑选。
即名义上世家们交了钱,他们期望能按自己提供的名单选出一批孝廉,但武飞没有按照名单来。而是只要确定来考试的和这家有关系后,就硬生生选了一大半奴生子。这奴生子甚至连家族祠堂都没进入,只是跪下来对族内某支喊了一声父亲以及爷爷,就被当场认定是这家中的人了。
关于这些奴生子,被世家那些不忿者们苛责品行不够高洁。
武飞:品行这玩意有什么极难的门槛吗?只要孝顺父母,就基本及格了,偏要整一些行为艺术,来卷特殊,这样的特殊对于行政体系运行有益处吗?
武飞在选拔这些人才后,第一时间就让这些奴生子们带着武家军的兵士回家,把老母都接过来好好赡养。
通过这一手,武飞再一次给了所有合作的世家们一个教训。
你世家内部嫡什么,是自娱自乐,我想让哪一系嫡!哪怕其实是奴生子,他就是嫡系!你定的嫡,惹了我不高兴,那就是旁支。各个地方世家呢,必须尽可能进献让我满意的“美人”(符合君王中央集权统治的人才)。
当然安全局们再次给自己消息,自己选中的这些人才,让世家内嫡系集团中出现了不少失意者们,他们正在朝着外部勾连。
对此武飞点了点头,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世家不作妖,那能叫世家吗?但是对世家越舔越没有用,只有保障在不和世家分手的情况下,不断虐恋才是王道。
于是乎武飞再度出手了,这一次瞄准世家们暴露出来的新一轮弱点,即“嫡系和有实力庶民”的不合。
刮地雀决定再刮一笔。因为啊,这些家族还能榨出点油。
至于得罪?武飞:我压根没指望尔等未来“不得罪我”,所以我得趁早得罪你们。
…历史资料显示,得罪了世家,就得下死手得罪…
宣冲的资料库中,三国中公孙瓒出身于公孙世家,但不是嫡出,只能从小官做起。随后靠着聪明,做到太守秘书。当然,如果没有机遇到此也就到头了。但是机遇来了,当太守遇到劫匪时,他挺身而出打退劫匪,然后转为军职,再然后,就是天下大乱,他又一次再高升。
但公孙瓒始终没有融入世家圈子,在其和袁绍为敌时,其核心盟友是他拜把的当地豪商兄弟,而不是当地豪族,事后公孙瓒败亡,众叛亲离时,很可能还被当地豪族捅了一刀。
故,吕布、公孙瓒这样的人在豪族体系下是非常憋屈。他们反抗命运,但却被历史书上重点记载他们因为“蝇头小利”而反复无常。
…兵家作风可从来不是见好就收…
范唐文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前些日子要“举孝廉”,家族长房缺钱,分配给他一大笔缴纳额度,并且许诺给他儿子能被举中的承诺。他带着儿子兴致勃勃去议贤堂,结果忙活一大圈后,州府最终宣布的孝廉名额没有自家儿子,他是十分、非常失落。
然而今天他走进店铺时,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人”。
这个人对他行了一个礼,然后亮出腰牌。
范唐文看着腰牌一愣,但随后就不奇怪了。这人开门见山地叙述了自己代表武家军,正在寻觅乡贤。
来客:今日觉得阁下有贤才。
范唐文愣了愣,将此人请进屋,几炷香后,他从此人谈吐中辨别出了军中杀气,并且在此人亮出将军府内务的腰牌时,他陡然明白这可能是一个门路。
就在范唐文准备包送礼金,拜托其作为说客时。
然而此人婉拒,给他一个提示:“阁下,真的门路是不会在开始就谈黄白俗物的;只有事成后再论功,凡是事前索贿的,都是骗子。”
这是武飞给安全局内部下达严格命令,因为武飞知道,一旦开了门路,钻营门路的人很多;而一旦收钱,就必然有人送钱,而一旦有人急吼吼送钱,那就必然有骗子来骗钱。
武飞:都是朕的钱!得有效率地流到我的手里,怎么能给骗子行骗空间呢?
于是乎给安全局的人员下达明令,办事时绝对不能收任何钱。事后这些决定蛀食家族的旁支们奉上股权后,安全人员再分红。
武飞对下属:“都有的吃!所以要注意吃相。”
注:这是效仿前世不列颠,一些带着爵士名号的手套们,四处寻找相关人士参加沙龙宴会,来攒局。
…野无遗贤的分割线…
范唐文仔细询问了情况后,了解了这位自称有门路的人建议自己的操作。
他呢,咬了咬牙,跑到了武家的贷款票行中,把产业给当了,虽然这是家族产业,但是家族不仁,自己就不能太老实了。
两月后,他典当家族资产,凑足资金跑到南疆奋行城置办了产业后,突然在边疆外遭遇蛮族,获得首级功勋。
选贤官们突然宣布自己漏贤了,把他给补了上去。
此等示范效应下,许多行商的读书人们也都纷纷开始效仿,而在奋行城等地拉到投资的武家也都“慧眼”开启,发现了众多贤才。
武飞逻辑非常简单:你们这些庶族过去交钱和那些掌握上层渠道资源的嫡系合作,我懂,但是现在你们可以和我一起直销嘛。何必走中间商。
过去太平时节,大爻朝廷是和地方世家合作维持“大治”,自然是接受地方世家直接举荐的名额,而地方世家内是大宗嫡系掌握举荐权。
现在大爻面临着强劲外部军事压力,需要掌握边疆军事的列侯集团支持。岭南这儿的孝廉名额,已经率先变成了武氏军事集团所荐。
这类似于东汉末年,原本朝堂上都是世家大族通过垄断经义上来的。但是黄巾之乱后,各地军事集团上位。世家大族就得走军事集团这一层中间商了。
…至于朝廷呢?懂,但是却也都默契默认…
朝廷州府这边派来的监察人员,默默检验每一个硝好的人头,随后发出感慨,27年的雍鸡关之战真的是一场大捷啊,每个人头上在沙场上丧命的煞意都是真的。
范唐文等外出商队的首级功勋,存不存在伪造?
南疆部分地区现在是武飞控制范围内,他们的首级功勋与其说是朝廷确定,倒不如说是武飞允许朝廷确定,若是他们造假,就算朝廷确定,武飞也能让他们在关外倾家荡产。
当然这也解决了武家和朝廷之间另一个让双方头疼的问题。
先前武家和朝廷有一个相当尴尬的事情,那就是朝廷现在是不能赏武家了,再赏就突破位格。
武飞体会到朝廷难处,而武飞又是一个卡bug的高手,既然自己用不了那么多功勋。那么自己做主播带货,呸呸呸。自己把功勋拆散掉,分润给底层,不去合成那个“王”超级爵位,朝廷是得赏的。否则的话,朝廷就是不注重民勇。而南疆的民勇就会与朝廷离心离德。
而朝廷把功勋赏给武家之外的人,就能回避名分在武家这迭加的尴尬。这叫做稀释功劳。
但对武飞来说,这样“发明创造”,成功让自己手上积压在南疆的战功功勋变现了,朝廷也成功对南疆各个世家大族投入了恩威。
32年后,功勋一下子在关内变得值钱起来。
在六月后,各营的老乡会也跟着做起了理财生意,随着大量南商投资到南疆开拓种植园,那是既缺奴隶,也缺功勋点。以至于最后出现了炒作现象,武飞不得不开始动手遏制。
什么呢?武飞得到土司们告状,以及小青情报部门报道,部分雇佣军那是真的开始到各个土司境内私自捕奴,并且呢,开始试图借老乡首级一用。
武飞看着这冒出来的大案要案后,咬了咬牙:真不愧是血腥资钵主义,一旦开启后,吃人效率就比田园礼教体系要高多了。
对此,南疆中,武飞把维持治安的职能从仆从军中分离出来了,直接组建专用警力集团。
这个警力集团在维持治安中是以地方“没有重大案件”为指标,不再是抓到多少匪徒为指标了。
因为再纵容军队抓匪的话,后果就是南疆教化无法实施。
武飞已经有些理解:欧美资本集团最早殖民的非洲,在二十世纪后落后的和原始部落一样。捕奴团把人都抓完了,甚至维持不了封建制度,直接文明断代了。
…宣冲:所以先前我是被捕奴集团游说了?…
7月份,在雍鸡关开始了士官选拔考试。开设造纸厂第一批产品就用在了这。
在考场中,既有旧军官,也有武家子弟,他们都是抓耳挠腮,甚至有一蠢物悄悄地瞄着监考武飞。确定武飞目光不在时,悄然拿出一件物件。
就当武飞认为这是小抄时,他竟然拿出的是骰子,用来赌选择题。
当然也有考生下笔如神,拿着炭笔在木板试卷上快速填写。
考试卷上题目种类,分为选择和判断,当然还有应用,就例如:看图答题。图上是“穿着甲胄的士兵和远方树苗参照物”,询问火枪和弓弩列阵,遇到敌人着甲一层时,挺进多少步,扣动齐射最有效?并且询问按照草木被践踏过程中,自身呼吸节奏条件判断,大致能够杀伤多少轮?
很快士官们交卷了。而就在这些士官中,考的好的还是以旁门庶出,以及一些分家后寒门为主。他们交卷后看着武飞,目光中是灼灼的希望。
武飞收下这些目光,心中缓缓确定:这年头,吕布们要的其实不是赤兔,貂蝉,而是汉武帝时代的军功大封侯。
(本章完)
第80章 南域来客
第80章 南域来客
戍天历32年八月,随着商业投资越来越多,奋行城开始进行圈地扩建。
原先的堡垒处于新城的南侧作为防御支点,堡垒的正北方向则是搭建了一个新城,且外围城墙已经布置好了,以烤木为骨架进行夯土。
从雍鸡关内来的人马车队,看到这奇怪城墙布置,都露出费解表情。在等着入城时,大伙从车上下来,一边用草帽扇风,一边昂头看着这个异国特色的墙垒。
奋行城的新区,未按大爻正规城池要求建墙,所有夯土高度不超过一人高。不过在夯土墙之间设置高度超过三丈的瞭望台。
不仅仅是僭越的缘故,更是因为不适合水土。南方的大规模降雨量让草木非常茂盛,中原形制的夯土城墙在这里不消数年,就会被茂密灌木丛破坏,除非用纯石制城墙,但那样话成本太高了。目前奋行城已经不是前线了,墙的需求只是为了区域隔绝,方便缉盗。
对此武飞想起前世看过的“鲁滨逊漂流记”,其在荒岛上建造过这样一种防御,那就是通过选取特定树木种植形成整齐树篱达成类似城墙的效果。
于是乎,武飞规划的新城墙是类似法国农民农庄的树篱体系。
价格适中,只需要定期修剪即可,这点不是问题,这年头城市里的柴火是一种资源。
而在城市中轴线上,则是一个规格明显超过侯府规格的殿堂。
这个殿堂基座是石头和石灰堆砌。石块和石块之间的缝隙,针头都插不进去,工匠用了相当大的心思,而这份做工,让这座建筑的价值远在自身材料之上。
工匠这样的用心,属于自发行为。因为“被圣火选中”的传言已经毫无阻碍地传遍了整个南边。南疆中不少部落已经开始供奉武飞生祠。
这让作为大爻武官的武飞有些尴尬,自己在南疆现在仿照郡县制度设置的各个宣慰部门,其重要任务就是清扫“淫祀”,但现在“淫祀”竟是我自己。
宣冲翻阅历史:当华夏文明由北向南进行传播的过程中,北方代表中央权威的官僚试图建立“昊天上神”的信仰,但具体教化南方的操作上,也都是改不了南方多拜神的习惯,扫了一批旧的,当地百姓则是把治理有为的官僚当做新的神供奉上。最终在东吴时,统治阶层迫不得已默认了南方多神论的现状,编纂“三教搜神录”然后确定了一个标准,只有有功于百姓和社稷的神才能被祭拜。
武飞发现自己被当做神来祭拜,觉得自己得有些神格。先前那些在南疆不要脸的“掠夺策略”虽然出自自己,但现在得收敛了。
计较中的武飞:过去南疆姓什么关我屁事,我大军南下可以“我蛮夷也”,但现在这变成我的威望了,我当然不能让我的软实力资产被破坏。——在武飞眼里,现在南疆各族都是自己资产了,自己得对牛马们好一点。
君权神授的意识形态下,百姓们对统治者的迷信属于天授。如果自己弃之不用,今日的狂热会反过来变成“倒行逆施”的众人推。
尤其是在关内的那帮投资者,被自己用大棒逼着经常投资作坊业时,得时时刻刻记住:他们在奋行城里面用的牛马都是自己(武小雀)的。商队们入乡随俗也都给武飞生祠上一炷香。
…事情多的根本做不完…
武飞在兴建奋行城将军府(其实类似于殖民地总督府)时,正盘算着自己在南疆的各种筹码。试图在临走前,最后寻找可能隐患进行拆除。
现在对于南疆的经济体系,武家军用的是“专卖制度”。新增了“茶盐衙门”,开始将先前的盐铁分销推行下去。
安全局提供的名单上,35个分销商的生意状况、家族名单,目前全部都是绿色。(蓝色是刚加入待观察,黄色不可信,红色就得死了。)
目前该体制无大问题,在该地区地形崎岖的情况下,少数安全的干道能够很轻松被官方垄断,官方可以凭借此收拢巨大税收。
但该制度严重依赖官方对交通要道的垄断,一旦道路系统如同中原、江南等地那样繁华,此类制度就会在各种“私贩”下崩溃。例如前世高原铁路没有建造前,一个铁锅运上去能换一头牦牛。铁路建成后,一切都变了。
茶盐衙门将根据各个土司之间的商贸利益,将区域划分开来,相互监督。并且刺激土司们将通向主干道的分支干道修建出来。同理,这些道路修建成功后,军事力量也可介入这些区域。
现在的南疆,武飞没兴趣揍这些放下武器抱头蹲防的小朋友了。只是希望小朋友们能够彻底听话种田,给自己赚钱。
在将军府内,武飞勾了一个文件,要求各个土司部落定期朝贡,且继承人要遵循大爻的礼法体系,定期来将军府这进行册封确认。
“让战争结束吧,开始长治久安。”武飞对着自己城市朗朗道。
…系统:翻页…
就在武飞在整个八月,预备对整个灵江南北诸多部落土司们传达册封命令时,刚好一支北上的商队抵达。
准确来说,这支商队的北上属于意外,他们的巨鹰方舟飞船在探险过程中,遭遇风向偏转,飘到北方,无法控制航向,“刚巧”落在了北面。在遭遇了南疆土著部落们后,这些羽人行商们发觉这里的部落们都信仰着一个火鸟图腾,并且都自称隶属于一个叫“火鸟之王”的大领主后,于是乎就继续向北,误打误撞来朝贡了。
