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落日》 第1章 穿越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红膏药 王义在认真的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应该正在相亲来着,每年过节回家的例行公事。 但老爸没说女方染了个蓝头发啊。还有这蓝色的美瞳和军装,这姑娘相亲的时候玩cosplay?有点意思。 王义又看了眼旁边的大海,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家庭餐厅里,怎么一下子到了海边? 继续环顾四周,王义看见旁边有清洁工正在擦地板,但穿的却不是清洁工的制服,而是大翻领水手服。 再往前看,那是博福斯机关炮? 作为海军迷,王义太熟悉这款二战中的明星武器了,太平洋战争第一年,这玩意击落的小鬼子飞机超过了盟军的舰载战斗机,堪称鬼子飞行员的野爹。 可是,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20米的地方? 还有这探照灯,这通气管,这烟囱,我相亲选在了一艘战舰上? 不对啊,王义记得自己是在家庭餐厅里坐着呢,难道穿越了? 这时候他旁边趴在军舰栏杆上的女孩开口了:“你不去舰尾钓鱼吗?” “啊?”王义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女孩随风飘飞的秀发,那大海一样的天蓝色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 女孩叹了口气:“你弄了出航命令,不就是想要找个地方钓鱼吗?” 王义再次看了眼旁边的炮位:“我……让军舰出港,就为了海钓?” “不是吗?”女孩瞪大眼睛,湛蓝的瞳孔映出王义困惑的脸。 王义挠了挠头,为了海钓能让一艘军舰出港,我难道是总统的儿子吗? 就在他困惑的当儿,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 王义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就看见一架绿色的飞机呼啸而过,橄榄绿的机身上那鲜红的圆标刺痛了他的眼睛。 每一个中国人,看到那红膏药,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仿佛历史的伤痕在这一刻被狠狠撕开。那红膏药,不仅仅是敌人的标志,更是刻在骨子里的耻辱与仇恨。 正好这时候更多的飞机掠过王义的视野,他能近距离观察这些飞机。 绿色涂装的看起来像九七式舰攻(鱼雷攻击机),腹部那根粗棒子就是鱼雷了。 王义观察的当儿,飞机后座的机枪手和他对上了目光,只见机枪手抬起右手,做了拇指向下的手势。 机枪手飞扬跋扈的脸深深的印在了王义的视网膜上,让他死死的盯着飞快远去的敌机。 敌机看不见后,王义注意到另一架银白色涂装的飞机。 因为白色涂装,机身上的红日轮更加的刺眼。 是零式战斗机! 臭名昭著的零式战斗机! 王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在无数电影里看过这个场景。 偷袭珍珠港!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一种来自血脉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决定做点什么——虽然还不知道能做什么。 首先,要确认自己是谁。 王义一把抓住身旁女孩的肩膀:“我是谁?在这艘船上什么职务?这船是什么船?” 女孩的表情比看到飞机还惊讶时:“你……你是平安洋舰队司令的儿子汤姆,这艘船的舰长,这船是——” “是驱逐舰奥班农号。”女孩的话像是触动了开关,原主的记忆涌入了王义的脑海,他记起来自己是这艘驱逐舰的舰长,船正在珍珠港东北方向航行。 王义:“战斗警报!向舰队司令部发报,我们在珍珠港东北发现了低空奔袭的日本机群!敌人要袭击珍珠港!” 女孩:“什么珍珠港?日本又是什么?” 王义迟疑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了,这个世界日本叫扶桑帝国,珍珠港叫翡翠港。 看起来自己来到了平行世界。 于是他修正命令:“向舰队司令部发报,我们在翡翠港东北发现了低空奔袭的扶桑帝国机群,敌人要袭击翡翠港!警报!” 女孩:“那你应该去舰桥,而不是抓着我的肩膀。” 这时候旁边擦甲板的水兵开口了:“珍妮准尉,需要帮忙吗?如果您大喊非礼,我们就可以出手了,能打舰长的机会可不多。” 旁边擦探照灯的水手大笑起来,附和了一句:“能打舰队司令儿子的机会也不多!” 第三个水手则高喊:“能打混球的机会倒是不少!” 王义瞪大眼睛看着这帮无法无天的水手,看来原主在自己船上的风评不咋地。 不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王义松开珍妮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冲向舰桥——原主的身体很熟悉舰艇的结构,所以王义只是动了个念头,身体就自己行动起来。 冲进舰桥后,王义看到一名中尉正在指挥舰桥上的水手。 中尉扭头看到王义,便大喊:“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回想起中尉的名字,便命令道:“杰森中尉,战斗警报。向司令部发电报,我们在翡翠港东北遇到扶桑帝国机群,他们要偷袭翡翠港!” 杰森中尉大惊:“那些是扶桑帝国的机群?昨天的报纸还说我们要和他们签订友好条约呢!” 王义:“那是假的!这帮狗娘养的最擅长这一套了!战斗警报!” 舰桥上没人动,直到杰森中尉说“战斗警报”,一名高级士官才转身拉下墙上的开关,战斗警报响彻全舰。 王义:“向司令部发报,扶桑帝国机群——” 珍妮气喘吁吁的冲进舰桥:“你还不如用无线电!舰上的发射器功率,可以直接联络司令部。” 说完女孩弯腰双手按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嘟囔:“你跑得太快了。” 王义想去关心一下女孩,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他想了下无线电装置的位置和用法,然后跑到装置跟前拿起听筒,调整了一下频道便大喊道:“这里是驱逐舰奥班农号,呼叫翡翠港!呼叫翡翠港!” 听筒里只有沙沙的静电噪音。 杰森中尉:“可以试试看紧急频道,频道是103.4。” 王义立刻调整频道旋钮,刚转动了一个刻度,听筒里就传来声音:“tora,tora,tora!” “tora”是日语“虎”的发音,这是那个经典的暗语“虎虎虎”,代表偷袭成功! 王义记得历史上这个暗语发早了,发送的时候鬼子的机群才刚刚进入港口,看到毫无戒备的舰队。 不管怎么说,现在要通知珍珠港——翡翠港做好准备,已经晚了。 这时候甲板官挂上电话,向王义报告:“除了水声部门外,战斗准备完成,可是,我们要和谁战斗呢,舰长?” 珍妮一听这话,立刻钻进舰桥后方通往军官餐厅和cic(战情中心)的楼梯,声呐室就在楼梯侧面,那是她的战斗岗位。 “水声部门战斗准备完成!”珍妮的声音从声呐室传出来,然后她关上了门——声呐室需要较为良好的隔音。 舰桥上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王义犯难了,虽然靠着来自血脉的冲动采取了行动,但其实他没有想好自己该干什么。 驱逐舰又不是战斗机,不可能追上敌人的飞机大开杀戒。 敌人的航母在几百公里外,还有护航舰队,一条驱逐想要干掉敌人航母——这又不是战舰世界! 现在能干啥呢? 突然,王义一个激灵,他想起来鬼子偷袭珍珠港的时候不光派出了飞机,还派出了袖珍潜艇!驱逐追不上飞机,但可以把这个袖珍潜艇找出来干掉! 王义绞尽脑汁回想自己看过的战史,想找到地球上鬼子袖珍潜艇入侵的航线—— 下一刻,外面就传来瞭望水手的声音:“右舷发现潜望镜!” 王义心说不好。 二战的时候,潜艇升起潜望镜一般是为了进行鱼雷攻击…… 珍妮冲出声呐室,上半身探进舰桥大喊:“听到鱼雷发射管注水声,敌人要攻击了!” 王义立刻根据自己玩战舰世界躲避鱼雷的经验,下令道:“右满舵!” 掌舵的水手没有动作,而是看向二副。 二副重复了王义的命令:“右满舵!” 水手这才开始转动舵盘,同时复诵:“右满舵!” 把舰首对准鱼雷来袭的方向,更容易躲开鱼雷。 然而这毕竟不是战舰世界,王义在舰桥上,根本没有战舰世界那么好的第三人称视角,他只能等瞭望的水手看到鱼雷判断出航向再做规避。 这时候,通话管里传来瞭望水手的高呼:“翡翠湾升起浓烟!” 卧槽,这个节骨眼你管翡翠湾干嘛?找鱼雷啊! 王义一急,“灵魂”出窍了,不对,是视角脱离了他自己,拉远了变成第三人称视角。 卧槽,战舰世界! 紧接着,他看到海里面有一条红色的线。 看起来像是鱼雷预测线? 王义在网吧看有个人玩战舰世界的时候见过这个,好像是作弊软件的效果,那人屏幕上还会显示敌人炮弹的落点,他可以随便扭掉这些炮弹。 有意思,穿越了不开挂,那我岂不是白穿越了? 获得巨大信心加持的王义下达口令:“正舵!”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这艘驱逐转舵简直跟游戏里的战列舰一个德性。 王义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说法,战舰世界里什么都是加速的,战列舰转弯只要几十秒,而现实中,像是衣阿华级这样的战列舰,最高航速下满舵回转360度,需要四分钟。 又过了十几秒,奥班农的航向终于回正,船体中线正好和那道红色的线平行。 可是王义还是看不到鱼雷在哪儿。 说起来,小鬼子的氧气鱼雷一大特点就是,航行的时候尾迹很小。 终于,王义看到鱼雷了,就在驱逐舰正前方不远处,瞭望哨也在同一时间高呼:“舰首发现鱼雷!” 王义切回自己的视角,冲出舰桥,趴在舰桥侧面的翼桥上往下看,正好看见一条硕大的“白鱼”擦着船舷过去了。 跟着跑出舰桥的杰森中尉非常惊讶:“我们居然躲过鱼雷了!”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王义。 需要这么震惊吗?之前的汤姆中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义的思绪被瞭望手的呼喊打断:“潜望镜正前方!要撞上了!” “准备发射深水炸弹!”王义大喊。 杰森中尉猛然从震惊中恢复:“我们不是战斗巡航,没有带深水炸弹!” “怎么会没有带深水炸弹?我们到底出来干嘛的?” 杰森中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们出航,是因为您想钓鱼。” 哦对,忘了这茬了。 不对,现在这个不重要,王义果断下令:“那我们就把军舰上所有重物都扔下去!珍妮,报告敌人潜艇方位!” 舰桥上的电话传令兵立刻转述了王义的话。 珍妮:“正前方,600米!” 电话传令兵:“正前方,600米!” 王义:“快!准备扔东西,只要是重物都可以!敌人应该只是一艘袖珍潜艇,动起来!” 杰森中尉立刻扯开嗓门喊:“把手边的重物扔进水里,我们要把那艘潜艇砸沉!” 王义切换成了第三人称视角,看到自己的军舰正冲向前方潜望镜犁开的细小浪花。 “左舵15度!”他下达口令,修正了一下航向。 舵手:“左舵十五度!” 这次水兵立刻执行了命令。 在王义的视角里,战舰的舰首转向潜望镜,但是转得不够快,只是堪堪擦过潜望镜! 王义:“它在我们下面,扔东西!现在!” 通过战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水手们正拼命的把炮弹之类的重物扔下水。 他甚至看见舰上炊事班把一大堆大南瓜抬上了甲板,扔进水里。 就在南瓜落水的刹那,水下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泡,紧接着油渍开始在海面扩散。 马上有水手发现了油渍:“油渍!潜艇漏油了!” 其实王义的俯瞰视角,能透过浅层海水,看到潜艇的轮廓正在下沉,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砸到进水了。 于是他切回自己的视角,看了眼身旁的水手,大声宣布:“我们击沉它了!我们用南瓜,击沉了小鬼子的潜艇!” 周围人迟疑了一下,看起来他们还不太适应由王义——汤姆中校这个舰长宣布胜利的消息。 下一刻,所有人还是欢呼起来。 有高级技术士官过来拍了拍王义的肩膀,然后其他人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一个接一个过来拍王义的肩膀。 这算是得到了技术士官们的初步认可? 这时候,瞭望手的高呼压过了欢呼声:“东北方,发现机群!” 王义后脑勺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的想起第一波机群掠过时,那个后座机枪手飞扬跋扈的表情。 他大喊:“对空作战准备!是敌人的第二波攻击!” 刚刚反潜外挂没用过瘾,王义打算试试看这个外挂对空怎么样。 第2章 我只知道要大开杀戒 王义下达完指令,电话传令兵就高声复述了他的指令,这样全舰所有的电话传令兵都听到了指令。 同时一名士官拉下了舰桥后部墙壁上的开关,对空战斗警报响彻全舰。 王义正准备出舰桥用目视确认敌机,就被杰森中尉拦住了。 中尉一脸担忧的说:“舰长,副舰长不在舰上,一般是由他在cic(战情中心)制定射击计划,进行防空作战。” “啊?那cic指挥序列的下一个上啊!” “整个cic的技术军官都不在舰上,连高级技术军士也有好几个上岸回家去了。”杰森中尉额头开始冒汗。 王义:“搞什么鬼,我们出航干嘛的?” 杰森中尉:“您让我们出航钓鱼。” 哦对,他妈的,原版的我真是个混蛋。 王义:“我亲自指挥对空射击!” 说完他就切换成了战舰视角。 战舰世界里,对空射击被简化成了一个技能,玩家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启动技能。王义心想自己都开挂了,那是不是这个技能也有。 他切换视角之后到处找了找,失望的发现没有这个技能。 不过他发现正在接近的敌机身上有一连串的数字,感觉像是防空炮的射击诸元,说不定只要把这些射击诸元填入射击指挥仪就可以构成弹幕拦截敌机! 王义正准备大显身手,便听见杰森中尉疑惑的问:“您就在舰桥指挥对空射击吗?” 王义切回来,疑惑的问:“不然呢?” 杰森中尉:“您应该去cic,结合mk37射击指挥仪获得的信息制定火力计划,协调全舰的5寸炮开火。” 王义:“哦好……等一下,那谁来指挥开船呢?我在cic也能命令舵手转舵吗?” 杰森中尉大惊:“cic在甲板下面,您在那里指挥开船吗?现在我们虽然在深水航道,但旁边不远就是浅滩啊,搁浅怎么办?” 王义刚要回答,就听见外面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压过了驱逐舰的噪音,紧接着传来像是机枪扫射的声音。 他惊呼道:“敌人向我们扫射了?” 门口的士官向外看了眼,报告道:“不,是厄利孔机炮在开火!” 王义切换成战舰视角,果然看见驱逐舰中部有一门厄利孔在开火,发射的曳光弹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弧线,根本没挨着远处正在接近的膏药旗飞机,反而像是军舰在尿尿一样滑稽。 不过这个提醒了他,切换回视角之后王义抓住杰森中尉的衣领:“船上有没有辅助指挥仪?比如mk51型这种。” “有的,但是这东西只能指挥芝加哥钢琴……” 王义:“主炮交给各炮炮长指挥,立刻开火。我来亲自指挥博——你刚刚说什么?” “芝加哥钢琴,这是我们装备的28毫米防空炮的诨号。”杰森中尉说。 王义想起来了,美军驱逐舰一开始装备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博福斯40毫米防空炮,而是28毫米的芝加哥钢琴防空炮。但是这个武器太烂了,所以在开战前建造服役的驱逐舰才换成了博福斯,已经造好的驱逐舰要逐步换装。 显然自己这艘船是个没换装的旧款。 刚刚王义在甲板上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但是他作为军迷学艺不精,把它误认为40毫米博福斯了。 “法克。”王义入乡随俗的骂了句,“不管了,28毫米也是炮!现在我们立刻去辅助指挥仪。所有的厄利孔都开火,甭管能不能打到敌机。” 话音刚落,驱逐舰的主炮开火了——王义刚刚下达各炮自己瞄准的指令被忠实的执行了。 突然的射击吓得王义缩了下脖子。 打战舰世界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驱逐舰的127毫米炮像是小砸炮,结果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舰桥前方背负式的两座主炮开炮的时候,舰桥一半的舷窗都被大炮射击的火光占据,舷窗的玻璃也嘎吱嘎吱响。 炮口暴风扫过甲板,从敞开的舱门灌进来,带着刺鼻的火药味。 王义但凡胆小一点,刚刚就尿出来了。 杰森中尉一脸关切:“您还好吧?” 王义刚要回答,就听见舰桥上一堆士官里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亏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个关键时候靠得住的军官。” 看来汤姆舰长在官兵里的声望确实很糟糕。 现在这情况,找是谁说这话也没意义,关键是赶快开始对空射击,自己外挂都获得了敌机的射击诸元,不打下几架飞机怎么行? 那可是小鬼子的飞机! 王义:“杰森中尉,你指挥舰艇航行!” 杰森中尉:“ayeaye,sir.(是,长官)” 王义略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很喜欢看海军题材电影,一直觉得这个类似“哎哎”的回应语挺酷的。 然后他冲出舰桥,撒丫子直奔mk51射击指挥仪。 这时候全舰的芝加哥钢琴和厄利孔机炮都开始射击,加上五英寸主炮的炮声,仿佛海水都沸腾了起来。 然而带着红膏药标志的飞机依然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道联众国海军射击水平就这么糟糕,还是没有统一指挥导致的准头欠佳。 王义一边狂奔,一边看了眼空中掠过的机群,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红得刺眼的圆标上。 舰上的mk51型射击指挥仪安装在一座双联装芝加哥钢琴炮位旁边,有个薄铁皮围成的掩体。 芝加哥钢琴正在疯狂开火,水手们正疯狂的往独特的双弹夹供弹槽里插新的弹夹。 王义跑过来的时候,水手们都惊了,搬弹夹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指挥炮位的士官喊:“别停下!快装填!” 水手这才把弹匣塞进供弹槽,一边操作还一边抽空瞄一眼王义。 隐约能听见有水手嘀咕“他不在舰桥呆着出来干嘛了”。 王义任他们说吧眼中只有前方,径直翻过指挥仪外围的铁皮。 圆形掩体里已经有两名士官了,一个上士在操作指挥仪,另一个中士估计是副手,万一上士中弹了就及时顶替。 两人看到王义,都惊呆了,上士惊呼:“舰长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王义直接推开上士,切了下视角看敌机的射击诸元。 似乎在摸到射击指挥仪的瞬间,射击参数就发生了改变,从给主炮指挥仪用的参数,变成了适合mk51辅助指挥仪的参数。 而且给参数的格式还是按照指挥仪上各个参数的位置来排列,一个萝卜一个坑,傻子都能最快速度把参数填进去。 王义摆弄指挥仪的时候,被顶掉的上士喊:“舰长!您有实操击落过靶机吗?还是我来吧!” 就在旁边的双联装芝加哥钢琴炮位上,一名水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该死,舰长又来拖后腿了!” “小心他爸爸给你穿小鞋!” “我怕个屁,你看翡翠湾那边大火,他爸爸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王义装订完射击诸元,双手抓住指挥仪的握把,开始转动指挥仪。 电机立刻带动和指挥仪联动的几个炮位,炮口指向和王义的指挥仪准星同步——射击诸元只是决定火炮的标尺,风速与航速修正等数据、以及炮弹延时引信的起爆定时,瞄准还是需要指挥仪的光学设备完成。 也就是说填入了正确的射击诸元,火炮才能把弹丸投射到指挥仪光学瞄准的位置。 就在这时候,王义发现,敌人机群前方出现了提前量标志。 这个他也太熟悉了,战争雷霆陆战开防空车的时候,用雷达锁定了敌机就会出现这个提前量标志。 王义直接对准了提前量标志。 于是战舰左舷所有的芝加哥钢琴向同一个区域播撒弹幕。 延时引信引爆炮弹,在王义瞄准的位置制造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云。 鬼子的机群在朵朵黑云中穿梭,“片叶不沾身”。 王义:“他妈的,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做什么!” 被顶替的上士:“还是让我来吧,您肯定数据装订错了!” 就在这个瞬间,一架尾翼上涂着ai307战术编号的绿色飞机机翼根部冒出了火焰,立刻拖出了长长的橘红色“飘带”。 王义:“打中了!” 上士:“啊?” 拖着火焰的307号虽然速度在降低,但还在飞行,它逐渐脱离编队。 上士:“这只是运气——” 下一刻,另一架绿色的97舰攻凌空爆炸,化作火球一头栽进海里。 王义兴奋得头皮发麻:“你看!你看到了吗?” 上士和中士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旁边炮位上的水手也同样震惊,装弹的间隙都回头投来惊讶的目光。 指挥炮位的士官大喊“别分神继续工作”,但他自己也忍不住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瞥王义。 王义也不管他们,切了下视角看了眼,发现射击诸元已经变了,便着手修改射击诸元。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句:“小心!” 王义后脑勺一阵发凉。 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架零式战斗机向着战舰俯冲下来。 这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连零战的螺旋桨都慢了下来,像是开了最小档位的电风扇。 他能看见零战飞行员那狰狞的脸,能看见子弹从机头的枪管射出,弹壳从抛壳口飞出。 王义在和平日久的国家出生长大,从来没有离死神这么近,他的肌肉和血液似乎都被死神镰刀的寒芒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子弹泼水一样打在甲板上,擦出火花,火花组成的长龙就这么向王义逼近。 好在敌人明显瞄准的芝加哥钢琴的炮位,零式战斗机的飞行员在俯冲之前显然没有看清楚指挥仪的位置。 弹幕扫过王义跟前的炮位,因为炮向着左舷,炮盾并没有提供任何的防护,炮位上的五名水手瞬间血肉横飞。 紧接着弹幕擦过了指挥仪位置,挤在王义右手边的技术军士直接中弹。 一发子弹擦过上士的脖子,直接划开了颈动脉,一股温热的血喷了王义一脸,直接喷进了他眼睛。他惊叫着躲开,用衣袖拼命擦拭眼睛。 几秒钟后,视野恢复,他看见两名技术军士都倒在指挥仪旁边,那中士倒下的时候伸手抓住了指挥仪,结果直接把指挥仪给带偏了。 现在奥班农号的防空炮完全处于瞎打状态。 但是各炮位不知道,还在疯狂开火。 王义盯着就在面前的尸体,血管里的热血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刚刚他完全是在来自血脉的仇恨和怒火中采取的行动,压根就没多想。 现在热血被赤裸裸的死亡扑灭,理性的思考开始占据主流。 打异时空的鬼子自然没问题,但我这穿越成了异时空的美国鬼子,那么拼命干嘛?刚刚那机枪弹幕只要再往左偏五厘米,死的就是我了。 王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应该让两波鬼子互相厮杀,自己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个时空有没有中国,有的话应该怎么帮一帮异时空的同胞,比如给李云龙整点汤姆森、美国大炮什么的。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应该先活命,拼命的事情让别人去做。 就在这个瞬间,他听见有人大喊:“小心!”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零战冲了下来。 这一次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立刻躲到指挥仪的铁护栏后面。 子弹打在甲板上的声音就像死神的脚步。 而且这次还有爆炸声,敌机用上了他的20毫米机关炮! 有水手在惨叫。 飞机的扫射一下子就过去了。 王义正想抬头,忽然想到自己有战舰视角,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确认全舰的情况。 切换过来后,他清楚的看见自己所在的指挥仪周围已经一片血海,两个芝加哥钢琴炮位的水手都死伤惨重,这下真的“左舷的弹幕太薄”了。 零战的两轮袭击下来,敌人的空袭编队已经从奥班农号的火力范围内通过,造成了奥班农号重大伤亡的两架零战已经开溜了。 王义靠着外挂,看到了他们的机尾编号。 aii105和aii106! 王义老军迷了,他知道a代表第一航空战队,ii代表航空战队中第二艘航母,如果是地球,这两架零式战斗机属于加贺号航母上的航空队。 但这是异世界,就不知道所属航母叫啥了。 管他呢,让美国佬的情报部门自己折腾去。 这个时候王义的心态已经变了,反正自己啥也不做最后美国海军也能吊打日本海军,那这些关我屁事。 他明确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第一,活命,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绝对不要再碰上第二次了;第二,帮助这个时空的同胞,让他们少受点苦。 心态的变化也体现在了外表上,王义看起来竟然有那么点气定神闲的感觉了。 旁边的水兵们把受伤和阵亡的战友推开,继续操作机关炮,一边操作一边偷偷瞄着王义。 这时候停止开火的命令传来,应该是杰森中尉下达的。 嘈杂的机关炮声逐渐平息。 于是负伤水手的悲鸣钻进了王义的耳朵。 旁边炮位的炮长对王义敬礼:“舰长,战斗结束,我代表我的手下向您道歉。” 王义这时候正努力回想这个时空的祖国的情况呢,听到炮长的声音愣了一下:“啊?” 炮长:“您的射击指挥技术精湛,我代表我的手下向刚刚不当言论道歉。” 王义看了看炮位后面的尸体:“不用了,刚刚冒犯我的人不少已经牺牲了。牺牲的人不受苛责。” 炮长迟疑了:“呃……” 王义立刻回想起一大堆记忆,原主是个睚眦必报的混蛋,难怪士官这么震惊。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来,看到王义的脸吓一跳:“舰长,需要喊医疗兵吗?” 王义:“不,这不是我的血,给他们两个喊医疗兵。” 他指了指倒在指挥仪围栏内的两人。 看两人的状况,他改口道:“还是喊牧师吧。” 传令兵:“好吧……” 说完年轻的二等兵盯着王义的脸。 王义又抹了一把脸,看二等兵还在看,便问:“怎么了?” 二等兵:“他们都说是您亲自指挥防空炮,击落了两架敌机。还说……” “是我指挥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虽然王义决心不再参合一线的战斗,但是自己的功劳决不能让给别人。 二等兵尬住了:“这……我是新兵,他们都说这艘船的战斗之星都是副舰长指挥下拿到的,只是被您冒领了功劳。” 王义:“副舰长又不在船上,今天的战果都是我的,懂吗?别废话了,你不是传令吗,赶紧的。” 二等兵这才立正,高声喊道:“杰森中尉想要下达战斗状态解除命令。” 王义:“下达吧。” “那边有人落水!”瞭望手的喊声远远传来,“是敌人的飞行员!” 王义赶忙扭头,然后看见刚刚自己击落的那架97舰攻已经在海面迫降,正在下沉,旁边有个漂浮物,看起来像是飞行员的救生浮筏。 王义:“放小艇,把这个狗娘养的捞起来!” 第3章 大逼兜 很快小日本——不对,是小扶桑的飞行员被捞起来,押解到了王义面前。 这个年代的小鬼子和王义通过日剧之类作品熟悉的鬼子仿佛两个不同的物种,字面意义的矮冬瓜。 王义穿越前就长得高,现在更是穿越成了金发碧眼白男,俯瞰鬼子低着头都费劲。 押解鬼子的两名水兵牛高马大,看起来一个人就能把鬼子拎起来在甲板上来回砸,就像绿巨人抡洛基那样。 虽然身高不太行,但这鬼子眉目还算周正,面色红润,可能是因为海军伙食好。 水手长麦金托什对王义敬礼,然后递上一大包被海水湿透的东西:“这是缴获的随身物品。” 王义接过东西,放在旁边的台子上摊开。 军官证、求生套组、海军配发的制式短刀、南部十四式手枪…… 王义的目光最终停在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上。 他拿起笔记本翻开,一张泡了水的照片从扉页和封皮之间滑落,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封面上是两名扶桑帝国陆军军官,肩并肩拄着军刀,咧嘴对着镜头笑。 看清楚两人背后的背景时,王义刚刚冷却的热血再一次喷薄而出。 他去过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像这样背景的照片在那里他看过很多很多。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后面的小孩子问:“妈妈,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我们。” 那位母亲答道:“因为我们那时候还很弱小,所以就被欺负。” 这是只要没有数典忘祖的中国人内心一定有的伤疤,那么多年了只是结痂了,却没有愈合,只要把痂扣掉,怒火和鲜血就会一同喷涌而出。 王义直接转身给了俘虏一拳,把他的下巴都打歪了。 一颗牙齿崩出来打到押解俘虏的水兵脸上。 水手长:“舰长,这违反日内瓦公约。” 王义:“违反了吗?他只是被押解的时候碰掉了一颗牙齿而已!翻译官,问问他,这张照片怎么来的?” 翻译官点头,马上开始翻译。 没想到扶桑飞行员一脸轻蔑的听完,直接用王义能听懂的语言答道:“那张照片,是我哥哥从赛里斯战场发给我的。” 赛里斯,和原主的记忆吻合,这应该就是中国在这个世界的异时空同位体,是王义在这个时空的同胞。果然他们就像地球那样处于苦难之中。 王义的思绪一下子打开了,如果现在时间点是刚刚偷袭珍珠港的话,那自己应该还赶得及在42年大扫荡之前给八路送一批装备,让反扫荡不要打得那么艰苦。 接着可以给八路整大炮,让他们在43年就具备攻坚能力开始反攻。 为了实现这些自己得想办法调动到合适的岗位上—— “舰长?”水手长麦金托什问了句。 王义猛醒过来:“拍摄地点是哪里?” 飞行员:“是赛里斯的首都。” 果然! 参观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记忆又冒出来。 王义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抓住飞行员的衣领:“你们在赛里斯首都大屠杀了对不对?” 飞行员:“屠杀?不,只是对劣等民族的净化,和普洛森帝国在梅拉尼娅做的是一样的!” 普洛森帝国又是什么鬼?异世界的三德子? 王义也顾不得这许多,他一巴掌抽在鬼子飞行员脸上:“混蛋!屠杀就是屠杀!这种非正义的恶行,你们将来必须偿还!等我们的轰炸机把东京变成一片火海的时候,想想你们在赛里斯的作为。” 飞行员冷笑一声:“那还要等好久啊。” 王义:“不会久的,一年之内就炸给你们看!” 杜立特空袭,从航母大黄蜂号上起飞的b25,军迷都知道。 飞行员:“你们已经被重创,未来一年帝国海军联合舰队会占尽优势,你们想轰炸帝都是痴人说梦。” 王义:“那我们走着瞧。带下去!” 不过这些就和王义没关系了,他要离开第一线,跑到能援助赛里斯的岗位上了,太平洋战场就让美国——不对,这个时空叫联众国,拼写和地球不一样。 就让联众国和扶桑帝国拼得头破血流吧,王义的目标是减少赛里斯的苦难。 等新赛里斯建立,自己再想办法帮助在联众国的专家回国,争取未来弄一个“赛里斯人民的老朋友”头衔。 可惜王义穿的原主已经三十多了,看来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刃海级巡洋舰(055大驱的西方叫法)”服役改变海战态势了。 不对,美国还有360岁的人领社保呢,没准真有办法通过初拥变吸血鬼? 王义的畅想被水手长麦金托什打断了:“他的私人物品怎么办?交还给他吗?” 王义看了看手上的照片:“不,这是我的战利品,这张照片我要留着。” 把照片揣兜里后,王义又看了眼其他战利品,目光落在那个短刀上。 按理说这个短刀应该是扶桑帝国皇帝御赐,上面该有皇帝家的纹章,在地球是菊花纹,但这把短刀上面,居然是三叶葵,这不是德川家康的标志么? 德川家康当了皇帝?不愧是异世界啊。 王义拿起短刀,吉田少尉立刻激动起来,拼命挣扎着喊道:“别动我的刀!这是天皇陛下御赐给我的!是我海兵学校第一名毕业的奖励!” “海兵学校第一名奖励啊~”王义笑了,“现在你被我击落了,你这个第一名不称职,就由我——” 王义忽然想起来,原主好像是靠着老爹的能量,才勉强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毕业。 “那就由我这个倒数第一保存吧!带下去!” 鬼子飞行员气得脸都歪了。 水手长麦金托什复诵了命令,两个壮硕的水手一左一右夹着飞行员进了旁边的舱门。 这时候杰森中尉跑过来,对王义敬礼:“报告舰长,损害管制官报告,目前本舰各机能单元状态良好,医务官报告有九人阵亡,十九人受伤。” 王义:“这九人按规定要海葬对吗?” 杰森中尉:“在远海需要海葬避免产生传染病,必须海葬,但现在我们几个小时就能回港,应该交给舰队后勤部门葬在海军公墓。” 王义:“回港?” 杰森中尉:“就算我们要和敌人作战,也得先回港把在岸上的军官们带上,现在战舰的战情中心(cic)是空的,连海图绘制员都上岸了。 “另外我们还需要装武器,舰上没有深水炸弹,鱼雷管也全是空的。” 王义扭头看了眼就在身后的五联装鱼雷发射管,结果发现发射管的盖子都开着,里面确实没有鱼雷。 紧接着他想起来,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争最初两年,鱼雷的可靠性有巨大问题,绝大多数鱼雷根本无法引爆,甚至发生过占领绝佳位置的潜艇连续发射了15枚鱼雷,只有一枚起爆的事情。 算了,王义想,不关我事,我反正要去援助赛里斯了。 但他的沉默让大家误会了。 麦金托什水手长解释道:“在敌机来袭前,我们正在进行鱼雷管清洁,所以盖子都开着,请不要责怪水手们。” 王义:“我知道。杰森中尉,现在回港,和港口的通讯恢复了吗?” 杰森中尉:“恢复了。” 王义:“告诉他们,我们击落了两架敌机,击沉一艘袖珍潜艇。潜艇的战利品捞起来了吗?” “打捞完毕,舰长,一同捞起来的还有击落敌机的机翼碎片,上面有敌人的战术识别编号。” “很好,回港吧。” 说完王义看向远处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其他人也一起扭头,表情复杂的盯着远方。 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王义嘴上说“他们会的”,心想那是你们的责任了,我要去帮助自己的同胞啦。 这时候翻译官问:“舰长,你说一年内我们会轰炸敌人的首都,真的吗?” 王义:“我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呢。不过我知道,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扶桑帝国的首都变成一片火海。” 翻译官有些失望:“只是糊弄敌人的啊。对了,舰长,您会继续率领我们和敌人作战吧?” 看起来经过刚刚一战,王义推翻了原主在不少人心中的形象。 王义随口回了句:“当然。” 旁边的杰森中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舰上军官严重缺编,他需要回到舰桥指挥舰艇回港。 中尉离开后不久,奥班农号驱逐舰开始转向,舰首逐渐对准了燃烧的翡翠港。 第4章 吊车尾惊呆了众人 王义没有回舰桥,而是在右侧翼桥上眺望着逐渐接近的翡翠湾。 正在指挥舰艇航行的杰森中尉出了舰桥,问道:“马上要进港了,因为本舰军官缺额,水手长和我会分别在舰首和舰尾,请您指挥靠港。” 王义:“哦好。杰森中尉,岸边燃烧的建筑是什么?” 杰森中尉看了眼,说:“看起来像是机库和飞机维修工厂,他们居然把这个也炸了。” 王义:“港口的油库不在港湾这一侧吗?” 杰森中尉伸手指着远处的山峦:“油库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被袭击的情况,所以设在瓦胡玛娜岛的主峰山区内,不太容易攻击。” 王义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快看!军官俱乐部也在燃烧!” 王义其实不知道哪个建筑是军官俱乐部,所以他回头看了眼瞭望手——他们现在正在舰桥右侧的翼桥上,瞭望手的位置在舰桥顶部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 顺着瞭望手的目光,王义找到了那座正在燃烧的建筑。 一瞬间许多属于原主的记忆翻涌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情绪。 原主特别讨厌军官俱乐部,因为他每次来到军官俱乐部都会遭到其他人的嘲弄。 翻涌起来的记忆里,王义看到原主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的同学把他围住,一边狂饮啤酒一边阴阳怪气: “击沉四艘普洛森的潜艇啊,挺厉害嘛,可是我不明白,你在学校的反潜相关的课程怎么都是低空飞行呢?” “倒是你的副舰长(这里说的是副舰长的代号xo),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是第一名毕业,门门课都a+呢!” “真可怜,明明是海军学校第一名,结果被派去照顾上将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回忆是原主的视角,王义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种憋屈。 然后视角的主人站起来,显然打算离开了,结果被几名同学又按了回去。 “别这么见外嘛,将来你肯定要当将军的,我们可得好好和你联络下感情,将来好沾点光啊!” “是啊是啊,我问你,你舰上那个漂亮的声呐部门长,是不是你老爸给你找的……就是那个!” 说话人露出猥琐的表情,比了个王义看不懂的手势。 原主开口了:“珍妮的能力毋庸置疑,她是舰队最好的声呐手。” “哦,所以是因为能力才被选上去的?真好啊,这么多精兵强将集中在一条船上,就算率领他们的人是开了后门才勉强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的倒数第一,也能疯狂的拿战斗之星呢!” 王义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了了,按他的性格已经一巴掌糊回忆里几个逼的熊脸上。 就在这时候杰森中尉的声音插进来:“舰长!” 王义从回忆中猛醒,茫然的看着杰森中尉:“怎么了?你不是要到船头去吗?” 杰森中尉:“是的。但是还有事情要向您请示。” “什么事情?” “我们击落了两架敌机,击沉一艘袖珍潜艇,属于得胜归来,进港的时候按照规矩要鸣宣告胜利。”杰森中尉停下来,舔了舔嘴唇。 王义看了眼巷道岸边燃烧的建筑,看了眼穿梭的救护车,摇头道:“不是每一种胜利都值得歌颂。” 杰森中尉:“是。” 但是他还没走。 王义:“你还有什么事?” 杰森中尉:“现在港内情况非常复杂,要不还是叫拖船吧,万一我们撞到什么把自己撞沉了,变成今天的损失之一,那不就……” 好家伙,这是担心原主这个开后门才毕业的吊车尾把船开树上去啊。 王义拍了拍杰森中尉的肩膀:“放心吧,只是入港我没问题。” 开玩笑,我有战舰世界强化版的外挂,平时我打游戏在各种狭窄水道进进出出从没撞过好吗! 杰森中尉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王义转身进了舰桥,值班的军士立刻高呼:“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众人点点头,切换成战舰视角,于是看见外挂贴心的把巷道标了出来,还有舰艇的预测航路。 而且舰艇视角还有个好处,王义主视角所在的位置比舰上瞭望手还要高得多,本来就更容易看清楚情况。 他清楚的看到前方港口防波提的水门,穿过水门就是翡翠湾,可以清楚的看见翡翠湾中心的福克岛。 福克岛东南侧就是著名的“战列舰大街”,现在那里火光冲天,坐沉在港内的几艘战列舰都在熊熊燃烧,岸上的辅助设施也被炸弹波及,火焰冲天。 岛西北侧的北航道则风平浪静,那是战列舰和战巡之外的舰艇停泊的地方,显然今天北航道没有遭到多少攻击,由此可见和地球历史上一样,航母没有在港内。 “左舵5。”王义一边观察着港内的情况,一边下达了修正航向的指令。 舵手高声复诵:“左舵5!” 伴随着转舵的声音,战舰视角的预测航线逐渐弯曲,再一次和航道重叠。 这时候舰桥后壁上的扩音器传出声音:“dd422号奥班农,港口调度呼叫,请回答。” 王义切回自己的视角,走向无线电,不等他自己动手,站在旁边的海军上士就拿起话筒递过来。 王义:“谢谢。” 上士瞪大眼睛,仿佛王义——不对,是舰长汤姆道谢是什么稀奇事。 王义把听筒放到耳边:“dd422号奥班农,港口调度,请讲。” 港口调度:“现在没有空闲的拖船可以派遣,你能自己停靠北渠d4码头吗?系泊在dd424外侧。” 王义:“没问题。” 港口调度沉默了几秒,问:“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现在没有精力再处理撞船事故。” “我说了没问题。还有,我这里有一个日……扶桑帝国的俘虏,你们派人来接收一下。” 王义说完,那边直接哑火了,听筒里只有静电的沙沙声。 大概八秒钟后,明显那边换了个人,声音沙哑而深沉:“你说你抓了个扶桑帝国的俘虏?怎么抓的?” 王义:“我击落了两架敌机,一架凌空爆炸,另一架迫降在水面,飞行员被我俘虏,我顺便收集了两架敌机的机尾战术编号碎片。另外我还击沉了一艘袖珍潜艇。” 那沙哑的声音问:“我这边看到记录,你今天早上的出航报备上写着非勤务航行,大半军官没有上船是吗?” 王义立刻知道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便答道:“副舰长不在船上。” “所以战斗是你指挥的?” “是的,请准备接收战利品和战俘。” 说话的时候战舰接近了港口防波提的水门,可能是为了救灾方便,水门以最大角度敞开。 王义切到战舰视角,能清楚的看到水下的反潜网并没有拉起来,便加了一句:“对了,应该把反潜网升起来,可能还有袖珍潜艇想要渗透进港湾。” “好的,谢谢提醒。你需要拖船帮助靠港吗?” “不用,完毕。”王义直接把话筒还给军士,走出舰桥站在翼桥上,看着逐渐接近的水门。 许多水兵急匆匆的从水门旁边的建筑里跑出来,开始操作绞盘,抬升反潜网。 奥班农号以进港速度缓缓穿过水门。 刚进港王义就闻到风中有钢铁烧热了的气味,似乎还有人肉的焦糊味。 他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战列舰大街,知道这个距离就算真有气味也不太可能飘过来,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进入水门后,主航道很快分成两股,向南的是所谓“南渠”,水比较深,通往战列舰大街,向北就是北渠,通往巡洋舰驱逐舰和航母的泊位,船厂也在这边。 王义:“右舵。” “右舵!” 舵手已经完全不会怀疑王义的命令了。 随着舰首逐渐指向北方,战列舰大街的惨状逐渐被福克岛上的建筑物挡住,只能看见那冲天的大火。 和南渠那边忙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北渠这边风平浪静。 因为小型船舶全都被调度到南渠那边救火和搜救伤员了,偌大的航道竟然空空荡荡的。 靠港的驱逐舰和巡洋舰上,很多人挤在甲板上,看着南方的大火。 王义在战舰视角,很快看到了d4码头。 码头上已经靠着三条同样为班森级的驱逐舰,在最外侧那艘驱逐舰旁边还有个高亮的虚影,那就是奥班农号该停泊的位置。 高亮虚影周围还有详细的指示线,连什么地方该切换成倒挡减速都标注出来。 王义正准备照本宣科,就听见远处dd424号驱逐舰上有人喊:“你可别把我的船撞了!搞得我们都没办法出航去打鬼子!”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王义看到刚刚回忆里阴阳怪气原主的同学之一正站在dd424号的翼桥上轻蔑的笑着。 dd424尼布莱克号的舰长海尔森中校。 王义气不打一处来:“瞧好了!” 说着他就开始照着外挂的指示,口令连发。 大概二十分钟后,dd422号稳稳的接近了dd424号,在前甲板的杰森中尉指挥水手把缆绳扔过去,两艘船在人力的作用停靠在一起,连接的跳板也搭起来。 刚刚喊话的海尔森中校已经站到跳板旁边,叉着腰看着王义。 因为两人军衔一样,所以王义没主动敬礼,对方好像也觉得没有敬礼的必要。 “竟然没有撞过来了,看来你的舵手很不错。”海尔森中校调侃道。 王义:“是我指挥得好。” “哈,以前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现在怎么厚脸皮起来了?话说,你那个舰队司令老爹是不是知道今天鬼子会偷袭,这才批准你用驱逐舰钓鱼?” 王义:“他要知道鬼子偷袭,首先会让舰队做好战斗准备。” “也对。那样他就不至于丢乌纱帽了。”海尔森中校笑道,“现在嘛,你老爹可能要去哪个造船厂当顾问养老了,一想到将来我们开的船可能是你那老爹监督建造的,我就不寒而栗。至于你,是不是也跟着你老爹去船厂啊?” 王义耸了耸肩,他没必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海尔森中校。 你们就去和鬼子厮杀吧,我去努力当赛里斯人民的老朋友去啰。 424号的水手喊:“让他继续指挥!他这种人浪费了敌人的炮弹也算有点作用!” 海尔森中校举起右手,阻止了自己的水手,随后自己说道:“让你的xo来会干得更好,你的船员们也希望他升任舰长!而且我觉得,敌人偷袭的时候在公费钓鱼的舰长,怎么也不可能继续干了,对吧?” 话音刚落,海尔森中校的目光就看向王义身后,然后他笑容就僵住了, 王义回头看了眼,发现是水手长指挥水手们把刚刚缴获的战利品都拿上了甲板,包括被击落的两架97舰攻的机尾蒙皮,还有敌人袖珍潜艇上浮起来的各种东西。 然后,衣服干了大半的鬼子飞行员被两名壮硕的水手夹着,出现在甲板上。 “谢特。”海尔森中校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dd424号的舰员们也得到了消息,纷纷从左舷跑到右舷,看着奥班农号甲板上的“战利品”窃窃私语。 王义:“可以让开吗?我需要把俘虏和战利品都送到舰队司令部去,我想海军情报官有很多话想问这位俘虏,比如他们的航母在哪个方向。” 海尔森中校看了眼王义:“这不可能!你的xo(副舰长)已经上岸去了,昨天我还在军官俱乐部和他喝酒呢!” 王义两手一摊:“你都知道副舰长在岸上了,他难道能用意念指挥军舰吗?” 海尔森中校被王义的话问住了,直接哑火。 就在这时候杰森中尉指着岸上说:“快看,司令部的吉普车来了。” 王义:“你再不让开就算妨碍公务了。” 海尔森中校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王义昂首挺胸走过跳板登上了dd424号,穿过上层建筑。 紧挨着424号的423号上的水手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全都挤在船舷边上,看着王义身后水手的战利品。 “他居然取得了我们第一个战果!” “胡说,我听说阿利桑那的水手也击落了一架,就是那个打拳很厉害的黑鬼。” “应该又是他的xo的战果,真恶心,他老爸都要滚蛋了,还沾人便宜。” “别,听说他船上军官都没上船,是他指挥的。” 当鬼子飞行员出现的时候,所有的窃窃私语声都停下了。 水手们死死的盯着俘虏。 不知道谁先扔出一颗土豆,很快土豆和苹果暴风骤雨一般的砸向鬼子,连押解的俩水兵都遭了殃。 王义也不管这些,把俘虏砸死了问不出鬼子航母位置,那也不过是让历史的走向和地球一样罢了。 倒是水手长麦金托什大喊:“够了!这俘虏掌握重要情报呢!他知道敌人航母的位置!你们不想让我们的航母发起反击吗?” 水手们这才停止扔东西。 王义已经靠着原主的肌肉记忆,穿过了剩下几条船。 而跟在他后面的俘虏仿佛成了珍稀动物,被水手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水手长麦金托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俘虏带到最后的跳板跟前。 王义踏上码头坚实的地面,刚开始那一瞬间竟然一阵头晕。 他听老水手说过,在船上呆久了适应了甲板的自然晃动,到了岸上反而会不习惯,产生这种“晕陆”现象。 壮硕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王义。 出手扶着王义的是舰队司令部秘书处高级干事谢菲尔德上校。 原主认识他,因为他是舰队司令——也就是原主老爸的心腹。 谢菲尔德上校:“司令官阁下听到你获得战果的消息,已经在司令部等着了。” 好吧,原主的舰队司令老爸登场了。 王义挠挠头,希望在吉普车上能回想起足够多和司令老爸的记忆。 这时候谢菲尔德上校凑近王义小声说:“司令官阁下让我带个话,叫你别乱声张,这一次击落敌机和潜艇的功绩,就让有本事的人拿吧。我看了你出航时的舰员名单,是杰森中尉和珍妮准尉吧?” 好家伙,老爹和老爹的心腹也觉得击落敌机击沉潜艇不是我的本事啊! 王义正要开口,却被谢菲尔德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要功绩,但这一次关系到能不能把你调离岗位,你要是表现得有本事,眼下这个情况,准让你继续当驱逐舰长。” 确实,王义想,我得从正面战场抽身,干自己的事情。 于是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刚刚我已经装过逼了。” 谢菲尔德拍拍王义的肩膀:“没事,大家都不会信的。” 不……我感觉不少人信了,至少我船上的人信。 算了,也不管这许多了,先见见原主的老爹再说。 第5章 原主的便宜老爹的如意算盘 王义坐上车,正要开始回想,就听见码头上有人喊:“是鬼子!” 他一抬头,就看见码头保障组的上等兵拿着棍子冲向刚走下跳板的俘虏:“你这混蛋!我的战友在阿里桑那号上!” 水手长麦金托什上前挡住上等兵:“你朋友说不定还活着!” “阿里桑那殉爆了!那火球我们这边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帮狗娘养的!”上等兵说着就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打俘虏。 王义在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完全置身事外。 谢菲尔德上校有些好奇:“你不制止一下?这不是你的战果吗?” 王义:“你刚刚叫我不必声张的。” 他的让那位上等兵听到了:“他妈的,你不是那个狗屎舰队司令的儿子吗?就是因为你爸的失职,我们才被打得这么惨!你个狗娘养的!” 王义本来看戏呢,眼看着火烧自己身上了,赶忙说:“冷静!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同仇敌忾!” “我是大老粗,不懂这种复杂的词!”上等兵说着就抡起铁棒。 王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同仇敌忾”说的是特么拉丁文,太有文化了。 谢菲尔德上校见势不妙催促司机:“开车开车!” 本来就没熄火的吉普车零秒起步,一溜烟的跑出去。 上等兵眼看追不上,直接扔出手里的铁棍子,结果棍子打在吉普车背后挂着的备用胎上。 王义回头看着愤怒的水兵,听见他们在大骂:“你的老爹这下肯定滚蛋了!” 谢菲尔德上校一脸尴尬:“别在意。” 王义没回答,而是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照片,照片上扶桑帝国的军官在赛里斯首都拄着军刀放肆的笑。 他当然不在意,现在他只在意一件事,想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万一这个时空的赛里斯根本不是黑头发黄皮肤呢?也许这个时空的赛里斯操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历史? 如果是这样,虽然小鬼子很可恨,但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急着去援助不是吗? 于是王义问谢菲尔德上校:“赛里斯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他们是不是黑头发黑眼睛?是不是黄皮肤?” 谢菲尔德上校:“是啊,我老家旁边就是唐人街,里面很多当年来修铁路的赛里斯工人后裔,我还挺熟悉他们的。” 王义按着照片的手下意识的加大力道,他又问道:“那他们说的语言是……” 谢菲尔德上校:“曼达令啊,是一种很难掌握的语言,和他们那些看着像图画的字一样难懂。扶桑帝国也大量使用这种文字。” 王义确定了,赛里斯就是祖国的异时空同位体,扶桑帝国屠戮的就是自己的“同胞”。 刚刚才萌生的犹豫消失了,对鬼子——扶桑帝国的仇恨再次熊熊燃烧。 这时候谢菲德尔上校问:“你口袋里有什么?” “从俘虏那里获得的战利品。”王义顺势把照片拿出来,“是他哥哥在赛里斯首都拍下的照片。” 谢菲尔德上校说了句“上帝保佑”,在身前画了个十字,才说道:“扶桑帝国在赛里斯首都进行的屠杀耸人听闻,照片在国内报刊上刊登的时候,愤怒的群众一度要求对扶桑帝国宣战呢,但最后孤立主义还是占了上风。” 王义也回想起了相关的记忆,当时主战派和孤立派还进行了激烈的论战,报纸上每天都有相关的文章。 紧接着他想起原主的舰队司令老爹在餐桌上一边切牛排一边说:“扶桑帝国确实干得不厚道,我们在婆罗洲的统治就温和得多。” 怀疑,王义对原主老爹的好感度一下子扣了一大截,顺带着对联众国的好感——假设有的话——也暴跌。 果然,自己就不该参合联众国和扶桑的战争,让两波鬼子自己厮杀去。 谢菲尔德上校:“快到了。” 这时候吉普车经过医院,王义看到放着伤患的担架就这么摆在路边上,把人行道都挤满了。 很多伤员根本没有得到救治,身上连绷带都没有,就这么躺在担架上绝望的看着经过的吉普车。 不知道哪个伤员看到了后面吉普车上的扶桑帝国俘虏,高举右手大喊起来:“鬼子!有鬼子!”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车上的俘虏了。 人们呐喊起来,抓起手边一切东西向俘虏投掷。 有杂物甚至慌不择路的扔到了王义的车上。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根本没人维持秩序,只有护士小姐在徒劳的喊:“别激动!你们是伤员!会失血过多的!” 吉普车把医院抛在脑后,但王义脑海里还是那些伤员的样子,他又想起刚刚战斗的时候,就在身边被机枪子弹撕碎的士官。 如果战死了,那所有的计划都化作泡影了,果然应该尽快从舰队第一线脱身。 他这样想的当儿,吉普车转了个弯,绕过路边的棕榈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出现在视野里。 通往司令部的大路路面上出现了敌机留下的弹痕,还有根本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污和衣服碎片。 司令部建筑本身倒是还保持完好,显然扶桑帝国根本没有攻击这个摆在明面上的中枢。 看着司令部不断接近,王义抓紧时间回想原主的老爹。 然后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自己骑在高大男人的肩膀上,在海边追逐海鸥。 远处海面上的军舰——怎么看着这么像老旧的051型驱逐舰? 怎么男人的头发是黑色的,原主的老爹应该是金毛啊。 这时候,王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稚嫩的声音说着中文,说:“爸爸!你说我们的军舰能打过金刚级吗?” 王义想起来了,这是小时候,亲爸带自己到海边看军舰的情景。 那时候王义特别喜欢看《舰船知识》,他识字还不多看不懂内容,就看图。那天最新一期舰船知识,封面是日本海军最新服役的金刚级驱逐舰。 “宙斯盾”“垂直发射系统”等名词留在了年幼的王义脑海里。 面对王义的问题,老爸看着海面上连防空导弹都没有的驱逐舰,沉默了几秒说:“能的!就算导弹打不穿敌人的宙斯盾,也可以撞上去。” 不懂得这一切背后沉重的王义大笑:“像邓世昌一样!” 像邓世昌一样! “中校?”谢菲尔德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思绪。 王义:“没事,我稍微走神了一下。” 他下了车,整好军装。 但是他脑海里还是刚刚回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回想起这些?难道是要自己继续开驱逐舰和扶桑鬼子厮杀吗? 可是,明显离开一线才是更好的选择,到时候想干什么自己都说了算。 他琢磨着这些,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谢菲尔德赶忙追上他:“司令在自己的办公室。” 王义点点头,他的身体知道办公室的位置,两分钟后,他就站在装饰了四颗将星的大门前。 大门上的牌子写着赫斯本·金,这么说来,自己的名字应该是“汤姆·金”。 深吸一口气后,他推开门。 曾经在记忆中闪现过一次的金毛中年男人正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听到开门声便怒骂道:“是谁竟然不敲门进来了?我是被解职了,但命令还没下来呢!我还是四星上将!” 金毛抬起头,看到王义的瞬间表情缓和下来:“是你啊。进来吧,坐。” 王义没有坐,而是站到硕大的办公桌前,斟酌着该说什么。 原主的四星上将老爹先开口了:“他们竟然把我降成了少将!少将!” 王义:“听说你要退休去造船厂当顾问了。” “谁会请一个断送了六艘战列舰的人当顾问?汤米(汤姆的昵称),我只能回家务农了,我是没想到你爷爷买下的农场,最后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上将长叹一口气:“我刚刚签发了命令,要把你调动到奥斯吹利亚的海军航空站,扶桑帝国就算再怎么善战,也打不到那里去,你应该能在那里安全的度过整个战争。给你,这是命令。” 王义拿起司令官递过来的命令,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撕掉了它。 赫斯本上将瞪大眼睛:“什么?你在干什么!这命令——” 王义:“只有你的盖章,没有人事部门的盖章,这还不算命令。” “你!”上将站起来,怒道,“你上战场能干什么?你的xo很快获得一艘军舰,所有人都知道他才华横溢!你舰上我给你配置的精兵强将全部会被调走!你能干什么?” 王义看上将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想上战场,我是……要回本土。” 上将愣住了:“要回本土?” 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王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只是一场对空作战,你就吓破了胆! “我们家三代海军,你爷爷死在了和卡斯蒂利亚的战争里,在兰芳湾的巡洋舰上,那时候我才一岁!我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海战,但也和海盗鏖战过。 “怎么到了你,就这样了呢?” 跟你的便宜儿子说去啊,关我屁事。 不对,还是关我事的,我没有吓破胆,我回去要干大事,你懂不懂什么叫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啊? 上将看王义不说话,又叹了口气:“行,我把命令改成回国。” 上将按下桌上的按钮。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谢菲尔德上校进了门:“将军?” “再起草一份调令,和之前的一样,快。不对,调动地点改成国内的航空站,随便什么航空站都行。” “是。” 上校关门离开。 金上将站起来:“回国去,平安的度过战争,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了。” 王义已经在考虑成为赛里斯人民老朋友的事情了。 他一边想一边敷衍原主老爹:“放心吧,父亲。” 金上将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妈的,刚刚你把我命令撕了,搞得整个流程要推迟三十分钟!现在每一分钟我都有可能被解职!” 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响起来。 上将面露惊恐的神色,嘟囔道:“不会吧?这么快?” 看来他觉得这是解职的电话。 电话铃继续响。 一直不接也不是办法,金上将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我是金。” 紧接着他的表情缓和下来。 “问出来了?敌人机动编队在翡翠湾南方?好,立刻让进取号出击!为了防止飞行员说谎,在所有可能的方向都派出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侦查!” 放下电话后,上将再次看着王义:“你在这里等一下,命令流程走完你再走,离开司令部的时候你就是海军航空站的中校站长了。” 说着上将按下桌上的按钮,对着进来的谢菲尔德上校喊:“命令搞快一点!” “是。” 上校离开后,上将继续说:“等流程走完,你拿着命令去见一见你妈妈,然后就搭乘通勤的客机出发吧,要快。” 王义无奈的看看天花板,老爹完了是老妈,为什么自己穿越不能像正常网文主角那样父母双亡?那不少费很多功夫? 就在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又响了。 是红色的那台,电话基座上还有金色的铭牌,上面写着“花生屯”。 第6章 什么叫上将变少将啊? 王义看着金上将:“这个电话机直通首都吧?响这么久不接不好吧?” 金上将哼了一声:“别说得这么事不关己!调令还没有办完,我现在被解职了,就得代司令官签名了!” 说话的时候电话铃响到第八声,上将叹了口气,抓起听筒:“我是金上将。” 王义能听见听筒另一头说话,但听不清楚。 金上将急匆匆的站起来:“总统阁下!” 王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马上应验了:他身后的门开了,舰队副司令威廉·派克中将带着好几名宪兵进了房间。 作为舰队司令的儿子,王义自然认得副司令,便立正敬礼,却被无视了。 金上将抿着嘴,看了眼派克中将,嘴上在回应着总统:“是的,知道了,我明白了。” 过了大概三分钟,金上将挂上电话,看了眼王义,长叹一口气:“我被贬为少将了,正在走退役流程,在新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到来之前,舰队司令的职责由威廉派克中将代行。” 派克中将敬礼:“现在是瓦胡玛娜时间1530时,我正式接替太平洋舰队代理司令职责。” 金:“你不用向我敬礼了,我现在只是个少将。” 派克中将放下敬礼的手:“这是感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栽培。” 金少将听到这话,立刻燃起了希望:“你既然这样说,能不能帮我个忙?犬子……” 派克中将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明白的!令公子这次表现神勇,我已经联络了新乡日报的特派记者,对他进行专访。” 王义微微蹙眉,他总觉得这副司令早就看原主老爹不爽了,抓住机会恶心人呢。 他端详着派克中将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有一说一,自己要不是当事人,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拍手称快,大喊“活该”。 金少将急火攻心,正要开口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得不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还喘气,歇了老半天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儿子是个废物啊!他哪儿能击落敌机啊!肯定是船上杰森中尉的手笔,潜艇应该是那个姆族的声呐兵珍妮准尉功劳!” 王义本来还在为自己鸣不平,结果注意力马上被“姆族”这个词吸引住了。 姆族? 难不成是传说中沉没在太平洋底的姆大陆的幸存者?可是姆大陆的存在不是被否定了吗,和亚特兰蒂斯一样被证伪了。 这个世界难道还有神秘色彩? 以后我是不是能单人歼灭航母舰队? 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金少将还在继续:“当年在海军学校,要不是我走了关系,他根本毕不了业!让他继续在舰队服役,这不是送水手们去死吗?还是把奥班农的xo(副舰长)提拔成舰长,他早就该当舰长了!” 派克中将连连摇头:“不,我的老朋友,现在我们损失惨重,七条战列舰被击沉搁浅,一条战列舰发生弹药库殉爆,全军的士气低到了极点,你我都在学校受过军事教育,都知道这种时候需要塑造英雄。 “很多人看到阿里桑那号上的黑人水兵用厄利孔机炮击落一架敌机,所以我们已经决定要颁给他国会荣誉勋章。令公子击落两架敌机,还击沉一艘潜水艇,自然也要有一枚勋章。 “这种时候把他解职,从一线撤下,显然不合适。” 金少将支吾了几秒,忽然神色一亮:“对了!我儿子作为第一批获得勋章的人,肯定要作为榜样,卖战争债券!上次大战第一批获得勋章的人就被派去干这个了!” 派克中将:“不,老朋友,部队对你怨气很大,现在把你儿子调走,还有谁愿意和扶桑鬼子拼命呢?不不,不管怎么想,你儿子都不能离开前线。” 派克中将扭头看着王义,瞳孔闪着凶光:“我说句老伙计你不愿意听的话,如果你儿子死在了和扶桑鬼子的战斗中,对你和你的家族,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义大惊,外国佬说话这么直白的吗?这也能当面说的吗? 金少将看着王义,欲言又止。 派克中将:“你小儿子快要从卡森隆军事学校毕业了,听说成绩不错,肯定能升入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考虑下他的未来如何?” 金少将犹豫了几秒,但表情重新坚定了起来:“你只是个代司令,我要给未来的舰队司令留一封信,我有这个权力。” “您确实有。” 金少将:“让他来决定是否把我的废物儿子留在舰队里祸害那些好小伙吧!” 不是,等一下,你这样说很伤我的自尊啊!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想要大声说“我不是废物,我亲自指挥击沉了潜艇击落了飞机,我的舰员都能证明”,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反正自己啥也不做联众国也会把扶桑帝国按在地上摩擦,当务之急自然是离开舰队。 所以虽然靠着外挂取得了战果,但现在还是忍一忍吧。 派克中将:“没问题,但我刚刚接到消息,扶桑帝国陆军航空兵空袭了我们在婆罗洲的空军基地和港口,他们的舰队估计很快就会出现,陆军的迈考色将军已经发来了求援电报,要求海军支援婆罗洲的防御战。 “至少帮他们把部队撤出来。作战部正在拟定计划,奥班农号作为目前驱逐舰队唯一获得了较多战果的舰艇,大概率会被编入特遣舰队。” 王义心想坏了,要求直面开战最初训练水平和战意都处在巅峰状态的鬼子舰队了。 婆罗洲应该就是菲律宾吧,他隐约记得第一次菲律宾战役老美和带英的舰队损失惨重。 该不会自己援助赛里斯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折戟沉沙吧? 派克中将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具体怎么样,还得等新的海军司令到了再说,应该不会等太久。” 正在写给新司令的信的金少将抬头问:“知道新海军司令是谁吗?” “不知道。”派克中将耸了耸肩,“不管是谁,接手这么个烂摊子,都够倒霉的。” “是啊。”金少将在写好的信上签名,就要拿印章,手却中途停住了,“哦,我已经不是舰队司令了,印章就不用盖了。” 他站起来,把信折好装进信封,塞进抽屉里,然后站起来。 派克中将:“再见,我的老伙计。” 金少将:“你要确保新舰队司令拿到这封信!” 派克中将:“我会的。” ———— 三天后,12月2日中午,舰队司令部。 新任舰队司令切斯特·威廉·内梅特在王义和金少将面前拆开了信封,拿出信纸展开。 派克中将就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看,我实践了诺言。 切斯特·内梅特中将看完信,抬头看了眼金少将:“你说你的儿子学艺不精,让他继续担任舰长,是对水兵们宝贵生命的不负责任?” 金少将:“是的,众所周知他毕业的时候是倒数第一,还是我托了关系才勉强毕业,我太清楚我儿子了。” 内梅特中将咋舌,瞥了眼王义:“你也赞同你父亲的评价?” 王义耸了耸肩。 内梅特把信扔在桌上,双手叉腰看着王义:“可是我亲自登上了dd422奥班农号,士兵们对你的评价都相当的高,还说‘你突然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那个公子哥以前居然都是装的’。” 他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王义。 反倒是金少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普通士兵会这么说?不不,切斯特你这家伙,为了把我儿子往战场上送故意编造这种话!” “我是会编造这种话的人吗?”切斯特反问道,目光转向金少将,“还是说你觉得这种时刻总统阁下会让一个小肚鸡肠徇私舞弊的人来领导被重创的太平洋舰队?” 金少将被噎得几秒都说不出话。 王义:“我真的是倒数第一……” 切斯特中将:“我不明白,一个亲自操作mk51指挥仪的勇士,怎么突然就打退堂鼓了。我来司令部的路上,还有人对我的吉普车大喊‘嘿威廉,什么时候让我们去痛扁鬼子’。 “而你,一个马上要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人,这时候却怂了?” 王义没绷住:“我要拿国会荣誉勋章了?” “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只击落一架敌机的黑人水兵可以拿勋章,击落了两架的驱逐舰舰长自然也要拿。”切斯特顿了顿,郑重其事的问,“我应该把勋章给你吗?” 王义心想这样下去自己要留在舰队了,这三天他所有的构想都要打水漂,便答道:“不,你不应该,真正操作mk51指挥仪的是两位已经阵亡的士官,你应该把勋章追授给他们。” 切斯特中将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现在我更倾向于给活人授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出色发挥,但我认为,你应该去前线,继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我不能让有才能的军官离开军舰。我们正在编组第9特别任务混成舰队,计划由第三巡洋舰支队和第五驱逐舰支队编成,你的dd422奥班农是其中唯一获得过战斗之星的。 “你们借调给联合王国海军的时候,被北大西洋击沉了三艘普洛森的潜艇,在皇家海军中也极为出色。” 金少将:“那是因为我给他配备的副舰长非常出色!可是现在这位副舰长和dd422号大部分优秀军官现在处在失踪状态!” 这时候,有人敲门。 切斯特·内梅特应道:“进来。” 之前王义见过一次的谢菲尔德上校推门进来:“上将——少将,副舰长和军官们找到了。” ———— 大概一个小时后,外湾圣公会教堂。 大概三百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排列在临时清空的礼拜堂里。 金少将抓着哭成泪人的副舰长的妻子吉安娜:“确定是他吗?” “是的,他带着结婚戒指,就算烧成了这样我也认得。军医也检查过牙齿了,就是他没错。” “这!怎么在舰队马上要开拔的现在——”突然,金少将眉开眼笑,“这样一来奥班农号军官就严重缺编了,不可能被编入第九特混舰队。” 王义目瞪口呆的看着原主的便宜老爹。 阵亡军官的家属们也和王义一个表情。 金少将还在沉思:“然后我可以找……” 王义拽了下少将的衣服,他才猛然醒悟:“哦,这……你们别误会!我是在忧虑422号不能上战场杀敌! “真是遗憾,切斯特还对422号寄予厚望呢,但眼下这种情况就没办法了,呵呵呵呵。” 少将尬笑的当儿,王义悄悄的向旁边撤了两步。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小跑着进了房间,直奔王义,在他面前敬礼:“报告,中校阁下,舰队人事科通知您,替补军官已经抵达港口,内梅特中将签发了命令,您可以优先挑选。” 第7章 新的副舰长 王义接过传令兵递来的纸质命令,瞥了眼上面的内容:“后补军官挑选将在海军大礼堂进行……” 金少将上前一步,夺下命令揉成团扔到地上:“现在补充过来的军官要么是征召的民船船员,要么就是各种非正规途径培养的怪胎!你率领他们出去,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 说完他泄愤似的猛踩了命令几脚。 王义推开金少将,把命令捡起来摊开随后对尬在原地的传令兵说:“我确实收到命令了,现在就去礼堂。” “你真要带一帮歪瓜裂枣出航?”金少将拽着王义的袖子问。 王义:“你看内梅特中将这意思,我肯定跑不了了,还不如先挑人,也许能矬子里拔尖子。” 其实王义心中的想法是,我外挂在手,选点没经验还听话的军官说不定反而更好发挥。 事到如今保命的关键就是这个外挂了。 这么想着,王义看了眼还在痛哭的家属们,正好对上了副舰长遗孀的目光,便说道:“我要去挑选替补舰员了,明天第九特混舰队就会出发前往婆罗洲和兰芳湾,恕我不能奉陪。” 话音刚落,副舰长七岁的女儿大喊:“把他们都杀了,汤米叔叔!” 稚嫩的童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大厅的家属都看过来,有不少王义根本不认识。 “痛扁他们!” “让鬼子付出代价!”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你上战场痛扁鬼子就是个他妈的最棒的混蛋!” 王义敬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家属们自动让开路,还用手拍他的肩膀。 大家力道都不大,但王义总觉有千斤的重压通过一个个掌心传来。 金少将见状,赶快追上来,等两人到了外面上了吉普车,少将才说:“你该不会被他们这样一激将就热血上涌吧?联众国不是行将就木的安特帝国,联众国不需要一个倒数第一来拯救!” 王义挑了挑眉毛,停下正在发动车子的手:“倒数第一?” “是啊,你没看报纸吗?安特帝国首都差点就陷落了,全靠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吊车尾才守下来,好像叫什么罗科索夫,安特的名字都巨长。” 王义皱着眉头,心想名字巨长的国家,差点丢掉首都,这个安特帝国是毛子的异时空同位体?罗科索夫就是那位罗科索夫斯基元帅? 不对啊,罗帅不是吊车尾啊。 他一边想一边发动了吉普车,金少将赶忙跳上副驾驶位,继续念:“要是联众国也要依仗你这吊车尾,这世界大战就变成吊车尾大战了!以后军事学院就没人想考第一了!这怎么可能! “听爸爸一句,不要选,我们就抗议,我这就给我在军校的老师写信!” 王义:“你老师都九十岁了,再让他出面干涉不合适吧?而且我觉得内梅特不会让我走的。” 说罢他一脚油门,向海军礼堂开去。 ———— 海军礼堂里已经塞满了替补军官。 王义:“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们倒不是特别歪瓜裂枣。” “他们连军装都没有!”金少将说,“而且你看那边,连六十岁的老头都有,你看那络腮胡子!” 王义顺着金少将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个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老头。 然后王义就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老头跑错片场了,要是在太空堡垒的片场,他肯定是个21级满级舰长。 这时候一名中校来到王义面前,先敬了个礼:“汤姆·金中校?” 王义回礼:“是的。” “我是负责现场的后勤部干事长约克中校,这是这一批补充军官的名册,里面有他们的履历,在预备役训练时的科目成绩等等。” 王义指着远处的老头:“那位是?” “哦,是白星航运的退休船长,差一点就去指挥铁达尼亚号了。你找了他,说不定会有好运气呢,就是要忍受他的酗酒、晕船和喜欢打人骂人。” “等一下!”王义大声打断,“我是不是听到了晕船?” 约克中校点头:“是的,晕船,因为这一条过于惊世骇俗,我看资料的时候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绝对没错。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晕船的情况下在海上跑了五十年混上船长的。” 王义想了想,太平洋虽然相较北大西洋来说,比较风平浪静,但自己也不应该带一个晕船的老头。 于是他看向其他人,就在这时候,一张马脸出现在王义的视野里:“中校!” 王义后退一步,他倒是没有被突然的声音吓到,只是下意识的和马脸拉开距离。 “抱歉吓到您了。”马脸男生清了清嗓子,“我是巴伯拉·沃尔特斯上尉,预备航海士,我听说您的战舰功勋卓著,所以毛遂自荐!” 说着马脸男生看向王义身旁的金少将。 王义:“你看他干嘛?” “啊?有两颗将星的人竟然会陪同一位银槭树叶(中校军衔标志),大家注意也正常吧?” 王义回头看了眼金少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你退休了,别干扰正常的舰队勤务。” “我干扰勤务?”少将惊呼,“你这话说得!我在担心你!” 王义刚要强调,巴伯拉·沃尔特斯上尉说:“我曾曾祖父是宪法号的船员,我还会唱宪法号的船歌呢。” 说完他就开始唱。 海军礼堂显然有独特的声学设计,巴伯拉一开口,整个礼堂都充满了他的歌声。 王义皱着眉头,这船歌他好像在一款游戏《刺客信条黑旗》里听过,那游戏里他扮演的是加勒比海盗。 这时候礼堂里绝大多数人都找到了声音来源,全看了过来,目光都集中在金少将的两颗将星上。 王义:“好了你别唱了,你是航海士?” “是的,但是我也能干别的岗位,你可以看我的履历,虽然我没有去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但我在后补军官学校表现优异,毕业的时候就是中尉。 “但我最擅长的还是航海部门的工作,我在民船上已经干到大副了,还参加过北冰洋运输队!” 马脸毛遂自荐道。 王义:“好,我的航海长和xo一起被炸死了,正好需要你这样的才俊。” “好的,我这就……等一下!”巴伯拉上尉笑容僵住了,“您说什么?被炸死了?” “是的,被炸死了。” “被谁?” “鬼子。我船上的高级军官都报销了,水手也死了九个负伤十几个。所以才来这里挑选后补军官,明天我就要和第九特混舰队一起向兰芳湾出击。” 巴伯拉上尉嘴巴张得老大:“明天就出击?你的船不应该干些闲差就这么安然的度过战争吗?” 金少将:“你看!大家都这么认为!你就不该去前线!” 你怎么还没走啊! 王义:“合着你是因为这个才毛遂自荐的啊?” 这时候约克中校说:“我翻到他的资料了,确实各个科目都很优秀,本来要保送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但是心理学评估说,他有贪生怕死的倾向,最后把他从保送名单上拿掉了” 好家伙,一个贪生怕死的航海长。 王义:“听着,你到了船上,就在cic画一画海图,我下什么命令你就执行,明白吗?” “明白,但是刚刚你也听到了,我贪生怕死,要不还是……” 王义心想贪生怕死才好,开战了你就不会乱搞,来个鼻孔朝天的牛逼后生,以我这履历,还不一定压得住他。 他正要说话呢,一把女声钻进他的耳朵:“你就是那个击落了两架敌机的汤姆·金中校?” 王义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惊讶说出口:“怎么还有女的?” 这个时代美国女性解放应该没有到这个地步啊,人珍妮准尉因为是姆族,听力比正常人类敏锐,才被征召上舰的。 二战的时候大量使用女兵的应该就只有毛子一家。 王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差点被金发晃到了眼睛。 女孩穿着海军礼服,上身衣服前面还挂了流苏装饰带,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装饰带的存在恰到好处勾勒出她前装甲的曲线。 而下身的筒裙有点紧绷,细腰和肥臀一下子都出来了。 约克中校皱着眉头:“女士,把头发披散下来不符合军规,而且长度也超标了,我记得资料里没有这么长头发的女性。” 女孩:“资料上的照片是两年前我刚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时照的。这两年他们没有给我任何实际的职位,整天让我在花生屯的六角大楼当花瓶! “这样的波浪卷发作为花瓶显然更称职,不是吗?” 金少将惊呼:“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女飞行员埃梅里亚·埃尔哈特环球飞行结束后,发起了倡议要让女性更多的参与技术军种,海军扛不住压力,所以才征收了一批女性学员。 “你还上过报纸,因为你要求和男学员一起考试,用男学员的试卷和实操科目,最后还得了第一!你叫……叫……” 女孩叹了口气:“阿尔黛西亚·夏普,我明明都弄出那么大动静了,却没有一个人记住我的名字!就因为我是个女的!战争爆发之后我马上就申请去前线当舰长,却被告知不可能让一个女的成为舰长!” 说罢女孩用手指指着王义:“我听过你的很多传闻!我知道你之前的功绩都是xo的功劳,我要当你的xo,你只要当好花瓶就行了!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王义:“我拒绝!” 第8章 准备出航 夏普小姐瞪大眼睛,但是不等她开口,金少将就尖叫起来:“为什么?这不正好吗?优秀的xo能大大提升全船人的生存率!” “对啊!”马脸巴伯拉上尉也插进来赞同道,“这不正好吗?” 王义心想,好个屁啊,我靠着外挂获得了信息,命令下达下去这家伙质疑怎么办? 虽然船上多一个美少女感觉很爽啦,但能不能发挥外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女人会影响我消灭鬼子的速度! 这时候夏普小姐终于反应过来:“你居然拒绝了?难道你也不信任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我很信任你的能力,但我觉得我能指挥好我的军舰。”王义诚恳的说,努力不让自己目光下移看她的前装甲上的流苏,“既然你在六角大楼任职,应该知道我是在我的xo和大部分高级军官都不在的情况下击落敌机的。” “真的吗?”夏普小姐更震惊了。 王义:“你不知道?” “我收到开战消息就要求上前线了,那之后就没怎么在意本职工作,反正只是整理资料和端茶倒水。” “好吧,现在我告诉你了,我会亲自指挥我的军舰,如果你想要一个傀儡,那你找错人了。”王义指着夏普小姐,“请另请高明吧!” 然后他转向约克中校:“我需要一名xo,最好菜一点,不会对我的命令说三道四。” “等一下!”夏普小姐和金少将一起喊,两人一左一右很默契的抓住了王义的胳膊。 夏普小姐看了眼金少将,抢先说道:“我答应你,在你的命令合理的情况下,我会执行的!” 不,你不懂,小姐,我开挂哪儿来的合理的命令,我只会告诉你这框真帅。 王义连连摇头,金少将也开口了:“你就算要指挥,也应该找一个水平高的xo,这样你就不用细化命令了,而且她还会负责管理舰上的人事,你自己管人事能行吗?你的水兵恨不得你早点滚。” “你没听到内梅特中将说吗?”王义反问,“我的水兵对我的评价已经改观了!而且……” 王义看了眼夏普小姐。 “她管理人事?我看她会成为舰上问题的根源,隔三差五就该有水兵为她争风吃醋!” 夏普小姐张嘴要说话,约克中校开口了:“我已经命令有资格担任xo的补充军官过来列队了。你看,他们来了。” 王义等人停下来,看向约克中校手指的方向。 六名年龄不一的男士靠过来,在王义面前排成行。 王义闻到了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 金少将直抒胸臆:“看看,六个全是歪瓜裂枣。” 约克中校:“这是第一批征召,成员都是后勤部门最快能找到的,等十二月下旬预备役军官过来的时候情况会好很多。” 金少将:“好!我们就等这一批,在那之前奥班农号只好继续在港内训练了!” 约克中校:“这恐怕不行,内梅特代理司令官下令,奥班农号明天就要出击,所以最先挑选,你们不选完人其他人不能选。” 说着约克中校对礼堂正门努了努嘴。 正门那边已经挤了不少人了。 金少将抱怨道:“这搞得不像话,跟篮球选秀一样了,内梅特在干什么!” 约克中校:“他可能想给舰队带来一些新气象。” 夏普小姐双手叉腰:“怎么说?让我来,还是让这些歪瓜裂枣来?” 王义看向六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吸了口酒精和烟草混合的男人味,再看向夏普小姐,吸了口女孩子的柑橘香。 嗯,从军事技能方面考虑,还是印第安纳波利斯第一名毕业的夏普小姐比较合适。 王义:“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激战的时候,十万火急,不要质疑我的命令!就算我的命令是错误的命令,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夏普小姐:“这不对,错误的命令会导致更加糟糕的结果……” 王义:“你滚蛋,那个拿出酒壶的,你自我介绍一下!” 刚刚偷偷拿出酒壶的候选吓一跳:“啊?我?呃,我是罗素凯斯,是一艘捕虾船的船长,我是公司的捕虾冠军,我还会做虾酱,全舰人都可以吃虾酱……” 夏普小姐直接挡在王义和捕虾船长之间,整个人顶了上来,胸口的流苏都挂王义的扣子上了。 “我再怎么样,也比这个捞虾的靠谱吧?而且你看看他这一身酒气,至少喝了一升才来的!” “一加仑,”捕虾船长罗素凯斯纠正道,“我喝了一加仑才来的。” “看!” 王义:“你必须答应不质疑我的命令,我才能让你上船。不然你用胸顶我多长时间都没用。” 其实还是有用的,王义已经开始心软了,要不是生死攸关就让她上了。 “好吧,”夏普小姐后退一步,“另外两条呢?” 王义:“第二……” 他愣住了,好像除了不能质疑命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毕竟主要的目标是不干扰外挂发挥作用。 还是强化一下第一条吧,这样想着他继续道:“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不要质疑我的命令。” 夏普小姐:“这不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质疑了吗?” “对对,但你可以跟我商量!可以提出建议。”王义赶忙补了一句。 夏普小姐深吸一口气,叹道:“好,那第三条呢?” 王义绞尽脑汁思考起来,好像真没有什么了,要不命令夏普小姐在舰上都穿泳装?不不不,这也太影响船员工作了。 最后,王义说:“第三条就是遵守前面两条!” 夏普小姐立刻露出鄙夷的神情:“你压根就没想好啊!太不靠谱了,这还是海军军官吗?” 金少将在旁边说:“他就不是个合格军官,夏普小姐你不要理他,他不行的!你应该发挥你的长处……” 王义:“退休的人别干涉公务。” “我是你爸爸!而且我就算退休了,也有两颗将星是少将!” 王义不理他,直接对夏普小姐说:“你是xo,你要负责舰上的人事,我舰现在军官严重缺员,这里是缺额表,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从这帮歪瓜裂枣里,给每个位置都尽量挑个合适的。” 说着王义把手里的写字板塞进夏普小姐手里。 夏普小姐:“要求也是不能质疑舰长的命令吗?” 王义:“是的,在这个基础上,运用你的能力,选出合格的军官!” 夏普小姐点头,开始查看写字板上夹着的缺额名单。 这时候捕虾船长罗素凯斯举起手:“那我呢?我也可以当武器官,我指挥投深水炸弹的本事和下拖网的本事一样棒!” 夏普小姐看了他一眼摇头:“你不行,首先醉鬼就不能上船。奥班农号军官怎么缺这么多,都被一波报销了吗?” 王义:“你说对了。” “那船只应该严重受损了啊,明天还能和特混舰队一起出港?”夏普小姐问。 王义:“因为这些人是在军官俱乐部被炸死的。” “什么?可是你击落了敌机,缺了这么多军官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战斗出航?”夏普小姐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王义。 王义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当时我们没有在战斗巡航,我开船出去钓鱼了。” “什么?”夏普小姐的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开了联邦的军舰出去钓鱼?好爹而油!” 王义:“是的,我是有个好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嘿!”金少将气呼呼的喊,“你老子没死呢!” 夏普小姐长叹一口气:“我竟然不能质疑这样的舰长!” 王义:“那你可以换一艘船,我觉得不少战列舰会需要你,比如马上要从大西洋调过来的那几艘新锐战列舰。” “然后再当个花瓶?不,我宁愿来给吊车尾舰长擦屁股。” 王义:“说好了不质疑……” “所以我才说擦屁股!” 好家伙,这是坚定的认为王义的命令会导致糟糕的结果啊。 夏普小姐转向约克中校:“你先把你名单上各个科目最高分喊过来,我们先看看成色。” 马脸的航海士巴伯拉上尉立刻说:“我应该不是最高分,还是把我换掉吧。” “不,你是舰长选的,而我不能质疑舰长的命令。”夏普小姐冷声道,“所以呆在这里,芭芭拉上尉。” “是巴伯拉!你见过男的叫芭芭拉吗?” 夏普小姐无视了芭芭拉上尉的话,开始从约克中校召集过来的歪瓜裂枣里挑选军官。 ———— 两个小时后,王义带着自己挑选的夏普小姐和巴伯拉上尉,以及一票夏普小姐选的替补军官们回到了码头。 因为奥班农号停在最外侧,王义一行人上船要穿过其他驱逐舰,于是夏普小姐获得了不绝于耳的口哨声。 王义看夏普小姐表情很难看,便说道:“我们舰上的声呐部门长珍妮也是女孩,来自姆族,你可以和她一个房间。” 一般只有舰长才有单独的军官舱,副舰长(也就是xo)会和上尉船医睡一个舱室。 夏普小姐皱眉:“姆族的女孩子会有自己专门的舱室,她们惊人的听力是宝贵的财富,我可没资格和她同一个舱室。你不用担心这些,和船医同一个舱室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王义:“不,你睡去珍妮的舱室,我想她也不介意。要不你就睡舰长室,我和船医同一个舱。” “可是……” 王义:“忘了约法三章了?” 夏普小姐闭上嘴。 就在这时候,424号驱逐舰水兵吹口哨起哄:“汤米舰长,珍妮一个还不够,又弄了一个上舰啊?这次是弄了个模特吗?” 王义:“对啊,她其实是电影明星,到了船上就每天给我暖床,羡慕吗?这是击落两架鬼子飞机的奖励,不服你也击落两架,再抓个鬼子飞行员。” 这下所有人都闭嘴了。 王义趁机跳上了自己的dd422奥班农号。 珍妮正趴在舰桥二层的栏杆上,对王义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船上了。” 王义:“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但是……我老爹没来记得发命令就被贬为少将,退休去了,新舰队司令——现在还是代理司令,让我编入第九特混舰队。” 珍妮点点头,然后目光就移到了王义身后:“你不帮一下那位陌生的小姐吗?” 王义回头,才发现穿了筒裙礼服和高跟鞋的阿尔黛西亚·夏普小姐正艰难的跨过两舰中间的空间。 他伸手扶住女孩的胳膊,顺便介绍道:“这位是新的xo阿尔黛西亚·夏普少校,她是个女孩,和男军官一起住不方便,所以我想安排她住到你的舱室。” 珍妮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舰长室不也很宽敞吗?加一张吊床也没问题吧?” 咦,怎么突然就拐进了修罗场剧情。 王义:“明天就要出击了,没时间开这种玩笑,珍妮准尉。” 夏普小姐——夏普少校抬头,对上珍妮的目光,微微一笑:“今晚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相互了解呢,珍妮准尉。” 珍妮:“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姆族人的话,当然可以呀。” 王义:“放心吧,她不会割你头皮的。告诉杰森中尉,马上到军官餐厅,向新的xo报告出航准备情况,明天早上七点舰队就要开拔了。” 第9章 编队出击 王义话音刚落,杰森中尉的声音就传来:“我已经来了。” “来得正好!”王义一拍手,“来,这位是新的副舰长夏普少校。” 杰森中尉一脸难以置信:“居然是个女性?抱歉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女性的副舰长!” 夏普少校一脸懒得啰嗦的表情。 杰森中尉:“抱歉。目前本舰的出航准备进行得非常顺利,武器装备现在只有鱼雷还没装填,其他武器的备弹已经装船完毕……” 王义突然一个激灵:“鱼雷还没装填?” “是的,今晚会进行夜间作业完成装填,怎么了?”杰森中尉一脸狐疑的看着王义。 王义:“装填的时候,让技工拆掉磁性引信,并且把撞击引信的灵敏度调高。” 开战头一年,美国海军的鱼雷因为没有实战测试过,非常不可靠,首先是鱼雷定深系统,因为没考虑到交战海域海水密度和试验场不一样,所以鱼雷定深总是过深,所以会从目标下面钻过去。 然后就是那个磁性引信,完全不能起爆,而触发引信有灵敏度过低,导致开战第一年美国人自己都把鱼雷称作“动能铁棍”,除了在敌人舰艇上创出duang一声什么用没有。 所以王义才下达了这两个命令。 夏普少校立刻反对:“这完全违反了鱼雷操作手册!太危险了!” 王义:“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我现在还来得及让你滚下船。” 夏普少校闭上嘴,但闭了不到两秒就张开:“不对,你说了我可以询问,可以建议!我建议你不要违反操作规程!除非你给我合理的解释!” 王义:“磁性引信从来没有实战测试过,尤其是没有在婆罗洲和兰芳湾测试过,那里的水文情况,和我们鱼雷测试场的水文情况完全不同。 “而触发引信灵敏度低让鱼雷过于安全,安全到碰撞敌舰都不会炸!”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穿越者! 但王义只能说:“只要在舰队一线呆的时间足够久,都知道。” 杰森中尉一脸难绷的表情。 珍妮也眯着眼,阴阳了一句:“在一线钓鱼我觉得并不能知道这些。” 王义:“钓鱼只是我的伪装,见识过我亲自操作指挥仪击落敌机的你们,应该知道的!” 众人都不说话了,因为王义确实打了一手好飞机。 夏普少校来回看着王义和几位幸存的军官,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今晚我会亲自监督鱼雷装填过程,会让他们拆掉磁性引信,调整碰撞引信的灵敏度。” 王义打了个响指:“交给你了。” 不过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 要是这么容易解决,地球历史上一线官兵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用铁棍雷用到43年。 杰森中尉:“那么现在我就带各位新的军官到自己的舱室去。” 珍妮举起手:“夏普小姐交给我就好了,舰长要她和我一起住。” “好的,那除了夏普少校,其他人跟我来。” 王义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等明天出击了。 ———— 这天晚上,王义做梦了。 梦中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在舰桥上,舰桥正面的舷窗外,一片火光照应出庞大的舰影。 王义认出来,那是鬼子的金刚级战列舰!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做梦,只觉得剧情快进得有点快。 他大声喊:“准备发射鱼雷!” 话说出口,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说的中文。 “准备发射鱼雷!”电话传令兵复诵的也是中文。 王义惊讶的扭头,发现传令兵没有穿着联众国的军服,而是熟悉的海魂衫,帽子的飘带上写着rm海军。 什么鬼? rm海军怎么打起了金刚级战列舰—— 他看向前方,发现哪儿有什么金刚级战列舰,分明是金刚级宙斯盾导弹驱逐舰。 这时候大副喊:“舰长,所有武器系统都失灵了!” 王义听见自己回答:“谁说的?我们不还有八一杠吗?打开武器库,全员拿上八一杠和手榴弹!” 这时候一阵子弹扫来,舵手倒下了,王义一把抓住舵盘,亲自操作。 王义:“发扬海上拼刺刀的精神!我们撞上去跳帮!” 然后他就亲自掌舵,开着051型冲向金刚级导弹驱逐舰—— ———— “舰长!” 王义猛的从梦中惊醒,一坐起来脸就撞进了安全气囊——什么鬼,我做梦开车出车祸了? 然后他闻到了柑橘香。 什么啊,是洗面奶啊。 王义正想多感受一下,夏普小姐就拉开了距离:“你怎么了?刚刚你在说赛里斯话,什么撞沉吉野。” 咦,是吉野吗?我到底是梦见自己开051还是致远舰? 王义把疑惑向后压,问道:“怎么了?” 夏普少校:“我问过了鱼雷技术人员,他们没有办法调整撞击引信的灵敏度,同时他们说,磁性引信表现良好,可以信任。” 王义叹了口气,果然这种事情靠着基层军官解决不了。 等一下,是不是可以发挥原主的便宜老爹的作用了? 夏普少校:“现在怎么办?” 王义:“那就没办法了,这次战斗指望不了鱼雷了。你辛苦了。”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点头。 “那,晚安,舰长。” 她倒退着离开了舰长室,关上门。 ———— 12月3日,清晨,翡翠湾。 第九特混舰队旗舰阿斯托利亚号响汽笛。 奥班农号编在第二出航梯队,要等第三巡洋舰支队全部出港才出发。 王义在舰桥的翼桥上,看着排成纵队出港的三艘重巡洋舰。 珍妮准尉站在他身边,趴在探照灯的基座上。 “夏普少校人竟然还不错。”珍妮准尉忽然说。 王义:“你这么说是因为她没有割你的头皮?” “被割头皮的是印加人,我们姆族人以前是被割耳朵啦。”珍妮调侃道。 “割耳朵?” “是啊,因为我们听力更好。不过可惜因为我们听力好,白人狩猎队没抓到多少姆族人。” 王义心想,妈的,盎格鲁撒克逊强盗和日本鬼子真是大哥别说二哥,虽然两害相权取其轻也,但如果可能你们还是一起灭亡的好。 正说着,夏普少校从舰桥里出来,手里拿着写字板:“出航前最后的检查结束了,根据昨天司令部发布的战况报告,我判断兰芳岛上的情况非常糟糕,说不定我们会得不到补给。 “所以我昨天半夜命令夜班水手加班搬运了食物和弹药,放在水兵舱室和娱乐室。” “哦,好。”王义回头,目光立刻被阿尔黛西亚·夏普的作战服吸引。 比起昨天的筒裙,今天宽大的长裤盖住了下部的曲线,但是那前装甲的曲线依然无法掩盖。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专注在工作上。” “啊,哦,你做得很好,让厨师优先使用水兵舱里的食材。” “当然是优先使用这些食物,虽然是十二月了,但兰芳和婆罗洲气温依然炎热,放在仓里的东西不吃会坏的。”夏普少校又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指示吗?” 王义:“没有了。对了,待会出港的时候,你去前甲板是吗?” “是的,我在前甲板,后甲板由杰森上尉负责。” 杰森中尉的晋升命令昨天傍晚的时候送到,一同送来的还有夏普小姐挑选的军官的任命书。 其实在晋升之前,杰森中尉就经常在王义私人使用驱逐舰的时候指挥航行作业,很熟悉二副需要负责的业务。 王义:“你在前甲板指挥的话,肯定有很多人会吹口哨。” “哼。”夏普少校哼了一声,把写字板抱在胸前,进舰桥去了。 珍妮:“我看出来了,你想剥她的头皮。” 王义:“我没有这么重口好吗!” “诶,这样啊。所以,这位夏普小姐又是你父亲安排过来的?” “不,”王义看向正在经过奥班农号的昆西号重巡洋舰,看着上面的203毫米主炮,“她自己毛遂自荐,好像以为我是个花瓶,能让她施展自己的才华。” “那你准备让她指挥吗?”珍妮饶有兴致的看着王义的侧脸,“我看你在面对鬼子的时候表现得很不错,击沉袖珍潜艇不算什么,你居然真的击落了敌机。我甚至以为你之前是装作无能的人,就像那个罗科索夫。” 王义含糊其辞的应了句。 他压根就没看过新乡日报,也不知道什么罗科索夫的事迹,毕竟他来自一个不看报纸的时代,就没这个习惯。 珍妮:“你不会真的藏了一手吧?要是你到了婆罗洲,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沙场宿将。” 王义哈哈大笑。 到底能不能成沙场宿将,得问我的外挂了。 这时候第三巡洋舰支队最后一艘重巡从奥班农号面前开过,杰森上尉钻出舰桥,喊道:“舰长,第五驱逐支队旗舰命令我们启航。” 王义应了句“知道了”,离开翼桥的栏杆,转身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喊道。 舰桥上所有人都立正站直。 珍妮准尉从杰森上尉身边溜过,钻进舰桥中间的门,回到她忠诚的声呐室。 “那么,我就去舰尾了。”杰森上尉敬礼。 王义回礼:“交给你了。” 片刻之后,电话传令兵报告:“二副抵达舰尾,副舰长在舰首就位。” 王义时隔几天再一次打开战舰视角——王义站在陆地上的时候,这个视角一点用都没有,任凭他想破头,都切不出来。 要不是在开车的时候可以切一个汽车的第三人称视角,王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外挂。 现在,他一切到战舰视角,出航的各种参数就在舰艇旁边罗列出来,还有预定的出航航线。 王义照本宣科:“甲板部报告情况。” 电话传令兵:“甲板部报告情况。” 话音刚落,传令兵就复诵夏普少校的回应:“甲板部准备完毕!武器装备正常!” 王义:“轮机部备车。” 回应马上就来了:“锅炉压力正常,主机正常,舵机正常。” 王义:“航海部检查!” 电话传令兵:“雷达正常,导航设备正常,航线已设定。” 王义:“解首缆!” 通过战舰视角,王义看到夏普少校指挥水兵解开舰首缆绳。 “解尾缆!” 船尾的杰森上尉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两轴微速进车!”王义的口令刚下达,就听见车钟叮铃铃的声音。 战舰视角里,驱逐舰开始逐渐移动。 这时候,王义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码头上,原主的老妈下了车,沿着长长的笕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汤米!不要逞能!不要当英雄!妈妈只要你回来!” 虽然王义穿越到现在,完全没有接受原主的老爸老妈,但这一刻他还是有点感动。 他切回了自己的视角,抓住汽笛的拉杆,轻轻拉下。 悠长的汽笛响起,久久不停。 第10章 Z舰队又覆灭了,咦,为什么我要说又? 王义本来以为,出航之后过几天就要和鬼子战个痛了。 结果启程当天,巴伯拉上尉跟他报告航行计划,说海上航行时间预计为十五天,这还是借用了洋流能跑得快一点的情况,中途还要用三天来补给燃料。 也就是说他们12月3日启程,到兰芳湾的分舰队基地已经12月20号往后了。 这漫长的航行时间,让王义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舰上娱乐室的必要性——然而现在娱乐室被塞满了补给品。 水兵们倒还好,夏普少校给他们排满了训练科目,还要维护武器、擦甲板、清洁厕所什么的。 军官们不当值的时候那是真的没事干。 所以12月6日,也就是出航第三天,王义拿着自己的钓鱼工具和板凳,在船尾坐下了。 船尾的深水炸弹发射装置上,竟然焊了个支架,王义的钓竿放上去竟然正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置,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对钓鱼的喜欢已经融合进了王义的灵魂,反正第一次钓鱼的他在船尾坐了两个多小时,竟然感受到了一点点快乐。 “原来钓鱼最大的乐趣,就是放空大脑。”王义小声总结自己刚刚获得的钓鱼心得。 就这样,无聊的航行日就在王义一次次的放空大脑中逐渐过去,偶尔珍妮会跑到船尾来陪他钓鱼,让王义不禁怀疑珍妮对自己有意思。 可是当他开起黄色玩笑,珍妮就翻了白眼一溜烟的跑了。 女孩子真难懂。 12月15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天王义照例到船尾的“岗位”“上岗”,刚坐了几秒钟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传来:“舰长!” 王义一激灵,回头看着难得出现在船尾的夏普少校:“怎么了?敌军来袭吗?” “不,你过来听,我们收到了新的广播频道。” 舰队司令部的战情通报一般都很简略,特别是陆军以及联合王国盟军方面的消息基本都寥寥数语,所以收听各种广播是航行中的奥班农号接收外部信息的重要渠道。 王义问:“哪里的广播,兰芳殖民政府的广播吗?” 夏普少校摇头:“不,是敌人的广播,好像是针对我们的频道,用昂萨语播音。” 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官方语言就叫昂萨语,以王义勉强及格的英语水平判断,应该就是英语,只是发音略有不同。 “敌人的广播听他做什么?不感兴趣。下个命令,船上谁听这个广播就按照叛国处理。”王义准备继续钓鱼。 夏普少校:“敌人那边也是重要信源,特别是关于联合王国和尼德兰共和国流亡政府方面的情报,舰队的战情通报基本不提!我们到了地方,可是要跟联合王国皇家海军以及尼德兰海军并肩作战呢!” 王义想了想,觉得夏普少校说得对,敌人的宣传中也可以抽丝剥茧的提炼出情报。 于是他看了眼刚刚架上的钓具,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去看看。” ———— 一进军官餐厅,王义就听见收音机喇叭里传来《军舰进行曲》的调子,而且好像节拍加快了一点,所以显得很欢快,很有精神。 王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珍妮准尉:“还没有。” 王义:“既然你不当班为什么不是你去叫我?” 珍妮挑了挑眉毛:“我以为你会希望夏普小姐去叫你。” 王义:“她来了我总觉得她是要跟我吵架的。” “我确实非常反对舰长没事跑到船尾钓鱼,但不要说得我好像吃了火药一样整天吵架。”夏普少校板着脸。 就在这时候扩音器里的音乐戛然而止,然后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出现了。 王义不由得皱起眉头。 女声:“联众国将兵们,扶桑帝国再次取得胜利。帝国海陆军发动的闪电战,已经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你们徒劳的抵抗……” 王义笑出声,扶桑帝国,打闪电战,就凭你?靠自行车来闪击吗? 咦,还别说,王义穿越前玩过一款二战题材的卡牌游戏,里面小日本还真能用海量步兵打出速攻,甚至比德棍快,而且鬼子在那游戏里真有自行车联队。 房间里军官疑惑的看着王义的同时,喇叭里的女声还在继续: “你们的迈考色将军已经落荒而逃,扶桑帝国联扩康泰已经肃清了兰芳湾以及巴拉望湾的盟军舰队……” 珍妮准尉疑惑的问:“联扩康泰是什么?” 王义:“联合舰队这个词的扶桑语读音。” 夏普少校本来正在翻扶桑语字典呢,听到王义的话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他。 王义:“是不是很意外,我就跟你说我研究过敌人。” 其实并没有,他知道这个读音只是因为穿越前经常看观察者网军工组的直播。 广播里的女声还在继续:“联合王国吹嘘之威武雄壮的巨舰已经葬身鱼腹,追随联众国海军的主力舰队而去了。” 看来联合王国派来增援的z舰队还是完蛋了,不知道这个时空沉的是不是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 珍妮准尉:“你为什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义:“啊?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吗?” “是啊。”珍妮点头。 夏普少校则来回看着他们两人。 这时候杰森上尉冲进军官食堂:“旗舰那边在打灯光信号。” 王义立刻转身出了食堂,站在舰桥的第二甲板上向着前方眺望,果然看见旗舰灯光闪烁——尽管是白天,探照灯的光依然明显。 夏普少校直接读出了灯光信号发送的摩斯码:“改……变……航……行……目……的……地……” 她一边念一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记在手里的本子上。 摩斯码的发送非常漫长,王义耐心的等着发送完成。 “……完结符,发送完成,后面是重复的。”夏普少校看了眼笔记本,“改变航行目的地,前往车布港,保持无线电静默。” 王义立刻转身回到舰桥内,直奔战情中心,推开正在海图桌上进行作业的巴伯拉上尉,在图上找到了车布港,然后再顺着车布港出来的航线找到兰芳港——也就是他们原来的目的地。 “变更目的地,说明兰芳分舰队司令部驻地发生了变更,兰芳港可能失守了。”王义看向跟进来的军官们。 夏普少校表情严肃:“和扶桑帝国的广播呼应上了,我还以为大部分是编造的。” 王义忍不住吐槽:“迈考色嘛,比起军事才能,他更擅长吹牛和逃跑。” 因为在场的都是海军,大家都很喜欢王义说的陆军笑话。 大家都在笑的时候夏普少校板着脸:“你们在干嘛,这种时候应该同仇敌忾!” 王义:“同仇敌忾和嘲笑无能将领不矛盾啊。” 话音落下,在场的海军更开心了。 这时候电铃响了,王义顺手就拿起话筒:“我是舰长,请讲。” “这里是舰桥,气压计的水银柱在上升,湿度也在上升,暴风雨要来了。” 杰森上尉报告道。 王义:“知道了,让水手长麦金托什组织水手准备防台。” 夏普少校闻言:“我也去帮忙。” 王义抓住她的肩膀:“麦金托什是我的便宜老爹选的水手长,老练可靠,交给他吧,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干。” 夏普少校拍掉他的手:“你如果不是每天跑到船尾钓鱼无所事事,我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说完夏普少校就晃着金色的麻花辫走了——她上舰之后天天梳这种粗麻花辫。 这时候巴伯拉上尉说:“舰长,要我修改航行计划吗?” 王义:“修改航行计划,目的地改成车布港。” 巴伯拉上尉咋舌:“这么大的兰芳,说丢就丢啊。迈考色也太辣鸡了吧?” 王义:“别乱说,人家是西点军校的第一名,而且还是西点军校创立以来毕业分数最高的学生,现在败退那么快,肯定有别的原因,比如兰芳的地太滑,导致迈考色将军的部队站不稳。” 珍妮噗嗤一声笑出声。 几乎同时,外面响了一声炸雷。 王义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抬头看到舱门外的闪光才意识到这是雷声。 他拍了拍航海士的肩膀,钻出战情中心,爬上二层甲板。 尽管时不时有浪花飞溅到王义脸上,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沉闷,湿度过高的空气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每走一步都像在泥浆里跋涉。 前方大片的黑云已经形成,闪电在云和海面间流窜,炸雷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甲板上,水手们喊着号子,正在固定火炮和鱼雷发射管。 麦金托什正在指挥,夏普少校则抱着写字板站在旁边,顶着大风写着什么。 王义略一思考,便靠过去,抓住夏普少校的胳膊。 “你干嘛?”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副舰长。”王义指着翻涌的大海,“现在你落水,我们只能给你扔游泳圈,没人敢下去救你,也没有那机会下去救你!” 夏普小姐看看海,履行了不能质疑舰长的承诺,低头继续工作。 王义扶着女孩,前方翻涌的惊涛骇浪。 第11章 接敌 之后一天半的时间,舰队都在风暴中航行。 好消息是,风暴加快了舰队的速度,从风暴里钻出来的时候,奥班农号上的无线电已经能收到车布岛上的本地电台了。 12月17日,出暴雨区域之后第一个晴天。 王义刚进入军官餐厅,就闻到了牛排的味道。 “今天吃牛排?” 驱逐舰上的餐食没有战列舰上那么豪华,牛排那是特殊日子才能吃的东西,而冰激凌——抱歉,驱逐舰一般不能吃到冰淇淋,只有偶尔捞到落水的飞行员,能从航母上换到一桶冰淇淋。 厨师抬头看了王义一眼:“是副舰长命令的。” 王义看向夏普少校:“你想吃牛排了?” 少校翻了翻白眼:“我是觉得今天可能会爆发战斗,昨天半夜的时候天气就放晴了,我用六分仪测了一下我们的位置。我们已经进入了扶桑帝国舰队的活动范围了。 “昨天早上舰队的敌情通报,我们附近可能有敌人一支水雷战队。” 巴伯拉上尉:“水雷战队,那不就是一些布雷舰嘛,不过他们不是处于进攻状态吗,为什么要布雷?水雷可不分敌我啊。” 王义:“水雷战队不是布雷的,一个战队由一艘轻巡加上若干驱逐舰构成。” “哦。”上尉连连点头。 杰森上尉疑惑的问:“芭芭拉上尉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叫巴伯拉!” 王义一门心思切牛排,他刚把第一片牛排塞进嘴里,墙壁上的电铃就发出刺耳的鸣音。 夏普少校立刻站起来,因为站得太急,膝盖直接磕到了桌子腿上。 她咧着嘴,扳下电铃旁边的开关,对着固定在墙上的麦克风说:“军官餐厅,我是副舰长,怎么了?” 喇叭里传来值班雷达兵紧张的声音:“sg雷达上看到一个低空反应,在本舰正北方!敌我识别无应答。” 夏普少校看望王义。 王义把已经插在叉子上的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站起来:“战斗警报。” 夏普少校对着麦克风复诵:“舰桥,战斗警报。” 值班的杰森上尉的声音传来:“收到,战斗警报。” 电铃声响彻军舰。 王义大步流星的离开军官餐厅,顺着舰内的通道一路上行,经过声呐室进入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大声喊。 等在舰桥站定,王义就切换成战舰视角——刚刚不切是因为都战斗警报了,舰长人还坐在军官餐厅里确实有点怪。 视角切换之后,他就看到远处那个小蚊子一样的飞机,要不是飞机脑袋上有个绿三角,他压根就注意不到。 王义用幻肢狂点不存在的shift键,想要切换到火炮瞄准视角,结果屁用没用,他就只能瞪着远处那个小小的绿倒三角。 干,这个外挂一点都不智能,我要换人,让深蓝来! 没办法,王义只能切回来,冲出舰桥,用固定在翼桥上的望远镜寻找目标。 这时候各个部门的回馈从喇叭里传来:“轮机舱准备完毕。”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 “鱼雷准备完毕!” “战情中心准备完毕!” 一堆粗犷的男声里,冒出夏普少校的女声还是挺突兀的。 但马上珍妮的声音就来了:“水声部门准备完毕。” 杰森上尉:“全舰战斗准备完成,舰长。您要对全舰讲话吗?” 王义没想到这茬:“诶?我应该讲话吗?” “按传统应该讲。”杰森上尉说。 王义:“好,给我话筒。” “稍等。”杰森上尉扳下舰桥后方面板上的开关,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哨音立刻通过全舰的扩音系统传遍了每个角落。 吹完哨子,杰森上尉庄严的宣布:“现在舰长讲话!” 做完这一步,他才让出位置。 王义对着话筒说:“sg雷达发现一架飞行器,我们正在寻找它。单独一架的飞机可能是敌人巡洋舰上的水上侦察机,这意味着敌人的巡洋舰在附近,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战斗了,联众国要求各位恪尽职守。” 说完王义直接关上开关,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但打日本人说这个有点太怪了。 就在这时候,王义听见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喊:“看到飞机了!方位015度!” 王义立刻转身,驱逐舰的舰桥很小,他一转身一迈步就出了舰桥的舱门,到了翼桥上。 在翼桥上他直接举起望远镜,向着方位015眺望。 毫无疑问,那是一架水上飞机,但是看不清楚机上的标志和机尾的战术编号,也就无从知道它属于哪艘巡洋舰。 王义切了下视角,想看看战舰视角能不能拉近一下视野。 没想到还真管用了,他拉近了那么一点点,勉强能看清楚尾翼上的编号为my2号。 my应该就是母舰的识别号,但是王义想不起来my是哪艘重巡或者水上飞机母舰了。 这时候舰桥内的扩音器中传出声音:“舰队旗舰呼叫全体,我们侦测到敌机发送的无线电信号,舰队已经暴露,终止无线电静默状态,舰队切换为防空阵型!” 王义都惊了,这明显应该准备和敌人炮战啊,防空阵型是什么?现在才12月17日,敌人的六艘舰队航母还在返回的路上,根本不可能来这边参战。 于是他钻进舰桥,打开无线电喊:“奥班农呼叫舰队旗舰!奥班农呼叫舰队旗舰!” “这里是旗舰,”无线电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在越级通讯!请跟驱逐舰支队旗舰联络!” 王义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口:“敌人的舰队航母刚刚袭击翡翠湾,扔了那么多弹药,消耗了那么多油料,他们要回港补充,不可能出现在我们附近。敌人的轻型航母只有龙骧号实力尚可。 “你摆防空阵型是要打什么?那明显是敌人重巡的水上飞机,说明重巡就在附近一两百公里内!应该准备对水面作战!” 旗舰沉默了几秒,回应:“把你的想法汇报给驱逐舰旗舰。” 王义骂了一句,把无线电话筒拍在支架上。 扩音器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我赞同你的判断。你真的是倒数第一吗?” 王义:“以前的我是。” 杰森上尉:“你要打开开关,那边才能听到。” 王义挥了挥手,示意别在意。 电话传令兵:“我可以代为传达。” 王义:“不不不,别管它了。” 这时候扩音器里又传来声音:“这里是第五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围绕三艘巡洋舰组成环形防空阵,准备对空作战。各舰序列顺时针排布如下,领航位,尼布莱克号。” 尼布莱克,dd424号,就是那个曾经埋汰王义的海尔森中校指挥的船。 旗舰继续下令:“然后是奥班农,接着是——” 杰森上尉:“要前往阵位吗?” 王义:“疯了吗?敌人如果以单纵阵出现,我们会最先被敌人集火。在变阵完成之前会被各个击破的!” 如果是舰队屁股位置,或者环形的南边,那就能逃过一劫。 但是—— “奥班农!”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机动?” 话音未落,电话传令兵高声道:“战情中心已经做好了机动计划,同步过来了。” 王义正要问怎么同步,就听见机械转动声,循声望去就看见舵盘旁边的机械绘图桌上已经画好了航线——敢情这玩意和战情中心那个海图桌是联动的? 哇,突然有种蒸汽朋克的美。 杰森上尉:“航行计划已确认,舰长,执行吗?” 扩音器里,海尔森中校还在催促:“奥班农,为什么不机动,你不在阵位上,防空阵型会有缺口!” 就在这个时候,扩音器里突然传来夏普少校急切的喊声:“sg雷达发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331!” 王义立刻切视角,果然看到北偏西的方向,有个大号倒三角标。 顺便,刚刚那架水上飞机还在015方位附近徘徊。 他刚要仔细看,就听见瞭望手喊:“331方位发现烟雾!推测是水面舰艇的锅炉排烟!” 王义切回来,打开无线电呼叫:“奥班农呼叫旗舰!紧急状况!我们发现敌舰!发现敌舰!” 这一次旗舰没有让王义找驱逐支队旗舰了,而是回答道:“我们的雷达什么都没看到,瞭望手也没发现。” 王义:“因为你们躲在我们后面!我们都刚发现,你们当然——” 瞭望手:“开火闪光!看到开火闪光!” 王义停下来,扭头,闪光已经过去了,但他看见主炮开火的烟雾了。 当他切到战舰视角,六根粗大的发光条就插在奥班农号的航行路径上。 王义见过这个,这就是战舰世界里面最著名的外挂,这些发光条,就是敌人炮弹的预测落点! 好家伙,六门炮,这是上来就来了一波前部主炮群齐射吗? 王义:“左满舵!轮机两轴前进四!” 舵手:“左满舵!” 伴随着转动舵盘的声音,王义明显感觉到脚下的甲板斜过来了。 第12章 阵脚大乱 王义短暂切回原来的视角,抓住舷窗边上的扶手。 然后他又回战舰视角盯着前面那六个落点。 这可是203毫米的重炮,就算没有打中,在驱逐舰旁边爆炸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历史上可是有驱逐舰被203毫米近失弹炸了一下,龙骨断裂直接没得修,只能弃舰的。 王义看着驱逐舰的预测航线逐渐弯曲,眼看着就往其中一个落点拐过去。 我草,不要啊! 王义本来想改口令,但转念一想,就以奥班农这仿佛偏瘫老人一样的转舵速度,还不如赌一把! 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舵效已经到最大了,也就是说转弯半径不能更小了,这个弧线就这么定下来了! 奥班农号会直接从一个落点上穿过! 王义:“右满舵!” 舵手忠实的复诵:“右满舵!” 这转舵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夏普少校的惊呼:“你在乱转什么?海面上发生了什么?” 她在战情中心,不知道海面什么情况。 不对,就算她在舰桥,也不能理解王义在干嘛,毕竟只是看到敌舰开火的闪光,根本不能确定敌舰打的哪艘船。 毕竟奥班农还没有去那个倒霉催的圆环阵位,它现在正在环形阵内部,敌人很有可能打的其他已经进入阵位的船。 现在奥班农全船,只有王义在看着舰首冲向那个预定落点。 右满舵的命令都下达了十几秒了,驱逐舰的预测航线才开始变化——这也太慢了! 驱逐舰的舰首和落点重合了! 王义在心中开始念各种有可能帮上忙的神佛,念道观音的时候落点经过一号主炮炮塔,念孙大圣的时候经过二号炮塔,念元始天尊的时候落点正好通过舰桥。 要是这个时候炮弹落下来,王义必死。 那可是203毫米的重炮啊!这个口径大炮直击就没有不死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落点平安的通过了奥班农号。 王义转了一下视角,那六个落点全跑到奥班农号后面去了。 咦? 他妈的,合着你们没有瞄准啊!鬼子你们月月火水木金金练兵练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炮术不应该很精湛吗? 麻蛋你们上来也不试射不校准,直接一波前主炮群齐射,还特么直接形成跨射(指炮弹落点同时分布在目标两侧,一般意味着瞄准数据有效,只要持续射击命中就是个概率问题,总会中)。 我以为你们这么牛逼,结果特么的你们算错了提前量啊!是瞎打的啊! 王义在内心一通疯狂输出,然后才喊口令:“回正!” 舵手一边猛打舵盘一边复诵:“回正!” 这时候无线电里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在喊:“舰队旗舰,我们看到敌舰开火闪光,不确定攻击目标。” 第九特混舰队的旗舰阿斯托利亚号回复:“我们的瞭望手只报告看到烟雾,确定是开火闪光吗?” “确定,把奥班农号都吓得开始回避机动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敌舰的第一波炮弹落水了。 爆炸的声音比王义预想的要大得多,他在翼桥上向后看,看见六根巨大的水柱,每一根都比奥班农的桅杆高得多,也粗壮得多。 乖乖,被战舰世界骗了,203的炮弹落水动静这么大! 不敢想战列舰的406落下的动静有多大。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喊:“现在知道我在扭什么了吗?” 虽然敌人瞄准拉了胯,但是他们确实对着我奥班农开火的,我回避怎么了? 无线电里面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旗舰阿斯托利亚号才回应:“敌人只有一艘吗?一艘船落单,怎么可能……” 无线电的声音被电话传令兵的声音盖过:“sg雷达发现四个新的海面目标信号!方位335,距离19000码!” 王义立刻复读电话传令兵的话。 “可是我们的雷达什么都没看到。” 旗舰话音落下,尼布莱克号的海尔森中校立刻接了句:“尼布莱克号也没发现。” “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没发现!” 王义皱眉,在军舰视角,他看了看新出现的那四艘敌舰,再看看尼布莱克号的位置,按理说他们离尼布莱克号更近一点才对。 怎么可能没发现? 这时候扩音器嘟了一声,然后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我们装备了sg雷达,是最新型的,他们的雷达都是老雷达了!” 王义:“你们的雷达都是老雷达了!排成单纵阵的四艘驱逐舰正在我335方位接近中!” “sg雷达发现新的大型目标!方位340,距离24000码!”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 现在在战舰视角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敌人至少两艘重巡洋舰排成了单列纵队航行在外侧,而内侧则是同样单列纵队的四艘驱逐舰。 这个阵型,和黄海海战中日寇的阵型何其相似! 王义听见脑海里又有个声音在高呼:“撞沉吉野!” 他挥开这个声音。 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 战舰视角又出现了落点提示,这一次敌人明显算好了提前量,六个落点都在奥班农号前面很远的地方。 王义:“左满舵!” 落点散布的范围其实相当大,所以虽然距离炮弹落下可能还有几十秒,但王义还是满舵回避,尽可能的让奥班农号不要进入落点分布区。 结果还没等第一波炮弹落地,瞭望手又喊:“开火闪光!第二艘远端敌舰开火了!” 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把第一发现目标命名为阿尔法,最后发现的大型目标命名为贝塔,四个轻型目标分别命名为查理一、二、三、四!” 她说完,战舰视角的所有目标都出现了字母标识。 王义打开开关:“做得好,副舰长。” “这是你的责任!”夏普少校骂道,“你一直不指定代号,我忍你很久了!” 王义:“我是倒数第一,你在期待什么?” 把副舰长干沉默后,王义关上开关,在战舰视角到处找第二艘——按照夏普少校指定的代号,目标贝塔的炮弹落点,然后发现在很远的地方,好像是对着奥利维拉号去的。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特混舰队旗舰阿斯托利亚号的命令:“全舰队,摆出单列纵队,尼布莱克号作为前导舰,奥班农号紧随其后,然后是奥利维拉号!接着再到重巡队,阿斯托利亚,昆西,文森斯号,……” 无线电里还在念队列船名呢,敌人第二轮炮击着弹,最近的一枚落在距离奥班农不到一链(200码)的地方。 被爆炸送上天的海水劈头盖脸的落下,形成了短暂的“暴雨”。 豆大的“雨点”打得舷窗嘎嘣嘎嘣响。 王义的军装也被打湿了,一股海腥味钻进他的鼻孔。 “妈的,”王义拍了拍身上的水,“敌人都开始炮击了,还摆阵!” 杰森上尉:“那我们过去吗?” 王义:“过去!” 他扳下开关,对着麦克风说:“战情中心,你听到舰队旗舰的命令了,我需要一条进入单纵阵的航线。” 夏普少校:“航线马上好。等一下,敌人查理纵队首舰位置发生变化!”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得更真切,被标记为查理的敌军驱逐舰纵队,现在正转向朝着因为阵型变化一片混乱的联众国舰队冲来。 这是准备冲上来实施雷击作战啊! 王义当机立断:“敌人要对重巡编队发动鱼雷攻击,我们要拦住他们!” 夏普少校:“我可以制定一条拦截航线!” 王义:“不,我需要一条占领最好的鱼雷发射阵位的航线!目标是正在转向的敌查理纵队!” 夏普少校:“你不是说那些鱼雷可靠性不行吗?” “但敌人不知道啊。”王义说,“而且我们的鱼雷航迹明显,敌人的瞭望手肯定能看见,他们回避鱼雷的会浪费很多时间!” 夏普少校沉默了三秒,说:“芭芭拉上尉,舰长需要一条对查理纵队发动鱼雷攻击的航线。” “我叫巴伯拉!另外我不建议鱼雷攻击,现在海面我们的阵型一片混乱,鱼雷攻击会误伤自己人的!” 王义:“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巴伯拉上尉,这些鱼雷不会炸的,绘制航线吧!” ———— 战情中心。 夏普少校眉头紧锁,她不知道汤姆·金舰长为什么断定鱼雷不会炸。 难道他有什么内幕消息? 夏普少校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但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这些鱼雷不可靠,为什么不改进它,让它变得可靠起来。 武器战场上失灵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了眼正在绘制航线的芭芭拉上尉,决定暂时不去思考这些事情。 感觉珍妮准尉和舰长混得很熟,等战争结束,找珍妮准尉打听一下吧。 巴伯拉上尉:“航线完成!正在同步到舰桥机械海图桌!” 夏普少校踮起脚,打开战情中心设置在操作台高位的舰内电话开关,对着话筒喊:“航线完成了,现在同步过去。” 虽然阿尔黛西亚夏普在女士里算高的,但以男人身高为标准设计的战情中心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多不便。 关上舰内电话的开关,夏普少校趁大家不注意,飞快的揉了揉脚。 第13章 打不准,火力来凑 杰森上尉看了眼机械航海台:“航行方案同步完成,要执行吗?” 王义在翼桥上,头也不回就答道:“执行!” 杰森上尉:“右舵!” 舵手:“右舵!” 这时候阿尔法目标的第三波炮弹落下,不知道是鬼子那边瞄准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这一波落点都离奥班农挺远的。 虽然挺远的,但海风还是把扬起的海水吹过来,细密的水雾糊了王义一脸。 甲板又开始倾斜,王义单手抓着栏杆,另一手举着望远镜。 他发现自己举望远镜的时候,在战舰视角就可以放大敌舰。 被标记为查理1的扶桑帝国驱逐舰已经完成转向,王义的挂用红色标记了敌舰的预测航线,可以清楚的看到航线远端和第九特混舰队的旗舰阿斯托利亚号的预定航线相交。 显然,鬼子的航海长水平不错。 驱逐舰的桅杆比较低,现在鬼子的瞭望手应该只能看见阿斯托利亚号的桅杆和排烟,根本无从判断阿斯托利亚号的航线航速。 估计鬼子的航海长靠着侦察机提供的数据,用纸面作业就完成了航线。 外挂预测查理1的航速已经提到了35节,和奥班农的距离在飞速缩短。 不过距离敌人最近的应该是环形防线上的奥利维拉号,但奥利维拉号不知道是作为驱逐舰支队旗舰忙着指挥,还是乱了阵脚没想到自己是艘军舰可以对敌人开火,反正它什么反应都没有。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我要一个打击目标查理一号的火力方案。” “在做了!” 夏普少校话音落下,舰桥顶部就传来机械噪声,这是舰桥顶部的mk37射击指挥仪在转动。 指挥仪动起来的同时,舰桥前面背负式的两座主炮炮塔也同步旋转,于是巨大的机械噪音充满了整个舰桥。 杰森上尉下达转舵命令的时候不得不大大提高音量:“回正!” “回正!”舵手也在喊。 王义一看就懂了,妈的声音小是开不了军舰啊!原来是因为声音小在军舰上压根听不到啊! 喇叭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火力计划完成!现在就开炮吗?” 王义切视角,发现外挂给的落点预测是个椭圆形的区域,妈的,为啥攻击敌人的时候就不是精确落点了? 椭圆形区域只有头部一个尖尖蹭到了敌舰的预测航线,并没有形成所谓的“跨射”。 但王义知道,在没有试射的情况下,第一次建立火力计划落点能擦到敌舰预测航线,这已经非常厉害了,夏普小姐不愧是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高材生。 开炮之后只要根据落点修正数据,几轮射击就能形成跨射。 但王义不打算试射矫正,他直接打开内线开关:“火力参数做如下修正——” “诶?”夏普少校轻哼了一声,虽然周围机械很嘈杂,但王义还是听到了。 王义:“约法三章……” “火力参数做如下修正——”喇叭里传来夏普少校复述命令的声音。 王义切换视角,果然看见椭圆形的位置变了,敌舰预测航线从椭圆形最粗的部分穿过。 杰森上尉:“主炮组准备完成,可以开炮!” 王义:“齐射1,开炮!” 开火的瞬间,王义感觉脚下的甲板抖了一下。 炮口火焰一下占据了他大半的视野。 舰桥上其他人都提前张开了嘴,平衡耳膜内外的气压,就王义一个人没经验闭着嘴,结果仿佛有人拿个改锥在捅他的耳膜,又痒又疼。 玩战舰世界的时候总觉得驱逐的127是小砸炮,但其实在陆地上这已经算重炮了。 王义一边抠耳朵,一边切视角看落点。 天空中飞行的五发炮弹都被外挂高亮了,王义的目光追随着它们一路到落海。 查理1两侧腾起了五个水柱! 最近的一发就落在敌舰船头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掀起的海水拍在甲板上,让主炮炮塔周围都出现了小瀑布。 瞭望手兴奋的高呼钻进王义还在疼的耳朵:“跨射!形成跨射!首轮射击就跨射了!” 舰上其他暂时没工作的人都在欢呼。 王义:“极速射!各炮自由开火!” 联众国驱逐舰的主炮和扶桑帝国的纯人力主炮不一样,是半自动的,加上联众国水兵牛高马大力气大,所以127主炮射速能飙到五秒一发。 所以驱逐舰的主炮又有五寸机关枪的诨号。 奥班农开始机关枪一样发射五英寸炮弹。 查理1周围的水柱一个接一个,扬起的海水把整艘船都洗刷了一遍。 王义看了几分钟不看了,因为他想起来看过一个资料,说二战时候老美海军炮击命中率都是个位数,命中的概率就跟手游抽ssr差不多。 王义作为“非洲之星”,手游抽卡讲究一个能保底的绝不提前拿,保底能歪必歪。 现在他穿越成了个白皮,不见得就此脱非入欧。 还是放个平常心,就算命中率只有百分之一,只要我倾泻一千发炮弹总能中个几发—— ———— 扶桑海军这边,十分钟前。 海军大佐森下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联众国的少爷兵乱作一团!现在正是发动雷击作战的绝佳时机!右舵!” “右~舵~” 扶桑帝国海军的舵手回应的时候会拖长音,像在喊号子一样。 因为无线电水平也确实和联众国有较大的差距,扶桑海军在作战中强调无线电静默,一般会用旗语和灯光信号,而像是编队转向这种操作,则根本不沟通,后面的船会跟着旗舰机动。 森下大佐的座舰吹雪号调转船头,从原本切向敌舰队队尾的航线改出,转向拦截航线。 “正舵!” “正~舵~” 驱逐舰的舰首指向了敌舰队前方,布置在舰桥前方的双联装127毫米炮对准了远在地平线上的敌舰桅杆。 是的,森下大佐并没有制定什么拦截航线,只是凭着感觉转了个舵,准备接近了再见机行事。 只能说王义还不了解扶桑海军糟糕的海战通联能力,他还以为这是在侦察机的辅助下精心选择的航线。 森下大佐:“最大战速!最后一次检查鱼雷!”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敌舰射击光芒!” 森下大佐立刻把望远镜对准了最近的奥利维拉号,结果发现联众国驱逐舰连炮都没转过来。 “哪里有炮击闪光?”森下大佐对着传声筒喊。 “171方位!” 森下大佐的望远镜对准了171方位,果然看见有射击残留的烟雾。 瞭望手:“敌弹来袭!” 下一刻炮弹着弹。 五颗炮弹分别落在了吹雪号的左右舷,其中一颗就船头前方不远爆炸,掀起的海水打在舰桥的舷窗玻璃上,那乒铃乓啷的声音仿佛外面突然下起冰雹。 舰桥外面的观察海面的水兵全都变成了落汤鸡,海水瀑布一样从帽子边缘流下。 瞭望手很紧张:“敌舰跨射!敌舰跨射!” 森下大佐:“不要惊慌!联众国少爷兵没有这样的炮术,只是运气好罢了!” “敌舰再开火!” 这次森下大佐直接肉眼看到了闪光。 “稳住!不要害怕!” 然而这一波炮弹还没落下,瞭望手又喊:“敌舰开火!” 森下大佐确实有点震惊:“什么?怎么可能装填这么快?” 但他马上就脱敏了,因为第二波炮弹落下的同时,敌舰又有开火的闪光——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五六十发炮弹落在了吹雪号两舷,扬起的海水给船洗了个澡,上层建筑边缘那细细的水流就没停过。 吹雪的舰长井上中佐受不了了:“太佐,变向吧,敌人这样打迟早要命中的!” “镇静!你是校官!想想皇帝陛下的栽培!”森下大佐呵斥道,“我看你是太久没有被精神注入了,变得胆怯了!” 井上中佐闭上嘴。 森下大佐:“维持航向!主炮准备还击!” 于是吹雪的主炮开始缓缓的转向。 是的,因为驱逐舰电机动力不足,扶桑帝国驱逐舰炮塔转动非常慢,有时候为了转得快一点,炮手们会手摇加快炮塔转动。 主炮好不容易摇到位置,敌人已经倾泻了上百发炮弹了。 吹雪号就像在水柱组成的森林里穿行,因为一直有海水被送上天,吹雪号附近就像在下雨。 突然,一枚弹片击穿了舰桥的玻璃,打中了挂在舰桥后部的航海时钟,弹片插进了表盘,卡住了秒针。 森下大佐回头看了眼时钟,骂道:“该死的联众国,这样浪费弹药,很快就会把弹药库打空的!让他们看看帝国海军精湛的射击技术!炮术长,装订射击诸元!” 十几秒后,炮术长大声报告:“瞄准完成!” “开炮!” 六门主炮向着侧前方喷射,炮口暴风扫过甲板。 “装填!快装填!” 炮塔的炮长喊着号子,装填炮弹。 同一时间,联众国的炮弹暴风骤雨一般落下。 森下大佐哼了一声,正要锐评,后脑勺传来一声巨响,他一回头,就看见两个烟囱之间腾起了橘红色的火球。 ———— 一分钟前。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主炮泼水。 别管打没打中,就说火力猛不猛吧。 只要时间够长,炮弹扬起的海水都能把敌舰灌沉了。 果然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火力不足,只要火力够,走遍天下都不怕。 因为翼桥上主炮射击的炮口暴风太大,王义缩回了舰桥,透过舷窗看着远处在炮弹激起的水柱中穿行的查理一号目标。 战舰视角看得更清楚,但是在舰桥里用肉眼看,更有feel啊! 要的就是这个feel啊! 这时候查理一号还击了,六个精确落点出现在预测航线的左侧,没有形成跨射。 王义都懒得改变航向——变了航向要重新输入射击诸元,怪麻烦的。 瞭望手喊:“敌舰开火!” 杰森上尉问:“回避吗?” 王义:“不!保持航向,继续炮击!” 杰森上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王义:“你有什么要问吗?” 上尉张开嘴,还没说出口,就被瞭望手打断了:“命中了!我看到命中了!” 王义注意力立刻转向敌舰,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放弃了沉浸感,切了战舰视角。 他看过去的时候,查理一号目标的中部腾起的火球已经消散了,只能看见滚滚浓烟从两个烟囱之间升腾,好像还有明火。 看起来被击中的是一号鱼雷发射管附近。 查理一号没有减速,所以锅炉可能没有受损。 那附近除了防空炮以外,最重要的设施就是一号鱼雷发射管。 王义观察的同时,瞭望手还在兴奋的喊:“我们击中了!我们击中目标了!” 防空炮位上没事干的水兵开始欢呼。 王义切回来,钻出舰桥对着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喊:“闭嘴!战斗还没有结束!” 瞭望手闭上嘴。 然后主炮开火了,糊了王义一脸炮口暴风。 王义骂骂咧咧的回到舰桥,对杰森上尉说:“我要对全舰说话。” 杰森上尉也很兴奋,答道:“ayeaye,sir!” 他打开广播开关,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悠长的哨音和主炮射击声反差鲜明。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杰森上尉刚让开,王义就走上前:“我们刚刚干了酸萝卜别吃(狗娘养的)一炮,敌舰着火了,不要欢呼,恪守岗位,再接再厉!” 虽然王义命令不要欢呼,但欢呼声还是盖过了炮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义感觉全舰火炮发射得更快了。 第14章 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这个时候,位于领航位置的dd424尼布莱克号。 汤姆中校的“同窗好友”海尔森中校盯着望远镜里冒出浓烟的扶桑驱逐舰看了好几秒,才骂道:“狗娘养的,他那便宜老爸又给他挑了个厉害的副舰长!” “还是个美女。”大副补了句。 海尔森中校:“狗娘养的!” 电话传令兵高呼:“主炮瞄准完毕!” 海尔森中校:“齐射1,开火!” dd424尼布莱克号位于整个舰队的领航位置,他不需要改阵位,只要直航,正适合开火。 刚刚没开火是因为扶桑舰队没进入有效射程。 主炮射击的暴风扫过甲板,海尔森中校只是按住钢盔——是的,联众国驱逐舰按照作战操典,战时全员要戴钢盔,这样能防止一些小部件被爆炸崩落杀伤人员。 舰桥上方,和主炮射击指挥仪站在一起的瞭望手喊:“该死,全是奥班农的炮弹落点,不知道哪个是我们的落点!无法矫正射击!” 海尔森中校骂道:“偏差较大的就是我们的落点,你个笨蛋!” 骂完水手,海尔森中校又用望远镜看着奥班农打出来的水柱森林,禁不住嘟囔:“第一轮射击就跨射,这一次他老爹找的人比上次还厉害啊!还是个美女!” ————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尼布莱克号的炮弹落点,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这比刚刚夏普少校的火力计划精度低多了!这特么压根就没挨上敌舰的预测航线啊! 这是没考虑风速和风向吗? 尼布莱克号打出了第二波炮弹,因为没有形成跨射,他们只能这样打一波,观察落点,修正,再打。 这时候舰队其他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一艘军舰,可以开炮还击。 整个海面仿佛沸腾了一样,炮弹乱飞。 但是处于混乱状态的联众国舰队发射的炮弹大部分都没有形成跨射。 扶桑帝国的两艘重巡和四艘驱逐舰各自以单纵阵高速抢占阵位,仿佛根本不在意联众国舰队的炮火。 王义再一次体会到自己这个外挂有多变态,也就是海战的时候命中率实在太低了,才需要现在这样泼水。 就算瞄准了,战舰开火的时候舰体其实随着浪在晃,导致每一炮都有一定的随机性。 还有海上的风也很多变,交战距离又动辄几千上万码,火炮本身的精度再高,误差也会被距离放大到惊人的地步。 王义正考虑呢,电话传令兵报告:“水手长报告,主炮有过热迹象。” 过热? 这个时候炮战开始已经快一小时,最初的“爆发装填”早就停了,奥班农的各炮恢复了理论上的平均射速。 就算这样还把炮管打热了吗? 王义立刻到翼桥上看向主炮炮位——舰桥的舷窗下缘不够低,看不太清楚正前方的主炮炮位。 于是王义看到海浪飞溅到主炮上,立刻变成青烟,留下盐渍。 王义扭头问杰森上尉:“主炮过热该怎么办?” 杰森上尉瞪大眼睛:“你问我?” “对,我问你,你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的时候考多少名?” “17。” “行,问的就是你!” 杰森上尉有些绷不住:“您刚刚不依靠任何辅助修正了射击参数,现在却问我这么基础的事情……” 王义:“军情紧急,别管那么多了,快说!” 杰森上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色道:“一般不用管,因为海军的火炮很少因为过热炸膛,只是过热会影响命中率。但是——您也知道……” “我知道了。” 百分之一的命中率变成百分之0.97也没什么差别。说不定还因为精度变低了反而打准了呢。 “第二发命中!”瞭望手嚷嚷起来。 王义和杰森上尉以完全同步的动作举起望远镜看向目标查理一。 查理一的尾部甲板中弹了,此时两舰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八千码,用军用望远镜可以看到敌舰舰尾的深水炸弹投放滑轨直接滑下海,连带着不少已经安装在滑轨上的深水炸弹也落入海中。 杰森上尉:“还要全舰通报吗?” 王义:“不,现在通报没有鼓劲效果了。你看下时间,在航海日志上记录一下。” 杰森上尉看了下航海时钟,拿起挂在舰桥后部舱壁上的航海日志,一边写一边念:“1123时,炮战开始一小时十三分时,观察到第二发命中。” 突然,远处查理一附近,一枚深弹在水里爆炸了。 一根超巨大的水柱腾起,比127毫米主炮炮弹水柱粗一倍多。 在水面附近爆炸的深弹就这动静。 瞭望手都兴奋坏了:“敌舰爆炸!” 王义骂道:“混蛋,看清楚,是敌舰的深弹落水诱爆了!”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舰队旗舰通讯官的声音:“祝贺尼布莱克号击沉敌舰!” 王义都蒙了,一回头发现舰桥上所有人都蒙了,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也都很懵逼。 这时候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尼布莱克号,不是我们打中的,敌舰也没有被击沉,我们看到是落水的深弹被诱爆了。” 旗舰通讯官沉默了几秒,才问:“那是谁命中的?” “是奥班农号,奥班农号取得了两个命中。”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听着非常不甘心。 旗舰:“知道了,奥班农,报告敌舰状态。” 王义打开开关,手握话筒:“我们命中了敌舰中部和尾部,敌舰没有减速,重复,敌舰没有减速。我们将发动鱼雷攻击。” “否决!”旗舰的回应立刻来了,“现在你进行鱼雷攻击,有可能误击友军!” 王义用手捂住话筒头部,骂了一句,这才回应:“了解。” 他关上开关,杰森上尉立刻问:“还发射吗?” “当然。我们冲到能清楚看到敌人鱼雷管动作的时候,就发射!鱼雷定深一米,不,半米!” 杰森上尉:“那鱼雷几乎就是水面航行了。” “要的就是这样,敌人看到鱼雷就会回避。” 其实联众国的鱼雷定深装置没有考虑到海水密度问题,在兰芳周边的海域使用的时候鱼雷运行深度会比设定深度深很多。 王义担心的是鱼雷深度太大,鬼子没发现,那这雷就白洒了。 这铁棍雷大概率只能对敌人舰艇造成动能伤害。 杰森上尉传达命令时,珍妮的声音响起:“鱼雷入水声!敌舰发射鱼雷!” 王义大惊,他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红色的鱼雷航迹预测线。 可是敌舰的位置明明不适合雷击奥班农号—— 王义后脑勺一凉,立刻扭头看向重巡舰队方向。 重巡舰队不知道怎么搞的,跑到了奥班农号后方六千码的地方。 不对,这是因为奥班农号走的不是拦截航线,而是要抢占鱼雷发射阵位,所以其实奥班农一直在接近重巡队!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阿斯托利亚,奥班农呼叫阿斯托利亚!” “请讲。”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答,听起来兴趣缺缺。 王义:“敌驱逐发射鱼雷!敌驱逐发射鱼雷!请转舵回避!” 海战中回避鱼雷没有战舰世界里那么多花活,一般都是在没发现鱼雷之前就转向规避了,比如经典的z字航行。 也有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会估计敌人鱼雷攻击的时间点,提前转向错开鱼雷。 像王义几天前那样“擦弹”在海战中才是少数。 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沉默了,过了很久第九特混舰队司令凯利少将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根据我们的情报,敌人鱼雷射程够不到我们,不用过于担心。” 王义想起来了,鬼子开战前一直把九三式氧气鱼雷当成绝密决战兵器,所以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老美不知道有这个雷。 因为不知道这个雷射程这么远,所以老美平白多了很多损失。 王义:“敌人的位置不适合攻击本舰,这一定是攻击重巡队的!敌人对自己的武器了解肯定超过我们的情报官!我建议立刻回避!” “本舰正在和敌重巡进行炮击战,并且已经形成跨射,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改变航向!你是倒数第一可能忘了,改变航向之后需要用很久才能恢复现在的精度!” 王义关上开关。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但如果重巡被干掉了,光靠自己的127炮和铁棍雷,恐怕拿扶桑重巡的装甲区没什么办法。 王义:“防空炮组放平,准备攻击鱼雷!” 杰森上尉:“舰长!虽然您要求夏普少校不能质疑您,但——用芝加哥钢琴诱爆鱼雷难度太高了,基本不可能。” 王义:“那深水炸弹呢?” 杰森上尉:“只能拦截一到两枚。而且要时机刚刚好。”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敌人四艘驱逐舰发射了全部的鱼雷,红色的预测航迹完美覆盖三艘重巡的预测航线。 完了。 但王义数了数,发现敌人的鱼雷只有奇数发,四条驱逐舰,打鱼雷打出了奇数发? 他再一看查理1中部火已经烧大了,扶桑帝国的士兵正在把鱼雷扔下海——原来是查理1少打了三发鱼雷。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现状。 王义最后看了眼三艘重巡,它们正在向扶桑的重巡倾泻火力。 他忽然觉得,新奥利奥级还挺好看的,尤其是它作为本方主要火力投送者的时候。 这时,瞭望手大喊:“第三发命中!” 王义刚转视角,就看见目标查理一的前甲板突然向上拱起,紧接着发生了大爆炸。 直径十米以上的火球腾空而起,乍一看还以为爆了一颗战术核弹。 火球的光芒熄灭,变成了蘑菇云,王义就算只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敌舰船头被整个切下来,已经沉得只剩下船首的旗杆了。 旗杆上的旭日旗着了火,已经烧掉一半了。 连锁爆炸接连发生,燃烧的碎片在空中就像烟花一样。 瞭望手:“我们打中他们弹药库了!我们打中弹药库了!” 欢呼声淹没了炮声和引擎的轰鸣。 在欢呼声中,敌舰以惊人的速度沉没,尾部高高的翘起,螺旋桨还在旋转。 甲板上的人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没有被震晕的人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 光探照灯上就挂了俩! 杰森上尉指着敌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看,人像垃圾一样!” 但王义绷着脸。 他发现自己非常冷静,而且思路清晰。 他做了个决定。 我要突击敌人巡洋舰,至少用鱼雷逼迫敌人巡洋舰转向,然后拉烟跑路! 巡洋舰这样的大型军舰,转向再转回来很费时间,肯定能溜掉。 第15章 急转直下 王义正盘算呢,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枪炮部门长报告,主炮穿甲弹告罄。” “啥?”王义大惊,“这才交战45分钟,就打完了穿甲弹?” 电话传令兵:“我只是传达,具体请询问枪炮部门长。” 王义立刻跑到舰桥后部打开墙上的开关,对着话筒:“枪炮长,主炮炮弹怎么回事?” “本舰已经高强度发射了四十五分钟,各炮备弹只剩下百分之二十,麦金托什正在组织水兵把副舰长安排存在娱乐室的炮弹拿出来。” 好像起航前夏普少校是说过,利用娱乐室和水兵舱储藏了炮弹和额外食物给养。 在海上钓鱼的时间太长了,王义都忘了这条了。 枪炮长继续报告:“目前我正在安排水兵冷却炮身,清洗炮膛,如果要再次射击,请等待三十分钟!当然紧急情况五分钟也能开火。” 击沉了查理1之后,没有新的火力方案,主炮自然就停火了。 王义:“你们做得很好,但是三十分钟太长了,20分钟就完成工作。” “ayeaye,sir!” 关上开关,王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妈的我打了全舰百分之八十的弹药,才击沉了目标查理1,而且总共才打中三发! 这也太浪费了,地球上只有白头鹰才打这样的仗! 哦,我就是异时空白头鹰,那没事了。 这时候其他舰艇还在倾泻炮火,数量更多的联众国军舰至少在场面上占据了优势——但阵型一塌糊涂。 扶桑帝国舰队那边,查理1沉没之后,已经发射完鱼雷的查理2带着同样鱼雷打光了的查理3查理4调头就跑。 扶桑的驱逐舰都是尾部两个双联装主炮炮塔的设计,这种时候就发挥出了作用。 只是扶桑的炮射速太慢了,和联众国驱逐舰根本没得比,王义甚至感觉不到扶桑驱逐舰在反击。 而且扶桑驱逐舰的射击精度他也没感觉出来,切了战舰视角就能看见落点都在远离奥班农预测航线的地方。 王义也挺疑惑的,穿越前他看很多资料吹鬼子炮很准啊,也没有准到哪里去嘛! 他刚这样想,就听见远处一声巨响。 瞭望手反应很快,大喊:“奥利维拉号中鱼雷了!” 王义大惊,他明明已经通知过友军敌人驱逐舰发射鱼雷了啊! 他切回本人视角,打开无线电喊:“敌人发射了鱼雷!敌人向着重巡编队发射了鱼雷!注意观察和回避!” 奥班农位置好,不用担心敌人鱼雷,但不代表其他驱逐舰不用担心。 王义重复了一遍喊话,dd426梅拉号回应:“知道了奥班农,我们的瞭望手在看着!”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 瞭望手:“格拉夫斯号中雷!” 王义跑到另一侧的翼桥,看向格拉夫斯号,这船比较幸运,舰首中雷,只要隔舱没有破损还是有可能开回车布港修理。 格拉夫斯号逐渐减速,显然是舰首外形被破坏导致阻力增加。 几乎同时奥利维拉号上一发信号弹升空。 瞭望手:“奥利维拉号弃舰了!” 王义忽然感觉整个舰桥上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己方好不容易击沉了一艘驱逐舰,结果一眨眼时间,敌人的鱼雷就连获两个战果!再高的士气也会遭到当头一棒。 更要命的是,还有31枚氧气鱼雷在海里奔驰,每一发对驱逐舰来说都足以致命! 这三十一枚鱼雷向着此刻第九特混舰队最大的依靠:三艘重巡去了!半路上这些驱逐舰只是添头! 杰森上尉:“我们再劝一下凯利将军吧!” 王义摇头:“不,在他的视角自己在鱼雷最大射程外,很安全,没用的。” 他打开内线的开关,对话筒说:“战情中心,我需要一条新的航线,占领阵位攻击目标阿尔法。” 阿尔法和贝塔两个代号被分配给了两艘扶桑重巡,现在这两艘船正排成单纵阵,和同样单纵阵的三艘联众国重巡激烈炮战中。 而敌人的驱逐舰打完鱼雷跑了,两艘重巡就失去了驱逐舰屏卫。 只能说扶桑海军重巡战队和水雷战队之间协同不是太好。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自己干掉的查理1是驱逐舰队的旗舰,驱逐支队的司令官在上面。 王义回忆了一下刚刚被击沉的查理一桅杆上的旗帜,好像没有看到将旗。不过驱逐支队也可能是大佐来领导,将军要坐轻巡的,毕竟只有轻巡的厨房才能提供手握寿司和牛排。 “舰长!”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航线制定完成,转向方位291即可!” 王义看了眼舰桥里的机械海图桌,答道:“谢谢。” “不客气。”夏普少校答。 王义本来想直接自己下令转舵的,反正他在战舰视角掌握方位很简单,但刚张嘴就看见杰森上尉在无所事事的玩帽子带,便下令道:“让我们转向方位291,杰森上尉!” “是。”上尉大喜,立刻下达口令,“左舵!” 显然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演怎么掌舵了。 舵手:“左舵!” 王义出了舰桥,站在翼桥上叉着腰,看着沸腾的海面。 “舰长!”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王义抬起头,看见观瞄手指着东南方。 “格拉夫斯号正在倾覆!” 王义扭头,果然看见格拉夫斯号航速已经降低到了经济航速以下,舰体的倾斜已经接近45度。 跟着王义出舰桥的电话传令兵嘀咕了一句:“他们为什么不弃舰?” “可能不想放弃。”王义说。 这个时候,奥班农号仿佛成了整个战场上的台风眼,周围打得海水仿佛沸腾了一般,中心却平静异常。 王义甚至有闲心看了眼前甲板上正在清理炮膛的枪炮班水手工作。 就在这个瞬间,天空中传来呼啸声,不等王义反应,好几发炮弹落在了奥班农号右舷两链左右的地方。 “哪儿来的炮弹?”王义抬头问瞭望手。 瞭望手:“不知道!” 王义切视角,还是不知道炮弹哪儿来的,但是那个攻击者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目标阿尔法!目标阿尔法的副炮在开火!”瞭望手马上将功补过。 战舰视角,王义看见四个落点预测。 四座双联装127毫米炮,这火力配置感觉像是高雄级重巡。 王义拿起望远镜观察目标阿尔法。 舰首品字形配置的主炮群,还有这造型独特的舰桥装甲堡,错不了,这应该就是高雄级—— 第二波副炮炮弹落下,雨点一样的海水落到王义脸上。 冰凉的触感提醒了王义,自己如果完全不机动的话,用不了几波矫正射击,敌人就要形成跨射了。 于是王义下令:“左半舵。” “左半舵!”舵手喊。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到舰艇刚刚偏航了一丢丢,就立刻下令:“回正!” “回正!”舵手重视的执行命令。 杰森上尉:“舰长,这是?” 王义:“我们只转了这么点角度,敌人应该不会马上发现,他们又没有sg雷达。等他们用副炮的测距仪测出来我们的航向有猫腻,估计都校射好几轮了。” 杰森上尉皱着眉头:“这样会有用吗?” 王义心想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人家水兵训练度高,一下子就发现了猫腻。 说不定这点小动作,根本影响不了敌人的校射。 一个半桶水军迷穿越者,外加一个吊车尾原主,哪儿懂这些。 敌舰副炮群第三次开火。 王义看了眼落点,结果还真的离预测航线远了一点点! 几乎就在炮弹落下的同时,王义下达了新的操舵命令,又把航向变了一丢丢。 反正我炮弹消耗太大,穿甲弹还打光了,实在不想浪费火力给重巡的装甲盒挠痒痒,干脆放弃攻击,开扭。 然而扭到第十波的时候,敌舰炮弹的落点已经贴着奥班农了。 在右舷不远的水里爆炸的炮弹制造了高过奥班农桅杆的水柱,王义所在的翼桥直接从水柱中间穿了过去。 王义本人跟进了水帘洞似的,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湿透了。 杰森上尉大声喊:“不能再接近了!再接近不管我们怎么机动都没用了,发射鱼雷吧!” 王义:“不行,我们要接近到六千码才能发射鱼雷!” 杰森上尉指着敌舰:“六千码的话,敌人炮弹只要不到十秒就会落到我们周围!中弹完全是概率问题了!” 王义想了想,确实,接近到六千码,自己这外挂的优势就全没了,不到十秒的着弹时间,就以奥班农这机动性,基本躲不开。 自己的目标是活命,不是和敌人重巡爆了。 而且——这铁棍雷也爆不了啊! 王义:“左满舵,鱼雷准备!”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方向传来巨响。 他和几名瞭望手一起回头,看到阿斯托利亚舰舯部腾起水柱。 航行了将近十分钟后,93式氧气鱼雷命中了目标。 瞭望手:“阿斯托利亚号中——” 第二声巨响,昆西号舰艉腾起水柱。 瞭望手:“昆西号也——” 第三声巨响。 瞭望手:“昆西号中了第二发鱼雷!” 说完瞭望手张着嘴等了几秒,才松了口气:“至少我们还剩下文森斯号——” 第四声巨响,文森斯号舰舯部腾起水柱,而且还同时燃起了大火。 瞭望手非常不专业的来了句俚语:“狗屁倒灶!” 第16章 交通艇与将星 此时,整艘船的士气降低到了冰点。 虽然以重巡的防御能力,中了鱼雷确实有可能幸存下来,但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最后中雷的文森斯号,直接燃起了大火,一半的上层建筑都被明火和浓烟吞没。 王义当机立断,对舵手扔下一句“回正”之后,跳过了杰森上尉,直接打开了对全舰广播的开关:“敌人隐瞒了他们鱼雷的射程,导致我军重巡被击中,情况对我们不利,但是本舰已经抵达雷击阵位。 “就让我们亲手扭转局势!” 士兵们应该还不知道舰上的鱼雷是铁棍,毕竟这些鱼雷在之前的测试里都表现良好,所以王义利用这点来鼓舞士气。 关上全舰广播,王义打开旁边的开关:“枪炮长,鱼雷状况如何?” “随时能发射!但是,真的要定深半米吗?面对重巡,打击深一点的位置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鱼雷击中水下较深位置,和击中水线部分,毁伤效果天差地别。 所以打大船大家都倾向于把鱼雷的航行深度定深一些,确保命中更深的位置。 王义:“定深半米,发射角——” 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奥班农号侧舷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块扇面,和游戏里一样,绿色的大扇面代表鱼雷的有效发射区域,而白色的小扇面则是目前鱼雷管瞄准的方向。 同样和游戏里一样,外挂还标记出了攻击目标阿尔法的最佳射击角,照着这个发射,敌人只要不变向不增减速,就肯定能命中。 王义再次照本宣科:“设定鱼雷参数,航向295,定深半米,高速模式。” 命令下达,战舰视角的白色扇区就随着奥班农号的鱼雷发射器转动起来,逐渐与外挂解算的预测命中扇区重合。 枪炮长:“您执意要定深半米,我建议关闭磁性引信,只留下碰撞引信,不然磁性引信提前引爆鱼雷,毁伤效果不好。” 不用担心,王义内心嘀咕,磁性引信不会生效的。 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点头同意:“就照你说的做,关闭磁性引信。” 大概二十秒后,枪炮长报告:“鱼雷管预备,陀螺仪校准完成,随时可以发射!” “发射!”王义下令。 “鱼雷一号,离管,鱼雷二号,离管!” 伴随着枪炮长的口令,战舰视角上,王义看见一条接一条的鱼雷离开发射管。 他切回肉眼视角,跑到翼桥上向后方看,正好看到第三发鱼雷离开发射管。 压缩空气把鱼雷从发射管中推出来的时候有明显的排气声,像使劲晃动了五分钟的汽水瓶扭开了瓶盖。 鱼雷扎进水里,拖出明显的白色尾迹,向着敌舰狂奔而去。 杰森上尉趴在王义旁边看着射出的鱼雷,嘟囔道:“不是定深半米吗?这深度不对啊!” 王义:“海军测试场的海水密度和这边不一样,所以鱼雷的工作深度会比设定的要深三到四米。” “什么?”杰森上尉目瞪口呆,“那我们要正常定深,鱼雷不就会从敌人船底过去了吗?就算是磁性引信,也没办法在距离敌人船底三四米的地方起爆啊!” 不,你想多了,磁性引信就不会爆。 史密斯专员把测试的钱都塞进了自己的腰包是这样的。 杰森上尉惊呼的同时,a鱼雷发射器最后两枚鱼雷射出,b鱼雷发射器开始发射。 很快,电话传令兵转述枪炮长的话:“全部十发鱼雷发射完毕!” 正好敌人新一轮的副炮炮弹在奥班农周围落下,又咸又腥的海水淋了王义一身,水像小溪一样从钢盔边缘流下。 王义:“左满舵!释放烟雾!” 舵手复诵转舵命令的同时,电话传令兵喊:“轮机舱,释放烟雾,释放烟雾!” 驱逐舰释放烟雾,一般是通过调整锅炉的状态,让锅炉内部重油不完全燃烧,进而产生大量浓烟。 是的,理论上所有使用重油锅炉的海军舰艇都可以无限制的“拉烟”,一直拉到锅炉烧坏。 比如王义穿越前,就看到新闻,毛子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拉烟航行,不知道是在躲避什么。 当然,锅炉内部燃料如果长时间燃烧不完全,可能会导致锅炉失去压力进而导致动力下降,油耗也会比正常运转状态高。 所以驱逐舰长必须掌握好释放烟雾的时机。 当然,驱逐舰也可以使用附加的发烟罐来发烟,但现在的奥班农没有发烟罐。 伴随着轮机长的应答,战舰视角王义看到了滚滚白烟从奥班农的烟囱喷出。 和游戏里拉烟不同,这烟雾只在奥班农后部扩散,不像游戏里会直接把驱逐舰盖住。 重巡的副炮还在向奥班农倾泻火力。 ———— 川口中将直接用望远镜看到了联众国驱逐舰发射鱼雷的瞬间。 “哼,以雷击距离来说,这个舰长勉强还算有胆识。”中将放下望远镜,对摩耶号的舰长下令,“副炮再射击两分钟,然后右满舵。” “是。” 第五战队参谋龟岛凑上前:“将军,敌舰已经被我93酸素鱼雷命中,继续进行主炮攻击意义不大,是不是转火敌人的驱逐舰队?” 川口中将摸了摸下巴,答道:“不,三艘敌舰都还有动力,并没有被击沉,这样上报会被大本营质疑的。我们要确保击沉。” 然后他转向摩耶舰长:“我们的鱼雷能打到敌军重巡舰队吗?” “可以,但是敌人已经有警戒心,可能会回避。” “让敌人在回避过程中多进一点水也好嘛!” 军舰如果水下船体出现破洞进水,理论上要保证较为稳定的航行状态,激烈改变航向可能会加重漏水。 川口中将顿了顿,下令:“对敌舰进行雷击!”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喊声:“敌舰,释放烟雾!” 川口中将赶忙端起望远镜,整个舰桥第五战队司令部的一票参谋也整齐划一的举起望远镜,还挺有声势的。 望远镜里,那艘舷号422的驱逐舰在摩耶号跟前急转弯,烟囱喷出大量的白烟,在摩耶号前方拉出了一道烟雾的墙。 “雷击完之后拉烟跑路,全程没有对我们开一炮,看来联众国的懦夫最多做到这样了!刚刚击沉吹雪,应该只是运气好。”川口中将说,“拉汽笛,狠狠的表达一下帝国海军对他们的蔑视!” ———— 王义听见了汽笛声。 而且是那种短促的汽笛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他眯着眼辨认汽笛声来的方向,结果瞭望手喊:“是敌人拉的汽笛!敌人在嘲笑我们!” 正好这时候又一波副炮炮弹落下,海水冲刷着奥班农的甲板。 王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骂道:“迟早让他们知道厉害!” 这时候另一名瞭望手喊:“快看!格拉夫斯号回正了!” 王义扭头,不用望远镜就看到刚刚快倾覆的格拉夫斯号竟然回正了,而且目测航速还恢复到了十五节以上! 出现了!联众国海军黄金损管! 一直被糟糕的战况压抑的舰员们欢呼起来。 王义:“杰森上尉,把我们带到格拉夫斯的上风方向,用烟雾掩护他们!” 现在只能低速航行的格拉夫斯号,对敌人来说是个绝佳的靶子。 “是!”杰森上尉兴奋的下达命令,“右舵!”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格拉夫斯,欢迎回到战争中来,我们将会在上风方向释放烟雾掩护你们,完毕。” 无线电里短暂沉默了几秒,传来格拉夫斯舰长的声音:“我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感谢你这个混蛋。谢谢你,他妈的。” 王义:“不客气。” 他关上开关。 这时候舰桥上的年轻水兵问王义:“舰长,我们的鱼雷会中吗?” 王义:“不会,敌人肯定会回避,你看现在已经快一分钟没有炮弹落下了,他们在转向。” 其实王义从战舰视角能透过烟雾看到敌人的动向,但他必须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现在奥班农身后,一片白色的烟雾,谁都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因为锅炉燃烧不完全,战舰视角下,能看见奥班农的速度已经降低到了33节。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呼叫:“阿斯特里亚号呼叫驱逐舰支队,本舰进水严重,准备弃舰,驱逐舰支队请准备救援。” 王义赶忙看向阿斯特里亚号,发现重巡的右舷已经差不多沉入水中。 他打开无线电:“阿斯特里亚号,别放弃!格拉夫斯刚刚情况比你们还糟糕!” 阿斯特里亚的通讯官声音有些无奈:“凯利将军已经下令弃舰,他本人已经上了小艇,你们应该能看到那艘挂着将旗的交通艇。” 王义赶忙找“挂着将旗的交通艇”,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一艘跟“大飞(两广地区对摩托艇的称呼)”差不多的破船,挂了他们两颗将星,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滑稽。 王义骂道:“狗娘养的,他跑得倒是快!等回到翡翠港,我非告你个临阵脱逃不可!” 杰森上尉忽然说:“也许……我们可以战场枪毙临阵脱逃的将军,就像那位罗科索夫那样。” 王义:“什么鬼?” 杰森上尉:“你没看新乡日报吗?罗科索夫把临阵脱逃的大将给毙了。” 王义大惊:这个时空的罗帅这么猛? 第17章 再见,昆西 王义心动了,凯利将军没听他的建议,执意要维持航向,这才导致三艘重巡中雷,这等庸将早点死了对联众国是好事。 于是他用无线电问:“凯利将军准备转移到哪艘军舰上继续指挥?” “他准备上状况还不错的昆西号。”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说,“我也准备撤离了,祝你们好运。” 短暂的停顿后,他修正了说法:“祝我们好运。” 无线电里安静下来。 舰桥上也陷入了沉寂。 王义总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让沉寂持续,便说:“没想到中了两枚鱼雷的昆西号状况竟然比吃了一发的两艘好。” 之前王义看了眼昆西,印象中她左舷都快沉入水线下了,没想到又救回来了。 黄金损管恐怖如斯。 杰森上尉:“就算是同样的地方中雷,鱼雷造成的破坏也不尽相同,总有人运气好一点。” 王义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杰森上尉的话:就好像一款游戏,武器的伤害有随机浮动,有人运气好就吃了个低伤害,有人就被暴击了。 这时候重巡编队那边,昆西号绕过了速度明显降低的阿斯托利亚号,把两艘重伤的重巡抛在身后。 中了两条鱼雷的它不但从侧倾中回正,还恢复了22节的航速,甚至还能继续对两艘扶桑重巡开火。 其实现在因为奥班农号拉的烟雾,昆西号应该看不太清楚目标阿尔法和目标贝塔才对,继续开火更像是为了鼓舞驱逐支队的士气,告诉驱逐舰们,还有一艘重巡在战斗。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说:“这里是贝利号,我们正在接近阿斯托利亚营救他们的舰员。” 王义马上转换视角,果然看见贝利号驱逐舰正向阿斯托利亚号接近。 同时,那艘挂着将星的交通艇靠上了昆西号。 很快,无线电里传来凯利将军的声音:“该死的鬼子!他们隐瞒了鱼雷的情报!” 王义忍不住“开麦”:“这里是奥班农,我跟你说过,扶桑海军清楚自己武器的性能,他们在这个距离发射鱼雷,肯定有理由的。” 凯利将军沉默了几秒,怒吼道:“这是你的主观臆断!你老爸已经不是舰队司令了,没有人会容忍你这些天马行空的胡话了!” “这是合理的战场推测,”王义也针锋相对,“你没有听我合理的判断,所以导致三艘重巡中弹!你要承担主要责任!翡翠港被偷袭后,我父亲承担了责任从四星上将降级成了少将,你也等着降级吧!” 话音刚落,就传来瞭望手的惊呼:“鱼雷!左舷发现鱼雷!” 王义吃了一惊,赶忙切视角,果然看见一连串平行于奥班农号航迹的鱼雷预测线。 敌人的驱逐舰已经扔完鱼雷了,所以这鱼雷八成是两艘重巡扔的。 而且既然鱼雷都跑到和奥班农平行的地方了,说明发射有一会儿了。 王义刚刚根本没看到什么预测线,应该是因为奥班农的烟雾遮断了和敌军重巡之间的直接视线,导致奥班农上的人看不到鱼雷发射的动作。 好家伙,这外挂居然还纠结这种细节,鱼雷还要被“点亮”是吧?你还怪讲道理的咧! 从鱼雷预测线看,两艘高雄级只发射了一侧的鱼雷,总共八发。看起来主要目标还是已经被重创的重巡战队。 王义观察八条预测线,猛的发现刚刚回正的格拉夫斯号就在一条鱼雷的航迹上。 他立刻切回舰桥内视角。 这时候无线电里凯利将军正在大发雷霆,王义怒吼:“别吵!” 凯利将军一下子哑火了。 王义:“格拉夫斯号!敌人第二波鱼雷来了!右满舵!” 凯利将军:“你居然敢这样和长官说话!” 王义:“格拉夫斯号,敌人重巡发射了第二波鱼雷,请立刻回避!” “格拉夫斯号听到,右满舵。” 凯利将军怒发冲冠:“你等着,扰乱指挥序列,回去我要你好好喝一壶!” “行啦。”新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出现,“他是我们这里唯一有战果的,还警告了你鱼雷来袭,我认为整个舰队就他不需要被苛责。” 王义听出来了,这是尼布拉克号的海尔森中校,对,就是那个之前阴阳怪气自己的“同窗”海尔森。 格拉夫斯号也跟了句:“他还让我们躲开了鱼雷,该死,扶桑这鱼雷怎么会这么隐蔽,没有奥班农的通知我们肯定中雷了。” 凯利将军沉默了。 王义这时候在战舰视角清楚的看到八条鱼雷的预测航线覆盖了昆西号的航线。 他天人交战了一秒,还是通报道:“昆西号,请进入回避航线,敌重巡的鱼雷正向你们去了。” 凯利将军继续沉默,过了几十秒,新的声音说:“这里是昆西号,谢谢提醒,我们正在转向。但是我们舰艉中弹,舵机受损,并且进水严重,可能来不及完成转向。” 王义也看到了,昆西号的转向动作慢得像蜗牛,预测航线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慢慢弯曲。 这时候昆西号应该也发现了鱼雷,舰上的副炮和防空炮对着水面疯狂开火。 然而鬼子的氧气鱼雷显然定了个比较深的航行水深,水面的火力根本影响不到它们。 第一发第二发鱼雷从昆西号前方掠过。 第三发鱼雷准确的命中了昆西二号主炮炮塔侧面。 王义看见巨大的水柱,然后巨响传来。 杰森上尉在身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你们。” 第四发鱼雷命中了昆西号舰艉,巨大的水柱吞没了巡洋舰的整个尾部。 本来舰艉就已经吃了一发,现在再吃一发,估计—— 昆西号以惊人的速度侧倾。 毕竟四发鱼雷都打中了同一侧,进水速度估计控制不住了。 无线电里传来昆西号通讯官的声音:“伙计们,祝你们好运,替我们报仇啊。” 声音落下后,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送刚刚还在顽强的向敌人开火的昆西号左舷逐渐没入海面,高大的舰桥和桅杆拍在水上。 不到五分钟后,巡洋舰整个反过来倒扣在海上,沾满了海生生物、只能勉强看到红色底漆的船底露出水面。 昆西号,率先沉没。 凯利少将以及全舰官兵目前下落不明。 王义拉响汽笛,为昆西送行。 很快,整个海面上都是送别的汽笛。 第18章 Z旗高扬 汽笛声落下后,无线电里还是一片安静。 王义心脏在狂跳,他有个预感,重要的时刻要来临了。 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仿佛在喷射着热气。 王义深吸一口气,看向杰森上尉:“让旗号班升旗舰旗!” 上尉好像也有所预感,高高昂起下巴,用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答:“ayeaye,sir!” 其实旗号手就在舰桥里,随时准备打旗语,杰森上尉只要转述一下命令就行了,但杰森上尉还是郑重其事的敬礼,这才对旗号手复述命令:“升旗舰旗!” 王义这个时候想法很明确,自己的驱逐舰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弹药了,虽然把夏普少校塞娱乐室的炮弹拿出来,但娱乐室和水兵舱就那么大点,也塞不了多少。 其他驱逐舰弹药状况估计比奥班农还差,毕竟他们没有会想到往娱乐室塞弹药的副舰长。 所以现在应该脱离接触,想办法进入车布港补给,和岸上的分舰队司令部建立联系,确认战况,再考虑做点什么。 他打定了主意,便抬起头,正好看见旗号手离开舰桥。 他追随着旗号手的身影,看向舰桥外面。 舷号105的051型驱逐舰正从外面开过。 他下意识的喊:“等一下!” 旗号手停下来,疑惑的回头。 王义狠狠的揉眼睛,再看向窗外,这一次他看到一条老式军舰,舰首飘着黄龙旗,甲板上的男人们赤着膀子,正在装填炮弹。 一名披着披风的管带站在开放式舰桥上,看着远处的敌舰—— ——撞沉吉野! 逃避可耻,也有用,但是这不符合海军的精神。 而且,现在敌人的驱逐舰打完了鱼雷,就算这个世界的吹雪级也有鱼雷再装填能力,那也要十个小时以上的装填时间。 而扶桑驱逐舰之前的表现,已经证明他们的炮战能力根本不行。 我军的驱逐舰还有数量优势,鱼雷也还在。 万一那些铁棍雷能爆呢? 而且,我还有外挂,我可以带头突击,吸引火力,用烟雾掩护其他驱逐舰攻击! 旗号手终于等得不耐烦了,问:“舰长?” 王义:“升旗舰旗和z字旗。” 杰森上尉迟疑了:“这不是扶桑海军联扩康泰(联合舰队)的传统吗?” 王义:“但是联合王国海军在追击俾斯麦的时候也升起了z字旗,不是吗?而且,这个时候升起z字旗,就是对扶桑帝国刚刚的嘲笑最好的回应。” 杰森上尉笑了:“您说得对。我从来不知道您居然知道这些海战战例。旗号手,升旗舰旗和z字旗。” 旗号手转身离开,王义则打开内线开关:“战情中心,距离日落还有多久?” 夏普少校:“还有八小时,拖到日落再撤退行不通,我建议立刻开始撤退。另外,现在应该优先恢复指挥系统,按照指挥序列……” 王义打断少女的话:“雷达能看得到敌人驱逐舰吗?” 夏普少校:“看不到,他们已经脱离海域,可能是去找在附近的补给船补充鱼雷了。” “谢谢。”王义关上开关。 夏普少校却继续说:“你不会要继续打吧?如果我们的鱼雷有效,确实还能打,但是——” 王义没理她,跑到翼桥上看向桅杆,正好看到旗号手把旗舰旗和z旗升起来。 “瞭望手,”他对挤在主炮射击指挥仪两侧的瞭望手们喊,“看到有其他人升旗舰旗吗?” “没有,长官。” 王义深呼吸,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 ———— 摩耶号所属二号水上侦察机。 村口军曹用望远镜观察散落在水面上联众国驱逐舰,突然惊呼道:“他们居然升起了z旗!” 飞行员井上曹长大惊:“什么?这是剽窃皇国海军光荣的传统!必须立刻告知摩耶号!” 电报员闻言马上开始拍发电报。 其实现在my2号水侦和摩耶号的距离才不到二十公里,用无线电喊话就可以了,但是扶桑帝国的无线电和安特帝国一样不可靠,而且帝国海军高层认为无线电没有保密性,还是密码电报安全。 所以水侦上面有大功率电报机,却没有大功率无线电,直接导致了这种相距不到20公里还要拍电报的情况。 ———— dd424尼布莱克号。 大副问海尔森中校:“要升旗舰旗吗?我们在阵型的领航位置,按照条例应该是我们升旗舰旗。” 海尔森中校指着舰桥舷窗外:“你看看我们哪儿有阵型?” 大副:“但舰队必须有个指挥,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指望文森斯号的舰长接替指挥吗?” 海尔森看了眼远处还在燃烧的文森斯号。 看起来文森斯号不具备接替指挥的能力,别的不说,它的供电应该都无法保证了。 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个有担当的人站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烂摊子,只有老人们说的所谓“真正的海军”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吧。 海尔森扪心自问,自己是“真正的海军”吗? 瞭望手:“奥班农号升起旗舰旗!” 海尔森中校大惊:“什么?那个吊车尾?” 他冲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马上就找到了奥班农号——她正在释放烟雾,往烟雾源头看就能找到。 奥班农的桅杆上,飘着旗舰旗和z字旗。 海尔森中校可是好学生,他知道z字旗和东乡平九郎的典故,也知道联合王国海军上将在猎杀俾斯麦的时候挂过这个旗子。 这个时候挂z字旗,既是对敌人的嘲弄,也代表着决死一战的决心。 这是那个吊车尾? 海尔森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往事,那家伙,胆小,好色,是个一无是处的混球,没有任何人在他身上看出了半点海军的气质。 中校再一次确认奥班农号挂出的旗帜。 旗舰旗,还有z字旗。 看着迎风高扬的z字旗,连海尔森中校的心情都随着高扬起来。 那个吊车尾都这样了,我难道比他差吗?这绝不可能! 他转身走向无线电,结果喇叭里传来那个吊车尾的声音: “这里是奥班农号舰长汤姆·金中校。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挂起了旗舰旗,我命令以奥班农为领航舰重新集结,列单纵阵,各舰收到按照舷号顺序报告!” 第五驱逐支队舷号最小的是奥利维拉号,沉了,然后就是奥班农,接着是在维修的dd423,下面就到尼布莱克号了。 于是海尔森中校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他说完,无线电里马上有人接上:“格拉夫斯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贝利收到,完成救援后向奥班农集结。” “伍德沃斯号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卡辛号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所有的驱逐舰都完成了回报。 于是吊车尾的声音再次在无线电中响起:“格拉夫斯,你们会拖慢编队速度,命令你前往接替贝利营救落水舰员,然后向车布港撤退。” “格拉夫斯明白。” 吊车尾:“各舰检查鱼雷装备和主炮备弹,跟随我结成单纵阵,准备实施鱼雷攻击!单纵阵按照抵达顺序排列,想排在前面的就快点过来!完毕!” 海尔森中校打开开关:“吊车尾,你不说点什么鼓劲的话吗?你都升起了z字旗了,完毕。” 无线电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回应传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 王义关上开关,然后听见内线的喇叭里传来笑声。 一直坚守在水声岗位的珍妮笑出声。 “珍妮准尉,你严肃一点。”王义说。 电话传令兵眼珠子轱辘一转:“呃,你不打开开关,是打算让我转达这话吗?” 王义:“不,不用了。” 他从来不擅长演说,就算是抄现成的鼓舞演说,他也没那个本事。 懂不懂什么叫一上台腿肚子就会抖得抽风啊! 杰森上尉:“我倒是觉得这挺好的。” 扩音器里忽然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回避鱼雷的目标阿尔法转回来了!目标贝塔应该会跟过来!” 刚刚两艘重巡为了回避鱼雷转向了正北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已经拉开了相当的距离。 现在他们转回来,估计是想给还没沉没的两艘重巡补上最后一击(鬼子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已经弃舰)。 王义打开无线电:“鬼子重巡转回来了,各舰加快速度!” “尼布莱克已经就位!” 王义在战舰视角回头看,果然看见尼布莱克号跟在了奥班农后面。 