在奋行城的市集城楼上,武飞看着前来为羽族商队引路的苍梦,对他询问道:“真的是这么巧吗。”
这位南方羽族法师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武飞:“您身负天命,很多事情是无法推脱。”
武飞观察着羽族商队。他们商队是靠着一种浮空的木头帆船托运货物,而这样的帆船是靠着翼展十米的巨鹰拖曳的。
飞船关键位置镶嵌宝石,看起来就如同铆钉,但其上面有爻算闪烁,很显然类似于木牛流马的玉璧的作用。
羽族是南疆最南边的种族,此前武飞对外调查时,相关情报非常少。至于大爻的南疆志中,只有几百年前的古籍中记录:此族是在灵江东去八百里出海,向南三千里越过群礁后,寻得陆地最南端建城立国,这是远超大爻势力辐射范围之外的势力。
就在武飞审查城外的异邦来客时,前来“朝贡”的羽族商团很显然也为北方这么一个超出他们想象的文明城市所震惊。
因为他们先前接触的灵江南部是非常落后的,所以感官中认为这个部落供奉的北方领主其实也只是一个更大的部落。
飞船上兴致勃勃的羽族记录家们:奋行城内的工厂,楼宇,街道,根本不是蛮族们能拥有的,这里充满了艺术和文明气息,突兀出现在蛮荒的北方,而这座城市还是北方更强帝国在南边的触角。
十分钟后,这位羽族用蹩脚的大爻语对武飞进行了拜服,其用词中,用上了“北域圣火王”这样的词汇,当然这样词汇并没有被武飞这边官方对等翻译,仅仅是用将军替代。
不过在武飞身旁记录官,即关内世家的一个子弟,暂停了这次朝贡仪式,然后对武飞进行劝谏。
其劝谏的话语主要是:让武飞明确告诉这些羽族,自己在大爻的封号是“远布亭侯”的爵位,南疆诸族可以不懂事,用“错误”称呼,但是武飞绝不能戴上蛮族递交而来的桂冠。
由于劝谏过于激动,不合体统,武飞将其从现场调走。但接下来与羽族商人对话中还是纠正了羽族们用词错误,表明自己是大爻所封的列侯。
武飞是实用主义者:名号这种东西的实用价值是用来增强对地区号召力。目前武飞在南疆威望已经足够了,用不着用蛮族们给自己名号,反而是需要大爻合法名号,来增加自己在大爻全境的影响力,所以发生冲突时,还是得保住大爻的称号。
羽族商队们当即变更了称呼,用“尊敬的侯爵大人”来称呼武飞,他们知晓自己是搞不明白大爻帝国的体制,只知道武飞作为实质的领主,拥有财富和军队,要比他们高贵。
羽族的贡品价值颇高,送来的是具有魔纹的海龙牙、金线木,以及各种异鸟制作出来的羽冠。对于第一次邦交接触,武飞可没有“玻璃珠换宝石”的缺德想法。向来斤斤计较的武飞对此点评:回礼是否真实,这涉及到国格。
羽族收到了来自岭南最优秀的蚕丝织出来的锦绣。所用的蚕丝按照蚕种的五行属性分为多类,同样是可以承载“爻算”的魔法物品。现在各地的地理图志所用的绢制品就是这种材料,而除此之外,锦绣上不同的绣纹能分别形成,避暑,避水,避烟等奇特效果。
故在此界,丝绸物品即使是被跨洋运输到别处,同样是与真金一样的硬通货。
武飞送出来这些丝绸,是朝廷赏给武家的,武飞目前分到了不足百匹,现在拉出来五十匹。此外还有能包罗星辰能量的鬼工球灯等道术道具。
果然,得到贡品的羽人一眼就知道这不凡!不单单是因为丝绸的华丽,他还在武飞身边随行的大爻官僚那里看到了稀罕的表情。
羽族商人们很精明:知道自己不懂行,但是明白看交易者一方臣僚脸色,武飞身旁的官僚们露出惊讶表情后,他们纵然一时间不知道价值,但也明白这在大爻内也是精品,这样精品送回羽族王国内,一定是能得国王们青睐。
得到“礼遇”的羽人放下戒心,认为得到了这个强大领主善意,于是乎开始了进一步对话。
…苍梦进行了翻译…
由于非常友好的交流,这个“使团”在武飞时不时的大方赏赐下,一点一点吐露出他们的北上历险记,武飞通过这样的邦交,是补全了目前世界地图的南部边缘。
即南疆百族更南边是吃人树木,环境恶劣,千里无人烟。对于本土基地在大爻的武家军,已经是再无向南扩张可能。
武飞心里还是根据给养公式盘算着:一百公里内有一座数千人的城池,方能维持五六百人的作战队伍远征。而眼下南边一千公里见不到一个村,如此丛林深处就如同汪洋大海一样。最多最多只能维持一两只探险队。
…宣冲:南方到底有什么?…
就在武飞思索,如何开启“大唐西域记”模式的探索时。
系统:“第一阶段课堂任务完成了。”
宣冲顿了顿,看到系统给自己到账学分点数后,有些怅然。
“南疆特别军事行动”这道题,是几年前布置的,自己都快忘了,现在终于结束了?
宣冲很快缓过神来,也就是说其他任务,这几年没动静,但实际上也是在考核中的。
…地图外面是什么呢?…
宣冲捏起一片金色树叶。捏起这片叶子的原因是,他看见的第一眼就很喜欢这玩意。供奉这件礼物的羽族商人当即讲解这片叶子的来历。此叶叫做“烁金梧桐”叶。是羽人们北上时遇到一个强大存在领地薅过来的,原本打算带回给他们的王国,但是现在供奉在自己手上。
然而就在宣冲一边思考其他系统布置但自己可能忘了没影的任务时,指尖手欠的用“强氧化”火光点这个梧桐叶。在一刹那的指尖触碰后,金色叶子活跃的波动起来,然后宛如有灵一样的变软,如同烫金一样印在宣冲手腕上。
宣冲连忙用手扣,原因有二,第一纹身不好,第二这叶子太漂亮,在手腕上太娘。
梧桐叶子似乎感应武飞想法,挪移肩膀上的。
…指尖的明红色持续渗透到金色的梧桐叶中…
天边传来一阵长鸣。羽族使团听到这个声音不自然起来,仿佛是小偷被苦主找上门来一样。结结巴巴用刚刚学会的一两个大爻语,试图叙述“躲避”“来者很强大”。
然而作为羽族翻译的法师苍梦则抬起头看着远方快速飘来的一道彩光。喃喃道:“总算来了。”
而一旁武飞是非常敏锐地注视到了,与羽族使团慌乱格格不入的苍梦。
见到苍梦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武飞走上前,对他问道:“法师能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嘛?”
苍梦看着武飞单膝跪下:“我的主公,伟大的明尊正在前来与您签订辉煌千载的契约。”其语气中带着崇敬。因为已经万分确定“天命”所在了
奋行城中,此时一片彩光萦绕在天空。自认为是小偷的羽族使团们,已经是瘫坐在地。
然而天空中那道七彩光芒的主人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收拢光芒后,朝着武飞方向降下来。而随行鬼车在城中突然起飞,在距离这个彩光一百丈时,骤停。这只鬼车似乎感觉到剧烈危机,九个头全部展开严阵以待。
而这一回,武飞看清楚彩光到底是什么,这是一只硕大的孔雀,远超过武飞对正常孔雀大小的印象。其翼展十丈,抛开光芒看本体,这只孔雀比鬼车的体型略小,但带上尾羽,就远远超过了。
且天地山河中那轻微颤鸣,是能干涉到山河爻算体系,鬼车在法术属性上显然不如孔雀。
孔雀在降临城市前,身上的法术能量拖了二十里,降落的时候,部分能量落在城外山头,演绎一下每种能量的效果。
开屏时孔雀背后羽翼呈现五色!其中红羽触碰草木起火;绿色尾翼触碰枯木逢春;黑色羽翼扫过湖面结冰;白色羽翼则是如剑芒一样将合抱粗大树给切断。至于土黄色羽翼,碰触大地时,无论是草木多么茂盛,都能扬起黄沙。
这个大孔雀蔑视地扫了一眼鬼车,当然更是对城市中的人族们视而不见,但是在看到武飞后突然人性化地露出欣喜。
紧接着孔雀轻柔的飘到武飞身边,两条大长腿以及恐龙一样的爪子优雅的在武飞两步外落下,将蓝色腹部露在武飞面前。
武飞展开了自己强氧化性的能级,指尖放射着红光。
然而就在武飞紧张地看着庞然大物时,这个孔雀头顶的翎毛,如同折耳猫一样顺服,尾羽开屏盛开到极点。
孔雀用尾羽贴了贴武飞,似乎是期待着什么。恐龙一样利爪,交替在武飞两步外扒拉着,但是小碎步不敢贴的太近。
武飞冥冥中读懂了意思,于是乎走到了侧面,微微一跳跨上了这个孔雀,孔雀昂起头用能量稳定住武飞,武飞只感觉到自己被吸在了背上,稳稳当当,随后心意一动,随着孔雀腾空而起。
羽族则是后知后觉地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武飞。
很显然,能与这样的圣鸟形成羁绊,其血脉的高贵强大,已经不逊色他们认知中羽族王国最强大英雄王的血脉。
(本章完)
第81章 蚩尤兵?
第81章 蚩尤兵?
羽族商队在苍梦帮助下预备返回南方后,武飞将嘉木德和武青招了过来。
嘉木德成功驯化了一只羽族交易过来的巨鹰,但是武青似乎和禽类天然不对付,无法驯服巨鹰。于是乎,武飞干脆指使一头鬼车给武青为坐骑。
一大一小两对羽翅,在半空中翱翔,武飞赞:比翼双飞乎。等他们落下来后,武飞用金樽给他们敬酒,在敬酒前,武飞撒了一波土壤道:“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在武飞目视下,武青(感恩状)和嘉木德(憋着一口气)一饮而下后,决心担负武飞交给他们的使命,即陪同这支商队返回羽族王国,正式建立邦交,顺便写一本《大爻南域记》。
至于为什么选这两人?首先,去南方羽族地盘需要高规格的外交成员,且武青刚好是对外情报的负责人,这本就是职责范围内。
再者就是,武飞马上要离开南疆,要暂时对各个可能的矛盾冲突提前设置安全阀。
尽管南方的百族已经降服,武飞也亲自坐镇一年,且都是忠心耿耿,谁都没想叛变。但武飞马上要离开南疆去北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迅速在自己平定南疆的功臣集团中,两个实力最强的南疆本土派给支走。以确保最后的翻车可能不会发生。
武飞现在敢打包票,只要不是武青和嘉木德携手发起叛乱,任何小型叛乱哪怕发生一年,自己赶回来都能反手覆灭。
…政治不能相信感情,因为一旦相信,那么感情就变成了敌人眼里可以进攻的弱点…
小青的忠诚和嘉木德现在策名委质,其实武飞是将心比心,愿意相信。
如果他们俩发起所谓“叛乱”,武飞认为最有可能的过程:大概率是一些深层矛盾裹挟两人不得已做出反击。
例如某些势力故意没事找事和小青和嘉木德进行冲突,而后把叛乱帽子扣在他们俩头上,然后在幕后推动矛盾激化。最终制造出“电车选择”的政治取舍,让武飞不得不在自己现在稳定的南疆基业上动刀子,切割利润给某些派系妥协。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武飞原则上永远要把一切潜在冲突控制在自己可以把握住局面的程度。现在南疆有哪几股力量试图脱离现如今的局面呢?
首先是少壮派们,他们不满足于战事停息,无法立功的现状;对此武飞会把这些少壮派全部带走。
第二就是南商派系中的守旧派系。从去年五月开始,对于南商们来说,现在的岭南应该是彻底平定了。而伴随这个消息一起滋生的,是各大豪族想要分蛋糕的心思。
毕竟,随着武飞神乎其神的传说,让南疆归附族裔甘愿做奴隶,这就大幅度降低了南疆奴隶做牛马时反抗的情绪。
由于南疆奴隶低风险,这些商业资本集团是有更大规模的捕奴欲望,对目前一年仅四五千的南疆奴隶劳工规模是相当不满的,希望继续扩大规模。
但无限制的捕奴,是与武飞南疆转型的教化战略相悖的。故,武飞要扶持那些保守军功派们压着他们。
…返家的分割线…
武飞返回武家和家中长辈问好,实则是同族内长辈们讨论目前利益分配。
武飞知道:自己和族内老人能谈好了,那么宗族就能一致对外,并成为自己的助力;而谈不好,那就让自己政治上瘸腿了。
宗族那几个长辈对自己还是相当客气,但是言语中还是要求武飞多提携一下族内的子弟,显然“安全局”的血酬还是不满意,还是希望武飞能把家族中子弟带到沙场上博一个功名富贵。
老叔伯拉着武飞的手:“源常,我知道你心疼族里面子弟,不让他们冒险。但我们也都是刀剑里面滚过来,知道到战场上总得要出人命,慈不掌兵啊!族里面娃都愿意跟着你,你也别束手束脚,不听话就罚,触犯军法就杀。”
武飞被老叔拽的不能走了,最后无奈接受。
武飞心里吐槽:哦,好似把生杀大权交给自己,但是族里面哪个自己不认得?真的要带到沙场上有了损失,还得我一个个擦屁股。
武飞是最喜欢躺着,发抚恤都是交给同乡会去完成,自己不会亲自露面。但是,自己也的确回绝不了。在自己兵家体系越来越成熟后,越来越多人想要来自己麾下搏一个功名富贵。这时候,是不能回避族内的小子们的想法。
武飞答应要求,也和族中老人们谈了条件。那就是族内自今天开始,族学考核必须由自己制定考纲。而考场选拔过不了,就甭提让自己提携的事。
关于考纲,武飞现在已经总结出一套初级军事操典体系了。
…谈完了族中事情,族里老人催着武飞去后院缠绵了…
在自己宅院内,武飞拿着笔,费三天时间将情报司用六百片玉简记录的山川信息,全部转录在帛书地图上。一旁三姑则是静静地坐着,没啥缠绵的,武飞可说不出来情话。
武飞准备给地图完成裱装时,瑶三姑拿着朱笔,在灵江向南转折处标了一个点。
武飞看着这素手在绢布上标注的红点,遂问道:“这里是?”
瑶三姑:“根据史书记载,蚩尤兵败,尸化为卤水,成盐池。然蚩尤手中五兵被其部众带至于南方。”
“蚩尤?”又听到一个熟悉的神话词汇,这让武飞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具有强烈的东方特色,已经让武飞见怪不怪了,系统也说什么这里是“历史辐射区”之类的话,想来一切缘由只有主管穿越的存在知道真相。
不过当下,武飞瞅了瞅瑶三姑,尤其是瞥了一下她的肚子。目前已经三个月了,没有动静,要不是系统显示“子嗣进度条”正在加载,武飞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
因为“子嗣”,所以武家现在对瑶三姑是格外的照顾。
在这个时节武家上下只有梅子干,而她有鲜果。武飞暗戳戳猜测:她老不生,不是想骗吃骗喝吧?
武飞:“此等上古人物,你如何知晓。”
瑶三姑默然不语。
武飞换了一个话题:“你划出此处,是要告知我什么吗?”
瑶三姑:“此处山水,是蚩尤残军最后坠陨之地。蚩尤五兵遗落在此,将军此时已握南疆黎民,未来必然会知晓此处。但须知,这是一处凶地。还望珍重。”
武飞微微一顿,然后心里苦笑:“这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未来难免就‘事不可为’,男人的冒险心就和猫咪的好奇心一样,就是要作死。”
…三个时辰后…
武飞招来了昂日。这家伙有着太月鸾这只大鸟为坐骑,是仔细考察过南疆落脚点的。恰好,这家伙最近没显现多少价值可供自己压榨,于是乎,武飞开门见山的对他询问了这个问题。
在听到“蚩尤五兵”时,这位法师明显手上一抖,随后紧盯着武飞,随后僵硬的对武飞说道:“将军师承于兵家,应当知道兵家的忌讳。”
然后昂日却拿出小盒子说道:“其实苍梦在离开时和我说过,你迟早是要问相关问题,于是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武飞看着这个盒子,一时间场面凝固,身上煞气不由自主散发,但又很快控制住。
武飞冷声:“盒子里面内容你看过了?”
昂日点了点头。
武飞质问道:“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昂日说道:“那人(苍梦)说过不是时候,强行说与您听,您会因为感觉到被引导控制而产生怒火。只有您问的时候,才能交给您。”
武飞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说了。”
作为穿越者还被人算到,武飞是很挫败不爽,的确是想要咒骂,但是现在呢,苍梦已经逃了,自己发脾气,传到他那儿反而告诉他,他得逞了。
昂日深吸一口气:“将军,蚩尤为上古兵主,但即便如此,后世也没有任何兵家对他祭祀,因为和这位兵主沾上关系的,最终都不得好死。在大爻刚刚建立初期,诸侯征伐正盛时,曾有人借过蚩尤兵!但后来是在苍岭化为了永世兵俑。”
昂日目光盯着武飞:“到底是何人将此事告知于将军的?”——昂日已经知道是谁,依旧由此而问,是提示武飞要警惕。
武飞打了个哈哈,表示不想吐露这个人的名字。
昂日叹了一口气:“也罢,此事既然将军已经摸到了线头,我就不能隐瞒这其中乱麻了。”
昂日:“万余年前,蚩尤被斩杀后,其残军朝着南退去,逃至南疆的灵江折转处就再也无法迈步了,全军力竭而亡,鲜血浸润了山体,万载不变,直至今日依然鲜红一片。
武飞点了点头,心里揣测着:“血液是红色,朱砂也是红色,也许山里含汞高。”
昂日继续说道:“现如今大多数典籍记载,蚩尤五兵分别是指‘弓、殳、矛、戈、戟”五类兵器。但实际上在上古时期,蚩尤军手里兵器是如意可变之物。以这五类形态最为常见。”
武飞心中大感兴趣:如意可变,变形金刚,纳米机器人。嗯,等等?也许还真可能是含汞的液态金属技术。
昂日继续说道:“蚩尤麾下的将士们持此利器征伐四方,虽然战无不胜,但是愈发暴躁,动辄屠城毁灭。
蚩尤麾下的八十一将,了断修、残刚、陆木、迭新、折白曾、月引、汉听、章绝、被列、争交生、七祖、格户、舟含、石落、千风堵、街桑、黄拼、付君、柳上、最飞陌、衣从、郎就、朋徒、少山等,在征战时都愈发异化,变成了铜头铁额。”
…一切就宛如水到渠成…
当昂日说完后,武飞心里面这上古蚩尤又变成了擎天柱霸天虎的摸样,所以为了打消疑惑,未来得规划去一趟。
武飞在家族后院中看了一下空间后,捏一下手腕上梧桐叶,瞬间一个能量门打开了,在水缸大小的空间门中,孔雀大脑袋伸出来,然后就是索要亲亲。这个“亲亲”就是鸟喙啄武飞头发,试图薅一两根到嘴里。
武飞避开了这大鸟亲昵的动作,询问孔雀是否可知昂日描述的蚩尤地是哪一处地方。孔雀在听闻后,则是非常出乎意料地告诉武飞可以随时回一趟南疆。
紧接着,孔雀开屏了,撑开空间,五色彩光展开后,一个煞气漩涡出现了,将武飞吞入通道中。
三秒钟后,在南疆中,一颗金色梧桐树上方,大门大开,金色梧桐树上的叶子和武飞手腕那个梧桐叶子一样,但是其现在冒出些许红光,在看到武飞到来后,梧桐树在摇曳,仿佛是非常欢迎武飞,每一片金色叶子似乎像抚摸宝宝一样迎接武飞到来。
武飞跳在梧桐上,瞭望一下,而孔雀则是招呼武飞不要耽误时间。用尾巴将武飞卷起后,带着飞走
大约向南遁行了一个时辰后,就在武飞趴在孔雀绒羽中快要睡着时候,孔雀抖动一下绳子,武飞确定已经到了三姑描述的地区,在高空放眼望去找到了据说是蚩尤古兵所在的山头。
此地非常显眼,山头上被刀切的一样平坦,圆形的面积,像极了停机坪。而山体上有着非常显著的红色痕迹,正如昂日所说这是蚩尤残军陨落后的血,只不过这遍布山头的“血”,呈现六边形网格结构,给整个山体留下的痕迹,宛如穿上了血色丝袜。
每一个血六边形中心有一个井孔,有些孔洞中残留着光彩。
武飞没有深入,因为孔雀表示时间来不及了,再不进去那个煞气洞穴就消失了。
但是武飞瞄了一眼这个山丘上,那密密麻麻井中情况。井中是幽蓝色的光,山涧中水清,但是寸草不生,很难不让武飞怀疑,其中是否有放射性。
武飞老爷看了一眼后,遂远离了。自己的“好奇心”是有那么一点的,但是不想上演“作死冒险”,眼下只是骑着鸟什么都没有带,来日有空带着傀儡来探路。
武飞在返回时,扭头看了一眼此处,不由想到羲人界有关天神的上古传说。这个曾在万界掀起兵戈杀伐的兵主,怕不是机器人叛乱吧?
武飞回归了家族,孔雀则是消失在空间漩涡中。根据孔雀的意思,它维持煞气空间传送通道消耗不少能量,需要休息个把个月。
…两天后…
朝廷的宣旨者则是来到武家中,带来朝廷旨意。这次不是武撼峦催促武飞北上,而是朝廷要求武飞快速抵达陇右郡和武撼峦汇合。
这位朝廷宣旨者站在台阶上,确定武飞按照礼制接受旨意。在转交旨意后对武飞说道:“远布亭侯,陛下很关注南疆。”
武飞心里咯噔一下,望着这似笑非笑的天使,心里一阵发虚。自己在下面僭越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被上位者指出僭越,那是另一回事。
武飞先前的狂,是明确知晓戍帝如果真的要追究自己是得不偿失。但现在发虚是“戍帝指出了僭越,但没有讲追究还是不追究”这种不确定才让自己心里慌。
武飞给传旨者常例供奉后,送他离开。望着大爻钦差离开的龙马车辆,不禁道:“这帝王心术还是有效的。”
随后手指弹了弹自己太阳穴,醒了醒神后,自嘲道:“还不够老油条啊。”
…家中,朝中,命难违…
十个时辰后,在家族预留的练兵场地上。
集结号响起后,武飞转过身来对322人挥手后,军队出发了。所有背好包的士官,第一排踏上战车率先出营,随后是龙马队升空开路,最后是挽马队。
武飞自评:我是个外行,目前打造的士官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在南疆经验捞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且试天下!
(本章完)
第82章 检点兵马
第82章 检点兵马
朝廷下达的命令,是让武飞带着一个军去陇右郡。给定的时间是三个月。一个军是两千人。如果是带着两千人直接从岭南出发,朝廷给的时间不算宽裕。
但武飞有自己的解决方法。岭南这边,三百二十二人的士官部队直接轻装上阵,而后分为两路,一路直接朝着陇右郡大伯的大营去报道,而武飞这一路则是跑一趟东华郡。
武飞回武家时,就已经审阅了一遍东华郡,竹州,州等地的预备武装情况,并且点了一批人的名单,在那边集合等待自己命令。
东华郡那边本就有一个大营,作为军事留守区域,随着水匪被剿灭,这些曾经的大营役农们,都开始重新寻找营生。他们是预备战力,武飞都记着呢。
武飞带着五十士官趁着夜色来到这里后,亮出令牌让当地留守的武家军军官朝着自己报到,随后开始了选兵。
…日上三竿…
此时武家军的大营从原先和昌城隔江相望,已经变成了跨过江河囊括了整个昌城的集市群。
大军在此江水边开拓了连片的农田,并且兴建铁匠坊,木匠社。当然,繁荣之下也有一些肮脏的苍蝇——就如肉摊前总少不了苍蝇,集市上也少不了穿着考究、步履闲适的牙人们在端着茶壶闲逛。
这些“劳务中介”们,在市集中对头插着草标的劳力们摆着谱用扇子指指点点。这些劳力们有的是本地破落户,有的是从北边遭了灾逃难的流民。
武飞绕过热闹,直奔北岸山岭。
赶到矿山后,甩出一道令箭作为信物,然后立刻让所有矿工集合。
在第一个矿坑五百人出现后,黑黢黢的面庞让他们目光格外显眼。
武飞面对各个矿洞中黑黢黢人群,给了试图“告知自己有何种关系”的矿主一鞭子,然后让手下去发命令:每个矿洞的人列成一队!
随着命令下达后,很快矿工们开始列队,而后,武飞挑选适合的队列,然后就是询问,这些队列中妻儿老小的情况。
武飞跑了十五个矿坑,选优!一千五百人被挑选出来了。
啥是优,就是比较团结的矿队就是优等。
全部造册,给钱,记录名单后,就是请吃饭,然后宣布他们就是自家兵丁了。不由分说套上衣服,拿上水壶以及饭缸,被褥等个人用品,收拾好后开始训练队列。
队列训练没有要求迈左腿迈右腿这种过于“复杂”的训练。而是先任命每个矿队的头为旗官,旗官高喊“走走走“,就跟着节奏走;一喊”停“,所在行伍所有人就集体停下来。
至于“向左转,向右转”这种大学新兵致命问题,也没有抛出来考验这些矿洞新兵,随着总队长高喊“看旗”,各队旗官就得盯着旗帜,当他的旗向左,全队就向左边,向右,就向右边。
总之,每一个矿队头目都有一个让自己矿队成员听得懂的切口,自然也能迅速内部讨论后搞明白转向行走命令。
至于武飞带来的士官,在和这些矿队同吃同住的情况下,只要训好每个队的矿头后,就能把基础命令传达下去了。
武飞用了二十天时间,把这支从矿业中拉出来整编的部队训好后,命令他们朝着陇右开赴。自己留下来打扫一些后续工作。
这支刚刚招募的部队,虽然还没有兵煞,但是已经具备行伍的基本特性了。
武飞有信心将他们大部分都带回来。而只要战损保证在三成以内,这支部队回来就能吸引本地穷汉加入,进行扩编。因为这年头,穷汉们自己都没法保障自己能不能活的过十年。
大营中,孤儿寡母改嫁一轮的不在少数,甚至改嫁三轮的都有。以至于有些人拥有“克夫”之名声。
事实上,若不是这个世道三天两头征徭役,各村的男子不断被摊派苦活累活,积劳成疾,疾而无治,何来这么多女子克夫的怪谈?
…招兵不难,难的是扫尾…
武飞在江北练兵时候,并不仅仅是简单的拉走一千五百人,更是顺手解决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有社会关系,拉人当兵就得帮他们解决这些社会问题。例如江北部分矿场,不知道怎么就轮入南岸昌城的达官贵人手里,抽取兵丁影响到了这些矿区的产量。
于是乎,就有各种东西跑过来闹腾。最严重的是牙人带着一帮泼皮把武飞给一个兵士刚给家中女人和孩子的安家费给抢走了。
以至于一批女人跑到军营前挽留,声称家中不能没有男人,不希望被带走。女子哭哭唧唧:哪怕苦一点,累一点也就罢了。
关于这种情况,武飞虽然有预感,但还是对昌城旧势力敢在旧大营内嚣张至此,感到震惊。
武撼峦才走多长时间,本地还乡团就这么顺溜上门欺负人了。而今天武飞宣告“刮地雀”回来了。
武飞安抚了这些女人,重新补发钱后,让安全局收网,当场把北岸所有赌场、人牙子的老巢全部给烧了一遍。
武飞主持的扫黑行动,三天之内捆了相关人员八百来个,一个个脸上刺字,然后捆上锁链,塞进车里面朝南边运送。——关于黑恶势力,武飞有一整套奴隶制体系来处理。
武飞相比于武撼峦和武恒羽的特色就是,不在乎“民声”!