尼布莱克:“奥班农,你应该先停止烟雾,让锅炉休息一下,而且烟雾影响我跟随你了。” 王义想想也对,便下令:“轮机舱,停止发烟!” “轮机舱,停止发烟。”电话传令兵复述完没多久,奥班农的烟囱停止喷吐烟雾。 王义:“各舰报告主炮备弹和鱼雷状况!” “尼布莱克,鱼雷正常,主炮够用。” “贝利同上。” “伍德沃斯同上。” “卡辛同上。” 王义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带着一帮调皮的孩子。 这时候瞭望手高呼:“方位351,发现敌舰!” 王义:“战情中心,报告阿尔法一位置。” 夏普少校:“方位351,距离三万码。” “接近到两万码的时候提醒我!” “ayeaye,sir!” 十分钟后,瞭望手喊:“开火闪光!” 王义切战舰视角,看见一票落点全偏了,根本不用躲,便下令:“维持航向!” 若干秒后,五发203炮弹激起的水柱出现在奥班农右舷一链以外的海面上。 敌舰在进行“半齐射”,这样可以更快校准形成跨射,看来扶桑海军这一次铆足了劲要拿出真本事。 半齐射又进行了几轮,夏普少校的声音传出喇叭:“两万码!” 王义对翼桥上的探照灯操作手下令:“向敌舰发灯光信号,用国际公用摩斯码。” 扶桑海军师从联合王国海军,都要吃面包牛排,学昂萨语和国际公用摩斯码,发这个灯光信号他们肯定懂。 操作手:“发什么呢?” 王义早就决定好了,敌人这么认真,八成是因为z旗。 既然如此,那就进一步激怒敌人。 “你就发: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第19章 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二十分钟前,扶桑帝国摩耶号重巡舰桥。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舰桥:“报告,水侦二号急电。” 龟岛参谋接过电报,打开一看,便皱起眉头:“敌驱逐舰升起z旗,正在集结残存舰队。” 重巡战队司令川口中将大惊:“z旗吗?不可能,我们已经重创了敌军,他们应该吓破了胆调头就跑才对,就像尼德兰人那样!” 川口中将指挥的两艘重巡和四艘驱逐舰,在今天之前已经接连击溃了联合王国、奥斯吹利亚和尼德兰的舰艇,尤其是尼德兰的舰艇,在旗舰轻巡被击沉之后作鸟兽散。 所以川口中将一直跟部下说,白人的少爷兵不经打,没有军魂。 短暂的思考后,川口中将恍然大悟:“敌人的重巡没有沉没,驱逐舰集结起来要保护重伤的重巡!舰长!” 他转向摩耶的舰长:“我们是否离开敌鱼雷的有效射程?” “已经离开了,中将阁下。” 川口中将点头:“转回去,彻底摧毁敌人的巡洋舰。” “是!”舰长对舵手喊,“左满舵!” 舵手拖长音:“左~满~舵~” 龟岛参谋:“是不是命令驱逐队扭头回来?” 驱逐舰队撤退到几十公里外的海湾,下锚后开始进行鱼雷再装填作业。 川口中将的舰队的驱逐舰都不是最新锐舰,再装填一发鱼雷需要30分钟,而且不能同时装填,需要一发接一发的装,装填时对海况也有要求,得在风平浪静的海湾里下锚。 所有鱼雷装填完毕需要至少四个半小时,然后才能起锚返回。 新锐驱逐舰上有专门的再装填装置,甚至可以在战斗时迅速完成再装填,再次实施鱼雷攻击。 川口中将摇头:“我们是巡洋舰,消灭敌军驱逐舰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之一,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驱逐舰队的支持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龟岛参谋脚跟一并,立正鞠躬:“非常抱歉!” 这时候巡洋舰的舵效达到最大,甲板微微倾斜,舰桥里很多军官都伸手抓住舰桥上各种设备保持平衡,但川口中将岔开腿,稳稳的站在舰桥上。 这是扶桑帝国海军的一个传统,舰队的司令不管战舰怎么摇晃,都要不动如山。 回转完成后,摩耶号提到最高战速,折返战场。 很快传声筒里传来瞭望手的喊声:“方位177,发现敌舰,可能是驱逐舰!” 舰桥内一票军官望远镜对准方位177。 川口看到海平面上的桅杆,但看不清挂的什么旗,毕竟太远了。 川口中将:“进入主炮射程后立刻开火,这次一定要打中。” 摩耶的舰长高声回应:“是!” 扶桑海军缺乏电传设备,大部分信息传达全靠吼。 摩耶号全速前进,很快敌舰就进入了主炮射程。 舰长:“射击参数装订完成,半齐射预备,校射预备。司令官,是否开炮?” “我说了开炮!” “是!各炮,半齐射,开火!” 摩耶号前后的主炮群发出怒吼,完成射击的一半主炮自动降下到装填位置。 舰长拿出秒表:“41秒后着弹!” 秒表滴答滴答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枪炮长报告:“次弹装填完成。” 从舰桥往外看,可以看见刚刚下降装填位置的一半炮管正在抬升。 舰长盯着秒表,耐心等待。 二十秒后,他按下秒表按钮:“着弹!” 瞭望手的声音迟一秒传来:“着弹!未命中!” “解算校射数据!” 很快校射完成,第二波半齐射发射。 就这样射击了几轮后,瞭望手忽然大喊:“敌舰灯光信号!” “纳尼?”川口中将大惊,举起望远镜看向敌舰。 龟岛参谋也用望远镜看着敌舰:“为什么要打灯光信号?还是向着我们打的?” 舰上最年轻的参谋笑道:“可能联众国人害怕了,要投降!” 川口中将嘴上没说,但脸上的微笑出卖了他。 龟岛参谋注意力在灯光信号上:“是摩斯码,国际航海通用的编码表,‘今……日……’” 其实舰桥上的军官都会读摩斯码,于是大家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一分钟后,龟岛参谋小声说:“敌人发的是‘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东乡平九郎阁下的名言。” 川口中将怒道:“联众国的少爷兵在虚张声势!瞭望手,能确认敌人巡洋舰的状况吗?” 瞭望手的回应很快从传声管传来:“海面上只有两艘疑似巡洋舰的舰只漂浮,全都燃起了大火,并且没有动力。” “哼,果然是虚张声势!最大战速,抢占雷击阵位,确保击沉那两艘疑似巡洋舰!”川口中将信心十足的下令。 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敌驱逐舰队成单纵阵向我们袭来!” “什么?”川口中将再次拿起望远镜,死死的盯着一万米外的敌驱逐舰,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领头的驱逐舰桅杆上的旗舰旗和z字旗。 年轻的参谋已经慌了:“怎么办,他们要冲向我们进行雷击啊!” “不要慌!舰长,我们可以释放鱼雷封锁敌人的行进路线吗?” 舰长:“左舷的鱼雷已经发射完了,次弹装填中,只能大转向,发射右舷的。但是打完右舷的鱼雷之后,用什么来攻击两个疑似巡洋舰呢?” 川口中将咋舌。 龟岛参谋凑近中将建议道:“现在先右舵修正航向,和敌驱逐舰保持距离。 “本舰设计航速35节,实际也可以跑出32节,保持这样的高航速和敌人周旋,敌人没有办法抢占到有利的雷击阵位。” 川口中将摇头:“不,我们的目标是击沉敌军巡洋舰!敌军敢于冲向我们,说明巡洋舰还能抢救!巡洋舰上的重炮对帝国登陆部队威胁巨大!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舰桥上不知道谁说了句:“陆军死了就死吧,我们这么拼命阻止了炮击,他们也不会感谢我们。” 川口中将:“虽然是这样,你们身为海军的尊严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吗?你们要知耻!保持航向,抢占鱼雷发射阵位。副炮火力全开,驱散敌驱逐舰!” 龟岛参谋还没有放弃:“西卡西!也许联众国海军中出了一个勇敢的异类呢?也许巡洋舰已经完蛋,他们是在那个勇敢的异类感召下发动决死突击呢?” 川口中将大怒:“绝不可能!联众国军没有那样的胆量!” 龟岛参谋:“但皇国的军舰是皇帝陛下的财产,您是把军舰上的皇帝神龛置于危险中。” 川口中将怒不可遏的盯着龟岛参谋:“反了你!我罚你去清扫舰内的厕所反省一下!现在,马上!” 龟岛参谋咬了咬牙,还是鞠躬:“是。” 然后他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倒退着离开了舰桥。 他刚走,传声管里就传来瞭望手的声音:“敌舰释放烟雾!” “哼,”川口中将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轻蔑的说,“这是为了让我们无法对巡洋舰射击!全炮门瞄准敌领航舰。” 其实现在也只有领航舰和摩耶号之间都有直接视线,他们也只能攻击它。 舰长:“全炮门,攻击开始!” 扶桑帝国的防空炮没有联众国那种先进的同步指挥仪,25毫米的防空炮基本靠炮手自己瞄准。 命令下达后,防空炮率先对领航舰开火,高抛弹道曳光弹稀里哗啦的落在距离目标还有半公里以上的水面。 紧接着副炮也开火了——副炮有单独的副炮指挥仪,可以联动瞄准,所以这一波就准多了,至少落在了敌舰周围两百米以内。 “目标,航速航向不变!” 川口中将:“击沉他!用主炮击沉他!让他再也不敢挂z旗,再也不敢用东乡平九郎的名言!” 第20章 以牙还牙 王义现在终于体会到,一艘被激怒的巡洋舰火力全开有多可怕。 军舰上的25毫米高射炮炮弹也能平射,这炮打飞机的时候可能不太行,但平射时的投射量还是挺唬人的。 没有经历过海战的人可能觉得才25毫米的小水管能对军舰造成什么伤害,但王义穿越第一天就在甲板上和死神擦肩而过。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军舰在作战的时候,甲板上有大量无防护人员,唯一能保护他们的就是那顶钢盔。 所以哪怕只是战斗机的机枪扫射,也给奥班农号造成了九死十几伤的伤亡。 现在铺天盖地飞来的25毫米机关炮炮弹,王义替甲板上的水手们捏了把汗。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义大喊:“杰森上尉,命令防空炮平射!” 杰森上尉也吼回来:“还没进芝加哥钢琴的有效射程!” 王义指着敌舰的方向,弹幕正源源不断迎着他的指尖飞来:“敌人机关炮才25毫米,芝加哥钢琴口径还多了三毫米呢!服从命令,开火!” “是!” 没过多久奥班农的高射炮群开火了,场面加倍的热闹起来。 此时,整个纵队中,只有奥班农号在疯狂开火。跟在奥班农后面的尼布莱克视野被奥班农的烟雾遮挡,所以没有开火。 更后面的贝利号则同时受到奥班农和尼布莱克的烟雾干扰,更没办法开火了。 距离接近到一万一千码的时候,王义猛的看见敌舰新一波齐射的落点刚刚好分布在预测航线两侧,最近的一个落点居然快贴上预测航线了! “右满舵!” 王义当机立断,向落点分布较为稀疏的一侧转舵。 因为距离只有一万一千码了,着弹时间缩短到了29秒,所以奥班农根本来不及完全避开着弹区。 而且因为下达口令到舰船开始转向之间的“延迟”,精确操作完全躲开落点并不可能。 放到战舰世界游戏里,可以理解为你有两秒以上的延迟,这种情况就算开了挂知道落点,能不能把炮弹扭掉也要看运气。 最要命的是,现世界驱逐舰的转舵速度,跟游戏里战列舰差不多。 王义在俯瞰视角,看着奥班农驶入了着弹区,在落点之间穿行—— 着弹! 五发203以零点2秒的间隔落水,五根水柱四根在左舷方向,一根在右舷。 右舷那一发几乎贴着奥班农,掀起的海水直接扣驱逐舰舰桥上,让每一面舷窗都变成了瀑布。 瞭望的中士打开雨刮,刮了两次把水都清理干净。 瞭望手声音听起来极度紧张:“敌舰跨射!敌舰跨射!” 王义切回来:“冷静!我们已经转出跨射区了,他们要重新校准数据。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直接从右满舵换到左满舵,舵手都快疯了,把舵盘都转出了残影。 本来因为右满舵倾斜的甲板,像跷跷板一样又往另一边斜了。 “有人落水!”舰桥外面有人喊。 杰森上尉:“给他扔游泳圈,愿上帝保佑他!” 这种时候不可能停下来搭救落水的人,只能愿上帝保佑了。 瞭望手忽然喊:“敌舰中弹!目标阿尔法中弹!” 王义赶忙看过去,果然看见目标阿尔法烟囱侧面的二号探照灯位置中弹,旁边一直在喷射火舌的高炮炮位歇逼了。 现在只有奥班农的127在开火,那爆炸明显是127毫米的高爆弹的手笔,28毫米的芝加哥钢琴可打不出这效果。 妈的,刚刚航向稳定疯狂发射了全舰百分之八十的弹药,才三个命中,现在七扭八扭的同时开炮,本来以为就是听个响,结果没几分钟打中了? 你说这练习瞄准技术有什么用,海战中命中分明全靠信仰啊! 王义打开全舰扩音:“我们击中了阿尔法一发!击中了一发!”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 川口中将大吼:“只是运气好罢了!灭火!六年月月火水木金金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妈的,明明我们的射击控制系统比敌人完备,却被敌人先下一城!炮术班在干什么?” 摩耶舰长掏出手帕擦汗:“敌舰机动频繁,还有烟雾干扰视野,确实不容易命中。” 话音落下,战队司令部最年轻的参谋说:“还是按照龟岛参谋说的,拉开距离,利用航速和敌人周旋……再过几分钟敌人就要进入最好的鱼雷发射阵位了!” “不要被一发命中就吓破胆!龟岛已经去洗厕所了,你也想去洗厕所吗?” 年轻人闭上嘴巴。 摩耶舰长道:“如果是要雷击那两艘基本失去动力的巡洋舰,现在就可以转向发射鱼雷了,用中速模式,射程可以完全覆盖目标。” 川口中将:“那敌人突然恢复了航速呢?不,我们要接近到鱼雷高速模式的射程!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巡洋舰被驱逐舰吓破了胆,简直闻所未闻!” 舰长:“现在敌人马上就要进入最佳雷击阵位了,不管我们怎么变舵,中雷的几率都很大!” “我也在海军鱼雷和炮术专门校进修过!我鱼雷课程可是那一届的第三名,不用你提醒我这些基本的东西!保持航速航向!” ———— “六千码!”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距离目标阿尔法六千码!” 话音刚落阿尔法的主炮群齐射。 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阿尔法在一分钟前放弃了半齐射,直接开始无校准齐射——这是近距离交战时的战法,讲究一个以投射量弥补命中率。 这个距离,敌舰的主炮几乎放平,所以弹道非常的平直,炮弹飞行距离相较于一万两千码,不能简单的视作缩短了一半。 一万一千码的时候敌舰炮弹飞行时间在28秒到30秒,而现在只要八秒。 这么短的着弹时间,看到落点再躲肯定躲不掉,只能不断保持无规律的扭动,祈祷不要“中奖”。 敌舰齐射的动静也变得非常巨大,王义站在翼桥上,甚至有错觉,觉得敌舰的炮口暴风能吹到自己。 齐射形成的橘红色火焰,甚至会挡住敌舰的舰桥。 王义:“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可以听得出来,舵手已经很累了,长时间这么高强度的转舵,那是实打实的体力活,所以舵手明明完全没有离开舰桥,上半身已经全湿透了——都是汗。 八秒后,炮弹着弹,一发203直接落在了奥班农舰舯部旁边的海里。 王义都能感觉到脚下甲板的震动。 舰桥后方的警铃响了,损管部门长的声音传来:“近失弹!中部四号舱有进水!” 王义:“组织抢险!” “已经在抢险了!确认状况再跟您报告,完毕!” 损管部门长声音消失后,王义回头问航海士:“航速有降低吗?” “现在32节,一切正常。” 因为奥班农在“拉烟”,航速比正常航速慢一些。 杰森上尉:“发射鱼雷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很危险!” 王义想了想,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敌舰已经进入我军鱼雷攻击包线,我要求你们采用高速模式,定深一米,重复,定深一米!关闭磁性引信!” “了解,定深一米,关闭磁性引信。等一切结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是尼布莱克号的海尔森中校。 王义也不管他,在俯瞰视角看了下外挂显示的鱼雷攻击参数。 当然,外挂显示的是奥班农的攻击参数,其他船照着这个投多半有问题。 但王义想到了刚刚误打误撞打中的那一发。 也许偏一点会有好运气? 王义:“各舰鱼雷投放角度如下——” ———— 尼布莱克号的大副问:“直接指定投放参数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军不重视鱼雷战吗?因为我们发现鱼雷这东西,运气成分很重。而刚刚你看到了吗,奥班农扭成那样了,一炮打在了敌人烟囱上。(尼布莱克看不太清楚奥班农的攻击效果,因为烟雾)” 海尔森中校顿了顿:“相信它的强运吧。” 枪炮长:“鱼雷参数设定完成,陀螺仪校准完毕!随时能发射,舰长!” 海尔森中校打开内线电话开关:“发射!” ———— 王义看着尼布莱克号一马当先发射了鱼雷。 更后面的贝利号没有立刻发射,显然在等待继续接近。 王义:“左满舵!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让锅炉房下料猛一点,烟雾弄大一点!” 舵手复诵的同时疯狂转舵,一边转舵一边喘粗气。 奥班农像是漂移一样,在海上划出圆弧。 王义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在战舰视角看着贝利号发动鱼雷攻击,然后是伍德沃斯号,卡辛号。 四十发鱼雷撒着欢儿冲向敌舰。 王义从来不信神,但现在他想找个神来拜一拜,四十发首先要摸奖才能打中,打中以后要摸奖才能爆,得求一个管用的神。 想来想去,王义觉得车布岛这地方,在地球上比较信妈祖,这边应该也是妈祖的辖区,于是他对妈祖祈祷—— 妈祖娘娘,要是鱼雷爆了,我上岸就找庙,给你塑金身。 要是没爆,那这辈子我都不信你了! 第21章 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 川口中将看到那艘挂z旗的驱逐舰转舵脱离。 摩耶的舰长嘟囔:“刚刚的近失弹造成漏水了吧?” “不对,”川口中将大喝,“左满舵!旗号手,通知后面的鸟海,立刻左满舵。” 川口中将随便指了个参谋:“你开始读秒,两分半后叫我。” “是。” 一般单纵阵编队,为了维持阵型,后面的舰艇看到旗舰转向并不会立刻转,而是大概航行到旗舰转向的位置再转。 但躲鱼雷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一般是编队内所有船一起转向,从单纵阵变成单横阵,最后变成反向的单纵阵。 是的,理论上最万无一失的躲鱼雷方法,就是180度转向,你发射鱼雷的时候预测我向前开,所以计算了提前量,那我往后跑你肯定打不中我,很简单的逻辑。 但像重巡洋舰这种一万吨的大船,调头速度相当的慢,而且会在海里面画一个很大的半圆,所以确实存在一个不可逃逸区,只要鱼雷发射舰站住了这个阵位,及时发射鱼雷,那多半会有战果。 川口中将走到海图桌旁,推开正在进行图上作业的参谋,拿起圆规和铅笔,在海图上一通比划。 “嗯,如果敌人的鱼雷设定为高速模式,并且交叉发射,我们至多舰首吃一颗。损管队做好准备。”川口中将信心满满的说。 这时候龟岛参谋的小跟班、最年轻的参谋小心翼翼的说:“但是联众国海军不重视鱼雷作战,万一他们没有像我军这样进行精密的协同攻击呢?万一他们各舰发射时间隔得比较久,我们左满舵不就扎进鱼雷海里了吗? “应该右满舵,和敌军鱼雷同向航行,这样才比较安全……” “笨蛋!”川口中将上去给了参谋一巴掌,“那样不就错失了雷击敌人重巡的机会吗?万一他们趁着这个时间修好了怎么办?” 年轻参谋被打得快倒在地上了,但立刻就站直了身体,展现出“身为海军的秉性”。 川口中将继续说:“如果不能发起精密协同攻击,鱼雷阵的密度会很小,不足为惧!明白吗!” “是!明白了!” 川口中将点点头。 这时候摩耶号转弯速率已经来到最大,舰艇的甲板也倾斜过来。 读秒的参谋喊:“两分半!” 川口中将:“瞭望手打起精神,鱼雷快到了!” 话音刚落,传声管里就传来瞭望手的高呼:“舰首发现鱼雷!” 川口中将立刻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海里有个白条正在接近。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快步走出舰桥,在翼桥上探身往外看。 刚刚被打的小参谋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掉下海。 川口中将看到白条直奔舰艏来了,八成是要命中,不由得有些得意,但他马上板起脸——这可不能给其他人看到! 他转身回到舰桥,下令:“全舰准备承受冲击。” 舰桥里其他人立刻抓稳了,而川口中将自然又要岔开腿,展现自己作为司令官的定力。 鱼雷命中了!舰艏左舷腾起——腾起小水花? 同时还有非常沉重的咚的一声传来。 舰上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传声管里有人喊:“这里是一号炮塔,确认鱼雷哑火!碰撞后已经被我们甩到后面去了!” 川口中将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龟岛参谋的小跟班:“联众国的武器就是这么粗制滥造,他们不足为惧。” 参谋刚要回答,就被瞭望手打断:“鸟海号灯光信号,‘本舰被一枚鱼雷命中,未爆炸’。” 川口中将愣住了,嘟囔道:“怎么后面的鸟海号也会中弹?” 他推开参谋,奔到海图桌前,补上鸟海现在的位置,再画了一条从敌舰延伸到鸟海的线。 “雷击区域这么广?” 意识到大事不好的川口中将喊:“正舵!不对,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扶桑重巡的辅助动力比较拉胯,转舵是力气活中的力气活,舵手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 摩耶号逐渐停止左转,还没有切入右转。 瞭望手大喊:“右舷发现复数鱼雷!” 川口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海里有相隔很远的两条白线。 如果摩耶转得更快一点,应该会从两条白线之间穿过—— 可惜摩耶转得不够快。 “全舰准备承受冲击!” 舰桥里的军官们赶忙抓住手边的东西。 然而等了半天风平浪静。 “这里是四号防空炮组,敌鱼雷命中,未爆炸!” 川口长舒一口气。 年轻参谋笑出声:“联众国果然很菜啊。” 其他人也露出笑容。 只有川口中将突然想起什么:“不对,敌人根本没有鱼雷齐射,领头的那艘舷号422对我们发射了鱼雷,我亲眼看到的。 “剩下的四艘都进行了鱼雷攻击,从时间上看,命中我们的是第一波,命中鸟海的是第二波,刚刚没爆的是第三波!还有一波!” 瞭望手:“左舷,鱼雷发现!” 川口中将跑向左边,结果没用望远镜就看到一条笔直的鱼雷航迹直奔摩耶的前进方向。 不对,是五条白线,后面海里还有五条白线。 川口中将:“最大战速!” “已经是最大了!”摩耶的舰长喊。 川口中将只能再次看向鱼雷。 第一波五枚有惊无险的从摩耶舰艉掠过。 第二波看起来只有一枚有可能命中!川口中将开始祈祷,希望这一枚和刚刚两枚一样,不要爆炸—— 咣! 川口中将回头,看着舰艉那巨大的水柱。 紧接着,作为老海员,川口中将明显感觉到船只的航行状态不对,螺旋桨被炸坏了! 如果螺旋桨被炸坏了,那舵机—— 川口中将:“正舵!” 舵手:“正舵!” 舵手一个劲的转舵盘,转到了正舵的位置。 但是船还在转弯,只不过因为航速变低了,侧倾幅度变小。 坏了,舵机卡死了! 川口中将不甘心,又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疯狂转舵盘,一直转到再也转不动,这理论上已经是左满舵的位置了。 然而船还在右转。 传声管里有人大喊:“尾舱进水!发现了一条一米长的口子,正在堵漏!” 一米长的口子作为鱼雷造成的破损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而且舰上的损管部门有设备和材料应对这种程度的破洞。 但是舵机卡死这个问题就太致命了! 川口中将一拳砸在海图桌上:“他妈的!这样让我怎么向皇帝陛下交代!” ———— 王义这边,五分钟前。 因为没有经验,他并没有让人拿秒表计时,这会儿只能在舰桥上来回踱步。 妈祖啊妈祖娘娘,虽然我不知道您的尊号是什么,但我听说出海了叫尊号您反而会生气,娘娘啊,要是中了还爆了,我保证上岸就找庙去拜,战争结束就给您翻新庙宇塑金身,说到做到! 王义的理性告诉他,应该没用,就算真爆了,那也是刚好有鱼雷入射角良好。 在地球的报告里,这铁棍雷还是能爆的,角度好就能爆。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角度,毕竟敌人肯定会规避的。 王义正踱步呢,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损管部门堵漏完成!正在排水!” “干得好。” 王义话音刚落,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的声音:“我们的鱼雷应该脱靶了,时间太长了,燃料该耗光了。” 到不一定是脱靶了,也可能中了没爆。 接下来几分钟,其他驱逐舰没有报告自己鱼雷的情况,但这片安静的大海,就是最好的回答。 40枚鱼雷,真就颗粒无收啊。 珍妮准尉:“其实我听到了疑似碰撞的声音,一共三声。” 所以是40中3么!这不是还行嘛!能爆早就敌人早就完蛋了! 史密斯专员害人啊! 就在个时候,珍妮突然惊叫起来:“爆炸!我听见爆炸!” 王义:“啊?我们没听见啊?” 他马上意识到,声音在海水里传播速度更快!也就是说—— 王义冲出舰桥,站在翼桥上向后看,只看见烟囱里喷出的浓烟遮蔽了后方—— 一声闷响传来。 船上一片安静,只有机器的轰鸣。 下一刻,欢呼盖过了轰鸣。 “命中了!” “鱼雷命中了!” “我们干了他们一家伙!” 无线电里也一片嘈杂,仿佛刚刚的安静从未存在过。 王义也跟大家一起欢呼,不过他喊的是:“妈祖娘娘我敬爱你呀!哈哈哈哈哈!” 第22章 战斗状态解除 兴奋劲过后,王义按住还在欢呼的杰森上尉肩膀:“让所有人回去工作!战斗还没有结束!” “是。”杰森上尉吹起哨子,“回去工作!战斗还没结束!”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后舱壁上的开关:“战情中心,雷达上阿尔法和贝塔的状态如何?” “声响传来后,雷达才扫描他们三次,还看不出太多问题。他们的航行状态改变我会报告的。”夏普少校顿了顿,补了句,“恭喜你,舰长。” 王义:“谢谢。” 关上开关,王义对进入舰桥的杰森上尉说:“我们应该可以直接和翡翠港的舰队总部联络吧?” 杰森上尉:“当然可以,我们有舰队通用密码本,两周内都是有效的。” 王义:“两周后呢?” “为了保密,会做一些调整,如果怀疑出现重大泄密,或者有重大战斗行动,就会更换全新的密码本。” 王义:“所以我们可以像旗舰一样直接给舰队司令部发报?” 杰森上尉一脸莫名,像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临危受命率领部队取得重大战果的人,怎么连这种基础的事情都要问。 王义:“问你话呢!” 杰森上尉:“不能,旗舰有一套旗舰专用的密码,还有专门的密码军官和宪兵。我想奥利维拉号的密码军官可能正在海上飘着——也可能没有。” 王义:“那现在用通用密码,给舰队发报,报告说取得一个鱼雷命中,让舰队派遣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确认战果,敌舰坐标就用我们的位置和雷达上的信号估算。” 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传来:“舰桥,雷达确认目标阿尔法减速,可能是中雷了。” 王义转身打开开关:“估算一下他们的坐标,我们要呼叫岸基飞机确认战果。” “明白。我会直接把坐标通知通讯部门。” 王义:“谢谢。” 他转向杰森上尉:“让通讯部门发报吧。” 杰森上尉转身传达命令,王义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目标阿尔法应该是敌人的旗舰,旗舰中雷,目标贝塔估计不会脱离旗舰单独追上来。 敌人的驱逐舰八成是再装填鱼雷去了,就算现在马上启航赶来,也要比较长的时间。 己方舰队炮弹见底,鱼雷打光,现在不管怎么看都该向车布港撤退。 也就是说,战斗无论如何都告一段落了。 他忽然觉得很累,想直接找张床躺下开睡。 正好这时候杰森上尉传达完命令回来了,王义便说:“杰森上尉,你接替指挥,带我们取最短航线向车布港撤退。” “ayeaye,sir!” 放下指挥重担之后,王义走出舰桥,在翼桥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奥班农正经过侧倾到四十五度的阿斯托利亚号。 巡洋舰已经完成弃舰,一个人影都没有,本应散落周围的救生艇已经被格拉夫斯号全捞走了。 格拉夫斯也跑得不见踪影,看起来它的航速已经进一步恢复。 探照灯旁边的水兵刚刚还在欢呼,现在和王义一起沉默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战舰。 文森斯号在附近,舰艇本身应该还有三到四节的航速,舰上大火产生的浓烟不断向后飘。 用望远镜可以看到舰上的士兵还在努力灭火。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文森斯,完毕。”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非常模糊的声音说:“这里是文森斯,请讲。” 王义:“需要帮忙吗?” 那边马上答:“不需要,你们留在这里很危险,撤退吧。文森斯完毕。” 王义想了想,答:“祝你们好运。” 关上无线电后,王义手按在固定式话筒上,透过舷窗看着远处燃烧的文森斯。 讲道理,巡洋舰现在侧倾不算严重,大火也只在中部燃烧,看起来没有蔓延到首尾主炮弹药库的意思,确实可以抢救一下。 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王义走出舰桥,拍了拍探照灯旁边的水兵:“对文森斯发送灯光信号,‘祝你们好运’。” 水手很奇怪:“刚刚您不是用无线电说过了吗?” 王义:“用灯光信号比较有仪式感。” 水手瞪大眼睛:“什么?” 王义盯着他看了几秒,意识到他可能是不知道“仪式感”这个单词,便拼了一遍,解释道:“这就是指……指喜欢搞没有实际意义的排场。” 干,怎么好像自己黑了自己一波。 水兵还是没懂,不过他复诵了命令:“明白,发送灯光信号‘祝你们好运’。” 王义灵机一动:“等一下,再发一句愿妈祖娘娘和你们同在。” “什么是妈祖娘娘?”水兵问。 王义:“就是赛里斯的海神之一,管商业和渔业。拼写是mazuniangniang。” 水兵一脸困惑的开始发灯光信号,很快灯光信号发送完毕,但文森斯并没回任何回应。 就这样,燃烧的文森斯就这样越来越远,逐渐看不见了。 杰森上尉走出舰桥,对王义说:“是不是解除战斗状态?” 王义点头:“好,解除战斗状态,进入对空警戒模式。敌人说不定会出动陆基飞机攻击我们,就像攻击联合王国的z舰队那样。” 说着王义拿下钢盔交给已经等着的勤务兵,接过自己的军官大檐帽,郑重其事的戴上。 据说大檐帽要歪带才帅,于是王义又把帽子戴歪了一点点。 杰森上尉:“明白。也让舰队其他船解除战斗状态吧,您现在是编队实际上的指挥官,得您下令。” “好。” 他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编队各舰,完毕。” “尼布莱克听见,信号清晰。” “贝利听见,信号清晰。” “伍德沃斯信号清晰。” “卡辛信号清晰。” 王义斟酌了一下,说:“我已经向舰队司令部发报,要求派遣卡特琳娜确认战果,可以的话派遣岸基飞机给敌人补个刀,但现在战况不妙,司令部能派卡特琳娜来确认就不错了。 “就算最后不能确认战果,我们今天的奋战也不是毫无意义,我们让该死的扶桑鬼子知道,我们有能力重创他们的重型舰艇! “我们有能力杀死他们!干得好,各位,可以解除战斗状态,进入对空警戒状态了。” 海尔森中校:“你这不是说得挺好嘛,完毕。” “可是我还是喜欢‘我们去杀点鬼子’,简单直接。完毕。” “干得好,司!令!官!” 无线电里一片欢声笑语,王义摇了摇头,对杰森上尉说:“我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在船尾找我。” “明白。” 王义没有从舰艇内部的通道走,他走出舰桥,从翼桥的楼梯下楼到了甲板上,双手插兜沿着甲板踱向舰艉。 一路上解除战斗状态的水兵们全都自动让路,立正行注目礼。 他们没有开口,但王义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尊敬的意味,他知道以后在这条船上,他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王义走到烟囱旁边的时候,看到水兵正在烟囱上绘制战果标记,于是喊道:“别着急!敌舰还没沉没呢,至少我们没有证据他会沉没。而且,那不是我们的战果。” 指挥绘制的下士说:“编队的战果算在旗舰头上,一直都是这样的。” 王义:“那你涂半面扶桑国旗,毕竟我们现在只是重创,要实事求是。” “ayeaye,sir!” 说完下士就指挥水兵用油漆把已经涂好的扶桑国旗盖住一半。 烟囱上已经有四面普洛森国旗,一面扶桑国旗,两架带着旭日标的飞机。 王义突然觉得,烟囱上空白的位置有点多,得多整一点标记,那样才好看。 下士:“舰长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烟囱空白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要击沉更多敌舰和敌机,把它填满才行。” “哈哈哈哈哈,说得是啊。”下士大笑起来。 王义插着兜,继续往舰艉溜达。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有水兵站在船舷边,把一艘纸折的小船扔下水。 王义:“你在做什么?” 水兵一回头,立刻弹簧似的立正:“报告,我的好朋友在战斗中落水了。” 王义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拍了拍水兵的肩膀:“原谅我孩子,我们现在是劣势,没有能力搜救你的朋友。” 水兵哽咽了一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舰长。” 王义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继续向舰艉走去,结果水兵喊道:“舰长!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对吧?出航前,他们都说,你是将军的儿子,肯定会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这里。”王义回头看着水兵,“直到把扶桑帝国彻底击败,我都会在前线和他们战斗。” 咦,不对,我之前还打算—— 算了,把鬼子杀光,也能帮助赛里斯抗战。 王义坚定了想法,对水兵挥挥手,继续向自己的专属宝座走去。 水兵们的议论从身后传来:“开战前我还以为他是个脓包呢。” “开战前就是个脓包啊,谁能知道他开战以后这么猛!” 王义回头:“艾默生说,战争能发掘人好的一面,记住了!” 其实王义不知道艾默生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他看拯救大兵瑞恩的时候,从电影里学来的。 告别了窃窃私语的水兵,王义踱着方步穿过舰体的后半部分。 后主炮的水手们正在清洗主炮,看王义过来,便打趣道:“又钓鱼啊?” 王义:“是啊,战争来了又会走,只有钓鱼永流传。” 其实王义只是想在自己钓鱼的躺椅上好好躺一躺,他可真是累坏了。 这天1523时,王义回到了自己的专属战位,然后发现自己的钓竿还插在深水炸弹发射器上。 他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享受着下午的阳光。 第23章 兰芳分舰队的覆灭 这天傍晚,奥班农号率领舰队,开进了车布港。 然后王义就被车布港的简陋吓到了,这是兰芳分舰队的基地?这分明就是个渔港,还是那种近岸渔船用的渔港。 港内只有两艘小型海防艇,和它们一比,奥班农都算艨艟巨舰。 港口仅有的防御设施就是几门破防空炮,防空炮旁边的陆军光着膀子,没精打采的,像是很久没浇水的白菜。 唯一的好消息是,港口的补给设施看起来还算完备,能补充驱逐舰的弹药和油料。 王义打定主意,赶快补给,了解下情况,该跑就跑。 直接撤回翡翠港太远了,但可以往东南方向跑到其他岛上。 奥班农以低速沿着进港巷道前进的时候,港口的无线电台才呼叫道:“车布港呼叫第九特混舰队,车布港呼叫第九特混舰队。” 王义打开无线电:“我是第九特混舰队代理旗舰奥班农号,请讲。” 刚刚那个声音惊呼:“什么?旗舰变成了驱逐舰?重巡呢?” 王义:“文森斯号正在试图自救,我们已经发送了他们的坐标,你们……能派遣救援舰队吗?” “我们没有救援舰队可以派,他们只能靠自己了。请你停靠一号码头,我们准备了一辆吉普车,分舰队司令和兰芳派遣军司令迈考色上将正在港口司令部等你。” 王义:“我们需要补给,我们打掉了百分之八十的弹药,还射光了鱼雷,舰上的食品和油料也消耗过半。” 港口那边沉默了几秒,才答道:“你们会得到补给的。” 完了,王义心想,看这样子舰队无论如何也无法补满物资了。 这时候,瞭望手高呼:“格拉夫斯号!格拉夫斯号停在二号码头!” 看来格拉夫斯号顺利抵达了车布港。 舰桥外面传来水手的欢呼声。 王义则表情严肃,思考着舰队的未来。 看车布港这个情况,格拉夫斯肯定修不好了,得让它启程返回奥斯吹利亚。 格拉夫斯救上来的水兵们——找艘船把他们送回奥斯吹利亚? 算了,不管了,先靠港再说。 ———— 半个小时后,顺利完成靠港后,王义把船的指挥权移交给夏普少校,自己下了船,见到了来迎接自己的海军少校。 少校对王义敬礼:“恭喜您,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侦查表明,敌军重巡洋舰正在海上转圈,您击毁了他们的舵机!” 王义:“那兰芳分舰队有组织岸基飞机攻击他们吗?” 少校面露难色:“这……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的航空力量去击沉一艘重巡。” 王义眉头紧锁,虽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九死一生重创敌舰,却没有能击沉,这太让人不爽了。 他安抚自己,没准鬼子那垃圾损管,最后自己玩炸了呢。 而且自己这回还有一艘驱逐舰的战果,这个战果还不是舰队的战果,而是奥班农单舰取得的。 少校催促道:“上车吧,兰芳分舰队司令和陆军的迈考色上将正在港口司令部等您。” 王义点点头,坐上吉普车的副驾驶位。 吉普车启动后,王义问:“你是这个基地的军官吗?你知道岛上哪里有妈祖庙吗?” “什么玩意?”少校反问。 王义:“本地人的信仰,是海神。在港口附近应该会有。” “那你要去问问本地人,军港旁边就有个渔港,明天白天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的,到时候可以借辆车给我吗?” “当然可以,您现在可是名人,我估计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嘉奖令很快就会下达了。” 王义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如果暂时没时间重塑金身,是不是把给的勋章当贡品捐了。 这时候吉普车离开了码头区域,经过一片货物堆栈,然后开进了一片丛林。 王义:“怎么进丛林了?” “这是码头和车布镇之间的区域,司令部在镇上。很近的,你看前面已经能看到车布镇的建筑了。” 王义没答话,而是看着周围的丛林心里发毛。 奇怪,为什么我看见丛林会心里发毛啊,难道因为我是异时空的老美?这对吗?越战还早吧? 好在这时候车子开进了车布镇。 镇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商店也全都关门了。本地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忧心忡忡的商量着什么。 王义仔细端详本地人,盯着他们的黑头发黄皮肤。 来迎接的少校显然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马上解说道:“本地人有相当大一部分是赛里斯裔,他们说的话和我在新乡唐人街听到的差不多。” 王义“哦”了一声,看了眼商店的汉字招牌。 这些人很快就要陷入扶桑帝国军的铁蹄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他们。 王义:“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不打算逃跑?” “能逃到哪儿去呢?”少校说,“他们在这里定居很久了,有的家族已经定居了两百年!联众国刚建立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不少人听到了少校的话,看了过来。 他们就这样目送着吉普车开进了司令部的院子。 一票海军军官等在司令部建筑大门口,军衔最高的肩上三颗星,是个中将,比原主的老爹高一个级别。估计这就是兰芳分舰队的司令官汤姆·哈特中将了。 王义一下车,中将就主动迎上来,还率先敬礼:“欢迎你们,金中校!你们的战果大大鼓舞了我舰队的士气!” “你是指那两艘海防巡逻舰的士气吗?”王义一边回礼一边揶揄道。 哈特中将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的尴尬。 王义继续:“我们从翡翠港出航的时候,你们还有一艘重巡,一艘轻巡六艘驱逐舰呢!船呢?” 哈特中将:“我们应该把战报发给舰队司令部了啊,他们没有跟你们分享吗?” “没有,我猜他们不敢把惨败的消息用通用密码发出来,所以只用专用密码告诉了旗舰。而我……我的奥班农号是海战中才升起旗舰旗,所以我们不知道你们怎么惨败的,在哪里惨败的,我需要你现在告诉我。” 哈特中将擦了擦汗:“12月1日,扶桑帝国的飞机就空袭我们的机场,分舰队本来有40架f2a战斗机,雷达发现敌机群之后,我们就通知战斗机全部起飞迎敌,但是那些零战,把40架f2a全部击落了,自己一点损失没有!” 废话,f2a什么玩意,碰上零战那是找死,何况现在扶桑的飞行员都是高强度训练出来的精兵,又不是后来那些开神风特攻机的耗材。 哈特中将:“敌人的重型轰炸机轰炸了机场,把机场上的鱼雷机和sbd俯冲轰炸机全部摧毁了。陆军那边损失更惨,据说他们的p40也不是零战的对手。” 好家伙,看看联众国给兰芳的部队塞的什么东西,海军开f2a,陆军航空兵开p40,但凡有点p38,也不至于被零战这样欺负。 在地球,p38飞行员发明了高速掠袭战法,穿过战斗机拦截去攻击一式陆攻,很快就在鬼子飞行员那里赢得了“双身恶魔”的诨号。 哈特中将继续说:“敌人还攻击了我们的油库和武器库,他们肯定有精确的情报,知道这些关键设施的准确位置!” “迈考色将军命令分舰队全军出击,拦截扶桑帝国的运输船团,所以我就率领休斯屯号重巡和马波德号轻巡,以及四艘驱逐舰出击了。 “但是我们的驱逐是克莱门森级,都是老船,马波德号也是船龄20年以上的老古董了,只有休斯屯算是新锐舰,我们在12月11日在林加延湾遭遇敌军四艘重巡和六艘轻巡组成的庞大舰队,驱逐舰也有十艘以上! “敌人的轻巡,和我们那艘破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们的重巡有15门6英寸主炮!” 十五门152?这不就是改造之前的最上级么,确实感觉输的不冤——王义如此想道。 哈特中将像是回想起那场战斗,脸上全是恐惧之色:“炮战开始后没多久,佩里号驱逐舰就中弹了,舰桥直接被炸掉,在上面指挥的驱逐分队指挥官查理上校直接阵亡。 “后来是马波德号,她舯部中弹,应该是被打穿了锅炉舱,很快她就减速,变成了海上的浮动把子,开始交火33分钟后,一发鱼雷击中了它。” 哈特中将一直在用“她”称呼自己麾下的舰艇。 哈特中将:“之后,大量的鱼雷袭来,我们的驱逐舰连续中雷,失去驱逐舰队掩护,我命令休斯屯撤退,结果在转舵过程中也中了一发鱼雷。 “最后休斯屯号搁浅在距离林加延湾七十五迈尔的地方,我乘坐来支援的卡特琳娜才逃回来。” 说完这些后,哈特中将看向王义:“所以,听到你居然指挥舰队获得如此战果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知道敌人训练有多么精良,他们绝对是联众国最可怕的敌人!你怎么可能……” 哈特中将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海军军官们身后传来:“这就是你们海军最新的英雄吗?” 海军军官们一起回头。 声音主人分开人群,走到王义面前。 王义盯着这家伙手中的烟斗,心想:草,竟然真的是玉米做的。 第24章 声名鹊起 迈考色将军在即将入夜时分,戴着蛤蟆墨镜,叼着相当巨大的玉米烟斗,强行加塞进了一群海军军官当中。 一名陆军中士拿着照相机,默默的在旁边找过了绝佳的位置,开始摆弄闪光灯——这时代闪光灯相当巨大,而且使用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声音和燃烧产生的烟雾。 王义一看就懂了,这是来拍宣传照来了。 妈的,失策了。他心想,应该喊个士官把自己回港路上钓到的大石斑鱼扛着,现在直接拿在手里,这样风头就不会被迈考色抢走了! 现在倒好,迈考色又是墨镜又是玉米烟斗,王义自己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海军军官。 这要是刊登在报纸上,别人的目光就全被迈考色吸引过去了。 迈考色上将也不敬礼,直接对王义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你击沉敌舰的消息鼓舞了我们的士气!” 王义想了想,摆出震惊的模样:“迈考色将军!我听说您发过誓,要和兰芳岛共存亡。” 蛤蟆镜挡住了迈考色大半张脸,看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我一定会回去的。” 回去,然后通过运营把这句话变成自己的名言是吧。 王义:“我父亲,太平洋舰队前司令官,翡翠港被偷袭之后被降成了少将,退役了回自家农场当个农民。您丢掉了兰芳,是不是也应该被降成少将,退役回家当个农民?” 迈考色嘴角抽动了一下,玉米芯做成的烟斗随着抽动上下抖动起来。 “我会回去的!”他强调。 王义恍然大悟:“陆军没有处理无能将军的传统,对吗?” 这次玉米烟斗抖动得更明显了,迈考色干脆拿下烟斗,捏在手里,对着王义嚷嚷:“太过分了,海军军官都是这样对上级说话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兰芳分舰队的哈特中将赶忙打圆场:“上将息怒,金中校是驱逐舰军官,驱逐舰军官和潜艇军官一样,都是一群好勇斗狠的牛仔,换句话说都是刺头,呵呵,都是刺头,息怒啊,上将!” “哼!”迈考色似乎没了拍照的兴趣,对拿相机的中士挥挥手,“既然你说他们是牛仔,那就让他们去兰芳湾,想办法抢救我还在战斗的部队吧!” “您扔下了还在战斗的部队临阵脱逃?”王义摆出震惊的模样,其实这事情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亦有记载,他并不是现在才知道。 迈考色被噎得够呛,竟然没第一时间回话。 王义抓住机会,又加了一句:“我看新乡日报上说,安特帝国的罗科索夫,枪毙了从前线丢下部队逃回来的大将。我们的陆军当中竟然没有人枪毙您吗?” “够了!”迈考色直接转向兰芳分舰队司令,“让他去兰芳湾,拯救我的部队!” 哈特中将:“不,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们去拯救您扔下的部队,明显是送死,我如果下这个命令之后要上军事法庭的。我们如何行动,要等待翡翠港舰队司令部的指示。” 王义得意的看着迈考色,他就是明确知道白头鹰也海陆军不对付,刚刚才这样顶撞迈考色。 真实的历史上,舰队司令部一直和龟缩在奥斯吹利亚的迈考色争夺指挥权,海军全军都觉得迈考色是个废物,并且将他加入了陆军笑话大全。 被哈特中将顶撞后,迈考色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身。 哈特中将:“另外,您如果要向奥斯吹利亚逃跑,还是留下这些驱逐舰比较好,除非您打算坐民船去奥斯吹利亚。” 本来要走的迈考色僵住了。 王义没绷住直接笑,被哈特中将白了一眼,才赶忙板起脸。 迈考色转过身,一把摘下蛤蟆镜,瞪着王义。 这个时候,王义才发现,这位迈考色长得并不像王义印象中的那位“五星评论家”,倒像是西方电影里以演歼角出名的詹森艾萨克。 他最出名的角色是哈利波特里的卢修斯马尔福。 这个人也经常演军事题材电影,然后要么是演敌军中最坏的那个,要么是演友军中最坏的长官。 现在,长这个面相的迈考色就站在王义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我绝不会坐你的驱逐舰!我坐哪艘船,哪艘的舰长就是编队指挥官!” 王义看向哈特中将。 哈特中将:“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实际上,金中校代理司令官的任命很快就会下来。您在战场上会换掉率领部下打出名堂的出色指挥官吗?” 他会的!只要部下风头超过他,就会挨整!此事在小约翰可汗的作品《硬核狠人19》中亦有记载! 迈考色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拿相机的士官赶忙跟上。 哈特中将叹了口气,转向王义:“不要这样顶撞上级,尤其是不要顶撞迈考色这样的家伙,幸亏我们是海军,不然你的前途已经完蛋了。” 王义:“我记住了。” 哈特中将盯着王义看了几秒,说:“那个金最出名的废物儿子,居然一开战就成了我们当中最好的驱逐舰指挥官。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王义耸了耸肩:“可能在海钓。” 哈特中将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盯着王义看了几秒钟后,他摇了摇头,另起一个话题:“根据舰队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攻击你们的可能是川口中将的舰队,是扶桑主力的前卫。 “他们的主力还在兰芳岛支援陆军消灭剩下的守军,但我估计很快就会转向这里了。” 王义:“因为敌人的目标是石油和橡胶,主要是石油,兰芳本岛并没有多少石油产量。” 哈特中将一脸意外:“你居然知道这些?也是,海军四星上将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彻底的纨绔呢。” 怎么不可能,我知道是因为我是穿越者,我那个时代是个军迷都知道小鬼子下南洋是抢石油和橡胶的。 哈特中将:“按理说,现在我们应该向莫比乌斯港撤退……” 王义皱眉,莫比乌斯港是什么鬼?逃不出的莫比乌斯之环? 该不会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莫尔斯比港的异时空同位体吧? 哈特中将不理会王义的表情,继续说:“但是我们需要阻止敌人占领油田和炼油厂。我们的舰队已经损失殆尽,可联合王国和其他英联邦国家还有舰队在这里,我们要和他们汇合——你们要和他们汇合。” 王义用大拇指指着刚刚迈考色离开的方向:“不用送他去奥斯吹利亚吗?” 哈特中将看向司令部方向,憋了几秒说:“你们不是有艘坏了的驱逐在修理吗?估计几天后就能把漏水的口子补上,让他坐那艘走吧,好歹是军舰。” 格拉夫斯不回港大修不可能参加之后的战斗了,用它送走麻烦的玉米烟斗上将,不让他拖后腿,也算是有了点正面作用。 等一下。 王义:“他确定要跑了吗?他的部队还在战斗呢!” 哈特中将耸了耸肩,道:“我们这里物资匮乏,只能在军官食堂招待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王义:“这里有冰淇淋机吗?” 哈特中将有些疑惑:“有啊,军官食堂供应冰淇淋。” “我要求给全舰队幸存的水手都不限量提供冰淇淋。”王义穿越前听说过,对老美海军,冰淇淋能显著提振士气,所以有海军将领特别要求改装专门的冰淇淋船,给舰队提供冰淇淋。 他打算试试看。 哈特中将:“给全舰队?好吧,毕竟你们就五艘驱逐舰了,应该能提供,我这就让人把镇上所有的奶油都买走,用来生产冰淇淋。还有什么要求吗?” 王义:“炮弹和油料补给满。” “恐怕做不到。”哈特中将摇了摇头,“只能保证你们舰队每门主炮补充100发备弹,我们就这么多储备了。” 王义挠挠头,他知道开战最初的时候老美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大概三个小时后,王义回到了舰队停泊的一号码头。 他大老远就看见一辆卡车停在码头上,车斗里全是装冰淇淋的桶。 一帮水兵围着卡车,欢声笑语远远的就能听到。 王义的车靠近了,有眼尖的水兵发现了他,便大喊:“老大来了!” 水兵们立刻安静下来,转身立正,对王义行注目礼。 王义示意在水兵们面前停车,下车后微微一笑,问:“冰淇淋味道怎么样?” “好极了,中校。”一名上士代大家回答。 王义:“那就好,所有人吃完冰淇淋,就给家里写家书,晚上睡觉前统一收起来,交给港口的邮局。”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士兵们沉默了。 突然,有人喊:“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下一刻所有人都在高呼:“耶!” 刚刚低下去的士气再次高涨。 这时候王义看见夏普少校小跑过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无尽之海的波涛。 少校停止奔跑,郑重其事的走到王义面前,报告道:“伤亡统计出来的,本舰只有一人落水失踪。” 王义:“不,不要报告在任务中失踪(mia),记kia(任务中阵亡),mia的话,军人福利部门的虫豸可能不给抚恤金。” 地球上就是很多没给的,因为老美为了数字好看,mia都不算战死。 夏普少校恍然大悟:“明白,一人在战斗中阵亡,还有九人轻伤。” 水兵们中有人喊:“击沉一艘敌舰,才一人阵亡九人轻伤,我们太棒了!” 其实这里还有不少其他舰的水兵,但都一起大喊:“耶!” 王义:“继续享受你们的冰淇淋!晚上记得写信!没有写信的人要刷厕所!解散!” 第25章 还愿 第二天一早,王义在船上吃完早餐,就下了船。 兰芳分舰队司令部给他派了一辆车一个司机,一大早已经在码头上等他了。 他刚走下舷梯,珍妮准尉就喊住他:“你要做什么去?” 王义:“去给本地的海神上个贡品。” 说着王义拍了拍手里的饭盒,里面装的是船上厨子专门做的牛排。 也不知道妈祖娘娘吃不吃牛排。 珍妮准尉:“我和你一起去。” 她跑下舷梯,追上王义。 看着女孩水蓝色的头发,王义禁不住问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王义就是那种女孩多看自己一眼就连将来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纯情男大,看珍妮主动陪他,就忍不住想:“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按理说,原主要真的泡了珍妮,自己该有记忆,但王义愣是完全回想不起来,原主在酒吧风光的细节倒是非常清楚,穿越这么多天,他每天换一段记忆用都没重样。 珍妮疑惑的看着王义:“你作为舰长,离开军舰本来就该有人陪同,舰上其他军官都有事情忙,只有我这个水声部门比较闲,夏普少校让我来盯着你。” 哦,是夏普少校派你来的——什么!是夏普少校派你来的? 王义再次打量珍妮,不由得有种小姐走不开,派丫鬟来跟着少爷的既视感。 讲道理,珍妮也很漂亮,虽然和夏普少校是完全不同类型的漂亮。如果不是现在鬼子大兵压境,自家舰队马上要去鬼门关前遛弯,王义很乐意带美少女去兜风。 不过王义转念一想,原主是采花贼那是原主,自己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漂亮的女孩遛弯,死前遛一次也不错嘛。 所以王义走向吉普车,用手一指司机:“你,下来!” 司机麻溜的下车,把驾驶座让出来。 珍妮很担心:“你能行吗?还是让熟悉本地道路情况的人来吧。” “能行,放心吧。”王义说。 开玩笑,我飙车的时候能切第三人称视角,而且这种吉普车我在战地5里面都开腻了,在硫磺岛,我总能开着贴满炸药的吉普车给日军玩家带来笑容。 珍妮将信将疑的上了副驾驶座,他还没坐稳王义就猛烈起步。 “呀!”珍妮一声尖叫,差点被甩出去。 王义:“叫声这么少女的吗?” “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少女!” 吉普车一溜烟的离开码头,开上前往镇子的路。 开了一会儿王义才一拍方向盘:“不对,我得去旁边的渔港,一般妈祖庙都在渔港旁边。等下,我问问路。” 他一脚刹车,停在镇子边缘的民房前面。 珍妮疑惑的看着他:“你会这里的语言吗?” 王义:“我会曼达令,和一点点粤语。” 珍妮嘴巴张得老大:“你还会这个?我从来没见你说过!” 那当然,这可是从另一个时空带过来的技能。 王义微微一笑:“你也没见过我击落敌机击毁敌舰不是?” 珍妮:“我听你跟史密斯太太吹过。” “真的吗?什么时候?” “你刚指挥驱逐舰的时候,就吹如果开战至少击沉十五艘扶桑舰艇,击落四十架飞机。”珍妮言之凿凿的说。 王义突然觉得不对:“我跟史密斯太太吹,你怎么会知道?” “史密斯太太转头就把这些当笑料跟她姐妹们讲了,同时评价你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什么东西蛮力有余技巧不足啊!这部分详细说一说啊! 王义一边回忆史密斯太太是哪一位,一边下了吉普车走向蹲在家门口的“老乡”。 他首先用普通话:“老乡,这附近哪儿有妈祖庙?” 老乡:“哈家伙就!” 王义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缩脖子,因为这太像电影里的越南老乡说话了。 他赶忙换粤语:“附近哪儿有妈祖庙?” 老乡瞪大眼睛,用口音非常浓重、几乎无法辨识的粤语反问:“你要找妈祖庙?联众国人找妈祖庙干嘛?教堂在那边!” 说着老乡指向镇中心,王义看过去,果然看见教堂的白色钟楼。 王义:“我在海上求妈祖保佑,让我们的鱼雷命中,最后我们命中了一艘扶桑重巡,我来还愿。” 老乡打量了一下王义,将信将疑的问:“你击沉了鬼子的军舰?” “我击沉了一艘鬼子驱逐舰,然后指挥编队发射鱼雷,打中了一艘重巡,现在重巡正在海上转圈呢。” 一般舵机卡死不回港没法修,只能找拖船顶住在兜圈的船帮助它修正航向,开回去再解决。 王义觉得现在这片海域鬼子应该还没有部署拖船,重巡应该救不回来。 老乡犹豫了几秒,抬手指着西南方:“那条路一直走,快到港口的小山上,朝海的地方就能看到庙,替我向方丈问好。” 妈祖庙还有方丈?也是,毕竟是个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这就是异世界吧。 王义向老乡道别,回到吉普车上。 珍妮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你真的会讲赛里斯人的语言?” “是啊,我专门学过,因为我知道将来要在这里和扶桑帝国开战。” 珍妮:“可是你在袭击前一天还跟我说,‘不要担心,扶桑都要和我们签订友好条约了,海钓不碍事’。” 王义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我说过吗?” “你说过。”珍妮笃定的说。 “那我一定喝酒了。” “不,你没有。我闻不到酒气。” “那说明你离得太远,你要是趴在我胸口闻就会闻到。”王义说完,突然担心珍妮要是说“我就是趴在你胸口闻的”,那不就露馅了。 但珍妮只是摇头:“你太怪了,从看到扶桑飞机那天开始你就很怪。” 王义打了个马虎眼:“战争开始了嘛!” 他爬上吉普车,正要开,老乡背后的门开了,一名老太太拿着一包香蕉过来,直接塞到车后座上。 王义:“是要我们送到妈祖庙上供是吗?” 老太太挥手,用不知道是客家话还是哪里的话说了一堆,刚刚指路的老乡解释道:“她说你们吃!谁打鬼子谁吃。” 王义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多谢。” 他正要开车,却再次回头:“你们快跑吧,我们挡不住鬼子。” 老乡无奈的笑了:“我们能跑去哪儿呢?附近很多人都回国参战了,本来我也要回国的,但你看,我家就我一个男丁了,现在留下来,说不定能给鬼子添点堵。” 说完,老乡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王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然后他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开着车跑了。 很快,他就看见了海边山坡上的小庙,庙的门口对联赫然写着:“四海恩波颂莆海,五洲香火祖湄洲。” 横批德孚广济。 王义停下车,扣上风纪扣,拿好装了牛排的饭盒,郑重其事的迈过门槛。 门内,一只黑猫蹲坐在上香的炉鼎前,用金黄的眼睛盯着王义。 炉鼎里插了一捧刚刚点燃的香,看起来刚有人祭拜过。 王义四下看了看,小声问:“请问……” “施主有何事啊?”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以为猫说话了,然后才看见住持从香炉后面绕出来。 王义赶忙双手合十:“您好,我是来还愿的。” “所还何愿啊?” 王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老头点头:“娘娘已经知道了,杀鬼子天经地义,不用还贡品。” “但是我许诺过了,我要遵守诺言。” 住持:“那你先烧一把香,祭拜三次,再把贡品放在正殿内的桌子上。我可提前说了,现在食物紧缺,你带的牛排大概率是会被老衲笑纳。” 王义大惊:“方丈你吃肉没问题吗?” 等一下,他又不是佛教的方丈,妈祖应该不管吃肉吧? 方丈却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不必大惊小怪。” 这到底是供什么的庙啊!我是不是跑错了! 不过王义还是请了香,拜了三次,再进入正殿,把牛排连同饭盒都放到供案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妈祖的神像,总觉得和观世音有点像,该不会就是拿观世音改的吧! 退出正殿后,王义总觉得不放心,便问方丈:“这真的是妈祖庙吗?” “当然,渔民们出海前都会来上香。虽然这些年,上香的渔民明显少了。” “少了?”王义疑惑的问。 “是啊,不少人回国了,这两年回去的更多了,只见回去,不见回来啊。” 王义“哦”了一声,又问:“方丈,我许愿说要重塑金身,但是现在这个条件,显然没有办法做到,娘娘会不会迁怒?” 其实王义不信这些,但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还是问一问。 方丈笑道:“我说了,打扶桑鬼子,娘娘不介意施主是否还愿。不过,施主要是不放心,可以请一个娘娘的象征回去。” 王义:“哦,要如何请呢?” 方丈正色道:“需一千刀。” 王义转身就走。 方丈:“哎,别走啊!五百刀!五百刀就能保平安!别走,一百刀!一百刀行不行?” 王义直接出了庙门,结果迎面和珍妮撞上了。 珍妮虽然比较苗条,但是撞上去讲究一个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王义:“怎么了?” 珍妮:“引擎声!应该是一式陆攻!” 靠,这么快吗! 这时候军港那边拉响了警报,王义都听见了。 他拉着珍妮,跳上吉普车,一拧钥匙就发动了车子。 方丈:“施主!你把我带上,娘娘就会一直保佑你了!施主!” 王义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刚刚庙里的黑猫从斜刺里蹿出来,跳上了车子,落在香蕉中间。 珍妮:“猫咪!” 王义:“啊?” 他回头对上了猫咪橙黄色的眼眸。 等等,这猫的耳朵上怎么有尖尖的毛,看着像缅因猫,这个时候车布岛应该有缅因猫吗? 王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算了,带着吧,正好我们船上缺了只船猫,没人抓老鼠。” 吉普车一路向着军港狂奔。 第26章 国破山河在 王义开着吉普车就原路返回,结果刚转过海边的小山,珍妮就报告:“敌机这个飞行方向!我感觉他们没有奔着军港去。” “什么?”王义大惊,“那奔着哪儿去了?” “奔着镇子去了,可能是要炸司令部。” 王义看向天空,但是还看不到敌机的踪影。 短暂的犹豫后,他猛打方向盘。 珍妮尖叫一声,半个身子都被甩出车外——这款简版的威利斯吉普没有车门,很容易被甩下去。 王义一把抓住珍妮,把她拽回来。 结果女孩直接撞他身上,门牙结结实实的磕在他肩胛骨上。 王义:“嗷!” 突然剧痛,实在没绷住。 珍妮坐稳身体,来了句:“果然是蛮力有余技巧不足啊!” 不是,怎么有人这个状态还能开车的? 珍妮:“你要干嘛?” 王义:“通知这些人躲到田里去啊!” 车布镇旁边就是热带丛林,躲进去鬼子飞机肯定炸不到,毕竟这个年代鬼子没研究出凝固汽油弹。 问题是现在镇上的人根本没有躲的意思,他们听到了军港的警报,都出来站在大路上往军港那边看。 其中还有孩子。 王义没办法扔下这些黑眼睛黄皮肤的当地人,哪怕冲这个肤色这个瞳孔,他也要帮他们一把! 他开着吉普车冲到镇子边上停下,对着大路上的人群喊:“快离开!敌机冲着这边来了!他们要轰炸司令部,会顺带炸到你们!” 而且,王义总觉得,鬼子说不定会故意把炸弹扔到平民区,毕竟司令部就那么点,一两架一式陆攻就能覆盖了,剩下的陆攻难道不投弹?怎么可能! 珍妮报告:“敌机接近了,我听到了至少十二架的引擎声。” 十二架,这摆明了就不光是奔着司令部来的。 王义继续卖力的大喊:“敌机来了!快躲到树林里去!” 老乡们面面相觑。 刚刚王义问路的老乡开口了,用本地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其他老乡这才行动起来,但看起来不紧不慢的。 王义那个着急啊,这不紧不慢的干嘛呢,死神可是近在眼前了! “你们快点啊!” 珍妮:“还有零战!我听到至少四架零战的声音!还有弹仓开启的声音!敌机马上就到了!” 王义:“你们倒是快点啊!” 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被轰炸过的老乡们慢吞吞的收拾家里的东西。 王义:“别收拾了,快跑!” “敌机!”珍妮站在吉普车上,指着远方。 王义看过去,果然看见排成行的一式陆攻出现在天边,向着这边接近。 引擎的轰鸣声已经大到王义都能听见,就像暴雨前低空此起彼伏的滚雷。 敌机的出现让人群的动作加快了不少,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珍妮大喊:“炸弹离舱!他们投弹了!快离开!” 王义:“不要沿着敌机航向跑,会被炸到!往两边散开!两边散开!” 珍妮抓住王义的后背:“你快上来!我们呆在这里也很危险!” 天空中传来“吁”的声音,那是炸弹尾翼摩擦空气产生的尖啸声。 珍妮:“快走!” 王义抓起经过自己身边的孩子,把他放上吉普车,再把他父亲拽上车,这才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 车子启动的同时,王义切了视角,果然看见了炸弹的预测落点,和炸弹的威力范围。落点的部分用亮红色标记,弹片威力范围用浅红色,冲击波的范围则是暗红色。 如果只看了亮红和浅红,王义前面还有一条羊肠小道,但如果看暗红色区域—— 前方整条道路都被覆盖了,完全没有安全的地方,全是炸弹的杀伤范围。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地毯式轰炸。 想要安全必须一脚油门冲出轰炸区。 王义直接油门踩死,在路上狂奔。 他的行动带动了路上的人们,他们也狂奔起来,有些人终于扔掉了沉重的包袱,只带着孩子猛跑。 王义想多拉几个孩子,但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他自己还在威力区呢! 炸弹开始落地了! 爆炸形成的烟幕像一道竖起来的墙,飞快的向王义压过来。 墙的另一边就是死亡。 王义恨不得把油门踩穿到车底板另一边去,他死死盯着前面暗红色区域的边缘,大吼起来:“冲啊啊啊!” 还差一米! 炸弹的墙扫过来。 王义的吉普车被后方袭来的巨浪掀起来,他整个人也飞起来—— 下一刻,他一头扎进了香蕉里,香蕉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孔——不对,是香蕉钻进了他的鼻孔! 紧接着重物砸在他背后,还有珍妮一声闷哼。 看来珍妮也落地了。 王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脊椎被砸断了,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还可以赌一把科技进步,换上赛博脊柱机械飞升恢复活动能力,但这是异世界的914年,离赛博朋克还早。 这下只能想办法找到吸血鬼家族,初拥变成吸血鬼了,不知道那位领了360年社保的大爷在哪里。 王义胡思乱想的当儿,背后珍妮的重量消失了,紧接着他被反过来,看见珍妮的脸。 “你还好吗?”珍妮问。 王义:“我脊柱断了,这辈子完蛋了,首先我可能会失禁,现在应该尿裤子了——” 珍妮低头看了眼:“至少我没看到,你还很精神。” 说着珍妮把王义拽起来。 “咦,我站起来了。”王义惊喜的倒腾一下脚,脚能动说明脊柱没有被珍妮砸断。幸亏珍妮是苗条型,换夏普少校估计就断了。 “等下,我救的父子呢?” 王义看向旁边,发现小孩和父亲都坐在地上,看起来没啥事。 吉普车侧翻在路边上,轮子还在转。 威利斯吉普非常轻,老美在使用的时候经常开翻了又几个人把它翻回来,继续开。 吉普都只是侧翻,加上众人没摔出太远,这应该算是一次完美的着陆——王义下意识的来了句《星船伞兵》的名句:“我们双脚落地!” 说完王义抹了把脸上的香蕉泥,还尝了尝味道——嗯,是好香蕉。 黑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先跳到王义的膝盖上,再蹬墙跳抓住珍妮的腰带,然后折返跳到王义肚子上,紧接着二段跳落到珍妮胸口,最后一跃,稳稳的落在王义的肩膀上。 它用带倒钩的舌头舔起王义脸上的香蕉泥。 王义和珍妮对视一眼,这本来应该相视而笑的场景,王义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珍妮身后燃烧的城镇。 看这个火势,鬼子的炸弹里混了燃烧弹,整个镇子都陷入一片火海。 珍妮疑惑的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才猛的回头,看到身后的地狱景象,女孩的肩膀僵住了。 忽然,有人用昂萨语喊:“救命!” 王义循声望去,只看见垮塌的房子。 “我听到你了!继续发出声音!”王义用粤语喊,“我在找你!” “救命!”那个声音在喊,明显来自倒塌的房子。 王义冲过去,然而房子已经着火了,烈焰的温度让他无法靠近。 房子正门被瓦砾埋没,里面传来呼救:“救命啊!” 王义急中生智,转身跑回吉普车,一个人大吼一声把车子翻正,然后开到了到求救者房子的侧面。 他的外挂理解了他的意图,立刻给出了撞击路线,按着这个路线就可以把堵门的瓦砾撞飞,而不伤及建筑物主体。 珍妮都惊了:“你要干什么?” 王义不回答,一脚油门。 吉普车怒吼起来,从侧面擦着建筑的墙壁,撞上了瓦砾。 王义油门踩死吉普车嚎叫着把燃烧的木料和瓦片推到了一边! 撞击激起了大量的火星,王义的脸直接从火星中穿过,被烫伤了好几处。 珍妮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盯着王义的脸。 推开木料瓦砾后,王义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把还在燃烧的垃圾甩进了镇旁的水渠。 吉普车开了回来,在珍妮面前停住,王义一只脚下车,在驾驶座上站起来喊: “快出来!” 刚刚喊救命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女孩冲出大门,盯着王义,惊恐的指着他的肩膀:“火!火!” 王义一扭头,发现肩膀着了。 他赶忙脱衣服:“我草!” 珍妮冲上来,帮他把衣服扒下来扔地上,还跳上去猛踩,把火全踩灭。 狼狈的王义看向中年男人:“谢谢。” 男人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用流利的昂萨语说:“我才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会被联众国军救了。” 王义:“我们和殖民地治安军不一样,我们都是良家子。” “大家是对海军的评价高一点,但也只是高一点。”男人擦干净眼泪,看向刚刚差点就葬身其中的房子。 正好这时候,房梁被烧断,房子整个垮下来,变成了燃烧的废墟。 男人:“从国内逃到了这里,以为有了可以安身苟且的家,结果又没了。” 王义一时间感情非常复杂,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如果赛里斯人都像你一样逃离了祖国,赛里斯就亡了。” “是啊。”男人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是个懦夫,但允许我辩解几句。” 他低头看向两个女儿。 “她们的妈妈已经死了,我再死了,谁来养育她们呢?而且,你们联众国当然可以打败扶桑帝国,我们赛里斯,我们赛里斯一百五十年来,打败过谁?” 王义:“可是还有人在战斗!还有人没有放弃!” 王义换成普通话: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赛里斯的脊梁。” 男人瞪大眼睛:“是先生的文章!你……” 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震撼,盯着王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王义:“而且刚刚你问赛里斯打败过谁,我告诉你,你们打败过加洛林王国,你难道忘了吗?” 男人捂住脸,哈哈大笑:“是啊,你说得对。” 但是笑声又无比突兀的消失了,男人恢复了刚刚的表情: “虽然我很震惊,但是我已经逃跑了,那就继续逃下去吧。倒是您,联众国的长官大人,您如果击败了扶桑帝国,我想每一个赛里斯人都愿意成为您的朋友。” 王义看向燃烧的地狱。 有小女孩的嚎哭从火海中传来,但是这哭声很快消失了——应该是缺氧昏厥了。 王义甚至都不知道这孩子在哪儿,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他只能用低沉的声音说:“iwill.” 第27章 新命令 这时候,幸存的老乡缓过劲来了,开始组织救火,王义也撸起袖子准备帮忙,一辆吉普车开过来。 车上的海军少校车都没停稳,就对王义说:“你居然在这里,我正要去港口传达命令呢。” 王义:“司令部的情况怎么样?” 少校下了车,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命令,一边答道:“地表的建筑中了好几颗炸弹,损毁百分之六十以上。” 王义:“那这建筑还挺坚固,迈考色将军怎么样了?” 虽然王义的口吻像是在关心迈考色,但其实他希这逼有点三长两短。 少校耸肩:“轰炸没开始他就跑进司令部的地下掩体了,地下掩体基本没有遭到破坏,扶桑鬼子的炸弹没有能击穿混凝土层。这个地方港口设施都这么简陋,司令部却有如此坚固的地下掩体,真是奇怪。” 说罢少校把命令递给王义:“接舰队司令部密电,您被委任为第九特舰代理司令官。” 王义:“文森斯号的舰长呢?” “我们今天凌晨和文森斯号失去了联络,失去联络前他们发来了弃舰的信号。那里距离海岸也不算远,水手们划船科目过关的话,也许能划到岸边。这个是给代理司令的命令。” 少校又递过来一个信封。 王义看了看信封上的蜡封,问:“会给我们派密码军官和宪兵吗?” “当然会,这位就是携带密码本的约瑟夫中尉,以及负责保护他的宪兵。” 少校向王义介绍刚刚从吉普车后座下来的两人。 约瑟夫中尉看起来已经快四十了,这个年龄还是中尉相当少见。老头子向王义敬礼:“久仰大名了,汤姆·金中校。” 王义回礼,再看向护卫的宪兵。 宪兵阴沉着脸,对上王义的目光才敬了个礼,看起来对经营人际关系没什么兴趣。 也是,王义心想,这家伙的任务估计是在战况绝望的时候,枪毙懂得解码的约瑟夫中尉,再烧掉密码本。 王义对约瑟夫中尉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这已经解码完毕了?” “是的,但我建议您回到船上后,在您的舰长室打开,旁边最多只能有您的副长,这样才符合规矩。”约瑟夫中尉说。 王义咋舌:“不就是命令我们去和联合王国的舰队汇合嘛。” “大家都知道命令的内容,”约瑟夫中尉严肃的看着王义,“但规矩不遵守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好吧,回到舰上,在舰长室和副舰长一起打开。了解了。”王义把信封对折,直接塞进上衣口袋。 远处另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 吉普车上有非常显眼的四颗将星。 这个岛上唯一能用四颗将星的就是迈考色上将,而他绝不允许其他人用他的专车。 迈考色跳下车,都这种情况了,他还是戴着墨镜,手拿玉米烟斗——明明这次他没有带拍照的士官。 王义肩膀上的黑猫看到迈考色就发出“丝丝”的哈气声,这是猫咪表达敌意和威胁的手段。 “该死的!你还是当了舰队司令哈?还带了只丑陋的猫!”迈考色摘下墨镜,恶狠狠的瞪着王义,“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把我送到莫比乌斯港去!现在司令部的情况,我无法指挥庞大的兰芳军团!” 王义刚刚才目睹了鬼子的暴行,恨得牙痒痒,正准备去暴打鬼子,一听到这货要跑,鼻子都气歪了:“所以你要临阵脱逃了?被一次轰炸就吓破了胆?你们陆军都是没卵蛋的家伙吗?你们要知耻!” “我是为了组织反击!”迈考色骂道,“这里绝大多数设备都被炸坏了,已经无法承担起一个战区司令部的职责!莫比乌斯港有完备的设施,可以保证司令部高效运作!还有,刚刚你对陆军的污蔑,我记住了!” 王义揶揄道:“高效运作是指每天产出足够数量的关于您的新闻吗?” “你们这些海军!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尊重上级!所以你们才打得一团糟!现在我以西太战区司令的身份命令你!把我,送去莫比乌斯港!” 王义:“抱歉,我们刚刚接到了舰队司令部的命令,你想要修改命令,请发电报给舰队司令部,让他们修改命令。我们会在港口等待到今天下午。” 出发前夏普少校告诉过王义,舰队的补给工作将在今天上午完成。 也不知道突然的防空状态,会拖慢多少补给进度。 没有飞机攻击港口,应该不会拖慢多少吧。王义回头看了眼港区方向,比起一片火海的镇子,港口看起来风平浪静。 迈考色瞪着王义,上前一步,用烟斗的杆子戳王义的锁骨位置:“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特殊的密电码光是给电文加密和之后的解码就要相当长的时间?等舰队司令部收到我们的要求,再修改命令,那就明天了!” 那不正好吗? 迈考色:“如果我战死在这里,谁来领导重返兰芳?” 王义装出震惊的表情:“什么?堂堂陆军居然只有一个四星上将吗?” 迈考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直在看戏的海军少校可能是觉得太不给陆军四星上将面子不利于团结,就插嘴道:“格拉夫斯号驱逐舰正在维修,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出港了,到时候它会载您去莫比乌斯港。” 迈考色扭头瞪着少校:“你居然让我坐一艘破船?你居然——” 王义向少校敬礼:“我确实收到了两条命令,现在返回第九特舰,准备执行任务。” “我在说话呢!你们不能让我坐一艘破船!记者们看到会怎么想?他们会说我狼狈的逃回了莫比乌斯港!”迈考色嚷嚷着,想要打断两名海军军官的交接。 少校也配合王义,把迈考色扔在一边对他回礼:“祝你们好运。祝我们好运。” 黑猫:“喵~” 王义扭头看着端坐自己肩膀的黑猫,这猫个头其实挺大的,坐在肩膀上有点沉。 但王义盯着它的金瞳,心想这家伙从妈祖庙请来的,这个世界按照原主的记忆,是有一些微弱的不科学元素,比如珍妮那超绝的听力就不是凡物。 这猫搞不好也有什么古怪,轻易怠慢不得,毕竟从妈祖庙请来的。 黑猫盯着王义,喵了一声就从他肩膀跳下去,蹿上吉普车,端坐在原本放香蕉的地方。 王义上了吉普车,等珍妮和两位新客人上车就起步。 迈考色对着他喊:“你会付出代价的!你这畜生!” 王义挥挥手。 车子开过正在救火的本地人时,王义看见“读书人”放下水桶,和两个女儿一起对自己行注目礼。 其他老乡在“读书人”带动下,全都停下目送王义。 一想到这些人要在鬼子铁蹄下生活三年,王义心里就一阵发紧,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呼吸困难。 他只能希望,这个时空也有一位勇敢的联众国军军官,能坚持奋战减少他们的苦难,就像地球的那位费蒂格“准将”那样。 ———— 王义刚回到码头,就被另外五艘船的舰长和大副围起来。 海尔森中校看着王义后座的密码军官和宪兵,吹了声口哨:“恭喜升官,代理司令官‘大人’。” 海尔森中校用的尊称是“lord”,一般是对大贵族的称呼,王义熟悉这个词还是靠《指环王》,thelordoftherings。 王义:“只是代理,没升官,还是中校。格拉夫斯号,你们留在港内继续修理,补漏完成后,执行运送迈考色将军的司令部到莫比乌斯港的任务。” 格拉夫斯的舰长大喊:“不!我们还能战斗!经过昨天一夜的抢修,我们的航速可以恢复到27节!27节!” 王义:“还是会拖慢舰队,所以执行命令。其他人准备今天下午拔锚启航。” 海尔森中校:“去和联合王国汇合,对吗?现在只有他们和他们的联邦国家,以及尼德兰还有大型舰艇在这片区域。” 王义:“是的,具体的情况我要上军舰,到舰长室,在只有我和副舰长的情况下拆封信件才知道——他妈的,太麻烦了,到时候还要用无线电告诉你们,不更泄密了吗?” 说着王义掏出信封。 密码军官扭头看向别处,宪兵也装作看风景。 王义撕开了信封,抽出命令开始阅读。 几个舰长都靠过来,一帮人就像在分享瑟瑟的漫画那样肩并肩挤在一起看命令。 海尔森中校:“联合王国居然提前准备了我们的五寸炮炮弹和28毫米高炮炮弹!他们这早有准备啊!但是没有准备我们的鱼雷……” 在场的人还不知道鱼雷的引信问题,昨天只爆了一枚,他们以为就打中了一个,虽然各舰的声呐兵应该都听到三声鱼雷命中的闷响了,但估计都认为是海里的其他噪音。 王义虽然说了鱼雷的问题,但大家都将信将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鱼雷命中却没有爆。 王义:“好啦,命令你们都看完了,总之就是去和盟军的舰队汇合,准备阻止扶桑帝国继续占领其他群岛,尤其是有油井和炼油厂的几个大岛屿。 “我们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扶桑帝国的军舰,也不知道他们的吨位,但……” 王义又想到了那位“读书人”,还有炼狱般的大火。 他杀气腾腾的对众人说:“我们去杀点鬼子。” 黑猫:“喵~” 第28章 扶桑海军动向 同一时间,距离车布港150海里,扶桑帝国m作战舰队集结地。 一架水上侦察机平稳的降落在水上飞机母舰千岁号旁边,机尾的战术编号my1不知道为什么,被熏黑了一半。 水机母舰的吊臂转过来,站在挂钩上的水手脚踩到水侦的机身上,把钩子一个个挂好,然后高举右手竖起大拇指:“好!” 马达启动,把飞机吊起来,再轻轻的放到滑跑轨道上。 勤务人员围上来,打开座舱盖,架好梯子,把后座上的川口中将扶下飞机。 已经等在水机甲板上的少佐迎上来敬礼:“川口中将,高桥中将已经在等着阁下了。” “嗯。”川口中将点了点头。 参加m作战的舰队分成两个作战群,高桥中将率领的主力群主要负责支援陆军第十四军占领兰芳本岛,而川口中将的游击群负责在车布岛、巴望岛方向游猎联众国军舰队,保护本岛作战顺利进行。 两个作战群都由中将统领,虽然是中将,但其实扶桑帝国海军没有上将军衔,上面就是海军大将了,所以川口中将和高桥中将都受海军大将荒原统领,荒原大将同时也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 所以实际上,这俩作战群没有负责协调他们的单位,至少在作战区域800海里以内没有。 现在要劳烦主力抽调部队来围剿合众国残兵,就只能由川口中将亲自来协调了。 其实川口麾下还有一支完整的驱逐队,加上损失了吹雪和一半的鱼雷弹药的第六驱逐队,七艘驱逐舰加上一条重巡,要对付联众国海军残存的驱逐舰已经绰绰有余。 但海军第11航空队的空中侦查表明,南方的联合王国和尼德兰王国舰队有出动的迹象。 两国的舰队有总共十多艘作战舰艇,其中重巡就有三艘,轻巡两艘,这就不是现在的川口中将能对付的大敌了。 所以他只能乘坐水上飞机,来泊地寻求帮助。 像这样舰队司令离开舰队亲自来求人的状况,在联合舰队历史上鲜少发生。 很快,川口中将乘坐小艇登上了高桥中将的旗舰爱宕号,在司令室看到了大自己一届的“前辈”。 “川口君,”例行的寒暄后,高桥中将直奔主题,“恭喜你取得击沉三艘联众国重巡四艘驱逐的战果!” 川口中将:“但是我让皇帝陛下的军舰受损了,实在羞愧难当。” “不要这么说嘛,大本营应该会在今天下午发送捷报,皇国的子民都会通过收音机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皇帝陛下的嘉奖应该也会很快送过来,这可是无上的光荣啊。” 川口中将:“但是,联合王国舰队和尼德兰舰队蠢蠢欲动,他们可能会向兰芳本岛进击。” 高桥中将摆了摆手:“大本营认为优米孽畜只会互相掣肘,他们也很乐意看到我们从联众国手里拿下兰芳啊。” “可是,他们也知道,当我们拿下兰芳之后,就会进攻他们的殖民地,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他们应该懂。” “未必,”高桥中将摇头,“他们向来瞧不起赛里斯的文化,也瞧不起作为赛里斯正统继承人的皇国。等我们完成兰芳本岛的战事,再清扫完几个大的离岛,就调转炮口全力对付他们。在那之前,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这时候有人敲门。 高桥中将:“进来!” 通讯参谋开门进入司令室,立正:“报告,第十一航空队电报。” 说完参谋就双手捧着电报向前递,身体弯曲呈半鞠躬状态。 “念,川口中将不是外人。” “是!‘本队已攻击车布岛联众国司令部,攻击效果卓绝,敌司令部已陷入一片火海,接下来将装载鱼雷,对港内舰艇进行攻击。’” “嗯,很好。” 高桥中将刚点头,川口中将就问道:“第十一航空队有没有发现敌军重巡?敌军应该还有重巡不曾沉没。” 高桥:“川口君,大本营已经宣告你击沉了那些重巡,就算第十一航空队有所发现,也是新的重巡!” 川口中将赶忙改口:“让第十一航空队密切监视海面,一旦发现新的重巡立刻通报。” 通讯参谋离开后,高桥中将叹了口气,换了个口吻问:“摩耶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没有停止原地回旋,但已经可以放飞水侦。舰上大火也已经扑灭,差一点就烧掉了我要乘坐的一号水侦。”川口中将骂道,“联众国的指挥官,是个空有运气的狂徒!他居然升z字旗,并且用灯光信号发送‘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高桥中将:“联众国将兵,怎么可能有勇气在白天发动鱼雷突击?他们并没有皇国军人的勇武精神才对!” 看高桥中将这个意思,他是不相信川口中将的报告。 川口中将:“那我们是被什么击中的?我军捞起的鱼雷可以证明我所言!” “稍安勿躁,川口君,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不应该把联众国将兵描绘得如此勇武,这和事实并不相符!我舰队在林加延湾与联众国舰队交战,没有任何损失就全歼了敌军!虽然只是击沉了一艘重巡,不及川口君的战果,但我们并没有损失宝贵的将兵!” 高桥中将顿了顿,盯着川口中将:“以我舰队之见闻,敌军将兵不过插标卖首尔!” 川口中将沉默了几秒说:“但我舰队面临的是从翡翠港赶来的本土精锐,可能敌军之间亦有优劣之分。” “哼。”高桥抿着嘴,盯着川口。 一下子司令室就陷入了沉默。 勤务兵这个时候打开侧门端着茶水进来,一抬头看到这个情景,马上倒退着出去了,还带上门。 突然,高桥中将哈哈大笑:“川口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记得,在海山岛,你就敢顶撞四年级学生,被打了100棍还坚决不认错,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好汉啊。” 川口中将也跟着笑了笑,然后问:“那支援舰队……” “这还需要向联合舰队司令部请示。本舰队要支援陆军作战,也是任务繁重啊。” 川口中将看向舷窗外:“什么?明明千岁号和那么多驱逐舰都在无所事事——” 高桥中将打断他的话:“川口君,皇国舰队一向强调夜战,你的战队还有一艘重巡和七艘驱逐,如果寻机发起夜战,应该也能取得辉煌战果吧?” 川口中将沉默了几秒,答:“前辈教诲得是,我会寻找战机,发动夜战。” “好,我等待着你大捷的消息!对了,摩耶的水侦应该需要维修,就留下吃个饭吧。”高桥中将按下桌上的电铃。 勤务兵立刻进来了:“中将!” 高桥中将:“让厨房准备接风宴,今天应该有刚刚从陆上运来的鲜肉和本地特产吧!再把冷库里的金枪鱼拿出来!不要丢了爱宕号厨房的脸面!拿出你们的本事来!” “是!” 勤务兵离开后,高桥中将看向川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请第十一航空增派增援,没了。”川口中将说。 ———— 12月18日下午,车布港。 王义进入舰桥。 值班军官:“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我来指挥。” “ayeaye,sir!” 他看向舰桥前方,主炮前的甲板上,夏普少校已经就位,那头金发在下午阳光下金灿灿的,相当的显眼。 王义:“各部门报告出航准备情况。” “轮机准备完毕,锅炉压力正常,随时可以出发。”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但是主炮备弹不太多。” “战情中心,雷达正常,导航系统正常。” “水声部门,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候,黑猫跳上舰桥的罗经台,看向前方。 王义伸手摸了摸猫咪的脖子,让猫咪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同时下令:“甲板部,解缆!” 第九特舰再次出发,目前完好驱逐舰数量:5。 第29章 对空战斗警报 奥班农号出港的时候,王义忽然看见港湾边缘的灯塔上,有人正在送别船队。 他拿起望远镜,发现是那个“读书人”。 说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读书人”姓谁名甚,只记得他擦干净眼镜,看着倒塌房子叹气的样子。 王义透过望远镜,盯着那家伙,忍不住想,他未来会怎么样,他的两个女儿会怎么样。 偏偏是女儿。 “舰长?”夏普少校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思绪。 “什么事?”王义问,努力不让自己目光向下滑。 夏普少校把手里的写字板塞过来:“这是舰艇补充的货物和目前物资总量清单,请签字。” “哦好。”王义装作翻看的样子,飞快翻阅完,签字。 夏普少校叹气,脸上仿佛写着“我知道你不会仔细看”,开始报告道:“我们的弹药基数远远低于正常情况,在昨天的海战中我们发射了太多主炮炮弹,以后应该尽量节约。 “我们完成了鱼雷装填,但是这些鱼雷我检查过了,都是很久以前生产的,而且看检修记录的笔记,我觉得这么潦草的笔记检修应该也没仔细进行。 “还有深水炸弹,基本还是我们从翡翠湾带来的,这些深水炸弹经过了战斗,可能会因为震颤和其他原因无法引爆,理论上需要仔细的检查,但我们没有时间检查。” 王义把写字板拍在夏普少校的前装甲上:“总结来说,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好好打一仗对吧?” “对。”夏普少校把胸口的写字板夹进胳膊下面,“我们需要补给,充足的、彻底的补给,船员们也很疲劳,毕竟是两周的远航外加激烈的炮战,他们需要放假,而不是一顿冰淇淋。” 王义:“但是有冰淇淋会让他们好受一点,不是吗?” “也让舰上的厕所满负荷运转,那些冰淇淋的奶油有问题,我觉得可能过期了。”夏普少校严肃的说。 “还有这样的事情?” 难道采购奶油也让史密斯专员们钻了空子? 夏普少校:“看车布镇的情况,说不定整个镇子都没有合格的奶油。” 王义:“你反应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杰森上尉见对话告一段落,便插嘴道:“舰长,是否让我接管航行?” 一般舰长都会把平时的航行指挥交给大副,自己只需要下达诸如“前往坐标点xxxx”的命令。 王义:“你来指挥,我们要前往兴楼港,和联合王国的舰队汇合。” “ayeaye,sir!” 应答之后,杰森上尉立刻下达航向调整口令。 王义看向舰桥外,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灯塔已经被甩到了后面去,大海在船舷外无限延伸,一直和天空相接。 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去舰尾钓鱼—— 他刚要走,就被夏普少校拦住了。 王义:“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夏普少校:“还有,约瑟夫中尉和宪兵要求住在一起,所以我把娱乐室分给他们,本舰没有考虑担任舰队旗舰,所以也没有给他们的房间,更没有旗舰应该配备的超大功率电台,连电报天线的高度都矮一点。” 王义抬头看了看舰桥的天花板:“还有这种事?” “你不知道?”夏普少校瞪大眼睛。 “不知道。” “你到底怎么指挥打出车布海战的?” 王义大喜:“已经决定要叫车布海战了吗?是舰队命名吗?” 夏普少校连连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义挑了挑眉毛:“等一下,你这么说,是承认我打得还不错了?” “从战损比来说,车布海战毫无疑问是一场惨败。”阿尔黛西亚·夏普看着王义,严肃的说,“但你的奋战挽回了一部分败局,而且,我已经把你对舰队旗舰的警告写入航海日志,等我们回到翡翠港,这些都会被上报给舰队。” 王义点点头:“好,谢谢你。” 夏普少校继续说:“顺便,我还写上了我的评价,我认为舰队如果按照你的要求转向,很可能不会有如此重大的损失。” “嗯,你的评价我知道了。”说完王义咧嘴一笑,“所以你对我评价还挺高嘛!” “我得承认,你不是之前传言的一事无成的纨绔。”扔下这样的评价,夏普少校钻进通往军官餐厅和战情中心的舰桥中部通道,走了。 王义一直盯着她,看她钻过舱门才收回目光。 嗯,我还是去舰尾钓鱼吧。 这时候舰桥后方的电铃响了,王义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可能代表雷达发现了什么。 杰森上尉打开内线电话开关:“这里是舰桥。” “sg雷达发现一个空中目标,方位331,距离三万码。”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拿起望远镜向331方位眺望。 瞭望手:“发现水上飞机!方位331!” 王义也看到了。 那不是之前看过的单座小型水上侦察机,而是有四个发动机的大型水上飞机——王义想起来了,这玩意在地球叫九七式大艇,是扶桑海军航空兵的主要侦查力量,地位大概相当于联众国海军的pby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王义放下望远镜。 杰森上尉问:“战斗警报吗?” 王义:“不,敌人只是侦查,不一定马上要空袭,让船员二级戒备状态。” “是。”杰森上尉对技术军士下令,“二级戒备。” 他完成转述之前,军士就已经兴奋的扳下开关。 二级戒备的铃声响彻舰艇。 王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九七式大艇。 舰桥内扩音器响了,是夏普少校的声音:“这里是战情中心,通讯部门截获敌军电报。” 截获电报很正常,问题在于驱逐舰的配置,根本不可能进行破译。 还没有得到名字的黑猫蹿上王义手边的探照灯,坐在灯上平视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 王义盯着黑猫看了几秒,转身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各舰,我们已经被发现,各舰进入二级戒备,敌机随时可能发动空袭。” “尼布莱克呼叫,sg雷达是对海专用,我们的sc雷达虽然是老货,但对空搜索可比你们更强,交给我们吧!要不,交换一下领舰位置?” 奥班农现在正位于单纵阵最前面,是编队领航舰。 王义:“那就不必了,等我们被击沉了,你们自然有机会担任领航舰。sc雷达如果发现目标,请用无线电告知,完毕。” 关上开关,王义手扶着固定在墙上的无线电话筒,深吸一口气。 他隐约感觉到,在对海战斗之后,马上到来的是对空作战。 好消息是,28毫米芝加哥管风琴的炮弹管够,坏消息是,这玩意儿性能屎得一逼,除了让史密斯专员赚得盆满钵满一无是处。 另外,主炮装备定时引信之后可以当防空炮用,但这玩意在换装vt无线电近炸引信之前,并不好用,因为炮弹定时经常不够准确,老是不能在敌机群中爆炸。 如果延时引信时间设定足够准确,主炮的防空效率就会极大提升—— 王义在战争雷霆的海战中就体验过,玩家们把副炮交给电脑控制后,延时引信就会表现得跟vt近炸引信一样,整天在目标飞机旁边爆炸,结果导致游戏中舰艇的防空火力史诗级提升。 咦,等一下。 王义摸着下巴。 好像我这个外挂,会把定时引信的定时数据也告诉我! 所以我船上的高爆弹,全部都提前变成了vt近炸引信弹吗? 在现实世界,战争第一年,鬼子飞行员的野爹是博福斯40毫米炮,等老美海军批量装备vt引信后,弗莱彻级上的5英寸炮就成了鬼子飞行员新的野爹。 而且还搭配雷达火控,和布莱克曼自动装填机——就是指黑人装填手。 现在,我们把时间提前! 通过外挂! 王义放下望远镜,用肉眼盯着远处只有一个小点的水上飞机,露出邪恶的笑容。 猫猫看看他,也跟着一起对着远处的飞机咧开嘴。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奥班农,sc雷达发现敌军机队!这次来得好快啊!” 王义:“战!斗!警!报!” 杰森上尉亲自拉下警报的电闸,铃声在全舰响起。 本来处于待命状态的水手冲出船舱,奔向战位,并且分发头盔。 勤务兵拿着头盔来到王义跟前:“舰长!” 王义摘下海军大檐帽,交给勤务兵,戴上钢盔,还调整了一下,让自己戴得舒服一点。 勤务兵还上前,帮助王义扣好带子。 戴着钢盔的王义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说。 王义:“我来指挥。最高航速。” “最高航速!”水手抓住车钟的柄,向下拉到底,再推到最高位置。 车钟发出第一遍铃声。 紧接着,和轮机那边并联的指针也滑到了最高航速位置,这代表轮机舱收到信息,并且把车钟打到了最高航速位置。 第二遍铃声响起。 王义能感觉到脚下甲板的震颤频率变化,奥班农像是一个肾上腺素爆发的人类一样,心跳暴增,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主炮,高爆弹定时——”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敌机还在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旁边显示的参数。 看来还得等一下。 “主炮装填手,待命。” 没有进行定时引信的设置,就不能装填。 不过联众国驱逐舰装填快,这小问题。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各舰最大航速,注意节约主炮炮弹。” 说完王义才发现,自己太坏了,这不是告诉其他船“你们不许捞薯条,薯条都是我奥班农的”吗? 太坏了。 第30章 尝尝五英寸吧,鬼子! 王义正坏笑呢,突然看见外挂提示他该转向了。 按照外挂之前智能化的表现,王义认为这可能是迎击敌机的最佳航线。 正好这时候敌机类型被标记出来了,那些一式陆攻居然被标记成了“鱼雷攻击机”,也就是说他们挂了鱼雷。 扩音器响起,夏普少校说:“战情中心,sg雷达捕捉到大量低空飞行目标,方位332,距离三万码。” 敌机开始下降到鱼雷攻击的高度了。 王义终于理解外挂给出的新航线了,这是为了不让敌机从最佳鱼雷发射角进入。 在战舰世界游戏里,王义经历过航空母舰有两排“刷子雷”的时代(指航母鱼雷机投下的鱼雷整齐一排航迹像刷子)。 那时候战舰玩家为了给防空炮更多击落敌机的时间,也会这样不断的转向不给敌机好的攻击角度。 王义下达口令:“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今天的舵手不是昨天那位。 昨天那位肌肉酸痛,已经转不动舵盘了。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解散队形,各舰自由进行防御机动!敌人是鱼雷攻击机!” “尼布莱克收到。” …… 各舰全部回报之后,王义下令:“回正!” 奥班农号以小夹角对着敌机来袭方向驶去。 王义打开墙上的开关:“战情中心,我需要主炮拦截射击方案。” 夏普少校:“什么?你刚刚不是要求节省主炮炮弹吗?我以为你要靠机动来躲开敌人的鱼雷——” “约法三章记得吗?” “明白,主炮对空拦截射击方案。稍等。” 夏普少校的声音刚落下,珍妮就报告:“敌机的引擎声中混着零式战斗机引擎声!零战脱离轰炸机编队向我们袭来!” 珍妮刚说完,夏普少校就急促的喊:“雷达发现更多目标!推测是敌人护航战斗机脱离轰炸机编队,向我们袭来!” 王义立刻回想起翡翠港遇袭的那天,喊道:“舰上人员注意隐蔽!敌机要扫射!防空炮组射击诸元如下!” 他直接报出参数的时候,没注意到杰森上尉一脸见鬼的表情。 倒是还没有名字的黑猫盯着王义看了一秒,低头开始舔爪子。 王义:“防空炮组准备!” 他在战舰视角看着敌机接近防空炮有效射程范围,在敌机通过的瞬间喊:“开火!” 28毫米芝加哥钢琴开火了,舰桥外面立刻热闹起来。 王义出了舰桥,在翼桥上抬头看着冲过来的零战。 “舰长!隐蔽!”操作探照灯的士兵大喊,想要把王义拉到探照灯后面。 王义听话的蹲下来,躲到了探照灯后面,只露出一点点脑袋看着天上。 芝加哥钢琴是真没用,炮弹在零战机群前方爆炸,结果一点用没有,敌机穿过炮弹爆炸形成的黑云,竟然“片叶不沾身”。 看来想要芝加哥钢琴起作用,必须王义亲自操作mk51射击指挥仪。 但王义要指挥五寸主炮攻击一式陆攻,不能离开舰桥的指挥位置。 第一波扫射来了。 子弹叮叮当当打在上层建筑和甲板上,火光四溅。 王义等扫射过去,站起来喊:“有人受伤吗?” 没人回答,他抬头看向指挥仪,大声问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有人受伤吗?” “没有,长官!” “继续执行任务!”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看着扫射的敌机拉起后左盘旋。 其他舰艇也遭到扫射,王义看到最近的尼布莱克号上有人倒下。 舰桥内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主炮射击方案完成,这个角度只有四门炮能发挥火力,你需要再——” 王义:“右舵5!” “右舵五!”舵手哗啦啦转舵。 夏普少校:“再向右五度。没事了。” 王义打开墙上的开关:“主炮射击计划做如下调整……” 这一次夏普少校没有质疑:“了解,调整完毕。” 王义:“枪炮长,主炮延时引信定时17秒!” “明白!” 王义跑到翼桥上向前看,看见二号主炮的炮长用工具咔哒哒拧炮弹上的定时旋钮。 瞭望手:“敌机回来了!” “隐蔽!”王义喊完才抬头找敌机,然后才想起来敌机是从另一侧袭来,现在他被舰桥和主炮指挥仪挡住看不见。 扫射来了,能听见另一侧舰体上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越过舰桥的子弹射入王义身后的水里激起一拍小水柱。 紧接着零战白色的机身掠过舰桥。 那血一样的红日,在银白色机身的衬托下格外的醒目。 王义忍不住喊:“等我换了博福斯,就让你们全部见上——见娘娘!” 敌机掠过,狂风吹得王义睁不开眼,钢盔像要把他脑袋扯下来一样。 舰桥内扩音器响起夏普少校的声音:“敌轰炸机进入主炮防空射程!建议炮弹定时——” 王义都来不及进舰桥就大喊:“开炮!” 他的视野被大炮射击的火光照亮,强光消退后,视野里留下了一大片绿色的亮斑。 炮口风又让他的钢盔带死死的勒着下巴。 王义也顾不得这许多,直接切战舰视角。 他能看到一排五枚炮弹飞向远处的敌机——老实说这个防空范围,比战舰世界里的所有驱逐防空的范围都夸张。 炮弹飞行十七秒后,在敌机群当中炸开了五朵黑色的云。 首轮射击有效! 王义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像很古早的一款网络游戏,他小时候看老爹玩过,叫什么——对,大海战!那游戏里防空炮手动射击的话就这样,在敌人机群前面打出一排一排的黑云。 不过怎么射击有效敌机没有掉啊? 王义趴在翼桥上,直接对前面炮位喊:“定时14秒!” “ayeaye,sir!”炮长拿着粗大的工具,嘎达嘎达扭炮弹上的旋钮。 扭完炮手就塞进炮膛。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确认无误后喊:“开炮!” 第二轮齐射。 炮弹排成行跨过斜阳下的海面—— 五个黑云朵再次绽放在敌机机群中。 一架一式陆攻忽然开始降低高度,王义看不清它被打坏了哪里,也没看到有烟冒出来。 反正它一头扎进海里,然后尾部在惯性的作用下翘起来,机翼也扛不住巨大的应力直接折断。 瞭望手:“命中了!命中一架!” 王义来不及欢呼,对着主炮喊:“12秒!” “是!”炮长咔哒咔哒扭工具。 第三轮齐射,炮弹穿过斜阳的光线。 这一次直接有黑色云朵在一架一式陆攻前面炸开,下一刻飞机的翅膀上就出现黑色的漏油痕迹。 一式陆攻没有自封油箱,漏油就没救了。 下一刻漏出的油变成了明火,很快火势就吞没了这一侧的发动机。 最后一式陆攻的机翼从发动机位置断开,变成了巨大的旋转飞盘,一头扎进海中。 甲板上有水兵开始欢呼了。 瞭望手却大喊:“零战又回来了!” 王义赶忙钻进舰桥。 子弹扫过,舰桥的一面舷窗哗啦一声碎了,碎片到处乱飞。 一名水手嚎叫起来:“啊啊啊!妈妈!” 王义:“别叫了!给他包扎!伤不重自己去医务室,谁来顶替他!” 这水手马上被换下,顶替的水手直接站到还带血的设备前方,开始履行职责。 王义:“引信定时十五秒!” 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雷达显示敌机转向!应该是切换攻击目标了!他们放弃攻击我们了!” 第31章 决死突击 扶桑帝国第十一航空队所属远山航空队佐藤中佐坐在编队指挥机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联众国海军驱逐舰队。 “队长,”副官兼机电员担心的问,“攻击驱逐舰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游击战队的情报显示,附近应该还有一艘重伤的重巡。” 佐藤中佐摇头:“我们并没有发现那艘重巡,先把发现的战果收入囊中才是正道,下降高度,准备进入攻击航线。” “是。”机电员打开无线电,“下降高度,进入攻击航线。” 佐藤中佐:“第一目标,敌领航舰,我亲自率领第一小队实施攻击。其他小队以此类推。护航机自由攻击敌舰,削弱防空火力。” 护航的零战立刻超前轰炸机队,向着敌舰队冲去。 然后他关上无线电,用机内通讯向飞行员下令:“降低高度,攻击航线。” 飞行员向前推操作杆,中佐的r-301号座机向下浅俯冲,逐渐接近海面。 座机的战术编号,字母r代表第十一航空队,3代表第三中队,也就是远山航空队,01自然是中队指挥机的标志。 属于第一小队的六架一式陆攻跟随r-301号降低高度。 佐藤中佐低头看着地图板上的海图,用铅笔在开始下降高度的地方打了个叉,旁边写上“对敌驱逐舰队发动攻击——” 机电员:“敌舰开始对空迎击。” 佐藤继续写字:“当然的吧,遭到攻击就会还击,我们在交战中啊。” 他还没说完,机电员就喊:“敌舰主炮开火!” 佐藤中佐头也不抬:“冷静,这么远开炮,不可能打中的。联众国的少爷兵已经慌了手脚,胡乱开火了。” 机电员:“是。” 他看向刚刚开火的敌舰,因为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敌舰的细节,只能看见炮口焰形成的黑云迅速的被高速航行的驱逐舰甩到后方。 佐藤中佐在海图上写完,抬起头来。 这个刹那,爆炸声突然传来。 一朵黑云就在佐藤中佐左手边炸开,看起来和r-301号只有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已经非常近了,空战中战斗机一般在两百米就可以开火。 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穿了一式陆攻薄薄的外壳,随后又是啪的一声,佐藤右手边的机舱壁上闪了个火花。 紧接着佐藤就能感觉到冷风灌进机舱,撩拨着他后脑勺的寒毛。 佐藤瞪大眼睛,一副不能相信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机电员第二次大喊:“敌舰开炮!还是领航的那艘!” 佐藤跳过他,直接伸手打开无线电:“各机,有人中弹吗?” “十六号中弹,但还能飞行。” 小队长田间上尉紧张的说:“第一轮射击就命中了,中佐,敌军训练精良!我们应该回避!” “不要慌,可能只是运气好,除非连续命中——”佐藤打开无线电,说到一半就传来爆炸声。 佐藤中佐先看前面,发现没有黑云,这才回头,正好看见r-312号飞机正在降低高度。 “12号!拉起!快拉起!”佐藤正好开着无线电,直接喊。 “不行!液压系统失灵!无法操舵!” r312号就这么冲向海面,而且基本没有改平进行迫降的意思,就这么斜着插下去—— “快跳伞!”佐藤这么喊,其实他知道这个高度跳伞也得死,伞包估计开不了,还不如赌一把坠海。 无线电中传来r312最后的呐喊:“天闹黑卡,半载(皇帝万岁)!” 濮,飞机就这么插水里,在惯性的作用下尾部高高的翘起,然后直接折断。 坠毁的飞机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后面,佐藤中佐下意识的趴在舷窗上,脸贴着玻璃,想看他们最后一眼。 机电员:“敌舰,开火!” 飞行员突然惊呼:“是恶魔!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准度!” “忘记你的十字教信仰!我好不容易才帮你隐瞒下来!”佐藤呵斥道,“皇国的神道会碾压十字教异端!” 第三波着弹,五个黑云依然在机群中间炸开。 飞在r301旁边的r303号一式陆攻翅膀冒出长长的黑色飘带——其实就是漏油了。 “我机漏油——”无线电里刚传来喊声,橘红色的火光就照亮了r301的座舱。 翅膀折断的r303旋转着落向水面—— 佐藤中佐打开无线电:“变向变向!全队跟随我变向!” 一般在面对敌军防空炮火的时候,陆攻需要不断的改变航向,以在敌军防空炮飞上高空的这段时间躲开敌人的预瞄区域。 换而言之这种机动规避,佐藤中佐早该下令执行。 是的,他们根本不是要改变攻击目标,只是在躲避炮火,是夏普少校高估了他们。 佐藤一边反省自己的轻敌导致中队损伤,一边举起望远镜看向敌舰队。 “为什么只有一艘领航舰在开火?”他忽然嘟囔道,“能打得这么准,其他战舰一起开火杀伤效率会更高!” “敌舰,开火!”机电员似乎转职成了敌舰开火通报员,再次大喊,嗓音都拉尖了。 佐藤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遵从了本能:“变向!再变向!” 飞行员:“往哪边?” “都行!” 飞行员用力扳操作杆。 一般一式陆攻小幅度调整飞行方向的时候,只要踩脚舵调整尾舵就好了,拉操作杆会导致飞机整个侧倾过来——不过这是飞机调整方向最快的办法。 r301号向左盘旋,后续的飞机马上跟着机动。 一秒后,炮弹在机群附近炸开,但这次可能调整比较及时,并没有飞机被击落。 佐藤刚擦了一下冷汗,机电员:“敌舰——” “别吵了!右盘旋!不对,不要盘旋,平飞然后用尾舵波浪航行!你学过怎么躲避敌军防空炮火的!” 五朵黑云在机队中炸开。 但是这一次也没有轰炸机脱队。 敌人的命中率趋向正常,让佐藤中佐冷静下来,他目测了一下敌人的距离,下达了新的命令:“第一小队跟随我,我们不回避,直接冲上去发动鱼雷攻击!就算维持刚刚的击落效率,敌人也只能再击落我们三架,剩下的人会完成攻击。 “皇帝陛下在期待我们的表现!” 飞行员带着哭腔:“恶魔会取走我们性命的!” 佐藤:“你让开,我来驾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一个懦夫驾驶皇国的骄傲!” 说着他就把飞行员拽起来。 机电员看到那艘“恶魔”又开火了,眼睛一瞬间瞪大,但他犹豫了一下,没开口。 佐藤中佐坐到驾驶座上,握住操纵杆,操作飞机转向—— 一发炮弹在r301前方炸开,一瞬间座舱盖就被整个掀飞。 狂风打在佐藤身上像一记重拳。 仪表盘上有警告在响。 佐藤拉下风镜,顶着狂风操作飞机,转入攻击航线。 他怒吼道:“天闹黑卡!半……” 然后不知道什么碎片塞他嘴里。 “咳咳咳,呸呸呸!” 佐藤重整旗鼓:“天闹黑卡——” 一发炮弹打进了飞机驾驶舱。 127毫米主炮炮弹,对一架一式陆攻来说,还是有点大了。 炮弹只是穿过了飞机机身,整个飞机就开始解体。 第32章 夜幕降临 王义看着冲向奥班农的一式陆攻凌空解体,然后炮弹在他残骸后面爆炸。 不过还有七架一式陆攻冲向奥班农,马上就要进入鱼雷攻击范围。 王义:“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这个操作王义在战舰世界里已经用过很多次了,通过转向迫使敌机重新寻找进攻角度。 但是这样有个问题,那就是舰艉的主炮有可能射角受限,需要炮手独立瞄准。 这种时候继续一波波射击显然来不及了,王义大声下令:“引信定时5,自由射击!” 命令下达,奥班农的主炮立刻开始泼水模式,前甲板上,炮长拿着工具一个个拧定时器,快得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炮弹被不断的塞进炮膛。 奥班农的主炮打出了3秒一发的超高射速,在扶桑机队前面形成密密麻麻的爆炸云。 一式陆攻编队为了调整发射角,一头扎进了火力区域。 一架一式陆攻当即中弹,然后马上变成了一团火球,撞向海面。 编队离开火力区域前,又一架陆攻拉起长长的烟柱。王义以为这架应该还能飞一会儿,结果下一刻就出现了明火,十几秒后整架飞机都燃烧起来,浑身是火的飞行员不断往外跳。 王义:“定时3!继续射击!” 他下令的时候,前甲板的炮长刚扭到五,听到命令又扭回两格。 敌机前方形成一片新的火力区域。 此时敌机已经进入攻击航线,王义在战舰视角都能看到鱼雷航迹预测线了! 预测线刚出现,就啵的一下少了一条,王义一看原来是又一架陆攻机载进了海里。 因为要投放鱼雷,这个时候他们的高度已经很低了,所以飞机没有扎进海里,而是在海面滑行,竟然没有立刻下沉。 剩下的预测线覆盖了奥班农的航迹。 王义估算了一下,最左侧的那一发有可能命中。 正好这时候奥班农的28毫米芝加哥钢琴防空炮开始对一式陆攻大队射击,曳光弹泼水一样的扫向逼近的机队。 王义当机立断,对杰森上尉喊:“你来指挥!” 他冲出舰桥,向着烟囱旁边的mk51式射击指挥仪狂奔。 只要打掉敌机编队最左边的敌机,就可以完美躲过!正是亲自指挥芝加哥钢琴射击的时候! 一路上水手都一副“我见过这个场面”的表情,熟练的让开了路。 mk51射击指挥仪旁边炮位上的炮手都是新上船的人,他们不知道翡翠港的事情,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义。 王义无视了他们,翻过指挥仪旁边的薄铁皮围栏,推开两个新上船的技术士官:“让我来!” 士官大惊。 水手长麦金托适时出现,大喊:“让舰长来!这一定事关我们生死!” 王义熟练的输入射击诸元,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参数输入完毕,王义用手转动指挥仪,光学瞄具的准星套上了威胁最大的敌机。 这时候他已经能看到这架飞机的战术编号:r-309。 麦金托什喊:“快,猛烈射击!不要停!” 芝加哥钢琴虽然炮弹威力很糟糕,但投射的火力密度没得说的。 王义看着满天弹幕淹没了那架一式陆攻。 芝加哥钢琴的28毫米炮威力确实垃圾,但一式陆攻真的很脆,扶桑帝国为了提升飞行性能,拆掉了大量的装甲。 309的驾驶窗首先被粉碎,失去控制的飞机向海面坠落的时候,翅膀从发动机位置断裂,然后整架飞机凌空解体。 已经处于投掷状态的鱼雷落入海中,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航行,但是预测线已经完全歪掉了。 王义调转射击控制仪,瞄准威胁第二大的一式陆攻。 对方就在这个时候投放了鱼雷,然后进入回避航线。 王义看了眼外挂,立刻修正射击参数,芝加哥钢琴的火力追上了进入脱离航线的陆攻机。 飞机的h型尾翼被切断,尾舱都断开,里面的成员跟饺子皮破了之后的陷一样,一个个落水。 王义看了看其他脱离中的敌机,从指挥仪旁边退开,对两名新的士官说:“你们来。” 新炮长:“不不,还是舰长您来——” 王义:“你们来!执行命令。” 围着烟囱的瞭望台上,瞭望手指着海面大喊:“鱼雷航迹!” 王义也不看鱼雷,直接往舰桥走去。 水手们面面相觑:“舰长不担心鱼雷吗?” “他刚刚拼死攻击敌机队形边缘的飞机,说不定是算准了只有那架投放的鱼雷有可能命中我们!” 更多的水手喊:“发现鱼雷!” 除了防空炮的炮手,所有水手都看着海面—— 一枚鱼雷从舰艉很远的地方掠过,看起来完全没有威胁。 一枚鱼雷几乎擦着舰艉,但依然没有命中。 剩下的鱼雷连奥班农的边都没沾。 “我们躲过了鱼雷!”有水手高喊。 甲板上所有没有要紧事的水手都欢呼起来。 王义回到舰桥的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正从扩音器中传出:“尼布莱克、贝利遭到敌机攻击,大部分敌机进入鱼雷发射位置。” “什么?”王义赶忙又钻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观察尼布莱克。 更远处的贝利号被尼布莱克挡住,看不太清楚。 肉眼视角这个距离太难看见海里的鱼雷航迹了,但王义灵机一动,切换成战舰视角,果然发现尼布莱克发现的鱼雷,全部被标记出来。 王义看着尼布莱克一边喷吐火舌,一边穿过鱼雷群。 攻击奥班农的敌机承受着生存压力,就算这样他们的鱼雷也一发擦过,一发本来要命中。 而攻击尼布莱克的敌军机群肉眼可见的压力小了很多。 五架敌机完成了投弹,航空鱼雷撒着欢儿冲向尼布莱克。 按理说这些鱼雷被标记了,说明尼布莱克已经看到它们。 王义看见尼布莱克维持原来的转舵方向,试图绕出一个完美的圆弧。 鱼雷群接近尼布莱克! 气定神闲投雷的扶桑飞行员技术精良,尽管鱼雷攻击进场的位置不是最佳位置,也足以把军舰逼入绝境。 王义打开无线电,大喊:“尼布莱克,正舵!现在正舵!” 尼布莱克号并没有马上遵循舰队代理司令的命令,慢了足足一秒才回应:“明白,正舵。” 十几秒钟后,王义才看见尼布莱克改出了转弯航线,预测航线开始变直。 一排鱼雷从她两舷掠过,冲向驱逐舰后方的大海。 但下一刻,王义看见贝利号的方向腾起巨大的水柱。 瞭望手忠实的履行了职责:“贝利号中雷!” 王义:“他妈的!” 他抬头追踪正在远去的敌机群,愤愤不平的大声问:“枪炮长!我们还有多少主炮炮弹?” 王义的意思是,剩下炮弹多的话,就再给远去的敌机来一到两波齐射。 电话传令兵复诵枪炮长的话:“在车布港装的100枚都打完了!剩下的都是上次海战剩下的炮弹!敌机已经进入撤离航线,距离太远了,我建议停止射击,保留弹药备用。” 王义也不犹豫:“停止射击!” 主炮射击声骤停,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贝利号,奥班农呼叫贝利号。你还好吗?” “这里是贝利,不太好。鱼雷炸断了我们的舰首,我命令关闭了水密舱,但是航行阻力倍增,我们的航速快要掉到18节了。” 这说话的应该就是贝利号的舰长了。 王义:“你马上脱离编队,返回车布港,还不远。现在天色马上暗下来了,应该能安全抵达。” 贝利号的舰长听起来很沮丧,甚至连通讯里的静电噪音都变多了:“明白,祝你们好运,各位。” 王义:“其他舰队,向我集结,列出单纵阵,我们继续向兴楼港撤退。” 说完他关上无线电,走出舰桥,回头对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喊:“瞭望手,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鬼子飞行员,也许能审问出一些情报。” “正在观察,舰长!但是不要抱希望。” 王义点点头,再扭头看向正在落向海面的残阳。 夜幕降临了。 第33章 来自故乡的歌 王义正观赏落日呢,杰森上尉大喊:“报告!” “听到了,很有精神!”王义回头,“怎么回事?” 杰森上尉递过来一块写字板:“战果报告统计出来了。” 王义接过写字板一看:总共击落零式战斗机0架,击伤一架,击落“贝蒂”式轰炸机8架。 “我们竟然打下来八架一式陆攻?”王义惊呼道。 贝蒂就是一式陆攻的盟军代号,王义整天喊它“一式陆攻”反而是异端。 杰森上尉:“我跟所有瞭望手核对过,确实击落了八架。就算统计多了,也没关系,现在我们需要鼓舞士气,多一点战果司令部也不会介意的。” 这就开始注水了吗! 二战战果统计,其实大家都在注水,只不过盟军是浓汤,一半水一半固形物,对面是大水漫灌。 尤其是鬼子,那基本是水里面有几个米粒就叫粥了。 王义:“知道了。让水手把这个战果刷到烟囱上。” 杰森上尉:“还有,可以终止战斗状态了吗?” “当然,终止战斗状态。”王义赶忙答,他根本忘了这茬,毕竟他其实是半路出家。 杰森上尉点头,又问:“您要讲话吗?” 王义:“必须讲话吗?” “宣布一下战果也好嘛。” 王义看了看手里的写字板:“好,那就讲一讲。” 杰森上尉回到舰桥,先发布了战斗装填解除的命令,再掏出哨子,对着话筒吹响悠长的哨音。 哨音搭配夕阳,还挺有意境的。 “现在舰长讲话,现在舰长讲话。” 如此宣布后,杰森上尉让出话筒前的位置。 王义走到话筒跟前:“全舰官兵们,刚刚的战斗中我们击落了八架——是八架贝蒂!” 他差点说出一式陆攻来。 王义:“至少五十六个鬼子被我们干掉了!” 舰桥外面水手们欢呼起来。 王义:“但是,还不够多!接下来我们要干掉更多的鬼子!为此,我要求你们恪尽职守!完毕!” 水手们再次齐声欢呼。 王义关上了话筒旁边的开关,随后对杰森上尉说:“接下来交给你指挥,把我们带到兴楼港去。” “ayeaye,sir!” 杰森上尉开始下达操舵指令的同时,一直守在舰桥里的勤务兵捧着王义的大檐帽到了跟前。 王义脱下钢盔,换上帽子,照例歪带了一点点。 舰桥上有水手打趣道:“又要钓鱼了吗,长官?” 王义:“不,今天太晚了,我对夜钓没什么兴趣。” 这时候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电台接到舰队司令部密电,请约瑟夫中尉和宪兵到通讯室。” 王义:“勤务兵,去喊约瑟夫中尉和宪兵。” “是!” 勤务兵转身跑走了。 王义来到舰桥外,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还有最后一个角在海面上的夕阳。 等阳光完全落下,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战时驱逐舰实施灯火管制,有开灯的舱室全都用窗帘把舷窗盖住,所以甲板上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夏普少校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来:“舰长,这是今天的伤亡——准确的说是受伤。” 王义:“零战扫射造成的?” 问完他就想起来,好像就在舰桥上就有个水手被零战扫射打伤了。 “是的,”夏普少校把写字板递给王义,然后靠过来,打开手电筒,“请您签字。” 柑橘的香气钻进王义的鼻孔。他忽然分外明确的感受到身边有个“热源”,但他知道,这应该是心理作用。 王义翻了翻表格,飞快的在最后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夏普少校接过写字板,关上手电筒,却没有立刻离开。 王义:“怎么,你想和我一起在甲板上看看星星?” “不,”少校摇头,“我只是在斟酌该说什么。” 短暂的思考后,女孩说:“我第一次看见,靠500发左右的炮弹,就击落了八架敌机的人。” 今天交火时间不长,而且只有最后几分钟是全速射击,之前都是王义命令一次打一次齐射,根据枪炮长的报告,只消耗了在车布港补充的每门炮100发弹药——总共五百发。 女孩:“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模拟演习中,有这个射击效率,会被指导老师叫停演习的!这不合理。” 王义开始胡诌:“嗯,应该是妈祖娘娘保佑,我们专门去岸上请了只猫咪回来,它就是娘娘的化身。” 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夜色,所以能看清楚夏普少校脸上的怀疑。 “能心算炮弹延时的人,怎么可能倒数第一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女孩又问。 王义:“就说了是妈祖保佑……” “妈祖保佑你倒数第一?” “呃……”王义抓耳挠腮,娘娘保佑倒数第一确实有点怪,“不是,是保佑我们有这个命中率。这样,我们到了兴楼港,再去当地妈祖庙烧个香,这一次我们请个神像回来,在军官餐厅搞个神龛……”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行为。这真的会有效吗?” “会有的,你看之前海战,我们的铁棍雷居然爆了一颗。你问珍妮,她听到了三声闷响,最后才有一发爆炸,说明总共命中了四发。没有妈祖保佑,说不定最后一发都不会爆。”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好吧,我要把这个写入航海日志吗?” “那就不用了。去工作吧,xo!” 王义这里说的不是xo的缩写,而是长长的那一串什么什么欧非斯。 说完他忽然想笑,因为在他穿越前,名字后面带一个“欧非手(official)”的一般是虚拟主播,这还是从鬼子那边传来的。欧菲斯和欧非手好像就差一个音。 夏普少校战斗的时候,还真就和虚拟主播一个样子,只能听见扩音器里传来的美妙嗓音。 “你在笑什么?”夏普少校后退了一步,“我可是听珍妮说过你的事迹,你别想染指我!” 王义:“珍妮已经跟你说了吗?说了什么?” “说瓦胡玛娜岛上是个好看的女人都和你有一腿。” 我这么厉害吗? 就凭我这个双下巴? 王义取代的原主长相很像汤姆汉克斯,外形上最大的标志就是那个双下巴,跟屁股长在脸上一样。 夏普少校对王义敬礼:“那我继续履行职责去了。” “好的。”王义回礼。 少校转身离开后,刚刚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瞭望手又出现在主炮指挥仪旁边:“我以为你们会接吻呢,舰长。” 王义听声音就知道,瞭望手已经换班了,战斗时候的瞭望手们应该回去休息去了。 他抬起头:“我和夏普少校不是那样的关系。” “但是,刚刚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电影里都应该接吻的。” 另一个瞭望手说:“你懂什么,肯定是今晚在舰长室接吻啊。” “原来如此。” 王义:“别传这些谣言,小心她罚你们洗厕所。今天大家冰淇淋吃多了,据说厕所超负荷运转,肯定很恶心。” “是,舰长。” 王义再次转身,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下的大海。 恍惚间,一副画面在他脑海里展开:他又回到了家乡的小港城,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着海湾另一侧的军港。 王义的爸爸是退伍的海军,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唱了很多军歌,什么军港之夜啊,rm海军向前进啊。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老人家。 王义哼唱起来:“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 小时候,王义的妈妈经常把这首歌当摇篮曲,一般一听到“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一句,他就会沉沉的睡去。 现在,王义哼唱着来自故乡的歌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时空。 “海风你轻轻的吹,海浪你轻轻的摇~年轻的水兵多么辛劳~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 哼唱的时候王义身边有响动。 他扭头,看见黑猫坐在探照灯上,金色的瞳孔忽闪忽闪。 王义:“我家乡的歌,好听吗?” “喵~” 王义:“是啊,很好听。” 说罢他再次看向夜空。 黑猫抬起头,也看着冬季的夜空。 第34章 头枕着波涛,以及猫咪 王义和猫就这么趴在栏杆上看了好一会儿的星星。 然后猫咪可能看厌了,低头舔毛。 王义在旁边看着它,心想猫这脖子到底怎么长的,竟然可以舔到自己屁股上的毛。 说起来,这猫一直没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喊他,总不能叫小黑吧?王义印象里上一个叫小黑的猫下场老惨了,好像被没良心的主人直接遗弃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冻死了。 短暂的思考后,王义说:“要不,叫你诺亚吧,我看的小说里,有个叫诺亚的猫耳娘,非常的厉害,动不动就炸掉几十万光年外的河外星系的悬臂。” 黑猫:“喵~” 王义:“我就当你接受了这个名字,诺亚。” 诺亚:“喵~” “报告!”突然的声音,让王义扭头看向舰桥舱门。 通讯部门长左手拿着写字板,右手敬礼:“舰长,司令部密电译码完成。” 王义伸出手:“给我吧。这个不需要我到舰长室,在副舰长在场的情况下阅读吧?” “什么?”通讯部门长一脸迷惘,他显然不知道这是在调侃约瑟夫中尉提过的要求。 “不用在意。”王义摆摆手,看向写字板,然后发现太黑看不到。 他再次抬头看向通讯部门长:“手电。” “啊?哦,这里。”部门长把手电递给王义。 啧啧,这就体现出夏普少校的好了,她可是自己就贴过来打开手电筒帮忙照明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贴得还不够近。 王义一边回忆夏普少校身上的柑橘香,一边自己打开手电筒,照着写字板,阅读夹在上面的电文。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电: 维克岛和开岛已经失守,中继补给基地被移动到了更远的位置,后续增援舰队要绕行奥斯吹利亚和莫比乌斯港,以躲避扶桑帝国岸基攻击机的攻击。 第九特舰应该保存兵力,司令部授权特舰指挥官在情况不妙时,向奥斯吹利亚撤退,以保护有战斗经验的水兵和军官。 完毕。】 王义咂嘴,拿起挂在写字板旁边的铅笔,在电报上签字,这份电报之后会归档,回到母港后和航海日志一起上交给舰队情报研判与档案部门。 杰森上尉也从舰桥出来,看王义把写字板和电筒交还通讯部门长,便问道:“情况有多糟?” “丢了维克岛和开岛,没关系,我们会回去的。” “这不是那位迈考色的名言吗?” “你们也知道了?” 舰上的军官应该没有离开过码头。 “给我们发冰淇淋的舰队后勤官都说了,说你在司令部大院里狠狠的踩了迈考色的头,执勤的海军士兵都看到了,整个司令部都知道了。” 杰森上尉微笑道:“大家早就看这个墨镜烟斗男不爽了,觉得他除了逃跑和吹牛什么都不会。” 王义:“陆军嘛,理解一下。” 杰森上尉哈哈大笑,旁边执勤的水手也露出笑容,海风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看来自己踩头迈考色,收获了海军官兵的好感。 可惜自己只是个中校,海军升迁慢,打到结束混个中将就不错了,所以大概没办法取代迈考色当五星太上皇,成为扶桑人的爸爸。 王义想起自己恶补的新乡日报——驱逐娱乐室有最近一个月的报纸,为了航行中给官兵解闷。 日报上安特帝国的那个罗科索夫,开战的时候是中校,现在已经中将了,火箭蹿升。 但王义一点不羡慕他,安特帝国应该就是毛子,毛子那边升官快是因为死得太多了,一个中尉打完一场战役成少校了,因为中尉以上到少校都死完了,他就是最有经验的军官。 这个罗科索夫,一定也是从尸山血海中九死一生的走出来。 哪儿像自己啊,奥班农打到现在,除了一个掉水里的哥们,全是受伤,一个阵亡没有。 不对,王义立刻纠正自己的想法,奥班农是只死了一个,但阿斯托利亚、昆西和文森斯三艘重巡上的人死伤大半。 奥利维拉号上的三百多人,也只有不到一百人获救,其他人飘在海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扶桑鬼子俘虏——这到底算不算好结果还要商榷一下,说不定不如死了。 这样想,第九特舰的损失,其实比刚开战的安特帝国也不差多少了。 王义只恨自己的外挂不是舰队指挥类型的,救不了舰队的其他人。 杰森上尉:“舰长,怎么了?” “没事,”王义摇摇头,反问,“你在沉没的三艘重巡上,有熟人吗?” 杰森上尉的表情也灰暗下来:“我同期的同学,很多都在三艘船上。出航前我们还在新搭建起来的军官俱乐部喝壮行酒,还见了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王义:“你结婚了吗?” “结了,像您这样到中校还未婚的才是少数。我随身带着妻子的照片……” “不,不要给我看!”王义立刻摆手。 一般在战争题材作品里,主角之外的人给主角看了家里人的照片,那就是要死了啊,你懂不懂啊,杰森上尉! 杰森上尉还挺受打击的,叹了口气:“好吧,以您的阅历,我妻子确实不算漂亮。” 不是,你误会了啊! 杰森上尉:“不过,就因为不算漂亮,我还觉得给您看也没问题。” 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杰森上尉还想说什么,舰桥内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接近导航点,注意转向。” 王义松了口气:“我听到战情中心这个词的时候,还以为雷达又发现什么了。” 杰森上尉笑了笑,回到舰桥,下达转舵命令。 王义背靠着栏杆,抬头看着主炮指挥仪后面桅杆顶部的雷达天线,目前只有五部sg雷达试验型交给舰队测试,奥班农能装sg雷达,全靠原主的便宜老爹的大手。 勤务兵从旁边的楼梯上来,向王义敬礼:“舰长,厨房说开饭了。” “我这就到。”王义答道,听到开饭消息,他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 他刚离开栏杆,黑猫诺亚就跳上他肩膀,把他的大檐帽都撞歪了。 勤务兵:“我以为船长一般会带鹦鹉。” 那是海盗船长的经典形象吧? 王义:“那是不是我还要是个独眼龙,再缺胳膊少腿,左手是个铁钩,右脚是木头假腿?” 勤务兵笑了:“是啊,您也看过《金银岛》?” 王义:“你什么意思?我就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呗?” “不,不是这个意思,呃……” 勤务兵语塞的时候,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玩的。” 诺亚:“喵。” 王义从勤务兵身边走过,借着星光下了楼梯,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可以从舰桥内的通道下去,比较快还有灯。 ———— 吃完饭后,王义回到舰长室。 原主不怎么看书,所以舰长室一本书都没有,甚至没有花花公子。 整个舰长室基本没有原主的私人物品,没有相片没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空荡荡的,仿佛映射着原主那只有声色犬马的人生。 王义坐在书桌前,想起自己在游戏《质量效应》里的舰长室,那可比这丰富多彩多了。 忽然,王义想起来了,便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了那把缴获的短刀。(本卷第三章) 短刀的主人自己说,这是他从海山岛海军兵学校以第一名毕业时,皇帝御赐给他的。 王义端详着刀上的三叶葵——地球的日本天皇用的菊花纹,三叶葵是被推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的纹章。 抚摸着三叶葵,王义感叹自己果然来到了异世界。 他拔出短刀,欣赏着没有开刃的刀锋,只能说不愧是皇帝御赐,做工确实精致。 把玩一翻后,王义收刀入鞘,放到固定在桌子上的笔筒里。 很好,舰长室有了值得纪念的第一件收藏品,不知道打到最后,这里能有多少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的战斗积累了太多的疲劳,王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他麻利的把军服都脱了挂在衣柜门上,并且到旁边的专用洗手间完成了洗漱。 接着他关上灯,把原本拉上的窗帘拉开,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海面。 这时候有东西在挠舱门。 王义转身开门一看,诺亚就溜进来,蹿上他的床。 等一下,这猫挠铁舱门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 王义看看舱门下部,没发现什么可怕的抓痕,便回头看向诺亚。 诺亚:“喵。” 算了,这不重要。 王义关上舱门,打开墙壁上的对讲机:“杰森上尉,我要休息了,出事再联络我。晚上的轮班由夏普少校安排。” “了解,祝您好梦。” 王义关上对讲机,躺上床。 还没躺稳呢,诺亚就爬上枕头,踩着他的头发。 “嘿!”王义想把猫抓下去,但想了想,万一这猫有古怪呢。 诺亚在王义脑袋旁边趴下,猫咪较高的体温透过头发传来。 ——感觉好像这样也不错。 王义收回要扒拉诺亚的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第35章 兴楼联合舰队 第二天,王义刚醒,对讲机就响起来。 他坐起来,打开对讲机开关,让身体靠近固定在墙上的麦克风:“我是舰长,请讲。” 回答的不是杰森上尉,他应该晚上和二副换班了。 “早上好,舰长。我们刚刚通过巴柯拉海峡,目前乘上了东北季风,按照目前的航行速度,12月21日将抵达兴楼港。” 王义:“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二副可能误会了王义的意思,加了句解释,“是副舰长叫我这个时候联络您报告航行状况。” “知道了,谢谢。”王义正要关上通讯,忽然灵机一动,“你也联络下副舰长,报告航行状况。” “是。”二副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关上通讯后,王义站起来,然后想起来猫咪,回头发现诺亚占领了床铺的角落,正在盯着他看。 “早上好。”王义开始洗漱。 结果对讲机又响起来。 他一边刷牙一边打开对讲机:“舰长室,请讲。” “战情中心,sg雷达在187方位发现一个低空目标,距离三万码。”是夏普少校的声音,“有iff回应。” 友军的飞机么。 王义:“我这就到舰桥去,让通讯官试着呼叫他们。” 夏普少校:“明白。还有,我早就起来确认过航行状态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通知。” 王义刷牙的手停了下,答:“不客气。” 关上对讲机,王义迅速洗漱完毕穿上军装,戴上大盖帽,打开舱门。 通道上正好有水兵经过,便立正敬礼:“早上好,舰长!” “早上好。”王义摆了摆手,就要带上门,诺亚飞也似的钻了出来,沿着通道跑走了,也不知道干啥去。 王义精神抖擞的向舰桥走去,路上经过军官餐厅。 大厨:“早上好,舰长,今天早餐是麦片、黄油面包和水果。” 王义拿起黄油面包:“我就吃这个够了,午餐准备丰富点。” 说完他从军官餐厅另一侧的门出去,直奔舰桥。 刚进入舰桥,王义就看见杰森上尉也在里面。 杰森上尉:“早上好,舰长。昨晚睡得香吗?” 王义:“还不错。” 昨晚他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要冲向金刚级战列舰,然后毫无意外的,冲过去的过程中金刚级战列舰变成了后来鬼子的金刚级导弹驱逐舰。 感觉就是小时候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和二战战史的记忆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杂烩梦。 王义拿起望远镜,走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很快找到了雷达看到的那架水上飞机。 杰森上尉解说道:“我查看了盟军识别图册,这应该是联合王国海军的桑德兰式水上飞机,我们正在尝试和他们联络。” 王义:“无线电没回应吗?” “是的,我们用盟军的公共联络频道和联合王国自己的空中通讯频道呼叫,都没有回应。” “试试灯光信号,可能联合王国的绅士们光顾着喝红茶,忘记监听通讯频道,或者监听的通讯频道比较少。”王义招呼旁边的水手,“发送灯光信号,就说‘我们是联众国海军第九特舰,正前往兴楼与联合王国舰队汇合。’” 水手马上操作探照灯,打开电源对准水上飞机的方向,再打开探照灯表面覆盖的百叶窗。开百叶窗的时候发出咔哒的声连续不断,十分的有节奏,听起来就像电报机发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水手报告:“发送完毕。” “好的,辛苦了。” “……发个信号而已,不辛苦。”水兵有点尴尬。 王义拍拍水兵的肩膀,继续盯着飞机。 突然,他看见飞机上也有闪光。 杰森上尉:“好像飞机回应了,是摩斯码。‘尼德兰王国布克中将正在等待你们的到来,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发送灯光信号?’ “他们是这么说的。” 王义骂道:“问为什么发灯光信号之前,先回我们的无线电呼叫啊!混蛋!” 杰森上尉:“联合王国人嘛,他们是有点奇怪。特别是那个昂萨语发音。” 王义摇摇头,拍了拍刚刚水兵的肩膀:“继续发送灯光信号,让他们替我向布克中将问好。” “是。”水兵马上操作探照灯。 很快,联合王国人的回应也来了:“我们会的。” 接着桑德兰式水上飞机在舰队上空转了一圈,从来时的方向撤退了。 王义一直目送飞机远去,这才扭头对杰森上尉说:“继续向兴楼港前进。” “我们就在航线上,还乘上了信风,最保守的估计,21号也能抵达兴楼港。”杰森上尉报告道。 “难怪风现在从舰艉吹来。”王义看向舰艉。 杰森上尉:“毕竟我们现在是经济航速,风速比我们快了。” 王义:“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继续执行任务,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我知道。”上尉笑了。 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开玩笑道:“以后万一我们没粮食了,就全靠舰长你钓鱼养活我们了。” 王义尴尬的笑起来,挥挥手向他的专属宝座走去。 不过,随后一整天,王义的钓鱼时光都没有被打扰,可能因为舰队已经离开了目前扶桑帝国陆基飞机作战范围,扶桑的舰队也远在车布港以北。 ———— 12月20日傍晚,奥班农率领第九特舰,提前约17小时抵达兴楼港外海。 王义竟然看见海湾内有很多渔船在回港,还有渔夫在唱船歌。 杰森上尉忍不住说:“打仗呢,他们这怎么看起来这么和平?” 王义:“毕竟扶桑海陆军主要的注意力在兰芳和牛家坡,他们兵力再雄厚,也没办法同时分兵这么多——毕竟他们还占了维克岛和开岛。” 兴楼港军港和民用港口合在一起,只是分别占了港湾的东西两侧。东侧的军港整齐的停泊了快20艘舰艇,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损伤。 西侧的民用港口停了好几艘客轮,可以看见大量平民就挤在码头上,甚至还能看见有平民支起的帐篷。 王义用战舰视角放大看了看那些平民,发现有至少一半人是黑头发黄皮肤。 这些人被印度人打扮的警卫隔离在码头的边缘,警戒线内站得比较松散的是白人居民,甚至还有他们的汽车和马在等着上船。 王义有些不爽,当即决定对尼德兰王国的布克中将抗议。 正好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兴楼港调度的声音:“奥班农号,率领你编队停靠五号码头,布克中将在他的旗舰等您。” 王义马上转向东侧的军港,在一艘巡洋舰上找到了尼德兰王国的国旗和海军旗,以及有三颗星的将旗(尼德兰中将是三颗星和联众国海军一样)。 他打开无线电:“知道了,停靠五号码头。” 之后停靠过程平平无奇,半小时不到,王义就在没有拖船的情况下稳稳的靠岸。 跳板架好,王义立刻下船。 一名联合王国海军上校已经在等他了,一见面就敬礼,然后伸出手:“久仰大名,我们早就听说联众国海军出现了一位英雄舰长。” 说着他看了眼奥班农的烟囱。 王义也在行礼后看向烟囱。 可能是航行过程没有敌人袭击,水兵们过于无聊,他们把烟囱上的战果标记都改了一遍,击沉潜艇就变成潜艇剪影轮廓加上普洛森帝国海军旗填充,击沉驱逐舰就是驱逐舰外轮廓,扶桑军旗填充,“贝蒂”轰炸机就画成轰炸机,加上扶桑帝国的红膏药填充。 经过这么一改,奥班农的一号烟囱变得花里胡哨的,看着就很喜庆。 王义:“航行中水手比较无聊嘛。” “可以理解。” 两人握手。 “中将已经在等了。”联合王国军官叹了口气,“不过,这位中将有点歇斯底里了。特别是z舰队覆灭后,他好像有点被扶桑鬼子吓破胆了。” 第36章 菜鸡中将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载着王义进入了司令部大院。 司令部的主建筑是一座相当豪华的三层洋房,洋房甚至还配有大号的露台,正对着玻璃温室,想必是为了在最好的位置欣赏温室里的鲜花。 洋房最高的位置,飘扬着联合王国的旗帜,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联合王国殖民地。 一个飘扬着联合王国旗帜的司令部里,一个尼德兰的海军中将领导着四个不同国家的军舰组成的舰队。 光看这个组合就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车子停在洋房前,王义拉着要下车的联合王国皇家海军少校:“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被一个尼德兰中将领导?你们的中将呢?” 少校:“在格拉摩根亲王号战列舰上,与舰同沉了。” 就在偷袭翡翠港后不久,联合王国的z舰队进入牛家坡港,整个舰队由三艘舰艇组成,格拉摩根亲王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以及一艘驱逐舰。 舰队在牛家坡补给后,很快就遭到了扶桑帝国陆基飞机的攻击,全部被击沉。 皇家海军少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脸悲戚:“所以现在这里军衔最高的就是这位尼德兰的布克中将,他的水平……反正我们非常期望联众国海军兰芳分舰队的汤姆·哈特中将来制衡一下他,至少拦住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时候二楼的某个方向传来怒吼:“不,我不会向扶桑主动出击!我要带着我的军舰撤回尼德兰属东巴哈拉殖民地!!” 王义皱眉:“主动出击?” “我们接到兰芳分舰队的战报,说击沉一艘重巡重创一艘,还击沉了四艘驱逐舰。这样一来在车布岛附近活动的扶桑舰队,应该只剩下一艘轻巡和七艘驱逐舰了。” 王义一头冷汗,这击沉数量对不上啊,怎么比奥班农号那花里胡哨的烟囱上还过分啊? 他赶忙拉住少校确认:“从哪里收到通报,说击沉一艘重创一艘重巡的?还有击沉四艘驱逐舰也是同一份通报上写的吗?” 少校一脸不解:“怎么了?” 王义:“我就是车布海战的指挥官,所有的战果都是我指挥下获得的。” “什么?”少校大惊,后退一步,再次打量王义。 王义:“你刚刚在港口不是说‘英雄舰长’之类的吗?” “那是对友军的客套。”少校反复打量王义后,“你说击沉一艘,重创一艘重巡的战果是一个驱逐舰军官指挥下获得的?没有任何一个海军将军参加?不,这不可能。” 王义:“对,确实不可能,实际上我们只是击沉了一艘驱逐,然后用鱼雷重创一艘而已。所以发给你们战报的到底是谁?” 少校:“是兰芳军团总司令部。” 兰芳军团总司令部—— 是迈考色!我草你这个吹牛大王怎么什么都吹啊! 少校已经满头汗了:“我们快上去吧,现在贸然出击恐怕结果会非常糟糕!” 他一马当先走向大门,一次上两个台阶,三两下就爬完了大门前的台阶。 王义见状,一次三个台阶的猛跑,一下子追上了皇家海军少校。 两人像是比赛一样,你追我赶的冲到了三楼一个房间前。 少校看了眼王义,深呼吸几下,再敲门。 ——你这样火急火燎的跑上来,结果到了门前居然还先敲门?还等回应? 王义摇摇头,心想我一个康州美国佬,确实不懂亚瑟王朝的规矩。 门里有人怒气冲冲的应了句:“进来!” 少校推门进去,立正敬礼:“报告,联众国舰队入港了,这位就是联众国舰队的——” 王义:“舰队指挥,你们好先生们。” 房间里除了穿着尼德兰皇家海军军装的中将阁下,还有一名联合王国皇家海军军装的上校,以及一名奥斯吹利亚皇家海军军装的中校。 王义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在场唯一没有皇家称号的人,不由得站直了身体,拿出了罗马共和国的派头。 联合王国的上校惊呼:“怎么才是个中校?哈特中将呢?” 王义:“哈特中将留在车布港了。” “留在那里干嘛?他还有多少舰队可以指挥?”上校又问。 王义回想了一下:“两艘海岸巡防舰,上校先生。” 其实还有两艘重伤的驱逐,但这都是第九特舰所属,不归哈特中将指挥。尤其是现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已经用密电给王义下达了开溜许可,第九特舰的舰艇更不用听哈特中将指挥了。 上校吹胡子瞪眼睛——这是字面形容,他作为一个海军军官,居然有大胡子。 “胡闹!这里才更需要他!就因为这位中将先生的胆怯,我们马上要失去战机了!” 带王义进来的少校清了清嗓子:“关于这件事,汤姆·金中校刚刚告诉我,他就是车布海战的指挥官,海战只是取得了一枚鱼雷命中,重创敌军旗舰,外加击沉一艘驱逐舰而已。” “什么?”胡子上校眼睛都快从眼眶蹦出来了,“我知道电报战果会注水,没想到会这样注水!你们这不是把盟友往火里推吗?” 王义摇头:“给你们的战报,是陆军迈考色将军发的,他是个好大喜功的废物。” 胡子上校立刻露出理解的表情:“原来如此,是那帮没有皇家称号的家伙干的啊,倒也可以理解。” 联合王国陆军没有皇家称号,因为当年吊死过皇帝。但问题是我们联众国海军也没有皇家称号啊,不要殃及无辜啊! 胡子上校继续说:“不过,就算敌人还有一艘完好的重巡,一艘轻巡和十艘驱逐舰,我们还是兵力占优!这种时候应该发挥见敌必战的传统,主动出击!” 王义看懂了,胡子上校只想主动出击。 胡子上校:“海战兵力是18艘对十艘,优势在我!” 这分析倒也没错,但王义马上回想起进港路上看到的那些老式轻巡和驱逐舰,回想起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水兵,总觉得这样的舰队会被全部由新锐舰组成的扶桑帝国暴打啊。 王义:“稍等一下……” “不要等了!”胡子上校用手戳王义的胸口,“赶快发电报,让哈特中将过来!就说有个老朋友要请他喝一杯!” 看来这位胡子上校非常急切的想要有一位海军中将来制衡尼德兰人。 王义:“等我先向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报告。” 他拿出了航海日志的拓印本,穿过各国的“皇家”海军军官,:“这是本舰从车布海战到现在的航海日志副本,请您过目。” 布克中将拿过去扫了眼,就扔到书桌上,看起来压根不想看。 王义的本意是给友军分享经验,没想到好心当作驴肝肺。 布克中将冷脸道:“我不会以卵击石的!别说哈特中将不在了,他就算在这里,我也坚持向后撤退!尼德兰海军不保护不属于尼德兰国王陛下的土地。” 王义皱着眉头看着这位肥胖的海军中将,开始认真的考虑扔下这些“友军”向奥斯吹利亚撤退,争取早点返回翡翠港,好参加接下来的行动。 第37章 真人不露相 联合王国的上校寸步不让:“我们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传统,就是见敌必战,战机就在眼前,我们绝不可能放过。 “而且,新亚洲舰队已经在巴哈拉编组完成!是有三艘航母的庞大舰队!这种时候就由我们率先吹起反攻的号角!” 王义皱眉:“你们那三艘航母,就算都是重型舰队航母,你们的双翼鱼雷机也没办法突破零战的防御圈,就那200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甚至会被敌人的大型水上飞机追上猎杀。” 这里王义这么说,是不确定这个世界的联合王国实力到底怎么样,万一真塞了三艘新锐舰队航母过来呢。但黑剑鱼肯定没错。 胡子上校气得涨红了脸:“剑鱼拥有优秀的低空低速机动性,面对战舰的机动,能更从容的变向!而且,其他鱼雷机飞得再快,投鱼雷的时候不一样要降低速度吗?” “只是投雷的时候降速,和全程都是乌龟爬低速根本不一样好吗!”王义都无语了。 “哼,跟一个只指挥过驱逐舰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胡子上校一挥手,向大门走去。 刚刚还称赞过王义的联合王国少校一脸歉意,但也没说什么,跟上胡子上校。 奥斯吹利亚的军官看了看布克中将,最后还是跟着宗主国的军官们走了。 王义也准备走,布克中将忽然说:“你等一下,联众国的汤姆·金中校。” “是。”王义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布克中将。 中将:“你是我们当中唯一击沉过扶桑海军舰艇的,你入港的时候也看到我们这20艘船的状况了,你觉得我们能打败扶桑海军的前卫舰队吗?” 王义回想了一下进港时看到的一切,摇头:“我不认为你们这些充满历史韵味的舰艇,和缺乏训练的殖民地水兵,能打得过扶桑的前卫舰队。” 布克中将:“那你还认为我刚刚的行为是个懦夫吗?就像联合王国的那几位说的那样?他们肯定认为我是个被吓坏了的垃圾。” “我不了解那几位,”王义顿了顿,“但从他们对剑鱼鱼雷机谜一样的自信,我觉得他们大概被傲慢挟持,看不清事实。” “被傲慢挟持吗,这个形容很有意思。”布克中将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我准备等舰队做好准备后,就下令启航,暂时避开扶桑舰队的锋芒。” 说着布克中将把桌上王义的航海日志移动到一旁,拿出压在下面的文件递给王义:“这是最新的战况报告,联合王国陆军节节败退,马上殖民地首府就要被拿下了。 “殖民地空军在首府周围的机场已经被占领,根据扶桑帝国在兰芳的战法,很快就会有空军部队进驻,这里也会进入敌人陆基航空兵的打击范围。” 王义仔细阅读战报,上面说扶桑帝国陆军主力距离殖民地首府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一只“坦克”支队占领了首府旁边的机场。 扶桑帝国,真把“闪电战”打出来了? 这又不是王义玩的那款二战卡牌,那款卡牌里鬼子的快攻都成了调侃的梗,因为和实际战史差距太大。 看起来,尽快向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撤退才有一线生机,不然以舰队里那些老船孱弱的防空火力,真的不够鬼子飞机吃的。 之前的防空作战,奥班农拼尽全力才击落了八架,根本没能阻止敌人击中贝利号——也就是航空鱼雷装药少外加打的位置不致命,贝利号才活下来。 王义翻完文件,把它还给中将:“您的主张是正确的,我们应该撤退。请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狠揍扶桑鬼子,但狠揍鬼子和给鬼子送战果是两回事。” “我可以把这视作联众国全舰队的意思吗?”布克中将严肃的问。 王义:“当然,这就是全舰队的意思。我保证部下会服从撤退的命令。” “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们大概明天下午出航,抓紧时间补给。” 王义这时候感觉这位尼德兰中将并非联合王国军官描述的那么不堪,反倒是骄傲的皇家海军有点看不清现实。 他正准备敬礼退出,突然想起民船港口那边的赛里斯人,便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中将。” 本来已经拿起奥班农的航海日志的中将抬起头,看着王义:“什么?” 王义:“港口那边,为什么不让赛里斯人上船?我看见包头巾的警察组成警戒线不让他们通过。” “我是联合舰队司令,不是本地殖民当局,不过我猜他们这样做,是担心间谍。”布克中将说着开始翻看航海日志,显然并不是太关心赛里斯人。 王义:“就因为担心鬼子间谍,就把那么多平民扔在岸上?哪怕他们有钱买船票也不能上船?” “不光是担心扶桑间谍,还有向扶桑称臣的几个傀儡国的间谍,那些傀儡国,也是赛里斯人,殖民当局根本分不清。” “这……”王义一时语塞。本来对联合王国当局的怒火,一下子转向了塞歼们,你看看你们干的事情! 重新组织语言后,王义说:“这些只是想要逃命的可怜人,就算他们当中有间谍,上了轮船能干什么呢?向扶桑海空军发报报告轮船的位置吗?为了一艘民船至于吗?” 布克中将停下来:“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就算当局不阻拦,轮船公司也不会把票卖给赛里斯人的,因为乘客现在对所有黄皮肤的都异常的恐惧,看谁都像扶桑鬼子。” “可是……” 王义刚开口,就被布克中将打断了: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些赛里斯人?” 布克中将的疑惑写满了整张脸。 王义开始编:“他们是盟国,关心盟国百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在车布海战的时候,曾经向赛里斯的海神妈祖娘娘祈祷,希望鱼雷能够命中。” 其实是希望鱼雷能引爆,但此时联众国海军的鱼雷是铁棍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中将应该也不知道,所以王义改了下说法。 “然后就命中了吗?” “是的,所以我专门去岸上的妈祖庙还愿,我认为这时候伸出援手,拯救平民百姓于水火,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海战中我们都需要好运气。” 这是事实,就海战中炮击那个随机性,运气确实得好。 中将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当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撤掉警戒线,但能不能买到票,我确实管不了。” 王义:“那我去客轮的船长说说看。” 说完他敬礼,转身要走,却忽然被布克中将叫住:“等一下,你真的用500发炮弹击落了八架‘贝蒂’式?” “是的。”王义点头。 “完全没注水?你有打捞那些轰炸机的残骸吗?那才能证明你击落了他们。”布克中将提醒道。 王义:“没有,当时还有一架水上飞机在监视我们,我们必须全速离开,不然可能会遭到第二轮攻击。我们已经有一艘船被重创了。” 布克中将抬头重新打量王义:“说实话,我对如此夸张的战果持怀疑态度,不过我猜,我们很快就能见识到你精湛的指挥技艺了,汤姆·金,中校。” “我还是希望不要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您麾下的舰只,只有我们这几艘驱逐舰有足够的防空火力。” 说完王义离开了司令室,顺手带上了门。 在走廊上,他深吸一口气。 先回码头布置好补给任务,然后到民用港口那边,想办法说服鬼佬船长。 第38章 暗云压境 王义出了司令部,站在台阶上四下张望,没看见刚刚接自己来的少校。 他正纳闷呢,就听见有人说:“长官!汤姆金长官!” 王义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皇家海军中士坐在吉普车驾驶座上,正对他挥手。 “刚刚接我的少校呢?”他一边走下台阶一边问。 “少校有其他事情忙,专门让我给您开车。到您的舰队离港前,我每天早上八点就会在码头待命,直到下午六点。但是两点到四点是下午茶时间,我可能不在。” 王义皱眉:“你午餐时间继续待命,但下午茶时间要离开?” “是啊,午餐只要吃点三明治就够了,完全可以呆在车里吹着海风吃,但下午茶——您总不能让我在车里端着茶杯吧?方糖罐都没地方放呢。”中士耸了耸肩。 王义确实没想到,中士也有下午茶,他现在开始怀疑,带英的坦克有限速器真是为了喝茶不要洒了。 “长官?”中士问,“您不上车吗?” 王义坐上副驾驶座:“去军港,我要看看补给工作进行得如何。” “ayeaye,sir!” 中士一脚油门,吉普车就——就很平稳的开出去了。 不会联合王国的吉普车也有限速器吧? ———— 第九特舰停泊的码头上,一片忙碌。 水兵们正把炮弹搬上军舰。 吉普车接近奥班农号,王义看到舰上少尉以上军官都聚集在船旁边,好像在聊天。 珍妮和夏普也在。 珍妮最先听到吉普车的声音,直接扭头,于是夏普少校也跟着扭头,目光投向王义。 然后夏普少校就率先迎上来,这时候聊天中的男士们才发现吉普车,赶忙跟上副舰长。 车子还没停稳,王义就问:“怎么人这么齐?” 夏普少校:“大家都下来透透气。” 杰森上尉:“适应一下晕陆,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要把战舰搁浅在岸边,拿上武器登陆作战呢。” 王义笑了,他下了车,对杰森上尉摆了摆食指:“你这个思考回路,太像是扶桑帝国的军官了。” 鬼子的参谋和将领里,有不少真的把战舰冲滩做固定炮台,舰员拿起武器当步兵当做一种可行的战法。 但是在地球,鬼子大部分只是说说,真正实践这个战法的是毛子海军,红海军把三德子都打出阴影了,管他们叫黑色的死神。 杰森上尉:“那怎么样才能像个联众海军军官呢?” 王义笑道:“当然是打赢这场战争,把士兵们带回家,然后和绝世美女……” 他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女士呢,不是常见的“男人们的脱口秀时间”,赶忙改口:“和绝世美女跳一曲华尔兹!” 夏普少校:“你刚刚绝对想别的吧?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绝世美女,但如果只是一曲华尔兹,我倒是可以奉陪。” 珍妮:“你当然是绝世美女,但他其实不会跳华尔兹,他喜欢探戈。” 咦,我喜欢探戈吗? 伴随着震惊,王义果然想起了很多跳探戈的画面,还有卡斯蒂利亚斗牛舞,而且跳的时候特别喜欢占舞伴的便宜。 好吧,王义心想,现在我喜欢探戈了,华尔兹最多就把手搭腰上,不够劲啊。 珍妮:“你看他的表情,他喜欢探戈。” 杰森上尉带着其他军官要遛,被王义叫住:“你们跑什么?有事情要做吗?” 轮机长:“呃,锅炉熄了火正在维护,我去看看情况。” 杰森上尉:“我去监督装弹。” 巴伯拉上尉:“我去舰队海图室更新下海图!别到时候把船导航到暗礁群里。” 王义:“巴伯拉上尉,你还害怕吗?夏普少校,我们的航海士表现如何?” 夏普少校眯起眼睛看着巴伯拉上尉:“芭芭拉上尉在刚开始的时候,确实紧张到握铅笔的手都在抖,但现在还好。” “我叫巴伯拉!”航海士叹了口气,“我是怕死,怕得很。但是……在这艘船上感觉很安全,士兵们已经在说了,在奥班农号上,只要不是被甩下海,就死不了。我的战斗位置在战情中心,在船体内,不会被甩下海的。” 王义:“但那也就意味着突然倾覆的时候你们肯定跑不出来。” 夏普叹了口气:“别吓唬人家,你这么说我也跑不出来。” 王义:“有道理,巴伯拉你可以和美女一起死,做鬼也风流。” 巴伯拉哭丧着脸:“我去更新海图了。” 然后他向码头的办公楼跑去。 王义还沉浸在欺负巴伯拉产生的愉悦中,就听见夏普少校清了清嗓子。 他看向少校:“怎么了?” “我们刚刚聚集在这里,其实是在讨论从港口汇总来的消息,”女孩严肃的说,“情况不妙,这里人心惶惶的,每个人都想尽快上船离开。” 王义压低声音:“我刚刚在司令部看到的报告,殖民地首府快沦陷了,明后天扶桑的航空部队就可以覆盖到这里了。” 夏普少校:“这么快?他们开始进攻才不到一个月呢,这速度都快赶上普洛森帝国闪击梅拉尼娅了。” 王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梅拉尼娅是哪里,但转念一想,闪击战的代表,当然是—— 夏普少校继续说:“联合王国的殖民地这么快沦陷,牛家坡估计也支撑不了太久。这种时候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我们应该向尼德兰的殖民地撤退。” 王义:“这就是布克中将的意思,但是联合王国皇家海军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好像要对鬼子主动出击。” 夏普少校眉头紧锁:“你在司令部的时候,我借着公务溜达了一圈,联合王国在这里的舰队训练水平相当的低,舰艇的装备也差,那些轻巡,根本难堪大用!” 王义:“但他们自信满满的说,马上有三艘航母的大舰队要来拯救殖民地于水火。” “新编成的舰队再强,也和港内的分舰队没关系啊。”夏普少校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在舰队给王义配的吉普车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三个年轻的皇家海军尉官,为首的上尉手捧鲜花,来到夏普少校面前:“尊敬的女士,我来邀请您,参加今晚在军官俱乐部举行的舞会……” 夏普翻了翻白眼:“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搞舞会?” “战争还没有烧到这里,我认为可以适当的忙里偷闲一下。”上尉说,还看了眼王义,“这位中校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珍妮看着王义:“你最喜欢的舞会来了,说不定会有热辣的美女和你一起跳探戈。” 王义:“我不去!我的副舰长说得对,这种时候还开舞会,这样的军队要失败的。” 上尉:“不必担心,皇家海军有着光荣的传统……” 话音未落,珍妮打断了他:“等一下,空中有引擎声,而且不止一架!应该是敌人的空袭!” 王义:“不对啊,指挥部的报告说明后天才会进入扶桑帝国空军的战斗范围啊!是不是友军的飞机,什么英俊战士(联合王国的重型战斗机),或者兰开斯特啊(联合王国重型轰炸机)……” 话音刚落,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仿佛666个饿急了的婴儿在嚎啕大哭。 第39章 烈焰 王义拉住要奔向战斗岗位的夏普少校:“锅炉再点火需要多长时间?” 他记得这个时代的船用锅炉点火很麻烦,动辄两到四小时,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段时间奥班农就是一条死鱼,任人宰割。 夏普少校不愧是优等生,马上答道:“熄火才这么点时间,锅炉还有余温,热启动的话三十分钟就可以了。” 那特么也不够啊! 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驱逐舰发电主要依靠主机带动发电机,主机停机一般来讲发电机也无法工作。驱逐舰因为吨位,辅助的柴油发电机很小,可能带不动这么多设备。 王义:“热启动这段时间,主炮和防空炮有电力吗?” “有,虽然辅助发电机也停机检修了,但我们从港口接了电。” “那行,防空战斗准备!你来指挥!”说着王义松开夏普少校的手,转身要往吉普车去。 结果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 夏普少校:“你去哪里!驱逐舰无法机动,需要你来防空!我可做不到五百发炮弹击落八架敌机!我能打下一两架就不错了!” 王义盯着她看了一秒,又扭头看向港湾另一侧的民用港口。 殖民地当局已经撤掉了包头巾卫兵组成的封锁线,但并没有人引导赛里斯人去避难。有些聪明的赛里斯人想到跟着被引导避难的白人,却被包头巾的士兵挡在了防空洞外面。 王义盯着这些异时空的同胞。 “我们需要你!”夏普少校喊。 这时候,王义忽然灵机一动,他可以用无线电在民用频道喊话。 于是他转身。 夏普少校见状,拉着他狂奔起来。 珍妮赶紧跟上。 但是夏普少校的体能没有王义好,跑了两步就被王义超过。 王义满脑子都是用无线电喊话的事情,直接甩掉了夏普少校的手,一路狂奔上了跳板,穿过正在把炮弹搬进炮位的水兵们,爬上楼梯,直达舰桥。 夏普少校瞪大眼睛看着王义的背影:“你……” 珍妮拉住她的手:“好啦!我来帮你,战情中心需要你坐镇!” 王义冲进舰桥,此时因为不在航行状态,舰桥上只有一名上士带着几个兵值班,看到王义冲进来,上士喊:“舰长进入舰桥!” “战斗警报!”王义下令,同时自己打开了无线电的开关。 和夏普说的一样,虽然主机和辅助电机都停机了,但从港口拉过来的岸电依然维持着舰上设备的运转。 王义:“这里是联众国军舰奥班农,第九特混舰队司令官在向全港喊话,我要求你们在人道主义的原则下,收容港内的赛里斯人避难! “这是我们对盟友的义务! “重复,我要求所有防空设施、店面以及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都收容港内赛里斯人避难,这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也是我们对盟友的义务!” 喊话完毕,王义直接用战舰视角看了眼民用港那边。 包头巾的卫兵还在阻挡赛里斯人进入防空洞,但一名白人军官从防空洞里出来,对卫兵喊了几句。 卫兵终于让出路,赛里斯难民涌入防空洞,还有不少人在经过那军官时低头道谢。 王义长舒一口气。 杰森上尉进入舰桥,看到王义便报告:“搬运炮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我们只能使用弹药库里剩余的弹药,应该还够打下几架敌机。” 墙上的扩音器传来珍妮的声音:“大量发动机声,是‘贝蒂’式轰炸机,直奔我们来了。” 珍妮的话音刚落,轮机长的声音响起:“轮机舱,锅炉余温176华氏度!三十分钟内完成点火!” “这里是枪炮长,所有武器做好开火准备,但是主炮射击控制仪还不能用,防空炮射击控制仪一切正常!” 王义听着报告抬起头看着舰桥的天花板,主炮射击控制仪就在上面,确实没听到它发出的机械噪音。 他退了一步出了舰桥,对上面喊:“主炮射击控制仪怎么回事?” 本来埋头工作的技术军士抬起头:“常规检修,马上把零件装好。” 另一名技术军士:“雷达也马上好!” 王义:“雷达不用急,好好检修。” sg雷达对空效果不是特别好,也不能用来指挥主炮对空射击——最关键的是,有王义这个挂哥在,射击指挥交给他就好了,他就是奥班农号的火控湿件,这样一想还挺战锤的。 说话间,瞭望手们也就位了,就这样维修的技术军士和瞭望手全挤在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舰桥顶上一下子人满为患。 王义:“瞭望手先不用在战斗位置,你们去防空炮那里帮忙搬炮弹!你们这样待会敌人的战斗机扫射,会出现重大伤亡!” “ayeaye,sir!” 目送瞭望手们离开后,王义问杰森上尉:“待会锅炉启动,我们能马上离港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空袭那时候已经结束了。”杰森上尉耸肩,“现在点燃锅炉只是以防万一。” “你说得对。” “舰长!”舰桥顶上的技术军士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报告,“主炮指挥仪维护完成!” “辛苦你们了,快下去吧,修雷达那个也一起下去!” “是。” 王义回到舰桥。 这时候舰桥所有岗位都有人了,几天前累得肌肉酸痛的舵手今天当班,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行吧?” “没问题。不过今天应该不用疯狂转舵吧?” 王义笑了笑,对杰森上尉做了个手势:“我要全舰讲话。” “ayeaye,sir!” 杰森上尉打开广播开关,掏出哨子对着话筒吹响。 悠长的哨音一下子响彻全舰。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站到话筒前:“对手是扶桑的海军航空兵,也可能是陆军航空兵,不用在意,我们把他们变成烤鸡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王义能听见外面有笑声,看起来大家很喜欢这种地狱段子,以后要多讲一点。 “本舰现在锅炉还没点起来,所以不能机动,被空袭完全没有办法躲避,但好消息是,码头就在旁边,一个健步就能跳过去,想要临阵脱逃的人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不想临阵脱逃的人,你们有福了,因为我们要杀点鬼子!” 关上扩音器后,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飘出来:“演说水平有进步啊,但最后那句太直白了,换一下会更好。” 王义摇摇头,对杰森上尉说:“看来我们副舰长不懂得哪一部分才是演说的精髓。”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毕业典礼上作为代表演说,确实应该按照她说的改。”杰森上尉答。 “可惜我是倒数第一,永远轮不到我上台演讲。” 王义这么说的时候,舰桥里的人都笑了。 现在至少在奥班农号上,没有人会因为倒数第一而嘲笑王义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港口的防空炮开火了。 王义出了舰桥,在翼桥上看向防空炮炮位。 他认出来那是大名鼎鼎的“十七磅炮”,以后它的反坦克型号会装到谢尔曼的底盘上,变成著名的“萤火虫”坦克。 现在还是防空炮的它正履行职责,把炮弹射向高空。 一共有六门十七磅炮在射击。 听声音,在王义看不到的地方应该还有口径更大的防空炮在开火,可能是qf3.7英寸型防空炮。 不过他们打击的目标在舰桥另一侧,于是王义转身穿过舰桥,到了另一侧的翼桥上。 他看到鬼子的机群了,港口的防空炮群射程还够不到敌机,他们只是在敌机和军港之间打出了一道防御带。 不过看起来机群并没有向军港这边靠近的意思。 王义:“怎么回事?” 杰森上尉:“可能是去炸船厂和油库的,都在民用港那边。” 敌机投弹了。 很快民用港那边腾起一道道高爆炸弹掀起的火焰与浓烟之墙。 民用港,还有就在港口旁边的市区都燃起了冲天大火。 杰森上尉:“敌机没有带攻击战舰用的炸弹和鱼雷,轰炸港口设施也可以理解。但是轰炸市区到底是为什么?炸平民没有任何收益啊?” 王义冷冷的说:“不用试图理解鬼子,杀掉他们就好了。” 这时候背后舰桥里,传来珍妮的声音:“新的发动机声音,是皇家空军的喷火式战斗机!可是只有四架!” 第40章 兴楼上空的鹰 珍妮话音落下,王义就抬头寻找那四架喷火。 下一刻,一架喷火式战斗机轰鸣着从他头顶掠过,机鼻上那一排发动机排烟管不断的有火花喷出。 飞机的座舱居然没有座舱盖,坐在里面的飞行员戴着风镜,留着一把胡子,脖子上的围巾在空中狂舞。光看他这个造型,在《皇牌空战》之类的空战游戏里,就是个出场带专属bgm的人。 座舱外的击落标志更是印证了这一点,一排整整11面红白黑三色旗,似乎代表着围巾男击落了11架普洛森帝国的飞机,而那面联合王国皇家空军的旗帜更是无比的显眼,那代表他干下来一架友军。 座舱后方,喷火的机身上除了皇家空军的圆徽,还画了拿着金色的郁金香,那大概是飞行员的个人标志。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注意到掠过的喷火没有座舱盖了:“为什么没有座舱盖?这样不会影响高空作战吗?” 王义:“大概飞行员需要感受风的呢喃,才能有好的发挥。” 其实这是意呆利飞行员的奇怪要求,地球上意呆利飞行员曾经全力以赴反对全封闭座舱,理由就是不能感受到风的呢喃,会影响发挥。 另外三架喷火也掠过了奥班农号,冲向正在扫射人群的零战。 是的,他们没有去追投完弹正在爬升的贝蒂式轰炸机群,而是冲向了低空的零战。 零战也发现了四架喷火,立刻停止扫射,调转机头冲了过来。 两边的速度都很快,一下子就接近到两公里以内。 喷火率先开火,绿色的曳光弹在被大火染红的天空里分外显眼。 零战可能是扫射平民消耗了太多的弹药,并没有急着泼水,而是在两边快要撞上的时候开火! 喷火一下子作鸟兽散,躲开了零战的射击线,双方在空中交错。 王义离得太远了,只能看个大概,只能按照以前看过的空战电影展开想象:交错的瞬间喷火的围巾男和零战飞行员对视—— 实际上他啥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两边泼出去的曳光弹组成的弹幕。 他想用望远镜,但是空战中双方机动速度太快,望远镜放大之后容易丢失目标,不放大又看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四架喷火式战斗机勇敢的和十五架以上的零战缠斗在了一起。 这时候就连刚刚在拉防空弹幕阻止敌人轰炸机向军港飞的高射炮都停火了,王义看了眼高射炮阵地,发现炮手们也全在观望发生在射程外的战斗。 他还听见身旁的水兵在嘟囔:“加油啊!干死敌人!至少击落一架啊!” 王义忍不住评价道:“情况不乐观,喷火战斗机战法错了,他们居然在低空和零战打单环和双环格斗,这样赢不了的。” 零式战斗机的优势就是盘旋性能非常好,转弯半径小,联合王国飞行员们的选择简直正中鬼子下怀。 当然喷火的盘旋性能也不错,但比起零战,喷火的长处在于能量战也还凑合,可以抢占高度打俯冲掠袭。 空战中发挥自己驾驶战斗机的长处,去打敌人的短处才是正解。 地球的老美老飞行员就很快总结出了零战的劣势,陆航老飞用p38打高速掠袭,海航老飞则用f4f野猫和零战拼滚转,玩萨奇剪。 两边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p38是完全放弃了和零战作战,高速穿透零战的防御盯着轰炸机打,打完就跑,最后在鬼子轰炸机飞行员那里赢得了“双身恶魔”的“爱称”。 f4f野猫则在3对15的情况下打出了4比1的比分。 王义回想这些的当儿,有水手高喊:“有人被击落了!” 王义赶忙举起望远镜,看着拖着浓烟落下的飞机——没有红膏药,是喷火! “可惜了,希望飞行员能逃生……” 他话音刚落,杰森上尉喊:“第二架被击落!看起来还是喷火!” 王义也看到了,第二架坠落的飞机机身绿色迷彩,圆徽也不是红膏药。 第二架的飞行员技术不错,拖着浓烟在海湾内的海面上迫降,然后拼命打开座舱盖。 这个年代的飞机机头比较重,就算成功在水面迫降,也很快会倒栽葱沉下去。飞行员必须最快速度离开座舱,不然等座舱到水里了,在水压作用下就很难打开了。 王义看着飞行员艰难的在机头沉入水中之前爬出座舱。 较轻的机尾高高的竖起,就像海里凭空多出的十字架。 “敌机俯冲!”有水手高呼! 两架零战向着露在水面上的机尾俯冲,显然是想扫射飞行员! 王义:“防空炮阻拦射击!先开火,我这就接管指挥仪!” 说完他冲下舰桥,直奔舰体中部的mk51射击指挥仪。 防空炮立刻听命开火,曳光弹在落水飞行员头顶组成了弹幕。 其他第九特舰的驱逐舰也开火了,尼德兰王国舰队的旗舰也在射击,倒是联合王国的军舰无动于衷。 零战被突然爆发的防空火力逼得放弃了攻击,在王义抵达他忠诚的射击指挥仪之前就转向,贴着水面撤退了。 王义翻过指挥仪的围栏。 俩操作指挥仪的技术军士已经退到一边,对他行注目礼。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两架零战已经离开了芝加哥钢琴的有效杀伤区。 他本来还想把零战射下来,给联合王国飞行员作伴。 民用港和城区那边的空战似乎接近尾声了,又一架喷火被击落,两架零战一直跟着发动机冒出浓烟的喷火扫射,直到把它完全打成一团火球。 最后一架喷火一个浅俯冲,贴着海面向着军港这边冲过来。 王义立刻调整射击指挥仪的参数,随后把光学瞄准具套在喷火后面的零战身上。 他对旁边的炮位喊:“开火!快开火!” 枪炮长:“开火!防空炮开火!” 奥班农这一舷的28毫米芝加哥钢琴再次喷射出密集的火舌。 隔壁尼布莱克号上有人喊:“别开火了,会误伤友军的!” 王义根本不管,开玩笑,我这瞄准就不会出错,被误伤了那是友军挡住我的射击线,算他活该。 弹幕从硕果仅存的喷火头上掠过,直奔它后面的零战去了。 也就芝加哥钢琴实在太菜,零战这么脆弱的飞机在弹幕中沐浴了几秒居然没有被击中。 虽然没有被击中,但是这么可怕的火力网就在薄薄的座舱玻璃外面喧嚣,零战飞行员的心理素质扛不住了,拉起放弃攻击,以最快的速度脱离。 就在这时候,一路逃命的喷火突然拉起。 王义都来不及喊“停火”,它就从火网中穿了过去。 妈耶,也就是现在我们用芝加哥钢琴这烂货,我们要用的博福斯,你就碎了伙计! 掉头的喷火一个英麦曼回旋,然后马上找到了脱离的零战,对着他们加油门俯冲。 零战的飞行员估计没想到喷火会这样拼,压根就没发现。 王义:“停火!快停火!别打到友军!” 足足一秒钟后,指挥仪旁边的芝加哥钢琴炮位才停止射击。 就在同一时刻,喷火攻击了。 绿色曳光弹弹幕直接切断了零战长机的翅膀。 僚机见状,立刻右盘旋,显然要和喷火继续进行单环机动格斗。 喷火没有跟,因为更多的零战冲过来了。 它一个破s俯冲,又一次贴着水面向着军港这边来,而且这次直接对着奥班农来的。 王义:“准备开火支援他!” 枪炮长复诵命令:“准备开火!” 炮手们都屏住呼吸,弹药手抓紧了手里的弹匣。 王义重新输入参数,然后抓住射击指挥仪的把手,调整光学瞄具的朝向—— 零战没有跟过来,直接转向脱离了。 逃过一劫的喷火几乎贴着奥班农的雷达天线掠过,有什么东西从飞机上落下,反射着阳光,啪的一下拍在奥班农的甲板上。 旁边的水手立刻捡起来,小跑着到了王义面前:“舰长!飞机上扔下这个!” 王义从水手手里接过东西,细细的端详: 那是个用压扁干化的郁金香做的书签,书签边缘还有金属封边。 妈的,这英国佬,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你是法国——加洛林人伪装的吧! 第41章 脊梁 王义把书签翻过来,发现没有房间号码后松了口气,因为他不想去和一个胡子大叔私会,这大叔还是个联合王国人。 不过,这个书签可以当做收藏品,放在舰长室里。 等战争结束说不定还能见到这位如此有个性的联合王国飞行员。 这样想着他把书签揣进兜里,抬头看着海湾另一面一片火海的民用港和兴楼城区。 于是刚刚因为联合王国飞行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行为而放松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现在开吉普车到海另一边去,应该能拿出自己的第九特舰司令官身份,给受伤的赛里斯人提供一些帮助。 反正舰上其他的工作夏普少校都能完成,王义呆在船上说不定还会拖人家优等生的后腿。 打定主意后,王义对身旁的水兵说:“传令,让夏普少校接管舰艇的指挥,我有事情要下船。” “是!”水手长麦金托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王义身边,立刻应答道。 王义本来揣着书签就要下船,想了想停下来,把书签交给麦金托什:“这个放到舰长室,和桌上鬼子飞行员的短刀放一起。” “是,舰长。”麦金托什接过书签,仔细打量了一眼,嘟囔道,“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胡子老爷们的东西。” 旁边凑过来看的水手打趣:“也许是哪个贵族小姐送他的。” 麦金托什:“那他就不可能扔下来。被我们捡到了倒还好,掉水里了怎么办,贵族小姐会哭的。” 王义摆了摆手:“就不能人家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吗?” 强如游戏《毁灭战士(doom)》的主角,也有一只粉红小兔几呢。 说罢王义转身,轻车熟路的穿过上层建筑,走过另一边的跳板到了码头上。 舰队司令部派给他的吉普车还在呢,不过开车的中士不知道哪儿去了。 王义也无所谓,自己走到驾驶座旁边就打算上去,结果中士从车底下爬出来了:“哦,中校,你——等一下。” 刚站起来的中士又弯腰钻进车底,一顿摸索之后拿出脏兮兮的水兵帽,戴在头上,这才清了清嗓子:“中校,你打算去哪儿?” 王义打量了一下他那已经蹭了一层灰的白色水兵服:“你刚刚躲在车底下?” “我接到的命令是除了下午茶时间外,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都要在您的军舰旁边待命,国王陛下要求联合王国海军恪尽职守。”中士骄傲的说。 王义皱眉:“那下午茶时间呢?” “那段时间不属于国王陛下。”中士坦荡的说。 因为他说得过于坦荡,王义竟然觉得这很合理,逻辑闭环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吗? 中士:“您打算去哪儿?” 