即南边昌城世家再怎么咒骂,武飞总能带着“客观历史发展”态度看着这帮“阻碍”们。
于是乎在昌城那边,豪奴跑过来放话“尔等丘八安敢生非”,武飞当即切掉耳朵,放他回去告诉其主子:最好不要出城门,所有在城外产业都得注意了。
并且当天晚上就策划了对其庄园的“匪袭”。
…武飞:我蛮夷也…
8月8日,武飞练好的兵已经由士官领着离开东华郡,武飞本人留在东华郡的北大营,对敢于招惹自己的当地世家进行打击报复。
纵兵劫掠这个词,已经是昌城世家这几天常常上告的用语。
然而这几日,“纵兵劫掠”这个词与老人听不得“死”一样成为了忌讳,因为哪家用了这个词,武小雀是真的敢动手。
这不,武飞派人到各个村落采买的同时喜欢搞采访。第一句是“你幸福吗”,第二句:你听说过“纵兵劫掠”嘛?但凡第二句中百姓们信誓旦旦宣称自己听某某说过:北岸纵兵劫掠,武飞直接派人冒充去年没剿完的水匪,在当地找大户的庄子,丢炸弹炸塌墙,然后勒索财富。
武飞逻辑:你都说我纵兵劫掠,我要不劫掠那么不亏了吗?
武飞在“水匪”冒头后同步上奏,就是立刻上书给戍帝请罪,表示东华郡这里贼寇再起,武家军不能平靖地方,深感愧疚。请求留在此地戴罪立功剿匪。(翻译一下:爱咋咋地。当然在撒泼时候,强调自己不是造您的反,是世家同军头撕扯,您站的高高的,别粘上这一身脏)
话说朝廷没有像上次那样拉偏架。甚至连当地有贼寇的事情都不提。
啥,承认贼寇,斥责武小雀后怎么办呢?让武小雀留下来剿匪,还是直接把武小雀干掉?戍帝本意就是把武小雀往西边调动。如果真的闹下去,调兵事情还做不做了?
神都那边戍帝的案台上已经摆放各种信息,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都在胡闹!
没错,在这位君主眼里“都在胡闹”,昌城世家们在弹劾武家军纵兵劫掠是胡闹,武飞说水寇再起也是胡闹。
戍帝一个都不会认的。
暗卫紧跟武小雀,完全确定这场矛盾冲突全貌,就是武飞抽兵后遭遇敌方世家找茬。
暗卫们全盘跟着武飞,详细记录武飞从武家带的人马数量,以及在各个地点停驻的情报。
武飞操作具有多线性,例如先把士官派到前线,然后东华郡竖旗帜招兵,暗卫们也分成两路进行了记录。
现在武飞招兵完成了,并且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官把两千士兵送到陇右,然后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和世家开撕。暗卫都不得不开始担忧武飞被当地世家刺杀了。因为武飞要出了意外,那一批开拨到陇右的行伍在半路上失控后突然反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武飞一边做事一边撕,做的事随时能停,撕可以随时闹大,把自身的统战价值打出来。
戍帝在宫殿中踱步,心中开始重新思量,相对于过去,其他军将们在和世家冲突后,会为了大局隐忍。武飞真的是不懂事呢。同时帝王心也是终于对昌城那些东西们,产生恶感!
…调停是必须的…
昌城城墙上一个公子看着北岸大营,这是朝廷派来的琅琊王,他在整合几郡的豪强时,自诩对武家军做出了优待。因为他在调解中默许了武家军保留北大营!
注:北大营现在都是本地人,朝廷没有钱来给予耕牛和田亩划分,来进行裁撤。拿不出钱只能保持现状,武飞:所以不是他在安抚,而是武家军在帮忙安抚地方矛盾。
这位郡王已经沉浸在了保一方安宁的贤王人设中,对于他来说,自己协调下,只要不出现北边纵兵掳掠百姓,就是自己功劳。
但是现在,突然闹成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呢?
虽然这些年南商进贡楠木,玉石等稀罕物件,但是昌城内的士子们对于琅琊王来说更能提供宝贵的情绪价值。
这位耳朵根子软的'贤王',和名士清谈是滔滔不绝;但是要让他和大军中武人们谈事情,他是承受不了那种粗鄙的场景。然而现在朝廷中突然发送天音,让他必须和武飞见一面。
于是乎琅琊王勉为其难的对武飞发起了邀请。
…拉偏架是不可能的…
在江中的龙船上,武飞乘着龙马落在甲板上。然而进入船中后,看到莺莺细语叹了一口气。
大爻的糜烂远超过自己想象。在列队的侍女中有狐女,也有水气十足的水族女子,还有脖颈细长,头发如同鹤羽的仙子。
在没有过奢靡生活的人眼里,是完全没法想象到底是怎么奢靡。二十一世纪的人用“皇帝的金锄头”嘲笑农民见识浅,但实际上对于贵族生活,大部分网民才是没见识的农民。
曹雪芹的笔下,贾母自称中等之家,大部分人看到咋舌,就这还是中等?然而有一清廷实权亲王看到后,感慨这种生活还是太简单了。
武飞知晓这个世界有“启灵丹”这种东西,且云切谷地旧址,目前正在以武飞留下来的灰烬生产类似的造物。饶是现在武飞这边产量充足,用法上也都是遵循武撼峦老一辈的用法,那就是给南疆异族投效者一个皈依的路数。
武撼峦是为了“用间”,所以用启灵丹。
现在武飞也知道,在没有自己身上灰烬时,本土启灵丹的炼法。
需要用针取得十八个孕妇孕中小儿精血,用灵草液温养。这些精血会发育的晶莹剔透,呈小儿状态——宛如人参果。
随后取其果子与混元石混合进行火炼,这火候必须控制稳定,等待小儿液体在混元石中由婴转丹。若是火力弱了,小儿在转丹过程中会发育出怪胎状,这样的就坏了。而若是丹炉火力过强,则是会灰飞湮灭。
在丹药形成过程中,通过显微仪器可以观察到,这貌似是一种基因重塑的高科技。当然代价很高,损人利己。
而现在,如此价值昂贵的丹药,这位琅琊王是用来培养味道独特的女婢。就如同前世,有人喜欢猫娘,狐娘一样,但“保守”的宣冲是很不理解。
武飞心中确定:价值观不同,没必要辩经。
前世作为网络上的君子,武飞决定一手君子键“起手式”。
江中华船里,漆过的榻上,琅琊王准备先礼后兵,让美人敬酒时,他就被一阵煞气搞得顿时一踉跄,一旁江湖高手连忙护卫,然而面对兵家的煞浪,还是都不由横剑相守。
护卫琅琊王的四位江湖好手骇然,心里震撼,这个诨名武小雀的兵家到底在南方杀了多少人,才积累这样兵煞。
整个船上,灯鲜艳色彩一瞬间都被浸成了惨白色,仿佛尸山血海后的磷火。
武飞面对吓坏了的琅琊王,冷冷说道:“我知道是陛下让你来的,我领命,明天就离开东华郡,但你给东华郡那些伪君子们带一句话,别以为自己就大吉大利,血光之灾还在呢。”
武飞随后看了看这个船上的美婢:“你这玩物丧志,我替你收了。”
随后挥了挥手,天空中一头鬼车落下来。随后一堆带着铁面具的骑士落下,开始抢人。
鬼车落在船上,一阵恶风顿时瘫痪了所有人,四位高手不敢和这个恶兽对砍,只能放任龙马骑兵们上船,把所有女婢带走。
这些女婢呢,武飞会给与“丹药”祛除妖气,然后——带到陇右,在出征前赏给自己士官们。
…武飞甚至想把果盘都打包带走,一粒粮食都不浪费…
武飞离开后,船上杯盘狼藉一片,一身白衣的琅琊王,公子发髻已经乱了,仿佛是被强暴一样。
他好一会才立刻起来,其高喊道“回城,回城!“显然是被吓坏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再也不想再和这样的粗鄙武夫打交道了。
半个时辰后,他在回到府上后,谢绝当地世家们拜见。
在偏厅中,王府老仆则是训斥这些世家代表让他们不要再闹,公子为了他们这个事,可遭了罪了。
至于世家们立刻表示:要为王爷讨回公道,联手去上奏,却被直接轰了出去。
而王府上,琅琊王,由仙婢口对口的喂了蜜,恢复了精神后,则是平复下来。
关于如何上报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情绪化!直接把委屈甩出去。
的确,他是骄奢淫逸一些,但不是傻子!琅琊王分析:武飞虽然很粗暴,但是答应明天就走,这说明戍帝交代他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与受到武飞威胁相比,他考虑的是要把“事情完成后”的功劳先落实下来。
于是乎,这位“贤王”落笔叙述:自己在江面上和武飞见面后,是如何陈述利害后,劝说这个北营的将军丢下恩怨离开的。
至于昌城的世家们,他是要好好告诫一番了。因为~
琅琊王回忆起和武飞见面的画面,打了一个寒颤,那个鬼车相当凶悍,九个头颅的眼睛带着恐怖恶意凝视自己。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吃了。而这九个头颅的鬼车却在武飞身后不敢进一步。
…驭风北行,山川皆在脚下过…
武飞骑着鬼车朝着陇右郡赶过去,而在武飞身后还有着三只鬼车。
这四只鬼车,是武飞抵达北岸后新招募的。
自从在那朱雀火的圣地中走了一趟后,武飞觉得自己貌似是和凶禽类都有着极强亲和力。
在进入东华州后,就感觉到这四只在山岭中游荡的飞禽。然后稍微感应一下,就感觉到其活跃的气息。随后二十天内武飞了解了一下鬼车饭量以及生活习性,仔细算了一下,自己能供的起损耗,于是赶来一些牛羊请客,将它们带走了(招募)。
此时此刻,武飞坐下这一头鬼车,由于被武飞身上灰尘掉落浸染,其靛蓝色的毛发中开始蜕变,胸腔处变成了一抹火红。
九个头颅中原本是吐着毒烟,现在毒烟也消失了,转变成了火焰。仿佛过去是燃烧不完全所以多烟,而现在火力旺盛了,喷的是纯火了。
武飞拍了拍自己身下鬼车:哦,给你取个名字啊,叫你九凤。
九个头颅齐鸣,赞成了这个名字。
(本章完)
第83章 征战与娶妻
第83章 征战与娶妻
陇右郡北部的大营中,从东华郡那边招募的矿工队伍已经陆续抵达。人马辎重进入木楼栅栏中,鼓声和号角在各个营地中交替响起,指挥每一队分别入列。
而在一个月前,先前岭南那一批士官们提前抵达了,接管了武撼峦给的八百兵丁们,然后按照操典构建这个营地,并且仅用二十天就完成了营地的核心设施。
这些设施包括净水池、伙房、马厩,粪坑等一系列看似不起眼,却是大军常用、实用的设施。
故东华郡招募的那些矿工们到了营地,只要简单扎营就能入住。
值得一提的是,第一批士官营建营地时所用的这八百兵丁,是从北路军武家子弟手下的兵分过来的。——这些人马分出来可是有讲究的。
武撼峦提前给自家这些被分了兵的武姓小子们提了个醒:现在不要叽叽歪歪,舍不得,收你们这些人马是为你们打前站,等到武飞过来后,会把你们一股脑塞过去。
这些武家本地子弟们听到是武飞来了,则是安心下来。只要手下兵不是分给外人就成。更何况自己去武飞麾下后,人马还是自己的。
武家内部,武飞的人缘比武飞想象的要好的多。武源常和武恒羽同为武家同辈,但关系更像是“八柱国”之间的关系。
北路武家军们在这几年发觉一个规律,那就是大军扎营后,随着武飞那一波家书送来,南商也就跟过来;而军中采购们跟着南商进行采买,三天后锅里面就有油荤了。
所以武飞来了,大军日子会好一点。
…亲戚即将汇聚…
中军大帐中,武撼峦这边在看着账目,即这三个月内从南商手里边接收的火药,兵甲,军粮等供应单,对武恒羽说道:“小子把家操持很好,南方已经平定,我等后顾无忧。”
这边正用刻刀在竹简上刻字的武恒羽甩了甩自己酸胀的手:“他什么时候来?”
很显然武恒羽迫不及待地想把事情甩出去。
武撼峦没有抬头:“他在和朝廷谈价,不能催他。他派来的人你多照顾照顾,快速熟悉一下北军的情况。”
武恒羽:“源常来我们这边,家里真的稳吗?”
武撼峦:“南边每年十月让他回去把家里理一理。”
“来回奔波,是不是,太难为他了?”关于武恒羽的疑惑,武撼峦:“今年他有异兽坐骑,往返不过两日间。还有~”
说到这,武撼峦觉得聊天时间够长了,对武恒羽催促道:“把地图研究好。浱州的事越来越不稳了,朝廷随时要派我们顶上去。”
…血红,颅骨…
浱水五郡,乐浪郡中。接受戍帝指派的朝廷钦差,乘坐车马刚刚进入州府地界,就被一股腥煞污染,车马不得不停下来,展开丝屏来遮蔽。
然而随着靠近城池,这股子不适感愈发糟糕。钦差进入州府城池后,是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疯意。城池内居民热闹的奔走,无论是乞丐,还是富商都在奔走中呼喊着什么,只不过乞丐是在墙角用石子代指什么进行压注,而城中布衣者是拿铜钱,绸衣者拿银片。
在这狂热博戏的氛围中,城池中人,面庞上都带着一丝不正常潮红。且发生冲突后动辄打的头破血流。
这位钦差已经来过几次这个城池,可现如今感觉到这里越来越不正常了。不由对自己入城后,城中派来的随行甲士们进行训斥:“乐浪王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听旨?”