王义:“我要去民用港那边看一看,确保盟友的难民得到妥善安置。” “为什么要关心那些难民,他们可能是扶桑仆从国的间谍。”中士不解的问。 王义:“因为我在之前海战中向赛里斯的海神祈祷,结果真的灵验了,你懂吗?” “懂!”中士立刻恍然大悟,“这样的话就必须关心了,到了海上,好运气非常重要。” 果然,跑船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 王义穿越前,他老爸从海军转业到码头,所以他从小就认识很多船老大。 这帮人吃鱼的时候都不翻鱼的,吃背面的时候要么先把鱼头带鱼骨全部剔出来,再吃鱼肉,要么就用高超的筷子技法,把肉从鱼骨下面抠出来。 这就是因为“翻”这个字眼不吉利,特别翻的还是鱼。 这还是比较科学的地球,这个世界,明显是存在一些不科学的东西的,不然无法解释珍妮的听力,那肯定有过之无不及。 王义兜到吉普车另一边,坐上副驾驶,催促道:“快,带我去民用港那边!” “是!”中士敬礼,坐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诺亚在这个当儿跳上了王义的膝盖,蹲坐着看向前方。 ——我就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不科学的力量吧! 妈祖娘娘能不能赐我掌控雷电之力,到时候我海战的时候做法一个暴风雨把鬼子船全部掀翻? 诺亚:“喵?” 中士平稳的启动了车子,开上环海湾的公路。 ———— 民用港这边情况比王义预想的要好一点。 看起来戴着红十字袖标的白人医护人员,并没有将赛里斯人区别对待,而是平等的给予救护。 还有救护人员在给赛里斯人发放水和食物——虽然只是看起来很粗糙的食物。 港口的救火队正在试图扑灭油罐区的大火,还有不少赛里斯人自发组织起来帮忙。 不过,不和谐音依然存在。 包头巾的巴哈拉卫兵依然凶神恶煞的盯着赛里斯人。 王义的吉普车经过巴哈拉人的哨位的时候,一名头巾上插着羽毛的巴哈拉军官突然拔出棍子,把瘦弱的赛里斯人打倒在地上。 “停车!”王义立刻喝道。 中士一脚刹车,车停在打人的巴哈拉军官旁边。 王义:“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巴哈拉人回头一看是白人,立刻立正敬礼,毕恭毕敬的说:“这个人想买奎宁,这是管制药品,我们怀疑他是间谍。” 王义记得这个时候,奎宁应该还没有人工合成的方法,所以产量极少,确实是珍贵的管制药品。 但是因为别人要买奎宁就怀疑是间谍,确实太过分了。 王义大步上前,给了军官一巴掌:“混蛋!人家只是想买药!我看你只是想借机施暴!你这样做,极大的破坏了我们和盟友的关系,坏影响不可估量! “我以第九特舰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再对盟友施暴!” 军官虽然被打非常懵逼,但听到王义的头衔之后还是立正昂首挺胸:“是!” 王义指着旁边:“去那边,那棵大树下面,大声说一千次‘我错了不该打盟友赛里斯难民’!” “是!” 说着巴哈拉军官转身,向王义指的大树走去。 王义:“踢正步过去!” “是!” 下一刻军官把腿高高踢起来,跟个玩具锡兵一样走向王义指的大树。 这种滑稽的正步,王义穿越前只在阿三和小八边境换岗的视频里看过。 做完这些,王义转身把倒在地上的赛里斯男性扶起来。 男性用昂萨语说:“谢谢您,我只是想买点奎宁,我妻子忽冷忽热都好久了,出汗都出脱水几次。救救我的妻子吧!” 王义对身旁的中士说:“你开车带这位先生去买点奎宁。” 中士:“奎宁可不便宜,他有足够的钱吗?我是说,金磅,或者刀乐。赛里斯的钱不行。” “我有的,有的!我拿一半的家产买救国债券,剩下的用来逃命,还有剩下一些。”男人说。 “那就跟着这位中士走吧,他带你买完药,会把你送到你妻子身边。祝你好运。”王义说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最后一句话他用的普通话,让男人瞪大双眼。 就在这时候,一辆斯蒂庞克轿车开过来,戴着礼帽的赛里斯人下了车,毕恭毕敬的询问王义:“请问这位是否打扰到您了?” 王义:“没有,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需要一些奎宁。” “了解了,交给我吧。”赛里斯绅士回头吩咐,“我们带的药里面拿点奎宁出来,快。” 说完他再次对王义鞠躬:“非常感谢您伸出援手。” 王义:“举手之劳。您是?” “我是本地塞商会的会长,稍微耽搁了一下才过来。” 王义看看男人的仆人从后面一辆车上卸下的药品,稍微有些感动。 男人身后还有更多人赶着马车和驴车过来,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黑眼睛黄皮肤。 这场面,有点熟悉啊。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同胞啊。 看来自己稍微有些多虑了。 王义后退一步,对赛里斯会长敬礼:“向你们致敬。” “也向您致敬。”会长举起文明棍回礼。 这时候来救援的队伍中,有人用不熟练的昂萨语喊:“killthem,sir!” 王义想找喊话的人,但是那人已经消失在无数的同胞中。 但是这声音无比的明晰,让王义豁然开朗。 ——我也许不该想那么多,只要做好自己擅长做的事情就够了。 第42章 “魔女” 王义正想走,又突然想起来得问问附近有没有妈祖庙,有还是去上个香的好,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挺灵的,所以他打算遇到妈祖庙都拜一拜。 啥时候不灵了——那等不灵再说。 于是他叫住塞商会的会长:“先生,请问这里有妈祖庙吗?” “当然有,”会长马上答道,“香火还很旺呢,怎么您打算……” 王义:“我去讨个吉利。” 会长立刻说:“我让我的仆人带您去,稍等。” 就这样,王义用了一个多小时,到本地妈祖庙上了香,往钱箱里扔了五刀乐的硬币。 回来的路上王义远远的看到兴楼附近的机场,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去拜访一下那位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胡子飞行员,最终还是没有去。 吉普车再次开过军港的岗亭,王义远远的就看到奥班农号旁边停了一辆装满椰子的卡车,夏普少校正站在旁边双手叉腰。 吉普车直接开到卡车旁边,少校跟前,王义下了车,指了指椰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普少校拍了拍手中的写字板:“我们本来要补充的是水果,包括柑橘罐头等等,结果港口方面说没有了,给我们来了一车椰子!我正在向这位军需官抗议。” 王义:“椰子也挺好嘛,补充维生素的同时还能补充水分,可惜我们船上没有榨汁机,不然能弄点鲜榨椰汁。” 说到这王义不由得想到椰树椰汁的著名slogan:每天一杯,白白嫩嫩。 王义小时候天天在电视上看到。 夏普少校:“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补充椰子?这东西比水果罐头占地方!” 王义:“可以放在娱乐室和水兵舱嘛。” 奥班农好像自打从翡翠港启航,官兵们就没用上娱乐室。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能质疑舰长的决定,水手长,安排人把椰子搬上船,放不下就往娱乐室和水兵舱塞。” “明白,女士。” 水手长指挥水兵干活的当儿,夏普少校问:“你去找那个飞行员了?” 王义:“什么?” “我看到麦金托什把郁金香书签送到你的舰长室了,那百分百是女孩子的东西,我猜上面写了她的芳名和宿舍号,或者在某个酒店的房间号。” 王义:“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 夏普少校微微脸红:“我在珍妮房间的恋爱小说上看过!” “珍妮的房间还有这东西?” 夏普少校:“所以到底有没有去嘛!” 王义:“你误会了,那位飞行员是个一脸胡子的大叔,他的飞机掠过军舰的时候很多水手都看到了。另外,我对采用错误战术葬送了自己三名部下的愣头青没有兴趣。” 是真的,王义观看空战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血压拉满,怎么能和零战比盘旋呢,占据高度俯冲攻击啊,来回个几次零战就没能量了。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爽朗的声音从王义身后传来。 王义回头,看到一名穿着飞行夹克、头顶风镜的胡子大叔,双手抱胸,靠在吉普车的车门上——联合王国款的威利斯吉普带车门的。 夏普少校伸手了下王义的胳膊:“谁?” 王义:“我……觉得这位就是书签的主人。” “他?他是男的!”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嘛,我就是看到报纸上这句诗才参战的。”胡子大叔两手一摊。 王义:“西格里夫·萨松的诗。” “哦,你也喜欢诗歌?看起来也是高手啊。”胡子大叔笑道,“我就知道我和舰长你非常有缘!掠过军舰的时候,我看到你亲自操作mk51指挥仪,当时就觉得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王义皱眉:“你在飞机上,看出来我是舰长?” “我觉得你军装上的袖标还挺好认的。” 王义低头看了看自己作训服上的袖标,心想这玩意空中能看到? 就算飞行员视力超绝,这也太超绝了吧? 胡子大叔似乎看出来王义的疑惑了,说:“别那么震惊,我是个魔女。”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后退了一步,并且同步看向大叔的裤裆。 胡子大叔:“别这么惊讶,魔女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男性,据我所知皇家空军至少有三名男性魔女。包括那位诗人萧伯纳。” 等一下,信息量有点大! 王义混乱的当儿,作为“土著”的夏普少校却反应过来了:“我确实听过这样的传闻,偶尔神秘的力量会出现些许的差错,姆族也时不时会有听力超群的男性。” ? 王义:“姆族听力超群的一般是女性吗?” “对啊,你没注意珍妮的耳朵吗?她耳朵比我们尖一点,更好看。” 夏普这么一说,王义想起来了,珍妮的耳朵确实比较尖细,就很像精灵的耳朵——当然没有到日式精灵那么尖细。 王义:“所以姆族的男性一般没有这样的耳朵?” “是的,据说当年姆大陆是母系王国,但是真相如何得我们找到姆大陆再说。”夏普少校两手一摊,又把话题拉回胡子大叔身上,“难怪你会扔这样的书签下来,听说有魔女力量的男性多少会有点女性化。” 王义警觉起来,后退了一步护住自己的沟子。 他试着岔开话题:“所以这个魔女,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们对周围的感知能力特别强,在空中总能提前感知到危险,还有就是像刚刚我说的那样,在飞机上我就能看到你是舰长。”大叔解释道。 夏普少校:“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所以你过来是干嘛的?就为了和我们舰长认识一下?” 胡子大叔:“是这样的,我的飞机完蛋了,地勤不但在上面找到了鬼子的点30(也就是7.7)机枪弹孔,还找到了1.1英寸(28毫米)的大弹孔。” 王义扶额,原来打中了啊,打中了居然都没打掉,芝加哥钢琴的毁伤效果是真不行啊! 大胡子继续说:“我虽然是魔女,但开着角斗士打零战依然和送死差不多。” 角斗士战斗机是一款双翼机,打零战确实有点勉强。 夏普少校:“那你找我们也没用啊,我们没办法给你把飞机修好。” “不,”胡子大叔耸肩,“飞机打烂了就打烂了,但魔女是联合王国重要的资产,所以皇家空军希望我能后撤到奥斯吹利亚去,但是现在坐飞机离开不安全,我们已经在零战的制空范围了。搭船的话——我觉得坐你的船比坐皇家海军的船安全多了。” 说着胡子大叔对王义伸出手:“皇家空军少校飞行员,伯鲁克·卢梭,希望能搭乘您的——呃……” 王义:“奥班农?” “啊,对,希望能搭乘您的奥班农号前往奥斯吹利亚。” 第43章 满是丁香与豆蔻的田野上 王义还没开口呢,夏普少校就摇头:“我们没有接到相关的命令,如果你要搭乘我们的船,请让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下达命令。” “不会有命令了,”卢梭少校指着远处一号码头上的联合王国轻巡,“他们让我坐那些船。” 王义:“那也挺好啊,轻巡上吃得好,而且喝下午茶的时候不会那么晃荡,顺带一提,我们舰上没有下午茶时间。” “啊,这不重要……啊?”卢梭少校突然反应过来,“没有下午茶时间吗?” 好么,虽然这家伙顶着个像是加洛林人或者萨丁王国人的名字,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联合王国人。 夏普少校:“没有,所以请搭乘你们司令部要求你搭乘的巡洋舰。” 卢梭少校摇头:“不不不,我在天上就知道,你们的战斗素养是最好的,鬼子和我这么近,防空炮居然没有把我赶下来,说明你们射击技巧异常的精湛!” 王义:“是,我们是没有干下你的飞机,但我们也没有干下鬼子啊。” 其实这个锅主要由28毫米芝加哥钢琴来背,要是换成40毫米博福斯,带延时引信,说不定把鬼子和卢梭少校一起打下来了,烟囱上可以加一面联合王国国旗。 反正卢梭少校自己也打下来一架友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卢梭少校:“哦不不不,你能开火说明对自己的射击技法极端自信,你一定是联众国海军中的佼佼者,舰队最高水平的代表,证据就是你的船这花里胡哨的烟囱。” 说着,大胡子往烟囱那里一指!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看过去,正好看见水兵正在用大拖把擦洗烟囱外壁。确实很花里胡哨。 然后奥班农的正副主官脑袋一起转回来。 夏普少校:“但是我们舰长是倒数第一毕业的。” 王义:“对。” 卢梭少校迟疑了:“真的吗?”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点头。 卢梭摇头:“不不,我们飞行员,在空中遇到抉择的时候,都凭着直觉行动,我的直觉告诉我,上你的奥班农,比上那些巡洋舰活着回到奥斯吹利亚的几率更高!你们要正式调令是吧,我这就去弄。” 说着卢梭少校转身大摇大摆的爬上吉普车,一脚油门一溜烟跑了。 夏普少校望着他离开,说:“其实让他上船也没啥问题,我们有水兵受伤,会移交给——” “不要移交!不!”王义打断了夏普少校的话,“这种时候怎么能把水兵移交给本地的医院呢?” “他们需要治疗,船上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我们非常缺盘尼西林和绷带!” “我不管!我去弄点盘尼西林,还有绷带,你把伤兵全部给我留在舰上。相信我,以后伤兵和你都会感谢我的!” 夏普少校一脸疑惑:“伤兵感谢我理解,我也会感谢你?” “对,因为我让你余生中不会因为把伤兵留给恶魔而良心不甘。”王义严肃的说,还用食指戳了戳夏普少校的心窝,转身走向吉普车,然后发现开车的中士人没了。 他想起来了,到下午茶时间了。 他妈的联合王国佬! 王义自己爬上驾驶座,开着吉普车去搞盘尼西林和绷带去了。 ———— 联合王国陆军野战医院和海军的野战医院好像合并在一起了,位于兴楼港港湾西南一座大型种植园里。 王义自打进种植园大门,就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种植的丁香和豆蔻。 已经没有工人在种植园里忙碌,所以各种自然作物在野蛮生长。 还没开到医院,王义就闻到了浓烈的恶臭,连来苏水的味道都盖不住这种。 等他来到种植园建筑群跟前,立刻就找到了恶臭的来源。 大量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尸体就这么排列在种植园的仓库跟前,七八名雇工正在慢条斯理的掩埋它们。 尸体显然洒过来苏水消毒,但怎么看这种消毒都只是心理作用。 成群结队的苍蝇,就跟后来轰炸扶桑的轰炸机群一样,密密麻麻的,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王义忍不住想,这个世界是个低魔世界,特么的这样把尸体扔着不处理,真的不会爆发丧尸危机吗? 他远远的绕开尸坑,把车子开进了种植园的中庭。 “先生!”一名陆军中士拦住王义的车,“您是来干什么?您看起来没有受伤啊!” 王义:“我需要盘尼西林和绷带,大量的、干净的绷带!” 中士摇头:“您看看这里的情况吧,我们自己都不够用呢!要是不需要治疗,就请离开吧!” 王义:“你别管我,医院仓库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您!”虽然中士这么说,但他看了一眼某个方向。 王义立刻扭头看去,果然看见有医院的人从庄园别馆扛出一箱物资,那应该就是仓库! 于是他松开刹车,给了一脚油。 中士眼疾手快从车前逃开,然后拿出哨子一边吹一边追着吉普:“有人非法闯入!非法闯入啊!” 虽然背后跟了个吹哨子的,但王义还是一路非常顺利的来到仓库跟前,他把手刹拉起来,车子也不熄火,直接跳下车就往仓库里面闯。 那中士吹着哨子追过来:“拦住他!” 然而库房门口根本没有卫兵,可能是喝下午茶去了。 王义就这么一路闯进库房里,抓住一名工人问:“盘尼西林在哪里?绷带呢?” “盘尼西林在p字头货架,绷带你要去洗绷带的锅炉房拿,那里有洗好、用锅炉蒸汽烘干的绷带。” ……这个时空绷带居然不是一次性用品吗? 王义还以为那玩意跟卷纸一样用完即抛呢。 先保证盘尼西林吧。 王义直奔p货架,很快就找到了成箱的盘尼西林,扛起来就走。 刚刚指路的护工问:“你有批条吗?” 同时追过来的联合王国中士也冲进了库房,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扛着东西要走的王义,大喊:“你在抢劫联合王国的资产!” 王义:“抢劫?鬼子已经快到了,留在这里让他们用来治受伤的鬼子吗?我看到还有很多盘尼西林,你觉得鬼子到来之前你们能用得完?” “鬼子不会这么快过来的!”中士说。 王义:“看看兴楼城区吧,鬼子已经轰炸过了!说不定他们的侦查部队已经到了附近了!他们和普洛森是盟友,也会玩闪电战的!” 会吗?应该不会吧,地球上鬼子最开始能推进这么快,一大原因是对手太拉了。 但以王义的见闻,这个时空的联合王国,也特么很拉啊。 仿佛为了呼应王义的说法,库房外面,忽然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警报呜哇呜哇的响起来。 陆军中士都惊呆了,王义趁他愣住的当儿,滋溜一下从他身边溜走了,抱着两箱盘尼西林一路狂奔出了库房,跳上吉普车。 接下来是锅炉房,抢——不对,借绷带—— 王义刚启动吉普车,种植园东北方向,又响起几声响枪。 总觉得像是单发武器在排枪射击。 然后冲锋枪哒哒哒的扫射声传来。鬼子应该没有装备冲锋枪,这八成是守军在还击。 王义油门踩得更死了,妈的,他刚刚只是吓唬那中士,没想到鬼子的先头部队真的到了。 这合理吗? 第44章 “坦克”突击 王义不知道锅炉房在哪儿,开着车无头苍蝇一样乱逛,然后种植园里的人也是一群无头苍蝇,显然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和鬼子战斗的准备。 不过,锅炉房应该有烟囱,王义认准了这一点,向着最高的烟囱去,七拐八拐还真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锅炉房的地方。 建筑门外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放了好几个竹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绷带。 王义直接把吉普车停在竹筐前面,下车就开始搬。 “你不能这样!”有人喝道。 王义抬起头,发现是名一脸褶子的老太太,穿着教会的修女服。老太太提着裙子跑过来,抓住王义刚搬起来的筐:“这是医院的财产,我们要用它来救伤员!” “我们军舰上也有伤员,我们会物尽其用的。”王义摆开老嬷嬷的手,把一筐绷带扔后座上。 老嬷嬷:“那你应该把伤员送到医院来,这里怎么样也比军舰上条件好,能让他们活命!” “不,”王义指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你还没听见枪声吗嬷嬷?鬼子来了,他们全是一帮禽兽,伤员落到他们手里生不如死!所以正相反,你们应该赶快把轻伤员和年轻的护士输送到船上去!留给鬼子就是把他们推向地狱!” 嬷嬷:“扶桑帝国也赞成日内瓦公约,他们扔的传单上也说了,会遵照公约……” “他们还说要和联众国亲善呢,前一天他们的大使还在和我们的总统愉快的聊天,第二天太平洋舰队就被重创,好啦嬷嬷,我要带着绷带和盘尼西林撤退了,再见!” 王义跳进驾驶座,松手刹。 这一次嬷嬷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看着王义倒车,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王义:“也保佑你,嬷嬷,再见了。” 吉普车飞快的沿来时的路返回。 靠着第三人称视角,王义把车开得飞快,前后轮子都有离地的倾向。 突然,他听见了好像履带车辆行进的声音。 这让他大受震撼,怎么,这个时空的日本还真能玩起装甲突击来了? 但紧接着王义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只有履带的声音,没有发动机的声音? 常打坦克的人都知道,一般坦克接近的时候都先听到发动机的轰鸣,然后是变速箱里齿轮咬合的声音最后才是钢履带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王义听到的这声音,只有履带的嘎吱声在“裸奔”。 但这时候他已经听到有守卫医院的士兵惊恐万分的喊:“是坦克!敌人的坦克在接近!” 然后说这话的人就被王义甩到了身后。 守卫恐慌什么的,他也管不了,让医院守卫部队的指挥官去头疼吧。 王义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物资快润,回到军舰上。 他的吉普车突然碰到地上一个土台,一下子四个轮子离地。 就在这个刹那,一台自行车就从种辣椒的架子之间冲出来,骑车的是个戴钢盔的鬼子,车架中部有专门的支架,上了刺刀的步枪挂在支架上。 这自行车没有橡胶轮胎,整个轮胎都是钢的,看起来确实像骑着两个“银轮”,刚刚那履带碰撞的声音,就是这玩意磕地面发出的。 骑车的鬼子一脸菜色,估计骑钢轮自行车走这破路,屁股都快被颠碎了。 王义也懒得拍喇叭,保险杠直接磕鬼子脸上。 如果是普通人开车,肯定来不及看鬼子下场如何,但王义是第三人称视角开车,突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清楚的看见鬼子半边脸都给撞扁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一个,自行车也被落地的吉普车压得车大梁都弯了。 有点酸爽啊。 王义油门给足,直接把吉普车开上种植园的小路,靠着第三人称视角寻路,终于看到了种植园外的大路。 大路上竟然有大概三十个鬼子,都推着自行车,鬼子军官把车支起来,聚在一起好像正在研究地图。 鬼子们全神贯注的警戒着种植园大门方向,唯一的一挺轻机枪也对着那边。 可能王义的吉普车声被交火的声音盖住了。 王义的吉普车刷的一下撞烂了种植园的木头墙,对着那站在一起的三个指挥官就去了。 鬼子陆军的指挥官在指挥作战的时候,上衣喜欢穿白衬衫,尤其喜欢穿着白衬衫举着指挥刀冲锋,他们认为穿这么显眼的白衬衫在敌人机枪火力面前晃,可以彰显自己的武士道精神。 但是白衬衫显然不防弹,也不防保险杠。 王义窟嚓一下撞上去。 然而木墙拖慢了他的车速,三个鬼子指挥官两个跑开了——不对,是一个跑开了,另一个比较倒霉,腿被吉普车的轮胎压了过去,断了,他本身也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剩下那个没躲的鬼子指挥官被撞了个正着,一口血就喷老远,糊在了挡风玻璃上。 但是他还有意识,居然掏出了南部式手枪要瞄准王义的头! 王义急中生智,一脚刹车。 鬼子指挥官被惯性甩了出去,屁股着地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南部式手枪也脱手飞出,越过封挡落到王义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落下撞击的时候这玩意居然还走火了,子弹打到了路边的树上。 “啊啊啊啊!”鬼子怒吼起来,他站起来,摸了摸屁股。 王义看得分明,这家伙裤子被磨得掉底了,屁股蛋全露出来了,红得跟猴子一样。 失去了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日本人甩了下指挥刀,缓缓把握刀的手举过头顶,摆出了上段架势。 王义见过这一招,户山流嘛!我在一个叫《我在东京教剑道》的小说里见过,这是鬼子陆军户山军官学校推广的流派,那小说最后boss就用的这个流派。 面对此种情况,王义拔出自己的柯尔特m1911式配枪,抬手一枪放倒,再一脚油门从鬼子身上撵过,在白衬衫上留下黝黑的轮胎印。 这个刹那,他听到身后有人喊“吴太(扶桑语开火的读音)”,然后步枪和轻机枪的射击声响成一片。 王义猛打方向盘,钻进了路边的小树林,靠着威利斯吉普的高机动,在林间穿梭。 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周围的树木上。 王义这时候被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支配,呼吸加速,心率暴增,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扩张,疯狂出汗。 同时,如影随形的死神带来的压力,让他精神极度紧绷。 终于,像是超过了某个阈值,王义大喊一声“去你妈的”用手枪向后射击,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压抑到了极点的紧张。 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枪,反正手枪卡的一下进入空仓挂机状态。 这时候吉普车冲出树林,迎面碰上正在组织防御的联合王国陆军和巴哈拉锡克兵。 看到友军王义冷静下来,把打空子弹的枪扔在副驾驶位置上,和南部十四式手枪一起,一边大喊“我是联众国人”一边把车开到了看起来像是部队指挥官的人身边。 “敌人的自行车部队要占领医院了!你们快去驱逐他们!”王义说。 联合王国军官摇头:“不,我们收到消息,说敌人有坦克,我们没有反坦克手段。” 王义:“????” 他马上在自己车上找了一下,找到一个自行车铃,拿起来伸到联合王国军官面前:“看到这个了吗?这是我撞烂的敌人自行车的铃铛!他们就是一群骑自行车的步兵!医院里还有护士和伤员!你们不能在这里见死不救!” 联合王国军官高傲的昂起下巴:“我们对一个海军军官的判断持怀疑态度,你可能因为不熟悉陆地作战,过于紧张所以胡说八道。” “你这狗娘养的。”王义骂道,“行,我自己想办法。” 妈的,老子还有舰炮,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得到,但总得试一试。 第45章 雪中送炭 王义不再跟联合王国的虫豸们废话,开着吉普车运着盘尼西林和绷带直奔港口去了。 路上他经过一小片城区,看见本地人正在用木板封闭商店的大门,好像觉得这样就能阻止鬼子的劫掠。 王义想劝他们,但他没时间停下。 ——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吉普车开进军港,直奔奥班农号停泊的码头。 珍妮正站在跳板下面等他,而船上的水手显然正在进行起航前准备。 王义把车熄火,跳下车对舰上喊:“来几个强壮的水手,把盘尼西林和绷带搬到医务室去!” 马上有三个膀大腰圆的水手跑下跳板,把吉普车上两个箱子还有几筐绷带都抬上,就往舰上搬。 珍妮:“我听到枪声,通知了夏普少校,她就命令轮机舱点火,准备离港。” 刚刚敌军空袭的时候,轮机舱就点过一次火,但其实锅炉的检修还没有完成。这种常规检修不好好完成,说不定到了海上就“机魂不悦”了,一点也马虎不得。 所以敌机走掉后,王义就下令刚点着的锅炉熄火,继续进行常规检修和维护。 现在又要把炉子点起来,轮机长估计已经一肚子牢骚。 王义:“停止点炉子。我们不要忙着出港。” 珍妮一脸疑惑:“可是其他船都在点炉子,你看那边!” 她抬起手,指着一号码头那边,联合王国的巡洋舰现在烟囱正喷出黑得像是墨汁一样的烟雾,但总体烟量不大。 显然那是巡洋舰的锅炉正在进行冷启动——她们的锅炉估计都熄火好几天了。 奥班农作为驱逐,启动比较快,但冷启动也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锅炉兵们要是技艺不精,甚至可能要两个半小时才能把炉子升起来。 王义:“不要担心,袭来的只是鬼子的自行车部队,总之,随便谁都行,通知轮机部门停止点火!” 水手长麦金托什立刻吩咐了几句,就有水手钻进了舱门,奔锅炉室去了。 王义又喊:“杰森上尉!” “到。”杰森上尉跑下跳板,向王义立正行礼。 王义随手回了个礼:“无线电通知第九特舰各舰停止点火程序,继续进行锅炉检查,枪声是鬼子的自行车部队,没有重炮,没有坦克,顶多是侦查的轻步兵。” 杰森上尉大惊,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自行车部队吗?为什么不骑马?” 王义:“马匹船运起来麻烦,而且不能走丛林之类的地方,自行车部队把车子往肩膀上一扛,很多骑兵过不去的地形都能过去。” 杰森上尉:“原来如此。我这就去通知各舰。” 王义:“等一下,让所有主炮班做好准备,我们要开炮了。” 上尉:“打什么?” “鬼子,我从医院回来的,鬼子自行车部队正在和医院的守卫交火,我们要进行火力支援。” “是。”杰森上尉敬礼,转身跑过跳板。 夏普少校正好从跳板另一边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为什么停止锅炉点火?” 王义:“只是敌人的自行车部队侦查,不忙着出港,先把所有的维修工作都完成,锅炉、还有雷达,尤其是雷达!” 夏普少校正想说话,忽然注意到王义车上的弹孔,脸色当即一变:“你从交火区回来?” “看不就知道了。” “保险杠上好多血!”夏普少校捂住嘴。 “鬼子的,放轻松。”王义安抚道,“你看我这不一点事没有吗?” 珍妮忽然伸手拉起王义的袖子,把上面的褶皱都撑开,于是几个弹孔就这么跑出来。 王义:“呃,你们看,拜妈祖还是有用吧?等今天的事情结束,我就到城里找石匠做个妈祖雕像,在军官餐厅设立一个神龛。”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鬼子的自行车部队威胁医院,本地的陆军以为敌人有坦克,以缺乏反坦克火力为由,只在海湾边上舰队直射火力范围内设防,拒绝前往医院支援。 “我们现在要用主炮来支援医院!” 这时候就停在同一个码头另一侧的尼布莱克号舰长海尔森中校急匆匆的跑过来:“为什么不生火?” 王义又把鬼子其实是轻装自行车部队的事实说了一遍。 海尔森瞪大眼睛:“无线电里说有坦克啊!” 王义:“鬼子的车轮没有橡胶,钢圈磕在地上发出像是坦克履带的声音,殖民地驻军吓坏了才这样说。” 海尔森略微沉思:“所以,敌人没有攻坚能力,无法突破海港周围的防线?” “对,我们按计划继续补给,准备明天出发。现在我们要用舰炮支援医院。” 海尔森中校大惊:“现在被攻击的是医院?” “是啊。” 海尔森中校一拍大腿:“坏了,我们把舰上的伤兵都送到医院去了!” 王义本来想说“我不是下了命令”,然后想到自己只给夏普少校下了命令,没有给全舰队下令。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谁的错的时候,王义一拍海尔森中校的肩膀:“现在我们用舰炮逼退敌人,你马上派人去把伤员接回来,再顺便拿盘尼西林和绷带,医院还有很多,不要留给鬼子!” 海尔森点头,但马上反问:“医院的位置,和这边没有直接视线吧?要怎么进行间接射击呢?” 王义心想这简单,我上了船就知道了。 他说:“我刚从医院那边回来,我给你们坐标!” “好的。” 这时候另外三艘船的舰长也过来了,王义干脆给他们全部做了一次简报,部署好了任务,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准备炮击支援。 做完这些,王义要回舰上,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个战利品,就喊来水手指着副驾驶位置上南部十四式手枪:“把子弹卸了,送舰长室去。” 其实王义更想要碾过去的那位鬼子军官的日本指挥刀,可是那情况,停下来拿刀基本就变成死人了,当时那火力,妈祖大概也保不了自己。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水手跑走后,王义大摇大摆的来到战情中心——也就是平常战斗的时候副舰长阿尔黛西亚·夏普少校的地盘。 一张兴楼地图已经在海图桌上展开,反正现在也用不上海图。 王义看了眼矗立在一侧的机械式计算机,突然觉得自己跳过计算机直接修正主炮的射击参数实在有点过分了。 好在这个世界低魔,可以说妈祖显灵——娘娘你是真好用啊! 诺亚:“喵。” 王义吓一跳,看向黑猫,结果这家伙钻到凳子底下,懒洋洋的卷起身子,开始舔毛。 夏普少校:“这猫自己会用厕所,也太神奇了,我第一次看到和人用一个厕所的猫咪。” 王义挥了挥手:“这不重要,准备对岸射击。” 然后他就切换了战舰视角。 接着,他发现不对劲。 咦?怎么没有鬼子部队的三角标? 山头后面的视野怎么是黑的? 必须要有直接视野吗? 之前外挂无往不利,那是在海上,海上又不会有个山挡住视野。陆地上可是到处都是山和崎岖地形啊! 王义退出外挂,问夏普少校:“我们可以根据地上的坐标进行射击吗?” 夏普少校:“你……诶?你这问题也太……” “太没有军事常识我知道,但是我是倒数第一啊,理解一下嘛。”王义厚颜无耻的说。 夏普少校长叹一口气:“这样不行,别说鬼子正在和我们部队交火了,就算双方没有接触,通过地图来射击误差也太大了,肯定会有误伤。那是医院,很多我们的伤兵和医护人员!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派遣引导员,进行引导射击。” 王义“哦”了一声:“那我们有……陆战队吗?” “有的,船上有一个排的陆战队。”杰森上尉立刻回答。 王义:“一个排这么多吗?他们平时主要干什么?” “搬炮弹,这个不用什么专业技术素养,”杰森上尉顿了顿,“以及镇压水兵哗变。” 这么劲爆?也对,这个时代嘛,水兵哗变一下要吓坏一大堆路灯挂件。 王义:“派出陆战队,携带步话机,准备进行火力引导。” “做不到。”杰森上尉说,“他们只是陆战队员,不是炮兵观测员。” 王义和杰森上尉大眼瞪小眼:“不能吗?” “不能!” 坏了,这怎么办,总不能旱地行舟吧? “我听说,你们遇到问题了?” 众人回头,看向战情中心前部舱门。 伯鲁克·卢梭晃了晃手里的命令:“如果是引导射击,我看港口里就有海象式水上飞机,你们来个懂得校射的,我开飞机——” 卢梭把手里的命令往桌上一拍:“解决了!” 第46章 汤姆中校呼叫地面控制 王义回想了一下,确实海湾里有好几架水上飞机系泊在码头上,不过他并不认得哪一架是海象式。 夏普少校担心的问:“这些海象式我们能调用吗?” “理论上不能,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我觉得就算我们开走一架,也没人会管。”伯鲁克耸肩,“我很了解联合王国的殖民地官僚和军官!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起飞前检查油量表,没了。” “可行,”王义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夏普少校:“什么?这种事情从枪炮部门抽调一个高级军士就够了,你亲自去是几个意思?” 王义:“我刚刚从那里回来,我了解情况!” 其实王义想说的是,我开了挂,一看就知道参数,完全避免出错,也免去了漫长的校射过程。但这一切过于扯淡,而且没办法解释,只能如此强词夺理道。 “不是说你飞在天上就安全的,海象式是一种开放座舱的双翼机,你还是可能被地面的机枪火力打下来!”夏普少校急切的比划着。 王义:“记住约法三章!别质疑我!” 夏普少校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嘴。 王义转向杰森上尉:“陆战队由谁率领?” “陆战分队由詹森少尉指挥,长官。” 杰森上尉说完,詹森少尉就上前一步:“长官!陆战队随时待命!” 王义:“很好,你们立刻携带武装登陆,前往地图上的野战医院,我会在飞机上给你们呼叫火炮支援。” “是,长官。” “夏普少校,”王义看向副舰长,“奥班农交给你了,我们无线电保持联络。” 夏普少校有些无奈,但还是立正敬礼:“ayeaye,sir!” 听她这么说还挺新鲜的。 王义转向伯鲁克:“走吧,海象式在哪儿?” “就在旁边不远的小码头上。”胡子魔女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不过我和这位女士一个意见,给火炮指示目标而已,用不着舰长亲自出马。” 王义严肃的看着他:“想想你被芝加哥钢琴救下来的时候,不是我亲自操作指挥仪,说不定鬼子不会被吓跑,说不定你反而会被击落。” 伯鲁克挠了挠头发:“你说得好像有道理,你作为舰长既然能亲自操作防空炮,亲自给主炮指示目标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打了个响指:“那就走吧!” ———— 看到海象式水上飞机的时候,王义忍不住评价了一句:“真丑。” 海象式是种双翼机,发动机吊在两个翅膀之间,而巨大丑陋的机身长在下层翅膀上,整个飞机看起来就像是战锤里的绿皮兽人胡乱攒出来的玩意儿。 伯鲁克·卢梭点头:“对,丑得很。你能相信设计生产海象式的公司,也是设计生产喷火的公司吗?” 王义:“真的假的?” 喷火战斗机的颜值在二战这一票飞机里还算不错,在带英一票丑飞机里更是惊为天人。 “真的,我们都说海象式看起来就像是帅气的喷火王子和不知道哪里来的丑姑娘的私生子。不过你放心,靠着那台发动机,它的性能其实还行,至少比你们海军的剑鱼强多了。” 连皇家空军都来吐槽剑鱼了,所以联合王国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落后的老飞机啊? 对话间,伯鲁克凑近了海象式的驾驶舱,一用力就把驾驶舱门强行拉开,然后检查仪表盘上的油料表:“很好,油满,出发!” 他钻进驾驶舱,又把驾驶舱后面的门打开。 海象式有个蛮大的驾驶舱,像王义和伯鲁克这样体型的男性能塞进去三四个。 不过王义倒是觉得,可以把驾驶舱弄小一点,给肥胖的机身修一下型。 他坐进驾驶舱,挪到了伯鲁克旁边的副驾驶位置。 伯鲁克则从飞机座椅底下抠出了曲柄,打开驾驶舱的天窗,上半身探出去,曲柄头插进发动机。 然后他利用自身体重,上下转动曲柄。 这时候有码头管理员发现了伯鲁克,吹着口哨就过来了:“你们两个干什么?” 伯鲁克:“这位舰长先生要引导自己军舰进行舰炮攻击,我力所能及的帮下忙。” “出击许可呢?”码头管理员问。 伯鲁克严肃的说:“你没听到枪声吗?扶桑鬼子来了,这是紧急状况,我,伯鲁克少校承担一切责任,你给我滚开!” 管理员想了想,后退了两步。 正好这时候,发动机终于启动起来,排气管喷出火花,突突突响起来。 伯鲁克收回曲柄,缩回驾驶舱,指了指面板上的话筒:“发动机启动了,应该有电力了,你可以呼叫你的军舰。” 王义打开话筒:“汤姆中校呼叫地面控制——呃,呼叫奥班农,听到请讲。” “汤姆中校”就是王义跟奥班农约定的无线电呼号。 “这里是奥班农,”应答的是通讯部门长,“声音清楚,请转到107.5频道。” 王义立刻调整无线电频道。 伯鲁克则爬出驾驶舱,把系泊飞机的绳子解下来,扔到岸上去。 码头管理员竟然还帮忙接住了缆绳。 伯鲁克操作飞机离开泊位,在海湾内滑行,逐渐提速。 王义也用无线电呼叫:“奥班农,我马上要起飞了,海军陆战队登陆了吗?” “已经登陆,舰队其他舰艇也派遣了他们的海军陆战队,说是要抢回自家的伤员。” 王义:“让他们记得抢药品和绷带。” “我想他们不会忘的,长官。”通讯部门长答道 这时候伯鲁克轻拉操纵杆,丑陋的海象式飞机离开水面,升上天空。 王义切换成了载具视角,一下子就看见码头上海军陆战队正在开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在舱内狭窄的地形战斗,陆战队士兵拿的步枪都锯短了枪管。 他继续开着载具视角观察地面,看到兴楼的陆军防御部队和锡克兵正在城市边缘挖战壕,堆街垒,压根就没有想要出城的意思。 联众国海军陆战队从他们的防线开过,可惜王义看不清自家队员的表情。 想必大家应该不会给联合王国陆军什么好脸色看。 这时候海象式终于爬升到了足够的高度,越过了一直挡住奥班农号视野的小山和密林。 前方树林和种植园里,果然出现了代表扶桑鬼子的标记。 搞了半天这外挂需要直接视线啊。 之所以才起飞这么点时间就看到敌人,是因为对于飞机来说,这点距离确实有点短。 王义打开无线电:“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敌人坐标如下——” “你看一眼就测出来了?”伯鲁克嚷嚷道,“你连地图都没打开!而且这个光照条件下,这么老远就看见鬼子——啊,我懂了,你也是魔女!” 王义:“我不是!” 奥班农通讯长:“什么?” “别管,炮击坐标如下!” 第47章 信火一体 王义报坐标的时候,大胡子不断的瞥他。 等他报完,伯鲁克笃定的说:“你绝对是魔女,这和我们感知敌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男的!”王义没好气的说。 “我也是啊!” 王义:“我喜欢女的!” “我也是啊!没人规定魔女只能喜欢男的,这是偏见!” 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奥班农的呼叫:“我们已经计算好射击诸元,舰长你要修正什么吗?” 王义切载具视角看了看,确定这一次他只拿到了敌人的精确坐标,没有主炮射击的参数。 看来根据他搭乘的载具不同,得到的参数也不一样,坐飞机观测就只能拿到敌人坐标,射击诸元要驱逐舰自己算。 也就是说这炮打得准不准要看夏普少校的手法了。 夏普少校是mvp,汤姆中校躺赢狗。 仿佛呼应王义的想法,无线电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五发试射,注意观察落点,给我们校射信息,虽然觉得八成不需要校射。” 需要的!这次需要了! 王义切载具视角,一转方向就看见五个小光点越过海岸边的山包,他就这么看着光点落在标记出来的鬼子——前方。 驱逐的“小水管”到了陆地就是重炮,王义甚至看到了炮弹爆炸的冲击范围,被瞄准的鬼子一下子全都趴下了。 是训练有素的鬼子! 王义立刻报告:“落点往东偏了大概二十米!” 夏普少校:“为什么你突然用这么不专业的说法?” 要你管,老子在游戏《人间炼狱》就是这么给炮兵玩家校射的。 王义:“我倒数第一!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这个数据落实成校射参数吧,第一名小姐。” 夏普少校可能被气蒙了,不说话了。 卢梭因为没啥事情干,在旁边揶揄:“你这样不合适,她毕竟是lady,你应该先恭维她的第一名,然后……” 夏普少校声音从喇叭里传来:“第二波开火,注意校射。” 卢梭吹了声口哨:“你得珍惜她啊,这么好的女人!” 王义注意力全在第二波炮弹上。 地面上刚刚差点被覆盖的鬼子非常训练有素的利用炮击间隙找了掩体,只可惜他们的位置太差了,周围最靠谱的掩体是一堵低矮的石墙,然后就是开阔地和灌木丛,连比较茂密的雨林都没有。 炮弹散落在他们周围。 石墙直接被一枚炮弹命中,墙体被炸碎变成弹片到处乱飞。 躲在灌木丛里的鬼子也吃了一发,一个倒霉蛋被送上了灌木丛的树杈,挂在上面不动了。 王义:“覆盖目标,重复,覆盖目标,全舰队五发极速射。” “明白,五发极速射。” 在天上,可以看见港口那边驱逐开炮的闪光,然后二十五个光点翻过了岸边的小山包。 地面一片绿色里,一下子多了一大片火红,就像完全干燥的地毯上落下了一片火星子。 第一波炮弹还没落地的时候,港口那边就又闪光了,第二波炮弹在路上,等第一波炸得鬼子人仰马翻,第二波刚好越过山头。 三秒一发爆发装填,不服憋着! 第二波爆炸的冲击波刚刚扩散,第三轮炮弹又越过山头。 地面已经被犁了一遍,代表扶桑帝国陆军单位的图标已经完全被烈火和浓烟吞没。 王义突然发现,这个图标旁边除了坐标,还有一串数字,写着101/48/277。 第四波炮弹落下,这一串数字前面两个都增加了,最后那个277不变。 难道说,第一个是负伤人数,第二个是战死人数? 因为一般来说,负伤总是比战死多。 而最后那个不变的277,应该是这个单位的总兵力?277人,所以这是鬼子一个中队? 最后一轮炮弹落下,滚雷般的爆炸声终于停息。 着弹区的灌木丛已经燃起大火,路边那道矮石墙已经完全消失。 卢梭一推操纵杆,飞机浅俯冲到低空,从着弹区域上空掠过。 “好好观察一下炮击结果!”他说,“哈哈哈哈,哈利路亚!” 王义在载具视角看得更清楚。 他看到大路很多自行车的残骸,甚至有自行车直接被炸散架了,只剩下半拉插在弹坑边缘。 两侧的田野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受伤的鬼子。 一面四个角写着“武运昌隆”的膏药旗被扔在地上,尾端已经着火。 什么叫信火一体啊!见过这样的现代化战争没啊,扶桑鬼子! 确认过地面的惨状,王义再看外挂给的图标上数字,已经变成了128/67/277了,感觉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之后,后面两波杀伤效率降低了。 果然对一个单位持续投射火力会出现边际递减。 就在这时候,鬼子单位的图标上出现了个白旗,根据王义多年以来玩全面战争系列的经验,这代表这个单位已经崩溃。 他果断拿起话筒:“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打击效果良好,切换为打击第二目标。目标坐标如下——” 伯鲁克卢梭再次斜眼看着王义,看到王义又没有拿出地图的时候,他嘟囔了句什么。 夏普少校:“坐标收到,汤姆少校。” 这时候王义看到舰队派出的陆战队翻过了山丘,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辆卡车,开着就往这边来了。 王义把话筒凑近嘴巴:“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收到请回话。” “陆战队听到,很清楚。”应答传来的同时,陆战队的卡车上有人对着空中的海象式挥手。 王义刚打算提醒他们注意周围还有溃散的鬼子,夏普少校的声音就插进来:“第一轮试射,注意观察落点。” 五发炮弹越过山头,然后从陆战队的卡车纵队头顶飞过。 这一次,炮弹直接落在了鬼子周围。 可能是刚刚的射击,让夏普少校摸清楚了现在的风向和风速,这次就直接把风考虑进去了。 王义选择的第二目标没有前一个目标人数多,图标旁边的数字是15/11/151。 试射的炮弹落下后,受伤人数直接多了五个,死亡多了俩。 从人数判断,这应该是鬼子另一个步兵中队,可能被抽调走了一个小队。 而正在进攻医院的鬼子可能因为人分散了,变成了一系列分散的单位图标。 也就是说,冲过来的鬼子也就一个大队程度的兵力,可能不到一千人。 妈的,本地联合王国陆军兵力比这多得多,结果只敢在城市边上挖战壕!还有那锡克兵,吹得震天响,不还是只敢挖战壕! 王义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话筒说:“炮弹落点向西偏移了五米左右,再来一轮。” “明白,偏移五米,再来一轮。” 夏普话音落下没多久,新一轮的炮弹越过山头。 而这次被瞄准的鬼子选择和之前那一股鬼子不一样,他们骑上车子,打算离开炮击区! 炮弹正好这时候落下,刚刚集中起来拿单车的鬼子立刻倒了霉。 王义看见一辆自行车被送上了七八米高的空中,脱落的轮子在空中飞转,银色的轮壳反射着夕阳的光。 没被炸飞的鬼子作鸟兽散,王义急忙对着话筒喊:“覆盖目标,五发极速射!” “了解,五发极速射。” 马上25颗炮弹越过山坡。 而地面上的鬼子,王义看见穿白衬衫的军官正挥着指挥刀,好像在催促部队赶快离开。 讲道理,如果驱逐舰离得远一点,炮弹的飞行时间再长一点,这个命令倒也不见得错。 可问题是,我的炮弹马上就要到了啊。 25发炮弹落下,其中一发正中挥舞指挥刀的鬼子军官。 王义觉得可以不用关注这波鬼子了,舰炮会送他们去见妈祖。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进攻医院的那个中队,他们已经和友军以及医院的伤兵、医护人员混在一起了。 他对着话筒说:“陆战队,我看到有一个中队的鬼子进入了医院,他们和我们的伤员以及医护人员太近了,舰炮没法支援你们。” “知道了,我们会处理那些鬼子。” 第48章 果然这是一部喜剧吧 无线电里率领陆战队的少尉听起来信心满满。 王义严肃的说:“炮击敌人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鬼子精锐,士气和战术技能很强的,不要轻敌! “你的武器配置怎么样?” 在空中,就算载具视角也只能看到陆战队携带了截短枪管的长枪,看不清是什么长枪。 王义穿的原主又比较不学无术,这货压根不记得自己船上还有陆战队这回事。 这货能记住船上迷宫一样的通道,王义怀疑就是因为去船尾钓鱼去多了,才积累了肌肉记忆。 少尉马上报告:“我们有短管的春田步枪,士官还有汤米。” 完了,连加兰德都没有,全员拉大栓,待会鬼子发动万岁冲锋你们拿什么打? 王义:“围绕在有汤米的士官周围,鬼子喜欢刺刀冲锋,只有汤米能应付他们!我建议你们坐着车直接冲进去,抢回伤员立刻就撤。” 扶桑鬼子现在被几波精准的炮击打昏了头,快进快出抢了人和货物就走,确实有很高的成功率。 “明白。”陆战队回答。 就在这时候,新的声音插入对话:“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 王义皱眉:“202a04是什么?” 伯鲁克·卢梭耸肩:“听着像是飞机的战术编号,202是部队编号,a代表搜救,04应该是具体飞机的编号……” 两人都反应过来了,对视了一眼。 无线电里那个声音还在喊:“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你们非法盗取皇家海军财产,要付出代价的!”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202a04,我们在引导舰队炮火阻击扶桑鬼子,港区司令部的傻卵不想成为鬼子的阶下囚就闭嘴,想想怎么样才能帮忙。” “那你们也要拿命令来,不然就是盗取皇家海军财产!” 王义:“放心,我会给你们补一张命令,可能是在舰队回到奥斯吹利亚之后,希望你能在战俘营活到那时候。傻逼。” 也不知道对面是没想到会被这么直白的辱骂,还是害怕自己在战俘营活不到看到命令的时候,反正他们沉默了。 王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事情上。 陆战队的卡车已经接近医院所在的种植园大门了。 “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 “请讲。” “大门到种植园主建筑为止没有看到鬼子,仓库前方有鬼子正在抢劫尸体。” “了解。” 陆战队的卡车直接冲过已经无人看守的大门,沿着种植园主路一路狂奔。 王义猛拍卢梭的肩膀,指着右前方:“掠过正在抢劫尸体的敌人!用飞机的引擎声盖住汽车的声音!” “好嘞!”卢梭把操作杆右推,飞机侧过来,向右盘旋,从正在“发财”的鬼子兵头上掠过。 鬼子的小队长喊了句什么,指挥刀对准海象式。 地上的鬼子纷纷停止发财行动,举起步枪对飞机射击。 王义右手边的窗玻璃哗啦一声碎了,射进来的子弹打在驾驶舱的顶盖上,发出biu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就一缩脖子。 果然在前线好危险啊,以后再也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王义如此想道。 伯鲁克直接让海象式在鬼子头顶盘旋起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陆战队的卡车冲到跟前才被鬼子们发现。 小队长调转指挥刀:“目标转换——”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贴在了莫里斯卡车的前方的发动机进气口格栅上,指挥刀也飞了出去,插在地上。 一名陆战队士官站在莫里斯卡车驾驶室旁边的踏板上,一手抓着驾驶室的a柱,另一手端着汤米冲锋枪,对着还处于对空射击状态的鬼子扫射。 .45acp弹的弹壳潮水一般落在泥地上。 车队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冲过来,一边扫射一边冲向主建筑。 主建筑门口的鬼子已经听到枪声了,飞快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们有一挺轻机枪,看到卡车的瞬间就开始扫射。 王义的视角看不到卡车驾驶室的状况,只能看到车子一歪撞到到路边的花坛,车上的陆战队跳下车,迅速隐蔽在花坛和车子后面和敌人对射。 其他卡车全都靠边急停,陆战队员们跳下车,迅速展开。 然而种植园主建筑前面是一片开阔地,敌人有机枪的情况下,陆战队员根本没办法冲过去。 王义:“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在你们右手边,可以借着库房和别馆的遮挡绕到主楼后面。伤员在主楼东翼,重复,伤员在主楼东翼!” “好的,我们马上组织包抄——” 地面的回应还没有说完,王义就听见野兽一般的嘶吼。 “天闹黑卡,半载!(扶桑语:皇帝万岁!)” 坏了。 声嘶力竭的“半载”声像是夏天突然聒噪起来的知了。 鬼子直接从主楼翻窗户出来,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向陆战队员。 穿着白衬衫的军官高举指挥刀,冲在步兵们前方。 王义在天上看不见鬼子的脸,都能感受到那种狂热。 汤姆森开火了,冲在最前面的军官立刻被打倒,身后的士兵也被扫倒了三四个。 但是狂热状态的鬼子根本不为所动,硬着汤米的射击就上来了。 弹匣一下子打完了,端冲锋枪的士官只来得及卸下弹匣,刺刀就扎穿了他的心窝。 鬼子的步枪加刺刀长得惊人,跟长矛一样,加上他们进行了大量的拼刺训练,只一个照面的时间,陆战队就大量减员。 瞬间的减员加上敌人的狂热造成的惊骇效果,陆战队的战线崩溃了。 他们扔下卡车,拼了命的向后跑,鬼子们挺着带血的刺刀在后面追。 王义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救不到任何伤员,还要搭上陆战队员的生命。 ——必须得想办法! 得阻止敌人,同时制造出巨大的动静让陆战队员们回过神来! 炮击?不,延迟太久了,还不一定第一轮能打准。 他的大脑在全速运转。 透过载具视角,他看着地上,在追击过程中,扶桑鬼子形成的阵线,看起来就像排浪正漫过沙滩—— 嗯? 王义对伯鲁克吼:“用飞机!” 伯鲁克:“啊?我们没有机枪啊!我知道现在——” 王义:“用飞机的船底!” “船底要怎么阻止敌人,除非撞过去——” 伯鲁克看了眼王义,恍然大悟道:“对啊,可以撞过去!” 说干就干,他一推操作杆,飞机直接翻滚到快竖起来了,接着他再一拉,飞机就转过来了,航线对准了鬼子形成的“排浪”前方。 卢梭压低机头,海象式肥大的船型机腹直接冲到几乎贴着地面。 王义在载具视角,看到“排浪”最边上的鬼子发现了飞机,一下子就从狂热状态解脱出来,嘴巴张得老大。 这居然救了他,因为他刹住了冲锋的脚步,刚好就没被撞上。 他的队友就没这么好运。 王义听见一连串重物碰撞的声音从机身底部传来。 在载具视角,看起来海象式就像个勺子,在家庭装雪糕里舀了一勺,只不过舀上来的不是冻住的奶油而是鬼子兵。 伯鲁克直到快撞上地面的建筑才拉操作杆,飞机向上爬升的时候,好多鬼子被带起来,天女散花一样落下去。 飞得最高的鬼子落到了二楼屋顶上。 转眼间,地面上就剩下刚刚停下来那个鬼子兵。 这个巨大的变故,让刚刚还在跑路的陆战队也都停下了。 他们和最后的鬼子兵面面相觑。 一下子场面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上了二楼屋顶的鬼子兵滑了下来,窟嚓一下拍地上。 陆战队里有人喊:“扁他!” “哦哦噢噢噢噢!” 第49章 是喜剧——吗? 飞机拉起以后,伯鲁克·卢梭的笑声就没停过。 “哈哈哈哈哈哈!我从不知道,战争也可以如此的有喜剧效果!” 王义也笑了,不光是刚刚鬼子莫名其妙被击败的过程,还是联合王国陆军被一千不到的鬼子吓破胆拼命挖战壕的样子,都非常的喜剧。 也就是加洛林王国已经抢先投降了,不然高低得嘲笑联合王国三十年。 飞机继续在种植园上空盘旋,伯鲁克说:“不知道底部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倒霉蛋的脑浆糊在上面。” 王义:“放心,待会在海里一降落,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许过一段时间残留了脑浆的地方会长青口螺。” “哈哈哈哈哈,这个笑话我喜欢。” 闲聊间,轻松下来的王义再次观察地面的情况,发现两股被舰炮击溃的敌人正向后撤退,有要合流的意思。 于是他对伯鲁克说:“转向方位210,我们去看看敌人溃兵要干什么。” “好的。”伯鲁克一边操作飞机,一边说,“我感觉敌人可能要汇合,等他们汇合再炮击一轮,能彻底击溃他们。” 王义皱眉,看向大胡子:“你也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我是魔女。” 他妈的能不能别再这么骄傲的宣称“我是魔女了”,老子都快被你搞疯了。 王义按耐住生理上的不适,问道:“你的特殊能力,就是能感知到敌人?” “对,三公里内的敌人我能直接感受到,尤其是在敌人向我发动攻击的时候。三公里之外的敌人,我隐约能有一点感觉。现在地面上的敌人就在三公里以内,所以我大概知道他们要汇合。” 王义:“那你这个能力,和姆族女性的听力哪个更强一点?” “当然是她们强,她们那顺风耳好用着呢。听说安特帝国也有这种听力超绝的人,而且有男有女。但是他们只能听响,没有我这么具象,也不能靠着感觉来躲开敌机的火线。”卢梭打开了话匣子。 王义“哦”了一声,对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有了更多的认知。 这时候敌人看起来要汇合还得好一会儿,王义想着等敌人汇合最大限度的发挥炮火的杀伤力,就把注意力转回了医院。 他看到海军陆战队把幸存的那位揍晕了绑起来,然后小心的接近主楼。 王义拿起麦克风:“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听到请回答。” 过了几秒,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道:“这里是陆战队,汤姆中校请讲。” 王义:“你是谁?我舰的陆战队指挥呢?” “死了。”对方立刻发现不妥,换了个说法,“牺牲了。我是尼布莱克号的杰克逊少尉,现在就我一个军官活着了。” 王义不由得扶额。 刚刚笑得很开心的卢梭也板起脸。 王义:“主楼没有敌人在活动,重复,主楼没有敌人在活动,请立刻占领主楼,疏散伤员和医护人员。” “明白,长官。” 通讯结束后,王义就看到地面上有个拿着步话机的人大声招呼陆战队员们加快速度。 很快,陆战队员们冲进了主楼,那拿步话机的人也跟进去。 王义再次把麦克风凑到嘴边:“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伤员情况如何?”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王义只能再次发问:“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伤员情况如何?” 还是没有回应,王义准备第三次发问的当儿,杰克逊少尉说:“没有伤员了,所有伤员都被刺刀捅死了。” 驾驶舱安静下来。 王义感觉有人狠狠的抓住他的心脏捏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才挤出声音:“那护士们呢?” “倒是还活着,但……” 少尉没有说下去。 卢梭骂道:“难怪他们全集中在主楼里呢!简直太禽兽了。” 王义忽然想到自己拿绷带时碰见的那位嬷嬷,便问:“这里应该还有老嬷嬷,她们怎么样了?” “和医生一起被刺刀挑死了。” 王义气得把麦克风拍在仪表面板上,直接拍出了尖锐的蜂鸣。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情况如何了?舰队随时准备火力支援。” 王义:“夏普少校,请通知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让他们告诉联合王国守军,陆战队已经赶走了占领医院的1000敌军,请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记得带民工,这里发生了一些……触目惊心的事情。” 卢梭:“虽然战争才刚刚开始,但以后不管扶桑帝国遭到多么过分的对待,我都会拍手叫好。他们是恶魔,毫无疑问的。” 王义点头:“是啊,他们遭到多么残酷的对待,都是他们应得的。” 话音落下,无线电扩音器又响了:“这里是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本地守军已经开拔去接替你们了,干得好。布克中将要和观测机上的汤姆中校讲话。” 王义拿起麦克风:“汤姆中校正在待命,请讲。” 布克中将的声音传来:“港口司令部说你偷了一架海象式水上飞机。” “我只是在紧急状况下征用了这架飞机。”王义打断中将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实际上我赞同你的做法,主动出击夺回医院,不光有人道主义方面的意义,对提振我军士气也很有帮助。救回来多少伤员?” 王义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报告了一遍。 布克中将小声嘟囔:“天呐,这帮禽兽。还好你命令海军陆战队主动出击了,这样我们在起航前至少能安葬逝者。” 王义:“那些护士们,请安排他们搭乘军舰撤退吧。” “我没有这样的权限,医院的医护人员属于联合王国陆军。放心,就算是联合王国陆军,也会好好对待这些可怜的女士们。” 卢梭哼了一声,显然他根本不信这些护士会得到优待。 布克中将继续说:“让你的陆战队撤回来吧,带上牺牲者的狗牌和遗物,今晚还要做出航准备。” 王义犹豫了一下,答:“明白。” 布克中将:“再说一次,你表现得很好,那么,布克中将,完毕!” 中将的声音从无线电里消失。 王义沉思了几秒,呼叫道:“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听到请回话。” “这里是奥班农,”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这时候出现,让王义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汤姆中校请讲。” 王义:“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带上——” 夏普少校打断他的话:“我们有可能会和扶桑帝国海军发生决死战斗,你真的觉得带上那些可怜的女孩是一件好事吗?” 确实。 奥班农是要去杀鬼子的,之前运气好只有一个落水,但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候,卢梭少校说:“我有个朋友,跑水上飞机航运的,他正好在兴楼,我估计明天他就得跑了,我让他的飞机拉上这些幸存的女孩子吧。” 王义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拍了拍卢梭的肩膀:“拜托你了。等一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坐朋友的飞机走?” 伯鲁克卢梭一脸意外的看了王义一眼:“这还用问?我要留在前线继续战斗啊,联合王国要求每个人恪尽职守。” 第50章 善后 联合王国陆军殖民地第二军第23高地团很快赶到了医院——或者说,医院旧址,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医生,也没有伤员了。 带队的中校看到库房前面那一坨鬼子兵的时候,直接喊了停车,大张着嘴下了车,眼睛就没有从那堆充满前卫艺术风格的玩意儿上移开。 联众国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杰克逊少尉过来向他敬礼:“中校!海军陆战队向您致敬。” 中校回了个礼,目光短暂的离开了那坨东西,打量了一下杰克逊少尉,便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杰克逊少尉:“说来您可能不信,这是海象式水上飞机撞死的。” “哦,原来如此……嗯?沃特?” 杰克逊少尉:“这是海象式水上飞机撞死的。” 联合王国的中校笑了:“你们联众国人就是喜欢开玩笑。” “呃,不是玩笑。海象式压低高度,从那边过来,”杰克逊少尉指着右边辣椒田的边缘,“然后就这么飞过了这片开阔地,机身底部几乎擦着地面。鬼子兵躲闪不及,就……就成这样了。” 中校的下巴像脱臼了一样。 杰克逊少尉:“那架海象式可能已经是这种机型击杀步兵最多的飞机了。” “好吧。”联合王国的中校终于调整好心态,“作为我们联合王国退出的杰出机型,有这样的战果也不足为奇。现在介绍一下防区情况。” 杰克逊少尉:“根据海象式的侦查,被舰炮火力击溃的敌人向正东方向退却了,附近的田野里应该还有舰炮击毙击伤的鬼子,我们兵力不够,没有去搜查。 “医院本来的防御设施已经被击毁了,鬼子装备了一种掷弹筒,估计就是用那个炸的。” 中校:“那爆炸声居然不是坦克炮吗?” “敌人没有坦克,他们骑着自行车来的。”杰克逊少尉说。 “自行车?你在逗我吗?” “没有,您可以自己看。” 这时候一名陆战队员跑到杰克逊少尉跟前,敬礼:“阵亡战友的遗体已经掩埋完毕,护士们也全部登车了。” “好的。”少尉看向联合王国中校,“我们要撤退了,这里就交给你们。” 中校:“等一下,为什么护士们也上了你们的车?” “伯鲁克卢梭少校的朋友经营了水上飞机客运公司,明天安排水上飞机送她们去奥斯吹利亚。我们奉命送他们去港口的教会,在登上水上飞机之前,她们会呆在那里。” 中校:“好吧,让姑娘们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好事。” 杰克逊少尉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拿什么章程啊、命令啊来卡我们。” “换一种情形,我会的。”中校如此答道,随后下达口令,让高地团的士兵全部让出道路。 杰克逊少尉对联合王国的士兵们敬了个礼,转身上了卡车。 正好这时候,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天边,夜幕正式降临。 ———— 202a04号海象式水上飞机轻巧的落在港区的水面上。 伯鲁克·卢梭握紧操纵杆:“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入水之后阻力比起飞的时候大了。” 王义:“肯定是你的错觉,撞了几十个鬼子不至于影响船底的流体力学结构。” “该死的,现在忽然觉得刚刚我是不是做梦,我居然用水上飞机的机身撞了那么多鬼子,这在世界战争史上估计是空前绝后的壮举,我要留名世界战争史了。” “对,恭喜你。”王义敷衍了一句。 “嘿,打起精神,那些伤员和嬷嬷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王义:“我知道,我知道的。” 卢梭:“想开点,你今天死里逃生了两次,晚上就可以把这个精彩的故事讲给副舰长听,再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等一下! 王义:“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而且她晚上和水声部门长睡在一起。” “什么?我还以为她肯定和你睡一个房间呢!毕竟驱逐舰肯定没空间专门开辟女兵舱。而舰长室,是独立单间,还有独立的厕所。” 王义连连摇头:“你这个性格,不像是联合王国人,倒像是加洛林人。” “别这样,我可没有向普洛森帝国投降。”伯鲁克卢梭立刻生气了。 说话间水上飞机靠近了系泊的小码头,几名码头管理员已经等在那里了。 伯鲁克在飞机差不多抵达位置的时候关掉了发动机,靠着惯性飘过去,自己则拿着缆绳,上半身都探出驾驶舱外。 他把缆绳扔给管理员,后者用力把飞机拖了过去。 系泊工作很快完成了,伯鲁克·卢梭率先爬出飞机,向管理员们打招呼:“谢谢,时候不早了,几位先生还不下班回家啊?” 为首的管理员冷声道:“我是军港司令部的霍华德中校,你们的行为,是盗窃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资产!” 王义也下了飞机,一听霍华德这么说,就冷笑道:“我会补一张命令的。” “到奥斯吹利亚再补对吗?可以,你是联众国海军,是我们的盟友,我管不到你,但是这位卢梭少校,是皇家空军少校,他要到禁闭室去,等待军事法庭开庭。” 霍华德中校一脸邪恶的笑容。 “卢梭少校也要在鬼子的战俘营待到战争结束了。” 卢梭少校:“但是我已经拿到命令,正式搭乘联众国海军奥班农号驱逐舰,直到它抵达奥斯吹利亚。 “从逻辑上来说,我现在也是奥班农号的船员,你要扣押我,得经过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要那位尼德兰王国的布克中将签字。 “听着,我很清楚联合王国的官僚们这一套,所以早有准备。” 霍华德中校的笑容凝固了。 卢梭发出超级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一辆吉普车开到了水上飞机用的小码头旁边,车上的尉官喊:“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传令,布克中将想见卢梭少校和汤姆中校,现在,马上。” 卢梭少校:“你听到了吗?不好意思,借光。” 然后他就强行穿过码头码头司令部的管理人员,小跑着向吉普车去了。 王义跟在他身后,穿过人群的时候对霍华德说:“祝你在鬼子的战俘营遇到个‘好’看守。” 虽然现在夜幕降临,但王义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霍华德的嘴角轻轻抽搐着。 ———— “虽然你们的行为,不符合规矩,但是……”布克中将叹了口气,“但是我还挺欣赏你们的,在这样的时刻,你们体现出的主观能动性,是我们能赢得战争的关键。” 王义:“谢谢您的称赞,以及,谢谢派人给我们解围。” 布克中将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倒不如说,我早就看联合王国的家伙们不顺眼了——我没有说舰队内那几位巡洋舰的舰长。明天,我们将会出港,开向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 “这段路上,我最担心的是通过苏伦海峡的时候,在这里。” 布克中将来到海图桌前,指着苏伦海峡的位置。 “曾经和你们交战的扶桑帝国南进舰队前卫,可能会长驱直入南下,在这里拦截我们。” 王义凑上前装作看海图的样子,但其实他对航海一窍不通,更算不出在海峡遭遇敌人拦截的几率。 布克中将:“联合王国的舰队靠不住,如果真的遇敌,我能指望的就只有我的旗舰,和你们了!” 第51章 不安之夜 面对布克中将期待的眼神,王义严肃的点头:“交给我吧。” 但他心里想的是,你还不如去拜妈祖娘娘,毕竟我这鱼雷爆不爆,要看娘娘的意思,万一鱼雷不爆,我整个舰队才25门127,对陆轰击炸鬼子可能够了,对付重巡不够看啊。 重巡虽然是巡洋舰,但人家也有装甲的,不像驱逐舰,全靠船体结构扛伤害。 上鱼雷才能有效威胁到敌人的重巡。 要命的是,在车布港补充的鱼雷还特么是老雷,不知道在仓库里放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好好维护。 布克中将可能从王义的表情看出了什么,说:“放心吧,我也知道现在的扶桑帝国锐不可当,我也没想着靠这点舰船就翻盘。我的期望只是平安回到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 王义点头。 他没有说自己已经拿到了舰队司令部给的开溜命令。 “今晚早点休息吧,我让人给两位安排了客房,有干净的床和热水。”布克中将说,“还有,军官俱乐部今晚应该会有最后的舞会。” 王义:“不,我想和我的士兵在一起。这份好意心领了,中将阁下。” 布克中将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卢梭少校:“你呢?” 伯鲁克卢梭:“我想提前适应下舰上的房间,我好歹也是个军官,不会让我去水兵舱睡吊床吧?虽然吊床我也能睡就是了。” 王义略微思索,答:“今天领导陆战队的少尉牺牲了,他的遗物应该现在整理出来放到了储藏室,你可以睡他的床。” 伯鲁克点点头:“行,战争中睡牺牲者的床很常见。” “牺牲了?”布克中将皱眉,“我听说有伤亡,但连军官都牺牲了吗?发生了什么?” 王义:“敌人发起了决死冲锋,陆战队没有足够的自动武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很大。” 卢梭附和道:“敌人冲锋的时候,甚至排着密集的线列横队,我还以为我们回到了风帆战舰的时代,看到龙虾兵在欺负大陆军。敌人的战法之落后,令人震惊。” 王义:“但有效,至少现在有效。” 等后来陆战队火力配置提升上来,就是纯送了。 布克中将摇头:“难以理解,好了,你们回去吧。” 王义:“还有件事,中将阁下,能不能让舰队司令部的餐厅准备一些冰淇淋?不用太多,每艘船一桶就够了。” 中将十分意外:“冰淇淋吗?我没想到你会提这个要求。餐厅确实有供应冰淇淋,我让他们把存货都送到码头去吧。” “好,非常感谢。”王义对中将敬礼,“那么,明天见。” ———— “为什么要求冰淇淋?”回去的车上卢梭疑惑的问。 “这就和你们联合王国人要喝茶一样,懂吗?要维持士气,就要供应冰淇淋。” “真的假的。”飞行员嘟囔道。 ———— 刚回到舰上,夏普少校就找到了王义:“今天陆战队伤亡不少,我希望给水兵们加餐,提振一下士气。” 王义:“那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四国联合舰队要了冰淇淋,他们很快会把冷库里的存货都送来。” 女孩狐疑的盯着王义:“你不会是自己想吃吧?” “说对了,待会我当然也要来一口。” 少校盯着王义的脸看了一秒,摇头:“我真看不懂你,一会儿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会儿又像个出色的好长官。算了,说正事,为了告慰牺牲者,我准备组织个简短的默哀仪式。” “可以,你安排吧。”王义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候卢梭少校插嘴道:“我晚上就睡牺牲的少尉的铺位吧,遗物已经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我让水兵带您去。”夏普少校立刻对身旁的水兵下令,让他给卢梭带路。 卢梭离开后,夏普少校目光再次锁定王义:“今天你的校射怎么回事?我问过回来的陆战队员,坐标都是准确的,可校射根本就是业余水准,没有人会这样报告炮弹落点。”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管用就行。” “他是魔女。”远远的传来卢梭的声音,“和我们一样能感知到敌军!这就是一种本能!” 夏普少校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了看王义:“什么意思?” 王义:“呃,他在开玩笑。” 夏普:“一个联合王国人开玩笑?” “总比一个普洛森人开玩笑合理吧?”王义答。 夏普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那……我应该在航海日志中记录这些吗?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是魔女,显然应该去那些研究特殊能力的机构。” 王义:“拜托,不要。让我呆在前线,不要去后方当实验室的小白鼠。” 夏普少校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那就一笔带过吧。说实话,作为一名在前线的军官,舰长是个魔女,显然能显著增加全舰人的生还率。” “我不是魔女。”王义严肃的纠正道。 珍妮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确实不是,瓦胡玛娜所有漂亮小姐都能证明。” 不,所有也太夸张了吧。 “这样啊。”夏普少校在写字板上写了什么,随后把写字板夹在胳膊下面,“那我去组织默哀活动了。” “嗯,去吧。” 夏普少校转身钻进舱门。 甲板上就剩下王义和珍妮。 珍妮斜眼看他:“我以为你要在岸上待到明天呢,明天如果你没有及时回来,就得派人去军官俱乐部,把你从好几个妹子中间拖出来,扛回舰上。” “我这么猛吗?”王义忍不住问出声。 珍妮点头:“现在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当然不学无术的部分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需要额外强调不学无术的这点啊! 王义:“这就是……就是战争对人的异化,懂吗?” “诶,这样啊。” 这时候码头上有汽车的声音,王义扭头看去,看见两辆联合王国的卡车开过来,车上跳下一位军士长:“布克中将命令我们送冰淇淋过来!有人来对接吗?” 王义立刻高举右手喊:“有有!马上对接!” ———— 二十分钟后,第九特舰不当班的水兵都到了码头上,享用着冰淇淋。 卢梭少校舔了一口冰淇淋,道:“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对冰淇淋的喜爱。这就和我们喜欢喝茶类似。” 王义正要回答,很远的地方飘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舔冰淇淋的动作都停下了,大家都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而王义则看向珍妮。 珍妮:“大概是从医院旧址传来的。” 这时候更多的枪声传来,还有自动武器的射击声。 珍妮:“布轮轻机枪在射击,是联合王国的部队,高地团在抵抗。” 夏普少校:“要采取行动,以防万一!” 轮机长手里冰淇淋球啪一下掉地上了:“又要点火?” 王义:“冷静,扶桑鬼子应该只是试探性进攻,今天下午我只看到一个大队的鬼子,没有炮,他们不可能只用掷弹筒就打下坚固的防御工事。” 说话间,枪声就低下去。 珍妮:“我没有听见爆炸声,连手雷爆炸都没有,我想鬼子没有进入投掷手雷的距离。” 王义:“就是试探性进攻。不过今晚,珍妮你的水声部门打起精神来,一旦听见枪声就把我叫醒,以防万一。” “是。”珍妮点头。 王义松了口气,继续舔冰淇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冰淇淋一点也不甜。 第52章 战斗的意义 不过,这天晚上,王义没有被叫醒,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12月21日清晨。 王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顺手把桌上日历20号这一页给撕掉。 然后他就看见21日这一页上写着:“预计抵达兴楼港。” 说起来,之前的航行计划,确实是21日抵达来着,只是航海长芭芭拉——巴伯拉上尉低估了季风和洋流的作用。 如果没有提前抵达,其他几艘船的伤员就不用死在陆上的医院里,船上的陆战队也不会损失惨重了。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用,王义抖擞精神,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就看见诺亚正在对着厕所尿尿。 诺亚:“喵!” “抱歉。”王义关上舱门,然后才意识到不太对。 为什么我要对一只猫说抱歉啊! 这时候舱门另一边传来冲水的声音,妈的,一只猫会冲水,这正常吗? 王义正吐槽呢,另一边传来挠门声,他赶忙打开门。 诺亚钻出来,开始用脑袋顶他的脚踝,还用脖子的部位来回蹭。 王义急着洗漱,想踢开他,但又怕得罪了妈祖娘娘,只能站在那里当人形猫爬架。 诺亚好不容易蹭够了,心满意足的跑掉,王义这才赶快进洗手间洗漱,上厕所。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他站在小穿衣镜前,这时候他忽然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到岸上洗个澡了,昨天这样折腾,身上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泥巴,只淋浴怪难受的。 还好衣服是昨天送到岸上去干洗过的,有着好闻的薰衣草香味。 至于换下来的那套军装,只能等回到奥斯吹利亚或者翡翠港,再找地方把弹孔补上洗干净。 这样想着王义发现昨晚自己换下来的军装不见了。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天勤务兵送来干洗过的替换衣服后,顺手把扔在凳子上的脏军装拿走了。 完成最后的着装整理,王义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御赐短刀和南部十四式手枪,转身打开舱门。 诺亚又蹭的一下钻出去,不见了踪影。 王义耸了耸肩,关上舱门到军官餐厅报到。 珍妮已经到了军官餐厅,正拿着针线补衣服。 王义一开始没在意,然后才发现,那就是他的衣服,珍妮正在修补衣服上的弹孔。 “你……”作为母胎单身的理工男,王义的大脑对这样的场景只会得出一个结论,“你和我是情侣吗啊?” 她都帮我缝衣服了,那肯定是情侣啊!好吧也可能是老妈,但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是情侣、老妈、最好的知己和最可怕的对手,你说对吧武则天? “不,但金少将拜托我好好照顾你。”珍妮如此说道,用缝衣针挑着线,灵巧的打了个结,再用牙齿咬断多出来的线,“好了,可以凑合着穿了,不过要先洗一下。” 王义:“谢谢。” 他坐下来,忍不住问:“我父亲拜托你这样做,你就老老实实照做?” “是啊,他其实人还挺好的,制定了海军从姆族中征召声呐兵的规定,让我的很多同族能找到工作。”珍妮说。 正说着其他军官也陆续进入餐厅。 夏普少校拿着个写字板,看到王义就直接塞过来:“补给完成了,这是清单。” 王义:“鱼雷有换吗?” “没有,联合王国的鱼雷虽然口径和我们的鱼雷一样,但长度有些微的差距,没办法用我们的蒸汽发射器弹出发射筒。” “这样啊。”王义敷衍了事的翻了下清单,在最后签名,然后把写字板拍在夏普少校的前装甲上。 夏普把写字板放在一边,在餐桌边坐下。 军舰上的主要军官全落座了。 就在这时候,伯鲁克·卢梭进了军官餐厅:“有我的座吗?” 夏普少校指了指牺牲少尉的位置:“你可以坐这里。” “好的。”卢梭在位置上坐下。 正好这时候餐厅门开了,厨师长端上了今天的早餐。 薯条,炸鱼片,这看着就很像是联合王国餐桌上会出现的东西啊。 “厨师长,今天我们要出航,你就拿这些来应付差事?”王义忍不住问。 厨师长耸肩:“今天就不是我做的饭,这是岸上供应的热餐。” 夏普少校:“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命令伙房开火做整个舰队的饭,说是鼓舞士气。” 这还能鼓舞士气?看来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对自己的伙房没有逼数啊。 王义捡起一根薯条,仔细端详了一下。 能被这玩意鼓舞士气的,怕是只有海鸥了。 厨师长:“需要我重新做吗?” 王义摇头:“不,来不及了,我们上午就要出发,将就吃吧。” 说完他双手合十——在船上跑了这么多天,王义已经很习惯每天吃饭之前带领大家祈祷。 反正这个祈祷除了最后那一句“阿门”之外,基本不用说话,谁也不知道王义是对谁祈祷。 现在王义就在对妈祖说话,祈求在苏伦海峡不要遇到鬼子的拦截,尤其是不要在夜间遇到鬼子的拦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义高声说:“阿门!” 其他军官跟读:“阿门!” 然后大家开始吃东西,但显然今天岸上供应的食品没有能激起大家的兴趣。 杰森上尉吃了一会儿,对厨师长说:“能不能开一罐斯帕姆罐头?” 斯帕姆午餐肉罐头,二战最有名的肉罐头,喂饱了东西线大量的士兵,更是被带英军官当成了无上的美味佳肴。 厨师长:“当然可以,一罐罐头而已,不会影响我们在海上的自持力。” “谢谢。”杰森上尉说着看了眼管理所有后勤物资的副舰长。 夏普少校:“我也要一罐斯帕姆。” 你特么也吃不惯啊! 五分钟后,众人正在用斯帕姆罐头就着炸鱼和薯条,墙上的电铃响了。 杰森上尉站起来,打开开关:“军官餐厅,请讲。” “舰桥值班军官,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在呼叫全舰队,命令锅炉点火。” “知道了。”杰森上尉关上开关,看向轮机长。 轮机长胡乱塞了点东西到嘴里,一边擦嘴一边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希望今天能直接点到底,别再中断了。” 王义:“放心吧,这次要出航了。” 轮机长推开杰森上尉,打开墙上的开关:“甲板官,要求轮机组今天a轮班全员集合。” “明白,a轮班全员集合。” 轮机长关上开关,离开了军官餐厅。 王义慢悠悠的吃完饭,擦干净嘴巴,离开军官餐厅来到甲板上。 这时候军港码头上,所有舰艇的烟囱都喷出了烟雾,显然都在进行启动作业。 王义双手撑着护栏,看向昨晚传来枪声的方向。因为小山包的阻挡,王义其实看不到昨晚交战区域的情况。 不过既然昨天晚上珍妮没有来叫醒自己,那鬼子应该没有再发动攻击,高地团的士兵还控制着种植园。 卢梭少校也来到甲板上,趴在王义身边那段栏杆上。 他指着远处说:“看那里,那就是我朋友经营的水上飞机公司的飞机。” 王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架大型客运水上飞机,目测能运载二三十名旅客。现在旅客应该全部上飞机了,舱门已经关闭,外面只有地勤在摇曲柄启动发动机。 飞机顺利的启动了,地勤解开了缆绳,于是大型水上飞机在两台引擎的带动下在港湾中调头,随后加速冲向港区入口。 王义问卢梭:“昨天我们救下的护士都在上面?” “我认为是的,我的朋友这一点上非常靠谱。” 王义又看向飞机,用手摘下帽子,轻轻挥舞,祝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以后好运。 飞机拉起机头,机腹和浮筒一起离开水面,像海鸥一样升入空中。 但是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右盘旋,开始在码头上空兜圈。 终于,飞机好像是找到了目标,向着奥班农飞来。 掠过奥班农上空的时候,机舱的门打开了,两名女士把一麻袋的东西倒出来。 大量的便签纸仿佛天女散花一般,被海风吹向奥班农。 王义伸手抓了一片,发现上面用昂萨语写着:“谢谢你们救了我。” 卢梭少校咋舌:“看来昨天晚上姑娘们没闲着啊。” 王义:“是啊,这笔迹,还带花体,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 这时候很多水兵,还有岸上的工作人员都捡到了便签纸。 有水兵大声念出来:“‘没有你们,我们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我去,还有唇印!” 水兵说着嘴巴靠近纸上的唇印,就这么吻上去。 周围的水兵纷纷起哄,结果麦金托什一声爆喝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干什么!快干活!耽误了启航,你们全部都给我洗厕所去!” 王义哈哈大笑,抬头看着向南方飞去的水上客机。 这件小事,让他的心情愉快起来。 就在这时候,舰队旗舰,尼德兰轻巡大德鲁伊号,拉响了汽笛。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能清楚的看到它的桅杆升起了旗舰旗和三颗星的中将旗。 各舰的点火工作应该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全部完成,但看起来布克中将已经登上了他的旗舰。 舰队就要开拔。 第53章 敌人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虽然布克上将早早的就登上了旗舰,但锅炉冷启动的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上船就缩短。 王义还跑到锅炉舱,看轮机组点火,结果呆了没几分钟就被热出来了,从此对呆在锅炉舱的勇士多了几分敬意。 这还是冷启动中的锅炉,完全启动之后锅炉舱里不知道多热。 王义回到舰桥之后,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墙上的扩音器中才传来轮机长的声音:“舰桥,锅炉启动完毕,压力正常,主机检查完毕,状况良好,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王义说完关上舰内通话的开关,打开无线电开关,“奥班农呼叫第九特舰全体舰艇,报告启航准备情况。” “尼布莱克准备完毕。” “伍德沃斯准备完毕。” “卡辛还需要一点时间,马上就好。” “梅拉号准备完毕。” 王义:“卡辛你们还要多久,给个准确的时间。” 短暂的沉默后,卡辛号报告:“轮机部门保证十五分钟完成准备。” “明白。”王义关上无线电。 杰森上尉:“我现在去船尾?” 王义点头。 上尉敬礼,转身离开舰桥。 当班的军士长喊:“舰长获得指挥权。” 王义在舰桥上溜达一圈,站在正前方的舷窗向前甲板看去。 背负式的主炮遮住了相当大的视野,他只看见夏普少校从主炮旁边通过的背影。 启航的时候副舰长要在舰首,处理各种紧急状况,防止舰长把船开到岸上去。 当然王义不可能把船开岸上去。 王义:“各部门报告。”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弹药充足。” “航海部门,罗经校准完成,雷达正常,准备完毕。” “轮机——” 外面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雷声接连响起。 王义打断了轮机部门的报告:“水声部门,这是什么声音?” 珍妮:“像是炮声,我没听过这种炮声,可能是鬼子的。” 鬼子这么快就把炮拉上来了? 王义:“有多少门炮?” “应该是四门,而且……我感觉口径不大,可能只有75毫米。” 珍妮毕竟是海军军官,判断口径使用的海军标准,低于100毫米的都是超级小水管。 75毫米,鬼子这是把他们的小山炮给推上来了——也可能是拆散了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拖上来的。 就在这时候,更大的炮声传来。 王义:“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联合王国陆军的5.5寸野战炮,城南的炮兵阵地正在射击。”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在翼桥上向南望,果然看见炮群开火的闪光,可惜地面的建筑阻断了他的视线。 “没想到吧!”伯鲁克·卢梭爬上翼桥,笑道,“没有皇家字头的陆军难得靠谱了一回!” 王义:“他们昨天还跟我说,没有反坦克火力呢!这炮不能反坦克?” 5.5寸,那就是140毫米,别说鬼子的脆皮坦克,联众国的谢尔曼正面吃一发都有可能超压死一车! “可能因为说明书上写着这是曲射炮。陆军的事情我不懂啦。”卢梭两手一摊,晃动着大胡子。 王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联合王国,难怪他们在优罗巴被普洛森帝国砍瓜切菜。 卢梭正色道:“我在船上应该干什么?总不能让我接替那位少尉去领导陆战队吧?我是真的不会步兵作战。要不我们把那架海象式缆绳拖着,需要的时候就起飞用一用?” 王义:“用缆绳拖着?你在逗我吗?用不了多久那玩意就会翻,沉到水下如果不及时砍断缆绳,说不定会碰坏舵机和螺旋桨。” 卢梭:“那你总得让我发挥一下作用吧?” “陆战队子在船上的时候,主要任务是搬炮弹,你可以去搬炮弹。”王义板着脸说。 如果以后他开上了有水上飞机的船,倒是可以发挥一下卢梭少校的专长,但现在,王牌飞行员也只能去搬炮弹。 “yes,sir!等一下,海军应该说ayeaye,sir!”卢梭敬了个礼,转身又原路下了楼梯,往舰体中部的防空炮群走去。 王义再次看向南方,联合王国的火炮还在轰鸣,倒是扶桑鬼子的小山炮直接沉默了。 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起:“卡辛准备完成,随时可以启航。” 王义回到舰桥,刚要打开无线电回应,珍妮急促的声音响起:“方位031,我听到引擎声,像是水上飞机。” “知道了。战情中心,雷达有发现吗?”王义问。 夏普少校:“没有发现。目前在港内,雷达杂波较多,我们的雷达位置相比巡洋舰的桅杆,太低了。” “谢谢。”王义出了舰桥,举起望远镜向031方位看去,然后切战舰视角。 在视野的边缘,确实有一架小型水上飞机,虽然隔着那么远,但是王义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机翼上的红膏药。 “是鬼子的水上侦察机,单发型,应该是重巡的舰载机。”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旗舰,奥班农呼叫旗舰,鬼子舰载水侦抵近侦察!舰队应该就快到了!请赶快出港!” 短暂的沉默后,布克中将的声音传来:“我是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汤姆中校,你的舰队做好出击准备了吗?” 王义:“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请立刻出航,我会和港口协调给你们让出航道,你们的任务是侦查敌舰动向,如果敌舰真的接近了,想办法拖住他们,给舰队争取出航时间。” 王义:“难道不应该先派水上飞机找到敌人舰队的位置吗?” “目前各舰都无法弹射水上飞机。” “那就用吊车把飞机放到海面上,让他们靠自己的动力起飞啊!” 水上飞机和陆基飞机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水面就有跑道,所以并不一定非要用舰上的弹射器起飞。 “联合王国的军舰停得太密集,没办法把水侦放到海面上。我已经请求港口派出海象式侦查,他们应该马上就出发了。你先出港,不出港就只能被动挨打!” 王义明白了,他忽然想起昨天布克中将说的话:“到时候就只能依靠我的旗舰和你的舰队了。” 布克中将根本不信任联合王国的虫豸。 “汤姆中校明白,联众国海军第九特舰马上出航,侦查敌军舰队动向,想办法迟滞敌军,为主力舰队启航争取时间。” “祝你好运。” 王义调整无线电的频率,切换到第九特舰自己的通讯频道上:“奥班农呼叫第九特舰全体,我们接到命令马上出航,并且搜寻敌方主力舰队,想办法迟滞敌军。” 海尔森中校:“干!听起来就是个会死很多人的任务。” “别抱怨了,我先启航,然后到尼布莱克,以此类推。” “明白。”各舰的舰长齐声应道。 王义关上无线电的开关,打开全舰广播,正要说话,就看见拿哨子的高级军士长站在旁边看着自己,便让出位置:“战斗警报,我要全舰讲话。” “是,战斗警报!”军士一边复诵,一边把战斗警报的电铃打开。 等电铃响完,军士长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悠长的哨声结束,便大声宣告:“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走到话筒跟前:“我们刚刚接到任务,要侦查并且迟滞敌人的舰队,给舰队出港争取时间。这是个好任务,昨天大家已经见识到鬼子的残暴了,那是一群野兽,而我们是猎人,猎人的天职就是射杀这些危险的野兽! “让我们去杀点鬼子!完毕!” 第54章 历史的差分 启航的过程非常顺利,第九特舰的舰艇很快排成单纵阵,向着海湾的入口驶去。 瞭望手忽然喊:“左舷有水上飞机正要起飞。” 王义正好在战舰视角,就直接向左看,果然看见一架海象式正在水面上滑跑。 从战舰视角看,王义对这飞机的丑陋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而且怎么感觉这飞机滑跑起来磕磕绊绊的? 这时候王义才注意到飞机的战术编号是202a04,也就是昨天他和卢梭少校偷的那架。难不成用机腹撞鬼子,真的破坏了机腹的流体外形? 海象式很快超过了奥班农号,还没到海湾的入口就飞起来,向着远处鬼子的水上飞机飞去。 另一架海象式进入了起飞滑跑状态,看来整个202水上搜救大队都要出发,去寻找扶桑帝国的舰队。 这时候,通讯部门长的声音响起:“这里是通讯部门,接收到鬼子的电报,测向表明来自031方向,可能是敌人的侦察机在发报。” 王义切回本人视角,打开舰内通讯:“谢谢。” 电话传令兵:“其实您不用专门打开内线开关,可以让我转达的。” 王义看着他:“哦,是吗?好吧下次我会记得。” 一般各部门长在内线中报告情况,要由电话传令兵复述,但奥班农号舰桥的喇叭直接默认开着,所以王义能直接听到,而他也习惯了自己打开内线的开关,对着话筒说话。 这也是不同驱逐舰之间小小的区别,有的船就不喜欢开这个喇叭,全部由电话传令兵嚷嚷。 王义再次来到翼桥,举起望远镜观察接近了不少的鬼子水上侦察机。 在举起望远镜状态下切换战舰视角,他能对敌人进行放大,就像游戏里按下shift键进入主炮瞄准视角那样。 水上侦察机的款式和在车布海战时遇到的高雄级重巡的水侦一样,估计是同型机。 那一次遇到的侦察机机尾编号是my,可能代表它属于摩耶号。 这次这架,机尾编号是ko-1,王义想了半天没想到这是哪艘船的舰船代码。 主要王义对日本舰船的读音不熟悉,他知道读音的那几个都是在《碧蓝航线》里好用的,这样方便在网上搜索战术资料。 比如高雄级的爱宕号,他就知道读作atago。 可惜好用的船里面没有ko开头的。 等一下,王义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他刚要抓住这个信息,它呲溜一下逃走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想到。 算了,不重要,联扩康泰(联合舰队)主要用重巡的水上飞机执行侦查任务,战列舰的水上飞机主要是引导射击用的,不会进行侦查,ko应该是某一艘重巡的代号。 而且,王义还记得,鬼子在南进作战的时候,没有派出重巡以上的舰艇。 因为鬼子缺油,战列舰出动太烧油他们耗不起。 而且他们死抱着渐减邀击作战不放,战列舰都是用来舰队决战的,支援陆军这种“低贱”的活全部交给重巡和航母。 所以这次应该又是和某两艘鬼子重巡和一票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对垒,王义如此想道。 奥班农开出了海湾。 王义发现和昨天入港时相比,整个海湾入口都变得空旷了,渔船什么的全部消失了,连岸边的人家也门窗紧闭。 忽然,他看见岸边一排棕榈树上,红飘带随风起雾。 远远看去,王义不由得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场景:秦军将士长长的战戟上,飘着红色的军旗。 挂飘带的人不见踪影,但王义知道,这一定是赛里斯人做的,他感受到了来自文化和血脉的联系。 这时候扩音器响起:“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比对位置,确定为已经目视确认的敌水上飞机。” 王义:“舰桥收到,继续搜索。” 杰森上尉:“已经离开港口了,要提速吗?” 王义想了想,说:“提速到24节。” “提速到24节!”技术军士一边复诵命令,一边拉车钟的控制杆,叮铃铃的铃声响彻舰桥。 这时候又一架海象式低空掠过奥班农,向着远处飞去。 杰森上尉:“我们该向哪个方向前进?” 王义:“敌人应该会从北大年方向过来,我们转向西北方。” “西北吗?”杰森上尉疑惑的问,他知道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密电,显然航向西北方不利于跑路。 王义压低声音:“四国联合舰队能多跑出来一些舰艇,对整个战局有利,等实在战况不利的时候,我们再跑。” “了解。” 王义:“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开始转舵盘。 王义:“现在悠着点,等战斗打响有得你转的。” 舵手笑了:“放心吧舰长,这些天我一直在练肌肉的耐力,这次不会第二天疼得起不来床了,绝对不会。” 王义点头:“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这位舵手的名字。 舵手:“福里斯,福里斯·汉,来自肯塔基州。” 杰森上尉:“我也让技术军士在检修的时候给舵机多上了油,现在应该好转很多。夏普少校来试过,她都能轻松转动。” 王义一听来了兴趣:“她到舰桥来过?” “是啊,昨天您去拿药的时候,夏普少校暂时干完了活儿,就跑到舰桥上,好像在想象您指挥的样子。” 王义挑了挑眉毛:“你确定是在想象我指挥的样子吗?她可能只是在想象自己指挥的样子。” “绝对是在想象您指挥的样子,”守罗经盘的技术军士说,“水手还看到她跑到mk51指挥仪那里去,听我说舰长,副舰长准是恋爱了,她爱上您了,就像珍妮准尉一样。” 王义不信,母胎单身理工男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又在幻想了”:“不,肯定是你们误会了,她昨天还骂我不学无术呢,就因为我校射的时候用了很外行的说法。” 杰森上尉:“那个说法确实很外行,我也听到了。” 你小子! 这时候扩音器里珍妮纠正道:“我没有爱上舰长,你们误会了。” 这个顺风耳,关在声呐室里也能听到舰桥上嚼舌根啊! 舰桥上的人都笑了,罗经盘前的技术军士还和舷窗前的三号瞭望手对视了一眼。 王义:“严肃点,不许笑。”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舰长,我建议解除战斗警报状态,进入一级警戒。士兵们绷紧太久了,不好。” 刚刚出航的时候,王义认为很快就会爆发战斗,所以下令战斗警报,全舰进入战斗配置。 现在看来,至少敌人的海军还离得比较远。 王义:“杰森上尉,进入警戒状态。” “ayeaye,sir!” 命令下达后没多久,卢梭少校的大胡子出现在舰桥舱门外。 “哦,我的朋友。”少校说,“可算解除战斗状态了,我扛着1.1英寸炮的弹匣等了那么久!就是没发生战斗。我的肌肉都开始酸痛了!” 战斗状态陆战队员需要扛着弹匣在炮位旁边戒备,随时准备冲上去换弹匣,确实很耗体力。 王义:“这是好事,以后你就有更多力气扳操纵杆了。” “得了吧,现在都是液压助力了。”卢梭少校斜靠在舰桥舱门口,堵住了通往右侧翼桥的路,“你们海军是不是大部分时候都这么无所事事?看着蓝天白云碧海发呆?” 王义:“没有战斗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一般到舰艉去钓鱼。” “钓鱼?”卢梭瞪大眼睛,“没想到你们海军还有这等雅性!” 王义刚打算分享自己穿越23天来积累的钓鱼心得,夏普少校急切的声音就从扩音器传来:“sg雷达发现目标,方位161,距离三万四千码!” “战斗警报!最大航速!”王义大喊,然后才发现不太对。 奥班农的桅杆不算高,sg雷达对重巡的发现距离也就三万码左右,三万四千码就发现的舰艇——说明目标的桅杆比高雄级还高,而且不能只是桅杆高,舰桥也得高。 王义回想起高雄级高大的舰桥,后脑勺一阵发麻。 夏普少校也作出了同样的判断:“是战列舰!我们发现了一艘战列舰!” 第55章 遭遇水雷战队 听到夏普少校的话,杰森上尉立刻对王义说:“就是现在了,舰长,撤退吧,以四国联合舰队的兵力,绝对没有办法打败一艘战列舰率领的舰队!开足马力撤退,敌人追不上我们的!” “不!”王义来到杰森上尉面前,用食指戳着他的心窝,“我会决定什么时候撤退!我才是司令官,上尉!” 因为戳得太用力了,王义的食指关节有些疼,戳夏普的心窝也是这个力道,完全不疼啊。 王义正回忆夏普少校的触感,她的声音就响起:“sg雷达发现新的目标,方位152,距离两万五千码!” 两万五千码才发现,这应该是桅杆比较低的小船。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拿起望远镜向152方向看。 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折回来,准备打开无线电把情况通报给其他舰艇,勤务兵拦住他:“舰长,钢盔。” 王义这才发现舰桥的人都戴上钢盔了,就他一个还戴大盖帽。 把帽子塞给勤务兵,换上钢盔后,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sg雷达发现两个目标,3万码以外的目标应该是战列舰,重复,战列舰。两万四千码的目标类型未知,可能是驱逐舰!” 马上尼布莱克的回应就来了:“战列舰吗?该死,应该向舰队报告。” 这提醒了王义,他立刻用舰内线路呼叫:“通讯部门,向四国联合舰队发电报,我们遭遇扶桑战列舰,让他们赶快从港口出来!” 奥班农已经出港一个半小时以上了,以24节的航速早就跑出了无线电能呼叫的范围,只能用电报联系。 “通讯部门明白。” 夏普少校:“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新目标,方位162,距离三万四千码,怀疑是另一艘战列舰!” 两艘战列舰吗,扶桑帝国海军的战列舰经常是每个级别两艘,两艘同型舰会一起行动,而有四艘同型舰的快速战列舰金刚级也会拆成两艘一组行动。 这应该就是扶桑的战列舰战队。 这时外面传来瞭望手高呼:“方位152!有烟雾,应该是舰艇排烟!” 王义再次冲出舰桥,举起望远镜。 海平面上有黑烟,但是还看不到桅杆。 卢梭少校:“从烟雾判断目标位置应该刮西风。” 王义看向他:“你怎么还在这里,战斗警报了,你应该去搬炮弹。” “听我说,我是个飞行员,也许我在舰桥能提供一些专业的见解!你看刚刚我就直接判断了风向,如果战斗距离拉近到三公里以内,我还能告诉你敌人炮弹的落点呢,方便你躲开!”卢梭少校兴奋的自荐道。 “三公里已经躲不了了,这是军舰,不是飞机,舵手刚开始转舵炮弹就到了,请去搬炮弹!”王义指了指军舰烟囱方向。 卢梭少校摇摇头,往自己的战位去了。 王义切了视角,继续观察敌舰,不过就算切了视角,现在也只能看见烟囱的烟雾,连桅杆都看不到。 夏普少校的声音又从舰桥里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新目标,方位152,紧跟在上一个目标背后。舰长,请进行目标分配!” 王义对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电话传令兵说:“告诉战情中心,疑似战列舰的目标为贝塔,接近我们的驱逐舰指定为阿尔法1和阿尔法2!”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王义的话,还用手扶着麦克风,保证它的收音清楚。 战情中心的回应马上就来了:“阿尔法1和2后面出现新的反应,我自行命名为阿尔法3!推测还有阿尔法4!应该是敌人的驱逐队!” 王义:“告诉战情中心,了解。” 这时候就体现出电话传令兵的好处了,不用回去开舱壁上的开关对着麦克风喊话了。 这时候,王义在战舰视角率先看清楚了阿尔法1,那居然是一艘川内级轻巡洋舰!或者叫驱逐领舰更合适。 难怪它的烟这么黑,因为川内级用的是油煤混烧锅炉,要烧煤所以烟一直很黑。而且它有四个烟囱,仿佛从前无畏舰时代留存下来的老古董。 王义:“通知战情中心,将阿尔法1舰型修正为川内级轻巡洋舰。”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诵命令。 虽然川内级是个看着很有历史厚重感的船,但是它上面有7门140毫米炮,虽然这个炮的射速远不如奥班农的“5寸机关枪”,但140的口径还是得尊重一手。 至于川内级携带的“威力巨大之93氧气鱼雷”,那就更是大杀器,驱逐中了不死那是娘娘显灵。 所以现在第九特舰面对的情况是,三万码以外有一艘疑似战列舰,近处有轻巡率领的驱逐队。 考虑到战列舰肯定还有护航舰,以第九特舰的兵力,肯定应该走为上。 王义思考的当儿,背后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阿尔法6后面再没有目标出现,确定近处的阿尔法编队一共六艘战舰,呈单纵阵,阿尔法1距离本舰两万一千码,航向夹角41度,预计30分钟内交汇。” 不得承认,夏普少校的图上作业水平不错,这么快就把交战态势图画出来了。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敌川内型轻巡率领的五艘驱逐舰以单纵阵向我们航行,航向夹角41度,马上进入交火距离。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主力舰队能出港,准备交火。” “尼布莱克收到。” “伍德沃斯清楚。 “卡辛清楚。” “梅拉收到。” 听到了所有舰艇的回话后,王义正准备出舰桥继续观察敌人,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嘿,吊车尾,你怎么不挂z旗了?” 王义打开开关:“因为今天没有打算拼命。我们争取到时间就后撤——” “开火闪光!”瞭望手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话。 他立刻切战舰视角,然后看见落点都在很远的地方。 于是他切回来,接上刚刚的话:“我们拖延时间,接着后撤,你们做好准备。” “了解。” 王义关上无线电,杰森上尉问:“开炮吗?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王义。 好家伙,你居然心安理得的“坐挂车”(指跟着开挂的人混分)! 王义:“不,上次击沉一艘打了那么多炮弹,太浪费了,我们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是,长官。”杰森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已经在期待战果了。 阿尔法1发射的第一波炮弹命中水面,所有的水柱都远离奥班农,别说形成跨射了,这歪得让人怀疑敌人的主炮射击指挥仪坏了。 其实海战中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在开炮之前,没人知道现在海况对弹道的影响有多大。 王义:“左舵5。” “左舵5!” 根据上一次积累的经验,王义知道微调航向可以大大延长敌人形成跨射的时间,所以自己不开火的时候最好保持这种微调。 反正微调幅度比较小也不至于影响整个队形。 至于后面的船,敌人的火力都集中在旗舰上呢,后面的船直航就行了。 这样一旦开始全舰队对射,后面保持直航的船打得会比旗舰准一点。 大概就是从百分之一的命中率提升到百分之一点五这样,提升幅度高达百分之五十! 瞭望手:“敌舰第二轮射击!” 刚刚瞭望手喊话还有点紧迫感,现在可能是看到落点距离奥班农这么远,声音直接松弛起来了。 王义:“正舵。” “正舵!”舵手福里斯中士转完舵,来了句,“舰长,扭猛一点吧,我没问题。” 有些舰长不喜欢手下在战斗的时候说闲话,但王义不在此列。毕竟他高中时候经常因为上课说话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是那种“成绩还不错的坏孩子”。 王义:“别急,之后有你肌肉酸痛的时候。” 三十秒后,第二波炮弹落下,还是和奥班农差得十万八千里。 爆炸掀起的海水被海风吹散,竟然形成了一道彩虹。 王义:“右舵10!” “右舵10!” 舵手复诵的同时,夏普少校的声音从喇叭传来:“阿尔法1,距离一万七千码!” 杰森上尉:“开火吧,已经进入有效射程了。” “别急。” 瞭望手:“尼布莱克,开火!” 话音落下,炮声也追上了狂飙中的奥班农。 王义:“服了,难道不应该等旗舰先开火吗?” “那您得下达随旗舰开火的命令才行。”杰森上尉提醒道。 妈的,还有这回事! 这时候,距离敌舰更远的伍德沃斯、卡辛和梅拉号也开火了。 估计是舰上气氛太紧张了,舰长绷不住了。 王义这才发现,有外挂在手的自己淡定得有些可怕。 他打开内线开关:“战情中心,制定主炮火力计划,射击参数如下。” 第56章 被356毫米主炮射击是什么感觉? 王义报出一连串射击参数后,夏普少校嘟囔道:“又是这样,你不会真是魔女吧?” “喂,这通讯全舰都能听见!”王义忍不住提醒。 奥班农内部的通讯有两条线路,现在用的这条全舰都能听见里面在说什么,而专门的点对点通讯是旁边那个像是电话机的东西,拿起听筒之后通过按键来接通设置在舰上各处的“电话机”。 如果舰长和副舰长有什么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话要说,就可以用那个。 当然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因为舰桥和战情中心都有七八名值班人员在,根本没有私密空间。 夏普少校:“你在管我之前,应该先堵上逢人就说你是魔女的联合王国大胡子的嘴。” 卢梭!你这混蛋!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些,正事要紧。 王义听到头顶上主炮射击指挥仪转动的声音,舰桥前方两座炮塔也同步转动,整艘驱逐舰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本来应该先由射击指挥仪和配套的机械计算机测出和敌舰的距离,计算出射击诸元,然后再同步给各门主炮。 王义直接倒反天罡,射击指挥仪变成了一个输入参数的工具,它的测距功能直接没用了。 夏普少校:“射击参数输入完毕。” 枪炮长:“主炮准备完毕!” 王义摸出秒表,下令:“五发齐射,开炮!” 前主炮发射的火光再次照亮舰桥的半拉舷窗,不过王义已经习惯了这种轰鸣,他低头按下秒表,开始计时。 军舰开火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炮弹抵达目标需要的时间,计时是为了方便瞭望手观察落点。 在几艘战舰一起向同一个目标开火的时候,这尤为重要,通过着弹时间可以把其他军舰发射的炮弹给剔除掉。 秒表刚走了四秒,枪炮长报告:“装填完毕!” 虽然王义给的数据,让奥班农不需要校射,但还没有确认形成跨射就全力以赴火力投射也太不符合常理了,王义不想再给自己是魔女这件事添油加醋了。 何况他也不打算歼灭敌人,两艘战列舰还在敌人后面呢,拖够时间他就准备开溜了,省点炮弹通过苏伦海峡的时候用不好吗? 王义按下秒表:“时间到,瞭望手,看到着弹了吗?” 他还没说完,瞭望手就喊:“着弹,形成跨射!” 王义:“枪炮长,全炮门五分钟极速射,开始!” 主炮的齐射压过了枪炮长的回答。王义离开舰桥,在翼桥上观察目标。 主炮的炮口暴风扫过,钢盔的带子狠狠的勒着王义的下巴壳子。 极速射的状态,主炮三到四秒就要发射一发,站在翼桥上炮口暴风就没停过,空气中还有股刺鼻的火药味。 向目标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好多飘在天上的光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弹幕”。 ———— 第九特点单纵阵第二阵位,尼布莱克号。 “舰长你看!”大副指着前方旗舰奥班农,“他又在一轮射击后就开始极速射了,我们甚至还没形成跨射。” 海尔森中校看都不看奥班农的方向,严肃的对大副说:“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念‘上帝保佑联众国’就好了。” 大副:“我听说他两次上岸都去拜了一个叫妈祖的本地海神的神殿,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海尔森中校:“我知道,等我们到奥斯吹利亚,记得提醒我也去拜拜。” ———— 轻巡神通号的舰桥内,水雷战队司令官村口大佐在努力保持镇定。 毕竟现在每隔三到四秒就有五发127炮弹落在神通号左右两舷。 这火力密度,在村口大佐的印象中已经是整个驱逐战队的火力了。 舰长田中中佐似乎没有村口大佐那么淡定,直接对大佐微微鞠躬:“大佐!转向吧,敌舰跨射了!” “混蛋,”村口大佐骂道,“水雷战队旗舰的责任不就是吸引敌军炮火为驱逐舰创造攻击条件吗?拿出花之二水战的气势来!” 第二水雷战队因为在各种演习中表现极佳,经常能靠着得分拿到第一,所以有“花之二水战”美名。 村口大佐看了眼正在抛射密集火力的联众国旗舰:“与其转向,不如尽快也形成跨射,比火力轻巡怎么能输给驱逐舰!” “嗨!”田中中佐用力鞠躬,转身对部下喝道,“炮术长在干什么,尽快形成跨射!” 村口大佐骂了句:“一实战就掉链子,这样会成为帝国海军的笑柄!” 突然,他感到脚下的甲板抖了一下,老海员的直觉告诉他这抖动不正常。 村口大佐:“怎么回事?” 瞭望手:“左舷,近失弹!” “尽快确认损伤!”舰长田中中佐怒吼。 话音未落,通往舰体内部的传声管就传来损管部门的声音:“舰桥,第五隔舱进水!水量不大,推测是水中弹造成的裂缝,正在封堵!” 田中中佐对着传声管喊:“尽快封堵!” 然后他转身向村口大佐报告:“近失弹造成微量进水。” “我听到了。”村口大佐打断道,“联众国水兵,只会无意义的消耗弹药,不足为惧!” 话音未落爆炸声从后方传来,村口大佐一回头,就看到橘红色的火光。他赶忙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舰体方向看去。 传声管里传来报告:“三号烟囱基部中弹!正在灭火!” 田中中佐绷不住了:“司令官!快转向吧!敌军已经跨射,他们这个火力密度,投射两三百发总能打中几发的!就算不变向,也应该把鱼雷发射出去,不然被打中鱼雷发射管,后果不堪设想!” 村口大佐的嘴角抽动着,他双手抓着栏杆,看着中部橘红色的明火。 田中中佐:“司令官!这种时候要当机立断啊!” 村口大佐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头问炮术长:“敌舰距离?进入九三式鱼雷射程没?” “进入了,即使以高航速状态也能命中敌舰!” 村口大佐:“命令各舰,鱼雷设定为高速模式,自由发射。” ———— 王义突然在战舰视角看见了红色的鱼雷预测线。 他赶忙确定敌舰的距离。 这个距离,如果用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的高速模式,也就刚刚够到第九特舰而已啊。 这是被打中了一发就吓傻了?(奥班农的视角看不出来近失弹造成了进水) 这么远发射的鱼雷,王义判定自己把这五分钟的极速射打完,再转向,也能完全躲过。 说白了这么远距离发射的鱼雷,能打中才见鬼了。 就在这时,瞭望手喊:“命中!第二发命中!” 王义赶忙看向敌舰,果然敌舰的舰艉炮台腾起了烟雾,明显中弹了。 今天运气好啊,打了不到300发炮弹,就命中了两发! “敌舰转向!”瞭望手继续报告好消息,“我们打跑他们了!” 舰上没事干的防空炮手和炮弹搬运手都欢呼起来。王义觉得自己好像还听见了卢梭少校的大嗓门。 王义:“停火!” 他这时候在翼桥上,身旁的电话传令兵立刻喊:“停火!舰长命令停火!” 主炮群打出了最后一波炮弹,暂时安静下来。 敌人的炮弹正好这时候落下,王义面对的方向就腾起一股水柱,海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瞭望手:“敌舰,跨射!” 转向前最后一波射击跨射了吗,好险。 王义刚擦了一把冷汗,瞭望手又喊道:“方位157,发现巨大敌舰!” 话音未落,瞭望手又重复了一遍:“巨大敌舰!” 王义也看见了。 他几乎一瞬间就理解了,扶桑海军为什么追求高大威武、像是城堡城楼那样的舰桥。 看到海上这么两座城堡向你压过来,那是真的有压迫力。 就算距离这么远,那种威压还是直接作用到了王义心里。 瞭望手:“敌舰开火!” 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王义都轻松的用肉眼看到了开火的闪光。 他大喊:“左满舵!” “左满舵!” 王义继续盯着远处的战列舰看了几秒,等军舰甲板开始倾斜,他才切换了战舰视角。 预测航线已经弯过来,基本脱离了红色的鱼雷预测线,敌人的鱼雷白打了。 而四个粗大的落点图示,分布在预测航线和鱼雷预测线之间。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等着巨舰的炮弹落下。 10秒,20秒。 他看见空中的光点了! 终于,炮弹击中海面。 水柱拔“地”而起,粗到可以吞没整艘奥班农。 瞭望手:“敌舰着弹!” 王义肉眼看见巨炮掀起的“涟漪”对着奥班农来了。 涟漪接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船体在抖动。 落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让船体晃动吗? 不考虑飞机的话,海战中果然管子粗就是牛逼啊! 第57章 第十六驱逐分队 无线电里传来不知道哪艘船的呼叫:“我草,我们还是撤退吧,旗舰,这硬突上去也太鲁莽了,何况我们雷还不一定爆。”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谁在说话。” “梅拉号在说话,硬突战列舰太鲁莽了,中间还隔着敌人的驱逐舰队!” 王义:“你在队尾可能没看见,我已经转向了。各舰释放烟雾,全速撤退。如果有人脱队,我们在海军方格mj-33汇合,完毕。” “尼布莱克收到,不过mj-33,我们不去尼德兰属东巴哈拉了吗?” 王义:“是的,我们直接向莫比乌斯港撤退。在mj-33方格找不到舰队,也可以直接退往莫比乌斯港!完毕!” 说完他关上无线电开关,长出一口气。 杰森上尉:“要命令锅炉舱释放烟雾吗?” “命令他们释放烟雾!” 杰森上尉立刻拿起墙上的电话听筒,按下锅炉舱的编号,然后对着话筒说:“释放烟雾,我们要撤退了。” 瞭望手:“敌战列舰,开火!” 王义禁不住喊出声:“什么?” 不对,烟雾还没扩散开,敌人有可能再打一轮。 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这一波炮弹打不着奥班农和已经完成转向的尼布莱克,但说不定会覆盖正在转向的伍德沃斯和更后面的卡辛。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伍德沃斯,转快一点,卡辛不要等到导航点了,直接转向,梅拉号也是!先转过来,再重整队形。” 他说完,还没关开关,尼布莱克的海尔森中校就说了:“梅拉号你可以插进我和旗舰之间,卡辛可以跟在我后面。吊车尾,我帮你下了具体命令,回去请我喝酒。” 王义:“谢谢。” 他倒是不介意整天被人喊吊车尾,毕竟原主真的是吊车尾。你不能只在掩饰无知的时候承认自己是吊车尾。 关上无线电后,王义又跑到翼桥上,然后发现烟雾已经挡住了向后的视野,他要往后看,必须切战舰视角。 好在战舰视角还不怎么受影响。 浓烟已经随风扩散,在海面上形成了好几个长条。 敌人的主炮落下,在海面上掀起四根柱子,被夹在柱子之间的伍德沃斯号看起来就像巨人脚底的一只蚯蚓。 无线电里传来伍德沃斯的报告:“本舰微量进水,没有大碍!” 根本没打中就能造成微量进水么…… 原来我玩的战舰世界真的是个魔幻游戏。 这时候敌舰可能因为烟雾阻挡,停止了射击,第九特舰迅速重组成了一个较为密集的单纵阵,拉着烟向东南方向狂奔。 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金刚级战列舰跑得再快,也追不上驱逐舰——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结果就看见旁边海面上一艘051型导弹驱逐舰向相反方向开去。 ——不,现在不到时候。 他对自己说。 等时候到了,我会击沉金刚级的! 比如铁底湾夜战。 051型消失了,但孩童时代王义的嗓音还在他耳边回响:“能打得过金刚吗?人家有宙斯盾!” 不,王义在心里对儿时的自己说,这个金刚可没有宙斯盾,看我夜战时候贴脸十发鱼雷送它走。在那之前,得先解决鱼雷不会爆的问题,总不能每次都靠娘娘保佑。 诺亚噌的一下跳上王义身边的探照灯,抬起前爪,放在他肩膀上。 怎么,什么意思?觉得我有不靠娘娘靠自己的想法很好? 诺亚:“喵。” 总感觉它是饿了,想吃东西。 就在王义人猫深情对视的当儿,背后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敌舰阿尔法1转回来了!整个舰队都转回来了!” 王义赶忙切战舰视角,果然隔着烟雾看见川内型巡洋舰转了回来,舰体中部的明火已经扑灭,舰艉的炮塔看起来没有恢复运作,但应该不影响舰艇航行。 跟着川内型的驱逐舰队在海上划了个s型,紧跟着川内型的那艘阳炎级驱逐舰已经完成转向,也向着第九特舰高速追来。 王义想起来了,刚刚鱼雷预测线只有八条,应该就川内型扔了鱼雷,后面的驱逐战队鱼雷都没扔。 他还想起来一件事:川内型别看造型很有历史的厚重感,事实上也是一条古董,但这货能跑36节,带着阳炎级驱逐舰完全可以追上正在拉烟的第九特舰。 王义再看了眼后方的金刚级,决定等再远一点就停止烟雾,全速撤退,等拉开距离再和追上来的水雷战队交火。 川内型巡洋尾部炮群应该被打坏了,火力降低,加上自己这边还有投射量的优势,待会只要敌前转向,占领t字排头,就能狠狠的干掉敌人。 王义信心十足的想道。 ———— 同一时间,兴楼港东北方向。 第十六驱逐分队初风、雪风、天津风、时津风四艘阳炎级驱逐舰列成单纵阵自北向南航行。 他们后方,第十八驱逐分队两艘朝潮级和两艘阳炎级也排成单纵阵,保持同向航行。 代旗舰雪风号舰桥上,舰长兼编队代指挥飞田乱太郎海军中佐正在听取通讯军官的报告。 通讯官:“接到金刚级水侦报告,敌舰队已经从兴楼港紧急出航,航向东南,正沿着海岸线逃窜。” 飞田中佐:“哟西,司令官阁下的分进合击策略生效了,我们应该占领最好的雷击阵位,向敌舰发动雷击。敌人为了躲避第三战队的战列舰,不会回避我们的雷击。 “如果回避了,就等着第三战队追上来把他们送进海底吧。” 说完飞田中佐对副长下令:“第一种战斗配置。” “是!”副长转身,打开电铃开关,随后拿起广播话筒喊话,“第一战斗配置!” 飞田中佐:“最大战速!” 航海士立刻操作车钟,“叮铃铃”的铃声响彻舰桥。 下达完指令后,飞田中佐又问通讯官:“水侦有没有报告联众国舰队的动向?他们也和其他舰艇一起向东逃窜了吗?” 通讯官:“稍早的电文中提及,联众国驱逐舰队向西北方向航行,似乎要迎击第三战队。” 副长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笑出声:“哈哈哈,那边有第三战队和护航舰,还有神通号率领的二水战精华,只怕联众国人已经化作了海底的冤魂!” 飞田中佐:“神通号没有发来电报吗?” 通讯官:“没有。” 副长上前一步:“中佐,所谓重创我军巡洋舰的英雄舰长,定是敌人的自欺欺人,为了掩盖败绩罢了。” 飞田中佐没有回话,沉思了几秒说:“既然联众国舰队不在,那我们就不用考虑他们,以歼灭当前敌舰队为主要目标。 “旗号班,升z字旗。” 第58章 什么叫敌前大回转啊! 12月21日1300时。 王义看差不多跑出后面战列舰的射程了,便下令道:“轮机舱,关闭烟雾,全速前进。” 电话传令兵复诵命令的同时,王义打开无线电:“各舰关闭烟雾,全速前进。重整队形,准备和追上来的敌分舰队炮战。” 因为浓烟干扰,队形多少会有些混乱,毕竟这不是游戏,阵型里的各舰没有自动跟随功能。 何况现在第九特舰这个阵型是中途变化过的,本来就有点乱,拉着烟雾狂奔根本没时间整队。 烟雾很快就被高速前进的舰队甩在后面,原本弯弯曲曲的单纵阵也逐渐拉直。 王义一直呆在舰桥的翼桥上,用望远镜盯着追上来的扶桑水雷战队。 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目标贝塔1和贝塔2从sg雷达上消失!” 消失说明已经超过了雷达的探测距离,敌人要追上来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王义把注意力转向紧追不舍的川内级轻巡。 现在就要进行海战中的经典战术动作:敌前大回转! 敌人如果不跟着转,两支舰队之间就会形成经典的t字阵,处于横队状态的第九特舰能发挥全部的火力,而且火力会集中在敌人领头的旗舰身上。 如果敌人跟着转向,第九特舰就可以发射鱼雷,逼迫对面继续变阵。 敌人为了继续追击,会被迫处于不利阵位,只要抓住时机集中火力取得战果,就有可能迫使对面放弃追击。 王义内心推演阵型变化的当儿,无线电中传来呼叫:“队尾的伍德沃斯呼叫,敌舰向我开火!” 王义立刻举起望远镜向后看,然后发现被其他舰艇挡住,看不太清伍德沃斯的状况,但能清楚的看到追击的敌舰队旗舰正在用舰首炮开火。 后面的阳炎级应该也有开火,王义能看见主炮射击产生的烟雾。 阳炎级驱逐舰舰首只有一个主炮炮塔,追击的时候火力不行,只要把领头的川内级打伤,就能有效削弱敌人追击时的火力。 王义下定决心,扭头下令:“旗号手,升z字旗。杰森上尉,我要对全舰讲话。” 旗号手领命离开的同时,杰森上尉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我们刚刚逃离了敌人战列舰的打击范围,但是如你们所见,敌人的轻巡带着驱逐追上来了。那艘轻巡是有四个烟囱的老古董,烟囱喷出的烟黑像倪哥。 “它服役的时候说不定铁达尼亚号都没有沉没呢!” 其实川内级服役的时候,泰坦尼克已经沉了很久了,但这不重要,只要能嘲笑敌人就好了。 王义:“让我们干掉这艘老古董,迫使敌人驱逐舰队撤退!” 说完王义顺手关上广播开关,又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全舰队,我们准备敌前转向,占领t字排头,如果成功,火力集中在敌轻巡上,如果敌人也变向,听我的命令发动鱼雷攻击。” 话音落下,无线电里就传来各舰“收到”的回应。 然后海尔森中校问:“你确定这些老鱼雷能用吗?” 王义:“敌人又不知道是老鱼雷。” 伍德沃斯:“要转就快转,我已经吃了几轮射击了,落点离我越来越近。” 王义:“各舰跟随旗舰机动,主炮准备!我们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关上无线电,王义对舵手福里斯喊:“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狂转舵盘。 奥班农现在全速前进,舵效也处于最高状态,很快甲板就大幅度倾斜。 王义抓着罗经盘旁边的副手,隔着舷窗盯着还在开火的川内型轻巡。 诺亚嗖的一下跳上他的肩膀。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敌旗舰,左满舵!”瞭望手高呼道。 神通号舰长田中中佐猛抬头:“什么?这是准备抢占t字横头啊!他们不怕我们后面的第三战队吗?” 村口大佐一脸严肃:“连战列舰都不怕,这恐怕是联众国精锐舰队,必须出重拳,不然后患无穷!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拖长音。 川内型巡洋舰是老船,舵盘辅助动力比较拉胯,舵手转舵的时候必须整个身子一起发力。 而且因为辅助动力拉胯,明明只是五千吨位的船,转向的速度比驱逐舰慢得多。 ———— 奥班农号。 瞭望手:“阿尔法1开始转向!” 王义:“等一下,阿尔法1开始转向,准备重新输入射击诸元。另外,我需要鱼雷攻击方案。” 夏普少校:“考虑到航速,我们占不到优良的鱼雷攻击阵位,只能用鱼雷攻击逼迫敌人机动。” “这不是正好嘛,反正是老雷。”王义维持内线在打开状态,切战舰视角看着逐渐横过来的川内型。 因为敌人在距离改变航向,射击诸元都在不断的变动。 而此时,奥班农的五门主炮还有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都对准了阿尔法1。 此时第九特舰一半的船已经完成转向,剩下的船也可以攻击到阿尔法1,是个千载难逢的攻击窗口。 而敌舰队第二艘阳炎级才刚刚转过来。 夏普少校:“主炮射击方案完成,舰桥要修正吗?” 王义:“我做如下修正!” 正好川内型已经完成转弯,王义把固定下来的射击参数全部报给了夏普少校。 “射击参数修正完毕!”夏普少校说。 听到这话,枪炮长也报告:“主炮装填完毕!” 王义:“开火!” 奥班农五门主炮一起喷射火舌,在战舰视角,火炮喷出的火药云声威也不弱,在舰体大小的对比之下,有种袖珍战列舰的感觉。 五发炮弹明晃晃的飞向阿尔法1。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跨射!”瞭望手大喊,“敌旗舰跨射!” 田中中佐:“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刚刚完成变向!” “冷静!你是将校,不能露出慌张的表情。”村口大佐冷声道,“应该是联众国的新式电探(雷达),不然不可能连续两次都首发跨射。” 瞭望手:“敌旗舰,第二波!” 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五个光点从敌旗舰上升起。 瞭望手:“敌旗舰,第三波!” 村口大佐:“不用报告敌舰齐射了,联众国会疯狂浪费弹药的。左舵15。” “左~舵~1~5!”舵手高呼的同时疯狂转舵盘。 ———— 奥班农号。 敌人修正航向的瞬间,王义就发现了,因为射击参数变化了。 他马上下令:“修正射击参数如下——” 舰桥上所有人都斜眼看着王义。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为什么变向了敌舰还在跨射!”田中舰长感觉已经绷不住了。 村口大佐:“是电探!一定是最新型电探的效果!但是看起来只有旗舰装备了,要把这个写入航海日志!” 这时候瞭望手大喊:“敌二号舰,跨射!” 村口大佐猛抬头,看见第单纵阵二号舰也开始进入疯狗模式,炮弹一波一波升空。 田中中佐:“大佐!这个火力继续保持直航很危险!就算继续微量变向也很危险!” 因为海战双方的炮击随机性都非常高,没人知道变向会不会反而“接”到了炮弹。 村口大佐:“不,停止变向,维持正舵!我选择信任枪炮班!” “大佐!” 村口大佐:“你也是光荣的海军将兵吧?天闹黑卡在看着我们,我们的精神力,不会输给联众国鬼畜的奇技淫巧!” 说时迟那时快,舰桥的装甲被什么东西打中了。 然后咣的一声,村口大佐就不省人事了。 第59章 打得准不如接得稳 王义看见阿尔法1舰桥中弹的时候,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瞭望手比他兴奋多了,大喊:“阿尔法1舰桥中弹!舰桥中弹!敌人指挥官完蛋了!” 没事干的防空炮手和搬炮弹手们欢呼起来。 其中还有个正米字旗官腔的大嗓门。 王义忍不住回头看,心想王牌飞行员当气氛组当得也挺开心嘛。 为了观察敌人的损伤情况,王义切换了战舰视角,结果转视角的时候发现跟在后面的梅拉号也在欢呼。 也是,梅拉号也跨射了,两舰火力投射密度差不多,真不好说是谁打的这一发。 不过,王义是舰队的指挥,舰队取得的战果他都有份,所以无所谓了。 他仔细观察川内型巡洋舰,看到它的装甲堡被炸开了一个豁口,窗玻璃也全部破碎,人也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可以看见明火,应该是舰桥上的纸张被点燃了。 戴着面具背着氧气管的损管人员从舰桥外侧接近舰桥,拖着水管灭火。 奥班农和梅拉还在持续投射火力,不断有爆炸掀起的海浪打到巡洋舰的甲板上。 神通号的火炮也在还击,看起来就像没有中弹一样。 王义切回人身视角,问杰森上尉:“我们击中了敌人的舰桥,结果阿尔法1一切如常,这正常吗?” “我不熟悉扶桑帝国舰艇的内部构造,不过我们的舰艇战情中心也能操舵,舰桥中弹之后副舰长可以在那里接替指挥。” 王义咋舌,看向舰桥中弹的阿尔法1。 就在这个时候,阿尔法1第三个烟囱根部中弹,爆炸的闪光稍纵即逝,紧接着浓烟就从破口中涌出。 紧接着不断落在阿尔法1周围的炮弹,突然都落到了它船头前面去。 不对,是阿尔法1减速了! 瞭望手:“阿尔法1中弹!显著减速!” 速度变慢的阿尔法1缓缓转向,把领航的位置让给了跟在后面的阳炎级驱逐舰。 旗舰旗从阿尔法1的旗杆上降下。 取代的阳炎级升起旗舰旗,一边开火一边全速前进。 王义放下望远镜,趴到翼桥前方的栏杆上,对着前甲板的两门主炮喊:“停火!” 电话传令兵立刻大喊:“停火!” 两门前主炮立刻停止射击,舰艉的三门主炮又发射了一轮,才完全停下来。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便拍了拍电话传令兵的肩膀:“告诉战情中心,新的射击诸元。” 一般来说,已经减速脱队的目标往往会被原速前进的其他舰艇遮挡,不方便瞄准射击。 王义靠着外挂可以继续射击目标阿尔法1,但随着两舰距离的拉大,准头也势必下降,没有必要。 还是转火打击相对位置和距离比较稳定的阿尔法2收益更大。 电话传令兵:“射击参数输入完毕。主炮装填完毕。” 前甲板的炮长喊“装填完毕”的时候,王义都听到了。 “开火,齐射1!” 主炮的炮口暴风像鞭子一样抽王义脸上,让他都睁不开眼睛。 好在可以切战舰视角。 五个光点齐刷刷升空,向着敌舰落下去。 梅拉号也开火了,看飞行轨迹,着弹时间应该会比奥班农晚个6到7秒。 奥班农的炮弹落水,这一次竟然没有实现跨射! 王义赶忙看阿尔法2身上显示的射击诸元,确定自己没有报错。看来是开火的时候舰体晃动导致炮弹全部落在了敌舰同一侧。 统计学上这种概率并不小。 瞭望手明显有些意外:“竟然没有跨射!落点偏差——” 王义:“不用修正参数,继续开火,齐射1!” 电话传令兵:“继续开火,齐射1!” 炮口暴风再次扫过翼桥,把王义的眼皮割得生痛。 这一波发射的同时,梅拉号的炮弹也入水了,结果落点比奥班农这一轮远多了。 梅拉号可能在重新装订射击诸元,没有马上开炮,于是只有奥班农这一波炮弹飞向敌舰。 这一次炮弹顺利落在阳炎级两侧。 “跨射!”瞭望手兴奋极了,“再次首轮跨射!” 舰上没事干的人全在欢呼,那些搬炮弹的陆战队员甚至把手里的弹匣高举起来挥舞,仿佛那是庆典花束。 王义:“极速射,开始!” 舰首两门主炮的炮组立刻忙碌起来,疯狂的往主炮里填炮弹。 铺天盖地的弹幕奔着那艘阳炎级就去了。 电话传令兵忽然喊:“枪炮长报告,主炮弹药存量不足一半!” 王义:“什么?这么快吗?” 杰森上尉:“我们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而且一直在极速射。” 王义有些无奈,用投射量换命中,这就是白头鹰的战法,不得不品尝。 自己这外挂怎么不干脆一点,把奥班农的命中率也提升到和战舰世界一样啊,那样的话不知道弹药库里1800多发炮弹能送走多少鬼子。 ———— 扶桑帝国阳炎号驱逐舰。 “敌舰,跨射。”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 舰长山上中佐大惊:“第二轮就跨射?” 大副小声说:“刚刚也是敌人的旗舰,首轮跨射了神通号,这绝对有问题。阿米里嘎人肯定拿出了什么邪物!” 山上中佐摇头:“不,第二轮跨射并非不能做到,不要长别人的志气,灭皇国的威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嗨!”大副立正,手掌紧贴着裤缝线,向前鞠躬三十度。 这时候敌舰投射的弹幕落下,水柱在阳炎号周围此起彼伏。 炮弹掀起的海水变成了大雨,一波一波的落在阳炎号的甲板上。 爆炸掀起的波浪,让脚下的甲板明显更颠簸了。 相比之下,阳炎号的还击就像个老太太,慢吞吞的,敌人打过来好几波炮弹才还击一轮。 在字面意义的“弹雨”中穿行了几分钟,大副又凑近山上中佐:“发射鱼雷吧,留在舰上万一被打中了,全舰都会陪葬的!” “冷静!就算把发射器里的鱼雷打出去,再装填系统里的鱼雷怎么办?扔到水里吗?根本做不到好吗!” 阳炎号有最新式的鱼雷再装填系统,只要三十分钟就能完成再装填,遗憾的是装填系统为了简化结构,没有抛弃鱼雷的专用开口,要扔掉里面的鱼雷非常的麻烦,甚至不如再装填进鱼雷发射管快。 山上中佐:“航海长,不断左右变换航线,幅度在5到15度,由你决定!就算联众国的装备再先进,也不可能持续准确的瞄准我们!” “是!” 山上中佐看了眼前甲板,大手一挥:“主炮停火,把弹药留着去支援陆军吧!” 进入w型回避航线,基本等于放弃了用火炮攻击敌舰,因为命中率太低了。 维持直航都只有个位数的命中率,在w回避中如果能命中敌人,那是敌人命里就要吃这一发,是天数,是因果律。 ———— 奥班农号。 王义立刻发现了敌人在转向,但转向幅度不大,他看了看射击参数的变化,觉得与其修正,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万一敌人接得好呢?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夏普少校的声音从背后舰桥里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目标,方位165,距离三万三千码!推定为贝塔1!” 完了,战列舰追上来了。 王义:“右满舵!” 川内型已经被重创,不可能再追上来了,剩下的阳炎级,船首只有一个主炮炮塔两门小水管,射速还慢,可以开溜了。 舵手福里斯:“右满舵!” 舵机:哗啦啦啦。 王义:“主炮停火!” 电话传令兵:“停火!主炮停火!” 一时间舰上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 ———— 阳炎号驱逐舰。 瞭望手大喊:“敌舰停火!” “什么?”山上中佐惊呼,“为什么要停火?” 瞭望手:“敌舰右转!” 山上中佐眉头紧锁,忽然,他恍然大悟:“敌人发射了鱼雷!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开始转舵。 第60章 海风带来射击诸元 奥班农号。 王义在敌人开始转向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因为敌人的预测航线向北弯曲了。 他寻思也没有打中敌人啊,怎么鬼子舰长就怂了呢? 停火之前最后一波炮弹,直接全部落到了敌舰转弯轨迹外侧,最近的也距离超过百米。 瞭望手:“敌人转向了,在远离我们!他们被我们打跑了!” 这时候奥班农号上大多数人都没事干,于是大家一起欢呼起来。尤其是刚刚一直在疯狂搬炮弹的主炮组,现在喊得最欢。 杰森上尉:“舰长,我们打跑对面了,而且纠缠这么久,应该已经完成拖延时间的任务,可以撤退了。” 卢梭少校:“对啊!舰长,我们干得太棒了!”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王义正要数落大胡子飞行员,就看见他两只手胳膊下面各夹着一个芝加哥钢琴的弹匣。 王义:“你这家伙,搬炮弹搬到了舰桥来?这儿有1.1英寸防空炮吗?你这性子,不像是联合王国人,倒像是萨丁王国(意大利)人!” “大家都这么说,我还会唱萨丁王国的歌……” 王义用手抓住大胡子的肩膀,把他原地转向180度,推向楼梯:“回到你的岗位,别给指挥系统添乱。我听到你在岗位上欢呼声音很响,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你听到了?我听说在军舰上嗓门一定要大,不然不能开军舰,所以专门大嗓门喊的。” “是是是,回去吧。” 大胡子不情不愿的离开后,杰森上尉向王义建议:“敌人已经转向脱离,是否进入警戒状态?士兵们都很疲惫,该让他们休息一下了。” 王义点头:“进入警戒状态。” 战斗警报之后,不管有没有在射击,搬炮弹的士兵都要拿着炮弹和弹匣待命,随时准备装填。 进入警戒状态后,他们就可以放下炮弹休息,甚至能暂时离开岗位,去上厕所、喝水甚至到士兵餐厅吃点东西。 杰森上尉去发布战斗状态解除命令,勤务兵凑上前:“舰长,您的帽子。” 王义这才想起来可以摘钢盔了,便解开下巴上的扣带,把沉重的钢盔摘下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一脑袋汗,头发都已经变成“海带”贴在头皮上了。 拿下钢盔的瞬间,海风吹在湿漉漉的头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笼罩了王义。 他把钢盔塞进勤务兵手里,接过大檐帽。 因为舍不得海风吹拂的清爽感,他没有马上戴上帽子,只是拿在手里。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从舰桥飘出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方位071,距离两万八千码。” 王义立刻转身穿过舰桥,到另一侧的翼桥上看向071方位。 在战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架飞机,看起来是水上侦察机,机尾的战术编号是ha-2。 刚刚ko战术编号的水侦应该属于金刚级一号舰金刚号,这架战术编号ha的飞机,大概是榛名号的水上侦察机。 和刚刚战斗中目视观察到两艘金刚级的情况相符。 看来这个世界的扶桑帝国,油料没有地球那么紧缺啊。难道是找到了大庆油田? 如果是这样的话,仅仅以潜艇封锁从西太平洋到扶桑本土的航路就不够了,还得想办法切断扶桑本土和半岛的联系才行。 但对马海峡这么窄,不好办啊。 王义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以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视角思考问题。没办法,穿越前大战略游戏玩多了。 这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电话传令兵报告:“舰长,通讯部门收到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的电报,内容很简短:舰队遭遇扶桑驱逐舰队伏击。” 王义皱眉:“只是这样?没有给我们的命令吗?” 比如加一个“速回”什么的,把第九特舰当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塞? “没有。”电话传令兵摇头,“通讯部门说没有。” 王义挠了挠头,手指在已经变成海带的头发里搅了搅。 杰森上尉从舰桥出来,对王义说:“既然没有给我们的命令,我们就撤退吧,刚刚我们取得了足够好的战果。” 王义:“我正打算撤退,毕竟我给各舰的汇合坐标都是海军方格mj-33。” 如果去海军方格mj33,就根本不会经过苏伦海峡,那个方格也不在通往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的路上。 王义回到舰桥内,顺手戴上大檐帽,在机械海图桌前查看海图。 “舰队在这里,他们遭到了敌人驱逐舰的伏击,我们在这里,我们继续往东跑,可能会遇到攻击完舰队的敌驱逐舰队。所以我们应该向东北方向前进,尽可能绕开返回和主力汇合的敌军驱逐队。” 王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海图上比划。 杰森上尉:“这样也可以避开敌人的空中攻击,因为最新的情报表明,敌人陆基航空兵的基地在这里。” 说着他拿起圆规,在地图上画了个圆,这代表敌人陆基航空兵攻击范围。 王义:“你说得对,就这么做。交给你指挥,按着新航线来。” 说罢他拍了拍杰森上尉的肩膀。 上尉:“那您呢?去钓鱼吗?” 王义犹豫了一瞬间,才摇头:“不,还没有彻底安全下来,等离开陆基飞机的攻击范围再去钓鱼不迟。我就在翼桥上吹会儿海风。” “吹海风吗?”杰森上尉大惊。 王义:“是啊,刚刚我能一下子心算出射击诸元,就是妈祖娘娘通过海风告诉我的!作为舰长,感受海风非常重要!” 说着他踱着方步,出了舰桥,在翼桥上撑开双手,扶着栏杆。 舰桥上的人面面相觑。舵手福里斯小声嘀咕:“所以到底是心算还是娘娘通过风告诉舰长的?” 好几个人一起对舵手摆手,示意他这不重要。 勤务兵:“要我拿椅子过来吗,舰长?” “可以,你去把舰艉我钓鱼的宝座拿过来!” 勤务兵应声而去,黑猫诺亚则坐在罗经盘上,懒洋洋的用后腿挠痒痒。 ———— 同一时间,第九特舰东南方向,大约100海里。 扶桑帝国海军第二水雷战队第十六驱逐分舰队,旗舰雪风号。 一波炮弹落在雪风左右两舷,最近的一发不足二十米,掀起的海水把雪风号舰桥的舷窗变成了水帘洞。 “敌舰,跨射!”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 飞田乱太郎海军中佐抬手拨开袖子,看了看手表:“开始射击后14分钟形成跨射,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嘛。” 大副:“舰长,敌舰已经跨射了,是不是开始回避航行?” “不,现在敌舰只有舰艏炮能射击我们,这样投射量就算跨射也很难命中,保持航向就好了。”飞田中佐顿了顿,又下令道。 “鱼雷班,设定鱼雷为中速模式,一号发射器瞄准敌旗舰,二号发射器瞄准敌二号舰,瞄准完毕立刻发射。” 大副:“这是……” “从川口中将的报告看,敌人没有九三式鱼雷的情报,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发射。用灯光信号通知初风也用中速发射,瞄准三号舰,然后向后传令。” 灯光信号因为光束比较集中,在海战中其实保密性比无线电高,像现在这种情况,四国联合舰队就算看到了雪风号的灯光信号,也大概率忽略掉。 很快,传令兵就报告:“鱼雷,发射完毕!” 大副:“脱离吗?” “不,我们保持航向,维持要抢占阵位的态势,敌人会以为我们没有发射。”飞田中佐拿出秒表,按下按钮开始计时。 第61章 傲慢与轻敌结出苦果 大德鲁伊号轻巡的舰桥上,尼德兰海军布克中将忽然想起昨天汤姆·金中校给他的航海日志副本,上面有车布海战的经验总结。 汤姆·金中校认为车布海战战果如此悬殊的最大原因,就是对扶桑海军长程鱼雷认知不足。 布克中将仔细回忆汤姆中校的总结,他好像认为扶桑海军的鱼雷有二十海里的射程。 这怎么可能。 布克中将盯着远处明显要抢占雷击阵位的扶桑驱逐舰队。 如果真有这么远的射程,现在整个四国联合舰队应该都处于敌人鱼雷的射程内了,敌人根本不需要大白天冒死突击四国联合舰队的巡洋舰群。 难道真的是汤姆中校胡说八道? 布克中将回想起昨天才见面的汤姆中校,想起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比如偷了一架海象式去引导射击,还命令舰上的海军陆战队出击,夺回了沦陷的医院,救回了那么多护士。 今天早上满载护士的水上飞机经过联众国海军泊位的时候,扔下来那么多便签纸,估计写满了姑娘们感谢的话语。 这位汤姆中校,看起来就是非常传统的联众国英雄,像那些西部故事中的牛仔,荒野上的豪侠。 这样的人物会为了掩饰失败胡编乱造吗? 何况车布海战失利也不是他的责任,他反而是力挽狂澜的人。 布克中将深吸一口气,扭头对大德鲁伊号的舰长说:“进入z字航行。” “我们刚刚才形成跨射,这样一直以来的射击数据就不能用了!” 布克中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进入z字航行,敌人的鱼雷射程远超过我们的认知,要防备敌人的鱼雷偷袭。” “是。”舰长一脸不乐意,但还是下达了口令,“右满舵!” 大德鲁伊号开始转向,刚刚还在不断开火的主炮也沉寂下来。 很快,舰桥后壁上的喇叭中传来通讯官的声音:“联合王国埃克塞特号重巡询问为什么转向。” 布克中将:“告诉他们,我们在躲避扶桑帝国可能的鱼雷攻击。” 过了没多久,通讯官声音再次响起:“埃克塞特呼叫,我直接接到舰桥了。” 紧接着典型联合王国腔调的昂萨语从喇叭中传来:“为什么要转向?根据情报,敌人的鱼雷射程没有这么远!敌人明明还在抢占雷击阵位!” 布克中将也换了昂萨语答:“根据汤姆中校提交的车布海战经验总结,敌人的鱼雷射程可能达到20海里!” “那不可能!射程二十海里的鱼雷会有多大你有想过吗?中将!我们应该保持航向,用凶猛的舰炮火力击溃敌人的驱逐舰。 “根据我的经验,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炮击时间,然后再转向依然能躲开敌人的鱼雷!” 布克中将提高音量:“请跟随旗舰机动!” “我拒绝!我不能因为一个落荒而逃的中校的说法,就放弃重创敌人的大好时机!就算要转向,也应该向着敌人转向,皇家海军不能把舰艉对准敌人!” 布克中将耐着性子:“现在尼德兰舰队已经跟着我的旗舰转向了,你们不跟着转向队形会完全乱掉。” 然而无线电里只有静电杂音。 布克中将看向舷窗外,看起来埃克塞特号完全没有转向的意思,她取代了大德鲁伊号,带着单纵队沿着原来的航向继续前进,同时不断的对着扶桑驱逐舰队开火。 布克中将:“舰队司令呼叫埃克塞特!请跟随旗舰z字回避!” “抱歉,”无线电里传来一听就很假的回应,“本舰无线电受损,无法通讯!” 布克中将大骂一声,把无线电的话筒拍在墙上。 他用尼德兰语一通狂骂,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扭头问道:“有多少船跟着我们转向?” “只有尼德兰海军跟着我们。”大德鲁伊号舰长答,“而且我们现在正在航向海岸,不想丧失机动空间的话应该尽快转向。” 布克中将抬头向南看去,在遥远的地平线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点属于海岸的绿色。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左满舵,和联合王国舰队保持平行航向,一旦他们中雷,我们就回避。” “是。”舰长扭头对舵手下达口令,“左满舵!” “左满舵!” ———— 第十六驱逐分队,雪风号舰桥。 飞田中佐看着秒表的指针经过数字12,便按下了按钮。他抬起头,看向已经接近了不少的四国联合舰队。 没有任何反应。 一发重巡的203主炮炮弹径直落到雪风号舰艏前方不远处,炸出高高的水柱。 雪风的舰艏就这么插进水柱里,于是扬起的海水像迎面而来的悬崖,重重的拍在扶桑驱逐低矮的舰桥上。 舷窗上的雨刮在无人启动的情况下开始工作,可能短路了。 雨刮扫过舷窗玻璃产生“嘎嘎”声,打破了舰桥上的沉默。 航海长:“关上它!” “是!”水兵立刻上前停掉了雨刮。 大副:“应该是敌旗舰转向导致脱靶……” “还不一定脱靶,鱼雷本来就是靠攻击面来补足命中率。”飞田中佐打断了大副的话,“而且说不定会命中没有瞄准的目标。就算我们的鱼雷脱靶,初风号的鱼雷也——” 话音未落,远处敌重巡左舷腾起高过桅杆顶的粗壮水柱。 “鱼雷命中!”瞭望手的兴奋,隔着传声管都能听出来。 水兵们高声欢呼起来。 大副:“别欢呼,做好你们的事情!” 飞田中佐拉住要管教水兵的大副:“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干,欢呼一下没事的。命中的大概是初风号的鱼雷,应该会陆续有敌人中雷。” 话音刚落,敌重巡后方跟进的轻巡也中雷,轻巡的船体吨位小,鱼雷爆炸的时候整个船都快被掀翻了。 瞭望手:“鱼雷,再次命中!” 舰上的水兵再次欢呼起来。 瞭望手:“敌舰队,开始回避!” 飞田中佐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确实看到没有中雷的盟军舰艇正在转向。 “很好,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左满舵。” “左~满~舵~” 大副:“现在就脱离吗?” “没错,本舰队有再装填系统,现在撤到安全海域再装填,我们还可以对敌残部发动夜战。”飞田中佐看了眼大副,“这才是最高效的作战方式,一味凸显蛮勇,那是陆军的做法。” “哈!”大副心悦诚服的立正敬礼,“中佐高见!” ———— 布克中将看着减速的埃克塞特号,眉头拧成麻花。 “右满舵!埃克塞特肯定不是敌人第一瞄准目标,有鱼雷在向我们来。” 舵手复诵命令的同时发疯似的转舵盘。 谁也不想大德鲁伊号成为下一艘埃克塞特号。 突然,内线通讯里传来瞭望手的高呼:“鱼雷接近舰艉!” 布克中将发疯似的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后看去。 第一眼他根本没看到什么鱼雷,因为他印象中鱼雷应该有一条白色的航迹。 很快,他不用再找了。 舰艉附近的海面向上拱起,破碎成白花花的浪头。 大德鲁伊号剧烈的摇晃,布克中将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舱壁上。 要不是此时戴着钢盔,这一磕估计他得昏睡个一两天,甚至永远昏睡下去。 眼冒金星的布克中将挣扎着站起来,向后看,只见舰艉燃起了大火。 大德鲁伊号的舰长过来扶住布克中将,大声说:“尾舱进水,舵机卡死,而且短路引起大火!” 布克中将:“灭火!堵漏!” “正在做!但是我们现在无法操舵,会在海面上打转,说不定会再吃几发鱼雷!中将阁下,请您转移到驱逐舰上指挥!” 第62章 尼德兰海军最后的骄傲 布克中将盯着大德鲁伊号舰长:“你说我们会撞上其他的鱼雷?” “说不定呢,敌人有八艘驱逐舰,海里有超过四十条鱼雷,从时间看,剩下的雷刚刚经过埃克塞特号率领的纵队。”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爆炸声,坚守岗位的瞭望手立刻高呼:“伊莱克特号驱逐舰中雷!” 布克中将循声望去,看见远方腾起的水柱吞没了联合王国的驱逐舰。 “您看!伊莱克特号中了一条雷,同一拨发射的还有至少三条鱼雷在海里,说不定我们就会碰上!在这个海域打转非常危险!” 布克中将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弃舰,立刻弃舰!” 舰长扭头大喊:“弃舰!” 他冲进舰桥,打开广播:“弃舰!” 命令通过广播系统在全舰播放。 水手长立刻拿出手摇铃,钻进船舱,一边摇铃一边挨个舱室喊:“弃舰!” 舰长下达完命令又回来了,舰桥内其他水手秩序井然的从他身后通过。 舰长:“中将,通讯舱马上要销毁密码本,是不是让他们最后发一条信息?我们在这里弃舰凶多吉少,让联众国的驱逐舰队回来救援还有一线生机!” 布克中将摇头:“不,销毁密码本,现在,马上。” 舰长:“可是说不定那位汤姆中校会回来救援,他都为了救自己的伤兵命令海军陆战队收复医院了!” 布克中将一把抓住舰长的肩膀:“不!我说:不!就是因为那位汤姆中校是个英雄会回来救援我们,才不能发这个电报!销毁密码本!虽然我觉得,很快扶桑帝国就用不上尼德兰的密码本了。” 因为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没了舰队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有舰队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在这个地区,没有人能阻止扶桑帝国了。 舰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下命令。 布克中将站在翼桥上,看着水兵们涌上甲板,在士官的指挥下操作设备放下救生艇。 “中将!”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布克中将回头,发现是一名下士,手里拿着救生包:“给您。” 中将接过救生包:“谢谢,孩子。去救生艇那里,现在,马上。” “是!”下士敬礼,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像是要把布克中将最后的身影牢牢的印在记忆里。 这时候,船舱内传来一声响枪。 应该是宪兵在执行“销毁密码本”任务。 布克中将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他的灵魂。” 他最后看了眼忙碌的甲板,拿着救生包走进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舰桥,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挂在舰桥后壁的航行日志上。 应该让人把这个带走。 “来人啊!”他喊道。 无人回应。 布克中将很干脆的放弃了,把救生包放在罗经盘上,双手握住舵盘。 他又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指挥一艘战舰的日子,那时候还是无畏舰的时代,舰船还在烧煤,烟囱里喷出的全是黑烟。 他想起带新婚妻子到码头看新锐战舰的那个下午,当时他说:“看看,这是我们最新的战舰,比当年的‘七省级’火力还要猛。” 其实拿七省级一艘风帆战舰和现代战舰比火力有点欺负人,但那时候妻子笑得可开心了。 布克中将抚摸着舵盘,沉湎于回忆中。 尼德兰王国已经不存在了,流亡政府跑到了联合王国,现在尼德兰的海军也要不存在了。 布克中将叹了口气,至少自己可以死得像个真正的海军。 脚下的甲板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布克中将抓着舵盘,才没有摔倒。因为用力,他的手指关节泛白,舵盘的木料都快被捏出印子。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又一发鱼雷命中了大德鲁伊号,舰长说得对了,在满是鱼雷的海域打转,迟早要再吃一发鱼雷。 等他稳住身形,老海员的敏感性让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在倾斜。 应该是鱼雷制造了巨大的豁口,导致大量进水了。 凭着经验,布克中将判断大德鲁伊号应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也许十几分钟。 他重新站稳了,握着舵盘,像是在操作这艘将死的战舰一样。 许多年后,当大家在海底发现这艘船的时候,会不会看见一个握着舵盘的骷髅?他们会不会称赞“这个骷髅像个真正的海军”? 大德鲁伊号倾斜逐渐加剧,而且倾斜的速度越来越快。 人生的最后时刻,布克中将想起那位汤姆中校,想起他敦实可靠的双下巴。冥冥中他有种感觉,那位中校会获得莫大的成就,甚至成为现代最负盛名的海军将领。 他的勇气和果决,将让他成为扶桑帝国海军的克星。 舰船的倾斜已经超过45度,布克中将就像挂在舵盘上一样。好在超过45度之后,整个倾覆过程变得非常迅速,没过多久大海就张开双臂,拥抱了舰桥。 海水从敞开的舱门喷进来,一瞬间就填满了整个空间。 布克中将浮起来,双手张开,自然平伸,嘴里含着最后一口气。 希望扶桑帝国,能好好对待被俘的水兵—— 大德鲁伊号沉没。 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布克中将,与舰同沉。 ———— 第九特混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战情中心,目标阿尔法6消失。sg雷达上没有水面目标反应。” 王义忽然发现,夏普少校的声音还蛮好听的,虽然没有珍妮的声音甜,但有种干练的感觉。 杰森上尉出了舰桥,来到王义面前:“是不是继续降低戒备等级?” 王义:“不,等敌人的侦察机不再盯着我们的时候,再降低戒备等级不迟。现在我们还处在敌人空袭范围内。” “是。” 王义又问:“舰队司令部还没有给我们消息?” “没有,自从三个小时前那封舰队遭到伏击的电文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们发去的询问电,也没有回应。” 像这种询问特定单位的电报,被指定的接收方收到电文之后会回复一个字符串,表明自己收到了完整电文。 奥班农的通讯班一直没有收到这个字符串,所以在反复的拍发询问电报。 王义长长叹了口气,对杰森上尉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上尉敬礼,转身离开。 看来四国联合舰队凶多吉少,多半又是不清楚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的性能,被敌人的驱逐舰队当薯条捞了。 虽然和布克中将认识才一天,但王义对这位中将的印象还挺好的。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但那也和自己无关了,第九特舰现在炮弹存量不到一半,鱼雷都是陈旧的老雷,现在是时候按照太平洋舰队的密令,取道莫比乌斯港,到奥斯吹利亚,然后返回翡翠港了。 中间可能要在某个环礁上的补给基地补充油料。 兰芳也好,尼德兰属东巴哈拉也罢,都和第九特舰无关。 第63章 12月21日夜间双方的情况 12月21日东八区时间1730时。 扶桑联合舰队第二水雷战队第十六驱逐舰支队旗舰雪风号舰桥。 “鱼雷再装填完毕!”枪炮长声音非常洪亮。 飞田中佐点头:“很好,鱼雷班全员进入休整状态。” 枪炮长:“我们还没有累!” “我知道,但我让你们休整,这样可以避免待会战斗的时候出错。舰队其他舰艇应该还没有完成再装填,稍微等一等。” “是!”枪炮长敬礼,转身离开。 飞田中佐看向大副:“通讯班收到电报没?早就过了神通号定时联络我们的时间了!” “没有,会不会神通号出事了?” 飞田中佐:“你是说在第三战队的眼皮子底下,被敌人一个驱逐舰队干掉吗?神通号可是轻巡!” 大副立刻鞠躬三十度:“非常抱歉!” 飞田中佐在舰桥上来回踱步,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破无线电静默,向第三战队发报,询问神通号的状况,顺便报告我们雷击战果。记住,要如实报告! “我们观察到一艘重巡,两艘轻巡重创!具体战果需要返回确认!大本营发表的战报可以夸张,但我们的报告是司令部下一步行动的依据,不能有半点的夸张!” 第十六和第十八驱逐队在确认鱼雷命中后就撤退了,所以没看到大德鲁伊号中第二发鱼雷的场面,连后面中雷的两艘驱逐他们都没看到。 雪风号刚开始发报没多久,通讯班就报告:“收到第三战队电报,神通大破,正在向泰兰王国的沃达港撤退,村口司令官殉国,参谋班大半战殁。” 飞田中佐:“怎么搞的?被联众国的鱼雷击中了吗?不,看描述神通号还有航行能力,被鱼雷击中不太可能这样。在炮战中被命中吗?联众国的驱逐舰干的?” “电报没讲,需要在我们的电报最后询问情况吗?” 雪风号的电报刚开始拍发没多久,还没发完,这种时候可以在电报最后添加一些内容,只要译码员能快速把内容加密。 “不,这种事情可以等作战结束再说。” 飞田中佐看向舷窗外,夕阳已经一半落入海平面下,夜晚就要到来。 “本舰队,将在夜间重返战场,追击受伤敌舰。” 这时候又一名传令兵拿着新的电文进入舰桥:“报告,榛名号水侦来电,敌驱逐舰队坐标……航向031,全速前进中,本机燃料告罄,正在返航。” 飞田中佐立刻到海图桌前,把代表敌驱逐舰队的图钉转移到新的位置。 “要拦截敌舰队吗?” “在黑暗开阔的大海上找敌舰吗?不,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主力舰队,逃走的驱逐舰——就让它逃走吧。” 飞田中佐盯着海图,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想拦截取得了战果然后跑路的联众国驱逐舰队,只是第十六和第十八驱逐队都没有雷达,夜间全靠士兵人眼索敌。 扶桑帝国的瞭望手配给中有鱼肝油等提高视力的补品,平时训练也特别注重磨练夜间观察能力,但练来练去其实也就那样,在开阔的海面上该看不见还是看不见。 联合舰队的夜袭战法,都是建立在狭窄水道这个前提下的,靠地形限制了战场范围,吃鱼肝油吃出来的“火眼金睛”以及各种大功率探照灯就能派上用场了。 大副:“您很担心这个驱逐舰队吗?” “你不担心吗?这个驱逐舰队重创了摩耶号重巡,大破神通号,还击沉了吹雪,航空队方面也报告它的防空火力惊人的准确,损失‘甚大’。我们最应该消灭的就是这个驱逐队。” 大副:“只是个驱逐队罢了。” “但他的长官回去以后可能会指挥巡洋舰,那势必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伤!杀死更多皇国将兵。” 海军是专业性很强的军种,在扶桑帝国联合舰队,一般指挥驱逐舰的长官升到最后也就指挥重巡舰队,军衔可能和指挥战列舰战队以及航空战队的长官一样是中将。 像南山中将那样本来指挥水雷战队,后面转为航空战队指挥官的人比较罕见。 飞田中佐盯着海图看了几秒,摇头:“晚了,除非龙骧号出动飞机追击这支驱逐队,不然它肯定跑掉了。” ———— 同一时间,奥班农号驱逐舰。 王义在舰桥上看着落日,忽然想起小时候很喜欢的老歌。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他刚哼了个开口,舰桥里就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战情中心,敌机信号消失,sg雷达无接触。” 看起来一直像蚊子一样跟着第九特舰的那架水上侦察机终于返航了,加上现在马上要日落,第九特舰终于安全了。 至于伏击了四国联合舰队主力的扶桑驱逐舰队会不会北上来拦截第九特舰,王义也不确定。 等晚上雷达发现敌人再说吧。 王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杰森上尉说:“解除戒备状态,开始正常轮班。” “明白,开始正常轮班。”杰森上尉转身操作电铃,几声短促铃声后,打开广播,“结束戒备,正常轮班。” 说完他再次转向王义:“本舰维持最高航速已经八个小时,该让锅炉休息一下了。” 王义:“告诉全舰队,航速调整至18节,尽快维护锅炉和轮机。” “是。” 杰森上尉刚进舰桥,王义就听见前甲板方向有炮手拖长音:“终于结束了——” 于是他走到翼桥前部栏杆,对炮手们说:“辛苦了!好好休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遇到敌人夜袭,到时候你们还得全力以赴呢。” “饶了我吧。”正在伸懒腰的炮手苦笑道。 炮长:“知足吧,我们至少还活着。” “是啊,至少还活着。”王义点头。 四国联合舰队主力的那些水兵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就算侥幸逃生,也会被抓进鬼子的战俘营,生不如死。 王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珍妮走出舰桥,迎着夕阳伸了个懒腰。 女孩海军软帽下面的头发也被汗水湿透,像蓝色的海带一样贴在额头上。 王义:“我给声呐室装个风扇?” “不,风扇的噪音会影响我工作。反潜全靠我呢。” 王义本想说,鬼子的潜艇部队很拉胯,和普洛森没得比,但他立刻想到车布海战因为轻敌被敌人干掉的几艘巡洋舰。 不,轻敌的思想万万不能有,鬼子潜艇再拉胯,在二战中也是有战果的,甚至击沉过几艘舰队航母,还击伤了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 于是他说:“交给你了。” 珍妮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夏普少校拿着写字板出现了,写字板好像成了她身上的固定装饰一样。 “伤亡统计,舰长。”夏普少校说着,把写字板往王义脸上一怼。 王义大惊:“有人阵亡?又有人掉海里了?” “没有,这次本舰无人阵亡,但是有很多人肌肉拉伤,轮机部门还有三人因为长时间在满负荷运转的锅炉室工作,中暑脱水。” 王义:“真的假的?” 轮机有人中暑脱水可以理解,肌肉拉伤是怎么回事?搬炮弹搬的? 虽然一肚子疑问,王义还是在报告上签字,把写字板拍回夏普少校胸口。 夏普少校把写字板拿开,夹在手臂与裤缝线之间,随后问道:“本舰队现在是要前往莫比乌斯港对吗?” “是的。” 夏普少校:“那我现在就起草给舰队司令部的电文,十五分钟后给你可以吗?” 王义突然某个开关打开了,摆出严肃的表情说:“不,电文这么写,夏普少校你记一下。” 夏普少校又把写字板拿到身前,从签了字的报告下面抽出空白的纸夹上去,握住笔等着。 王义:“第九特舰至太平洋舰队司令部,12月21日上午,兴楼港外发现扶桑联合舰队活动,本舰队立刻出击,负责迟滞敌主力舰队,为四国联合舰队主力争取出航时间。 “在兴楼港西北方海面,本舰队遭遇敌两艘金刚级战列舰以及所属护卫群。 “炮击作战中,本舰队重创敌轻巡一艘,完成迟滞任务后脱离接触。 “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以上,舰队司令汤姆·金中校。” 夏普少校皱眉:“非要写肌肉拉伤和中暑吗?” “当然,这很重要。”王义严肃的说。 “好吧,那我就按照这个……” 王义:“你重复一遍!”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才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 王义:“嗯,就这么发出吧。” 第64章 莫比乌斯港 12月21日,瓦胡玛娜时间0830时。 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切斯特·威廉·内梅特上将拎着公文包进入舰队司令部,直奔办公室。 他的秘书一看他进来就站起来,从桌面上拿起一份电报:“昨天深夜收到的第九特舰电报。” 切斯特上将接过电报:“昨天深夜?按照他们的时间是……” “当地时间21日下午六点左右发送的。我们从其他管道获得的情报表明,兴楼港外海有战斗发生,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瓦胡玛娜和兴楼有十八个小时的时差,战斗发生的时候正是瓦胡玛娜的夜间,而且联合王国殖民地当局和联众国海军之间的沟通也一直不怎么顺畅,所以舰队对兴楼前线的情况知之甚少。 切斯特推门进入办公室,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开始阅读电报。 “第九特舰至太平洋舰队司令部,12月21日上午,兴楼港外发现扶桑联合舰队活动,本舰队立刻出击,负责迟滞敌主力舰队,为四国联合舰队主力争取出航时间。 “在兴楼港西北方海面,本舰队遭遇敌两艘金刚级战列舰以及所属护卫群。 “炮击作战中,本舰队重创敌轻巡一艘,完成迟滞任务后脱离接触。 “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以上,舰队司令汤姆·金中校。” 切斯特皱眉,重新读了最后一段:“‘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 他抬头看着秘书。 秘书两手一摊:“电报就这么写的。” 切斯特再次低头看着电报,忽然他瞪大眼睛:“等一下!花生屯和新乡来的记者团有没有走?” “没有长官。”秘书答,“要我喊他们过来吗?” “对对!赶快喊他们过来!” 切斯特再次低头看向电报:“在敌人战列舰面前重创一艘轻巡,自己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很好!这是极佳的宣传材料!等一下!不对! “重创的话,象党的记者说不定会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说法,不要高估这些人的爱国心。” 切斯特拿起笔,把重创改成击沉,递给秘书:“烧掉电报原件,重新拟一份,我们击沉了一艘轻巡。” 秘书接上去:“然后全舰队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 “没错,就这样告诉记者们。第九特舰现在正驶向哪里?尼德兰属东巴哈拉?” “他们正驶向莫比乌斯港。” “让港口准备好油料,第九特舰到了马上加油。让记者们去莫比乌斯港安全吗?” 秘书摇头:“恐怕不合适,那里现在全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迷——我是说陆军,不应该让记者看到这些。” “嗯。”切斯特上将点头,“那就让记者团到奥斯吹利亚去采访他们,最好能拍摄一些影像,拿到国内电影院就播放。现在我们需要这些。” 切斯特忽然停下来,摆手道:“这都是后话,现在就让记者们过来看电报!这个消息明天就要上新乡日报!” ———— 第九特舰接下来几天,都没有遭到鬼子的攻击。 12月24日清晨,王义刚起床,墙上的电铃就响了。 王义扳下开关:“我是舰长,请讲。” “收到舰队司令部密电。” 王义:“还不到定时联络的时候吧?讲了什么?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吧?” “没有,舰队祝我们圣诞快乐。” “圣诞?”王义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果然,昨天是23号,“回复舰队,谢谢。等一下,今天加餐吗?” “是的,昨天副舰长就安排今天加餐。” 王义打了个响指:“好极了。” 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王义进入军官餐厅。 “圣诞快乐。”珍妮已经在里面了,一看到王义便如此说道。 “圣诞快乐。”王义盯着珍妮看了几秒,确定她不会送礼物给自己,“我以为你会给我准备礼物来着。” 珍妮:“现在还在海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扶桑海军就追上来了。” 航行过程中奥班农号的情报来源有二,一是舰队司令部的定期通报,二是广播。 比较让王义意外的是,扶桑帝国主办的广播电台因为会放各种抒情歌曲,在水兵们中的人气超过了整天放进行曲的本国广播电台。 王义一开始还担心这影响士气,但很快他就发现士兵们只想杀到扶桑帝国首都,去狠狠的睡那声音甜美的播音员。 鬼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想出来的打击联众国士气的妙计,居然这样被化解了。 反正从兴楼出发,舰上一直在收听扶桑的广播,广播里扶桑联扩康泰所向披靡,盟军舰队丢盔弃甲。 因此舰上官兵经常互相开玩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联扩康泰就追上来了。 王义:“鬼子追上来好啊,我看主炮班的水兵们都快闲出病来了,他们该继续搬炮弹了。” 话音落下,夏普少校和其他军官也进了餐厅,厨师长开始上菜。 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节,今天餐桌上竟然有火腿——真正的火腿,不是斯帕姆罐头。 王义:“今天士兵们加餐也会有火腿吗?” “没有,冷库里就只有这一块火腿了。我们在兴楼主要补充弹药,食物并没有补充太多,这火腿还是在车布上的货。”厨师长说。 王义想了想,说:“给伤员们的饭加火腿。普通船员也额外加一份斯帕姆罐头,圣诞节,让大家吃好。” 因为在兴楼港的时候没有让之前战斗的伤员下船,奥班农号医务室目前住满了伤员。 好在离开兴楼的战斗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不用到医务室躺着。 厨师长:“ayeaye,sir!” 夏普少校:“从食物入手提振士气,提升士兵对自己的信任,印第安纳波利斯的课程你这不学得挺好嘛!” 王义:“啊?课程有这些内容?”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终于,她摇头:“当我没说。明天就要经过珊瑚海了,可能会遇到敌人潜艇伏击。” 珍妮:“放心吧,明天我全天亲自值班。” 王义:“拜托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海域的名字:珊瑚海。 在地球上,这里爆发了可能是整个太平洋战争第一场航母对决,列克星敦就在这里沉没,而老美海军从列克星敦的沉没总结了经验,很快就用到了中途岛海战中。 王义:“我们走得这么快吗?” “舰队一直保持18节的航速航行,这算正常速度。目前航程已经过半。”航海长巴伯拉上尉说。 王义:“谢谢你,芭芭拉。” “我叫巴伯拉。” 王义没有在意,继续问道:“所以我们27号能到莫比乌斯港?” “28号中午吧,要考虑洋流,以及回避敌方潜艇。” 夏普少校咽下一口火腿,等嘴里没东西了才开口道:“从车布出发的两艘负伤驱逐应该会比我们晚一些抵达,哈特中将应该在船上。而那位迈考色将军据说已经搭乘水上飞机到了莫比乌斯港。” 王义:“据说?” 夏普耸了耸肩:“扶桑帝国的广播信誓旦旦的说迈考色将军被击毙了,所以我说据说。” 王义皱眉:“又要见到那位迈考色将军啊……” 珍妮拍了拍王义的肩膀:“你加油。” ——好吧,我加油。 ———— 12月28日,奥班农号接近莫比乌斯港。 王义进入舰桥,杰森上尉“舰长进入舰桥”的声音还没落下,墙上的喇叭就传来满是静电噪音的声音:“莫比乌斯港呼叫奥班农,莫比乌斯港呼叫奥班农。” 王义打开开关,对着话筒:“这里是奥班农,请讲。” “我们准备好了治疗肌肉酸痛的药品,水也管够。” 王义:? 然后他想起来快一周以前给舰队司令部发的通讯里装的逼。 “谢谢,但是拉伤和中暑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收下吧,你们会收到很多的。”港口方面的回答依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义正想再问问,瞭望手就高呼:“右舷,有小船接近我们!” 王义扭头,果然看见一艘估计只有一百多吨的小船靠近奥班农,上面有好多位盛装的漂亮小姐,以及她们的挂件——指先生们。 “怎么回事?”王义看向杰森上尉。 上尉也两手一摊,脸上的迷惘不比王义少。 这时候有姑娘高举手中的篮子喊:“你们还有人肌肉拉伤吗?我给你们抹药膏!” 水兵聒噪起来:“有!” “我疼死了!” “我酸痛的可不止肌肉啊,小姐!” 王义挠挠头。 第65章 “都怪无能的陆军和他们的逃兵将军” 更多的小船靠过来了,上面不光有本地的白人居民,还有赛里斯人。 王义看到同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他就看到同胞的船上展开了中文的横幅: “关帝香火佑勇士,妈祖明灯照归途!” 虽然王义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但这横幅他挺喜欢,感觉之前的奋战都有了意义。 两艘拖船开过来,用消防水炮在奥班农前方架起水门。 在航海礼节中,水门是欢迎贵宾才用的,比这更高级就要上礼炮了…… “砰!” 岸上传来炮声,王义循声望去,看见港湾犄角上的古老要塞上有开炮制造的白烟。 第二响礼炮。 莫比乌斯港拿出了最高的礼节,来欢迎第九特舰。 奥班农的舰艏一头扎进水门中间,带着咸腥味的海水糊在王义的脸上。 一道彩虹横跨奥班农。 “这下你们不会中暑啦!”迎接的人群中有女士喊。 卢梭少校:“哦,美丽的小姐,看到你的瞬间,我内心燃烧的烈焰,就让我中暑了!” 妈的,这逼要么是卡斯蒂利亚人,要么是萨丁王国人,反正不可能是联合王国人!别以为你弄了个轮蹲腔就能骗过我! 杰森上尉一边抹脸上的水,一边对王义说:“差不多进入靠港程序了,我该去舰艉了。” “你去吧。” 王义也是老手了,指挥靠港不在话下。 杰森上尉离开后,王义就准备回舰桥,结果一架纸飞机奔着他脑门来了。他一把抓住纸飞机,发现翅膀上有地址和门牌号。 他抬起头,就看见漂亮的褐发女孩在抛媚眼,用手指了指飞机,又指了指自己。 这么直接的吗? 王义把纸飞机折好塞进口袋,转身进了舰桥,准备开始指挥靠港,这时候他看见港口调度指定的停泊码头上有一帮陆军军官在等着。 站在最前面的家伙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 这家伙果然没有被鬼子击毙,毕竟他跑得确实快。 王义开始指挥靠港。 奥班农接近泊位的时候,几辆福特汽车从远处开过来,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一堆记者。 王义看见迈考色立刻摆好架势,给记者拍照。 但是记者们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奥班农。 感觉迈考色气得够呛。 舰艏的水兵把缆绳扔到岸上,靠港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搭跳板。 ———— 跳板还没搭稳,迈考色就气急败坏的冲上船,在船舷上还不忘摆了个pose,看向岸边的记者。 结果记者们没人按快门,迈考色就气急败坏的推开一路上的水兵,直接跑进了舰桥,站到王义跟前,怒道:“可恶的家伙!你不过就是个落荒而逃的混蛋!” 王义板起脸:“您有什么事情吗?这是海军的舰艇,陆军军官理论上不能上来。” “我才是兰芳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不过是我麾下的一个小兵!”迈考色把招牌式的玉米烟斗拿在手里,拼命挥舞着,“你却大言不惭的说你是什么英雄!你是逃兵!逃兵!” 王义:“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英雄了?” “你自己看!”迈考色从副官手里拿出一卷报纸,就向王义脸上扔。 王义一侧身,报纸卷错过他,打在了车钟上。 珍妮这时候听到声音进了舰桥,她走上前捡起报纸卷展开:“新乡日报,头条是——虎口拔牙击沉一艘轻巡,舰队只有拉伤和中暑!” 她翻下一份报纸:“花生屯邮报,头条:拉伤和中暑比鬼子更可怕,英雄舰长戏耍鬼子。然后是洛圣都周刊,牛仔舰长轻取鬼子,却无法战胜拉伤和中暑……这个标题怎么感觉味道有点怪?” 王义挠挠头,他之前发电报,就是想要玩一手冷幽默,这个拉伤和中暑是个包袱,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迈考色:“看到了吗!因为你的吹牛行为,现在大家都认为,你是大功臣!” 王义立刻就不爽了,虽然自己是装了个逼,但战果都是真的啊。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不然呢?难不成大功臣是你?我好歹击沉了一艘驱逐一艘轻巡,重创一艘重巡,而迈考色将军你什么战果都没有吧?” “你!”迈考色吹胡子瞪眼睛,“我这就向军事法庭报告,说你违背了我的命令,扔下了我在兰芳的部队!” 王义:“您乐意就好。但是我是海军,陆军的军事法庭无权审判我。” 迈考色:“那我就去国防部!去总统阁下面前说!你这个该死的逃兵!” “很好,”王义笑道,“那我们就去国防部和总统先生面前,问问大家怎么看待扔下自己在兰芳的部队灰溜溜的跑到车布刚的菜鸟!我很奇怪,你不是把你的参谋班子都扔在兰芳了吗?岸上那些军官哪儿来的?你攒新司令部的速度很快啊。” 迈考色嘴角抽动着:“你!” 王义:“你怎么不叫了?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落荒而逃很难看啊?你扔了多少部队在兰芳?二十万,四十万?要我说,我们军舰上的陆战队消灭的鬼子,恐怕都比你迈考色上将多! “珍妮,我那件都是弹孔的上衣呢?拿出来给记者们好好看看!我可是亲自开车撞死了一个鬼子军官,还缴获了他的配枪!” 珍妮:“你身上穿的这件就是。” “什么?就是这件吗?”王义赶忙抬起胳膊,果然看见袖子上有几个补好的枪眼,“看到没?” 迈考色看了眼王义的袖子,怒气冲冲的说:“这不过就是一件破衣服!” 这时候记者在夏普少校的带领下进了舰桥。 迈考色一看记者来了,立刻板起脸,对王义说:“你们做得很好,展现了联众国的精神和勇气,我会为你们申请勋章的。” 王义:“我不接受一个扔下自己几十万部队逃跑的逃兵为我申请的勋章。” 说完的那一刻,记者们眼睛都放光了。 一名记者大胆提问:“这是真的吗?” 王义:“真的,你是哪里的记者?” “我是本地日报的记者,之前迈考色将军跟我们讲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王义:“那你就被他骗了,他是个可耻的逃兵,我在车布港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光杆司令,连警卫、勤务兵都扔在了兰芳,你们可以去采访一下他的参谋,他们肯定是新人。” 迈考色:“这是污蔑!” 另一名记者喊:“所以是因为这个,本地陆军士兵才士气低迷纪律涣散吗?上周士兵抢劫和强奸的案件增加了百分四十!” 迈考色:“……我会返回兰芳的!” 完了,他可能思考宕机了,开始重复自己的名言。 本地日报的记者又问:“我们听说,海军阻止了花生屯邮报和新乡日报记者到访莫比乌斯港,这是因为不想让记者们看到陆军的窘境吗?” 王义虽然不知道舰队司令部为什么阻止记者来,但作为一个海军军官,他很乐意给陆军添堵,尤其是给迈考色添堵,于是他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都怪无能的陆军,和他们的逃兵将军!” 第66章 汤姆中校信口开河中 迈考色用能杀人的目光盯着王义看了几秒,猛的转身,一把推开挡路的记者。 记者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个屁股蹲,被杰森上尉一把拉住。 “谢谢。” “不客气。” 王义:“看到没,陆军的将军为了逃跑会推开你们,而海军只要没有死,就不会放弃你们!” 其实严格来说,第九特舰确实把遭到伏击的四国联合舰队给卖了,但当时那情况,王义也有话说的,鬼子联扩康泰都什么舰艇,我什么舰艇,鱼雷还是老铁棍,没有那个能力你知道吧。 要把海军的理念搞懂。 海军的理念就是,以大欺小,以多打少,实力不如敌人就转进如风,不然驱逐舰这三十六七的最高航速是拿来看的吗? 懂不懂什么叫三十六节啊,这是每小时36海里,海里懂不懂? 总之,王义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了“海军不会放弃你们”的话。 反正这是莫比乌斯港,隔壁地球上鬼子联扩康泰南进攻势最多也就打到这里。 本来鬼子打算珊瑚海打赢了,就护送陆军来进攻莫比乌斯港,结果珊瑚海赢是赢了,航空战队的飞机消耗了不少,不得不回去补给。 鬼子又不愿意用战列舰对陆支援…… 王义的思绪突然停下来。 咦,这个时空的鬼子,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掌握了合成油技术,开始用战列舰对陆支援了! 这说不定会导致历史的走向有一点点不一样。 但是现在王义也不知道这一点区别能导致多大的变化,等真变化了再说吧。 王义说服了自己,然后继续说道:“莫比乌斯港,永远不会被扶桑帝国占领,联众国海军将把敌人的脚步阻挡在珊瑚海!” 记者们纷纷鼓掌,他们都是本地人,听到不用逃亡了,自然发自内心的高兴。 王义还不忘diss一下已经走了的迈考色:“这可是联众国海军的承诺,和陆军夸下的海口是不一样的!” 记者们掌声如雷。 这时候夏普少校带着好几名衣冠楚楚的绅士进入舰桥。 看到夏普少校的瞬间,记者们眼睛又亮了,有摄影记者抢在少校开口前说:“这位女士,你可以和那边那位女士一起站在中校阁下两边吗?” 珍妮:“我?” 王义:“你也是美女。” “我知道。但是有阿尔黛西亚在,我就不用了吧?”珍妮说是这么说,其实根本没有退后的意思,还看了眼夏普少校。 “既然记者要求,那就过来吧,在战时参加宣传活动鼓舞士气也是军官的职责。”夏普少校说着站到了王义右手边。 珍妮也爽快的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王义夹中间。 王义心想,白头鹰嘛,资本主义社会是这样的,不这样都不好卖战争债券。 记者们快门一阵响。 还有闪光灯,这个年代闪光灯打闪跟开枪一样,噗一声还有火光和烟雾,舰桥上全是火药燃烧不完全的刺鼻味道。 记者们满意后,夏普少校一转身,差点撞王义身上。 真遗憾,就差一点。 少校向王义介绍道:“这位是本地总督艾萨克爵士……” “是巴巴亚和新内亚托管领总督艾萨克爵士,美丽的女士。”绅士纠正道,“很高兴见到你,汤姆·金中校。” 说着他伸出手。 王义握住了总督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听说您击沉了一艘轻巡,自己只有一些士兵肌肉拉伤和中暑?” 好么,这已经成个梗了。 等一下,击沉轻巡? 但王义马上就反应过来,宣传嘛,总要注水的,重创和击沉,确实后者更好看。 于是他笃定的说:“没错,我们击沉了敌人的轻巡,而且是直接命中舰桥,击毙了敌人舰桥上的全部高级军官,紧接着我们打中了轻巡的鱼雷,引发大爆炸!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绚丽的烟火。” 记者们全部低头在本上奋笔疾书。 艾萨克爵士哈哈大笑:“开战之后,全都是坏消息,今天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爵士身后的一位鹰钩鼻绅士问:“那扶桑海军是被击败了吗?” 王义板起脸:“没有,在敌人战列舰面前击沉一艘轻巡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敌人的战列舰随后对兴楼港进行了炮击。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敌人到不了莫比乌斯港。 “在进攻莫比乌斯港之前,敌人要先拿下拉波尔,在那里建立补给基地,然后还要跨越珊瑚海,我们会在珊瑚海挡住他们。” “可是,”鹰钩鼻绅士不依不饶,“我听说太平洋舰队损失了全部八艘战列舰,你们拿什么阻止敌人的攻击呢?” 王义:“您是?” 夏普小姐:“这位是联合咖啡与橡胶公司的老板斯蒂芬先生。” 斯蒂芬先生哼了一声作为回应:“我可是本地战争债券最大的购买者,你们要对我的投资负责!” 王义:“可您买的是联合王国的战争债券,我们是联众国海军,虽然国名里都有‘联合’,但我们是不同的国家。推荐您立刻前往瓦胡玛娜,认购联众国新发行的战争债券。” “你!” 艾萨克爵士插进对话:“汤姆中校,斯蒂芬先生担心的,也是在场各位担心的,没有战列舰要如何阻止敌人的战列舰队呢?” 王义:“你们应该知道了,联合王国的z舰队被扶桑帝国的航空战队攻击,全军覆没了。更早之前,联众国海军的战列舰也被扶桑帝国海军航空兵偷袭,全军覆没了。 “时代已经变了,各位,战列舰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是航空力量的时代了。联众国海军的航空力量完好无损,很快我们就会对敌人发动空袭。” 斯蒂芬先生:“为什么不是现在空袭呢?为什么偌大的兰芳丢了,却只派了一些巡洋舰和驱逐舰过来?” 王义:“因为我们刚刚换装新的飞机,之前海航的小伙子们还在开f2a水牛式,他们正在接受驾驶f4f野猫的训练。” 夏普少校微微蹙眉,斜眼看着王义,因为她从未听说这件事。 王义也没听说,他靠着另一个时空的历史知识瞎掰的。 “总之,不必担心,我相信舰队司令部很快会派出航空母舰攻击扶桑帝国。”王义顿了顿,扫了眼众人,“我以我的名誉保证!” 第67章 宣传效果拔群 王义说完,舰桥内掌声如雷。 这时候艾萨克总督说:“今天晚上,我们准备了接风宴,款待全舰的官兵。” 王义微微鞠躬以示谢意:“感谢总督阁下。另外,本舰还有车布海战的伤员,请问……” “我们会立刻安排水上飞机,向奥斯吹利亚转运。”总督压低声音,“可不能留在这里,到时候整天要解释为什么会有伤员。” 也对,毕竟现在大家都认为奥班农只有拉伤和中暑,别人看到伤员误会了,还要一个个去解释,不如直接水上飞机送奥斯吹利亚,到那里就可以一直养伤到康复。 夏普少校:“明白了,我会和您的秘书对接整个转运流程。” 艾萨克总督:“不是现在,小姐。我们安排了全舰官兵的游行,大家都想看看击沉了不可一世的扶桑巡洋舰的海军将士。两位小姐定然不能缺席!这边请吧!” 王义:“既然总督阁下盛情邀请,那我们当然倾力配合!”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叫住要去传达命令的杰森上尉:“等一下,船上有没有左轮手枪?” 杰森上尉一脸意外:“什么?” “左轮手枪!在车布港的时候,哈特中将说过,驱逐舰军官都是一群海上的牛仔不是吗?” 杰森上尉还是没明白:“大概是吧,我不在现场不知道,海上牛仔怎么了?” 王义:“你看迈考色,看他那蛤蟆镜和玉米烟斗,还有特制的军帽,以及飞行夹克!” 没错,迈考色穿的上衣不是平常联众国陆军的军装,而是一件特制的飞行夹克,军帽也是专门定做的,这家伙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包装。 杰森上尉有点明白了:“哦,您是说,您也要像迈考色那样打造一下形象?” “当然,不然我们奋勇杀敌,最后抛头露面的却是他!这多不公平!要重视新时代媒体的作用,强化内容生态运营,打通价值转化链路,用短平快的组合拳赋能已有的战果……” 别说杰森上尉了,在场所有人都满头问号,只有王义一个人玩梗玩得很开心,整个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呃,”王义,“你们懂了吗?” 夏普少校:“意思就是我们也要打造形象,吸引注意力,不能让迈考色把风头都占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王义说,“所以有没有牛仔用的左轮,还有带马刺的靴子也给我来一双。” 夏普少校:“舰上的物资是我管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没有,我们海军不搞这些。不过我倒是赞同你的说法,我们需要公众的关注,不能把风头都给陆军占了。” “啊,很高兴你这么说,你果然是合格的海军军官。”王义竖起大拇指,“如果你能出出主意把我打扮成一出现就能抓住所有人眼球的造型就更好了。” 就在这时候,伯鲁克·卢梭钻过人群:“我这里有个烟斗,真正的烟斗,不是玉米做的。另外,作为一个飞行员,我也有蛤蟆镜和飞行夹克。” 王义看向飞行员,果然看见他一手拿着烟斗,一手拿着蛤蟆镜,身上还穿着飞行夹克。 “做得好。”王义戴上蛤蟆镜,拿过烟斗,“飞行夹克就算了,我们不能完全模仿,海军军装也能凸显我们所属。” 艾萨克爵士一直在旁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如果要打造形象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戴上纳尔逊的三角帽?那不更有海军特色吗?” 王义:“那样就太过时了,形象要让大众接受就得时尚,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向迈考色将军学习。” 艾萨克爵士:“也许吧,我倒是觉得有两位小姐就已经够了。” 夏普少校:“谢谢。” 王义最后一次整理帽子,稍微戴歪一点点。 “我们出发吧,让大家都精神点,给莫比乌斯港的人民看看我们高昂的士气!” ———— 第二天,12月29日,迈考色一早就进入司令部大门,便大声问:“国防部的回电呢?” 秘书立刻答:“早上刚刚收到电报,在译码。” “快一点!我付钱给译码员不是让他们磨洋工的!” “我这就去催。” 秘书刚说完,一名文员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国防部电报!” 迈考色一把抢过来:“我看看!” 几秒钟后,迈考色怒骂道:“这帮混蛋!什么叫‘汤姆金中校选择撤退在当时情况下十分明智并无不妥’?” 秘书赶忙说:“这样一来,您从兰芳撤退也十分明智,并无不妥了。海军虽然是在保汤姆中校,但也帮了您。” 本来迈考色还要骂的,一听秘书的话就停下来,纠结了几秒,他选择把电报揉成一团,塞给秘书。 然后他气鼓鼓的穿过还空荡荡的“地图室”——他还没有足够的参谋来维持整个参谋部的运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报纸呢?”迈考色把公文包扔到桌上,质问道。 秘书马上把最新的报纸送到他面前:“今天早上刚刚送到的新乡日报和花生屯邮报。还有本地的几份小报。” 因为路途遥远,用水上飞机送来的新乡日报和花生屯邮报都是三天前的了,但本地报纸都是今天凌晨新鲜出版,还带着油墨的清香。 迈考色翻开新乡日报,一看头条就扔到一边:“我不想再看和那个逃兵有关的内容了!” 秘书捡起报纸,发现头条是对汤姆金中校的老爸、被贬的前海军上将的专访,大标题下面有一行小字:汤姆中校小时候最擅长的竟然是骑马! 迈考色又看了眼花生屯邮报,照例扔到一边。 然后他拿起了本地的日报。 头版的巨幅照片上,有个穿海军军装的人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两手搂着年轻漂亮的女军官,坐在花车上。 迈考色目瞪口呆,盯着那照片看,仿佛要用目光把纸烧个洞。 终于,他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把报纸撕两半:“这是剽窃!完全的剽窃!” 秘书连连点头:“是的,是可耻的剽窃!放心,这种剽窃不可能竞争得过您!” 迈考色站起来,一边念叨着“这混蛋我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终于,他像是想到什么,站住了,对秘书说:“快,去找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的,打扮成陆军军官!每天跟着我拍照!” 秘书犹豫了:“这……合适吗?让平民穿军装冒充军人,违反军规了。” “去他妈的军规,我就是军规!”迈考色骂道,“去办!我们决不能输给这个逃兵!绝不!” 第68章 抵达奥斯吹利亚 迈考色立刻派人去找美女扮演军官,但王义注定看不到他的表演。 因为第九特舰刚刚报告抵达莫比乌斯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就发了三封加急电报,让他完成油料补充之后就赶快去奥斯吹利亚。 于是当地时间29号——也就是迈考色要找姑娘的同一天——下午六点,昨天才抵达的第九特舰就拔锚出航了。 因为瓦胡玛娜催得急,王义命令第九特舰把航速提升到24节,预计32小时抵达此时盟军在奥斯吹利亚的主要中枢港布拉斯。 这样一算,第九特舰还能赶得上在奥斯吹利亚跨年。 而迈考色此时的职务还是联众国兰芳军团司令官、联众国远东军总司令,六角大楼指定他的司令部在莫比乌斯港,并且严令他不能再撤退了。 陆军的逃跑将军,居然在逃跑——转进上,输给了海军! ———— 第九特舰向奥斯吹利亚的布拉斯港转进的同时,江户时间12月29日,柱岛锚地。 联扩康泰旗舰长门号。 海军大将荒原正在书桌前写毛笔字,背后牌匾上写着“七生報國”四个中文大字。牌匾旁边有个比较方正的匾,上面写着海山岛海军兵学校的五省校训。 这时候有敲门声,荒原抬起头来:“进来。” 舰队参谋龟田中佐和园田少佐推门进来,对荒原大将鞠躬:“卡卡,第三战队的总结报告送过来了。” 荒原大将:“安顿好水上飞机的飞行员,长途飞行辛苦了。” “哈!”园田少佐立刻转身离开,去招待飞行员。 荒原大将:“你看过内容了吧?概略的跟我讲讲。” “是,联众国海军将兵娇生惯养,毫无……” “别说这些废话,我在联众国当过武官,知道他们海军将兵什么样。说重点,那个驱逐舰队怎么回事?” 龟田中佐装糊涂:“驱逐舰队?被我军炮火打击,落荒而逃啊!” 荒原大将把笔拍在桌上,骂道:“混蛋!一个驱逐舰队,击沉了吹雪,重创了摩耶,大破神通,然后全身而退,你们要像陆军那样报喜不报忧吗?” 龟田中佐:“非常抱歉!” 荒原大将:“如果第三战队的总结里面,没有分析那支驱逐队,就应该打回去重写!说吧,敌人怎么会取得如此多的战果?” 龟田中佐:“报告中提到,联众国鬼畜舷号422之驱逐舰,拥有惊人的炮火射击准度,经常会第一轮射击就形成跨射,然后用火力投射量取胜。 “第二水雷战队将兵甚至叫它……” “叫它什么?” “跨射仙人,因为它总是能首轮跨射。”龟田中佐立刻找补道,“但是将兵们也在嘲笑敌人的命中率,明明首轮跨射了,还要射击数百发炮弹才能取得命中。如果联众国鬼畜都是这样的弹药消耗量和准度,很快他们就要耗光炮弹了。” 荒原大将:“将兵们居然这么认为吗?那是联众国!他如果都没有炮弹了,皇国八成已经战至连一个铁锅都不剩了!” 龟田中佐:“卡卡!这样的话传出去,恐怕会对联合舰队不利啊!” 荒原大将哼了一声,虽然他一脸不爽,但还是换了个话题:“那个驱逐舰队只是炮术好,便取得了如此战果吗?” “报告上是这么写的。” 荒原大将:“但是首轮跨射太夸张了,正常来讲这不可能做到,一定是联众国鬼畜拿出了新的雷达技术,或者像安特帝国与加洛林王国的神箭那样,使用神力来引导。” “神力吗?”龟田中佐表情严肃,“但是我们对外宣传,联众国鬼畜是神弃之国,现在又说他们……” “神力是一种科学现象,我们的盟国普洛森如此宣称,你应该多了解一下盟国的主张。”荒原大将站起来,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联合王国也有公开的‘魔女’,可以在空战中发挥近似首发跨射的作用。皇国的秘密兵器,也能引导炮击……” 龟田中佐:“但是皇国的秘密兵器都坐镇战列舰,怎么会在驱逐上呢?驱逐舰的吨位,甚至无法布置法式,哪里有那么大的空间跳神楽舞呢?” 荒原大将沉默着,只是一味的踱步。 终于,他停下脚步:“密切关注联众国的情报。422号驱逐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以联众国的做法,肯定会大肆宣传,尽量从新闻中搜集情报,尤其要注意,船上是否有惹人注目的女性。 “那可能就是它首轮跨射的原因!” ———— 东十区时间12月31日清晨0800时,奥斯吹利亚,布拉斯港外海。 奥班农率领的第九特舰距离布拉斯还有一百海里的时候,就遇到了满载游客的邮轮。 那邮轮吨位比奥班农都大,直接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奥班农后面。 看到邮轮的时候,王义就下令:“水手长,让水兵们换上干净的礼服,到甲板上列队!” “是,长官。” 很快,水手们一身白礼服,奥班农甲板上站成一排。 邮轮那边有欢呼声,还有镁光灯闪烁。 瞭望手:“邮轮在打灯光信号!‘欢迎勇士归来!’” 王义嘴角微微上扬,说实话他作为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对这种场面还挺受用。 随着舰队靠近布拉斯,各种帆船、渔船什么的全聚拢过来,远远的跟着舰队。 王义看到一艘帆船上还有穿着泳装的美女,可惜这个时代女式泳装很保守,还不如夏普和珍妮的军装打扮养眼。 他刚这样想,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今天舰长又会收到多少纸飞机呢?” 王义回头,看到少校走出舰桥,扎成辫子的金发随风摇晃。 “那个纸飞机,我没有去上面的地址。你知道的,那天又是游街又是接风宴,我全程和舰上的水兵们在一起,晚上睡的还是总督大人提供的客房,仆人们都能作证,我那晚上没出门!”王义忙不迭的解释。 等一下,我这么卖力解释,总觉得好像心虚了一样。 夏普少校:“我知道,我只是在开玩笑。那天珍妮和我打赌你会不会赴约的,我可是赢了。” 王义:“赢了多少?” “五刀乐。” “那分我一半。” “想得美。” ———— 这个时候,来迎接的船上,有人悄悄用相机拍下了王义和夏普少校的合影。 那人压抑着欣喜,低声说: “跨射仙人的秘密找到了!果然是魔女!” 第69章 活用广告与新闻学 第九特舰进港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仿佛在莫比乌斯港的重演,只不过场面宏大了数倍,参与的人多了数倍,以及没有迈考色。 实际上王义在舰桥上看向岸边,连陆军的人都没看到。 按理说布拉斯应该驻扎了陆军第五航空队和第十三航空队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负责保卫布拉斯——这个时候联众国没有单独的空军,只有陆军航空队和海军航空队。 结果陆航的人完全没有出现在港口。 倒是奥斯吹利亚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排成雁形阵,从第九特舰上空掠过,拉出了彩条烟雾。 奥班农号靠港后,等在码头上的记者就在一名海军中将的率领下冲上了船。 王义在翼桥上看着他们,感觉就像在看冲向食槽的猪群。 很快,中将登上翼桥,也不管军衔的差别,率先向王义敬礼:“海军中将波尔·泰丰向你致敬汤姆金中校。” “向您致敬!”王义回礼,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人的名波尔(bull)是蛮牛的意思,姓泰丰该不会是台风(typhoon),这俩词结合在一起,是你吗,台风之牛哈尔西? 哈尔西因为指挥风格偏蛮干,所以有蛮牛的外号,然后他曾经犯浑,让舰队直面台风,甚至在台风中和加油船靠近加油,导致受到重大损失,所以在军迷中又有台风之子的外号,合在一起就是台风之牛。 王义仔细看这位名人的异时空同位体,可惜没怎么认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将领都像迈考色那样带有鲜明的外在特征。 反过来讲也证明了迈考色在个人营销方面的成功。 王义已经想好了,为了争取联众国民众的支持,争取国会的倾斜,甚至改变整个战争的战略决策,他也准备走迈考色的路,让迈考色无路可走。 正因为这样,现在王义也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 波尔中将放下敬礼的手,锐评道:“你这蛤蟆镜和烟斗怎么回事,总让我想起那个讨厌的迈考色。他一天发六封电报来调动舰队,而且提出的都是没有任何海军常识的要求。” 王义:“您一定都拒绝了吧?” “当然,我们海军怎么可能接受连游泳都不会的旱鸭子的指挥。所以你为什么要学他?” 王义:“因为我发现他这个造型很能吸引眼球,中将先生,现在吸引眼球非常重要。” 波尔中将想了想,说:“我不能否认确实如此,既然你要这样,我建议你加个枪套,带一把点38口径的左轮,因为切斯特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驱逐舰军官都是海上的牛仔。” “我从莫比乌斯港启航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准备。” “放心,这里什么都有。”波尔中将打了个响指,然后往旁边退了一步,“好了,下面交给各位记者,这里有新乡日报、花生屯邮报、舍露日报、菲拉德菲尔亚时报、芝加哥论坛报——所有联众国数得上名的城市的大报都来了。” 王义摘下墨镜:“你们好!” 他刚摘墨镜说话就有闪光灯亮起,直接闪得他整个视野都白了。 妈的有人闪友军了! 王义强行维持笑容,好在视野很快恢复了,只是整个世界都套上了一层绿色的滤镜。 比如珍妮的头发就变得绿绿的。 “汤姆中校,打完兴楼海战之后,你们舰上真的只有人拉伤吗?” 王义:“不光有人拉伤,还有几个轮机舱的小伙子中暑了。兴楼当时气温有四十度,而我们一直维持36节的高航速,轮机舱里热得只要打一个鸡蛋,放在那里很快就会熟了! “太艰苦了,轮机舱的小伙子是好样的!” “您的意思是,轮机舱的酷热比扶桑海军还可怕吗?” 王义严肃的说:“当然,扶桑海军我们可以杀死他,像这样。” 他掏出配枪,做了个开火的姿势。 “扶桑海军被杀就会死,但酷热可没办法杀死,我这个人,只害怕那些没办法杀死的存在。” 只能说王义是有点天赋的,装逼如风。 “您作为舰长,在海上还带枪吗?” 王义:“当然。” 其实一般他不带的,这不是为了装逼嘛,没有左轮先拿柯尔特m1911对付一下也行。 王义:“万一我落水了,被鬼子捞起来,我就用这把枪,把敌人的战舰杀个底朝天!” 此事在《光环》系列游戏中亦有记载,大概不算王义胡诌。 这时候,王义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挤过记者们的人墙,便对着镜头摆了个pose。摄影师立刻开始摇摄像机摇把,把这一幕记录在胶片上。 跟着摄像机过来的男人也拿着烟斗,他上前对自我介绍道:“我是荷里活导演约翰福特,切斯特上将委托我,来为你拍摄一段宣传片,放在我的新片前面。” 王义一听到宣传片来劲了:“您要拍宣传片吗?” “是的,毕竟现在整个联众国都在动员,非常缺乏宣传物料。老是用一些假大空的套话,大家会腻的。” 王义大喜:“那我有个拍摄宣传片的绝佳方案。” ———— 这是一个普通联众国社区的一天。 社区的道路宽阔整洁,道路两边普通技术工人家庭的大豪斯造型时尚现代,精心打理的草坪体现出主人的责任心。 画外音:“联众国,繁荣、富强、和平,四十年来没有外战。” 王义对邻居挥手:“早上好!” 夏普:“亲爱的,拿一下报纸。” “好的亲爱的。”王义刚转身,就看见一群鬼子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出现了,刺刀上的鲜红膏药旗那样刺眼! 鬼子兵冲向夏普:“花姑娘!” 王义大惊,一条内裤扔到他脸上:“no!!!” 整个画面突然静止。 王义从侧面走进画面:“是否很眼熟?这样的情景正在整个西太平洋发生,下一个可能就是你!!除非你能作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个画面,他换上了海军军服,腰上挎着手枪。 “(雄壮的音乐)向所有人证明,你具有捍卫自由的力量和勇气。 “加入联众国海军,成为海军精锐! “去见识大海上的波涛与豪情! “摧毁邪恶的扶桑帝国。 “成为英雄!” 海军航空兵sbd轰炸机组成三角编队,从王义背后飞过。 “成为传奇! “成为联众国海军!” 第70章 无人需要的魔女先生 拍摄完毕后,王义走出布景场地,问导演约翰福特:“如何?” “我预感能行。我也是荷里活的老炮了,很少看走眼,今天我把影片剪辑好,坐明天的飞机回圣洛都,一个月之内影片就会在全联众国所有的影院播放,任何电影开场前都要放一遍! “最迟明年三月,你就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八成会被叫去卖债券。” 约翰福特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被叫去卖债券,倒是实现了王义最开始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又不想离开前线了,他想要利用自己的外挂,多干掉一点鬼子。 这要把他送到后方去卖债券,那就太搞笑了。 王义可不觉得自己在没有外挂的情况下单纯靠着自己一知半解的传播学知识,能爬到很高的位置。 不过现阶段联众国的总统是那个罗斯福,如果自己要求去前线,估计他会同意。 这时候阿尔黛西亚夏普从更衣室出来,径直向王义走来,一边走一边拿出笔记本翻看:“待会还有本地商会组织的午餐会,没有别的事情就出发吧。今晚还有元旦演出,本地市政官员给全舰的高级军官都发出了邀请。” 现在时间已经是915年元旦。 王义:“我只是去看演出对吧?我不用上台吧?” 夏普少校叹气:“你还是做好发表演说的准备。不过我觉得你一直表现挺不错的,尤其是在埋汰陆军方面。” 王义:“那当然,你是不是忘了我老爸曾经是太平洋舰队司令,我在家整天听他埋汰陆军,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是专业的。” 短暂的停顿后,他又问:“瓦胡玛娜有命令来吗?虽然我们刚到这里,但我已经开始厌烦永不结束的应酬了。” “瓦胡玛娜确实有命令来,让我们在这里配合宣传,先把物料都拍好。海军方面好像一直对迈考色的宣传不满。” 王义:“迈考色宣传了吗?” “当然,他专门发了一大堆照片和自述给新乡日报等报纸,而且像太阳报这种小报还在说,是总统阁下担心他被俘影响士气,才命令他撤退的。” 夏普刚说完,约翰福特导演就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有这种小道消息出来,八成是迈考色将军的家族给记者塞钱了。” 迈考色的家族势力非常庞大,他爷爷曾经当过州长,然后成为终身最高大法官,他父亲曾经是联众国军衔最高的陆军将领。 那时候联众国是一个没多少常备军的国家,陆军将领连上将都没有,迈考色的父亲是陆军第一位上将,后来的潘兴都要叫他一声前辈。 而迈考色的妻子,就是那位潘兴上将的女儿。 如此可怕的人脉,别说塞点钱让八卦报纸瞎编点内容了,真要发力,说不定还真能从总统阁下那里弄来手谕,奉旨开溜。 和迈考色比起来,王义只不过是利用老爹的关系开军舰出去钓鱼,和小打小闹差不多。 王义:“所以现在海军拿我当成了和陆军争斗的工具?”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别想了,这几天应酬少不了。”夏普停下来,观察了一下王义的脸,“可是你不该高兴吗?这些天应该不少向你投怀送抱的漂亮姑娘吧?” 王义:“确实如此,但是我觉得,呃……” 夏普:“如果你真的有魔女血统,多留下后代对联众国有益。” 咦?对啊,还有这回事啊! 王义作为老十字军之王系列的玩家,对这个操作再熟悉不过了,家族里有了属性逆天的角色之后,就想方设法让他多生孩子,私生子也成。 于是他瞬间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只要小心别搞出病,我就是奥斯吹利亚把妹王! 就是不知道这个外挂到底能不能遗传,遗传下去会不会变异,后代会不会有更强的外挂。 关于这些,都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都是为了科学啊。 夏普看着跃跃欲试的王义:“看起来我的话,解除了你最后的顾虑。但是……你明明一直如此,现在为什么又顾虑起来了呢?” 王义还没回答呢,约翰福特导演说:“因为恋爱了吧,说不定就是夏普少校你。” “我可没这个感觉。”夏普摇头,“走吧,午餐会要迟到了。” ———— 接下来整整一周时间,等待王义的是数不尽的采访、午餐会、晚餐会、舞会。 奥斯吹利亚皇家海军专门给他弄了一套三层的别墅,还配了包括加洛林厨子和园丁在内的全套仆人班底。 要不是每天司令部的定时联络都会发来最新的战况,王义都快忘记自己是来打仗的。 1月7清晨,王义在自己的天鹅绒大床上起来,刚洗漱完毕,就听见门铃声。 等他赶到房子的大厅,管家已经开了门。 约翰福特导演一看到王义,就绕开管家,展开手里的画布:“来,看看荷里活送回来的海报,怎么样?” 王义看着海报上摆出山姆大叔经典造型,说“海军需要你”的自己,心想完了,山姆大叔变成汤姆大叔了。 约翰福特误会了他的表情,问:“这不好吗?我觉得能大大增加征兵效率。顺便,荷里活拿出了最高的工作效率,第一批影片已经分发到大城市了,会在所有影片之前播放。 “大导演们都很喜欢这个影片,一下子就同意在自己的片子前面放了。 “另外,海报送过来之前,片子就被送到花生屯去了,会放给国防部和总统阁下的幕僚看。” 王义:“太好了,迈考色那边有什么行动吗?” 约翰福特:“他们找到了阿尔卡彭,好像要借那位玛丽莲到迈考色身边当秘书!” “什么?太令人羡慕了……不,”王义赶忙改口,“太令人愤怒了!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约翰福特笑道:“别担心,我们这条广告送到荷里活之后,很多人询问夏普小姐有没有档期,愿不愿意出演电影。 “但是我全部拒绝了,现在夏普小姐这种贤妻良母的形象正合适,一旦演电影了,就该变成玛丽莲那样的花瓶了。” 这个年代电影里的女性大部分是花瓶,所以约翰福特说得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带着公文包进了房间,看到约翰福特还有些意外:“今天没有拍摄相关的安排啊?” “别担心,我是来送荷里活的海报的。夏普小姐你看看怎么样?” “叫我夏普少校,谢谢。” 说罢,夏普少校盯着约翰福特手里的海报看了几秒:“很有蛊惑力,这海报现在就要张贴吗?” “当然不是,这里是奥斯吹利亚,联合王国的传统势力范围,虽然是盟国,但我们不能在这里征兵。” 这时候,新的声音加入对话:“刚刚谁说这里是联合王国的势力范围?” 伯鲁克·卢梭从大门进来,左眼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揍成了熊猫眼。 王义:“你怎么回事?” “喝酒跟人打架了,挺正常的。” 王义:“我是问,你怎么又跑来我这里了?” 伯鲁克·卢梭本来就只是搭乘奥班农号到奥斯吹利亚,抵达奥斯吹利亚之后他自然要上岸去找联合王国皇家空军报到。 卢梭少校两手一摊:“你能相信么,在奥斯吹利亚,没有联合王国皇家空军人员。” 王义:“此话当真?” “真的,我找遍了整个布拉斯,一个皇家空军人员也没有,没有司令部,没有机场,没有机队没有地勤,问了半天,最后人家建议我去首都找联合王国大使馆的武官,有空军武官在这里。” 夏普少校一脸震惊:“魔女难道不是国家的宝贵资产吗?怎么会让你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就是现在没人管我。我甚至跑去了联众国的陆航,反正都是打鬼子嘛,哪儿都一样,结果人家说我是联合王国空军军官,陆航不要。”卢梭看起来非常的无奈。 王义:“那……你就去首都找空军武官?” “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别去,说我应该向联合王国殖民地空军司令部报到,我说殖民地沦陷了,他说牛家坡还没有,我应该去那里的空军联队参加战斗。” 王义和在场的联众国人对视了一眼。 夏普少校:“我对我们盟军又有了新的认知。” 王义:“恭喜你认清楚了联合王国的真面目,他们在不当人这块一向是不当人的。” 约翰福特:“啊,这句很不错,我要把他用在未来的电影里。” 伯鲁克:“你们在说风凉话的同时,能不能考虑一点现实的问题,比如,现在有个经验非常丰富击落了很多敌机的飞行员站在你们面前,他想打鬼子,你们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可是我们是海军。”王义严肃的说,“你受过在军舰上起飞和降落的训练吗?” “没有,但那有什么难的,练就完了。再说,我可以开水上飞机,你这次回去,该指挥有水上飞机的军舰了吧?” “这恐怕不一定。”夏普少校说,“根据我这些天在本地司令部听到的风声,海军有意强化金中校海上牛仔的印象,可能让他继续指挥驱逐舰队。” 王义:“什么?即使我能首轮跨射敌舰?” 夏普少校看向他:“你忘了?你让我在航海日志和战役总结里,不要凸显你的天赋异禀。当然现在第九特舰都知道你能首轮跨射,托了某位魔女的福,现在全布拉斯的酒馆都流传你其实是魔女的事情。” 卢梭:“不客气。” 谁夸你了! 夏普少校:“但是,舰队司令部在十六个时区外,他们不知道这些,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没说自己会首轮跨射,反而说了很多黄段子。” 卢梭:“什么意思?所以我没有飞机可以开了?” 夏普少校:“请不要默认自己能上船了。” 卢梭:“拜托,我搬炮弹还是很厉害的。” 面对卢梭可怜巴巴的目光,王义叹了口气:“夏普少校,我们什么时候会补充陆战队的少尉?” “至少现在不会。” 王义:“那我们就带着卢梭少校,直到床位真正的主人补充,或者联合王国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个魔女——魔男!” 第71章 反击的号角 联众国东部时间(西五区)1月7日中午11点,花生屯,总统府。 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上将领着一名海军中校进入圆形办公室。 联众国总统老罗抬起头:“我听说你们已经——” 老罗忽然意识到领路的秘书还在办公室里,便对他点点头。 秘书马上离开,还带上了门。 老罗:“我听说你们已经拿出了反击的计划。” “是的。”海军部长欧内斯特上将点头,“我们就是为了向您说明整个计划才来的。” 老罗放下笔,十指交握,专注的看着欧内斯特:“说吧,我在听。” 欧内斯特上将:“首先,我们的航母舰队在1月底会做好全部的战斗准备,随后我们会全面出击,轰炸敌人占领的岛屿,尤其是那些远离扶桑帝国本土的岛屿。 “敌人的航母舰队很可能要休整到2月中旬……” “不不,”老罗打断了欧内斯特上将的话,“只是攻击敌人的岛屿,那只是常规的反击,相比被人一口气击沉八艘战列舰,这种反击分量不够。我要的是一次份量足够的反击,能提振全军、全国人民士气的那种。” 欧内斯特上将看向身后的海军中校:“实际上,我们确实有这样的计划,能提振全国士气,由这位海恩斯中校提出。他是一名潜艇军官。” 老罗:“我喜欢潜艇军官,他们都是些特立独行的好汉。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中校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图纸,在椭圆形办公桌上展开:“这是我们的b25轰炸机,我询问了很多航空专家,他们认为这种飞机在减重之后,可以从航母上起飞。 “相比航母其他的舰载机,它的航程更远。” 说着中校又掏出一份地图,在轰炸机图纸上展开,指着上面的弧线说:“航母运载着减重改装后的b25,从瓦胡玛娜出发,在距离扶桑帝国500海里的时候放飞轰炸机,攻击扶桑帝国首都。 “轰炸结束后,他们越过扶桑本岛,前往赛里斯降落。每一架轰炸机都可以携带两千磅炸弹,可以在扶桑帝国的首都留下一道火龙! “我们可以让潜伏的间谍拍下轰炸的照片,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宣传。” 说完中校站直了身体,看着老罗,安静的等待着。 老罗戴上眼镜,用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航迹走了一遍,最后用力敲了敲终点位置:“降落在赛里斯,很好,这个计划非常有想象力。正式的方案呢?” 欧内斯特对中校点点头,后者立刻拿出了已经拟定好的方案,放在飞机设计图和地图上。 老罗翻开方案飞快的扫了一眼,就就提笔签下了名字:“我以三军总司令的名义,批准这个方案,立刻开始实施,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老罗把桌上的方案盖上,还把地图和飞机设计图对折起来盖好,才答道:“进来。” 秘书打开门:“荷里活送来了最新的宣传影像。” “是准备在每场电影前放的影像吗?希望这次像样一点!”老罗嘟囔道,做了个手势。 于是秘书拍了拍手,一群工作人员进来,把办公室的窗帘放下,架起放映机和小型幕布—— 欧内斯特上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不,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你们也一起看,正好提供一下意见。两周前荷里活刚刚送来一份宣传片,拍得全是空话套话,我给紧急喊停了。来,你们俩坐下看!”老罗总统指了指沙发。 欧内斯特上将这才拉着海恩斯中校坐下。 放映机的设置很快完成了,总统秘书关上灯。 画面出现在幕布上。 看起来是个平和的小镇,配套的录音带播放画外音:“联众国,繁荣……” 伴随着解说,一名男人出现了。 老罗皱眉,对欧内斯特说:“这不是你们海军刚刚退出来的驱逐舰牛仔吗?他怎么穿着平民的装束?” 欧内斯特耸肩。 这时候画面风云突变,扶桑军出现打破了小镇的安宁,画中人美丽的妻子就要被仿佛侏儒的鬼子玷污。 画面定格在男主哀嚎的瞬间。 老罗兴致勃勃的坐直了身体。 “是否很眼熟?”刚刚悲剧的男主角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正在整个亚西亚发生,你很可能是下一个!除非你作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响指。 “向所有人证明,你具有捍卫自由的力量和勇气。加入联众国海军,成为海军精英!”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老罗总统笑了:“不错不错,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宣传片!你们觉得怎么样?” 欧内斯特上将:“很不错,该死,金那家伙,居然有关系让荷里活为他儿子拍一部宣传片!” 老罗总统:“我看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他在敌人的战列舰面前虎口拔牙取得了战果,比陆军推出来那位迈考色强多了。应该让这小伙子去卖战争债券!” “总统阁下,海军是专业性很强的军种,像汤姆金中校这样的人才,能大大减少整个舰队的伤亡,这点和陆军不一样。陆军您大可让战争英雄去卖债券,不会让陆军在外面的表现有什么改变,但海军不行。” 老罗一脸意外:“真的吗?不能卖债券吗?” “不能,虽然金少将非常想把儿子从前线调回本土,但太平洋舰队司令切斯特·内梅特上将认为,应该让这小伙子指挥驱逐舰队,海军中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扶桑帝国的技战术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欧内斯特身后的海恩斯中校说:“可以让轰炸扶桑帝国首都的指挥官带着他的机队去卖债券。” 老罗:“也行,现在因为刚刚开战,大家的热情高涨,战争债券的销量还不错,那就让这个小伙子继续指挥驱逐舰队吧。你确定要让他继续指挥驱逐舰吗?难道不应该让他指挥更大的军舰?” 欧内斯特一脸尴尬:“确实有过这样的考虑,但是他父亲跟我们保证说他儿子没有指挥更大军舰的才能,还坦白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比如让印第安纳波利斯的考官给他儿子放水。” 老罗摆了摆手:“这不算不光彩,陆军也这么干,那位迈考色不就是吗。” 欧内斯特:“确实。” 老罗看向影片放映人员:“这个宣传片很好,尽快在全国影院投放。” 放映人员美滋滋的离开了。 老罗又看向欧内斯特:“你们海军也别一下子把人都招走了,提高标准,给陆军剩下一些大头兵就好了。” “是。那么我们告辞了,总统阁下。” “嗯。”老罗摘下眼镜,点点头。 欧内斯特领着海恩斯中校往外走,老罗却忽然叫住他:“第九特混舰队什么时候返回瓦胡玛娜?” “他们应该今天就启航了,大概1月24号抵达瓦胡玛娜。然后汤姆金中校的奥班农要进入干船坞。” “它受伤了吗?” “是的,在车布海战吃了一发近失弹,船底轻微漏水,需要进行修补。另外还要把落后过时的芝加哥钢琴高射炮换成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欧内斯特停下来心算了一下,说,“以现在瓦胡玛娜船厂工人高昂的工作热情,维修和改装应该一周左右就能完成。” 老罗:“然后他要参加你刚刚说的那些,对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的攻击行动?” “切斯特上将希望他能为航母护航,毕竟他是经验最丰富、战果最好的驱逐指挥官。” 老罗:“那这些护航作战,他有可能取得什么战果吗?” 欧内斯特上将迟疑了,斟酌了一会儿说:“如果扶桑帝国对航母编队发动航空攻击,他可能会击落一些飞机。这次兰芳作战,他除了军舰,还击落了八架扶桑的轰炸机,战果也非常的亮眼。” “只是轰炸机而已啊。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欧内斯特和海恩斯一起敬礼,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老罗靠在椅子上,嘟囔道:“二月发起反击,护航,这些都不太适合提振国民士气……只能期待潜艇军官策划的奇谋能奏效。” ———— 瓦胡玛娜时间,2月3日,王义趴在干船坞旁边,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着船厂工人给奥班农换上最后一座博福斯防空炮。 珍妮:“你看起来很高兴嘛。” “当然,终于摆脱了芝加哥钢琴,有了靠谱的中距离防空。” 这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便回头看去,就看见夏普少校从副驾驶位置下车,手里拿着她标志性的写字板。 王义:“有什么消息吗?不会调我回国卖战争债券吧?” “这倒是没有。我听说明天正式的命令就会下来,你将会成为新编成的第五驱逐分舰队的司令兼任奥班农的舰长,军衔晋升为上校。” 王义松了口气:“升不升无所谓,别让我回去卖债券就好。那接下来的作战行动呢?” “好像我们要当一段时间的护航舰,保护航母空袭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 王义点头:“好。那鱼雷的问题呢?装备部门有回应没?” “装备部门坚信,只有一发爆炸是我们发动鱼雷攻击的距离太远了,只有一发命中,他们没有采信珍妮的说法。”夏普少校看向珍妮。 珍妮:“我觉得,还不如跟你父亲抱怨一下,他虽然现在只是个少将,但毕竟当过舰队司令,现在还有你这么个有名的儿子。” 王义叹气:“我回来就给老头子拍电报了,结果他回复叫我不要乱讲。在他看来,我还是那个吊车尾,能取得战果全靠优秀的xo。” 夏普:“需要我跟金少将说明一下情况吗?” 王义:“说明也来不及了。不过我跟鱼雷整修工厂的人打好关系了,他们会在给我们补充的鱼雷上做点手脚,试着规避那些问题。” 夏普少侠一脸意外:“你居然能办到这种事!” “当然能。”王义得意的说。 珍妮:“你不会睡了鱼雷厂经理的老婆吧?让她吹枕边风?” 王义:“说什么呢!我只是和经理拼酒并且赢了他罢了!当然卢梭少校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起哄才让鱼雷厂经理同意跟我打赌的。” “诶,这样啊。”珍妮答得非常敷衍。 夏普:“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休假要结束了。” 第1章 第五驱逐舰分队 瓦胡玛娜时间2月4日上午八点(本系列的作品在前线会使用军事计时法以四位阿拉伯数字来表示时间,在后方区域会用普通的12小时计时法)。 王义自己开着吉普车进入水兵军营——因为第五驱逐舰分队的船大部分都在干船坞里紧急维护,舰上官兵全都住到了岸上的军营里。 这军营是开始扩军之后临时加盖的,充满了王义熟悉的工业克苏鲁的痕迹——不是后世那个强化版工业克苏鲁,是现在青春版的工业克苏鲁。 王义在紧急修造的板房围成的操场急刹车,对站在旗杆下面准备吹号集合的司号手说:“吹号!” “是。” 司号手举起小号,吹起急促的旋律。 最近的板房大门哐当一声开了,一群军士从里面冲出来,吹着哨子喊:“集合集合!你们这些猪猡!” 各个板房迟一步打开,水兵们一边穿衣服一边飞奔过来。 坐在王义后座上的夏普少校下了车,掏出怀表计时。 第五驱逐舰支队的水兵陆续赶到操场,军士们开始整队。 等人群跑动的嘈杂逐渐消失,奥班农的水手长麦金托什小跑过来对王义敬礼:“第五驱逐分队全体水兵集合完毕。” “六分钟,超时一分钟。”夏普少校放下怀表,“还凑合。” 王义站上升旗台:“很高兴看到你们没有松懈,不过今天让你们提前集合,不是为了检验你们的集合速度。今天,给第五驱逐分队的嘉奖终于到了,舰队司令部的干事,应该带着命令和奖章在来的路上了。 “我总不能让舰队的大官看到你们窝囊的样子。现在,互相整理着装!” 各驱逐的水手长下达了口令,单数行的水手向后转,两两互相检查着装。 就在这时候,驱逐分队的军官们开着吉普车赶到。 联众国海军军官们到了岸上一般会回自己家,瓦胡玛娜岛上有规模十分庞大的军官家属社区。 王义晚上也是回自己家,不过他老爸老妈全都搬回了本土,只给他留下一座还不错的房子。 海尔森中校下了吉普,对王义说:“上校的军装还挺合身嘛。” “别扯了,就是中校军装换了军衔和袖子上的箍,哪来的合身不合身。”王义摇头。 “我以为你会专门订做一套军装呢。” 联众国军官经常自己订做军服,因为部队的制式服装一般由出价最低的厂商得标,所以质量不咋地。 海军水手里家里比较有钱的也会自己订做军服,没钱的嘛——可以贷款买好的军服! 王义身上这套军服自然是订做的,用料非常考究,昨天得知自己晋升上校之后,他就去找裁缝在袖子上加了一道箍,换上了新的军衔。 海尔森中校:“知道哪艘船会补充到我们分队吗?” 之前的海战中,第五驱逐分队有船中雷沉没,还有两艘大难不死的,现在都在奥斯吹利亚维修呢,舰上的官兵要么喂了鱼要么正在奥斯吹利亚放假,分舰队现在不满编状态,至少要补充四艘驱逐舰才行。 王义:“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人数——我是说舰只数量正好,都是经验丰富士气高昂的老炮。说不定能一直打到战争结束。” 就像著名电视系列片《加里森敢死队》一样,第一集死了不少人,就剩下五个主角,后面就打满全场不减员。 这种美式剧集,一旦有新角色加入,王义就会本能的怀疑新角色要领盒饭,而最后往往毫无意外地领了盒饭。 要真是按照美剧的走向,第五分队以后就成了新加入的驱逐舰的坟场,来一艘沉一艘,就最开始的五小强什么事没有。 王义不太希望这样。 不过他的外挂没办法照顾分舰队里每一艘船也是事实,顶多就是躲鱼雷的时候能帮帮忙。 其他几艘船的舰长也围过来。 “补充不补充驱逐舰我不关心。”梅拉号舰长衫森中校说,“你什么时候能教我们第一轮跨射的绝活啊,想想看,如果我们全都能第一轮跨射,扶桑海军来多少死多少,战列舰都给他把上层建筑洗秃了。” 战列舰的上层建筑只有装甲堡和炮塔会有很厚的装甲,剩下的上层建筑其实127毫米炮角度正确也能打穿。 当然这些地方没有装甲防护主要是因为就算被打穿了也不致命,但驱逐的小水管要是把火炮的射击指挥仪什么的全都打坏了,战列舰的作战效能也要大打折扣。 更别提还有火灾了。 正因为这样,战列舰才要有那么多副炮,用来处理冲过来洗上层建筑的驱逐舰。 像扶桑的金刚级战列舰,甲板下面就有一层炮廊,每一侧炮廊里都装了7门152毫米大炮,火力比单一的驱逐强多了,甲板上还有双联装127毫米炮塔。 战列舰不光火力猛,它本身吨位大,船体也更宽,也就意味着风浪的影响更小,炮击准确度理论上远高于驱逐舰。 就算双方同时跨射,战列舰的副炮炮弹落点也比驱逐更密,更容易打出战果。 王义看向衫森中校:“我不会让大家和战列舰对炮的,特别是白天,真遇到了我肯定扭头就跑,这点你们放心。” 衫森中校:“不不不,我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做到首轮跨射的?不会真是——魔女吧?” 他看了眼夏普少校。 夏普:“和我没有关系,每次射击参数都是舰长直接报出来的——水兵们也能证明这一点。” 奥班农号的水兵早就把王义那些“传奇”吹得瓦胡玛娜全岛都知道了,他没有被拉回本土配种,完全是因为舰队还希望他有更多战果。 伍德沃斯的舰长修齐中校插嘴道:“我听说,扶桑的战列舰会配置巫女,在开战之前给主炮射击指挥仪做仪式,战斗中还要在舰上的神社跳跳舞。就是因为这个,在兴楼外海他们第一轮射击就跨射了我舰,导致轻微进水。” 王义:“别傻了,那是瞄准奥班农的,但我们转向了。” 伍德沃斯:“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是按照跟随原则,到了旗舰转向的导航点才转向的,结果被跨射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王义微微蹙眉,也觉得怪起来,难道金刚号那一轮根本无所谓打谁,就是算准了射这里可以有战果? 伍德沃斯号是运气好,只轻微进水,万一运气差一点,挨了一发近失弹,搞不好就沉在那里了。 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低魔还是高魔啊? 卡辛号舰长卡尔中校说:“会不会就像安特和加洛林王国的神箭一样,开火的瞬间,就知道会命中?” 这时候夏普少校说:“你们所有人,在军校的时候都没学过对马海战吗?如果扶桑的巫女真这么灵验,对马海战的命中率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王义:“说不定预测是一回事,是否命中也有概率。” “有可能。”海尔森中校说。 这时候诺亚在王义和夏普之间折返跳,骑上他肩膀,骄傲的“喵”了一句。 难道,兴楼海战的时候,妈祖和鬼子的神打了一架?表面上看是舰队对轰,其实是两边的神在掐架,就像替身战斗一样。 王义问夏普少校:“我订做的妈祖雕像完成了没有?” “今天让我去取。” 翡翠港被偷袭后,联众国宪兵和警察把瓦胡玛娜岛上生活的很多赛里斯人也当扶桑间谍抓进了集中营,王义从奥斯吹利亚回来就出面把他们全部保了出来,并且委托其中的石匠师傅制作妈祖雕像。 海尔森中校:“什么石像?” 王义:“妈祖,是赛里斯的海神,赛里斯渔民出海之前都会祭拜她,祈求好运。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好运气。” 海尔森中校皱眉,盯着王义看了几秒:“给我个地址,我也去弄个石像。祭祀有什么讲究吗?” 王义:“你买点赛里斯式的香,每天点上拜三下,应该就可以了。” 卡尔中校:“我也想弄一个了,那个石匠还有功夫吗?几天之内能搞完吗?我估计我们就要出击了。” 话音刚落,奥班农水手长麦金托什喊:“好像是司令部的人来了!” 众人一起扭头,就看见一辆挂了四颗星的吉普车开进营区大门。 海尔森中校:“乖乖,老头子亲自来了。” 联众国传统,声望高的主帅会被士兵们私下叫做“老头子(theoldman)”。 切斯特·内梅特竟然亲自造访了第五驱逐舰分队的营房,给他们授勋。 带四颗星的吉普车径直开到扎堆的军官们面前。 王义:“老头子,什么时候派我们去杀鬼子?” 切斯特上将笑着下了车:“你们应该早就收到风声了,不过这一次杀敌的主要是海航的小伙子。不过这些事情,过明天军事会议的时候再说,今天我是来给你们授勋的。” 他打了个响指,第二辆吉普上下来的上校就展开手里的勋章盒,亮出里面一排战斗之星。 “每艘船都有一个战斗之星,而奥班农,有三个!” 第2章 三星奥班农 战斗之星并非一种勋章,实际上舰船获得战斗之星一般不会体现在水兵的服饰上。 它是授予舰船的荣誉,一般会悬挂在军官餐厅的舰徽旁边。 而在舰艇显眼位置,获得战斗之星的舰船也可以拜托港口工人,在显眼的位置焊上星标。 驱逐舰的话,可以在炮塔和舰艏两侧装饰星标。 航母的话就比较简单直接,会把星标装饰在舰桥上,非常的显眼。 等战争结束,获得战斗之星的舰艇上老兵可能会制作纪念徽章,上面就会标注舰艇获得的战斗之星。 切斯特上将看着第五驱逐分队的军官们:“你们不列个队吗?” 军官们这才如梦方醒的按照所属舰只列队。 然后上将郑重其事的把战斗之星交给每艘战舰的舰长。 到王义的时候,切斯特把三颗战斗之星交到他手里,却没有立刻放手:“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会是个好军官,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没有发现你这份才能。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更大的战果,但是接下来要麻烦你为航母们护航,这些大家伙有锋利的投矛——这点敌人已经教过我们了,但他们也非常脆弱。 “他们的甲板甚至是木头的,难以置信!就算一艘驱逐舰,也能用舰炮轻易的击穿航母的甲板。” 这个时代在太平洋活动的航母,甲板基本都是木头的,到后期才出现装甲航母。 王义:“可是,列克星敦级有203毫米主炮,对付驱逐还是挺简单的。实际上在演习中萨拉托加号就用自身的舰炮火力偷袭了贸然靠近的巡洋舰。” 这是真事,只不过过于叛道离经,被演习导演部判定违规。 切斯特上将哈哈大笑:“没有人指望航母用她的八寸(203毫米)炮自卫,还是要依靠你们!当然,还有巡洋舰部队。” 王义:“战列舰部队呢?” 切斯特上将:“港里的老船还在打捞,目前能修复多少艘还不确定,新式的快速战列舰还在测试和训练,要今年下半年才能部署到太平洋。 “现在翡翠港的防御,还是从大西洋调过来的三艘老式战列舰在负责,她们也只能进行防御了,毕竟最高航速才23节,也就勉强比商船快。” 只能说联众国还是家底厚,战列舰被扶桑帝国一锅端,然后从另一个大洋调了三艘战列舰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老式战列舰确实跑得太慢了,防空火力也不行,面对飞机空袭,只怕连回避都没办法做到,只能结结实实的吃满航空鱼雷。 放在翡翠港防御,估计也就是防止扶桑海军战列舰亡命一波了。 切斯特上将总结道:“总之,上半年只能指望航母巡洋和驱逐了,我想在世界海军史上,还没有哪个海军上将在没有可用战列舰的情况下指挥作战。” 王义心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恭维一下切斯特上将,说句“那您受累了”之类的话,但是他说出口的却是:“时代变了上将,现在是航母的时代了。” 切斯特哈哈大笑:“是啊。继续授勋仪式吧,我给你们申请了个人勋章,其中——紫心勋章的申请出了一些问题,国防部拒绝为肌肉拉伤和烫伤授予紫心勋章。” 紫心勋章是授予伤兵的奖章,严格来说这个勋章应该授予因为敌人的子弹或者炮弹受伤的士兵,不颁给肌肉拉伤和中暑的士兵也情有可原。 王义:“但我们其实有真正的伤员。” “那些伤员在奥斯吹利亚休整,会由波尔·泰丰中将负责申请。这样既可以给英雄勋章,又不会被陆军抓到把柄。”说着切斯特挤了挤眼睛。 王义也笑了。 被打断的授勋仪式继续进行,大概二十分钟后,所有的勋章都颁发完毕,切斯特上将正要离开,王义叫住他:“将军,我有个问题,需要向您反应。” “什么?” 王义:“我们的鱼雷可靠性非常低,在车布海战,所有声呐兵都听到四声闷响,应该是有四发鱼雷命中了敌舰,但只有一发起爆。 “鱼雷的可靠性有非常大的问题。” 切斯特上将点头:“在你们的总结报告里,我也看到了。但是装备部门坚信这是孤例,而且可能是你们使用不当。我是太平洋舰队司令不假,但鱼雷的采购和生产涉及到的东西盘根错节,我不能因为你们的报告就认定鱼雷有问题。 “不过我已经命令全舰队注意鱼雷的使用效果,另外还命令瓦胡玛娜岛上的兵工厂对鱼雷进行测试。” 王义:“测试没意义,这东西在这里,在海军部的试验场测试很多次了。但战场的水文条件和这里不一样,这里测试能完好运行的系统,到了西太平洋就不一定管用了。” 切斯特上将:“我听说你们采用了一些土办法?” 王义:“是的,包括修改定深,拆掉不管用的磁力引信,靠撞击触发。我还让鱼雷工厂加粗了碰撞引信的撞针,但我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切斯特上将:“你做得很好,我会跟进这方面的事情。如果鱼雷真的有问题,潜艇部队很快就会抱怨了。我可是潜艇军官出身,不可能忽视他们的抱怨,对吧?” 也就是说,潜艇部队开始抱怨,他切斯特内梅特就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装备部门的史密斯专员吃不了兜着走——吗? 王义想了想,觉得还是多拜妈祖实在。 切斯特上将登上吉普车,带着一大票随员走了。 王义看了看已经列队晒了快一小时的水手们,大手一挥:“好了,授勋结束了,明天到干船坞去接收完成维修和升级的舰艇,解散。” 他说完,各级的军士就开始下达口令,将近两千名水兵有序的离开了广场。 夏普少校在王义身边嘀咕道:“到最后还是不知道哪些船会补充到我们分队。” 王义:“明天的作战会议再怎么样也知道了。走,趁着军舰还没从干船坞出来,我们赶快去找工人焊战斗之星。” “之前奥班农也在北极护航战中取得过战斗之星,我记得军官餐厅的舰徽上有来着。”夏普少校说,“也没见你把战斗之星到处挂啊。” 王义:“那是之前xo的战果,现在这是我的战果,这能一样吗?走,我们看看星星焊在舰体什么部位最合适。” ———— 2月5日,王义一早就来到了舰队司令部。 刚进入司令部,他就看到老爹的老部下谢菲尔德上校搬着装东西的箱子往司令部外面走。 “谢菲尔德上校?你怎么?”王义有些意外,拦住了上校。 “我被调到后勤部门去了,管理阵亡通知和抚恤金发放,你们要是战死了,就由我来决定是发阵亡通知还是mia通知,如果以前得罪过我,就好自为之不要死。”谢菲尔德上校开玩笑道。 王义:“这是正常调动?” “是啊,别板着脸,这可是肥差,我应得的。”谢菲尔德上校停下来,再次打量王义,“没想到眨眼间,你就和我平级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包括我和你父亲,倒是切斯特从一开始就觉得你能行。加油,多杀点鬼子!” 王义严肃的点头:“我会的。” “会议在一号会议室,快去吧。”谢菲尔德上校说完,就搬着箱子向外走去。 王义目送他离开,才赶到一号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好几位高级将领了,所有人都站着看着墙上的地图。据说切斯特上将崇尚站着开会,避免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在奥斯吹利亚见过一次的波尔中将看到王义,便伸出手:“又见面了,海上牛仔,他们是这么叫你吗?” 王义握住中将的手:“是的,都这么说。就因为这个,我还要继续指挥奥班农,而不是给我换一艘巡洋舰。” 波尔中将哈哈大笑:“驱逐舰也很好啊,它们棒极了。我听说要给你的分舰队补充最新型的弗莱彻级驱逐舰。” 王义:“要给我弗莱彻级吗?” 其实奥班农除了防空能力差点,火力和弗莱彻没差太多,这个时空班森级的四联装鱼雷管被换成了五联装,已经和弗莱彻级一样了。 当然,奥班农吨位比弗莱彻级小,横摇幅度大,开火的时候炮弹落点随机性大,所以如果有得换,王义还是更愿意换到新型的弗莱彻上。 然而现在海军看起来执意要打造一艘英雄舰,提振全军士气。 波尔中将似乎看出来王义的想法,笑道:“别心急,等宣传够了就会让你指挥新的船。现在你就先在奥班农号上,指挥驱逐舰分队,加入我率领的第十二特舰。” 王义:“第十二特舰的目标是拉波尔?” “是的,扶桑帝国刚刚占领那里的机场和码头,我们要把撤退时候留在那里的物资都一波端了,顺便摧毁几艘战舰。” 波尔中将看向地图。 “然后我们还要北上,攻击扶桑帝国重要的前进基地特鲁克,顺便给那里的舰队拍点靓照。” 波尔中将自信满满的说。 第3章 第十二特别混成任务舰队 王义:“特鲁克啊,现在袭击这里,不会遭到敌人航母舰队的追击吗?” 他刚问完,会议室门口就传来切斯特上将的声音:“我们准备打一个时间差。” 众人一起转身,看向刚进门的切斯特上将。 切斯特上将:“1月4日到20日,敌人舰载机部队多次空袭拉波尔,地面防空炮火击落了数架敌军飞机,还有一架在海面迫降。通过机尾的战术编号,我们判断发动空袭的是翔鹤与瑞鹤两艘航母,也就是第三航空战队。 “1月29日,扶桑帝国海军空袭拉马克港,陆航的p40战斗机和奥斯吹利亚皇家空军一同迎敌,击落三架敌机,机尾战术编号表明这些飞机属于加贺与飞龙两艘航母。 “我们认为,这表明在偷袭翡翠港之后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敌人航母编队再次出击。多次空袭耗光了敌人的航空弹药,现在敌人的航母编队很大概率已经返回补给。” 王义:“可是返回哪里补给呢?敌人在特鲁克环礁也有给航空战队补给的能力,那不就正好撞上了吗?” 地球的历史上,老美对拉包尔之类的岛屿的空袭都比较顺利,但这个时空,扶桑帝国都出动战列舰炮击兴楼支援陆军作战了,搞不好会有什么变化。 切斯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扔在办公桌上,从里面选出一张:“这是开战前我们对特鲁克进行航空侦查的照片,至少在开战前,基地的规模还比较小。 “就算我们照相侦查结束后,鬼子就立刻扩建环礁基地,也赶不及完成。敌人的航母舰队回家补给了,我们对敌人电报的监听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克鲁斯上校!” 克鲁斯上校立刻上前一步:“根据我们接收和破译的扶桑帝国电报,我们可以确定在代号ht的地点,有大舰队在补给。 “我们不知道ht地点在哪里,但根据潜艇部队的侦查,排除了是克鲁特环礁的可能性。” 波尔中将警觉起来:“大舰队补给,他们该不会又想给我们来一次吧?” 切斯特:“司令部认为,在我们有所警觉的情况下,长途奔袭翡翠港过于冒险。瓦胡玛娜现在进驻了大量陆基航空力量,有我们海军的,还有陆航。 “就算是丧心病狂的鬼子,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他们很可能打算空袭并且占领莫比乌斯港。我们先一步攻击拉包尔等岛屿,也是为了打乱敌人的攻势。” 王义心想,现在大概整个司令部的参谋,都认为扶桑帝国要占领莫比乌斯港,然后以那里为跳板进攻奥斯吹利亚。 在地球历史上,鬼子确实有这个打算,也确实发起了珊瑚海攻势,但最后被挫败了。 地球历史上鬼子还发动了谜一样的西进攻势,往西进入印度洋把带英的残兵败将痛打了一顿,迫使带英舰队退守西印度洋。 据说这个西进,又是海陆军矛盾,以及海军内部联合舰队和军令部矛盾大爆发的结果。 王义回忆这些的当儿,波尔中将已经表态了,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把桌面都砸凹进去一块:“就这么干!先杀点鬼子再说!看我把这些岛屿全给炸平!” 切斯特点头:“我相信你会的。” 说罢切斯特抬头看着王义:“汤姆上校,你有什么看法吗?” 王义:“扶桑帝国真的有这么多兵力,继续南进攻击莫比乌斯港吗?他们在赛里斯战场投入了那么多兵力,应该没有多少陆军力量可用了吧? “你们看,他们已经占领了联众国的兰芳领,联合王国属马拉亚,现在还在逼近牛家坡。 “他们的陆军又刚刚登陆了尼德兰属东巴哈拉,兵力铺得如此开,扶桑帝国,真的还有力量来攻击莫比乌斯港吗?海军可没办法占领一个陆地港口。” 切斯特也点头附和:“确实。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汤姆上校,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吊车尾的分析,你毕业的时候怎么搞的?” 王义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他真不知道,搜索原主的记忆也想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原主压根不在意这些,直接忘了。 “甭管他们有没有力量进攻,会不会进攻。”波尔中将盯着王义,“反正我们要挥拳反击,多杀点鬼子。” 切斯特上将:“别着急,会让你去杀的。但是你记住,不管你杀得多么兴起,三月中旬之前一定要回到瓦胡玛娜,回到翡翠港。” “干什么?”波尔中将一脸不解。 “到时候再告诉你。” 王义猜到这大概是要让第十二特舰给甲板满载b25无法起飞飞机的大黄蜂号护航,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享受一下当先知人前显圣的快感,但这种机密就这么暴露出来不合适。 毕竟司令部人多眼杂,说不定就被间谍听了去。 波尔中将:“好吧,其实我们出去炸个一周,也差不多该回来补给了。三月中旬回到瓦胡玛娜。” 切斯特上将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作战命令,波尔中将,命令你马上率领第四巡洋舰分队、第五驱逐舰分队、第六驱逐舰分队,航母进取号、约克城号以及第10后勤支援船团,组成第12特别任务混成编队。 “你们的任务是空袭拉波尔,然后北上,寻机攻击特鲁克环礁。” 波尔中将:“列克星屯和萨拉托屯呢?这两艘大型航母不一起出击吗?” 切斯特上将:“萨拉托屯正在进行现代化改装,列克星屯将加入第11特混舰队,任务也是袭击拉波尔,但他们和你们要相隔50海里,防止被扶桑帝国航空部队一锅端。 “翡翠港偷袭教会我一个道理,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切斯特上将拿出另一份命令,交给法兰克中将:“这是第十一特舰的编成,由法兰克中将率领。你们的飞机比第十二特舰要少,所以空袭只是次要,把敌人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才是主要目标。 “一旦敌机倾巢出动,你需要把他们注意力引开。” 法兰克中将接过命令:“我明白。” 波尔中将看着法兰克中将:“好好干,老同学。” 切斯特上将:“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义率先回答:“没了。” 众人也一同回应:“没了。” “散会。”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大手一挥。 第4章 迎接新舰员 开完会,王义直奔港口——反正家里也没别人,他住在家里还三天两头有邻居家的女儿或者太太过来送“做多了”的菜和苹果派,有点烦人。 也就这个时代没有便携式影像放映设备,不然王义肯定天天给这些小姐们放战列舰主炮齐射的纪录片,学习埃隆马斯克公公。 其实王义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好像审美和后世不一样,他这种看着就老实宽厚的脸好像特别有魅力——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便宜老爹老金捞的军费有魅力。 昨天老金还发电报过来,说在新乡的长岛买了大豪斯,估计现在鱼雷这个逼样也有他老爹一份功劳。 总之,王义开着吉普车到了刚刚移动出干船坞的奥班农号停靠的码头,然后远远就看到一辆卡车在码头上停下,车上穿着海军礼服的新兵蛋子扛着大包下了车。 杰森上尉叉着腰吹响哨子,吸引注意力之后吐掉哨子对新兵喊:“补充到奥班农号的新兵到这边来!” 王义开着吉普车就直接超过了新兵,停在杰森上尉身旁:“为什么是你来接收新兵?” “夏普少校觉得新兵看见她无法保持注意力集中。” 有道理啊。 这时候王义听见新兵里有人嚼舌根“是他吧”“看着像”“他的墨镜和烟斗呢?” 王义:“我一般在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不会戴墨镜,也不会拿烟斗。” 杰森上尉:“但是会钓鱼。” “我看你是跟伯鲁克那个萨丁王国人混太久了,也开始油嘴滑舌了。” 是的,王义内心已经把伯鲁克·卢梭认定为说轮蹲腔的意大利人。 杰森上尉:“我会注意不要太像萨丁王国人。” 新兵们这时候都一头雾水,眼巴巴的看着两位未来长官。 王义下了吉普车,对新兵们点点头:“你们好,我就是你们熟知的那个人,奥班农号的舰长,驱逐舰牛仔。欢迎你们来到我的军舰。” 话音刚落,就有新兵大声说:“听说您抓到了三名鬼子飞行员,然后到了鲨鱼活动的海域,让他们站在跳板上,用枪逼着他们跳下去!” 王义差点没绷住,这是什么海军古老传统复活了? 好吧,这种事情一般发生在海盗身上比较多,但风帆战舰时代海军就是海盗,只不过海军拿着私掠许可证。 看第一个新兵没有被骂,新兵们的兴头马上起来了,又有人举手说:“听说逼敌人跳海之前,您还会扔一块满是血的肉,把鲨鱼引来!” 这么狂野的吗?有点喜欢了,但作为正义一方虐俘虏是不是不太好? 第三名新兵:“我听说的是,舰长会在跳板上用剑和抓到的扶桑飞行员决斗!” 王义:“好啦!你们这些都从哪里听来的?” “太阳报!” “花花公子!” 又是这些花边小报,等一下,为什么花花公子会有我的故事? 王义:“花花公子上也有我故事?” “是啊,那一期花花公子,还破天荒的没有用美女做封面呢!” 王义皱眉,心想这些报纸杂志怎么胡编乱造呢?再怎么样他们总得有个消息来源吧? “哦,这么多新兵蛋子。”伯鲁克卢梭的声音冒出来,“欢迎你们来到奥班农号上搬炮弹。” 王义看了眼飞行员,觉得自己找到这些离谱传言的源头了。 王义:“你是不是接受报纸采访了?” “是啊,是接受了。” “在哪里接受的?” “酒吧啊。”飞行员两手一摊,“新的军官俱乐部,虽然房子建得差一点,充满了赶工的痕迹,但是里面提供的东西不错。” 王义:“以后你少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都是事实。” “我哪里有逼着鬼子飞行员喂鲨鱼了?” “那个啊,那是我跟记者说,我们用海象式的船底碾碎了几十个鬼子,他们不相信,我只能讲一个他们愿意信的了。”卢梭两手一摊,看起来非常的无辜,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 新兵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舰长,这是真的吗?”胆大的新兵举手问。 王义:“是真的,当时我们派遣陆战队准备夺回岸上被鬼子先头部队占领的野战医院,结果陆战队装备太差,被鬼子一个冲锋击溃了,为了阻止溃退,只能出此下策了。” 新兵们一下子兴奋起来,毕竟有飞机撞人这个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好了,肃静!”王义板起脸,“别吵了,你们是军人,来这里是打仗的,不是叽叽喳喳说这些八卦的。杰森上尉,和麦金托什水手长把这些新兵蛋子都分配到舰上有缺额的岗位上。” “ayeaye,sir!” 杰森上尉开始招呼新兵,给他们分配任务。 这时候王义听见吉普车声音,一回头看见海尔森中校开着吉普车过来,停在尼布莱克号的跳板前。 后座的水兵抱着两个雕像,一个看起来像是妈祖,另一个—— 海尔森中校:“嘿,汤姆,卖雕像的赛里斯人跟我说,这个叫关,也很有用。我就都买下了。” 好么,船上供关公和妈祖,尼布莱克号这辈子都有了。 王义订的神像已经摆在了军官餐厅里,为了防止海上航行的时候风浪让神像倒下,他专门找船厂的工人焊了一个固定架,连摆放神像的桌子一起固定在军官餐厅的地板上。 “你最好弄个固定架,”王义对老同学喊,“免得在海上颠簸,把神像摔碎了,那就糟糕了!” 海尔森中校竖起大拇指,美滋滋的带着神像上船了。 这时候,新兵们已经分配完毕,由各部门的军士长带着上了船,杰森上尉对王义敬礼:“那我也上船执行今天的勤务了。” “去吧。夏普少校怎么不来向我报告物资的装载情况?” “应该是因为还没有装载完成。” 这时候,运新兵的卡车刚走,又一辆卡车开过来,上面装满了火腿、腌肉和水果。 王义:“这些该不会都要塞进娱乐室和水兵舱吧?” 杰森上尉:“您说对了。这样能保证刚启航的两周舰上有新鲜的肉和蔬菜供应,对维持士气大有裨益。我们这一次好像会跟着航母舰队快速奔袭,中间没有补给。” 王义:“炮弹有按照我的要求,多装延时引信的防空弹药吗?” “有。目前舰上主炮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炮弹是对海用的弹药,其他全是防空弹药。” “很好。” 这时候,又有吉普车开上了第五驱逐分队停泊的码头,直奔奥班农。 “汤姆上校。”开车的上尉还没停车就喊,“波尔中将要见你,他在企业号上等你。” 王义很疑惑:“我刚在舰队司令部见过他。” 上尉:“可能他要和你谈谈第十二特舰作战的事情。” 杰森上尉:“奥班农这边我们会把一切事情都办好,您忙您的事情就好了。” 王义点头,走向传令的上尉:“载我一程。” “当然。” ———— 登上企业号,王义有点兴奋,当然这个时空说不定创造奇迹的不是企业号,而是大黄蜂号,毕竟这个世界鬼子居然舍得用战列舰对岸炮击了,那战争的轨迹肯定有诸多不同。 而且海战中本来就有很多偶发事件。 但登上地球上传奇的异时空同位体,还是让王义十分的激动,这大概就是军迷的浪漫。 他走完长长的舷梯,迎接的士官就敬礼,大声喊:“向您致敬!” 王义板起脸,敬了个礼。 他走进船舱,紧跟着带路的上尉。 经过机库的时候,一大帮飞行员涌过来。 “哦,是驱逐牛仔!” “嘿牛仔,我们落水了就靠你来捞了!” 王义:“放心吧,你们价值一桶冰淇淋呢,我们准捞!”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还有人美滋滋的舔了口冰淇淋。 王义看着这些飞行员,作为死忠军迷,他认出来舔冰淇淋那位少校的臂章,属于vt6鱼雷机中队。 他停下来,仔细端详这位少校。 少校误会了,赶忙把冰淇淋交给旁边的人,擦了擦嘴:“长官!我在……” “没事,我知道你在休息。”王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少校,我问你,如果你和配合行动的vf战斗机中队和vb轰炸机中队走散了,敌人的航母就在眼前,你会怎么做?天上都是鬼子的战斗机,你的部队必死无疑。” 少校笑了:“这是勇气测试吗?我当然是,操他妈的!”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 王义看着这些飞行员,挨个确认他们的臂章。 队徽上是愤怒的公牛,后方有交叉的闪电和鱼雷,最底层的盾型下面用拉丁文写着“顺风而行”。 王义后退一步,向他们敬礼。 他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亦或者就算他说出来,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他只是觉得,此时不这样做,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后悔。 飞行员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王义没有解释,转身对带路的上尉说:“走吧,波尔中将还在等我。” ———— 同一时间,翡翠港生活区,洗衣店。 珍妮准尉进入洗衣店,对服务员说:“我来领我洗的衣服,包括两套女式军服,和两套男士军官服。” “哦,珍妮小姐!完全洗好了。”大妈服务员热情的说,“真辛苦你了,一直照顾那位舰长,现在他可成了英雄了。” “是啊。”珍妮笑道。 “哦对了,你们奥班农号还有不少人洗的衣服放在这里很久了。” 珍妮:“有吗?那我顺便帮他拿了吧。” “好,首先是这个,好像是个陆战队的小伙子,叫马拉齐。还有这个,是个陆战队的少尉,还有这些——” 珍妮沉默了,看着服务员一件件拿出来的衣服。 服务员:“所有这些加在一起,一共是……珍妮准尉?” 珍妮猛醒过来,掏出钱包:“我来给。都洗干净了吗?” “当然,干干净净,不能让小伙子穿脏衣服去打鬼子啊!” 第5章 汤姆式警戒法 波尔中将在航母的航海舰桥等着王义。 本来王义以为航母的航海舰桥应该比驱逐舰的拥挤,毕竟航母的舰岛看起来才那么小一个。进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吨位带来的影响。 舰岛小那也是相对航母的飞行甲板的面积,才显得小,驱逐舰的舰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波尔中将看到王义进来,便单刀直入的说:“来了,找你来主要是问问你对这次任务的想法。你还是觉得我们有可能遭到敌人的航空力量打击吗?” 王义:“我们并不能确定敌人航母舰队的位置,虽然切斯特上将拿出了照片说特鲁克无法给航空部队补给,但战争中总是充满意外。 “如果敌人航空战队就在特鲁克,我们袭击拉包尔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出击来寻找我们。” 波尔中将大喜:“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发动航空攻击,消灭敌人的航母舰队!” 中将兴奋的走到航海舰桥的舷窗边,一拳打在舷窗上。 “你不知道,”他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翡翠湾,“袭击第三天,企业号进入翡翠湾,我用望远镜远远的看到战列舰大街那边,翻沉在港湾里的阿里桑那号,工人正在切割船底。看到那惨状,我发誓总有一天,要消灭鬼子的所有航母!所有!” 王义:“那您一定要尽早根治您的皮肤病。” “什么?”波尔中将回头看着王义,“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有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息。 王义:“我听到传言。” “是我勤务兵?他怎么到处乱说呢,”波尔中将骂了一句,“确实有点皮肤病,但不要紧,我已经找医院开了药,小问题很快就会好起来。” 王义:“现在只是小问题,但放着不管等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就会变成大问题,要防微杜渐。” “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敌人航母从特鲁克出击来寻找我们,作为护卫舰队的指挥官之一,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还是说,就让我们采用传统的环形阵?” 王义还真有想法,只不过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地球上老美后来总结出来的对付神风特攻的战法。 他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扶桑海军的航空部队喜欢突出舰载机的航程,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不会有太多的燃料兜圈。我们可以在敌人航母预测方向上,用装备sc对空雷达的驱逐舰拉一道警戒线。 “警戒线可以前出15到25海里,这样雷达发现敌机之后,可以及时通报舰队起飞直卫护航机,也可以用127毫米炮组织火力网,干扰敌机。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发挥我军雷达的优势,另外,戒哨舰可以配备姆族声呐员,利用他们的听力补足对低空目标的警戒。” 波尔中将:“这是你在兰芳学到的?我听说你的舰队打下了八架‘贝蒂’。” 贝蒂指的就是一式陆攻。 王义:“是的。” 波尔中将:“但是,海军学校教的防空战法,就是轮型阵,驱逐舰把需要保护的重点舰船包围在中间,你这样用单纵阵前出,不符合常识啊。” 王义:“所以我是倒数第一毕业的,将军。” 波尔中将哈哈大笑:“原来你这个倒数第一是这样来的!我不确定你的战法能不能奏效,但是你已经击沉过鬼子的军舰,击落过鬼子的飞机,战果斐然,我相信你! “由你的第五驱逐分队执行这个前卫任务,其他分舰队来我担心他们没有经验,搞砸了。” “保证完成任务。” 波尔中将:“我听说你还到处找人抱怨鱼雷的问题?” “是的,驱逐舰面对大型舰艇最可靠的武器就是鱼雷,这武器不可靠那可太糟糕了。” 波尔中将:“以后少说一点,这个事情牵扯太多了,连切斯特也只能徐徐图之。我还听说你跟鱼雷维护工厂的人串通好了,搞了一些小手脚,如果有效的话,可以考虑推广给全舰队。” 王义不解的问:“这个事情真的这么难搞吗?” “当然,这不光是我们军方的问题,生产鱼雷的公司在当地雇佣了大量雇员,还是州长的竞选赞助方,说他们生产的鱼雷有问题……总之别问了。” 王义有点懂了,再说下去自己会背后中六枪自杀是吧。 不愧是你啊,白头鹰。 王义:“那么鱼雷先用土办法对付一下,由我来指挥第五驱逐舰队前出戒哨。” “马上要出航了,我想办法给你们争取更多的姆族声呐员。另外,安特那边给听音修士用的那种对空的大喇叭,我看看船厂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王义:“明天就出发了,来不及吧。三月返回港口再说了。” “那就这样。”波尔中将抬手按住王义的肩膀,“汤姆,我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王义:“但接下来的战斗都没有我们驱逐舰表演的场合了,企业号上的小伙子们才是接下来的主角。” 按照地球的战史,驱逐舰大显神威得等双方航空力量都拼光了,不得不出动舰队进行水面战的时候。 萨沃岛,铁底湾,那才是驱逐舰大显身手的时候。 在那之前如果能解决鱼雷的问题,就有可能大大改变海战的结果。 王义又想到了自己时常梦见的场面,自己开着051,在夜战中面对金刚级—— “对了。”波尔中将想起什么,说,“你走之前去和企业号的舰员见见面吧,大家都想看看驱逐牛仔。你今天怎么没有带你的蛤蟆镜和烟斗啊?” 王义心想,难道以后我就要像迈考色一样,走到哪里都角色扮演到哪里吗? “下次我来的时候,会注意的。”他只能这样说,“另外,我已经见过vt6的飞行员们了。” “那就全见一见吧,要我命令他们集合吗?” “不,那样太正式了,我在航母机库内逛一逛好了。”王义说着忽然笑起来,“我现在这么有名,很快飞行员们就会聚集起来。” “也好。熟悉一下机库,将来说不定你可以指挥航母舰队。去吧!”说着波尔中将抬起按在王义肩膀上的手,越过肩头去挠背后,看来是皮肤病导致瘙痒。 王义:“您还是治疗一下——” “哦,不要像我的勤务兵一样整天啰嗦这个,去吧去吧,飞行员们在等你们!他们也是牛仔,不过是空中的牛仔!你们好好交流一下!给他们讲讲怎么用海象式碾碎了三十个鬼子。” 王义敬了个礼:“那我告辞了。” 波尔中将把挠后背的手抽出来挥了挥,顺便弹掉指尖的死皮。 王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第6章 最好的飞行员 王义从航海舰桥出来,刚刚引路的上尉立刻凑上来:“中将让我带您到处逛一逛,企业号士气高昂,但是毕竟没有捞上战斗,大家都想见见已经杀了很多鬼子的英雄舰长。” 王义作为中国人,被这么直球夸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鼓舞士气是军官的职责,于是答:“带路吧,一般飞行员们会在哪里集中?” “舰岛底部就是各个飞行中队的简报室,简报结束就可以到甲板上登机。我带您去。”上尉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 王义跟着上尉,还没到简报室,迎面就碰见两个穿飞行夹克的人。 这俩穿的是正式的飞行夹克,所以胸口有铭牌,写的应该是他们的名字。 王义一眼就看到左边那位上尉胸口写着“最好的”。 这应该就是上尉的名字“贝斯特”。 但王义决定装傻开个玩笑:“海军最好的飞行员,称号不应该是topgun吗?” “最好的”上尉:“那是战斗机飞行员的称号,而且我胸口这个是我的姓。” 他对王义敬礼。 “理查德·贝斯特上尉,很高兴见到你,牛仔先生。” 王义回礼:“我也一样。上尉,如果你只有两架僚机,一共三枚1000磅,你有把握摧毁敌人一艘航母吗?” “没有。”贝斯特上尉立刻答道,“但我不会只有两架僚机的,我会率领整个vb6进行俯冲。相信我,没有一艘航母能扛住这样的攻击。” 王义点头,看向旁边那位少校。 少校看起来对他先和上尉打招呼非常不满,这时候终于获得关注,便敬礼道:“空中编队指挥麦克米兰少校,向您致敬。” 王义再次回礼:“向您致敬。” 怎么办,好想提示麦克米兰少校关键时候记得跟上前出反潜的敌军驱逐舰啊。 但万一这个时空事情没有这样发展呢?毕竟鹦鹉螺号潜艇闯进扶桑机动部队编队这是个偶发事件啊。 金刚和榛名两艘战列舰都跑来炮击兴楼了,什么变化都有可能发生。 王义放下回礼的手,纠结着。 贝斯特上尉开口了:“您居然知道我是整个舰载机部队投弹比赛第一名?” 对啊,另一个时空这件事是个军迷都知道,你的姓还成了个梗。 王义:“是啊,我一直很关注舰载机,我认为舰载机才是未来海战主力。” 两名飞行员对视了一眼。 麦克米兰少校:“看来我们收到的关于您的说法,有很多不太对啊。大家都说您在开战前是个假公济私的混蛋。” 王义笑了:“假公济私没错,混蛋也没错,只是瓦胡玛娜的太太小姐们可能不太赞成。” 毕竟她们整天给我送苹果派和草莓派,怎么也不像是觉得我是个混蛋的样子。 这时候飞行员们都围过来了,听到王义这么说,全都哈哈大笑。 看来这种荤段子在白头鹰中间非常好用。 一名飞行员说:“昨天晚上,我跟情人私会的时候,她评价您蛮力有余技巧不足,是这样吗?” 等一下,你的情人私会的时候评价我,我草有牛啊,可是到底是谁牛了谁? 王义略一思考,决定默认自己牛的别人。 就算被牛了,那也是原主被牛,我王义洁身自好,只会跟来送苹果派的太太小姐们讲驱逐舰的主炮有多棒。 王义:“有时候能用蛮力解决的事情,就不需要太多的技巧!” 飞行员们又哄堂大笑。 又有人问:“给我们说说海象式吧!” “啊,那是一种非常丑陋的水上飞机,但是船底很宽大,非常坚固耐用,以两百节的速度掠地飞行,正好可以把鬼子的脑壳压开花!” “所以那是真的?” 王义:“当然,只是过于扯淡,连记者们都不信,当时驾驶飞机的卢梭少校只能编了个我让俘虏的日本飞行员走跳板的段子,取悦了那些记者。” “你为什么会想到命令海军陆战队去夺回医院呢?”贝斯特问,“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因为我刚好碰上了鬼子,那天我去医院拿盘尼西林和绷带,结果被医院的警卫逮到了,就在这时候,外面枪响了。” 王义绘声绘色的描绘医院怎么遭到了鬼子自行车大队的袭击,自己怎么撞飞了一堆鬼子虎口脱险。 当他说到在兴楼城外警戒,死活不肯出击的联合王国军队的时候,飞行员们自发的爆发出嘘声。 王义:“你们猜那个联合王国少校怎么跟我说?他说——” 王义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拿出轮蹲腔:“‘我们接到情报,敌人有坦克,我们没有反装甲火力!所以只能固守!’ “我说,敌人没有坦克,只有自行车! “‘不,我们接到报告说,听到坦克的履带声,所以我们哪儿也不去!’” 飞行员们发出更高亢的嘘声。 整个场面异常的火爆,仿佛王义不是什么驱逐牛仔,而是个讲单口相声——不对,在联众国,这叫脱口秀。 谁说男人们爱看的脱口秀最后都会落到五十万马克的面包上的? 男人们爱看的脱口秀也可以玩地域黑和地狱笑话啊! 一片火热中,忽然有个声音问:“所以,刚刚上校先生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鱼雷机飞行员敬礼?”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飞行员们自发的分开,把刚刚那位vt6鱼雷机部队的少校让到了前面。 少校看着王义:“所以为什么?而且您的表情还如此的肃穆。” 王义:“因为我知道,tbd鱼雷机已经过时了,驾驶他们冲向敌舰,需要莫大的勇气。” tbd鱼雷机因为飞机和鱼雷的问题,发射鱼雷之前要先减速,不减速把鱼雷扔下去,撞到水面的时候大概率就坏了。 所以在投弹的最后阶段,tbd鱼雷机就是个飞行的靶子。 地球的历史上,vt3在攻击的时候有俯冲轰炸机和战斗机掩护,依然损失惨重,就是因为这倒霉催的性能。 王义严肃的看着少校:“我是在向最勇敢,最好的飞行员致敬。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们会履行自己参军时的誓言。” 沉默笼罩着现场,仿佛刚刚那火热的景象是海市蜃楼一般。 忽然,贝斯特大喊:“杀点鬼子!” “耶!” 飞行员们再次聒噪起来,这一次还有很多航母的甲板勤务人员和机械技师加入。 波尔中将所言非虚,企业号全员士气高昂,他们已经准备好去杀点鬼子了。 第7章 启航 鼓舞完士气,王义忽然想到自己船上还有个搬炮弹的王牌飞行员,便问麦克米兰少校:“我舰上有个联合王国的魔女,他好像被自己的国家遗忘了,能让他上舰吗?” “当然没问题。”麦克米兰突然停下来,意识到哪里不对,“等一等,‘他’?魔女?” “是的,一个男的魔女。听说概率不小。那我回到驱逐舰就让他过来……” 麦克米兰少校打断王义的话:“魔女都是王牌飞行员,我们当然欢迎他,但是航母起飞和着舰都需要至少半年的专门训练,他上来也没用啊。” 王义:“总比在我军舰上搬炮弹强,也许他看你们弄几次,就学会了起飞着舰,然后就能派上用场。” 贝斯特上尉插嘴道:“让他上来吧,我们床位本来就有冗余。” 麦克米兰少校这才点头:“行,我去跟vf6的小队长说一下,他是什么军衔?” “少校。”王义说,“但是是联合王国的,你们不用管他的军衔,就把他当普通飞行员就行了。” 麦克米兰少校神色凝重:“这可不合常理,联合王国的人理论上不应该在我们的军舰上。他要是阵亡了,抚恤金谁出呢?” 王义拍了拍麦克米兰的肩膀:“俺颇有家资,我来出。” 实际上在得知老爹在长岛买大豪斯之后,王义就在考虑成立抚恤基金会,给那些国防部不认的阵亡将士家属发抚恤金的事情。 王义毕竟没有经过白头鹰大染缸的洗礼,还有着国人悬壶济世的情结,这个计策最妙的地方在于,可以骗老金这是为了躲遗产税,假慈善,但钱进了基金会,怎么花就由不得老金了。 麦克米兰终于点头了:“如果他的工资也由您来出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把他放在志愿上舰的编外人员名单里,剩下的可以灵活处理。” 王义:“甚好!” ———— 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早上八点。 王义准时打开舰长室大门,诺亚呲溜一下从他脚边钻出来,沿着过道跑掉了。 “今天要出航,别下船了!”王义对着猫跑走的方向喊。 路过的水兵愣住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王义有些奇怪,舰上的士兵已经很习惯他这样对诺亚说话了,便问道:“水兵,你怎么一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的表情?” “我是昨天才上舰的新兵,舰长。”水手说,“您的墨镜和烟斗呢?” “那东西我只会在记者面前戴,继续执行你的任务,新兵。” “是。”新兵转身走了两步,又一脸尴尬的转回头,“我想我迷路了,长官。” 王义指着前面的岔路口:“你记住,迷路了就遵循‘向上’和‘走短通道’两个原则,然后就可以到甲板上,奥班农只是驱逐舰,到了甲板上你想要去哪儿都能找到。” “是,长官。” 王义:“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吧。” “水手长叫我今天洗甲板,说是起航前最后一次。” “那我带你到甲板上吧。” 很快,王义就领着水兵来到甲板,见到了怒火中烧的麦金托什。 “你这家伙,五分钟前就该到位洗甲板了!” 新兵缩着脖子:“我迷路了……” 麦金托什:“多说无益,今天开始你洗一个星期的厕所!正好让你把路都记熟!” 新兵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王义正在旁边幸灾乐祸呢,就看见伯鲁克·卢梭少校背着个大口袋,钻出舱门上到甲板上。 “嘿,伯鲁克,到了企业号上,就不用搬炮弹了。”他大声对联合王国的魔女说。 卢梭少校回头:“是啊,我都以为接下来的战争里我只能当气氛组一边搬炮弹一边嚷嚷了,感谢你让我有重回蓝天的机会。” 王义:“狠狠的揍鬼子!” 卢梭少校竖起大拇指,背好行囊,大步流星的下了驱逐舰,拦了一辆离开的空卡车,跳上去向驱逐舰码头入口去了。 在卡车上他还不断对奥班农招手。 王义有种感觉,这家伙和奥班农的孽缘还没完,说不定很快就要被捞起来,成为奥班农换冰淇淋的筹码了。 ———— 因为给新兵带路,王义到军官餐厅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 “你们怎么不吃饭?” “大家都在等你带我们祈祷。” 王义点点头,先到了固定在墙边的妈祖神像前面,点上三根香握着,郑重其事的三拜,心里默念:今日出航,娘娘保佑一切顺利啊。 拜完,他把香插在焊桌上的香炉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套有没有做对,没穿越的时候,他旅游碰到寺庙,进去烧香也是这一套,讲究一个但求无愧于心,神佛怎么看不关他事。 坐到桌前,他又开始装模作样的跟上帝祈祷,这世界要真有诸神,可能鼻子都气歪了。 装模作样一分钟后,王义:“阿门!” 众军官:“阿门!” 今天的早餐是刚烤好的面包配黄油、鲜牛奶冲燕麦片、培根煎蛋。简单,但是全都是启航以后很快会断供的品类。 王义很快就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问夏普少校:“今天还有什么要我签字的东西吗?” “昨天晚上你已经签过补给清单和武器装备清单了,今天并没有需要你签署的文件。”短暂的停顿后,夏普少校继续说,“但是,舰队司令部昨晚来了个电话,说今天有客人要搭乘军舰,让我们准备好客房。” 作为旗舰,奥班农靠港的时候会从岸上拉电话线,所以舰队司令部能直接把电话打到船上来。 王义大惊:“我们还有客房?” “有啊,只是塞满了额外的补给品,我昨天半夜让水兵把里面的腌肉和火腿都清理出来了。” 王义:“所以知道是什么客人吗?” “不知道,舰队司令部只说是和宣传相关的,可能是记者和摄影师。” 王义皱眉,他总感觉要来熟人了。 ———— 王义的感觉没错。 约翰福特带着他的摄影小哥走过跳板,登上了奥班农号驱逐舰。 一上船大导演就咋呼开了:“来,好好拍下舰上的出航准备工作!我们带了足够的胶卷,这次一定要拍完才下船!” 跟在摄影小哥身后那位可能是杂役,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 夏普少校:“三人?我接到的通知说就两个人。” “哦,少校,一艘驱逐舰肯定能多安顿一个人。来对着少校拍,这可是现在全联众国的大众情人!” 摄像师把镜头对准夏普少校,一个劲的转摇把——这摄影机是手动式。 夏普少校也完全不怂,就昂首挺胸的面对摄影机:“我可不记得我成了大众情人。” “那你随便去个电影院,要是不乔装打扮,你在影院门口就会被认出来。全联众国的家庭主妇都学你在宣传片里的衣服搭配!” 王义插嘴道:“那个衣服是阿尔黛西亚你自己搭的对吧?” “是啊,那是我在化妆间的备选衣服里自己挑的。我觉得我的审美还可以。” 王义:“我也觉得那天你穿那一套很好看。” 夏普抬眼瞥了王义一眼,微微一笑。 这时候跟着王义的电话传令兵说:“轮机舱准备开始点火了。” “开始吧。”王义回应。 “点火!”约翰福特喊,“很好,我要拍这个!一般点火要多久?” 王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我们船训练度比较高,用时短。现在确实也适合拍锅炉舱,等到了海上锅炉舱就太热了。” “好!”约翰福特兴冲冲的就钻进舱门里。 夏普少校赶忙叫一名中士去给他带路。 王义看着夏普,揶揄道:“我船上竟然有大众情人,难怪士兵们士气高昂。” “士气高昂是你的功劳,驱逐牛仔。”夏普回应道,“我要去做起航前最后的检查了,舰长你随便打发下时间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经过王义身边的时候,一股柑橘香气扑鼻而来。 王义:“我一直想问,你在舰上香水到底为谁喷的呢?” 夏普已经钻进舱门了,她的声音飘过来:“有没有可能我喷香水是为了掩盖舰上的机油味?” “哦,这样啊。”王义答。 ———— 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11点,奥班农号离开了停泊的码头,沿着翡翠港内南渠,向港湾入口开去。 进入主航道的时候,王义看向北渠的“战列舰大街”,翻沉在海湾里的阿里桑那号船底已经被切开,周围建立了围堰,正在排水。 旁边坐沉的俄克拉荷马号周围,全是工程船,看来准备在堵漏完成后,把这艘还能挽救的老舰整体打捞起来。 王义看着这情景,又想起了刚穿越时那个出海钓鱼的周日。 他想起掠过军舰的扶桑飞机后座机枪手那嚣张的笑容,还有向下伸的大拇指。 忽然,瞭望手喊:“是科罗拉多号!方位071!” 王义赶忙扭头,果然看见海军假日时代的无畏舰代表作,big7之一的科罗拉多号。 这艘老战列舰现在正执行翡翠港的防御任务。 战列舰拉响汽笛,欢送出航的舰队。 王义也回到舰桥,抓起汽笛的拉索,轻轻拉下。 第8章 奔袭路上 启航第二天,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像师小哥跑到舰艉找王义:“我刚刚听航海长说,到发动攻击需要8天!难道这八天就只能干等着吗?” 王义指了指面前的钓鱼竿:“所以我才在钓鱼啊,你也可以试试看,虽然唯一的钓竿架被我用了,但你可以把钓竿绑在栏杆上。” 摄影师小哥对着王义的钓竿刷刷转摄影机摇把。 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小哥胳膊把他往后拖:“你退后一点,把钓竿和汤姆上校都拍进去——你墨镜呢?烟斗呢?” 王义:“呃,可以让勤务兵去拿。” “让他去!你省点胶卷,没有墨镜和烟斗别拍,竞争不过迈考色的!” 很快勤务兵拿来了墨镜和烟斗,王义全部戴上,按照约翰福特的指示摆了好几个造型。 终于满意后,约翰福特说:“所以这八天你就只钓鱼?海军在作战之前都这么清闲吗?” 王义:“海军是这样的。不过这八天也不是只钓鱼,中间我们要在威桑奇岛中转,应该会在锚地停泊几个小时检修,到时候可以吃点椰子。” 约翰福特:“吃椰子?就这?” “是啊,这就是海上生活,永无止尽的工作和无聊,当然作为舰长,我只剩下无聊。”王义说着调整了一下钓竿,在自己的宝座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约翰福特骂了一句,看向周围:“我带了那么多胶卷到底干嘛来了。” “你可以拍拍飞鱼,我一个多月前从瓦胡玛娜到兰芳的路上看到过。” “飞鱼?你让我拍飞鱼?我又不是来拍摄自然纪录片的!该死!” 约翰福特骂了句,在王义身边反复兜圈。就在这时候,王义听见有飞机的引擎声。 他疑惑的寻找引擎声的来源,最终看向右前方。 约翰福特也听到引擎声,停止兜圈抬头看天:“是引擎声吗?不会是敌机吧?” “那雷达应该有反应。” 因为还没到战区,第五驱逐舰支队现在是整个编队环形防御圈的一部分,舰上的雷达虽然是对海专用的sg雷达,但也能看到中低空来袭的敌机。 另外,第五驱逐支队的其他舰艇都安装了sc对空雷达,就算奥班农没发现,其他舰艇也该发现了。 就算所有雷达都失效,珍妮的耳朵应该也能听见。 只有一种可能,正在接近的是友军飞机。 王义抬起右手感受了一下风,确定现在舰队正在迎风航行,可能航母的舰载机正在进行起降训练。 约翰福特一脸疑惑:“你举起一边手做什么?” “确定风向,舰队现在在迎风航行,航母可能会放飞飞机。” 这时候空中的引擎声已经非常接近,王义切换到俯瞰视角,果然看到一架f4f野猫式战斗机正在向奥班农号飞来。 看飞机机尾的战术编号和徽章,这应该是一架属于vf6战斗机中队的飞机。 转眼间飞机就到了跟前,王义在战舰视角看清楚了坐在飞机上的人。 他切回肉眼视角,对着掠过的飞机挥舞帽子:“卢梭,你这混蛋!” 飞机掠过舰艉,掀起的风差点没把王义吹倒。 卢梭少校让飞机左盘旋,座舱盖对准了奥班农的屁股。 这样王义就算用肉眼也能看见对方的大胡子,以及竖起的大拇指。 王义:“你这家伙,别得意!待会着舰勾不到阻拦索就惨了!我可捞不了你!” 今天担任飞行员救援任务的是尼布莱克号,它此时没有在外部的防御圈上,而是航行在航母附近。 一般航母在放飞和回收飞机的时候,总会有一艘驱逐舰在旁边待命,随时准备捞人——以及换冰淇淋吃。 卢梭肯定没听到王义说的话,他在座舱里傻乐,还摆了摆手。 然后战斗机就转向飞走了。 王义再次切换战舰视角,看见空中有很多飞机在盘旋,应该是航母正在进行全甲板出击演练。 这个时代的航母,起飞飞机的时候要先把出击的飞机全提升到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排满半个甲板,然后在短时间内全部放飞。 因此飞机出击没有结束的时候,航母没办法回收飞机。 反过来讲当航母在回收飞机的时候,也不能进行起飞作业。 天空中盘旋的机群,应该是在进行编队训练,同时等待航母完成全部飞机的放飞。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问约翰福特:“这个怎么样?” 大导演咋舌:“一般。但总比拍你钓鱼好。所以刚刚飞机上的人是谁?” 王义:“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大胡子联合王国人,他是个魔女。” “我记得,好像是我上船那天他下船的?他上航母了?” 王义:“我推荐过去的,看来他一下子就掌握了从航母上起飞的技能。” 其实战斗机从航母上飞机比较简单,因为战斗机不用带炸弹和鱼雷,比较轻。在全甲板出击的时候,战斗机也是排列在最前排,最先起飞——因为需要的滑跑距离短。 约翰福特:“那他能搞定降落吗?我听说航母上的飞行队,百分之八十的事故发生在降落的时候。” 王义只能耸了耸肩。 其实到舰桥去,应该能用无线电听到空中飞行员们的对话,如果卢梭少校降落出了岔子,立刻就能知道。 但王义又没有那么关心卢梭能不能顺利着舰,相比之下还是钓鱼比较实在。 于是他再次坐上舰艉的宝座,翘起二郎腿。 ———— 2月8日0900时,终于轮到奥班农负责营救飞行员了。 王义一大早就走进舰桥。 杰森上尉喊:“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众人点点头,随后下令:“杰森上尉,把我们带到航母旁边去。” “ayeaye,sir!” 在杰森指挥操舵的同时,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我们现在离开舰队防御圈,前往执行飞行员救援任务。” “去吧奥班农。”海尔森中校的声音传来,“前几天我们都吃过冰淇淋了,希望你今天也好运。” “伍德沃斯也祝你好运,奥班农。我们捞起来的卢梭少校,曾经是你的船员,四舍五入相当于你们送了我们一桶冰淇淋。” 妈的,所以卢梭少校这几天一直都没办法顺利降落吗? 王义:“我们离开岗位的时候,由尼布莱克号代理指挥,完毕。” 他关上无线电。 这时候驱逐舰已经开始转向。 很快奥班农号就来到了正在顶风航行的企业号前方,和企业号保持同向航行。 王义再次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企业号,我们已经就位,完毕。” 等了几秒,无线电中传来企业号的回应:“我看到你们了,对了,今天的飞行指挥官说,不会让卢梭少校起飞的,他已经摔掉了好几架飞机,就因为他,我们不得不把机库顶上的飞机拿下来组装好。” 联众国航母在战斗出击的时候,会在把备用的飞机拆成几大块,吊在机库的顶部。 在战斗中,这些备用飞机既可以拿来当零件维修受损的飞机,也可以在缺乏飞机却有足够飞行员的时候,组装起来投入战斗。 当然,组装飞机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快的话也要十二小时。 王义想了想,觉得卢梭少校好歹也是王牌飞行员,如果今后的战斗中有他驾驶f4f参战,应该能额外挽救很多轰炸机飞行员的生命。 于是王义说:“我申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因为前几天执行飞行员救援任务的驱逐舰都因为捞起他而获得了冰淇淋,我们也想吃冰淇淋,企业号。” 舰桥上所有人听到王义这话都笑了。 企业号沉默了几秒,回应道:“好吧,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他飞机了,如果他再把飞机摔海里,他就永远不要想飞了。”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卢梭的声音:“谢谢啊,老伙计!” 声音很小,估计此时卢梭少校站在企业号舰桥舱门附近,对着拿话筒的通讯官喊的。 王义咋舌。 很快,起飞训练开始了。 王义远远的看到航母飞行甲板后半段停满了飞机,远远看去仿佛机队正在大象漫步。 无数台引擎的轰鸣汇聚在一起。 王义看了下奥班农此时的航速,再对比企业号的航速,便打开无线电:“企业号,这里是奥班农。我们确定你提速到了32节,可以放飞。” “收到。” 企业号回应没多久,全甲板出击就开始了。 此时奥班农距离企业号不到三海里,看得非常清楚。 王义很快在起飞的战斗机里找到了卢梭少校,看来起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剩下的就是着舰了。 甲板上排列的飞机越来越少,终于,整个甲板净空了。 无线电里传来麦克米兰少校的声音:“小伙子们,可以降落了。卢梭少校,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先来。” 王义立刻吩咐:“瞭望手,密切关注第一个着舰的野猫式战斗机。” “是。” 话音未落,王义就看见一架野猫式摇摇晃晃的接近了正在顶风航行的航母。 他忍不住打开无线电:“卢梭,相信你自己,你可是魔女啊!直接感知到拦阻索,然后一鼓作气钩上去啊!” 第9章 奥班农痛失冰淇淋 企业号上,麦克米兰少校亲自到了航母飞行甲板侧面的着舰指挥中心,拿起望远镜观察正在接近的f4f战斗机。 “他明明尾钩放下了,接近角度也没问题,为什么每次都钩不上阻拦索呢?” 指挥所的着舰指挥官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每个人都像贝斯特一样次次都准确的勾上第一道拦阻索。您也有没勾到复飞的时候不是吗?” 麦克米兰:“是啊,你说得没错。但是连续那么多次一道拦阻索都勾不到,这运气也太差了。” “他是联合王国人嘛。” “这好像没有必然联系。”麦克米兰白了着舰指挥官一眼。 这时候舰艉观察员向卢梭少校的飞机发出了“进入姿态正确”的信号。 企业号甲板上的技师忙不迭的跑到甲板侧面的防空炮甲板呆着,伸脑袋看着正在靠近的f4f野猫战斗机。 f4f的机身和其他格鲁曼公司为海军生产的飞机一样粗壮,有飞行铁坨的诨号。 有一种说法,说这玩意之所以有那么好的飞行性能,完全是因为那强劲的发动机。 发动机但凡差一点,格鲁曼公司就得在飞机外形上多下功夫了。 可惜联众国的气冷发动机技术相当出色,加上自己是产油国,有自己生产的高辛烷值航空汽油,格鲁曼公司可以放心大胆的设计他们的大铁坨。 所以在飞行员中,格鲁曼公司也有了“格鲁曼制钢厂”的诨号。 现在,一个大号铁坨正在靠近企业号的木质甲板,而且因为侧风不断摇摆着。 麦克米兰:“该死,希望他别把机库给砸穿了。” 在前轮接触甲板前,飞行员把油门推到底,能明显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突然大了一截。 麦克米兰都能看到驾驶舱里飞行员那标志性的大胡子。 前轮几乎是拍在甲板上的,而且飞机还稍微弹跳了一下。 “他要错过第一道拦阻索了。”麦克米兰嘟囔。 果不其然,机轮再次落地的时候,尾钩落在了第一第二拦阻索之间。 “第二道。”麦克米兰说。 第二道拦阻索没有开始动作,显然没挂上。 麦克米兰已经对成功着舰不抱希望了,他挥手喊:“复飞!快复飞!” 着舰指挥官见状,立刻按下电钮,启动了复飞信号。 战斗机错过了第三道拦阻索。 防空炮甲板上围观的人们全都缩起脑袋——本来防空炮甲板的位置就比飞行甲板低,站在上面的人脑袋一缩就全躲到飞行甲板下面去了。 麦克米兰:“复飞!加满油复飞!” 就在这时候,尾钩咔嚓一下挂到了最后一道阻拦索。阻拦索两端的滑轮立刻被带动,飞快的旋转起来。 飞机拖着阻拦索,在甲板上滑行。 麦克米兰大喊:“收油!你挂上了!收油门!” 终于,飞机停下来,尾钩拽着阻拦索在飞行甲板上整了个v字型。 卢梭少校回头看了眼,确认自己挂上了,这才收油门。 一直绷紧的阻拦索终于松弛下来,机械师们纷纷从防空炮甲板爬上飞行甲板,奔向飞机。 尾钩被取下来后,阻拦索的机械装置开始倒转,把长长的钢索收回。 机械师爬上f4f的机翼,帮着卢梭打开座舱盖。 联合王国的大胡子魔女爬出座舱,高举双手摆出y字型:“我成功了!” 麦克米兰也爬上飞行甲板,向着成功着舰的战斗机走去,一边走一边手:“你成功了,但是挂的是最后一道阻拦索,我们这边的规矩,挂上最后一道阻拦索的人今天要负责洗厕所。” 卢梭少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什么?那摔飞机的人呢?” “摔飞机的人反而不用受罚,因为他可能要去医务室报到。”麦克米兰来到飞机旁边,叉着腰看着卢梭,“还有你赶快下来,地勤要把飞机弄到旁边去。” 卢梭少校一脸沮丧,正要跨出座舱,就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拿起无线电喊:“汤姆!我成功了!你的冰淇淋没有了!” 喊完他又开心起来,乐呵呵的下了飞机,走向麦克米兰:“前几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挂不上,复飞的时候还有问题,老飞不起来。 “这次就算没挂上,我也能顺利复飞。” 麦克米兰:“挂不上可能是纯粹的概率问题,运气不好,复飞出问题那就是技术问题了,习惯在地面起飞的飞行员不熟悉航母起降很正常。” 这时候甲板已经清空,另一架战术编号vf601的f4f正在进场。 卢梭少校:“这架成功挂上的战斗机归我了,我要在座舱上涂我的战果标志。” “你跟地勤说,想涂什么都行,你甚至可以把机身全部涂成红色——如果地勤有足够的涂料的话。” 卢梭少校:“我是联合王国人,不是普洛森人,而且我也没有男爵爵位。” 全红色的机身,这是普洛森帝国王牌飞行员“红男爵”的标志性涂装,影响深远,据亲自面对过红男爵的飞行员说,那架红色的飞机速度是普通飞机的三倍。 两人说话间,尾号vf601的野猫战斗机成功着舰,挂上了第二道拦阻索。 卢梭少校看了眼,骂道:“干,再来个人和我一起洗厕所啊!” ———— “汤姆!我成功了!你的冰淇淋没有了!” 奥班农舰桥上,卢梭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王义:“该死,我都在考虑冰淇淋要什么味道的了!” 其他人都笑了。 卢梭少校虽然是个联合王国人,但在奥班农号上还挺受欢迎的,主要他那个嘴巴太能说了。 杰森上尉:“这样一来,战斗机部队就有个经验丰富的王牌了,是好事。” 王义:“是好事吗?想想我们第一次遇到他,要不是我们赶走了追他的敌机,王牌飞行员已经坠机了。” 杰森上尉笑道:“但结果而言,他确实击落了敌机。” 这时候,又一架f4f降落在企业号上。 王义听见有水手在叹气,看来他们真的很想吃冰淇淋。 “别担心,说不定有其他飞行员掉海里呢。”他安抚道,“听说这次企业号上的飞行中队,补充了很多菜鸟,总会有人失误。” 然而接下来,着舰训练非常顺利,所有飞机都平安降落。 奥班农号获得的冰淇淋数量是——零桶! ————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700时。 王义早早的就来到舰桥。 今天担任飞行员救援任务的是其他驱逐支队的舰船。 而第五驱逐支队按照之前王义向波尔中将提的建议,要单独前出,在舰队和拉包尔之间拉出警戒线,防止鬼子反扑。 杰森上尉:“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他点点头:“右满舵!” “右满舵!”今天又是福里斯掌舵,来自肯塔基州的庄稼汉飞快的转动舵盘。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航母开始起飞飞机了吗?” “没有,雷达没看见。”夏普少校的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 “知道了。”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第五驱逐支队。本舰右转脱离护航编队,所有舰只跟随我机动,组成单列纵队,我们要前出为舰队提供预警,收到请回应。” “尼布莱克收到。” “伍德沃斯收到!” …… 第五驱逐队八艘驱逐舰全都报告完毕后,王义关上无线电,深吸一口气。 终于要开始了。 第10章 全甲板出击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700时,企业号飞行员餐厅。 飞行员们兴高采烈的吃着牛排煎蛋。 航母的伙食比驱逐舰好多了,飞行员们更是舰上的宝贝疙瘩,天天吃好东西。但是牛排煎蛋依然比平时的饮食要高档得多,尤其是用新鲜鸡蛋制作的煎蛋,连波尔中将也捞不上,几乎是专供飞行员的。 毕竟保存新鲜鸡蛋比保存其他东西困难多了。 一般伙房会在大战前给飞行员们提供牛排煎蛋,但此时此刻,没有人担心自己会一去不复返。 第十二特舰没有遇到扶桑帝国的飞机和军舰,这条航线一般也没有商船。 舰队唯一可能暴露的点,就是威桑奇岛,但是驻岛的海军后勤部队和陆战队保证,岛上一个扶桑帝国人都没有,土著大部分连昂萨语都不会,少数会昂萨语的都坚定的支持盟军。 理论上一个只会土著语的土著不可能是扶桑帝国间谍。 也就是说,第十二特舰目前处在隐秘航行状态,他们将对扶桑帝国刚刚占领的拉波尔岛发动偷袭。 飞行员们普遍认为,这次任务的危险度较低,真正的挑战在于能获得多少战果。 贝斯特上尉早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用叉子敲着盘子对负责上菜的勤务兵说:“再给我来个煎蛋!” “你不要吃太多在飞机上拉肚子。”副队长揶揄道。 贝斯特咧嘴一笑:“那我就拉在飞机上,臭死后座机枪手!”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麦克米兰过来了:“中队长到航空舰桥开会,水上飞机刚刚送来2月1日拍摄的照片。” 中队四号机飞行员恍然大悟:“刚刚那个着舰的声音是运输机啊。” “你个笨蛋,水上飞机会在巡洋舰旁边停播,照片肯定是用小艇送来的。”五号机飞行员说。 “我真的听见着舰的声音了!”四号机飞行员强调道,“骗你是猪!” 不知道谁学了一声猪哼哼,餐桌旁笑成一团。 贝斯特上尉则站起来,跟上麦克米兰少校。 很快其他中队的中队长聚拢过来,一行人一起到了航空舰桥。 和视野开阔的航海舰桥不同,航空舰桥这个时候还没有指挥甲板调度的功能,完全用来规划舰载机部队的飞行计划。 舰桥中央的大幅海图上,已经标记出了舰队现在的位置和航向,岛屿拉波尔上则摆放着多个代表扶桑帝国部队的“棋子”。 不知道为什么跟过来的伯鲁克卢梭少校说:“那零战的棋子雕刻挺精美啊,能不能送我一个。” vt6的指挥官林赛少校说:“这是我闲得无聊雕的,但是我其实没有见过零战,只能照着图片发挥想象力。” “我见过。”卢梭少校兴奋的说,“那飞机非常漂亮,虽然也是用气冷发动机,却没有野猫那样的粗壮感。” “哦,是嘛。” 麦克米兰少校:“敌人的飞机再漂亮,也是致命杀手,我倒是希望卢梭少校能带给我们一些零战性能方面的亲身体验。” “他盘旋能力非常出色,不管是顺盘还是稳盘,不要在低空和零战进入单环或者双环格斗。”卢梭少校严肃的说。 “那你有什么建议呢?”战斗机中队vf6的队长问。 “我认为,应该学习普洛森的战法,占据高度,俯冲攻击,一个飞机不可能所有方面都是长板,盘旋性能如此出众的飞机,对付能量作战的能力肯定不强。 “而且我刚刚说了,零战也是气冷发动机,他的机体直径那么点,不太可能装下很强力的发动机,发动机动力不足,生产能量的速度就慢。能量战我们有优势。” “另外,”卢梭少校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停下来喘口气,才在大家催促的目光中说,“零战非常脆弱,我很肯定这一点。我击落那架零战只是一个点射,我猜就打中了几发子弹,它就被击落了。” 贝斯特一听打了个响指:“既然零战很脆弱,那我们可以考虑组成密集的菱形阵,用后座机枪击落来攻击的零战。” 林赛少校也说道:“可以考虑密集阵型,反正tbd鱼雷机在攻击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做什么机动,速度太慢了,不如结硬寨打呆账。” “关于零战的分享到此为止。”麦克米兰说,对旁边待命的情报官做了个手势,情报官立刻把手里信封拆开,倒出一叠照片。 麦克米兰:“这是照片,我已经看过情报部门的初步分析,扶桑帝国正在向拉波尔增兵,我们已经侦查到机场进驻了陆基航空兵,还有零战。在vt队攻击港湾内战舰的时候,vs队携带炸弹攻击机场。” vs是侦察机队,但联众国海军的传统是使用sbd俯冲轰炸机当侦察机,执行侦查任务的时候也会挂1000磅的炸弹,发现敌舰之后可以顺便进行打击。 现在vs队完全被当成俯冲轰炸机队来使用。 麦克米兰看向贝斯特:“vb队的任务,是抵达现场之后,确定有没有新建的机场,如果这些机场也进驻了陆基飞机,就攻击他们。如果机场是空的,你们就把炸弹扔在剩下的港口设施上,重点是油库。 “总之,轰炸机队第一要务是摧毁敌人的陆机飞机,确保第十二特舰的安全。” 贝斯特敬礼:“明白。” “这些照片你们自己挑选想要的拿走吧,0830时地勤会完成飞机提升以及在飞行甲板上的定位,在那之前你们确保飞行员们完全了解今天的任务,散会。” 飞行队的指挥官们转身向外走去,理论上散会之后有个立正的环节,但飞行员普遍比较散漫,所以往往会忽略这个环节。 飞行部队的指挥官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毕竟这个年代的飞行员,那是真的天之骄子。 贝斯特上前搂住vt6的指挥官林赛的肩膀:“嘿,我知道那次汤姆金上校对你们敬礼之后,你就压力很大,你别管那些,他是个驱逐舰指挥官,天上他说了不算。” 林赛:“我没有在意。而且他说得对,tbd是个垃圾飞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这点。你想象一下,你要在低空把sbd速度降低到100节,然后机腹还有一枚鱼雷的死重,那鱼雷为了发射方便,还用非常破坏气动的方式挂载。 “老实说,我总觉得这个汤姆金上校有点懂飞机。” 贝斯特:“那我们打赌吧,赌十美金他不懂!” “可以,但是要怎么确认呢?” 贝斯特两手一摊:“你活着回来不就能确认他不懂了吗?” 林赛少校笑了,挥了挥手向鱼雷机部队的简报室走去。 ———— 0830时,贝斯特带着vb6中队的飞行员从舰桥出来。 每个人都夹着巨大的地图板,sbd没有专门的导航员,所以飞行员要自己带地图板等导航设备。 企业号一半的飞行甲板上都排满了飞机。 地勤人员正在把最后几架战斗机开到正确的位置——这个操作的术语叫“定位”,要全甲板出击,就要先把参加攻击的飞机在甲板上定位。 联众国航母因为采用开放式机库,通风好,飞机可以在机库内就启动引擎,靠引擎的力量自己开上升降机,再开下来一直到定位点。 缺点是会稍微消耗一点油料,优点是定位速度快。 加上联众国航母升降机动力足,来回的速度快,所以航母进行定位作业的速度也快,一般不到半小时就能搞定。 扶桑海军飞机在机库内不能启动,因为他们封闭式机库,所以要人力推上升降机再推下来,他们的航母升降机动力也比较渣,提升速度慢,还时不时会卡住,所以扶桑帝国海军的定位速度比联众国慢一点。 之所以只慢一点,是因为扶桑帝国海军训练比联众国海军多,地勤人员的技能更为纯熟。 反正两边的航母在全甲板出击之前,都有那么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不能起降飞机。 现在,企业号已经完成了定位作业,飞机的发动机也空转了一段时间,完成了热机。 地勤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而sbd和tbd的后座机枪手已经提前上了飞机,他们除了是机枪手,还是海军机械师,在起飞前要协助地勤完成最后的检查。 贝斯特径直来到自己的飞机面前,和地勤打招呼:“情况怎么样?” “完美,迪克!”地勤竖起大拇指。 迪克是贝斯特的外号,这个词有另一个意思:吊。 贝斯特爬进驾驶舱,跟后座机枪手打招呼:“莫里,今天我们终于要杀鬼子了。” 莫里表情严肃:“嗯。” “打起精神来,你没有同期死在翡翠港偷袭中吗?” “没有,那时候我还在入伍培训,我和我的同期都是那之后才提前结束培训,配属到舰队来的。” 贝斯特上尉:“那你真幸运,我的最好的朋友死在他们的袭击中了,我要叫他们好看!” 就在这时候,舰桥侧面的指示灯变了,代表出击进入倒计时阶段。 贝斯特钻进座舱,系好安全带,把引擎推到了待机状态。 地勤探身进座舱,检查贝斯特的安全带,再检查了一遍仪表,最后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干掉他们!” 贝斯特竖起大拇指。 舰桥方向传来铃声。 地勤下了飞机,带走了小梯子和阻挡飞机机轮的铁块。 贝斯特穿过前面战斗机群的翅膀,看到甲板右侧穿黄衫的引导员。 引导员高举起手中旗子,向前挥下,人也随即蹲下。 队伍最前面的f4f战斗机率先开始滑跑。 第11章 轰炸拉波尔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931时,前卫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驱逐舰处于二级戒备状态,所以王义也在舰桥上待命,舰艇的航行还是由杰森上尉指挥。 突然,舰桥后方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sg雷达看见从舰队方向飞来大量空中目标,iff绿色。” 听到夏普少校的声音,王义就仿佛闻到了柑橘的清香。 “应该是集结完毕的机群在扑向拉波尔。”王义看了看手表,旗舰的通告说全甲板出击的时间是八点半,现在九点31分,也就是说完成集结、编组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王义走出舰桥,在翼桥上向主力方向看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天上的机群。 两艘航母出动的飞机在空中组成了立体的编队,最上方是野猫式战斗机,然后是sbd俯冲轰炸机,而tbd鱼雷机则在编队的最底部。 虽然只是一百出头飞机,但整个编队看起来气势惊人,引擎的轰鸣甚至压过了驱逐舰的机械噪音。 奥班农号的水手都在岗位上待命没事干,这时候全部欢呼起来,对着机群挥舞帽子。 王义抓住探照灯旁边挥舞帽子的水兵,把他帽子抢了,重新扣在他脑袋上:“打开探照灯,对空中机队发信息,‘祝你们旗开得胜’。” “‘祝你们旗开得胜’么,长官?”水兵确认道。 “对,发吧。” 水兵打开探照灯的开关,等灯丝热起来之后,调整朝向对准空中,拉开遮光板。 通过遮光板制造长短不同的“闪烁”,发出摩斯码,就算在晴朗白天,如此集中如此高亮度的光源,也足以让数公里外的人看见。 ———— 贝斯特正在查看放在膝盖上的地图板,地图板的右上角固定了指北针,方便在看不到太阳的时候确定飞行方向。 有了方向,再根据速度计上的表速,就可以大概绘制出航线。 这是在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最可靠的导航方式,但因为风和地球自转偏向力等因素,这种导航总会有偏差。 飞行员只能靠飞机上的仪表以及自身经验,修正偏差。 所以扶桑帝国的鱼雷机除了飞行员和机枪手,还会额外带一位导航员,确保长途奔袭时的精度。 忽然,后座机枪手莫里说:“上尉,海面上有灯光信号。” “哈?”贝斯特扭头向海面看去,果然看见一艘驱逐舰的前部,大概是舰桥位置,灯光信号正在闪烁。 “为什么不用无线电?”他嘟囔了一句。 后座的莫里开始判读灯光信号:“祝——你——们——旗——开——得——胜——” 贝斯特:“可以用无线电嘛,我们又没有实施无线电静默措施。” ———— “海面有灯光信号!”后座机枪手提醒了低头看地图板的林赛少校。 少校立刻看向窗外,确认灯光信号后,拿起望远镜观察。 “是领航舰,悬挂了旗舰旗,估计是奥班农号,是那个对我们敬礼的上校的军舰。”他说。 后座机枪手疑惑的问:“对我们敬礼?” “是的,他说tbd这么烂的飞机,只有勇士才会驾驶着它冲向敌舰。” 机腹机枪手问:“我们是勇士吗?” “当然,我们是勇士。”林赛回答。 ———— 卢梭少校也看到了灯光信号,他哈哈大笑:“真不错,我喜欢这种老派的浪漫!” 他用脚夹住操纵杆,在机舱里一阵摸,终于摸出救生工具包,拆开从里面拿出电筒,对着海面回应。 当然,现在战斗机队正飞行在整个作战编队的最高处,小小手电筒的光,海面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但卢梭少校并不在意这一点。 ———— 王义隐约看到有什么在闪烁,但是阳光太刺眼,他找了一下放弃了。 “报告,信号发送完毕。需要我重复吗?”操作探照灯的水兵问。 “不,这样就好。这个信号只是表达祝愿,就算没人看到也无所谓。” 水兵一脸疑惑:“哈?” 杰森上尉:“就是说,这个行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就和之前对扶桑军舰发‘天气晴朗波浪高’一样。” 水兵似懂非懂的点头:“明白了。” 王义打断两人的对话:“杰森上尉,让水兵们停止欢呼。既然我们的飞机发动攻击,也就意味着我们在敌机的攻击范围内,战斗随时有可能发生。” “是。”杰森上尉拿出哨子,哔哔吹起来,吹完大吼,“安静,回到岗位上待命!” 王义再次抬头,看向已经远去的机群。 ———— 东十区时间1100时,拉波尔附近。 贝斯特在地图上画出最新的航线,随后嘟囔着“应该在附近了”,便拿起望远镜观察下方。 果不其然,他在和地图对应的方位,看到了一抹绿色。 于是他打破无线电静默:“我看到岛了,在十点方向!” 他知道这一声吼,机队里所有的望远镜都会对准十点钟方向。 鱼雷机队的林赛说:“鱼雷机队紧跟我转向,从海岸线形状判断,我们应该偏航了,预定攻击位置在南方的海湾,跟上我。” 贝斯特稍微带了下操纵杆,飞机横滚了很小的角度,这样他就有更好的下方视野。 他看见鱼雷机队向左滚转,转向南方。 接着贝斯特查看了一下地图:“林赛的判断没错,vs队的攻击目标应该在前方。”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就传来vs队队长惊喜的声音:“看到机场了!敌人毫无防备,所有飞机都停在原地,没有热车,重复,没有热车!” 这个年代飞机启动不是按一下按钮就能完事,得一边给油,一边让地勤抓着螺旋桨用力转,转上一会儿才能启动。 没有热车的飞机要起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值班飞机一般过一会儿就会由地勤发动起来,让机器保持温热。 贝斯特用望远镜观察机场,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到值班的战斗机把螺旋桨转起来。 “他妈的,”贝斯特在无线电里骂道,“鬼子居然松懈到这种程度。” “vs6现在进入攻击航线!” 贝斯特扭头,看见飞在vb6右侧的vs6一个个滚转,然后倒扣下去,切入俯冲航线。 “接下来该我们了,可能存在的扶桑帝国机场。”贝斯特看了眼夹在地图板上的航拍照片,再用望远镜观察地面。 这时候,一发防空炮炮弹在机群前方爆炸,变成一朵“小黑云”。 “敌人防空炮火,编队跟随我规避。”贝斯特说完就轻踩脚舵。 更多的防空炮在空中炸开,不过全部没有碰到转向的机队。 这时候地面第一枚1000磅爆炸了,烟尘一下子吞没了四五架排列在一起的“贝蒂”式轰炸机(一式陆攻)。 紧接着炸弹接二连三的开花,机场的停机坪一片狼藉。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小心!” 贝斯特一紧张,就看见一架f4f从前方掠过。 “该死,你差点撞到我了!” 更多的f4f冲向地面,用.50机枪扫射停在轰炸机旁边的战斗机停机坪。 攻击在地面的零战,这些野猫确实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 林赛少校带着鱼雷机队,钻进海湾的入口。 “我看见了一艘大的!”他惊喜的高呼,“这是我的!没有敌机威胁,也没有防空炮,所有人自由选择目标!” 喊话的同时,他抓住油门阀,缓缓向后拉。 空速表上数字在降低,tbd的速度逐渐降到了手册上说的鱼雷投放速度。 瞄准具对准了林赛发现的“大家伙”。 这时候,岛上其他地方的防空炮开火了,但港湾里的敌舰还毫无反应。 林赛少校甚至有空翻了下舰艇识别的小册子,因为很仓促,他觉得自己锁定的是一条利根级,或者是一条最上级,都是扶桑帝国的重巡。 虽然没有发现战列舰有点遗憾,但重巡也不错。 林赛根据识别图上标记的敌舰长度,配合瞄具估算了一下距离,在进入鱼雷射程之后拉下投弹闸。 机身突然一轻,说明鱼雷已经投下。 他立刻把油门推到顶,维持平飞,从敌舰上空掠过。 掠过的瞬间,林赛看向敌舰的甲板,看见上面擦甲板的水兵正疑惑的盯着空中。 一名拿着指挥刀的军官冲出舱门:“指着空中喊‘敌袭!’” 水兵们这才像炸锅的蚂蚁。 林赛少校哈哈大笑:“你们也尝到翡翠湾的滋味啦!”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几秒就能命中了。 林赛少校不顾现在飞机速度很低的事实,强行拉杆进入盘旋,他要好好看看自己的第一个命中—— 然后他发现,妹有鱼雷航迹。 “什么?”他惊呼,“我按照操作手册发动的攻击!” 这时候其他人也在喊:“鱼雷沉底了,少校!” “我的鱼雷倒是在跑,但是命中没有效果!是哑弹!” 林赛又看了眼那艘利根级——或者最上级。 如梦方醒的扶桑海军开始还击,25毫米机关炮砰砰作响,但旁边拿着指挥刀的鬼子指挥喊得好像更响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林赛少校在疑惑,鬼子没有高射炮用的射击指挥仪吗?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 他循声望去,看见港湾里一艘轻巡侧面腾起巨大的水柱。 “我的鱼雷炸了!”无线电里有人惊喜的欢呼,“我的鱼雷炸了!” 重要通知,以及上架时间和更新计划 很多人问什么时候上架,其实大家也猜到了,上架就在最近了,毕竟字数也这么多了。 本书在公众期一直维持三更,三月一号发书到现在23万字,差不多一天九千的平均字数。这个字数远远超过一般人新书期每天四千到六千的更新量的。 我这样更新,主要是上本书欠了39章加更,我想公众期都加完,因为我的读者延续性很强,上本书的核心读者都追到这本书来了,也算回馈读者对上本书的支持。 本书新书上传第一天就更新了11章,其中两章是正常更新,9章加更,以后每天都有一章加更,所以到本月30号,就算还完上本书的欠更了。 上架应该是4月1日,或者稍微晚几天,反正不会晚太多。 上架的同时自然要开月票悬赏,1000月票加一更,大家可以现在就找点感兴趣的书消费一下,保证下个月有保底月票。 说说这本书吧,很多读者已经发现了,这本书虽然保持了上本书那种细致的战场氛围描写和情绪爆发,但整体的基调比上本书明快很多。 这是因为上本书是讲毛子,毛子的文学都有种悲伤的基调,所以追求那种沉重、向死而生的氛围,只有这样味道才对。 我在写上本书之前,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全集看完了,而且我本身本来就非常喜欢毛子文学,像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铁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这些我初中时代就看完了,高中读完了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等。 我觉得我对毛子文学那种味道的还原还是挺好的。 再就是,当时考虑,要用被侵略的处境,唤起读者的共鸣,因为我们也被侵略过,也被屠杀得很惨。作为网络小说,一定要和读者之间有共鸣。 但这一次写的是老美,就不能按照毛子那一套来了。 老美的文学有沉重的,比如我最喜欢的《战地钟声》,本来以为是类似《桥》那样的故事,结果中间一大堆背叛、内斗,最后主角舍身成仁。仔细想想,女主角孤身一人还有身孕,应该也逃不掉,这就是全灭了…… 总之挺沉重的。 但是我看美国文学看的真不多,我看的美国科幻多,什么海因莱因、阿西莫夫,他们铸就的科幻黄金时代的作品,都有种积极向上的内核。 大家对美国文化的印象,则大部分来自电影,好莱坞电影最后都是英雄打败了恶魔,抱得美人归,以及要死一个黑人小伙。 所以在筹划本书的时候,就决定了这本书要有轻松明快的基调。 而且上本书批发刀子虽然让很多好这口的读者大呼过瘾,但还是有很多读者不喜欢看这么沉重的故事,这次就是像加里森敢死队一样,基本角色都是不死小强,主动一个轻松阅读。 上本书需要用被入侵的悲惨,唤醒读者的共鸣,这本书——这本书打的就是鬼子啊,开玩笑,不用唤醒,直接仇恨拉满。 于是就诞生了这样的作品。 当然了,现在看来海战还是有门槛的,虽然我已经很尽力的降低阅读门槛了,但还是赶走了不少轻度读者。难怪某点的闪烁大佬在《帝国争霸》完结之后就没有再写了。 啰嗦了这么多,总之就是,本书快上架了。 养着没看的也可以开始看啦! 第12章 拉波尔上空的鹰 贝斯特看到海湾方向腾起的水柱了。 “奇怪,怎么才一个水柱?鱼雷机不可能投雷时间差距那么大。”他嘀咕着。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迪克,两点钟方向发现机场!” 贝斯特立刻调转望远镜,果然在两点钟方向发现了看见了机场。刚刚有云挡住了机场,现在云已经散开。 机场上停放着贝蒂式轰炸机,旁边还有许多单引擎的飞机,但是距离太远贝斯特看不清楚那是什么飞机。 他打开无线电:“活来了,小伙子们,跟我发动攻击。” “迪克!那些单引擎飞机我认不出来,看着不像零战。” “管它是什么,总之先炸掉总没错。”贝斯特说话的同时已经操作飞机转向,整个vb6也跟着他一起转。 这时候遮挡机场的云继续消散,阳光洒在机场上。 贝斯特看到蚂蚁一样小的人影在机场上跑动,他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在乱跑什么,说不定是要发动飞机引擎。 vb6很快进入俯冲起始位置,贝斯特率先拉杆,飞机一个滚转切入俯冲航线,打开减速板。 队伍里其他飞机立刻跟上,十多架sbd呼啸着冲向地面。 这一次鬼子有所准备,密集的防空炮迎着俯冲的机群而来。 奇怪的是,贝斯特没看见防空炮炮弹爆炸形成的黑云,看来这些防空炮都是小口径机关炮,依靠直接命中来毁伤飞机。 贝斯特把瞄准具的光圈对准了一架贝蒂式轰炸机,他选择这一架是因为它周围堆放了不少物资,1000磅炸弹可以把飞机和物资一起扬了,说不定还能引发连锁爆炸。 后座机枪手现在兼职报告高度。 贝斯特听见内线里莫里大喊:“2000英尺!” 还不够,要扔得精准,按贝斯特的经验应该要把投弹高度压到1000英尺以下。 操纵杆疯狂的抖动,贝斯特绷紧手臂的肌肉,努力不让操纵杆脱手。 “1500英尺!”莫里继续大喊。 这个高度,贝斯特以飞行员特有的视力,看清楚地面的奔跑的“蚂蚁”。他看见鬼子地勤正在转动螺旋桨,试图发动飞机,还有鬼子开着油罐车一样的东西,正沿着跑道旁边的土路狂奔,似乎是想把易燃易爆炸的航空燃油带到机场外。 “1000英尺!”莫里的声音有些焦急,“该投弹了!” “还不够!”贝斯特调整了一下机翼的朝向,把座舱盖对准了正在逃跑的油罐车,这样待会投弹后拉起,能顺便扫射油罐车。 是的,sbd像战斗机一样安装了前射机枪,和扶桑那些为了减重把前射机枪拆掉的玩意不一样! “500英尺!” 贝斯特拉下投弹把手,随后使出吃奶的劲向后拉操纵杆。 sbd艰难的抬头。 在机头对准卡车的刹那,贝斯特按下了开火键。 弹幕从卡车驾驶室“切”过,打碎了玻璃,在驾驶室顶棚开了一排弹孔。 失去控制的油罐车急转弯,漂移着进了停机坪,撞上了刚刚贝斯特无法辨识的那些单发飞机,直接化作冲天的火球。 贝斯特的sbd从火球中穿过。 后座的莫里吓得大喊起来。 这时候贝斯特才认出来,那些单发机八成是“凯特”式攻击机(97式舰攻的盟军代号),这应该是给航母准备的飞行队。 (其实是给航母飞行队准备的补充机,扶桑帝国海军舰载飞行队和航母绑定,不像联众国能随便换) 贝斯特回头看了眼,再次确定那些都是航母舰载机,便用无线电喊:“还有谁没有投弹,地上的单发机是航母舰载机,优先摧毁,优先摧毁!” “投完了老大!” 贝斯特骂了句,一带操作杆,飞机立刻往回盘旋。 “我们要摧毁那些舰载机!用机枪!” 刚刚拉起、稀稀拉拉的跟在他身后的sbd们也毫不犹豫的转向,无视了鬼子的防空炮火。 贝斯特调整航向,对准了排成行的凯特式攻击机,开火键按死。 反正sbd的子弹多,可以随便浪费。 曳光弹犁过地面,把飞机和到处乱跑的鬼子地勤全部打成了筛子。 有飞机似乎已经加了油,被曳光弹打中立刻燃烧起来。 “葛蛋梅,大胡子说得对。”贝斯特说,“鬼子的飞机好脆啊。” 一声惊呼打断了贝斯特轻松的心情。 “零战!太阳方向零战接近!” 贝斯特一回头,果然看见太阳方向有什么东西反光,但是看不太清楚。从阳光来的方向发动突袭,这也是常规战法了。 贝斯特:“莫里!准备好!” 莫里拉开座舱盖,把椅子转向后方,拉起收拢状态的后座机枪,把武器完全展开。 “零战在太阳方向,我看不清!”他大喊。 贝斯特:“先开火,别管能不能打中,先干扰敌人的瞄准!” 只要有防御火力在开火,攻击者就会有所忌惮。所以有时候并不是“防空防空十防九空”,那些什么都没打中的防空火力,其实也给了攻击方飞行员很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提前发动攻击或者只能匆忙瞄准。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紧密阵型,用后座机枪火网驱散敌机。” “明白。但是我们没有演练过这样的阵型啊。” “先看着来,我们也没演练过怎么死,难道遇到该慷慨赴死的时候就不死了吗?”贝斯特说出乍看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非常逆天的话。 几架sbd向贝斯特靠近,后座机枪当真组成了火力网。 此时sbd因为又回头扫射了一轮,所以速度已经掉到了危险的范围,很快就被零战追上。 几架零战顶着火力网,压到200米的距离,用机枪开火。 “我被击中了!”无线电里有人喊,“该死,我流了好多血!” “止血,撑住!就算要坠机,也不能坠落在岛上!”贝斯特喊。 这时候贝斯特的座机也中弹了,他听见子弹打在机翼上的声音。 他一扭头,发现机翼上好几个弹孔,有航空燃油从弹孔中漏出,但下一刻自封油箱就起作用了,航空燃油的瀑布直接被从根部掐断。 贝斯特摇晃了一下操纵杆,发现操控没有受什么影响。 第二波鬼子的攻击来了,这一次敌人似乎使用了零战的20毫米机关炮。 无线电里传来惨叫:“我被击落了!” 贝斯特回头,看见编队四号机拖着浓烟坠向地面。 “祝你好运,兄弟!”贝斯特说。 话音刚落,一架掠过的零战翅膀中弹,直接起火,也坠向地面。 这时候,机队终于离开了岛屿,在海面上飞行。 而完成两次攻击的零战分队又转了回来。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正统联合王国腔的昂萨语:“我来帮你们了!” 莫里也在内线喊:“野猫!野猫从八点钟方向接近!战斗机来帮我们了!” “很好。”贝斯特对着话筒喊,“野猫,我们拖慢了零战的速度,接下来靠你们了!” “没问题!”还是那个联合王国腔的昂萨语回答。 贝斯特抬头,就看见几架野猫从中空俯冲下来,咬住猝不及防的零战就一通猛打。 当时就有三架零战拖着烈焰冲向地面。 但其他零战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利用盘旋能力躲避攻击。 无线电里,联合王国口音还在指挥:“拉起拉起!别跟他们盘旋,利用速度恢复高度,普洛森的混蛋就是这样干的!等有了高度我们再回来,反复几次敌机就没有速度了!” 攻击得手的野猫群快速跃升。 零战转回来发现找不到攻击自己的敌人。 是的,在空战中视野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不管哪种战斗机,在机腹方向都没有视野,如果对敌机的机动没有预判,很容易跟丢敌机。 贝斯特也不管零战,领着完成攻击的sbd贴着海面狂奔。 “空战就交给你们了,”他用无线电说,“我们要返回了。” “交给我们吧!” 得到回应后,贝斯特回头看跟着自己的机队:“开始点名,我先来,迪克。” “牛仔。” “野蛮玫瑰,还飞着。” …… 这些都是无线电呼号,一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呼号——也就是绰号。 很快,点名完毕,vb6少了三架飞机。 按照操典,这是一次损失“微乎其微”的成功空袭。 第13章 奥班农获得了冰淇淋 东十区时间13日1230时,第十二特舰前卫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sg雷达发现复数空中目标,方位191,距离三万六千码,iff绿色。” 夏普少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清晰。 王义在翼桥上向方位191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低空飞行的机队。 他拍了拍探照灯旁边水手的肩膀。 水手抢先开口:“这次要发‘祝贺归来’?” 王义:“不,告诉机队航母在舰队方位061。” “是。”水手立刻开始操作探照灯。 机队在海上要找自家航母理论上讲比找敌人的航母简单一些,因为航母要回收飞机的时候,会开启无线电方位指引,告诉机队航母在哪里。 但这个时代就算是航母,无线电的覆盖范围也没有后世那么大,在茫茫大海上,这点覆盖范围实在不够看。 所以得把机队引导到航母周围,能接收到无线电导航信号的地方去。 扶桑帝国海军连无线电导航系统都没有,机队返航的时候和进攻的时候一样要依靠目视寻找航母的位置,比联众国飞行员惨多了。 ———— 贝斯特上尉看见海面上的灯光信号。 “他怎么就是不用无线电?”他不解的的嘟囔,显然理解不了汤姆上校的情怀。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虚弱的声音:“迪克,我失血太多了,撑不住了,我要在驱逐舰附近迫降——那是我们的驱逐舰吗?” 贝斯特立刻打开无线电:“是,还在给我们打灯光信号呢。祝你迫降顺利,记得先打开舱盖。” 在海面迫降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插水里。就算迫降成功,飞机也会迅速沉底,所以要先打开座舱盖,方便逃出来。 “迪克,别担心,至少机枪手能活下来。” 贝斯特倾斜机身,向后看去,看见拖着灰烟的六号机离开编队,向着海面落下。 他再次把麦克风凑到嘴边:“机队呼叫海面舰队,我们有伙伴要迫降,请立刻救援!” “我看到了。”无线电里传来那位汤姆上校的声音,“正在放下机动艇。” ———— 王义在翼桥上转身,对着后方的甲板喊:“放下机动艇,营救小组出动!” 麦金托什:“放下机动艇!动作快!医疗兵!” 归航的机群掠过奥班农号领航的戒哨线,转向061方位。 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这些天海上航行,救援组都在不停的演练放机动艇救飞行员,现在训练的成果体现出来了。 运载了四人救援小组的机动艇迅速被放到驱逐舰旁边的水面上。 王义扭头看向飞机。 拖着淡淡灰烟的sbd逐渐接近海面,接触的瞬间就像打水漂一样跳起来,连跳两下才逐渐停止前进。 几乎在停止前进的瞬间,机头就开始下沉。 王义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看着机枪手先爬出座舱,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拽飞行员。 “飞行员受伤了。”王义嘟囔道,“加油!” 机头已经沉入水中,机枪手才把飞行员的半个身子拖出座舱,而飞机的尾部已经翘起来,变成插在海上的十字架。 王义眼看着两个人就这么被飞机带进了水里。 这时候机动艇终于完成所有入水步骤,打开引擎向着飞机坠海的方向狂奔。 王义盯着海面,飞机的汽油在海面上扩散,阳光下形成了一大片五彩斑斓的亮斑。 但是没有看到飞行员和后座枪手。 王义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看到他们了!他们浮起来了!” 王义赶忙拿起望远镜,果然看见那片亮斑旁边后座机枪手拉着飞行员浮起来,还抬起左手拼命挥舞着。 机动艇撒着欢儿向两人飞奔而去,接近两人的时候侧过身来减速,靠着惯性滑行过去。 开船的水手显然是个好手。 很快,机动艇在目标身边停下,上面的人把绑了绳子的救生圈扔向机枪手。 机枪手抓着救生圈,套在飞行员身上。 救援小组把飞行员拉到了机动艇旁边,七手八脚的把人捞上去。机枪手自己游到了小艇旁边,抓着船舷一用力,就爬了上去。 过了十五分钟,机动艇靠上了驱逐舰,做了紧急处置的飞行员被用吊车吊上了甲板,船医立刻在甲板上实施紧急救援。 王义对舰桥里喊了句:“杰森上尉,你来指挥,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翼桥连接甲板的楼梯,一边对水手们喊“回到岗位”,一边快步走到了救生艇吊车旁边。 船医正在剪开飞行员的衣服,王义关心的问:“他情况如何?” “还有气,目前我只看到一个弹孔,不在关键的位置上,应该是失血过多休克了。他的血液型是——” 船医查看了一下飞行夹克上的标志。 “a型,很好,我们有血浆。我要立刻给他输血。” 这时候救援小组的水手帮助后座机枪手爬上了甲板,王义立刻上前询问道:“情况如何?” 机枪手对王义竖起大拇指:“我们炸了个爽,但是附近肯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机场,有零战从那里起飞,然后袭击了我们。我如果是你就会开始准备进行对空作战,上校。” 王义:“我们早就准备好对空作战了,就怕他们不来。” 话音刚落,在mk51防空炮指挥仪旁边的电话传令兵就喊:“舰长,战情中心报告sg雷达看到新的机队,方位200,距离两万九千码,iff绿色。” “飞得这么低,应该是鱼雷机。”王义嘟囔着,看向200方位,切了一下战舰视角就看见鱼雷机队掠海飞来。 看起来鱼雷机队的情况比俯冲轰炸机队要好,可能他们没有遭遇零战。 这时候王义看见奥班农的舰桥有灯光信号亮起,应该是杰森上尉命令水手发的。 ———— 林赛少校看见了灯光信号:“欢——迎——凯——旋——妈的,我们这能叫凯旋吗?” 后座机枪手:“至少有一枚鱼雷爆了,那艘轻巡肯定严重受损。” 林赛少校沉默不语。 无线电里也一片寂静。 毕竟如此成功的偷袭,竟然只击伤了一艘巡洋舰,是个人都会郁闷。 后座机枪手又说:“快看,又有新的灯光信号。” 林赛:“航母在061方位。” 他打开无线电:“所有人,跟着我转向061方位。” ———— 贝斯特按着驱逐舰指示的方位飞了不久,无线电导航装置就响起来,提示收到了航母发来的无线电信息。 看编码,自己应该在航母的7点钟方位。 他打开无线电:“迪克收到导航信号,全体跟我转向。各机报告油量。” “查理还能飞十五分钟。” “血腥玫瑰还能飞十七分钟——大概。” “梭鱼的油量表被打穿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我感觉还有一点。” …… 这时候贝斯特看到了航母,机上的着舰引导装置收到了航母信号,开始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无线电中传来麦克米兰的声音:“航母正在顶风航行,可以降落,小伙子们,可以降落。” 贝斯特:“迪克收到。梭鱼,你先降落。” “梭鱼收到。” 代号梭鱼的sbd离开编队,进入下降航线。 降落进行得非常顺利,在一半的飞机落下后,贝斯特的座舱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油料告警声。 他啪的一下关掉了告警。 后座机枪手莫里惊呼:“为什么?我们快要没油了。” 贝斯特:“别紧张,打开座舱盖。就算没油了,我也能轻松的在海面迫降,其他人不一定能落得这么稳。” “可是……” “我说别紧张,交给我!”贝斯特打断机枪手的话。 他听见内线里传来年轻人的叹气声。 降落又持续了几分钟,贝斯特听到发动机发出异响,他知道这代表飞机在使用备用燃油。 这时候,血腥玫瑰顺利降落,空中就剩下贝斯特机了。 “贝斯特,快点降落,鱼雷机队要来了。”无线电里麦克米兰催促道。 “知道。”贝斯特进入下降航线。 就在这时候,发动机的轰鸣突然消失了。 螺旋桨立刻停下。 贝斯特马上调整桨叶的角度,减少停转的螺旋桨造成的阻力。 莫里:“我们要迫降了!” “别着急,我们会稳稳的落在航母上的。”贝斯特轻踩脚舵,让飞机稍微侧过来,像一片树叶那样飘向航母。 莫里:“下降角度不对!” “别急!我知道,我知道的。”贝斯特稳稳的握着操纵杆,对准了航母。 莫里:“我们要撞上航母的尾部了!” “不会的,孩子。”说话的同时,贝斯特一拉操纵杆,飞机忽然抬头,又向下落下,然后重重的砸在了航母甲板尾部。 刚砸上去没几秒,挂钩就挂住了第一道阻拦索,本来速度就没多少的飞机迅速停下。 躲在航母飞行甲板下方的地勤人员立刻露头,爬上甲板,一边欢呼一边向贝斯特跑来。 贝斯特打开座舱盖,站起来,回头对莫里说:“看吧!我说没问题。” 莫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14章 单独前出的奥班农 贝斯特说完,才注意到机身上的弹孔。 “起司,”他嘟囔道,“零战用7.7在给我们洗澡吗?幸亏sbd不像零战那么脆弱。” 飞行员们已经聚集过来,听到贝斯特的话,众人一起看向他的sbd。 “该死,贝斯特你该给道格拉斯公司寄感谢信。” sbd轰炸机由道格拉斯公司生产。 “我会考虑。”贝斯特跳下飞机,飞行员们立刻围上来拍他的肩膀。 机枪手莫里在地勤的搀扶下离开飞机,看了看正在和飞行员们说话的贝斯特,自己向舰桥走去。 麦克米兰少校则对地勤喊:“快把飞机弄到旁边去,鱼雷机过来了!他们也没什么燃料了。” 因为贝斯特机已经一点油都没有了,地勤把拖车开了过来。 贝斯特也对飞行员们说:“走吧,到简报室看看vs队都谁回来了。” vs6先投弹,扔完就撤退了,没遇到零战的拦截,估计都活着回来。 贝斯特一马当先走向舰岛,从舰岛底部的入口进入舰体,来到飞行员简报室。 一进入简报室就能看见写了飞行员名字的黑板,飞行联队的记录官正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贝斯特停下来,盯着记录官刚刚写下的mia三个字母(任务中失踪),问:“谁没回来?” “何塞,他飞机机械故障在海上迫降了,我记下了迫降坐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派驱逐舰去找。也可能让巡洋舰发射水上飞机去。”vs6的中队长说。 贝斯特:“那就是还活着,别急着mia。我们这边也有人迫降在驱逐舰周围,应该很快会归舰。不过……我们有三个人肯定被击落了。” 他报出了三个飞行员的名字。 记录官立刻把黑板上三个人条目中的“任务中”改成了“任务中牺牲(kia)”,顺便把跟在飞行员条目后面的后座机枪手条目状态也改了。 vs6的队长问:“你们怎么被击落了三架?防空炮火变猛烈了?” “零战。”贝斯特言简意赅的说,“要不是战斗机部队冲上去和零战厮杀,我们会损失更多。” ———— 这时候归航的战斗机部队正掠过戒哨舰队。 无线电里传来联合王国口音很重的昂萨语:“汤姆!我又增加了一个击杀!零战真的脆!” 杰森上尉听到这话,问王义:“还发灯光信号吗?” “发,但只告诉他航母的位置,不祝贺他。”王义说。 水手开始发灯光信号的时候,无线电里联合王国口音又说:“我们撤退的时候,敌人的飞机正在起飞,我们冲下去扫射了一波,打断了敌人的起飞。 “但我估计很快他们就能恢复起飞作业,他们八成要来找第十二特舰的麻烦——也可能是找11特舰的麻烦,总之你小心。” 王义打开无线电:“知道了。” 这时候飞机的引擎轰鸣声从头顶经过,然后向着061方位去了。 王义切换成舰内通讯:“战情中心,你听到了,敌人空袭可能很快到来,盯紧雷达。” “我在盯。”夏普少校的声音听着有种“你不说我也会盯”的感觉。 这时候传令兵钻进舰桥,对王义敬礼:“收到航母的电报,有一架sbd迫降在海面,发了坐标给我们,希望派遣一艘驱逐舰前往搜救。” 王义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奥班农收到舰队命令,前往搜救飞行员。你来接替戒哨舰队指挥。” “尼布莱克明白。” “杰森上尉,”王义关上无线电,“把我们带到坐标位置去。” “ayeaye,sir!” 杰森上尉立刻到海图桌前确认了坐标和奥班农的位置,随后下达了转舵命令。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传来:“作为编队旗舰离开编队是不是不太好?应该派遣其他驱逐舰去的。” 王义打开内线开关:“我们的sg雷达不是专业的对空雷达,这是其一,其二,我们遇到突发情况处理起来更方便。” 毕竟其他舰的舰长没有开挂。 夏普少校:“我以为你就是想多换一桶冰淇淋。” 这时候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这里是医务室,重伤的飞行员抢救完毕,我从他身上拿出了三颗弹头,幸亏是7.7的子弹,穿过座舱玻璃之后剩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进入体内不久就停止运动。” 王义:“谢谢你医生,顺带问下,我们的血浆还有多少?” “还有8个单位。” “谢谢。”王义关上开关。 这时候奥班农转向已经完成,杰森上尉对王义报告:“提速到35节的话,一个小时到达坐标位置。” 王义:“提速到35节!” “是。” 杰森上尉亲自拉车钟的把手,叮铃铃的声音响彻舰桥。 很快,王义就感觉到甲板的震动频率变了,说明主机功率提高了。他切换了一下战舰视角,清楚的看见驱逐舰的舰艏翻浪和舰艉的航迹都发生了改变。 他切回肉眼视角,来到海图桌前。 海图上显示,戒哨舰队横在第12特舰主力和拉波尔之间,奥班农号在单独前出,靠近拉波尔去营救落水的飞行员。 杰森上尉在王义身旁看着海图,问:“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出航来寻找舰队的扶桑舰艇?” 王义:“我觉得我们会先遇到来寻找舰队的艾米丽(二式大艇的盟军代号)或者皮特(零式水侦)。” 杰森上尉:“有道理。” 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从扩音器传来:“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方位153,距离三万九千码,看信号强度肯定是艾米丽。” 王义:“你看,我说吧。” 说完他出了舰桥,向153方位看去。 因为距离太远,现在还看不到目标。 杰森上尉也跟出了舰桥,小声问:“要战斗警报吗?” “先别急,等雷达发现敌人机群再说。” 瞭望手:“151方向,发现低空目标!”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只要瞭望手报告发现目标,外挂就会用倒三角把目标标记出来。 果然是一艘二式大艇,而且正在向奥班农飞来。 王义切回肉眼:“战斗警报,我们看看能不能把这架侦察机打下来。” 杰森上尉立刻返回舰桥,扳下战斗警报打开开关。 铃声响彻全舰。 王义听见翼桥下面的舱门邦的一声打开,水手们呼啦一下冲出来,跑向两座前主炮炮塔。 这时候用肉眼也能看见二式大艇了,这个四发动机庞然大物好像终于发现了奥班农,开始侧身盘旋。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发现它竟然擦着主炮防空最大射程转向。 妈的,这鬼子狗屎运! 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身后舰桥响起:“侦测到无线电发报,方位测定147,推测是敌机在发报。” 杰森上尉:“完了,会不会攻击都冲着我们来了?” “这不就是前卫舰队的任务吗?”王义反问。 第15章 为了冰淇淋而战 二式大艇绕着奥班农飞了半圈,始终保持在主炮的防空射程外。 然后它继续向正东方飞去。 王义:“解除战斗警报,进入警戒状态。” 杰森上尉拉下开关,解除战斗警报的铃声响起。 王义继续下令:“让通讯部门向舰队发报,通知一架艾米丽式水上飞机向舰队飞去。电报记得加上敌机通过的时间。” 跟在他身边的电话传令兵立刻传令。 这时候王义听见前甲板主炮班的水手们在抱怨:“以为能好好打一场了,结果炮弹都没捂热就要放下。” 战斗警报之后,炮长会从弹药库提升一弹药架的炮弹,其中一半要由水手抱着,随时准备填入主炮发射。 等弹药架的炮弹都被取出来,就可以再次从弹药库中提升炮弹,而这时候还有半个弹药架的炮弹由人肉装弹机抱着,等快打完,新的弹药又提升上了甲板。 这样驱逐舰可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王义趴在翼桥前部栏杆上,对主炮班的小伙子们说:“很快你们就会感谢在开战前让你们有时间休息一下。” “舰长,你说我们会遇到扶桑的军舰吗?”有水手问。 “不知道,如果鱼雷机中队的攻击奏效,我们应该不会遇到多少鬼子的军舰。” ———— “我们的鱼雷完全没有起作用!”企业号舰桥上,林赛少校对波尔中将抱怨道,“我们机队12架,约克城的机队12架,一共发射了24枚鱼雷,只有一枚顺利命中并且起爆!” 波尔中将:“你确定投雷的角度和速度都符合操作规范吗?” “我确定!我们飞进海湾的时候,鬼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零战掩护,也没有防空炮火,我们可以从容的发射!那鱼雷完全无效!”林赛有些气急败坏,“本来今天可以取得丰厚战果的!” 波尔中将表情异常的严肃:“驱逐队也报告了鱼雷的问题,看来至少今年内,我们不能指望鱼雷武器了。” 林赛:“说得轻巧,那我们鱼雷机队还有什么用呢?得解决这个问题!回到瓦胡玛娜,只要组织一百架鱼雷机同时实施投弹攻击,就可以很清楚的发现这该死的鱼雷不靠谱!” 波尔中将依然板着脸,但他忍不住把手伸到背后,用力扣着什么。 林赛少校皱起眉头,好像对长官这种不严肃的行为非常不满。 贝斯特直接提问:“长官,难道你得了皮肤病的传言是真的?” “该死,怎么人人都在说这个。所以是你们当中有人把这个告诉汤姆上校的?”波尔中将问。 飞行员中队长们面面相觑。 波尔中将:“至少还有一枚鱼雷起爆了嘛,有战果,可以回去交差了,鱼雷的问题我跟切斯特商量一下,潜艇部队的抱怨应该也差不多来了。但是军械局改进武器的速度你们也知道……” 这时候舰队参谋进入航空指挥所,对波尔中将敬礼:“报告,第五驱逐分队发来电报,有一架艾米丽式大型水上飞机正在向舰队飞来,第五驱逐分队已经被该机发现,并且拍发电报。” 波尔中将“啧”了一声:“来了,放飞战斗机,在空中掩护舰队,各舰做好防空战斗准备。” “是。” 列席会议的编外飞行员卢梭少校兴奋的说:“那我也准备起飞了。” “不,卢梭少校。”麦克米兰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联合王国人,“你今天开回来的飞机,机械师判断在航母上没办法维修,这是你损耗的第四架f4f了,我们已经没有备用的战斗机。” “没有了吗?”大胡子一脸震惊。 “没有了,实际上今天飞回来但没办法用的飞机还有好几架,贝斯特的座机也在其中。就算把吊在机库顶上的备用飞机都拿下来,也填补不上今天的损失。 “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袭击特鲁克,打道回府补充飞机。” 麦克米兰说完,看着波尔中将。 中将摇头:“不,袭击特鲁克是一种表态,表明我们没有放弃战斗。我们现在在向翡翠港航行,给敌人造成一种我们要撤退的假象,当我们离开敌人的侦查范围后,就北上攻击特鲁克!” 贝斯特上尉:“我也赞成继续攻击,现在我们仍然能发起足够有破坏力的攻势。” 林赛少校则一脸忧虑:“如果特鲁克有敌人的战列舰,我们用什么攻击战列舰呢?鱼雷那么不靠谱。” 贝斯特上尉:“我会把1000磅炸弹扔在战列舰的甲板上,我不相信这样都没办法伤到它们。” 波尔中将竖起大拇指:“我欣赏这种战斗精神。好了,解散!” ———— 奥班农号,进入警戒状态大概四十五分钟,一名传令兵跑上翼桥,对王义敬礼:“报告,第十二特舰司令部来电,‘舰队正在向瓦胡玛娜航行,以欺骗敌人,你部应该立刻转向,跟上舰队机动。’” 王义看向杰森上尉:“你听到了?” 杰森上尉:“等我们捞到飞行员,就立刻转向。” 王义刚要点头,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大喊:“看到救生筏的橙色!” 救生筏为了容易被发现,使用鲜亮的橙色涂装,白天在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 王义回头对着救生艇甲板方向喊:“放机动艇!” 麦金托什喊了回来:“现在航速太快了,机动艇放下去有可能会倾覆!请把航速降低到24节以下!” 王义回头对杰森上尉喊:“减速到20节!确保顺利放下机动艇!” “减速到二十节!”杰森上尉重复命令,舰桥上的技术军士立刻去操作车钟。 铃铃铃的铃声响过,王义再次对麦金托什喊:“放机动艇!” 水上长高高的竖起大拇指。 很快,机动艇就被放下,向着远处救生筏疾驰而去。 看起来这次救援任务可以顺利完成。 奥班农的冰淇淋从一桶增加到了两桶!王义开始盘算,能不能把后座机枪手也变成冰淇淋兑换筹码,就算不如飞行员值钱,换个半桶也可以嘛! 他正盘算呢,夏普少校急切的声音从舰桥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155,距离三万四千码!” 王义大惊:“现在这个时候?” 奥班农现在航速只有20节,这个速度回收机动艇和转移机动艇上的人员都比较安全,但躲鱼雷和飞机投下的炸弹难度飙升。 短暂的犹豫后,王义下令:“战斗警报!向机动艇靠近,尽快回收人员,船就不要了!防空炮一级戒备!” 最后那一句完全是在复刻战舰世界的台词,实际上驱逐舰的口令里没有这一条。 他的命令立刻被执行,战斗警报响起的同时,驱逐舰转向,快速驶向机动艇。 麦金托什指挥吊车直接把绳索放下去,这样抓住固定就可以开始转移人员。 瞭望手:“方位155,发现敌机群!” 王义切战舰视角,马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绿色倒三角向这边飞来。 一式陆攻、九七式舰攻、九九舰爆、还有大名鼎鼎的护航的零战。 该死,怎么感觉拉波尔的鬼子航空部队实力比想象的要强? 因为有额外的燃料来源,所以投入的运力也增加了,送来了更多飞机吗? 王义扭头对麦金托什喊:“快点!把人救上来,船不要了!” “知道!”麦金托什的声音远远传来。 切战舰视角,王义清楚的看到机动艇上的水手已经抓住了吊车的沟子,把船拉到了驱逐舰旁边。 飞行员抓住了战舰边缘垂下的绳网,笨手笨脚的开始爬。 机枪手动作比飞行员快,蹭蹭几下就接近了甲板,然后被强壮有力的胳膊拽了上来。 王义在心里给他们加油:快啊!就差一点了! 不对,不能光加油。 王义看了眼正在接近的敌机,发现它们根本没有避开奥班农的意思,就打算这样从驱逐舰左舷飞过。 他退出战舰视角,抓住电话传令兵的肩膀:“告诉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电话传令兵复诵完毕的瞬间,舰桥顶部的主炮射击指挥仪就开始转动,舰首的两门背负式主炮炮塔也同步转动,对准了黑压压接近的机群。 王义趴在翼桥栏杆上对前主炮喊:“定时28秒!” “28秒!”俩炮长重复命令,同时用手里的工具狂扭炮弹上的旋钮,制造出咔哒哒的声音。 王义看着定时设定完成的炮弹被送进炮膛。 “开炮!” 第16章 直面恐惧 扶桑机队领航机。 扶桑帝国因为无线电导航以及无线电定位技术稀烂,非常依靠领航机的引导。 一般的领航机是编队中经验最丰富的长机,会加装更大更可靠的无线电设备,有专门的无线电通讯天线。 这种天线外形看起来仿佛扶桑古代甲胄头盔上的角,所以领航机也被飞行员叫做“带角机”。 除了这种特化无线电能力的“带角机”,扶桑帝国的攻击编队还会有一架编队领航机。 编队领航机一般是一架没有挂载鱼雷的鱼雷机,通过减少挂载,而获得了远超一般鱼雷机的机动能力和速度。 之所以用鱼雷机,是因为97式舰攻成员组有专门的领航员,本来就有给领航员用的设备。 编队领航机的领航员不是普通的扶桑海军军士,而是接受过相关训练的神道巫女,据说可以提供更加精确的导航。 有时候巫女还能通过祈祷,获得目标位置的大概提示,引导整个机群进行攻击。 不过就和安特帝国的神箭祈祷手类似,巫女的数量非常稀少,而且基本没有办法人为增加,扶桑帝国很早就开始通过人工配种来繁育巫女,每个巫女超过岁数能力下降之后,就会频繁的生育。 但一百年的努力到现在,巫女的数量总体增幅,依然和扶桑帝国人口增幅几乎一致。 当然扶桑帝国皇室坚称这是繁育计划的成果,作为证据,就是扶桑皇室每隔几年就有巫女诞生。 但也有说法,说那些巫女要么是收养的,要么就干脆没有神力,只是会跳神楽舞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编队领航机串联三座椅中间那个位置上,就坐着身穿洁白羽织,红裙裤的巫女大人。 坐在前座的飞行员早春中佐忽然听见后座巫女大人发出悲鸣。 “卡卡(阁下)!”早春中佐立刻询问,“身体不适吗?需要返航吗?” 巫女是重要的国家资产,一旦发生不适,或者遇到危险,领航机就必须返航。 同样为了保证巫女的安全,编队领航机一般会有特殊的改进,提升飞行性能。而现在早春中佐驾驶的更是一架帝国最新锐的流星式舰攻试作型,目前正处于小规模量产状态。 相比九七式舰攻,流星飞行速度更快,据说甚至能比零战还快。 按照舰政本部的计划,明年流星式就会全面取代九七式舰攻,成为盟军舰船的克星。 但现在,流星还只能像这样作为编队领航机用来运载珍贵的巫女大人,据说还有少量流星被当做侦察机。 早春中佐:“卡卡!” “不,不用返航。”巫女大人声音听着十分的虚弱。 “但是……” 巫女:“下面有个可怕的怪物,整个海面都被危险的气息笼罩!两点钟方向海面上到底有什么?” 在进行“天人感应”的时候巫女大人似乎不能睁开眼睛,为了确保绝对不睁眼,还会佩戴眼罩。 早春中佐向两点钟方向看去,只看见海面上有个孤零零的航迹。 “一艘驱逐舰而已,卡卡!” 巫女没有回答。 “卡卡?”早春中佐心生疑惑,“要不,让舰爆队发动攻击,击沉这艘驱逐舰?” “不!”巫女突然大吼,“避开它!不要进入它的对空射击范围,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一定是天照大神给我们的启示!” 早春中佐心里犯嘀咕,巫女的指示就和神社求的签一样,准不准完全看运气,讲究一个心诚则灵。 就因为巫女突然歇斯底里就回避一艘驱逐舰,是不是有点过了,何况本来机队就没有从驱逐舰的正上方经过。 他看向驱逐舰,正好看到驱逐舰主炮开火的瞬间。 “敌舰开炮了。”他如实向巫女大人报告,“但是那么远的距离,还是首轮射击,应该不会命中。” 后座没有回应。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秒钟不到,驱逐舰再次开火。 “卡卡,”中佐继续报告,“没有校射就继续射击,看来这艘船是新手,完全手忙脚乱了。” 后座还是没有回音。 早春中佐回头,从座椅边缘小小的空隙看向后方,发现巫女大人好像昏倒在座位上了。 他立刻打破无线电静默:“这里是领航机,巫女大人昏厥了,我要返航,由森下少佐继任指挥。” 没有回答,不过早春中佐看到森下少佐的座机晃了下翅膀,意味着他收到命令。 于是中佐操作流星式转向,原路返回。 完成转向后,他忽然想起来确认一下驱逐舰炮击的准度,转向的这段时间,敌人的炮弹的定时引信也该起爆了。 他扭头向后看,首先看到敌舰再一次开火齐射。 五发一组的炮弹在空中排成了队,仿佛阅兵时齐步行进的一个个“方队”。 第一波炮弹已经到了机群脸上,早春中佐正要惊讶于敌人竟然打得挺准,炮弹就爆炸了。 在机群前方爆炸了,五朵黑云就这么挡在机群正面。 早春中佐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后面还有那么多炮弹在往同一个区域飞,要是第一波定时是准确的,那第二波—— 第二波也爆炸了,第一波爆炸形成的黑云还没散开呢,第二波又在同一个区域开花。 三秒后第三波爆炸,机群前方一下子就出现了十五朵代表死亡的黑云。 机群一头扎进了这个死亡区域,第三波起爆的时候已经是在机群内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飞机被击中。 第四波接踵而至,早春中佐看到一朵黑云在一架九九舰爆旁边炸开,直接把座舱玻璃给崩碎了,飞机也立刻失去控制,向旁边一歪,直接进入尾旋状态。 早春中佐一看就知道,这是飞行员被打死了,手脚在神经抽搐的作用下死死踩舵拉操纵杆导致的。 与此同时,三秒一波的弹幕接连炸开。 早春中佐不顾自己已经把指挥权交给森下少佐的事情,打开无线电喊:“转向!快转向!远离那艘驱逐舰!” 这时候,巫女大人的声音传来:“不对!攻击它!为了扶桑帝国的国运,要在这里消灭它!” 早春中佐听见铃铛的声音。 巫女大人摇起了神乐铃。 中佐立刻把无线电开到最大,让巫女大人的声音能传遍每一架飞机。 “帝国的勇士们哟!”巫女大人用非常正式的古扶桑语发音说道,“皇国兴废在此一役,各员一致,健斗不殆!” 话音刚落,早春中佐就看到森下少佐的飞机带头侧盘旋,倒扣下去进入俯冲航线。 而护航的零战反应更快,已经冲向敌舰。 第17章 传奇AA人大战扶桑妖孽 王义看到敌机向自己俯冲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啥啊? 我看过《决战中途岛》的!你们应该去炸企业号,然后其中一架要对企业号发动神风攻击,结果有个勇敢的机枪手跳上甲板飞机的后座,用后座机枪打掉了神风机! 电影里这剧情据说是有史料记载的真实情况! 现在你们对我一个驱逐舰冲下来了,这合理吗? 惊讶归惊讶,王义反应很快,他马上对舰体中部喊:“让还在绳网上的人抓稳,不要爬了,你们全力以赴把绳网拖上来!” “是!”麦金托什的声音飘过来。 关键不是拖绳网更快,而是绳网上的人抓稳不动的话,舰船加速的时候就不会被甩下去。 王义扭头对舰桥内喊:“最高航速!快!” 军士立刻拉车钟的摇把,制造出叮铃铃的声音。 王义不等船只加速,直接打开内线:“左舷副炮射击指挥仪参数如下——对空射击开始!拦住俯冲的敌机! “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如下!” 王义叽里咕噜报出一串参数,关上内线。 舵手福里斯问:“我该转舵吗?” 王义:“不!转了要修正参数,等速度提起来再转!” 理论上把船横在敌机俯冲的路线上,可以把命中率降低到最低——因为船不断的在前进,敌机俯冲的时候不太容易横向修正瞄准点。 这是靠机动躲避航空攻击的基本原理。 扶桑帝国海军非常看重这点,所以他们的航母护航阵型,护航舰和航母离得很远,理由是不能干扰航母机动。 但这种规避,躲鱼雷的时候可能用处很大,躲俯冲轰炸机攻击的时候,一个是俯冲攻击从发动到投弹时间段,没那么多时间机动,第二就算顺利转向,面对敌机精准的投弹也可能没用。 王义的打算就是先把速度提起来,等面对鱼雷攻击的时候再转舵规避,主要躲鱼雷。 至于俯冲攻击,就用127毫米炮和博福斯的弹幕来应对吧! 之前换博福斯的时候,造船厂还给奥班农装了好几门厄利孔机炮,现在奥班农的防空火力虽然还没有到后期那种满身炮仿佛刺猬一样的地步,但也不差太多了。 王义再次走出舰桥,抬头。 博福斯和厄利孔制造的弹幕和主炮制造的黑烟交织在一起。 王义不再看弹幕,而是对前主炮甲板喊:“7秒!在敌人路线上制造弹幕!” 他记得看过地球历史上一旦俯冲轰炸机进入最后的俯冲阶段,要阻止他们就很难了。 这说法对不对就看现在了! 不过,最先发起攻击的是零战。 十几架零战沿着九九舰爆的攻击航线冲向奥班农号,看来是准备用机枪扫射甲板削弱防空火力。 但是他们迎面撞上了的奥班农号的迎击火力。 博福斯机关炮效果立竿见影,领头的零战当即中弹,在空中直接解体,变成一堆燃烧的碎片。 紧接着第二架零战翅膀断裂,旋转着向下坠落。 连续被击落两架,其他零战作鸟兽散,转向回避凶猛的火力网。 九九舰爆跟在零战后面,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看见战舰前方一堆炸弹预测落点——奇怪,敌机还没有投弹啊! 他正奇怪呢,一架九九舰爆旁边爆了一颗127,飞机一转眼就变成了大火球。 再看前面的预测落点,果然少了一个。 王义刚琢磨明白,落点又啪的一下少了俩。 不用问,又被击落了俩。 紧接着其他落点也开始游移,不再集中在奥班农航线正前方。 王义觉得这可能代表鬼子飞行员攻击决心动摇了,他们可能会在更高的高度投弹,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来扶桑飞行员也没有那么悍不畏死嘛! 王义本来想调整127的起爆时间,但看了看敌机旁边显示的数据,好像这个时候调整时间已经没用了。 这种时候用ing!” 咦,这好像也是战争电影里的常见台词了。 第一发炸弹爆炸了,如同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到的那样,在很远的地方。 而且水柱也不算大。 王义正奇怪呢,突然想起来鬼子好像因为飞机强度还是发动机功率问题,只能带250千克的炸弹,差不多相当于500磅,和sbd的1000磅差着倍呢。 地球历史上约克城号被打中了三发250kg,结果最后还救回来了,被侦查的鬼子飞机当成新的航母。 王义回想的当儿,又一发炸弹落下,也是落在右舷,距离比第一发近了不少。 他听见有人尖叫,扭头看去发现是刚刚在绳网上的冰淇淋桶——不对,绳网上的飞行员喊的,这会儿这倒霉蛋还没有被拽上甲板,连人带绳网飘在船舷外面。 王义听见duang的一声,一回头看见炸弹落水的水柱,几乎、几乎就贴着奥班农,大概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王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转向要躲的那一发,他大喊:“隐蔽!” 咣一声,炸弹在水里爆炸了。 海水呼啦一下糊了王义一脸,直接把他变成落汤鸡。 舰桥前方火炮甲板上,一名水手摔倒在地,手中炮弹脱手飞出,直接飞出了船舷外,斜着插进水里。 王义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在船旁边炸了—— 然而炮弹没有炸,看起来和不靠谱的鱼雷相比,炮弹的引信和底火还是挺靠谱的。 王义刚站起来,电话传令兵便喊:“损管部门报告,三号舱进水,正在排查漏水点!” 20米距离上落一发就能漏水?这还是250kg的炸弹,这要是落一发1000磅…… 王义都惊了,心想我这军舰是纸壳的吗? 还是说实战中20米内就是算近失弹就是能造成损害? 倒数第一不懂这些军事常识! 总之敌人的第一波攻击算是躲过去了。 王义切视角看了下航速,32节了,可以剧烈机动。 “正舵!”他喊。 “正舵!”福里斯刚刚还在往左边转舵,听到命令立刻刹车,反方向转舵盘。王义都担心他的手转太快胳膊打结。 王义再看天上的局势,现在鱼雷机已经找到了进入角,而那些“贝蒂”(一式陆攻)好像没携带鱼雷,正打算进行水平轰炸。 他立刻决定无视空中水平轰炸的贝蒂,因为根据记录,二战中水平轰炸要打到高速航行中的军舰难度过高了。 他对着前甲板的主炮大喊:“停火!” 电话传令兵也是经验丰富了,立刻大喊:“主炮停火,主炮停火!” 两门前主炮立刻就停止射击了,后面的三门主炮又打了一轮才停下。 就在这时候,刚刚四散开的零战从不同角度杀回来了。 “隐蔽!”王义大喊的同时蹲下躲在船舷的探照灯后面,还拉了把跟着自己的电话传令兵。 零战飞行员可能也是打出火气了,直接用上了机关炮,子弹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混了20炮的爆炸声。 然而厄利孔机关炮的性能显然要更胜一筹。 子弹风暴扫过甲板的同时,躲在炮盾后面的厄利孔炮手凶猛还击。 一架零战翅膀中弹,立刻燃起大火,拖着火焰从王义头顶经过。 王义站起来,听到旁边有惨叫声,他一扭头,看见一只帮他发灯光信号的水手倒在血泊里。 “医疗兵!” 电话传令兵:“舰桥有伤亡,医疗兵!” 王义抓住他的衣领:“告诉战情中心,主炮新的射击参数如下!” 报出一串数字后,王义也来不及管传令兵传达得对不对,扭头对舰桥内大喊:“右满舵!” 福里斯·汉大喜:“右满舵!” 他好像等着转舵的命令等很久了,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舵盘转得都看不见了。 奥班农转舵的同时,主炮和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同步转动,对准了扑过来的九七式舰攻群。 王义照例趴在翼桥的前部栏杆上,对着前主炮喊:“15秒!” 他看见二号主炮的炮长站在血水里,咔哒哒拧炮弹的引信。 担架队把炮长脚边中弹的水手放上担架,沿着船舷狂奔。 “开炮!极速射!”王义看炮弹推进炮膛,便大喊。 电话传令兵:“主炮开火,极速射!” 王义:“战情中心,重新设定博福斯瞄准参数!” 片刻之后,博福斯也向着袭来的鱼雷机喷射出密集的火力。 ———— 早春中佐听着无线电里鱼雷机队的惊呼:“弹幕太可怕了,仿佛阿鼻——呃啊!” 阿鼻地狱都没有说完,有无线电的长机就中弹了。 后座的巫女大人嚎叫着:“击沉他!” “不行!驱逐舰太灵活了,雷击这么灵活的目标难度太大了。”鱼雷机的副领队喊,“我们要脱离了。” 巫女大人嚎叫着:“不行!那是皇国的终极威胁!鱼雷攻击不管用,就直接撞击!撞击——” 话语戛然而止。 “卡卡?”早春中佐回头,发现巫女大人又昏过去了。 早春中佐立刻调转机头,撤离这片空域。 ———— 王义没注意到空中离开的孤零零的流星,他注意力全在水平轰炸的贝蒂投下的炸弹上。 奥班农号在水柱的森林里穿行,因为水雾太大,炮手们都看不清火炮的射击目标了。 好在联众国军舰的火炮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炮手直瞄。 王义在战舰视角能看见攻击的鱼雷机队也因为水平轰炸掀起的水花看不太清楚奥班农,选择了脱离之后重新寻找进入时机。 “停火!主炮和博福斯都停火!”王义喊。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过了有几秒钟,舰上的炮火才全部停下。 王义仔细观察敌机动向,针对性的下达命令:“右满舵!” “右满舵!”刚刚才打完正舵的福里斯再次猛转舵盘。 刚刚就是敌机最好的攻击机会,刚刚提速的奥班农机动能力没有那么强。现在奥班农已经提到了35节,对鱼雷机来说不是个好命中的目标。 更别提奥班农还有精准凶狠的火力。 王义关注鱼雷机的当儿,瞭望手高呼:“零战又来了!” “隐蔽!” 王义再次蹲下。 因为这一次舰上的火炮没有发射任务,所以除了厄利孔炮手,甲板上大部分水手都隐蔽起来。 这次零战的扫射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每门只有60发炮弹的20机炮没弹药了。 扫射过后,有炮手在喊:“我打中了一架!我打中了一架!” 王义还在找谁喊话,瞭望手就大喊:“敌机脱离!” 王义赶忙切换视角,果然看见鱼雷机转向脱离了。完成投弹的“贝蒂”也全都向着拉波尔方向飞去,没有攻击机要掩护的零战也撤离了。 确实顶着这样的防空炮火攻击一艘驱逐舰,不值得。 要是在战舰世界里,王义作为航母舰长,也不会选择攻击一艘带防空配置的驱逐舰。 紧接着,他看向驱逐舰开过的水面,到处都是飞机落水之后留下的油污。 保守估计奥班农又击落了十五架以上的飞机。 但是好像错过了捞战利品的时机。 王义对瞭望手喊:“看看有没有扶桑的飞行员在海面上飘着,我们捞起来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一艘驱逐舰。我本来开炮只是想骚扰一下经过的机群而已。” “是!我们正在看。”瞭望手答。 杰森上尉走出舰桥:“葛丹梅,我们击落了这么多飞机,没有战利品证明的话,回去上报大家都会怀疑我们吹牛的。” 王义也露出苦笑,这就和打游戏,突然运气爆发连续爆头一样,被人怀疑是挂(指注水)很正常。 突然,他一个激灵:“不对啊!我们船上有摄影师啊!” 更新正在生成 “对,跟铁哥混了,跟铁哥混了!”这种情况就缺有打头的,只要有一个打头的,后面的人基本都应承,纷纷扔下了手中的片刀走了过去。 “希望他不要丢人,要知道当初你过来的时候可是获得了九环的认可!”轩辕霸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而一旁的泉天却是满脸的自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弟,必然会超越自己。 “要去就坐我的车。”显然她是答应了邀请,可接下来面临着武玄明坐车的问题。 要知道,乾坤袋就好像普通人用的钱包一样,只不过普通人用钱包装钱,而修行人,则是用乾坤袋装自己的一些法器或是贵重一些的物品。 不过她这次走得也匆忙,这事就等她回麒麟山的时候再拜托仙翁师父吧。 “不会,现在异国国籍人生活在中国的很多,而且各个国家联姻的情况越来越普遍。”武玄明说完这话后又有突然为人类的未来有点担忧。他担忧的是千年之后可能整个地球上再也找不到纯种的血统。 一个暴击的特大伤害数字在狂暴野猪的头顶上升起,野猪的血条直接就空了,狂暴野猪向唐程拱过去头也是立刻停了下来,身子一阵摇晃就倒了下去,唐程翻开尸体,捡起六个金币。 “不管怎么样,你们把我朋友打成这样,总该给个说法吧”张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白衬衫男子。 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底下被掳走,而且对方还是以一敌六,这对名震江湖的暗狩一族来说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沙鸥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这个时候的副局长内心非常的沮丧,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担保将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但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了怕九爷震怒,他可是放下身段來,耐心的解释了好几遍。 