然而甲士们没有理他,而是扬起鞭子,抽在一旁的路人身上,路人顿时倒在路中央。马儿似乎也患了疯病,迅速踩上去,随着马车碾过血肉,车行走更快了。
然而马车在街道上拖曳着血痕,街道上的人却见怪不怪,甚至围观者在围观这辆血马车时,甚至有了叫好的声音。
朝廷使者被突然颠簸,咬了舌头后,抿嘴默然。尽管大爻各地的将军都有些跋扈,但在接待天使时都是符合礼制的,而这儿已经自上而下礼乐崩坏了。
朝廷使者最终在斗场中找到了乐浪王。斗场上,上千城中军将以及世族们围观着狮虎搏斗;而乐浪王本人一身鲜血,似乎刚刚下场亲自参与了一番。
乐浪王走出场时,斗场中搏杀没有停。因为这一场是二十位王府亲卫拿着斧头进入场地对战另一侧的一百多个拿着刀子的伪贯战俘。
战俘们虽然人多,但是王府亲卫们仿佛是疯了一样,因为砍杀一人,血色就会浸润到了身体中,整个人身体如同加热的铁块一样,越来越强。
乐浪王走到了钦差面前,一把夺过了钦差的圣旨,并不是钦差不宣读,而是乐浪王光着上半身,胸毛还沾血秽。这种失礼的模样怎么宣读圣意?
乐浪王看完之后,直接拿着圣旨朝着胸口擦了擦血秽,随后挥了挥手,一旁被按着的钦差手中被塞进一把刀。然后挑选一个伪贯的俘虏,把两人推进了斗场中,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厮杀。
神都的山河社稷图上,这五个郡一下子脱离王气的统治。
…叛乱可控爆发了…
武飞抵达了北路军团,见过了自己的伯父。一起出席了大军队督级别宴会。这其实是为武飞摆的接风宴。
但武飞觉得这是武恒羽的秀场。因为他一登场,所有在场青年一辈的队督都以他马首是瞻。武飞看着端坐在帅位右边的武恒羽,心中吐槽自己这族哥:如同恶霸犬一样凶横,一出场就让不少人吓得哆嗦。
但是没等武飞怎么继续点评武恒羽。武撼峦作为主将甩出旗令,让武飞组成一营,单独领三千兵马。
营帐中,插翅虎是猛地起身,如同橘猫一样目光眼巴巴的看着武飞,话说武飞这次给它带来那几个妹妹,都是新来的队督的坐骑,分营了,不是让它麻烦了吗。
武飞这边对插翅虎对了一下眼,有了足够暗示后,这只大头老虎立刻装睡,武撼峦是看到了这,用小幅度的肘击一下靠在自己背后坐骑,但这老虎好像真的睡着了,无动于衷。
随后武飞看到武撼峦分给自己的队督后,发现一个问题,分给自己的都是武家人。
而另一批人对此很不屑,依旧是以武恒羽马首是瞻。
武飞想了想后明白了原因,那些操着东华,,竹地区口音的队督们,他们的老家,自己都刮过地皮。(武飞也知道自己名声坏)
虽然后来他们也都知道自己(武飞)是一视同仁的刮,且刮的钱基本用于供养大军,感官要好一点,但是“第一印象”还是太恶了。
就在宴会后半部分,朝廷天使到场了,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正式宣布北边的乐浪王不臣,命令大军开赴浱水。
并且这道旨意不一般,朝廷颁布了一道金牌令箭,一道人影从中闪烁出来。
武飞昂着头,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这个在大营中出现的投影,这个投影也看过来。
武撼峦这边则是眼疾手快,一脚把站的笔直的武恒羽踹在地上,另一边把武飞拉扯到地上跪着。
令箭中戍帝发出声音:“朕特许汝等大军在浱州开衙设府,暂替朝廷安民!”
如此缥缈声音发出后,金色人影淡化了。
武撼峦则是带着族内子弟们跪着领命承受天恩。
这是大爻几十年来首次授予兵家臣子这种不受任何文官节制的命令,可见乐浪郡的变化之突然——乐浪王这个逆子到底惹了陛下多大怒火?
武撼峦将武飞留了下来,斥责道:“刚刚,你为何走神?”
武飞微微一顿,狡辩加甩锅:“我是盯着恒羽,忧其言行。”一旁的武恒羽撇了一眼武飞,连忙道:“我在望王气几何。你?被这礼乐晃了眼吧!”
两兄弟斗嘴,让武撼峦呵道:“够了,都闭嘴。”
大爻王朝如今看似飘摇,但大片江山恩威犹在,上下几十万兵马,仍能经起各种风雨。
武撼峦下令都进入中军大帐议事。就当武飞以为自己的烟雾弹把武撼峦糊弄过去后。
在进入大帐之前,武撼峦叫住了武飞。这次宴会中本准备讨论的家事,此时给武飞提点道:“周王愿意说媒,九阳郡李氏有一女待嫁。”
武飞微微一愣:“我来此,为大军征伐?这纳娶会不会耽误啊。”
武撼峦反问道:“大军征伐,就不娶妻吗?汝不是说过,要娶中原贵女?你此次北来就着手将此事操办吧。纳彩、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细心应对,切勿像今日这般浑噩。”
武飞微微一顿反应过来,这不是前世的相亲,侯门嫁娶需要一系列繁琐步骤。武飞:难怪古时候的嫡子非长子,待到贵女入门后,男子早就在试婚时,和侍妾折腾出来小孩了。
关于自己这未婚妻是啥摸样?
武飞思维发散:有仙灵保养之术,样貌是不会差到那里去——但是其性格呢?在高门大户中有性格,在世界观价值观不同的时候,能否相互迁就?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很快武飞抛开了幻想,表情从痴汉变成了冷静铁血,武飞知道自己这婚事绝不是什么单纯的“盲盒爱情”故事,而是一桩政治事件。
…斤斤计较的武飞进入现实主义考虑…
武家虽然是大爻实封侯爵,但地处偏远,需要得到中原各个世家的认可。而眼下天下倾颓在即,中原世家们也在试图挑选合适的投资对象。
此时中原地区那些族谱显赫,传承超过五代的将门,都早有蜻蜓立上头了。要知道,在南疆时,武飞随口口嗨,其实压根没想到过有中原贵女会嫁到边疆陪自己扎根。
可武撼峦为这事情已经足足运作了两年了。
武飞:这样的“娶妻”,涉及到了“政治交换”,必然影响到我现在安排妥当的血酬体系。
在东方君臣模式下,外戚在血酬餐桌上是一定有位置的,但是!除了卫霍等极少数特例,大部分外戚是不合格的。历史上最让人扼腕的就是,刘备那个坏事的外戚,坑死关羽后,季汉急转而下,堪称团灭发动机。
系统弹出一行超小字:“计较越多,单身概率越大,你想这么多干啥?”
然而宣冲没看清,同时知晓“小字都是不过审”内容,不理睬这个弹幕。
…中军大帐…
议事过程中,浱水五郡的地图被拿出来。同时呢,在武飞要求下,北边雍州地图也亮了出来。
这一份帛书地图早就准备好了。要说乐浪王这个奇葩呢,这几年处于一种极不确定状态。
按照武飞这样正常人的政治逻辑来看,压根就搞不清楚他为啥要和朝廷对着干?目的是什么呢?正常人对朝廷不服气要么是自己野心暴露,要么是手下野心太强,为了转移矛盾不得不动手。
随着武撼峦麾下谋士的深入讲解后,武飞对这两年乐浪王的一系列行为,感觉到是一种脑子里面插入锈铁钉,破伤风入脑的迷之操作。
确定这乐浪王是自己军事目标后,武飞首先思考是不是有外部势力的插手。尤其是北边“贯”以及东北方向“国泰”。
武飞询问上述问题,而谋士给出让武飞意外的答案:乐浪王和渤王关系并不好,甚至渤王在国泰扶持下在北边建立伪贯的时候,他直接带着人马攻击伪贯城池,差点没把伪贯赶到北边戈壁上。
营帐里武飞抓了抓头,回顾伪贯立国初期挨的打,感慨道:“乐浪王这是真的打啊,不是某些军阀那样保留实力,养寇自重。他怎么会反了呢?”
国泰原本是准备把伪贯当做棋子,给大爻东边开一条战线。
结果棋子刚刚部署上后,乐浪王就直接快把伪贯给打灭了,以至于国泰不得不分兵保住伪贯最后几座城池,把自己搞成两线作战,以至于渤郡那条战线这两年转攻为守。
按道理,这么不惜力的守国门,是忠的不能再忠诚了吧。是不是朝廷有什么误会?戍帝昏聩误判呢?
武飞仔细的问了问,结果发现还真不怪朝廷。
僭越什么的就不说了。现在,别说是武家这样的将领僭越,就连地方豪门世家也都僭越,大肆蓄积门客、相互串联。
但乐浪王的僭越不一般。他首先是光明正大的进行扩军,扩军到五万以上。号称二十万。好家伙,朝廷怎么可能承认你这二十万大军?十万以上的大军只有天子之师。乐浪王等于是亲自站出来和天下人说,我和天子肩并肩。朝廷早就安抚,警告,训斥过了,但他不听。
不听也就罢了,朝廷准备冷处理,结果他直接劫掠周边州府。
武飞这种是借助商人白手套,而且重点还是抢夺地方豪门商户,都是在乡下,绝对不会光天化日在官道上设卡劫掠,在朝廷眼里属于小打小闹。类似于民事案件。
他是把朝廷州府城池围住了,然后纵兵滥杀,这性质就恶劣百倍了,把整个山河气息都给扰的天怒人怨。
…分析不了叛乱缘由,但还得筹划平叛…
武撼峦开始展开绢布地图,进行了规划。
他要把大军分成两路。其中突击一路,则是由武恒羽率领,至于武飞还是中军。
然而到武飞这里,武飞则是提出了另一个方案,那就是自己率领大军先攻,武飞在地图上绕了一个大弧线,直接切到北方区域,夺取不坚固但是非常重要的交通区域,杜绝外部干涉。
然后!
武飞手指一点:“一旦当我这一路挪师到北方,乐浪王必然从坚城中离开。”
随后武飞看着武恒羽开玩笑说道:“我把他引出来后,你和他单挑怎么样?”
说到这,武飞把代表鬼车的巨兽棋子,以及战车部队划归到了武恒羽麾下,加强他这一路突击战的能力。
武恒羽看着地图,用手点着临近雍州地界:“二十天,领军一万两千兵至此,你能做到?”
武飞这儿有士官团亲自侦测的军图,测算中十天即可,但还是上报二十天。
武飞感到各处目光汇聚,尤其是武家子弟,说道:“我立军令状吧。”随后对武撼峦补了一句,“我带的都是自家子弟,得先严于律己,才能灌输他们。”
武飞的逻辑,自家人最难施惩。自己无死地之境,无法落实军法!
(本章完)
第84章 行如风
第84章 行如风
武飞正在为长途行军而准备着。在大营准备的一个月内,一道道律令在各个营中反复传令确定,快马在持旗督之间传讯。掌令丞(士官)的案台上,那些个作为命令载体的纸讯人,自动在砚台上粘上墨汁,然后飞到竹简上。这些纸人如同二十一世纪打印机喷墨一样,墨迹留于丹青。士官对这些“打印文件”(竹简)进行检阅后,收入匣中,完成各条军中信息记录的归档工作。
至于竹简能不能记录那么多信息?纸讯人这种道术之物,在竹简上浸墨后留下的字,是比针头还小。
第一大队,武凌持旗、孙奥领掌令;第二大队,武思浩持旗、白亚掌令;第三大队,武大沐持旗,王飞浩掌令。
……
在武飞现在的部队体系中:“持旗督”是负责督战的亲兵队;而“掌令丞”是负责军阵指挥、落实操典规范。这是一种双指挥官制度。一个是旧军队体系,而一个是新军体系。
即将旧军队朝着近代部队过渡。
武飞申请了一个月时间,进行了相关调度调试,让“掌令丞”将有关大营的行军纪律,对每一个伍长灌输一些教条化准则。
二十天内,武飞每天对每个大队下达一百多个命令,而中军仔细核对每一条回馈;对任何执行、理解不彻底的行为,都进行审核,武飞的新体系正进行磨合。
一套最雏形版步兵操典,在武飞意志推动下,由一众士官进行技术负责,沿着武家宗族执行团队快速覆盖到队伍中。
部队融合的这段时间内,武飞穿梭在几个大队之间,频繁来回处理问题。此时此刻每个大队之间的距离是很近的,若是战时,每个大队相隔十里地,是没法隔空处理的。
凡是不听掌令的武家子弟,武飞提前打预防针: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直接剥夺队督职位,作为自己的亲兵。若是还有不尊号令,对操典规则马虎大意的,事不过三,就直接踢到老家去。
…为了管好自家子弟,武家内各个房授权给武飞的老祖令旗,也被武飞请出来。…
关于这些自家人,武飞跟他们开一个通气会。武飞把令旗摆在了身后插着,自己则是苦口婆心的对这些人说:“功劳不会少给你们,但不要跟我说什么外人内人。自家人还不团结?团结是什么,团结就是听我的话,若自作聪明,就别怪外人笑话。”
武飞这时候拿出嫡系威严后,坐在武飞两侧的武家子弟们纷纷点头称“是”。
开玩笑!他们可以对军令有些怠慢,因为军令那边是武撼峦握着,是可以徇私的,大部分时候死罪可免,只领活罪。但是武飞这老祖令旗是可以将人踢出武家宗祠。
武飞继续开始大哥对小弟们的训示流程:“我给你们指派的教官,所论的规矩都是我的规矩。”
武家子弟们继续点头:“大哥啊,您就是规矩,我们就是您画的方圆!”