伏羲照着母亲华胥氏之言,来到渝水之畔的深山之中,见一头麒麟栖息于岸边,便知此兽正是当年为他母亲送食的麒麟,于是便向麒麟拜了三拜,已示对它的感谢。 皇后茹儿胸前双峰上下起伏,气的放下话直接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却感觉衣袖被人拉扯住,转头看去,映入眼前的却是天生一脸难过的模样。 齐啸苍双眼微眯,逐渐冷静下来,姑且不说杀人的罪名他担不起,况且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庞大气息同样让他心里一惊。 “萧羿,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嬴冲宵双目血红无比,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宛如一头发疯的凶兽似得,令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然而,若是缠绕的怨气太重,武者在日常呼吸修炼时,也会炼入自己的精气神。 克里斯托弗诺兰知道这个记者心里面的担忧,不过他有把握说服这个记者答应下来的。 来参加婚礼的所有人也都鼓起了掌,祝福成始源和郑秀晶这一对新人。 “你可是要比我想象中的,晚来几天呢!”千娇百媚的声音回响在闺房之中,任谁也想象不到,说话的主人,会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 在场诸多的势力高层,药王殿的来人之中,除却丹鼎王许伯宋外,另外一名药王殿执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彻彻底底消失无踪。 但在已然疯狂而不清楚事实的刘锐眼里,那就是自己的攻击奏效了,在刘锐眼里,只要攻击奏效了,那就离成功不远了,那就离打败对方不远了,所以刘锐兴奋,所以刘锐疯狂,所以刘锐开心。 二则需要符箓,符箓这东西是神祇的根本,有符箓才是正规的神祇。 “真的吗?!苏七锋你是说飓风得的不是无法治愈的马普鼻疽病毒吗?”这真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约尔迪自然也注意到这七个字,疑惑地看了张新一眼,他觉的张新是神经病,还是特大号那种。 刚才他通过自己那半成不成的红尘神通抑制自己精神波动,进而降低身体各种生理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假话还是被检测了出来。 毕竟那一招是脱胎于太玄剑的改化禁术,且不说裴家门规不允许他将那招传下。即便裴家允许,他也绝对不会轻易传给云菲菲,毕竟发动那招时会严重损伤自身根基。 他并不想和李一松对上,而自在宫和张家的仇怨,陇右人人皆知!李一松刚灭了张家,自在宫的二号人物便赶来兰州。 即便气运储备显示在金榜之上,但其实每次兑换只不过是将其从自己体内抽取而出罢了。 回到山顶的石屋之内,姜远随即一挥拂尘,将石屋的门窗都给封闭了。 “我很看好你!”说到最后,梦溪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莫宇的欣赏。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夜佳人会有那么多迷弟,天赋固然重要,可颜值也是不容忽视的。 此时此刻,无论是林天涯还是李湘君,根本都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个定时器的跳动。因此,想要活着离开研究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许定山的身上。 很难将圣域军跟包子污染兽联系到一块,但是关键时期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比较好,这边基地要是遭受到孢子污染兽的袭击,圣域军那边也来捣乱,那基地就真的陷入腹背受敌,空前的大危机了。 “额,带我去见你爸妈?”秦峰没有想到江夏这么的主动,他一时间也是诧异的看着江夏。 第18章 约翰福特的幸运日 约翰福特听到战斗警报的铃声时,意识到自己的运气来了。 他一把抓住奔向战位的水手:“是不是战斗警报了?” “是的先生,别拉着我!”水手甩掉约翰福特的手,冲上战位。 约翰福特又逮住一位军官,问道:“是水面舰艇吗?要和敌人炮击战吗?” “空袭!”军官说完又甩开了纪录片导演。 约翰福特还想拉人,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通过他身边的时候加快脚步,顺便用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他。 福特退缩了,只能拉起摄影师跟班:“我们走,到高一点的地方去!” 刚刚他们在甲板上拍摄救援飞行员呢,对于一个纪录片导演来说,驱逐舰单独前出救援飞行员算个不错的内容,记录下来也许能卖给海军档案馆。 但约翰福特还是惦记着拍一点大场面,火爆的战争场面。这样剪辑一下,能拿到电影院去收门票,这可比时下投资最高的电影都要火热。 两人爬上烟囱旁边的探照灯甲板,抬头看去。 “感谢上帝!”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指着天空,“快拍!敌军机群的航迹云!快啊,把他拍下来!” 摄影师镜头对准天空,就开始手摇。 约翰福特则高呼仆人的名字:“星期五!星期五!” 是的,他给仆人起了个绰号叫星期五,虽然这仆人不是黑人。 “星期五”背着一包胶卷爬上楼梯:“在这里,主人!” 约翰福特:“今天我们要使劲用胶卷,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话音刚落,巨响传来。 约翰福特吓一跳,直接一个“五体投地”,他的俩跟班见状也一起趴下,三个人就这么趴在甲板上。 驱逐舰没有条件铺木甲板,晴天的时候甲板被晒得滚烫。 约翰福特被烫得嗷一声叫出来。 旁边操作厄利孔机炮的水兵见状,喊道:“别怕,是主炮齐射。” “我知道!”约翰福特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伸手拽摄像师,“你跟着我趴下干什么?” 话音未落,巨响再次传来,约翰福特一缩脖子,但这次终究没有趴下。 他指着前方:“快!拍摄主炮射击的炮口焰!拍出战列舰开火的气势来!” 摄像师刚爬起来,继续摇把手。 第三波射击开始了,镜头完整的记录了炮口焰喷出的画面。 “下一次射击,你就跟着炮弹往天上拍,镜头这样走!”约翰福特开始比划。 “好的!” 话音刚落下一波齐射就来了,摄影师把镜头向上拉,尽力跟着炮弹飞向敌人的机群。 此时一波一波的炮弹在空中排成行,仿佛在阅兵一样。 最高处的那一波已经接近敌机群。 突然,摄影机的曲柄停住了。 “干嘛停下?” “胶片拍完了,我要换胶片。” 摄影师更换胶片的时候,约翰福特急吼吼的催促:“快啊!快点!” 第二波炮弹在敌机前方炸开。 摄影师拆下胶片盘,从“星期五”的背包里拿出新的胶片—— 第三波炮弹爆炸,一架敌机逐渐失去高度,拖着黑烟向下坠落。 “已经击落敌机了!你换完没有?” 摄影师顾不上回答,继续更换胶片。 约翰福特急得跺脚,抬头看着天空。更多的炮弹在机群中爆炸,被击落的敌机划出弧线。 “换好了!”摄影师重新扛起摄像机,镜头对准天空。 “快!拍那个坠落的敌机!” 就在这时候,敌机的编队突然解散,半数的飞机向着奥班农俯冲而下。 博福斯机关炮开始射击,密集的弹幕迎着敌机冲去。 “看看这弹幕!全部记录下来!”约翰福特兴奋极了,指着天空,“我在这破船上拍了那么多天飞鱼,就是为了这一刻!” 一架敌机在空中解体。 “你拍到了吗?”约翰福特用力拍摄影师的肩膀。 “拍到了拍到了!您这样拍我肩膀会影响我转摇把的!” 更多的敌机被击中,幸存的敌机四散而逃。 “我们痛击了他们!哈哈哈哈哈!”约翰福特发出鸭子一样的笑声。 这时候,舰桥方向好像有人在喊话,但约翰福特没听清楚喊的什么,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为了让摄影师能更快的更换胶片,大导演亲自从星期五的背包里拿出胶片,在摄影机旁边待命。 这时候奥班农开始转向。 还在没收上来的声望被甩起来,在绳网上的飞行员发出尖叫。 “拍一下他!”约翰福特说,“这场面可不多见。” 摄影师赶忙调转摄像机。 炸弹落在附近的海面上,海水糊在约翰福特身上。 “隐蔽!”有人在喊。 没受过训练的约翰福特完全没有反应,反而扭头寻找谁喊的话。 零战的弹幕就这么扫过来,约翰福特大吃一惊,直接摔了个屁股蹲,然而弹幕的目标其实是博福斯炮位,从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扫过。 摄影师以为老板中弹了,立刻冲过来:“你怎么样?” 约翰福特坐在地上,张嘴就骂道: “狗娘养的,别管我,好着呢!快拍啊!” 摄影师刚转身抬起镜头,一架零战就从他们头顶掠过,他下意识的就让镜头跟上了零战。 几乎同时,他们旁边的厄利孔机炮也对着零战扫射,曳光弹命中了零战的翅膀,精准的把翅膀切成两半。 零战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舰艉,插在海面上。 “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摄影师好像也被约翰福特的兴奋劲头感染了,“完整拍下来了!” “太棒了!我打赌这是开战以来最有价值的镜头!来,拍一下击落敌机的英雄!” 摄影师立刻调转镜头,然而炮手已经调转炮口寻找新的目标了。 而摄影师的摇把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到了转动极限,要换胶片了。 约翰福特把手里的胶片塞过去:“快换快换,我帮你!” 接下来整整二十分钟,三人组在不断的换胶片和大呼小叫中度过。 等一切平静下来,约翰福特还有些意犹未尽:“结束了?干!我的胶片还有这么多呢!” 摄影师安抚老板道:“现在拍到的素材,我们可以剪辑出一个十分钟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短片,观众们说不定会放弃电影,要求重放短片呢!” 约翰福特哈哈大笑:“你说得对!走,我们去舰桥拍一拍指挥了这场惊心动魄战斗的英雄。” ———— 王义:“我们船上有摄影师啊!” “我听到有人想我了?”声音从王义后脑勺方向传来。 他转过身,看见约翰福特爬上楼梯,表情仿佛刚刚拿了五亿法郎的遗产。 王义立刻懂了,但还是问道:“你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 “你拍下了多少个击落?” 约翰福特愣住了:“啊?多少个?我没算,应该不少。” 王义:“好,赶快把胶片冲洗出来,你拍下多少击落,我们就上报多少验证过的战果,然后再另外报一个宣称战果。” 约翰福特:“需要这么严谨吗?” “当然,战场上过于夸大战果可能会导致司令部误判情况,所以要严谨一些。至于对外吹多少战果,那就是上面大人物的事情了。”王义笑道。 “行,”约翰福特说,“那我们立刻把胶片都洗出来,借我们一个完全封闭的舱室,我自己带了红光灯和显影液。” 杰森上尉:“那可以用禁闭室,完美符合要求。” “就这么定了,对了,你把钢盔摘了,戴上帽子和墨镜,拿上烟斗,我们拍一下你指挥的画面,舰桥上的各位也配合一下!” 王义:“现在吗?鬼子说不定会回来,要不等过几天补拍吧。” 说着他摘下钢盔,露出那一头湿漉漉的海带一样的头发:“你看我现在头发这个样子,舰桥里也都是伤兵的血,不好看吧!” “不不不,这样才真实!就现在拍!”约翰福特决绝的说。 第19章 世界名画:金上校在指挥战舰 很快,勤务兵拿来了王义的妙妙小道具。 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后,王义在舰桥上摆出姿势。 “我们这是摄像机,”约翰福特说,“别光摆姿势,活动起来,模拟你在指挥。” 王义:“模拟我在指挥吗?好的,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哗啦啦的转舵盘。 “没错,就是这样!”约翰福特拍手,“继续,下达口令。” 王义:“呃,对空射击准备。” 电话传令兵:“我要复述吗?” “不用,你个笨蛋,我们在假装。”王义呵斥道,随后对福里斯说,“正舵!” “正舵!”福里斯双手刹住舵盘,往回转。 约翰福特:“发挥一下想象力啊!你平时指挥怎么指挥的?” 王义发挥了一下想象力,转身到舰桥后壁,打开了内线,对着固定在墙上的话筒说:“战情中心,这边在补拍战场指挥的场景,我要随便对你们说点话。” 夏普少校的声音有点困惑:“呃,所以就因为这个没有解除战斗状态?” “等一下!”约翰福特大声说,“夏普少校在哪里?” 王义:“战斗中她会在战情中心,一旦舰桥中弹,我阵亡,她会在那里接替指挥。” “让她上舰桥!还有那位珍妮小姐呢?也上来!”约翰福特兴奋的拍掌,“先别拍了。” 王义:“但是按照规定……” “大部分人又不知道你们的规定!” 王义只好对话筒说:“夏普少校,你和珍妮准尉现在到舰桥来,福特导演需要你们出镜。” “好吧。”夏普少校听起来有些无奈。 珍妮:“马上到。” 话音刚落,王义就听见声呐室开门的声音,几秒钟后,珍妮就进了舰桥:“我是戴水兵帽,还是换个钢盔?” “当然是水兵帽,”约翰福特摆了摆手,“钢盔会把你的秀发盖住,这不好。” 珍妮刚戴好帽子,夏普少校也进了舰桥。 “很好,我们重新来过,模拟在指挥战斗!夏普少校你站在这里,珍妮准尉你的位置则是这里,待会金上校下命令之后,夏普少校你就来推这个东西,这叫什么?” 杰森上尉:“车钟。” “好,你就推车钟。” 王义直接打开内线:“轮机舱,我们现在在补拍战斗时的舰桥画面,车钟动了不用回应,完毕。” “轮机舱知道了。” 约翰福特还在指挥:“珍妮准尉你来这里,使用这个像是望远镜的东西,对对。就这样。好了各就各位,开拍!” 王义站到舰桥中间,中气十足的下令:“最大速度!” 夏普少校立刻去拉车钟。 珍妮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舰桥舷窗前的望远镜。 王义:“左满舵!” 福里斯:“左满舵!” 肯塔基州的小伙子卖力的转舵盘,王义总觉得他已经乐在其中了。 而约翰福特则用手拉着摄影师的腰带,牵引他在舰桥上走位,一边走一边说:“很好就是这样,现在金上校走向内线——或者无线电,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王义走到内线面板旁边,打开内线:“这里是金上校,我们在补拍指挥的场面,我随便说点什么。刚刚你们都表现得很好,虽然这次我们出现了伤亡,但敌人也狠狠的付出了代价,你们是最棒的!” 约翰福特:“你记得凸显你的烟斗,所以不要用左手来打开开关,你把烟斗叼嘴上,右手开开关!” 王义只能把烟斗叼嘴上,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步骤。 约翰福特:“很好!很快墨镜烟斗就是你的标志,和迈考色无关了!” 希望如此吧,王义如此想道。 ———— 早春中佐听见后座的声音,便问道:“巫女大人,您还好吗?” “我……我不知道。好像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见我们的机队损失惨重,完全没有完成攻击敌空母的任务……” “那不是梦。”早春中佐说,“您命令我们攻击一艘驱逐舰,然后那艘驱逐舰,以惊人的防空炮火重创我们。那艘船到底怎么回事?” 巫女大人沉默了几秒,用虚弱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神明从来不会解释自己的启示,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也可能它能把帝国引导向更好的方向。” 早春中佐赶忙说:“卡卡,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嗯。”巫女大人轻声回应。 早春中佐叹了口气:“现在要怎么向草壁中将报告呢?损失如此巨大,却连一艘驱逐舰都没有击沉。” “我会承担起责任。”巫女大人说,“我来向中将大人解释。” 早春中佐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 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不耐烦的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雷达还没看到敌机群吗?” “没有,舰长。” “好的,谢谢。”中校关上开关,看向大副,“怎么回事?奥班农报告发现敌机群已经这么久了,它们应该经过戒哨线了。” 大副耸肩:“不知道,说不定奥班农单舰把敌机群全部击溃了。” “怎么可能!”海尔森骂道,“敌机只是经过奥班农的话,攻击的窗口很短的,能击落几架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传令兵进入舰桥,向海尔森敬礼:“十二特舰旗舰电报,询问我们是否发现敌机群。” 海尔森中校:“回报舰队,没有发现。敌机群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理论上他们从奥班农头顶经过没多久就该进入我们的雷达照射范围了,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传令兵敬礼,转身走了。 海尔森靠在舰桥后壁上,推了推帽子:“要真是奥班农一个人把敌机群打了,那我以后就可以出个回忆录,就讲我在战争中是怎么躺平,看着同期的吊车尾怎么拼命刷战绩的。 “说不定能畅销,赚个几百万刀乐。” 大副咧嘴笑了。 ———— 王义这边,重新演了三次,才让约翰福特满意。 因为舰桥内相当的闷热,两位女士都一身汗。 约翰福特:“我现在就去暗房冲洗胶片,等我好消息。” 王义:“记得把你们拍到的击落画面报告给阿尔黛西亚。” 大导演做了个“ok”的手势,带着俩跟班走了。 夏普少校:“我去统计伤亡和宣称战果了。” “去吧。”王义顿了顿,“先擦下汗。” “我会的。”夏普少校说完,就从王义身边经过。 柑橘香气已经被汗味盖住,但依然能闻到一点点。 珍妮:“嘿!” 走神的王义一下子注意力被拉回来:“我草,吓我一跳!” 珍妮:“我也回到岗位了,舰队的情况简报说,这里是扶桑帝国的潜艇活动区。” “好,拜托你了。”王义点头。 珍妮也从他身边经过,一股好闻的香味钻进他鼻孔。 王义:“你用香水了?” “是啊,怎么样?还是说,我也该换用柑橘香?” “不,这就挺好。”王义笑道,“我还挺喜欢的。” 珍妮的微微一笑,钻进舰桥中部的舱门。 杰森上尉:“舰长,是否解除战斗警报?” “解除战斗警报,进入二级戒备。” “是。”杰森上尉转身,拉下电铃开关。 铃声中,舰桥上的诸位摘下钢盔,露出湿漉漉的头发。 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着消散。 福里斯·汉美滋滋的说:“我们又胜利了!舰长,这次我肌肉一点感觉没有!” “是嘛。”王义回应,“干得好!” 请假条和上架安排 上架时间终于确定下来了,4月3日中午12点上架,有活动。 我的计划是4月3日凌晨和早八的更新照常,第三更12点正更新。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所以休息一天,下一更是3月29日晚八,一共休息24小时。 正好现在剧情告一段落,熟悉战史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就该炸江户了。 我希望上架断章能断在中途岛起飞的瞬间。 那么,29日晚上八点见。 《惊涛落日》请假条和上架安排 《<b>惊涛落日》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0章 海葬 约翰福特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关进暗房洗胶片之后过了一小时,夏普少校拿着她的招牌道具写字板进了舰桥。 王义:“战果和伤亡统计出来了?” “没统计出来我来找你干嘛?”夏普少校没好气的反问。 王义:“也可能是告诉我去哪里和第五驱逐分队汇合,他们发坐标来了吗?” 在没有卫星定位的时代,在海上导航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夏普少校:“坐标发过来了,芭芭拉上尉已经绘制了汇合路线,照着走就能和主力合流。” 说话的时候夏普少校看了眼舰桥上的机械式海图桌,这桌子和战情中心芭芭拉上尉的桌子同步,实时展示着领航员图上作业的最新成果。 看向海图桌的时候,王义还看到舰桥舷窗外面正拿着六分仪对着落日测定方位的水手。 使用六分仪测方位,似乎是水手的传统手艺,但王义对此一窍不通。 原主估计也一窍不通,不然在王义看到水手使用六分仪的场面的时候,他就该回想起六分仪的使用方法。 夏普少校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别走神。 王义赶忙从她手里接过写字板,翻看起来。 夏普少校在旁边概括道:“舰上的水兵一共宣称了13个击落。” 王义:“才十三架吗?我怎么感觉没这么少呢?” 夏普少校:“你还想击落多少?我们毫无疑问痛击了扶桑帝国,报销了他们一个中队的飞机,我认为这已经是非常值得夸耀的成就。” “确实,但这个数字本身看起来不够骇人听闻,我打赌战报送到后面去之后要膨胀个一倍。”说着王义翻到了下一页。 他的表情凝固了。 夏普少校:“你要尽快习惯。这次我们有十一个人在战斗中牺牲,我已经命令水兵去收拾牺牲者的铺位,把需要寄回国的遗物归拢到一起。” 王义:“如果只看阵亡人数,我们好像输给了扶桑鬼子。” 杰森上尉立刻表达不同意见:“鬼子的飞机除了零战全都不止一个成员组,掉下来的时候也是按组来的,所以就算单纯的计算阵亡人数的绝对值,我们也占优——理论上是这样。” “这倒是真的。”王义点头,“所以牺牲的这11个人,没人掉海里吧?” “没有,但是我们要尽快处理尸体,现在我们在热带,十二月也热得要死,尸体在舰上放久了要糟糕的。我的计划是,在日落之前举行海葬。” 王义扭头看向舷窗外的夕阳。 外面摆弄六分仪的水兵又换了一波。 王义:“你安排好了就通知我,我来最后送这些勇敢的水手一程。” 说完他注意力落到负伤人数上。 “天呐,敌人打伤了27名水手?” “嗯,医务室已经躺满了。”短暂的停顿后,夏普少校补了一句,“这不是你的错。那么多零战俯冲下来扫射狭窄的飞行甲板,我个人觉得这个伤亡完全可以接受。” 王义没有回答。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看完报告就签字吧,我还要安排海葬。” “好的。”王义麻溜的在文件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写字板拍到夏普少校的胸前。 夏普少校把写字板拿好,转身向舰桥中部的舱门走去,嘴里嘟囔着: “该死,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那么多用来盖尸体的联众国国旗。” 王义:“旗号班怎么说?总不能那么大一艘驱逐舰,就只有我们后脑勺方向的桅杆上那一面本国国旗吧?” 夏普少校:“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一共有六面联众国国旗,这里面已经包括备用旗帜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刚刚还在口若悬河的夏普少校停下来,疑惑的注视着王义。 王义:“我……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抱怨盖尸体的国旗不够。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事,我们一艘驱逐舰,根本不可能带太多备用的联众国国旗。” 夏普少校:“你知道就好。总之我跟旗号班商量好了,从他们那里拿三面旗帜,海葬的时候就一波一波往海里扔,一边扔一边让陆战队员朝天鸣枪,应该能整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葬礼。” 王义忽然打了个响指:“等一下,主炮有没有带训练弹?” 夏普少校叹气:“战争已经爆发三个月了,谁参加实战带训练弹啊?你告诉现在带训练弹有什么用?肯定是没有啊!” 王义:“别生气,没有训练弹也没关系,我直接打实弹,反正开阔的大海上砸不到人。” 夏普少校这才反应过来:“你在海葬的时候,要整礼炮?” 王义:“不可以吗?哪一条条令阻止我这样做?” “倒是没有条令阻止你这样做,”夏普少校欲言又止,最后放弃了,“算了,我反正和你有约法三章,不能质疑你的命令。所以你要搞礼炮随你。” 王义都快忘了自己还和夏普少校有约法三章这事情了。 看着夏普少校离开的背影,王义忽然想弄一些过分的命令,然后看她抓狂的样子。 这个想法在王义的脑海里一落地,立刻就生根发芽。 就在这个瞬间,夏普少校转回来了:“对了,我觉得你刚刚可能没认真看阵亡名单,所以单独通知你一下,船上的厨师长阵亡了。” 王义大惊:“诶?他怎么死的?伙房中弹了?” 夏普少校用“这个傻子上司又在说什么呢”的表情看着王义。 “你别忙着表演你的鄙夷,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厨师长会牺牲。” 夏普少校:“在战斗状态下,为了防止着火,舰上的厨房要熄灭所有的明火,所以厨房的伙计们会到甲板上搬炮弹。” “又是搬炮弹?”王义都惊了。 夏普少校:“大惊小怪,我们的火力你也见识过了,没有足够的人手搬炮弹,根本维持不了那样的火力。” 有道理啊。 说完厨师长的死讯,夏普少校转身离开了舰桥。 ———— 大概两个小时后,海葬终于准备好了。 装了十一名阵亡官兵的担架就这样排列在甲板上。 奥班农号没有当班、也没有负伤的船员们则集结在驱逐舰的前甲板。 海军陆战队们用很低的频率对天射击,不过很快声音就被王义搞的主炮齐射给盖过了。 王义和他的士兵们站在一起,看着担架队的小伙子们把昔日战友一个接一个的扔进海里——在那之前,他们可能有几十秒的时间,被联众国国旗盖住。 王义看到厨师长了,今天早上他还在亲自给王义介绍今天早餐的菜谱来着。 现在他躺在担架上,脸色铁青,再也不会说话了。 担架队的小伙子们把用过的联众国国旗拿过来,匆匆盖在厨师长身上,就抬起担架。 短短几十秒后,担架来到了船舷边。 有人抓住了联众国国旗的后半边,这样担架上的厨师长滑向海面的时候,国旗不会跟着一起滑。 甚至连担架也被回收回来。 十一个人的海葬仪式很快结束了,而夕阳也终于沉入了水下。 这时候传令兵跑过来,对王义说:“舰桥听到了尼布莱克号的呼叫,他们离我们很近了。” 第21章 尼布莱克:我寻思我也该有点战果啊 第五驱逐舰分队代理旗舰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看到奥班农开火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这是海葬的礼炮) 他冲出舰桥,对指挥仪附近的瞭望手喊:“看到敌舰了吗?” 尼布莱克和舰队里其他船装备的都是sc雷达,主要对空警戒,对海警戒效果聊胜于无,海面上波浪稍微大一点,杂波就会目标信号淹没。 只有那些比较大的目标,因为本身反射的信号强烈,能被sc雷达区分出来。 像现在,sc雷达就压根看不到奥班农号,自然也看不到奥班农的“射击目标”。 瞭望手摇头:“我们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还是问问奥班农他在打什么吧!” 海尔森中校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对着固定在舰桥后壁上的话筒说:“尼布莱克呼叫奥班农,你们在射击什么?重复,你们在射击什么?完毕。” 片刻之后,无线电中传来回应:“奥班农呼叫尼布莱克,我们在为牺牲水手举行海葬,这是礼炮。” 海尔森低声骂了句什么,再次打开开关:“尼布莱克了解。你们遇到战斗了吗?” 用无线电询问完,海尔森切内线:“瞭望手,奥班农身上有负伤的痕迹吗?” 瞭望手:“没有,它应该是在海葬,所以航速不快,但是舰身没有倾斜,上层建筑完好无损,也没看到火灾的痕迹。” 瞭望手话还没说完,奥班农的回应就来了:“尼布莱克,我们遭到了大概八十架敌机的直接攻击,还有二十多架贝蒂的水平轰炸,阵亡了十一个手足,完毕。” 海尔森中校看向他的大副:“我想我们找到消失的敌机群了。” 大副:“为什么要攻击一艘驱逐舰?他们要是直扑企业号,刚好赶上企业号回收飞机,说不定就得手了。” 海尔森中校也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这不符合常识。” 他又想了想,还是摇头:“太奇怪了。” ———— “这太奇怪了!”扶桑帝国海军拉波尔分舰队司令官草壁中将在充满南国风情的高脚屋里嚷嚷道,“我的命令是攻击敌空母,你们居然全力以赴去炸一条前出的驱逐舰!而且还没炸掉!” 一等航空巫女晴子低着头:“因为我感受到了神启,必须要击沉那艘船,不然帝国的国运……” “帝国的国运居然维系在一艘驱逐舰上吗?”在旁边桌子后面喝茶的扶桑帝国陆军第十七军司令官千文晴信中将笑道,“这是否对帝国有点过于不敬了?” 一帮陆军将校哈哈大笑。 这时候,拉波尔驻岛大社的巫女长、主祭巫女真白开口道:“之前第三战队司祭巫女友利桑也报告了同样的事情,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的气息,并且一直要求第三战队放弃原定任务,追击逃跑的敌军驱逐舰群。 “从时间上看,有可能是同一艘驱逐舰。” 巫女开口的瞬间,陆军校官们都闭上了嘴。 但是千文晴信中将的哥哥是皇帝陛下的侍从长,陆军大将千文三郎,他本人也娶了能力衰退的前高阶巫女为妻,自然不怂小丫头片子——是的,真白虽然贵为整个岛上的主祭巫女,但本身只是二十岁的少女。 只有年轻女性才会得到神力,这似乎是扶桑帝国一系神秘力量的特点。 有一种说法,说其实这些女性都是“神的新娘”,因为得到了宠爱,才拥有能力。这种说法也解释了为什么巫女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都是处子。 某位穿越者要知道了这点,肯定会感叹“卧槽不愧是岛国这设定一看就很小电影”。 千文中将开口道:“我不相信一艘驱逐舰能影响整个帝国的国运。而且还是联众国的驱逐舰,开战三个月以来,联众国兵败如山倒,我们十七军作为先锋,今年内就将拿下通往奥斯吹利亚路上全部的岛屿。 “土地肥沃的牛西岚会成为帝国的粮仓,生产的牛肉和蛋奶将会喂养出更加优秀的帝国子民!” 草壁中将摇头:“海军可能没有陆军那么乐观,敌人的潜艇活动非常猖獗,光是上个月已经被击沉了六艘运输船,还有十六艘运输船中雷,要不是敌人的鱼雷不可靠,损失会更大。” 海军之所以知道联众国的鱼雷不可靠,是因为那十六艘中雷的运输船中,有六艘把鱼雷带了回来。 扶桑海军的技术人员拆解了俘获的鱼雷,发现这些鱼雷的撞击引信的撞针太脆,全部被撞断了,没有能成功触发。 在兰芳的川口舰队也报告说自己的巡洋舰吃了四发鱼雷,最终只有一发起爆。 另外,今天拉波尔港口的舰船也报告了敌机投下的鱼雷三分之二沉底,剩下三分之一就算命中也不会爆炸,空袭中只有一枚鱼雷起爆。 草壁中将:“敌人很快会发现鱼雷有问题,整个珊瑚海会成为敌军潜艇的猎场,除非我们在舰队决战中彻底获胜,不然想要继续南进困难重重。” 千文晴信中将:“舰队决战是指击沉那艘驱逐舰吗?” 陆军参谋们又一阵哄笑。 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一等航空巫女晴子说:“我发誓,当时感受到的一切绝无半点虚假!那就是神启。 “实际上,我们之后的攻击也证明了那艘船不一般,九九式舰爆当场被击落数架,路上还因为机械故障坠落了几架,顺利返回拉波尔的舰爆中,也有一半严重受损,只能拆除回收零件。” 晴子话音刚落,真白也帮腔道:“如果今天晴子遇到的驱逐舰,和之前战报中提到的那艘‘格外勇武’的驱逐舰是同一艘,到现在它击沉了吹雪、重创了摩耶号和神通号、击落了第22航空队八架一式陆攻、还炮击了山上中将的自行车突击部队,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开战三个月,就有如此战果的驱逐舰,确实应该得到高度重视。” 草壁中将在竹屋里来回踱步。 忽然,他说:“普洛森帝国和安特帝国的战争中,出现了一位传奇英雄,身骑白马,在战场上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难道那艘驱逐舰上,就是联众国的传奇?” 千文晴信中将:“凭什么只有联众国出现传奇?皇国像这样的传奇到处都是,不是吗?陆军将兵,人人都不输给安特吹嘘的那位白马将军!而且,我们陆军的传统,就是将校穿白衬衫,走在进攻队列的最前方! “你们海军才懦弱的躲在军舰的装甲后面!” 草壁中将白了陆军大老粗们一眼,然后他又看了眼航空巫女晴子,叹了口气,忍了。 千文中将乘胜追击:“既然联众国的航母展示了他们的存在感,海军就应该尽快击沉它们,为陆军进攻莫比乌斯港开辟道路!” ———— 尼布莱克率领的舰队,终于和奥班农号汇合了。 海尔森中校用望远镜看着奥班农那尚未来得及清洗的甲板,咋舌:“乖乖,它真的遭到攻击了。” 奥班农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子弹扫射留下的划痕。 厄利孔机炮的防盾上甚至有弹孔。 显然这些都是敌人护航战斗机俯冲下来扫射的结果。 突然,海尔森中校把望远镜画面拉回到奥班农的烟囱附近。 奥班农的水手,正在烟囱上画新的战果标志。 现在这船的烟囱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标志,让海尔森中校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妈的,”中校放下望远镜,转身打开无线电,“吊车尾,你这沙滩之子,吃独食啊!” 第22章 天下无双奥班农 王义听着无线电里老同学的抱怨,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打开无线电:“又不是我让敌人攻击我的。本来他们应该从戒哨线经过,会成为你的战果。” 毕竟这又不是打牌,不存在“你必须攻击那个嘲讽目标”这种特效。 海尔森中校继续在无线电里抱怨:“自从开战你就走了狗屎运,虽然我承认让我来,战果多半没有你辉煌,但是我至少能获得战果。 “今天收到你的通知之后,我就命令进入对空戒备状态,戒备了大半天,一架飞机没看到!你倒好,击落了这么多!” 王义赶忙说:“这是宣称战果,为了照顾水兵们的情绪,就全部画上去了。实际应该不会有这么多。” “你还谦虚上了!这是那个拿下新的妹子就要带来学校炫耀的吹牛大王吗?” 等一下,我拿下了妹子带来炫耀怎么成吹牛了?吹牛大王那是一个妹子没碰过,但嘴硬宣称自己游戏花丛阅女无数啊。 这时候其他驱逐舰的舰长加入对话。 卡尔中校:“我也要赞同海尔森的话,等回到瓦胡玛娜,一报战果,你加官进爵,我们全都干瞪眼,这对吗?战争结束你五星上将,我们顶多升上校,然后被迫退役,回家继续当牛马。” 衫森中校:“对啊,分口汤喝啊。别跟陆军那个迈考色一样,好处全占完,一点不给手下。” 就在这时候,陌生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出现:“你们这样用无线电聊天没问题吗?这是不是违反了无线电静默原则?” 王义:“刚刚谁在说话?” “呃,弗莱彻号在说话。” 新加入的几艘弗莱彻级都是新船,从舰长到船员都没有什么经验。本来按照海军的传统,这些弗莱彻级造好就应该替换已经落后的老船,但是战争爆发了,老船的退役计划全部被推迟,新船就只能由新手开。 这也是战争中的常态,老部队的老兵油子没空从前线撤下来换装,只能用着旧装备顶在前线,新部队在后方组建,离工厂近,反而能拿到新装备。 王义:“别那么紧张,扶桑帝国的无线电技术很差,他们多半接收不到我们的通讯。等他们能接收到了,我们可以考虑聘用土著通讯员,用土著语交流。” “这样啊。”弗莱彻号的舰长没有再说话。 海尔森:“所以,宣称战果之中,有多少能证实的战果?你抓了俘虏吗?” 王义:“没有,这一次连一个俘虏都没捞到。但是我们船上有摄影师,那位约翰福特得到了司令部的指示,在我们船上跟拍。 “他现在正在暗房里冲洗胶片,等他忙完了,我们就可以看看胶片上拍下多少战果,按照那个报。” 海尔森:“等胶片冲洗完了,能不能给我们送一份拷贝过来,我们也学习下怎么和八十架敌机大战。” “放心吧,我觉得这影片会成为舰队官方的教学片。”王义信心满满。 “好吧,你这句话倒是很符合你的人设,是那个吹牛大王。”海尔森中校说。 ———— 波尔中将在航海舰桥上看着落日。 “敌人的水上飞机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空袭还没有到来。”他对参谋长说,“看来我们的攻击瘫痪了岛上的航空打击能力!” 参谋长:“可是奥班农在六个小时前报告发现敌空袭编队。” “那就是他们没找到我们。我们向东撤退的做法凑效了。”波尔中将转身来到海图跟前,“等夜幕降临我们就转向北方,直奔特鲁克,说不定能抓住从特鲁克出航追捕我们的敌航母!”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航海舰桥:“报告,第十一特舰电报。” 波尔中将接过电报,看电报的时候轻轻挑了挑眉毛。 参谋长:“怎么了?” 波尔中将:“第十一特舰遇到敌人空袭,不过都是些‘贝蒂’式,而且没有携带鱼雷,全都水平轰炸。舰队毫发无损。 “不过……” 波尔中将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电报最后一段:“一架敌机在投弹没有取得命中之后恼羞成怒,决定对我舰实施撞击。 “最后该机翅膀撞上本舰,切断了停在甲板上的数架攻击机的机身,并且损伤了飞行甲板。本舰需要返回翡翠港进行维修。” 波尔中将看了看参谋长:“列克星屯不能和我们一起北上攻击特鲁克了。我们现在的舰载机数量还够吗?” 参谋长:“飞行员损失没有想象中大,驱逐舰捞回来不少。但是飞机损失很大,像是vb6的贝斯特上尉的座机,已经确定报废了。” 战场上飞机的损失,其实一半左右属于顺利返航但是没有维修价值只能报废,地勤人员会回收飞机上能用的零件,用来维修其他飞机。 参谋长:“目前粗略估计,袭击特鲁克的时候,我们出动的飞机数量只有今天的七成。” “七成也没问题!”波尔中将大手一挥,“七成也能狠狠的让鬼子喝一壶!” 话音刚落,又有通讯兵拿着电报进入航海舰桥:“报告,前卫舰队奥班农号来电,他们击落了十三架敌机,并且躲过了所有的攻击,全舰阵亡十一人,受伤27人。” 波尔中将一脸意外:“他击落了十三架,伤亡不到五十?不过为什么敌机要攻击他一艘前出捞飞行员的驱逐舰?” 参谋长:“可能他又打灯光信号去挑衅敌人了。新闻报道上说,汤姆金上校非常喜欢用灯光信号去挑衅敌人。” 波尔中将:“灯光信号挑衅?这东西能奏效?” “据说扶桑帝国崇尚什么武士道,可能他们不能容忍挑衅吧。” 波尔中将一脸莫名,调侃道:“那以后我们也别防空了,让驱逐舰开灯光信号挑衅,敌人的飞机就全对着驱逐舰去了。 “对了,我记得奥班农上面,有荷里活的大导演和摄影师?” “是的。”参谋长点头。 “那希望他们拍到了画面,不然我绝不会相信奔着航母来的敌机群居然全力以赴攻击一艘驱逐舰!” ———— “你不会想到我拍到了多么惊人的画面!” 半夜两点钟,王义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一拿起电话,就听见约翰福特在嚷嚷。 同样被吵醒的诺亚对着电话哈气,丝丝响个不停。 王义:“你冷静点,这就是你打扰我睡眠的原因?” “是的,我刚冲洗完胶片,你应该到暗房来!” “好吧。”王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最好真的值得我半夜起来去暗房。” “你快过来!” ———— 片刻之后,王义敲响原禁闭室的舱门。 然后门窟嚓一下开了,红色的灯光从门里泄出来。 约翰福特一把抓住王义,把他拖进暗房,顺手关门。 暗房里拉了好几条绳子,挂满了在晾干的胶片。 “你这个,零战凌空解体,”福特指着最靠近的王义的照片说,“甚至能看清楚零战尾翼上的战术编号。你敢信吗?摄影机的胶片一般不会有这个精度,但我发誓,我没有做任何修正!” 王义盯着胶片,果然连续十几格都是零战解体的画面,机尾的战术编号清晰可见。 “还有这个,掠过我们上空的零战,胶片清楚的拍到了厄利孔切断它翅膀的瞬间。同样,战术编号清晰可见。顺便它坠海之后,还拍到了飞行员挣扎的画面,你看这!” 王义跟着约翰福特的指引看向其中一格,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打算爬出要沉没的飞机,可惜坠机的时候角度不好,沉没速度太快了,他应该没能成功。 “你再来看这个,在空中中弹的俯冲轰炸机,也能看到战术编号。 “这个是投弹的瞬间——” 约翰福特兴奋得要命:“虽然我带上奥班农的摄像机是目前最新款,镜头也是能买到的最贵的镜头!但是如此的清晰度,简直仿佛这镜头给耶稣祝福过!” 王义心想到不一定是耶稣祝福,可能是娘娘——或者是诺亚。 “所以,”他按住兴奋不已的福特大导演,“胶片上我们一共击落了多少敌机?” “九架!”约翰福特立刻答道,“我反复数过,九架!” 王义咧嘴笑了:“不错,比想象的多。这下至少有九个战果板上钉钉。” 等向公众宣布的时候,就说不准多少个战果了。 约翰福特:“我准备用剪辑技法,让观众以为你击落了九十架敌机!” 王义:“别!那就太多了!” “放心,”约翰福特说,“我不会遮挡战术编号,所以较真的人会发现,就是九个战果,但是不较真的观众有福了,他们能看到我军驱逐舰在敌机中大开杀戒!我记得赛里斯人管这种叫——” 王义:“叫无双,天下无双。” 第23章 关于我在异世界推广中文的事情 王义说“无双”和“天下无双”两个词的时候,都用的中文读音。 约翰福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中文,而是茫然的看着王义。 王义知道这时候应该展示一下汉字的魅力,于是拿起摆在工作台上的铅笔,随便找了张纸,就着暗房里的红光灯写下了天下无双几个字。 写下天字的时候他想起来这个时代简化字还没普及,还好天下无双前俩字本来就不用简化,到无字的时候王义迟疑了一下,才写出了繁体字的“無”,到双字的时候他迟疑了更长时间,凭着记忆终于蒙出来了“雙”。 其实倒不是王义对传统文化了解不精,主要他是个21世纪来客,日常生活中已经不需要写自己名字之外的汉字了,突然让他写“無雙”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还好没有让他写“忧郁的乌龟”。 约翰福特看到王义写下的字,大惊:“你居然要我们在宣传片里加上扶桑文?” 王义下意识的提高音量:“怎么说话呢?这是汉字!试问现在谁被扶桑帝国欺负得最惨?赛里斯!所以我们要用赛里斯名字来命名奥班农!而且你不觉得这些汉字,相当的美妙吗?” 约翰福特盯着王义写的俩字看了几秒:“是的,他们……有种奇妙的魔力,非常吸引眼球。而且就算被误会是扶桑帝国的文字也没问题,因为你用扶桑帝国的名言嘲讽他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约翰福特又想了几秒,咧嘴笑出声:“对!就用这个!你不能光复刻迈考色的墨镜和烟斗,你要有他学不了的东西! “你除了这几个汉字还会写别的汉字吗?” 好家伙,刚刚王义的迟疑,被当做不熟悉汉字的证据。 也就是说以后就算王义没反应过来写了简体字,也可以用“我白头鹰没学过”来混过去。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个倒数第一的名头这么好用。 约翰福特当然猜不透王义怎么想的,把沉默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此时焦急的催促道:“说啊,到底会不会?” 王义严肃的回答:“alittle.” 约翰福特摇头:“没事,我给你找个赛里斯语老师,让他尽快教会你。我有个朋友,他是什么拿棍子的,那个职位我没搞懂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介绍一个赛里斯语老师,他应该能搞定。” 拿棍子的? 在唐人街? 他妈的这不会说的是当地堂口的红棍吧? 王义联想到尼布莱克的海尔森中校去请妈祖,结果请回来了关帝圣君,合着这是个伏笔,都能串上? 约翰福特没继续看着王义,而是从他手里拿过写了汉字的纸片,开始琢磨怎么把它加进影片:“我觉得这个可以当标题,利用它会被人误会是扶桑文字这点,把观众的目光吸引住! “标题出来之后,马上进火爆的战斗场面,观众就不会去纠结标题啥意思了。等片子播到一半了,激烈的战斗场面展示得差不多,我们再进解说词,解释标题的意思,配合你指挥的镜头。 “对,就这样。我们还要补拍一些画面,等回到翡翠港再说,我要给你们弄一个匾,放在你的舰长室里。” 王义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之前看到的赛里斯侨民会展示的横幅:“关帝香火佑勇士,妈祖明灯照归途!” 不知道拉这横幅的赛里斯人现在怎么样了。 考虑到鬼子的尿性,八成不太好过。 王义挥开突如其来的感伤,努力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只要我更多、更快的消灭鬼子,就能减少赛里斯人的痛苦。 这时候约翰福特似乎拿定了主意,回头对王义说:“好了,我已经想好了,您可以去睡觉了。” 王义:“你半夜把我喊起来,就为了这点事?” “是的。怎么,可怕的船长大人要把我踢下船喂鲨鱼?还是说找个孤岛把我扔上去?” “不,我又不是金银岛里的海盗。”王义说着打了个呵欠,转身拉开暗房的门,“晚安,先生们。” “晚安——对了!”约翰福特抓住王义的胳膊,“明天应该不会有战斗吧?我明天睡懒觉不会错过战斗吧?” 王义:“放心,有战斗你会被激烈晃荡的甲板和嘈杂的炮声吵醒,你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错过战斗。” “那就好!”约翰福特竖起大拇指。 王义出了门,顺手把舱门带上。 他打着呵欠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夏普少校。 王义:“你怎么还醒着?” “到了巡逻的时间,我要确认各个岗位夜班的状况。”夏普少校说,“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部下?”王义反问。 夏普少校:“当然可以,谢谢关心。” 说着她就要从王义身边经过。 王义赶忙侧过身,让出路来。 少校经过的时候,身上没有柑橘香了,大概是因为晚上巡逻出房间比较急,没有来得及喷香水。 王义目送少校的背影,突然灵机一动说:“你……来例假了?我看你走路的姿势不自然,很疼吗?” 夏普少校回过头,没好气的说:“很疼,疼死了。你有什么建议吗?舰长大人?” 王义:“呃……多喝热水。” 说完王义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经典回答。 夏普少校一脸莫名:“就这样?” “对,热水让你的胃部温暖一些,会好受一点。” 这里王义纯胡诌,因为在他短暂的人生中,还没有来得及实践自己学到的一部分知识——其中就包括这个“多喝热水”,同类型的知识还有“煮点红糖水”,“拿个暖袋敷一下”,“别吃冰淇淋”等等等等。 但是夏普少校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好吧,我会弄点热水喝喝看。” 说罢她又转身要沿着通道继续走。 王义追上去,一把抢过她的写字板:“你去睡觉吧,查岗我来。就照着上面的清单确认一遍就行了对吗?”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是啊,你不知道?一般当舰长之前,都应该从大副、副舰长一路干过来啊。能升上舰长的人没道理不清楚xo的职责。” 王义:“你会这么认为,说明你对‘爹之力三段’缺乏足够的认知。” 这里王义把几个英文单词拆了组合到一起,整了个冷笑话,大致翻译过来就是“爹之力三段”。 夏普少校竟然笑了,据说让一个正在疼x的女人笑出来是一件非常难完成的工作——王义也不知道,他没试过。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完,阿尔黛西亚如此说道。 王义挥挥手,拿着写字板向舰艉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查看上面的项目。 “汤姆!”夏普少校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他回过头,看见女孩扶着舱壁站着,明显刚刚她维持军姿走路是在硬撑。 王义转身要回去:“要帮忙吗?还是说喊珍妮来……” “不,我歇会就好了,旁边还有士兵食堂,我可以喝点热水。我喊你停下来是——是要跟你说……” 王义板起脸,等着她继续手。 阿尔黛西亚:“你可能是个游戏花丛的混蛋,但你是我遇到的最温柔的混蛋。” 不是,这就温柔了?夏普少校你以前遇到的男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 还是说你没遇到过男人? 王义想问,但又觉得还是不要在一个女人来例假的时候去问这些问题比较好。 他挥挥手,拿着写字板转身,开始按着上面的条目一条条检查。 诺亚从阿尔黛西亚脚边溜过,追上王义的脚步,不断回头看着靠在舱壁上歇息的她。 第24章 联合舰队新旗舰初登场 在入夜之后,第十二特舰转向正北方。 所以拉波尔出发的驱逐舰和水上飞机第二天完全没有找到第十二特舰的位置,在鬼子的视角,这支航母部队就这样消失了。 ————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030时,扶桑海军特鲁克锚地。 特鲁克基地司令官萨摩少将乘坐汽艇,开向那艘至今为止只是“传说”的超级战列舰。 看着它像日式城堡一样的宏伟舰桥,萨摩少将不由得发出赞叹的声音:“斯国一,这战舰就像皇国的国运,威武雄壮啊。” 结果来带路的参谋哼了一声:“可是他刚刚服役,空军就埋葬了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战列舰。这个东西已经过时了,造它用掉的钢铁和钱,可以造很多艘空母。” 萨摩少将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年轻参谋:“不愧是舰队航空派头子荒原大将的参谋,随便开口就能让战舰派暴跳如雷。” 年轻参谋执拗的说:“事实如此,现在就算最死硬的战舰派也不得不承认,战舰是过时的玩具。不管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测距仪,还是‘独步全球’的巫女引导体系,都改变不了航母能在战舰射程外就发动攻击的事实。” 萨摩少将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做人要圆滑一点,现在荒原大将被国民视作‘军神’,他的嫡系没人敢动,但是,将来战况恶化的时候,他的光环也会褪去。” 参谋皱眉:“将来恶化的时候?” “我也在联众国当过武官,我了解我们的敌人。” 说话间汽艇靠上了巨大战舰的跳板,萨摩少将没有说下去,直接跳上跳板,沿着钢铁的楼梯爬上甲板,随后再次发出感叹:“哦哦,这就是那段著名的‘坡道’吧,我看过被剪掉四角的照片,当时我就想亲眼看看了。” 超级战列舰大和号的甲板在一二号主炮塔部位有个坡,这是它区别于其他战列舰的标志性。 萨摩少将兴致勃勃的沿着“坡道”往上走,像个观光客。 年轻参谋开口道:“少将,这边!” “啊?哦,好的,就来。”少将恋恋不舍的转身,跟上参谋的脚步。 两人从迎宾用舱门钻进舰体。 “天呐,”萨摩少将感叹道,“感觉就像进了高级旅馆。我当上海军少将才第一次去这个档次的旅馆,叫油屋,还在里面泡了温泉。等一下,我好像感觉到空调?” 参谋:“是的,这是用来冷却主炮发射药的制冷系统,这个系统也顺便负责舰上的冷库和空调。” “真奢侈。”说着萨摩少将经过一个舱门,他停下脚步向里面看了眼,“这竟然是食堂!而且他们在做海军馒头!” 参谋:“这里是军官食堂,士兵的食堂在下面一层甲板。” 萨摩少将嘴巴都合不拢了:“太厉害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在船上吃午餐?” “那要问荒原大将了。到了。”参谋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舱门。 “进来。”舱门里传来回应。 参谋这才一边说“打扰了”一边推开舱门。 萨摩少将进过长门号上的舰队司令长官室,那个房间已经非常豪华了,但和现在萨摩少将面前的景象完全没得比。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荒原大将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边的沙发上,大和号的主祭巫女正坐着喝茶。 萨摩少将先向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敬礼,然后向巫女鞠躬。 “哦,萨摩少将。”荒原大将微微一笑,“五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江户猎鸭子。” 萨摩少将受宠若惊:“您还记得我啊?是的,那天您勇拔头筹。” 扶桑海军建军以来就学习联合王国皇家海军,连皇家海军军官的一些贵族习惯都学回来了。海军军官在陆地上的时候,会像贵族一样骑马、打猎,哪怕是出身贫寒的海军军官也会参加这些活动。 荒原大将又聊了几句猎鸭子的话题,随后话锋一转:“我一直在担心消失的联众国空母,特鲁克基地有加强戒备吗?” 萨摩少将立刻收起刚刚谄媚的笑容,严肃的答道:“我们增派了最新式的流星舰攻作为侦查力量,同时常规侦查力量出动数量也加倍了,联众国空母绝对不可能悄悄靠近特鲁克。” 荒原大将:“二式大艇呢?联众国喜欢用他们的卡特琳娜水上侦察机作为主要侦查力量,这种经验值得我们学习。” 萨摩少将:“水上飞机部队最近也在高强度出动,不过……” “不过什么?” 萨摩少将:“不过目前高强度的出击让我们的航空燃油储备下降了三分之一,如果敌空母是返回翡翠湾补给了,那我们不是白白消耗燃油?” “小心永远不为过。”荒原大将说,“燃油不用担心,我们占领了敌人的产油区和炼油厂,加上帝国内部新的合成油工厂落成,燃油问题很快会成为过去式。维持现在的出动强度。” “是。”萨摩少将应完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一件事要报告,为了节省燃油,我减少了次要方向上的侦查频率。用燃油消耗较低的零式水侦在这些区域巡逻,既可以保证监视,又能节省燃油。” 荒原大将脸刷的一下白了:“什么?侦查任务可不是保证每个区域有一架侦察机在游荡就万事大吉了!一架侦察机能监视的范围就那么大,而且还会遇到多云和暴风雨之类的情况,万一有长时间不散去的云层遮挡怎么办?” 萨摩少将:“那是次要方向,敌机总不可能从我们西北方来吧?那是帝国本土的方向!” “为什么不可能?”荒原大将怒不可遏,“不要小看联众国军人,他们当中有些人可是好手!立刻增派侦查力量,把你人为制造的‘盲区’给填满!每一个搜索扇区要保证有至少两架侦察机,交叉确认观察到的情报。” “是。”萨摩少将灰溜溜的答道。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喝茶的主祭巫女突然停下来,她把茶杯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舷窗边,隔着固定式舷窗看着外面。 荒原大将关切的问:“怎么了?” 巫女:“敌机来了。” “什么?从哪个方向?” 主祭巫女:“从西北方向,敌人兜了个圈,钻了萨摩少将的空子。” 萨摩少将直到汗珠啪的一声在靴子尖碎裂,才意识到自己在疯狂出汗。 荒原大将直接按下桌上的电钮,然后拿起话筒:“用无线电通知岸上,敌人在接近。立刻起飞战斗机,防空炮部队也待命。我们舰上的防空炮组也做好准备。” 萨摩少将听见听筒另一边在问:“锅炉要重新点火吗?” 荒原大将:“来不及了,敌机炸完回到航母了,我们估计都没有把锅炉点上。” 说着大将瞥了萨摩少将一眼。 “你还在等什么?赶快回到岸上去指挥防空作战啊!” “是!”少将敬礼,转身就走。 临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司令官桌上没吃完的甜品,用力咽了口口水。 第25章 空袭特鲁克 东十区时间2月17日1035时,第十二特舰的机群看到了特鲁克环礁。 贝斯特用望远镜观察着环礁,忍不住嘟囔道:“怎么回事?敌人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 实际上,大和号的巫女只提前五分钟预知了机群的来袭,主要是因为飞机袭来的速度很快,但巫女的警戒范围还是和一千年前平安时代差不多。 所以贝斯特刚好看到了得到警告正在匆忙进入战备状态的扶桑基地。 有人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没有被发现啊。” “可能是雷达。”贝斯特说,“鬼子在这里经营多年,说不定装备了强力的陆基雷达。” 其实并没有,是巫女的感应。实际上联众国的雷达对空警戒性能已经超过了巫女们,但扶桑雷达技术很烂,他们还需要巫女们,就像他们在夜战中需要瞭望手的火眼金睛一样。 贝斯特:“所有人,有人看到航母吗?这是我们第一打击目标,鱼雷机靠不住,全靠我们炸烂他们了。” 林赛少校立刻在无线电里抱怨:“虽然鱼雷靠不住是事实,但是直接说出来还是太伤自尊了,在拉波尔我们至少爆了一发。” 贝斯特:“希望这次能多爆一发。” “迪克,你特么的是个混蛋。vt6,跟我突入港湾!” 贝斯特向下看,看到飞行在整个复合队形最下方的鱼雷机群冲进港湾。 然后贝斯特就看到了那个“大家伙”。 “等一下,”贝斯特大喊,“我看到一个无比巨大的目标!天呐,那是一艘超级战列舰!” 林赛少校:“该死,我也看到它了,所有鱼雷机!我们的目标有且只有那家伙!航母交给俯冲轰炸机!我们要用鱼雷攻击那巨舰!就算只炸一发也能让他几个月出不了港!” 贝斯特刚要回答,就看见另一个方向有飞机从低空飞来。 “林赛!零战!零战从你四点钟方向接近!”贝斯特大声报告。 然后联合王国口音插进对话:“鱼雷机,继续你们的攻击行动,我们来阻拦零战。” 野猫战斗机开始俯冲。 这一次空中编队吸收了拉波尔袭击时的经验教训,战斗机编队被安排在俯冲轰炸机队的下方,大概这样就不会发生战斗机看到敌机俯冲下去攻击,差点撞上俯冲轰炸机的事情了。 毕竟俯冲轰炸机队需要选择目标,在高空待的时间比战斗机长——战斗机就算没发现敌机,也可以俯冲下去扫射机场,甚至直接扫射码头上乱跑的敌人,肯定比俯冲轰炸机先找到事情干。 战斗机机枪子弹多,可以随便选择攻击目标。 俯冲轰炸机就一锤子买卖,要小心选择。 贝斯特看着联合王国大胡子带队冲向零战,看着他们攻击之后拉起重新占领高度。 本来杀向鱼雷机群的零战全部进入了盘旋回避状态。 这就是战斗机掩护的意义所在——击落多少零战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它们没有空闲发动攻击。 贝斯特不再关注鱼雷机群,转而寻找敌人的航母和机场。 ———— 林赛少校驾驶着tbd冲向那艘巨舰,握住操纵杆的手心全是汗。 他根本没分出注意力去关注贝斯特说的零战,注意力全在目标上。 “这一次希望鱼雷能管用。” 后座机枪手喊:“零战放弃攻击我们了!战斗机牵制住他们!” “我知道。”林赛少校说,“就算他们没牵制住,我们也会继续攻击,那可是个完全不会动的目标!只要鱼雷靠谱,它一定会被重创。” 这时候敌舰的防空炮开火了。 说实话,不是特别密集,林赛可以从容的降低高度和速度,微调飞行姿态。 他觉得上一次自己投雷的高度可能高了一点,导致鱼雷入水之后直接沉底,所以现在他几乎贴着海面飞行。 敌人的防空弹幕打在tbd周围,溅起的海水糊在座舱玻璃上。 林赛目测了一下目标的长度,按照目测的长度调整了一下瞄准具的参数,然后等待着投雷的那一刻。 突然,他的僚机中弹了。 tbd的翅膀被切掉了一小截,整个机体一头扎向海面,制造巨大的水花。 本来全神贯注的林赛扭头看了一眼,大喊:“不!” 僚机是林赛的老相识了,他们在瓦胡玛娜买的房子还挨在一起,休假的时候两家人经常在院子里搞烧烤会。 说实话,林赛想现在立刻调转机头,去看看老朋友怎么样了,但理智让他收回目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敌舰上。 “他妈的!” 一发子弹打碎了tbd的座舱盖,玻璃碎片划伤了林赛的腮帮子。 后座机枪手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你还好吧?” “好得很!”林赛咬牙切齿的说。 瞄准具上的刻度终于和敌舰的长度重合了,林赛少校拉下了投雷拉闸。 他能感觉到飞机抖动了一下,应该是鱼雷顺利发射了,接下来的部分已经无法人为干预,所以他把油门拉满,并且保持平飞。 林赛决定直接从敌舰舰桥旁边掠过——那巨舰的上层建筑非常集中,所以tbd不需要大幅度变更航向。 后座机枪手在喊:“我看到鱼雷航迹了,这次鱼雷顺利启动了!” 林赛绷着脸,并没有因为鱼雷顺利启动就放松下来。 他的座机冲向巨舰,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位飞掠它前主炮的联众国鱼雷机飞行员。 “查理!”林赛少校呼唤着后座机枪手的名字,“我掠过敌舰的时候,你能不能用后座机枪扫射敌人舰桥?这样鱼雷没有爆,我们也至少刮花了它的油漆!” “好主意!”机枪手说干就干,把枪口向左转到了极限。 “准备!”林赛少校大喊,同时对近在咫尺的敌舰舰桥竖起了中指,“操你妈的!” 呼应着少校的骂声,机枪手查理开火了。 tbd也在这个时候掠过巨舰的二号炮塔。 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巨舰舰桥舷窗上。 突然,查理喊:“该死!我发现他们舰桥顶部有个露天舰桥!(其实是大和号的防空指挥所)我应该扫射那里的!” 林赛少校:“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有人喊:“新的零战!七点钟方向!” 林赛少校和机枪手一起扭头,果然看见新出现的零战从七点钟方向接近。 “看来我们不能再来一次了。”他说,然后打开无线电,“全队跟我撤离!紧密阵型,用后座机枪驱散零战!” ———— 荒原大将在舰桥上,看着掠过的tbd鱼雷机。 机枪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舰桥的玻璃上。 可惜厚实的防弹玻璃纹丝不动,只留下了轻微的划痕。 联合舰队参谋长勃然的大怒:“这些野蛮人!” “好啦,勇士不应该受到苛责,而且……不觉得敌人的行动,很符合武士道吗?”荒原大将说。 参谋长:“哪有这样无理的武士?他居然还对您竖中指!我虽然没有在联众国担任武官的经历,也知道这是表达蔑视的手段!” 荒原大将:“就算敌人很没有礼貌,我们也应该赞赏他们的勇气。” 瞭望手大喊:“鱼雷!命中!” 在场所有人都抓住了旁边的东西。 只有荒原大将在原地纹丝不动。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快电铃响起,参谋之一拿起电话:“舰桥,请讲。” 片刻之后,他挂上电话,转身对荒原大将报告:“敌军鱼雷无一起爆。” 联合舰队的参谋们立刻惊喜的议论起来。 “这一定是巫女殿下的祈祷起作用了!” “皇国果然国运昌隆!” “我觉得是陛下的神龛起作用了!” 荒原大将板着脸,没有加入部下的讨论。 第26章 “我们是机场终结者,迪克” 鱼雷机杀向刚发现的巨大战列舰的同时,贝斯特终于发现了零战们起飞的机场。 而且他正好看到停机坪上排列着20架以上的零战。 机场的地勤正在飞机前方忙碌,看起来—— “他们在启动零战的发动机!我去把炸弹扔在跑道中央,让他们没有足够的距离起飞,其他人跟随vs6攻击停机坪。” 说完贝斯特就踩舵,让飞机滚转倒扣下去,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冲向机场跑道。 僚机可能没听清命令,也跟着俯冲下去了。 除了他们俩,其他sbd切入另一条攻击航线,直扑停机坪。 无线电里vs6的中队长说:“注意不要把炸弹扔在一起,要尽可能的散开覆盖整个停机坪,把尽可能多的飞机变成废铁!我瞄准的是停机坪最北方的那架零战,其他人根据自己在队列里的位置向南方寻找自己的瞄准点。” 这个命令其实非常含糊不清,但vs6和vb6的飞行员们进行过很多次模拟攻击机场的训练,互相配合已经很好了,其实反而不需要说得这么清楚。 贝斯特俯冲到一半,看见一组两架零战正在起飞滑跑,他默默的压了一下操纵杆,让飞机往负g方向偏了一点,这样炸弹正好能扔到起飞的零战前面。 因为在俯冲状态下压负g,贝斯特的血液一瞬间就涌向头部,他的视野也一瞬间变红——这是压负g时的正常现象。 后座机枪手莫里惊呼:“为什么推负g?” “别担心,看我把炸弹扔在起飞零战的发动机上!” 说着贝斯特拉下投弹把手。 机腹的炸弹被投弹架释放。 贝斯特两只手握住操纵杆,全力以赴向后拉,可能是刚刚推了负g导致飞机的俯冲航线有点过于垂直,飞机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要迟钝。 机枪手莫里惊呼:“我们拉不起来了!” 贝斯特:“放轻松,小问题。我像信任我的迪克一样信任我的飞机,所以你也多信任它一点。” 莫里:“你是让我信任你的迪克吗?” “我让你信任飞机!” 这时候,sbd终于拉起来了。 但危机接踵而至,因为前方就是鬼子的水塔。水塔上站着个鬼子哨兵,正拿起步枪向飞机瞄准。 贝斯特不慌不忙的一偏操作杆,飞机的左翼抬起了十几度,从水塔顶部擦过,结结实实撞在了鬼子肚子上。 那把长得像长矛的步枪被拦腰撞断,掉向地面。 至于拿枪的鬼子,他就像被300公斤大胖子猛踩一脚的牙膏,噗的一下把早餐甚至隔夜饭都吐在了sbd的机翼上。 估计鬼子的脊柱已经断了,但是他一通挣扎竟然抓住了sbd的机枪——那几乎是sbd机翼上唯一的突出物。 “你带了个鬼子!”莫里大喊。 贝斯特这才发现鬼子没掉下去,立刻开始左右晃动机翼。 结果鬼子顽强的抓住了枪管。 可惜现在没有红牛,不然高低得给这鬼子赞助个一百万刀乐。 贝斯特看了眼前方,心生一计,他压低高度,向着机场的指挥塔台冲去。 机枪瞄准具套上指挥塔的时候,贝斯特开火了,曳光弹立刻把指挥塔射了个对穿,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紧接着贝斯特轻拉操纵杆,以恰到好处的高度掠过塔台。 他的本意是把翅膀上的鬼子拍塔台上,但是鬼子等不到这一刻了——它手滑了,向地面摔下去。 贝斯特对着后方发出欢呼:“希望你着陆顺利!” 莫里:“天呐,这太疯狂了!” “这有什么,你没听过汤姆上校讲的故事吗?他们在兴楼用海象式的船底撞死了几十个鬼子。我听完以后就一直想要试试看。我还想用螺旋桨把鬼子的脑袋削掉,感觉会很爽。” 莫里:“起司,你一定是疯了。” “莫里,我们在打仗,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屠杀鬼子,鬼子就要来屠杀我们了,你看了赛里斯首都发生的事情吗?我看了,然后我去唐人街给他们捐了十刀乐。 “我们在阻止恶魔,不管用多么过分的方法,都不为过。” 说着贝斯特切入右盘旋,他想看看攻击成果。 他一抬头,就看见停机坪化作一片火海,投弹之后拉起的sbd正在扫射地面上乱跑的人群。 贝斯特:“让我们加入你们!” 他愉快的找到了几辆油罐车,瞄准具套上就拼命开火。 油罐车里的航空汽油爆炸,形成了巨大的火球。 贝斯特从火球中穿过。 莫里惊呼:“你有没有考虑过后座机枪手的座舱是开放的?” “我很抱歉,莫里,我真的很抱歉。”贝斯特哈哈大笑。 无线电里有人在欢呼:“我们简直是鬼子机场的终结者!我打赌,要是击毁在地面的飞机也算战果,我现在已经是双料王牌了!” 一般在空战中击落五架敌机就是王牌飞行员,击落十架是双料王牌。 现在整个联众国的战斗机,击落的飞机数量都比不上贝斯特率领的两个轰炸机中队。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好了,该收工了,别等到其他机场起飞的零战找过来。” 这种小群岛上的机场,单个机场能停的飞机有限,所以会建造复数机场,维持较大规模的航空队。 贝斯特:“找准方向,我们向东北方撤退。” ———— 荒原大将看着陆地方向的火光:“看来敌人的舰爆队成功了,帝国将兵再次付出了代价。我早就说了,一定要击毁敌人的‘机动部队’。” 扶桑帝国海军把航空母舰组成的舰队称作“机动部队”。 “但是军令部和海军省的傻瓜们认为击沉了战列舰就万事大吉了。真是讽刺,明明我们才用航空机证明了战列舰已经过时! “龟岛!” 大将呼唤自己最信赖的参谋。 “在。” 荒原大将:“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回帝都面见陛下。在我起飞之前,你们尽可能的拍摄照片,尽量拍得惨烈一点,我要用这些照片说服陛下,放弃愚蠢可笑的西进计划,再发动一次舰队决战,彻底消灭联众国的机动部队。” 龟岛用力鞠躬:“是!照片和飞机很快会准备好!” 这时候联合舰队参谋长问:“是否派出飞机搜寻联众国航母?” “当然要搜,航母为了回收舰载机,现在肯定没走远,这是击沉它的好机会。”荒原大将走到海图桌前,盯着海图,“现在问题是,他们在什么地方停着回收飞机。敌人从西北方来,然后有目击报告说他们向东北方去了。” 大将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 “以航母的航行速度,不太可能这么快就从我们的西北方向机动到东北方向,这一定是陷阱。航母在西北方向!而且西北方向是我们的巡逻盲区,航母更适合藏在这里。”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舰桥:“侦察机来电,发现敌军空母。” “在哪个方向?”荒原大将立刻质问道。 “西北方!” 第27章 当奥班农失去了她的嘲讽效果 波尔中将正在航海舰桥焦急的等待机队的联络。 麦克米兰少校进入航海舰桥,向他敬了个礼:“我们要转向顶风,释放新的战斗机分队,并且回收天上没油的飞机。” “现在吗?会不会影响回收返航的机队?”波尔中将担心的问。 “不会,他们一个小时前才报告开始袭击特鲁克,不会这么快回来。另外我们很快就会完成飞机起降。” 波尔中将略一思考,扭头对企业号的舰长说:“转向顶风航行,提速到最大航速。” “是,将军。”舰长转身对负责实际指挥航行的大副下令,“转向顶风,最大航速。” 大副立刻拿起电话:“气象站,现在什么风向?接下来一小时预测风向呢?好的,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大副下令:“右舵。” “右舵!”舵手开始从容不迫的转舵。 麦克米兰少校敬礼:“我回航空舰桥安排飞机提升和定位。” 起飞护航战斗机也需要提前把战斗机在飞行甲板上定位,这样可以减少出击的间隔,一次过完成放飞,更方便航空舰桥估算战斗机的油料情况。 麦克米兰转身刚要离开,波尔中将叫住他:“麦克米兰,我记得你也是飞行员?还是技术最好的飞行员之一?” “不是最好的。”麦克米兰想都没想就答道,“是在‘迪克’贝斯特来之前最好的飞行员,他来了以后我就转做指挥工作了。” 波尔中将:“那你还想重返蓝天吗?我是说,亲自把炸弹塞进鬼子的嘴里?” 麦克米兰嘴角都压不住了:“当然想,不管怎么样都比在航空指挥所为小伙子们祈祷强,我又不是修女嬷嬷。” 波尔中将:“那下一次攻击任务,你亲自带队。我有预感,我们这样频繁的袭击敌人,鬼子要按耐不住了,海空决战很快就会到来。” 话音刚落,第十二特舰的参谋长开口道:“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列克星屯被擦伤了甲板。” 波尔中将:“别担心,船厂的工人至多一个月就能完全修好。鬼子要准备和我们的决战,也差不多要一个月,甚至两个月。” 就在这时候,通讯部门负责人神情紧张的进了航海舰桥:“报告,我们监听到鬼子发报,应该就在附近,可能是鬼子的侦察机。” 波尔中将:“雷达没发现侦察机吗?” 企业号舰长:“现在空中有我们的战斗机,我们的雷达没有敌我识别能力,估计被当成自己的飞机了。” “该死!整个护航舰队都没有带敌我识别的雷达?” “有,奥班农号装备了最新型的sg雷达,有敌我识别。但是——但是今天执行护航任务的飞机还没来得及安装敌我识别收发器——这是联合王国的技术,我们才刚开始换装。” 舰长顿了顿,补了一句:“而且奥班农号现在率领第五驱逐分队在执行前出雷达哨戒任务。” 波尔中将拍了下面前放望远镜的“窗台”,骂了句什么,然后说:“给奥班农发电报,说敌人的攻击波次可能紧跟着我们的飞机到来,让她擦亮眼睛。最好就像几天前那样,想办法做点什么,把攻击全部吸引到它身上!” ———— 特鲁克环礁正西方向,环礁内最大的火山岛金米岛的浅滩上,矗立着鲜红的“鸟居”,岛上的神社就在鸟居西方金米岛的主峰上。 神社旁边就是环礁内主要机场之一,现在因为另一个主要机场被空袭严重受损,现在这个机场成为对联众国发动反击的主要基地。 机场已经被引擎声笼罩,完成热机的飞机正在等待出发。 本次负责领航任务的巫女正在接受主祭巫女的祝福。 所有祝福动作都完成后,主祭巫女忽然呼唤导航巫女的本名:“麻美,记得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攻击航母。不要被路上遇到的事情干扰了判断。” 麻美巫女抬起头,一脸惊讶:“就算得到神启也无视吗?” “神启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不一定就代表着对皇国的威胁,但敌人空母的威胁板上钉钉,摧毁空母可以实际延长帝国的国祚。所以,把机队引导的到航母那里去。” “是。”麻美巫女再次鞠躬,“我一定会把帝国的勇士带到敌人航母上空。” “出发吧。” ————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230时,第五驱逐分队旗舰奥班农号。 一声电铃响起,让在舰桥上看风景的王义回过头。 夏普少校:“雷达发现机群,方位218,距离两万六千码,只有部分目标有iff(敌我识别)反应,推测是友军。” 王义嘟囔:“发现距离这么近,应该是低空飞行的飞机。” 他跑到右舷翼桥上,看向方位218。 很快,望远镜里出现了低空飞行的sbd俯冲轰炸机。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我看见你们了,希望你们没有把敌机带回来。” 无线电那边沉默了几秒,在王义要重新发问之前,回应来了:“敌人还没来得及起飞,而且就算跟过来,也多半只是零战。据我所知零战并不能携带炸弹。” 其实可以带,只不过是50公斤的“小地瓜”。 不过王义这时候也懒得表现自己“先知”的一面,而是对机群说:“我用灯光信号告诉你们航母的方向。” 灯光信号保密效果好,真有敌机跟过来角度不好也看不见信号内容。 说完王义就扭头找操作信号灯的技术军士,结果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然后他想起来,之前自己一直使唤着发信号的军士中弹了,奔袭特鲁克中途补给的时候,和其他伤员一起转运到了医院船上去。 王义拍了拍新军士的肩膀:“好好发,你的前一任信号员从来没有发错过。” 其实发错了王义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军士说,“我在奥班农号上服役一年多了,只不过我一般都值夜班,您不认识我也正常。” 王义:“这样啊,发信号吧。告诉机群航母在我们的什么方向。” 军士打开探照灯,对着机群发信号。 很快,伤痕累累的sbd轰炸机群掠过哨戒线。 王义看到其中一架sbd翅膀的机枪上挂着布条。 什么鬼? 他看机尾编号认出来那是贝斯特的座机,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贝斯特做了什么,翅膀上为什么会有布条。 sbd编队过去之后没多久,tbd鱼雷机队也经过了哨戒线。 鱼雷机队的情况看起来就惨多了,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vt6,你们看起来被打得够呛啊,这次鱼雷爆了多少?” 林赛少校充满疲惫的答:“一发都没有爆,这次我们目击到至少一半的鱼雷顺利启动了,而且全都命中了静止的目标,但——” 林赛少校没有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鱼雷机队里有人喊:“下次干脆我们带着鱼雷撞上敌舰好了,我不信这样这鱼雷都不会炸。” 王义:“你们辛苦了,回到瓦胡玛娜再狠狠的抱怨吧。” “是要好好抱怨一下。”林赛少校说。 这时候机队已经飞过哨戒线有些时间了,飞机的无线电发射功率比较低,声音开始失真,而且有静电噪音。 王义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另一边的翼桥,目送机队消失在地平线附近。 鱼雷机刚过去没多久,f4f野猫式战斗机就进入了雷达的视界。 “嘿,接下来看你的了。”大胡子魔女兴致勃勃的说,“最好再像上一次一样,做点什么嘲讽下敌人,让他们把全部火力都倾泻到你这驱逐舰上。” 王义:“放心吧,我会做的。不过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其实上次王义就很莫名其妙,到现在他也没搞懂为什么敌机突然就发疯了一样发起攻击。 战斗机部队通过之后,奥班农号率领第五驱逐分舰队又平静的航行了大概一个半小时。 忽然,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221,距离两万七千码!” 她话音落下,无线电也聒噪起来。 “奥班农,尼布莱克的雷达上看到敌机群。” “伍德沃斯也看到目标,相当庞大的机队!” “奥班农,请问要围绕你形成环形防御吗?” 王义忍不住说:“严肃点,我们在作战!” 他扭头对杰森上尉说:“我来指挥,战斗警报。” 杰森上尉:“舰长接管指挥权,战斗警报。” 守在战斗警报开关前的高阶军士好像就等着这一刻,直接拉下开关。战斗警报响彻奥班农。 福里斯·汉暂时松开舵盘,开始活动筋骨,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王义到了翼桥上,和瞭望手一起观察接近的敌机群。 “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报完射击参数后,王义趴在翼桥的栏杆上对着主炮喊:“29秒!” 炮长:“这次打得好远啊!” 虽然这样说,但他并没有质疑王义的命令,迅速完成了延时引信的设定。 王义继续关注着敌机群,同时举起左手。 “开炮!” 他左手向前劈下:“极速射!快!” ———— 海尔森中校:“乖乖,他又开炮了。” 大副:“我们要开火吗?” “不,那是浪费弹药。不用担心,奥班农会把敌机引诱下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表现,现在这种超远距离射击,就让吊车尾表演吧。” ———— 王义看到炮弹在机群中爆炸,不过第一波显然鬼子们运气好,竟然没有一架飞机脱队。 但是像这样的炮弹空中还有九波正在飞行。 王义刚这样想,敌机队开始转向。 不是向着奥班农冲来,而是进入了回避航线。 他们绕开了奥班农的防空圈。 王义一脸震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新人信号手说:“快,发灯光信号,说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信号手立刻照做了。 但是敌机还是绕开了奥班农,甚至绕开了整个哨戒舰队八艘驱逐舰。 王义:“乖乖,敌人无视了嘲讽!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28章 宿命对决 一等航空巫女麻美掀开眼罩,看着下面正在开火的那艘驱逐舰。 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拉波尔的晴子巫女要攻击那艘驱逐舰。 在麻美这种有实际能力的巫女看来,那艘驱逐舰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像是海面上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 要不是主祭巫女叮嘱过,麻美也想放弃攻击航母,全力以赴击沉那艘“怪物”。 “巫女大人?”前座的飞行员问,“敌人开始射击了,根据从拉波尔传来的报告,这艘驱逐舰射击非常准确。” “进入回避航线,绕开它的火力范围。”麻美毫不犹豫的下令。 ———— 王义只能看着敌机干瞪眼,距离太远了,主炮的炮弹要在空中飞行三十秒才能到敌机附近,而飞机的速度又快,稍微偏一下航向炮弹就打不到了。 持续射击了二十轮依然一无所获之后,王义下令:“停火!” 电话传令兵:“停火!” 王义转身回到舰桥,打开内线:“通讯室,通知企业号,敌机群绕过我舰防空区。” “通讯室明白。” 关上内线开关,王义回到了翼桥上,抬头看着离开的机群。 杰森上尉安慰他:“敌机这个飞行方向,不一定能找到企业号。” “希望如此。”王义顿了顿,说,“还有个好消息是我们的飞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现在企业号已经完成了飞机回收。” 杰森上尉:“坏消息是舰队防空圈少了八艘驱逐舰。” 王义:“少八艘驱逐舰并没有那么致命,一艘重巡的副炮火力就顶两艘驱逐舰。” “但他们不能首轮就把炮弹射到敌机前进路线上。”杰森上尉看着王义,“我真的觉得上校你应该指挥战列舰,那才是你发挥的地方。” “得了吧,让我指挥那些只能跑23节的铁王八还不如杀了我。”王义苦笑道。 杰森上尉也笑了:“确实,习惯了驱逐舰的机动能力,估计就算重巡都指挥不习惯了。” 驱逐舰还能扭一下炮弹,到了重巡级别就真的只能硬接炮弹了,任凭福里斯汉怎么转舵盘,扭不动就是扭不动。 而且海军的调动传统,舰长升职了舰员不会跟着动,王义这人有点舍不得已经混熟了的舰员们。 正好海军现在需要塑造一个驱逐牛仔的形象,那就先在奥班农号上呆着吧。 ———— 企业号。 战斗警报拉响,在休息区休息的飞行员们最快速度冲进简报室。 伯鲁克卢梭少校冲进简报室,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因为他体型庞大,椅子直接被衬托得非常渺小,让人怀疑他是怎么把自己塞进战斗机的座舱。 还好f4f也是一款心宽体胖的战斗机(主要因为气冷发动机太大了)。 战斗机中队的队长走进简报室,先对卢梭少校点了点头。这里军衔最高的是卢梭少校,他这个队长才上尉。 但是卢梭少校现在正式的职务是“观察员”,这还是战舰启航了才由花生屯那边的驻联众国武官任命。 一个观察员自然不能担任部队指挥官。 但飞行员们都认飞行技术,上了天谁技术最好谁说了算,所以卢梭少校已经成为事实上的空中指挥官。 等飞行员全部到位后,中队长说:“奥班农报告发现敌人机队正在向我们冲来。从距离判断,我们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起飞战斗机。 “一旦空袭开始,航母就要规避鱼雷和炸弹,那时候不能起飞飞机也不能降落。所以我们只能选一个精锐小队起飞,加入已经在空中的掩护机队。 “我准备起飞三个击落总数最多的双机编队,卢梭,然后是地狱犬、凤凰、拉兹格里兹、扳机、秃鹫,你们六个人上!” 卢梭:“为什么我是叫姓,其他人都是叫炫酷的无线电呼号。” 中队长:“那从现在开始,你的外号就叫诗人了。” “什么?”卢梭抗议道,“就因为我姓卢梭,无线电呼号就叫诗人?”我也想要个猛禽、怪兽作为呼号,像扳机那样也行。” 中队长没有理会卢梭的贫嘴,拍了拍手:“出发!祝你们好运!” 飞行员们齐刷刷的站起来,跑向外面。 甲板上升降机正把第一批战斗机提升上来,三个升降机一次能提升三架。 第一批被提升的是地狱犬、凤凰和扳机的座机,前两架尾翼上都画着和他们呼号对应的神兽,而扳机的座机标志很特别,是三道划在他的战术编号上的爪痕。 飞机已经在机库里就完成了启动,现在靠着自身动力滑向定位点。 很快第二波三架飞机也被提升上来,六架f4f在甲板中间部分排成两列。 航母已经顶风航行,飞行员们聚集在舰桥侧面的阴影里,等待着技师们完成起飞前最后的检查。 卢梭少校:“放轻松,我们会痛扁小鬼子!” 地狱犬笑道:“这里没人紧张,毕竟都不是新手。” 这时候俯冲轰炸机队的贝斯特走过来:“靠你们了。说实话我也想起飞,可惜我只飞过水牛式战斗机。它们的性能被零战碾压得可惨了。” 卢梭少校:“听说你的飞机身上挂了个布条?怎么弄的?你该不会……” 贝斯特反问:“你那架海象式就毫发无损?” “没有,船底被撞得坑坑洼洼的,在水面落地的时候感觉特别明显。”卢梭耸了耸肩。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秒,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两人在花式虐杀扶桑鬼子方面取得了奇妙的共同语言。 这时候,电铃声从舰岛方向传来。起飞指挥官也亮出了登机的旗子。 “走了!”卢梭转身走向座机,五名王牌飞行员跟在他身后,甲板风从舰首方向吹来,撩起他们的围巾。 是的,因为卢梭的缘故,现在企业号的战斗机飞行员全都流行戴围巾。 只能说在这个谎称联合王国人的萨丁王国人带领下,战斗机中队已经被染上了奇怪的色彩。 六个围巾飘飘的猛男走向他们的战机,随舰摄影师立刻拍下了这一幕。 ———— 离开那艘可怕的驱逐舰后,一等航空巫女麻美再次戴上眼罩,很快,他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指引。 “转向东北偏北。”她按住内线的麦克风,轻声说。 “是。但没有更仔细的指示吗?” “等靠近敌舰,会得到新的指引,一步步来。”麻美轻声说。 “了解。” 随着领航机转向,机群也整体转向。 扶桑海军航空兵的训练度确实很高,比有先进的无线电系统还会到处乱飞的联众国海军强多了。 转向之后过了半小时,前卫机突然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敌舰!前方海面,敌空母舰队!” 麻美提起精神:“立刻展开攻击!各员一致——” 突然,她内心咯噔一下。 ———— 卢梭少校刚起飞,就感觉到了什么。 就好像一股电流,从正前方命中了他的眉心,从后脑勺穿出来。 “我们要爬升。”他用无线电说。 作为他的僚机的“扳机”疑惑的问:“我们应该在低空拦截鱼雷机,这是扶桑帝国威胁最大的攻击部队。” “不,我们要爬升,我感觉到一条大鱼正在靠近。相信我,我是魔女!”说话的时候卢梭少校已经拉操纵杆,把飞机仰角改到了十五度,油门拉满,开始爬升。 扳机见状,也跟了上来:“我只是不想落单,不代表我相信你这番玄学的话。” “玄学?不不,你只要在汤姆上校手下呆一周,你就知道这不是玄学,恰恰相反,我认为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科学规律之一。” 扳机大惊:“你是普洛森帝国理论的拥趸?” “不,我不是屠杀者的拥趸,绝不。但是科技之光将会取代神的恩泽,这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这时候,随着高度提升,发动机的效率出现了波动——因为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 卢梭少校立刻调整进气道和油气混合比。 虽然他开f4f才一个多月,但已经很熟悉这款战斗机的性能了。 无线电里有人发现了他们两架飞机在爬升:“诗人,扳机!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要拦截敌人的鱼雷机!” 卢梭:“我感觉到了大鱼!信我没错!” “又是魔女的感应吗?” “没错!你们拦截鱼雷机。”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新的声音:“巡洋舰蓬萨科,雷达发现来二十个接触,方位194,距离三万七千码,敌机来袭!” “方位194!诗人你们飞得高,能看到吗?” 卢梭少校看了眼海面:“我看到了,194方位二十架鱼雷机高速接近中。” 扳机:“所谓的威胁是敌人的瓦尔(九九舰爆的盟军代号)吗?” “不,”卢梭少校摇头,“你看到轰炸机前方那架单独飞机吗?那才是我们的目标,跟我攻击!” ———— 麻美:“回避!敌人战斗机来袭!” 飞行员立刻左转。 两架f4f甩着两条曳光弹组成的鞭子就冲过来。 只差零点一秒,流星的第一个被击落记录就要出现了。 两架战斗机掠过的时候,麻美感受到了领头的战斗机上同类的气息。 “敌人的魔女!”她大喊,“敌人的魔女在攻击我们!” ———— 卢梭少校哈哈大笑:“看到没!中间那个位置上,白色的巫女服!是扶桑帝国的‘魔女’!他们的魔女坐在领航员位置上,能力一定是导航相关!击落她敌人就回不去了!” 月票悬赏开启 本来是计划1号上架的,但是配合活动改到了三号上架。 但是月票悬赏照常开启,1000票加一更,上不封顶。 顺便跟老读者报告一下,老书《炮火弧线》总共欠了39次加更,但是本书在公众期已经全部还完了。 所以放心投票,绝不跑单! 《惊涛落日》月票悬赏开启 《<b>惊涛落日》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9章 “肥仔之舞” 流星是一种很快的鱼雷机,在设计的时候就极致的追求速度, 在没有携带鱼雷的时候,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萨丁王国的艺术家们制造的竞速飞机。 但问题是,空战中影响瞬时速度的因素非常多。 比如发动机在高空的进气效率,再比如剧烈机动造成的速度损失等等。 尤其是剧烈机动导致的速度损失,流星是一种鱼雷机,它的格斗性能非常一般,具体体现在转弯半径很大,而且一转弯就严重掉速度。 完成急转躲开了弹幕后,麻美巫女的飞行员佐藤少尉当机立断,选择俯冲来恢复速度。 他坚信只要把速度提上来,区区两架敌机根本追不上流星,会变成零战的盘中餐。 显然佐藤少尉并不了解正在攻击他们的联众国最新式战斗机,也可能因为零战之前过于辉煌的战果(主要在p40等老式战斗机身上取得),他打心底里瞧不上联众国的战斗机。 尤其是f4f这飞机看起来像个飞行的玉米棒子,实在不是很美观。 如果佐藤少尉稍微不那么傲慢,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的敌人,那他就会知道,f4f和它陆军的表兄弟p47一样,都是一种俯冲性能非常可怕的战斗机。 它平飞确实追不上流星,但在俯冲的时候,这玩意能冲出7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还保持操纵性。 联众国的飞行员们很快会发现他们的战斗机是出色的俯冲轰炸机,然后开始变着花样给战斗机挂炸弹。 总而言之,当佐藤少尉开始俯冲的时候,就基本注定了他的结局。 两架野猫式战斗机一瞬间就拉近了距离,然后长点射切断了流星的翅膀。 佐藤少尉扭头看向巫女大人:“快用救生包!大人!在座位底下,按照操作手册只要拉起把手就能启动!降落伞会让您平安落在海面上的!” 麻美巫女的手在裙裤之间摸索着,终于,她惊喜的说:“找到了!是拉起来吗?” “对,向上拉!” 麻美当机立断,把摸到的东西向上拉—— ———— “耶稣啊!”闪光照亮伯鲁克·卢梭的脸,让他下意识的在身前画了个十字,“那飞机居然爆炸了!可是我只打了翅膀啊?扳机,你打中机身了?” “没有啊。”扳机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困惑,“我发誓没有击中机身。会不会是自爆?为了不让我们抓到巫女?” 卢梭大受震撼:“会这样吗?被人俘虏了还可以救回来,炸碎了可就拼不起来了。这样消耗珍贵的神赐力量真的没问题吗?” 扳机:“我怎么知道。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决定这么做的鬼子。或者问问他们的皇帝。” 卢梭看着落向海面的碎片沉思了几秒说:“我会问的,我发誓我会问的!”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诗人,扳机!如果你们处理完了天上的小问题,能不能阻拦一下那些该死的瓦尔(九九舰爆)?” 卢梭:“马上处理。” 话音刚落四架护航的零战就冲了上来,向野猫喷射复仇的弹药。 两架f4f反应非常快,一左一右分别开溜。 “扳机!”卢梭少校喊道,“我数到三,你就转向我,我们互相驱逐屁股后面的敌机。” 这也是在联合王国和普洛森厮杀总结出来的经验,两架战斗机做剪刀机动,利用时间差,互相射击跟在后面的敌机。 扳机:“这能管用吗?零战可是非常灵活的飞机,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俯冲脱离,零战那么脆,肯定不敢跟着我们冲到700迈。” “那只能让我们逃命!”卢梭突然大喊,“就是现在,滚转!” 通过眼角的余光,卢梭少校看到扳机也回应了他的命令。 两架野猫在空中开始了螺旋状的舞蹈——如果这飞机颜值再高一点,这舞姿也许会被称为“妖精之舞”。 现在嘛,这只能被称为“肥仔之舞”,或者“奶瓶之舞”。 第一个交错,扳机率先冲过了交汇点,于是晚到一步的卢梭也不瞄准,直接对着交汇点倾泻火力。 专心追击扳机的零战立刻就被火力笼罩,直接撕成了碎片。 “呀霍!”卢梭欢呼道,“我就说管用!” 这时候追着他座机屁股的零战开火了,可惜零战的20毫米机炮弹道太烂,全都脱靶,只有7.7毫米机枪弹打中了野猫式。 然而f4f出了名的皮实,仿佛一个飞行的铁坨,7.7的小口径机枪只要没打中要害——比如飞行员——基本就拿f4f没啥办法。 卢梭都听到子弹打在飞机外壳上叮叮当当的声音。 踩舵加拉杆,让飞机滚转,然后向着扳机的座机飞去—— 理论上讲卢梭这个时候看不到扳机的座机,但他是魔女,他能感觉到僚机大概的位置,并且作出调整。 只要抢先冲过交错点,扳机会处理跟在后面的敌机。 他做到了! 曳光弹弹幕几乎贴着卢梭的机尾擦过,眨眼间就把追击的零战给打成了筛子。 “谢谢!”卢梭大声喊。 “不客气。”扳机答,“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只是击落了追击我们的十几架敌机中的两架。” “别担心,鬼子飞行员显然不懂怎么打现代空战,一拥而上谁也没有好的攻击窗口!继续!” 喊话的同时,卢梭转向,他知道扳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就这样,双机编队在空中反复“对头”好几次,愣是把一直追击的零战给赶跑了。 卢梭兴奋的喊:“这下我又有三个战果了!快要接近奥班农的战果数了!” “为什么零战不继续攻击?”“扳机”疑惑的问。 “不知道。”卢梭耸了耸肩,“反正我杀爽了。” ———— 这个时候,企业号上。 波尔中将在航海舰桥上看到敌人的鱼雷机转向脱离,便越过舰长大声喊:“左满舵!” 舵手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波尔中将的判断,飞快的转起舵盘——当然速度还是没有奥班农的“首席操舵手”那么快。 鱼雷机脱离攻击航线,那说明鱼雷已经发射,应该开始规避行动了。 好消息是一般飞机带的鱼雷射程都比较短,而且航行速度也没有驱逐舰打的鱼雷那么快。 企业号全速前进的同时急转弯,舰体大幅度倾斜。 舰桥外面的瞭望手突然喊:“鱼雷!方位061!” 波尔中将立刻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下看,果然看见鱼雷白色的航迹。 这个瞬间中将感觉自己心率过速了,他大口的喘气,但目光一直锁定在鱼雷航迹上。 鱼雷擦着企业号的船舷经过。 波尔中将回头:“正舵!我们躲开鱼雷了!” 舵手立刻反向转舵盘。 电话传令兵突然喊:“方位211!鱼雷机在进入攻击航线!” 波尔中将立刻扭头看向另一边。 “该死的,视野被飞行甲板挡住了!”他大声说。 对于鱼雷机这种贴海飞行发动攻击的飞机,航母舰桥有个相当大的视野盲区,基本上飞行甲板另一侧的情况,全靠另一边观察哨用内线电话报告。 普通舰艇没这个烦恼,因为普通舰艇的舰桥在船体中轴线上,两边的翼桥都有很好的视野。 航母半边翼桥是废的,只能看见飞行甲板上的作业情况。 波尔中将把电话传令兵的耳麦给抢走了,对着麦克风喊:“防空炮!不管你们做什么,把那些敌机拦下来!” “是!”水手长高声回答。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我们击中了一架贝蒂!” 除了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这次袭击还有陆基飞机在进行水平轰炸。 波尔中将在翼桥上抬起头,看见一架贝蒂式轰炸机在空中解体。 那些碎片天女散花一般落向海面。 “干得好!”波尔中将狂喜,“就是这样,多杀一点鬼子!干,要是奥班农号现在在舰队防御圈里就好了,那就能亲眼见识它的防空炮火了。” 第30章 奥班农难得当了回躺赢狗 这个时候第五驱逐舰分队正在向企业号编队赶。 虽然编队的航速已经提升到35节,但不管怎么看他们赶回编队战斗已经结束了。 狂奔了20分钟后,奥班农舰桥的大喇叭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声:“扳机,你六点钟方向有敌人!” 王义看向喇叭,杰森上尉立刻解说道:“应该是进入空中战斗机队的无线电通讯范围了,扳机大概是无线电呼号。”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王义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谢谢你的解说。” “不客气。” 接着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雷达看到空中交战的飞机了吗?” “看到了,但是一片混乱,我们的飞机没有全部安装iff,根本没办法和敌人区分。”夏普少校说。 本来王义还想说,作为白头鹰海军,误击自己飞机是传统,他穿越前还刚刚围观了老美打下自己的fa18呢,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作为共同对抗鬼子的战友,这种误击还是能少则少。 当然以后夜战太混乱被误击或者误击别人那是没办法。 “谢谢你的解说。”王义关上内线,跑到旁边的控制面板上,把喇叭的声音开到最大。 于是舰桥上所有人都能听清楚飞行员们的对话。 “扳机!”这个口音,一听就是卢梭,“你欠我一条命!当然刚刚你也帮我击落了一架咬尾的敌机,所以我们扯平了!” 在战斗中还有空扯这个,看起来空中的压力并不是特别大。 王义靠在舱壁上,听着飞行员们在无线电里大呼小叫,有种自己在旁边其他人玩《皇牌空战》的感觉。 飞机上的通讯设备比较简陋,所以飞行员们的声音各种失真,静电噪音也大得不行,快要盖住说话声了。 忽然,一片模糊、失真的声音当中,突然传出来一个“高保真”的声音:“正在靠近的舰艇,报告你们的所属。” 王义立刻意识到这是巡洋舰通过雷达发现了第五分舰队,巡洋舰的无线电发送设备比飞机上的功率大,说话人的声音比较保真,也没有那么多静电噪音。 他马上打开无线电:“这里是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我们正在靠近舰队,注意不要开火,重复,注意不要开火。” “奥班农,这次你怎么没吸引敌机攻击你们了?” 王义露出苦笑:“我吸引了,但被无视了,可能敌人这次的指挥官是个瞎子,看不到的灯光信号。” 舰桥上的人听王义这么说都露出苦笑。 王义:“防空作战情况如何?” “还行,敌人冲破了我们的火力网,对企业号进行了攻击,但是全部鱼雷都没有命中。” 看起来企业号还是和另一个时空一样强运嘛。 她继续这样“幸运”下去,很快又要变成“企业号vs联合舰队”的局面了。 换一个角度看,企业号这种“幸运”其实也是祥瑞的一种,只是初代工业克苏鲁血条长,被克死多少航母,过了不到一年就补了回来,真是总量翻倍。 王义还想多问问防空作战的情况,夏普少校打断了他:“别用无线电闲聊啊!现在还在作战状态!” “是是,您说得对,老妈子。” “别叫我老妈子,我比你年轻很多。” 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031方位,低空目标接近中!”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被瞭望手发现的目标,在战舰视角都带倒三角箭头,而且比较容易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架中弹后勉强飞行的九七式舰攻,哪怕在这么远的距离上,都可以看见它那被弹片之雨洗刷过的表面。 应该说这玩意经过这样的“洗礼”居然还能维持飞行,本身就非常的奇怪,因为飞机这东西,气动外形的整体性非常重要,弹片破坏了气动外形,会严重影响飞机的操控性。 更别提弹片可能还伤到了尾翼和襟翼的操作机构,让飞行员的操作失灵。 王义仔细辨认这架九七式舰攻尾翼上的战术编号。 没有代表所属航母的字母,只是单纯的一串数字,说明这架九七式舰攻可能属于某个陆上航空队。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通过望远镜识别出了目标:“是一架重伤的凯特(九七式舰攻的盟军代号),战术编号是——” 王义打断了杰森上尉的话:“这个战术编号,表明它不属于任何一艘航母,而是属于陆基航空队。” “听起来是好消息?”杰森上尉问。 “是的,说明敌人航空母舰不在附近,被舰队司令部提供的情报说中了。”王义笑道,“陆基机场设施再完备,驻扎的航空器再多,也没有办法追着我们的撵,如无意外,我们七天后就该回到瓦胡玛娜了。” 话音刚落,瞭望手就高呼:“敌机坠海了!” 王义:“很好,杰森上尉,告诉舰队其他舰艇,我们要离开领航舰位置,去捞战利品。” “是先生。”杰森上尉转身开始摆弄无线电,王义则出了舰桥,站在翼桥上,看着以惊人的速度沉底的敌机。 今天海面很平静,也没看到鲨鱼,敌人飞行员只要能顺利打开座舱盖,大概率能捡条命。 当然这条命在战争余下的时间里在哪里度过,就不是敌飞行员能决定的了。 瞭望手高呼:“我看到救生筏的橘红色了!” 为了方便搜救,救生艇也好,救生衣也罢,都是鲜艳的橘红色涂装。 王义:“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奥班农号转向,向着落水的鬼子飞行员开过去。 ———— 企业号这边,防空作战也进入了尾声。 其实防空作战的效果并不好,很多敌机突破了防空圈,顺利对企业号投弹。 但是这些攻击无一命中。 通讯参谋进入航海舰桥,向波尔中将敬礼:“约克城号遭到敌人俯冲轰炸机攻击,甲板中弹,失去飞行机起降能力。” “该死!我就说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怎么消失不见了。不过也太奇怪了,我们跟约克城号有八海里的距离,他们怎么跑岔了去找约克城号的?鱼雷机和水平轰炸机都冲着我们来的。” 波尔中将看向参谋长。 参谋长:“鬼子的无线电通讯技术很烂,在飞行过程中走散才是常态。” 波尔中将想了想,点头:“有道理。不过这只是推测,如果能抓个俘虏就好了。询问各护航舰,有没有发现落水的敌机。” “是。”通讯参谋立刻转身走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早就停下的防空炮射击声再次响起。 波尔中将大惊:“怎么回事?” 电话传令兵:“瞭望手发现方位200有一架贝蒂孤零零的向我们冲来,左机翼好像在漏油。” 波尔中将立刻举起望远镜看向方位200,果然看见一架双引擎的“贝蒂”式水平轰炸机正摇摇晃晃的冲向企业号,左边机翼后面拖着一道不寻常的航迹云——那应该是从油箱漏出来的油料。 “他要干什么?”波尔中将方向望远镜,用肉眼看着顶着炮火冲过来的贝蒂式。 就在这时候,中将看见舰桥下方,一名机械师跳进了刚刚降落还没来得及回收进机库的sbd鱼雷机,操起鱼雷机后座的自卫机枪,对准冲过来的贝蒂式,疯狂开火。 下一刻,贝蒂式被击中了,翅膀直接被打断,断面立刻燃起大火,剩下三分二的机身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冲向企业号。 不过这时候贝蒂的飞行控制系统已经完全被打坏,所以飞行员没有能瞄准企业号的甲板,而是从甲板上掠过,几乎90度垂直于飞行甲板的另一边机翼像手术刀一样精准的切过那勇敢机械师跳上的sbd,把机尾整个切下来,带下了飞行甲板。 贝蒂式带着机尾战利品,一头撞进了航母旁边的大海。 波尔中将欣喜的看着那勇敢的机械师,说:“快,把那个小伙子喊上来,我要给他授勋。” 副舰长:“可是,刚刚贝蒂被击中的情况看,应该是40毫米博福斯摧毁了它。” 波尔中将:“不重要!关键是这个故事,凸显了我们的海军精神!我要见这个小伙子。” 很快,那位机械师被带上了航海舰桥。 小伙子对波尔中将立正敬礼:“海军二级技术军士海因莱因。” 波尔中将回礼:“你现在是一级技术军士了,刚刚你的行为非常勇敢!” 海因莱因愣住了:“可是,阻止敌人的明明是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 波尔中将:“现在你的功绩里,还有加一条‘诚实’。当然,博斯福的炮手们会得到嘉奖的,他们今天每个人冰淇淋配额翻倍。而你,你能得到一枚勋章!” 海因莱因严肃的问:“我没有冰淇淋配额翻倍吗?我更想要那个。” “有,翻倍!当然有。”波尔中将笑着拍了拍机械师的肩膀,随后转身下令,“立刻调转航向,在敌人派出新的飞机来袭击我们之前,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刚刚离开舰桥的通讯参谋回来了:“询问完整个舰队了,只有奥班农号抓到了一个坠机的鬼子飞行员。” 波尔中将愣住了:“又是他们?” 第31章 “同期的樱花” 王义看着水手们把小鬼子捞上来的场面,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那一天。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刚刚经历过血战,被水手的血溅了一身,所以情绪有点激动。 就算神经再大条的人,在刚刚与死神共舞之后,都要受点影响。 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王义已经坦然多了,看到小鬼子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之后,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厌恶感了—— 啪。 王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抽上去。 看来厌恶感还是很强烈啊!身体自己就作出了反应! 小鬼子哈哈大笑,用扶桑语在说着什么。 王义直接用昂萨语说:“说昂萨语,我知道扶桑海军联合舰队的军官都懂昂萨语,因为你们都是学的联合王国皇家海军。” 鬼子停了一下,继续用扶桑语说。但是王义竟然听懂了一部分,包括什么大东亚共荣,什么皇道乐土。 主要穿越前的抗日剧不知道怎么想的,鬼子突然不说协和语了,改说日语,群众演员也全是一堆日语系的学生,以至于王义都听过这些词的标准日语发音。 王义上去就扇了第三巴掌,骂道:“他妈的,我知道你听懂了,我告诉你们,最多五年,联众国就会消灭联扩康泰,炮击九段坂,公审皇帝。” 鬼子飞行员停了下,也大骂起来,不过还是坚持说扶桑语。 王义得意的继续说:“你有老婆孩子吧?水手,去看看他腰上有没有缠一条这么宽的布。”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腰部比划。 押解鬼子的水兵立刻拉起飞行员的军装。 “报告,有!” 麦金托什立刻拔出战术刀,靠近了飞行员——妈的水手长怎么会随身带战术刀,真把自己当海盗了吗? 鬼子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开始说昂萨语了:“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他想反抗,被俩膀大腰圆的水手夹着,根本动弹不得。 麦金托什靠过去,把鬼子腰上那个布条割断,抽了出来交给王义。 王义在布条上找到了飞行员的名字松下三郎,以及武运长久的文字,但是没有找到‘千人针’字样,便问道:“秀的是名字,是你妈妈给你织的?” 松下三郎对王义吐了口唾沫。 麦金托什立刻用战术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对我们的舰长尊重点,他可是全舰的保护神。” 王义:“放轻松,麦金托什,一口唾沫而已。” 他低头再次仔细打量手中的腹卷。 日本的传统,家中的女性要为上战场的男人们织这样一块腹卷,有条件的家庭还会找一千个女性,一人缝一针组成“千人针”字样。 后来日本专门组织了一个支前协会,批量制作有“千人针”字样的腹卷,发给出身贫苦的士兵。 扶桑这边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这个没有千人针字样,反而说明这不是国家发的供给品。 王义:“针脚非常细密,‘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死在海上了,谁来报答你的母亲呢?” 鬼子都惊了,因为刚刚王义念诗用的赛里斯语。 “你这家伙!” 王义:“你的母亲在东京吗?儿子当了军官,好不容易把清贫了一辈子的母亲接到繁华的大城市。可惜再过两年,东京会变成一片火海,我们的轰炸机会在夜间投下燃烧弹,把整个东京烧成一片白地。 “你的母亲也会死在无情的大火中。 “这就是你们发动侵略战争的报应!懂吗,报应!赛里斯人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你们扶桑帝国的命运!” 鬼子破口大骂:“这是痴心妄想!帝国会摧枯拉朽的消灭你们!” 王义:“真的吗?岛上的机场刚刚遭到空袭,你起飞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凄惨的场景吧?你们给联众国造成的伤害根本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致命,你们所做的只是惊醒了超过你们想象的怪物。” 说着王义看了眼手中的腹卷,扔回到鬼子身上。 这东西作为收藏品太寒酸了。 “对了,毕业的时候是第几名?有没有拿到皇帝御赐的短刀?在翡翠湾,我捞起来另一个飞行员,叫吉田的,好像是第一名毕业,他的短刀变成了我的战利品。” 松下大惊:“你捞起了吉田?他明明为皇国光荣战死了!” “战死?没有,据说他在参观过全力以赴转产的工厂之后,直接投降了,现在在我们情报机关工作。” 这部分是王义瞎编的。 松下:“你胡说!吉田不是那样的人!” 王义:“你会这样想,说明你不太了解自己的朋友啊。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母亲吧,她就要被大火烧死了。” “你这混蛋!” 王义大手一挥:“带下去,之后转交给情报部门,狠狠的审讯一下。” 说完王义转身走向舰桥。 回到舰桥的时候,刚好喇叭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奥班农,鬼子飞行员情况如何?你们不会把这一架也算作自己的战果吧?” 王义打开无线电:“放心吧,我们只会记录自己击落的敌机,这架自己掉下来的不算。” “那就好。我降速到32节,你赶快到领航位置去。”海尔森中校说。 第五驱逐舰分队好像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迷信,觉得奥班农领头会给大家带来好运气。 空袭拉波尔那一次,奥班农单独前出去捞冰淇淋了,整个分舰队就没捞上仗打。 王义:“好的,我马上就位。” 关上无线电,王义对杰森上尉说:“把我们带回舰队领航位置。” “ayeaye,sir!” 然而还没等奥班农回到领航位置,瞭望手就喊:“方位031,看到巡洋舰!” 王义拿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了蓬萨科号巡洋舰。 无线电里也传来第四巡洋分舰队的问候:“你们好,第五驱逐分队,这次有什么战果吗?” 王义打开无线电:“就捞了一个鬼子飞行员,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换冰淇淋。” “都是飞行员,应该能行。你可以试试看。”蓬萨科的通讯官如此回应。 “我们会的。”王义切换成内线通讯,“通讯室,向旗舰报告,我们捞到一名飞行员。” “舰队刚刚询问是否有人捞到飞行员,我们已经报告了。” “很好。” 王义刚要关上无线电,麦金托什在内线里说:“舰长,鬼子在唱歌,打了几次都不闭嘴。” 可以听到麦金托什那边的背景里,有人在唱:“ki萨玛拖欧蕾挖,抖ki弄撒库拉(你和我是同期的樱花)欧那几hi嘎库弄你哇你洒库(同在兵学校的庭院绽放)……” 王义:“这首歌把他们兵学校的同学比作了樱花,而樱花是一种短命的花,很快他们这些海兵学校的学员都会凋零,这歌其实在诅咒他们。” 麦金托什大惊:“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你要是看他唱得太爽不开心,就和他对唱,比谁声音大。” “这……我该唱什么?” 你真唱啊! 王义想了想说:“要不你就唱《起锚之歌》吧,实在不行唱《鸳鸯茶》也行。” “鸳鸯茶吗,好的,我喜欢这首。” 麦金托什关闭了内线,所以背景里《同期的樱》的歌声一下子消失了。 一想到在禁闭室一个联众国水手长在和鬼子俘虏斗歌,王义就有点绷不住。 等一下,约翰福特的暗房也在禁闭室,就在关押鬼子俘虏的房间旁边(奥班农有俩禁闭室,这样如果两个水兵打架了,可以分开禁闭反省)。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王义想了想,耸肩,能出什么岔子呢?最多就是多了一段珍贵的历史影像而已。 ———— 约翰福特开门出来,大声问:“这是在吵什么?我正在冲洗今天刚拍摄的胶片!你们干扰我工作了!” 麦金托什:“我们抓了个俘虏,是飞行员,他在这里唱歌,舰长让我们也唱歌,用歌声压过他。” “什么?”约翰福特大喜过望,“俘虏!快,摄像的,拿机器出来!” 第32章 “你真是个纯粹的军人”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730时,特鲁克环礁锚地,大和号。 荒原大将听见有人敲门,应道:“进来。” 龟岛参谋开门进来,向大将鞠躬:“归航机报告,重创航母一艘。” 荒原大将抬起头:“确定吗?” “我把飞行员带过来了,您可以亲自询问。”参谋向旁边让了一步,示意飞行员上前来。 “大将!”飞行员上前一步,立正敬礼。 荒原大将:“你的单位?” “东港航空队,驾驶九九式舰爆。”飞行员显然太紧张了,忘记报告自己的名字。 荒原大将也不恼,继续问道:“你的名字?” “井上新叶,来自炎手县!” “嗯,井上君,你看到敌人航母被命中了?” “是的,就是我命中的,炸弹在航母甲板中间爆炸,我还记下了那艘航母的舷号,是cv5!就算他能开回去,一年内也无法出战了!” 荒原大将大喜过望:“cv5,约克城号吗?很好很好!结合拉波尔航空队报告击沉了列克星屯(其实是注水的),联众国能用于航母决战的航母减少了两艘! “我们现在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只要能把剩下的航母全部击沉,就可以逼迫联众国坐到谈判桌前!” 飞行员井上大惊:“要谈判吗?明明已经大胜了,难道不应该占领奥斯吹利亚全境,登陆翡翠港?” 荒原大将的笑容凝固了:“谁说我们要占领奥斯吹利亚全境,登陆翡翠港的?” “是朝仓君说的,他的哥哥在陆军,来信说会参加第一波登陆翡翠港的‘挺身部队’。” “胡闹!”荒原大将勃然大怒,“这些陆军,就知道胡说八道!听着,井上君,我们不会登陆翡翠港,也不会占领奥斯吹利亚。在战略决战摧毁联众国的机动部队(航母)后,我们就会争取和他们停战!” “是!”井上诚惶诚恐的回应。 荒原大将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我会亲自向皇帝陛下申请勋章。留下来吃饭吧。勤务兵!” 司令室侧面的小门开了,勤务兵进了房间:“大将,请吩咐。” “按照军官标准,招待一下井上军曹。” “是。军曹这边请。” 等勤务兵带着飞行员离开后,荒原大将对龟岛说:“尽快准备飞机,我希望本周末就抵达帝都。” “是!”龟岛参谋鞠躬。 “下去吧。” “是。”龟岛倒退着离开了房间,带上门。 荒原大将来到陈列柜前,看着摆在里面的联众国航母模型。 cv2列克星屯,cv3萨拉托屯,cv5约克城,cv6企业号,还有cv8大黄蜂号,这些专门设计建造的正规航母,一直以来是荒原大将的心头患。 现在竟然已经被重创了两艘! 而联合舰队的正规航母部队毫发无损,看起来皇国终于能通过速胜赢得这场战争了! 荒原大将内心雀跃不已,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 东十区时间2330时,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 王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杰森上尉说:“我要去休息了。” “好的,舰长。祝您睡个好觉。” 话音刚落约翰福特就冲进舰桥,结果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舱门的门槛,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 王义一把拉住他:“小心!” 约翰福特:“该死!怎么黑灯瞎火的!就不能开个灯吗?” “现在灯火管制,战争中很常见,我以为您已经习惯了。”王义说。 “我是习惯了,但是刚刚被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啃泥,我得抱怨一下!”约翰福特站直了身体,“我跟你讲,那个俘虏真是太棒了!我成功在他身上拍到了敌人的凶狠残忍和懦弱,看我用剪辑技巧,让观众以为你抓了一打俘虏!” 王义:“之前是击落九十架飞机,现在是一打俘虏?我看你再拍下去,就要变成我一个人对抗整个联扩康泰了。” “那有什么不行?甭管我们制造出来的战争英雄有多么离谱,只要我们赢了,所有这些都会变得合理!” 王义:“你说得对,你来舰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不,我是来问现在的情况,明天还能有战斗吗?” “估计不能了,除非敌人出动航空母舰来搜寻我们。” “敌人不会出动航空母舰吗?”约翰福特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他们竟然不出动航空母舰!他们的航母哪儿去了?就算空袭完翡翠港要休整,也不用休整这么久啊,我们都轰炸他们两个基地了!” 王义其实靠着超时空的知识,知道现在扶桑的航母估计在准备西进作战,但是他不能说。 西进作战旨在击溃联合王国的舰队,打通和普洛森的海上通路,愿景很美好,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因为就算联扩康泰掌握了东巴哈拉洋的制海权,鬼子的投送能力也没办法把陆军投送过去。 而联合王国皇家海军还会牢牢的控制西巴哈拉洋,海上通路根本没打通。 约翰福特:“你也不知道鬼子的航母哪儿去了?” “是啊,我不知道。”王义只能这样说。 约翰福特叹气:“算了算了,回去也挺好,那么多素材,好好剪辑一下,又能卖个好价钱!等大老板给钱,我分你一半!” 王义:“你知道我老爹金少将在长岛买了别墅吧?” 约翰福特愣住了:“什么?长岛?是新乡那个长岛吗?” “是啊,据说在阿尔卡彭的别墅旁边。” “哦,靠。我居然还想着给你分钱,你应该来投资我!你看我把你拍得这么英明神武!等战争结束,你可以靠着这些影像积累的人脉和关注度,去竞选总统!” 王义:“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多杀点鬼子。” 约翰福特在黑暗中盯着王义,称赞道:“他妈的,你真是个纯粹的军人。” 王义想说但我是个倒数第一,结果约翰福特先说了:“尽管你是个倒数第一!但是,管他呢!你表现得比正数第一的迈考色强多了!” 第33章 王义的妙计 那之后十二特舰以20节的航速星夜兼程,终于在2月25日赶回了瓦胡玛娜。 进港的时候,中部被命中一发炸弹的约克城号就直接开进了船厂维修,奥班农号也进入干船坞,进行“一次快速的维护”。 是的,这次奥班农又吃了一发近失弹漏水了,等这个时空的碧蓝航线诞生,奥班农高低得有个漏水的属性,打仗就漏水。 因为船进船坞了,奥班农号全体舰员都上岸放假了,王义已经能预见到几天后瓦胡玛娜岛上到处都是自己的新传说的盛况了。 2月26日上午,王义被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一个电话叫到了舰队司令部。 他刚停好车,走向司令部,就发现司令部前面站了一大帮女性。 看这个架势昨天才被“围攻”的王义迟疑了。 昨天邻居家的太太小姐拿着做多了的各种派,把王义家那个还挺大的客厅给弄得人满为患,大家好像都想看看什么叫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王义扭头一个电话,就喊来了奥班农的水兵,把所有派都吃完了,这才化解了浪费粮食的危机。 现在难道又要叫水兵们了? 姑娘们也看到了王义,开始窃窃私语,还用给自家农场挑大牲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王义心想我还是走后门吧,司令部的后门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存在的。 这时候,一名军官走出司令部,对着小姐们说:“你们都是来应聘打字员的?” 什么啊,应聘打字员啊,我还以为是应聘上奥班农摆拍的呢。 王义松了口气,从小姐们身边走过。 他经过的时候,接待小姐们的军官说:“根据最新的法案,像打字员这种不需要体力的工作,会逐渐交给女性来负责,因为不需要太多的体力,你们没有营养津贴……” 王义很快把这些扔在身后,直奔上将的办公室——也就是他老爸曾经的办公室。 内梅特一看到他,就主动开口了:“约翰福特昨天就打电话跟我说,拍到了很多珍贵的画面,很快会完成剪辑,制作成新的影片在全联众国的大荧幕上播放,干得不错。” 王义:“是我应该做的。” 切斯特内梅特笑道:“多亏了约翰福特给你拍的影像,现在我们海军的征兵处全都爆满,陆军已经不敢把征兵处开在海军旁边了,因为想去陆军的人看到海军这边那么多人,也会改主意来海军的。 “我们已经把征兵标准提高了,以前是高中毕业就行,现在我们要求数学要拿到a,让数学考不好的人全部去陆军!” 王义哑然失笑:“这怎么行,以后陆军的炮兵指挥官最多只有b的数学成绩,那不整天炮击自己人?而且有那么多数学a的人吗?” 切斯特:“我也以为没有,觉得征兵部门在瞎胡闹。结果你猜怎么着,光是上个月,我们就征召了三万小伙子。” 三万数学a的小伙子? 是这个时空联众国开挂了,还是其实数学a比较容易达成? 切斯特看着王义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哈哈大笑:“你也没想到吧。不过有一点很有趣,有大量在联众国的赛里斯人应征入伍,他们的数学都很好。” 咦,突然合理起来。 王义:“但是,军舰上不是每个岗位都需要数学,普通水手其实数学b也行。” “你不懂,我们这是给陆军留兵员,等我们征兵数量变少了,再来降低标准也不迟。听约翰福特的口吻,新的影片播出之后,我们说不定还要提高征兵标准。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个找你来的。” 王义站直了身体:“我已经准备好了。” “别紧张,没有那么快给你晋升,舰队目前也没有适合你的岗位,你可能还要多干一段时间的驱逐分舰队司令官。我找你来是联众国总统阁下想要和你直接通话,而且通话的密级很高,所以待会你在这里接总统阁下的电话,我要去开个会。” 王义:“这样吗?万一别人有事进来,还以为我接替您成为舰队司令了。” “哈哈哈哈,”切斯特笑了,“我巴不得有人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然后我去找地方钓鱼。好了,我该去开会了,总统阁下很快就会打电话来。” 说完他站起来,拿上桌上的文件,绕过办公桌走向大门。 王义:“总统阁下要和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切斯特耸了耸肩,拉开大门出了办公室,“替我向总统问好。” 说完他带上门。 王义咋舌,看了看空荡荡的司令办公室,然后绕过办公桌,坐到了曾经属于便宜老爹的椅子上。 “参谋长你记一下,”作为军迷,特有的角色扮演瘾嗷的一下就上来了,王义对着办公室的空气说,“我做如下部署——几纵来着?” 完了,忘词了。 这时候王义看到桌上日历,才想起来今天2月26日,哎呀,是哦适合下克上的时间点啊。 总统阁下绝不想大家如此凄惨,是深层政府的蜥蜴人欺骗了他!保国公只有一个人在战斗,我们必须清君侧,让美利坚再次伟大! 王义自己绷不住笑了,妈的能把这些梗全糅合在一起,我的成分也太复杂了,高低得进游戏《昭和米国物语》当个boss。 这时候,桌上红色的电话响了。 王义立刻接起来:“我是汤姆金上校。” “汤姆上校,久仰大名啊。”那边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说。 王义:“您才是,百忙之中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 “你平常就是这样喜欢直奔主题吗?”总统阁下反问,“我听金少将说,你很喜欢东拉西扯的。” “如此严肃的时刻,我也是有分寸的。” “很好。我听说,你在挑衅扶桑人方面很有心得,所以来问问你的想法。” 王义:“挑衅鬼子?还好吧。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攻击航母的机队突然就向着我冲下来了,我根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然后……特鲁克的时候他们又不攻击奥班农了,我也非常的迷惑。” 总统阁下听起来有些失望:“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们这边出了一位对付鬼子的专家呢。” “我确实是对付鬼子的专家,总统阁下。”王义大言不惭的把这个名头接下来了。 总统阁下:“那,假设我们现在马上要对扶桑本土发动空袭,觉得我们要怎么做才最大限度的能激怒敌人,让他们作出错误的判断?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极大的打击他们的士气?” 王义:“其实只要空袭,就可以激怒他们了。” 地球历史上,就是因为杜立特轰炸东京,被激怒的天皇终于同意了山本的舰队决战计划,要彻底消灭老美的航母,最后才发生了连锁反应。 “这样啊。”感觉总统阁下有一些失望,王义心想怎么阁下你还想在我这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妙计吗?我又不是诸葛亮,我只是开了个挂的普通人,猛的是我的挂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因为他想到了在地球历史上,中国空军干过的事情——是的,在杜立特空袭之前,中国空军的轰炸机空袭过日本,但是扔的传单,没有造成损失,但侮辱性极强。 不知道这个世界赛里斯干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等一下,总统阁下。”王义忙开口道,“您说轰炸东京,我估计目前最可操作的方案就是用b25之类的飞机从航母起飞,炸完降落到赛里斯,海军的轰炸机航程不够,而且起飞之后航母要在海上等着飞机返回,空袭拉波尔和特鲁克都证明这非常危险。” 电话另一边总统倒抽一口冷气。 王义也不管,继续说:“如果是b25的话,为了从航母起飞要极限减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大部分炸弹换成传单?炸弹可以获得比较冲击力的视觉效果,让潜伏在东京的间谍拍照送回来。 “而传单则负责侮辱鬼子。 “带传单还能给飞机减重,让飞机飞得更远。” 总统阁下沉默了几秒:“传单……吗?那上面写什么才有侮辱性?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吗?” 草,总统阁下也知道这些了啊。 这算不算上达天听? 王义:“鬼子现在识字率其实没那么高,尤其是中老年人和女性,不如传单上画漫画,正面画吊死天皇,背面画强抢神社巫女,画得香艳一点,不少色心大起的百姓会私藏的。” 电话另一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王义开始忐忑,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玩嗨了,提的建议太过分了。 结果下一刻老罗总统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这可太厉害了!我本来最欣赏的军官是潜艇军官,现在要加上驱逐舰军官了!好!太好了!我这就让他们弄传单!还能给飞机减重,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 王义也跟着笑了:“是吧?” 突然,总统阁下刹住笑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从哪里知道的?你父亲应该不知道才对。切斯特告诉你的?” “他也没说,我自己推测出来的。”王义说,“您了解上将的为人,他不会说的。” “确实。你到底怎么考的倒数第一?” 王义反问:“您觉得能提出这种建议的我,在海军学校能拿高分吗?那些老学究看到我的答案不吐血才怪。” 总统:“哈哈哈哈,看来是我们的海军教育体系出了问题啊,等战争结束,说不定你应该去印第安纳波利斯当校长。还有,今天的电话内容不要外传,祝你好运。” “也祝您身体健康,总统阁下。”王义真心实意的说。 第34章 舰队出击 挂上电话,王义最后看了眼办公室,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也不知道战争结束自己能不能当一回舰队司令,能不能捞到五星上将。 战争还要打上三年,相当于一整个高中时代。 不知道能不能稍微提前一点。 不过,王义安慰自己,穿越到异时空的白头鹰已经不错了,虽然也会面对危险,但翡翠港是安全的,扶桑帝国的战机应该再也不会出现在瓦胡玛娜上空。 这样一想,比穿越正在打卫国战争的安特要好多了。 王义推开司令部大门,门外的秘书立刻站起来说:“已经结束了吗?那我带您去会议室。” “我也要开会吗?”王义有些惊讶,“毕竟我只是个分舰队司令。” “每个分舰队司令都要参加。” 王义:“这样啊,是关于什么的会议?” “可能是三月的作战,具体我也不知道。这边请。” 王义在秘书的引导下,进入会议室。 房间里一堆将军一起扭头看着他这个上校。 波尔中将说:“英雄来啦!可惜在特鲁克,你没有能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走。要你第二次成功了,约克城就不会被击中了。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扶桑飞行员不要命的攻击你?” 王义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 房间里大家都笑了,把这当成一种幽默。 王义:“我真不知道。” “不要试图理解鬼子。”内梅特打圆场,“说回驱逐舰前卫战术,第五驱逐分舰队的警报,让企业号和约克城号能提前起飞战斗机,但是战斗机的拦截效率有点令人遗憾。vf6至少还参与了作战,约克城号的战斗机队甚至飞错了方向。” 波尔中将打断上将的话:“不,我们的战斗机飞行员报告,说他们击落了一架运载了巫女的鱼雷机。那鱼雷机没有携带鱼雷,还飞在高空,显然是专门用来运载巫女的载具。 “我们在复盘整个防空作战的时候,认为击落运载巫女的飞机,让敌人的攻击协同出现了问题,俯冲轰炸机部队和鱼雷机部队攻击了不同的目标。” 上将一脸严肃:“巫女吗?我们的情报部门确实提到扶桑帝国会用巫女来导航和引导战列舰炮击,没想到敌人的机群也会有巫女。” 王义举起手:“会不会这个巫女是指挥?我和联合王国的军事观察员卢瑟少校一起驾驶过海象式引导驱逐舰炮火对岸攻击,详细的了解了魔女的能力。他好像能感觉到方圆三公里内的敌军目标。 “巫女是不是魔女的一种分支?” 房间里另一名上校点头:“有这种可能,其实情报部门也收到了关于航空巫女的情报,但是我们通过研判,认为只是类似于导航员的存在。 “有可能这些巫女发挥了比我们想象大得多的作用。” 波尔中将:“攻击巫女的卢梭少校认为那名巫女在飞机中弹后选择了自爆,他的僚机的证词也支持这个判断。看起来扶桑帝国非常害怕我们俘虏巫女。 “另外,卢梭少校还表示,他感觉到了巫女所在,所以起飞之后就拼命爬升,这才有了攻击敌人巫女的机会。也就是说,驱逐哨戒提供预警时间后,我们完全可以起飞战斗机,抢占高度,先斩首敌人的巫女。” 法兰克中将摇头:“那样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多的魔女,可是这好像是联合王国的特产,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其中好多还在之前和普洛森的空战中损失掉了。” 王义再次举起手:“巫女不能通过遗传学来人工提高诞生率吗?” “不能,如果能,联合王国、加洛林王国还有安特帝国这些老牌强国早就批量生产了。”刚刚那个可能属于情报部门的上校说,“还有扶桑,他们一直在无视巫女的人权进行配种,但巫女的总数还是和人口总数维持固定比例,而且更像是随机产生。” 王义“哦”了一声,说实话,上校的话让王义产生了诸多联想。 他竭尽全力才没有展开想象,不然二弟肯定会猛醒过来。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我们联众国也缺乏这种神秘力量的加持,所以普洛森才一直想要拉拢我们,他们‘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的理论,对我们吸引力非常大,可惜他们做的事情实在太难看了。” 波尔中将:“管他呢,现在看来扶桑的神秘力量也不过如此,既没有击沉我们的航母,也没有阻止我们空袭。倒不如说,巫女们发挥的作用,还没有我们负责采购鱼雷的混蛋作用大。” 切斯特上将:“鱼雷的问题我已经写信给生产鱼雷的公司了。他们答应会对鱼雷进行测试,稍安勿躁。我们还是讨论三月的作战行动吧。 “约克城和列克星屯都需要时间修复,船厂说约克城需要修复一个月,列克星屯则更久一点,要三个月。我命令他们一周修复约克城,三周修复列克星屯。” 波尔中将:“我们要攻击哪里?拉波尔和特鲁克都袭击过了,现在就是戒备森严的马蜂窝,再去攻击说不定会吃亏。” “我们要掩护海军陆战队夺回维克岛。可能会和在那里的扶桑海军舰队交锋。情报部门说,敌人没有航空母舰,陆基飞机也只有刚刚配置在维克岛上的半个航空队。” 说这话的时候,内梅特看向王义。 王义意识到了,这就是说来骗鬼的——骗鬼子的。 部队出航和大黄蜂汇合后,才会被告知真实目的地。 而且看起来,波尔中将也不知道内情,他兴致勃勃的说:“好!虽然维克岛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岛,但让陆战队的小伙子们练练手也是好的!” 切斯特上将:“这次袭击只有企业号一艘出动,为了加强航空力量,我从本土调来了大黄蜂号。” 波尔中将:“他们已经完成训练了?太好了!” 切斯特上将:“他们完成训练了,会重创敌人。那么,这次会议到此为止,出击时间是3月10日!散会。” ———— 王义刚从司令部出来,就被一辆吉普车拦住了。 约翰福特从车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记得我给你说的吗?我找人给你写了块赛里斯文的牌匾,叫天下什么的,我不会念。” “天下无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王义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发哥! 不对,是酷似发哥的赛里斯人,他摘下墨镜,向王义伸出手,用标准的昂萨语说:“听闻联众国的英雄酷爱赛里斯文化,我受宠若惊,立刻亲自赶来。” 约翰福特:“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拿棍子的,看着不像吧?” 尼玛,初听什么拿棍子的,王义还猜想是不是堂口的红棍,现在看这人造型,那肯定是红棍了啊。 “我叫马克,幸会啊,金上校。” 王义赶忙握住他的手:“你好,马克先生。” “我找了最好的书法家,他是从赛里斯国内逃难来的,一直在义卖书画支援国内的抵抗。他给您写了天下无双四个字。”说着马克做了个手势,小弟马上把牌匾抬上来。 王义:“很好很好,我会把牌匾挂在军官食堂。” “所以我们赶快去补拍画面吧!”约翰福特说,“就差这一个画面了。” 王义:“呃,奥班农在船厂里维修,你要补拍只能去尼布莱克的军官食堂了。” “哦,是海尔森中校的船吧,他来我们这里请妈祖,我顺便推荐了关帝圣君。”马克先生说。 好家伙,串起来了。 约翰福特:“那敢情好,我们赶快去补拍吧!” 王义:“可是我没有带墨镜和烟斗啊……” “放心,我订做了20套一样的,随时带着,不用担心你忘记!”约翰福特说,“走,补拍去。” ———— 补拍很快完成了,约翰福特又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走了,马克先生却留下来。 “刚刚我听说,您舰上的厨子牺牲了?”他笑着问。 王义:“是啊,牺牲了。” “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赛里斯菜?我可以给您派个新厨子。” 王义大喜:“是吗?那感情好,不过我怕船上的人吃不惯。” “放心,西餐厨师会做的她都会。” 王义:“她?” “是的,她是我们饭店总厨的女儿,除了会做菜,还会耍得一手庖丁解牛刀,如果敌人登上了您的战舰,她能成为助力。” 王义:“现代战争一般不会跳帮。” “我只是开玩笑。” 王义:“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在船上增加女性了。” “那我派我的贴身保镖和总厨去吧。”马克先生说,“祝您接下来旗开得胜。” 王义:“也祝福赛里斯早日光复。” 因为王义说得过于情真意切,让马克先生有些错愕,不过他马上笑了:“感谢您。” ———— 3月10日,翻修一新的奥班农号率领第五驱逐分队率先出港。 经过港口灯塔的时候,王义看见马克先生带着一名娇小的女性站在灯塔顶上,对舰队挥手。 因为距离太远,王义看不清女孩的模样。 出港之后,少了约克城号的第十二特舰完成集结,随后向着和大黄蜂号率领的第十三特舰的汇合点驶去。 3月13日清晨八点。 王义在多了一块天下无双牌匾的军官餐厅里吃早餐,给他上菜的是马克先生提供的赛里斯厨子。 “这是什么?”夏普少校指着面前的烧麦问。 王义:“那叫烧麦,好吃的。” 厨子大惊:“您知道?” 王义:“知道,我经常去唐人街吃赛里斯菜。”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用叉子插起烧麦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嗯,确实很好吃。”她说,“可是这个做起来不会很费时间吗?军舰上应该一切从简。” 厨子笑了:“不会,您就放心把这些交给我吧!” 就在这时候,电铃响了:“这里是当班瞭望手,看到大黄蜂号了,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劲!” 王义立刻站起来,一马当先冲向餐厅大门。 片刻之后他冲上舰桥,右转出翼桥,看向大黄蜂号。 大黄蜂号后半甲板上,系留了十六架b25轰炸机。 夏普少校紧着王义出来,看到这情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要去空袭维克岛吗?这些飞机根本没办法从航母上起飞!” 王义:“他们能的。我猜我们真正的目的地,是扶桑帝国本土。我们要运送这些飞机,去空袭扶桑本土!” ———— 与此同时,企业号的甲板上。 麦克米兰、切斯特和林赛站在一起,看着大黄蜂号上那些b25。 林赛:“起司,这些飞机根本没办法起飞!我们到底要去攻击哪里?” 贝斯特:“我打赌它们可以起飞,我就设想过开这玩意从航母上起飞。”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那就打赌嘛!” 就在这时候,航母的喇叭响了,绵长的哨音表明有大人物要讲话。 紧接着,波尔中将的声音响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宣布我们的目的地了!我也是刚刚知道!诸位,我们将保护大黄蜂号,它舰上搭载的b25将会轰炸东京!是的,轰炸扶桑帝国的首都,东京!” 飞行员们面面相觑。 波尔中将:“这次我们要把战火,烧到他们的首都去!” “耶!”不知道谁起的头,整艘航母都欢呼起来。 第35章 遭遇扶桑间谍船 3月22日0830时,王义准时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高声说。 王义:“情况如何?” 杰森上尉:“海面一片平静,什么都没看见。雷达也没什么都没发现。” 王义点点头:“加强戒备,现在我们已经接近扶桑本土了,任何时候窜出一艘扶桑军舰都不奇怪。” 杰森上尉笑道:“虽然是接近,但还有几百海里呢。扶桑军舰没事跑到茫茫大海中巡逻,这样的几率也太低了一点吧?” 王义:“扶桑帝国的海上警戒范围是250海里,他们认为这是舰载机可以起飞攻击的极限距离,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派船到远海来。” 实际上,在地球,运送杜立特机队的美军舰队就是被深入大洋的日本间谍船发现了,才不得不提前起飞b25。 日本间谍船好像伪装成了追逐鲸鱼的捕鲸船,美国海军舰队直到侦测到间谍船发报的电报,才发现那是间谍船。 就是因为提前起飞,杜立特的机队根本没有足够的油飞到机场降落,最后都迫降在了田野里,多亏了中国老百姓的帮助才顺利逃回国。 然后为了报复中国老百姓营救老美飞行员,日寇进行了血腥的屠杀报复。 所以,王义率领的前卫舰队,首要任务就是消灭这艘报信的间谍船。 当然,以上这些王义都要藏在心里,而且说实话,大海那么大,两个世界又出现了那么多的不同之处,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正好逮到那艘间谍船。 王义只能把舰队舰只间距拉开,扩大雷达的覆盖面积,以此来增加捕获间谍船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就只能期望妈祖保佑了。 王义刚这样想,诺亚就跳上了舰桥的罗经盘,昂首挺胸,仿佛在指挥整艘船一样。 福里斯一边操舵,一边看着黑猫,忽然说:“我总觉得诺亚像个帅气的将军。” 诺亚可能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义也看向诺亚:“确实。” 昨天晚上王义做了个梦,和经常梦见的驾驶051冲向金刚级不同,昨天的梦他跑到了一个好像是埃及的地方,化身印第安纳琼斯,大战普洛森强盗,抢夺约柜。 结果大战到一半,约柜打开了,诺亚从里面跳出来,开始唱明日方舟里角色佩佩的主题曲。 然后王义就惊醒了。 这个梦从各种角度看都太怪了。 王义走出舰桥,拍了拍翼桥上瞭望手的肩膀:“你让我,我来。” “是。” 操作手让出位置,王义立刻操起新安装的大型望远镜,观察海面。 “什么都没有。”他嘟囔道,转动望远镜。 旁边操作探照灯的操作手打趣道:“您不去钓鱼了吗?” “接近扶桑本土了,这种时候我才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王义训斥道,“别把我当成玩物丧志的废物啊。” “抱歉。”水兵立刻闭上嘴。 这时候,舰桥内传来短促的铃声,紧接着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海上目标,方位171,距离两万六千码。” 王义回头对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喊:“你们听到了,方位171,距离两万六千码!” 喊完他才回到舰桥,打开内线:“舰桥收到,随时报告敌军动向。” 夏普少校:“你怎么认为那是敌军?” 王义:“我们的航线远离了所有的商船航路,会碰上的八成是敌军。” “也可能是捕鲸船,附近有鲸鱼活动区。”夏普少校提醒道,“如果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我们贸然攻击的话就违反国际法了。” 王义:“去他妈的中立国,中立国也有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会击沉他们。” “不,这样不道德。我建议登上他们进行临检。” 王义:“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夏普少校憋了几秒,又说:“我只是不想海军塑造的英雄有污点。” 王义:“那也比暴露舰队行踪强。完毕。” 他关上开关,再次走出舰桥。 杰森上尉:“如果真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我们开炮就违反国际法了。” 他居然说了和夏普少校一模一样的话。 王义:“你觉得,在我们和扶桑帝国开战的现在,有哪个中立国的船长会跑到距离扶桑帝国这么近的地方捕鲸?” 杰森上尉想了想,答道:“有道理啊。” 瞭望手:“方位167!发现疑似捕鲸船!” 王义立刻切换视角,果然看见三角标。 而且系统直接把捕鲸船标记为敌舰,给的是红色的倒三角标。 既然系统都说是敌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王义:“战斗警报!准备炮击!” 杰森上尉:“战斗警报!” 舰桥上的技术军士立刻拉开关,电铃声响彻全舰。 水兵们从各个舱门涌出,冲向战位。 王义正关注敌人呢,勤务兵拿着钢盔过来了:“您的钢盔,舰长。” “谢谢你。”王义脱下帽子交给勤务兵,戴上钢盔。 电话传令兵也换好了钢盔,紧张的站在王义身边。 不过,现在捕鲸船还在射程外。 王义下令:“右满舵!我们最快速度接近它!” “右满舵!”福里斯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他转舵的动作也非常的轻快,仿佛沉重的舵盘被换成了塑料舵盘一般。 就在个时候,通讯室的约瑟夫中尉的声音突然在舰桥上响起:“通讯室接收到电报信号,方位测定表明,来自那艘捕鲸船!正在判别发报内容。 “判别结束!是扶桑帝国密电码!那是一艘间谍船!” “该死的,”王义怒道,“我就知道!” 这时候奥班农舵已经向右打满,正在海上急转,甲板的倾斜让所有人都抓紧身边的的东西。 王义等转得差不多了,大喊:“正舵!” “正舵!”福里斯立刻往回打舵。 王义:“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传令兵立刻复述他的话。 夏普少校没有再质疑王义的话,证据就是命令下达完毕,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就开始转动,连带着前后五座主炮炮塔同步转动,对准了远处那艘捕鲸船。 王义:“高爆弹装填!” 这次回应直接从前甲板传来:“装填完毕!” 二号炮塔的炮长高呼道。 王义:“开炮!” 第36章 原来之前奥班农一直都很倒霉 因为射角不好,第一波直接三门炮开火。 奥班农的火炮布置是前2后3,后面的三门炮有两门正常情况是冲着舰艉,第三门设置在后桅杆前面,炮管正常情况正对着鱼雷发射管和二号烟囱,所以对前方的射角更好。 “极速射!”王义根本不演了。 两门前主炮的炮长能直接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就开始执行——所以在军舰上大嗓门真有用。 急速射的炮弹排成行飞向捕鲸船,忽然,王义看见捕鲸船上有灯光信号。 瞭望手高呼:“目标打出信号,我舰为秘鲁籍捕鲸船,请停止炮击!” 王义:“信你个鬼!我们的密码员都发现你们用扶桑的密电码了!” 杰森上尉看着手里的秒表:“还有20秒着弹。” “你哪儿弄的秒表?” 杰森上尉:“你不觉得这样显得专业一些吗?好吧,其实是我老妈子送我的,她给我写信,说看到奥班农的宣传片了,问怎么没有见到我,是不是不专业所以没有上宣传片。” 王义想起来了,宣传片里夏普少校就拿着个秒表给炮弹计时,显得非常专业的样子。当然大多数人看夏普少校都不会注意到那秒表。 杰森上尉又看了眼秒表:“五秒!” 王义看向目标。 他已经预想到后面的情景了,首轮跨射,然后一通猛灌半小时才打中三发,结果敌人把电报发完了—— 然后他就看着一发命中了捕鲸船的舰桥。 嗯? 视觉误差? 他迟疑的瞬间,舰桥上一道闪光,火药烟雾同时从好几个舷窗喷出来。 瞭望手都惊了:“首、首发命中!” 第一轮另外两发炮弹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水里,而且令人震惊的是,这两发炮弹刚好落在敌舰前后方,依然形成了跨射。 王义扭头问杰森上尉:“我们是命中了吗?” 杰森上尉:“我好像看到命中了。真意外,第一发就能命中——” 无线电里海尔森中校已经骂起来了:“该死你们居然首发命中了!” 王义:“立刻给海尔森中校发灯光信号,提醒他注意无线电静默。附近可能还有扶桑的间谍船。” “是。”水手立刻操作探照灯,开始发送信号。 这时候第二波第三波炮弹都落下了,结果毫无意外的没有取得命中。 舰桥的喇叭响起来:“通讯室,敌人的发报停止了!我反复确认过,敌人的发报停止了!” 王义都惊了,不但首发命中,还直接干掉了敌人的发报机或者通讯装置? 杰森上尉:“是不是停止射击,让陆战队登船?反正敌人的发报终止了,也许能找到重要的情报,比如敌人密码本什么的。” 王义摇头:“你觉得敌人的密码本现在还会在吗?估计译码员都被枪毙了。 “而且,鬼知道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许只是小故障,很快就能修好。不,不能冒这个险,继续开火,直到击沉敌舰!” ———— 间谍船日出丸的舰长佐佐木少佐打开了电报室的舱门,马上被迎面而来的浓烟逼退。 “少佐!”跟着他一起来查看的部下大声问,“现在应该发射信号火箭,也许附近有其他船看到!” 扶桑的间谍船互相不会告知对方位置,这样可以防止被敌人一网打尽,所以佐佐木也不知道附近到底有没有第二艘间谍船。 但打个信号总归是有个盼头。 佐佐木:“发射信号弹!还有,准备灭火!” “这个情况,电台已经没救了!” “不,我是要进去确保密码员死了,密码本被烧毁!快,救火!” 这个时候,联众国军舰的炮弹还在潮水一般落下——字面意义的潮水,而且随着敌舰接近,准度也越来越高了,近失弹一发接一发。 被炮弹掀起的海水让日出丸仿佛置身于豪雨中。 这反过来阻止了火势的蔓延。 但是电报室内火势依然凶猛。救火队员拿着一般捕鲸船不可能装备的扶桑帝国海军制式救火设备,对着电报室里狂喷。 就在这个瞬间,第二发炮弹命中日出丸,而且就落在佐佐木不远处。 127毫米炮的冲击波沿着通道冲过来,直接把佐佐木给掀起来,脑袋撞到了舱壁,昏死过去。 救火的人见状扔下灭火器冲过来:“老大!老大!” 佐佐木醒转过来,直接踢了来救自己的人一脚:“灭火!确保密码员死了!密码本被烧毁!” “老大!刚刚敌人的炮弹爆炸,直接把火吹灭了!” 佐佐木立刻爬起来,冲进还有些许明火的电报室,便发现密码员倒在地上,但是身上没有明显的烧伤痕迹——可能是缺氧窒息晕倒了。 佐佐木也不去确认呼吸,直接抬起手枪,一枪爆头,再拿起桌上已经烧成炭的密码本,几下捏碎。 最后他把手枪对准电报机,连开数枪。 这时候,信号火箭发射的声音传来。 佐佐木松了口气,能为帝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 不对,还剩下最后一件。 他扭头看向刚刚负责救火的部下:“我也是重要的情报源,我不确定自己能经受住拷问。你来当我的介错人。” “老大!”部下满含泪水,“想想嫂子,想想你三个月大的孩子!” 佐佐木沉默了几秒,说:“这都是为了皇国!这些驱逐舰不可能单独在这里出现,肯定后面有航母或者别的东西!我们必须要恪尽职守!你也是海军军人吧?来,我为介错,然后弃舰!” 这时候,第二发信号火箭升空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日出丸又被命中了一发,甲板剧烈的颤抖起来,佐佐木和部下都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 他还没等站起来,老海员的直觉就让他意识到船只减速了。 “锅炉或者主机中弹了!别介错了,弃舰!快逃!” 下一刻,他们脚下的甲板向上拱起,腾空感笼罩了佐佐木。 ———— 王义看见敌舰发生大爆炸。 他不太确定这是什么炸了,就问杰森上尉:“这是……锅炉炸了?伪装成捕鲸船的间谍船应该不会带太多爆炸物吧?” “应该是锅炉爆炸了。” 瞭望手迟了一秒才高声宣布:“目标爆炸!我们干掉他们了!” 舰上没事干的防空炮手什么的全在欢呼,还有人把博福斯的弹夹举的老高,仿佛那是什么庆祝用的“小”道具。 杰森上尉看了看秒表:“五分钟,这次我们用五分钟就击沉了目标。而且后部两门主炮还没有开火。” 王义:“说明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派上用场了。” “是经验派上用场了吗?”杰森上尉意有所指的问。 瞭望手:“尼布莱克发送灯光信号,正在判读。打——得——好——” 尼布莱克应该也收到了目标发出的电报信号,虽然它上面没有专门的译码员,但应该也能判断出那是扶桑军用密码。 王义:“向舰队发报,报告说我们发现了敌人的间谍船,在它刚开始发报一分钟就成功击毁了它的发报机中断发报,五分钟后击沉了它。”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命令。 王义回头看向瞭望手们:“看到海面上有活着的人吗?抓个俘虏问问情况。” “没有!”瞭望手摇头,“没看到像是生还者的东西。” 杰森上尉:“这种船本来船员就少,锅炉爆炸又很难有生还者。” 王义咋舌:“那我们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漂浮的小玩意能捞起来。” 现在第五驱逐分舰队并没有排成紧密阵型,而是分散在宽阔的海面上拉出一道雷达哨戒线,所以每艘船都可以自己决定航行路线,中途减速打捞战利品也没什么问题。 ———— 第十二特舰旗舰企业号。 波尔中将在司令室里用力挠着背后的皮肤,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只能意犹未尽的停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进来。” 门开了,舰队参谋长进来敬礼:“前卫的第五分舰队发来电报,发现一艘敌人的间谍船,在敌人开始发报后一分钟,他就摧毁了敌舰电台中断了发报,五分钟后击沉敌舰。” 波尔中将整个人都不好了。 “间谍船?我们距离预定的起飞点还有多远?” “两百海里,长官。”参谋长答。 中将思考了几秒,说:“询问奥班农,他们确定终止了敌人发报吗?” “是。但是……我建议还是提前起飞飞机的好,扶桑帝国的航空母舰已经消失一个月了,大黄蜂带着b25的情况下,我们没办法和敌人航空母舰编队进行海空搏杀。” “我让你去问奥班农。”波尔中将说,“如果前卫舰队认为可以再等一天,我们就提速到30节,把这最后200海里走完。” 参谋长:“一个上校的意见这么重要吗?” “这可是目前战果最高的上校,如果他不值得信任,还有谁值得信任呢?去问他!” ———— 1200时,奥班农号舰桥。 “这里是通讯室,旗舰询问,我们确定敌舰发报没有完成吗?” 王义看向杰森上尉:“我觉得旗舰需要的是一个保证。” 杰森上尉点头。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旗舰距离放飞‘大鸟’的位置还有多远?” “200海里。”夏普少校答,“我认为现在提速到30节的话,可以在扶桑人反应过来之前放飞大鸟。” “谢谢你的专业意见。”王义暂时捂住话筒,短暂的犹豫后,他说,“通讯室,告诉旗舰,提速到三十节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放飞大鸟。如果出问题,责任我来担,第五分舰队会竭尽全力确保航母顺利撤退。” 第37章 训练有素的间谍船 王义刚说完,麦金托什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舰长,捞战利品的机动艇回来了,再过几分钟就可以提速。” 王义:“很好,杰森上尉你来指挥。” 杰森上尉:“其实解除战斗警报的时候就可以交给我指挥了,毕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指令,我也能下达。” “下次我会记得的。”王义严肃的点点头,转身离开舰桥,直奔舰体中部的绳网。 一路上处于待命状态的水兵纷纷打招呼: “舰长!这么急着去钓鱼啊?” “这明显是去看战利品了。” “舰长,你喜欢的战利品一般都会沉底,估计这次捞不到。” 最后一句让王义忍不住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说话的水手嬉皮笑脸:“我只是陈述事实,反正我们现在距离扶桑本土很近了,要不舰长你带我们到扶桑岸边登陆,去抢点什么东西吧,就像宪法号当年那样。” 王义:“那是风帆战舰时代才能做到的事情,风帆战舰时代交战双方停止作战的时候,还要在甲板上喝交杯酒呢。我们在车布海战击沉那艘鬼子驱逐的时候,喝交杯酒了吗?” “没有。”水手回答。 “就是这么回事。”王义说完看向绳网,第一批战利品已经被水手带上甲板。 麦金托什接过水手递来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到甲板上。 就像刚刚那多嘴水手说的一样,东西大部分都是木制品,而且全碎了,锅炉大爆炸的情况下,木制品想要保持完好还挺难的。 王义刚这样想,麦金托什就拿出来一架木制飞机模型。 和其他完全碎掉的木制品不一样,这模型相当的完整,只有少量的划痕。模型尾翼部分已经上色,但是战术编号还没写。 王义上前一步,从麦金托什手里接过模型,仔细查看,然后在机腹发现了一行扶桑语。 他其实根本不会扶桑语,全靠看扶桑语里面的汉字猜意思,但好在扶桑帝国为了凸显自己宣传中的“赛里斯正统继承人”身份,加强了文字中汉字的比重。 王义猜测,机腹这行文字是“周岁快乐”。 也就是说,这是船员给自己还没满月的孩子手作的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把这个当成纪念品不太好,但马上他就克服了突然涌起的一点点负罪感。 “这是给孩子的礼物。”他说,“孩子的父亲已经被炸碎了,我并不感到愧疚,哪怕时间倒流,我也会继续选择把这孩子的父亲炸成碎片。” 周围的水手发出赞同的声音。 王义继续说:“他们来袭击我们的!这是他们的报应!在偷袭翡翠港的那一刻,他们就该想到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发动战争的罪犯应该为此负全部责任,他们是扶桑人民的罪人,是他们一意孤行,带给扶桑人民痛苦!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登陆扶桑本土,把这些战争罪犯统统送上绞刑架!” 水手们齐声高呼:“耶!” 王义高举手里的模型飞机:“如果,如果这位孩子,能成功活过战争,我将亲手把飞机还给他,告诉他应该仇恨谁!” “耶!”水手们再次高呼。 王义:“现在,我将代为保管这架飞机!” 刚说完水手们就发出嘘声,还有人喊:“你就是想要战利品吧!” 王义:“不,我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言!我保证,将来有一天,我要吊死发动战争的罪犯!首先就是他们的皇帝!” “耶!” 欢呼声未落,中部甲板的电话传令兵高呼:“舰长!sg雷达发现海上目标,方位167,距离两万四千码!” 王义:“战斗警报!” 他话音未落围观的水手们就作鸟兽散,奔向自己的岗位。 电话通讯兵反复高呼:“战斗警报!重复,战斗警报!” 王义看向水手长:“麦金托什,小艇来得及回收吗?” “吊起来要几分钟,要吊吗?” “不,”这个时候战斗警报的电铃响了,王义当机立断,“这次来的可能是敌人的驱逐舰,我们必须分秒必争。把人接回来,扔掉小艇!等战斗结束我们能找到他再把它回收。” 麦金托什立刻跑到船舷边,对下面的水手喊:“上来!小艇不要了!快上来!” 这时候勤务兵拿着王义的钢盔跑过来:“舰长!钢盔!” 王义先把手里的木头飞机塞给他:“拿去,放回我的房间。” 然后他接过钢盔,摘下帽子换好。 勤务兵钻进舱门,王义则大步流星穿过甲板,爬上楼梯到了舰桥的翼桥上。 “还没有看到目标。”杰森上尉马上进行状况简报,“要提速吗?” 王义:“战斗航速,我来指挥。” “舰长接替指挥!战斗航速!” 王义转身的时候正好听见车钟叮铃铃的响声。 瞭望手:“在那边!方位167,发现目标!” 王义和杰森上尉一起举起望远镜。 杰森上尉:“看起来是另一艘捕鲸船,悬挂的国旗属于巴哈马,真奇怪,怎么这么多捕鲸船在这时候跑到扶桑帝国周围来捕鲸?” 这时候王义已经切了战舰视角,外挂很清楚的给捕鲸船标了红色箭头。 理论上应该马上开炮,但——但是真能像上次一样首发命中并且炸坏无线电吗? 王义决定再看一手,于是他切回肉身视角,转身进了舰桥,打开内线:“通讯室,侦听到发报吗?” “没有,现在只能听到扶桑帝国的广播信号,没有任何人在发报。” “谢谢。”王义关上内线,看向杰森上尉,“和上次一看到我们就发报不一样,你怎么看?” 杰森上尉斩钉截铁的说:“说明这是一艘训练有素的间谍船。” 不要说这种仿佛白头鹰一样的发言啊! 王义看着远处的捕鲸船,思考了几秒说:“也可能是看到刚刚射上天的信号来救援的捕鲸船,而且,就算他是间谍船,现在他没有发报,我们开炮了它反而会发报了。我们不能保证这一次还是那么幸运,直接命中它的通讯室。 “倒不如将计就计,我们跟着它,保持它在射程内,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它不发报,我们就不开火。” 杰森上尉:“登船临检呢?那样距离比较近,也更容易命中。” 王义:“那样就有可能逼得它狗急跳墙,不,就这么保持距离,看对面怎么说。” ———— 其实,这艘新的捕鲸船,还真是一艘间谍船。 间谍船的船长三木少佐心里犯嘀咕,在这个地方遇到联众国军舰,按照规定应该发报。 但是刚刚发射求救火箭的那艘,应该是同行,但现在海面上已经连它的渣渣都看不到了,只有一大片油污表明它曾经存在过。 三木少佐猜测,应该是发报的行为暴露了间谍船的身份。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发报,有可能会遭遇同样的状况。 于是三木少佐下令:“右满舵。我们远离敌人。” 舵手:“右~满~舵~” 间谍船开始转向,三木少佐觉得不稳妥,便又下令道:“发送灯光信号,表示我们无意打扰军事行动,立刻回避。” ———— 王义看到灯光信号,立刻扭头看杰森上尉——他可不会看摩斯码,倒数第一是这样的。 杰森上尉眯着眼睛判读摩斯码:“我们无意打扰——军事行动——立刻回避。他们这么说来着。” 王义笃定的说:“就是间谍船!不过,他们好像准备逃出我们视野再发报,那我们就悄悄跟着,把他往旁边赶。” 如果间谍船看到了起飞的b25,让鬼子提前起飞战斗机拦截,那情况就不妙了。 所以王义准备调整奥班农的航线,把间谍船往西南方向赶,让它偏离b25的奔袭路径。 200海里对于30节航速前进的航母编队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等到明天清晨四点,b25就可以起飞了。 其实夜间距离就够了,但夜间起飞太危险了。 而且夜间空袭也不容易让敌人看清楚来袭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起不到震撼作用。 夜间飞行还容易迷航。 总而言之,发动空袭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四点,在那之前,奥班农要一直若即若离的跟着这艘捕鲸船。 王义:“对尼布莱克发信号,我要离开哨戒线,去单防这艘间谍船,让它接替指挥。” “是。”信号兵立刻操作探照灯。 这时候福里斯问:“不转舵了吗?” “转的,要转的。”王义回答完,切了战舰视角,确定了航路之后下令,“左舵。” “左舵!”福里斯大喊。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舰桥,不开炮吗?” 王义:“不,敌人好像很怂,我们利用这一点,让他不要发报。有时候不开炮比开炮有用。” “真难以置信,这是你说出来的话,我以为你会先把船击沉再说呢。” “万一真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怎么办?说不定人家船长就是想反其道而行,过来捞一笔。就这么向旗舰报告好了。” 第38章 初试夜战 这个时候,间谍船朝日丸上的三木少佐猜出来联众国军舰要干嘛了。 不但他看出来了,他手下也看出来了。 “少佐!”副船长表情严肃的盯着三木,“敌人打算一直跟着我们!而且明显在压迫我们的航行方向!发报吧,少佐!” “盐井君,刚刚发射求救火箭的那艘船,大概就是急切的想要发报,才被击沉了。你觉得他顺利发出电报了吗?如果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呢?”三木严肃的说服道。 扶桑帝国的电报技术和无线电技术一样烂,所以电报一般要反复拍发,才能保证被顺利接收到。 像朝日丸这样的前出侦查的间谍船,经常一封电报反复拍发十几遍,才终于收到岸上的回应,确认电报被完整收到。 一来一去可能十个小时就过去了。 所以,三木少佐坚持不在敌人面前发报很合理。 副船长盐井君闭上嘴,因为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 三木少佐暗地里松了口气。 扶桑帝国目前确实处于狂热的军国主义状态,但国家那么大,总有一些清醒的人。 比如三木少佐和他的老乡们。 三木少佐来自难波京,这个地方在整个皇国都是异类。举个例子,难波京出身的人组建的第四师团,出阵的时候和其师团出阵的时候喊的口号就不一样。 别的师团喊“七生报国”“九段坂见”,最不济也是“武运长久”,而第四师团喊“保重身体”“安全第一”。 第四师团的士兵还以爱开小差和爱做小买卖闻名,临上战场一堆人装病。 总之,三木少佐也深受家乡的影响,少佐的工资一个月就那么点,还不如家里做小买卖赚钱,拼什么命啊。 当然,自己一直拖着不发报,万一敌人真干了什么大事,自己回去免不了背锅。 三木少佐苦闷的皱着眉头,表现出非常纠结的样子。 盐井君显然被三木的表情欺骗了,以为他真的在苦思发报的良策,便不再催促。 其实三木少佐真正在想的是:只要没有人回到港口,那就没有人会知道在海上遇到了什么,自己的罪责就可以洗脱了。 那怎么样才能保证没有人回到港口呢? 三木看向一直像个鬼魅一样跟在后方的联众国军驱逐舰。 妈的,这艘船怎么只是跟着,为什么不靠上来临检?那样的话就好办了。 只要我当场投诚,把密码本当投名状拱手奉上,就可以在战俘营待到战后。 这样唯一的隐患就是,万一皇国打赢了,那就倒霉了。 但皇国打赢的机会有多少呢? 三木没有去过联众国,不知道工业克苏鲁1.0多么可怕,而且现在皇国也确实摧枯拉朽,看不到输的可能性。 于是他陷入了苦闷之中。 这时候盐井君又开口了,不过这次不是质问的口气,而是给三木分忧来了:“少佐,我们可以等入夜再发报,联众国海军夜战的不行!” 三木觉得这好像也是个办法。 既然不敢赌皇国输,那就搏一搏吧,没准夜战中溜掉了,到时候还能捞个奖赏,争取以后到间谍学校教书,培养间谍船船长,再也不干这种有可能和联众国军刀尖舔血的活儿了。 三木本来选择开间谍船,就是觉得这个安全。 于是他答道:“有道理,就等今晚完全黑下来之后,向大本营发报。” ———— 王义确定了方针之后,就下达了戒备命令,这样可以进一步麻痹敌人。 “我觉得敌人在入夜之后肯定会尝试发报。”他对杰森上尉说,“反过来讲,入夜之前可以放松一下。我去船长室休息一下,以便晚上有足够的精力和敌人周旋。” “是。” 王义转身离开了舰桥。 他听见背后传来福里斯的声音:“日落之前没有战斗了吗?日落后就不是我当班了,替换的人舵盘没有我转得熟练。” 杰森上尉安抚道:“放心吧,以后战斗少不了你的,福里斯。” 王义把舰桥的对话抛在脑后,穿过军官食堂,进了舰长室。 今天的战利品已经放在桌子上了,和短刀、以及没有装子弹的南部式手枪放在一起。 他刚要关门,诺亚呲溜一下钻进来,然后跳上他的床,坐在枕头上。 王义:“别用你的屁屁蹭我的枕头!妈的,一定是因为你整天用屁屁蹭我的枕头,昨天我才会梦见埃及黑猫唱手游音乐。” 诺亚:“喵!” 王义突然想到这猫的来历,赶忙改口:“你蹭吧,没事,拿我的枕巾擦屁股都没事!” 诺亚:“喵~” 王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堂堂舰长被一只猫欺负,估计海军史上也没第二个了。 他开始端详木头飞机,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这飞机有诸多和实物不符的地方,比如零战招牌式的翼型,后来在吉普力的动画《起风了》里面,还专门有一段工程师受到鱼刺的启发,设计了这样翼型的情节。 但王义手里这个木飞机,翅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通过木头飞机让情报人员分析零战的打算落空了啊。 王义把飞机放下,长叹了口气,站起来洗漱了一番,然后扑在床上。 诺亚嗖的一下跳开,落到了椅子上,回头看着王义。 王义:“晚安。” “喵。”诺亚回应,仿佛他真的听懂了一样。 ————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义突然被战斗警报的铃声吵醒。 他马上坐起来,拿起墙上的电话:“舰桥!报告情况。” 杰森上尉的声音立刻传来:“通讯室侦测到发报,是扶桑帝国海军密电码!” 王义:“我马上到。” 他正要挂电话,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不用到舰桥也能指示火炮射击诸元,便切了一下战舰视角,把记了下读书,切回来对话筒说:“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数据刚刚报完,夏普少校就惊呼:“你在舰长室里怎么得到的数据?” “梦中得到的。”王义也不装了,反正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真要被问起,就一口咬定自己是魔女——魔男就行了。 他挂上电话,拿起帽子,然后想起来之后要戴钢盔,干脆就把帽子扔桌上,打开门—— 勤务兵拿着钢盔在外面了:“舰长,你的钢盔!” “谢谢。” 王义戴上钢盔,快步穿过军官餐厅,爬上楼梯,又从珍妮的声呐室前面经过,进入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大声喊。 舰桥上因为灯火管制一片黑,不过仪表和车钟都有荧光标识。 王义直奔翼桥,举起望远镜观察敌舰——然后发现大海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月光还不错。 在月光还不错的情况下,能见度这么差吗? 王义回头问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你们看到敌舰吗?” “没有!” 杰森上尉:“所以您在舰长室就指定了射击参数,然后现在告诉我您看不见敌舰?” 王义:“我是根据雷达方位估算的,夏普少校提供了非常关键的建议。” “我们都听到了你和夏普少校的对话了。” 王义不管杰森上尉,再次确认射击参数后,回到舰桥打开内线:“战情中心,射击参数做如下修正——” 夏普少校:“修正完毕,随时可以开火。” 王义:“开炮,极速射!” 电话传令兵立刻喊出声:“开炮,极速射!” 前主炮立刻开火,夜间开炮的动静是真的大,本来一片漆黑的舷窗外,唰的一下全亮了,又唰的一下黑下来。 就跟外面打了个闪电一样。 王义冲出舰桥,看着天空中那几个光点。 杰森上尉:“开始计时了,还有二十五秒。”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太黑了,战舰视角估计也看不到炮弹落水的清晰位置,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校射,是否形成跨射也无法判断,只能完全信任外挂的数据。 奥班农持续开火,黑暗中却看不太清楚炮弹落点,仿佛那些萤火虫一样的光点下降到了一定位置,就被深渊巨口一口吞下。 王义转身,打开内线:“通讯室,他们还在发报吗?” “是的,还在发报!” 王义:“妈的!” 杰森上尉:“往好了想,就算现在马上出击,也得等天亮,而天亮的时候我们肯定跑完最后200海里了。” 王义:“也只能这样想了。” 短暂的停顿后,他加了句:“我就不信了,扶桑海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阻止起航空母舰追击我们。不,不可能。 “唯一的问题就是,轰炸机队的小伙子们会不会遇到扶桑战斗机的拦截。” ———— 三木少佐吓坏了。 谁说联众国夜战拉胯的?这开场就直接跨射也太可怕了!还有这个火力投射密度,联众国的驱逐舰都是怪物吗? 他们炮弹不要钱的吗? 在扶桑帝国,如果实弹演习中这样浪费炮弹,要被上级军官用大棒揍的! 炮弹暴风骤雨一般落下,三木少佐不由得动了歪心思。 被击沉当然不好,停止发报并且用灯光信号示意投降才是最好的做法。 但问题是,盐井君在旁边。 三木看了眼盐井君,虽然他贪生怕死,但拔枪枪毙同袍什么的,他可不敢做。 难道今天我三木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个刹那,三木感觉到脚下的甲板抖动起来。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爆炸的火光。 在摸黑射击了26分钟后,奥班农取得了第一个命中。 三木少佐立刻对盐井君喊:“盐井君,我们要完蛋了,快去烧毁密码本,枪毙译码员!” 盐井君这时候也慌得不行,立刻答应了:“是!” 虽然密码本和译码员是三木的投名状,但为了支开自己处理不了的盐井君,只能这样了。 等盐井君离开,三木少佐立刻下令:“向联众国舰艇发灯光信号,说我们投降。” 话音刚落,甲板又抖动起来。 第二发命中来了。 三木少佐都不用回头,都知道船上燃起了明火。 “快发灯光信号啊!” 他催促道。 第39章 来自难波京的馈赠 “敌舰打出灯光信号!”瞭望手高呼,“内容很简短,是投降信号!” 王义打开内线:“通讯室,敌人停止发报了吗?” “一分钟前已经停了,可能是我们击中了发电机或者发报机。” 王义:“敌人还有电打灯光信号,应该是主动停机了。麦金托什,组织陆战队准备跳帮!” 麦金托什的回应迟了几秒才来:“舰长,现在我们只有一艘机动艇,上去的人不够多,说不定会出问题。” 本来奥班农带了两艘柴油机动艇,但刚刚情况紧急,王义扔掉了一艘,现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船早不知道漂哪里去了。 但是不要紧,王义早就着手用自购装备加强了陆战队的火力。 王义:“我不是找马克先生采购了芝加哥打字机吗?” “是的,但是我们的陆战队员没有接受过使用冲锋枪的训练,可能不是很熟练。” “那就找几个来自芝加哥的小伙子,他们肯定看过黑帮街头火并知道怎么用。”王义如此说道。 其实这发言很没道理,王义自己也看过黑鹰坠落,也没见他会使rpg啊。 麦金托什有些无奈:“我会搞定的,请降低航速,让我们放下机动艇。” 王义:“等靠近敌舰我会减速的,你让陆战队员们待命!” ———— 大概三十分钟后,跳帮的陆战队员分三次带回了俘虏和战利品。 王义看着船长,冷笑一声:“挂着中立国的国旗,却是个扶桑鬼子,不觉得奇怪吗?” 船长用口音很重的昂萨语回应:“实际上捕鲸行业里我的同胞很多,我们非常擅长猎杀鲸鱼。”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侦听到的电报?你们在用扶桑海军密电码发报!说!发报完成了吗?陆地方面如何回应?” “好,我说。” 王义:“不说是吧!麦金托什,展示下你的才艺——” “我说啊!”船长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杰森上尉:“鬼子居然这么爽快的招了,一定有诈!建议先打再说。” “有道理。”王义对麦金托什点点头。 水手长拔出战术刀,笑着接近了鬼子:“让我把你的头皮一片一片的剥下来!” 这么地狱的吗? 但是真奇怪,王义第一次觉得昂萨匪帮这个技能也并非一无是处。 扶桑船长发出惨叫:“不不不!我说了我招啊!我一定倾囊相告,有半句假话千刀万剐!” 麦金托什发出粗鲁的笑声,摘掉船长的帽子,抓住一撮头发用力拉直,刀凑了上去—— 船长叫得像杀猪一样。 突然,王义举起手:“停!他叫得这么惨,看起来也不像是死硬派的家伙,先听听他说什么。你随时准备割头皮。” 麦金托什:“好的!” 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战术刀。 妈的,不愧是能用鸳鸯茶压制鬼子的“同期的樱”的家伙。 船长:“我叫三木真一郎,来自难波京……” 王义听到难波京的扶桑语发音还愣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好像大阪古称难波京,又叫浪速京。 原来是大阪人,难怪。 在王义眼中扶桑俘虏的投诚行为变得合理起来。 三木:“我是海军情报舰队第三支队朝日丸的船长——” 话音未落,远处被点燃的捕鲸船发生爆炸。 麦金托什:“陆战队安放的炸药爆炸了,它很快会沉没。” 三木:“我船上有一位负责监督我的盐井上尉,在投降之前,为了支开他,我命令他去枪毙译码员,烧毁密电码。” 麦金托什:“无线电室确实有个鬼子想要偷袭陆战队员,结果被芝加哥打字机打成了筛子,我们在电报室里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和烧毁的密码本。” 王义:“你说为了支开盐井上尉才命令他去烧毁密码本的,我怎么能确定烧毁密码本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呢?” 三木笑了:“我跟译码员打好了关系,靠着记忆力强行背下来一部分密码,虽然不全,但足够你们破译一部分我军——敌人的密电码。” “背下来了?”王义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想要投诚?” “不,我没有那种打算,只是有备无患。而且……说不定会有人对这些感兴趣,我知道你们和安特都有高级间谍在江户。我家里是做小买卖的,但是最近老打仗,小买卖已经快做不下去了,我得做多种打算。” 王义用眼神和手下的军官们交换意见。 杰森上尉:“不妨让他背下来,情报部门会去验证密码的真实性。如果是他瞎编的,立刻就会被识破。” 王义:“你说得有道理,不过,默写密码本的事情先放一边,来说说电报的事情吧。你们电报拍完了吗?” 三木摇头:“没有,我让译码员尽可能的缩短电报的长度,但完整拍发一遍还是需要三十分钟,而且自从我们开始发报,就没有收到岸上的回复。我们不知道岸上有没有接收到。” 杰森上尉骂道:“这种情况下还是默认敌人接收到为好。不过好消息是,天亮机队就要出发了,就算扶桑航母半夜出击,也来不及攻击我们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惜机队的小伙子们可能会遭到战斗机拦截。” 王义摇头:“也许没那么糟糕,扶桑帝国没有成熟的陆基雷达网,就算起飞战斗机,也没人引导他们拦截。” 王义记得在地球的历史上,老美第一次尝试起飞战斗机拦截来袭的鬼子飞机,最后结果就是一地鸡毛。 甚至直到43年,配备了专门的战斗机引导室的美军,战斗机实施拦截的几率还是异常的低,大部分时候防空要依靠装备了vt无线电近炸引信的127毫米炮和博福斯。 直到44年,老美才搞定了战斗机引导问题,然后就爆发了著名的马里亚纳射火鸡大赛。 这还是保护航母这种大洋上的点目标。 让扶桑航空兵保卫整个海岸线,确实有点为难他们了。 当然,敌人可能会出动巫女来引导战斗机找到轰炸机群,这种情况嘛——就只能祝小伙子们好运了。 王义看向三木:“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三木立刻说:“听你们刚刚的说法,是要出动飞机空袭江户?海军接到电报之后,肯定会出动舰队拦截你们。 “因为海军普遍认为你们的舰载机作战半径在三百海里以内,所以拦截线会设置在三百海里,你们明早就起飞飞机的话,不会遭到拦截的。 “可是,你们是打算飞机空袭完就直接撞向地面,把自己化作一颗炸弹吗?这不像宣传中的联众国少爷兵的做法啊。” 原来三木以为联众国要发起单程攻击,所有飞机带满油料,但攻击结束就不回来了。 王义:“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带下去,给他纸和笔,让他默写密码本!默写出来才有饭吃!” “是!”麦金托什用力一推三木的肩膀,把他押进上层建筑。 王义调转手电筒,看了看跳帮的陆战队拿回来的其他东西,没找到什么感兴趣的战利品,便转身向舰桥走去,一边走一边下令:“给舰队发报,如实报告今晚的情况,尤其是敌人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袭,以及敌人可能会在三百海里的地方设置‘最终阻止线’。” ———— 联众国陆军航空队上校杜拉斯进了大黄蜂号的航空舰桥。 大黄蜂号舰长一看到他进来就说:“前卫舰队报告,敌人第二艘间谍船可能已经把编队的位置报告给了上级,天一亮你就得起飞,上校。” 杜拉斯上校:“我们还有多远才到预定起飞点?” “昨天我们已经把最后的200海里跑完了,而且还多航行了一段距离,不过有情报指出,敌人可能会误判我们舰载机的航程,把拦截线设置在距离本土300海里的地方。波尔中将已经命令停止继续前进,防止遇敌。” 杜拉斯:“那就没问题了,剩下的交给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吧。” 舰长点点头:“那我明天让厨师做牛排煎蛋。你们也尝尝海军飞行员出击之前的待遇。” 杜拉斯上校笑了笑:“那可要见识一下了。” ———— 3月22日0330时,大黄蜂号飞行员餐厅。 陆航的飞行员们一入席,厨子就推着小车过来了,把牛排和煎蛋铲到每个人的盘子上。 “还挺香。”有飞行员简单直白的评价。 “听说海军的飞行员看到早上吃这个,就会开始愁眉苦脸呢!”还有人选择嘲笑海军。 一行人一边吵闹,一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这时候,杜拉斯清了清嗓子,于是飞行员们的嘈杂被压下来。 杜拉斯:“我们为了今天的行动,为了驾驶b25从航母甲板上起飞耗费了那么多功夫。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不要掉队,我们赛里斯机场见!” 电铃声响起,然后扩音器里传来粗犷的声音:“所有b25飞行员登机!航母已经顶风航行,看你们表演了!” 杜拉斯站起来:“出发!让我们把江户烧成灰!” “可是我们一半的炸弹带的传单。”有人提醒道,“靠这么点炸弹没办法把东京烧成灰。” 立刻又有人说:“那个传单,我悄悄珍藏了三份,说不定过个几十年,也许会成为值钱的东西!” 飞行员们把这当成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第40章 白星掠过江户 企业号这边。 贝斯特和一帮飞行员一起,看着远处已经顶风航行的大黄蜂号。 企业号也在顶风航行,但甲板上只有负责今天舰队防空的战斗机在进行定位作业。 等大黄蜂号起飞了甲板上的大家伙,第十二特舰就会掉头狂奔,躲避愤怒的扶桑海军机动部队的搜索。 林赛少校嚼着口香糖来到贝斯特身边,说:“我打赌大鸟会掉下去,开着这玩意从航母上起飞太异想天开了。” 贝斯特:“你终于肯赌了,赌十刀乐。” 因为距离远,企业号上的众人看不太清楚飞机的起飞准备进行到哪一步了,所以只能等待。 ———— 杜拉斯上校最后确认了一下机腹里装的东西:一半炸弹一半传单。 大黄蜂号的机械师吐槽道:“这个传单画得可太好了,我是说抢巫女那一边,太栩栩如生了。” 杜拉斯笑道:“这是你们海军的‘牛仔’提出的建议,说画得好一点扶桑的老百姓会珍藏起来,当成‘下酒小菜’。” “好一个下酒小菜。”机械师顿了顿,正色道,“祝你们好运。我不知道这里好运是指顺利起飞去攻击扶桑,还是没能顺利起飞掉海里,然后被驱逐舰捞起来。起飞不了你们至少不会死。” 杜拉斯:“我们是战士,我们的使命是与恶魔作战。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起飞去空袭江户,我余生都会生活在后悔中。” 机械师没有回话,而是立正敬礼。 礼毕他才说:“虽然你是个陆军,但是他妈的,刚刚那句话说得太酷了。” 杜拉斯哈哈大笑。 绕机检查结束后,他拉开舱门钻进飞机。 机组机组已经在飞机上了,副驾驶看杜拉斯上来,便报告道:“起飞检查完毕,这家伙准备好了。” 杜拉斯点点头,打开无线电:“各位,我将会第一个起飞。如果我能飞起来,你们肯定也能。愿上帝保佑我们!” 杜拉斯的座机排在最前面,他的起飞滑跑距离最短,所以才有他能起飞其他人都能起飞的说法。 这时候杜拉斯看到飞行甲板边缘,有海军军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现在甲板上的风速。 “今天风速不错嘛!”他嘟囔道,给自己扣好安全带,然后跃跃欲试的握住控制油门的拉杆。 舰桥方向传来电铃声,于是飞机周围的机械师开始撤离,还带走了固定机轮的阻挡物。 然后拿起旗子的起飞指挥出现了,他指了指前方,然后高举起旗子。 旗子挥下的瞬间,杜拉斯把油门推到底。 庞大的b25轰炸机子开始滑跑,逐渐加速。 其实在b25的座舱里,一旦开始滑跑就看不到航母飞行甲板的前缘了,杜拉斯完全凭着训练的肌肉记忆,向后拉杆。 飞机腾空而起,冲向蓝天。 机组全部欢呼起来:“耶!” 杜拉斯按住无线电的麦克风:“可以起飞,机组全体,可以起飞!快,小伙子们,编队集结得越快,我们剩下的油料就越多!” ———— 贝斯特拍了下林赛的肩膀:“十刀乐!” 林赛无奈的摸了摸口袋,然后什么都没摸出来:“我没带。” 海军舰员一般不会带太多钱到军舰上,毕竟没有消费的地方。 贝斯特:“没问题,下船了我会记着找你要的。” 林赛少校耸肩,继续看着大黄蜂号上一架接一架起飞的b25。 ———— 23日0500时,第十二特舰前卫舰队。 虽然还没到起床时间,但王义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一眼奔袭江户的b25机队。 昨天半夜里奥班农号就和前卫舰队的其他舰艇汇合,所以现在它航行在整个哨戒线的最西端。 王义刚到舰桥没多久,喇叭就响了:“通讯室,接到舰队命令,结束前卫任务,到海军方格bw21和主力汇合。” “知道了。”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打破无线电静默,第五分舰队全体转向航向121,向我靠拢,组成单列纵队。我们工作结束了。” “我们有在工作?”海尔森中校感觉是憋坏了,立刻吐槽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倒是你,奥班农,确实有在‘工作’,怎么样才能把海上生活过得像你一样精彩?” 王义:“平时多钓鱼,然后战时就能找到活儿干。” “真的吗?” “真的。” 他正用无线电和老同学调侃呢,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sg雷达发现十六个空中目标,方位091,距离两万八千码。” 王义:“我们的大鸟来了。” 他关上无线电,跑出舰桥,抬头看向091方向。 这次他没等太久。 还是眼尖的瞭望手先发现:“看到飞机,方位091!” 王义还没切战舰视角,就用肉眼看到了b25。 他拍了拍信号员的肩膀:“发灯光信号,就说‘狠狠踢天皇的屁股’。” “踢屁股吗?”信号员笑了,开始拉盖板,给天上的飞机打信号。 ———— “灯光信号。”副驾驶忽然说,“前面的驱逐舰发的。” 杜拉斯看向副驾驶那边的窗户,果然看见海面有强光在闪烁。 “踢天皇的屁股?”杜拉斯哑然失笑,“怎么感觉和建议我们扔巫女的黄图是同一个人?” 副驾驶:“那人现在确实在指挥前卫舰队。要回应吗?” “不,我们马上要掠过他们了。” 实际上这时候从机舱已经看不到驱逐舰了,这代表飞机马上要从它头顶掠过。 ———— b25从奥班农上空掠过的时候,全舰的官兵都在大呼小叫。 王义也凑热闹,和大家一起喊:“踢他们的屁股!” 等十六架飞机全部飞过,王义才长出一口气,开始平复自己的机动的心情。 这时候杰森上尉提醒道:“分舰队其他船已经完成了转向,我们也该转了。” 王义这才想起来自己下达了命令后,没有下转舵口令。 他赶忙对舵手喊:“左满舵!” 这时候还没到福里斯换班的时候,夜班舵手回应没有福里斯那么精神抖擞:“左满舵!” 奥班农号转向回家的航向。 ———— 东九区时间,23日清晨六点,江户,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宅。 荒原大将有早起的习惯,这天他也五点半就醒来,在静思室坐禅到了六点,才在妻子和女仆的伺候下更衣。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荒原轻轻推开妻子,走到沙发前拿起电话:“我是荒原,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急促的说:“大将,海军情报部报告,收到间谍船不完整的信息,说在东经150度北纬31度遭遇了联众国军舰。” 荒原大惊:“什么?几点钟的报告?” “昨天晚上十点。” “那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因为接收的信息不完全,情报部门按照规章在等待间谍船重新拍发电报,到今天清晨,才由换班的武田中佐下令打破流程,直接向上报告。” 荒原大将勃然大怒:“哪个蠢货制定的规章?没有这位中佐当当机立断,他们是不是要等联众国的飞机都抵达了才报告?” 电话另一边没有理会大将的愤怒:“大将,现在怎么办?” “立刻召集紧急会议!”荒原大将控制住怒火,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期望的消灭联众国航母的机会说不定来了。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攻击江户的话,需要接近到300海里以内才能出动舰载机。这是我们摧毁他们的机会!把机动部队司令长官北风中将叫来!” “是。” 挂上电话,荒原大将在屋里来回踱步,右手握拳,兴奋的在身前晃动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沉联众国的空母就在今朝!这是机会啊!” 夫人靠过来,拿着军大衣给他披上:“是有好事发生?” “不,本来是坏事,但是现在有可能要变成好事。我不吃早饭了,待会车到了我要马上去联合舰队司令部。” 夫人:“那至少要带上我准备的便当吧,有你最喜欢的饭团。” “有饭团吗?太好了,最近米价有下降吗?我们应该有从泰兰进口稻米。” “下降了一些呢,还有从赛里斯运来的大米,所以这次我把饭团捏得大了一些。” “嗯,那就给我便当。” 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我走了。”荒原大将说。 ———— 杜拉斯通过望远镜,看到海面上有渔船。 “渔船!看着就不能远洋航行,我们接近扶桑的海岸线了!”他放下望远镜,按住麦克风,“领航员,准备确认海岸线形状。” 现在的导航条件下,几乎肯定会偏航,所以需要依靠海岸线形状来判断机队在哪儿,该往哪边转。 b25掠过渔船。 机尾机枪手忽然说:“扶桑人在对我们欢呼,为什么?他们认不得我们的机徽吗?” 杜拉斯:“陆航的机徽中间有个红点,也许他们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 陆航机徽中间那个红点是空军机徽的传统,联合王国、加洛林王国和敌人那边的萨丁王国机徽都是中间有个点。 不过陆航也把白星融入了机徽中,以和“老优罗巴”区分。 “看到海岸线了!”领航员的声音在颤抖,“正在辨认。我想我们只偏了一点点,前面那个小岛应该就是江之岛,我们在镰仓!向右转十五度,就能直奔江户!” 这时候,舷窗外大海已经褪去,翠绿的群山占据了整个下视视野。 杜拉斯还看见一座古香古色的塔,他起飞前在扶桑建筑大全里见过,好像叫做五重塔。 杜拉斯:“电报员!立刻发出暗语,白星掠过江户!” 第41章 踹屁股 海军中佐平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枕在相好小百合的腿上。 他立刻坐起来,对小百合道歉:“我睡了多久?” 小百合笑道:“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平田君看来真的很累。” 平田一脸歉意:“居然睡了这么久,你的腿没事吧?” “对于我们艺伎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你们海军的荒原大将来的时候,我曾经在门外弹三味线,一弹就是八个小时呢。” “荒原大将也会来吗?”平田大惊。 “他当然会来,但是他从来不碰艺伎们,据说只是因为每一个海军将官都有个艺伎相好,才过来找一个。”小百合抱怨道,“他一来,就要听三味线,坐在那里默默喝酒,也不夸赞弹得好,也不给打赏。” 平田中佐哑然失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飞机引擎的轰鸣。 小百合欣喜的站起来,打开窗户,把身体探出窗外,看向天空:“应该是附近驻扎的航空队训练,这可是皇国引以为傲的海鹫!” 扶桑海军航空队号称三千海鹫,翡翠湾攻击之后,海军航空队和策划了袭击的荒原大将一起成了国民偶像。 平田中佐来到小百合身边,一边看天,一边悄悄搂住她的腰。 就在这时候,涂着白星的双发轰炸机掠过窗外的神田川。 平田中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当然知道白星是联众国飞机的机徽。 下面神田川的防波堤上,有人在对着飞机喊万岁。 小百合也一脸兴奋:“是没见过的机型,好像一式陆攻!我邻居家的儿子有个一式陆攻的模型——” “这不是一式陆攻!”平田中佐一把将小百合从床边拉开,然后手忙脚乱的捡扔在榻榻米上的衣服,“这是联众国的轰炸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海戒备的间谍船在干什么!” 小百合还一脸懵逼,但是她的本能让她开始辅佐平田中佐穿衣服:“联众国的轰炸机?他们不是兵败如山倒吗?来这里喝酒的朝月新闻记者已经在谈论登陆联众国本土的可能性了!” 平田中佐:“他们确实兵败如山倒,但是……哎呀你不懂!快帮我穿衣服,我要去司令部!妈的,怎么没有防空警报?” “防空警报?他们,是来轰炸的吗?”小百合问。 “不然呢?”平田拉开拉门,开始穿鞋子,结果硬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穿错脚了,赶忙往另一边脚上套。 小百合拿着鞋拔子过来:“我来帮您。” “谢谢。” 平田穿好鞋,沿着走廊一路狂奔,然后撞上了同样衣衫不整的陆军大佐。 “你丫的!”陆军大佐一看平田的海军军装就大骂,“你们海军在搞什么!联众国的飞机都跑到江户来了!” 平田立刻鞠躬:“苏丽马赛!” 平田维持着鞠躬的姿态,绕过陆军大佐,转身狂奔。 他冲到街上,看到老百姓都在兴奋的谈论着刚刚飞过的机群,还有小孩子在唱海军航空队的歌:“无敌的海鹫,跨海飞向翡翠湾……” 平田大喊:“别唱了!快隐蔽!敌机要轰炸了!”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他,压根没有人隐蔽。 “敌机要轰炸了!”平田徒劳的喊,但根本没有皇国首都会遭到攻击概念的民众完全不理他。 ———— 荒原大将刚到舰队司令部的红砖楼前,就听见引擎的轰鸣。 “怎么回事?”他回头看向天空,“不是说了禁止在皇居附近飞行吗?会吵到陛下的!” 海军部就在皇居所在的街区,之前发生不忍言之事时,海兵队就在海军部的混凝土建筑设防,并且建立了炮兵观察所,准备引导江户湾内的长门号炮击也在附近的陆军部。 那时候海军所有人都认为要跟陆军这帮长州土包子一决高下了。 既然海军部能听到引擎声,皇居八成就能听到。 荒原大将:“立刻查一查是哪个飞行队在飞行!如果是我们的飞行队,就把司令叫过来挨骂,如果是陆军,就狠狠的打报告抱怨!!” 正说着,噪音的正体出现了。 荒原大将眯着眼看着天上的飞机,后脑勺一阵发麻:“b25!” 当过驻联众国武官的荒原亲自经手了这种飞机的情报,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联众国的b25!赶快拉防空警报,让陛下进入防空洞避难!” 周围的随从立刻狂奔着离开。 荒原大将则站在海军部正门的大理石阶梯上,看着爬升到高空明显准备投弹的b25。 “他们从哪里起飞的?啊?从空母上吗?怎么可能!” 这时候,防空警报终于响起来,同时炸弹滑落的尖锐啸声也一并传来。 ———— 扶桑帝国皇帝德川正在观察自己养的鱼。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德川的鱼被吓了一跳,在水池里疯狂的乱窜。 皇帝站起来,就看见他的侍从长千文海军大将急匆匆的走过来,小声说:“陛下,联众国轰炸机出现在皇居附近了!” 德川皇帝大惊:“什么?海军在干什么!” “请先进防空洞吧!追责的事情等到时候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德川抬起头,一脸疑惑。 但千文大将反应过来了,大喊一声“臣僭越了”,便一把扑倒皇帝。 皇帝惊恐万分:“你要干什么?要天诛朕吗?你们海军也反了吗?” 千文大将还没来得及回答,爆炸声就传来。 皇居西北角的榫卯结构大殿一瞬间被爆炸吞没,飞散的木头落在御花园各处。 德川瞪大眼睛:“什么?”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皇居的西北侧陷入了一片火海,金碧辉煌的建筑全部消失在冲天的烈焰中。 连续的爆炸只持续了大概十几秒。 等周围安静下来,千文大将立刻站起来,顺手拉起德川皇帝:“请立刻前往行宫避难!” 皇居的工作人员推着消防用的水泵车出现了,直接把抽水管子插进德川的鱼池里。 “等一下!朕的鱼!那可是从南洋送来的稀有品种!”德川大声说。 “陛下!请前往行宫!大火说不定会蔓延过来!别管鱼了!”千文大将一边说,一边试图推着皇帝陛下走。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有白色的东西飘落,仿佛鹅毛大雪。 大将停下来,和皇帝一起看着天空。 “怎么会,”德川嘟囔着,“晴天飞雪?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时候“雪”终于落到他面前,看起来那是传单。 德川一伸手抓了一张传单,看着上面画的图:两名带着钢盔大笑着的联众国大兵正撕扯巫女的衣服。 那巫女画得相当的香艳,死死的吸引住德川的目光,而且让他想起春日大社的主祭巫女樱姬,不对,樱姬都没有这么凶神恶煞。 德川意识到自己不该看了,不然就要在臣下面前有辱皇威了,他把传单翻过来。 另一边也有画,画的是联众国大兵把德川本身按在断头台上,脚踩着他的背脊—— 德川勃然大怒,滋啦一下把传单撕了:“他妈的!这帮鬼畜!” 旁边千文大将的脸都绿了,他也捡了一张传单,只能说联众国的鬼畜们这次干得太过分了,一次过侮辱了皇国的两大象征! 把轰炸机放进帝都的海军首当其冲,要承受陛下的震怒了! 千文大将的大脑立刻运转起来,开始编排陆军,竭力要把锅甩到陆军头上去。 嗯,帝都的防空是陆军航空队负责的,但是防空警报是海军先发出,可以从这一点出发! 正想呢,德川高呼:“我要召开御前会议!把海陆军的首脑都喊来!对了,联合舰队的荒原大将不是在帝都吗?把他也喊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 同一时间,普洛森帝国驻扶桑帝国大使馆的露台上,安特的间谍理查德举起相机对着燃起冲天大火的皇居按下快门。 普洛森大使就站在他旁边,今天是大使阁下邀请理查德来大使馆小聚,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这事儿。 大使:“扶桑帝国真是……所以我才建议皇帝陛下不要选择扶桑帝国当盟友,他们唯一靠谱的就是海军,但现在看来,连海军也不太靠谱。这开战才三个月,扶桑皇帝的居所就被联众国轰炸了——这是什么?” 大使接住从天上飘落的传单,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天呐,这是何等的耻辱!” 理查德也接住了传单,看到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 平田中佐拿着传单,满头冷汗。 旁边有小孩捡了传单在喊:“大**!大**!” 平田立刻呵斥道:“别喊了!这对巫女殿下大不敬!把传单给我!” 说着他不由分说抢走传单,然而天上飘着几百万传单,光是平田所在的街上就落了一大堆。 好奇的民众捡起来不少,有女士一看内容,立刻触电一样扔掉,害羞的捂住脸,也有头上绑着汗巾的男人哈哈大笑,美滋滋把传单揣进兜里。 平田一个人哪里收缴得完? “坏了。”他嘟囔着。 第42章 多米诺骨牌 杜拉斯看着传单铺天盖地的飞向下面的城市,满意的通过内线对领航员说:“现在带我们离开这里,快,尽量离开人口稠密的地方,只要没人看到我们就不会召唤零式战斗机。” “交给我吧。” 这时候副驾驶说:“下面的房子好多是木头房子,这应该是扶桑的首都吧?我以为只有小城市才会出现这么多木头房子。” 联众国乡下也大片大片的木头房子,但新乡之类的大城市中心全是最先进的钢筋混凝土大厦。 杜拉斯:“可能扶桑生产不了这么多混凝土。” 副驾驶十分惊讶:“连首都没办法全部混凝土化吗?扶桑帝国哪里来的勇气和我们开战?” “天知道。”杜拉斯耸肩。 ———— 东九区时间23日下午一点,德川家行宫,紧急御前会议。 德川躲在旁边的暗室里,看着海陆军的将领们入席。 按照规矩,作为全皇国最尊贵的人,他应该在会议的最后入场。所以他才专门命令修建了这个暗室,装了从普洛森进口的单向玻璃,这样就能悄悄的观察海陆军的大员们。 暗室里还装了四个喇叭,每个对应会议室里暗藏的麦克风,通过这样的方式模拟会议室里的声音状况。 德川听见坐在陆军那一侧最上首的皇国首相毛利元就说:“这次海军丢大脸了吧,你们每年花掉了那么多军费,造舰计划一个接一个的落实,什么丸一丸二……现在到丸几了?” 丸计划是海军给造舰计划的代号,后面以一二三四编号。 海军大臣岛津十三冷笑一声:“陆军不是夸口说帝都的防空由陆军负责吗?你们研发‘局地战斗机’花的钱也不少啊。 “也不知道是谁,现在连敌机在哪里都说不出来。” 轰炸结束后,陆军立刻起飞了大量飞机,发誓要找到这十六架联众国轰炸机,结果到现在一无所获,这些飞机就像蒸发了一样。 毛利用力捶桌:“还不是因为预算都给海军造船了,陆军引进普洛森先进雷达系统的计划泡汤了!要我看,海军造那么多船根本没用,应该把预算拨给陆军!” “没有海军的舰船,陆军难道要游到兰芳去吗?” 海陆军就这样针锋相对,你来我往。 德川叹了口气,以前他还觉得这样看狗咬狗挺有趣,还开心的在海陆军之间玩互相掣肘的“帝王之术”,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毕竟联众国都已经骑脸嘲讽了。德川开战以来第一次想到,自己有战败的可能性。联众国现在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就有能力轰炸皇居,日后他们重新搬回局面后,想干什么简直不敢想。 而且,德川透过单向玻璃,盯着一片狗咬狗中正襟危坐的荒原大将,心里盘算着:现在联众国真的兵败如山倒吗? 偷袭翡翠湾之后,荒原大将就表达过他的担忧:联众国的空母没有在军港里,航空力量毫发无损,他一直认为只要空母没有被击沉,联众国就有反击的资本。 现在这次空袭,似乎证明了荒原大将的担忧。 德川正想着,在闭目养神的荒原大将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单向玻璃。 理论上,荒原大将看不到德川,但此时此刻皇帝总觉得,大将在和自己对视。 德川做了个手势,侍卫官立刻转身离开暗室,片刻之后出现在会议室里,高声宣布:“陛下驾到!” 会议室的菜市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德川这才离开暗室,绕到正门。 两名侍卫立刻推开大门。 德川迈着方步,缓缓走进会议室。 海陆军的高级将领们全都正襟危坐,对德川行注目礼。 绕场一周后,德川来到会议桌上首位置入座,随后竖起右手食指勾了勾。 侍卫官立刻鞠躬,然后转身小声下令。 很快皇宫的近侍就把敌人投下的传单分发给了海陆军的高级将领们,每个人面前一份。 近侍们发东西还挺讲究,把天皇受辱的一面盖在了下面,于是巫女受辱的一面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将领们面前。 德川:“这是今天敌人在首都投下的东西,你们拿起来好好看看!” “这不好吧?”毛利大将说,“巫女殿下受辱的场面,看着不合适——” “那就看背面啊!”德川提高音量。 第43章 米号作战 杜拉斯看见海岸线向后退去,便打破无线电静默:“我们平安穿越了扶桑本土,再次出海!敌人的防空完全就是摆设!我们绝不会输给这样的对手!绝不!” 无线电里一片赞同声。 杜拉斯队成功轰炸扶桑帝国的首都后竟然全须全尾的跑出来了,要知道他们可是做好了战死在扶桑帝国上空的心理准备,遗书都写好了。 这种情况换了谁都会士气大涨。 “胜利!”有人在无线电里喊,其他人立刻跟上。 “胜利!” 机队在欢乐的氛围中向着远方的赛里斯飞去。 ———— 西十区时间22日晚上七点,瓦胡玛娜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有人敲响司令室的门。 “进来。”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一边回应,一边在阵亡通知最下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了:“将军,空袭机队密电,袭击成功。” 切斯特拍手:“好!飞机有多少架幸存?” 通讯参谋脸上一副抽中大奖的表情:“十六架全部存活,正在飞向赛里斯。而且剩下的燃油充足。” “好!非常好!看来换传单的策略起作用了!接下来就看在江户的间谍了,希望能拍到足够有震撼力的场面。”切斯特心情大好,直接站起来,走向酒柜,“这种时候应该来一杯,你待会有工作吗?没有就陪我喝一杯。” 通讯参谋立刻答道:“我还在值班,上将。” “哦,那我就独酌吧,你去忙你的。” “是。”通讯参谋把电报留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内梅特选了一瓶非常有海军特色的朗姆酒,倒了一杯拿上,来到床边看着司令部外面正在维护吉普车的机械师。 他刚喝了没两口,又有人敲门。 “进来。” 切斯特回过头,看见通讯参谋又推门进来。 “怎么,改变主意想要陪我这老头喝一杯了?” “不,新的电报,来自第五驱逐分舰队,他们俘获了扶桑间谍船的船长,掌握了一部分扶桑帝国jn25海军密码。” 切斯特刚好喝酒,噗嗤一口全喷出来了。 “等一下!”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问,“他们掌握了什么?” “一部分代号jn25的海军密码。” 切斯特:“情报部门知道这个编码吗?” “我没问过情报部,实际上关于这个密码的编号,也存在因为信号问题翻错了的可能性,要等第五舰队回到港口才能知道真实的密码编号。” 不同的密码方案一般会有一个编号作为代号,这点联众国也一样。 扶桑海军就同时在使用两套不同的密码,这样不但增加保密性,一旦泄密,还能通过联众国的应对方案,判断到底是哪一套密码泄密了。 切斯特:“马上把情报部的罗斯福特上校喊来。” “是。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走吧,记得不要把第五驱逐舰分队的电报到处乱说。” “放心吧,上将。” 通讯参谋走后不久,又有人敲门。 “进来!” 罗斯福特上校开门进来:“您叫我,上将?” “是的,现在扶桑海军用的编码主要是哪两种?” “jn25和jn26两种,我们通过分析接收到的电报,破译了一小部分。” 切斯特上将:“一小部分是多少?” “能大概判明敌人进攻目标程度。” “也就是说我们对这两种密码的掌握已经很不错了?” “不,实际上这很复杂,具体的电文我们只能破译一小部分,但我们每天会接收到数量庞大的电文,把这些电文中破译到的内容综合在一起,就可以推测敌人的动向。 “就好像你要举行婚礼,我没办法知道婚礼的具体时间,但我知道教堂本周三不开放,城中的花店有人订了花,有很多人本周三下午都请了假,酒吧的乐队说本周三不能来献唱了……综合在一起,我就知道有人周三要结婚了。” 罗斯福特上校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手舞足蹈,仿佛他是个萨丁王国人,一旦手被人抓住就不能说话了。 切斯特上将盯着罗斯福特:“你的意思是,只能破译一点点,但对于情报分析来说,一点点就足够了。” “我是说,相对于我们接收到的庞大信息量,一点点就够了。”罗斯福特自己总结道。 “好吧,这不重要。”说着切斯特上将把桌上的电报推到罗斯福特面前,“看看这个。” 罗斯福特一脸疑惑的拿起电报,看完上面的内容,他立刻抬起头,瞪着切斯特上将:“这是真的吗?” 切斯特:“第五分舰队司令汤姆上校是个运气和实力都非常高的人,他说掌握了,那估计是真的掌握了,不过他也不知道扶桑帝国海军的密码到底是什么样的,需要你来鉴别真伪。” 罗斯福特一脸兴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第十二特舰的行程是保密的,罗斯福特是情报部门中专门负责监听和破译敌人密码的部门的头,他并不知道舰队的行踪。 切斯特:“还要等一两个星期。” “就不能让驱逐舰队加速先回来吗?” “那样驱逐的锅炉可能会跑坏,我们还指望这些舰艇去痛殴鬼子呢。”切斯特顿了顿,说,“也许我们可以派遣水上飞机,去先把密码和他们的俘虏带回来。” “对,那个间谍船的船长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是应该带回来交给我的同事。”罗斯福特信心满满,“他们对于如何让顽固的敌人开口很有心得,据说跟安特的审判庭有过一些技术上的交流。” “那可太令人放心了。”切斯特也笑了,自打开战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 ———— 西5区时间23日清晨八点,联众国首都花生屯。 联众国总统老罗刚刚起床,还没换下睡衣,他的秘书就打开房门:“阁下,凌晨一点钟收到两份电报。” “是好消息吗?”老罗说,“昨天我睡觉前才收到杜拉斯发来的空袭成功暗语,一点的电报是他们离开扶桑之后发来的对吗?损失多大?” 秘书咧嘴笑道:“没有损失,总统阁下。全部十六架飞机全都离开了扶桑帝国领土,正在飞向赛里斯。” 老罗哈哈大笑,然后想起来好像还有一封电报,便收住笑容问:“还有一封电报怎么回事?不会是第十二特舰遭到敌人的空袭吧?” “不,是第五驱逐分舰队报告,抓到一位扶桑帝国的间谍船船长,他供出了一部分扶桑帝国海军jn25密码。” 老罗大惊:“他们抓了个间谍船船长?我记得昨天的报告里,是第五驱逐分舰队击毁了在发报的间谍船,而且建议波尔中将继续靠近扶桑帝国!” “是的,都是第五分舰队。” 老罗再次哈哈大笑:“好好好!不过我怎么记得情报部门已经破译了一部分扶桑帝国的密电码?第五分舰队获得的这些密码还有意义吗?快去问问情报专家怎么说!” ———— 三十分钟后,老罗在椭圆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吃他的早餐,然后秘书敲门进来:“阁下,密码专家来了。” “快请进。” 秘书立刻把门开大,对身后的专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专家进了房间,向老罗微微点头:“总统阁下,找我来是想要了解我们对扶桑帝国密码的破译进度吗?还是说想要了解我们对恩尼格玛机的破译进度?” “扶桑帝国的,你们掌握了多少?” “很少,平均每一封电报我们能破译百分之十,不过我们对电报发送方可以百分百破译,也就是知道这些电报来自哪里。这多亏了我设计的统计学工具。” 老罗推了推眼镜:“我以为您是密码专家。” “每个密码专家开战前都是数学家,我们只是找了个地方应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为击败恶魔做贡献。” 老罗:“那如果现在,我给你提供一位扶桑帝国间谍船船长,以及一部分jn25密码表,对你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帮助?” 专家瞪大眼睛:“真的吗?” “我在问对您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帮助。” “这帮助可大了!破解密码就像玩报纸上的填字游戏,有时候你只要截解出来一行或者一列,就像掌握了一把钥匙,可以迅速把其他横行和纵列都逻辑推理出来。” 专家看起来无比的兴奋,不断的搓手。 “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这个‘钥匙’?” 老罗:“你会得到的。” ———— 东九区时间24日中午,荒原大将兴致勃勃的走进海军部作战处的沙盘室。 联合舰队的整个参谋班子都聚集在这里了——一般这些参谋都会在联合舰队旗舰上,但现在为了快速完成给皇帝陛下的作战方案,荒原大将直接用自己的权限把他们拉到了东京来。 众参谋看到荒原大将立刻行礼。 “好好,”大将摆了摆手,甚至没有回礼,“没用的寒暄掠过,直接干正事吧。龟岛,再讲一次你的作战计划。” “哈!”龟岛立刻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推动代表舰队的棋子,“我的计划根据您之前的构想来制定,宗旨就是袭击联众国的岛屿,引诱联众国机动部队出来救援,然后由北风中将率领的机动部队出其不意的歼灭敌空母。” 龟岛利落的把棋子推到位,代表佯攻舰队的舰艇直接放到了米德维尔岛上。 “这个岛,是我们进攻瓦胡玛娜的跳板,联众国一定会来救援!一旦这个岛失守,瓦胡玛娜就会进入我们的攻击半径。 “同时,为了迷惑敌人,我们还会派出一支舰队,佯攻阿留申群岛。这样敌人就会忽略米德维尔岛是佯攻的可能性。” 龟岛参谋放下长杆,看着荒原大将:“我把这个计划,命名为米号作战。” 第44章 舰队归航 王义这边,奥班农号的密码本不能解码杜拉斯队的电文,他们甚至连电文从哪里起始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可以收听扶桑帝国的电台。 3月25日一大早,王义刚刚进入军官餐厅,就直接打开餐厅里的收音机。 收音机的调频直接就在扶桑帝国的广播频道上,柔和的联众国乡村音乐便从喇叭里飘出来。 已经在餐厅就坐的珍妮说:“他们倒是歌舞升平,也不知道轰炸有没有效果。” 王义:“说不定是故意装作歌舞升平。” 话音刚落,音乐就戛然而止,然后军舰进行曲非常突兀的就出现了——一般这个频道只有在要播新闻描绘联众国如何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会放一段军舰进行曲。 一个小节的进行曲结束,播音员开口了:“现在进行特别播报,联众国妄图对皇国首都发动无耻偷袭,却被陆军航空队装备之先进无敌三式局地战斗机粉碎,没有飞机能完成投弹。 “跳伞的飞行员现在正在江户街头游街! “寄希望于无耻偷袭毫无意义,联众国的战败已是板上钉钉……” 王义和珍妮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空袭效果拔群。”他说。 珍妮点头:“没错,而且飞机可能全部跑掉了。” 连续收听了这么多天“江户玫瑰”的广播,大家其实已经看透了扶桑帝国的伎俩,只能说鬼子在宣传战方面,还要向联众国学习一下,他们现在的表现单纯得可爱。 王义直接打开军官餐厅的内线通讯:“伙房,今天全舰加餐,好好庆祝一下。” “是。”赛里斯厨子疑惑的问,“有什么喜事吗?” “空袭江户成功了,我们狠狠的踢了扶桑皇帝的屁股!” 厨子沉默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啊!” 王义想起来了,听到空袭成功的消息,最高兴的肯定是赛里斯人。 自己这个异世界赛里斯人完全理解厨子的想法。 厨子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反正航程就剩下一点了,我看看冷库里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一定让大家吃好!” 王义:“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关上开关,他看向刚刚进入餐厅的夏普少校。 “你听到了吗?”他问。 夏普少校点头:“听到了,空袭效果拔群,鬼子也真是死脑筋,这种消息播出来的时候,所有收听的人都会意识到,我们空袭了扶桑帝国的首都,他这不是在灭自己威风长我们志气吗?” 王义:“不要试图理解鬼子,只要杀掉他们就好了。”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进了餐厅:“你们听到了吗?空袭成功了!” 王义:“已经让厨房今天加餐了。” “那可太好了!可惜我们没有冰淇淋机,不然每个人发个冰淇淋就棒极了!” 话音刚落,喇叭就响了:“这里是通讯室,舰队通知,各舰轮流靠近航母,发放冰淇淋。” 杰森上尉欢呼起来:“耶!” 夏普少校:“航母应该早就知道空袭成功了吧?为什么现在才发放冰淇淋?” 王义:“可能是为了保密,谁知道呢。” ———— 之后,第十二特舰经过一周的航行,平安抵达了瓦胡玛娜。 进港的时候,王义再次见识到了在兴楼时的欢迎阵仗,显然杜拉斯队空袭江户的消息已经通过广播和报纸弄得全国皆知了。 不过翡翠湾毕竟是个纯粹的军用港口,民船过不了港湾入口的反潜网,所以只能全部停在海湾外面。 港内,所有停泊的军舰甲板上都站满了人,包括那些刚刚通过工程手段重新浮起来的老式战列舰。 王义看见那些老船十分的震惊,出港的时候这些船还沉在战舰大街的烂泥里,现在竟然都浮起来了。 妈的工业克苏鲁1.0这么恐怖的吗? 这袭击还没到半年啊! 等奥班农从主航道转入南渠,王义看见了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 出航的时候,还在船厂里的约克城号和列克星屯号,现在停在南渠的码头上,正在装运物资。 这两艘船居然修好了! 按照王义的记忆,之后珊瑚海海战,列克星屯会沉没,然后给联众国海军提供一条血的教训:航母遭受空袭的时候,要把给战机加油的系统里所有的油料都放空,并且确保管道里没有可燃油气残留。 而约克城号在珊瑚海海战会吃一发炸弹,甲板上出现一个大洞。 也就是说,王义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建议损管部门在航母遭到空袭的时候,放空管道里的油料,用气泵吹走残留油气。 “舰长。”杰森上尉打断了王义的沉思,“要靠港了,我去舰艉。” “好的,你去吧。” 事到如今,王义指挥靠港已经不用看着外挂的提示完全照本宣科了。 很快,奥班农号稳稳的靠上了码头。 宪兵队和情报科的人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他们都是来押解俘虏三木少佐的。 跳板架好,王义就亲自押解三木上岸,交给了宪兵。 带队的情报部上校对王义伸出手:“我是情报部的罗斯福特上校,负责扶桑帝国电报解码和判读工作。” 王义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 这次真的久仰大名了,毕竟这位在地球可是搞出了著名的“af没有淡水”的神人。 罗斯福特一脸意外:“您听过我?” “当然,家父曾经是舰队司令嘛,虽然现在他只是个退休的少将。” 罗斯福特上校:“可是我在您父亲手下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重视啊。” 王义信口胡诌:“家父心系舰队所有人。还是说说编码吧。” 距离翡翠港还有几百海里的时候,舰队就派来了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不过只是取走了三木少佐默写的密电本副本,没连着三木少佐一起接走,毕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罗斯福特上校应该已经看过三木默写的东西了。 “太惊人了。”罗斯福特看了眼已经被带上车的三木少佐,“您怎么抓到他的?听说这是默写出来的?” 王义:“是的,而且是他借着聊天的机会速记的,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到。所以那东西准确吗?” 罗斯福特上校:“基本准确,确实有些微的错漏,但不打紧,因为我们本来就能破译敌人百分之十左右的电文,而且还能完美破译每一封电报的发送者。” 电报这东西,为了让接收方知道电文哪里来的,会在电文里附带发送者的代号。 罗斯福特:“将三木默写的密码,和我们已经掌握的密码互相对照后,现在我们能破译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电文了!” “才三十吗?”王义有些失望。 “三十已经很多了!”罗斯福特提高音量,“能破译百分之十,我们就已经可以预判敌人的行动了,百分之三十——扶桑的行动对我们来说是单向透明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有成果了,之前我们找不到敌人航母在哪里,现在找到了。” 王义忙问:“在哪里?” 去巴哈拉洋的路上? 罗斯福特:“在单冠湾,他们集结在那里整补,好像有什么大行动。司令部和花生屯都认为,敌人可能恼羞成怒了,要对我们的空袭展开报复。花生屯认为敌人可能再来一次偷袭翡翠湾。” 王义:“他们竟然没有向巴哈拉洋进发?” “去巴哈拉干嘛?”罗斯福特一脸意外,“他们的补给根本不足以登陆巴哈拉,实际上他们在星罗的行动就不是特别顺利,联合王国的军队和赛里斯远征军阻止了他们。” “不用在意。我只是觉得,他们说不定会想要打通和盟友之间的航线。” “那也太异想天开了。”罗斯福特摇头,“这么远的距离,中间全是联合王国的老牌殖民地,就算真的消灭了联合王国的舰队,他们也没办法对抗依托联合王国诸多基地活动的潜艇部队。北冰洋航线才多长,我们就损失那么大,扶桑帝国耗不起的。” 这倒是真的,只要没办法把沿途的联合王国军港全部占领,依托这些港口活动的潜艇部队就会让扶桑帝国喝一壶。 “总之,我们会盯着扶桑海军。当然如果这位三木少佐能默写出更多的内容就更好了。”罗斯福特上校说,“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王义挥挥手,随后目送上校爬上吉普车,逐渐远去。 坐在押送的囚车上的三木少佐一直看着王义,总感觉之后他会怀念麦金托什那比较人道的对待。 毕竟麦金托什没有真的割他头皮。 不过,扶桑海军如果没有执行西进计划或者珊瑚海,就直接开始中途岛作战,那机动部队就能以六艘航母的完全形态出击了。 在地球历史上,南云的机动部队在西进攻势中飞机损失很大——不是指被击落,而是回到航母之后发现难以维修。 实际上中途岛的时候,机动部队四艘航母每一艘都只有六十到七十架飞机能用,所以中途岛的时候虽然双方航母数量是四比三,但老美舰载机数量反而更多一些,再加上老美还有在中途岛上的航空队。 更不要提在珊瑚海海战中,翔鹤瑞鹤两舰的舰载机损失严重,以至于无法参加中途岛。 现在可是完全状态的机动部队,自从偷袭翡翠港之后就没有再参加多少作战行动,一直在单冠湾休整补充。 王义挠挠头。 就在这时候,奥班农号上有人喊:“快看!” 王义回头,看见舰桥上有人指着主航道方向。 他立刻看向主航道,于是看见萨拉托屯号正在进港。 好家伙,这边也是五艘航母状态完备,这下精彩了。 第45章 AF缺少淡水 东九区时间,4月4日下午,江户,海军军令本部。 军令本部长赤星大将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拿起装有作战指令的大文件夹,翻开第一页:“海军大将荒原阁下听令。” 荒原大将昂首肃立。 赤星大将:“为了消灭联众国海军机动部队,彻底断绝敌军空袭帝都的可能性,皇帝陛下批准了联合舰队司令部提交的米号作战计划,联合舰队司令部,可于四月底、五月初择机发动作战,海陆军各部将全力配合。” 荒原大将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要扬起的嘴角。 他上前双手接过文件夹,装了个样子打开看了眼,然后啪一下阖上,递给身后的副官,然后向赤星大将敬礼:“联合舰队定将不辱使命。” 赤星大将回礼之后,才神色凝重的问:“真的有把握吧?” “我们有六艘空母,敌人才三艘,就算一换一,我们也能完全摧毁敌空母舰队。”荒原大将信心满满的说道。 “混蛋!怎么能把陛下的舰队随便损失掉呢!要尽力争取完胜,懂吗!完胜!”赤星大将骂道,他之所以敢这样骂现在被民间当成军神来崇拜的荒原大将,是因为当年在海山岛海兵学校,赤星大将的床号比荒原大将靠前。 扶桑帝国海军就是这样,先比是海兵学校哪一期毕业,再比床号。 海兵一期就是比海兵四期强,不强也要强。 荒原大将立刻纠正自己的说法:“是!要争取完胜。” “嗯。”赤星大将点点头,“尽快执行作战,兵贵神速。陆军和外交部还等着南进和西进呢,消灭了联众国机动部队,还有的是事情要做。走吧!” 荒原大将向学长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军令本部。 ———— 西十区时间4月7日上午十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王义开着吉普车来到司令部门口,被守门的宪兵拦住了。 “上校先生,军事重地,不能带平民进去。”宪兵少校说着看了眼王义的车子后面。 王义回头,无奈的看着后面跟着的四辆斯蒂庞克豪华轿车。 “小姐们,你们听到宪兵的话了,别再跟着我了!” 马上有个坐在斯蒂庞克引擎盖上的小妞说:“带上我们嘛,我们比您舰上那两位漂亮多了。” 王义:“他们两个都是成绩优异的军官!你们——几位小姐,坦白告诉我你们数学拿了什么评价?” “我数学只有c,但是您是不是能放宽一点限制啊。”说着她就把手伸向上衣的纽扣。 王义直接回头对宪兵说:“拦住她们,必要时候可以开枪扫射!” 宪兵少校:“是哪一把枪?” 王义:“都行。放我进去。” 宪兵少校眉开眼笑的挥了挥手,于是大头兵开闸放王义进了司令部。 后面的斯蒂庞克要冲卡,但被冲锋枪逼停。 开车的帅哥抱怨道:“我们只是热心市民啊!” 说着他把放在斯蒂庞克仪表盘上的青苹果拿起来,啃了一口。 宪兵少校则走到车边,抬腿踩着保险杠,看着坐在引擎盖上的姑娘:“汤姆上校让我扫射你们,你说我是用哪一把枪好呢?” ———— 王义不管后面发生了啥,直接开到了司令部台阶前停下,跳下车来,把钥匙扔给负责停车的列兵。 他一路爬上台阶,直奔切斯特内梅特的办公室。 很快他就到了办公室门前,秘书官站起来对他说:“司令和罗斯福特上校等你很久了,你直接开门进去吧。” 王义点头,扭开门进入办公室。 相比他上次来,办公室多了一副空袭江户的照片。 “汤姆!”切斯特上将站起来,“欢迎!你看这照片,是安特盟友送过来的,冲击力十足吧?它很快会出现在全国各地征兵点。” 短暂的停顿后,上将加了句:“以及战争债券售卖点。” 王义仔细观察照片:“这是……炸的皇居?” “是的,根据杜拉斯上校的报告,他们只是瞄准了看起来最古香古色的建筑,当时的飞行高度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是最终结果是,我们把皇帝住的地方给扬了一半,剩下一半被大火烧毁了。 “加上传单,天呐,我都不敢想象德川皇帝拿到传单是什么表情?” 罗斯福特上校接口道:“但德川皇帝的回应我们已经知道了。” 王义:“他们要进攻?是攻击米德维尔岛吗?” 切斯特上将一脸惊喜的看着王义:“你为什么这么想?” 王义:“那里可以作为攻击瓦胡玛娜的跳板,如果扶桑联扩康泰要攻击一个我们必须救援的地方,那应该就是米德维尔岛了。” 罗斯福特上校道:“实际上,我们不知道扶桑要攻击哪里,他们提到一个代号af的地点。” 王义:“你们不是清楚的知道每一条电报从哪里发出吗?就不能确认一下这个af是哪里?” “我们一般确认电报的发信源会用到四角测量法,通过部署在奥斯吹利亚等地的接收台来定位电报发出的地方,从而确认不同的发信地对应的代号。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通过硬性的技术手段做到这点的。 “但这个af,他只是一个存在于敌人作战计划中的地点,没办法用四角测量法定位。” 罗斯福特上校认真的解释道。 切斯特上将:“花生屯认为af是莫比乌斯港,这应该是受到陆军的影响,尤其是那个迈考色以及他的家族的影响,但如果敌人的目标是歼灭我们的航母部队,那就不应该选在莫比乌斯港,因为那样决战的地方会在珊瑚海,周围太多我们的基地了,还是我们潜艇部队的活跃区。” 王义:“当然不可能是莫比乌斯港,就是米德维尔岛。他们想和我们在大洋上进行决战。” “那问题来了,”切斯特上将盯着王义,“我们需要说服花生屯,你有什么妙计吗?总统阁下很喜欢你发传单和在传单上画漫画的主意,也许你可以再活用一下你那灵活的大脑。” 王义笑了,合着这个时空妙计要由我来提出啊? “很简单,”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切斯特说“好吧别卖关子了”,才继续说道,“我们让米德维尔岛不小心在聊天中提到,他们的海水淡化工厂出问题了。在米德维尔岛附近侦查的敌人一定会听到,如果听不到就多说几次。” 切斯特哈哈大笑:“好主意,我这就让米德维尔岛上的驻军用最大功率的无线电发出这个消息。” ———— 东九区时间4月18日上午十点,单冠湾,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 作为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设置有完备的指挥设施,其中包括可以进行兵棋推演的巨大会议室。 荒原大将一进门,就听见机动部队司令长官北风一二三中将在破口大骂:“你们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岂有此理!” 荒原大将看向被骂的几个年轻参谋:“怎么了?” 几个年轻参谋戴着联众国国旗图案的袖箍,显然在兵棋推演中扮演联众国军。 见荒原大将提问,为首的参谋答道:“大将,我们在兵棋推演中假设联众国舰队已经猜到我们的行动,在米德维尔岛东北方向埋伏,结果……” 北风中将:“结果我损失惨重!虽然还是击沉了联众国所有三艘空母,但皇国也损失了四艘空母,这不能接受!” 荒原大将看向年轻人:“你们认为联众国会埋伏在东北面的理由是?” “没有理由,只是按照料敌从宽的原则进行假设——我们认为,动用机动部队攻击米德维尔岛的计划不妥,应该用战列舰炮击米德维尔岛,摧毁岛上防御力量,机动部队无线电静默,静待敌人空母出现。” 荒原大将:“再次开始推演,这一次,联众国海军要从翡翠湾出发。” “是!”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了会议室,对荒原大将鞠躬,双手奉上电报:“报告,警戒的伊110号潜艇发来电报,af很缺水。” “哦?是海水淡化装置出问题了吗?”荒原大将接过电报,“嗯,这样会影响他们的军心,对我们的作战大大有利啊!” 第46章 向勇者敬礼 西十区时间4月20日早上十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作战会议室。 切斯特上将看着诸位将领,直接省去了寒暄部分:“各位,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扶桑帝国联扩康泰受到了我们轰炸江户的刺激,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作战。 “而我们通过一些小小的诡计,确认了敌人的攻击目标,就是这里,米德维尔岛!” 切斯特上将用长杆轻轻点了下米德维尔岛。 “自从开战到现在,我们一直在增强米德维尔岛的守备力量,增加驻岛的飞机和海军陆战队,修建混凝土永固工事。确认敌人的攻击目标是这里之后,我们将会进一步增强岛上的守备力量。 “海军准备将第20巡逻机联队调动到米德维尔岛,他们装备了32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这些飞机将承担搜寻敌人航母的重任。 “而陆军方面,他们准备派出23架b26轰炸机。虽然水平轰炸对航行中的舰队效果有限,但我认为只要能飞,就能派上用场。” 说完米德维尔岛的部署,切斯特上将忽然停下来,看着不断挠背后的波尔中将:“你怎么了?” “啊,一点点皮肤病,没有什么影响。” 切斯特摇头:“不,这场战役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你的皮肤病可能会干扰你的战场指挥。” 波尔中将:“什么?你难道要临阵换将吗?我和我的小伙子们一起出生入死,他们信任我!你说对吧,汤姆上校!” 王义没想到话头突然抛给自己,一时反应不及:“啊?呃,我们确实很信任波尔中将!” 切斯特上将看了看王义,又看了看波尔中将,最终叹了口气:“我需要三个有经验的航母战斗群指挥官,所以只能让你上了,但是战斗结束,你必须立刻进医院。” 波尔中将松了口气,赶忙保证:“战役结束回港,我就进医院。” 切斯特上将点点头,继续亲自解释整个战役计划:“我们总共有五艘航空母舰,按照之前在‘舰队问题’系列演习中获得的经验,我们现在的无线电指挥系统最多只能支撑起两艘航母混编,三艘航母混编的时候,通讯会出现混乱。 “通用电气公司正在开发全新的航空调度指挥系统,现在正在新泽西的作战系统研发试验场进行测试,问题很多,今年内都指望不上了。 “所以,我准备把航空母舰编成三个不同的战斗群,第十四特别任务混成舰队包含企业号、大黄蜂号两艘航母,第十五特舰包含列克星屯和约克城号航母,而萨拉托屯号航母刚刚结束改装,机队熟练度最低,所以作为预备队,编入第十六特舰。 “三个特舰一字排开部署在米德维尔岛东北方向,最外侧的萨拉托屯距离敌人最远,理论上最安全。 “第十四特舰由波尔中将指挥,第十五特舰交给法兰克中将,第十六特舰由斯普鲁少将负责。” 法兰克中将提问:“护航舰艇呢?” “港内所有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会参加战斗,总共有八艘巡洋舰和24艘驱逐舰,22艘潜艇,我知道这样的护航力量远低于之前在演习中配置的护航力量,但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底了。 “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倒是可以把守卫奥斯吹利亚、阿留申甚至西海岸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集中起来,但是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有汤姆金上校发明的全新战法。” 切斯特说着看向王义。 王义瞪大双眼,心里犯嘀咕:我有发明什么全新战法吗?难道说是我跟损管部门提交的空袭时排光加油系统里的残留油气的建议?这算新战法? 切斯特上将:“他提出了把驱逐舰编队前置作为前卫的战法,并且在拉波尔空袭之后,成功吸引了敌人航空部队的攻击。 “而在护卫杜拉斯轰炸江户的路上,他率领的前卫舰队成功击沉两艘扶桑间谍船,还俘获了间谍船船长,我们这次能获得扶桑海军的整个作战计划,全拜他所赐。” 罗斯福特上校点头:“那位俘虏,为我们的密码破译工作提供了大量的便利,本来我们只能破译百分之十的电文,在他的帮助下短时间内我们的破译量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波尔中将:“驱逐牛仔干得确实很好!我觉得这次战役打完,他就该去卖战争债券了。” 这卖战争债券怎么像是个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悬在我这战争英雄头顶啊? 王义:“所以您的意思是,这次我还要指挥前卫舰队?但是总共才这么点护航力量,分出一个驱逐舰分队去打前卫,会让航母的保卫力量变得薄弱。” 地球上中途岛,老美的护航力量也少得可怜,一点不像后来财大气粗,三艘航母分成两个特混舰队,每个舰队才分到十艘左右的护航舰。 鬼子航母完蛋后,南云忠一率领巡洋舰和驱逐舰冲上来要夜战,要不是斯普鲁恩斯溜得快就遭重了。 切斯特:“乍一看是这样,但把你名下的八艘驱逐舰分给每个特混舰队,防御又能强化多少呢?我认为,倒不如让你的舰队来吸引火力,航母部署在这里,而你的舰队部署位置在这,在预定敌方航母的正东方。 “一旦我们的侦查力量发现了敌人的航母,你就指挥驱逐舰支队冲上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王义听懂了,我是个嘲讽怪。 切斯特上将:“敌人的侦察机还有可能被你们干扰,认为你们是航空母舰的护航力量。到时候敌人的攻击波向你们飞去,航母就安全了。 “这是在目前兵力有限的情况下走出的一招险棋,它如果不奏效,我们的航母——也不会显得更脆弱,毕竟只是八艘驱逐舰的防空火力而已。 “如果奏效——” 王义:“那就是我们代替航母承受敌人的怒火。” 上将严肃的点头:“没错。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但我作为舰队司令,必须有所取舍。实际上,你的母亲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司令部,想要把你换回本土去卖战争债券,这就是我对她的回答。” 怎么,你也要让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的儿子去炸碉堡? 王义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波尔中将笑道:“没错,这就是我推崇的海军的战斗精神!我知道小伙子你不会让我失望!” 切斯特上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时候斯普鲁少将举起手:“这次伏击作战,情报的重要性至关重要,我希望情报部门能给出准确的敌航母动向预测,我们会在什么地方找到它们?” 切斯特上将向罗斯福特上校投去鼓励的目光。 于是罗斯福特上校答:“我们会在5月5日米德维尔岛时间0640时,在岛的310方位约170海里的地方发现敌航母。” 斯普鲁少将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 王义从司令部出来,准备去瓦胡玛娜市中心的唐人街的庙里上香。 穿越到这个不科学的世界,他好像变得越来越迷信了。 上次打间谍船日出丸,竟然首发命中了发报室中断发报,离谱得让人不得不相信有妈祖保佑——虽然后面打另一艘间谍船朝日丸的时候就没有这个准头了,但是,人家灵了一次还想怎样? 没有灵第二次说不定是因为没有兑现承诺重塑金身呢。 所以王义已经跟便宜老爹要来了一张空白支票,准备去唐人街重塑金身,把承诺给兑现了。 以后就是灵一次我塑一个金身,不灵拉倒。 王义跳上吉普车看到大门口,发现满载美女的斯蒂庞克都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位宪兵校官。 他可能去扫射美女们了。 这执勤过程中还能离开的吗,王义对联众国宪兵部队的军纪又有了新的认知。 事实证明全是高中学历的良家子组成的海军,确实和鱼龙混杂的陆军以及更加鱼龙混杂的宪兵部队不一样。 他这样想着,突然就被路边窜出来的陆军上校拦住了。 王义:“怎么了?我可没得罪你们陆军!” 只是腹诽罢了。 陆军上校一脸笑容的凑上前:“是汤姆金上校吧?我女儿拜托我要您的签名。” 说罢他拿出一叠小卡片,像扑克牌一样展开,从里面抽出印着王义形象的那张。 王义:“这是什么?” “买战争债券送的集换卡,现在炒得火热呢!价格最高的就是您的卡。” 还有这种花活?不愧是白头鹰啊,这么早就搞这种消费主义陷阱了! 王义:“其他的卡片都是啥?我猜有我的副舰长和声呐长。” “确实有,但是她们不如您值钱,可能是因为购买您的版本的全是女孩子。第二值钱的是这张。”上校抽出另一张,上面是一名穿着安特军装的帅哥,“这是安特的战争英雄罗科索夫,他也是头版头条的常客。” 王义“哦”了一声,拿过笔飞快的在自己的卡片背面签名。 然后还给上校。 上校又说:“太好了,今天我就可以把这些卡片寄给我女儿,今天下午我就要出发了,大家都说我们要前往一个即将爆发大战的地方。” 王义看了眼上校的臂章,发现他是陆航飞行队的,便问:“您是驾驶什么飞机的?” “b26空中堡垒,我叫亨德森,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能轰炸扶桑的首都!” 王义听到名字的时候,心想难道是那个亨德森?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上校,问:“您女儿叫什么?住在哪里?我也许可以给她送点别的礼物。” “真的吗?”亨德森上校大喜,“那太好了,这是我的名片。” 王义郑重其事的接过名片,郑重其事的放进钱包里。 然后他对上校敬礼。 上校一脸莫名其妙,最后决定回礼。 分属海陆军的上校,就这么在海军司令部门口,互相敬礼,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第47章 山雨欲来 送走了来要签名的亨德森上校,王义驱车进入瓦胡玛娜市区,直奔唐人街。 到了唐人街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马克先生告诉他的那个茶楼。 他准备找马克先生派人带他去拜妈祖,所以直接就在茶楼前停下了。 茶楼的伙计迎上前:“啊sir,有什么事情啊?我们没有违反你们的规定啊!” 因为担心赛里斯人中有扶桑间谍,瓦胡玛娜本地的联邦调查局制定了一套严密的监视计划,本地的赛里斯侨民都不得违反。 伙计把王义当成了来监管的人了——尽管他穿的是海军常服,而不是宪兵制服。 王义刚要说话,马克先生的声音就从茶楼里传来,是粤语:“这是我的贵客!不得无礼!” 伙计立刻后退,毕恭毕敬的点头:“系,大佬!” 王义想了想,觉得自己突然说粤语有点太惊悚了,只能继续装鬼佬,用昂萨语说:“马克,我跟你说过,我曾经许诺要给妈祖娘娘塑金身。所以我把支票带来了,金身多少钱,你来填!” 让马克填,一来是表示自己的信任,一般这种情况对方为了对得起信任也不会乱填的,甚至会少填一些。 二来,就算马克真乱填了,那也是给赛里斯人坑走的,相当于割便宜老爹的不义之财支援赛里斯,算劫富济贫,妈祖会高兴的。 马克先生笑道:“本来我不应该让你出钱,但是这个东西,你不出钱就不算还愿了。我只能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一分钱一分货,放心吧。” 王义点头,掏出支票递给马克先生。 就在马克接过支票的同时,茶楼里传来惨叫:“啊啊啊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王义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啊,在浸猪笼。”马克先生“浸猪笼”三个字说的粤语,说完才解释道,“就是,把人放进水里——” “一种刑罚,对吧?”王义打断他。 “对!” 王义:“为什么要惩罚,执行家规?” “不,我们抓到一个汉奸,正在拷问他。”马克先生轻描淡写的说。 王义马上来了兴致:“是吗?我考问过很多扶桑俘虏了,汉奸还没见过,带我去看看吧。” “你有兴趣?走!”马克先生也很开心,立刻在前面引路,“这边走。” 很快,他就带着王义来到茶楼内部的庭院里,指着头朝下绑在水车上的人说:“那个就是。” 王义看了眼汉奸,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向水车旁边操作水车的少女。 “那不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厨娘吗?”他问,“她也精通拷问技术?” “不,汉奸是她发现的,所以奖励她拷问的机会。” 王义“哦”了一声。 这时候汉奸看到了马克,大喊:“马克先生!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能投降皇军,金票大大的!联众国兵败如山倒,皇军已经要代替我们黄种人战胜白皮猪了!这种时候,您可要选一条——咕嘟咕嘟!” 女孩转动水车,让汉奸的脑袋浸入水中。 大量的泡泡从水里浮起,仿佛下面有个金鱼在哈气。 过了几秒,女孩又把水车往回转,于是汉奸的脑袋露出了水面。 他的七窍都往外流水,王义看着都觉得难受。 马克先生冷笑道:“萝卜头屠杀赛里斯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都是黄种人?” 萝卜头这个对鬼子的蔑称,王义还是看《义海豪情》知道的,对,就是那个诞生了“哑屎啦梁非凡”这个名梗的电视剧《义海豪情》。 汉奸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说道:“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联众国兵败如山倒,一次过就被消灭了整个舰队主力——” 因为汉奸说的粤语,王义想辩驳也不好开口,但马克替他把话说了:“可你睁开眼睛看看,不用进军港,城里的高处就能看见,那些被击沉的战列舰已经打捞起来了,很快就会被修好。有脑子都知道,萝卜头赢不了。” 王义忍不住说:“报纸上我们还刚刚轰炸了扶桑的首都,还发了侮辱天皇和巫女的传单。” 马克惊讶的看着王义:“先生听得懂粤语?” “a little.” 王义说着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 马克先生大笑:“您竟然是一位赛里斯通!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娘娘的金身塑好。对了,我总觉得就要发生大战了,要不要去庙里问一卦?” 王义:“是抛圣杯吗?” 穿越前王义就没见过怎么抛圣杯,有点好奇。 “是的……不是装过耶稣之血的那个圣杯,而是我们用掷筊卜卦时的一种卦象。现在妈祖庙的庙祝是一位得道大师,他的卜卦非常准确。” 王义:“好,那就去抛一下看看吧。” 马克先生点头,随后对操作水车的女孩说:“你继续拷问,一定要够时辰,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是。”女孩点头,然后看了王义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她的眉眼还挺像马克先生给他找的赛里斯厨子的,不愧是父女。 ———— 大概一个小时后,唐人街的妈祖庙正殿。 王义光脚坐在蒲团上,看着地上的两个新月形的竹签,他也看不懂,所以等大师解卦。 马克先生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庙祝念念有词的收起两个半圆片,站起来绕着香炉转了三圈,再次来到王义面前,抛下竹签。 看起来好像和上次一样。 庙祝摇头,再次捡起竹签,念念有词的绕行香炉,依然是三圈,最后一圈还在妈祖神像面前停了一会儿,才回到王义面前,扔下竹签。 这次王义记住了,确实和上次,以及上上次一样。 庙祝长叹一口气:“阁下,接下来的作战,最好不要出击。” 王义:“结果很坏吗?” “这是阴杯,一般掷出这个结果,赛里斯人一定会取消询问的事项。我刚刚问的是,下次行动你是否应该出击。” 王义表情严肃:“我必须出击。” “那你会死。”庙祝笃定的说。 王义:“怎么才能改变这个命运呢?” “不出击。”庙祝言简意赅。 王义:“那是不可能的,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生还,什么都可以答应。” 这么问的时候,他心里的想法是,该不会又要捐一千万吧? 然而庙祝只是摇头:“只有不出击一种办法,才能活下来。” 王义板着脸沉默了。 王义这个人,对迷信的事情有着灵活的标准。 这就好像平时对待眼皮跳,如果是左眼皮跳,那当然是左吉右凶,要交好运了。如果是右眼皮跳,那叫左眼桃花右眼财,要发财了。 但是这个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王义曾经和魔女一起飞行,他很清楚这点。 敌人那边的巫女们,也曾经准确引导过金刚号的炮击。 伯鲁克卢梭还曾经亲口对王义说过,他很远的距离就感应到了扶桑的巫女,所以才带着“扳机”爬升,去袭击巫女的。 那这么说来,扶桑的巫女说不定也感觉到了王义身上的“外挂”,在拉波尔那次才如此疯狂的进攻奥班农一艘驱逐舰。 在这样的世界,卜卦的结果真的能一笑而过吗? 他又回想起了刚刚穿越的时候,回想起死在他身边的两名技术军士。 那时候子弹再偏一点点,就打到他身上了,驱逐牛仔的传奇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还有兴楼港那次,他的衣服上一堆弹孔,没有中弹是个奇迹。 自己靠着强运捡了两条命了。 还能幸运第三次吗? 马克先生说:“妈祖的旨意如此,不去不算懦夫。所以……” 王义闭上眼睛。 他又想到了小时候,爸爸带着他去看051驱逐舰。 “能打得过金刚级吗?” “肯定能。”老爸在看着他。 然后他想起在车布外海看到的幻觉,黄龙旗下,铁甲舰的甲板上,留着辫子的男人们在看着他。 王义深呼吸。 他感觉到了,在车布外海时感受到的那种勇气再一次出现在他心中。 不,应该说,自从车布海战之后,这份勇气就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 他睁开眼睛,看着庙祝:“谢谢你的忠告。” 他站起来,对马克说:“我应该为了这三卦支付什么?” 马克先生:“什么都不用支付,我会最快速帮你搞定金身,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王义微微一笑:“谢谢。”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 庙祝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马克先生来到大殿门口,一掌拍在门柱上,说:“是啊。是个好人。可惜好人都短命。不如大师你再掷一卦,就问他是否能归来吧。” “可以。”于是庙祝站起来,再次念念有词的绕着香炉转了一圈,然后把竹签扔在地上。 …… 王义走出庙宇,听见天空中飞机的轰鸣,便抬起头。 一架b26从他头顶掠过,向着米德维尔岛的方向飞去。 ———— 同一时间,单冠湾。 两百艘参与米号作战的舰艇的桅杆,在单冠湾的海面上形成了桅杆的森林。 机动部队旗舰、第一航空战队赤城号航空母舰。 赤城号全体舰员都集结在飞行甲板上,基地的地勤正在发放装了米酒的瓷杯。 等所有人都拿到酒杯,手捧金色卷轴的典仪官走上简易讲台,开始宣读德川皇帝的御诏。 诏书非常简短,宣读完毕后,北风中将带头高举酒杯,将米酒一饮而尽。 接着他把酒杯摔在甲板上。 舰岛上的旗号手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直接升起早就准备好的z字旗。 “就位!”赤城号的舰长扯着嗓子喊,于是甲板上舰员们飞奔向各个舱门。 第48章 潮起 西十一区时间,5月4日0630时,米德维尔岛以北联众国潜艇哨戒线,ss168鹦鹉螺号潜艇。 潜艇的军官们全部集中在军官餐厅——虽然叫军官餐厅,其实就是过道上一个凹陷,容纳了一张长桌和四个座位,看起来更像是联众国四处可见的路边咖啡店卡座。 但这已经是潜艇上最好的用餐空间了,水兵们吃饭都要在自己的铺位上啃。 军官餐厅作为船上最大的“无用空间”,屋顶上还挂了一大堆腊肉,军官们就坐在腊肉下面吃着早餐。 早餐结束,艇长正色道:“今天是开启命令的时候,正好军官全部在这里,我要打开保险柜了。” “开吧。”首席军士说。 联众国潜艇上面的首席军士虽然只是个士官,但实际职责相当于潜艇的二把手,所以首席军士能坐在军官餐厅和军官们一起吃饭。 毕竟潜艇兵是海军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兵种,舰长有时候还真没有首席军士了解潜艇相关的技战术。 艇长转动保险箱的密码盘,对齐三位数的密码。 清脆的咔哒声,表示密码正确,箱子的门自动向外弹开一个缝隙。 艇长拿出里面的信封,交给副艇长。 副艇长:“封蜡完整,确认没有开启过。” 说完他就把信封交还给艇长。 “艇上时间5月4日0640时,开启命令。”说着艇长撕开封蜡,抽出命令展开,迅速的扫了一眼,“起司!难怪要我们扔下珊瑚海,跑到这里来!我们要在这里拦截扶桑的航母舰队。” 军官餐厅的其他三个人都惊了:“什么?” 艇长把命令放在桌上。 首席军士念出声:“预计扶桑帝国海军主力舰队会在5月4日下午到夜间穿过哨戒线,各艇报告敌舰信息后,自行决断发起攻击。” “难怪搞得这么神秘。”副艇长笑道,“合着我们是在设伏!” 艇长:“奇怪,我们怎么知道敌人主力会这个时候到的?” 首席军士:“管他呢,我们应该立刻给小伙子们加餐,然后让他们好好干。” ———— 西十一区时间,5月4日1030时,米德维尔岛机场,一架c47运输机开进停机区。 机组刚刚架好登机梯,约翰福特就推开机组,钻出机舱,环顾四周。 “妈的,米德维尔岛就这么大点吗?就算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能很快绕着岛走一圈!” 来迎接的上尉站在登机梯下面说:“就这么大!您视野内看到的那栋三层小楼,就是这里最大的建筑了。” 约翰福特看向三层小楼:“老天,我在这里能拍到什么?我是不是被我的朋友坑了?” 上尉摇头:“他没有坑您。我们虽然都不知道详情,但是这两周这个岛都在增兵,您看左手边的海湾,这么个破岛,停了那么多水上飞机,整整32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呢! “现在正在联众国西海岸巡逻的水上飞机都不知道有没有32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约翰福特走下舷梯,疑惑的看着上尉,问道:“到底什么大事?” “不知道,但我觉得您肯定能拍到一些大场面。” 约翰福特叉着腰,看着周围。 “行吧,”他说,“我先拍一下你们的日常工作,这样之后可以和‘大场面’结束时的画面做对比。星期五!” 摄影师问:“您该不会是想叫我吧?星期五可不会摄影。” “那你就叫星期四!反正都是我给你们发工资!走!拍起来!” ———— 西十一区1420时,奥班农号,无线电静默航行中。 王义坐在舰艉自己的专属宝座上,看着那些跟着军舰飞的海鸥。 他忽然想到穿越前最喜欢的《流浪地球2》里周喆直问“好消息”“那是海鸥吗”的名场面,也不知道《流浪地球3》到底讲的什么,刘德华怎么变成的郭冬临。 忽然,他笑了,自己这算是知道了死期在回忆往昔吗? 看着钓鱼竿,他颇有感触的背诵起自己最喜欢的诗:“此去泉台招旧部,锦旗十万斩阎罗!” 王义这两天脑袋里都是这首诗,感觉此时的自己,和诗人走的更近了,能体会他的豪情。 只可惜王义穿越到现在,船上死的人还不算太多,而且和他交流最深的是厨师长,但交情也就仅止于此。 所以他到了泉台,估计也喊不来几个旧部。 要是安特的那位战争英雄罗科索夫,他到了鬼门关去招旧部,阎罗王扭头就跑了。 王义任凭思绪信马由缰,享受着最后一个平静的下午。 ———— 西十一区时间0400时,米德维尔岛。 约翰福特直接被引擎的轰鸣声吵醒,骂骂咧咧的爬起来。 现在他就睡在“整个岛最大的建筑”的三楼,打开窗户就能俯瞰整个岛。 “怎么回事!这才几点啊就这么吵?”他推开窗户,寻找噪音来源,却发现机场还在沉睡状态。 声音是从海湾那边传来,约翰福特想起来,那边好像是水上飞机用的港湾,这引擎应该是水上飞机发出的。 “这么早就出动吗?”他嘟囔着。 负责陪同他的上尉也推开窗户,打着呵欠看着海湾方向:“奇怪,一般不会这么早起飞的。” 约翰福特一激灵:“你说什么?” “一般不会这么早起飞的。”上尉重复了一遍。 约翰福特一拍大腿:“说明今天有事情发生了!星期四!” 他回头奔向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摄影师:“星期四!快起来!” 摄影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窗户:“这么暗,没办法拍摄的。” 约翰福特一想也是,便大声问隔壁屋的上尉:“这里几点天亮?” 上尉:“六点左右就有足够的光线了,日出的话大概是六点半到六点五十之间。” “他妈的!怎么还有这么久!”约翰福特骂道。 ———— 西十一区时间5月5日0540时,联众国海军第20巡逻机联队五号机,战术编号vp2005。 “看,晨曦。”机长对副驾驶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在飞机上看日出?在北冰洋护航战的时候——” 副驾驶:“日出意味着狼群的疯狂过去,你说过很多次了,还说这是在北冰洋护航战的时候驱逐舰在无线电里对你说的。” 机长:“是嘛。不过这一次,我们要找的可不是普洛森的潜艇,而是联扩康泰的大舰队。说不定他们还会出动战斗机来驱逐我们。” 机枪手:“那就轮到我们表演了。” 机长笑了:“你们最好能打中东西,开战到现在你们有对空中移动目标射击过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让小鬼子来吧!”机枪手信心满满的说。 ———— 西十一区5月5日0600时,联众国海军第十四特别任务混成舰队,航母企业号,飞行员餐厅。 起了个大早的飞行员们,看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煎蛋。 气氛相当沉重,远没有之前空袭拉波尔时那么轻松。 贝斯特看着大家,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便开口道:“将近六个月前,我站在企业号的甲板上,看着被袭击后的翡翠湾的惨状,就想着有一天要向鬼子复仇,和他们的飞行员一决高下! “现在,机会来了。敌人就是空袭翡翠港的那群混蛋,这半年来他们基本没有遭受损失。我们要和他们一决雌雄!看看谁才是最好的舰载机飞行员!” 贝斯特说完,大家的表情看起来更紧张了。 vb6的副队长说:“迪克,你这样让我们更紧张了,因为大家想起来,对手是多么的训练有素。” “是吗?”贝斯特耸了耸肩,“但……好吧我这个中队长出航前才走马上任,你们了解我的,我不熟悉这些流程。” 之前贝斯特一直是代理中队长,因为原来的中队长迈尔斯少校翡翠湾被偷袭的时候,正好驾驶sbd返回瓦胡玛娜,结果就正面遭遇了扶桑的零战,然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怎么了。 这次出航前,贝斯特才被正式任命为中队长,同时原本飞行指挥官麦克米兰少校也奉命兼任vs6的中队长,会和大家一起驾机出征。 贝斯特正绞尽脑汁想着要说点什么,突然有飞行员猛拍桌子把大家吓一跳。 拍桌的飞行员获得全体关注之后,大喊:“让我们杀点鬼子!” 这句汤姆·金上校的口头禅,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大家聒噪起来:“耶!” 刚刚的紧张气氛,随着这一次惊吓和随之而来的聒噪,一扫而空。 贝斯特赞许的看了眼拍桌的飞行员。 这时候副队长说:“要杀鬼子,得找到他们才行,不知道卡特琳娜的搜索怎么样了。” ———— 0630时,vp2005号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飞机上所有人,包括机枪手都拿着望远镜在搜索海面。 突然,机长在左前方云层缝隙里,看到了白色的航迹。 “我看到航迹了!在十点钟方向!云层挡住了我的视野!我要找个缝隙!” 他扔下望远镜,抓住操纵杆,让飞机向左盘旋,冲向刚刚看见航迹的缝隙。 很快,飞机飞越云层,下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无数的航迹出现在海面上,超过二十艘战舰组成的大船团展露出他庞大的身姿。 机长立刻抓起望远镜,很快捕捉到船团中央的航空母舰。 “我看到航空母舰了!甲板上有扶桑语的识别符号!” 他拿出识别手册,飞快的翻阅,很快停下。他仔细确认页面上航母线图上的识别符号,再拿起望远镜二次确认。 “是扶桑联扩康泰加贺号航空母舰!领航员,我们的位置在哪里?立刻向舰队报告。” ———— 西十区时间,凌晨5点30分。 虽然时间非常早,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灯火通明,所有的作战参谋都集中在了会议室,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冲进来,直接递给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上将,卡特琳娜发现敌航母舰队。方位位于米德维尔岛320度方向,180海里。” 切斯特看了看手表,然后看向罗斯福特:“现在是米德维尔岛时间630分,你的预测刚好差了10分钟、10度和10海里。” 罗斯福特严肃的点头:“那我们争取下次做得更好。” 第49章 风来 约翰福特带着他的两个跟班,正在岛上找可以拍的东西。 0640时,本来一片平静的岛上突然就像个被捅了的马蜂窝,所有的飞机都在发动引擎,地勤开着装弹药的车子满地乱窜。 约翰福特赶忙拦住一名地勤:“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忙乱起来了?” 地勤:“我也不知道,司令部命令现在把所有能飞的东西都起飞,机场上一架都不要留。” “全部起飞?”约翰福特看向昨天自己搭乘的c47,结果看见它旁边几个地勤正在接力转螺旋桨,试图发动飞机,显然这架飞机也要起飞。 约翰福特抓住要走的地勤:“为什么?” “可能担心飞机在地上被敌人炸毁。”地勤耸肩,“我不知道,别拉着我,没看到我要送弹药吗?” “哦,抱歉,你送吧。”约翰福特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地勤离开后,约翰福特咬了咬嘴唇:“我们要地势高的地方去!那里才能拍得清楚!我看机场塔台旁边的地方不错!走!正好可以从那里拍到跑道。” 约翰福特奔跑起来,速度快得身后两个年轻人都追不上。 他跑上高台,正好驻扎在这里的陆航b17滑上跑道,开始起飞。 “快!拍出击的镜头!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镜头要怎么用,但先拍了再说!”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的胳膊,指着跑道大声嚷嚷。 ———— 同一时间,米德维尔岛东北海面,企业号航空母舰。 飞行员们聚集在舰桥旁边的甲板上,等待机械师们完成飞机的定位工作。 贝斯特看到vt6的飞行员们从舰桥里走出来,便上前搭话:“林赛,其实你们可以不用去的,鱼雷的问题没有解决,你们去了也只是——” “草你!”林赛打断了贝斯特的话,“我们当然要去,你以为只有你想要向鬼子复仇吗?至于鱼雷不管用,在拉波尔至少爆了一条。这次我们用土法改良了一下鱼雷,起爆率肯定比之前高得多!你决不能说我们的攻击没有作用!” 说着林赛用力戳贝斯特的肩窝:“你这混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像个人类一样说话!” 贝斯特:“我现在难道说的不是人话?” “你像个傻x!”林赛骂道,说着领着自己的飞行员向甲板后部走去——鱼雷机排列在整个甲板的最尾端,所以飞行员们待机的时候也会尽量靠近舰艉。 贝斯特挠挠头,对着林赛的背影喊:“你还欠我10刀乐呢!记得还啊!” 言下之意就是别死在战场上。 林赛少校只是挥挥手。 麦克米兰走到贝斯特身边:“如果我跟你说sbd太落后了,让你不要参加空袭,你会答应吗?” “不会。”贝斯特立刻回答。 “那就是了,”麦克米兰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大家都一样。it&#039;s a good day to die!” 贝斯特点头:“yes.” 舰桥的电铃响了。 麦克米兰刚要招呼飞行员,vf6的战斗机飞行员中就传来一声轮蹲腔的高呼:“时间到了!让我们痛扁鬼子!” 战斗机飞行员们全部欢呼起来,然后他们一个个手搭着肩膀,走向自己的飞机,围巾随风狂舞。 贝斯特锐评道:“这帮飞战斗机的,怎么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都是那个联合王国人带的头。他击落数最多,影响了大家。”麦克米兰说,随后提高音量,“登机!” 飞行员们这才掐了手里的香烟,奔向各自的座机。 贝斯特来到自己座机前,爬进座舱,向后座机枪手打招呼:“莫里,昨天睡得怎么样?” “不太好。我预感我们今天要倒霉。” “不会的!”贝斯特答,“我们会重创鬼子,然后凯旋。” “你如何做到总是如此自信的?” “很简单,训练的时候做到最好,然后你需要做的,就只是信任自己的汗水。” 贝斯特话音刚落,机械师就检查完他的安全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干掉他们!” 贝斯特竖起大拇指。 随着舰桥方向二次响铃,机械师们拿走起落架前面的阻挡物,离开飞行甲板。 贝斯特看到甲板边缘有人举起了旗子。 一眨眼的功夫,旗子就向前挥下。 排在最前方的战斗机开始起飞。 贝斯特能看见前方战斗机的战术编号上画了三道爪痕,他记得这是无线电呼号扳机的飞行员的座机。 不知道自己这sbd,尾翼上画个什么比较帅。 走神了不知道多久,莫里的声音响起:“该我们了!” 贝斯特这才猛醒过来,推油门加速。 ———— 麦克米兰少校跟着贝斯特机起飞,刚起飞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机身有抖动。 跟在后面的僚机突然打破无线电静默:“少校,你炸弹掉了。” “什么?”麦克米兰立刻检查仪表盘,然后发现炸弹抛投架好像出问题了,“该死!” 僚机建议道:“您现在已经没有炸弹了,应该返航。” 麦克米兰摇头:“不,我是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我不放心你们这些飞行时间还不到我一半的小菜鸟自己去送死。 “别担心,虽然我没有炸弹了,但我冲在最前面能吸引敌人的防空炮火。孩子们,我会带你们冲锋。” 僚机充满敬意的回答:“知道了,祝你好运,少校。” ———— 前卫舰队,第五驱逐分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通讯室,接到卡特琳娜发来的电报,发现敌航母舰队。”大喇叭响起来。 王义打了个响指:“来了!杰森上尉,你听到刚刚的坐标没有?把我们带到这个坐标点去!” “aye aye,sir!” 杰森上尉看了眼海图桌上的航线图,下令道:“左舵!” “左舵!”舵手福里斯答。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电报你们应该都收到了,接下来我舰队将向水上飞机发现的扶桑帝国航母舰队前进,执行诱敌任务,完毕。” 他刚关上无线电,杰森上尉就问:“要战斗警报吗?” 王义:“等雷达发现敌人在战斗警报也不迟。从海图上看,我们离敌人还远着呢。” ———— 西十一区时间5月5日0430时,扶桑海军联合舰队机动部队,旗舰赤城号。 赤城和加贺两艘航母并排航行,甲板上的飞机已经定位完成,并且启动了发动机,正在热车。 扶桑的飞行员们在航母舰岛旁边排成两行,正把写有必胜的白布条绑到额头上。 地勤给他们分发米酒。 这一次,喝完米酒之后,他们把杯子交还给了地勤。 “登机!”飞行指挥官扯着大嗓门喊。 扶桑的航母没有给甲板上的调度官配备喇叭,所以只能靠嗓门喊,幸亏在海兵学校军官们都练出了大嗓门,没有影响指挥效率。 航母已经顶风航行,和联众国航母靠风向旗指示甲板风不同,扶桑航母在飞行甲板最前方开了个喷蒸汽的孔,在准备放飞飞机的时候,会从孔中喷出蒸汽,这样蒸汽在甲板风的吹拂下,会在甲板上形成一长条。 他们还在甲板上画了多道放射线,这样飞行员就可以方便的根据蒸汽长条和哪一条放射线重合,判断甲板风的风向。 z字旗在赤城号的桅杆上飞扬。 舰岛上举起飞旗,甲板上的指挥官立刻跟着举起飞旗。 排列在队列最前方的战斗机飞行员看到起飞旗,立刻回头对部下打手势,然后第一个加油门起飞。 短短十几分钟,排列在甲板上的飞机全部起飞完毕。 训练有素的扶桑飞行员迅速在航母附近完成集结,上百架飞机的大编队冲向米德维尔岛。 ———— 米德维尔岛,拍完起飞画面后,约翰福特无所事事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怎么回事?”他立刻问带领他的上尉。 上尉:“估计是敌人来了!” “在哪儿?”约翰福特大声问。 上尉:“一般敌人会从西北或者正北方来,就是那个方向——” 他抬手指着正北方,然后就愣住了。 约翰福特猛回头,立刻倒抽一口冷气。 密密麻麻的扶桑飞机铺天盖地的向米德维尔岛已经空无一物的机场冲来。 上尉大声说:“约翰福特先生,请赶快去防空洞!” “去防空洞?不不,我怎么能浪费这种机会呢?星期四!快跟我上高地!快拍!” 他带着摄像师冲到了高地上。 几乎同时,鬼子的空袭开始了。 爆炸的光芒甚至胜过了阳光。 浓烟很快遮蔽了天空。 “好!好!”约翰福特喊出了很容易让人曲解的词,“炸得好啊!拍到那个了吗?” 就在这时候,两架零战俯冲而下。 早有经验的约翰福特立刻把摄影师推倒,压在身体下面。 然后他的仆人星期五也一个飞扑,用身体保护主人。 压在最下面的摄影师发出悲鸣:“你们快压死我了!” 正好扫射到了。 弹幕犁过约翰福特三人所在地,但却奇迹般的没有击中任何人。 约翰福特推开星期五,把摄影师拽起来,指着天空中肆意攻击的零战说:“拍下这些,这都是敌人的罪证!” 摄影师忙不迭的狂摇手柄。 第50章 升温 第五驱逐分舰队旗舰奥班农。 王义看了看手表:早上七点,奥班农已经带着舰队以20节的航速开了一个半小时。 他扭头问杰森上尉:“我们现在把航速提升到35节的话,可以狂飙多少小时不出问题?” “可以狂奔整个上午,但是我不建议这样做,因为我们还没找到敌舰队,不知道接触之后战斗要持续多久,这种时候我们最多把速度提升到24节。”杰森上尉答。 王义略一思考,下令道:“提速到24节。” 技术军士立刻拉车钟。 在叮铃铃的声音中,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全舰队提升到24节。” 此时第五驱逐分舰队摆出了单纵阵,跟着奥班农向卡特琳娜报告的位置狂奔。 王义已经很习惯这种大战将至之前的等待时间了,毕竟之前在兴楼外海,他们也是向着敌人的战列舰队开了好一会儿才接敌,那时候他已经体验够了这种紧张感。 舰桥里也都是经过多次海战的老兵油子,人人表情都非常的放松。 因为无聊,王义打开内线:“麦金托什,几个新补充的新兵蛋子情况如何?” “紧张得要尿裤子了。”麦金托什答,“所以我给了他们点活干,让他们别多想。” 王义刚要回应,夏普少校就插了进来:“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081,距离两万四千码。” “知道。”王义关上内线,大步走出舰桥,向081方向举起望远镜。 但这次还是瞭望手先发现目标:“方位081!空中目标!像是敌人的水上飞机!” 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被标记的水上飞机。 看起来是一架零式水侦,机尾的编号ch开头。 按照王义脑海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联合舰队不喜欢用航母的飞机来侦查,所有的侦查任务都由巡洋舰的水上飞机来负责。 他们还专门造了利根级这种专门的水上飞机巡洋舰,牺牲了巡洋舰的炮战能力,提高了水上飞机的运载量和出动量。 中途岛的时候,日本人之所以晚了那么多才发现老美航母,就是因为利根号巡洋舰的水上飞机发生了故障,出发晚了,然后还没带够燃油。 然后好不容易发现老美航母,结果飞行员第一次还看错了,报告说是十艘巡洋舰。 所以地球上南云忠一不断鱼雷换炸弹炸弹换鱼雷,完全是被糟糕的侦查逼的。 而现在,奥班农发现的这架战术编号ch的侦察机,应该是属于扶桑舰队的某一艘巡洋舰。王义扶桑语只是三脚猫状态,不知道ch是哪艘巡洋舰的战术编号。 不过,这不妨碍他给鬼子整活。 他切回本人视角,对身边下令:“信号员,用国际通用摩斯码,向鬼子侦察机发送灯光信号,就说:我们背后没有航空母舰。” 信号员瞪大眼睛:“啊?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敌人?” “你别管,发就是了。” ———— 筑磨号巡洋舰二号侦察机上,井上军曹比奥班农的雷达晚了大概一分钟发现奥班农:“军舰!我们的位置?” 领航员马上回答:“我们起飞才不到一小时,这些军舰距离机动部队非常近!会不会是友军?” 机动部队集中了六艘航母,在整个海面上摆出了非常大的阵仗——这个大是字面意义,扶桑海军的战术条令里,航母只有在出动飞机的时候会两两靠得比较近,方便两艘航母的舰载机编队。 扶桑航母的出击程序比联众国复杂,他们一般两两组合,一艘航母出动舰爆,另一艘就出动舰攻,混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包含战斗机、舰爆和舰攻的复合攻击编队。 所以为了方便空中编组,在全甲板出击的时候同组的两艘航母会互相靠近。 但除了这时候之外,扶桑海军的战术条令规定航母之间要有比较大的距离,航母和护航舰之间也要有比较大的距离,这样方便航母“机动回避”。 这个条令制定的时候,舰载机的性能还比较落后,航母靠着机动可以回避掉大部分的攻击,尤其是鱼雷攻击。 在飞机的性能提升之后,作战条令却没有相应修改。所以现在机动部队的六艘航母互相之间间距8000米,而且航母周围除了负责救援落水飞行员的驱逐舰之外,没有其他护航舰艇。 其他护航舰铺开的范围更大,而且全部保持无线电静默,所以领航员才会觉得可能看到了一支友军舰队,他们说不定通过灯光信号接收到了什么命令。 井上军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目标,同时翻看识别手册——距离太远外加现在海面反光,井上军曹看不太清楚军舰上的旗帜。 终于,他说:“不对,这是联众国海军的驱逐舰!快向舰队发报!联众国海军驱逐舰已经突进到舰队周围了!” ———— 0710时,扶桑海军机动部队,旗舰赤城号。 北风中将和整个机动部队的高级参谋,挤在赤城号狭窄的舰桥里。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舰桥,向北风中将鞠躬:“中将大人,永友少佐电报。” 立刻有参谋接过电报看了眼,向北风中将报告:“永友少佐已经空袭了米德维尔岛,打击效果非常良好。” 北风中将:“他判断米德维尔岛不需要第二轮打击了吗?” “是的,所有目标已经被击毁,岛上也没有飞机了。” 北风中将点头:“命令机库,给舰攻挂载鱼雷。” 之前出击,赤城号出动的是舰爆队,加贺号出动舰攻,所以现在赤城号机库里还有舰攻在等待出击,而加贺号则在进行舰爆队的起飞前整备。 “是。” 参谋立刻转身拿起电话,向机库下令:“开始挂载鱼雷。” 来送电报的通讯参谋还没有走,此时问道:“要向主力舰队发报,报告成功攻击米德维尔岛吗?” “不,我们的目标是伏击敌空母,现在要保持无线电静默。” 话音刚落,瞭望手忽然喊:“榛名号发送灯光信号!117方位,发现敌水上飞机!” 舰桥里包括北风中将在内一票参谋整齐划一的转向117方位,举起望远镜。 这场面仿佛一群向日葵在跟着太阳摆头。 通讯参谋:“我们已经暴露,保持无线电静默没有意义。” 航空参谋则建议:“让零战去击落水上飞机!” 北风中将:“你能确保呼叫到零战吗?” 扶桑帝国的无线电技术很烂,所以航母很难用无线电指挥空中到处飞的零战。 “榛名号升起烟雾!”瞭望手再次报告。 航空参谋:“这是在指引空中零战,只要零战看到烟雾,就会靠过去。” “我知道!”北风中将怒道,“这种常识我有。” “苏丽马赛!” ———— vp2005号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机长眯着眼看着最靠近飞机的战列舰:“他们在释放烟雾,为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是给其他船的信号?” “用烟雾发信号?” 这时候机尾机枪手大声报告:“零战!四点钟方向,零战在向这边飞来!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 机长:“你确定吗?” “是的,我看到了座舱的反光,我们在逆光方向,快走!” 机长当机立断,向左偏操纵杆,飞机立刻向零战来自的反方向转,直接向着朝阳飞去,这样一直处在逆光方向,可以干扰零战的观察。 “向舰队发报,我们被发现,要暂时离开监视位置,希望空中有其他卡特琳娜接替我们。” ———— “直掩机飞向榛名号战列舰。”瞭望手报告。 航空参谋:“空中零战的油料消耗过半,应该提升新的零战准备接替巡逻。” “提升吧。”北风中将点头。 参谋立刻转身下令。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神情紧张的拿着电报进来,也不搞客套了,直接报告电报内容:“筑磨的水侦发现敌军驱逐舰,就在机动部队正南方不到一百海里的地方。” “纳尼?”北风中将瞪大眼睛。 他也不顾长官的威严,直接上手抢过电报,读上面的内容。 “不可能!敌舰队出现在这里——除非……” 之前在演习中扮演联众国,让航母埋伏在米德维尔岛东北的参谋接了上话头:“除非这是个陷阱,敌人在我们附近。” 北风中将看向参谋,发现年轻参谋已经满头大汗了。 “不要惊慌,敌人只有三艘航母,我们的兵力还是优势。”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拿着新的电报跑进舰桥:“筑磨号水侦电报!” 通讯参谋立刻拿过电报,直接读出来:“敌驱逐舰发送灯光信号,说背后没有空母!” 北风中将的嘴角抽动着:“这是在嘲弄我们的智商吗?” 在场那么多参谋,没人敢说话。 北风中将扭头对航空参谋喊:“鱼雷换装加快!一旦发现敌空母立刻出击!” 然后他转向舰队参谋长:“派出榛名号,带着巡洋舰赶走敌人的驱逐舰。” 马上有参谋说:“这样舰队防御圈会出现空隙。” 北风中将提高音量:“难道让敌人的驱逐舰冲到空母跟前吗?那是帝国海军的耻辱!” 话音未落,瞭望手大喊:“阿武隈号释放烟雾!” 舰桥上所有人都看向在航母前方警戒阿武隈号巡洋舰。 航空参谋:“这说明它发现了敌机来袭!” 北风中将大喊:“防空警报!对空战斗准备!” 第51章 慷慨赴义在今朝 亨德森上校死死的抓住操纵杆,让飞机平稳的掠海飞行。 是的,掠海飞行,联众国陆航早就发现水平轰炸对军舰效果有限,然后间谍偷到了扶桑帝国用贝蒂式轰炸机进行鱼雷攻击的相关情报,便依样画葫芦,对b26进行了鱼雷攻击改装,机组也接受了相关训练。 当然,这些事情都没有通知海军,陆军打的算盘是,到时候依靠陆航单独制海,抢走海军的功劳。 在扶桑航空队使用“贝蒂”轰炸机摧毁联合王国的z舰队后,陆军这方面的信心暴涨。 陆军有多少信心亨德森上校不知道,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回不去了。 他的中队有23架b26,其中20架就跟在他身后,另外三架发生了机械故障,不能出击,留在了米德维尔岛。 敌人的防空火力倒是不算密集,但蜂拥而至的零战严重威胁到了b26的生存。 亨德森的僚机,也是编队第二序列的领航机只一个照面就被零战击落。 因为是低空突防,机上的成员根本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这个高度就算成功跳出飞机,也没办法打开降落伞。 对于亨德森和他的部下来说,被击落生还率最高的做法,就是和飞机一起迫降,然后抢在飞机沉没之前爬出机舱。 可惜b26不是水上飞机,一旦落水会迅速沉没,它设计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被用作鱼雷攻击机时机组的逃生问题。 起飞前亨德森就和部下们开玩笑,说自己开着飞行的铁棺材执行任务,只要被击落就必死无疑。 然而没有人退缩。 亨德森耳机里充斥着机枪手的嚎叫,仿佛这样嚎一嗓子就会打得更准一样。 机枪开火的声音都快盖过飞机的引擎声了。 突然,机枪手高呼:“我打中了一架零战!我打中了!去你的鬼子!” 亨德森根本无暇回头确认机枪手的战果,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海面的航母上。 飞跃扶桑巡洋舰后,亨德森的视野里就只剩下航母和一艘驱逐舰——这不是一种文艺的形容,就是事实。 扶桑的其他护航舰只仿佛消失了一样。 航母前方的驱逐舰在拼命的对空射击,但是亨德森甚至感觉不到敌人的炮火,直到一发炮弹打进了机舱,打掉了无线电员的耳朵。 “我的耳朵!” 亨德森:“给他包扎!随便谁都好,给他包扎!” 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航母身上,仪表盘上额外安装的鱼雷瞄准装置已经套上了航母。 唯一的问题是,敌人航母已经转了过来,舰艏正对着亨德森机队。 这可不是什么攻击的好角度,鱼雷难以命中,还容易被敌人躲掉。 但是现在空中的零战不允许亨德森队取消攻击,重新选一个方位进攻。 他打开无线电:“跟我上,这个角度不好我知道,但我们没有时间重新选择切入角度了,零战会击落我们!” “听你的,头!”无线电里传来部下的回应。 亨德森第一次回头,发现只有两架b26跟着自己,便问道:“其他人呢?” “被击落了,或者攻击别的军舰去了。”新的僚机答,“还有人被战斗机赶走了!” 亨德森骂了一句,随后说:“那就我们三机攻击敌人的航母吧!跟紧我!” 这时候,亨德森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敌人航母显然没有及时将舵回正,所以稍微转过头了,露出“侧腹”。 亨德森对准敌机,按下鱼雷发射键。 飞机的重量瞬时一轻,连带着让亨德森手里的操作杆也变飘了。 他稍微拉起机头,准备从敌航母上空掠过,顺便用机头固定的前射机枪扫射敌人的。 两架僚机也发动了鱼雷攻击,然后跟着亨德森一起拉高。 僚机沉不住气,离着航母还有很远就用前射机枪开火,子弹打中了航母的船头,打在那个奇怪的芭蕉扇组成的圆形周围(其实这是扶桑海军战舰舰艏的三叶葵纹章)。 紧接着,三架飞机斜掠过敌航母的飞行甲板,亨德森这时候才扣动扳机,用唯一的前射机枪扫射航母甲板。 甲板上有三架已经完成定位的战斗机,不过航母因为规避b26的攻击,并未顶风航行,所以三架飞机也继续处于热车状态,没有起飞。 亨德森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三架飞机上,机枪火力直接打着了停在中间的那一架。 “哈哈,”他大笑起来,“我们可能是第一架也是最后一架用前射机枪击落的战斗机的轰炸机了!” 还不等亨德森高兴,手中的操纵杆就剧烈抖动起来。 机枪手高呼:“左引擎着火!” “什么?”亨德森看了眼左引擎,立刻关掉引擎的油路,然后向下俯冲,试图用俯冲的风吹灭失去燃料源的火焰。 可惜飞机现在高度太低了,刚俯冲一下必须再拉起来。 左引擎还在熊熊燃烧,可能是点燃了发动机里的机油。 “火还没有熄灭!”机枪手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完了!” 亨德森看了眼夹在仪表盘上的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忽然说:“反正都是完了,我们来做点不会后悔的事情吧。” 说着他猛拉操纵杆,让飞机右盘旋,拖着烈焰和浓烟在空中转了个半圈,重新对准了敌人的航空母舰。 有那么一瞬间,亨德森奇怪,自己鱼雷到底扔没扔出来,海面上一道白色的航迹也看不到,而敌人的航母也不像是吃了鱼雷的样子。 算了,他想,管他呢,我直接撞上航母的舰岛,废了这艘航母指挥调度舰载机的能力。 航线已经对准,亨德森上校正襟危坐,握紧了操纵杆。 他的副驾驶也表情严肃,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样子。 此时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见舰桥上鬼子高级军官惊恐万分的脸。 亨德森大喊:“为了瓦胡玛娜!为了翡翠湾!慷慨赴义在今朝!” b26呼啸着冲向舰桥,结果在撞击前一刻左翼应声断裂,飞机失去控制,旋转起来,愣是从竖着从舰桥旁边掠过,然后冲向海面。 ———— 北风中将重新站起来,看向栏杆外面。 刚刚飞机撞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躲到了栏杆后。 扶桑航母在作战状态,会在舰桥的栏杆上绑沙袋和防火袋,所以战斗状态下的舰桥往往包得像个木乃伊的脑袋。 北风中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这些沙袋如此有价值。 他身边的参谋心有余悸的问:“刚刚这架敌机是打算撞击我们吗?” 北风中将憋了一秒说:“不,联众国没有这样的勇气,它一定是操纵装置坏了。” 参谋:“真的如此吗?” “当然了!”北风中将呵斥道,“联众国都是少爷兵,你难道要说德川陛下的玉音放送有错吗?” “对不起!”参谋鞠躬道。 ———— 飞龙号航空母舰,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官村口少将放下望远镜,嘟囔道:“联众国的飞行员,也有如此勇气。说不定我们应该再次攻击米德维尔岛,彻底瘫痪它的机场才行。” 他转身穿过舰桥,到另一边的翼桥上向外看,正好越过飞行甲板,看到零战正在追击和那些双发轰炸机同一时间突防的单发鱼雷轰炸机。 “敌空母的鱼雷机已经到了啊。”村口少将咋舌,“这应该是和本队失散的支队,本队应该很快就会到。” (其实没有,这批鱼雷机是米德维尔岛上起飞的海军陆战队鱼雷机。) 村口少见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层,随后下令:“右舵!我们躲到云层下面去。” “右~舵~”舵手立刻拖长音。 飞龙号航母转向就在附近的积雨云,很快,阳光从甲板上消失,紧接着小雨从空中飘落。 飞龙号完全藏身积雨云中。 ———— 北风中将回到舰桥内:“怎么还没有找到敌人航母?” 航空参谋上前一步:“利根和筑磨的侦察机都没有发回报告,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时候通讯参谋又一次跑进舰桥:“榛名号分舰队和敌军驱逐舰接触!” 北风中将大怒:“让他们赶走这些驱逐就好了!也可以击沉!别随便报告!我只关心敌人航母在哪里!” ———— 榛名号战列舰的主炮掀起的水幕,给王义一种它能直接把奥班农号灌沉的感觉。 舰桥所有的窗户都在刷刷往下流水,站在舰桥外面的信号手和瞭望手全部变成了落汤鸡。 杰森上尉抓着王义的胳膊说:“敌人第一波攻击就跨射了,简直和我们一样!要不还是撤退吧!” 这时候重巡的203落下了,相比战列舰,重巡的准头就差多了,所有炮弹都打到了奥班农号后面去。 王义:“不要害怕!夏普少校不是说了吗?巫女如果都这么灵,联扩康泰在对马海战的命中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瞭望手:“战列舰,开火!” 此时榛名号还在两万八千码之外,一般这个距离主炮开火基本就和摸奖一样。 但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四个主炮落点全在奥班农附近,虽然没有挨上奥班农,但足够溅它一身水。 杰森上尉:“我们的任务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现在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王义:“不!等我们看到敌人航母的位置,就可以引导空中的机队来攻击!卡特琳娜的电台发射功率,不如驱逐舰的电台大!” 这时候舰桥喇叭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嘿,林赛!你看那是什么?” 紧接着夏普少校的声音盖过了无线电里的交谈:“sg雷达发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244,距离三万七千码!” 王义看了眼正从侧面插入,准备阻击第五驱逐分舰队的榛名号战列舰和几艘巡洋舰,再看看方位244。 从逻辑上推测,雷达上这个目标,就是敌人的航母! 而刚刚,如果王义没听错,应该是林赛率领的vt6已经到了附近,只是他们在掠海飞行,所以雷达没看到他们—— “sg雷达发现模糊目标,因为海面杂波无法确认,方位061!” 王义立刻冲出舰桥,对着061方向张望。 然后他就看见十二架tbd鱼雷机组成菱形编队飞来。 朝阳照在他们机尾的队徽上。 机队掠过奥班农上空的时候,王义对上了林赛的目光。 他立刻指着雷达发现航母的方向,对着机队大喊:“那边!” 然而机队已经掠过了。 同时榛名号战列舰的主炮炮弹落下,王义也变成了落汤鸡。 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林赛少校!敌人航母在方位244!重复,敌人航母在方位244!” 片刻之后,林赛的声音传来:“知道了!我们会收拾他们!” 王义:“vf和vb、vs队呢?” “不知道,vf6刚刚还和我们通话了。”林赛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勇敢,“不管他们了,就算只有我们一队人,也要发起攻击!” 第52章 惊涛 瞭望手高呼:“战列舰,开火!” 王义赶忙切战舰视角,发现一发炮弹的威力范围快要擦到奥班农号的预测航线了,便下令:“右满舵!” 福里斯一边转舵盘一边喊:“右满舵!” 奥班农已经提升到最高航速,舵效也拉到了最满,二十秒后航线就出现了较明显的弯曲,远离了预定的落点。 “正舵!”为了防止又贴上其他的落点,王义立刻下达新的命令,把航线捋直。 “正舵!”福里斯大喊着把舵往回打,手臂上的青筋仿佛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喇叭中又传来林赛的声音:“看到航母了,就在奥班农指示的方向!还有大概两万五千码!全体注意,降速!这次一定要让尽可能多的鱼雷启动!” 林赛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接踵而至:“雷达上目标太多了,赶快指定每个目标的代号!” 王义:“把正在对我们射击的战列舰指定为阿尔法一,和她一起向我们来的巡洋依次指定为阿尔法23!远端的航母指定为贝塔一!” 他刚说完,夏普就提醒:“和贝塔1之间还有个小目标,可能是驱逐舰!” 王义:“那就叫它小贝塔!” 瞭望手:“方位250!看到航母了!” 王义立刻切俯瞰视角,果然看到海平面方向有个倒三角,但是距离太远,其实只能看到航母的舰岛。 通过这个舰岛的高度,王义估计自己看到的可能是赤城、加贺、苍龙或者飞龙中的一艘。 这四艘航母因为采用了双层机库,飞行甲板非常高,导致舰岛的位置也比较高,会在较远的距离上被发现。 而翔鹤瑞鹤两舰采用了重新设计的单层机库,飞行甲板高度降低的同时,舰载机数量反而比双层机库的老航母高。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我们多久能炮击贝塔1?” “现在的接近率三个小时后就可以炮击了!你确定要在战列舰和重巡的炮火中待三个小时吗?” 话音落下,阿尔法1的炮弹再次落下,刚刚王义扭过的那一颗炮弹在奥班农不到一链的地方爆炸,掀起的浪花直接让驱逐舰剧烈的摇摆起来。 蹲在罗经盘上的诺亚试着稳住身形,结果还是被晃了下来。 它重新跳上罗经盘,对着战列舰方向哈气,背也弓了起来。 猫猫哈气的同时,墙上喇叭传来无线电里vt6飞行员的高呼:“零战!零战正对着我们来了!” 不等王义仔细听,新的声音出现: “第三舱!”这嗓音其实王义已经熟悉了,是第三舱的损管负责人,“之前漏水的地方又被震裂了,我们正在堵漏。” 好家伙,之前被战列舰震漏了的地方又漏了啊,船厂是吃干饭的吗? 不过王义也知道,可能破了一次的地方机械强度就是永久性的损失了,船厂估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靠你们了!” 王义回应的同时,喇叭里飞行员们也在聒噪: “我被击中了!” “战斗机在哪里?” 王义切俯瞰视角,很快找到了林赛的机队,十二架鱼雷机已经被击落了三分之一,剩下八架组成紧密阵型疯狂抵抗。 他切回原来视角,打开无线电,把频率旋钮调整到全频率上,大声喊:“卢梭!他妈的你这混蛋在哪里!鱼雷机正在被攻击!” 没有回应。 喇叭里飞行员们的聒噪短暂的被王义的喊话压住了,然后不知道谁说了句:“战斗机不会来救我们了,靠我们自己了。” 这话一下子让整个舰桥安静下来。 甚至连瞭望手的高呼音量好像都低了很多:“阿尔法一,开炮!” 王义正好就在战舰视角,所以直接看到了落点和炮弹的威力范围。 可能是之前奥班农的机动干扰了战列舰的瞄准,这一次落点全都远离了奥班农的预测航线。 不过相比阿尔法二的重巡主炮那已经偏到姥姥家去的落点,阿尔法1这一波可以说相当准了。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第一眼就看见福里斯在回头看。 舵手平时也不用看前面,所以现在全程盯着王义。 ——妈的,你就这么想转舵吗? 王义不管他,对着无线电喊:“卢梭!你他妈的哪儿去了!鱼雷机正在被攻击!” “来了!”突然,那满是联合王国口音的昂萨语出现了,“抱歉,没有领航员,所以机队偏航了!我不但和vt6走散了,还找不到vs6和vb6了!哈哈哈哈!” 哈你个大头鬼啊! 不过在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长途奔袭,偏航也很正常。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突然从高空刷下来的六架战斗机,直奔正在围攻vt6的零战。 零战们不断的绕圈尝试攻击鱼雷机,速度已经很低了,面对突然从高空冲下来的野猫,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六架野猫一个俯冲就击落了三架零战,另外三架虽然堪堪躲过野猫m2重机枪的扫射,但也不得不让开攻击位置,放弃对鱼雷机的攻击。 其他零战见状也立刻进入防御机动,只有一架零战依然执拗的冲向鱼雷机—— 它遭到了四架鱼雷机自卫机枪的集火,一瞬间就着了,拖着烈焰冲向海面。 “我爱死你们了!”无线电里有飞行员高呼,“等回到航母上,随时来日我的屁股!”? 八架鱼雷机冲向王义视野的边缘。 这时候他们刚好经过了被王义指定为“小贝塔”的驱逐舰。 一直没有开火的驱逐舰突然火力全开,六门早就准备好的主炮一齐射击,延时引信让炮弹在鱼雷机的密集阵型前方炸裂。 25毫米机关炮也喷射出密密麻麻的弹幕,仿佛要给鱼雷机洗澡一样。 而且,这艘驱逐舰还使用了新武器,无数火箭从舰体中部烟囱附近射出,覆盖了近在咫尺的鱼雷机部队。 对空喷进炮!这特么在地球不就是个华而不实的玩具吗?居然真的投入使用了? vt6为了对抗零战采取的紧密阵型这一瞬间遭了殃,十几秒的时间内,就有三架鱼雷机中弹,向海面坠落。 “我被击中了!” “胡克!” “该死的,这驱逐舰哪儿冒出来的!” 它一直在那里,估计在执行救援航母飞行员的任务。 王义本来对扶桑海军驱逐舰的对空火力十分蔑视,这个瞬间他意识到,鬼子的25毫米机关炮再怎么垃圾,它也是能杀人的武器。 王义第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艘驱逐舰上,他在这艘驱逐舰的中部,看到了舰名的片假名拼写——这也是扶桑帝国驱逐舰队的传统,把舰名用片假名刷在舰体中部。 yu——ki——ka——ze 雪风! 他妈的是你啊! 一般军迷提到雪风号会觉得这东西就是个纯坑货,把队友都坑死了。 但只要了解一下雪风的战史,就会发现这家伙除了强运,还有非常高的技战术水平,就算不算克死的队友,他的战果在联扩康泰各舰里也是名列前茅。 算上克死的队友那就没完没了了。 王义切回本人视角,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我要一套炮击目标小贝塔的火力方案。” “你直接报参数吧。”夏普少校心直口快。 王义立刻报出参数。 于是主炮和舰桥顶部射击指挥仪转动的声音一齐传来。 王义本人也出了舰桥,在翼桥上盯着已经进入射程的雪风号。 “射击准备完成!”前甲板的炮长直接对翼桥上的王义喊。 王义:“开炮!” 电话传令兵:“开炮!开炮!” ———— “敌舰,开炮!”瞭望手的话让北风中将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敌人驱逐舰竟然在我们护航舰队的炮火中对我们的船开炮?榛名号在干什么?” 他看向那队胆大妄为的驱逐舰,果然看见一波波弹幕不断升空。 三秒一轮的投射火力让水雷战专家的北风中将张大嘴。 这时候舰队参谋长说:“这样航母会暴露在敌人驱逐舰的火力下!应该转向远离敌人驱逐舰!” 参谋长刚说完,航空参谋立刻反驳:“不行,我们现在要回收空中没有子弹和油料的直掩机,必须顶风航行!如果调头远离敌人驱逐舰,就变成侧风了,飞机降落太危险!而且无法复飞!” 北风还没说话,瞭望手又喊:“敌鱼雷机发射鱼雷!” 赤城号舰长不管北风中将,直接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 北风中将看了眼舰长,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想航母中雷。 虽然拉波尔的报告说敌人鱼雷可靠性很低,但毕竟还是爆了一发。 北风中将看向航空参谋:“涵田!去问问鱼雷装载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 涵田立刻拿起电话:“机库,鱼雷装载工作进度如何?” 几秒钟后他向北风中将报告:“完成了一个小队六架的装载。还有两个小队正在等待装载。” 北风中将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瞭望手:“敌机冲向我们!” 北风中将大惊:“什么?” 他一扭头,就看见一架投完鱼雷的tbd鱼雷机向着舰岛冲过来,机头的m2勃朗宁.50重机枪喷射出大量曳光弹,打在赤城号舰桥的放火沙袋上—— 第53章 无衣 鱼雷投下的瞬间,林赛少校轻轻一带操纵杆。 飞机笨拙的拉起。 为了投放鱼雷,tbd的速度已经降低到了相当危险的地步,林赛少校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最后一点速度都掉光,失去足够的升力。 也就是敌人航母双层机库导致飞行甲板太高,不然他根本不想动作这么大。 在推油门的同时,林赛忽然发现,航母的舰岛就在自己的飞行路线上——他和亨德森上校产生了一样的想法:如果鱼雷无效,那就撞上去。 于是他轻踩脚舵,调整飞机的航向,奔着舰岛就去了。 “查理!亨利!”他呼唤后座机枪手和领航员,“跳伞!” “什么?”机枪手惊呼,“你要干什么?” “我要撞上去,死我一个就够了!快跳伞!” 领航员:“来不及了!反正也活不了,你就撞吧!” 这时候舰岛已经近在眼前,林赛按下射击键,安装在座舱前方的前射机枪开火了,子弹从螺旋桨的空隙穿过,直奔舰岛,打在沙袋上—— 这个瞬间林赛中弹了。 弹片打中了他的胳膊。 惨叫中,他的手臂在神经刺激下猛的一抖,操纵杆向旁边偏去。 于是飞机向左滚转,抬起的右翅膀直接从舰岛上方掠过。 虽然林赛立刻摆正了操纵杆,取回了飞机的控制权,但他已经永远的错过了舰岛。 后座机枪手查理立刻操作双联装机枪,对着舰岛倾泻火力,曳光弹排成行,横跨赤城号的飞行甲板。 然后查理看见航母边缘的三联装25毫米机关炮正对准自己。 三门火炮的弹匣上都趴着个鬼子,用体重压住弹匣,这看起来是个绝佳的扫射目标—— 查理当即调转枪口。 几乎同时,机关炮旁边的鬼子用指挥刀指着查理大喊:“吴太!” 机关炮开火了,查理的身体直接中弹,一下整个左肩和半拉胸腔都被炸飞了。 炮弹击穿了他之后又穿透了座椅,于是导航员位置的座舱玻璃瞬间涂满了鲜血。 前座的林赛感觉飞机剧烈震动,便大喊:“我们又中弹了吗?查理?你看到哪里中弹吗?” 他回头,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接着他回过头,默默前推操纵杆,让飞机贴海飞行。 敌舰的防空炮弹在飞机前后打出一个个水柱,飞散的海水在朝阳的光芒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tbd鱼雷机在彩虹中飞行,不断有血丝被惯性抛向后方,为彩虹增添了一抹异色。 林赛感觉生命在逐渐流逝,恍惚中他忽然想起舰队出航前,在查理家里的聚会。 那是查理儿子的三岁生日,借着这个由头,vt6的全体队员,从飞行员到领航员再到机械师(机枪手的军衔按照海军机械师来排)。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就连一向喝酒很克制的林赛也喝高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大家大概隐约都感觉到了。 飞着性能完全过时的破烂飞机tbd,用着有三分二几率会沉底,剩下三分之一就算成功命中也大部分不会起爆的鱼雷,vt6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浪费敌人零战的油料和弹药了。 等查理的儿子和妻子睡了,一帮男人还在院子里围着烤箱,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从起锚之歌一路唱到最新的流行曲。 最后,不知道谁忽然开始唱《当约翰尼回到家乡》。 这是一首内战时期的老歌,本来是讲约翰尼凯旋回家的故事,但是这个歌还有歪唱版本。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男人们都来看他空空的衣袖,男孩们把他的拐杖抢走啦! 万岁!万岁! 女人们说着,他的妻子改嫁啦! 万岁,万岁! 他的房子被地主改做了马棚, 万岁!万岁! …… 那天晚上好像大家唱的就是这个版本。 回忆着那天的情景,林赛再次哼唱起来:“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这次没有人跟他一起唱,内线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说话了。 林赛打开无线电,用失血而变得虚弱的声音哼唱。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他注意力已经涣散,根本没注意到飞机的高度在降低。 唱着唱着,飞机螺旋桨碰到海面,溅起的海水打在了座舱盖上。 林赛这才意识到飞机飞得太低了,赶忙拉杆——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中弹的那边肩膀完全感觉不到了,完好的手臂也使不上力。 机腹碰触海面,扬起大量水花。 在这种完全没有操控的状态下,飞机竟然在海面完美迫降了。 林赛听见海水灌入发动机后发出从滋滋声。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打开座舱盖,却完全爬不出去。 于是他瘫坐在座舱里,哼唱着:“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这时候,他看见一架f4f从空中掠过,战斗机驾驶员打开座舱盖,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那东西啪的一下落在林赛的胸口。 好像是一根雪茄。 林赛用还能动的手,抓起雪茄,塞进嘴里。他已经没有力气拿出火柴点烟了,只能就这样咗着雪茄的屁股,想象着雪茄的味道。 tbd下沉逐渐加速,很快水就没过了林赛的脑袋。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 ———— 确认雪茄落进tbd的座舱后,伯鲁克卢梭关上了座舱盖。 他打开无线电,报告道:“诗人正在掩护vt6残留的三架鱼雷机撤退,待会我再回来找你们。” “快去快回。” “等一下,我看见西南方敌人的防空炮在开火!扳机、塞伯鲁斯、菲尼克斯,我们过去!” 卢梭想动操纵杆,但看了眼在前方飞行的三架鱼雷机,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 萨拉托加号vt3鱼雷机编队。 十二架鱼雷机顶着敌舰的防空炮火穿过了扶桑的护卫舰艇群。 “我看见航母了!”队长柯林斯少校惊喜的喊,“随我发动攻击!” vt3虽然成立比较早,但没有作战经验,此时采用的松散阵型。这个阵型突破敌人防空火力网的时候比较好用,但面对零战的袭击,分散的自卫机枪火力就完全不够看了。 “零战!”伴随着一声高呼。 vt3的噩梦开始了。 两架零战率先攻击,一轮点射两架速度缓慢的鱼雷机就拖着浓烟坠向海面。 紧接着更多的零战蜂拥而至,两分钟内又有六架鱼雷机中弹坠向海面。 “该死!”柯林斯少校拿着话筒喊,“战斗机呢?天杀的战斗机在哪里?” “战斗机来了!”伴随着无线电里的呼叫,四架野猫战斗机出现,冲向零战集群。 “你们来太晚了!我就剩下四架鱼雷机了!” “我们从十几公里外赶来,vt6在攻击另一艘航母!”战斗机回应,“而且现在航母就在眼前了,快上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上的!” 说完柯林斯看向前方的航母—— 就在这个刹那,新的零战从空中冲下来,柯林斯的座机瞬间中弹,翅膀被20毫米机关炮命中,直接断裂。 他压根没有时间操作,飞机就一头扎在了水里。 “该死!”人生最后时刻,柯林斯听到无线电里战斗机飞行员喊,“魔女不在,被钻了空子!”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 柯林斯沉入了水中,忽然,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唱一首老歌: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 ———— 王义听着无线电里林赛少校最后的绝唱,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到最后鱼雷机队也没有摆脱自己的宿命。 想要改变这些,说不定得早穿越个几年,提前让鱼雷机队换装tbf。 实际上现在tbf已经少量装备了,米德维尔岛上应该就有四架新型机。 只要再提前一点点,勇士们就能开上新机体,说不定就可以活下来大半。 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哼起这首歌,但是哼的是正常的版本: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 万岁!万岁! 我们将会给他热诚的欢迎 万岁!万岁! 老教堂的钟会喜悦地敲响着 欢迎我们亲爱的男孩回家 舰桥上所有人都一脸肃穆。 连诺亚也停止用后腿挠脖子,歪头看着王义。 ———— 扶桑帝国飞龙号航空母舰。 因为航母躲进了云雨区,村口少将站在舰桥翼桥上的时候,旁边站了个水兵打着伞。 村口少将看着从空中俯冲下来的零战击落了冲向苍龙的鱼雷机,便皱眉道:“用无线电呼叫零战,他们要停止这样追逐战果了,高空的零战俯冲下来了,谁来保护舰队的高空?” “是。”航空参谋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 飞龙号舰长说:“联众国的飞机性能太烂了,但他们的飞行员很勇敢。” “是的,白费了这么勇敢的飞行员。应该说,幸亏他们的飞机性能这么烂。” 就在这时候,瞭望哨忽然喊:“潜望镜!左舷有潜望镜!” 村口少将惊呼:“什么?” 瞭望手指着远处:“您看!” 村口立刻顺着手指看去,果然看见在飞龙号数公里远的海面上,有潜望镜犁开水面形成的v字翻浪。 村口:“左满舵!” 第54章 鹦鹉螺攻击 ss168鹦鹉螺号潜艇。 为了避免自己暴露,鹦鹉螺号自从下潜到现在,一直依靠声呐和海图来航行。 这个年代声呐其实性能挺糟糕的,而且潜艇因为生活条件的限制,很少配备姆族声呐兵——金上将倒是有试过配备,结果一个航程下来姑娘们总是怀孕,靠岸就上岸结婚去了。 只有驱逐舰级别以上的舰船,才有空间安排专门的女性生活区。 所以潜艇这种最需要姆族声呐兵的舰艇,反而没有姆族。 鹦鹉螺号只能靠男性声呐兵的耳朵,还有海图,勉强摸进了扶桑整个阵型的中间。 艇长尼莫·布莱克曼少校其实不知道海面什么情况,声呐兵只告诉他,艇首前方有一艘大型舰船的螺旋桨噪音。 至于大型舰船是战列舰还是航母,那就不清楚了。 尼莫少校:“上浮到潜望镜深度。” “潜望镜深度!” 伴随着水箱排水,能感觉到潜艇在缓慢上浮。 紧急上浮的时候会使用潜艇的水平舵抬起艇首,利用潜艇的动力加快上浮的过程。 但现在没这个必要。 动作大了还容易被敌人发现。 (此时鹦鹉螺号上无人知道鬼子反潜那么烂) 过了几分钟,首席军士长报告:“到达潜望镜深度。” 尼莫少校打开升起潜望镜的开关,指挥舱里最大的柱子便向上升起,露出潜望镜的目镜。 少校抓住帽子,把帽檐转到后脑勺方向,再拉下潜望镜两侧的把手,眼睛贴上目镜。 海面上竟然在下雨,整个视野都灰蒙蒙的,不断有雨点打在潜望镜的镜头上。 少校转动把手,让视野底部的方位刻度盘转到声呐手听到“大鱼”的方位,然后扶桑航母那特有的庞大身躯就进入视野。 尽管现在潜望镜是最小放大刻度,但航母的双层机库还是刷的一下占据了八分之一的画面。 “这么近!”尼莫少校立刻下令:“艇首鱼雷管1号2号准备!” 武器官看了眼鱼雷的状态,报告:“一二号鱼雷管待发状态!” 鱼雷管有三个状态,红灯代表鱼雷管空的,正在装填,黄灯亮代表鱼雷已经装填进去,随时可以输入深度和偏转角等参数。 尼莫少校把潜望镜十字线对准敌舰中间,随后低头翻看就放在潜望镜旁边架子上的敌舰识别手册:“推测敌舰为苍龙级航母!”(其实认错了,毕竟潜艇看不到航母飞行甲板上的识别文字) 他记下了识别手册上航母的尺寸参数,眼睛再次贴上目镜,用十字线上的刻度估算和航母的距离。 “距离2000码!” 报出距离后,尼莫继续根据潜望镜的刻度,测定了敌舰和舰艏的偏差,报出参数。 是的,潜艇发射鱼雷并不一定要艇首对准敌舰,只要设定好鱼雷尾舵的偏转角,鱼雷在海中会转弯,靠着这种方式,能在不改变航行姿态的情况下攻击艇首较大扇面范围内的敌舰。 这个时候,鹦鹉螺号的前部武器舱,技术军士们正用专用工具旋转鱼雷尾部的旋钮,场面估计和驱逐舰上炮长用工具转炮弹的延时引信差不多。 等尾舵角度转到位,技术军士会拆下工具,关闭发射管,然后向发射管内注水。 尼莫少校手指敲打着潜望镜的把手,焦急的等待着部下完成操作。 仪表盘上的灯变绿的瞬间,首席军士就报告:“鱼雷准备完成!” “一号鱼雷管,发射!”尼莫少校下令。 武器官立刻转动一号鱼雷管的旋钮。 可以清楚的听到压缩空气把鱼雷从发射管中弹出的声音。 尼莫少校:“二号发射管,发射!” 压缩空气音。 副舰长拿着秒表,按下按钮开始计时:“命中前45秒!” 尼莫再次下令:“三号四号鱼雷管准备,偏转角度如下!” 第二波补射是为了应付敌人的回避,因为潜艇发射的“直航”鱼雷其实会拐弯,所以能玩出更多的花活,封锁敌人的回避路线——只要潜艇在最佳攻击阵位上。 武器官盯着鱼雷面板,灯变绿之后大喊:“鱼雷准备完成!” “三号管,发射!” 压缩空气喷射的声音。 首席军士长:“压缩空气存量只有一半,压力满足需要。” “四号管,发射!” 压缩空气喷射的声音。 声呐兵忽然报告:“小型舰艇的螺旋桨音,在靠近我们!方位071!” 尼莫少校立刻转动潜望镜到071方位,果然看见一艘驱逐舰正在接近。 他立刻离开潜望镜,把潜望镜的把手合拢,按下收拢潜望镜的按钮。 于是目镜和把手全部向下沉降,潜望镜又变成了指挥舱的一根柱子。 “下潜到50米深!” “下潜到五十米!”操舵手复诵命令,打开水箱注水阀门。 尼莫脚下的甲板开始向前倾斜。 随着深度增加,潜艇艇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尼莫少校来到声呐兵所在的小隔间外面,屏住呼吸。 而副舰长还在看秒表,计算鱼雷命中的时间。 “时间到。”他按下秒表的按钮,“鱼雷应该命中了。” 但是没有任何爆炸声——声音在水中传播的距离很远,鱼雷爆炸声这么大潜艇里普通人应该都能听见。 声呐兵:“听见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撞击。” 尼莫少校眉头紧锁:“难道……真的就像驱逐舰部队和鱼雷机部队报告的那样,鱼雷可靠性很差?” “鲈鱼号也报告说向着扶桑帝国运输船发射了十枚鱼雷没有一发起爆,我们还以为是他们在胡说八道,为自己发射了鱼雷却没有战果开脱。”副舰长说。 声呐兵突然喊:“深水炸弹入水!” 说完他就脱下耳机——如果深水炸弹爆炸的时候他还戴着耳机,说不定鼓膜就被震碎了。 尼莫张开双手抓住身边的东西。 第一声爆炸传来,潜艇剧烈的摇晃起来。 尼莫少校手臂上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身体的稳定。 不知道哪里传来管道破裂的声音,紧接着还有滋滋的喷水声。 “关上管道!”尼莫少校大喊。 第二第三声爆炸传来,潜艇摇晃得像是在崎岖山路上飙车。 潜艇指挥室的灯泡突然啪的一声碎了,整个房间一下子暗淡下来,只有仪表盘上各种指示灯的微光。 “更换灯泡!快!” “是。”首席军士长打开随身带的电筒,给修灯泡的技术军士照明。 第四第五声爆炸明显距离比较远了,所以潜艇的震颤没有那么强烈。 尼莫少校:“快,让前舱往鱼雷管里装杂物和油桶。” 这种时候用鱼雷管把杂物和一小罐油料喷出去,可以在水面上伪造潜艇被击沉的迹象。这其实是驱逐舰部队从北冰洋护航中总结出来的普洛森潜艇部队的战术,被联众国潜艇部队照搬了。 ———— 飞龙号航母,一分钟前。 “鱼雷接近!”瞭望手的声音听起来带点惊慌,“直奔我们来了!” 村口少将也顾不得外面在下雨了,冲到舰桥旁边向下看。 一条鱼雷航迹直冲着飞龙号就来了。 航母如此庞大的体积,想要转向躲避基本不可能,于是村口少将闭上了眼睛,等待鱼雷爆炸的瞬间。 他听到“咚”的一声。 但是后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瞭望手:“敌鱼雷没有起爆!哈哈哈哈,天照大神在保佑我们!” 瞭望手喊完,其他人立刻开始高呼:“万岁!” 村口少将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被雨淋湿,赶忙掏出手帕擦拭肩膀上的水,还好雨不大。 “让阿拉希号驱逐舰去赶走这艘潜艇!” 阿拉希号是今天负责飞龙号飞行员救援的船,也是现在距离飞龙最近的反潜力量。 “一艘潜艇,在我们护航编队的正中央向航母发起攻击!这简直是联扩康泰的耻辱!”村口少将骂道,“所有负责反潜的人都该用精神注入棒狠狠的收拾!” 村口少将不知道,未来整个战争中,联众国的潜艇部队都是扶桑联扩康泰的梦魇。 “阿拉希号在发现潜望镜的时候,就已经在冲向它了。”参谋报告道,“而且他们即将进行深水炸弹攻击。”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深水炸弹爆炸的声音。 村口少将看过去,正好看见阿拉希号驱逐舰艉腾起的巨大水柱。 水柱接二连三的腾起,这让少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让阿拉希号把潜艇撵走!暂时别管‘钓蜻蜓’的任务了。” 联扩康泰把捞飞行员叫“钓蜻蜓”,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冰淇淋奖励吧。实际上大多数扶桑舰艇都没有生产冰淇淋的能力。 这时候瞭望手又喊:“空中,发现敌重型轰炸机!” “又来了?从七点到现在,攻击就没有停止过!我们绝对是掉进陷阱了!” 村口少将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那些重型轰炸机,看样子他们在扑向苍龙号,应该是准备水平轰炸。 “妈的!敌人航母到底在哪里!我们总不能这样光挨打吧?”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进入舰桥:“收到利根号四号侦察机报告,发现巡洋舰十艘!” 第55章 峰回路转 “巡洋舰?”北风中将瞪大眼睛,“没有航母吗?所以攻击我们的那些舰载机,全部来自米德维尔岛吗?” 北风中将看向正在炮击雪风号的联众国驱逐舰。 “不对,敌人的驱逐舰都冲到了这里来了,怎么可能没有空母!让利根的侦察机确认敌舰的舰型!” “是!”通讯参谋立刻离开了。 北风中将看向航空参谋涵田:“鱼雷机的装弹还有多久完成?” “刚刚确认过,已经完成了第二小队的装弹,还有第三小队六架飞机没有装弹。大概需要半小时。”涵田顿了顿,又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进行飞机定位会非常危险,至少得把敌人的驱逐舰赶走才行。” 说话间,一架零战在飞行甲板上降落,钩到第三根阻拦索,越过舰岛之后停下来。 几乎和飞机停下同时,发动机发出很大的噪音,然后螺旋桨转速就肉眼可见的下降。 等航母的机械师围上去,螺旋桨已经完全停转,引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显然再晚一点点降落,这架零战就没有油了。 地勤喊着号子,把飞机连同飞行员一起推向旁边,让出跑道。 不等他们推到位置,第二架零战已经对准甲板冲过来。 北风中将看着那架零战,涵田也扭过头,顺着中将的目光看去,然后马上说:“坏了,这零战速度不够,会砸在甲板上的!” 他冲出舰桥,上半身探出栏杆,对着下面喊:“发信号!让他推油门,下降太快了!” 下面的着陆指挥官立刻举旗。 然而着陆的零战只是稍微抬了下机头,结果速度更慢了。 “他没有油了!”涵田大喊,“迫降在水里,不要着舰!” 赤城号因为双层机库,飞行甲板位置比较高,所以用木头做飞行甲板,以此来降低军舰的重心。 没有油的零战虽然重量不大,但也足以在甲板上拍个窟窿。 所以涵田才作出这样的决断,以损失一架零战为代价,保护航母的甲板。 这边刚发出信号,零战的螺旋桨就停转了,失去动力的零战又因为此时仰头的姿态,速度急剧降低,最终拍在了赤城号舰艉的航迹里。 “驱逐舰——”涵田寻找钓蜻蜓的驱逐舰,然后想起来雪风号正挡在联众国驱逐舰队和赤城号之间,正在承受暴风骤雨一般的弹幕。 涵田发现,堂堂机动部队,现在竟然抽不出一艘驱逐舰去救援刚刚落水的飞行员! 北风中将:“让野分号去救援飞行员。还有,把金刚号也调动过来,夹击敌人的驱逐舰队。” “是!”舰队参谋转身去落实命令。 北风中将又问:“涵田,现在还有飞机要回收吗?” “不,这是最后一架,但是我们要起飞零战接替刚刚降落的零战的位置。” 北风中将:“不,立刻调转船头,全速前进远离的敌人的驱逐舰。我们马上要完成鱼雷机的装弹了,要远离他们!方便进行定位作业。” 涵田:“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敌空母的位置。” 北风中将沉默了几秒说:“这种时候,就该信任巫女大人了。虽然榛名号的巫女到现在也没有能引导战舰击中那些驱逐舰。” 榛名号战列舰的前主炮已经齐射了几十轮了,愣是没打中敌驱逐舰队的旗舰。 护航的阿武隈号巡洋舰建议使用鱼雷阻断敌驱逐舰的前进方向,但被北风中将这个“鱼雷专家”以容易误击为由拒绝了。 涵田航空参谋咋舌:“信任巫女大人的引导吗?倒也是一种办法,不过,我觉得可以命令飞龙号起飞最新锐的彗星式试作型,对敌舰进行侦查。” 北风中将:“命令他们起飞彗星的话,我们就得等他们完成起降,不然有可能破坏整体的阵型。” 涵田:“现在各舰为了躲避空袭,阵型早就乱了。你看苍龙号为了躲避敌机的水平轰炸,正在海上画圈呢!” 北风中将思考了几秒:“让飞龙起飞彗星。其余各舰,和旗舰一起转向,远离敌驱逐舰队!” ———— 奥班农号。 王义心里犯嘀咕,这雪风号也太夸张了,奥班农乒乒乓乓射了三十分钟,愣是一发炮弹没打中。 关键人家就只是在海上画s型,没有刻意扭炮弹,完全就是靠强运躲开了所有的攻击。 看起来自己不进一步接近,是没办法打中雪风号了。 王义忍不住腹诽,他这外挂,之所以自己的攻击只显示落点范围,该不会就是为雪风准备的吧? 他刚这样想,诺亚就回头看着他。 好吧好吧,知道不是这回事了!一定只是我脸黑。 王义又想到自己抽卡的狗屎运,讲究一个能歪必歪,能保底就绝不提前出。 估计打雪风这种目标,也要抽到大保底才能命中一发。 瞭望手:“贝塔1转向!” 王义大惊:“什么?现在风向变了吗?” 杰森上尉看了眼风向计:“没有变!还是原来的风向!” 王义:“那他转向是放弃起飞零战了吗?” 这段时间王义一直在关注扶桑航母的舰载机调度操作,他知道航母刚刚回收了没油的零战。按理说应该起飞新的零战接替空中的空缺。 杰森上尉:“我也不懂舰载机调度,我不知道啊。也许你可以问问夏普少校,她什么都擅长。” 王义转身打开身后的开关:“夏普!敌人航母现在转向,是放弃起飞战斗机了吗?” “你问我?我在战情中心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啊!我怎么知道?但是,放弃顶风航行,不管是起飞还是降落都不能进行了。” 王义:“降落也不能进行吗?” “是的,甲板上的侧风太大的话,飞机降落太危险了,只能顶风航行。”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航母要起降飞机都必须顶风航行,记住了。 王义来到海图桌前,看着上面同步出来的目前态势图,思考了几秒:“敌人这是想让航母远离我们,目前有一艘战列舰带着巡洋舰在追我们,前面还有雪风号拦路,他们向西全速前进的话——敌航母舰队航速最低的航母是哪艘?” 杰森上尉马上回答:“是加贺,我们的分析认为它只能跑28节。” 王义转身,想打开内线开关,然后发现刚刚开了就没关上,便直接开口:“如果敌人航母以28节远离我们,我们要如何改变航向才能追上他们?” 回答王义的是芭芭拉上尉:“现在肯定追不上,保持同速运行的话,我们要转向航向281。” “谢谢你,巴伯拉上尉。” “什么,你居然念对我名字了?” 王义关上开关:“我们转向航向281!左满——” 瞭望手:“目标小贝塔发射鱼雷!” “沃特?”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从雪风号画过来的鱼雷预测线。 不过这个预测线,看起来根本不是瞄准奥班农的,而是瞄准了转向281方位后的奥班农。 王义这个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雪风号的舰长,是个必须干掉的高人! ———— 雪风号舰桥,舰长飞田乱太郎中佐皱起眉头,看向那艘一直在泼洒火力的联众国驱逐舰。 “怎么了?”大副问。 “没什么,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武士对决一般的宿命感,就像武田信玄和上衫兼信那样。” 大副:“您也要用扇子挡住劈下的长刀吗?” 飞田中佐摇头:“别在意,只是突然心有所感。” ———— 王义看着预测线。 他当然可以靠着外挂指挥奥班农躲开这些鱼雷,但跟在后面的第五驱逐队其他舰艇呢? 他刚这样想,瞭望手就高呼:“波特号,中弹!” 王义这时候正好在战舰视角,立刻往后转,果然看见航行在队列倒数第二位的波特号中弹了。 原来是刚刚他们越过的长良型轻巡放弃了外圈防御的警戒位置,追了过来。 敌人这一侧的舰艇好像都放弃了外圈警戒,向着第五驱逐舰队来了。 好家伙,本意是吸引敌人的战机来攻击,结果成功嘲讽到了敌人的护航舰!那现在我军的飞机和潜艇不是随便进出吗? 那关键的俯冲轰炸机在哪儿呢? 王义切回肉身,打开内线:“夏普!从现在开始,不断在所有频率上,以最大功率播送敌舰队的坐标!” “我一直在播送!从我们看到敌人第一艘护航舰开始,就在播送了!倒是你这家伙,看到敌人光顾着兴奋了,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咦,是吗? 夏普你真是个好老妈子。 王义:“回去记得提醒我请你吃饭。” “回去再说!” 王义刚关上开关,杰森上尉就关切的问:“现在怎么办?” “我正在想!”王义在战舰视角观察全局。 现在敌人的航母舰队因为规避接连不断的攻击,队形已经一团糟,但是他们已经转向正西,以最快速度远离第五分舰队。 而雪风的鱼雷封住了第五分舰队直接追击的路。 好像除了祈祷sbd大队赶快赶到之外,已经没有第五分舰队能做的事情了。 突然,舰桥被来自舰艉方向的亮光照亮。 瞭望手高呼:“波特号,爆炸!”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腾起的火球。 第五驱逐分舰队,永久性减员1。 所以问卦的时候,才连续三个阴杯吗? ———— 北风中将看着腾起的火球,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早就该这样了!榛名号的巫女说不定是个假把式!” 舰上其他人也笑容满面。 从早晨七点开始,敌人的攻击就一波接一波,明显这就是个陷阱,意识到这点后,所有人都绷紧了,舰桥上也随时笼罩着压抑的气息。 现在,终于有好消息了。 空气也轻松起来。 就在这样的空气中,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利根号四号侦察机报告,敌舰队后方,发现空母一艘!”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涵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果这些攻击队都是敌空母送出的,那他们的俯冲轰炸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呢。” 北风中将欲言又止,再次开口的时候他问:“鱼雷什么时候装好?” 涵田立刻转身,拿起电话:“鱼雷什么时候装好?” 片刻之后,他挂上电话回应:“鱼雷已经装填完成了,要现在立刻定位吗?现在立刻定位的话,半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全甲板出击。” 北风中将看了眼挂钟,0940时。 短暂的犹豫后,他横下一条心: “立刻开始定位,在定位的过程中尽量远离敌人的驱逐舰队,一旦定位完成,就转向顶风。” 涵田立刻一鞠躬:“哈!” 就在这个刹那,瞭望手尖叫:“敌机直上,急降下!” 第56章 时间:0940时 0937时,王义听见喇叭里传来贝斯特的声音,他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太紧张幻听了。 他马上打开无线电,就在这个时候,一波203落在奥班农周围。 连续不断的落弹扬起的海水砸在甲板上,在舰桥左右舱门的门槛外面形成了几毫米深的积水。 王义对着麦克风喊:“贝斯特,是你吗?” “是的,我们收到你的呼叫赶来了!你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啊。” 贝斯特会这样说,说明他们已经能看到第五驱逐分队了。 王义立刻开内线,问:“战情中心,雷达为什么没看到我们的飞机?” “说明他们在高空,sg雷达基本看不到高空目标。”夏普答。 贝斯特的声音和夏普的声音重叠了:“我们看到两艘航母,麦克米兰应该也看到,他会攻击较远的那艘,也就是你们西边的那艘!我们会攻击较近的这艘。” 王义想起来了,便对着麦克风喊:“不,他可能会搞错,先攻击较近的这艘。” 地球历史上麦克拉斯基就是搞错了,因为他之前飞的战斗机,刚刚才转过来飞sbd,所以弄错了作战原则。 因为他也冲向了较近的加贺号,才导致加贺一下子遭到了一大堆sbd的攻击。 要不是贝斯特及时拉起脱离攻击,要不是贝斯特带的两个人都技术惊人,扔了三颗炸弹两发近失弹一发直接命中,可能第一波幸存的航母就会变成赤城和飞龙两艘,搞不好鬼子真能翻盘。 对于王义的说法,贝斯特十分惊讶:“会吗?不过他确实以前飞战斗机的,搞错也正常,算了,他是空中指挥官,我们等待他的指令好了。” 话音刚落,麦克米兰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vb6去攻击较远的那一艘航母,vs6和我率领的两架sbd目标是较近的这艘。等一下,我好像看到西南方向还有一支机队在接近!” 王义皱眉,西南方向来的——那不就是米德维尔岛方向飞过来的吗? 米德维尔岛的起飞的攻击机应该差不多都完成了攻击,难道说是鬼子攻击完米德维尔岛返航的编队? 贝斯特:“东北方向也有机队在接近!可能是列克星屯的死神大队!” 列克星屯的舰载机队,被称为死神大队,因为他们是联众国海军资格最老的舰载机部队,现在各个舰载机部队的高级军官差不多都在死神大队飞过。 好家伙,要么不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飞机? 王义看向舰桥后方舱壁上的挂钟:0940时。 挂钟旁边的喇叭:“抵达攻击位置,大家跟我上!” 这是麦克米兰的声音。 ———— 麦克米兰猛拉操纵杆,飞机侧盘旋,完成了攻击前最后的位置调整。 阳光从麦克米兰飞机的斜上方照来,照亮了联众国海军机徽。 麦克米兰的飞机没有炸弹,所以整体动作非常轻盈,跟着他机动的vs6稍显笨重,机翼下的炸弹隐藏在阴影中。 归航的敌军战机正在通场,但是航母显然没有做好接收飞机的准备,舰艉的信号旗还是“甲板关闭”旗,而且中部升降机还处于降下状态。 麦克米兰:“伙计们,有信心的瞄准舰岛!没信心的就对准那个红圈!” 其实那叫旭日纹,但是麦克米兰不懂这些,反正也确实是个红圈。 就像现成的靶心。 说完,麦克米兰转入俯冲,虽然他没有炸弹,但他依然对准了舰岛。 如果我被击中了,那就撞在舰岛上! 他打开减速板,减速板上密密麻麻的圆孔此刻化身风笛,吹出仿佛报丧女妖的鸣音。 ———— 加贺号航母,舰桥。 瞭望手:“敌机直上,急降下!” 舰长青木大佐大惊:“什么?什么时候摸过来的?防空炮!对空射击!” 下令的同时,他抬头想看看敌机的样子,然后发现在舰桥里根本看不见,敌人估计几乎九十度俯冲下来的。 然后,青木大佐发现,防空炮根本没开火。 “怎么回事,炮手在干什么?”他大声质问道。 防空指挥官满头大汗:“我们装备的防空炮采用旧式炮架,原本准备下半年换装新式炮架。旧炮架抬不了这么高!” 青木大佐:“舰政本部的混蛋!”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架敌机风驰电掣的掠过舰岛,拉起的时候几乎擦着飞行甲板了。 驾驶员回头观察,正好对上了青木的目光。 还不等青木大佐看清楚敌人的模样,一声巨响,让他扭头——原来是一枚硕大的炸弹击穿了舰岛顶板,又贯穿了舰桥的地板。 炸弹已经看不见了,但能听见炸弹的定时装置发出的嘶鸣。 投弹的敌机以和刚刚那架敌机一模一样的路线,紧贴着飞行甲板拉起—— 青木大佐:“退避!” 舰桥地板向上拱起,爆炸的巨响吞没了他的尾音。 ———— 麦克米兰看着敌舰的舰岛被爆炸的火焰和浓烟吞没。 舰岛顶部的桅杆被掀飞起来,在空中旋转,旭日旗被旋转的桅杆直接甩进了海里。 麦克米兰哈哈大笑:“这是谁扔的?奖励一桶冰淇淋!不对,奖励一打啤酒!” 冰淇淋虽好,但是舰上正常会提供,而啤酒在结束禁酒令不到十年的联众国,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麦克米兰一边喊,一边驾驶飞机贴海飞行,急速撤退。 后面vs6的轰炸机接连取得几发近失弹,敌人的航母完全被炸弹扬起的水雾吞没。 突然,再次有人取得直接命中,而且相比命中舰岛那一发,这发的动静更大,直接航母前甲板腾起巨大的火球。 火球的光照亮麦克米兰的座舱,他忍不住再次回头。 虽然他之前是开战斗机的,但也知道普通航弹炸不出这样的效果,这八成是引燃了航母内的油气。 “哈哈哈哈哈!这艘航母完蛋了!” ———— 王义没看到航母,但看到了腾起的火球。 说实话,这火球让他想起穿越前看战争片用汽油桶制造的火球,视觉冲击很强烈,但就是不真实。 他知道这火球八成是炸弹引燃了鬼子航母机库内的油气。 鬼子前四艘正规航母,机库是全密封式,而且通风能力很差,所以飞机加油和日常维护上机油时挥发的油料,就和空气混合在一起。 一旦被引燃,就是这个效果。 王义:“敌人少了一艘航母,很好。” 杰森上尉:“说不定可以损管抢救回来。” “是啊。”王义敷衍道,他有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息,知道不可能抢救回来。 ———— 飞龙号航母,村口少将听到“敌机直上急降下”的报告后,立刻冲出舰桥,在大雨里质问:“哪里?” 瞭望手指着苍龙号:“那边!” 村口少将看过去,不通过望远镜也能看到天上的俯冲轰炸机正冲向苍龙号。 就在这个瞬间,强烈的亮光吸引了村口少将的目光,他扭过头,看见加贺号甲板腾起的火球。 因为距离比较远,瞭望手并没有看到加贺号也被攻击了。 这时候勤务兵给少将撑起伞。 村口少将一把推开勤务兵:“走开!让我淋点雨冷静下!” ———— 此时,距离加贺号最近的是赤城号航空母舰,北风中将在舰桥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腾起的火球。 舰队参谋长立刻拿起无线电的话筒:“加贺!加贺请回答!加贺!” 之前为了保证无线电静默,舰队一般都使用灯光信号沟通。 涵田航空参谋一脸悲痛:“看起来被击中飞行甲板和机库了,下一波攻击加贺号不能参加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更大的闪光出现了。 北风中将立刻扭头,看着远处海面上腾起的蘑菇云。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苍龙!” 北风中将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冷静!只是被击中了两艘,战争中损失是难免的,敌人的攻击已经过去,我们立刻开始定位,半小时后就可以发动反击! “再次电令利根号的侦察机,让他们确认航母的位置。” “敌机!在云层的缝隙里!”瞭望手的尖叫打断了北风中将的话。 他急忙跑出舰桥,抬头看着天空。 确实,在云层缝隙里有敌机的影子。 下一刻,敌机脱离了云层的遮挡,出现在赤城号上空。 足足17架“舰爆(俯冲轰炸机)”,正向赤城号冲来。 “左满舵!”北风中将立刻下令。 他要把航母横在敌机的行进方向上,这样航母的航行速度会干扰敌人的瞄准。 “左~满~舵~” 航母开始转向的同时,领头的敌机切入俯冲。 “对空射击!”北风中将喊道。 赤城号已经更换过炮架,于是舰上的防空炮全部向空中喷射出火舌。 实际上,横过来的状态也是最适合发挥航母防空火力的状态。 密密麻麻的弹幕在空中展开,全力阻止冲下来的恶魔。 ———— 贝斯特决定瞄准航母中部的升降机。 他调整了螺旋桨的桨距,这样螺旋桨本身也会提供一定的阻力,让飞机的俯冲速度进一步降低。 这样他可以在更低的地方拉起,不至于拍在海面上。 于是两架僚机直接冲到了他前面去,vb6的其他飞机则跟在他身后。 副队长率先投弹拉起,贝斯特清楚的看见炸弹向着赤城号左舷落下,最终扎在左舷外的海面上。 爆炸掀起的白色水柱部分吞没了防空炮甲板和飞行甲板,看起来就像有人咬了航母一口一样。 怀特准尉第二个投弹。 贝斯特看见炸弹击穿了飞行甲板边缘,然后在下方海面上爆炸。 两枚近失弹—— 贝斯特注意力集中在瞄准具上。 他轻踩脚舵,让飞机微量偏航,跟上航母的横移。 莫里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1000英尺了!再不拉起就完蛋了!” “五百英尺再投!!” “就是现在了!” 是的,尽管贝斯特采用了如此多的减速手段,sbd依然冲到了可怕的速度,500英尺瞬间就没了。 贝斯特拉下投弹闸,同时猛拉操纵杆。 这时候因为速度太快,出现了轻微的锁舵现象,贝斯特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操纵杆向后扳。 驾驶飞机完全成了力气活。 为了使上劲,贝斯特大叫起来。 敌舰飞行甲板的边缘终于从贝斯特的视野里消失,但海面正以惊人的速度扑面而来。 好消息是,操纵杆好像变轻了。 终于,贝斯特拉起机头,螺旋桨打到了海面,扬起大量的海水。 “耶!”贝斯特兴奋的大喊,回过头看着航母—— 他正好看见炸弹爆炸的瞬间,敌舰中部飞行甲板被炸成了一段段木片,天女散花一般喷向空中。 贝斯特再次高呼:“耶!” 这时候vb6其他飞机投下的炸弹也接连爆炸,赤城号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撤退!”贝斯特用无线电高喊,“奥班农,你们也想办法撤吧!” 第57章 命运的三十分钟 北风中将看着飞行甲板上的大火。 旁边赤城号的损管指挥官正对着传声管大喊:“机库,机库!启动二氧化碳灭火系统!” 然而传声管中完全没有回应。 损管指挥官看向北风中将:“没有回应,传声管应该是被炸断了。” 北风中将:“电话呢?” “已经被烧断了,就是因为电话系统在大火中不可靠,才配置的传声管。”损管指挥说。 北风中将皱着眉头:“你亲自到机库里去指挥,一定要启动二氧化碳灭火系统。” “是!”损管指挥转身离开舰桥。 赤城号的舰长一头大汗向北风中将报告:“中将,右舷的舵可能被近失弹炸坏了,舵面卡在转舵状态。现在就算舰桥把舵打满,船也会在海上兜圈。” “什么?”北风中将提高音量。 大火之类的都可以让损管部门努力控制,但如果船无法操控了,那就是个停在海面上的活靶子。 赤城号舰长:“舵机卡住了,现在我们只能在海面上兜圈。” “赶快修理!”北风中将大吼,好像吼得声音大就可以把故障给吼好了一般。 舰长却不为所动:“虽然还没有确认问题到底在哪里,但如果是近失弹导致外部结构损坏,这可能要回到港口才能修复。但本舰一直在转圈的话,没有办法自力回到港口。 “司令官阁下,请将您的司令部转移到巡洋舰上吧,本舰已经——” “我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话!”北风中将转身,双手撑在舰岛的栏杆上,看着烈焰滚滚的甲板,“我不允许!自从我成为机动部队司令,赤城号就是我的旗舰!我会和她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她抢救不了,我就要尽皇国提督的职责!” 所谓提督的职责,自然是指与舰同沉,这也是扶桑海军从自己的老师联合王国海军那里学来的。 “卡卡!”舰队参谋长上前一步,“您如果到巡洋舰上继续指挥,可以发挥您的专长,最起码可以干掉突入我们阵型的那一队联众国驱逐舰!” 北风中将猛回头,盯着参谋长看了几秒,说:“也许你说得对,而且我还可以效仿敌人的做法,带领水面舰艇突袭敌军航母!” 参谋长:“没错!” 涵田航空参谋也说道:“空母的指挥权可以交给飞龙号的村口少将,他是联合舰队的拼命三郎,一定会不辱使命。” 北风中将没有回答,而是在舰桥上踱步。 来回走了好几分钟后,他长叹一口气:“先把巫女和天皇陛下的御社转移到巡洋舰上。” 参谋长:“卡卡!您再呆在这里——” “参谋班子先转移到巡洋舰上,我还要再等一会儿。”北风中将转过身,看着飞行甲板上的大火,“明明只要半小时!只要半小时就能完成定位,这命运的三十分钟,皇国竟然得不到吗!” ———— 苍龙号的舰长就没有北风中将这么纠结。 大爆炸结束后,舰桥上奇迹般的没有多少人受伤,舰长松下大佐更是连皮都没有擦破。 他立刻用传声管呼叫各部门报告情况,然后发现各部门都保持沉默,无人回应。 而且,苍龙号速度降低到4节,舵机也基本没有反应,现在事实上处于在海面漂浮的状态。 松下大佐立刻作出决定:“弃舰!所有人立刻到救生艇甲板集合!我是说,还活着的人。” 命令下达后,军官们立刻离开舰桥,走在最后面的航空指挥官田中回过头,发现松下大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佐?” 松下大佐:“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田中盯着大佐的脸看了几秒,什么都明白了,便向大佐敬礼:“我会确保巫女殿下和御社都顺利转移的。” “啊,拜托你了。” 田中转身离开了舰桥,他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听见舰桥方向传来音调悠长的演歌。 他停下来,站在楼梯上,静静的听完了第一个小结,随后再次敬礼。 ———— 加贺号航空母舰,葛城少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指挥手下推开了卡死的舱门,爬上了飞行甲板。 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舰岛方向——应该说,原来是舰岛的方向。 舰岛已经不存在了,连同栏杆上绑的沙袋一起,全部消失不见了。 葛城少佐一时感到脱力,膝盖一软就要跪在飞行甲板上,不过马上被冲上来的部下搀扶住。 “少佐,怎么办?”部下问。 葛城少佐略一寻思,说:“去救生艇甲板!走!” 他奋力站直身体,凭着记忆向救生艇甲板方向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停下来。 因为前面飞行甲板消失了。 他站在突然出现的悬崖边缘,向下看,机库整块消失了,只剩下燃烧着烈焰的沟壑。这沟壑如此宽阔,以至于连救生艇甲板也不见踪影。 葛城少佐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悲从中来,捂着脸哭泣起来。 “少佐!”搀扶他的部下说,“我们可以到舰艏去,有充气式救生艇!驱逐舰会救我们的!” 葛城少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开始抹眼泪,过了几分钟,他才重新板起脸,拿出皇国军官的架势说:“你说得对,去舰艏,用充气救生艇!” 然后他领着一行人,向舰艏走去,把凭空出现的沟壑抛在身后。 ———— 村口少将一脸悲戚的看着海面上燃烧的三艘正规空母。 第二航空战队参谋长在他身边说:“帝国海军的骄傲——帝国海军的精华,短短几十秒内就……” “别长敌人的志气!”村口少将呵斥道,“现在兵力对比是三比三,我们还有机会。首先我们要转向顶风航行,回收天上的机队。” 航空参谋大惊:“现在吗?敌人的空袭说不定还没有结束!” “如果敌军航母是同一个时间派出机群,他们应该差不多同时抵达。没有更多的空袭了,剩下的机群一定错过了我们。” 村口少将突然停下话头,看着远处被护航舰队包围的那支驱逐队。 “奇怪,敌人一直有驱逐舰和我们保持接触,不应该错过我们才对。难道敌人的无线电系统也出问题了?” 航空参谋摇头:“可能机队练度不够,根本没有能飞到可以接收驱逐舰无线电的地方。” 村口少将:“有这个可能。但我们必须冒险,空中机队快没油了对吧?我们至少得回收我们自己的机队,这样才能有足够的飞机持续发动攻击。 “右满舵,顶风航行。” 舵手高呼“右~满~舵~”的同时,通讯参谋拿着电报爬上舰桥:“接到赤城号电报,机动部队指挥部正在向利根号转移,机动部队指挥权暂时转交村口少将,以上。” 村口少将问:“有提到北风中将的去向吗?他也转移到利根号上了?” “电报没提。” 村口少将咋舌:“立刻命令翔鹤瑞鹤向我们靠拢,集中护航力量。我们要回收空中的机队,然后发动攻击。向利根号的四号侦察机确认敌空母动向,另外,询问我们放飞的彗星侦察机,是否发现敌空母。” “是!”通讯参谋立正敬礼,“村口阁下,祝您健斗成功。” 村口少将微微点头。 ———— 永井大尉率领机群,本来正准备降落的。 现在他只能在空中,看着自己的母舰赤城号燃烧。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便低下头,于是看见仪表盘上的油量表,左右两边油箱的油料都已经见底。 估计再飞个十几分钟,飞机就会变成无动力滑翔机。 好消息是扶桑的飞机滑翔性能都不错,就算迫降在海面上,飞行员也有足够的时间爬出飞机。 问题是,如此的惨败,让永井大尉倍感沮丧。 作为经验最丰富的飞行队指挥官之一,永井大尉只凭借返航之后看到的一切,就推测出机动部队并未送出针对联众国空母的攻击波。 也就是说,联众国空母部队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重创了三艘帝国空母。 这时候,无线电里忽然有人呼叫:“飞龙号呼叫空中机群。本舰依然完好无损,正在转向顶风,翔鹤瑞鹤也在跟随本舰转向,你们可以在我们这里降落。 “打起精神来!现在兵力也只是三对三,敌人还要回收攻击波,我们还有机会彻底消灭他们。” ———— 0950时,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汤姆上校,”贝斯特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攻击成功,你也快溜吧!” 王义笑了:“我们当然要溜。命令各舰,释放烟雾,原地转向,前队变后队,最大航速开溜!” “aye aye,sir!”杰森上尉转身开始下达命令。 王义单手扶着罗经盘,看向远处那令人愉悦的三道烟柱。 他忽然想:现在溜走了,是不是代表妈祖那三个阴杯被我扛过去了? 俯冲轰炸机攻击后,可能围攻第五分舰队的敌舰都过于震惊,火力都中断了。 拉着烟雾转身狂奔,很快就只有驱逐舰和轻巡能追上第五分舰队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击沉个把驱逐和轻巡呢。 王义美滋滋的想,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山口多闻的飞龙反击,重创约克城,但是这次联众国来的不止三艘航母,飞龙会被剩下四艘航母的机队—— 王义忽然背脊一阵发凉。 不对,敌人除了飞龙,还有翔鹤瑞鹤两艘正规航母在!而且双鹤设计比赤城加贺飞龙苍龙都好,飞机更多,整体生存性更高,航速还更快! 三艘航母发动反击,和一艘飞龙的反击力度那可不一样啊!而且现在,我军航母在等待归航的轰炸机,之后要回收飞机,基本不可能转向脱离。 坏了。 王义越想后脑勺越发麻。 要阻止敌人反击的话—— 他忽然想起夏普少校的话:航空母舰不管起飞飞机还是回收飞机,都要顶风航行。 王义立刻提问:“现在吹什么风?” 马上有技术军士看了眼风力计,答:“东风,风速每秒三米!” 王义又打开内线:“战情中心,巴伯拉上尉,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点,这片海面一般都吹东风吗?” “东风或者东北风,一般都这样。”巴伯拉上尉立刻回答。 “谢谢。” 王义说着关上内线,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敌军炮火中坚持了一个半小时,都很想撤退。但是现在,我们要抢占东风上风方向。 “敌人还有三艘航母,还能对我们的航母编队发动可怕的攻击。 “但是他们要起飞攻击波,就要顶风航行,也就是转向东方!我们要阻止他们!” ———— 瓦胡玛娜唐人街,第五驱逐分队出击前。 马克先生:“那大师您再占卜一下,看他是否能平安归来吧。” 大师点头,重新重复了一次祈求的流程,然后把两片竹签扔在地上。 阴杯。 第58章 致命混乱 “好消息是,”王义继续用无线电喊话,“现在是东风,我们就在敌人航母的上风方向,它们顶风航行就会向我们靠近,而且是全速靠近。” 顶风航行还不够,航母得速度拉满。 用战巡、战列舰改装的赤城加贺已经完蛋或者就要完蛋,现在敌人剩下的都是专门设计的航母,航速都在34节以上。 如果敌人现在立刻转向东,很快就会冲到第五分舰队前面。 王义:“他们不会立刻转向东方,必定会想办法绕过我们,而我们要和他们比拼机动,不让他们绕过。 “维持锅炉烟雾,阻挡敌人的视线,靠雷达确定敌航母的动向,追随航母的机动,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他刚说完,海尔森中校就跟了句:“他妈的,自从你当了这个司令官,每次出战都是刀尖舔血。” 卡尔中校则更关心实际问题:“我们要坚持多久?第二波攻击说不定要一两个小时才会到。就算释放烟雾,我们也没办法坚持这么久。” 王义:“如果我们损失了百分之五十的舰只,其他人可以撤退。当然,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任务是送死,现在就可以撤退。” 无线电里安静下来,显然就算是士气高涨的第五驱逐分舰队,这个决心也相当难下。 忽然,海尔森中校说:“你刚刚说‘其他人可以撤退’,意思是你不打算撤退?还是说你觉得当我们损失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奥班农肯定已经被击沉了?” 王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令:“现在全体跟我转向西方,维持烟雾散布状态从敌人护航舰旁边穿过,把水搅浑! “通讯室立刻不间断的拍发电报,呼叫通知敌人航母的位置,呼叫第二次打击! “各舰准备一枚鱼雷,择机发射!” 发射鱼雷是为了进一步把水搅浑,敌舰发现了一枚鱼雷在水里奔驰,就会担心还有其他鱼雷,毕竟他们没有开挂,不能像王忠这样看到鱼雷航迹预测线。 从扰乱敌人的角度讲,发射一枚鱼雷的效果和鱼雷齐射效果差不多。 “为什么只发射一枚鱼雷?” “谁在问?”王义询问道。 “拉菲号在询问。” “只发射一枚鱼雷是因为,之后我们还要继续用鱼雷扰乱敌人,一次都射光可就不好了。” “了解。” 王义:“命令你们都听到了,转向西方,快!” 关掉无线电,王义看向福里斯,果然对上了舵手热忱的视线。 “左满舵!” 福里斯:“左满舵!” 王义强迫自己不看福里斯转舵的手上绷紧的肌肉。 在战舰视角,可以看到第五分舰队七艘驱逐纷纷转向,不过有人左满舵有人右满舵,主要现在驱逐舰队形已经乱套了,加上自己释放的烟雾干扰,各舰的舰艏指向五花八门。 王义:“正舵!” 下命令的时候王义压根没切回肉身视角。 奥班农的舵回正后,航线直插雪风号驱逐舰。 雪风号应该没有时间运用它的鱼雷再装填装置,现在它发射管里没有鱼雷,所以就算从旁边通过也没有危险——除非雪风突然发动冲撞攻击。 王义总觉得对方舰长不会这么疯狂。 第五分舰队其他船也转向正西,拖着烟雾全速前进。 靠着战舰视角,王义清楚的掌握了整个战场的态势,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外挂,真的很适合做“烟中恶鬼”,要不是现实中的烟雾没有办法像游戏中那样完美覆盖,王义早就下令停船,躲在烟里疯狂输出了。 现实中的烟雾要受风向影响,大多数都是一条一条的,只能遮蔽特定方向的视野。 面对这样的状况,榛名号战列舰直接左满舵,也向西边转向,显然它的舰长不想被一群驱逐舰卷入烟雾中,还有可能吃鱼雷。 跟着榛名号追击第五分舰队的重巡也不明所以的跟着战列舰转向,就这么把第五分舰队直冲航母的路线让出来了。 现在,第五分舰队和燃烧的敌军航母之间,只有一艘雪风号。 这时候,王义看见位于队伍最南端的拉菲号对着追过来的长良级轻巡发射了一枚鱼雷。 其他各舰可能是没有合适的目标,或者担心误击友军,没有选择使用王义授予他们的一枚鱼雷发射权。 七艘驱逐舰就像排成墙阵冲锋的骑兵连,杀气腾腾的向西冲过去。 ———— 赤城号。 参谋长带着参谋部转移后,航母舰桥上只剩下赤城号舰长、损管军官和北风中将三名高级军官。 北风中将的勤务兵兢兢业业的守在中将身后。 “木下君,”中将忽然开口,“你是家里的三男吧?” “是,我的两个哥哥都参加了陆军。” “哦,真是忠心耿耿啊。” 勤务兵犹豫了几秒说:“不,中将,我的两个哥哥都是考上了陆军军官学校,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想要继续读书,就只能参军。我哥哥能考上江户的帝国大学,但出不去学费。” 中将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赤城号舰长突然说:“敌人驱逐舰在干吗?” 北风中将注意力转到东方,然后发现视野里充满了烟雾。他本来以为敌人驱逐舰释放烟雾跑了,结果突然发现,敌人的驱逐舰正在向完全无法航行的赤城号冲来。 “糟了!”北风中将惊呼,“敌人识别出了赤城号是旗舰,冲上来准备发动雷击了!” 北风中将是鱼雷战专家,特别擅长指挥轻巡和驱逐组成的“水雷战队”发动近距离攻击。 看到敌人的动向,他以自己的专业知识立刻得出了结论。 “真是岂有此理,护航舰都在干什么!” 这时候勤务兵上前道:“阁下,快转移吧!时间不多了!” 赤城号舰长也说:“是啊,快转移吧阁下,我和损管官会留下来试着挽救赤城号。”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所谓试着挽救赤城号只是托词,这两人也准备与舰同沉了。 北风中将看着他们,自责的摇头:“我愧对你们,愧对天皇陛下的信任,回到江户,我会在天皇陛下面前切腹谢罪。” 说完,他堂堂中将,向两位下级敬礼。 舰长和损管官也回礼。 北风中将转身,终于离开了只能在海面上转圈的赤城号。 ———— 雪风号舰桥,飞田乱太郎中佐看着杀气腾腾冲过来的联众国驱逐舰队,一拍大腿:“刚刚鱼雷应该打一半留一半的!” 大副:“我们可以立刻开始鱼雷再装填,只要一点时间就好!” “不,现在海况不好,加上敌人接近,再装填的时候容易发生事故。”飞田中佐说,“左满舵,我们被敌人拖进乱战,我们没有鱼雷,他们有,乱战中我们会吃亏。” 舵手:“左~满~舵~” ———— 王义看着往北疾驰的雪风,心想这家伙真狡猾。 王义本来还打算在极近距离用主炮平射,加上博福斯机关炮,把雪风的上层建筑全给洗成筛子,再盯着鱼雷再装填装置打个几波炮。 现在这个计划实现不了了。 好消息是,现在和燃烧的赤城号之间没有任何人阻挡了。 虽然王义的目标是现在还“活着”的扶桑帝国航母,但现在他并不知道这些航母在哪里。 扶桑帝国机动部队把自己的力量“摊平”了,剩下几艘航母甚至都没有进入奥班农的sg雷达探测范围。 要堵着敌人的航母,就得先找到它们!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鬼子护航舰开始开火,以榛名号战列舰的火力最为精准,愣是隔着烟差点形成跨射。 一枚重型炮弹甚至落在了奥班农左舷不到300米的地方,掀起的“涟漪”让奥班农号剧烈的摇晃。 不过因为奥班农的“旧伤”本来就复发了开始进水,这枚落得太远的炮弹,倒也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赤城号航母近在眼前,还有艘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航母航行的驱逐舰。 奥班农的右舷方向,雪风号也自东向西航行,并且还在用自己的六门127毫米炮向奥班农开火。 ———— 村口少将终于看见了之前只存在于电报通讯中的联众国驱逐舰。 他立刻察觉到联众国的指挥官想干什么。 “是东风!他们挡在东风上风方向,就等我们顶风航行!只要我们转向东方,他们就会占领鱼雷攻击阵位!” 他盯着出现在飞龙号东方的白烟之墙,眉头紧锁。 “疯了!联众国的指挥官疯了吗?” 但是村口少将也必须承认联众国指挥官的战法简单粗暴并且有效。 一旦飞龙完成飞机定位,转向顶风航向,就会冲向这支驱逐舰队,给他们占据鱼雷发射阵位的机会。 其实,村口少将作为联合舰队的拼命三郎,还挺欣赏联众国指挥官这种搏命打法的。 他一边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东方的烟幕墙,一边下令:“向正西方全速前进,甩开联众国的驱逐舰。护卫舰队在干什么?” 通讯参谋进了舰桥:“报告,北风中将来电,他已经转移到巡洋舰上,他会率领护航舰队消灭联众国的驱逐舰分队,让我们专心准备对敌空母的攻击。” 村口少将:“知道了,我保证1030时之前放出攻击波。” 第59章 红眼赌徒 1010时,奥班农开始突击后二十分钟。 舰桥后的喇叭突然响起来:“文森斯号,我们的锅炉出故障了,压力在不断降低。” 王义打开开关:“可以抢修吗?” “不知道,正在抢修,我们的航速在降低,好消息是发烟功能维持正常。” “弗莱彻,”王义略一思考便下令道,“你去掩护文森斯号,绕着他拉烟。” “弗莱彻明白。” 王义刚关上开关,内线里轮机长就说:“文森斯不会是最后一个出问题的,我们已经高速奔驰了几个小时,锅炉的负荷太重了。” 王义:“那你就找点葡萄酒洒在锅炉上,期望‘耶稣之血’让机器工作更长时间。” “你以为我没干嘛?我也是老轮机长了,海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见过,所有迷信的方法我都用上了。” 原来都用上了吗! 王义只好说:“尽你所能!” 说完他切战舰视角,看着弗莱彻和文森斯脱离冲锋编队。 现在第五驱逐分舰队就只剩下“5元老”和新加入的弗莱彻级拉菲号。 而前方,就是正在燃烧的鬼子航母。 奥班农虽然在释放烟雾,但是因为此时航速高达32节,烟雾就算被东风吹着也追不上驱逐舰,所以奥班农前方的视野还挺好的。 从舰岛位置判断,王义觉得这可能是赤城号。 在战舰视角这时候理论上可以看见飞行甲板后段的识别标志了,但是甲板上的大火影响了视线。 这艘航母依然维持着20节的航速,只看航速它属于还能挽救一下的范畴,可惜就是控制不住在原地转圈。 杰森上尉:“现在进行雷击的话,百分百能命中。” “不,我们的鱼雷是重要的搅混水道具,要谨慎的使用。”王义看向航母,“而且它很快会被鬼子自己雷击处分。” 瞭望手又喊:“正前方看见一艘驱逐舰,正在快速远离我们。” 王义也看到驱逐舰了,好像是雪风号勇敢上前阻挡奥班农之后,新调动过来的飞机救援舰。 和雪风一样,他的船舷中部也涂着舰名的片假名。 no——wa——ki 野分? 这不就是二战中直接击沉联扩康泰舰艇总吨位最大的传奇驱逐舰野分么? 在地球战史上,野分总是被派去执行雷击已经弃舰的联扩康泰大型舰艇的任务,凭实力混上了驱逐舰击沉吨位榜。 可能因为雷击自己人太多了,背了诅咒,最后野分一艘驱逐舰承受了老美一整个舰队的火力,直接被炸成了零件,全舰无人生还。 现在这个时间点,野分补枪王的传奇还没开始,他正开足马力逃离冲过来的奥班农。 这次王义记起自己的职责,便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把前方正在同向航行的驱逐舰指定为目标小贝塔2号!” ———— 赤城号航空母舰,舰桥。 “敌驱逐舰接近!”损管官履行起了瞭望手的职责,指着航母正东方向说。 舰长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是冲过来雷击处分我们的吧?也好,现在这个状况,早点下达弃舰命令,能让更多将兵活下来,继续为皇国奋战。” “不,”拿着望远镜的损管官说,“虽然有烟雾遮挡,但是看起来敌人的鱼雷管并没有对准我们。” “那敌人冲过来是干嘛的?”突然,舰长停下来,然后恍然大悟的笑了,“现在是东风,他们是来阻止我们顶风航行的。竟然在联合舰队如此多舰艇的围攻下,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虽然是敌人,这份勇武也令人惊叹。” 舰长靠在椅背上,长叹道:“今日一战,联众国将兵三军用命,这哪儿是宣传里的少爷兵!皇国这次遇到对手了。” ———— 飞龙号航母舰桥。 瞭望手喊:“敌驱逐舰冲过赤城号!正在向我们追来!” 村口少将骂道:“怎么回事,护航舰队在干什么?” 二航战参谋长立刻解释道:“榛名号战列舰和其他护航舰在敌军后面,被烟雾阻挡视线无法瞄准。榛名号还能依靠巫女进行射击,其他舰艇现在开火只能浪费弹药。 “好消息是敌人一边释放烟雾一边前进,航速肯定受到影响,我们正在拉开和敌人的距离。” 村口少将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问:“在敌人前面领跑的是哪艘船?” “是野分号。” “让野分发射鱼雷,阻断敌人的航线。” 参谋长大惊:“在护航阵型中间发射鱼雷?以九三酸素鱼雷的射程,有可能误击我军护航舰艇!” “但那就能暂时阻止敌人的追击,给榛名号带领的舰群创造歼敌条件!让他发射!” “是!” 传令兵刚要走,村口就喊住他:“不,不用发电报,用灯光信号!” ———— 瞭望手:“前方敌航母发送灯光信号!” 王义大惊,他还以为敌人也跟他一样玩仪式感呢。 杰森上尉:“我看不懂这信号,应该是扶桑海军的密码。” 王义:“既然我们也能看到,这信号应该是发给我们前面的野分号的,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小贝塔2转向!” 就算不切战舰视角,也能看见野分号向右转向,而切到战舰视角,就能看见他的鱼雷管在转动。 不会吧——野分你的鱼雷要留着处分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的!不要浪费啊! 然而,红色的鱼雷预测线出现了!而且不是对着奥班农,而是奔着封锁第五驱逐分舰队向西的航路去的。 而且这个鱼雷预测线,也覆盖了敌人相当多护航舰的航线! 鬼子疯了吗? 但是王义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在鬼子指挥官的角度说不定也会下这个命令,因为不赶走追着航母跑的第五分舰队,自己就没办法顶风航行起飞飞机。 王义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不对,除了奥班农、弗莱彻和文森斯,其他舰艇转向航向331!敌人发射鱼雷了,立刻回避鱼雷!” 海尔森中校立刻问:“那你呢?” 王义:“敌舰发射鱼雷的位置,无法威胁到本舰,本舰将继续追击敌军航母。”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最后卡尔中校打断了沉默:“祝你好运,奥班农。” 海尔森中校:“你要是牺牲了,我会出钱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给你竖铜像的。” 王义:“别搞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向前,你们躲完鱼雷也要跟我上。” 正好这时候榛名号新一波的前主炮齐射落在,四根硕大的水柱仿佛巨人宫殿的大理石廊柱,奥班农就像爬行在回廊里的蜗牛。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到另外五艘驱逐舰都向北方转向,回避海中的鱼雷。 奥班农拖着浓烟,一路向前,像是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王义忽然想起林赛死前哼唱的《当约翰尼回家时》,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和这位鱼雷机飞行队指挥官有了诸多共同话题。 要是有时间和他畅谈一番多好啊。 这时候他听见了哼唱。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在哼歌,便切回了肉身视角,然后发现他嘴巴紧闭。 声音是从舰桥后壁的喇叭传来。 听起来是一首船歌,很像王义穿越前在《刺客信条黑旗》里听过的船歌之一。 杰森上尉打开内线:“谁在哼歌?” “是我,巴伯拉,这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宪法号的船歌。他们就是唱着这首歌冲向联合王国的胜利级战列舰!” 王义想了想,好像宪法号没有冲过胜利级,但是管他呢,这种时候需要士气,总比唱《当约翰尼回家时》强。 于是他说:“你唱吧!大声唱,巴伯拉上尉,也许听到这首歌,奥班农的锅炉会持续工作得更久一点。” 巴伯拉上尉:“其实我很害怕,我是为了苟且偷生才上的您的船,但是您每次都这样冒险。我不开口唱就撑不下去了——” 王义都忘了,巴伯拉上尉还有这个设定——毕竟经常和他接触的是管战情中心的夏普少校。 巴伯拉上尉开始哼唱,古老的船歌通过最现代的广播系统响彻战舰的每个角落。 奥班农乘着东风,舰首犁开波浪,像尖刀一样冲向前方。 听着古老的船歌,王义忽然想起小时候老爸当摇篮曲唱给他听的军歌。 …… 王义又想到了高考,自己分数够去舰艇学院了,可惜体检没过。 那天老爸喝得酩酊大醉,拍着王义的肩膀说:“没事,去科技大也行,将来总动员,海军准要你。打鬼子打老美,都轮得上!” 这下坏了,我成了老美,但是我能打鬼子! ———— 飞龙号舰桥。 瞭望手:“敌单舰继续前进!依然在向我们冲来!” 村口少将大惊:“什么!” “雪风号灯光信号!”瞭望手又喊,“前出的军舰,是在车布和兴楼海战重创我军的422号,奥班农!” 村口少将倒抽一口冷气:“是拉波尔的巫女感觉到威胁,拼死攻击也没有击沉的那艘422号奥班农?” 参谋长:“看起来就是了。” 村口少将双手抓着栏杆稳住身体,短暂的思考后,他咬牙切齿的下令:“天上的机队不是快没油了吗?让他们对敌军驱逐舰实施撞击!” 航空参谋都惊了:“让帝国的精华,训练有素的海鹫去撞击?”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他们也没办法降落了。”村口少将说,双眼里饱含血丝。 村口少将已经下令进行定位,这种时候就算顶风航行也没办法回收飞机。 更何况舰队被敌人驱逐舰逼得只能向西走,没办法顶风航行。 “既然是帝国精华的海鹫,肯定不会被烟雾干扰吧?让他们撞击摧毁敌人驱逐队!” 第60章 鱼雷大战,最高战果由野分号获得 0953时,扶桑海军长良级巡洋舰长良号。 瞭望手:“舰艏方向,鱼雷接近!” 这是拉菲号发射的唯一一发鱼雷。 长良号舰长门胁中佐立刻出了舰桥,向前方观察,确认鱼雷航迹之后扭头对舵手下令:“右舵10!” “右~舵~10~” 长良号缓慢的转向,错开了鱼雷的航迹。门胁中佐在翼桥上看着白色的航迹从船舷边上经过。 “向各舰发送灯光信号,注意回避鱼雷!肯定还有其他鱼雷在水里!” “是!”信号兵立刻开启长良舰桥上的大型探照灯,对在长良号附近的护航舰艇发送灯光信号。 ———— 重巡洋舰三隈号。 “长良号发送灯光信号。”舰桥上,大副报告道。 三隈号舰长御手洗中佐摇头:“我们在护卫轮阵中,联众国的鱼雷没有这么远的射程,不用理会。” 大副:“是。但是,我们要参与围堵敌人驱逐舰的战斗吗?他们好像在卡着上风方向,不让航母回收舰载机。” 御手洗中佐摇头:“你看看有多少战舰去围堵这支驱逐队了,敌机这个时候来袭怎么办?虽然我们损失了三艘空母,但还有三艘空母需要保护呢。” “是!但是现在部分敌舰已经进入本舰射程,而且因为位置,烟雾对本舰射击的干扰并不大,是不是——” 御手洗中佐想了想:“主炮瞄准敌舰,开始试射校准程序。” “是!”大副转身对着传声筒喊,“主炮照准!1发试射准备!” 三隈号的前主炮开始转动,这艘重巡前甲板设置了三座主炮炮塔,现在从舰桥看出去,能看见三座炮塔一起转向,声势相当惊人。 转动到位后,传声管里传来炮术长的声音:“照准完了,随时可以开火!” 御手洗中佐:“吴太!” 铃声在甲板上响起,通知甲板上的人员找好防护,紧接着前主炮1号炮塔的右侧炮管喷出烈焰。 重炮射击的声浪,让舰桥的窗玻璃抖动起来。 射击完毕的主炮自动降下到装填位置,抽烟装置把炮管里的废气排出。 武器管制官按下秒表:“33秒落弹!” 御手洗中佐非常满意的看着手下有条不紊的操作,轻声念:这就是月月火水木金金的成效。 进行了几轮校射后,大副向御手洗中佐报告:“校射完成,可以开始齐射!” “开始吧!” 之后,三隈号进行了5轮齐射,终于形成跨射。 御手洗中佐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命中的消息——只要跨射了,持续投送火力,总会命中的。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手忽然高呼:“鱼雷从右舷接近!” “什么?”御手洗舰长冲出舰桥,趴在翼桥上向右舷看去,果然看见海中有一道非常不明显的鱼雷航迹。 因为太不明显,瞭望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没有办法规避。 “这航迹!不是联众国的鱼雷!”他扭头大喊,“准备应对冲击!” 鱼雷duang的一下命中了。 下一刻船舷外侧的海面向上拱起,仿佛一座山凭空长了出来。 长到极限,山顶破裂,白色的水柱喷上天空,超过了三隈号桅杆顶部。 御手洗脚下的甲板剧烈晃动起来,他直接站不稳,一屁股坐下。 震荡结束后,御手洗中佐还没缓过劲来,传声管里有人高呼:“这里是锅炉舱,大量进水!这里是锅炉一号舱,大量进水!呃啊啊啊!” 听起来是海水被锅炉的高温蒸发,形成蒸汽烫到了说话人。 御手洗舰长爬起来:“抢险!堵漏!他妈的,我们被友军雷击了,谁发射的鱼雷!” ———— 奥班农号。 瞭望手:“左舷远端敌舰被鱼雷命中!” 王义听到声音的时候正好在战舰视角,便立刻转过去,发现是一直在炮击拉菲号的那艘疑似最上级的重巡。 粗大的水柱看起来好像把这船拦腰折断一样。 不愧是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效果拔群啊。 他正感叹呢,就看见最上级前方的一艘驱逐舰,舰艉也腾起巨大水柱。 瞭望手:“又中了!敌驱逐舰中雷!” 这俩目标因为距离奥班农太远,王义干脆就没有指定目标代号,所以瞭望手只能这么报告。 野分号你干得好啊!所以这个时空野分不补刀了,改直接雷击友军了是吗? 而且野分号雷击的效果拔群,南方的所有扶桑舰艇都开始做回避机动,谁也不想变成鱼雷的下一个牺牲品。 王义听到杰森上尉说:“这两艘是不是可以算在我们头上?敌人驱逐舰释放鱼雷,也是为了阻挡我们!” 他切回肉身视角:“当然可以,不过要写明白是敌人自己误击,别让后勤部门觉得我们的鱼雷又行了。” ———— 联众国驱逐舰弗莱彻号。 瞭望手:“鱼雷命中!” 舰长辛普森中校皱眉:“报告的时候,要连同方位一起报告。” “是。方位194,鱼雷命中!” 辛普森中校向194方位看去,果然在一片烟雾的缝隙里,看到鱼雷爆炸形成的水柱。 “不知道是谁的鱼雷,真是狗屎运!”他嘟囔道,现在自家鱼雷不会爆已经成为驱逐舰部队的常识。 “敌战列舰,对本舰开火!”另一名瞭望手大声报告。 辛普森中校立刻调转视线,果然看见金刚级战列舰的副炮喷射出的火药气体挡住了战列舰的侧舷。 十几秒后,密集的炮弹落在弗莱彻号周围。 “幸亏他们射击的我们,而不是文森斯号。” 文森斯号现在航速已经掉到了十八节,相比还能全速前进的弗莱彻号,它毫无疑问是个更容易命中的目标。 短暂思考后,辛普森中校下令:“把所有鱼雷向战列舰发射,留在船上万一被打中就不好了,还能迫使敌人转向。” ———— 榛名号战列舰,神社。 一直在跳神楽舞的巫女突然停下来,对着旁边待命的通讯兵喊:“鱼雷!左满舵回避,敌驱逐舰向我们发射了鱼雷!” 通讯兵立刻抬手握住耳机上的麦克风:“左满舵!敌驱逐舰向我们发射了鱼雷!” ———— 又一波战列舰的炮弹落下。 这次距离稍微近了点,但仍然只是给奥班农洗了个澡。 王义切战舰视角,准备看下一轮炮弹的落点,好让福里斯转舵规避。 然而等了半天没有新的落点出现,他调转视角,向后面看,结果发现一直追着自己的战列舰转向了,它的主炮炮塔转速太慢,没办法在船身大幅度转向的同时维持瞄准。 为什么要转向? 难道是弗莱彻号对它发射了鱼雷? 王义的外挂不会标记自己人发射的鱼雷航迹,他只能靠肉眼来观察,但是弗莱彻和文森斯又离奥班农太远了,根本没法看。 不管怎么样,暂时从战列舰的持续轰击中解脱,福里斯也能休息一下了。 巴伯拉上尉还在唱着船歌,不过声音忽然被夏普少校压过:“空中敌人机队有异常动向,他们调头向我们接近了!” 王义立刻转动视角,果然看见为了降落而降低到低空的敌军飞机向着第五分舰队的方向飞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防空炮准备!”他切回肉身视角,对杰森上尉喊,“主炮对空射击准备,参数如下!” 虽然王义是对着杰森上尉喊的,但电话传令兵还是忠实的履行职责:“防空炮准备,主炮对空射击准备!参数如下——” 舰桥顶部传来马达声,射击指挥仪正在转向,同时前甲板两门主炮也跟着转向,炮管也高高抬起。 王义冲出舰桥,向前甲板看,发现炮长已经拿着工具等着了,旁边抱着炮弹的水手也把炮弹放在非常适合扭定时引信的位置。 “27秒!”王义伸出三根手指,为什么是三根他也不知道,没细想。 炮长窟嚓一下把工具插进炮弹上的洞里,卡卡开始拧。 瞭望手:“来了!” 王义抬头,看见一架99舰爆向着奥班农冲过来。 