武飞继续提点:“我带来的都是岭南人,所以现在别和我说这姓那姓的,他们祖上三代多少都可能和咱家人斩鸡头拜把子;现在我立下军令状,谁耽误我,我不论亲疏。”
武飞这么说,是直接点出了自己知道他们和武恒羽手下那些外姓将领的矛盾。
当然武飞并没有介入这个矛盾,而是给他们开导:既然已经同那寒门派系相互看不顺眼了,就不要把老家来的乡音相同的人也都得罪了。
这点呢,就是二十世纪在与主要对手存在矛盾时,要和其他对象进行“求同存异”的政治手段。
…旁观者视角…
在稍显清闲的军营处,武撼峦带着武恒羽走出来,看着被武飞操弄的热火朝天的军营。武飞在陷入专业钻研后,这每日几百个命令,让一个个大队如同练武重复动作一样,机械性执行。其较真程度,让老牌武家军将领们咋舌。
武撼峦抬起手,指了指军营中每天统一化的序列:“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团结本家人和外姓人的)
武恒羽:“还好吧?”——虽然嘴上没承认,但显然已经是记住了。
至于武撼峦来这也是顺路,大约一盏茶后,在武飞营帐侧面一个小门把手的亲兵把木栅栏给拉开后,插翅虎如同猫一样悄悄流出来。在武飞这个治军严格的军寨内,是专门有人来开后门
只不过插翅虎刚想走,转角就撞见武撼峦,虎虎生风的大耳成了飞机耳。武撼峦露出“呵呵”笑容,倒也没有追究。
…临阵磨枪的分割线…
在二十日的反复操典后,孙奥领等掌令丞专门来到武飞大营中,接受武飞最后验收。
武飞在帐中审定了所有人功劳后。
武飞:“孙奥领。”
孙奥领:“到!”他的嗓子沙哑,显然这些天为了对队中的蠢物们反复强调命令而上火了。
武飞对他点头,接下来喊另一个人名字。
随后一排人站好,就在这些淳朴士官准备接受武飞认可后,武飞拍了拍手,顿时二十七名美婢全部走出来,这就是武飞从琅琊王那里没收来的女子。
武飞:“掌令者一人一个。给你们一天时间出力,然后休息一天就出发,她们呢,事后会安置在无人打扰的镇中,等你们归来后领回家去。”
说罢武飞离开了,至于掌令丞旁边的持旗武家子弟眼巴巴等着,武飞瞪了一眼:“闲杂人等都走了。”
随后,武飞带着人走了。留下一群尴尬脸红的外姓士官们。
这一套操作是有史可依…
宣冲翻阅历史:太子丹请荆轲,以华服,美婢,珍馐待之。至于当着武家子弟面来做,即表示,这是他们的特殊待遇,自己没有因为军中其他人是自己本家,就分润这份待遇。
孙奥领等人原本这几日的口干舌燥;对于武姓子弟之蠢笨,不如自己却又被安排为自己搭档的那一丁点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甚至他们看那些“回避的搭档”时,都突然心里大度了。
他们心中已经转念了,主动给那些先前被自己定义为愚笨的武家人找理由:第一次学,慢一点是很正常的。
武飞麾下这些专业士官们开始“临阵磨枪”了,内容(略)。
…继续繁杂的二三事…
就在武飞准备出兵迁徙时,武恒羽大营中出现了争斗。这争斗不是人的争斗,是自己带来鬼车和大营中的鸟兽争斗。
两批鬼车分为两个阵营,赤红色火焰和鹅绿色毒烟吐息相互交错,几十个鸟头互不相让。一旁驯养者们被殃及,不得不退到一旁。
武飞不得已则是跑过去。见到武撼峦驯养的鬼车后,武飞在地上找了干净地方站定,看着这些鬼车,不禁捂着鼻子。
虽然早就觉得大营中有一股子异味,但是武飞忍了,而现在在鬼车中,这股子污秽味道还是让武飞有种面对恒河水的感觉,十分上头。
仔细一打量,北路军的鬼车简直就成了秃鹫,而自己鬼车则是毛色发亮,这培育效果几乎让其成了两个物种。
这些毛色发亮的鬼车在看到武飞来之后,如同认主的公鸡跑过来,九个脑袋九种骄傲神态。至于那些秃鹫一样的鬼车呢,想要追击,但是见到武飞后,则是九种丧气。
武恒羽这时候也赶了过来,而他挂了一个香囊,隔绝身边气味,显然他对军中鬼车的恶腐气息也是有些疑惑。
武恒羽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客气地恶人先告状:“你给我的鬼车貌似不听话。”
武飞踱步嗅鼻:“等等,好像是你们这的鬼车病了。”——不单单是嗅觉,武飞的体测仪标准化感知,可以听到这些鬼车吞咽气体时的困难,还可以看到其翅膀煽动中没有清逸潇洒,而是僵硬中带着颤动。
武恒羽看着武飞坐下九凤那华丽的毛色,点了点头:“病了吗,可是什么都能吃。而且恢复力很强。”
武飞瞅了瞅后,下达诊断:“它们肚子有虫。”
武恒羽则是立刻反问:“你能治?”武飞点了点头,拿出了葫芦丹药,走到秃鹫化的鬼车前面,鬼车看着武飞的硕大头颅竟然露出“自惭形秽”的表情。
但很快是用鸟嘴悄悄啄起来武飞手中葫芦吞掉,但是这啄很小心,不敢触碰武飞的手,因为武飞身后的九凤如同炸毛一样静静盯着。
几分钟后,这服药的秃头鬼车,几个鸟头呕出绿色的臭烟雾,其中有很多烧焦的蚊虫。黑色鸟喙冒出红光,开始出现了嫩黄色,但很快又被病气覆盖。
武飞微微一顿,想起了大伯送给自己的鬼车在刚刚来自己这儿时候,也吐出灰烬状的虫子。武飞感觉到,自己点燃的火焰在这只秃鹫鬼车的腹部,但是腹部内好像还有一个无止境污染源,非常污秽,貌似是自己无法点燃的。
武飞屏住呼吸对武恒羽说:“北路军一共有多少只鬼车。”
武恒羽比划了一下,一共八只。
武飞思索一阵,对着武恒羽说道:“不介意这些鬼车都受制于我吧。”
武恒羽望着武飞:“你说的话我不爱听,你是下一任兵主,这些巨兽理应由你来控制。”
武飞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一片烁金梧桐叶,对他说道:“等我治好了它们后,你可以凭借此物来号令它们。”
于是乎,请武恒羽回避后,武飞在九凤庇护下,将身体调成最最高燃的状态,吐了一口口水,放入火玉中,放入石磨上敲碎成粉末。八只鬼车争先恐后的冲过来,所有脑袋都想吃一口,如同喂鸡时候,鸡头们不断叨食一样。
…然而就宛如鞭炮炸了沼气池…
在大营中,突然之间,所有粪桶出现喷涌。
武飞抬头微微一顿,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愕然,瞧着大营主帐那儿看去,一分钟后缓缓地低头。
这时候武家军的这些鬼车在服用“武飞版济公老泥丸”后,那个恶臭病疫源已经被点燃了,由于能量过于强大,所以最终切断了联系。
所有秃鹫鬼车开始身上冒出火焰,毛孔中冒着全新绒毛。
在另一边,在武家军本阵的灵阵中,武恒羽的仙宗子弟们抬起头看着鬼车营地中精纯火气!
朱燃明:“这是南明离火?”随后眼睛中露出狂热。
他想御剑看一看,却被师兄拦住了,白刃锋:“不是我阻碍你机缘,你看一看这一缕火气中的煞意,这已经是有主之物。”
朱顿了顿,丧气道:“这种天地灵物,怎么变成了兵家杀伐之物呢?”
…另一边…
武飞表情很不好,情绪低落,蚊呐道:“兵家驭凶,本就是压上天良,伯父你这样伤天和,太损自身福德了。”
回顾到三天前,当武飞确定要出兵时,朝着武撼峦尽心汇报。
相对于先前当众立军令状,这是私下沟通想法,告知自己每一步的把握。武飞依稀记得当时场景。
武撼峦站在案台后面默默听着,武飞举着油灯看着地图,用手指分别在浱水这一地的东边和西南边上画了两条线,这是能供给大军进入的两条线。东线是沿着江河,一路水运大军精锐;至于西线,则是有一条开凿在山脊背面的大道,可以供七八辆车马并行。这两条道路是乐浪王一年前向北方讨伐伪贯的出兵路线。
武飞斩钉截铁地叙述,自己用兵,就是要切断这两条线,此次作战,最大问题不是拿下浱水五郡会遇到激烈抵抗。因为按照现在的探报,乐浪王不得人心。五郡内的世家们,并不违抗朝廷。所以打起来后,乐浪王的军队是没有粮草的,必须得出城决战。而关键问题是:打到一半后,北边的伪贯开始介入摘果子,堵住这两条道路,是能提前落袋为安。
武飞在谈论自己计划时非常用心,然而武撼峦则只是提示:出门在外一定是要多携带草药。
这已经让武飞心里有疑惑,但是还是照做了,把怀疑藏在心里。
然而一日前,武飞收到了探子们汇报,浱水五郡出现疫乱。各个豪族,以及巨贾中的青壮,肚中的蛔虫发作,在药石之力起效之前,就肠穿肚烂。根据探子传来的描述,该地区无论贵贱民众,排出的污秽之物都有活虫在粪桶中扭动。
以至于在前天,武飞下达严格命令,接下来行军中所有士兵不得吃生食。
而这疫病到底从何而来?
现在,当九头鬼车们病愈后,营地中原本那臭味变成了煮屎的气息后。武飞决定彻底闭嘴,永远不提相关事项,至于一旁的武恒羽正在逗弄那些重新长毛的鬼车。
武飞撇了撇嘴:这傻子也不需要知道了。
…在朝廷再一次催促出兵旨意到来前。战车转动…
戍天历32年9月,就在乐浪王在自己辖区内的杀人游戏无忧无虑的进行到后期,想要继续找人打架时,武飞大军开始出动了。
其一万两千兵马,分成八个营开始迅速向前推进,整个行军过程如同一阵风一样!相对于武撼峦的那个整体大营,推进的极快。
高速行军,难度在于抵达下一个地点的过程中,能否获得稳定粮食。
首先,行军要遵循小村庄挤不了一千重骑兵的基础原则。
行军沿途如果只从附近十公里区域找粮食,那沿途只有一些村庄,这些村庄是供给不了大军的,所以数千人部队行军过程中,必须沿途一百公里寻找粮食,而这每到一地就要去上百公里附近搜罗,对于大军来说就相当损耗时间。
但是如果把大军分成十等分,等份只有几百人,每一路间隔十公里,那么每一路就不必要探查太远,就能获得足够军队行军的粮食。
在南疆最后一次大规模战争中,武飞就训练了这种连营的能力,每个营在前进过程中,保持一条线齐头并进,并且相互之间按照操典进行信息交流。
最最核心是,武飞的“间”沿途调查了所有余粮地点,每条线路上的余粮刚好可以足够分配给军队购买足够数量!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在就食上。——并且大疫一定程度上辅助了大军的行军,武家军在行军过程中甚至可以通过药品来换取物资。
就这样,武飞指挥的大军如同一阵风一样!迅速越过了浱州中部的四个城池,直接扑向其北部战略要点。
(本章完)
第85章 运动战
第85章 运动战
青苍苍的草地上,第三营的持旗督武思浩,看着正前方那些凶猛的浱州军士兵们嗷嗷叫地举着大砍刀冲锋。这些大砍刀的刀背上穿了八个大铁环,“哗啦啦”作响。
武思浩随后扭头看着自己这队的掌令丞白亚,这位二少帅带来的士官,正忙碌着好几条旗令的发布。队列中一个伍长声嘶力竭的高喊复述命令,士兵们则是沉默中,齐刷刷按照命令行动
以高空视角,武思浩督战的长戟队列,正在摆出三排横队预备迎战。原本跟在队列后面的弩手们转为纵队,开始悄咪咪的绕开,预备在战场两侧列队;而更远处,一队马蹄上包着布的武家骑兵们正在绕后。
武家军这个大队散开阵列后,拉扯了这支血煞叛军一段时间,突然像展开五个手指头一样正在往四面八方拿捏。
与这支武家军交战的是一百来个浱州狂兵们。这些狂兵们队列散乱,但他们身高普遍高武家军一头,显得孔武有力,若是单个拎出来单打独斗,显然是可怕的战士。
事实上,在行军过程中,前几次小规模交锋中,武飞已经总结了交战经验:正常部队面对狂兵大砍刀一下接一下没谱的砍杀,以武家军内那些从军三年的老卒为标准,他们在格挡的过程中,体力很快会枯竭,最终会被这样可怕的对手抓住空门斩落首级。
所以对打这种狂兵呢,武家军士官们总结的战术:先用骑兵蘑菇一阵子,而后步兵阵列轮流接力伺候,等到其力气衰竭,把强弩调过来射击。
于是乎现在就是如此。就在浱兵们快要冲到阵前时,白亚竖起大拇指测算着敌人距离自己步数,当贴近到三十步后,武家军一个个十字镖甩了出去。
喧嚣弹落在了狂兵序列中,刺鼻烟雾笼罩开来,让这些狂兵放下刀剑用胳膊肘挡住口鼻,眼睛不由自主流泪而眯起来。无畏冲锋切换成了碎步。
而就在这时,两侧飞出鸣镝。两侧武家军弩手几乎是在喧嚣弹生效时,就同步出现开始射击。呲溜溜箭头射过来了,箭雨掠过天空,煞气扫过地面,地上飞蝗们都被惊骇的乱飞。
后线徘徊的骑兵们也发起了冲锋,以至于部分狂兵开始转身做出抵御冲锋的模样。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位于弩手处位置能听到的“音响”中,狂兵的愤怒呐喊声也因为背对武家军步兵阵列开始变小
然而武家军骑兵则是虚晃一招,在冲到五十步时候调转马头走了,而抵御冲锋的狂兵们因为停下来耽误功夫,等到了第二轮弩箭上弦后的三段齐射。射击完之后,骑兵又来了,这次冲到四十步内掉头走了,而弩手们再度射击。
最后狂兵们只剩下寥寥二十多个,武思浩带着长戟兵迎上去。在交锋前一刹那,他“嘿哈!”爆喝一声将士气提到极点。这是武恒羽北路军的特色。
武家军的近战是几十个同气连枝,丛林一样的长戟开始多对一。配合好的武家军们吐了口吐沫在手掌上,然后握住枪杆,且穿刺前沟通好了,“你俩用长戟架住他的大砍刀”“我这边捅他胸口”“老三你捅他蛋蛋”。
在长戟兵们分工有序下,这些能在角斗场上以一当十的狂兵们被按在地上,戳成了血窟窿。
战斗结束后,白亚发出传讯命令,其他营来的通讯兵会到战场对战功进行勘验。而整个部队休整半个时辰后,继续强行军。
…回归到大地图上…
武家军北路军的行军队列在浱水五郡区域的帛图上行进,每一个大队是一个旗子。
刚刚武思浩的队列触碰到了敌对部队的“旗子”,在碰撞中敌队旗子消失了。这只是行军中一个小小摩擦。这样的阻碍在其他队列中也都触碰到了。但都没有大障碍,行军依旧是在继续。
所有部队齐头并进。
在整个行军过程中发现的最为强劲敌军,是在三日前。
死命效忠乐浪王的武人带着他数百部曲拦截。作为总帅的武飞则是抽调了四个大队迅速朝着目标集中,以五倍的兵力压垮这只螳臂当车的螳螂。
至于乐浪王的大部队在武飞帛书地图上显示,十多个旗子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城市中。
而武飞麾下的大军,如果按照三百战兵、八百辅兵为一个旗子在战略地图上标注,也是有十几个旗子的,并在行军时绕开了乐浪王聚兵区。
值得一提,在距离城池最近的时候,这些聚集点每次能出来拦截的,也就一两个旗!多的调动不了,宛如游戏卡死一样。
…强行军十二天后…
所有部队已经从乐浪王大部队盘踞的中心危险区域,穿插而过了,来到了北方。
武飞情报非常充沛,乐浪王在自己行动两天后就乘坐战车赶到扛天城,主导一个三万人的大营。据说此獠如同传销头子一样,在城楼上愤怒狂吼一声,下面数万人也就陷入愤怒状态而回应。
武飞对此是很好奇,他是如何接管这样一支不熟悉自己的军队?在没有士官队伍辅助的情况下,单单是每个领队的名字都没法记录。
当然现在已经不用武飞操心,武飞已经带着部队跨越三百里地完成了战略目标,即所有大队在经过长途行军后,抵达预定地点开始汇拢,形成万人主力大营。
当八个大队合并为大营后,武飞并没有骑乘亲昵的九凤,而是换上了队督们标准的龙马。突袭巡查各个大队行军后状况。
武飞检阅部队时,各个大队正在忙碌操典条例上的营地部署工作。
这个场景氛围如同旅行团早上起床,每个房间的人都在固定的水池边刷牙洗脸,匆匆的办自己的事情。
汇聚后的大营中,各组的马车也都汇聚在木料取用、水源等区域,忙碌自己大队操典上预定的任务。面对武飞监察,丝毫没有任何遮挡的可能。
…问题记录一大本…
检查完所有大队情况,武飞看了看时钟,确定各个营地初始工作都赶完后,开始敲鼓升营帐。不消三刻钟的时间,所有营帐内将士都已经到达。当然他们多数都黑眼圈,并且从甲衣上来看,从昨晚就没有取下来。
武飞点了点头,确定目前自己接手的这支北路军,对自己训令体系的融合是顺畅的。
在营中,武飞扫了一眼参会队督们,然后开始给每个人排座。行军率先到场且队伍完备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队督们在上座;队伍到场但是出现了百分之二十掉队的在中座。至于那些为了及时赶到被武飞下令丢掉部分辎重的,则排在下座。
无他,这次开会武飞就是要提示这些军中将士,每天都有考核!