王义光是关注敌人大机群了,但此时天空中还有很多零散的敌机。 “防空炮!把他打下来!” 安装在舰桥上的厄利孔机关炮立刻对准敌机,突突开火。 王义冲过去,把水手强行拉开,自己操作厄利孔。 结果他刚把瞄准具对准预瞄的点,博福斯就命中了。 九九舰爆据说为了俯冲时的强度,额外加强了机体,结果还是被打得凌空爆炸,化作带着火焰的碎片,洒在距离奥班农一两百米的海面上。 跟过来的电话传令兵问:“武器官问主炮开火吗?” “开火开火!”王义连连下令。 瞭望手:“又来了!” 这次是一架低空飞行的九七式舰攻,王义直接操作厄利孔,对准预瞄点,扣动扳机。 20毫米机炮扫射起来,弹壳从抛壳窗哗啦啦的涌出来,落在甲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可惜距离有点远,而且王义忘记调整标尺了,曳光弹全打在敌机前面的海面上了。 好在博福斯非常靠谱,一发就炸断了敌机的翅膀,让他插进了水里。 瞭望手:“更多的敌机!他们冲下来了!” 第61章 “神风”起 其实永井大尉并没有接到撞击追过来的驱逐舰的命令。 因为扶桑海军的无线电一向不怎么靠谱。 所以刚看到自己指挥的飞机突然停止绕行航母,向着东方飞去的时候,永井大尉还有些诧异:“怎么了?赤城号修好了,可以接收我们了?” 导航员回答:“不太可能,之前我们看到的大火,不像是几十分钟能修好的样子。” “我们跟过去看看。”永井大尉操作飞机转向,飞了没多久就看见自己的部下冲向海面上正在喷射防空炮火的驱逐舰。 在空中永井大尉其实看不清这些驱逐舰所属,但是不管怎么想,现在的指挥官也不可能命令飞机撞击自己的驱逐舰。 这时候永井大尉才意识到一件事:“敌驱逐舰已经突进到这里来了吗?” 难怪要命令空中一百多架等待降落的飞机撞击敌舰了。 永井大尉当机立断,选了个最靠近自己的目标就要俯冲,结果发动机直接罢工了。 本来永井的飞机就因为持续的盘旋,速度不太高,发动机一罢工他明显感觉到速度在降低。 他不得不推杆浅俯冲,试图获得一些速度,以便让翅膀有足够的升力支撑他冲向目标。 这时候他的部下已经撞在驱逐舰的防空火力网上了,冲在前面的率先遭殃,在空中飞散。 永井大尉加大了俯冲的幅度,同时调整桨距,让螺旋桨的阻力降到最低。 但是飞机的速度增加还是非常缓慢,于是永井大尉打开座舱盖,对领航员和机枪手说:“你们跳伞!我一个人就可以驾驶飞机冲向敌舰!” 另外两人也不含糊,直接解开安全带,爬出座舱。 几秒钟后两朵伞花在永井大尉的飞机后方绽放,大尉向着他们敬礼,然后拉起机头。 结果他发现为了获得速度牺牲了太多的高度,飞机已经接近水面了。 他试图拉起机头,牺牲一些速度换取高度,但很快速度就跌破了临界值,飞机开始不受控制的向海面冲去。 永井大尉无可奈何的驾驶飞机迫降在海面上。 迫降的时候,大尉自己也想明白了,飞机发动机停转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撞向敌舰了——毕竟唯一能量来源已经停止工作,飞机的势能和动能总量一定,再怎么折腾也变不出足够的能量撞击敌舰。 自己折腾半天,只是无用的挣扎。 他解开安全带爬出飞机,站在机翼上穿上救生包里的救生衣。 就在这时候,一艘驱逐舰向着他开来,桅杆上的旭日旗表明这是一艘皇国驱逐舰。 不一会儿驱逐舰就到了跟前,一个游泳圈从甲板上抛下。 游泳圈上写着片假名,说明它属于驱逐舰雪风号。 片刻之后,永井大尉被拽上雪风号的甲板,他推开要给他检查的军医,大步流星的跑过甲板,爬上舷梯进入舰桥:“雪风号为什么不向敌驱逐舰发动雷击?” “我们之前就雷击过一轮,而且刚好对着护卫阵型的缺口。现在我们的鱼雷还在在装填装置里,而且——现在雷击容易误击友军,刚刚三隈号八成就是被自己人的鱼雷打中的。” 雪风的舰长飞田乱太郎中佐平静的答道。 永井大尉指着远处正飞蛾扑火一般冲向敌舰的机队:“那些都是帝国的精华!骄傲的海鹫,现在他们都这样奋力阻止敌舰了,难道雪风号不应该做同样的事情吗?” “我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就算现在没有办法顶风航行回收飞机,也可以让飞机降落在水面,由驱逐舰回收飞行员。敌驱逐舰迟早会被护航舰消灭,航母暂时躲进附近的云雨区才是正确的应对。 “敌机不可能在云雨中进攻,一旦敌机错过进攻机会,我们就可以反击了。” 飞田中佐如此说道。 “你只是个驱逐舰长,懂什么航母作战!”永井大尉骂道。 飞田中佐:“我确实不懂,但是我无论如何不会让飞行员用生命撞击敌舰。” 话音刚落,远方亮起橘红色的光。 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敌驱逐舰被击中!” ———— “伍德沃斯遭到撞击!”瞭望手高呼的当儿,王义正亲自操作厄利孔对着敌机倾泻火力,不过这架敌机提前没油了,坠落在了奥班农附近的海面上,厄利孔和博福斯的炮弹打在飞机周围的水里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干掉敌机后,王义松开扳机,这才切战舰视角查看伍德沃斯,发现他中部撞了一架敌机,但是意料之外的没有明火。 王义把厄利孔让给水手:“你来!” 接着他跑进舰桥,打开无线电:“伍德沃斯,你的情况如何?” “还凑合,敌机没有油了,所以竟然没有引发明火,至少现在没有。也没有爆炸,只相当于吃了一发铁坨。” 没炸弹也没有油的飞机,可不就只是个铁坨,就剩下一点机油可以着火。 但战舰好像也不缺那点机油作为可燃物。 王义刚要祝贺伍德沃斯狗屎运,瞭望手继续喊:“卡辛被撞击!” 他赶忙切视角,果然看见卡辛后部舰桥上插了架飞机,3、4号炮塔被飞机卡住了,而且这次有明火。 于是王义说:“卡辛,退出战斗,和弗莱彻以及文森斯汇合!” “鬼子飞行员好像活着,奥班农,你上次那个鬼子飞行员交上去,航母给你发冰淇淋没?” “发了,放心好了。”王义回应。 “那就好。”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见卡辛转向,而战舰中部插了架飞机的伍德沃斯还在向西前进。 王义把视角转向前方,然后发现一架九七式舰攻低空从正西方向飞来,它飞得如此低,而且从舰首方向来,奥班农的瞭望手全部忽视了他的存在,王义自己要不是切了呃外挂的视角,可能也注意不到这架“老阴比”。 他立刻高呼:“正前方有敌机接近舰艏!防空炮——” 然后他猛然意识到,舰艏方向还真就没有防空炮能打到杆舷以下的目标。 但敌机撞击舰艏估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毕竟舰艏那个舱段,只有锚链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关键设施。 在二战中美日双方都有舰艏被整个切掉结果还平安开回港口维修的例子。 王义这么想的瞬间,敌机就猛的拉起,机翼撞到了奥班农舰艏的旗帜,嘭的一声旗杆被撞飞了。 不过如此短的距离,敌机已经来不及再次压下机头了,不过敌人的飞行员也算到了这一点,最后这个拉起动作耗尽了飞机最后的动能,庞大的机身就这样向着奥班农的甲板自由落体,然后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全速前进的驱逐舰的舰桥。 王义只来得及双手交叉挡在身前闭上眼睛,碰撞就发生了。 舰桥的玻璃轰然碎裂,像霰弹枪一样喷向舰桥内部。 玻璃破碎的声音中,还有金属扭曲的悲鸣。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还有人在尖叫着。 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王义背后一阵剧痛,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坐下了,背脊的疼痛应该是脊椎撞到了舰桥后壁。 完了,我又没有里昂那样的钢背,这下半身不遂了。 一瞬间王义已经看到自己坐在轮椅上,珍妮和夏普一起推着他逛公园的场面。 下一刻,有人猛抽他嘴巴子。 他睁开双眼,结果正好看到第二巴掌抽过来,差点没把他脖子给抽拧了。 福里斯:“快醒醒舰长!” 王义:“我快被你抽晕过去了!” 福里斯收住已经挥下来的第三巴掌,掌风吹得王义的头发变成了川普头型。 好家伙,你还是个武林高手! “舰长!”福里斯大喜,“我妈妈告诉我,在战场上要把昏死的人唤醒,抽巴掌最有效!” 王义摸了摸头,发现钢盔不见了,正好手边有个钢盔就捡起来扣脑袋上。他挣扎着要站起来,福里斯立刻搭把手,把他拽起来。 舰桥上一片狼藉,就只剩下王义和福里斯两个人还站着。 王义发现杰森上尉倒在旁边,赶忙冲过去,却发现他肚子上一片猩红。 “杰森上尉!”王义托起上尉歪着的脑袋,发现他嘴角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双眼无神。 这不是王义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他几乎瞬间意识到,杰森上尉已经牺牲了。 他用手合拢杰森上尉的双眼,随后转向倒在旁边的电话传令兵,摘下他的耳机和麦克风。 传令兵发出悲鸣,看起来还有气。 王义戴上耳机,用手扶着麦克风:“这里是舰桥,有很多人受伤,医疗兵!” 他看向福里斯,后者报告道:“舵机没事!” 王义:“我需要替换的大副、航海士——我需要替换的全套班子!马上到舰桥来!” 这时候麦金托什带着损管部门的水手从翼桥方向的门冲进来:“老天啊!” 王义:“把挡住视线的飞机推走!” 麦金托什:“是!” 这时候罗经盘位置可能有什么短路了,刷的一下明火冒起来。 “灭火!”王义喊。 麦金托什一马当先,捡起就在门边上的灭火器,就冲过去滋滋一顿喷。 这时候夏普少校冲进舰桥,看到这个场景愣住了。 她身后跟着的芭芭拉上尉发出悲鸣,转身就跑。 王义越过夏普,一把抓住巴伯拉上尉的肩膀:“留下来!你的岗位在航海桌那边!” 说着他把上尉从通道里薅出来,扔向航海桌和罗经盘。 接着王义指着夏普的脸:“你,现在是我的大副!履行的你的职责!” 夏普连连点头。 医疗兵进入舰桥,看到王义立刻上前要给他包扎。 “去看别人!”王义粗暴的推开医疗兵,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 夏普少校:“你还是止血吧,不然待会失血晕倒,我就要接替你指挥了,我可没有信心像你一样。” 王义想了想,点头:“给我止血,要快!” 说完他又对舵手喊:“福里斯!维持航向!我们的任务不变!”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就对麦金托什说:“把今天不当班的瞭望手,调动到舰桥顶部去!” “是!” 奥班农,依然在全速前进。 第62章 向死而生 夏普少校对着匆忙赶来的替换的技术军士们下令:“立刻检查舰桥的装置,报告各装置的状况。” 技术军士们开始检查的同时,夏普转身面对正在包扎伤口的王义:“我建议转移到战情中心,那里除了看不到海面的情况之外,舰桥的功能一应俱全。” 战情中心本来就有备用舰桥的作用,也有舵盘和车钟,夏普少校的建议完全合理。 而且王义是有挂的,在战情中心不影响他外挂的使用。 怎么看现在都应该采纳夏普少校的建议。 但是王义沉默着。 刚好这时候,担架兵把杰森上尉搬上了担架,于是王义大声说:“等一下!” 担架兵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王义推开还在帮他包扎的医疗兵,蹲下来,摸索着杰森上尉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枚戒指,一封信,还有之前他用来计时的秒表。 “我会亲自把这些交给他的家人。”说着王义郑重其事的把东西揣进自己的口袋。 他站起来,再次看着夏普少校。 她的建议非常正确,但王义不想这样选。 王义:“你带着巴伯拉回到战情中心,继续提供支援,做我的备份。我要在这里,和我的士兵们在一起。” 王义的话语落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同那些正把伤员和死者抬走的担架队。 “我也留在这里!”福里斯大声说,“我是舵手,不能在看不到海的地方操舵。” 其他人也发出赞同的呼声。 麦金托什骂道:“喊叫什么!快干活,来个腿脚利索的,拿绳索上去套在飞机尾巴上,我们把飞机拉到旁边海里去!” 马上有个瘦猴一样的水手把绳索往腰上一绑,就跳上飞机,三两下就挂到了飞机尾巴上,麻利的把绳索套上去。 麦金托什:“好,准备用力——一二!” 飞机被拖着向旁边滑,就在这个刹那,爬在飞机上的人高呼:“飞机上的鬼子活着!” 话音刚落,飞机发出尖锐的手指甲刮铁皮的声音,摔进了海里。 爬上去绑绳子的瘦猴在飞机滑落之前,又跳回了奥班农号的甲板,还摆了个感谢的姿势。 王义:“身手不错!” “谢谢,我参军前是马戏团的演员!” 奥班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至于飞机上活着的鬼子,大概和飞机一起沉进水里了。 这时候夏普少校向王义报告:“舰桥设备状况统计完毕。吊在舰桥前方天花板装置全部都损坏了。” 王义看了眼舰桥前方那个被飞机撞凹进来的大坑,心想这确实得坏。 夏普少校:“而且看起来崩飞的螺钉、碎零件是舰桥上主要伤亡来源,碎玻璃反而只是造成了皮外伤。” 原来是这么回事,就像穿甲弹打在外装甲上,没有击穿,但是把装甲内壁震落形成了碎片。 在二战的坦克战里面这样产生的伤亡还挺多的。 夏普继续报告:“车钟很坚固,功能正常,舵盘福里斯士官已经确认过了,一切正常,其他航海设备——” 话音刚落,刚刚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的诺亚又跳上罗经盘。 夏普看到罗经盘,便说道:“罗经盘不知道刚刚哪里短路着火了,虽然被迅速扑灭,但也不能用了。航海桌和战情中心那张航海桌联动的功能失灵了,再就是—— “设置在舰桥后方舱壁上的内线联络装置、无线电话筒什么的,目前看来都工作正常。” 王义:“知道了,也就是说巴伯拉上尉只能留在舰桥上了,你到战情中心去吧。”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看了几秒:“我觉得你需要一个负责把你的命令拆分成具体可以执行的口令的人。” 王义:“巴伯拉上尉可以承担这个职责。” “我只懂航海!”巴伯拉上尉立刻说,“还是让夏普少校在这里吧。” 王义点头:“那就这样。给她个钢盔。” 话音刚落,刚刚替换的瞭望手大喊:“小心!”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一架鬼子飞机照着刚刚那一架的成功路径再次冲向奥班农。 “左满舵!”他大喊,也不等福里斯回应就推开夏普,冲向右侧的翼桥,直奔厄利孔机炮。 福里斯:“左满舵!” 可能是福里斯转舵转得快,这次奥班农舰体很快有反应,向左转向,于是王义操作的厄利孔获得了瞄准敌机的射界。 他扣动扳机,机炮立刻开始扫射。 情急之下王义又没有调整标尺,头几发子弹愣是没打中,但是他立刻抬高枪口,于是弹幕直接切断了敌机的机翼。 失去升力的飞机栽向海面,结果在海面打起了水漂,连弹了两下duang的一声撞到了奥班农的侧舷。 一片螺旋桨叶高高飞起,在空中反射着阳光。 王义:“损管,立刻查明撞击的影响!” “是!” “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大喊,声音都快盖过博福斯的射击声了。 瞭望手:“左舷,敌机来袭!” 王义:“博福斯!” 一边喊一边冲过舰桥,到了左舷的翼桥上,结果发现博福斯已经在对着冲过来的敌机输出了。 夏普少校在王义身后说:“敌机因为高度不够,不能进行俯冲攻击,让我们的防空炮拦截效率空前提高。” 仿佛故意呼应他的话,瞭望手喊:“伍德沃斯又挨了一架!” 王义刚看向伍德沃斯,就看见一架飞机撞上了更远处的梅拉号。 伍德沃斯和梅拉号都出现了明火。 看来就算飞机没有油了,电路短路依然有可能造成火灾。 现在只有尼布莱克和拉菲依然没有遭受重大损失。 王义抬头,天空中还有几十架敌机,他们显然还剩下一些油料,正在寻找攻击机会。 这些鬼子飞行员都是老油条,八成已经看出来各舰的火力分布情况了。 就在王义这样想的时候,三架敌机压低机头,在空中解散队形,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尼布莱克。 虽然是三个不同方向,但路线的终点都集中在尼布莱克的左舷。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他戴着耳机和话筒,自己就相当于电话传令兵。 耳机里传来枪炮长的回应:“主炮瞄准完成!” “29秒!”王义对着前甲板喊,然后发现二号主炮的炮长换人了。 他没有迟疑,再次重复自己的命令:“29秒!” 新炮长卡卡拧工具,拧完炮手立刻把炮弹塞进了炮膛。 “好!” 王义:“放!极速射!” 奥班农的弹幕覆盖了其中一架敌机的路线,很快让他机身冒出了四五条细细的烟柱,失去动力插进水里。 尼布莱克击落了另外一架,但第三架敌机撞上了尼布莱克的尾炮塔。 驱逐舰的炮塔外壳只能防浪,被飞机这么一撞直接就扁了。 还好没有出现明火。 王义盯着尼布莱克看了一秒,转身要回到舰桥,结果撞上躲闪不及的夏普少校——显然她还不习惯王义这种会到处跑来跑去的舰长。 王义用手把她往旁边一推,来到无线电跟前,打开开关。 结果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打开了旁边的开关:“你戴着电话传令兵的耳机和麦克风,开这个就可以了。”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少校,发现她因为天气热脸蛋有些红,便说:“注意补水,别中暑晕倒。我需要你的辅助。” “奥班农,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开了无线电?”耳机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还是说你就打算提醒我们全舰队补水?” 卡尔中校:“确实应该喝口水了。” 王义刚要说话,就听见瞭望手喊:“前方敌航母转向!” 什么?王义切了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最远端那艘航母在转向。 ———— 村口少将满意的看着飞机撞击的效果,下令道:“敌人的驱逐舰已经不足为惧,现在我们要转向顶风方向。” 他走到舰桥对飞行甲板那一侧,看着已经差不多排满半个甲板的飞机。 “定位马上要完成,一旦完成立刻起飞,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回收天上还有油料的飞机。” 航空参谋:“那是不是命令剩下的飞机取消撞击?” “不,敌舰队还没有被击退,让他们继续!” “但是没有炸弹也没有油料的飞机撞击效果明显不太好!” “不是已经让四艘敌舰着火了吗?继续就好了!”村口少将呵斥道。 村口少将一直有拼命三郎的外号,攻击翡翠港计划制定的时候,因为飞龙苍龙两舰航程不够,他提出了空袭结束后两舰冲滩,全舰官兵和联众国士兵爆了的方案。 为了这个方案,他还煞有介事的建议把苍龙飞龙上的防空炮都换成能攻击陆地的单装140毫米炮。 然后这个神经病方案被荒原大将否决了,倒是深得军令部某些战舰派大佬的赏识,毕竟在战舰派看来,空母只是辅助舰只。 航空参谋欲言又止。 村口少将:“右满舵!转向正东方,顶风航行!” ———— 王义看着敌人航母真的转过来了。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现在的情况,要阻止敌人全部航母转向顶风已经不可能。 实际上,扶桑机动部队展得太开了,到现在奥班农还没发现翔鹤和瑞鹤两舰的位置。 但是,飞龙——或者苍龙号,近在咫尺,而且还在向奥班农靠近。 第五分舰队只要给奥班农制造冲上去雷击的机会就好了。 “各舰注意,我会给你们分配鱼雷发射角度!立刻把所有的鱼雷都发射出去。” 海尔森中校:“现在发射?这个情况我们发射鱼雷只能起到迫使围攻我们的敌人转向的作用啊。而且这鱼雷不是用来逼迫对面航母的吗?” “那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海尔森沉默了几秒,答:“记得我说的吗?我会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给你立铜像的。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耶稣与你同在。” “如果能归来的话,一起喝酒吧。” …… 王义关上无线电,没有继续听各舰的祝福语。 他看了眼夏普少校,问:“你后悔上这艘船吗?” 夏普笑了:“怎么会后悔。” 王义:“我要全舰讲话,副舰长,代理大副。” 夏普“哦”了一声,转身打开广播,然后突然怔了一下,便急急忙忙的一个个口袋翻—— 一只手捏着哨子出现在她跟前。 珍妮:“找这个?” “谢谢。”夏普接过哨子,对着话筒吹响,“现在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说完她让出位置。 “各位!有人说,百年海军,这其实指的是以前造风帆战舰用的树需要一百年才能长成。但我觉得,这是说一支海军的军魂,要一百年才能凝聚而成。 “一百年的浴血奋战,才能形成被称为军魂的存在。 “从宪法号开始计算,一百多年了。鬼子一直笑我们是少爷兵!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这支不过八十年的海军,看看百年海军的军魂! “it&#039;s a good day to die!” 第63章 射天狼 首先发现联众国驱逐舰发射鱼雷的还是长良号巡洋舰。 而且因为联众国驱逐舰故意把鱼雷航行深度定得很浅,所以长良号那喝饱了鱼肝油的瞭望手一下子看到了五枚鱼雷并排航行。 长良号的舰长命令转舵躲开鱼雷后,立刻用电报和灯光信号通知其他舰艇:“水中有鱼雷!” 紧接着其他舰艇也发现了鱼雷,纷纷开始回避机动。 ———— 驱逐舰雪风号,舰桥。 飞田乱太郎中佐皱着眉头:“各舰这样放弃追击,岂不是给了敌人机会吗?” 此时雪风号一直在炮击奥班农,但是扶桑驱逐舰的火力投射能力令人感动,加上榛名号的炮击一直在干扰雪风的观测,敌人又在子小幅度机动,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命中。 倒是可以拉近距离来增加命中率,但是飞田中佐已经体验过联众国驱逐舰的火力投送能力了,他觉得拉近距离自己会先被击沉。 所以雪风号就一直卡在现在这个位置,互相打不中,一起全速向西。 就在这时候,雪风号的瞭望手报告:“飞龙完成转向,向着这边来了。” “什么?”飞田中佐大惊,看向前方,果然看见飞龙号空母舰首犁开浪花,冲着这边来了。 飞田乱太郎:“糟了,敌人这是要雷击飞龙号!我们要挡在它和飞龙号的航线之间!” ———— 王义看着已经转过来的飞龙号,又回头看了眼榛名号,发现它又因为回避鱼雷转向,几分钟内不可能炮击奥班农。 于是他下令道:“轮机舱,停止发烟,把航速提升到最大。” “明白,停止发烟。但是舰长,我们已经持续满负荷运转这么久了,锅炉随时有可能出问题!不管你是用耶稣之血还是用别的什么方法,它该出问题的时候就是会出问题!” “我知道。我们一直跑到锅炉爆炸再说,放心,锅炉爆炸了你们光荣了,我们也活不久。” 其实死了倒还好,要是被鬼子抓到那就糟糕了。 “烟雾已经停止!愿上帝保佑我们!” 轮机长话音刚落,瞭望手就高呼:“尼布莱克和其他舰只在转向,他们的烟雾能掩护我们!” 王义切战舰视角回头看了眼,默默的对尼布莱克说了声谢谢。 “敌航母正在向我们接近!”瞭望手喊道。 奥班农35节,疑似苍龙或者飞龙型航母现在也在顶风航行,开到了全速,两舰正在极速接近。 王义:“主炮准备射击,瞄准参数——” “主炮没有炮弹了!连延时引信的防空炮弹都没有了!”枪炮长打断了王义的话。 王义大惊:“什么时候打光的?剩下一半炮弹的时候没跟我报告吗?” “报告了!” 夏普少校:“确实报告了,可能情况太紧急你略过了。” 王义一下沉默了,看来真的是自己过于紧张忽略了一些报告,但是像这样的大战,如此多的伤亡,就算忽略了一些信息也正常。 而且,难道损耗过半就不开火了吗? 仔细想想,也就炮击雪风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弹药。 下次不能炮击运气这么好的船,得找个倒霉蛋炮击。 现在反省也没用了,奥班农主炮没有炮弹,能用的只有鱼雷,以及博福斯防空炮。 想要用博福斯攻击航母,至少得接近到四公里才行,如果现在敌人航母正在甲板上进行飞机定位,对着后甲板泼洒博福斯炮弹,极有可能摧毁大量排列密集的飞机。 王义:“鱼雷攻击结束后,本舰将继续靠近敌航母,准备使用博福斯攻击航母甲板!所有博福斯停火,清点弹药,空中敌机的攻击,就用厄利孔来对付!” 枪炮长沉默了一秒,才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答道:“博福斯停火!把博福斯炮弹全部集中到右舷的博福斯炮位上!空中敌机攻击,就用厄利孔来应对!” 王义拍了拍福里斯的肩膀:“待会要靠机动来躲开敌机的撞击,靠你了!” 福里斯连连点头:“交给我吧!我能转多快就转多快!” 此时舰桥上所有人都一脸肃穆。 只有芭芭拉上尉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王义:“精神点!实在绷不住你就唱船歌!” 巴伯拉上尉再次开始哼唱,但是这次船歌的调明显跑到姥姥家去了。 夏普少校:“航速计被刚刚撞击撞坏了,我要看浪花来判断航速!” 王义突然切回来,一把拉住她的领子,把要出舱门的她拽回来。 正好一架零战呼啸而下,对着奥班农的舰桥扫射。 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钢板上,还有一发子弹穿过已经没有玻璃的舷窗打在地上又弹起来。 刚补充上来的技术军士肩膀中弹,惨叫起来。 站他旁边的巴伯拉上尉也一同尖叫起来。 夏普少校回头看着王义:“你救了我?你在舰桥内怎么知道——” 王义:“舰桥有伤亡,医疗兵!瞭望手你们还好吗?” “鲍勃中弹了,其他还好!”瞭望手回答。 王义:“把他送下来!” 说着他切换战舰视角,发现完成扫射的零战迫降在水面上,然后被舰艉的厄利孔机炮重点关照了。 这零战如果直接撞上来,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可惜永远不知道鬼子飞行员怎么抉择的。 又有三架敌机向着博福斯停火的奥班农冲来。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等他们接近才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大喊。 王义掐准了转舵时间,一架敌机直接撞到了奥班农旁边的海面上,另一架则撞上了桅杆。 瞭望手的声音从舰桥顶部传来:“雷达被撞毁!要掉下来了!” 然后是重物撞击的声音,在战舰视角,王义还看见支撑雷达的桅杆闪出电火花。 还好没有发生火灾。 第三架敌机撞在了烟囱根部,直接嵌入了烟囱内。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麦金托什指挥水手,预先给敌机喷上了灭火剂。 还有陆战队员拿着枪逼近座舱,不过看起来飞行员已经撞死了。 看起来一切正常—— 王义刚这样想,麦金托什就报告:“二号鱼雷管卡住了!好消息是,鱼雷管已经转到了可以发射的位置!坏消息是,只能依靠舰体瞄准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敌人的航母越来越近了,王义在战舰视角,清楚的看见一半的飞行甲板上排满了飞机。 夏普少校拿着手持式测距仪,对着敌舰和识别手册测距:“报告,已经进入鱼雷射程!” 王义其实在战舰视角看得更清楚,但是还是很感谢她:“不,等一等!” 现在发射,敌人还可以回避,但如果航母上悬挂的指示旗落下,进入飞机起飞状态的话,航母就一定不能回避了!到时候再用高速模式的鱼雷进行攻击——不对,高速模式容易撞断撞针,应该用低速模式攻击。 虽然王义和码头鱼雷厂改进了撞针,但是依然不能保证有效——因为没有进行过测试。 于是王义决定不等敌人开始起飞了,他下令道:“1号鱼雷发射器,角度——鱼雷定深5米,航速设定,中速,发射!” 枪炮长:“发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义觉得在舰桥都能听见压缩空气把鱼雷喷出的声音。 在战舰视角,一发接一发的鱼雷从一号发射管喷出,向着不知道是苍龙还是飞龙的航母奔去。 ———— 雪风号,舰桥。 “敌舰,发射鱼雷!”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 飞田中佐:“挡在敌人鱼雷的航线上!机舱只留必要的人,所有人到甲板上待命!” 一旦被鱼雷命中,机舱里的人非死即伤,运气极好才能活下来。 飞田中佐这个命令是给全舰官兵一条生路。 雪风号勇敢的横在了鱼雷航线上。 飞田中佐:“瞭望手注意固定!全员准备经受冲击!” 说完他闭上眼睛——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瞭望手:“鱼雷,从本舰船底经过!” 飞田中佐:“什么?” “敌舰,第二波鱼雷发射!” 飞田立刻看向敌舰,虽然他在舰桥里看不到鱼雷航迹,但是凭着过硬的基本功,他知道敌人如果瞄准空母,鱼雷的攻击路线肯定会从现在的雪风号后面经过。 “洗马达(完啦)!” ———— 飞龙号舰桥。 瞭望手:“敌驱逐舰,发动鱼雷攻击!” 村口少将一拳打在桌面上:“他妈的!让雪风挡住鱼雷!” “雪风号已经横在鱼雷路径上。” 村口少将抿着嘴:“开始放飞。” 飞龙号舰长:“什么?雪风只有一百多米长,不一定能全部挡住鱼雷啊!” 村口少将:“游击部队的川口少将说过,敌军鱼雷可靠性很差,而且我在大和号上的朋友也说,敌军空袭特鲁克的时候,六发鱼雷命中了大和号,无一起爆。天照大神和德川天皇会保佑我们。” 舰长:“诶?” 村口少将:“起飞!” 这时候瞭望手喊:“雪风号被命中!没有爆炸!” 村口少将哈哈大笑:“敌军鱼雷不足为惧,起飞!” 于是航空参谋跑出舰桥,竖起旗帜。 飞行甲板上的指挥也竖起旗帜后,舰首指示杆和上面的黑圆心旗帜一起向侧面倒下。 排在最前方的零战开始滑跑。 ———— “敌舰开始放飞飞机!”瞭望手惊呼,“居然无视了我们的鱼雷!” 王义咋舌,看来扶桑的司令官,把赌注压在了鱼雷不可靠上。 他看向蹲在罗经盘上的黑猫。 虽然向妈祖祈祷,但是还要做两手准备。 “继续接近敌舰!博福斯准备!” 就在这个刹那,雪风号开火了。 因为距离近,王义直接感受到了敌舰主炮开火的闪光。 然后他就看着六发炮弹向着奥班农飞来。 一发飞过前甲板,又飞了三十米才落在水里,炸出冲天的水柱。 同座炮塔打的第二发命中了前部舰体的水线,然后在另一边爆炸了。 剩下四发王义第一时间看不到,切了战舰视角才看见左舷还有三个水柱,而舰艇中部鱼雷管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发,还把插烟囱上的飞机给震掉下来,滚进海里。 王义忍不住哈哈大笑,弹药库也好,鱼雷管也罢,都是空哒! 就在这个时候,夏普少校用清晰的声音说:“鱼雷命中。” 她按下秒表的按钮。 没有爆炸声。 珍妮:“听到三声撞击音,命中了三发。” 王义一拍大腿:“准备用博福斯!” ———— 此时此刻,水中。 一发奥班农发射的鱼雷在撞击之后,在鱼雷发动机的推动下,沿着飞龙号的船底滑动,摩擦出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摩擦过程中的震动,只是轻微折断的撞针突然完全断掉,剩下的半截撞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底火上。 鱼雷的战斗部一瞬间膨胀,形成了大号圆形球体,然后再在海水的压力下猛的收缩。 冲击波传到到了海面,制造了几十米高的水柱。 ———— 爆炸发生的时候,王义都惊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喊:“博福斯瞄准雪风号!全力以赴开火!一号炮瞄准鱼雷再装填装置,二号炮攻击后甲板的主炮! “厄利孔也全部开火!扫光敌人甲板上的人!” 这个瞬间,王义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讲西沙海战的,说我海军拿出了56冲和手榴弹,和敌人打接舷战。 王义:“靠过去,海军陆战队,拿起你们的汤姆森!打残了雪风我们才能跑,不然会被一直追!” 第64章 海上拼刺刀 一时间,枪炮声大作。 王义看向雪风号,发现它甲板上好多人,便大喊:“厄利孔!敌人甲板上全是人!扫射!” 20毫米厄利孔机炮打出弧线,劈头盖脸的落在雪风号甲板上,到了哪里都是一片血肉横飞。 这次雪风的强运好像失效了,看来克制强运的最好办法,就是火力! 如果你打不中,那肯定是火力不够猛! 右舷的两座博福斯对着王义指示的目标一通狂打,王义看着博福斯把敌人三号炮塔侧面那个瞄准的百叶窗都掀开轰烂了,赶忙下令:“换一个炮塔打!换旁边的炮塔打!接着打那个百叶窗!” 雪风号的炮塔不大,里面还要塞两门炮和相关的装置,博福斯的炮弹从百叶窗灌进去爆炸,里面的人估计全碎了,运气好也得重伤。 博福斯立刻转换目标,没几下又把炮塔百叶窗给掀了。 扶桑的驱逐舰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个这么大的百叶窗会成为弱点吗?还是说他们觉得驱逐舰的炮塔要装甲也没用? 等一下,好像奥班农的炮塔也没有装甲。 博福斯迅速把二号炮塔也给洗废之后,王义下令:“瞄准舰首炮塔!” 枪炮长:“等一下,打中间那个鱼雷装填装置真的有用吗?我们都打这么久了!” 王义想了想,觉得可能鱼雷装填装置已经被放空了,里面没有鱼雷,便说:“射击鱼雷发射管!确保两个发射管都无法转动!” 下令的同时,另一座博福斯掀开了雪风一号炮塔的百叶窗。 只能说不愧是雪风号,三个炮塔都被这样灌,竟然没有炮弹殉爆! 这是何等的强运! 王义看一号炮塔也差不多洗废了,便再次下令:“转火!瞄准舰桥!” 他小时候连环画,除了看过西沙海战,还看过海上猛虎艇的故事,海上猛虎艇就是用双37机关炮狂洗沱江舰的舰桥,把沱江舰打成了脑瘫,字面意义那种。 博福斯还多了三毫米呢! 这时候王义突然想,敌人不是有25毫米机关炮吗?怎么不还击? 然后他就发现,鬼子25毫米三联装和双联装炮座它没有炮盾! 所以操作员被厄利孔洗得不敢抬头。 关键那25毫米炮,开火的时候要人在后面用体重压着弹匣,不然有可能炮身抖动把弹匣给抖掉。 在厄利孔的火力下,谁敢压弹匣? 这时候陆战队员爬上了甲板,带队准尉爬上舰桥向王义报告:“陆战队员已经在甲板展开!” 王义:“拿你们的汤姆森,向对面泼水!子弹管够!” “太远了长官,所以我们拿出了春田步枪!对着人群打总能打中。” 王义大喜:“好!开枪,快!有多快打多快!” 于是,现在世界海战史上绝无仅有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排的陆战队员在甲板上展开,对着敌舰拉大栓。 这个场面,让王义没来由的想起穿越前听的一首军歌,好像是为海上猛虎艇名字继承仪式专门写的歌: ——拿波涛披肩! 奥班农舰艏犁开波浪,快速向前。 ——拿风暴正旗! 联众国的国旗和海军军旗迎风飞扬——然后王义发现刚刚情况太紧张,忘了升z字旗。下次要记得。 ——赤胆无惧狼烟四起! 雪风号被博福斯和厄利孔洗得到处都冒烟。博福斯和厄利孔攒射喷出的火药气体,弥漫在整个奥班农的右舷! ——为军魂喋血,为军威聚力! ——一声虎啸,大海战栗! 副歌部分王义甚至开始打拍子: ——我就是猛虎!王者当精武!海上拼刺刀,劈开波峰浪谷! ——我就是猛虎!从不畏艰苦!沧海立傲骨,看我~英雄辈出! 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军歌的共鸣,王义感觉自己的热血正在沸腾,他冲出舰桥,推开厄利孔的操作员,操起厄利孔对着对面就泼起来。 知道什么叫海上拼刺刀吗!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敌航母显著减速!” 王义这才看向航母,正好看见一架九九舰爆要起飞,没想到航母速度不够,离开甲板的时候没有能拉起,一头扎进了海里,然后被航母的舰艏压了上去。 舰爆上的飞行员和机枪手根本没来得及逃出来,就被按进了水里。 好了,飞龙减速了,王义心想,舰爆和舰攻都没法起飞了,至少自己极大的减轻了舰队的防空压力。 再看看表面建筑一大堆弹孔的雪风号,王义决定见好就收,反正以现在自己的火力和炮弹存量,大概也没办法击沉雪风。 ——除非撞击。 但是任务完成了,现在王义想要带着大家逃出去。 王义扔下厄利孔,跑回舰桥:“左满舵!航向170,向南方撤!” 南方因为之前野分的一波鱼雷攻击,各舰纷纷回避,加上三隈号和另一艘驱逐中雷,有一个挺大的缺口。 王义准备全速前进,从缺口冲出去。 至于能不能成功,他不好说。 这种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义很喜欢李连杰演的太极张三丰里面,义士们被埋伏的时候说的台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现在奥班农杀了不知道多少鬼子,还雷击了一艘航母,迫使敌人的反击硬生生少了一艘航母的兵力。 就算跑不掉,也赚了。 如果跑不掉,就找一艘大船,撞上去,用手里的兵力跳帮! 等一下——王义突然想,妈的这个战法,怎么看起来就很像是鬼子会采取的战术呢?白头鹰的战法,应该扬长而去,回家泡绝世美女。 这样想着,王义再次切换战舰视角,确认南方的缺口确实存在。 而且因为现在鬼子航母在向东航行,护航舰也全部转向东方航行,这个缺口居然就这么一直在。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航母开火!” “什么?”王义嘴上惊呼的同时,转动视角,果然看见中雷减速的苍龙或者飞龙向着奥班农开炮了。 原来航母的高射炮也能对海射击的啊? 幸亏敌人航母不像列克星屯和萨拉托屯,有203毫米炮。 航母的准头不行,炮弹压根连奥班农的边都没擦到。 但下一刻,瞭望手再次高呼:“敌战列舰,开火!” 王义几乎立刻就看见奥班农前方出现四个圈,那是战列舰主炮的威力范围,理论上只要奥班农进了圈,哪怕只是擦到一点,也是个漏水。 “左舵!”王义立刻喊道。 福里斯:“左舵!” 好在战列舰离得远,落弹时间长,王义可以从容调整航向。 ———— 同一时间,雪风号。 飞田乱太郎中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到处都是血的舰桥:“还有人活着吗?” 一下子爬起来好几个,显然舰桥的装甲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活下来的人挺多的。 飞田中佐:“统计伤亡,还有设备损失!尤其要确认鱼雷的状况,它们居然没有爆炸,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大副:“要追击吗?” 飞田中佐:“追击个屁,你看主炮的状况,我们追上去也没有武器能开火了。统计伤亡,救治伤员,并且向舰队司令部报告本舰的损失,要求后撤回港修理。” 雪风号没有那么多医疗药品,而且联合舰队的医院船航速不够,没有跟着机动部队,要把伤员转运到医院船上,就必须返回。 ———— 村口少将一拳打在舱壁上,打得关节都擦破了,血流如注。 “怎么会这样!我们比川口中将的舰队少中了一发,结果还是炸了!” 飞龙号舰长:“就不应该赌敌人的鱼雷不会炸,就算我们迟一点出击,翔鹤瑞鹤的攻击波也会顺利完成任务。” 村口少将瞪了他一眼。 而第二航战参谋则感叹:“那个联众国舰长,居然用机关炮和轻武器攻击雪风号!这在海战史上,也绝无仅有!这是风帆战舰时代才会有的事情啊!” 村口少将立刻瞪着参谋:“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说,他应该接舷战,然后和雪风号的舰长在甲板上喝交杯酒啊!胡闹!赶快完成堵漏,恢复航速!我要甲板出击!” ———— 北风中将感觉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任务。 “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参谋长:“阁下!这是……” 北风中将:“那艘就是巫女报告过的422号驱逐舰吧?在车布海战击伤摩耶,击沉吹雪,在兴楼海战大破神通,然后现在又率队冲进了我军空母阵型中,甚至雷击飞龙,大破雪风。 “不但如此,他冲进来的时候,我们还有三艘空母大破!那确实是皇国的灾星!必须把他消灭!” “但是,那是一艘驱逐,重巡追不上他。” 北风中将:“不要紧!我观察它很久了,它的烟囱受损,排烟不畅,加上如此过分的使用锅炉,很快会因为锅炉损坏而慢下来。 “到时候就以这艘最上号的主炮,把他送进海里!” 北风中将咧嘴笑了。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荒原大将会饶恕我的过失!”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入舰桥:“翔鹤瑞鹤两舰机群发进完毕!预计一个半小时后抵达敌空母上空。” 北风中将:“能赢!敌人不过三艘空母!” 第65章 一波未平 ss168鹦鹉螺号。 声呐兵突然大喊:“有鱼雷击中的声音!” 尼莫舰长大惊:“我们的鱼雷应该都打中了啊,只是没爆。” 声呐兵:“爆炸声!鱼雷爆炸了!” 尼莫舰长:“潜望镜深度,我要看看谁在进行鱼雷攻击,不会是哨戒线上其他潜艇赶过来了吧?” 首席军士:“水箱排水,上浮到潜望镜深度!” 压缩空气释放的声音压住了潜艇的机械噪音,深度计读数在快速变小。 “到达潜望镜深度!” 尼莫中校走到潜望镜旁边,按下升起潜望镜的按钮,然后把帽檐转向后方。 双眼贴上目镜后,他就转动潜望镜环视周围,倒是没看见哪艘船中了鱼雷,却看见一艘联众国驱逐舰正火力全靠按着扶桑的驱逐舰打,密集的曳光弹让尼莫中校想起来芝加哥街头搞刺杀的黑手党。 鬼子的驱逐舰仿佛成了黑色高级轿车,被两个双持芝加哥打字机的黑手党疯狂扫射,打成了筛子。 尼莫中校:“是我看走眼了吗,我看到一艘我们驱逐舰冲到航母几英里的地方,然后暴打鬼子的驱逐舰。” 大副:“什么?我们一艘潜艇在敌人阵型正中央航母附近可以理解,驱逐舰是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尼莫中校摇头,“要么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菜,要么这艘驱逐舰有着极强的运气。” 尼莫又盯着友军驱逐舰痛殴敌军的现场看了几秒,再次转动潜望镜,观察了一圈。 “这艘驱逐舰如果不是疯了要撞击敌人航母的话,他应该会向南逃,我们的位置很好,可以提前机动到能掩护他的地方,鱼雷装填状况如何?” 首席军士长看了眼鱼雷武器面板,报告道:“艇首一二号发射管还在装填中,三四号发射管准备完毕。” 尼莫船长:“很好,我们可以用鱼雷暂时驱散追逐这艘驱逐舰的敌军。在那之后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这个年代的常规动力潜艇,水下航行时间短,速度也很低,别说追不上全速航行的驱逐舰了,甚至追不上以经济航速航行的商船队。 所以普洛森的狼群战术,非常强调潜艇趁着夜晚在水面状态航行,追逐商船队,甚至趁夜发起海面突袭。 鹦鹉螺号现在只能提前卡住位置,给这艘不知名的友军驱逐舰提供些许支援。 尼莫观察完情况,下达了航行命令。 航海士立刻在海图上画出航线。 然后尼莫把潜望镜镜头重新对准了友军驱逐舰,刚好看到他转向南方脱离。 敌人的航母,居然对着脱离的驱逐舰开火了!尼莫咋舌:“我真没想到,在演习之外还能看到航母的火炮攻击水面舰只!” ———— 奥班农号。 瞭望手:“敌人巡洋舰好像进入了拦截航线!” 王义在战舰视角,转了一下就看到瞭望手说的那艘巡洋舰。夏普少校却呵斥道:“要报告方位!方位!” “抱歉,我是新手。” 老瞭望手已经牺牲差不多了。 新瞭望手订正了自己的报告:“方位201,敌巡洋舰似乎转入了拦截航线。” 王义看到那艘巡洋舰了,看前主炮炮塔的布置,这应该是一艘最上级。 最上级单枪匹马,开到了30节以上,杀气腾腾的赶过来了。 坏了,鱼雷打完了,现在没有任何手段暂时牵制住敌人,绊住他们的脚步了。 现在奥班农炮弹基本耗尽,只能被动挨打,最上级如果发现了这一点,借着拦截的机会打接近战,奥班农必死无疑。 王义拼命开动脑筋,想了想去除了拼航速强行逃走,就只剩下撞上去跳帮,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这一种方案了。 以后海尔森中校在母校立铜像,就可以在铜像基座上写:“汤姆金上校,人类海战历史上最后一个发动跳帮战的猛人。” 这对吗? 但是这种时候,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强行逃跑反而有可能被敌人击沉,跳帮一战,倒是有一线生机。 ———— 鹦鹉螺号。 尼莫舰长:“三号鱼雷管,发射!” 武器官猛拧三号鱼雷的旋钮。 压缩空气把鱼雷喷出发射管的声音传来。 武器官一边按下秒表的按钮,一边报告:“三号鱼雷管发射完毕!” 尼莫舰长观察着敌最上级重巡洋舰:“四号鱼雷管修改偏转角!” 武器官立刻传达了命令,然后看着四号鱼雷管的灯从待机的黄灯变成红灯,片刻之后又变成黄灯。 “鱼雷设定完毕!” 尼莫:“四号鱼雷管注水。” 很快,四号鱼雷管的绿灯亮起,武器官:“四号鱼雷准备完毕!” “发射!”同样是压缩空气喷射声。 武器管制官低头看了眼秒表,默记下来发射时第一枚鱼雷已经出多少秒。 ———— 最上号舰桥。 传声管里突然传来惊呼:“左舷发现鱼雷!” 北风中将大惊,奔出舰桥在翼桥上和瞭望手一起看海面,而最上的舰长直接下令:“右满舵!” “右~满~舵~” 最上号开始转向。 北风中将立刻赶回舰桥,大骂:“你在干什么?这样万一我们被两枚鱼雷夹着怎么办?难道一直向南狂奔吗?那不是没办法拦截敌舰了?” 舰长:“敌舰也是向南走,我们可以持续开火。” “这么远的距离你能打中吗?”北风中将反问,“那艘驱逐舰可是在我军炮火中游弋了这么久,必然有什么邪祟加护!” 舰长都惊了:“邪……啊?” 北风中将长叹一口气:“哎!算了!现在再转回去,说不定会中雷,就这样吧!全力以赴,炮击敌舰!” ———— 瞭望手:“敌巡洋舰,转向!方位201!” 王义在翼桥上看着转向的最上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好像敌舰队中间除了我们,还有一艘鹦鹉螺号。 难道是鹦鹉螺号发动了鱼雷攻击,强行迫使最上级转向? 王义立刻搜索大海,但就是没看见鹦鹉螺号的潜望镜,可能距离太远。 这下好了,最上级在那么远的地方向南航行,自己就有操作空间了。只要一路狂奔,就能逃出生天! 至于鬼子的其他舰艇,此时航母在顶风航行,所以其他舰艇也跟着航母以30节以上的速度向东航行,根本腾不出手来追击奥班农。 只要眼前的最上级和它带着的小跟班不捣乱—— 瞭望手:“敌舰开火!” 王义都看到最上级开火的闪光了,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这一波五发炮弹偏差有点大,看起来最上级重巡上没有配备巫女,不能做到首轮跨射。 王义干脆不转舵了,全力以赴直线狂奔。 ———— 最上号舰桥。 瞭望手:“右舷发现鱼雷,我们被鱼雷夹在中间了!” 北风大骂了一句。 重巡这种级别的船只,航速改变那是相当的缓慢,哪怕让螺旋桨倒转,一万吨以上的舰体也刹不住,会向前滑行很远,好不容易减速完成了,要加速需要付出加倍的时间和燃料。 所以这时候北风中将反而不敢减速,因为一减一加,奥班农早就跑远了。 现在最上号和奥班农只有几节的航速差距,还算可以接受。 差距大到十节以上,奥班农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咬牙切齿的北风只能命令:“维持航向和航速,炮术班,尽快取得跨射!” ———— 这场海上飙车又持续了七分钟,最上号的瞭望手忽然报告:“敌鱼雷航迹消失!” 北风中将亲自走到海图桌前,一把推开了正在图上作业的航海士,自己拿起工具比划了一下,随后摇头:“太晚了,现在想要靠过去,只会让他把我们甩得更远!该死的鱼雷!该死的联众国潜艇! “炮术班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取得跨射?” 北风中将的决策可以说非常正确,这种情况下倒不如侧舷对着敌舰,能发挥出重巡全部的火力优势。 至于本舰正在一点点被敌舰甩下,北风中将也有自己的想法。 “敌人的锅炉肯定支撑不了太久了!只要继续撵着敌人走,它锅炉迟早会爆炸!” ———— 三十分钟后,奥班农号。 最上级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可能是超出了它的主炮射程,连主炮的炮击也停止了。 舰桥上的诸位都露出轻松的表情。 夏普少校:“等脱离敌舰视野,就可以命令转向,同时减速让锅炉休息一下。” 王义点点头:“你的专业建议很好,就按照你的来!” “按照我的专业建议,我们就不该冲到敌人航母跟前,然后还用博福斯和厄利孔洗敌人的驱逐舰!”夏普眯着眼,看着王义,“这是你才会采取的战法,他……嗯,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王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夏普也开始用看大牲口的眼神看我了。 这合理吗? 就在这个瞬间,脚下的甲板抖动了一下。 轮机长嚎得王义鼓膜都快破了:“一号锅炉漏气!压力急剧降低!不行了!锅炉撑不住了!” 第66章 同袍 王义赶忙问:“我们还能保持多少节航速?” “不好说,现在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保持14节,之后要看我们修理的进度!” “十四节……”王义复述着这个词汇,跑到翼桥上向后方看,最上号重巡洋舰还在视野内的,正全速冲上来。 完了,这十四节的航速,船的操控效率肯定急剧降低——是的,船的舵效率是会变化的,一般船速越快舵效率越高。 当然也有的船因为没有经验,或者有意的设计,导致在低航速的时候有较高舵效率,但驱逐舰不可能这样设计。 十四节本来就慢,舵效率还降低,这下奥班农就像个在海上步履蹒跚的老人,连撞上去跳帮的可能性都消失了——这样的机动能力,撞击路上会被最上级雷击的。 最上级也装备了威力巨大之93式氧气鱼雷,速度快航迹隐蔽,爆炸威力巨大,奥班农现在这残破的身板,吃一发就完蛋。 船坏了撞不上去,武器基本打空了弹药,周围没有任何友军。 王义摸着下巴快速思考着,一个想法产生了:悬挂白旗投降,等敌人靠近过来就跳帮作战。 但是为了逼真一点,悬挂白旗之后肯定要减速停船,万一敌人根本不接受投降,直接雷击怎么办?那可是鬼子啊,不能指望他们把白旗当回事。 绝境啊。 穿越前王义听过一种说法,说在绝望的环境中,才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懦弱。 有些平时表现懦弱的人,在绝望环境下反而能坚持得最久。 王义看了眼巴伯拉上尉,这家伙在啜泣,一点不像是能坚持最久的样子。这次要是能逃回去,得找个新的航海士了,也就奥班农整体士气高到爆棚,不然他这么哭哭啼啼的士气就完蛋了。 不过,自己真能回得去吗? “敌舰开炮!”瞭望手喊。 最上号恢复开火,应该是因为距离接近了。 王义看了眼落点,敌人显然估算航速估算错了,第一波半齐射全打到奥班农前面去了。 “左满舵!”王义下令,虽然现在机动能力大幅度降低,但总不能不机动等死。 福里斯立刻开始狂转舵盘:“左满舵!” 尽管他非常努力,但是奥班农的方向只是一点一点的偏转,仿佛现在海面不是海水构成的,而是某种胶状物。 一直到最上级的炮弹落水,奥班农才勉强转了个小角度,看起来战舰的转弯半径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福里斯手里的舵盘都转到尽头卡住了,他回头对王义喊:“转不动了!已经是左满舵了,但是甲板都没有倾斜!” 你是根据甲板倾斜程度来判断转弯缓急的吗? 夏普少校:“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向扶桑帝国海军投降。” “不!”王义一声断喝,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夏普的前装甲,“不行,我们投降只是被折磨,你们两个投降就完了!那是禽兽!在兴楼的医院,陆战队员们都见过了!” 王义带着陆战队夺回医院后,小鬼子已经把医院的护士都糟蹋完了,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估计很多护士余生都会生活在阴影里,与噩梦相伴。 夏普少校:“你如果真的认为我们投降还不如死,你可以枪毙我们,就像枪毙密电码员那样。” “这有个问题。”夏普少校话音未落,密电码员约瑟夫中尉的声音就在王义的耳机里响起,“枪毙我的宪兵已经死了,你要派个新人来干这个活。” 夏普直接摘下王义的耳机:“我们现在说的话不应该让全舰听到,赶快做决定吧——” 话音未落敌人的第一波炮弹就落下,果然都落在奥班农前方。 瞭望手高呼:“敌人第二波攻击!” 王义切视角,这一次落点就近了很多,但是因为奥班农的机动,还是没有形成跨射。 但他们迟早会跨射的。 王义再次下令:“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立刻执行,但转了半天船还是慢条斯理的向前爬行。 这时候舰桥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夏普少校:“你已经完成了无比英勇的事迹,我们已经通过电报把这些拍发了出去,现在这种情况投降,没有人会怪你——” 王义:“不,说不定还有办法,我还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伪装成弃舰,然后躲在船上,等敌人靠过来再突袭——” 夏普少校:“敌人直接雷击呢?” “你别急!别打断我!”王义虽然这样说,但他脑海里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好像一切都已经是死局。 他看了眼诺亚,觉得说不定向妈祖祈求也是个办法——这个世界有神秘力量,那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在这种时候,把神秘力量纳入考量也可以接受嘛。 向妈祖祈祷的同时,还可以顺便向欧姆尼赛亚祈祷,说不定奥班农的机魂大悦,发生第三类奇迹。 也就是“汝将亲眼目睹神圣机器全功率运作、拒绝宕机之奇迹”。 这个世界说不定还真能发生—— 但是,在绝望之中,把最后的希望赌在神秘力量之上,这不符合王义一直以来的信念,他坚信人定胜天,如果神秘力量最终展现了祂的眷顾,那也是因为凡人的努力赢得了祂的青睐。 以凡人的身份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了。 “vb5呼叫任何联众国单位,vb5呼叫任何联众国单位。我是第五航空联队指挥官,我们的燃料快要不足了,准备前往米德维尔岛降落,你们看见任何敌军舰艇了吗?” 王义推开夏普少校,冲到舱壁旁,打开无线电:“我是奥班农号驱逐舰,我将发射救难火箭,为你们指示方位,我舰轮机效率不足,只能——” 最上级第三波炮弹落下,奥班农剧烈的摇晃起来,瞭望手高呼:“敌舰,跨射!” 王义稳住身形,继续说:“我舰轮机效率不足,只能十四节航行,有一艘重巡和一艘驱逐舰正在攻击我们!” “收到,奥班农,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王义:“我们雷击的敌军苍龙或者飞龙号航母,我不知道。” 说完他扭头,看见夏普少校戴上了电话传令兵的耳机:“麦金托什,发射救难火箭,引导空中机群来进攻。” 这时候无线电里第五航空联队指挥官说:“耶稣啊,你们真干了?他妈的,所以那艘中雷的航母在哪儿?” 王义:“你往北飞就能找到他,但是会遇到正在起飞的扶桑机群。” 指挥官沉默了几秒说:“不,奥班农,我们没有油料向北飞了,完成攻击之后我们就要向米德维尔岛撤退,很多飞机会迫降在去的路上,只能通知pby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来救援我们。 “我们要尽可能的远离扶桑舰艇,避免被俘。” 王义知道,熟练的飞行员非常珍贵,完全可以理解第五航空联队的决定。 就在这时候,敌舰炮弹落下的声音,和救难火箭升空的啸声交织在一起。 火箭冲上半空,炸出绚烂的礼花,同时扔下一个照明弹,用降落伞随风飘荡。 “看到救难信号!全机队,跟我攻击。” ———— 最上号重巡洋舰,舰桥。 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高呼:“本舰跨射!” 北风中将大喜过望:“好!好!把这艘驱逐舰彻底炸沉!” 参谋长小声说:“还是派人登上去取一些战利品为好,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的战果。” 北风中将略一思考,赞叹道:“也可以!” 就在这个刹那,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惊呼:“敌机直上,急降下!” 北风中将:“又来!?” 最上号的舰长没有ptsd,立刻下令:“防空炮,对空射击!左满舵!” 话音未落,几架野猫战斗机俯冲下来,子弹扫过最上号防空炮甲板,12.7毫米机枪把甲板上的人扫得人仰马翻。 防空炮的射击声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 瞭望手还在喊:“鱼雷机,左舷接近中!” 最上号舰长:“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么?” ———— 王义看着第五航空联队发起的混合攻击。 他们虽然迷路了没有找到敌人的航母,但是这个攻击手法看起来非常训练有素。 鱼雷机队从低空接近左舷的同时,战斗机扫射敌舰的防空炮位——现在鬼子的防空炮都是露天的,还没炮盾,机枪扫射就能大量杀伤炮手。 而俯冲轰炸机直接从舰艉方向俯冲。 王义知道鱼雷机的那些都是动能铁棍,所以根本没关注鱼雷机,注意力全在俯冲轰炸机上。 要是没有重创这艘最上级,以及它的小跟班,飞机走了自己还是逃不出去。 第一架sbd投弹拉起。 王义看着炸弹插进了最上级烟囱后面。 首发命中! 爆炸的闪光亮起的瞬间,奥班农全舰人都在欢呼。 夏普直接抱着王义的胳膊,一边欢呼一边跳。 第二发近失弹,在最上级三号炮塔旁边海面上掀起巨大水柱。 众水手发出失望的嘘声。 第三发第四发都是近失弹,第五发再次命中了最上级中部的弹射器位置,把还没来得及弹舌的水上飞机和弹射器一起炸飞。 水手:“耶!” 他们才刚开始欢呼,第三发命中了前甲板二号炮塔。 夏普:“耶!” 王义抱着她,一起喊:“耶!” 这种绝望之后突然沐浴在希望之光里的感觉,真是—— 最上级再次中弹,这次是舰艉。 王义不用望远镜都看得出来它在减速! 成了! 这时候,vs5的sbd轰炸机开始攻击最上级的小兄弟。 头六发都是近失弹,驱逐果然比重巡难打中。 第七发,其实王义没看到命中了哪里,反正敌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估计炸弹扔在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上了。 王义和夏普一起大喊:“耶!” 剩下的vs5的轰炸机,全部冲向在燃烧的最上级,又是一通狂轰滥炸。 这时候vt5也完成了投弹,机队调头,向着西南方米德维尔岛方向飞去,正好经过奥班农右舷。 水手们对着飞行员们欢呼。 王义看到飞行员们也喜气洋洋,还有人对奥班农竖起大拇指。 水手们这边更是疯掉了。 “以后看到飞行员,我拼死都要救!” “我原谅你们抢我女朋友了!” 舰上的人都疯了,连巴伯拉也又蹦又跳,对着飞行员大喊:“爱你们!” 福里斯:“再也不会把你们当冰淇淋啦!” 等一下!你怎么也在喊啊! “福里斯!舵!”王义松开夏普,按住舵手肩膀。 “啊?”福里斯茫然的回头,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恍然大悟,“哦!” 他立刻返回舰桥,抓起空转了好一会儿的舵盘。 幸亏现在奥班农在蜗牛爬,没出大事。 第67章 扶桑反击 冈田大尉率领的翔鹤、瑞鹤联合攻击队,包含了从两艘航母上起飞的总共18架零式战斗机,以及从瑞鹤号起飞的27架99式舰爆,从翔鹤号起飞的27架97式舰攻。 此外,还有运用了普洛森帝国支援的最新锐技术研制的试作领航机流星,上面搭乘着本次任务的领航巫女芽衣子。 冈田大尉虽然是大尉,但其实年龄非常的年轻,飞行员队伍最近几年才急速扩充,有很多年轻人爬到了大尉这个军衔。 在海军的其他兵种,这简直不可想象。 因为年轻,冈田大尉经常偷偷看芽衣子巫女。 巫女在失去能力之后,大部分会不断的生育,其中功勋卓著的有可能许配给优秀的军官,然后不断的生育。 冈田大尉时常幻想芽衣子被许配给自己。 为此,必须获得功勋才行。 是的,冈田大尉想要立下功勋,不是为了皇国的兴亡,也和天皇无关,更和九段坂见毫无瓜葛。 他只是想娶巫女回家。 为了这个念头,他非常认真的搜索海面。 巫女的引导不会错,肯定有一艘联众国的航母在前方等着冈田大尉率领的机队。 ———— 此时空中总体的情况是这样,联众国方面派出了五支攻击编队,其中只有两支保持了相对完整的编制,机队内同时有战斗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 这两支完整的编队一只攻击完扶桑航母正在返回母舰,另一只攻击完最上级重巡后正飞向米德维尔岛。 联众国另外三支攻击编队,因为太菜,全部没有完成集结,在到处乱飞。 比如vf8没找到鬼子,也没找到应该护航的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看油料差不多了就返回大黄蜂号了。 vb8也没有找到鬼子,然后返航路上没有找到自己航母,大部分迫降在水面上,正在由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进行营救。 vt3的鱼雷机单独对敌人发起了攻击,结果全部被击落了。 vb3因为云层,直接从翔鹤瑞鹤两舰上空飞过,目前还在茫然的搜索扶桑航母中,估计这个编队最后的结局,也是迫降在水面,然后由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营救。 成功完成攻击的vb6和vs6目前正在返回企业号的路上,尚未开始降落。 天空中目前只有冈田大尉率领的唯一一只扶桑攻击机群,这个机群编制完整,而且飞行员经验丰富,他们正在寻找联众国的航母。 ———— 突然,冈田大尉耳机里传来芽衣子的声音:“11点钟方向,敌空母。” 冈田大尉立刻向11点钟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云层之间露出了一艘航空母舰的身影。 冈田大尉作为飞行员,日常饮食也包含了鱼肝油之类能够提升视力的食品,而且他接受了严格的空中目标识别训练。 他很快辨认出来航母的舰型,便打开无线电:“发现敌列克星屯级空母一艘,高度太高,无法确认识别带。” 列克星屯级两艘空母的区别就是烟囱上的识别带。 冈田大尉:“全机队,开始攻击。” 命令下达后,九七舰攻就向左盘旋,并且浅俯冲降低高度。 冈田大尉:“田中飞曹长,率领你的小队掩护鱼雷机队。” “是。”田中飞曹长的六架跟上舰攻队。 就在这时候,降低到云层下面的舰攻队的队长突然惊呼:“还有一艘空母!” 这时候敌舰队防空炮开始还击,整个天空仿佛扔下了几滴水的油锅。 冈田大尉的僚机高呼:“从未见过这么猛烈的火力!” “我们都知道防空炮只是吓唬人的东西。”冈田大尉说。 他们练胆量的时候,冲击过扶桑装备的25毫米机关炮的火力网,体感就是这玩意只是看着唬人。 短暂的思考后,冈田大尉下令:“三架一组,各自选择航母,分散突防。九九舰爆集中攻击先发现的空母。” 先发现的空母位于云层之间,舰爆机队在高空就能清楚的看到它的位置,可以直接俯冲。 至于全部舰爆都攻击一艘空母,会不会导致攻击厚此薄彼,最后只有一艘空母被击沉,冈田大尉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在扶桑海军的战术思想里,舰攻才是攻击的主力,也只有舰攻搭载的航空鱼雷才能彻底干掉敌舰,舰爆只是起辅助作用。 27架舰攻,总共9个攻击小队,冈田大尉坚信他们一定能成功。 下达完命令,冈田大尉操作零战俯冲,同时用无线电呼叫同伴:“敌人没有直掩机,我们去扫射敌人高射炮,为其他机队创造攻击条件!” “是!” ———— 几分钟前,列克星屯号航母机库。 “你听说了吗?”海军机械师弗雷克对机库损管长说,“我们的海军牛仔雷击了一艘航母!” 损管长抬起头:“怎么可能!敌人航母的护卫是摆设吗?” “我的哥们在通讯室管电路,译码员们都传开了,奥班农单舰突入,拦截正要放飞飞机的敌航母,然后发射了鱼雷!” 损管长瞪大眼睛:“他能做到这种事,还要我们航母干什么?” “这不才雷击了一艘嘛,而且鱼雷不靠谱,不知道没有起爆。我们的轰炸机炸了三艘呢!” 损管长点头:“倒也是,等一下,我怎么记得那牛仔给损管部门提过意见来着,司令部还挺重视,专门下发了命令。我去翻翻看。” 损管长站起来,走到机库侧面,拿起挂在墙上的记事本,翻了一下,翻出一页命令:“哦,确实有命令,敌机空袭的时候,用水冲刷机库供油管路,把里面的油气排出?有点道理——” 警报声突然响起来。 机库内忙碌的海军技师、机械师全部抬起头,看着广播喇叭。 喇叭响起来:“敌机临空!防空作战准备!” 损管长一拍大腿:“就是现在!快往油气管道里注水!还有打开机库侧面,开始通风!” ———— 法兰克中将把自己的旗舰设置在约克城号上,之所以没有设在生活条件更好的列克星屯号上,是因为法兰克中将生活简朴,他不喜欢太奢华的东西。 现在,他开始庆幸这个决定了。 他在航海舰桥上,靠着舰桥的舷窗,看着正在被攻击的列克星屯号。 从空中俯冲下来的鬼子轰炸机,冲向列克星屯号的飞行甲板。 鬼子的俯冲轰炸机和普洛森帝国的招牌俯冲轰炸机斯图卡很像,粗壮的起落架无法收起,所以给人一种落后的感觉。 但是这不妨碍它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尤其是在鬼子精锐飞行员的操控下。 第一个火球在列克星屯的飞行甲板上腾起。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腾起了多个火球,列克星屯的甲板立刻一片火海。 法兰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上帝保佑列克星屯号上的人们。” 瞭望手高呼:“敌人的鱼雷机!” 话音刚落,两架零式战斗机掠过约克城号,用机枪扫射航母的防空炮甲板。 法兰克中将为了躲避敌人的机枪火力,不得不蹲下来,躲在舰桥装甲板后面。 约克城号舰长对法兰克说:“中将,我们应该立刻满舵转向,干扰敌人鱼雷机的瞄准!” “照你说的做!不用请示我!”法兰克中将大声道。 于是舰长高呼:“右满舵!” ———— 列克星屯机库。 连续的炸弹攻击造成了大火,但是机库的机械师们还在努力控制局面。 损管长一开始被炸弹震晕了,这时候从担架上爬起来大喊:“不要只顾着灭火!打开机库侧板,把着火的飞机推下去!” 列克星屯的机库完全为了在太平洋运用考虑,采用全开放式设计,一旦发生大火,可以迅速把机库里容易着火的飞机什么的推进海里。 此外,如果机库里有堆积弹药,也可以这样把弹药全扔进大海里。 机库侧板迅速开启,损管长大声喊着号子,指挥大家把飞机往海里推。 有机械师担心的问:“飞机都推下海了,待会怎么反击呢?” 损管长指了指头顶上飞行甲板的大窟窿:“你特么抬头看看,我们在机库里都可以看见正午的太阳了!出击个屁!把没有着火的飞机也推下去! “救火队用阻燃泡沫隔断火场!” 就在损管如火如荼的进行的当儿,机库甲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很多人猝不及防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怎么回事?” 损管长刚刚提问,大喇叭就传来通告:“本舰左舷中部被鱼雷命中!立刻查看损坏状况!” 话音刚落,甲板又剧烈晃动起来。 ———— 法兰克看着列克星屯号旁边腾起第二个水柱,骂道:“沙滩之子。” 这时候瞭望手紧张的高呼:“鱼雷机!敌人鱼雷机进入攻击航线!” “方位!就算情况再紧急,你也要报告方位!”法兰克呵斥道。 呵斥的同时,他就找到瞭望手说的鱼雷机编队了。 因为约克城号在做圆周机动,很多鬼子鱼雷机飞行员都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在空中观望,这次切入的三机看起来信心十足! 法兰克中将虽然专精航空作战,但是对操作战舰躲避鱼雷也略懂,短暂的心算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一组三架鱼雷机的攻击航线,有可能让他们得手! 法兰克中将:“击落他们!别让他们进入投雷距离!” 密集的炮火立刻向三架鱼雷机集火。 可能是发现炮火向打头的三架集中,观望的几支小队也进入了攻击航线—— 法兰克大骂了一句。 航母这样庞然大物可没办法随便在海面上机动,实际上之前的演习中,联众国海军将领们发现,面对飞机的鱼雷攻击,水面舰艇只能海面上画圈,这已经是最佳的规避动作了。 正因为这样,敌人的鱼雷机飞行员,可能也专门练习过攻击在海上画圈的舰只。 事到如今只能指望防空炮火了。 一马当先的三架敌机,最左侧的僚机首先被击中,紧接着右侧的僚机也被命中,化作一团火球一头扎进海面。 最后一架鱼雷机看起来在不断微调机头朝向,竟然躲过了好几波博福斯的炮火。 “鱼雷投出!”瞭望手高呼。 几乎同时,这最后一架孤胆英雄也被击中。 但是他在坠落的时候,努力让飞机向旁边倾斜,这样就不会直接砸到水里挡住自己发射的鱼雷! 因为入水的姿态不好,鱼雷机几乎瞬间就沉入海中,只剩下一枚鱼雷还在向约克城号狂奔。 法兰克:“击毁那鱼雷!” “不行,”防空炮指挥官大声说,“我们没有射界这么低的炮!” 话音落下,前方航母舷侧腾起洁白的水柱。 法兰克:“快,损管队员查看损坏状况!防空炮组继续开火!阻止敌人的鱼雷机!” 第68章 脱轨 贝斯特稳稳的降落在航母上,照例挂住了第一根阻拦索。 提前降落的麦克米兰骂道:“他妈的,你迟早要把航母飞行甲板凿出个洞来!” 贝斯特自己爬出轰炸机,跳到甲板上:“我不是故意挂在第一道阻拦索上的,但是我飞机中弹了,你看——” 他转身指着自己的飞机。 sbd身上确实又有一大堆弹孔和子弹造成的划痕。 麦克米兰看着飞机,咋舌:“见你的鬼吧,这飞机又没法用了,你怎么每次都要带着一身弹孔回来?” “又不是我选的。”贝斯特声音听起来特无辜。 他的后座机枪手现在才缓过劲来,在机械师的搀扶下出了机舱,然后被抬到甲板上。 然后机械师们合力把飞机推向旁边,以防万一突然有别的飞机要降落。 贝斯特拍了拍莫里的肩膀:“你还好吧,孩子?” “我不太好,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做噩梦,梦见冒着零战的炮火冲向敌人航母。” 贝斯特立刻羡慕的说:“那可太好了,这美梦我能做三十年。” 莫里狐疑的看着贝斯特,脸上的表情似乎表明他和飞行员之间已经隔着一道厚壁障了。 贝斯特没有再看莫里,而是和麦克米兰一起走向舰桥,一边走一边问:“林赛怎么样?” “战斗机队的联合王国朋友说,他看到的时候机组已经确定没救,林赛可能还有一口气,他扔了一根雪茄给他。” 贝斯特停下脚步,看着麦克米兰:“雪茄?” “是啊,联合王国人还挺浪漫,像个真正的骑士。”麦克米兰说。 贝斯特:“他有没有记录林赛迫降的位置?” “有,但是他说飞机很快就沉没了,他没看见林赛爬出来。”麦克米兰顿了顿,“人事部门的人,已经去收拾林赛的遗物了。” 贝斯特双手叉腰,站在甲板上,无视了身后降落的sbd。 忽然,他说:“出发前,他们鱼雷机队在开烤肉派对,我队上几个人怂恿我去参加,但我没有去。” 麦克米兰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平时那个混蛋呢?感伤这种表情可不适合你这混蛋。” 贝斯特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人从舰桥跑出来:“第五分舰队为了阻止敌人起飞,正占领上风方向,准备对要起飞的敌军航母发射鱼雷!”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对视了一眼。 贝斯特:“我从敌人那边撤离的时候,看到护航舰里好像有战列舰啊。” “确实有战列舰,还不止一艘。”麦克米兰点头,“汤姆金上校是疯了吗?” “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得赶快组织下一波攻击!” (因为电报接收等问题,各舰队收到的情报不一样,第十二特舰明显收报迟了,而且漏收了后面的电报。) ———— 飞龙号舰桥。 自从中雷后,村口少将就在舰桥上启动了远征模式:不断的在罗经盘和海图桌之间跋涉,发起了虚空远征。 走了不知道多久,电话响起来。 参谋长立刻拿起电话:“舰桥!修复完成?能恢复到多少航速?” 村口少将风驰电掣的冲过来,一把夺过电话:“损管中心?快说,能恢复到多少航速?” 电话另一头的损管军官被吓到了,毕恭毕敬的回答:“能提升到22节了!” “那他妈有什么用!”村口少将要摔听筒,忽然灵机一动,扭头问航空参谋,“如果我们把舰爆和舰攻的弹药拿掉,在22节的航速下他们能起飞吗?” 航空参谋大惊:“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精锐飞行员了,不能再让飞行员去撞击了!” “我没有让他们撞击!我只是让他们开着飞机转移到翔鹤瑞鹤上去,然后带着翔鹤瑞鹤的弹药出击。” 航空参谋松了口气,然后心算了一下答道:“九七舰攻可能起飞有点困难,不过可以考虑少带燃油,反正翔鹤瑞鹤就在旁边。” 村口少将:“那立刻开始定位……” “不能定位,”航空参谋打断了村口少将的话,“除了战斗机,舰攻舰爆都要从空母后段的甲板起飞,这样会有足够的滑跑距离。所以我们必须分多次定位舰攻舰爆,分别起飞。我去做一个起飞计划——” 村口少将:“不用做起飞计划,直接开始操作吧,让翔鹤瑞鹤那边也做好接收准备。” 舰队参谋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把飞机全部转移到翔鹤瑞鹤上之后怎么办?” 村口少将长叹一口气:“看这样子,不入船坞修理,飞龙号没办法完全修复。这种时候,要发挥飞龙号的作用,就只能在米德维尔岛上冲滩了。” 舰队所有参谋都露出“你特么在逗我”“这傻逼又说这种话了”的表情。 村口少将:“但是北风中将不会允许我们冲滩的,他应该很快就会否定我的提案。” “但是,”参谋之一说,“我们从十五分钟前到现在,都联络不上北风中将的新旗舰最上号,所有电报都石沉大海。” 村口少将皱眉瞪着参谋:“怎么回事?” “不知道。” 村口少将又开始在罗经盘和海图桌之间跋涉。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兴冲冲的拿着电报冲进来:“报告!我机群击沉敌两艘空母!” 房间里众将领立刻聒噪起来,显然今天上午发生了这么多打击士气的事情,是该提振一下士气了。 村口少将也哈哈大笑:“太好了,这说明敌人就剩下一艘航母了。如果我们也顺利出击的话!就可以彻底全灭敌人的空母,实现荒原大将的战略意图了!” 舰队参谋长趁机上前一步谏言道:“现在翔鹤瑞鹤对抗敌人一艘空母已经绰绰有余,飞龙号已经可以撤退了。” 村口少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可以,让航海长制定航行方案。不过现在我们要先把剩下的飞机都发射出去。” “是!” ———— 王义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对历史的轨迹产生了这么大影响,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赶快爬回翡翠湾,把奥班农修好。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又一阵颤抖。 带着耳机和麦克风的夏普少校开口复述轮机长的话:“二号锅炉也罢工了,现在主机动力进一步下降,我们需要停船维修锅炉!” 王义:“我们还能维持多少航速?” “6节,长官!” 王义扶额,但不放弃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能修好锅炉吗?” “不确定,但是现在除了停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难道您要用六节的航速慢悠悠的开回翡翠港吗?” 王义咋舌,虽然扶桑海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但他好像也没多少选择。 “停船,轮机长,竭尽全力维修锅炉。” ———— 贝斯特走进他们中队的简报室,一眼就看到黑板上一堆kia(在任务中阵亡)。 先一步回来的飞行员们三两一群坐在简报室里,有人在吃冰淇淋。 虽然兴致很高,但是大部分人衣服上都有血迹,脏兮兮的。很多人的脸都被划破了,看着就像什么印第安部落的战纹一样。 贝斯特刚要开口,一名机械师冲进来,扔下一句:“约克城和列克星屯被攻击了!列克星屯甲板燃起大火,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机库里!” “你们听到了,”贝斯特立刻开始动员,“敌人还保留了非常强大的反击能力,因为敌人还有三艘航母没有被击沉!我知道你们刚刚九死一生的回来,现在我们得再去一次,把敌人的反击能力彻底瘫痪!” 贝斯特环顾整个简报室。 终于,有飞行员站起来:“我去看看能凑多少飞机。” 第二个站起来的人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迪克,别担心,我们会把敌人彻底扬了的!” 第69章 魔女显神威 大概三十分钟后,贝斯特走上甲板,看着排列在飞行甲板后半部分那些飞机。 他拉住一名机械师,问:“你们从哪儿凑出来的这么些飞机?” 机械师:“别管了,反正能让你飞到敌人航母上空去嘘嘘。” 说完机械师就扔下飞行员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联众国航母会在机库天花板上悬挂拆成零件的备用飞机,但这些飞机要组装起来至少需要十二小时。 而今天早上的出击,有大量的飞机没回来,都迷航了,好在飞行员都携带了无线电,可以呼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去救援。 但卡特琳娜不能把沉底的飞机捞回来。 这点又体现了联众国在航母运用上和扶桑帝国的区别,联众国的攻击波会把航母所有飞机都派出去,为此他们甚至会连续进行两次甲板定位和出击。 联众国的攻击波要在航母上空盘旋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等待第二波定位起飞的友军。 而扶桑联扩康泰机动部队,一波攻击往往是航母一半的机队。这样机群在航母周围盘旋的时间少,能节省燃料,增加航程。 贝斯特看着眼前这些飞机,有的飞机连油漆都没来得及刷,更换的部件还维持着原来的颜色,看着跟打上去的补丁一样。 而且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座机,那一身弹孔的座机现在换了中弹比较多比较影响操控的襟翼和副翼部分,剩下的都是原装,连弹孔都在。 麦克米兰:“我看能行,你能把全是弹孔的飞机开回来,就能再开着它去攻击敌人。” 贝斯特叉着腰:“我试试看。” “你的机枪手一直没有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经过的机械师说。 后座机枪手本身是机械师,起飞前要跟维护的勤务人员交接,确认飞机状况,所以他们会比飞行员先一步上飞行甲板。 贝斯特骂了一句,对麦克米兰说:“你带伙计们在这,我去找莫里。” 说完他就跑进舰岛一层的舱门,下了楼梯来到飞行员和机械师睡的大隔间,直奔莫里的床。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莫里。 “莫里!”贝斯特来到莫里跟前,“我们还要去把扶桑剩下的航母扬了,快准备吧!” 莫里摇头:“我不想去了,你找别的机械师吧,他们都接受过机枪射击训练。” 贝斯特有些意外,他从来没有胆怯过,好像也不能理解别人胆怯的心情。 短暂的思考后,贝斯特在莫里跟前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莫里,这场大战必将会载入史册,想想看你七老八十之后,你的孙子来问你关于这场大战的事情,你对他们说‘爷爷不知道,爷爷躲在航母上暗自伤神’ “这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贝斯特拍了拍莫里的肩膀:“走吧!” 莫里摇头:“那就让未来的我去烦恼吧,我没有你那么勇敢!” 贝斯特:“那你更应该来,这样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你就可以想,再困难还会比在米德维尔岛海战中击沉两艘航母困难吗?你会变得无往不利。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今天的一切都变成了你的财富。” 莫里看了看贝斯特,又垂下目光。 贝斯特:“你都去过一次了!半途而废不觉得可惜吗?都是在死神面前跳舞,你已经跳过一次了!来吧!” 莫里咬了咬牙,终于站起来:“最后一次,能回来的话,我就申请到岸上当维修技师。” 贝斯特:“你会回来的,我会把你带回来!走!” 说完他拉起莫里的胳膊,带着他回到了飞行甲板上。 甲板上一片引擎声,机群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扑向海中的恶鬼。 舰岛电铃声响起,贝斯特大手一挥:“登机!” 飞行员们奔向各自的飞机,贝斯特也爬上座机,跨进驾驶舱,地勤立刻探身进来,帮他做最后的检查。 传令员从舰岛方向跑过来,在每架飞机旁边喊:“收到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最新报告,修正敌航母方位如下!” 贝斯特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地图板,用铅笔把新的方位画上,擦掉旧的标记。 然后他用内线对莫里说:“你看,这场战役,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的驱逐舰甚至在阻止敌人起飞,所有人都在舍生忘死,莫里,我打赌你如果现在退缩了,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莫里:“也许吧。” 起飞指示官爬上了甲板侧边缘,打出了手势。 联众国的魔女飞行员从座舱探出头,对后面的机队挥手:“出发!” ———— 同一时间,北风中将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坐起来,结果因为小艇的剧烈摇晃,差点就扎水里去。 两边的参谋立刻扶住他。 北风中将:“怎么回事?最上号呢?” 涵田航空参谋指着远处燃烧的战舰:“已经下令弃舰了。电报室在弃舰之前竭尽全力发出了电报,但不知道有没有人接收到。” 如果电报室已经完蛋了,自然不可能接收到其他舰艇的回馈。 北风中将看着远方还漂浮在水面上,熊熊燃烧的最上号,再扭头寻找追击的那艘敌舰。 参谋长:“敌舰在敌机攻击后就离开了,以航速估计,现在距离我们已经二三十海里了。” 北风中将彻底陷入了失落之中,低垂着目光看着救生艇的甲板:“那艘船果然是帝国的威胁!” 忽然,他情绪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没有能斩断这厄运,我愧对皇国、愧对陛下!事到如今,只能切腹谢罪了!” 涵田航空参谋:“可是,我们没有携带长刀,现在手里最大的刀就是求生刀,切腹可以,但介错的话,这刀不够长。” 北风中将抬头,死死的盯着涵田。 切腹非常痛苦,所以才会安排介错人,在切腹完成之后快速砍头,终结痛苦。 据说很多时候,因为太痛了,切腹的人都完不成切腹的动作,介错人不得不直接砍头了事。 涵田:“要切腹吗?” “不。”北风中将摇头,“没有介错人就不行。” ———— 冈田大尉终于看到了已经在顶风航行的翔鹤号,他扭头看了眼返航的机队。 虽然舰攻攻击效果拔群,但回来的舰攻机寥寥无几,舰爆机倒是大量幸存下来。 说明对于联众国的舰艇,需要低空突防到近距离的舰攻机,每次攻击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舰爆因为攻击时速度快,快进快出,反而有较高的存活率。 不过,舰攻队的攻击肯定比舰爆队有效,芽衣子巫女乘坐的流星式还有确认战果的任务,它携带了照相枪,冈田大尉很确定,照相枪拍下了鱼雷命中联众国空母的瞬间。 光是他自己肉眼确认的命中就有四个之多,而且均匀的分配给了两艘空母,它们肯定完蛋了。 也就是说,现在联众国还有一艘空母,就算飞龙号不加入攻击,也是两艘对一艘,优势—— “冈田大尉!”芽衣子的声音忽然从耳机传来,打破了冈田大尉的思绪,“敌机!敌机袭来!” 冈田背后一个哆嗦,立刻看太阳方向,这个方向阳光会干扰视线,同时攻击者处于背光,完全不会受影响,所以偷袭有一半以上是从阳光方向来的。 “另一边!”芽衣子似乎感觉到冈田在看哪个方向,立刻说。 冈田立即扭头,果然看见从背后冲过来的联众国战斗机。 ———— “巫女小姐!”伯鲁克卢梭喊,“我知道你在这里!” 正说着,他就看见一架零战直接拉出英麦曼回旋,冲着自己来了。 “扳机你攻击!”这么喊的瞬间,卢梭向左偏移操纵杆,躲过零战的攻击。 “英麦曼回旋,勇气可嘉,但是你损失的能量怎么办呢?”卢梭一边说,一边拉出高悠悠机动,机头指向连续机动掉速严重的零战。 十字准星对准零战的瞬间,零战向下破s机动。 这个机动的最重要意义,是钻进敌人的视野盲区——一般飞机的机腹位置都是视野盲区。 但卢梭是个魔女,他没有盲区。 于是他立刻推了个负g重新咬住了机动的零战,机翼上的12.7毫米机枪打出密集的弹幕,直接覆盖了零战的大切面。 零战立刻变成了筛子,拖着浓烟向地面坠落。 “诗人!”无线电里传来扳机的声音,“我击中了巫女运载机,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见证,敌人是不是把自爆装置伪装成跳伞装置了。” 话音刚落,卢梭就看见巫女小姐拉开座舱盖,背着伞包爬出来。 ———— 流星式的飞行员大声喊:“拉装置就能直接弹射!阁下!” 芽衣子:“我拒绝!是天照让我这样做的!” 说完她一蹬腿,跳进了空中,立刻被惯性带向后方,然后降落在空中打开。 飞行员骂了一句,但他还是决定信任皇国的技术,拉动座椅下面的拉杆。 ———— 卢梭看着爆炸的飞机,以及那个降落伞,疑惑的问:“这算怎么回事?” “巫女小姐靠着感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逃过一劫呗。”扳机答道,“我们可以用翅膀把她的降落伞切断!这样能减少我们的伤亡!” 卢梭:“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跳伞等于投降,我们不杀投降的。让我们和巫女殿下打招呼吧。” 说着卢梭从降落伞旁边掠过,对着巫女挥手。 巫女在比划着什么。 卢梭:“我感觉这巫女有话说。” 扳机:“也许说的是‘该死的敌人全部死吧!’” 这时候巫女小姐从救生包里拿出小手电,开始打灯光信号。 卢梭:“她打灯光信号了!她说,我——投——降——请——让——军——舰——来——接——我——” 卢梭看向下方扶桑舰队的舰艇。 “哦不,现在会来接她的疯子好像已经走了。” 扳机:“也许可以呼叫在附近的卡特琳娜,就看飞行员有没有胆子在一群扶桑舰艇中降落了。” 卢梭想了想,答:“我试试。” 第70章 贝斯特时刻 卢梭把无线电发送频率调整到全频率,这样保证扶桑的无线电也能收到他的呼叫——这样一来,就算没有救到巫女,她回去也尴尬。 本来能活下来就说明她对扶桑帝国忠诚有问题。 卢梭:“呼叫卡特琳娜,呼叫卡特琳娜,附近有任何能收到我信号的卡特琳娜吗?有一名扶桑巫女向我军投降,需要你降落救援一下。 “重复,又一名扶桑巫女向我军投降……” “你是不是疯了。”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卢梭的话,“你看看下面有多少扶桑舰艇,你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降落?” “是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而且,贝斯特马上要发起攻击了,趁着敌人的混乱你完全可以捡个漏。” 卡特琳娜的飞行员沉默了。 这时候贝斯特率领的机队开始攻击海面上的扶桑航母。 可能是看到sbd发动攻击,卡特琳娜的飞行员终于下定决心:“他妈的!干了!你们在哪里?” 卢梭被问住了,虽然他手里有地图板,也画了航路图,但那个都是粗略估算,你真让他说出自己在哪里,还真说不出来。 忽然,卢梭看了眼敌人的航母,说:“我在敌航母一点钟方向!是航母的一点钟方向!” 航母正在向东航行,如果卡特琳娜的飞行员看得到航母,自然知道一点钟方向在哪里。 “我们马上过去。” ———— 贝斯特这次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敌人的航母。 主要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飞行中积累的偏航变少了。 贝斯特:“有谁看见大黄蜂号的机队?” 无人回答,看来没人看见大黄蜂的飞机。 “迪克,”麦克米兰说,“就我们发动攻击吧。我带五架攻击近处的那艘,你带五架攻击远处那艘!” “好吧,李、胡勒奇、亚西塔、维丹、林克斯,我们去攻击远处那艘!” 于是贝斯特带着五架sbd冲向远处的那艘航母。 鬼子开始对空射击,但是炮火依然非常稀疏。 莫里看了看周围,高呼:“零战!” 贝斯特扭头,看见护航的战斗机已经和零战厮杀起来,而没人管正在靠近的敌机有固定式的起落架。 “那不是零战,是敌人的俯冲轰炸机。他们很笨重,击落他们,莫里!” 莫里把座舱盖向前推,座椅转向后方,操起自卫机枪。 他瞄准了一架敌机,扣动扳机。 曳光弹铺天盖地的飞向敌机,而敌人的飞行员压根不避让,就这么直勾勾的冲过来,结果在连续吃了好几发子弹后机头燃起大火。 敌人就这么开着着火的飞机,向着贝斯特座机撞过来。 莫里:“敌人疯了!想要撞击我们!” 贝斯特猛回头,一偏操纵杆,一踩脚舵,飞机在空中晃了一下,堪堪躲过敌机的撞击。 “天杀的!”莫里心有余悸的大骂,“他们疯了!” “偷袭我们的那一刻就疯了,击落他们!” “我正在做!”莫里大喊。 贝斯特继续把注意力转向敌人航母。 航母也发现了贝斯特队的意图,正在全速转向,增加俯冲轰炸机瞄准它的难度。 “你跑不掉的。”贝斯特轻声念道,切入了俯冲。 一架要撞击贝斯特机的九九舰爆也跟着进入俯冲,结果被莫里打中了翅膀。命中的位置立刻燃起大火,很快整个翅膀都被烧掉。 失去控制的敌机完全自由落体,一下子冲到了有开减速板的贝斯特机前面去。 飞行员不知道怎么从座舱里掉出来,掠过贝斯特机的时候被螺旋桨切到了不知道哪个部分。 贝斯特前方的玻璃糊了一层血,下一刻血就被俯冲的狂风吹开,再次露出敌舰的身影。 “这次让我瞄准那个红膏药!” 敌舰的防空炮在拼命开火,可能是因为这艘是最新锐的翔鹤级航母,火力比起之前的老航母凶猛了不少。 贝斯特全神贯注,背后的莫里喊:“没有飞机被击中!我是说到现在为止,没有飞机被击中!” “报告高度!” 莫里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2000英尺!” 贝斯特:“我们五百再投弹!” “不要啊!”莫里高呼,“那已经远低于安全投弹高度了!” 贝斯特哈哈大笑。 莫里:“1000英尺!” 贝斯特开始拉杆,但不是为了拉起,而是为了让瞄准具的十字对准扶桑军舰舰首的红膏药。 莫里:“500英尺了!快拉起!” 贝斯特拉下投弹杆,同时向后使劲扳操纵杆。 高速锁舵让操纵杆仿佛灌了铅,贝斯特大叫着,但机腹还是碰到了航母飞行甲板前缘。 然后飞机继续向下,掠过舰艏(扶桑航母飞行甲板一般在高过舰艏很多的地方)。 和上次一样,贝斯特几乎贴着水面拉起飞机。 他回过头,刚好看见延时1秒的炸弹起爆,在航母甲板上腾起大量的烟尘。 紧接着他看到剩下五架飞机又扔了三发炸弹在飞行甲板上,然后还有两发近失弹。 贝斯特又看向另一艘航母,发现它的飞行甲板也燃起大火,显然麦克米兰队也命中了。 “呜呼!”贝斯特大喊,“鬼子海军偷袭翡翠湾的家底全完蛋啦!让我们回家,莫里!” 莫里:“全完蛋了吗?不是说敌人有六艘航母吗?” 贝斯特冷静下来:“该死,你说得对,那等我们回去装弹补油,再来一次!” ———— 卢梭少校看到了卡特琳娜,便一个急转,以最快速度冲到卡特琳娜旁边,拼命晃翅膀,同时用无线电喊:“降落伞!看那个降落伞!” 巫女的降落伞已经接近海面,一艘扶桑驱逐舰正在全速向她赶来。 卢梭少校:“我去扫射驱逐舰,你下去救人!” 透过卡特琳娜前舱的玻璃,卢梭看见飞行员皱着眉头:“该死,这也太危险了!” “我已经把巫女小姐投降的消息用无线电公开喊了,你不下去她就死定了。”说着卢梭操作飞机倒扣下去,冲向敌人驱逐舰。 他也没看卡特琳娜怎么抉择,全神贯注投入对敌人驱逐舰的扫射中去。 野猫机枪备弹多,可以随意挥洒火力。 扫射了一轮后,卢梭少校拉起机头,一扭头就看见卡特琳娜正在落水的巫女小姐旁边降落。 扳机:“驱逐舰正在转动主炮!” 卢梭:“我们扫射他主炮的装弹手!” 说话间扳机驾驶的飞机已经扫过来,主炮附近的炮组损失惨重。 卢梭紧急回转,愣是用野猫飞出了非常小的转弯半径,代价是速度急剧下降。 他切入俯冲,一边恢复速度一边肆意扫射。 机枪子弹打在驱逐舰炮塔的百叶窗上,竟然把叶片直接掀起——这炮塔的防弹这么差的吗? 卡特琳娜已经滑行到了巫女身边,刚好减速到普通快艇的速度。 机组的机枪手打开侧面的机枪发射口的舱盖——这是卡特琳娜侧面最大的开口。 机枪手像牛仔一样挥舞绳圈,轻轻一扔就套住了水里的巫女。 片刻之后巫女被拉起来,上半身钻进飞机,下半身还在外面蹬腿。 但是卡特琳娜已经开始加速。 等飞机离开水面的时候,巫女才勉强爬进了机舱。 驱逐舰这才对卡特琳娜打出第一波炮弹,结果全打在水里,根本没伤到飞机。 “很好!”卢梭握拳,“这下我能给汤姆上校讲的故事又多了一段!” 这时候贝斯特呼叫:“战斗机部队,我们攻击完毕,要撤退了,你们在哪里?” “就来!我们刚刚抓了个巫女!这下大新闻不会被汤姆上校一个人独占了!” “是吗?”贝斯特的声音很怀疑,“说起来他们在哪儿。不是说他们在阻止敌舰顶风航行吗?但我们没看到第五驱逐分队啊。” “不知道。反正他现在要占头条,非得用鱼雷击中一艘航母不可!”(第十二特舰没有接到击中航母的电报。) ———— 奥班农号。 停船之后,王义就一阵阵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出航前占卜的结果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现在奥班农雷达完蛋了,船开不了,武器只有步枪和汤姆森,随便来一艘联扩康泰的舰艇就能拿捏王义。 而锅炉的维修毫无进展。 夏普少校:“真没想到会看到你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 王义:“因为我出航前去妈祖庙了,有个大师给我占卜了一下,这次出航的结果非常糟糕,非常非常糟糕。” 夏普少校:“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我不知道。”王义看了眼诺亚。 诺亚喵了一声回应他。 这是能还是不能啊? 就在这个刹那,珍妮高呼:“听见螺旋桨音,是潜水艇!” 王义:“是我们的吗?”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珍妮:“它在向我们接近!” 王义打开内线:“锅炉舱,可以启动吗?敌潜艇在向我们靠近!” “舰长,就算我们修好了锅炉,启动也要走标准的热启动流程!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还没修好!” 王义只能看看天。 “现在怎么办?”夏普问。 王义:“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是友军,升起潜望镜之后就该上浮跟我们问好了。” 友军潜艇看到奥班农瘫在海面上,一般都会浮起来询问能不能帮忙——吧? 于是王义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快二十分钟,珍妮喊:“潜艇升起潜望镜!” 话音刚落,瞭望手也喊:“方位060,潜望镜!” 王义出了舰桥,看着潜望镜:“现在所有人对潜望镜挥手,表情友好一点。” 说着他自己开始挥手:“嗨,我是海军大明星,驱逐牛仔汤姆——” 珍妮:“鱼雷管注水!是敌人!” 第71章 这就是海上牛仔! 王义当机立断:“弃舰!全体舰员上甲板!让锅炉舱的人都出来!” 夏普少校立刻高喊:“弃舰,弃舰!” 王义:“陆战队准备,让麦金托什把所有的冲锋枪和手雷集中到唯一的机动艇上!挑选两个用冲锋枪的高手躲在艇底!” 福里斯正好从舰桥里出来,听到王义的话,立刻举起手:“我高中打棒球的,差一点入选大联盟,在新兵训练的时候我手雷扔得又远又准!” 王义:“好!你跟我上机动艇,来个人专门给他传手雷。” 夏普少校立刻把刚出舰桥的珍妮拉住:“你比较娇小,藏在机动艇里给福里斯递手雷比较好。” “那你呢?”王义问。 夏普少校:“我在无动力救生艇上负责吸引注意力。以鬼子的品性,他们会注意我的。” 王义目光下移但马上返回到夏普少校的脸上:“很好,小心点。” 这时候涌上甲板的水手们训练有素的在释放充气救生艇。 依然恪尽职守的瞭望手大喊:“鱼雷!一发鱼雷从057方向接近!” 敌人竟然只发射了一枚鱼雷,穷逼帝国主义的节省让人惊叹。 瞭望手很尽责:“鱼雷看起来要命中本舰后部!” 王义:“抓稳!” 说着他就一手抓住珍妮,一手抓住夏普,把她们俩从栏杆边拉开,按在舱壁上,用手臂和身体挡住。 爆炸发生,甲板剧烈的摇晃起来。 王义自己一个没站稳,拍在了两人身上。 “抱歉。”他赶忙站直,尴尬的说。 珍妮:“果然蛮力有余……” “怎么你也说这个?” 夏普:“其实是她跟我说的,我们毕竟住一个舱室。” 麦金托什远远的喊:“有人被爆炸抛进水里!需要救援吗?” 王义:“不用了!弃舰!所有人逃到海上去!” “快走吧!”夏普用手推开王义,“去机动艇上!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的俘虏就看你了,牛仔!” 王义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发现夏普少校真是个美女,尤其是鼻子,竟然少有的有点秀气的感觉,在白妞里可不常见。 “走!”夏普少校催促道。 王义拉着珍妮向着舰艇中部的绳网奔去,福里斯一直跟在身后。 ———— 百目少佐确定命中后,双眼离开目镜,看向航海士:“我们的位置没错吗?” “没错,少佐。”航海士答。 “这里怎么会有一艘敌人的驱逐舰?而且看起来还经历了恶战,烟囱上还插着我军舰攻机?” “不知道。”航海士只能回答。 副艇长:“那只能上浮抓几个俘虏来问问看了,而且在这个位置击沉敌人驱逐舰,没有实证上面的人不会信的。” 百目少佐想了几秒,点头:“你说得对!” 百目少佐的潜艇的轻武器只有五把三八式步枪,剩下的都是南部式手枪,但是潜艇指挥塔上装备了一挺13.2毫米机枪,前甲板还有一门100毫米高平两用炮。 在如此火力之下,联众国的少爷兵定然不敢造次。 于是他下令:“上浮,所有携带手枪的军官上指挥台,机枪手准备,前甲板炮准备。找五个步枪打得准的,一人发一把三八式,和40发子弹!” “是!” 百目少佐最后一次把眼睛贴在目镜上,就看见联众国放下的充气救生艇上竖起了白旗,旁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军官! 百目少佐双眼离开目镜,看了眼副艇长,然后他掏出眼药水滴了两滴,再次贴上目镜。 确实是女军官,那个身形怎么看都是女军官。 百目少佐:“哟西。” 副艇长:“什么?” “没什么。”艇长双眼离开目镜,把潜望镜的把手合拢,然后按下开关,潜望镜在机械声中沉入指挥舱甲板下面,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柱子。 舵手:“艇首即将突破海面!” 所有人都抓住了身边的东西。 一阵摇晃后,副艇长看了眼深度计,报告:“上浮完成。” “打开舱门!”百目少佐大手一挥。 ———— 王义看了眼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充气筏上,半跪着挺直上半身的夏普少校。 少校手里拿着棍子,上面用被单做的白旗迎风飘扬。 为了防止被吹散导致待会行动的时候缺乏人手,所有的充气筏都被连在了一起,水手们脚下都放着各种能当武器的东西。 奥班农现在还有一多半的水手活着,包括大量的伤员。 王义的机动艇上,珍妮在他脚边藏着,抱着一筐手榴弹,随时准备递给福里斯,另外还有两名冲锋枪手端着汤姆森窝在机动艇中间和船头。 为了避免鬼子怀疑,马克先生提供的厨师和王义的勤务兵都在机动艇上站着,勤务兵手里还拿着王义的收藏品。 请来的妈祖神像也放在机动艇的舱底。 潜艇忽然冲出水面,王义小声吩咐福里斯:“你记住,看人都从哪里出来的,还有机枪的位置,先往机枪扔一颗,最好空爆,然后向出来人的位置扔,最好扔进舱门里。” 福里斯点头:“记住了。” 鬼子从潜艇里出来了,指挥塔上出来四个人,其中两个摆弄指挥塔后部的机枪,甲板上有两个舱门,前面舱门的人出来直奔甲板炮,后面舱门出来的人拿着三八大盖。 王义默数拿枪的人数,数到第五个,舱门就再也不出人了。 一艘潜艇就五把三八大盖? 王义心想不对啊,我看蛟龙行动潜艇上一大堆特战队呢! 他忍不住看了眼麦金托什,老头脚下就放着锯短枪管的春田步枪。 这时候,潜艇那边传来音调很怪的英文:“举起双手!” 王义默默的举起双手,于是其他人全部照做。 幸亏先藏了人在杆舷较高的机动艇里。 橡皮筏上根本藏不住人。 鬼子又喊:“水里的人也让我们看见你们的双手!” 橡皮筏上坐不了那么多人,还放着武器,所以不少人穿着救生衣在水里,还有人偷偷拿着步枪和手雷。 听到鬼子的喊话,他们都看向王义。 王义点头,于是大家都把水里的手举起来。 于是潜艇这才放了心,慢慢向这边开来。 突然,潜艇的机枪对着王义这边扫射起来。 王义的厨子和勤务兵当场中枪。 藏在舱底的冲锋枪手要站起来,王义小声说:“不!” 这招王义见过!在抗日剧里!鬼子就是这样虚张声势试探是否有游击队埋伏的! 勤务兵直接向后倒进水里,手里抱着的短刀和南部式手枪都掉在了机动艇的舱底。 厨子不愧是练家子,居然站住了,但他看向王义,一张嘴一口血喷出来,马上整个前身都一片血红。 他就这么向前倒下。 王义一把抓住他,把他拉进怀里。 厨子用粤语说:“&amp;%¥,&amp;%¥岛……家……” 王义没听懂,因为他声音太小了,太模糊了。 但他猜到,厨子大概是要把骨灰运回家。 然后厨子脑袋一歪,不再有气息。 王义默默的把尸体放在舱底,死死的盯着敌人。 等着,等我靠近了。 鬼子:“举起双手!” 喊话的同时,拿步枪的鬼子抬枪对王义来了一枪,他鬼使神差的一偏头,子弹刚好穿过他右耳的耳垂。 温热的液体立刻流满了王义的脖子。 王义的帽子也被这一枪打断了帽带,于是帽子被风吹飞,他的金发在风中飞舞。 联众国海军旗也在风中飞扬。 王义缓缓的举起手。 不过除了下命令那位,没有人看着他,鬼子的注意力全在夏普少校身上。 潜艇终于靠近。 鬼子扔过来缆绳。 王义亲自抓住缆绳,把船拖到潜艇旁边—— 夏普那边,橡皮筏也靠上了潜艇—— 王义:“福里斯!” 早就准备好的珍妮立刻松开手雷的弹簧片,把弹簧片弹开的手雷扔起来。 福里斯抓住空中的手雷,在手里捂了一秒,拉开了架势才扔出去。 王义都没看清楚,手雷就砰的一声在指挥塔上空炸了。 珍妮继续拉手雷的保险鞘,拉了就扔给福里斯。 福里斯连续出手,连续三颗手雷落进不同的舱门。 冲锋枪手也坐起来开火,子弹噼里啪啦打在甲板炮周围。 王义听见麦金托什大喊,便看去,就看见水手长拿着短管春田,跳上了甲板,一枪托砸翻只有他胸口那么高的鬼子兵。 水手们呐喊着冲上潜艇甲板。 王义:“别让他们关舱盖!这样他们不能下潜!” 话音刚落两个水手就冲上去,用步枪卡住舱盖。 王义:“福里斯!上去在舱口往里扔!” “是!”福里斯一弯腰拿起一筐手雷,一个健步跳上潜艇,直奔舱口,在舱口跪下,一个个手雷往里扔。 夏普:“别扔了,炸沉了怎么办?我们还要靠电报机联络舰队呢!” 王义:“快别扔了!福里斯!” 福里斯:“扔完了!筐里没了!” 王义摇头,他拔出左轮枪,想学福里斯一个健步跳上潜艇,结果没跳过去。 福里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腰带,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放在潜艇甲板上。 王义:“谢谢你大力水手。” 福里斯模拟大力水手用烟斗吹汽笛的声音:“呜!呜!” 等一下,所以大力水手这个时候就诞生了吗? 这时候,指挥塔上,麦金托什大喊:“这有个活的!” 王义怒火中烧,思维短路,他大喊:“让他活着!我来!” 然后他怒气冲冲的向指挥塔走去。 诺亚嗖的一下跳上潜艇,跟在他后面。 第72章 我们将用智慧和勇气赢得这场战争 王义爬上指挥塔,此时塔上只有麦金托什和另一名水手,水手拿着汤姆森瞄准指挥塔上的舱口,麦金托什则用战术刀盯着鬼子军官的脖子。 看军衔鬼子军官好像是个少佐。 王义开口质问:“是你命令扫射机动艇的吗?” 鬼子军官开始用扶桑语重复自己的单位、姓名、军衔——也就是无意义的车轱辘话。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爬上指挥塔,站在王义身边。 鬼子的车轱辘话一下子卡壳了。 王义上去就给他一巴掌:“看什么看!你这矮冬瓜,站起来都没有夏普肚子高!” 夏普少校立刻说:“我是什么两米二的巨人族吗?就算他们都是矮冬瓜,也不至于不到我肚子。” 王义不管夏普的话,直接又给了鬼子一巴掌:“不许抬头!看着地面,你这混蛋!” 鬼子好像不服气,愣是要抬头,不过这时候他恶狠狠的盯着王义,看目光是瞥了眼右耳的伤痕。 王义刚想继续抽他,突然想起来福里斯,回头说:“福里斯!你上来!有个力气活给你干!” “好!”福里斯立刻爬上指挥塔,“干什么?” 王义指着鬼子:“给他一拳,对着面门来!打鼻子!” 福里斯咔吧咔吧的掰手指的关节,得意洋洋的走到了鬼子面前。 刚刚还高傲的瞪着王义的鬼子少佐看到福里斯的肌肉,明显动摇了。 王义:“打,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福里斯抡圆了一拳打过去,直接把鬼子的鼻梁给打趴下了,也就是现在是现实,如果是卡通片里,鬼子的脸一定会凹进去,此事在猫和老鼠里亦有记载。 王义对夏普说:“你扶桑语学得怎么样?” 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王义是钓鱼打发时间,夏普有空就自学扶桑语。 “我试试看。”说完夏普就看着鼻子趴下去的军官,用扶桑语说了句。 王义大概听懂一点,好像是要军官命令躲在潜艇里的敌人投降。 鬼子少佐哼了一声,说:“皇国——” 福里斯又给他一拳,打完才醒悟过来:“咦,没有要我出拳吗?” 王义:“你做得很好!还有,夏普你先别忙着让鬼子投降,鬼子不投降我们也有办法弄他们。先问他刚刚是不是他下令扫射机动艇的!是不是他射杀了我的厨子和勤务兵!是不是他命令对我开火的!这很重要!” 夏普立刻提问。 鬼子张嘴又是什么皇国,福里斯直接一拳上去,这一拳把他牙齿都打崩了。 夏普少校小声对王义说:“也许可以色诱?” “不,绝不!”王义断然拒绝,“他别想碰你,一根手指也不行!他不服,我们就打到他服,我不信他们真的这么死硬派,这么‘视死如归’!真正视死如归的人我见过!” 准确的说,是在课本上见过。 “那些人都为崇高的理想抛弃了所有的杂念,而这个见色起意的家伙,百分百是个假把式!福里斯,打!” “别打了!”鬼子忽然说昂萨语了,这怪怪的口音,原来是刚刚喊话那人,“别打了!” 王义:“你小子懂昂萨语啊!” “海兵学校仿照联合王国建立,都要学联合王国的语言,还会挑选优秀士兵出国见习。不过潜艇兵学院后面改学普洛森语了,但我是学昂萨语那一批。”鬼子少佐交代起来痛快多了。 王义:“所以刚刚是不是你下令扫射我们的?” 话音刚落,旁边有水手高喊:“鲨鱼!水里有鲨鱼!” 王义扭头向指挥塔外面看去,正好看见大鲨鱼一口把还在水里的水手拖下水,顺带咬烂了一只橡皮筏。 他立刻喊道:“全员爬上潜艇!爬上潜艇和机动艇!” 机动艇是钢的,而且系泊在潜艇旁边,应该不至于被鲨鱼咬烂。 短暂的插曲之后,王义重新看着鬼子军官,发现他在偷瞄夏普,便招呼福里斯:“给他一拳!” “好嘞!”福里斯开心的给了一拳。 王义:“说!是不是你下令扫射的?不说老实话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鲨鱼!” 鬼子:“是!是我命令扫射,因为机动艇看着可能会藏人,所以我要唬你们一下。” 王义:“那对我开枪呢?” “也是我命令的,因为抓到这位小姐就足够问出大部分情报了,打死你——您可以瓦解官兵的反抗意志。” 王义心想妈的,还好我偏头了。 这时候福里斯说:“哼,你不懂了吧!我们舰长有耶稣护体,是耶稣的大手挡开了子弹!” 咦,这个说法有点眼熟啊,这不是那谁神闪避之后的说法吗? 鬼子震惊的打量着王义:“起司护体?” 王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现在,你要不要去喂鲨鱼,就看你是不是配合了!下令让你的水手投降!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海里。我告诉你,鲨鱼其实不喜欢吃人肉,它只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咬你一口尝尝味道。 “咬完一口他就会对你失去兴趣,但是新的鲨鱼会过来再试一口。你会维持着意识,直到方圆十公里内的鲨鱼都赶来尝一口为止。” 鬼子少佐:“我照做,你打开内线通讯!” 夏普少校上前,辨认了一下操作板上的文字标识,便打开开关,把话筒递给鬼子:“我会扶桑语,说得非常好。” 鬼子立刻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王义抢过话筒,交给夏普。 夏普听了几秒说:“他们马上出来投降。” 麦金托什立刻对水手们喊:“鬼子要出来投降了!暂时别开枪,让他们出来。” 王义拉起鬼子少佐,把他按在指挥塔的围栏上,让他看着海里游弋的鲨鱼背鳍。 这个场景怎么像极了海盗小说啊,接下来是不是要弄个跳板,和敌人指挥官在跳板上决斗? 下面甲板上,鬼子水手一个个出来,王义点着人头,结果出来十一个就没了。 王义用力推了一下鬼子少佐,作势要把他扔下海:“一艘潜艇就十一个人?” 少佐立刻叽里咕噜一通问,随后报告说:“大家围在舱口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被手雷炸了,还活着的就这11个人了。” 王义看向麦金托什:“派勇敢的水手下去,两人一组搜索全艇。还有,确保密码本。” 麦金托什点点头,直接从指挥塔上的舱口滑进了潜艇里。 片刻之后,他又钻出来:“密码本被烧了,还有人想要破坏电台,但是没成功。” 王义看向鬼子少佐,结果他马上哭出来:“我一直在甲板上,怎么命令烧密码本?这肯定是译码员自发的行为!” 王义:“那译码员呢?” 麦金托什代替鬼子少佐回答:“自己割喉死了。” 王义骂了一句,随后命令道:“让约瑟夫中尉下去发报,如果不记得密码了,就用国际共用摩斯码发报,报告我们的位置,让卡特琳娜过来接收我们的伤员。 “第五驱逐队如果还有船活着,请他们赶来接我们。” “是!” 麦金托什刚要往舱门里钻,王义叫住他:“看看艇长室有没有纪念品——我是说,有价值的情报,全部扣下,保存起来,之后我要——情报部门要好好研究!” 夏普少校推了王义的肩膀一下:“我们还在危险中,别这样就放松下来啊!说不定还要遭到敌人的袭击呢!” 王义赶忙板起脸。 就在这时候,有人高呼:“快看!东北边有飞机低空飞来!” 王义立刻扭头,远远的就看到一架水上飞机。 那个涂装,就算隔着这么远他也能确定这是联众国的飞机。 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王义:“快,把旭日旗扔海里,拿联众国国旗上来!” ———— 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上。 机长首先看见正在沉没的奥班农号:“起司,那艘勇敢的驱逐舰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这时候导航员突然惊呼:“巫女小姐好像打摆子了!” 机长回头看了眼,发现坐在导航员旁边的巫女俘虏正双手交叉在身前,使劲的颤抖着——明明她身上披着毯子。 “再给他一件毯子!” 机枪手忽然打断了机长的话:“快看!天呐!机长你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机长你应该要把机身倾斜30度才能看到!” 机长疑惑的回头,往旁边摆操纵杆,让机身倾斜了三十度。 然后他就看见刚刚被机鼻挡住的区域,一艘浮出水面的潜艇,周围一堆机动艇、救生筏。 潜艇甲板上站满了人,有人正在挥舞联众国国旗。 但是那艘潜艇的指挥塔上分明写着扶桑语片假名,那是一艘扶桑潜艇才对。 因为过于震惊,机长干脆轻轻拉杆,让飞机绕着潜艇盘旋起来。 就在这时候,潜艇上有人打起灯光信号。 ———— 王义看着夏普少校手里的手电筒:“这飞机能看到吗?” “能的,这种手电续航不行,但是亮度很高。我发什么?” 王义:“你就发‘我是奥班农号,我们需要救援’,还有,让约翰逊中尉别发电报了,省得暴露我们位置,让卡特琳娜代为通知就好了!” 第73章 我就是传奇 夏普少校按动手电筒的按钮,手电随着她按的节奏一明一暗。 王义盯着她的手,终于搞明白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小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手电在推上去就长亮的开关之外,还有这么个要一直按着才会一直亮的按钮,原来是用来打摩斯码的啊! 难怪小时候家里那些能装三节大电池的手电筒被老爸收在“战备物资”里面,敢情战争爆发这东西除了照明,还能用来联络。 发完一遍之后,夏普看了王义一眼:“怎么了?你想来发?” 王义赶忙说:“不,这种活还是副舰长来做吧。” 开玩笑,我特么懂摩斯码吗?根本不懂好吗!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夏普继续对空中的飞机发第二遍,这种发送为了防止对方看不清楚,一般会重复到对面回复“收到”为止,王义那种发一遍就结束不管对方收没收到的做法才是异端,讲究的就是一个仪式感。 按动电筒按钮的时候,夏普忽然说:“我以为你早就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了。” 哪些? 你说清楚哪些好吗! 夏普少校:“瓦胡玛娜岛上比我年轻比我身材好的姑娘不是大把吗?你差不多都睡过了吧?” 你说的真是这些哦! 抱歉啊,都睡过的是原主。 夏普少校:“我一开始以为你总把写字板拍在我胸口是有什么想法,但你平时又不怎么看。” 那特么是不好意思看! 这时候麦金托什咳嗽了一声,看来是提醒夏普周围还有别人在。 女孩闭上嘴,仿佛她根本没说过这些,一直在专心的发信号。就在这时候飞机上回应灯光信号,夏普少校眯眼判读了一下信号,便回头对王义说:“飞机回复已经收到了,让我们尽量向南航行,他呼叫驱逐舰来接收我们。” 王义扭头问鬼子少佐:“潜艇还能航行吗?” “应该能。现在柴油机应该处于运转状态,只要很少的人就可以操作潜艇以18节向南航行。” 王义:“很好,麦金托什,派身强力壮肉搏能压制鬼子的水手跟着俘虏下潜艇,监督他们驾驶。还有保持所有舱门开启,防止他们耍花招下潜。” “是!” 这时候空中飞机又发送了一串灯光信号。 王义问夏普:“说了什么?”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看着王义:“你是真的一点摩斯码都不会啊……” 王义:“你忘了我是倒数第一吗?” “好吧,飞机说,‘兄弟你们是传奇’。” 很多幸存的奥班农号水手都判读出来信号了,便欢呼起来。 “我们是传奇!” “不,我们只是跟着传奇舰长!” 不知道谁起头,水手们忽然开始整齐划一的喊:“汤姆王,汤姆王!” 金这个姓确实很像king(国王)啦,但你们这么喊真的好吗?国会和联邦储备委员会的老爷们做噩梦怎么办? ———— 西十区时间5月5日下午14点,瓦胡玛娜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会议室,对切斯特内梅特敬礼:“报告,第十二特舰报告又命中两艘扶桑航母,判断航母已经失去战斗力。” 切斯特上将点头:“很好,这样敌人剩下一艘航母了,有没有人找到它在哪里?” (司令部此时同样没有收到奥班农发来命中航母的电报) 上将顿了顿,又问:“还有第五分舰队呢?上次接到他们的电报,说他们打算阻止敌人航母顶风航行,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报告?” 舰队参谋面面相觑,终于有胆大的说:“敌人飞机还是攻击了列克星屯和约克城号,从时间上判断,第五驱逐分舰队的任务失败了。他们没有联络可能是因为——毕竟那只是八艘驱逐舰,敌人可是一整支护航舰队,卡特琳娜还报告说有战列舰在编队里。” 另一名参谋附和道:“还有卡特琳娜报告,说看到十艘大和!我们空袭特鲁克的时候,才拍到一艘这种最新式的战列舰,怎么可能一下子跑出来十艘! “但是敌人护航舰队火力强大是事实,任何驱逐舰队都没办法在这种火力下存活六个小时。” 切斯特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挂在会议室里的汤姆金上校的海报。 “难道我们要找新人来为海军代言了吗?” ———— 瓦胡玛娜岛,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在茶楼正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供奉在大门口的关帝像。 他派上奥班农号的厨师的女儿站在旁边,双手不安分的梳理着围裙的荷叶边。 马克:“你要适应一下,鬼佬的煮饭婆都是穿这种衣服的,叫女仆装,就是不知道汤大哥喜欢联合王国款,还是喜欢加洛林款。” 女孩担心的说:“汤大哥还能回来吗?毕竟妈祖给的结果——” 话音刚落,忽然起了一阵风,然后关帝面前的香火噗嗤一下灭了。 马克见状赶忙上前,把灭掉的香火拔出来,投进香火罐,重新取了三根香,点上后双手合握,对关帝拜了三次,这才把香插回到香炉里。 做完这些,马克转身回来看着女孩:“别担心,事在人为,当年我第一次带人踩过界的时候,占卜结果也不好,我还是干成了,躺了三十天才醒过来,大师说我已经死过了,阎王不收。 “后来我就有个外号,叫大圣,因为我像大圣那样,去把阎王的生死簿抹了。 “汤大哥说不定也会躺个三十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 王义打了个喷嚏,然后左眼皮开始跳。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吉兆,所以大难已经过去了? 仔细想想,这次确实九死一生,字面意义上的。王义都做好了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的准备了。 当然也可能,是厨师先生代替他这个异世界赛里斯人顶了这波灾。 回去要好好问一下,厨子是哪里人,要把他的遗体运回去安葬,落叶归根。 这时候诺亚跳到了鬼子潜艇的机枪座上,金黄色的瞳孔盯着王义。 王义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块饼干递给诺亚。 诺亚抬手一巴掌把饼干打掉,对着王义“喵”了一声。 王义:“等回港,回去鱼管够!我钓具都和奥班农一起沉了!” 说着王义伸出手,轻轻挠着诺亚的脖子,猫咪眯起眼睛,发出拖拉机一样的呼噜噜声。 ————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大会议室。 通讯参谋再次进入房间,直奔切斯特:“收到第五分舰队尼布莱克号电报。电报使用的通常密码发送,尼布莱克报告第五分舰队两艘军舰沉没,其余都不同程度受损,旗舰奥班农号命令各舰发射鱼雷掩护之后撤退,为它创造单舰突击敌军苍龙级航母的机会。” 切斯特上将大惊:“现在呢?它怎么样?” “尼布莱克最后收到的报告,奥班农宣称一枚鱼雷命中并顺利起爆,敌苍龙或者飞龙级航母显著减速。” 司令部里一帮参谋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一艘驱逐突进到航母周围发射鱼雷?这怎么可能?” “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发现剩下那一艘扶桑航母的舰载机,以扶桑飞行员的训练水平,不应该如此彻底的迷航。” “可是如果没有其他报告交叉印证的话,实在很难相信啊。” 切斯特上将:“立刻派出卡特琳娜,携带照相设备侦查。如果航母真的被驱逐舰的鱼雷命中,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太高的航速,找到他!” 就在这时候,罗斯福特推门进入会议室:“我们综合了最新接收到的敌军电文,联扩康泰旗舰刚刚发送了一条电报,命令‘三艘’受损航母撤退。” 一下子会议室安静下来。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问:“你确定是三艘,并且是受损的吗?” 罗斯福特:“其他信息都不明确,因为我们只能破译百分之三十的电文,但是发送方和三艘,受损,都非常确定。” 短暂的停顿后,罗斯福特斩钉截铁的说:“敌人终止了米德维尔岛的作战计划!我们成功了!” 切斯特上将点点头:“看起来确实如此,我们赢了,诸位!” 会议室登时爆发出一片欢呼。 又有一名通讯参谋开门进来,跑到第一位通讯参谋身边立正敬礼:“报告,接到第20水上飞机大队的报告,他们的飞机救起一名投降的扶桑帝国巫女。” 房间又安静下来。 切斯特上将拍手:“好!这可太棒了!” 通讯参谋继续说:“他们还发现了正在沉没的奥班农号,汤姆上校率领奥班农的舰员,突袭了一艘扶桑潜水艇,成功夺取该艇,并且正在以18节的水面航速向米德维尔岛靠近。” 房间第三次安静,而且这一次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和心跳。 切斯特上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汤姆上校率领奥班农的舰员,突袭了一艘扶桑潜水艇,成功夺取该艇。”通讯参谋选了最重要的部分重新说了一遍。 切斯特上将:“然后他开着抢来的潜艇,以18节的航速开向米德维尔岛?” “是的,电报上这么说的。” 切斯特上将:“耶稣啊,这怎么办到的?” 第74章 “他怎么做到的?” 切斯特上将的问题,让房间里海军各军官学校的优等生面面相觑。 罗斯福特上校小声说:“也许是……假装投降,吸引潜艇上浮,然后趁机夺取潜艇?” 切斯特上将:“敌人会这么蠢吗?” 罗斯福特推了推眼镜:“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敌人还不够蠢吗?” 切斯特上将“嘶”一下抽了口气:“咦,好像你说得也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为了避免干扰指挥,切斯特上将已经下令秘书处代为处理大部分来电,此时能把电话打进这间会议室的人级别都不低。 所以切斯特上将拿起听筒:“我是切斯特内梅特,请讲。” 电话另一边传来联众国总统老罗的声音:“切斯特,我知道你正忙着指挥太平洋战争史上最重要的战役,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一位瘫痪的老人,透露下现在的情况?” “总统阁下,”切斯特立正站直,“我们大获全胜,扶桑联扩康泰已经命令舰队撤退。” 老罗那边传来一声拍手的声音,总统的语气也轻快起来:“好消息啊!所以我们不用固守瓦胡玛娜了?我这就让国防部把固守的方案扔掉。” 切斯特上将继续说:“我们确定重创了三艘航母,他们全部燃起大火,其中两艘已经没有速度,只是随波逐流。还有一艘虽然有航速,但一直在海上绕圈,推测操舵系统已经完蛋。 “另外三艘航母,从破译的电报看,还有航行能力,但是已经无法发动攻击,敌人已经命令他们撤退。” 老罗:“撤退了?能追上去消灭他们吗?” 切斯特上将:“这要看前线指挥官了,我们不知道我们机队的损失情况。 “只有米德维尔岛报告,说岛上机队基本损失完毕,陆军的b17没有损失,但岛上机场无法降落,便飞向其他岛屿落地了。” 老罗:“那就信任前线指挥官的判断,我看过他们的履历,都是非常出色的将领。听到消息我放心了,接下来我还要——” “我还有一件事。”切斯特上将看了眼墙上汤姆金上校为主角的征兵海报,“汤姆金上校的奥班农号,据说在整个驱逐舰分舰队的掩护下突进到了敌人航母附近发射鱼雷。敌人三艘受损航母中有一艘是他的战果。” “葛丹梅!”老罗说了个和他律师身份极度不符的俚语,“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趁着敌人舰队遭到突袭的混乱。”切斯特耸了耸肩。 老罗关切的问:“那他人呢?他不会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吧?这样虽然能狠狠的宣传,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回来卖债券。” 切斯特斟酌了一下,主要担心老罗会不会信,但看起来俘虏潜艇这件事有实证,理论上比雷击航母更令人信服——理论上,当然切斯特上将现在倾向于汤姆金做的事情都是真的。 切斯特上将:“汤姆金上校的奥班农号最终还是沉没了,好像是被一艘潜艇击沉的,但是他……夺取了这艘潜艇,正在以18节的航速驶向米德维尔岛。”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才传来一个词:“爬吨(你再说一次)?” 切斯特重复了一次。 这件事不管重复多少次,都觉得太离谱了。 老罗可能过于震惊,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大喊:“秘书,我心脏病药呢?” 电话另一头一片兵荒马乱,切斯特关切的问:“总统阁下?” 终于,老罗的声音再次出现:“起司,他怎么做到的?听你的意思,这还不是吹的牛逼,是有一艘鬼子潜艇作为实证?” (其实还有12个俘虏但此时没人知道) 切斯特上将:“是的,所以虽然非常离谱,但我们觉得可信度比雷击航母更高,关于他雷击航母,我们还在求证……” “什么求证,”老罗打断切斯特的话,“他击沉了一艘航母,所有人都会信的!” 切斯特上将作为一个当机立断把大破巡洋改成击沉的人,对老罗的做法自然双手赞同:“没错,他击沉了一艘航母。” “所以他应该是这场战役的首功吧?” 切斯特看了看其他人:“不,根据我们接到的报告,还有两位击沉两艘航母的轰炸机指挥官,一位是麦克米兰少校,另一位是贝斯特上尉。当然,实际战果是击沉一艘重创一艘,但是……” 老罗那边已经在拍手了:“好!非常好!就按照击沉两艘航母来算!所以我们击沉了五艘航母!我们的损失呢?” “列克星屯中雷进水过多,已经弃舰,约克城号目前已经从侧倾中恢复,但航速只有11节,我们派出了救援舰准备把他拖曳回港。” 老罗:“所以我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对吗?” “从战舰数量看,确实如此,但具体的情况,要前线指挥官才知道。舰载机部队损失惨重,尤其是鱼雷机。” ———— “所以我们再也不能发动成规模攻击了?”波尔中将看着眼前的麦克米兰和贝斯特,“我不明白,同样是率领五架轰炸机攻击航母,为什么贝斯特带回来了五个人,麦克米兰你只带回来一个?” 贝斯特看了眼麦克米兰:“因为我带的都是好手,李、胡勒奇、亚西塔、维丹和林克斯都是实力不输给我的强者,开战斗机也能打成王牌那种。” 波尔中将:“而就算你们六个人,飞机也不能再起飞了。” “机械师们是这么说的。” 波尔中将挠了挠头:“大黄蜂也损失了全部的攻击机,看起来我们再要作战只能派出战斗机扫射敌舰了。” 麦克米兰:“见好就收吧,中将,我们已经赢得了辉煌胜利。” 波尔中将转身,双手撑着航海舰桥的舷窗,看着飞行甲板上焦急等待其他飞机归航的机械师们。 但其实就算还有幸存的飞机,也耗光了油料,在海面迫降了。 波尔中将:“敌人还有一艘完好的航母,不摧毁它,我内心难安啊。”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舰桥:“报告,舰队司令部电报。” 波尔中将立刻转身接过电报,然后读出上面的内容:“情报部门截获敌军电报,表明敌人已经命令受损的三艘航母撤退,可以考虑终止战斗,撤退回港。” 他抬头看着贝斯特:“你们命中了三艘航母?” 贝斯特:“两艘,没有那么多飞机去攻击第三艘了,其实我们压根没看见第三艘,不然我肯定会考虑撞上去。” 波尔中将低头:“可是司令部说三艘航母。” 通讯参谋小声说:“看电报后半段。” 波尔中将这才看向电报后半。 “老天,他怎么做到的?”他嘟囔道。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情况?” 波尔中将抬头看着他俩:“说是,汤姆金上校指挥奥班农雷击了一艘敌军航母,撤退的路上驱逐舰被击沉,但是他夺取了攻击他们的鬼子潜艇,正在以18节开向米德维尔岛。”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对视了一眼。 麦克米兰:“听起来像是《惊奇故事》上面刊登的冒险小说,或者那些漫画杂志上的漫画。我儿子非常喜欢看,什么超人啊,蝙蝠侠啊,美国队长啊。” 贝斯特:“我也很喜欢看,我还有超人的海报。” 波尔中将看着电报:“但电报就这么说的。关键潜艇还被他开回来了,这无论如何做不了假。我打赌很快你们提到的漫画公司就要创作新的人物了。” 说着波尔中将把电报交给麦克米兰:“你们自己看。” 麦克米兰快速读了一遍电报,说:“每个单词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如此的陌生。” 贝斯特:“我开始后悔当飞行员了,早知道指挥驱逐舰也能这么刺激,我就去印第安纳波利斯了。” 波尔中将则扭头对企业号舰长说:“命令全舰队转向东方,快速脱离接触。” ———— 长岛,金家新购置的大别墅。 老金少将正在欢迎贵客。 “哦,科里奥尼先生,您的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说着老金和面目和蔼的老人拥抱。 老人:“我才是,久闻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汤姆金上校的父亲,我早就想来拜访一下了。” 说完他压低声音,说:“我的小儿子非常痴迷您孩子的事迹,偷偷参加了海军。” “公子的爱国热情,令人肃然起敬啊!”老金刚说完,屋里就传来电话声。 他眉头一皱,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可能是推销战争债券的,卖债券卖到了我这里来,倒反天罡了!” 这时候他老婆急匆匆的出来:“是总统阁下。” 老金大惊。 科里奥尼做了个请的手势:“别让总统阁下久等。” 老金点点头,转身进屋,而金太太则招待科里奥尼阁下到屋里。 一行人刚进屋,就听见客厅传来惊呼:“您说什么?他怎么做到的?” 科里奥尼疑惑的看了眼金太太:“怎么了?” 金太太只能抱歉的摇摇头:“总统阁下没有跟我说。先进客厅坐吧。” “不,还是等他先说完。”科里奥尼阁下微笑道。 片刻之后,老金从客厅出来,走到别墅的大堂:“阁下,这……” 金太太:“是汤姆出事了吗?” “他与其说是出事了,不如说——”金少将看了眼科里奥尼,“犬子在今天的战斗中,击沉了一艘航母,顺便俘虏了击沉自己驱逐舰的敌军潜艇。” 科里奥尼瞪大眼睛:“天呐,我作为新乡四大家族的首脑,也算见多识广,但这也太离谱了,他怎么做到的?” 第75章 约翰福特的惊诧 约翰福特心情非常好。 拍完鬼子空袭的画面后,他又带着两个跟班在岛上到处跑,又是拍摄返航受伤的飞行员,又是拍摄回来加油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不亦乐乎。 这种快乐到看到卡特琳娜带回来的巫女小姐的时候,直接达到了高潮。 “快啊!派那个巫女!老天他们居然带回来一个巫女!扶桑帝国号称得到了神的护佑,就是因为这帮小丫头!” 摄像师对着巫女小姐正拍呢,约翰福特就催促道:“放大!拍清楚她的脸!还有她病恹恹的样子!” 两人一边拍一边跑上水上飞机用的小码头。 米德维尔岛上的码头只能供水上飞机和鱼雷艇、潜艇之类的小型舰艇停泊,码头的长桥其实非常窄,约翰福特和摄影师,以及背着一大堆胶片的星期五就把长桥占了一半。 他们三人拦路虎一样拦住了手拿地图板的机长和巫女小姐。 巫女显然受过训练,面对摄像机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还挥了挥手。 而机长推开了摄影机,向着走过来的第20水上侦察机大队的司令官敬礼:“司令官。” “开战以来,第一个俘虏敌方巫女的荣誉,就这么归你了!”司令官回礼,“祝贺啊!” “多亏了战斗机部队的引导,以及俯冲轰炸机部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我们才能在敌军舰艇中间把投降的巫女小姐捞起来。” 约翰福特:“细说在敌军舰艇中间把巫女捞起来!这个一定能火爆!来,我打开录音机了,你详细说一下!” 机长不耐烦的看了眼约翰福特:“我这算什么,要知道奥班农号的汤姆金上校,指挥驱逐舰雷击了一艘航母,撤退路上被潜艇击沉了驱逐舰,还指挥舰员跳帮把潜艇给夺下来了。” “跳帮??”约翰福特音量都提高了,“你刚刚说跳帮吗?跳帮了个什么?潜艇?星期五,我不能呼吸了!我们居然错过了这个!天呐!” 约翰福特感觉今天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我居然错过了可能是整场战争最传奇的一段故事!未来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机长回头:“汤姆金上校指挥潜艇以十八节的速度向米德维尔岛开来,今晚应该就到了。岛上的司令部应该尽快把鱼雷艇派出去,在锚地下锚,让潜艇停靠。” 约翰福特瞬间变脸:“你确定他今晚会到?太好了!等一下,他沉船了,有没有伤亡?最重要的是,他船上两位美女有没有事?” 机长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没有事,汤姆金上校身边的女孩看身形应该是个女性,好像潜艇甲板上还有另一位蓝色头发的女性。哦对,潜艇指挥塔上还有一只猫。” “棒极了!我们要省点胶片,这样晚上还能拍!不对,巫女小姐要拍一卷胶片!来,我们绕着巫女拍,这可是投降的第一位巫女!” ———— 此时此刻,扶桑帝国机动部队。 翔鹤级的两舰,在机库设计方面和扶桑帝国之前所有的航母都不一样。 扶桑帝国之前的航母,采用全封闭式双层机库,机库周围是一圈舱室,内部的空间其实不大,所以尽管有两层机库,但舰载机数量没有超过76架。 而且封闭式机库通风能力基本没有,一旦发生火灾只能依靠所谓的二氧化碳灭火系统,也就是在机库内充满二氧化碳,让火灾缺氧熄灭。 翔鹤级改变了这个设计,采用单层开放式大机库,改变了机库的通风,还设计了和联众国航母一样的可拆卸侧板,必要的时候可以拆掉侧板把着火的飞机什么退出去,还能把爆炸的冲击波泄出舰体外。 所以翔鹤号和瑞鹤号虽然被多枚1000磅炸弹命中,但很快控制住了火势,没有发生苍龙、加贺那样的大爆炸。 最重要的是,两艘船还能以33节的航速航行,操舵也正常,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很快就钻进了雨云里,靠着大雨扑灭了大火。 要不是飞机全扔海里了、飞行甲板全完蛋,这两舰还有战斗力。 归航的攻击机部队虽然损失了导航巫女,还被联众国掩护战斗机消灭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人还是跳伞到了海面上,被护航的驱逐舰救起。 至于飞龙号,除了跑不快,其他一切正常。 本来村口少将打算把飞龙的飞机全部送到翔鹤瑞鹤两舰上,结果这些飞机刚起飞没多久,双鹤就被攻击了,飞行甲板完蛋,于是这些飞机只能迫降在海面上。 还好负责打捞的野分号驱逐舰敬业,八成的机组人员被捞起来。 村口少将站在飞龙号的舰桥上,淋着大雨,背着双手不说话。 也没人敢上去跟这样的村口少将搭话。 终于,少将开口了:“命令时雨号驱逐舰去查看赤城号的状况,如果无法挽救,就实施雷击处分。” “是。” 舰队参谋说:“是不是,再派一些驱逐舰,去寻找北风中将阁下的下落。” 村口少将:“让巡洋舰和快速战列舰脱离编队,向敌航母方位前进,准备和敌人夜战。如果没有遇到敌人航母,明天早上可以派出水侦寻找北风中将。” “是。” 村口少将长叹一口气,看着雨幕里的护航舰:“皇国的精锐,一下子损失过半。至少半年内机动部队不能出港作战,只能依靠各地的陆基航空队了。 “不知道此时,荒原大将是什么心情。” ———— 大和号,冥想室。 荒原大将跪坐在冥想室正中央,面前放着德川陛下御赐的短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短刀的长度用来切腹稍微有些短了。 大将低着头,看着短刀,冥想室经过特殊设置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把他的影子投在短刀上。 “只有一个人,该向德川陛下谢罪。”他低声说。 从交换比来说,机动部队显然打了败仗。 但是从战略上来说,联众国此刻还剩下一艘空母,一艘空母的舰载机肯定无法挑战岸基航空兵的防御。 “扩建机场,增加岸基航空兵的配置,帝国还能维持一年的均衡。” 荒原大将拿起短刀,拔出来看着上面的刀铭,继续低语道:“但是,迫使联众国坐到谈判桌上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荒原大将还刀入鞘,朗声道:“进来!” 门开了,外面是龟岛参谋:“大将,伊168号潜艇发报,击沉空母一艘!” 荒原大将立刻站起来:“确定吗?” “电报是这么说的。” ———— 法兰克中将在巡洋舰的舰桥上,看着正在翻沉的约克城号航母:“尽可能救援舰上的人!那可是差点抢救这艘航母的英雄,是损管的专家!他们的经验,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助力!” “是。” 命令下达后,法兰克中将叹了口气,注视着约克城号:“这真是一艘好船啊。” ———— 荒原大将又恢复了春风得意的状态,进入了大和号的指挥室。 “战果是三比三,虽然最后靠着潜艇部队才扳回一城!但是,我们毫无疑问胜利了!”荒原大将对众人说,“联众国已无可用之兵!立刻向军令本部发送电报,报告胜利的消息!要立刻和联众国接触,准备谈判!” 这时候龟岛参谋问:“既然敌军空母威胁已经解除,是不是对米德维尔岛发动进攻?” “混蛋!我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占领那个岛之后,要怎么运送给养呢?运输船都被陆军马鹿用了!在南洋还有几十万陆军要靠我们的运输船队养活!” 龟岛参谋:“但是,如果要终战谈判的话,筹码更多一点会更好吧?” 短暂的犹豫后,荒原大将还是摇头:“不,撤退!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荣耀!” ———— “先生们,我们赢得了胜利。”切斯特内梅特对会议室里的众人说,“虽然损失了两艘航母,但我们毫无疑问重创了扶桑帝国。接下来等我们航母部队整补完成,就可以对扶桑帝国发动战略反攻。我不知道会是哪里,但我估计,八月反攻就会开始!” 房间里众人高呼起来。 切斯特:“让我们举杯!” 司令部的勤务人员用盘子端来装满酒水的高脚杯,分给在场的参谋们。 “虽然上班时间喝酒不太好,但现在,我批准大家违规!” “耶!” ———— 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看到吉普车在门前停下的时候,立刻迎出门,对上面下来的谢菲尔德上校说:“怎么样?” 谢菲尔德上校是金少将的老心腹了,此时满面春风:“奥班农被击沉了,但是金上校抢了击沉它的潜艇回来了,总统已经知道这件事,全国的报纸现在都在加班加点,明天的头条肯定是米德维尔岛大胜,外加金上校的传奇了!” 马克哈哈大笑。 “好!太好了!金上校果然命比我还硬!” 这时候他看到了身穿女仆装,一脸担心的少女,赶忙问:“那我派给金上校的厨子呢?” 谢尔菲德上校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奥班农被击沉了,人员损失肯定很大。做好心理准备为好。” 马克先生脸上笑容僵住了。 ———— 米德维尔岛时间2200时,王义指挥的潜艇,终于爬进了米德维尔岛的小码头。 码头上灯火通明,一点不像是担心鬼子来夜间攻击的样子。 王义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胖老头张开双臂:“哈哈哈!我的朋友!你真的夺取了一艘潜艇啊!” “没错,我的船被击沉了,只能勉强换一艘小的过来了!” 潜艇靠上码头后,约翰福特催着岸上的人搭跳板,然后就迫不及待的上了船。 “我已经采访过卡特琳娜接回来的那些伤员了!真是惊心动魄啊!快,拍一下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金上校!等一下,你的妞呢?” 王义:“珍妮在声呐室,夏普在——” 夏普出现在王义身边:“我在补妆。” 王义:“啊?” 他仔细看了看夏普的脸。 “你化妆了?我以为这是你的自然容貌呢。” 夏普只是微微一笑。 约翰福特:“好好!不过还不够好!把珍妮小姐也叫上来,补好妆,再戴上你的墨镜拿上烟斗!我们再重新拍一段!” 第76章 命定之死 接下来二十分钟,王义和舰上两朵金花愣是摆了整整二十分钟pose。 最后约翰福特摇头:“不行,光照不行,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你们再回潜艇上拍一段!” 王义:“你这沙滩之子!玩我们呢?” “哎呀,你想想看,我影片拍得好,对你也有好处啊!”约翰福特说,“而且我觉得,以后竞选总统,不能光在报纸上发文章,到处去演讲了,电影也要利用起来!” 王义心想这约翰福特有点厉害,只是他没预料到电视的崛起,电影没赶上趟成为竞选工具。 约翰福特:“行了,你们赶快去休息,明天天亮了我去踢你们屁股过来拍!” 珍妮:“所以今天我们睡哪里?不会是那边陆战队的帐篷吧?” 约翰福特:“本来有楼房的,但是被鬼子炸了。你们要不嫌弃也可以睡瓦砾里面。” 王义:“知足吧,有帐篷不错了。”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摘下墨镜,和烟斗一起塞给星期五:“我今天累坏了,还出了那么多血,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夏普少校:“现在就休息吗?” 王义看了她一眼,拉远距离:“现在就休息,我真的累坏了。” 夏普少校:“这倒是和电影里不太一样呢。” 电影里英雄打败了坏人,会迅速抱得美人归,然后大战一场——当然现在联众国电影也有审查,不能公开拍大战的内容,所以都会把视角转向房间内的火炉,以此来暗示他们大战了。 王义想到这点,便对约翰福特说:“这里有没有带火炉的帐篷?” 约翰福特作为荷里活的一份子,当然立刻懂了,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知道你在幽默,但我还是要说,没有,现在马上夏天了,这岛也热死人,怎么会有这东西。” 王义耸了耸肩:“那真遗憾。” 就在这时候,岸上有人在喊:“金上校!我们俘虏的巫女小姐想见您!” 约翰福特一拍大腿:“好!巫女小姐也被金上校的魅力折服了!这一定要拍!最好有香艳镜头!” 王义看向约翰福特:“你不要什么都往那边想好不好?没准这巫女是准备刺杀我呢!用她们独门的绝技!” 这可是扶桑的巫女,没准会自爆啊、逼里藏毒之类的技法。 约翰福特:“怎么可能!我拍了这巫女的影片,她看起来投降得很彻底,已经打定心思要做扶桑帝国的敌人了。信我,我们去拍点香艳的!你也想尝尝巫女的滋味吧? “我听说扶桑帝国在巫女失去能力之后,都会把她们许配给优秀的男人,然后拼命生孩子。” 王义微微皱眉,不管听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这个说法很糟糕,非常有扶桑特色。 不过既然巫女小姐很想见自己,王义作为绅士,自然不会拒绝。 ———— 去关押巫女的地下设施路上,王义感觉海军陆战队士兵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正常来说,大兵们应该看夏普和珍妮比较多。 “看啊,他就是跳帮抢下潜艇的人!” “我听说他用一把战术刀和鬼子的艇长决斗,艇长拿了一把两米长的刀!” 两米长的刀?这特么在拿野太刀的武士里面也很罕见吧? “我听说的可是,他能掌控水的力量,直接把潜艇从海里抓出来了!” “你dc漫画看多了吧!” 王义皱眉,想起来这个时候dc漫画就已经诞生了,蝙蝠侠好像也已经在哥谭市的小巷里失去了双亲。 终于,吉普车开到了地下设施跟前,王义下车的时候问开车的军士:“不能让我们睡在这些地下设施里吗?” 军士:“里面住满了伤员,明天跑道修好了伤员才会上飞机后送。你愿意睡在一片血腥和烂肉的恶臭里吗?” “那还是不了。” 军士:“至于俘虏关里面,是因为这样才安全,帐篷的话万一守卫打瞌睡,他们跑了怎么办?虽然岛上就那么点地方,但万一被他们拿到了武器占领了什么难以夺取的地方,那就糟糕了。” 有道理啊。 约翰福特带着摄像师从后面一辆车下来:“你还在等什么啊,进去啊!” 王义跟着带路的少尉走向大门,守门的士兵看见他直接瞪大双眼:“是金船长!您的鹦鹉呢?” 诺亚从王义脚边转出来,对着守门士兵哈气。 王义:“我不是海盗船长,也没有鹦鹉,手脚也没有断!” “但是您脸上有伤痕,耳朵还缠着绷带!”士兵说,“看起来和海盗船长一样凶神恶煞!”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少校和珍妮。 珍妮:“确实有点凶,还挺帅。” 夏普:“嗯。” 王义摸了摸自己招牌的双下巴,心想这种屁股长脸上的哪里帅了?这个年代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约翰福特上前一步:“好啦,开门吧!别让巫女小姐久等!” “好的,请进。”士兵打开门,还不忘对王义来一句,“等您出来,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他们说您签过名的东西能带来好运!” 王义挥挥手说“待会再说”,跟着在前面带路的少尉进入隧道。 很快少尉打开一扇门:“巫女小姐就在这个房间。” 王义一低头钻进房门,就看到身穿白色羽织的女孩子跪坐在床上,向王义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个场面王义穿越前经常在*图上看到,一般旁边还会摆着脱下来叠好的衣服。 不过巫女小姐穿着衣服,长发从脖子两边瀑布一样落下,露出白皙的脖颈。 王义:“呃……平身?” 我是什么皇帝吗? 没想到巫女还真的直起腰,还看了眼王义,结果立刻垂下目光,瑟瑟发抖。 王义:“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之前你的同类还下令一整个机群攻击我指挥的驱逐舰来着。到底怎么回事?” 问完他才想起来,对方不一定会昂萨语,于是让了一步,让夏普给她翻译。 夏普翻译的当儿,约翰福特指挥摄影师:“快,在这个角度拍,构图是这样,看我比划!要拍出巫女和夏普小姐抢男人的感觉!针锋相对!” 你在拍什么啊,约翰福特! 等巫女一五一十的回答完,夏普对王义说:“她说,她们在您身上,看到了不可直视的大恐怖之物。” 王义心想,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来帮助我的妈祖娘娘,还是我的外挂本体。 所以我的外挂是什么外神赐福? 王义:“那你要求见我是想干什么?” 夏普翻译了一遍,然后耐心的听巫女说完才答:“她说,自己要亲眼确认这恐怖之物,现在她很确定,扶桑帝国完蛋了。” 王义:“完蛋了?被我?别傻了,没有我联众国也会消灭扶桑帝国。” 夏普照例和巫女交流一轮,才回答王义:“她说,那样虽然扶桑帝国会战败,但依然保有立国之本,还可以东山再起,但你会把扶桑帝国彻底毁灭,国运断绝。” 王义挑了挑眉毛,心想难道这是预言,我会成为扶桑帝国的五星天皇?那迈考色呢?迈考色干嘛去? 这时候巫女又说了几句,夏普翻译道:“她说,但是,在彻底的毁灭之后,也会迎来新生,她不知道新生的扶桑会变好还是变坏,所以不能断言。她会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这点。” 约翰福特:“很好!这意思是巫女小姐已经是金上校的囊中物了,观众们会喜欢这种展开!” 王义都惊了,不知道约翰福特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来。 他看向巫女,发现女孩年轻漂亮,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相对于王义现在老白男身高,巫女小姐有点太矮了,跟哥布林似的。 漂亮的哥布林,她也是哥布林啊。 夏普少校:“你还有什么要跟巫女小姐说的吗?” 王义想了想说:“你问问他,我在出航前找了大师给我占卜过了,他说我必死无疑,但我现在还活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巫女也是神职人员,可能知道点什么吧? 而且她真的有神秘力量,都可以看到王义身上的不可直视的大恐怖了。 夏普说完,巫女第二次看了王义一眼,非常简短的答了一句。 夏普一脸困惑:“她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义也不明白,难道说的是原主已经不在了,被鸠占鹊巢?可那样的话,原主早就死了啊,又不是这次出击才死。 还是说,我本来就是穿越者,命数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 不懂,不过可能这种玄学的玩意儿,不需要搞得这么明白。 而这时候约翰福特在大呼小叫:“好!这个展开有点神秘色彩!观众们会喜欢的!” 王义不去管他,对巫女小姐说:“这次见面受益匪浅,晚安。” ———— 第二天一早,才五点多,王义一行人就被约翰福特踢起来拍影片。 等拍完,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这时候岛上司令部来了一辆吉普车,通知王义说,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决定派运输机,把奥班农号幸存的舰员全部运回瓦胡玛娜,防止扶桑人变卦,再次攻击米德维尔岛。 看起来航母部队的舰载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太平洋舰队没有力量来阻止联扩康泰的战列舰了。 总之,这天十点钟,王义带着夏普、珍妮还有福里斯、麦金托什等人,以及神像、战利品等等东西,坐上了返回瓦胡玛娜的c47运输机。 第77章 归来 习惯了坐船旅行的速度后,睡一觉就到的飞机旅行对王义来说是那样的美好。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层毯子,再一扭头,看见珍妮坐在旁边看书。 而夏普少校坐在过道另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写字板放在膝盖上,看起来更像是用跷二郎腿的方式抬高写字板的高度。 王义按照距离远近,先关心珍妮:“看什么呢?” “乱世佳人。”珍妮说着把书的封面亮出来,给王义看书名。 王义大概回忆了一下这书的内容,就记得女主喜欢青梅竹马,结果青梅竹马娶了她觉得比自己差的另一位女孩,然后女主就赌气和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了。 就因为这个,王义不太喜欢女主,所以也没继续读下去。 不过,他有点好奇在一个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书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便问道:“这书讲什么的?” “我刚开始看,是夏普推荐给我的。” 王义看向夏普。 夏普少校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我也会看看现在畅销书,不然和姐妹聊天的时候都没有共同话题。” 这居然是现在的畅销书吗? 王义记不得原来世界《乱世佳人》什么时候出版的,他总觉得既然是讲南北战争,那应该和汤姆叔叔的小屋一个时间出版,最多晚一点。 这居然是一本现代作品吗? 难怪里面描写奴隶主对奴隶这么好,和黑奴的关系像家人一样,原来是现代解构的作品! 珍妮:“我觉得女主因为得不到艾希礼的爱,就赌气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很蠢……” “原来珍妮是这样想的啊。”夏普咋舌。 王义看向夏普:“你在写什么?” “航海日志,以及经验总结。但是……”夏普伸了个懒腰,顺带深呼吸,然后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继续说,“我不确定要不要把跳帮这一段总结进去,我觉得这不能被当做一个普适性的经验。” 王义看着她揉肩的手:“肩膀很酸吗?我来给你揉一揉?” 或者我来给你减负也行。 夏普看了眼王义:“有时候我在想,你真的是那个睡了全岛年轻女性的情场高手吗?” 他妈的,母胎单身被看穿了。 这时候乘务员说:“马上要在瓦胡玛娜降落了,可能会有一些颠簸。” 珍妮合上书,装进随身的包里。 诺亚跳上她的膝盖,低头舔爪子。 正好这时候飞机颠簸起来,珍妮抱起诺亚,让猫咪贴在她的腹部。 诺亚耳朵蹭着珍妮首下装甲,眯缝起眼睛,看着王义。 妈的,你不是只母猫吗? 王义愤愤不平的想,扣紧了安全带,把身上的毯子叠起来塞到一边去。 很快飞机就在瓦胡玛娜岛上机场落地了。 王义切了个载具视角,看了下周围,便看到停机坪方向有不少人,八成是来迎接的。 等飞机完成减速,离开主跑道滑向停机坪,王义才看见欢迎的人群后面停着带四颗星的吉普车,那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座驾。 堂堂上将亲自来迎接我这上校,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这时候后座的约翰福特在指挥摄影师:“快,我们到前面去,要拍一下上校走出飞机的镜头,最好后面跟着两位美女!还有墨镜和烟斗拿好!” 王义听到他的声音,切回肉眼,结果墨镜和烟斗都怼脸上了。 他戴好墨镜,拿上烟斗,珍妮便伸手拿起他塞在座椅口袋里的帽子,戴在他头上,先戴正,再轻轻调整,稍微往旁边歪了一点。 王义:“不帮我调整下领带?” 珍妮微微一笑,伸手抓住王义军礼服的领带,用力向上一推。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王义很配合的大呼小叫。 夏普忽然来了句:“你们这样像初中生情侣一样,是不是待会还要带她去爬农场的老树,一起看星星?” 什么,在联众国,这是初中生情侣就会做的事情吗? 约翰福特催促道:“你们要争风吃醋待会再说,先把我的镜头拍了,待会你下飞机等上将先跟你敬礼!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王义心想我也是混出来了,竟然可以故意等着四星上将先敬礼。 飞机终于停下,机场地勤迅速把舷梯车推过来。 约翰福特带着摄影师,在驾驶舱门口就位,镜头对准了客舱。 王义站起来,带着夏普和珍妮向前走,还故意把烟斗举高一点。 约翰福特竖起大拇指。 下了飞机,王义抑制住敬礼的冲动,真的等舰队司令先敬礼。 切斯特上将倒也不介意,直接敬礼:“向你致敬,牛仔。” 王义回礼,之后直奔主题:“我没想到上将你会直接到机场来。” “那是因为总统阁下命令我们准备一架客机,等你抵达就立刻让你和两位小姐上飞机,直飞花生屯。如果你饿了,飞机上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切斯特说:“所以我就只能赶到机场来,见缝插针的见你一面了,顺便拍张照片,沾个光。” 说完摄影师刚好按下快门,于是镁光灯噗的一下喷出火光。 王义:“就为了这个?” “是啊,我想剩下的事情,夏普少校的航海日志和经验总结都会说得很详细。” “是的。”王义身后的夏普少校说,“我全部准备好,您可以从我的视角了解全部的经过。” 司令部档案部门的上校立刻上前,从夏普手里接过她一直拿着的写字板。 切斯特:“感谢你的工作,我们会好好分析这些报告。那么,上飞机吧,不要让总统阁下久等。” 王义:“不行,我在瓦胡玛娜还有事情,必须要亲自办。” “非得现在吗?”切斯特上将问。 王义:“是的,非得现在,不然下次出航会厄运缠身。” 切斯特作为老海军,还是潜艇部队出身,一听“下次出航会厄运缠身”立刻答:“那看来必须要现在做了,我想总统阁下也会谅解。” 王义:“所以请给我派辆吉普车——以及一辆卡车,用来运送尸体。本地唐人街的马克先生托关系给我送了个赛里斯厨子,他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其实厨子并没有保护王义的动作,但王义还是这么说——毕竟厨子说不定是帮着顶灾了。 王义:“我要把尸体交给马克先生暂时保管,等将来有一天,赛里斯光复,我要亲自把他送回家乡安葬。” 切斯特点头:“快去快回。” ———— 吉普车从军用机场开进瓦胡玛娜的市区后,立刻吸引了路边行人的注意力。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瓦胡玛娜街上人不多,但还是有人认出了王义:“哦!是牛仔!牛仔回来了!他们说你徒手打爆了扶桑的潜艇!” 什么东西? 王义发现,当一个人开始追着车子跑,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冒出来追着车子跑,各种离谱的发言也也接踵而至 “他们还说你抓了个敌人的巫女,直接让她怀孕了!快要临盆了!” 这孩子也太急了一点吧? “听说你召唤了克拉肯把敌人的潜艇直接扔出水面!” 我还能指挥克拉肯(传说中的海怪)? “我听说你召唤了幽灵船飞翔的荷兰人号!” 这些离谱的消息哪儿来的,那位喝酒之后会说胡话的联合王国魔女还在军舰上没回来啊。 很快,车子开进了唐人街,一直到成记茶楼面前。 本地人看起来对成记茶楼还是有点畏惧,纷纷在几十米外就停下来,但也不散去,站在原地围观。 马克先生欣喜的从茶楼里走出来,对王义张开双臂:“汤大哥!我就知道你命硬。” 我怎么成汤大哥了? 但王义还是和马克拥抱:“大师的占卜还挺准的,我这一去,九死一生啊。” “你能回来,说明以后各种危险都奈何不得你了!”马克真心实意的说。 王义:“是啊。不过我过来,是要跟你说抱歉的,你给我的厨子……被鬼子的机枪打中,不幸牺牲了。” 马克笑容消失了,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女孩,然后长叹一口气:“鬼子屠杀我们赛里斯人已经杀得很多了,这笔血债,我们迟早要跟他们清算。” 王义:“当然。不过,他临终前有个愿望,希望落叶归根,但我没听清楚他的家乡在哪里。”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尸体运回他祖籍!” “不,我希望你处理一下尸体,一直保存着,等赛里斯光复,我亲自送他回乡。” 马克先生抓住王义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这时候,应该是厨子女儿的女孩开口道:“那奥班农还缺个厨师,我——” 王义摆了摆手:“奥班农已经不在了,我之后要指挥什么船还说不定,搞不好就让我一直卖债券去了。” 马克大喜:“这不是好事吗?再也不用以身涉险!” 王义反问:“让你离开能痛扁鬼子的第一线,你会干吗?” 马克竟然沉默了。 王义:“怎么了?” “实际上,社区里一直有人说,‘你马克双花红棍那么吊,怎么不见你去杀萝卜头’。”马克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说,在这里组织捐款和物资运回国内,发挥的作用更大。但是现在想想……说不定我应该亲自回去。” 王义:“做你擅长的事情就好了。” 马克想了想:“你说得对。” 从他的表情,王义看不出来他会怎么抉择。 这时候厨子的女儿说:“那我等您获得新船,阿爹是为了救您死的,我要继续保护您。” 王义:“呃,我的军舰好像喜欢死厨子,女孩子还是不要——” “我和萝卜头有杀父之仇!”女孩提高音量,“而且,我们会流落到这里,也是因为家乡被萝卜头攻占!我也想有一天,家乡光复,把阿爹送回家啊!” 王义叹了口气,抬手拭去女孩的眼泪:“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还指挥军舰,就带你上船。” 说完王义看向马克:“对了,这次我从扶桑的潜艇里,带了点给妈祖娘娘的祭品,希望她喜欢。” 忽然,王义注意到茶馆门厅里还有关帝的神像,便加了句:“当然,我还缴获了一把扶桑军官的军刀,如果关帝圣君不嫌弃……” 马克说:“即使是萝卜头的武具,武圣大人也不会嫌弃,何况是缴获的战利品!” 第78章 汤姆上校可见的未来 之后,王义在马克先生的安排下,参加了一系列简单的祭祀活动,把贡品奉上。 等办完这些,王义正要赶回机场,就被马克挽留,吃一顿便饭,尝一尝未来厨娘的手艺。 王义拗不过,就让联众国总统阁下再多等了一段时间。 新厨娘的手艺是真的好,尤其是那个手打鱼丸,软糯弹牙,味道极佳。 等王义赶到机场,天都已经黑了,这个时代好像飞机在夜间起飞降落都非常危险,所以干脆等第二天了。 王义回了自己家过夜,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附近的邻居拿着各种食物在自家草坪上等着了。 于是他没办法,只能电话叫来奥班农号上手脚健全的大兵,帮忙把送来的食物都消灭掉。 第二天一早,王义逃出了自己家,到机场和夏普、珍妮汇合,终于登上了飞往本土的飞机。 这飞机和之前乘坐的承担战场运输的c47可不一样,内部宽敞整洁,还配备了貌美如花的空乘。 王义不明白,怎么现在自己走到哪里都看到美女。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女的都是美女,就跟那种恋爱养成游戏里面的路人一样。 不过比起美女空乘,王义更喜欢可以放下的新式座椅,飞机还没起飞,他就把座椅放下,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空乘见状立刻拿被子,但珍妮直接拦住了空乘,接过被子给王义盖上。 “谢谢。”王义说完,就闭上眼睛。 之后虽然反飞机起飞过程和中间颠簸,让王义短暂的醒来了两次,但大体上他一路昏睡到了飞机降落。 王义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我们到了?” 夏普翻了下手里的书页:“到三藩市了。” 王义大脑处于停转状态,便问:“不是说去花生屯吗?” “你还想直接飞过去?不,我们在这里要换飞机。”夏普说。 这时候睡在王义对面的珍妮坐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到了?” “到三藩市了。” “不是说去花生屯吗?”珍妮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 夏普笑了,拿起面前小桌板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大概三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三藩市附近的海军机场,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人过来迎接王义,当然也可能联众国官方为了避免行程中出现问题,选择保密。 在三藩市王义换上了另一架同样豪华的客机,而且飞机上还准备了最新的报纸。 他立刻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三藩日报,头版头条就是他和内梅特上将握手的照片,旁边用超大的字号写着:“海上牛仔得胜归来,击沉航母一艘,顺便俘获了敌军潜艇。” 好么,没有内梅特的事情!明明上将占了照片的一半构图呢! 王义把保持扔给坐在对面的夏普,自己翻下一张。 这张的头版头条更离谱了,照片直接把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切掉了,只剩下王义和夏普珍妮两个跟班,旁边的标题是:“海军牛仔征服扶桑巫女,可能于近日成婚!” 珍妮在旁边伸头看到这个画面,哑然失笑:“这也太离谱了,你真要娶那个巫女小姐吗?她才刚比你肚子高一点呢!” 王义:“当然不会!” 就算巫女小姐有门胁舞以的声线,王义也不会动摇,何况她没有。 王义:“这是造谣!夏普你看看这是哪个报社,我要写信抗议!你替我写!” 夏普少校:“我连这种私人信件都要替你处理了吗?我觉得你还是找个秘书干这些事吧。” “我以为你就是我的秘书。” “我是你的副舰长,xo,但不是秘书。如果之后换成大型舰艇,你应该会配一个秘书。” “会吗?”王义惊讶的问,他是真的完全不懂这些军队内的编制啊、规矩啊之类的。 还好有个纨绔身份伪装一下。 夏普:“当然会,我光是负责舰上的工作就已经很忙了。而且,你指挥新舰船之后,xo也不一定是我了,珍妮也不一定会到新舰船上,毕竟大型舰艇可能并不负责反潜,连声呐和深水炸弹发射器都没有。” 王义突然语塞,他看了看夏普,又看了看珍妮,说实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要和她们分离,毕竟一起奋战到了现在。 但他也同样没考虑过要和杰森上尉分离,然而杰森上尉还是牺牲了,王义这次还带着他的遗物,以及他写给母亲的信,准备亲自交给上尉的家人。 王义来回看着两人,忽然想起老爹很喜欢的一首歌——他真正的老爹,不是这个世界那个便宜老爹。 每年清明节,老爹都会带着王义到烈士陵园,蹲在纪念碑前面抽烟,然后开始哼唱:“送战友,踏征程……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 经历过战争之后,王义回想起老爹的烟嗓,突然有了更多、更深刻的体会,所以鼻头有点酸酸的。 结果他的表情被夏普少校误会了:“别这样,像离不开的妈妈的孩子一样。难道和我们分别了,你就不打鬼子了?” 王义:“当然不会,而且我也没有离不开你们!只是之前都没想到。” 夏普:“放心,照现在这个宣传趋势,肯定会给你配新的美女,说不定比我更能干,比珍妮更漂亮。” 珍妮:“诶?比我更漂亮有什么用啊?” 王义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到时候再看吧。大不了我到了花生屯,向总统阁下提出建议,他一定会听的。” 这时候,空乘说:“各位,本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扣好安全带。” 王义扣好了安全带,然后把座椅放下,报纸往脸上一盖,准备继续补觉。 ———— 之后王义在闪金城降落,在那里过夜,第二天一早起飞到了芝加哥,最后再转机花生屯。 闪金城和芝加哥的报纸同样大幅报道王义的英勇事迹,贝斯特他们的战果都被挤到了头版的角落里,有的报纸干脆放到了第二版。 只看头版的话,读者八成会误以为米德维尔岛战役是汤姆金上校一个人打赢的。 从瓦胡玛娜出发三天后的傍晚,王义的飞机终于在安德鲁空军基地落下。 王义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 这个空军基地因为联众国首都空军一号的专用起飞基地,经常会出现在电影里。 比如王义最喜欢的《天煞地球反击战》(独立日)第一部,空军一号就是从这里起飞,堪堪躲过摧毁白宫的外星人飞船制造的火焰幕墙。 落地之后,总统阁下虽然没有亲自来迎接王义,但派来了一名海军四星上将。 在互相交换敬礼之后,上将对王义伸出手:“我是欧内斯特·金,说不定我们祖上还有什么联系呢。” 王义:“汤姆·金,很高兴见到你。” 他握住了欧内斯特的手。 “总统阁下已经在等你了,在去的路上,也许你会对这个感兴趣。”欧内斯特做了个手势,他的秘书马上送上来一叠报纸。 王义:“哦不,我已经看得够多了,特别是在芝加哥,我几乎收到了东海岸全部城市的主要报纸,甚至还有大西洋对面的泰晤士报。 “我已经看够了我的屁股下巴。” 欧内斯特哑然失笑:“屁股下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自己的下巴。” 王义:“但他很形象不是吗?” 欧内斯特点点头:“确实。不过全国的少女们不会答应。” 王义:“全国的少女们?” “是啊,自从把你的战果向全国报道之后,海军每天都要收到一大堆情书,我们在海军部堆了一个小山,你要是愿意,可以一封一封的拆开,感受一下姑娘们的热情。” 王义:“啊……那还是算了,你们帮我回复吧。” “当然,我们组织了一个工作组,专门负责写回信,婉言拒绝的同时,建议这些姑娘买战争债券。虽然这个政策只实施两天,只有花生屯和马里兰州一些姑娘们收到回信,但已经初见成效!”欧内斯特咧嘴大笑,“过一周,战争债券的销量势必大幅增长!” 王义扶额,他以自己穿越前的经历一下子理解了这个状况:这特么不就相当于那谁和那谁谁带货么,geigei一声令下,女孩们就把东西买到断货。 原来这个时代****就这么玩了。 王义:“我们还是快去见总统阁下吧。” “哦对了,你先帮我签个名。” 你也来? 欧内斯特让秘书拿出一张新的海报,上面的构图是这样的:王义拿着战术匕首,压制了手持扶桑刀的扶桑潜艇军官。 整个画面以扶桑刀为分界线,而且下半部分只有很少的空间,王义占据的右上角空间很大,这样整个构图就充满了不平衡感,有种王义要压扁扶桑军官的感觉。 然后王义这边还用了鲜艳的色彩,扶桑鬼子则是灰色系。 王义看着海报,问欧内斯特:“我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实际上,海军正和dc以及时代漫画(漫威的前身)合作,推出海军牛仔这个英雄,”欧内斯特得意的说,“墨镜、牛仔帽还有烟斗就是你的形象特征!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王义:“那我建议,我的能力有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眼睛和狼的耳朵,然后我的马是个机器马,随时能变成人形,用一把大口径步枪轰爆敌人。” 欧内斯特打了个响指:“好主意!我这就反馈给漫画公司的漫画家。你赶快签名吧,我孙子吵着要。” 王义接过笔,刚要写,突然停下来:“等一下,上将,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船员分开?有熟悉的船员,指挥起来更方便。” 欧内斯特:“海军对你接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定论,大家都认为你应该先全国轮回演讲,卖战争债券。” 我就知道! 欧内斯特拍胸脯:“卖债券的过程中,你的船员都会和你在一起!特别是两位女士!” 你误会了啊!老头! 我真的是想要熟练战士好打仗啊! 第79章 好牛仔 穿越之后第一次,王义站到了的白宫面前。 说实话,王义第一感觉是,这房子……没有很雄伟啊。 王义本来觉得,这怎么着也是联众国的总统官邸,还是个“宫”,就潜意识里把它当做了宫殿。 而且王义在游戏里也进过白宫,当时觉得还挺大。 难道游戏里为了关卡设计,把白宫扩建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直升机,所以白宫也没有停机坪,王义直接走的正门。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圆形会议室跟前,带路的秘书示意他等待,然后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结果门一开,里面就传来一声爆喝:“岂有此理!” 王义吓一跳,赶忙伸脑袋往房间里看。 “那个”总统阁下坐在桌子后面,把一份文件扔到了地上:“这些鬼子在想什么?” 王义眯着眼,想看看能不能看清楚文件上的大字,结果秘书把门关上了。 他只好回头看俩美女跟班。 夏普少校:“听起来像是鬼子提条件了?” 珍妮:“其实我进门的时候就能听见会议室里的交谈声,说是——” 大门开了,带路的秘书对王义说:“三位请进吧。” 别啊,我还想知道日本人提什么条件呢! 但再让总统阁下等就不好了,于是他点头,带着俩女军官进了办公室,随后立正敬礼:“总统阁下。” 老罗总统立刻笑逐颜开:“你可算来了,见过欧内斯特了?” 王义:“他把我们送到门口的,不过他说还有公务,就没有进来了。” “他确实很忙,我们目前正在全力以赴扩充产能,每周都有驱逐舰和万吨巨轮下水。 “还有潜艇,我们准备在一年内开工并完成50艘潜艇。我们还在改造护航航空母舰!不过所有这些,都要等下半年才会逐渐变成现实。 “所以我们非常需要这次米德维尔战役的胜利!” 王义:“听您这么说可真令人振奋。” 其实他早就知道爆产能以后的工业克苏鲁1.0有多么厉害,别的不说,高峰时期10小时下水一条一万吨的轮船就太可怕了。 三德子潜艇拼命刷战绩,结果到最后击沉的没有新造的多,还把自己的精锐潜艇兵耗光了。 老罗:“所以你怎么做到俘虏敌人潜艇的?我看报告,那艘潜艇击沉了你的奥班农号?” 王义:“是的,那时候我们锅炉爆缸了,瘫痪在海面上,这艘潜艇过来对我们发射了一枚鱼雷。” 老罗点头,一脸期待:“然后呢?” 按理说老罗都看过报告了,应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看来他就是想听王义亲口讲一下。 于是王义满足了老头的愿望,他把夏普少校往前拉了两步:“首先我们投降,让夏普少校举着白旗,鬼子都处于x压抑状态,尤其是潜艇兵。 “他们看到夏普肯定想要活捉。 “我利用了这一点,让冲锋枪手和带着手榴弹的珍妮藏在机动艇的舱底。” 老罗:“橡皮筏不能藏吗?” “太浅了,藏不了,会露馅的。总之我们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手下的舵手,高中时候是棒球队的投手,把手雷精准的投进了潜艇的几个舱口。 “然后砰!冲锋枪扫射!”王义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老罗哈哈大笑,看起来对这个故事非常满意,不过他又问:“这么顺利吗?” “不,鬼子狡猾得很!他们假装发现了我们的企图,用机枪扫射机动艇,打死了我的赛里斯厨子和勤务兵,还把我耳朵打伤了。”王义展示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绷带,“但我示意冲锋枪手别动,鬼子就没有怀疑。” 老罗叹了口气:“鬼子真是可恶!你知道他们通过中立国向我们提交了什么吗?” 中立国同时有两国的大使馆,只要寻求中立国出面作保,就可以交换文件。 王义:“提交了什么?” “劝降!他们竟然想劝降我们!你看看这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我们随时会去舔他们的鞋子!” 不愧是鬼子,这么抽象的吗? 王义:“难道扶桑帝国觉得,我们被击沉了所有的航母,已经无法再作战下去?” “没错,你看他们大使馆和劝降布告一起送来的报纸。”老罗把一堆报纸推向王义。 王义过去拿了报纸,直接递给懂扶桑语的夏普少校。 夏普柳眉微皱:“这上面写着,击沉联众国六艘航母——我们总共才五艘航母参战吧?” 王义摆手:“鬼子战果注水罢了,糊弄他们德川陛下的。” 夏普继续:“这里还说,接替北风中将指挥的村口少将刚毅果决,在先损失三艘航母的情况下果断反击,大获全胜。 “虽然最后扶桑帝国又有两艘航母轻伤,需要维修一个月,但成功击沉了联众国在太平洋的所有航母。联众国已无可战之兵。” 王义不由得鼓掌:“吹得一手好牛啊。” 老罗:“所以我已经签发了命令,要切斯特在航母部队恢复完毕之后,出击攻击没有航母可用的扶桑海军舰队!” 王义数了数手指:“他们还有龙骧号为代表的一些轻型航母,加上岸基飞机,不可掉以轻心啊。” 老罗摆了摆手:“这些暂时和你都没有关系,你的任务……” 王义:“巡回演讲,卖债券,对吧?” 总统哈哈大笑:“对,就是你这样。现在只有陆军航空队的杜拉斯上校在卖债券,你得去帮个忙。这也是个重要的活,战争机器每一秒都在烧钱,没有钱它就会停转。” 说着总统在桌上翻出一张纸,对王义展示了一下:“我还签署了命令,晋升你为准将,这样你就带星了。上校的树叶标志乡下人要么不认,要么就是认为金色比银色等级高。 “将星就没这个问题,谁都知道你是一名将军!” 王义心想,妈的原来你们白头鹰自己也经常把金色军衔当成级别高的人啊,银色比金色高级这狗屎设计根本反直觉嘛! 面对早就预料到的将星,王义说:“好吧,但是我想把演讲的第一站,放在密西西比州的图波屯。” 老罗:“为什么是这里?” 王义:“我的大副牺牲了,他是我的好友兼得力助手,我要亲自把他的遗物和阵亡通知书送到她母亲手里。” “嗯,没问题。就从这里开始吧。”老罗说着按下桌上的按钮,马上办公室侧门打开,仆人端了瓶可乐进来。 王义瞪大眼睛看着可乐。 但总统说:“不不,这次不是要可乐,你把我轮椅推出来,我要和英雄们合影。事到如今,你们才是报纸头版的宠儿,我这个总统要上头版,都要沾你的光啊!”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您谦虚了。” 办公室大门又开了,秘书带着摄影师进入办公室。 王义、夏普和珍妮三人围着老罗的轮椅,在办公室的壁炉前面摆好了姿势,闪光灯闪过,这一幕永远记录在了胶卷上。 ———— 两天后,王义坐着吉普车,带着一辆吉普车和两辆轿车组成的车队,行驶在密西西比的原野上。 王义的吉普上,有个新焊上去的将星,整个车仿佛都开得快了不少。 他后面那辆吉普车上,约翰福特拿着摄影机跟拍中。 约翰福特本来回到荷里活准备闷头剪片,结果他的大老板说自己请了另一个大牌导演来剪片,他继续挂导演名字,但必须立刻过来跟拍王义的全国巡回演讲。 于是约翰福特就来了,还带来了各大电影公司塞过来想要混脸熟的女明星。 王义把女明星们都赶走,就留下了约翰福特和俩助手。 看着密西西比这广袤的原野,王义羡慕得牙痒痒,这多好的田啊,好好种田能养活多少人!该死的白头鹰,自然条件太好了。 王义正感叹呢,司机说:“将军,前面就是图波屯了。” “哪儿呢?” 王义切了载具视角,才看到前方教堂的尖顶。 联众国这些乡下城镇,好像都是围绕着教堂建立。 王义忽然看见前面田野里窜出来好几个骑马的老乡,他们直奔着车队来了。 为首的老乡大声喊:“又是谁家的孩子死了?” 看来已经有不少阵亡通知书下发到这个城镇了。 王义切回肉眼,对老乡喊:“你知道杰森·霍华德家吗?” “杰森?他不是在那艘英雄的奥班农号上吗?等一下!”老乡眯着眼盯着王义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的珍妮和夏普少校,“耶稣啊,你是那个徒手拆了扶桑潜艇的金上校,你怎么带星了?” 另一位老乡大笑道:“那么大的功劳,肯定晋升了!军队就是个讲战功的地方啊!” 这时候,更多的骑马的老乡从四面八方赶来,第一句话永远是:“谁家孩子牺牲了?” 然后先来的老乡就会代替王义回答:“霍华德家老大!” 不一会儿车队旁边就跑了几十匹马,足足一个骑兵排。 还有老乡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就这样向霍华德家的农场跑去——是的,这里的居民有事才会到镇上去,平时都散居在乡间农庄里。 王义还挺熟悉这一套的,毕竟自己在《荒野大镖客2》游戏里,也是驰骋西部的好手。 很快,房子出现在视野里,领路的老乡用马鞭指着远处的两层小楼:“就是那栋!现在老霍华德的老婆应该在家!” 说着引路的人就让出路,其他骑手也停下来,没有再跟着车队。 带着将星的吉普车就这么一路开向农庄。 刚开过一道石头矮墙,王义就看见一名老妇人推开门,从房子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车队的方向。 吉普车到了房子前面停下,王义下了车。 老妇人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直接靠在门柱上。 王义摘掉了墨镜插在口袋里,然后摘掉了帽子。 这是送阵亡通知的标准程序。 老妇人双脚直接失去力气,在门口一屁股坐下。 珍妮和夏普赶忙跑上前,一左一右扶住老妇人。 老人用颤抖的声音问:“哪一个?” 王义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房子的雨水槽下面,挂了一尺长的木牌,上面有四颗白星。木牌随风飘舞,时不时碰撞着房子的立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这代表这家有四个人在军队服役。 王义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来:“是杰森,杰森·霍华德中校。他是我大副。” 说着,王义掏出装了遗物的信封,把里面的秒表、戒指还有信倒出来,递给老妇人。 妇人看着秒表:“这秒表,还是我送他的,希望他早日被拍进宣传片里。” 王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他忽然发现自己确实不擅长干这种事。 妇人盯着王义:“金准将,杰森表现得好吗?没有愧对自己的职责吗?” 王义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答好。 夏普见状,准备开口。 但王义阻止了她,自己直视着妇人的眼睛说:“他非常勇敢,而且专业,直到阵亡前一刻,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无愧于自己加入海军时的誓言,他的灵魂,毫无疑问会进入天堂。” 妇人这才握住秒表和戒指,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背后传来枪响。 王义猛回头,发现跟过来的几十老乡都拔出了手枪,对天鸣枪。 “我们都听到了,霍华德太太!杰森,是个好牛仔!” “耶!” 第80章 新的任命 亲自送达了杰森上尉——杰森中校的阵亡通知后,王义开始了全国演讲。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跑遍了整个东海岸大型的城市。 本来他以为这么多晚宴、募捐酒会,一定会长胖,结果他发现,联众国是个不输给联合王国的美食荒漠,除非晚宴是加洛林餐,不然就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王义这一个多月,吃过的最好吃的非加洛林餐菜式,居然是“凯撒沙拉”。 别的沙拉狂炫也不一定能饱,但是凯撒沙拉里面有切丁的面包,所以只要吃得够多,就能吃饱。 后来王义发现了,去大城市的时候,准有唐人街,有唐人街就有茶楼,茶楼其实会卖正常的菜色。 于是王义每到一个地方就拜访唐人街的茶楼,爽吃赛里斯菜。 没想到直接带火了赛里斯菜——毕竟本来就好吃,只是联众国人不知道,王义这大英雄每到一个地方就去胡吃海塞,大家都知道了。 王义发现这点之后,干脆帮人帮到底,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指着唐人街茶楼说:“我是指挥官汤姆金,这是我在联众国最喜欢的店。” 等时间到了七月底,王义见识了这个世界的荷里活的速度。 他们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拍出了描写王义夺取扶桑潜艇的电影,并且开始大规模上映了。 然后电影直接火爆全国,王义作为电影主角的原型,也进一步成了联众国的国民偶像。 王义就这样在联众国内到处卖债券,一直休假到了8月27日。 就在王义以为卖债券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当儿,28日中午,一名海军上校带着人在高级酒店找到了王义。 “准将先生,太平洋舰队的征召令。”上校掏出命令,递给王义。 王义放下酒杯,接过命令一看,第一眼就看见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签名。 他抬头看着上校,严肃的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前线不是捷报频传吗?” 扶桑帝国暂时拿不出正规航母对付太平洋舰队,所以舰队三艘航母加上从大西洋方向调过来的胡蜂号轻型舰队航母,四处出击攻击鬼子。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联众国海航部队击沉了扶桑帝国近十万吨的作战舰艇,和两倍数量的商船。 现在联众国国内都有人认为今年圣诞节前就能击败扶桑帝国,然后专心对付普洛森。 所以王义总觉得自己说不定会一直卖战争债券,再也回不到前线了,现在突然征召他回到舰队报道,实在让他非常意外。 上校拿出一份文件:“请您在我面前阅读。” 王义将信将疑的翻开文件,然后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文件里写着,胡蜂号航母被扶桑潜艇发射的鱼雷命中,已经沉没。 地球的历史上,胡蜂号也是这样被击沉的,不但如此,因为老美不了解氧气鱼雷的性能,两个编队距离太近,所以击沉胡蜂的这波鱼雷齐射脱靶的鱼雷在航行了十海里以上后又命中了另一个航母编队里的多艘舰艇。 但这个时空好像只有胡蜂号被击沉,大概是因为王义俘虏了扶桑的潜艇,联众国情报部门了解了敌人氧气鱼雷的技术性能,作出了应对。 而在胡蜂号沉没后不久,萨拉托屯也被扶桑潜艇发射的鱼雷命中,虽然没有沉没,但已经回到翡翠港,做初步的维修之后,即将返回本土进行大规模修理。 