这种考核每天都会回馈,这让所有人都得时时刻刻警惕起来。(效果类似于宣冲前世臭名昭著的外卖小哥考勤制度,不过就目前军队的情况而言,这些士官们是需要考核的)
士官体系没出现前,武飞是自己控制细节,结果最后自己在南疆时候直接一场病。认识到如果不把任务合理分配到下属这里,自己会被累死的。
在排座位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一位龙马骑兵队长由于队伍赶路丢掉了五辆大车,在到达后,不得不要大营中其他营地匀给他车辆,故被安排到下座。他作为原本武恒羽青睐的寒门子弟,却被排到低位,现在是坐立不安的,但是没敢把情绪露出来,因为在武飞标准定死了的情况下,其他人做到了,他没有做到,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这一点武飞是看到了,因为这个骑兵队长一路上丢三落四,本就是自己预料之中事情!
甚至武飞针对性做了后手,派遣副官时刻把他情况汇报给自己,并每天确定他工作疏漏后,一边下命令让他丢辎重保持速度,另一边立刻命令伴随的大队随时派遣小组去接收他丢掉的辎重。
由于该骑兵队长跟着武恒羽麾下时,能力是数一数二的,但时间一长也就傲气一点,面对其他武家子弟有些基于能力上的自负。
而这一份自负,让其对于接受武飞直接派遣士官替他调度,是有心理上抗拒。也就是对于聪明人来说:“你教我做事?凭什么”。
所以武飞就没给他安排保姆级的队督,让他自行用聪明才智试试看。
旁白:因为他是武恒羽的人,武飞并不想让武家北路军内部的两派人矛盾,在自己干事情时候被激化。
武飞更不希望在这次军事行动规划中,把自己宝贵的权威消耗在调节个别家伙的冲突中。
所以武飞是选择让这些可能挑起矛盾的家伙,自己在秤上走一遭,暴露一下他的几斤几两后,让他心服口服。
事实证明,军队体系是高度专业,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投入进行体系化探索,武飞手上这一套不代表多聪明,而是见识过未来后,利用南疆出兵的机会,把所有环节都指标量化后,进而开始针对问题打造解决方案,汇聚成军事操典体系。
而这个龙马骑兵队长就算再聪明,一点考试题目都没做,怎么能应付得了这种问题。
不过,当他考试不合格后,就能接受武飞为他安排的“掌令丞”了。
…成绩不合格,但进步空间都很大…
故会议上,武飞挨个挨个点名,每一个营队上来前,汇报了一下自己所辖战兵的人数。以及甲胄兵器的整齐度。
武飞拿着营册名单,进行了校对。并且发下来令牌让各个队督准备好回去接受严查。
宛如老师检查小学生背诵课文一样,这是一个冗长的工作,足足三个时辰,主营中待命队官的餐食都准备了,上席有肉,中席是咸豆饼子,下席只有清水和渣饼。
营帐中营队领完令牌后,就和传令官一起出去进行了复查,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所有部队都检查了一遍。
武飞的中军大帐中挂着整个大营的地图,上面是各个小营的位置;且入大营时候,车队兵甲人数也在合营时就统计了。各个营队现在的状况显示在这张总图上,每一个营都在图上备注说明框,其中队伍是否缺额,兵甲是否齐整都一目了然。
有三个大队在实查中有缺额,这些营队长拿到红牌,录入奖惩,有关惩戒回去再算。
如果立即给予惩戒,很可能会产生瞒报,以至于部分部队缺额过大,武飞作为军团负责人却不晓得,以至于安排战术任务时候,一错再错。
而暂时不惩罚,等到战役结束后总考核评判后再定,有助于团队在执行过程中的稳定。
武飞在修操典时候,是考虑到了下面执行方各种细节。
晚间,武飞看着整个营队的地图。长舒了一口气。集结后军团情况已经了然于胸,且自己已经将其编录好了,等待后续武撼峦亦或是武恒羽接手这个大营。
武飞给各个大营标注一堆数值,其中士气情况是按照“热食”“被褥是否完全”等条件定分的,战力保存数值,是按照铠甲,武器维护情况来定的。
打战略游戏,想要玩的精深,也是要知道每个单位的血量。目前每个营队就是一个单位,士兵数额和甲胄兵器水平就是“血量”“防御”和“攻击”。
宣冲在查兑换目录时,发现自家的系统是有“数字化”指挥体系的兑换,大概是0.2个学分。
武飞:“嘿嘿,这个我省掉了。”
…系统:没打算给你。…
第三日,大军营盘稳当后,一组组骑兵开始举着旗帜去周边开始招兵了。
在兵法中,不仅仅有就食于敌境内,同时还有招兵于敌境,在现代国家林立的时代这一招叫做训练伪军。但是现在这儿,这叫做募集义勇。
义勇们不可能用于正面作战,但是可以让义勇们在旗号上挂靠自己(护驾护卫),来破袭粮草,征收物资,都是可以的。
义勇作战场景如下。
青龙山下,一条日常来往客商常走的官道上,大当家和二当家们看着原本当地赫赫有名的官家押送的货物,脸上露出狠色。过去是不敢碰,害怕被报复,而现在!大当家举着刀对弟兄们说道:“饿死胆小,撑死胆大!”这些匪徒们稀稀拉拉的站起来回应后,开始冲下去。
随着浱州这些官家车队走到中路,这伙山匪们突然亮出武家军旗帜杀出来,守卫官车的官兵们和盗匪们乒乒乓乓的武器对敲了一下,就败退了。其敷衍程度就和演戏一样。
至于这些浱州官兵们丢失的东西!败退的押运队回去给官家老太爷讲述的是:“遭遇”朝廷派来的大军,那么就不要太追究了吧。
十个时辰后,这些山匪,不,是朝廷认证的义勇们乐滋滋的把财宝分类,把自己用不着的物资搬到武飞扎的大营规定交易点上兑换。
所谓竖起大王旗,招兵来吃粮就是如此。义勇们原本就是土匪山贼,但随着世道不好过,在周边熟悉的村落也都借不到粮,也会跑到大军这披上皮,成为大营役农队列。
武飞带来的大营正在一点一点计算自己营中粮草消耗,而役农部队在这十天内火速膨胀。
当然武飞不是来鼓动起义。之所以招募义勇,不过是把北边水搅浑了的佯动。
与此同时,六千部队则是悄无声息继续向北,从浱水北部和北方雍州交接处穿插,一杆子捅到了各方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武飞:任何军事行动都需要保持“自己用意”不能被对面琢磨到。
要做到这有两点。第一就是“快”,让别人来不及反应就完成了行动。第二就是要多放“烟雾弹”,才能进一步保障自己的战略意图在短时间内不被对面琢磨。
只不过现在武飞这烟雾弹不单单是给乐浪王看的,乐浪王是叛乱方,北边雍州也是叛乱方。
…战役迷雾的另一边…
扛天城中,乐浪王坦胸露背的坐在黄铜靠椅上,看着北边来的情报,而在一旁已经是好几个被砍杀的奴仆尸体了。关于朝廷大军发兵来剿灭,他在搞死钦差时心中就明了了。
甚至戍帝也对他的叛乱有数,否则不会在武家军兵将就位后,刚好把那个倒霉蛋钦差派过去。
但是乐浪王没想到,就在他“主动”撕破脸皮,想好好干一场,准备组织大兵南下时,(可以说,乐浪王是摩拳擦掌,招呼麾下士兵,要提着战锤穿着铁盔出城会一会这帮孙子。)突然武家军全军北上了,并且北上速度非常快,快到让他错愕。
对乐浪王而言,是这只爻军从自己军阵侧面十里外窜出去了,没让自己逮住。十天后,就窜到自己背后,将自己北边留的那些废物们给干趴下了。
他走在了城楼上,看着城市中升腾出来的血煞。
此时护城河内一个个倒霉蛋被丢入河流中,在河流中鳄龟冒出头来开始吞噬这些挣扎的倒霉蛋,就在这些鳄龟在浑浊护城河中大快朵颐时,城墙上大铁椎则是重重的落下来,砸入鳄龟的背部。随后这些鳄龟挣扎好一番,在水面掀起大量浪后,却依旧被城墙上铰盘的铁链拖曳上岸。
岸边的工坊当即开始改造这些战兽。当这些一丈宽的鳄龟,腹部被对接机关铁轮后,乐浪王的狂军们拿着铁钳串起来一连串“葫芦”送到鳄龟嘴边。
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葫芦,而是头颅串在一起。而鳄龟伸出头颅一口一个吃掉了这些头颅后,其原本身上的泥泞宛如被火烤一样,泥皮龟裂后卷皮脱落,露出血红色的躯体,龟壳上棘刺变成了带血槽的骨刀丛,而其本就不善的龟首上,嘴中长出了尖锐獠牙,如同野猪和大象一样突出在外。
巨龟在铁链约束下进入了乐浪王军队中,而乐浪王军队现在全身也都涂抹成了红色。
这些年来,这支部队在觉醒了“斗之力”后,他们跟着主子变得越来越嗜杀如命。
当乐浪王在城墙上一阵狂吼,这些军士们也都举着手中兵刃,跟着狂吼。
如果换上一组滤镜,就如同军训大学生听到开饭后的场面。
就这样,这样一群疯子们,一个个挤着冲出了城门开始向北突击。气势喧嚣,如同一条向北蜿蜒的河流。
而在城门外蹲守的武家军的门下督,则是拍了拍自己的尘土,全身贴上敛息符文,同时嘱咐龙马低一点飞行。不要引起浱水狂兵们的注意力。
…狂?颠!傻了吧。…
在南路大营中,武撼峦得到了汇报后,招来武恒羽和众多将领讨论情况。
武撼峦:“源常已经在北边张罗好了,我过去压阵,叛王被勾出乐浪城,恒羽你挑选三千精锐北上,尾随在后,不要急着接战。”
武恒羽:“诺。”
武撼峦:“南大营在这里按兵不动,武轰,你在这守住大营。”
武撼峦现在冥冥中是知晓乐浪王身上那股力量的存在,这股力量在血战中是癫狂的,他得亲自去挡。
至于武飞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大营众将很奇怪但没问。
武恒羽在讨论结束后,私下问了一下武飞去哪了,武撼峦:“他去搜罗粮草。”
武恒羽:“都开打了,他搜罗粮草,他去哪里?”
武撼峦:“天机不可泄露。”
(本章完)
第86章 趁其不备
第86章 趁其不备
戍天历32年10月3日,国泰阵营这边。燕土,新巍城中,飞檐建筑中,一组组乌鸦落在了屋脊的鸱吻蹲兽之间,混入其中。
风餐露宿的赵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而在休息时,他依旧是携带一卷卷地图。昊国已经给他修建了将军府,并且给予他招募百人门客幕僚的权力,可谓是风光无量。但是这位将军没有任何宴会的心思,目前闭门谢客。
长明的鲸油蜡烛点燃后,散发着让人心思宁静的香味。赵诚在灯火下,细细地俯视着北国的地图。
在地图上,他如同屠夫肢解猪狗一样,对大爻一块块地区进行了色块的划分。
这一年是大爻在逐渐散装化的一年。各路将军秉持王命向外御敌。但是大爻中央是无法调度这么多粮钱供养大军,故,在赵诚的计算中,戍帝的操作,一定是将各地财赋权限下放给了大军,让军将们自行解决。
赵诚作为兵家巅峰的存在,几乎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国泰和大爻各自能够维持的兵马限度是多少,而一旦超出这限度,兵事就会拖垮一个国家。
故在逐步退却大爻第一波全面攻来的十五路大军后,威震北方的他并没有引兵迅速南下,而是向西扶持逃到西北的渤王建立了伪贯。
伪贯的实力虽然弱小,但却能踩到戍帝的痛点,让其优先伸出手来处理,如此一来能让咄咄逼人的大爻不得不分心他顾。
当然,他的方略也不是百分百算无遗策,例如扶持伪贯的时候,浱水方面突然发疯一样,以至于不得不从正面战场分出部分兵力,保住了伪贯!
只能说,赵诚能预判这个占据世道九成的庸才、常人和天才,预判不到乐浪王这个没脑子的逗比。
而就是这小小跌宕,却变成了国泰内部不少庸才们死抓不放的瑕疵!过于贤能遭到庸才们嫉妒。
国泰内的一些龙裔将军们自视甚高,认为此时应该顺势南下。他们死死的握着自己印绶,坚决将兵力留在渤地的城池中,不愿意听从统一调配。
如今身为大将军的赵诚反倒是“固持己见”地认为:“目前静观其变保存实力,仔细观察大爻北方诸州情况,寻找可以介入的点,逐步蚕食!”
之所以战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浦娥先前否定了赵诚认为最好的南下时机。
半年前浦娥曾与他争论:“邪月当空,却要兴起大兵一旦破坏过大,对山河造成的影响不可控制。”
而随着邪月现在相互捉对合并后,地面山河稳定,浦娥觉得可以打了,但是在赵诚看来,时机已经过了。
作为国泰阵营内现在唯一有“帅才”的存在,赵诚对大势的敏感程度是独一无二。这一年来,看似此时国泰打碎了大爻的军事封锁,但是何尝不是让大爻缓了一口气呢?最佳时机错过了,席卷天下的机会也就得再等好几年了。
现在国泰只能觊觎大爻内部裂缝裂的再大点。通过零敲碎打,等待大爻矛盾爆发,兵家与各路诸侯勾连,听调不听宣时,国泰便可以逐步蚕食。
赵诚给国泰这种吃法,就算吃也得小口吃,谨慎的吃,即能下口的不是草肚皮,而是金角,银边!
大爻的草肚皮现在看起来繁华,河流上走的货殖百货琳琅满目,骡马来往蹄印重迭。
这也是国泰那帮龙裔将军们要急迫南下重建天朝的原因,龙裔将军们恨不得一夜之间出兵打下来,但赵诚很清楚如果打草肚皮,那就是继续以一州之力扛天下之兵!国泰现阶段战略必须是吃金角。
之所以要国泰维持伪贯,是要勾着大爻,多消耗物力人力,失去对封疆大吏,军阀,诸侯们的控制。
赵诚揉了揉眼睛。尽管已经很疲惫了,他强打精神看向西边的浱水五郡,继续翻阅有关情报,一一检查。其身旁没有其他人。
“缺乏人手”也是赵诚现在的困境。国泰这边他树敌太多,可信的人不多,他也不是没想过去自己老家以报恩的名义寻访民间遗材,虽然网罗了一些人,但多半是屠狗之辈,仗义是没的说,但是效命却无能为力。
要按照豪杰来划分,他其实是杰而不豪。有能力但是必须得找一个天使投资人,否则他的大才无法施展出来。
熬夜忙碌两个时辰后,赵诚开始阅读军情,几十盏鲸油长明灯的照耀下,他拿起三天前送来竹简,扫了一眼后,刚想放下,但是觉得不对,再度拿起。竹简上记录一串信息:“爻廷在浱南大营动,有一军速行,十日跨越百里”,赵诚猛然走到地图上看了看,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伪贯那边的战线,是他一直等着的一盘菜,准备等菜端上来后就下筷子,然而现在好像有一只快手直接伸了过来。
一直以来,都是他仗着筷功从别人碗里夹菜,现在看到了同道中人了,感觉相当复杂。
在深呼吸一口气后,赵诚写了两份奏策。一份准备今日递交给宫中,而另一份准备明日在朝堂上叙述。当然赵诚知道,那帮老是鼻孔朝天的龙裔们必然有人要反对。
写完了奏折后,赵诚深吸一口气:也罢,希望他们抢功,能够万事大吉吧。
…金鸡报晓的分割线…
果不其然,第二天朝堂上,赵诚的提议刚刚出现,就遭到了龙裔,以及那些渤郡出身投效国泰的谋臣们的反驳。
这些渤郡的世家们,是从一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投效于国泰,国泰需要这些地方合作者,但是这些选择和国泰合作的世族未免缺乏气节;而没有气节的人,在谈吐上就颇有些小人得志状。
赵诚知晓,他们的家族利益是在于和南方诸州的联系,这些世家代表们现在是急吼吼的怂恿国泰军团向南推进,对西边贫瘠区域没有进取之意。但是赵诚想不到的是,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会说什么。
一位六品官僚在争论时,直接站出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指着赵诚说道:“赵将军居功自傲,现在想把大军调往西边,莫非是想要自立乎?”
国泰的朝殿内一片安静,左右大臣看向赵诚,而这个小人洋洋得意,认为是自己“神语”的威力震骇住了全场。
然而他没注意到赵诚身上煞气如同水一样溢出来。地面上砖瓦如同,冬季上河流薄冰,以人踩着为中心,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纹。
…此情此景,是案犯前画面…
另一边,正飘荡南方试图寻找虞鲤的浦娥,突然感觉到了系统警告:“你招募的将领,执念出现失控,已经采取控制方案,请注意,每一次失控会导致忠诚度下降。“
浦娥看着系统,连忙费点数,点开了赵诚那边画面。
在看到来龙去脉后,浦娥的手闪过龙爪相,咔嚓一下捏碎了砖瓦。
…血案画面即将进行…
赵诚遇到过小人侮辱,大多数侮辱都能忍得住,但是现在站在这场合,小人突如其来的恶语点中了赵诚的疯筋。
赵诚双目通红的看着这个小人。这样的空口污蔑让他无数记忆涌上心头。最终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前,赵诚拔出手中利刃一剑刺过,当即穿胸了这样的小人。——朝堂上一片安静,而失控的赵诚在清醒后,也意识到什么,遂,拜服下来请罪。
在朝廷座位上的昊王,站了起来,他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赵诚,而是看着地面上一滩血,很是嫌弃。
昊王似乎有感于这样下去,屋内的脏污无法打扰,不痛不痒的对赵诚说道:“赵将军日夜操劳军务,身心疲惫,难以自禁,在家休息几日吧。”
当说完这句话后,他伸出了手。
赵诚恍惚之间,顺着王的目光看着自己腰间,反应过来了,将虎符交了出去。
昊王拿过了虎符后,掂了一下。对着赵诚敷衍说道:“大将军回府歇息吧。”
昊王随手将虎符丢在了自己的金銮塌上。这样一言就夺了军中虎符,显然是让先前“谋反”之论变成了无稽之谈。
倒霉蛋的尸体已经被拖出去了,地上的血被擦得干干净净,然后由抹布挤到脏水桶中,由于赵诚煞意吓到了所有人,此时朝堂上没有不长眼的说这是忠臣碧血。
昊王并没任何反应,而是等到赵诚走出殿后,立刻拉起虎符在手中把玩,他已经打算好了,在国师(浦娥)出门以及赵诚被自己斗下来这段时间,这几个月重新安排一下军中的人事。
…见天不负…
回到了府上,赵诚脱下了朝服,虽然被要求养在家中,但今天朝会结束后,军中诸多决策竹简依旧是送在了他府上,即其大将军的职务在继续。
然而今天的军务传达后,赵诚抓起来迫不及待看完后,露出愕然神色,因为大爻那支部队在浱水的运动迹象是多路齐进,并且前后行军所过一些点,多是商埠聚集区,能够搜刮粮草。
赵诚不用打开地图,心中已经浮现出“武撼峦”这支部队北进急行的全部过程,随后目光一凝,手点击在了浱州和雍州之间的卧牛关上。
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活,赵诚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当即想要升帐传令,但是感应到了腰间空空,遂坐了下来。他固然此时还能获取军情,却失去了调动军队的权利。
…视角切回武家军这边…
武飞并不知晓,自己北上出道的第一战,非常幸运的卡在另一位兵家大能不能出手的空档期。故,时运也。
这边武飞确定武撼峦马上就要赶过来,且新的大营安稳没有大事,把事务托付给信得过的士官后,开始提前出动。
武飞带着六千兵马兵分四路,挺近“大通道”,这条和北方伪贯交界的重要通道。
大通道内有一个重要关卡,叫做卧牛关,城关不大,但是如同闸刀一样坐落在大通道最中央,城关并不大,但是通道内兵力铺展不开,能够一次性攻击的兵力只有五百人!(类似小巷子打架,只要能稳稳地拿着刀子站在中央,是不用考虑侧面被杀的。)
这个城关也就是这样,武飞之所以打这里,是因为情报中确定这个关卡防御松懈,所以过来了。
在戍天历32年10月5日夜晚。武飞是派遣了两支轻甲铠勇部队,嘴中衔枚,刀兵裹上了,乘着夜色分别从两侧山涧和山脊上绕了过去,然后一路从山脊上列阵,另一路则是披着黑衣服悄悄从城关前门靠近。
这些在前门靠近的部队,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通过夜枭传讯通知后门区域的人。
后门这边立刻开始敲锣打鼓的虚张声势,一排排弩箭被射出,带着火焰给城关带来巨大动静,城关上守军本来就没有严格值班,匆忙吹响号角。关隘内的守将的亲兵们,则是涌到后门乱窜,由于不知道敌人多少,后门守军在将官没来时一个个贼精贼精,不愿意第一个上城墙去挨弩箭。
随着城关后门被燃烧的弩箭戳出一个个窟窿,守关士兵们相互推搡,希望别人先上楼。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本悄悄靠近的武家军从前门爬墙进入了,开始升起来大旗。而在前门外,滚滚尘土被扬起来后,让城关内守军惊骇的大股攻城军队已经从破关口处涌入了,
于是乎守关者们胆战心惊,被突入关内的轻甲战兵一触即溃。
这个控制浱水五地的向北出口就被拿下来了。城关内降将在确定打过来的是南边朝廷大军后,则是愕然道:“你们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南边吗。”
封建时代攻城战是很难,但守城战需要时刻神经紧绷,也是很难的。没有现代化的值班管理体系,大部分时候,城池都是松弛状态。
武飞在这个世界最早学习的兵家理论:攻城破关,趁其不备最容易。
下了大功夫演练长途急行军,不就是趁其不备吗。而武飞要趁其不备的,绝不是这一个城关。
…城关上旧的旗帜被落下来,大爻旗帜和武字大旗挂上…
城关内,当关内被俘虏的士兵们得知是大爻士兵来了后,纷纷开始闹嚷,对武家军叙述:自己没叛变,自己心系大爻,碍于叛王的压制才忍辱负重的。
武飞于是乎仔细的审问一番,确定卧牛关的兵马属于浱水体系内边缘,目前知道乐浪王现在很狂,要大家只听他的,不听朝廷的。于是让这些卧牛关守军心生二意。
武飞:哎呦,就这么个地方,你们准备怎么心生二意呢?
但随后武飞在审问时就发现了一个小惊喜。
城关降将叙述自己拨乱反正的心迹时,被武飞抓到小辫子。
当时,卧牛关这位降将听到的消息是:南边乐浪王和朝廷兵马要发生摩擦了。
这位降将是有更加灵活地选择,那就是投效北边的伪贯!——毕竟乐浪王太残暴了,而同时又害怕大爻清算。
武飞拍了拍这位被手下供出来实情的降将表示:大爻天威是明察秋毫,让他们放心。
于是乎,这位卧牛关降将把另一人给卖了。
在城关内,一个临时审讯室中,一批人被押过来。
武飞先和一个头头说道:“说吧,你是谁?”
这个头头:“小人是来北边做生意。”
武飞点了点头戏谑道:“生意很不错。”
然而没问第二句,在另一个城防甬道上,被分开关押的雍州商人中,有一人闹嚷起来,此人喊道:“大人,我先招。”
原本还准备动点脑子的武飞,愣了愣,意识到,这帮伪贯治下的雍州人也不是什么一心一意。于是乎点了点头,招来审讯官,让他们分开审问。
…没有任何拷打的分割线…
武飞很快拿到了北边讯息,即伪贯这边在确定了大爻要镇压乐浪王后,于是乎派遣说客来劝说卧牛关拨乱反正。
然而戏剧化的是,伪贯由于自己不似人君,其实也就是个国泰从风雨飘摇中扶持出来的小朝廷,于是乎其下面人也没多少忠诚度。武飞打过来后,这些说客们都开始决定将功赎罪了。
武飞点了点头看着情报:兵贵神速。
在帛书地图上,武飞确定雍州南部的城池现在防备也很空虚。本就准备去征粮的武飞:雍州的守军还不知道我来了。很好,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