完好无损的航母企业号和大黄蜂号现在也返回了翡翠港,因为舰载机部队非常疲劳,损失也很大,两舰将按照海航的预定规则,进行舰载机飞行员的轮替,把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调到海军飞行学校去教学生。 也就是说,未来至少一个月,太平洋舰队将会没有航母可用。 好消息是,扶桑帝国好像也没有修好航母的迹象,仔细想想它的工业能力这么烂,今年内能把三艘航母修好就烧高香了。 坏消息是,扶桑帝国舰艇部队已经发现了联众国航母的缺阵,开始频繁出击。 更坏的消息是,航母部队还在活动的时候,太平洋舰队刚刚把陆战一师的小伙子们送上了所罗门王群岛的一个岛上,因为侦查报告表明,扶桑帝国正在岛上修建机场。 现在航母部队撤退了,总不能把陆战队的哥们都扔在岛上不管吧? 当然,机场修好了,所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一股脑儿在上面堆了一大堆陆基飞机。 王义看完报告,交还给来送信的上校:“总统阁下知道我被召回吗?” “当然,他还有一封给你的信。” 上校拿出信交给王义。 王义:“你不能一次过全拿出来吗?” “现在我已经全部拿出来了。”上校微微一笑。 王义拆开信,发现里面只有一行字:“去痛扁鬼子。” “真是言简意赅。”王义把信折好,夹进放在桌上的笔记本里,“所以我要指挥哪支舰队?哪艘船?” “这还不清楚。”上校答,“我们安排好了明天的飞机,您和您的随行人员将一起返回瓦胡玛娜。” 现在王义已经巡回演讲到了西海岸,正好可以直飞瓦胡玛娜群岛,中途不用再啰里啰嗦的换乘。 这时候,有人敲门。 王义:“进来!” 夏普打开门,走进房间,看了眼上校便一副明白了的表情:“看来你也接到命令了。” 珍妮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连我也一起召回我是没想到的,我还以为我要多卖一会儿债券。” 王义看着珍妮:“连你也召回,该不会又要我指挥驱逐舰吧?” 传令的上校疑惑的问:“您不喜欢驱逐舰吗?” 王义:“当然喜欢,驱逐舰她们棒极了!但是在漫长的战争生涯中,我也认识到,驱逐舰能做的事情是有极限的!” 他看了眼珍妮,继续说:“我指挥快速战列舰的话,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是快速战列舰的话,大概——一定不会有声呐兵的位置了,没听说过哪艘战列舰还反潜的。 上校摇摇头:“我个人认为,征召您返回,是为了补强舰队的反潜能力。毕竟您和您的副舰长,以及水声部门长是目前全联众国最擅长对付潜艇的人。” 在王义穿越前,奥班农就消灭了四艘普洛森潜艇,而王义穿越后,不但干掉了偷袭翡翠港的袖珍潜艇,还俘虏了一艘扶桑潜艇,说一声“全联众国最擅长对付潜艇的人”好像并不为过。 只不过用手雷和冲锋枪对付潜艇,终究还是一种邪道打法。 这时候夏普笑了:“真不错,又能在同一艘船上共事了。” 王义:“你……很开心?”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向王义:“是啊,我很开心。” 咦? 这个瞬间,什么战争啊鬼子啊,都从王义的脑海里溜走了,现在他只关心一个问题:这种时候我应该上吗?绝对应该上吧? 明年孩子都出生了! 就在王义下定决心的时候,珍妮说:“如果阿尔黛西亚怀孕了,你就要找新的xo了。” 夏普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这个情况,海军肯定会给你最优秀的副舰长。” 王义摇头:“不,我就要你。” 然后王义看向珍妮。 夏普:“珍妮小姐怀孕的话,你就要花心思去找新的水声部门长了,这么优秀的水声部门长,整个太平洋舰队都不太可能找到第二个哦。” 珍妮:“其实我的同族还是有和我一样优秀的声呐兵。” 王义打断她的话:“不,就你,我好不容易建立起对你的信任,换了别人还要从头开始。总之,明天上午,我们回舰队。” ———— 第二天王义刚起床到了酒店楼下,就看见自己的便宜老爹金少将带着几个一看就很有地位的绅士向走过来。 “哈哈哈!”金少将张开双臂,“我都听说了!真不敢想象,你居然表现得如此出色!”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和金少将拥抱,然后说:“我以为上个月的事情之后,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上个月王义刚好巡回到了鱼雷承包商所在的洲,于是他在公开集会上反复渲染了鱼雷的糟糕可靠性,引起轩然大波。 反对党立刻发动了对州长的弹劾调查,州议会也组成了听证会,发誓要搞清楚鱼雷到底怎么个事,如何改进。 于是修改鱼雷设计并且在实战条件下重新测试的命令终于下达了。 代价就是王义在街上突然被人用汤姆森扫射,还好命大躲过一劫。 之后老罗总统勃然大怒,胡佛带着fbi特勤组亲自过来把当地黑手党连根拔起,过程中进行了大小交火十余次,打死了上百人。 总之一阵血雨腥风。 现在,金少将肯定也在被调查。 对于王义的话,少将笑了笑:“你也是为了能用上好鱼雷嘛。事情总算解决了,是件好事。总统阁下是个聪明人。” 嗯?觉得最后一句意有所指啊,不会有史密斯专员漏网了吧? 不,肯定是漏网了啊!强如现任总统,也没办法吗? 金少将换了个话题:“今天我来,主要是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未来卖债券可以依靠他们的力量——” 王义:“我要返回前线了。” “什么?”金少将瞪大眼睛。 看来这个命令保密做得还挺好。 王义:“现在就要走,战争结束,你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不迟。” 说完王义绕过老金,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店。 巧合的是,正好迈考色将军在酒店门口下车,也不知道他回来办什么业务。 “你这个混蛋!”迈考色一看到王义立刻怒吼道,“你把我的形象给偷了!还把我的部队扔在兰芳!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渣滓!” 王义看着迈考色,笑道:“我是真的俘虏了一艘潜艇,这可是海军史上的奇迹!” “这有什么!不就是用以前联合王国q船的伎俩嘛!”迈考色不屑的说。 q船是一种伪装船,以前潜艇战是有限制潜艇战,潜艇在击沉商船之前要上浮确认商船完成了弃舰,才能击沉。 q船伪装成商船,向潜艇投降,引诱潜艇上浮,再用隐藏的火炮击沉潜艇。 说白了,就是有限制潜艇战中特殊的产物。 王义看着迈考色:“不管怎么样,我有战果。你呢,迈考色将军,你的战果呢?消灭了多少鬼子啊?” “我迟早消灭比你多!” 王义:“那你要抓紧了,因为我马上要返回前线了。别到时候头版头条又全是我的照片!” “你这混蛋!” 王义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 一天后,8月29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王义进入司令部,直奔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办公室。 一路上一堆上校对他这个准将敬礼。 等进了上将的办公室,王义对上将敬礼:“汤姆金准将向您报道!我已经准备好继续指挥驱逐舰部队痛击敌人的潜艇部队了。” 切斯特上将站起来:“叫你回来,确实要你继续指挥驱逐舰部队。但是,参谋部讨论之后,觉得一个准将住在驱逐舰上不太合适。” 王义:“可是,我的声呐部门长也被叫回来了,所以应该会让我指挥一艘有声呐的船吧?除了驱逐舰还有别的有声呐的船?” 切斯特上将:“当然有,我们有亚特兰大级和奥克兰级两级作为驱逐领舰设计的轻巡,有声呐,也有深水炸弹。而最新型的朱诺级首舰刚刚服役,上面的水手和军官都是新兵蛋子,正好可以把奥班农的幸存军官士官补充进去。” 说着,切斯特上将拿起桌上的写字板,递给王义 王义接过才发现,上面是朱诺级轻巡的照片和线图。 “现在它是第五驱逐分舰队的旗舰了。” 第1章 驱逐领舰 王义向切斯特内梅特上将敬礼:“保证不辱使命。” 切斯特:“作战命令几天内就会下达,我个人估计应该是掩护运输舰队向瓜利达岛运送物资,最近我们向瓜利达的运输一直被扶桑潜艇干扰。” 王义这才注意到这个岛的名字。 瓜利达?瓜岛和全金属狂潮故事里虚构的美利达岛的混合?上面有秘银的军事基地么?最关键的,有白毛美女舰长吗? 但王义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我的副舰长夏普也扎麻花辫,也戴眼镜,前装甲还更厚。 王义:“反潜,这活儿我在行。” 其实不在行,但是管他呢,有事外挂担着。 夏普中校忽然说:“巡洋舰反潜,航速可能有点慢?我不知道这艘朱诺级的具体参数,但亚特兰大级我很清楚,它在驱逐舰队里会拖慢整个舰队的航速。” 亚特兰大级王义记得好像只能跑32节,在巡洋舰里算高速——虽然比不过鬼子那些能跑35节甚至36节的长良级。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如果是亚特兰大级,那确实有点慢,因为亚特兰大级不是作为驱逐领舰开发,而是参考了联合王国的黛朵级防空巡洋舰。 “朱诺级是则是在获得了扶桑海军长良级的具体数据之后,针对性开发的驱逐领舰,他的设计标准里,就要求能跟上驱逐舰分队的航速。” 王义:“长良级不是20年前的老船吗?” “我的意思是获得真实参数,扶桑帝国一直在隐瞒自己的武器性能,就好像氧气鱼雷,我们一直以为它们的性能和联合王国没有采用的氧气鱼雷差不多,直到你俘虏了一艘潜艇。”切斯特说着还指了王义一下。 王义:“懂了,我们一直不知道长良级能跑36节,川内级也能跑34节以上。” 切斯特上将:“是的,敌人不但数据上做了伪装,在出访的时候也故意装作只能开32节的样子,甚至还伪装了舰首,让水花的样式变得不一样,来干扰我们的判断。 “在终于知道这些巡洋舰能跑36节后,我们紧急提出了一个在亚特兰大级基础上进行改进的方案。 “这就是朱诺级,可惜刚造完战争就爆发了,它还在进行海试。 “它有六座双联装五寸(127毫米)炮塔,总共12门五寸炮。我们本来准备对标川内型,换装140毫米炮,但是那样就要重新设计炮塔和供弹机构,所以最终放弃了这个方案。 “而它的动力比亚特兰大级更强,以支撑它追上驱逐编队。为了增加航速,我们还拆掉了一部分博福斯防空炮进行减重。” 王义连连点头,不过还是觉得堂堂舰队司令,海军四星上将给自己一个准将介绍旗舰的性能有哪里不对。 这种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参谋和秘书来做啊。 切斯特上将:“因为是最新型舰,上面安装了sg雷达,以及最新式的声呐设备,配合深弹发射器,能有效威胁扶桑的潜艇!” 王义“嗯”了一声,问道:“上面有冰淇淋机吗?” 切斯特上将愣住了:“冰淇淋机?” “是啊,冰淇淋机能有效提振士气,我觉得大型舰艇应该都有才对。” 夏普在旁边嘟囔:“既然是亚特兰大级的底子,朱诺号的吨位就不可能太高,不能算大型舰艇。” 王义大惊:“不能吗?” 切斯特上将:“你要是再打出惊人战果,我答应你,以后你指挥的舰艇无论吨位,我都给申请给你装一个冰淇淋机。” 王义拍手:“太棒了!上将你真是个好长官!” 切斯特摇摇头:“你啊。” 王义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班上的年级第一了,又逃课上网吧,又谈恋爱,但就因为是年级第一,级长也只会摇头:“你啊。” 当时王义就特羡慕,现在好了,自己也终于有这种待遇了。 切斯特上将:“朱诺号现在停泊在六号码头,奥班农号的舰员还在休整,没有登舰,你也许可以先去看看军舰,和新兵们拉一拉关系。” 王义:“遵命,上将。” ———— 王义坐着带一颗将星的吉普车到了六号码头。 码头执勤的工人和海军技师看到他都惊了: “是海王!” “他怎么回来了?” dc漫画动作比较快,以王义为原型的超级英雄的漫画书已经出到第二本了。 (联众国漫画都是直接一本一本出的,每一本跟杂志一样,页数少很多,一般会讲完整的一个回目的故事) 和电影一样,漫画书也遭到了疯抢,大卖特卖。 所以现在码头上的人看到王义,都用漫画里的称呼“海王”。 “海王回来了,看来传闻是真的!” “明明米德维尔岛大胜了,居然还给扶桑扳回来了!” “放心,海王肯定会收拾他们的!陆战一师的小伙子们有救了!” 夏普小声道:“你的归来就让大伙儿士气大振啊。” 王义:“那当然,毕竟我是单手捏爆扶桑潜艇,另一手还抱着扶桑巫女的英雄海王,漫画里我一个人就单挑整个联扩康泰——该死,我该跟漫画公司抱怨一下,把我的力量降低一点。” 珍妮调侃道:“那恐怕不可能,你看同一个公司的超人,比你还厉害。” 那确实,和外星人还是没得比—— 王义刚这样想,珍妮继续说:“可超人现在也在用拳头一个个的锤爆鬼子的脑袋。” 什么鬼?大超你是吃了氪石了吗?你不是一个眼部激光就能全灭联扩康泰吗? 就在这时候,司机说:“我们到了。” “谢谢。”王义立刻跨步下车——吉普车为了生产方便,没有车门。 他站在码头上,看着停泊在右侧、舷号cl52的崭新舰船——船的表面居然一点铁锈和水渍都没有。 六座127毫米双联装炮塔以前三后三的分布背负式排列,一看就是亚特兰大级,王义在战舰世界里开过很多次了。 不过设置在舰艇两舷的127毫米双联装炮塔被拿掉了,估计和就像切斯特上将说的那样,是为了减重去掉了。 另外,船上的四联装博福斯高射炮确实少了一座——考虑到舰艇两舷对称性,应该是少了一对。 作为巡洋舰,舰桥的高度比王义已经熟悉的奥班农号高多了,桅杆的高度也相应的增加,上面的sg雷达应该有更远的侦测距离。 舰上的水兵们正在刷甲板、擦洗武器,以及给舰船外壳上油漆,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没有人注意到王义这个新舰长。 王义走向在舷梯旁边站岗的水兵,大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水兵看了王义一眼,惊呼:“我草,海王!” 王义:“是海王的原型。” “您的墨镜和烟斗呢?” 王义:“执行作战任务——或者马上要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我不会戴墨镜和拿烟斗。” 夏普中校:“其实是没有记者和摄影机在场的时候,不会戴墨镜拿烟斗。” “对,你总结得很对。”王义说,然后问士兵,“现在船上的指挥官是谁?叫他下来见我。” 士兵立刻转身拿起电话:“码头上来了海王——我是说,一位准将。他问指挥官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大嗓门回应:“我马上下来。该死,这是本舰新舰长!” 哨兵大惊:“新舰长?我们要在海王的指挥下战斗了?” 但是另一边显然已经挂机,士兵只能把话筒拉远,看了眼,再扭头看了眼王义。 王义:“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哨兵:“听说您指挥的上一艘奥班农,只剩下一半不到的人手脚完整?” 王义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的,一开始奥班农还以人员伤亡少、绝佳的幸运闻名,但米德维尔岛一仗,之前欠下的全吐了出来。” 哨兵再次打量王义,目光在他有个洞的耳朵上停留了好几秒。 这时候一名上尉三步并作两步跑下跳板,在王义面前急刹车,敬礼:“您好,准将先生!” 王义回礼:“你是这船现在的头?怎么才上尉?” 现在王义的头衔是第五驱逐分舰队司令,兼任朱诺号舰长。但船上理论上应该还有其他校官,毕竟是一艘巡洋舰。 “报告!原来的舰长在指挥我们靠岸之后,就和副舰长一起被调到其他军舰上了。一起被调走的还有枪炮长、轮机长、军医、航海长、水手长和通讯官。”上尉高声回答。 王义:“所以你作为大副就成了全船的头?” “是!实际上除了高级军官,本舰的士官也有缺额,司令部说目前所有船都缺士官,但让我们不必担心。” 确实不必担心,看来司令部早就想好了要把奥班农号幸存的水手和军官都整体安排过来,为此还专门空出了“坑位”—— 夏普中校却皱眉:“不对吧,巡洋舰的医生得是外科博士,奥班农号的船医资格不够,而且船医已经调走了。” 王义:“看来会给我们新的船医。” 夏普中校:“我们的轮机长也在最后受伤了,现在还没有归队。” 王义:“那应该还会给我们一个轮机长。” 别最后全塞了女的过来,倒不是说女的不行,要都有夏普中校这样的水平,王义也乐意接受。 但这个年代的联众国真能挑选出这么多优秀的女军官吗?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上尉鼓起勇气说:“sir!很高兴在你指挥下作战!” 王义点头:“我也很荣幸能指挥你们。你叫什么?” “约瑟夫·沙利文。”上尉骄傲的说,“我和四个弟弟都在朱诺号上服役!” 第2章 原来是那艘朱诺 王义听到沙利文这个姓氏,才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个朱诺号是哪艘船了。 朱诺号在原来地球的历史上,就因为“沙利文五兄弟”留名青史——它被击沉了,然后在船上服役的沙利文五兄弟全部牺牲了。 老美一下子被震撼到了,随后就推出了沙利文法,禁止兄弟几人在同一艘军舰或者同一个部队服役,防止一下全死了。 很多年以后,斯皮尔伯格还根据这个故事拍了个著名战争片《拯救大兵瑞恩》,这也是王义最喜欢的战争片之一。 然后,王义想起来地球历史上朱诺号是怎么完蛋的:被潜艇鱼雷击沉。 王义不由得扶额,穿越前他当军迷的时候,一般都是嘲笑鬼子把潜艇当成渐减邀击作战的战斗力量使用,根本用错了方式,现在一看,突然发现鬼子潜艇战果也不少啊。 在这个世界的视角,联扩康泰差不多就是靠潜艇扳回一城,要不是潜艇击伤了萨拉托屯,击沉了胡蜂号,联扩康泰已经被航母舰载机炸平了。 这时候,夏普咳嗽了一声,提醒王义他沉默得有点久了。 王义这才发现自己长时间沉浸在回想中,把沙利文大哥整蒙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海王”殿下。 “呃,你兄弟四个都在船上?”王义赶忙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就先确认了一句。 “是的!” 王义:“都是军官?” “不,只有我是海军学校毕业,弟弟们都是看到您拍的宣传片决定加入海军。其实我们全舰官兵差不多都是开战后才加入海军的。” 好家伙。 夏普中校立刻提问:“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只接受了半年的训练?” “八个月,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其他人训练了八个月。” 一船新兵蛋子,难怪要把奥班农的老油条整体加入进来。但是老油条有海战经验不假,但每一艘船都不一样,老油条也要一两个月熟悉船只。 把这样的朱诺号塞进战场,还是瓜岛那样的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把朱诺号也塞进战场,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时空太平洋舰队普通舰艇部队损失挺大的。 仔细想想,本来应该沉在萨沃岛海战的昆西等重巡,在车布外海海战就全沉了,本来应该支撑到今年二月的四国联合舰队,直接在兴楼外海被联扩康泰的驱逐舰伏击,雷了个底朝天…… 在米德维尔岛海战,除了航母损失,还搭上了三艘驱逐舰。 王义:“在前往瓜岛的路上,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会——我的xo会狠狠的训练你们。” 夏普中校:“而你打算继续在船尾钓鱼是吗?” “你不能指望我一个倒数第一来训练船员!”王义说得理直气壮。 夏普中校叹气:“你说得也是。” 王义继续说:“而夏普中校,你现在马上有个文书工作,把沙利文五兄弟中最小的那个送下船。” 约瑟夫·沙利文上尉立刻惊呼:“为什么啊?” 王义:“因为我们有可能会沉没,万一你们五兄弟一起牺牲了,谁来照顾你们的父母呢?不,必须下船一个!而且这个人必须在安全的海军岸上基地工作,禁止上前线。” 约瑟夫沙利文:“这不公平!等战争结束,没有上过战场的那位多尴尬啊!” 王义:“但万一其他四个都死了,没有上过战场的那位就要替你们所有人活下去。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带着满堂儿孙,到你们的坟前祭奠。” 此事在《拯救大兵瑞恩》中亦有记载,不过那好像祭奠的是拯救他的那个小队的士兵。 夏普中校:“我认为准将说得有道理,就让年龄最小的那位下船吧。说实话,我不知道准将还有这样一面。” “我内心也是有温柔一面的!”王义提高音量。 沙利文上尉叹了口气:“我去跟小弟弟说吧,他应该会哭出来。您……要上船看看吗?现在我命令大家在擦洗甲板和刷油漆,等上午的工作结束后,下午会进行训练。” 王义:“我上船看看,主要看看军官餐厅、舰长室和给女兵们的生活区。” 沙利文上尉:“会有很多女军官吗?” “不会,想什么呢。但是我要确保现在的两位女士在舰上的生活不受打扰。” 其实是三位,王义承诺过一旦指挥新船,就让厨娘上船。 沙利文上尉:“那就奇怪了,上面命令专门把居住区清空一部分,设置单向开启的舱门,禁止男兵进入,我以为会有很多女军官呢。” 王义眯着眼,心想不会吧。 珍妮开口问:“隔出来的区域能生活多少人?” 沙利文上尉:“三四人吧,主要是公用的洗手间被割走了一个。” 三四人啊,还好。 王义:“走,上去参观一下,你带路吧。” ———— 之后王义真切的感受到了,朱诺号现在的舰员都是看了自己的宣传片才决定当海军的这件事。 他明明没有戴墨镜,拿烟斗,但走到那里士兵们都能认出他。 “快看,那不是海军牛仔吗?” “是海王!” “他真的有熊的力量吗?” 最让王义绷不住的是,去军官餐厅路上,他瞥了眼水兵的住舱,结果看到住舱墙壁上贴着自己的巨幅海报。 王义心想你们倒是贴点美女啊,这样我才好复刻电影《巴顿将军》里的名场面,进去把美女海报撕掉。 其实他知道这个名场面还是看葛大爷的喜剧《甲方乙方》。 朱诺号的军官餐厅比奥班农大多了,而且旁边就是厨房,王义巡视的时候,厨房已经开始备餐,有肉汤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王义很快选定了一个位置,对沙利文上尉说:“我要在这里焊一个固定架,你下午就去协调码头的工人实施。” 上尉:“固定架?” 夏普中校:“用来供奉奥班农的守护神,海军对好运气非常迷信,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沙利文上尉点头,“固定架么?什么尺寸?” 夏普中校拿出笔记本,翻了翻,展示给沙利文上尉看:“设计图在这里,你赶快复制一份。” 王义装作没听到夏普说的话,摸进了军官餐厅旁边的舰长室。 “哦,这比奥班农号的舰长室大多了,还有这么大的写字台。” 沙利文上尉:“那其实不是舰长室,是分舰队司令的舱室,给准将的房间自然要规格高一点。” 王义:“那舰长室呢?” 沙利文上尉指了指旁边。 王义这才打开了舰长室的大门:“嗯,这个房间就全是我熟悉的配置了,只是稍微大了点。我看这里可以分配给副舰长,加个吊床的话可以让珍妮也住进来。” 珍妮:“不是说有单独隔离出来的女兵区么,我住那里就好了,夏普住这里吧。” 沙利文上尉立刻说:“隔离出来的区域从这边走,这个通道进去就是,一共两间房,外加一个公共卫生间。可以住四个人。” 王义立刻按照他的指示,钻进隔离出来的空间看了看,评价道:“怎么感觉像是给丫鬟整了两个厢房?” “什么?”沙利文上尉显然没听懂丫鬟这个词。 王义:“我是说,整两个专门住女仆的房间。” 上尉瞪大眼睛:“您要带女仆上来吗?” “不,当然不会。”但王义说完就迟疑了,等一下,厨娘好像穿了女仆装啊! 算了不管了。 他对沙利文上尉说:“可以,军官餐厅和我的房间我都看完了,现在带我去舰艉。” “果然还是要钓鱼吗?”夏普问。 王义:“当然,不然怎么打发航程中那些无聊的时光?” “你可以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夏普说。 “那就不必了。” ———— 之后王义参观了舰艉,亲自指点了自己专属宝座的设置。 再之后,他又去奥班农幸存官兵的营区看了看,发现大家都闲出鸟来了。 一般这种沉没舰艇上幸存下来的老兵,都会很快被分配到新军舰,发光发热,但奥班农号的士兵显然不在此列。 除了船医和轮机长,幸存下来的骨干基本都被保留,水兵也基本没动。 感觉舰队方面就是打算把这些人都送到同一艘船上去。 看完了自己的士兵,王义来到了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先生应该昨天就得到消息了,直接在茶楼等着王义。 “我来履行承诺。”王义说着,看向厨娘小姐,“所以,你姓李?大名叫什么?” “李兰花。”女孩答道,“按照你们的习惯,可以叫我兰花·李。” 王义差点想问“那你会不会唱星间飞行”,还好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兰花·李小姐,欢迎你登上朱诺号,成为主厨。”王义伸出手,“我们很快要出航了,到时候一起去杀点鬼子。” 兰花点点头,握住王义的手:“我已经等不及了,虽然在军舰上我只能做饭。” 王义:“别这么说,我很期待你做的赛里斯菜,让士兵吃好,也是提升战斗力的关键!欢迎登舰。” 第3章 “你们各个身怀绝技” 8月30日清晨,简短的仪式后,奥班农号全体船员都加入了朱诺号。 王义也搬进了司令室,然后送走了搬运行李的水兵,开始自己把那些收藏品一件一件的从箱子里拿出来,决定摆放在哪里。 他正决定德川陛下御赐短刀放哪里的时候,刚好有人敲门,便应道:“进来。” 兰花推门进来:“准将,厨房的主厨不允许我插手厨房事情,请允许我使用暴力……” 她停下来,盯着短刀。 王义赶忙解释:“这是开战第一天,就是鬼子——萝卜头偷袭翡翠湾的时候,我缴获的战利品。它的主人声称这是在海兵学校第一名毕业得到的赏赐,德川陛下御赐的短刀。” “哦。”兰花点了点头。 王义放下短刀,把三叶葵纹章那一面冲下,随后问道:“怎么,让你有不好的感觉了?” “没有。只是看到三叶葵有点惊讶。”女孩眼睛看向旁边,强行更换话题,“所以主厨的事情……” 王义:“你去找夏普中校,让她举办一个比赛,你和现在的主厨一人带三个帮佣,准备150人份的饭菜,谁先准备好谁当主厨。 “如果双方时间差在30分钟内,就让全舰人试吃,然后盲选,谁的投票多就谁当主厨!” 兰花刚刚还游移的眼神一下子转向王义,瞪大了一圈:“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正好现在缺乏一些活动,来拉近朱诺号原来的水兵和奥班农老兵的关系。夏普!”王义扯开嗓子喊。 十秒钟后,夏普中校一脸无语的出现在司令室门口:“我现在很忙的,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王义:“那你多一件事情要处理了。” 然后他把搞厨艺比赛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普中校没好气的说:“我看干脆在本舰旁边的码头上摆出擂台,全程让士兵围观做菜过程,然后在旁边用幕布围出来一个单独的黑房,大家进去盲选试吃,然后投票。” 王义:“好!就这样!马上开始组织!要跟码头申请什么整理一个表格,我签名之后亲自提交。” 夏普中校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你真搞啊!” “不是你建议的吗?”王义两手一摊,“我觉得很好啊!我跟你讲,现在朱诺的舰员,和奥班农老船员之间需要一个活动破冰,你不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破冰活动吗?” 夏普中校:“你……” 王义:“这种时候你不会跟我说,你刚刚是开玩笑吧?不会吧,军校第一毕业的优等生同学?” 夏普中校深呼吸。 兰花看着她:“准将你今晚不会死掉吗?” 王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女孩摇头,“那我要提出食材的采购清单了,我父亲教过我该怎么做部队的大锅饭,保证速度快量大,味道还过得去!” 王义:“好好,有什么稀有食材弄不到,就跟马克先生说。再让马克先生派个舞狮队来助助兴,把破冰的效果拉满。” “嗯。”女孩斗志昂扬的走了。 夏普站在门口看着王义。 王义装无辜:“怎么了?有什么要报告吗?” “确实有事情要报告。”夏普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写字板转到胸前,“本舰的士官还有十三个空缺,高级军官目前还有船医、轮机长和后勤官。” 王义:“是我听错了吗?还有个后勤官?相关的东西不是你负责吗?” “这是巡洋舰,全部我负责工作就太多了,毕竟还有想到哪儿是哪儿的舰长会拍脑袋给我新工作。” 王义耸了耸肩,把短刀挂在墙上,看了看整体的造型,才看向夏普:“所以这些缺的军官什么时候派给我们?司令部肯定说了吧?” “司令部说今天下午。”夏普中校揶揄道,“正好在你要求举办的厨艺大赛进行的时候。” 王义:“那太好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能了解我的指挥风格。有提前发他们的资料过来吗?” “没有,可能司令部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飞机上会下来什么人。” 什么鬼! 所以是看飞机上下来什么人,就从里面调两个塞过来吗? 王义:“行了,我知道了,等下午他们到了我要亲自见见他们,认识认识。” “我会领他们到司令室来。那么,我要先告辞了,毕竟要举办一场大型的厨艺大赛有很多工作要做。” 说完夏普中校就带上了门。 王义继续在房间里摆他的收藏品。 这时候他听见有东西在挠门。 于是他过去打开门,诺亚呲溜一下钻进了司令室。 同时,王义注意到外面军官餐厅里,两名水兵正把妈祖神像放在还没来得及上油漆的固定架上。 王义想起来,奥班农军官餐厅还有个牌匾,但是弃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拿走,便考虑着让马克先生再找人写一个送过来。 这时候珍妮进入军官餐厅。 王义问:“见过你的新手下了吗?” 珍妮晋升为反潜官,军衔也破格提升为中尉。实际上巡洋舰上的反潜官一般是上尉,但从准尉到上尉跨度太大了,只能在官职方面做一些适应性变化,加了个代理的前缀。 珍妮:“还好,舰上除了我还有两名姆族女孩,这下可以三班倒确保每时每刻都有姆族人在值班了。” 王义:“那些姆族女孩也住在单独划出来的女性区域?” “是啊,她们都是军士,结果住舱升级成了军官标准,据说有不少人有意见。”珍妮看起来有些无奈,“有些州的人,还在敌视姆族。” 王义:“所以,那单独圈出来的四个床位,现在都有人了?也就是说下午不太可能再给我们塞妹子了?” “你好像对女性军官有偏见?”珍妮问。 王义:“都是你或者夏普这样能干的,我自然没有意见。” 珍妮“诶”了一声,然后说:“我也觉得现在军官餐厅男女比例正合适。不过我想让姆族的两个声呐兵也在军官餐厅用餐,我有点担心她们在士官餐厅会受到排挤。” “她们不是已经在那边吃了很久了吗?” “是啊,但之前她们没有‘升舱’啊!” 王义:“也许可以把她们全部晋升成准尉,解决这个问题?” “那她们就要承受更多的非议了。” 珍妮话音刚落,夏普中校打开原来舰长室的门,来到王义跟前,把写字板递给王义:“下午厨艺大赛的计划,包括需要码头方面提供的帮助,都罗列好了。” 王义接过写字板,看都不看文件内容,就在上面签名,然后拍夏普前装甲上。 但是夏普没有拿,而是看着王义:“这个,要麻烦司令官阁下,提交给码头。” “啊?” “刚给你说的。”夏普微微一笑。 珍妮:“要我帮你布置司令官室吗?” 王义回头看了看还没拆的箱子,摇头:“不用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布置比较好。” 他重新拿回写字板。 “提交给码头方面啊,行吧,我跑一趟。” ———— 下午,朱诺号系泊的码头热闹非凡。 要说夏普的能力确实强,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厨艺大赛给红红火火的办起来。 当然,这也有军队本身组织度高这个因素在。 王义趴在舰桥的翼桥上,看着下面。 朱诺号毕竟是八千吨的大船,翼桥看起来很小,实际上王义趴在栏杆觉得还挺宽敞。他旁边还有个罗经仪占了不少空间,可就算这样也并不拥挤。 翼桥左下方,是四联装40毫米博福斯炮座,正下方是mk51指挥仪。可惜从翼桥没有直接下去的楼梯,战斗中王义想要亲自指挥博福斯,得纵身跳下,落到指挥仪所在的圆形护栏内。 王义向下看了看,目测高度有三米多,不想摔断腿还是别跳。 从翼桥往舰艉方向走,还布置了大型双筒望远镜和探照灯,再往后直接就是烟囱,有两个大型的散热口。 整个甲板都没有直接下去的楼梯,要到下一层得先进入上层建筑内部,再走楼梯下去。 舰桥的高度比奥班农高了不少,俯瞰码头的视野更好。 码头上的比拼已经开始了,身形娇小的兰花在灶台前切萝卜。 王义看见她把整根萝卜扔起来,拿刀在空中一顿划,然后再用笸箩一捞,切块就完成了。 围观的水手发出“哦”的呼声。 什么鬼! 王义忽然想起马克先生介绍兰花的时候,说她会庖丁解牛刀? 所以这是个武功吗?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科学了! 王义正兴致勃勃的观看新厨娘的表演呢,夏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轮机长、船医和后勤官到了,你不在司令室,所以我把他们带了上来。” “这么快吗?”王义回头,就看见三名男性军官,“他们竟然没有继续往我的船上塞妹子。” 站在最左侧的敦实中年人开口了,一副浓厚的苏格兰口音:“我们也奇怪,明明在宣传画里著名的海王舰上都是美女,结果我上舰到现在,除了夏普中校一个美女没看到。” 王义皱眉,因为苏格兰人开口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夏普中校:“这位是我们的新轮机长斯科特。” 斯科特:“我在船务公司当了三十年轮机长,我最擅长的就是给引擎来一杯。” 王义:“求你别,虽然我也建议过前任轮机长把耶稣之血倒在锅炉上。” “耶稣之血?你说葡萄酒吗?该死,那东西没效果的,得威士忌才有用,如果是安特的轮机,可能要伏特加!”斯科特说完,掏出扁酒壶,刚要喝才想起来什么,问王义,“我可以喝吗?” 夏普中校:“你最好别,执勤时间禁止饮酒。” “现在又没有执勤。”斯科特整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递给王义,“要喝吗?” 王义摆了摆手,看向中间那位。 中间那位看起来比斯科特年轻不少,还戴着金丝眼镜。 夏普中校:“这位是我们的船医,伦纳德博士。” 伦纳德博士:“您好,说实话,我没想到会登上一艘酒鬼当轮机长的船,希望本舰不要因为酒洒在锅炉上发生大火沉没。” “哈哈哈,放心吧,我当了三十年轮机长,没有发生过火灾。”斯科特说。 王义:“你好博士,你是……外科博士?” “是的,普通外科博士学位获得者。” 斯科特:“为什么是普通外科?我们要特别外科!” 伦纳德博士一副“火箭专家听到有人建议火箭应该用水洗煤”的表情。 王义:“很高兴见到你,那么第三位应该就是后勤官了。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后勤官笑道:“我蹲过狐狸河监狱,在里面帮犯人和狱警报了二十年的税。您有税务问题,我可以代为办理。” 王义“哦”了一声:“我看出来了,你们各个身怀绝技。” 第4章 作战命令,第65.4特舰编成 对于王义的评价,左右两人咧嘴笑了,只有被夹在中间的伦纳德博士看起来很无奈。 感觉确实只有伦纳德博士看着像个靠谱的好人。 王义看向斯科特,总觉得他这个名字有印象,加上苏格兰口音,以及喜欢喝酒——等一下,这特么不是星际旅行里面进取号的轮机长斯科特么? 合着这个世界的星际旅行电视系列片,轮机长的人设就是根据史实来的是吧? 这样一想就合理了,你看柯克船长整天不按常理出牌,还一天到晚喜欢跳帮,这不就是我吗? 那科学官史波克对应的就是—— 王义看向夏普中校。 完了,这个时空星际旅行电视系列片里,史波克要有敦实的前装甲了。 夏普:“别看我,司令部塞过来的人,我可没办法改,要抗议也得你去抗议。” 王义:“不,我觉得现在司令部应该也没办法给我们更好的人手了,而且我们很快要出航了,来不及换人。你们尽快熟悉自己的职责!尤其是后勤官,我们马上要开始装载物资。 “刚刚你光介绍自己的履历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安迪,准将先生。”后勤官带着让人想起保险推销员的笑容,“安迪上尉。” 王义:“好吧,安迪上尉,你立刻去和港口对接,调配我们需要的物资。” 安迪上尉指了指码头上正在进行的厨艺大赛:“那个活动也需要我和码头协调吗?” 王义:“你最好一起协调,给我的副舰长减负。” “没问题。” 斯科特少校:“那我去看看轮机,听说这艘船为了能和驱逐舰跑得一样快,装了大马力的家伙。” 王义:“是的,他们告诉我装了新式的锅炉和轮机。” “那让我瞧瞧大家伙的秉性!”说着斯科特少校就转身走了,安迪上尉立刻跟上。 伦纳德博士——少校了看两人,对夏普说:“我还是先了解一下我的住舱,以及军官餐厅的位置吧。” 夏普中校:“我这就安排舰员带你参观本舰。不过放心,军医在船上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手术室,尤其是开战的时候。” 说完夏普中校就转身拿起翼桥栏杆内侧的电话,开始下命令。 伦纳德少校:“这我倒是很熟悉,加洛林投降之前,我在他们那边当志愿医生,他们投降了我才辗转卡萨布兰卡回国。” 王义:“那你为什么不去陆军呢,他们也需要军医。” “据我所知,联众国陆军现在没有在进行任何地面战。” 有道理啊。 王义:“但是火炬行动应该很快就会开始了,对手还是加洛林伪军。” 夏普中校眯着眼看着王义,大概又在想“你又是哪儿来的情报”。 伦纳德少校:“你现在告诉我已经晚了,我参军是六月的事情。” “你不会也是看了我的宣传片参军的吧?”王义说。 “是啊,我觉得海军打仗可能比陆军文明一点。” 文明不了一点好吗。 这时候,一名士官从舰桥舱门走出,对夏普和王义敬礼:“找我来什么事吗?” 夏普中校:“带新的船医熟悉一下他要居住和工作的环境。” “是。” 这时候伦纳德举起手:“我在船上是要和人住一个舱吗?” 夏普中校立刻解释道:“理论上只有舰长有单独的舱室,但是现在舰长室给了副舰长也就是我,而副舰长本来会和船医一个舱。所以你现在单独一个舱,博士。” 伦纳德博士松了口气:“很好,太感谢了。我还担心是不是要和酒鬼或者狱中会计一个舱了。” 说罢他用非常不标准的姿势对王义敬礼,转身跟着士官走了。 夏普中校:“至少船医记得要敬礼。” 斯科特少校和安迪上尉都是直接走的,压根没有敬礼。 王义:“你好好考核这三人的表现,如果他们不称职,我就争取出航前把他们换掉。” “没问题。” 夏普回答的同时,码头上传来欢呼,王义回头,发现兰花已经开火了,正在给士兵们表演颠勺绝活,每次成功颠勺都能引发一阵欢呼。 夏普中校在王义身边看着这一幕,说:“我现在开始觉得,也许办这个活动是个好事,确实能让舰员们迅速拉近距离,开始磨合。” 王义:“对吧!不过等出航,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磨合。” 夏普中校:“确实。你有收到风声,命令什么时候会下来吗?” 王义:“内梅特说就是这几天。” ———— 西十区时间9月1日,早上八点,瓦胡玛娜群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以第四巡洋分舰队、第五驱逐分舰队、第八驱逐分舰队组成敌65.4特别任务混成舰队,由斯考尔少将指挥,护送运输船队前往瓜利达岛。 “抵达目的地后,舰队接受第65特别任务混成舰队金凯瑞中将指挥,到时候他会给你们安排任务。”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宣读完命令后,便把文件交给斯考尔少将。 王义在旁边皱眉,心想这个金凯瑞少将是不是就是原来时空的金凯德? 提到金凯瑞王义只会想到那个著名笑星,演出了变相怪杰和神探飞机头系列。 切斯特看向王义:“在莫比乌斯港补给之后,就会进入扶桑帝国潜艇活动猖獗的区域,一定要小心。另外,我们接到报告,说扶桑帝国海军最近活动明显增加,他们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给瓜利达岛输送物资。” 王义其实知道怎么回事,但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奇怪的方式?” “是的,他们把物资装在铁桶里,用驱逐舰装载,到海岸边扔下,由潮水冲上岸,或者陆军士兵下水打捞。” 王义故意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这样运送效率能高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躲过我们部署在瓜利达岛上的航空部队的攻击。” 斯考尔少将问:“瓜利达岛上的机场目前规模扩建到何种程度?” “我们的工程兵多修了一条跑道,扩展了停机坪和油料弹药库,我们把机场命名为亨德森机场,上面的航空队代号仙人掌,他们已经拥有接近200架飞机。 “我们还在扩建机场和增加飞机。” 切斯特上将介绍道。 斯考尔少将又问:“陆战一师的范弗里特将军为什么不肃清岛上扶桑陆军?” 王义听到熟悉的名字一个激灵,是你,火力不足恐惧症仙人。 切斯特上将:“岛上机场以外的区域都是原始森林,陆战队试过肃清敌人,但是一旦进入森林,损失就会变得异常巨大。岛上的部队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只能靠着阵地固守,逐步推进。” 来了,白头鹰弱森林的特性出现了。 切斯特上将:“虽然现在,花生屯还认为,瓜利达岛只是一次普通的战役,是我们反击的前哨战。 “陆军一直希望能发动更有决定意义的登陆作战,比如夺回几内亚,拉波尔等地。为此他们一直在花生屯游说总统阁下。 “但是欧内斯特顶住了压力。我们不能丢掉瓜岛,否则战场的主导权说不定就会被陆军夺走。” 王义:“我倒是觉得,瓜利达岛,会成为太平洋上的凡尔登,流尽双方的血。然后我们工业实力强,补血更快,扶桑帝国最终败退。” 切斯特看着王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样添油下去,迟早这个岛会变成双方都没有办法轻易放弃的地方,沉没成本太高了。 “但现在,它只是一个前哨战,是我们在所罗门王群岛插下的一根钉子,是反攻前的号角。” 说着切斯特挥挥手:“你们9月3日出发,散会。” 第5章 准将和部下们 9月2日,夏普中校组织了一次朱诺号全舰的联合演练,检验了一下新老船员的磨合。 演练结束,她在司令室找到了王义,把写字板塞王义嘴里——这是个比喻。 “怎么了?”王义看了眼夏普中校,才低头看写字板,“霍,一二三四列了不少嘛!” 夏普中校:“这一船,全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新兵蛋子,事实证明半年的训练根本不足以让高中生熟练的掌握战舰的操控。” 王义纠正道:“是八个月。” “头两个月主要是队列训练、体能、紧急集合以及对长官的服从训练,这两个月除了把他们从平民变成军人,什么作用都没有!他们到舰上只训练了六个月!我还说少了!”夏普中校机关枪一样的说。 王义:“但我们需要上战场,你看这个。” 他从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推到夏普中校面前。 “这是什么?”女孩一脸疑惑的拿起文件,念出上面的文字,“艾恩帕斯角海战总结?我没听过这个海战。” 王义:“因为我们打得稀烂,一共沉没了三艘重巡,4艘驱逐舰,敌人只沉没了一艘驱逐。现在负责夺取登陆场周围制海权的第65特舰损失惨重,我们必须要去填补空缺了。” 第五驱逐分舰队属于第65.4特舰,前面编号有个小数点,意思就是65特舰下属第四分舰队,前面三个分舰队目前损失都挺大。 军舰的损失不光是被击沉,就算只是被飞机扫射了一波,也可能要进港维修,补充船员。 所以当海战拖入持久战,就是比双方的船员储备,以及港口设施的维修能力。 夏普中校忧心忡忡的看完报告,放回王义的桌面:“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么急着派我们到前线去了。 “但是那个岛真的会成为海上的凡尔登吗?” 王义:“会的。” 说着他在夏普提交的文件上签名:“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在启航之后针对性的训练,解决在演练中出现的问题。” “时间根本不够。”夏普中校从桌上拿起写字板,“只能选择其中最关键的尽力解决一下。” 王义:“交给你了。” 夏普叹了口气,板起脸看着王义:“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也要——” 王义抢白道:“我也要到处巡视提振士气,我觉得我做得还不错。还有,记得不要泄漏海战的情况,明天我们就要出航了,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说着王义把海战的文件压到桌上那堆文件的最下面。 “是。”夏普中校向王义敬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前脚刚走,兰花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只鸡公碗。 王义看到那鸡公碗,就想起很多小时候看的tvb电视剧,比如楚留香、笑傲江湖之类的。 兰花把鸡公碗放在王义跟前:“我熬了碗仔翅,您尝尝看。” 王义看着碗里切成丝的木耳、鸡肉碎和蛋花,食欲大开,便不客气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嗯,味道真不错,比我印象中要鲜美啊!”他说。 “您居然吃过啊,”兰花好像并不是特别惊讶,“果然您很熟悉赛里斯饮食,比您记忆中鲜美大概是因为我用的不是粉丝,而是真的鱼翅。” 王义愣住了。 碗仔翅这东西,穿越前他自己也闲得无聊复刻过的,要诀是下浓汤宝,以及用撕碎的鸡腿肉,至于鱼翅,这东西王义人生中压根就没有买过,就跟野生发菜一样,基本都存在于父辈的口耳相传中。 王义:“你说的鱼翅,是那个鲨鱼鳍中的软骨?” “是啊。” 王义用勺子捞起浓羹中的“粉丝”,仔细看了看:“跟粉丝差不多嘛。” “可是鲜味完全不同。” 不等兰花说完,王义就报仇雪恨一般把剩下的羹都喝完了:“好喝!在米德维尔岛战役,鲨鱼吃了我几个手下,那我现在吃他们也天经地义!” “餐巾。”兰花递上餐巾。 王义擦嘴的当儿,她继续说:“您如果想吃鲨鱼肉的话,马克先生应该也能弄到。不过他可能就要启程回国了。” “他要回国啦?”王义一脸震惊。 “是啊,回国在沦陷区组织游击队。他说捐款说不定会被吞,不如自己组织游击队,然后亲自和海外捐款对接。” “这样啊。”王义把擦完嘴的餐巾叠好,放在兰花的托盘里,“希望他一路平安。” 接着他话锋一转:“舰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嗯,珍妮很照顾我。”女孩点头道,她现在和珍妮住一个舱室,“不过她好几次提醒我,说我是主厨,不是您的勤务兵,不要老往您的司令室跑。” 王义:“我觉得没问题啊,正好我没有勤务兵,挺好的。今天早上演练结束,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被打扫过了,是你干的吗?” “嗯。”兰花再次点头。 “辛苦你了,你去忙吧。”王义说着装出要工作的样子,兰花便鞠躬,收了公鸡碗走了。 等她走了,王义才拿出今天刚到的杂志,开始看上面怎么吹嘘驱逐牛仔。 刚翻了几页,又有人敲门。 他赶忙收好杂志,清了清嗓子:“进来!” 安迪上尉开门进来:“准将先生,所有的补给已经装载完毕,夏普中校授意我,除了常规的补给之外,还要在娱乐室和水兵舱对方腊肉和火腿,另外,我还买了十几吨的新鲜水果。 “因为已经严重超支了,所以我跟供应商达成了一些小小的协议。需要您签名。” 王义:“你不会坑我吧?不会是什么违法的协议吧?” “当然不是,我保证全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事情,我只是用了一些伎俩,为供应商减免了一些税务。” 王义严肃的问:“这不会让税务特工突击我老爹在长岛的别墅吧?” “当然不会,他们真要突击,也是因为你老爹试图不交遗产税。” 你知道得太多了! 王义:“我老爸设立基金会是正常的慈善活动,用于给因伤退役的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老金大概没想到,王义忽悠他建立的这个基金会,未来真的会给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安迪上尉一脸“我懂”的表情,把写字板放到王义办公桌上,轻轻一用力推过来。 王义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至少以他的角度看不出问题,便提笔签了名,再把写字板推回桌子另一端。 安迪上尉:“合作愉快!” “等一下,合作?什么合作?”王义两手一摊,“他妈的,你让我签了什么?” 但是安迪上尉已经一脸笑容离开了。 王义拿起电话:“夏普中校来我司令室一下。” 片刻之后夏普推门进来:“是因为安迪上尉的事情对吗?我看过了,姑且算是合法。” “姑且”!“算是”!你们这帮家伙! 王义立刻变脸:“好吧,反正我都签了,我能分多少?” 夏普中校:“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要不我让李小姐每天多给你分一份水果?” 一份水果——好像也不差。 夏普中校:“我可以走了吗?和闲的没事的你不一样,出发前我很忙的。” 王义:“现在中校都这样跟准将说话的吗?” 夏普反问:“那你是希望我严肃一点?我倒是无所谓啦,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这种和我像朋友一样的交谈。” 确实——不对! 王义:“请你严肃一点!我们马上要出航执行作战任务了。” 夏普立刻立正,板起脸,对王义敬礼:“是!准将先生!” 王义也板起脸:“好了,回去工作!” 夏普转身,迈着标准的军步走了。 结果刚关门没多久,她又打开舱门回来了。 王义严肃的问:“怎么了,夏普中校?” 夏普中校:“我们刚刚补充了改进型的鱼雷,据说是根据测试中发现的问题紧急改进,是刚出场的第一批,需要你签字接收。” “拿过来!” 夏普像接受检阅一样走到王义的桌前,把写字板放到桌上,推过来。 王义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骂道:“什么意思,这帮蛀虫!什么叫不能保证这批鱼雷的可靠性?改之前可靠性不能保证,改完还不能保证,那不就白改了? “我为了这事情吃了一梭子枪子呢!” 夏普中校严肃的提醒道:“您没有吃,子弹全打在了防弹轿车上。” 王义:“我的车子吃了也算我吃!所以这算怎么个事?” 夏普中校:“毕竟是第一批鱼雷,有问题再反馈就是了,至少他们已经在着手解决鱼雷的问题了。这是我的专业见解,准将阁下!” 王义:“嗯,我接受你的见解,夏普中校!” 他绷了几秒说:“你还是恢复原来那个口吻吧,这样端着太累了。” “准将阁下,我们马上要出航执行作战任务了,要让大家知道上下级的区别!” 王义:“我错了行吗?” 坏了,这样说完下一句就是“错哪儿啦”,我穿越前在短视频里看过! 夏普中校:“不,您没有任何错误,而且我也不能质疑您的决定,这是我们约法三章的内容。” 妈的还有约法三章的事情呢? 你这记仇记得也太久了吧! “如果对鱼雷没有意见了,请您签字。如果您不乐意接收这一批鱼雷,我可以协调岸上给没有改进过的老鱼雷。” 王义果断签上字,改进过总比没改进要强。 如果依然有问题,那再反馈就好了。 他正想把写字板从桌面推回去,突然停下来,略一思考,便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到了夏普中校面前,把写字板拍她前装甲上。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上周在你家里,大家都喝了酒,我还穿着低胸的礼服裙,你倒是很规矩。” 王义:“我签完了,没有别的事情请离开。” 阿尔黛西亚:“是因为当时你手里没有写字板吗,准将先生?” 干嘛啦,你要干嘛啊! 阿尔黛西亚继续追问:“是我和岛上的女孩有什么区别吗?” 王义受不了了,直接反击:“怎么,你也想见识一下蛮力?” 他觉得自己这个反击还是挺妙的。 夏普中校叹了口气:“我看一定是传闻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准将先生,晚上见。” 晚上?什么晚上? 等夏普中校离开,王义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说晚上在军官餐厅吃饭的时候见。 第6章 再出发 9月3日,清晨八点,翡翠湾。 王义走进舰桥,沙利文上尉立刻喊:“舰长进入舰桥!” 因为这些天和沙利文上尉接触不多,王义听到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杰森上尉已经牺牲了。 “舰长?”福里斯开口道,“你还好吗?” 王义看着熟悉的舵手,点点头:“我还好。见到你真高兴。” 这是实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福里斯露出憨厚的笑容:“别担心,舰长,我本来以为巡洋舰的舵会比驱逐重得多,一直在锻炼肌肉,没想到这个舵比驱逐好转多了!” 王义哈哈大笑:“不愧是你啊,福里斯。所以你和以前一样是白班舵手?” “不,夏普中校安排我,要战斗的时候才换我上,平时可以休息。” 王义:“她这么安排的?” “是啊!” 沙利文上尉插嘴道:“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我从来没听说过舵手还有个专管出入港和战斗时候的。” 王义:“那你应该要习惯一下了。” 这时候电话传令兵说:“xo通知已经做好解缆准备。” 王义:“她的声音怎么没有响起?” 他看了眼舰桥后壁上的喇叭,然后目光转向那一排开关:“该死,我该打开哪个开关,才能让各个部门的报告直接在舰桥上响起?” 沙利文上尉:“您是说各部门的声音……那还要电话传令兵干嘛?” 王义:“复述我的命令啊。把开关打开,我要直接听到各部门的报告,这样才有感觉。” 沙利文上尉瞪大双眼:“感觉?” 王义:“对啊,感觉,这很重要,就像飞行员要听到风才能打好空战一样,我要听到各部门的报告,我从里面能感受到这艘船的机魂。” “机魂?”沙利文上尉一副头脑短路的样子,“这……对吗?” “我是海军的英雄,还是你是海军的英雄?”王义问。 “您是。”说完沙利文上尉亲自跑到舰桥后面,打开了开关,“这样各部门的报告声会直接在喇叭响起了。” 王义点点头,随后又问:“声呐室在哪里?” 之前驱逐舰上,声呐室就在舰桥隔壁,隔着一块铁板。 “在战情中心旁边,那边较为安静。” 好么,夏普中校和珍妮在一起了。 王义折腾这些的时候,夏普中校等不及了,声音在喇叭里响起:“舰桥,我已经做好解缆准备了,为什么还不出发?” 王义:“解缆。” 电话传令兵大喊:“解缆!” 片刻之后,夏普报告:“解缆完成。” “两舷微速!”王义下达第二第三个口令,“左舵5!” 福里斯高呼:“左舵5!” 看得出来,巡洋舰的舵盘确实更轻,一瞬间就转到了位置。 沙利文上尉赞叹道:“福里斯上士转舵确实很熟练啊!” 那废话。 王义:“他还是投手榴弹的好手,等我们夜战贴上了敌人的战列舰,就等着看他把手榴弹扔得舰上到处都是吧。” 沙利文上尉半张着嘴,像是被捞起来的金鱼一样:“沃特?” 福里斯哈哈大笑:“我已经等不及把手榴弹扔进战列舰的进气管里了。” ———— 兰花走出上层建筑的舱门,站在鱼雷发射管旁边,看着逐渐远离的码头。 忽然,水手长麦金托什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厨小姐在这里干嘛?” “我听说,战斗的时候我需要帮忙运送炮弹?” “啊,那是驱逐舰,驱逐舰上人手紧张,巡洋舰的话你只要管做菜就行了,战斗的时候要准备口粮,送到战位上给士兵们吃。”麦金托什讲解道。 兰花“哦”了一声,再次看向逐渐远离的码头。 “害怕吗?”麦金托什问。 “不。”女孩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等不及去杀萝卜头了——就是鬼子。” “可你是个厨子。” “我没有带粘人血就会变钝的菜刀。”女孩目光坚定,“我现在带的菜刀,虽然做出来的饭没有那么美味,但砍多少鬼子都不会有问题!跳帮的时候肯定用的上我!” 麦金托什挠挠头:“小姐,现代海战中,跳帮的情况非常罕见。我觉得我们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兰花:“可你刚刚最后犹豫了。” “是啊,”麦金托什点头,“因为我们的舰长——我们的司令是那样的家伙,说不定还要来一次,我不知道。” 旁边列队的水手一直在摆姿势,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以后跳帮就成了现代海战的标配!” “闭上你的嘴!我看你是想刷厕所了!”麦金托什给了不听话的水兵一脚,狠狠的踢他的屁股。 ———— 朱诺号开进翡翠湾南渠,向着主航道前进后,王义从舰桥出来,趴在翼桥上。 他发现朱诺号的三个前主炮炮塔外面没有人了,炮塔的门虽然开着,但操作手全部在炮塔里面。 这种双联装炮塔带自动扬弹机,虽然还不能全自动装弹,但也差不多了。 而且作为巡洋舰,炮塔下面的结构也比驱逐舰复杂得多,有个很大的空间,装了50发待发弹药,扬弹机会不断的把水线下面弹药库里的弹药提升上来。 而水线下面,每个炮塔准备了950发弹药,还有个公共区域,塞了快1000发备用弹药。 战斗间隙,可以用人力把备用弹药搬到三个炮塔的主弹药库。 所以朱诺号的六座主炮炮塔,每一座炮塔的头50发弹药,可以做到2.7秒一发,后面就要稍微下降一点。 也就是说,王义要活用外挂,再像以前那样泼水不行了,得25轮、25轮这样打(因为一个炮塔两门炮所以备弹要除二)。 不过仔细想想这已经很可怕了,首轮跨射之后不分青红皂白打25轮,命中率好一点目标已经吃好几发高爆了。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命中率,我一分钟不到疯狂发射300发炮弹,那也该中个三发吧? 而且经过大半年的战斗,王义对舰炮的毁伤有了直观的认知,像是驱逐舰这种,打中三发已经要回去躺船坞半年了。 巡洋舰吃了三发也够呛,一样要回船坞修理。 这样一想,把鬼子船坞都挤爆也是一种战法。 当然最好还是击沉敌舰,永远的消灭这些威胁。 王义盯着前面三座六门主炮看,越看越喜欢。 结果沙利文上尉误会了他的关注点:“夏普中校是您的未婚妻吗?” 王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他看大炮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夏普中校还在前甲板,指挥水兵们。 王义:“呃,她不是。” “那就是珍妮中尉了。” “呃,她也不是。” 上尉瞪大眼睛:“是李小姐?” 王义:“不,在打败鬼子之前,我不会结婚,我的妻子就是这些战舰!” 反正战舰在联众国的指代词也是“she(她)”。 上尉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敬意:“没想到真有f船的。” 王义也肃然起敬:“真有吗?谁?不对,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穿越前王义光知道外国友人约火龙草车的图,没想到这个历史已经如此悠久。 沙利文上尉:“真的没有?” “开玩笑,我可是情场高手,瓦胡玛娜的姑娘们都知道,我蛮力有余技巧不足。”王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沙利文上尉:“我没有在瓦胡玛娜岛上生活过,我之前是在三藩市的港口警卫队服役,开战才被调动到舰队来,资历比船上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久到哪里去。” 朱诺号的士官,其实有不少老兵,只是高中生实在压倒性的多,就算加上奥班农那一百多号幸存者,高中生和老兵的比例也高达5比2。 王义看向下方,在甲板上列队的水兵们的侧脸看起来确实有点稚气未脱的感觉。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战争有多么的残酷血腥。 沙利文上尉:“说实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准将。” 王义:“别担心,一场战斗,这些高中生就会变成老兵。” 就在这时候,舰桥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尼布莱克呼叫朱诺,我们在你们后面。”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拿起话筒:“海尔森,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你这混蛋是不是跟太平洋舰队报告我死了?” 之前王义刚从战场回来,就被薅去花生屯了,然后就一直在卖债券,压根没回过瓦胡玛娜,也没有跟第五分舰队其他幸存驱逐舰上的人说过话。 “当时那个情况,只能这样报告了。我都准备好给你在母校立铜像了。”海尔森中校说。 然后新的声音加入进来:“格拉夫斯在说话,准将,您还记得我们吗?” 格拉夫斯在车布外海受伤,所以离开了第五分舰队。 “记得,我听说迈考色是坐你们的船跑到莫比乌斯港的?” “是啊,那个混蛋,没有本事屁话还多,还整天嘲笑你的墨镜和烟斗,他不也是戴了个傻不拉几的墨镜和烟斗吗?”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苍老威严的声音:“没有离开港口呢,不要在无线电里闲聊。” 这应该是斯考尔少将的声音。 王义答道:“明白,少将。我们离开港口,等陆军听不到了再聊。” 是的,瓦胡玛娜有陆军,包括守备的步兵师、海岸炮兵、雷达站以及陆军航空兵。 “海军的,”新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放心吧,我们也不爽迈考色很久了。” 好吧,看来讨厌迈考色的不光海军。 第7章 抵达前线 第65.4特舰护卫着运输船队,从瓦胡玛娜启航,经过20天的航行抵达了莫比乌斯港。 需要这么长时间一是因为运输船团本来就走得慢,二是中间要绕开拉波尔等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上飞机的攻击范围,三是中间有一段鬼子潜艇活动猖獗。 不过整个航程中,只遇到了一次针对第65.4特舰编制内重巡的鱼雷攻击。 潜艇理所当然的被第五驱逐分舰队炸沉了。 潜艇被击沉的时候,王义指挥的朱诺号在整个编队最前方,等他急急忙忙的开船赶到编队后方,潜艇已经变成了海面上的浮油。 虽然王义再三跟特舰司令官斯考尔少将保证,没有其他扶桑潜艇的动静,斯考尔还是命令全舰队进行z字航行回避。 这z字航行一下子就持续了几天,直到离开危险区域。 等到了莫比乌斯港,整个第65.4特舰都疲惫不堪,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靠岸后,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王义上次来到莫比乌斯港已经是半年以前,然后他惊讶的发现短短半年的时间,莫比乌斯港多了好几个可以维修驱逐舰的大型干船坞,机场也大规模扩建。 港口旁边的海湾本来是个渔港,现在停满了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只能说鬼子输得不冤,这还是工厂在转产中的工业克苏鲁1.0,明年更可怕。 鬼子完全就是被工业齿轮给绞死的。 完成入港之后,王义果断批准了舰上水手上岸休息的申请,他自己也弄了个吉普车,准备上岸逛一逛。 结果他刚下船,就被一帮潜艇军官堵住了。 “你就是那个俘虏扶桑潜艇的海王?”为首的军官看着王义的墨镜和烟斗问。 王义:“是啊,怎么了?” “听说是你在卖战争债券的时候揭露了鱼雷的问题?”另一名军官问。 王义:“对,是我。为此有些大人物好像不太高兴,派了黑手党想要让我自杀。” 没错,背后中了20枪那种“自杀”。 “我们听说了,你用豹的速度躲开了所有的子弹!” “不不,豹子也躲不开子弹,明明是用熊的力量扛起了一辆卡车挡住了子弹,还把卡车扔过去砸死了枪手!” 不,你们漫画看多了!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那些都是漫画里的情节,都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王义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这些牛肉质量不行啊,我一闻就闻出来了,里面肯定坏了!” 他回头,看见兰花双手叉腰,瞪着送货过来的本地军官,旁边站着安迪上尉。 本地军官:“这牛肉肯定没问题!你看着外表,一般腐坏都是从外面开始,你怎么说里面有问题——” 兰花拔出刀,寒光一闪,火腿就被整齐的切开,从最宽的地方断开,露出里面坏掉的部分。 兰花:“你看!你们根本就就是把坏掉的牛肉用什么方法做成了火腿的样子,就是假的!” 安迪上尉推了推眼镜:“这可就不行了,供应质量有问题的牛肉,要上军事法庭的——视情况,可能会定叛国罪啊。” “我马上换新鲜的牛肉!”军官满头大汗,“马上!” 王义看完这个小小的插曲,再回头看潜艇军官们——然后他被所有人闪闪发光的眼睛逼得后退了一步。 坏了,兰花真会庖丁解牛刀,真有功夫,这下解释不清了! 王义:“呃,那个小姑娘是赛里斯人,她会使用气,是气宗传人。但我不会,我只会威斯康星传统居合术。” 说着他拍了拍腰上的手枪——下船前夏普中校要求他武装完全,以应对本地记者的镜头。 但是潜艇军官们一脸“我信了才是傻逼”的表情。 然后有军官掏出已经翻烂了的漫画册子,再摸出半根铅笔递给王义:“能不能请您签个名?” 王义:“呃,当然。不过这本书怎么这么破?” “因为潜艇出航实在没事干,那么窄的空间也不能训练,甲板很小擦一擦就擦干净了,所以不轮班的人只能看漫画。” 有道理啊。 “现在最火的就是您为原型的海王的故事,还有衍生的声波女的故事。” 王义:“声波女?” “是啊,就是您身边那位姆族声呐兵,我们很多潜艇都写了保证书,保证姆族女孩上舰的时候全船都维持绅士风度,绝不让她怀孕,结果上面就是不派姆族声呐兵给我们。” 废话,换了我也不派! 还有潜艇军官说:“其实我们都认为姆族就是人鱼的后裔,很多人晚上睡觉都听到过人鱼的歌声,才不会去侵犯姆族少女呢。” 王义:“人鱼的歌声?” “是啊,非常动听。” “您不知道姆族都非常擅长唱歌吗?”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义回头看看朱诺号,心想没准珍妮会在上面俯瞰。 然而并没有。 王义:“你们要真能保证不让姆族的姑娘怀孕,我跟司令部争取一下吧。漫画册子拿好。” 他把签完名的漫画塞回潜艇军官手里。 结果其他军官又拿出了一堆皱巴巴的漫画册子。 有的漫画册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如厕的时候翻过,明显有黄色的指痕。 王义皱着眉头,想着潜艇兵们也很辛苦,全都签了名。 终于摆脱了潜艇军官们,王义终于坐上吉普车,一路开进了莫比乌斯港旁边的城镇。 城里好多陆军,而且看起来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 也是,现在在瓜利达岛厮杀的是海军陆战队,陆军真的有正式的行动,还得到明年年中,这段时间他们的确很闲。 “嘿!”有陆军对王义的吉普车喊,“那不是让迈考色暴跳如雷的海军牛仔嘛!你怎么也戴着墨镜和烟斗啊!” “是啊是啊,我们还以为迈考色回来了!” “对啊,我们都以为他从三星变成一星了,白高兴了!” 王义记不得地球历史上麦大帅什么时候变成四星上将的,但这个世界显然因为自己的活跃,迈考色的晋升稍微慢了一点,现在依然是三颗星的中将。 王义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对聚集在遮阳伞下的陆军大兵说:“你们这样笑话迈考色,他不会给你们穿小鞋吗?” “放心,我们又上不了报纸,他只会对手下上报纸的人怀恨在心!比如那位在棉兰老岛上的‘少将’,虽然他上的是扶桑的报纸。” 王义皱眉,他知道这个少将的故事,因为穿越前他看小约翰可汗。 但是,这个时间点他不是还在到处辗转吗?打出名气得明年吧? 看来这个时空各方面的进展和地球都不太一样啊。 王义:“我倒是在西海岸见过迈考色,不知道他去干嘛去了。” “接受采访,作秀,不就是这些呗!” “还有和美女——谈论大炮!”大兵们哄笑起来。 王义:“迈考色还有这雅兴?” “还不是跟你学的,他非常眼红你在花边小报上的声誉!” “什么声誉?”王义最近只顾着看正规报纸上对自己的吹捧了,没怎么关注花边小报,不过内容他大概能猜到。 大兵:“就是那些呗,我们还统计了一下,你在小报上的私生子已经一个排了,很快你就可以派他们登岛痛殴鬼子了!” “这不对吧,我成名到现在还没到十个月啊?”王义说。 “没有嘛?” “可能没有吧,我也没算。” 王义看着这帮大兵,心想坏了,海军把数学a的人都招走了,开始出现后遗症了。以后这帮大兵登陆兰芳岛,不识数,抓了多少俘虏都算不清楚。 算了,王义心想我干正事要紧,便再次启动吉普车,按照过去的记忆,去找本地商会的会馆。 结果当他来到地方,发现会馆已经改头换面了。 于是他问门口的巴哈拉仆人:“原来在这里的赛里斯人呢?” 巴哈拉人用咖喱味的昂萨语回答:“他们说要回国参加战斗,就走了,现在这里是艾萨克爵士的产业。” 嗯?这个爵士的名字有点耳熟啊,但是王义想不起来是谁了。 王义摇摇头,又问:“那你知道会馆旁边的庙和祠堂都去哪儿了吗?” “拆了。”巴哈拉人耸了耸肩,“艾萨克爵士不信上帝以外的东西。” 王义骂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办法,只能凭着记忆,在祠堂门口的地面上捡了块石头,又开车回来了。 他把石头供奉在妈祖神像前面——感觉总能讨点彩头吧。 ———— 9月24日,第六十五点四特舰护卫着运输船团,向瓜利达岛进发。 这一次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出航一天后,船团就遇上了扶桑帝国的潜艇部队。 然后这一次,敌人的潜艇又放过了运输船,盯着重巡打。 王义真切的感受到,扶桑帝国的潜艇战策略就是特么的有问题。 只能跑15节还转向笨拙的运输船你们不打,非要盯着能跑30节转向也更灵敏的军舰打? 一路捉迷藏到了9月28日,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到来,潜艇的威胁才消失。 扶桑潜艇好像不太敢在亨德森机场的飞机巡逻范围内作战。 28日当天,船团顺利抵达了努美阿港,这里距离正在激烈交战的瓜利达岛只有六百海里了,是太平洋舰队的前线基地。 进港的时候,王义看着锚地里面有艘船非常眼熟。 “那不是女灶神号维修舰吗?”他问沙利文上尉。 上尉:“我不知道啊!我连我们自己的军舰都认不齐,不认识这些后勤舰艇啊!” 第8章 情况简报 王义再次看向女灶神号,它正在维修一艘蓬萨科级巡洋舰。 从朱诺号的角度看不出来巡洋舰哪里中弹了,只能看见上层建筑有一些焦黑的部分,可能是起火了。 起火的船就这样在原地维修,然后重新上战场吗,看来情况确实不太妙。 这时候舰桥的喇叭中传来通讯科约瑟夫上尉的声音:“接到第65特舰司令部的电报,要求上校以及以上的军官到努美阿港司令部开会。” 王义:“知道了。” 电话传令兵:“准将知道了!” ———— 在努美阿港司令部,王义见到了第六十五特舰司令官金凯瑞中将。 他确实长得很像那个著名喜剧演员。 希望他指挥作战不要太喜剧。 金凯瑞中将看了眼王义:“你到了司令部还不摘下墨镜吗?这里距离前线太近了,只有一些战地记者,没有那些追着你屁股跑的娱乐记者。” 王义这才摘下墨镜:“抱歉,我走到哪里都要戴墨镜拿烟斗,这是司令部宣传计划的一环。” 旁边肩膀上有参谋标志的上校说:“确实很多人看到汤姆金上校之后兴奋难耐,我们现在需要提高士气,之前的惨败让大家都垂头丧气。” 金凯瑞中将想了想,对王义做了个手势:“把你的墨镜戴上,烟斗拿好,开完会最好出去多转转,吹吹牛,干你该干的事情。” “是。”王义只好又拿出墨镜戴上,明明此时在房间里。 金凯瑞中将招呼众人到地图桌前,拿起长杆,一边比划一边说:“我们的潜艇部队发现敌人一支新的舰队,在肖特兰群岛水域集结。潜艇部队报告看见了六艘驱逐舰,情报部门推测这是一整支水雷战队。” 王义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说:“所以这些军舰会在今天入夜向瓜利达岛前进?” 金凯瑞中将:“不,亨德森机场的飞机作战半径只有200到250海里,所以其实只有最后这200海里需要在夜间航行。 “这支舰队会在明天白天出发,经过12小时的航行,在入夜时刻进入亨德森机场的飞机攻击范围。” 王义:“等一下,我记得我们在进入努美阿之前,就看到了巡逻的卡特琳娜,那不是亨德森机场的飞机吗?” “不,是努美阿配备的第24水上飞机联队的飞机,我们在多个岛屿上设置了水上飞机补给站和飞行员休息设施,让水上飞机的巡逻范围覆盖了从这里到瓜利达岛的整个航程。” 刚刚说王义的打扮有助于提升士气的参谋说。 王义:“也就是说从这里开始运输船团不需要护航了。” “是的,都在水上飞机的保护下,而且——”参谋耸了耸肩,“敌人潜艇基本不攻击运输船。” 确实,就鬼子潜艇这个作战原则,运输船没有护航反而会更安全,有护航说不定运输船会被瞄准重巡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干掉。 这鱼雷航程太长了,航迹还隐蔽,经常有鬼子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外收获。 金凯瑞中将咳嗽了一声,重新把众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继续说:“我们计划拦截敌人这支运输船队,阻止鬼子继续向瓜利达岛上增兵。 “另外,就在前天夜里,敌人的巡洋舰部队炮击了亨德森机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们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斯考尔少将说:“夜里炮击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校射,效果真的会好吗?” 这个时代还没有夜间校射的技术,夜间炮击基本就是按照地图坐标打的。 以前王义觉得没啥,但是现在好歹指挥作战大半年了,他已经清楚的了解舰船上的火炮准度有多么糟糕了。 别的不说,照着地图瞎打的时候,万一刮大风呢?那炮弹说不定会被吹到鬼子自己人头上去。 所以现在斯考尔少将如此提问,王义也一脸好奇的看着金凯瑞中将。 “实际上,结果相当的好。”金凯瑞中将说,“就因为这次炮击,亨德森机场的航空力量损失了一半,好消息是,损毁的都是飞机和油料,以及海军陆战队。” 什么意思,海军陆战队和飞机油料一个等级都是能随便损失的耗材呗? 金凯瑞中将:“躲在永固掩体里的飞行员和机械师都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已经紧急调动了一批飞机到亨德森机场,重新恢复了机场的实力。 “不过我们储备的飞机已经不多了,这次运输船送来了很多飞机,雪中送炭啊。” 王义:“我以为我们运送的是给大兵的食物弹药什么的。” “食物弹药根本不缺,缺的是飞机。” 斯考尔少将:“按照敌人的行动规律,我们也应该明天清晨启航,这样在入夜时分就可以机动到瓜利达附近水道,我们在这个位置伏击的话,周围的岛上有什么东西能支援我们吗?” 金凯瑞中将:“我们在图垃圾岛建立了雷达站,前几天已经投入使用了,可以封锁沃伦佩尔角到伦加角之间的广阔海面。 “弗罗多岛的pt鱼雷艇基地也已经落成,32艘鱼雷艇已经进驻基地。 “伦加角的岸炮阵地还在施工,一个半月内就可以落成。” 金凯瑞中将说完,他的参谋补充道:“岸炮阵地要考虑和舰炮对轰,所以需要修筑坚固的攻势,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往岛上运送钢筋和水泥。” 王义张大嘴,他穿越前看瓜岛战役相关的资料,光看舰艇编队夜战和海军陆战队用机枪收割鬼子人头了,压根忽略了老美在瓜岛附近的基建。 现在看来鬼子输得不冤啊,老美这是在玩塔防啊,又是雷达站又是岸炮,还有鱼雷艇基地。 难怪后面老美的舰艇部队差不多拼光了,鬼子还是拿不下瓜岛,人家防御塔插好了。 斯考尔少将:“很好,我们明天出击,晚上和敌人来一场夜战!我的舰队一路走来这么多天,除了回避鱼雷就是回避鱼雷,击沉了潜艇也只是看见一些木片油渍,早就想真刀真枪的来一场了。” 金凯瑞中将看了看王义,才对斯考尔少将说:“多加小心,敌人能如此准确的炮击亨德森机场,可能是带了巫女。 “我们之前夜战全部吃了败仗,除了那场大败,还有一系列的小败,根本没有能阻止‘江户特快’的运输行动和对岸炮击。” 王义:“小败?” “是的,一系列小规模的败仗,一般就是被重创一两艘驱逐这种程度的损失,但全都没有能阻止敌人的运输行动。 “岛上的陆战队已经在抱怨了,说鬼子数量变多了,装备也变好了。” 王义:“那用我们的舰炮火力攻击敌人岛上的部队呢?敌人可以炮击,我们也可以啊!”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金凯瑞中将:“how(怎么炮击)?” 王义:“啊?” 金凯瑞中将:“我们不知道敌人在森林的什么地方,陆战一师自己的重炮早就运上岛了,但根本不知道该炮击哪里。” 王义挠挠头:“空中侦查呢?” “那是密林,最高的树有30米高,藏在下面的鬼子空中根本看不到。” “那就撒落叶剂啊!哦,现在还没有。”王义扶额,天呐,我在提什么建议,简直就像个美军。 金凯瑞中将:“我们要是也有巫女就好了,可以感知到敌人的位置,命令舰队炮击。” 王义:“可俘虏的巫女小姐现在正在国内卖战争债券。” 是的,联众国没有让巫女去被人研究,而是让她买战争债券。 王义严重怀疑有不少史密斯专员靠着卖战争债券发了大财,还有那些军工企业。 金凯瑞中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明天晚上全靠你们阻止敌人的运输行动了。” 斯考尔少将立正敬礼:“交给我了。” 王义和其他舰队的上校军官也跟着敬礼。 ———— 从司令部出来,王义忍不住使劲抠胳膊上的包——这鬼地方蚊子多得惊人。 现在王义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一大堆蚊子——或者是别的什么飞虫,在自己头顶上盘旋,随时准备进攻。 还好马克先生送来的物资里面有蚊香和风油精,赶快回舰上抹一抹。 不知道兰花能不能用气直接把蚊子震死,或者用六脉神剑一下子把蚊子全消灭。 要不弹指神通也行。 “嘿!老朋友!”一声高呼从前方传来。 王义抬头,看见约翰福特带着自己的俩跟班下了吉普车。 “你们怎么又来了?” 约翰福特:“你这什么话!那天早上你被招走了,没通知我们,我马不停蹄的就往瓦胡玛娜赶,结果老大让我先把拍好的东西送过去。 “结果我到了瓦胡玛娜,你已经出发了,问人你们去哪儿了,都是无可奉告! “还好我聪明,托了关系,终于得知你们在往这个地方赶!” 王义:“你坐飞机过来?” “对啊,你现在指挥巡洋舰了,肯定有舱室给我们住吧?舰上女兵是不是多了不少啊?” 王义:“没有啦——好吧是多了。” 多了个兰花,还有两个姆族声呐兵。 完了,感觉约翰福特要把这些妹子全拍成自己的后宫了。 约翰福特:“所以什么时候有战斗?上次你跳帮,我没拍到,这次我肯定不会错过!” 王义叹了口气:“上次跳帮,我们损失了一半的船员,你要是在,说不定已经沉水里了。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度假。” 约翰福特拍了拍王义的肩膀:“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公司已经给我们买了全套的保险!” 好家伙! 第9章 老对手 肖特兰泊地。 重巡洋舰摩耶号。 川口中将登上摩耶号,直接停在舷梯边上,抬头看着摩耶那外形漂亮的舰桥。 “虽然是鸟海号是同型舰,但是总觉得,摩耶的舰桥看着更顺眼一点。” 参谋长立刻附和道:“确实,说不定是因为新安装的对空电探。” 自从在车布外海被雷击,摩耶号在紧急修理之后,回到了神户海军工厂进行了彻底的大修,还安装了最新式的试做型对空电探,并且加强了对空火力。 这是联合舰队在米德维尔岛大胜之后作出的应对,几乎所有在船厂维修的舰只都进行了对空强化改装。 顺便,虽然大本营坚持米德维尔岛是联合舰队大胜,但一线被联众国航母炸的舰艇部队都知道,米德维尔岛联合舰队大概是吃了败仗,不然敌人机动部队不可能这么快出来到处轰炸。 而且,联众国的机动部队好像完全放弃了鱼雷机攻击,带双倍的舰爆机,结果发现攻击效果拔群。 毕竟99舰爆只能带250公斤重的爆弹,而联众国的舰爆只有侦查的时候才会带这种“小”爆弹,攻击的时候带的都是一倍重量的大爆弹。 米号作战之后,联合舰队一线舰艇就是在这种大爆弹的轰炸下艰难求生。 不过,现在局面终于逆转回来了! 川口中将的同学远藤中将,之前在所罗门王海战中获得大胜,击沉巡洋舰八艘,驱逐舰12艘。 川口中将觉得,这里面至少注了一半的水,但排掉水分,战果也相当的辉煌。 远藤中将被调回国内接受嘉奖了,川口中将便走马上任。 之前他因为摩耶被鱼雷命中,以及吹雪号沉没,坐了好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现在,摩耶号修复改进归来,再次成为川口中将的旗舰。 中将背着双手,在甲板上巡视,摩耶号的新舰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川口:“士气如何?” “司令官阁下,全舰官兵士气旺盛,都想要复刻所罗门王海战的辉煌战果,把陆军仙台师团送上岛去!” 因为之前的大胜,联合舰队信心大增,所以这一次不光会派出驱逐舰进行鼠运输,还会派出一只相当庞大的运输船部队,将仙台师团主力和重型装备整体运送上岸。 不但如此,川口中将率领的第八舰队,还要炮击联众国在岛上的机场,彻底摧毁岛上的航空力量,为后续更大规模的运输创造条件。 之后,千文陆军中将率领的十七军将会陆续输送上岸,彻底夺下机场,完全控制所罗门王群岛。 川口中将背着双手,站在甲板上,看着停泊在锚地里的运输舰队,信心满满。 这时候,川口中将的心腹参谋小声说:“武藤少将来了。” 川口中将回头,果然看见武藤游泳少将走上最后一级舷梯,驻足环视了一圈,便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 “中将阁下!”武藤少将敬礼,“好久不见。” 川口中将回礼:“是啊,在海山岛毕业典礼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听说你在赛里斯打得不错?” “哪里哪里,赛里斯的海军根本没有抵抗,就全部自沉在入海口,阻挡我军战舰沿江而上,实在称不上勇武,前辈谬赞啦。” 川口中将:“不要紧,这一次,你一定会立下大功!联众国海军不善夜战,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羔羊罢了!” 武藤少将哈哈大笑:“确实如此,虽然我麾下的四艘重巡都是老船,也足够欺负联众国军了。” 武藤少将麾下有古鹰、加古、青叶、伊丽四艘重巡,全是老船,古鹰级甚至一开始使用200毫米单装炮塔,现代化改装之后才改成了三座双联装203毫米炮塔。 这些老船在武备和性能方面都远远不如摩耶,火力甚至不如利根级载机巡洋舰。 川口中将:“说不定这一次,联众国军连拦截的勇气都已经失去,我们可以尽情的把机场炸成碎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武藤君,机动部队的维修已经接近尾声,川口中将即将率领重新编成的机动部队南下。 “到时候,整个所罗门王群岛都会处于我军控制之下,岛上的联众国军会全部饿死!” 武藤少将瞪大眼睛:“机动部队吗?我听说北风中将还活着,竟然把机动部队交给了川口中将吗?” “是北风中将自己向德川陛下奏请,去指挥水雷战队的,所以最后派他去指挥第四战队了。” “雾岛和比叡号吗,听说最新锐的重巡藏王级也加入了第四战队。”武藤少将看起来非常的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指挥如此雄壮的舰队啊。” 川口中将笑道:“那就要看明天晚上联众国军是否应战了,炮击机场实在没有什么武勋可得啊。” 联合舰队评估战果基本不会考虑对陆攻击的效果,哪怕为了对陆攻击出动了巫女也是如此。 联合舰队的将领想要升官,就得击沉敌舰,像是川口中将,能以海兵37期的身份,获得中将军衔,就是因为翔鹤瑞鹤击沉的两艘联众国航母,都算在他名下了。 不然按照正常来讲就算北风中将自己把坑让出来,也会让另外一位36期的“学长”顶上。 武藤少将充满期待的说:“希望他们能勇武一点,和我们夜战!” ———— 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 龟岛参谋敲响了冥想室的门。 “进来。” 龟岛立刻推开门,毕恭毕敬的向荒原大将鞠躬:“大本营的回复来了。” 荒原大将抬起头:“联众国同意谈判了吗?” “没有。” 荒原大将骂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都已经消灭他们这么多艘航母了!” 龟岛参谋:“看来他们还对瓜利达岛的机场抱有希望,认为这个机场可以阻止我军南下的步伐。” “阻止我军南下步伐的是陆军!”荒原大将怒道,“上个月他们拍胸脯,说一木支队一定能消灭岛上联众国军,结果呢?后来我们又运送上去六千人,结果还是打不动。这次我们把整个仙台师团送上去,还出动巫女引导炮击,他们总该有点用处了吧?” 龟岛参谋:“也许应该派出第四战队,这样也可以让北风中将将功补过。两艘战列舰对于没有战列舰的联众国军来说,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荒原大将:“我倒是想直接出动大和号,但是军令部的蠢货依然抱着舰队决战那一套不放!联众国都没有战列舰了!” 其实联合舰队早就收到消息,联众国有四艘全新的高速战列舰正在试航,但是他们认为这四艘都要明年才能加入战斗序列。 军令本部据此,认定明年大和武藏以及三号舰信浓,将会和这四艘新锐战列舰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舰队决战。 荒原大将:“真是异想天开!要我看就该停止超大和的建造,把他改成装甲航母!或者把工人调动去加快大凤级的生产!” 龟岛参谋说:“也许,瓜利达岛的胜利,可以迫使联众国走到谈判桌前,他们也想要全力以赴对抗普洛森帝国。现在普洛森在安特境内势如破竹,皇帝陛下已经宣称,会在今年年底之内结束战争。” 荒原大将哼了一声,没有发表对盟友的看法,而是提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还有,普洛森帝国要求我们占领阿留申,封锁白令海峡,切断跨越海峡的运输,他们认为这才是安特能继续坚持的关键。” 荒原大将:“我倒是想!但是白令海峡才多宽?附近的空军基地有多少飞机?不要说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好吗!” 龟岛参谋点头:“您说得是。” 荒原深呼吸,盯着冥想室墙壁上那巨大的“静”字,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龟岛参谋说:“下去吧。你马上制定一个计划,把第四战队、新编机动部队全部算上,彻底拿下瓜利达岛,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的消灭联众国海军力量。” 龟岛参谋:“需要把大和号算上吗?” 荒原大将沉默了一秒,才摇头:“不,不要把大和、长门和陆奥算上,也不要算上那些慢吞吞的老船,他们离开岸基飞机的防空圈,就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 9月29日0530时,努美阿港。 朱诺号再一次从女灶神号维修舰旁边经过。 王义观察着维修舰,问身边的沙利文上尉:“这船是不是要出港啊?” “我问过码头的士兵,好像女灶神号要继续向前移动,转移到圣克鲁斯的锚地去。我们说不定到时候也会转往圣克鲁斯。” 王义点点头,毕竟从努美阿到瓜利达岛还有600海里,就算舰队全速前进,也要跑十几个小时。 虽然对海上奔袭来说,十几个小时算短的,但能稍微靠近一点战场,总是好的。 这时候舰桥里传来轮机长斯科特的声音:“报告舰桥!所有的锅炉状态都非常好,就像刚刚小酌了一杯一样!” 王义咋舌,对电话传令兵说:“告诉轮机长,我很高兴他这么说,注意不要让引擎喝醉了,毕竟他们还要长时间工作呢。” 为了照顾编队里的重巡,现在整个舰队的速度是28节,对朱诺号以及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来说,属于一个正适合热身的速度。 传令兵说完,舰桥上的大喇叭就传出轮机长的笑声:“放心吧!我一看这引擎就知道,它和我一样千杯不醉!” 第10章 29日1930时 奔袭的路上,王义照例在钓鱼。 朱诺号舰艉也有深水炸弹投放轨道,王义把自己的专用座位放在发射器旁边,钓竿的支撑架焊在发射器侧面的栏杆上。 他坐了不到一小时,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像机过来了。 “拍下汤姆金准将此时悠闲的姿态!” 王义稍微把墨镜拉下来一点,从墨镜和帽檐的缝隙看着约翰福特:“观众们不会看腻味吗?” “到时候我们就加女孩子。”约翰福特说,“还有,我觉得你的电话传令兵应该换成女的!反正她只是复述你的话,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随便找个读过书的美女就可以了。” 王义:“别这样,为了保证船上女兵不三天两头怀孕,我们不得不修改了居住舱,已经够麻烦了。” 约翰福特:“又不是全部电话传令兵都换成女的,只是跟在你身边那个换!” 王义摇摇头,不过也懒得和约翰福特争辩。 大导演继续:“另外,我想让你的新厨娘穿上男装,这样可以吸引特殊人群,比如神父。” “别!”王义音量都提高了。 “你不用这么激动嘛!” 王义摇头,不理会约翰福特,专心钓鱼。 过了一会儿约翰福特自己觉得没意思,带着人走了。 这天白天剩下的时间,都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1230时,通讯室收到了第65特舰司令部转发的潜艇部队的电报,敌舰队已经从肖特兰南下。 1622时,瓜利达岛上水上飞机部队报告,在距离艾恩帕斯角150海里处发现了一支舰队的航迹。 因为时间问题,此时如果派出轰炸机队,机队返航的时候不得不在夜间降落。 而为了避免遭到岛上鬼子的炮击,机场晚上会实施灯火管制。 于是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只能放弃了攻击这支船队。 到1622时为止,所有的展开都和第65特舰司令部预测的一致。 1745时,王义身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电话不是专门装给他的,而是在反潜作战的时候,用来指挥深水炸弹发射器。 反潜作战的时候,两条发射轨道旁边会有八名水手,负责往轨道上装新的深水炸弹,以及给深水炸弹设定起爆深度。 到时候会配置一个电话传令兵在旁边,电话旁边的耳机插孔就是用来插传令兵用的耳麦。 当然现在这个电话就成了王义的专属电话。 他拿起听筒问:“怎么了?” “前方看到岛屿了,我们马上要进入所罗门王群岛附近的水道。” “我知道了,马上就到。”王义放下二郎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水桶,摇了摇头。 他站起来,提着空桶向舰艇后部三座主炮走去。 有水兵正给主炮做最后的检查,看到王义过来便打趣道:“舰长,又没有钓到鱼啊?我们还指望今天加餐呢!” 王义哼了一句:“中午不是加餐了吗?我的厨娘给你们做的狮子头你们吃得很香不是吗?” 水兵点头:“确实好吃,我都没想到狮子的肉这么鲜美。”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真的相信那肉丸是狮子肉做的,王义赶忙说:“其实是因为创造这个菜的厨师,是狮子星座。” “什么?”水兵瞪大眼睛,“星座?他是外星人?像超人那样?” 不愧是联众国。 王义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流行星座,大概只有一些占星学家懂得这些,普通的高中生不懂。 王义:“呃,就是……对,是赛里斯的玄学!厨师出生的年份,是狮子年!” 虎年四舍五入也是狮子年,不算我胡说八道。 水兵:“原来如此!” 王义赶忙离开后主炮炮塔,赶往舰桥。 进入上层建筑前,王义又遇到了正在给博福斯机炮上油的水兵。 “司令!今晚会有战斗对吗?”年轻的士兵看起来非常的兴奋,“我昨晚就没睡着!您看我这黑眼圈!” 王义:“今晚肯定有战斗!毕竟潜艇和巡逻机都发现了敌人舰队南下!” 水兵马上和炮位上的同伴一起欢呼起来。 王义看着他们,忽然很严肃的说:“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 高中生们听到王义的话都停下来,忽然有人喊了句:“也祝您好运,准将!” “是啊,祝我们都好运。” 王义突然决定,先不急着上舰桥。 他钻进旁边的舱门,很快来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军官餐厅,打开侧面的储物柜,拿出新的香,用蚊香点燃,拜了三下,然后替换掉石像前面的香炉里已经快烧完的香。 “待会可要熄灭全舰的明火。”身后突然传来夏普中校的声音。 王义:“熄灭就行了,我现在只是讨个彩头。” 夏普:“这样不虔诚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王义笃定的说,“赛里斯人虽然看到神像就会拜,但骨子里还是人定胜天那一套,神不过是给赛里斯人打工的。你想想看,他们当年生活的核心区域,有一条暴虐的母亲河,动不动改道八百里,淹死百万人,没点人定胜天的信念,是没办法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 夏普沉默了几秒,忽然笑道:“你这话说得像是个赛里斯人。” 因为我就是。 他没有回答夏普,而是最后看了眼神像,从军官餐厅前面的舱门离开。 诺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在他身后。 ———— 夏普中校看着金准将离开,又看向石像,走到石像前学着准将的姿势拜了拜,随后小声说:“冒犯了,但是不能有明火,规定就是规定。” 说完她灭掉了香火,还把就在旁边的蚊香也灭了。 “冒犯了。”做完这些,她再次双手合十,对神像说。 ———— 王义到舰桥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1827时。 理论上讲现在到了饭点,应该开饭。 但是王义刚进入舰桥,值班的中尉就报告:“通讯室刚刚收到旗舰命令,全舰队进入戒备状态。” 王义:“知道了,进入戒备状态。命令伙房,开始派发三明治。” 午餐之后伙房就在做三明治,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戒备状态的铃声响起,舰桥上的人开始换钢盔。 几分钟后,没值班的沙利文上尉就跑进舰桥,向王义敬礼:“沙利文上尉报到!” 王义点点头,把钢盔的系带系上。 喇叭中传来夏普的声音:“战情中心全体就位,雷达反应上反应确认完毕,只有友军。” “轮机舱全体就位!”斯科特的声音接在夏普后面,“锅炉也好,主机也好,状态都好得像是刚喝了一口!” 王义打开开关:“你早上说过一样的话!” “我说过吗?那也正常,毕竟机器的状态就是这么好!” 枪炮长:“主炮和副炮准备完成,鱼雷准备完成。” “损管部门准备完成!” “医疗部门准备完成。” …… 很快,朱诺号所有部门都报告完成准备,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这时候,厨房的炊事兵背着一大包三明治进入舰桥:“报告,我来发三明治!” 福里斯:“哦,太好了,我都饿坏了。” 等炊事兵发到王义跟前时,他说:“您有一份加餐。” 舰桥上啃三明治的人全扭头看着王义。 王义:“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种赛里斯糕点。”说完炊事兵拿出了糕点。 看起来是一种米糕,米里面镶嵌着红枣、桂圆、莲子等等东西。 王义是真不知道中国还有战前吃这个的习俗,不过这糕点看着挺好吃,便拿起来咬了一口。 美味在味蕾上炸裂。 王义三口就把糕点吃完,随后对炊事兵说:“代我谢谢主厨。” “是。”炊事兵敬礼,离开了舰桥。 王义从舰桥出来,站在翼桥上看着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 现在秋分刚过没多久,六点的时候太阳就沉入海平线下面了,只剩下余晖。 王义对着余晖,啃了口三明治。 他旁边,电话传令兵、探照灯操作手和瞭望手都在啃三明治。 天边的光就这样在进食过程中逐渐暗淡,夜幕终于降临了。 王义吃完最后的三明治,回头问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你们看得见吗?” “看不见!待会月亮出来应该能看得清楚一点。”瞭望手也毫不避讳的答道。 王义再次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大海。 舰队现在灯火管制,所以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他切换了战舰视角,结果还是一片黑,只能勉强看清楚自己船上的人,但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妈的,这打个鬼啊。 鬼子瞭望手吃鱼肝油真的有用吗? 王义回到舰桥内,各种仪表和开关上面微弱的荧光让他的双眼稍微适应了一点黑暗。 他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靠你们了。” 夏普中校:“放心吧。不过你们要小心,雷达看见前面有很大一块回波,应该是岛屿,别开岛上去了。” 王义赶忙在战舰视角向前看,发现外挂贴心的把刚刚发现的岛屿给标记出来了。 至少不用担心船只搁浅闹笑话了。 喇叭里传来通讯长约瑟夫上尉的声音:“收到图垃圾岛雷达站电报,他们发现四个目标,应该不是我军。” 王义本来想战舰视角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发现压根自己看不到图垃圾岛。 于是他切回肉眼,来到海图前。 航海士把四个目标标记在图垃圾岛前方。 沙利文上尉:“这不是艾恩帕斯角海战发生的地方吗?我们在这里沉没了四艘重巡。” 王义:“我们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保证。不过敌人来得好快啊,这就冲到这里了。” 他打开旁边的小灯,翻开海图册,找了一张更大比例的海图,指着肖特兰:“就算早上四点就出发了,刚入夜就冲到这里也太快了。 “会不会是驱逐舰扔下重巡,用35节高速冲过来的?” 鬼子的重巡也追求航速,但是也跑不了35节。 沙利文上尉:“我没有实战经验,不知道啊。” 王义安抚他:“过了今晚就有了。” 喇叭里又传来通讯部门长约瑟夫上尉的声音:“舰队司令命令全舰队提速。” 王义:“最大航速。” 马上有人上去操作车钟,叮铃铃的声音响彻舰桥。 王义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好1930时。 第11章 黑夜中的闪光 2105时,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朱诺号前方出现了大片的陆地。 在他的视角看来,这仿佛就是另一片大陆,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可能就是瓜利达岛了。 在海图上,虽然有比例尺帮助了解岛的大小,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实际看到才认知到,这岛这么大。 王义终于理解舰队为什么不能炮击岛上鬼子了,这么大的岛想靠蒙就打中鬼子大部队,确实有点难。 而且,王义对整个海战的态势认知也发生了改变。 他本来靠着游戏和一些讲解视频形成的印象,以及在战舰世界里的体验,还以为这海战是在狭窄水道里面打的,就像战舰世界经典的那几张群岛图。 但其实,从19点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岛之后,朱诺号就一直在空旷的海面上航行,考虑到航速,最起码跑了120公里以上。 然后就看到了瓜利达岛。 中间完全没有任何岛,就是开阔的水面。 顺带一提,19点经过的两个岛上有联众国刚刚建好的基地,今晚打完明天舰队可以在岛旁边锚地下锚补给。 据说医院船也要移动到这俩岛旁边藏起来,从那以后第65.4特舰可以在入夜前出发去拦截,以逸待劳对付鬼子。 约瑟夫上尉的声音突然响起:“旗舰命令打开识别灯,进行整队。” 王义正好战舰视角,立刻360度圆周转了一圈,觉得确实有整队的必要,两个小时前旗舰下令全舰队提速,然后又摸黑前进,现在因为速度差和偏航,队形理论上相当的混乱。 他切回肉眼视角:“打开识别灯。” 识别灯由几部分构成,除了在桅杆顶部以及舰艇首尾的灯之外,每艘船舰桥两侧翼桥的栏杆底部,还有各有一盏灯。 这盏灯正好安装在红绿两色的识别带上,晚上打开的时候就很自然的带上识别带的颜色。 这个识别带的作用,是让观测者知道面对他的是左舷还是右舷,如果看到红色识别带就是左舷,绿色识别带就是右舷。 现实世界里因为船舶加速减速的速度都很慢,船只其实很少倒船,所以搞清楚面对自己的是左舷还是右舷,就知道船在往哪边开。 尤其是进港的时候,没有这个识别带很可能酿成大祸。 识别灯开启后,王义立刻又切换战舰视角,向后看,果然看见整个队伍歪歪扭扭的。 跟在朱诺号后面的应该是尼布莱克号,他立刻调整航向,和朱诺的航迹对齐,在后面是修复归来的格拉夫斯号。 王义再看向前方,除了黑乎乎的瓜利达岛,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再往前就进入艾恩帕斯角了,船队要在角上拐弯,然后从沃克岛和瓜利达岛之间的水道通过,才能进入亨德森机场旁边的——” 沙利文上尉停下来。 王义切换回肉眼视角,说出了海湾的名字:“铁底湾。” 沙利文上尉:“不,是沃克湾。” 王义想起来了,铁底湾是血战之后改名的,因为沉船太多甚至影响了指南针之类导航设备的使用。 “现在还叫沃克湾。”王义挽尊了一下。 “现在?”沙利文上尉声音充满了疑惑。 王义则切成了战舰视角,再次向后看,然后遗憾的发现整队没有完成。 这要是整队的时候遇到了鬼子舰队,不就是等于开着灯告诉对方自己在哪里吗? 因为担心,他切回肉眼打开内线:“战情室,雷达有发现吗?” “有点奇怪,雷达兵说前方岛屿的回波中,好像混了点东西,但是他没办法分辨出来。”夏普中校声音充满困惑,“我对雷达的认知只停留在使用上,更深入的东西就不懂了。” 王义看向瓜利达岛,心想这难道就是战争雷霆顶喷空战中大名鼎鼎的多径杂波?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开船还要受这玩意影响。 他走出舰桥,不抱期望的看向舰桥顶部的瞭望手:“雷达兵说岛屿方向回波有点奇怪,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瞭望手:“岛屿的黑色阴影也会干扰我们的观察,如果有敌人舰船藏在靠近岛屿的地方,我们肯定看不到。” 别这么肯定啊!你们倒是努力一下啊! 王义心想,以后得让安迪上尉弄点鱼肝油,狠狠的让瞭望手吃,也许能吃出一两个火眼金睛。 沙利文上尉:“如果图垃圾岛雷达发现的目标那之后一直向瓜利达岛来,他们早就该到了。” “是啊。”王义回答。 那之后图垃圾岛雷达站再没有报告发现目标,可能敌舰藏在岛屿回波中,也可能敌舰走的外侧水道,绕开了图垃圾岛。 第65.4特舰是从开阔海面开过来的,但敌人可是从群岛岛链中过来的,一路上有很多狭窄的水道。 王义第三次在战舰视角看向后方,这一连串的识别灯,就跟花车游行似的。 终于,约瑟夫上尉的声音在舰桥响起:“旗舰命令关闭识别灯。” 王义:“关灯关灯!” 几乎一瞬间,海面上一连串的光点全消失了,舰队又隐藏在了黑暗中。 王义松了口气。 回到黑暗中的感觉真好。 舰队还在继续接近瓜利达岛。 2155时,约瑟夫上尉再次开口:“旗舰命令前导舰转向020方位。” 王义:“右满舵!” 福里斯:“右满舵!” 在战舰视角,预测航线迅速弯折,并且接近020方位。 王义:“正舵!” “正舵!”福里斯很快完成转舵,还来了句,“太轻松了。” 夏普中校:“战情中心,方位331,距离三万七千码有一大片回波,可能是拉塞尔群岛的一部分。” 是的,所罗门王群岛里面还有更小的群岛,这些群岛往往距离十多公里甚至几公里,在大比例的海图上看几乎粘在一起。 沙利文上尉:“这样的话,我们右舷就是艾恩帕斯角了,再航行一小时就差不多到战场。” 王义:“别紧张,我说过我们不会重蹈覆辙。我们有sg雷达呢。” 沙利文上尉:“沉没的四艘巡洋舰上也有一艘装备了sg雷达。说不定是因为岛屿的回波干扰,所以没能发现敌人——” 王义:“别紧张,上尉。” 时间又在紧张气氛中逐渐过去。 2255时,夏普中校突然高呼起来:“雷达发现六个接触,方位225,距离三万码!” 王义:“战斗警报!” 感觉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都舒爽了。 沙利文上尉立刻打开电铃。 “我要全舰讲话。” “是。”上尉把全舰广播的开关打开,随后掏出哨子,对着麦克风吹响。 王义看着他做这一切,忽然想到了杰森上尉。 他挥开幻影。 沙利文上尉:“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说完他让开位置。 王义来到话筒前:“我知道你们大部分是新兵蛋子,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海战。我不想骗你们,现在的鬼子训练有素,是很难缠的敌人,你们很多人会牺牲。 “但是我保证,今晚我们会击杀很多很多的鬼子!” 说完王义听到外面响起了欢呼。 他不管这些,出了舰桥,对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喊:“看到了吗?” “没有看到!”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果然也没有任何标记。 仔细回想一下,上次夜战是在晚上攻击扶桑间谍船,但那时候瞭望手早早就找到了目标。 所以妈的,夜战的时候我还要靠瞭望手发现目标才能发挥外挂的优势吗? 那瞭望手一直看不到怎么办? 难道只能等友军把敌人打着了吗? 果然要给瞭望手喂鱼肝油啊! 王义再次切换回肉眼,大声问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你们是奥班农号的老兵吗?” “我是,”其中一位回答,“但是我在奥班农号上也是替补瞭望手,您忘了吗?敌机撞上来,把原来的瞭望手都撞死了!” 他说完,旁边高中生瞭望手都明显被惊到了。 估计年轻人没想过,当个瞭望手还能被飞机撞死。 王义:“瞪大眼睛好好看!” 这时候,舰桥内的喇叭响了:“这里是盐湖城号,雷达发现六个目标,请求开火。” 盐湖城在单纵队中间的位置,离排头的朱诺号很远。看来重巡的桅杆更高,所以雷达探测距离也更远。 盐湖城的通讯刚刚消失,又有声音响起:“海伦娜号也发现了六个目标,同样要求开火。” “这里是旧金山号,”斯考尔少将的声音响起,“我们没发现任何目标,各舰检查雷达是否故障。” 妈的,这么多船看见了,难道不应该检查旗舰的雷达是否故障吗? 王义现在特别想开火,但是他的外挂要瞭望手看到才行,雷达看到没有参数。 这时候,夏普中校的声音响起:“准将,敌人快进入我们的射程了,射击参数呢?” 我特么不知道啊! 王义从翼桥回到舰桥,打开内线:“使用雷达测算射击参数,引导主炮射击。” 夏普中校等了三秒才回答:“是,使用雷达测算射击参数,引导主炮射击。” 福里斯回头,疑惑的看着王义。 妈的,我也没办法啊,这种时候信任一下现代科技吧,只要敌人开灯,或者开炮,估计就可以用外挂了—— 舰桥顶部的两个射击指挥仪一起转动,三座前主炮炮塔也一起转动。 就在这时候,王义眼角余光看到开火的闪光。 他回头,看着纵队中的友军舰艇。 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打得好啊你! 夏普中校:“雷达测算完毕,射击诸元装订完成,要开火吗?” “等一下!”王义大喊,“等敌人暴露!” “诶?” 夏普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看来她完全搞不懂王义的套路。 第12章 “我是青叶” 夏普中校可能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声“诶”有点过于少女,便清了清嗓子,严肃的回应:“收到,主炮组待机,等待敌军暴露。” 这个时候,除了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之外,其他舰只全都开火了。 夏普的声音刚从喇叭里消失,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就响起:“奥班农,为什么不开火?” 为什么,我的瞭望手是瞎的,没看到目标我实现不了首轮跨射——等一下,他是不是说了“奥班农”? 福里斯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呼叫奥班农?海尔森中校是看到幽灵船了吗?” 这时候海尔森自己修正了说法:“旗舰,为什么不开火?” 好么整个分舰队都在等旗舰开火。 王义打开开关,握住麦克风:“我们没看见目标,光靠雷达引导射击准确度堪忧。” 他关上开关,切战舰视角,往回看。 除了排头的第五驱逐分队,整个第65.4特舰都在开火,闪光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斯考尔少将的声音:“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停火停火!各舰发射水上飞机,在前方海面投放照明弹。” 盐湖城海伦娜等重巡都携带了水上飞机,而且和普通飞机不同,水上飞机发射的时候完全可以摸黑发射,而在空中没有油料了可以直接在水面降落,等天亮船开过去回收。 唯一的问题,大晚上经常会发生飞行员把海面当成夜空的情况,飞机倒着飞导致事故(这是真的)。 但今晚这个情况,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让飞行员把天地颠倒的样子。 所以斯考尔少将发射水上飞机的决定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海战的战场这么大,六公里交火算近距离,一个照明弹才能照亮多大的范围?三公里? 王义在游戏里见过的照明弹最多就照亮五百米,陆战还算可堪一用,海战嘛…… 朱诺号没有弹射器,也没有水上飞机,所以王义默默等,也许水上飞机能把敌人照出来呢。 现在鬼子虽然乒乒乓乓挨揍,但是估计雷达引导的炮击准确度堪忧,所以他们居然沉住气没有还击。 斯考尔少将的命令起作用了,第五分舰队后方的重巡轻巡全部停止开火,整个战场只有还在飞向目标的炮弹,仿佛一群移动的星星。 王义之前打间谍船的时候就发现了,夜战中炮弹没有打中船的时候,制造的动静很小,那水柱很难看清楚,只能确定是否跨射,要做精确的校射基本不可能,只能看个大概。 用21世纪的网络语言来描述就是:如校(jiao)。 所有人都在等水上飞机投照明弹。 夏普中校:“敌舰距离两万码!221方位出现四个新反应,距离三万码!” 什么鬼,我准备了一桌饭,来了两桌客人? 就在这时候,舰桥顶部瞭望手高呼:“看见亮光!” 王义第一时间向左舷敌舰方向看,结果完全没有看到什么亮光。 他赶忙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了标记,但是标记的是朱诺后方队列里的盐湖城号。 盐湖城中部出现了明亮的光芒,看起来着火了。 斯考尔少将的声音从喇叭传来:“怎么回事?谁着了?” “盐湖城号,我们弹射水上飞机的时候发生了故障,飞机起火,飞行员没事。” 斯考尔少将骂了一句,但无线电里听不清楚他骂的什么,然后他问:“海伦娜,你的水上飞机呢?” “防止炮战中击中飞机起火,我们已经把飞机推下水了。” “葛丹梅!你们就这么糟践联众国财产的?” 就在这个瞬间,王义这次清楚明确的听到站在左舷方向的瞭望手喊:“开火光芒!” 其实王义也看到了,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波闪光,明显对着着火的盐湖城去的。 瞭望手继续喊:“发现敌舰!可能是一艘……一艘战列舰!” 王义一个激灵,赶忙在战舰视角确认,确实有一个目标被标记出来了,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战列舰,八成是瞭望手瞎喊。 他切回肉眼视角,直奔舰桥后方舱壁,打开舰内通讯,抓着麦克风:“战情中心,修正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沙利文上尉没见过这场面,狐疑的看着王义。 夏普中校:“明白,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完毕。” 枪炮长:“主炮极速射准备完毕!让我们70秒灌对面25轮吧,准将!” 王义笑了:“极速射,开炮!” 现在舰桥这个高度,以及真正的封闭炮塔,王义没办法直接在翼桥上对炮长下令了。 第一波齐射立刻开始,前甲板六门127齐射形成的炮口暴风,呼啦一下扫过翼桥。 王义跑出舰桥,双手撑着翼桥的栏杆,这时候刚好第二波齐射开始了,狂风撕扯着他的脸。 2.7秒一轮的超快速齐射,刮在王义脸上的风就没停过。 基本上炮口抽烟装置刚刚把炮管里面残留的火药气体抽出来,第二波齐射就开始了。 大量的火药气体直接遮蔽了翼桥的视野,让王义仿佛置身燧发枪时代的陆战战场,前方一片烟雾什么都看不见。 他切战舰视角,然后发现以35节前进的战舰,现在跟拉了烟一样,左舷拖着一条主炮快速射击形成的烟雾带。 齐射第十轮,第一波炮弹才落下,在战舰视角,王义觉得好像是跨射了。 但瞭望手如此报告的:“第一波着弹!不确定落点偏差!敌舰只有一个影子!” ———— 扶桑海军,青叶号重巡洋舰。 武藤少将在翼桥上被炮弹溅起的水淋成了落汤鸡,他大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驱逐舰在对我们开火?” 他指挥的分舰队,四艘前卫驱逐舰已经发回了暗号,表明他们正在瓜利达岛卸下运载的铁桶。 武藤少将:“炮弹是从瓜利达方向打过来的!肯定是我们的驱逐舰!他们这是要下克上!” 说话间已经有三轮炮弹落下,而且全部都形成了跨射。 青叶号的舰长说:“少将!这火力不像是我们的驱逐舰啊!四艘驱逐舰,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火力?” 扶桑驱逐舰火力最强的是阳炎级,也就6门127,而且这六门炮的射速还贼慢,现在这三秒一轮12枚127的火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扶桑自己的驱逐舰。 武藤少将:“联众国的舰队已经暴露了!你们看不到吗?我们前方——” 一声巨响传来,武藤少将一回头,脸就被橘红色照亮。 黑夜中他也看不清被命中的哪里,但他当机立断道:“打开探照灯!向前方发送灯光信号!‘我是青叶,不要开火!’” 信号兵:“是!” 说完他立刻抓住探照灯的摇把,将灯转向前方—— 前甲板突然一声巨响,信号兵停下操作,看向爆炸的位置。 武藤少将:“快发啊!” ———— “第二发命中!”瞭望手的声音听着就知道非常兴奋。 王义也很高兴,果然船大了就会准一点,当然也和今天海浪不大有关,毕竟今天的潮水,是鬼子专门挑选的适合进行运输的潮水。 此时朱诺号已经停火了,因为提升到炮塔下面一层的待发弹已经打完了,扬弹机正在从弹药库提升弹药。 现在要开火,射速就取决于扬弹机的提升速度。 王义倒是觉得爆发已经打足了,为了防止敌人反击,还是先停火。 用战舰世界的术语,这叫“灭点”。 这个游戏舰船性能里数据叫“隐蔽”,只要隐蔽够,你在敌人身边七公里,敌人都发现不了你。 但开炮会打破隐蔽,敌人就全部能看到你了。停止开火之后等几秒,隐蔽数值就重新发生作用,敌人又看不到你了,就叫灭点。 原来战舰世界其实打的都是夜战!隐蔽数值其实就是战舰在夜战中被发现的最小距离! 突然就合理起来了! 空中还有10轮炮弹在飞行,王义觉得再命中个一发也很正常—— “敌舰打开探照灯!”瞭望手忽然喊。 王义在战舰视角也看得很清楚,本来已经一处着火的舰桥突然亮起个光源,因为光源向着王义这边,所以竟然还形成了十字光晕。 那光源在闪烁! 但是王义不懂摩斯码!他虽然已经在学了,但现在还处于要拿出摩斯码表照着读的阶段! 于是他切换肉眼视角,对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喊:“他们在说什么?” “我是……aoba?什么是aoba?” aoba?那不就是青叶的扶桑语读音吗? 这时候沙利文上尉想起了什么,跑到海图桌旁边,打开小灯快速翻识别图册,然后大喊:“找到了!是青叶型重巡!我们打中了一艘青叶型重巡!” 话音刚落,又有一发炮弹命中正在反复发灯光信号的青叶号。 瞭望手:“又打中了!可惜看不清打中的哪里!” 这时候天上还有三轮炮弹。 王义觉得已经可以了,所以也没期待这三轮继续命中,结果倒数第二轮有两个光点落在了已经变成火炬的青叶周围。 爆炸的光芒延迟了半秒左右。 瞭望手:“又命中一发!我们命中了四发了!” 其实是五发,最后王义很肯定看到两发炮弹打上去了。 最后的炮弹落下。 25轮齐射,300发炮弹,5发命中! 这个命中率已经达到德国海军的标准了! 第13章 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巨大爆发 这时候海面的情况是这样的。 联众国这边,盐湖城号自己着了,所以在被鬼子的重巡集火,而鬼子那边青叶号现在烧得像根火炬,于是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在旗舰“灭点”之后纷纷跟进开火。 王义看着这个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霍比特人》电影里,那首著名的《孤山之歌》,可能是因为歌词里有一句:“the trees like torches blazed with light(树像火炬一样燃烧照亮夜空)。” 于是他站在翼桥上,哼起孤山之歌的旋律。 “就是这样!暴揍敌舰的时候悠闲的哼歌!”一声爆喝把他吓一跳,他扭过头,看见约翰福特拎着大手电来了,旁边跟着摄像师。 王义一把夺过手电,咔嚓一下关上,骂道:“混蛋,你这是给敌人指示目标呢?” “就算开着手电,我这卷胶片八成也白搭,”约翰福特还有理了,“该死的,没人告诉我夜战是这个样子啊!你们能不能在白天和鬼子交战?” 王义:“那我把你塞大炮里,发射到那边那艘燃烧的敌舰上面去,你问问鬼子能不能白天来!” 旁边沙利文上尉说:“那肯定不能,白天来他们会被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炸的。虽然航空队据说在前几天的夜间炮击中损失了一半以上的飞机和油料,现在空袭力度下降。” 约翰福特摇头,双手叉腰想了想,指着燃烧的青叶说:“拍那个!它现在这么亮堂,也许能留下一些影像!所以我们能不能靠近它?” 王义:“不能,我们刚刚停火隐藏在黑暗中,靠近岂不是暴露自己?” 约翰福特:“这么怂的打法可不像你啊!” 你以为我怎么打的?每次遇到敌人就肉身跳帮,一拳锤爆敌舰? 这时候瞭望手喊:“敌舰,打开探照灯!” 挤在翼桥上的众人:王义、沙利文上尉、电话传令兵以及约翰福特一行都一起看向瞭望手指的方向。 约翰福特:“你拍到了吗?快拍啊!” 明晃晃的探照灯光束射向尼布莱克号,不过在这种距离,很难说照亮的效果有多好。 而且虽然尼布莱克被照亮了,好像并没有敌人在对它射击。 ———— 扶桑海军白雪号驱逐舰。 “敌舰被加古号照亮!”瞭望手大喊。 白雪号舰长村中中佐大喊:“调转炮口!瞄准新目标!不能让加古号的牺牲白费!” “正在瞄准!” 村中在翼桥上看向前方,骂道:“快一点!在干什么?” “电机已经最大功率运转,我们正在用手摇加快炮塔转速!” “快!旗舰正在被集火!” ———— 舰桥喇叭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该死!这探照灯太亮了!我们睁不开眼睛!” 妈的,在海战中原来也有用战术灯闪到对面眼睛的战法吗? 王义看向电话传令兵:“战情中心,主炮群新的设计参数如下——” “新射击参数如下——” 夏普中校:“参数设定完成!” 她说话的同时,前甲板一片电机声,六个炮塔立刻完成了调整,炮管稍微放低了一些。 整个过程才十秒不到。 枪炮长:“待发弹补充完毕,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极速射,开火!” 电话传令兵:“极速射,开火!” 大炮立刻开始轰鸣。 约翰福特:“哦霍!这个好!快拍摄!你让开!” 他把翼桥上的王义给挤开,愣是用壮硕的身躯给摄影师挤出了一小块空间。 王义干脆回到了舰桥里,正好空气中刺鼻的火药味道他已经受够了,鼻子都在痒痒。 沙利文上尉也退进舰桥里,拿着秒表在计时,对上王义的目光便答道:“还有17秒第一波命中。” 王义点点头。 这时候舵手福里斯说:“夜战不用转舵,我有点无聊。” 毕竟朱诺号现在这个打法,可能除了开火的时候,鬼子都没发现它在哪里。 王义:“待会鬼子发射鱼雷的时候,就靠你了。” “好!”福里斯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 青叶号舰桥,损管官的报告从传声管传来:“火势无法控制!请求把鱼雷扔进水里!” 青叶的舰长立刻看向武藤少将:“卡卡!把鱼雷发射出去吧!只要左舵就可以获得鱼雷发射角,用鱼雷封锁敌人前进方向!” 武藤少将:“他妈的为什么还在向我开炮!我是青叶啊!” 舰长抓住少将的肩膀:“卡卡!做决定吧!再不转向我们要被打成筛子了!” 其实除了最开始一分钟那凶猛的炮击,青叶之后也就中了两发近失弹。联众国的炮术好像一下子又降下去了。 但是最开始吃的那一波炮击,造成的大火已经无法控制了。 “卡卡!”舰长开始摇晃武藤少将的肩膀。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损管部门长的声音:“来不及了舰桥,我把鱼雷扔下海了!” 此时青叶号的姿态,发射鱼雷的话说不定会击中友军,所以只能把鱼雷在未启动状态扔下海。 “卡卡!” 终于,武藤少将醒悟过来:“快,转向,离开友军的火力——” 就在这时候,152炮弹命中了青叶号舰桥。 炮弹直接在舰桥装甲外面爆炸,冲击波击碎了舷窗冲进来,武藤少将震飞出去。 过了一会儿,舰长爬起来,捡起帽子戴上,跑到武藤少将身边:“卡卡!” 然后他才发现武藤少将的腿被炸断了一条,血正从断面源源不断的流出。 武藤少将:“转向!快转向!撤退!皇国的军舰,不能被自己人击沉!” ———— 与此同时,重巡洋舰加古号。 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照亮目标前方还有一艘大型敌舰!可能是巡洋舰!” “什么?刚刚为什么没有报告!” “刚刚它没开火!” 加古号舰长这时候也看到了开火闪光,便惊呼:“联众国的舰艇射速太快了!而且一上来就这样全弹发射,不符合海战的规则!” 天空中的炮弹已经铺天盖地的飞过来,虽然知道如此快的射速不太可能是大口径重炮,但这样的弹幕密度还是令人胆寒—— 炮弹落下的瞬间,加古号像是洗了个澡一样。 “敌舰跨射!” 舰长:“什么?这个准确度,难道那艘船上有巫女吗?” 第二波炮弹落下,爆炸掀起的海水直接越过舰桥的门槛,灌进了舰桥里,浸湿了舰长的皮鞋。 “左满舵!”舰长大喊。 “左~满~舵~” 舵手复诵的同时,副舰长喊:“这样主炮和副炮的瞄准参数就不能用了!” “见鬼,你没看见还有大量的炮弹在落下吗?必须脱离跨射——” 爆炸声从舰桥后方传来。 朝向后方的玻璃直接碎了,暴风冲进舰桥。 舰长:“快查看哪里中弹了!” 这时候加古号舰身开始转向,甲板也向左侧倾斜,于是整个右舷都露了出来,而且因为转向的缘故,水线高出了水面—— 不知道第多少波炮弹落下,其中一发直击水线,直接在巡洋舰的主装甲上爆炸了,完全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另一发从甲板下方为鱼雷管开的口子钻进去,在鱼雷管上爆炸。 ———— 闪光照亮舰桥的时候,王义还以为打雷了。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射击目标身上腾起。 在夜里,火球的亮光直接把周围几艘扶桑舰艇的轮廓都照出来了,比照明弹还好使! 瞭望手大喊:“敌舰殉爆!敌舰发生弹药库殉爆!我们击穿了他们的核心区!” 王义眯着眼,他觉得,高爆弹要击穿巡洋舰的核心区还是有点难,感觉这个应该是——应该是打中敌人重巡的鱼雷发射管了。 这时候爆炸产生的碎片开始在敌舰周围落下,天女散花一般。 朱诺号正好这时候结束齐射,最后一波炮弹被送入空中。 沙利文上尉:“后半的炮弹是不是浪费了?” 王义拍了他肩膀一下:“别管这么多了!战争中我们不能把歼敌的希望全部赌在好运气上。” 这时候舰桥后方大喇叭传来海尔森的声音:“谢谢你,奥班农!你把照亮我们的灯给打灭了!” 他好像激动中又叫错了。 瞭望手:“刚刚爆炸让我们看到了两艘新的敌舰,看起来好像也是青叶型重巡!”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准备选择下一个幸运儿,然后就看见海面上出现了鱼雷预测线。 好家伙,这是看到一艘重巡的鱼雷被打爆之后,就一口气把鱼雷全打出来了吗? 好在因为发射距离远,所有鱼雷都采用了慢速模式。 王义:“左满舵!” 福里斯大喜:“左满舵!” 沙利文上尉:“这样我们会插进友军和敌人之间!有可能会被友军误击!” 王义听到沙利文的声音,切回肉眼,看了他一眼:“难道右满舵吗?这样倒是不会被误击了,可是会错失歼敌的良机!” 然后他来到舰桥后方,打开无线电:“第五分舰队听令,我认为刚刚可能是鱼雷被诱爆,敌人可能为了避免诱爆进行鱼雷齐射,我已经左回转,重复,我已经左回转!所有人跟随我回转!” 第14章 2310时 王义刚刚下完命令,斯考尔少将就在无线电里说:“你会进入我们的射界!旗舰看不到你,朱诺!该死,全舰队停火!” 旗舰当然看不到朱诺号,因为一波狂暴输出之后它又在等炮弹提升上来,所以就“灭点”了。 实际上王义有点担心第五驱逐分队中的其他船看不到朱诺或者自己前面的船,瞎转向。 不对,在夜战中瞎转向几乎是必然的,只要敌人发射鱼雷,己方开始规避,队形很快就会变成一团糟。 全舰队停火之后,整个舰队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除了仿佛火炬一般的盐湖城号,其他舰艇和黑夜融为一体。 敌舰倒是还在开火,炮弹全部对着盐湖城号去了。 盐湖城号已经中了好几发炮弹,大火烧得更旺了。 和盐湖城号遥相呼应,青叶号也熊熊燃烧中,但至少还漂浮在水面上,而且正在撤退。 另一艘不知名的鬼子重巡在鱼雷爆炸之后,几分钟就沉没了,变成海湾的一部分。 朱诺号的瞭望手刚刚借着不知名重巡爆炸的光,发现了另外两艘重巡。 王义在转弯完成后,就抓着内线的话筒喊:“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报完参数,王义在战舰视角观察目标,结果对方开火了,朱诺号后方立刻出现了六个预测落点。 王义都惊了,敌人这是瞭望手看到个轮廓就匆忙瞄准,然后打出了第一波吗? 不过做不到首轮跨射,说明这支鬼子舰队没有配置巫女。 瞭望手:“敌舰向我们开火了!空中的炮弹冲着我们来了!” 王义走出舰桥,对舰桥房顶上的瞭望手喊:“别害怕!这一波攻击打不到我们!” 瞭望手反问:“您怎么知道?” 王义:“直觉!” 枪炮长的声音响起:“待发弹提升完毕,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义皱着眉头:“等一等,停火命令还没解除。” 其实王义已经想抗命了,毕竟海战这么混乱,就算真独断专行,抗命不遵,估计最后也没有什么大事,更何况他是海军的英雄。 这时候,夏普中校忽然说:“我建议你不要开炮,容易被当敌舰打。而且现在我们进入了友军雷达照射范围,可能会干扰友军对敌舰的射击和观测。 “我认为,我们应该最快速度插到敌舰和拉塞尔群岛之间,这样群岛的雷达回波会盖住我们,减少被友军误击的可能。” 王义果断回答:“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夏普没反应,王义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没拿麦克风,便回头看电话传令兵。 传令兵:“诶?就这么回复吗?是不是不太正式?” 王义:“不,回复说,夏普中校你的建议非常好,不愧是第一名毕业,倒数第一自愧不如。” 传令兵眨了眨眼,手指捏着麦克风:“准将说建议非常好,不愧是第一名毕业,他倒数第一自愧不如。” 夏普中校沉默了几秒,应了句:“谢谢。” 王义:“命令航海长,制定航行计划,我们要插进雷达上两支敌舰队和拉塞尔群岛之间。” 传令兵立刻重复。 夏普中校:“航行计划已经制定完成,同步到舰桥。” 王义看向沙利文上尉:“执行航行计划。” 沙利文上尉马上根据航行计划,下达了转舵口令,王义则打开无线电:“第五分舰队各舰注意,朱诺呼叫。我们将会插进雷达上两支敌舰队与拉塞尔群岛之间,各舰以纵队跟随。” 海尔森中校:“该死,朱诺,现在这个环境要怎么跟随?” 现在第65.4特舰都停火了,只有盐湖城号一个火炬,敌人对着这个火炬拼命输出中。 除了这些,根本看不到停火的其他船,雷达上也乱七八糟。 王义:“航行计划你们已经听到了,尽可能的跟随吧,实在不行就各自为战。” 这时候朱诺在转向。 王义在俯瞰视角看了眼主炮射击参数,对电话传令兵说:“对主炮射击参数做如下修正——” “做如下修正!”传令兵复诵数据。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斯考尔少将说:“目标,正在开火的敌舰,自由开火!fire will!” 王义后脑勺一凉,心想还好没开火。 左舷方向,同一时间亮起一大片光斑,全舰队齐射的声势十分惊人。 炮塔呜呜嘶鸣着,从朱诺号头上掠过。 王义跑出舰桥,抬头看着飞过头顶的那些不知道是203还是127的炮弹,后脑勺凉飕飕的,一定是因为海风大。 他看不清这些炮弹都打的哪一艘敌舰,只能切换战舰视角,才确定被集火的就是王义瞄准的目标。 炮弹的落点范围贼大,王义觉得有不少炮弹命中敌舰的几率和瞄准月亮射击差不多,但架不住火力是真的猛。 敌舰前部首先腾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王义看不清是炮塔中弹了还是舰桥中弹,紧接着中部和尾部连续出现几次闪光,延迟了几秒后明火就出现了。 明火出现就意味着目标彻底暴露,更加密集的火力糊到了敌舰身上。 跟在目标后面没有被炮击的那艘重巡默默的开始转向,跟着已经是个火炬的旗舰溜了。 朱诺号还在向着拉塞尔群岛前进,静默航行中,王义就这么看着敌舰逐渐被轰成零件。 这不是一个形容词,就是被炸成了零件。 “停火!”斯考尔少将命令,“各舰汇报情况,天杀的,千万别炸的自己人。” 炮火再次平息。 王义打开无线电:“第五分舰队旗舰朱诺号,本舰队目前正航向敌舰和拉塞尔群岛之间,没有遭到炮击。” “朱诺,你下令转向是因为发现鱼雷吗?”斯考尔少将问。 王义回答之前先在战舰视角看了眼鱼雷轨迹,才答道:“我们没有发现鱼雷,但是我根据对鬼子的了解,判断他们会发射鱼雷。建议主力舰队也转向。” 其实因为敌人鱼雷瞄准的是第五分舰队,主力舰队继续直行还真不一定撞上鱼雷,大部分鱼雷应该会提前错过。 斯考尔少将:“知道了,主力先导舰转向,跟上第五分舰队。” 好家伙,少将居然是个听劝的,对比车布海战不听劝的那个谁,王义感动极了。 就在这时候,珍妮中尉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舰桥上:“瓜利达岛方向,传来鱼雷入水音!因为炮声影响,不确定具体方位!” 王义才想起来船上还有个灵敏的耳朵,刚刚没有报告鱼雷发射,大概是因为战场太混乱了,炮声和爆炸声盖过了鱼雷入水的声音。 他立刻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新的鱼雷预测线,但是因为主力舰队转向了,这预测线打了个寂寞——不对,预测线好像对着正在接近的另一只扶桑舰队去了!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鬼子要自己尝尝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的厉害了! 王义切换回来,努力绷住不要笑。 沙利文上尉疑惑的看着他:“您怎么了?要回避吗?” 王义:“不,既然是从瓜利达岛射来的鱼雷,入射角很不好,应该不至于命中我们的舰艇。现在场面已经很混乱了,再转向会更加混乱,敌人还有一支舰队在接近呢。” 沙利文上尉:“真的不转向吗?敌人的鱼雷威力不是很大吗?而且这样的夜里,我们的瞭望手发现鱼雷的时候肯定来不及了。” “你一百个放心。”王义摆了摆手,随后打开内线,“战情中心,将正在接近的第二支敌舰队指定为阿尔法,按照航行队列依次赋予编号。将撤退的敌舰队指定为贝塔,赋予编号。” 刚刚因为太混乱,赋予目标编号也没有意义,反正只有在眼前这一组敌人。 现在雷达上有正在撤退的青叶型以及另一艘重巡,外加两艘敌军驱逐舰构成的贝塔编队,还有正在开过来的阿尔法编队,不指定目标会陷入混乱。 夏普中校:“阿尔法1距离我们一万八千码,相向航行,正在快速接近。” 现在朱诺号35节狂奔中,敌舰估计也在三十几节前进,一万八千码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王义:“命令博福斯机关炮准备,同时检查鱼雷发射管。” 电话传令兵复述王义的命令时,福里斯问:“又要依靠鱼雷吗?那些动能铁棍真有用吗?” 王义:“我们这个是改进型,先相信,不行等回港我再把航海日志甩鱼雷工厂代表的脸上。” ———— 这个时候,扶桑帝国第八巡洋战队旗舰摩耶号,川口中将看着远处那个正在向舰队接近的火炬。 通讯参谋进入舰桥,向他敬礼:“报告,收到电报,‘我是青叶’。” 川口中将骂道:“我知道它是青叶,能不能报告点有用的?” “电报上就写了这么多。” 中将扭头问摩耶号舰长:“电探工作情况如何?” “电探发现目标!” “哦?” 川口中将立刻来到舰桥后面新加的电探室,探头看着里面的技术军曹:“目标在哪里?” 军曹指着面前的“示波器”:“这个波峰,就是接触,大概在我们右舷方向,距离——大概是20000米。” 川口中将眯着眼盯着这个示波器:“就这样?” “就这样!” “不能引导我们的火炮攻击?” “不能。” “也不能知道对面具体位置?” “不能。” 川口中将扶额:“那敌人怎么用电探做到首轮齐射的?” “不知道。”军曹摇头。 舰长看不下去了,用力敲了军曹的脑袋一下:“你就会不知道和摇头!要你有何用!” 川口中将叹了口气:“算了,请巫女殿下做法吧!” 第15章 午夜 五分钟前,瓜利达岛方向,扶桑帝国先行舰队,第十八驱逐支队的霞号驱逐舰舰桥。 第十八驱逐队代理司令官服部中佐用望远镜观察着夜幕中着火的舰艇。 “看起来,可以确定,从西南方向接近的这艘着火的船只,是联众国的重巡洋舰。”他嘟囔道,“毕竟我们的重巡都是双联装炮塔,而着火的这艘,至少有一座炮塔是三联装。” 旁边抱着识别图册的少尉答:“可能是敌人蓬萨科级重巡。” 服部中佐:“各舰运输物卸载情况如何?” “已经完成一半。” 服部中佐:“鱼雷可以转动了吗?” 因为运载了太多装满物资的铁桶,第十八驱逐队所有舰艇的鱼雷发射管都无法转动,发射管和鱼雷再装填装置之间填满了铁桶。 当然,为了尽快恢复战斗能力,各舰卸货的时候都会先卸掉阻碍鱼雷发射的铁桶。 服部中佐询问后,马上有传令兵对着传声管大喊:“鱼雷可以转动了吗?” 其实驱逐舰上有电话,但是不太方便使用,所以扶桑海军还是更加习惯使用简单可靠的传声管,所以他们开军舰真的要声音大。 很快,传声管内传来枪炮长的声音:“一号鱼雷座可以转动和发射!” 服部中佐看了看手表,随后对信号员说:“用灯光信号,命令各舰向西南方着火舰船发射鱼雷,低速模式,瞄准参数各舰自行把握。” “是。” 信号员打开探照灯,在入夜之前探照灯就设定成了集中模式,除非此时联众国舰艇出现在编队的东方,不然只能看到很小的光芒。 而且为了降低传播距离,探照灯的亮度也专门进行了设定,只有经过大量训练的扶桑海军瞭望手,才能注意到这么微弱的灯光。 信号员操作探照灯前面的格栅,打出了一连串的信号。 之所以不用无线电,是因为附近有联众国军的监听站,扶桑这糟糕的无线电技术,说不定自己人没听清楚,联众国听清楚了。 信号员发送灯光信号的同时,服部中佐下令:“瞄准着火敌舰,发射一号鱼雷座中的四枚鱼雷,然后马上开始鱼雷再装填作业。” 鱼雷再装填作业需要驱逐舰处于平稳状态,海浪不能太高。 而现在第十八驱逐队在海湾中下了锚,潮汐也正适合卸货,等下半夜开始涨潮,就能把卸下的油桶冲到岸上去。 很快,压缩空气把鱼雷喷出发射管的声音传来,四条鱼雷刚入水的时候还有比较明显的航迹和气泡,但进入鱼雷自力航行后,航迹就消失了。 这时候,抱着识别图册的少尉担心的问:“会不会雷击到我们自己的舰船?毕竟设定成了低速模式,鱼雷的射程会非常远,说不定会覆盖半个战场。” “别担心,就算真的射向我们自己的舰船,他们也是船头对准鱼雷,容易回避,被命中也不至于沉没。”服部中佐说。 “是。” 服部中佐:“而且战场比你想象的要宽广得多,就算到我们东北的沃克岛,也有二十多海里呢。” “是。” ———— 摩耶号重巡,临时设置的神社里,巫女正轻摇神乐铃,翩翩起舞。 旁边戴着耳麦的技术军曹忍不住偷看巫女,结果被曹长使劲捏了一下胳膊,小声道:“别看!冒犯了神明会倒大霉的!那是只能给神明看的舞蹈!” 军曹只能低下头,就在这时候,巫女小姐用仿佛呓语的声音念出了一连串的参数。 军曹立刻开始复述参数,一边说一边把参数用铅笔记在面前的本子上。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巫女那边传来惊呼,还有神乐铃摔在地上发出的叮铃铃声音,便忍不住扭头看去。 于是他看见巫女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为了给神明看的薄纱羽织仿佛—— “八嘎!”曹长一巴掌把要遐想连篇的军曹给扇回了现实,而且还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脸强行扭过来,“会遭天谴的!” 军曹刚要说话,就听见巫女发出悲鸣:“如此恐怖——那是如此的——” ———— 摩耶号舰桥:“巫女已经给出主炮射击参数!” “主炮瞄准!”川口中将越过舰长下令。 “是,主炮瞄准!”伴随着复诵,摩耶号前部的炮塔开始转动。 品字形配置的三座双联装203毫米炮缓缓转向右舷。 扶桑舰艇普遍炮塔转动速度慢,主要是因为工业基础薄弱,电机动力不足。 就在炮塔缓缓转动的当儿,传声管里突然传来瞭望手的喊声:“232方位,闪光!” 川口中将立刻扭头,果然看见黑夜中一片闪光。 而且看这个闪光的规模,就不像是驱逐舰。 第一波炮弹飞上天空,因为距离,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炮弹升空。 “联众国军居然在夜战中先发现了我们?”川口中将大为震惊。 不过他很快要为新的事情震惊了。 第二波闪光亮起,明显敌舰进行了第二轮齐射。 川口中将:“直接速射?这么浪费——” 不对! 川口中将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大喊:“是那个家伙!我们又碰到那个家伙了!” 首轮就能跨射,开火就直接极速射,不等校射,所有这些特点,都让川口中将想起9个月前! 那一天,那艘驱逐舰高挂z字旗,向着摩耶号打出了灯光信号:“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就是那个敌军提督!摩耶上次中了鱼雷回港维修了半年就是因为他!川口中将坐了半年冷板凳也是因为他! 川口中将感觉后脑勺竖起一排寒毛:“是他!” 第八舰队参谋长疑惑的问:“是谁?刚刚阁下就在说这个到底是谁?” 川口中将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露出里面从缴获的联众国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是他!联众国的战争英雄!帝国情报部怀疑是魔女!” 参谋长看向剪报:“这看起来是个男的。” “魔女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参谋长看看照片,又看看川口中将,脸上的震撼比联众国惊人的火力投射还强烈。 摩耶号的主炮还在缓慢的转动,敌人的第一波齐射已经落下。 整整十二个水柱,均匀的分布在摩耶号左右两舷。 最近的水柱就贴着摩耶号,溅起来的水都扫到了摩耶舰桥的舷窗上。 瞭望手显然是新人,大喊:“敌、敌舰,首轮跨射!” 川口中将直接跑到传声管前面,大声说:“这是当然的!敌人是联众国的魔女!这种事情我们的巫女小姐也能做到!主炮继续瞄准,副炮群,全炮门火力全开!” 话音刚落第二轮炮弹就落下了。 这一次炮弹的分布没有上一次那么均匀,其中一道水柱在摩耶号前方腾起,船头就这么直勾勾的撞进水柱里,整个前甲板都被冲了一遍。 第三第四轮炮弹落下,摩耶号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中弹。 传声管里有人大喊:“主炮瞄准完成!” “吴太!”川口中将亲自大喊。 一般这个活儿都是下面的军官干的,司令要稳坐舰桥上那个转椅。 但川口中将顾不得这么多皇军的体面,直接跑到传声管前面喊起来。 ———— 王义一看预测落点,心中便高呼:那船上有巫女! 首轮就齐射,落点还都在朱诺的前进路线上,这只有巫女能做到。 他也来不及切回肉眼视角了,直接喊:“左满舵!” 福里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左满舵!” 王义看不到舵手那张憨厚的脸,但可以听到舵盘飞转的声音。 紧接着是夏普中校的声音:“现在转舵需要修正射击参数!” 王义看了眼目标上的参数,正要说,忽然想起来自己这波极速射已经快打完了。 于是他把到嘴边的命令改了:“停火!” 停火之后灭点! 等下,这样能干扰敌人巫女吗? 王义在战舰视角犯寻思,但朱诺的炮火已经停下。 不断升起的弹幕卡的一下断了。 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轮炮弹落下,目标竟然还一发没中,这难道也是巫女的能力? 王义想了想,觉得可能单纯就是点背。 敌人副炮也开火了,但是落点和主炮根本没得比,又散又偏移了很多。 就在这个瞬间,目标身上有闪光,按照之前的经验应该是中弹了。 瞭望手高呼:“目标中弹!我们又打中了!” 朱诺今晚确实打中的有点多。 虽然平均下来命中率大概也不到百分之三,但只算命中数量那可比之前几次海战都多了。 火力猛就是好啊,如果我打得不准,那肯定是同时射击的大炮不够多,射速不够快。 王义发出了白头鹰的声音。 不到三秒后,第二个亮光出现。 “第二发!”瞭望手的声音钻进王义耳膜。 就在这个时候,敌舰主炮炮弹落下。 朱诺号附近出现了十个大号水柱。 王义能感觉到甲板在摇晃,而此时又是战舰视角,他一下有些晕,赶忙退出了视角回到肉眼。 他正好看到掀起的海浪冲刷舰桥的场面。 朱诺号的舰桥为了防护,都是圆形舷窗,相隔还挺远,其实视野不太好。现在也是光听到海水冰雹一样砸在装甲上的声音。 舰桥顶部,瞭望手充满恐惧的喊:“敌舰,首轮跨射!” 王义赶忙走出舰桥,抬头喊:“别害怕!敌人巫女在引导射击,这正常!但我们不会被打中的!” 第16章 乱战 川口中将在大声维持士气:“只是打中了两发而已!摩耶的装甲不至于连两发都扛不住。” 这时候枪炮长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主炮装填23秒内能完成。” 摩耶号的极限射速可以达到15秒一发,但实际上在装填过程中会有一些偏差,而且为了保证发射的时候精度,装填时候有可能进行炮膛的粗浅清洁。 而且重巡主炮这样级别的火炮,装填的时候都必须放低到合适的角度,不能维持发射时的仰角,主炮放下和装填结束再扬起也需要时间。 扶桑甚至一部分驱逐舰的主炮,都不能在高仰角下装填,所以对空射击的时候装填速度非常慢。 另外就是,摩耶号总共十门主炮,分布在五个炮塔里,要全部完成装填,15秒肯定不够,这个数据是非常极限状态下测试出来的数字。 所以在进行齐射的时候,有经验的指挥官会把齐射间隔设定为30到70秒之间的某个数值,确保全部火炮能完成装填,并且抬升到位。 川口中将:“给你们30秒!通讯兵,询问神社下一发的射击参数!” 摩耶号自然有自己的观瞄和射击指挥系统,但夜间对相向航行的动目标射击,想要有较高命中率,就得依靠巫女。 ———— 神社。 技术军曹对曹长说:“舰桥询问下一个射击参数。” 曹长看了眼守在巫女殿下身边的侍女,后者摇头。 曹长:“回复舰桥,巫女大人状态不佳,神楽舞已经中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开始。” 技术军曹摸了摸脸上的红印子,手扶着麦克风说:“巫女大人状态不佳,神楽舞已经中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始。” 舰桥那边惊呼:“什么?怎么回事?神社中弹了吗?” 军曹:“这倒没有,但是刚刚报出参数之后,巫女大人就摔倒了,状态很差,但我不能看她,所以……” 这时候,侍女中最年长的说:“巫女大人需要休息五分钟,才能继续神楽舞。” “巫女大人需要休息五分钟!”军曹赶忙说。 ———— 川口中将瞪大眼睛:“休息多久?” “五分钟!”报告的参谋大声重复。 川口中将:“也就是要停火五分钟吗?” 主炮装填的时候,摩耶号的副炮还在射击,但是因为敌人停火了,基本只能对着黑夜中敌舰模糊的轮廓打,根本没有任何会命中的样子。 副炮隆隆的射击声中,川口中将抿着嘴,低头沉思着。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大喊:“224方位!开火闪光!” 川口中将立刻抬头,但闪光已经消失了,不过炮击喷出的烟雾在星光下隐约有个轮廓。 看那个炮击烟雾,川口中将皱眉:“不是刚刚打我们那一艘!是敌人的驱逐舰开炮了!” 话音刚落,更多的闪光在海面上显现。 摩耶号刚刚吃了两发炮弹,着火了,所以敌舰队开始对着火光射击了。 川口中将回头看了眼在舰体中部燃烧的火焰,喊道:“快灭火!这火势看着就不大,快灭火!” 他确实没有乱说,对于重巡来说,现在的火情并不致命,问题是着火导致位置暴露。 枪炮长的声音在这时候传来:“主炮全部装填完成,可以齐射!” “使用测距仪重新瞄准敌舰,开始半齐射!”川口中将下令道。 没有巫女的引导,只能用半齐射逐渐校准,实现跨射,最后再齐射轰击。 枪炮长复诵命令的同时,摩耶号舰长上前建议道:“我们应该把水上飞机都扔进海里,免得被击中着火。现在火势刚好在水上飞机弹射器和机库周围,敌人瞄准这里打太危险了。” “八嘎呀路!怎么能这样浪费帝国的资源,你是陆军吧!”川口中将骂道,“让飞行员上飞机,立刻进行弹射,让他去扔照明弹,然后自行返回肖特兰!” 摩耶舰长:“水机的油料飞不了那么远。” “那就中途迫降,等待返航的驱逐舰和运输船团救援。” 是的,川口中将率领的第八舰队后面,还有装满陆军的运输船团——只不过船团跑得慢,入夜才进入亨德森机场的作战半径。 他们要明天拂晓才能抵达瓜利达岛,能不能从联众国军飞机空袭中活下来,全靠川口中将的巡洋舰炮击亨德森机场破坏跑道、飞机和油料储备。 为此,川口中将率领的舰队,除了前卫的前卫第十八驱逐队,还有武藤少将率领的前卫四艘重巡三艘驱逐舰(已经溃败),以及川口中将率领的四艘新锐重巡、两艘轻巡以及十艘驱逐舰组成的炮击舰队。 联众国舰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面对这么大的一支扶桑舰队。 这时候,舰桥前方一半的主炮开火了。 而从敌人驱逐舰上射来的炮弹落在摩耶号周围。 就在摩耶号第二次开火后,鸟海号、铃谷号、熊野号也开始射击。 他们瞄准的全部是正在开火的联众国驱逐舰队。 川口中将看了眼时间,嘟囔了一句:“巫女小姐怎么还没有好啊?” “敌舰开火!”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里传来。 “敌人不一直在开火吗?”川口中将刚说完,就意识到瞭望手指的敌人是哪一艘,赶忙抬头,果然看见那艘一直在被摩耶号的副炮射击的敌舰开炮了。 正好半齐射的第一波炮弹落下,没有一发擦到正在疯狂开火的敌巡洋舰。 ———— 王义在翼桥上亲自感受主炮极速射的声威。 主要现在距离已经缩短到十公里了,王义觉得自己再不跑,被巫女引导一轮射击就要肉身扛203重炮了。 朱诺这小身板,还是小心为妙。 所以这一轮射击就是朱诺号最后的波纹——不,极速射了! 十公里的近距离射击,希望命中率能高一点,要是能达到百分之五,敌人就得吃个十五发。 要是把巫女炸死了,那朱诺就没人管了,可以尽情的打偷袭,25轮打完就灭点。 巫女小姐,请你赴死吧! 诺亚:“妙啊!” 王义扭头,发现黑猫已经完全隐身在黑夜中,只有那金黄色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诺亚:“喵?” 它刚刚是不是说人话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王义正疑惑,瞭望手喊:“命中了!我们命中了!” 他这才扭头看向目标,结果发现在火光照耀中,一架水上飞机从军舰上起飞了! 那水上飞机弹射起飞后,直接冲向正在极速射的朱诺号。 王义立刻伸脑袋,对下面的防空炮指挥仪喊:“看到敌机吗?瞄准它!把它打下来,别让他在我们头上扔照明弹!” 喊完他才想起来切战舰视角看敌机的瞄准数据。 “射击参数如下!”重新回到肉眼视角,王义对着翼桥下面的射击指挥仪喊出参数。 电话传令兵在旁边僵住了:“我这是重复还是不重复啊?” 沙利文上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就不用重复了。” 王义:“开炮!” 就在翼桥后下方的四联装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开始发射。 王义看向空中。 博福斯的弹幕射向水上飞机,炮弹不断在空中爆炸,在夜色里因为看不到爆炸形成的黑云,所以感觉更像是放烟花了。 水上飞机顶着弹幕冲向朱诺,逐渐变大,在王义看清楚飞机上的旭日标时,才中弹。 就在中弹的瞬间,飞机投下了照明弹。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朱诺的右舷还是被照亮了。 王义切战舰视角,确认目前朱诺号只是被照出来一个轮廓。 “左满舵!” 只是一个轮廓也可能被敌人集中火力射击,尽快离开照明弹区域才是上策! 福里斯:“左满舵!” 几乎同时,瞭望手喊:“目标再次中弹!中了三发!” 王义看向目标。 刚刚还只有中部一点点明火的高雄级重巡,现在舰桥、烟囱还有后桅杆底部都燃起了大火。 火光照亮了它前部品字形分布的炮塔。 就是不知道巫女有没有事——最好有! 就在这时候,王义听见爆炸声。 他一回头,看见朱诺号中部中弹。 “损管部门,确认状况!”他大喊。 电话传令兵也跟着喊:“确认状况!”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用肉眼确认中弹部位,看起来是被高雄级的副炮打中了,妈的因为敌人副炮射击完全没准头,所以他就忽略了副炮,结果一转向中弹了。 这是真的打得好不如接得好。 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明火,不会保护朱诺的位置,只要赶快离开照明弹区域就行了。 这时候朱诺号甲板倾斜过来,王义赶忙换回肉眼视角,并且抓住翼桥上的罗经盘稳住身体,这时候他忽然看到翼桥后下方的博福斯炮位上,有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搬炮弹。 王义:“兰花!回到厨房去做宵夜!” 兰芳:“做好了!想吃的话让厨房送上来!” 说完她把有她上半身那么大的弹匣插进博福斯的卡槽。 就在这时候,珍妮的声音钻进王义的耳朵:“方位071,鱼雷入水音,非常清晰!” 第17章 鱼雷纵横 王义立刻切换战舰视角。 从目标阿尔法1射出了四发鱼雷,两枚一组,总共四条预测线。 王义记得高雄级有两艘改装了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每侧八枚。 所以阿尔法1应该是没有改装的两艘之一:摩耶或者鸟海号。 确认了鱼雷航迹,王义回到肉眼视角,跑到舰桥后部面板打开无线电:“这里是朱诺号,我们的声呐听到鱼雷入水音,推测阿尔法1发射了鱼雷。各舰进入回避航线。” “朱诺,你的目标指定我们并不知道。” 现在并没有数据链这种高级玩意,朱诺号为了指挥方便指定的目标,其他船不知道。 王义:“现在着火的高雄级发射了鱼雷,可能是害怕火灾导致鱼雷殉爆。海里至少有四条氧气鱼雷在向我们奔来,全舰队立刻左满舵紧急回转。” 夏普中校:“左边是拉塞尔群岛,一直向左航行容易搁浅,建议全舰队前队变后队,与敌人进入同向航行。” 王义:“全舰队完成180度转向后,前队变后队。朱诺呼叫舰队旗舰。” “旗舰听到。” “敌舰队发射鱼雷,我们正进行u型回转。” “朱诺,主力舰队还没有完成航线变更,重复,还没有完成航线变更。小心相撞!”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了眼主力舰队的状态,浓密的夜色中只能隐约看见各舰开炮产生的烟雾,以及盐湖城号上的大火。 同样因为夜色,舰队只是不规则的排成了一个弯钩形状,蚂蚁搬家的队伍都比舰队整齐一千一万倍。 在王义的视角,有些舰艇的偏航已经十分离谱,很难说它还在队列里。 也就是现在在和敌人相向航行,要是同向航行,说不定会把这些偏航的友军舰艇当突进过来的敌人。 这个时候,王义理解了穿越前看瓜达尔卡纳尔附近海战的战史,为什么老美的舰队司令老是要命令舰队打开识别灯整队了。 这是得整队,不整队说不定就要“你他妈打的是友军”了。 不过联众国打友军好像也没啥,这是光荣传统。 ———— “鱼雷发射完毕!”摩耶号舰桥,舰长向川口中将报告,“现在我们应该转向,阁下!巫女大人没办法引导炮击,我们又着了火,现在正在被集火,就算为了巫女大人的安全着想,也应该转向!” 川口中将盯着舰长看了几秒,没说话。 舰长:“阁下!转向的话,还可以把另一侧四枚鱼雷发射出去,避免像刚刚那样被诱爆。请您为帝国瑰宝、巫女大人着想!” 这时候瞭望手喊:“目标转向!” “什么?”川口中将立刻扭头向外看去,果然看见黑暗中一直被副炮和主炮攻击的那个目标向远离摩耶号的方向转向。 “他们居然发现了我们发射鱼雷?” 舰长不管中将的疑问,直接上前一步:“阁下!请下令转向!” “在敌舰火力直射的时候转向,你是想弹药库大爆炸吗?”村口反问。 舰长:“不转向也会被彻底消灭,请下决断吧,中将阁下!” 村口深呼吸,最后看了眼隐没在黑暗中的那艘敌舰,咬牙切齿的下令:“左满舵!” ———— 朱诺号很快完成了180度转向,王义从舰桥往后看,最后一次确认中弹部位没有起明火。 然后他探出头,对下面的防空炮位喊:“兰花!小心点!” 少女刚刚从扬弹机的开口那里拿了新的弹匣扛在肩膀上,抬头对王义挥了挥手。 (副炮有个专门的扬弹机,通往水线下面的副炮弹药库,弹药库是舰桥两侧的两个博福斯炮位共用,里面一共储存了10800发博福斯炮弹) 王义穿过舰桥,到了另一边翼桥上,通过舰桥的时候还拍了拍福里斯的肩膀:“做得好。” “我应该做的。”福里斯对着王义的背影喊。 王义到了这边翼桥,扫了眼海面。 现在海面上有几个明显的光源,远处的那个应该是逃跑的青叶号,跟着跑的重巡和驱逐现在保持静默,隐藏在夜色里。 近处有一大一小两个光源,小的那个应该是刚刚爆炸沉没的重巡,好像是沉了一半断了,剩下半截船体又浮在水面上了,上层建筑的明火没有被扑灭。 大的光源应该是着火的高雄级,从鱼雷配置推测是摩耶或者鸟海。 现在这艘高雄级正在被转过来的联众国舰队集火射击,连续被命中了好多发大口径炮弹。 王义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再管这艘船了,虽然它上面搭载了巫女。 接下来就要挑选一个幸运儿,让他享受25轮整整300发的127毫米高爆弹洗礼。 王义已经看出来了,这些鬼子重巡的装甲防护,朱诺的主炮口径要打殉爆只能打对面鱼雷,爆弹药库爆锅炉都不可能。 但是300发高爆弹洗到上层建筑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点着火之后,就会引来舰队里那些152和203的大管子的照顾,然后就像现在这样。 只能说高雄级装甲还是靠谱,看着被打中了这么多发,竟然没有爆弹药库。 瞭望手忽然喊:“阿尔法一开始转向!” 王义刚刚用肉眼看的,其实看不太清楚敌人的动向,瞭望手拿望远镜看到了敌舰转向。 于是王义推开翼桥上负责望远镜的瞭望手,开始用固定在翼桥上的超大望远镜观察目标。 这下他清楚的看到敌舰转向时因为内倾露出的腰子! 他看见一发炮弹打在了露出的水线上,结果根本没击穿,就在水线上爆炸。 水线部位是舰艇装甲最厚的部分,所以这样也正常。 紧接着,他就看见敌舰从内倾转向外倾,这是因为重心太高,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外倾斜。 于是高雄级的甲板向着联众国舰队方向倾斜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攻击机会,所有舰艇的水平甲板厚度都远远低于侧面的主装甲带。 这是因为大部分交战中,炮弹击中水平甲板的时候角度都不好,装甲的等效厚度会大幅度增加,而且有不少的跳弹机会,让炮弹转而命中上层建筑,而不是贯穿。 但转向的时候,这种向外倾斜,其实等同于修正了敌人的着弹角度,削弱了水平甲板的等效厚度。 所以转向的时候真正的危险其实是被敌舰主炮从水平甲板灌顶,而不是直接命中装甲带。 你说对吧,胡德号。 普洛森的战舰因为有穹甲加强了水平甲板,所以比较难被爆核心。 看到敌人的水平甲板,王义兴奋极了,仿佛看见穿越前舰船拟人游戏里的高雄级卸甲一样—— 快呀,重巡们,爆它! 一波203落下,结果没有一发命中! 王义气得扔开望远镜,不看了。 ———— 摩耶号舰桥,看着落在水里的那一波明显是203的炮弹,川口中将长舒一口气。 这要是打在摩耶号的甲板上,那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联众国果然只是火力猛,炮术不怎么样! 看起来摩耶号可以带着巫女殿下顺利离开了。 高雄级可以跑出34节,联众国的重巡没有这样的航速。 ———— 夏普中校的声音从舰桥里传来:“舰桥,不进行主炮射击吗?现在我们应该没有被友军误击的风险,可以随意开火。” 枪炮长也跟了句:“主炮待发弹已经装填完成,扬弹机都闲置五分钟了!” 王义切战舰视角,选定了目标阿尔法2,对电话传令兵报出参数。 朱诺的主炮迅速转动到位,王义怀疑这个年代很多坦克都没有这个炮塔和高低机转速。就在王义要下令开火的瞬间,他视野最右侧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疑惑的扭头,发现不是闪了一下,是突然海面上腾起了一股硕大的白色水柱,在星光照耀下像是闪白一般。 瞭望手也高呼:“151方位,舰艇被鱼雷命中!不知道是敌是我!” 王义心想坏了,明明自己刚刚根据预测线估算,友军应该能及时完成转向避开从瓜利达岛射来的鱼雷,没想到队伍的尾巴还是被打中了。 舰桥里传来斯考尔少将的声音:“谁被鱼雷命中了?” “是拉尔夫号驱逐!我们船尾中弹!” 好家伙,这驱逐也够倒霉的,差的一点就跑掉了,说明该是你的,躲也躲不开。 在拉尔夫号回报没过几秒,一发信号弹就在朱诺号东南方升空,在空中爆开。 瞭望手:“弃舰信号!我方的弃舰信号!” 因为距离队尾太远了,还是夜间,王义不管什么视角都看不清中雷的驱逐舰状况。可能鱼雷炸坏了舵机和螺旋桨,这种情况按照海军的标准,舰船已经失去抢救希望,是可以弃舰保存人员。 王义:“祝他们好运。” 因为耽搁了一会儿,王义重新查看了一下主炮的瞄准参数,发现因为现在双方以几乎相同的航速同向航行,居然没有太多需要修正的地方。 “主炮参数微调如下!”王义提高音量。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 枪炮长:“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开火!”王义喊。 主炮齐射让他脚下的甲板轻轻颤动,带着火药味的暴风冲到他脸上,钻进鼻孔里。 ———— 一分钟前,已经调头开溜的摩耶号上,瞭望手忽然高呼起来:“鱼雷命中!” 因为摩耶号已经调头了,川口中将必须跑到翼桥上才能向后看。 果然联众国舰队的队尾,有鱼雷命中的水柱。 瞭望手和舰上的水手已经开始欢呼了,川口中将也双手握拳。 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件事。 “见张员(瞭望手)!注意水中鱼雷!注意水中我们的鱼雷!” 第18章 “苏巴拉西(太棒了)” 瓜利达岛海岸,尽管西北方向海面上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但霞号率领的第十八驱逐队所在的海湾一片风平浪静。 突然,瞭望手喊:“鱼雷命中!” 本来舰长服部中佐正在关心陆地上陆军打的灯光信号,听到这话立刻扭头,果然看见海面上有个模糊的白色影子,应该就是鱼雷击中之后产生的水柱。 就算是霞号上最好的瞭望手,其实也看不清楚打中的到底是联众国军还是皇国的舰队,但服部中佐还是决定,把这个当成战果。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苏巴拉西(非常好)!” 接着他果断打开一直没使用的全舰广播系统,对着麦克风喊:“我舰队鱼雷命中敌舰一艘!德川陛下万岁!” 全舰开始高呼:“万岁!” ———— 王义这边,他站在主炮齐射造成的暴风和刺鼻气味里,跟没事人一样评估着现在的态势。 其实他在战舰视角只能看到鱼雷的预测航迹,看不到鱼雷实际的位置。 但既然刚刚命中了队尾的拉尔夫号,那鱼雷其他鱼雷应该刚刚通过队尾。 也就是说,除非扶桑的鱼雷中途会转弯,不然它们都威胁不到联众国舰队了。 而敌人的舰队反而全部在鱼雷的射程中! 不过这么久才有一发命中,估计敌人鱼雷开的慢速模式,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追上全速逃跑的那几艘着火的重巡。 此时此刻,联众国第65.4特舰的主力舰队,并没有因为刚刚损失拉尔夫号驱逐舰就停止对扶桑舰队的炮击。 不过因为起火的目标阿尔法一已经转向,大部分联众国舰艇积累的火控数据都要重新调整,所以后续没有取得多少命中。 而朱诺号瞄准的阿尔法二现在已经变成敌军舰队的领航舰,正向着火的盐湖城开火。 话说这盐湖城号被集火打了那么久,居然还如此坚挺,王义都怀疑这个时空联众国的重巡是不是防御比地球好。 但他又想到这盐湖城号,在地球也是个耐打王,瓜达尔卡纳尔夜战它活下来了,后来在阿留申附近和鬼子舰队大白天炮战,也被打中了好多发,一度航速降低到20节,最后又修起来了。 难道防御靠的不是装甲,而是舰名? 那雪风号能躲那么多发炮弹也正常了,后面机关炮实在躲不了才遭重了。 王义还在继续琢磨呢,瞭望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阿尔法二,命中!” 听瞭望手的声音,他完全没有第一次命中时那种兴奋了,于是王义没有看敌舰,而是抬头看向舰桥上方的瞭望手们。 在这一侧的瞭望手是个纯新人(因为船转向了),稚嫩的脸庞完全是个孩子,应该在舞会上拉着姑娘的手跳舞—— 不对,我怎么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了,明明我的高中时代只有刷题和偷看前座女孩校服背后的印子。 王义挥开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来自故乡时空的思绪,板起脸对瞭望手喊:“精神一点!我们刚刚击中敌人了!” “是。”瞭望手立正敬礼,高声回应,但马上就软下来,“可是我们都打中这么多艘敌舰了,命中敌人就像是我们校队的四分卫得分一样稀松平常。” 王义不懂美式橄榄球,可能四分卫是类似前锋的角色? 然后可能被四分卫这个词刺激到了,王义一下子回想起很多高中时代打美式橄榄球的画面,自己好像也是四分卫,每次都突破敌人之后传球给跑卫,然后看着他冲过敌人防线得分。 每场比赛打完,王义就要带一个啦啦队姑娘回家,自己学校的带完了,就带对手学校的。 短短一秒钟,王义就理解了高中生瞭望手现在的表情,并且知道了该说什么才能让他打起精神。 王义:“嘿,小伙子,记住这场海战,等你回港到了酒吧,就可以用这场海战的故事,把姑娘们带回家。” 小伙子瞪大眼睛:“真的吗?” 王义:“真的,如果姑娘对你兴趣不大,你可以用‘嘿我是那个汤姆金舰上的瞭望手’开局。” 说到这里王义内心有个声音在嘀咕,我特么在干什么啊!现在打仗呢!也太没紧张感了! 仿佛为了呼应他内心的想法,站在他身边操作固定式望远镜的瞭望员报告:“阿尔法二,再次中弹!不,第三次中弹。” 舰桥顶上的瞭望手现在还沉浸在想象里:“您说得有道理,然后我可以告诉姑娘,我站的位置是舰桥顶部,汤姆金就在我脚下来回跑,嚎叫着发布命令!” “是的,你可以。不过因为你在战斗中走神了,我要罚你洗厕所!”王义扭头看沙利文上尉,“记下他的名字,洗一星期厕所。” 这时候负责瞭望舰桥另一侧的奥班农号老兵瞭望手哈哈大笑:“叫你走神。” 王义:“让刚刚说话的老兵教教新兵怎么洗厕所。” “了解。”沙利文上尉一脸幸灾乐祸。 王义提高音量:“我知道到现在没有什么伤亡,让你们觉得这次夜战非常轻松,但是——” “阿尔法2,又中弹了!” 这时候主炮极速射终于停下,朱诺号一下子安静下来,所以这声大喊格外的清晰。 王义看了眼目标阿尔法二,它的上层建筑已经三处着火,所以吸引了刚完成转向的第五驱逐分舰队其他舰只的火力。 主力舰队也有重巡转火了阿尔法二,所以一堆127的小水柱里面出现了203的大号水柱。 珍妮的声音又响起了:“方位077,鱼雷入水音!推测是阿尔法二发射了鱼雷!螺旋桨转速很快,可能是高速模式!” 王义立刻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八条鱼雷预测线——单侧八枚鱼雷,这是改装过的高雄?还是最上级? 突然,他发现转回去的阿尔法一也发射了鱼雷,不过阿尔法一的鱼雷似乎是瞄准的朱诺。 而阿尔法二的鱼雷,瞄准的是盐湖城号。 这时候朱诺号右转就会冲向拉塞尔群岛,虽然王义有外挂不至于搁浅,但友军舰艇可没有外挂,说不定会开岛上去变成坐滩的炮台。 左转的话,就会冲向敌舰队,而且有可能会跟还在向西北前进的巡洋舰本队发生碰撞。 但是保持现在的航向肯定不行,鱼雷来了。 短暂的决策后,王义决定冲向拉塞尔群岛,靠外挂保证不搁浅。 “右满舵!”他大喊。 福里斯复述的同时,他打开无线电:“旗舰!我的声呐兵听到鱼雷入水声,可能对你们齐射了,立刻转向,重复,立刻转向!” 话音刚落,舰桥外面就被光照亮了。 王义疑惑的扭头。 瞭望手喊:“爆炸了!我们的船爆炸了!” 王义:“谁爆炸了?是盐湖城吗?” “是的,盐湖城爆炸了!” 瞭望手话音落下,爆炸的声浪才传到朱诺号这里。 王义就觉得舰桥外面有人扔了颗手雷一样。 舰桥的窗玻璃都在抖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盐湖城大爆炸形成的蘑菇云,声势比之前敌人九三氧气鱼雷爆炸声还大。 他还看见炮塔一样的东西从天上落下。 糟了,盐湖城怎么现在挂了——不过王义又想起来,在原来历史上,奥班农也是活过整场战争的幸运舰,现在不一样沉没了。 ———— 扶桑海军第十八驱逐舰队,霞号驱逐舰舰桥。 “敌舰爆炸!” 瞭望手高呼的瞬间,服部中佐也看见了爆炸,他非常满意的说:“一定是我们的鱼雷击中敌舰弹药库了!苏巴拉西(太美妙了)。” 驱逐舰上水手们再次开始高呼:“德川陛下万岁!” ———— 摩耶号上,水兵们也在高呼:“德川陛下万岁!” 川口中将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这场海战结果终于不是一边倒,等回到肖特兰,自己至少可以报告击沉敌人两艘重巡——刚刚鱼雷爆炸一艘,现在这爆炸一艘。 这样的话就可以交代了。 ———— 熊野号重巡洋舰,舰桥。 舰长松下大佐看着前方的爆炸,满意的点了点头:“炮战中击沉敌舰一艘,此等功绩足以向天皇交代。左满舵,释放烟雾,后撤中灭火。” 舵手高呼:“左~满~舵~” 于是熊野号甲板逐渐开始倾斜,先是向内侧倾斜,紧接着上层建筑被离心力向外“甩”出去,于是脚下的甲板开始反向倾斜,水平甲板朝向联众国军。 松下大佐:“左舷鱼雷准备,继续瞄准爆炸的敌舰,那周围肯定都是敌人的舰艇,不过这次用中速模式。” 因为夜战不好测算距离,松下大佐也担心刚刚高速模式打的那一拨鱼雷射程够不到敌人。 就在这个瞬间,松下大佐听到重物撞击的声音。 他疑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三号炮塔前方的甲板上有个洞。 “洗马达(不好)!”大佐刚喊出口,击穿前水平甲板的203炮弹爆炸了。 联众国重巡使用的是超重弹,本来弹道末端就比较垂直,这下直接灌顶,一直穿透到了熊野号前炮塔弹药库上方。 爆炸一下子让前甲板向上凸起。 舰桥的窗玻璃直接破碎。 松下大佐就贴着舷窗站着,所以直接被霰弹一样的窗玻璃喷了一脸。 过了几秒,他从地上爬起来:“我还活着?” 弹药库没有爆炸?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喊:“向弹药库注水!” 现在虽然没有爆炸,但是不注水,待会儿火烧过去就爆了—— 然后松下大佐就飞起来了。 ———— “敌舰,爆炸!”刚刚那位没精打采的瞭望手兴奋的喊,“这下给姑娘讲的故事更精彩了!” 王义看着照亮半个夜空的巨大火球,嘟囔道:“精彩就精彩,你可别说我一拳打爆的敌舰。” 因为此时朱诺离爆炸的敌舰比较近,声浪马上就传来了,舰桥的窗玻璃都开始嗡嗡的共振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震碎。 瞭望手还在喊:“炮塔!敌舰的炮塔飞起来了!” 其实很正常,军舰的炮塔都没有焊接,直接是用重力插在炮塔井里的,所以当军舰翻沉的时候,炮塔也会脱落,率先沉下水。 既然如此,弹药库大爆炸飞炮塔也是军舰的常态。 ———— 霞号驱逐舰,服部中佐看着第二个腾起的火球,赞叹道:“苏巴拉西。” 舰艇中部,水手长带头高喊:“鱼雷再次命中敌舰弹药库!德川陛下,万岁!” “万岁!” 第19章 鱼雷之海 现在的情况。 朱诺号带队的第五分舰队,为了躲避前后夹击的总共十二枚鱼雷,正在向拉塞尔群岛前进。 而第65.4特舰的主力舰队,接到朱诺的报告,为了躲避鱼雷解散了已经乱成一团的单纵阵,一起转向来时的方向,也就是此时战场的西南方,队形也随之变成了横阵。 扶桑帝国舰队分成三部分,一队是从图垃圾岛和沃克岛之间穿插过来的驱逐前卫,正在瓜利达岛西北侧的海滩附近卸货。 他们正在进行鱼雷再装填,而且因为误会,认为自己的雷击取得了三个战果,士气高昂。 第二队是还在燃烧的重巡青叶率领,正在向后撤退的前卫舰队。 最后一队是川口中将率领的主力舰队,目前熊野号爆炸沉没、摩耶燃起大火,为了灭火和保护巫女已经调头撤退,由鸟海、铃谷两舰为核心,两艘轻巡、十艘驱逐舰组成的大部队还在前进。 另外,此时双方都不知道对面究竟有多少船。 ———— 第65.4特舰旗舰,指挥室。 斯考尔少将面对汇总了目前已知情况的海图,沉思良久开口道:“我们跟着朱诺号和第五驱逐舰队转向,躲避敌人的鱼雷。 “但是根据我们获得的氧气鱼雷参数,拉尔夫号中弹的时间,和朱诺报告敌人可能发射的时间对不上。 “鱼雷有没有可能是其他敌舰发射的?” 舰队参谋长:“那这些敌舰在哪儿呢?” 斯考尔少将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随后俯身用手指指着图垃圾岛:“很久以前图垃圾岛雷达站报告发现了四艘敌舰,会不会是敌人的驱逐舰,已经到瓜利达岛卸货?” 参谋长:“但是我们的雷达并没有发现那个方向有敌舰。” 斯考尔少将看向参谋中唯一的电气技术军官:“有没有可能客观条件的限制,让我们看不到敌人?” “有这个可能,敌人如果紧贴着瓜利达岛,就可能隐藏在瓜利达岛本身反射的雷达回波中。”技术军官立刻答道。 斯考尔少将点头:“四艘驱逐舰,或者轻巡。他们还有多少鱼雷?” “不知道,主要是不知道这些驱逐舰的型号,”主管情报的参谋说,“扶桑帝国有些型号的驱逐舰装备了鱼雷再装填装置,就算进行了鱼雷齐射,还能用数小时时间完成再装填。” 斯考尔少将双手抱胸:“敌人重巡部队肯定有驱逐伴随,海伦娜也报告雷达上也发现很多还没有开火暴露的目标,这肯定是敌人的驱逐部队。 “如果他们抢占我们和拉塞尔群岛之间的航道,向我们发射鱼雷,整个舰队都会处于危险中。而假如这个时候,敌人驱逐舰从瓜利达岛出发,从沃克岛方向对我们发动鱼雷攻击。” 斯考尔少将用铅笔在海图上画了个#字。 这是海战中最需要避免的情况,发射鱼雷的一方几乎可以完全避免误伤,同时把被攻击方置于鱼雷编织成的网格里。 在场所有参谋都看着这个交叉线,表情阴郁。 忽然有参谋说:“按照朱诺号的报告,第五驱逐分队在主力舰队的横队和拉塞尔群岛之间,也许可以指望他们挡住敌人的驱逐舰队。” 但马上舰队参谋长反对道:“我们也实际看过第五分舰队,尤其是朱诺号的作战了,虽然他每次都能用短促的火力迅速命中敌舰,把敌舰点燃,但消灭敌舰都是靠舰队的后续火力。 “谁把汤姆金塞进轻巡的,应该让他来指挥最新型的重巡洋舰,这样才能发挥他的——他的魔女能力,或者super power(超能力)。” 参谋长说完,有参谋跟了句:“我猜舰队司令部是想要他再次跳帮,再抢一艘重巡或者战列舰来。太笨重的船不适合执行这个任务。” 所有人都停下来,扭头看着说这话的参谋。 参谋两手一摊:“你看,他都能首轮跨射了,多半也有什么能力吧,比如把潜艇从海里拉起来,然后跳帮夺取。 “既然能拉起潜艇,应该也能把敌人的军舰拽过来。” 斯考尔少将看了眼参谋的少尉军衔,扶额:“看来也到了看dc漫画长大的一代人成为军官了。” “是dc漫画和惊奇故事,我家小子天天看个没完,连橄榄球队的训练都不去了。” “对啊,我的孩子也是整天在课堂上看——” “诸位!”斯考尔少将提高音量,“虽然是我起的头,但是我们正在打仗。我认为第五驱逐队没有办法在敌人发射鱼雷之前阻止敌人,所以我们应该撤退。今天晚上击沉了对方两艘重巡,重创两艘,已经是非常耀眼的战果了。” “但是我们也损失了盐湖城和拉尔夫。”参谋长说道。 “对,如果继续作战,等敌人占领了鱼雷发射阵位,会损失更多。现在敌重巡舰队半数已经撤退,应该也不可能炮击亨德森机场。” 斯考尔少将说完,刚刚说汤姆金能把敌人军舰拉过来的参谋举手:“我认为,可以留下汤姆金准将指挥的第五驱逐队。 “他们除了朱诺号,其他都是经历过多场战斗的老兵,士气和经验都更丰富,而且在夜战中他们展现出了极高的素养。 “驱逐和轻巡也更容易躲避鱼雷。他们保持存在的话,有可能让敌人剩下的舰队不敢炮击亨德森机场。” 斯考尔少将思考了几秒,点头:“就这样!立刻呼叫第五分舰队。” ———— 此时联扩康泰第一特设水雷战队旗舰北上号的舰桥上,水雷战队司令深田少将询问通讯官:“还没有收到旗舰的指令吗?” 因为怀疑拉塞尔岛上也有联众国的无线电监听站,整个夜战舰队都被要求保持无线电静默,明明近在咫尺也只能发送电报,而电报这一来一去可就麻烦了。 想要进行更加直接的沟通,就要用灯光信号。 北上号的瞭望手报告,说有一艘青叶级巡洋舰和一艘高雄级重巡被重创点燃,已经撤退。但是夜晚条件下看不清这两艘的舷号和识别带。 深田少将根本不知道此时两个舰队的旗舰都被打得根本不可能发出灯光信号——探照灯都被打碎了。 而两艘旗舰都能发电报,但是北上号到现在收到的电报只有一份,内容是“我是青叶”。 深田少将沉吟了很久,看了眼手表,摇头:“我来总结一下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吧。敌舰队目前在这个位置,从开火时的情况判断,他们对武藤少将的舰队形成了t字优势阵型。 “随后他们转向,追击撤退的武藤少将舰队,然后意外碰上了本队打头的摩耶鸟海,进入反航战(指舰队以单纵队相向而行)。” 在北上号的视角情况就这么回事。 深田少将:“可能是摩耶鸟海熊野铃谷发动的鱼雷攻击,命中了敌舰队。(北上不知道瓜岛的驱逐舰发射了鱼雷,也不知道鱼雷正在向着剩下的鸟海和铃谷而来。) “现在敌舰队可能正在进行规避航行,因为炮战和爆炸形成的烟雾阻碍了我们的观测,不知道敌舰队的方位。”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火,整个海面上全是火药烟雾,还有中弹的船腾起的浓烟,而且风向让烟雾正飘向北上号。 深田少将:“我认为,此时敌舰队正在向西南回转,以规避主力舰队发射的鱼雷。我舰队此时应该向西南转向,插入敌舰队和拉塞尔群岛之间,发射鱼雷。” 参谋立刻竖起大拇指:“非常完美的战略!” 深田少将点头,就在这个瞬间,瞭望哨报告:“141方位,敌舰中弹!” 深田少将抬起头,果然看见141方位有疑似鱼雷命中的水柱。 他立刻低头看海图。 “不对!”他大喊,“联众国舰队鱼雷射程短,而且重巡没有鱼雷,敌驱逐舰没有接近到鱼雷攻击范围。这是友军的鱼雷!如果命中敌舰的这枚鱼雷是从瓜利达岛发射的,并且设定为慢速模式,现在正好航行到主力舰队这里。” 参谋们面面相觑。 但是深田少将思考了几秒,摇头:“不,这是联众国的雷击!” 其他参谋也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对,是万恶的联众国雷击!” 深田少将:“因为联众国鱼雷来袭,全舰队跟随旗舰转向拉塞尔群岛方向,我们将从群岛边缘通过,并且进行鱼雷齐射!” “是!”北上号的舰长高声应道,“右满舵!” “右~满~~舵~!” 深田少将:“检查鱼雷,右舷鱼雷设定为高速模式,左舷鱼雷全部设定为低速模式。” 北上号经过鱼雷特化改装,总共装备了十座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每侧五座,一旦齐射就是20枚鱼雷。 深田少将的意思很明显,他准备先齐射左舷的低速鱼雷,扩大覆盖面,再转过来齐射右舷高速雷。 北上号转向的同时,向后方发送灯光信号,于是特设雷击战队的岛风级一号舰岛风号打出了“了解”的回应。 然后岛风号向后面的二号舰滩风号发送同样的灯光信号,然后灯光信号就这样一艘一艘的传递,后面的早风、汐风、羽风、波风、太刀风全部接到了命令。 特设水雷战队,北上号雷击巡洋舰,以及八艘岛风级雷击驱逐舰开始转向,准备实施雷击作战。 这支部队,有160枚氧气鱼雷在发射管里。 他们准备用鱼雷填满大海。 第20章 你看那火球又大又亮 这个时候第五分舰队正在朱诺号带领下在距离拉塞尔群岛海岸不到七公里的地方全速前进。 无线电里海尔森中校还吐槽呢:“朱诺,我们都是驱逐舰,不太容易搁浅,你可小心啊。” 王义直接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你不是被打中了吗?怎么话还那么多?” 海尔森中校:“你看,我现在又没有着火,航速也没有减,甚至没有阵亡,还跟着老大混到了战果,大家当然开心了。这次我们也能说只有少量擦伤和中暑了,哈哈哈哈哈。” 因为夜战太乱了,只能把战果算在全舰队头上,所以尼布莱克虽然干的最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被敌人的探照灯照亮然后被集火,但他也混到了战果。 王义正要再埋汰老同学几句,新的声音插进对话:“这里是拉菲号,我们应该是分舰队的最后一位吧?” “是的,怎么了?”王义疑惑的问。 拉菲:“呃,那我们后面的军舰是什么?我还看到更后方有人打灯光信号(是岛风号向北上打的回复信号),应该是有一队巡洋舰跟着我们。”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朱诺号后方的队伍变长了,只不过最后的拉菲号和更后方的队伍之间有一段距离。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呼号:“这里是旗舰,主力舰队认为可能遭到敌人鱼雷攻击,决定后撤到外海,但是不能让敌舰队继续炮击亨德森机场,所以需要擅长夜战的你们留在战场牵制敌舰队。” 刚刚王义还怀疑是不是友军,现在清楚了,友军开溜了。 王义调整了一下无线电的发送频率:“第五分舰队明白。” 然后他再调整回分舰队内部沟通频率:“拉菲,那是敌舰,不过既然敌人没有开炮,你们也镇静,现在不适合我们展开火力。” 拉菲现在屁股对敌,只能发挥最多三座炮塔的火力。 最重要的,朱诺号只有三个炮塔能开火,直接一下火力对半砍。 最最重要的,朱诺号瞭望手没看到拉菲发现的目标,甚至连雷达也因为岛屿的回波看不到敌人。 王义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应对。 现在右转抢t字头,就会开岛上去,所以肯定不行。 左转的话,本来就是为了躲敌舰发射的鱼雷才这样转向,左转撞鱼雷上怎么办? 但是现在整个战场都安静下来,双方舰队都脱离了接触。 跟上拉菲的敌舰队也没有开炮。 王义想了想,觉得说不定敌人更懵逼,不知道敌我什么情况,毕竟联众国这边有雷达有无线电,鬼子那边没雷达没无线电,唯一有巫女的船还跑路了。 而且,瓜利达岛那边显然有鬼子的驱逐舰,鬼子应该也发现了,刚刚误击他们自己巡洋舰的那发鱼雷是氧气鱼雷。 他们估计不知道发射了鱼雷的驱逐舰在哪里。 于是王义用无线电下令:“拉菲,向敌舰打通用摩斯码信号,‘我舰正寻找地方再装填’。” 拉菲:“国际通用摩斯码?敌人通讯一般都用他们自己独特的摩斯码吧?” 同样是用长短信号构成的信息,各国都有自己的编码表,理论上讲互相的灯光信号不互通,只有在使用国际通用摩斯码的时候,才能沟通。 王义:“这样,你等敌人用灯光信号联络你的时候,再回应,开头加一句,懂密码的人阵亡了。” 其实这个非常不靠谱,这又不是密电码,鬼子一艘军舰上肯定有很多懂得鬼子海军专用灯光信号的人。 但是万一呢?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等开出拉塞尔群岛范围,直接横队一拉,愉快送走—— 王义忽然意识到不行。 这帮人要雷击正在撤退的主力舰队。虽然他们现在发射位置不好,就算鱼雷设定为高速,估计也追不上已经先行开始撤退的主力舰队。 但他们可以用35节的速度追上平均30节前进的主力舰队,然后进行鱼雷攻击。 王义:“命令改变,拉菲,他们要雷击主力舰队,正在抢占有利阵位。命令你打开探照灯,把它照出来!” “明白!”拉菲号毫不犹豫的回应。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看见最后尾的拉菲号打开了所有能照到后方的探照灯。 他切回肉眼视角,对着外面喊:“瞭望手!不对,后桅杆的瞭望手,看到敌舰了吗?” 电话传令兵大喊:“后桅杆!后桅杆看到敌舰了吗?” 王义则打开无线电,调整到向旗舰通讯的频率:“我们发现敌人驱逐舰队正在抢占雷击阵位,目前拉菲号开灯照亮敌舰,为全舰队指示目标。” 旗舰回应:“我们看到了,正在测距。但是只有我们一艘能发挥全部火力。” “别误击拉菲!”王义叮嘱道。 就在这时候,后桅杆观测员报告:“发现目标!发现被拉菲照亮的目标!” 王义打开内线:“后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他很熟练的切了战舰视角又切回来,然后报出数字。 夏普中校:“后主炮参数设定完成——所以一定要观测员看到才行吗?雷达不行吗?” 王义:“你可以问问妈祖。” “行,我试试看,是要买两个竹片吗?” 不是,你真问啊!还有你怎么知道竹片的,你学得好快啊! 枪炮长插入两人的对话:“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毕。” “开炮!” 正好这时候,敌人也开炮了,后桅杆瞭望手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敌舰开火闪光!还有,请舰桥设定目标!” 王义:“现在追逐本舰队的目标,定义为查理,依次编号!” 后桅杆瞭望手:“查理1开火闪光!打谁看得不是太清楚。” 王义切战舰视角,看见落点在拉菲周围,不过差得有点远。 估计敌人被拉菲的大灯晃瞎了。 咦,如果是舰娘的话,白鹰的驱逐舰一般没有大灯吧? 只有后主炮极速射,所以王义出到翼桥的时候,看见前主炮的炮手们也打开炮塔后面的门出来了,站在甲板上向后看。 王义也向后看,他能看见跟在朱诺后面的几艘驱逐都在开火,别说,联众国就算在这种情况下,火力投射也相当的可怕。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王义真的肉眼看不到落点了,必须战舰视角,他还挺喜欢用肉眼看落点那种海战临场感的。 密集的弹雨落在被照亮的敌舰上,炸起来的水柱竟然让敌舰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王义总觉得这个造型,尤其是左右两排发射管,好眼熟啊。 该不会是球磨级轻巡改造出来的鱼雷巡洋舰吧? 北上? 那这玩意要是吃了一发127不就爆了吗?只要那些鱼雷管上挨一发127—— 就在这时候,珍妮的声音从舰桥内传来:“方位034,鱼雷入水音,而且非常多!” 正好王义在战舰视角,直接看见无数的鱼雷预测线洒向主力舰队,不过因为发射阵位不好,这些鱼雷都是向着主力舰队追击去的,只要主力舰队稍微转向,就基本不会被命中。 可是王义总觉得,自己是鬼子指挥官的话,这一波鱼雷会设定为慢速模式,也就是36节到38节之间。 这个状态下,氧气鱼雷能跑40公里。 主力舰队都是巡洋舰,最快也就33节,不可能跑得过,但是鱼雷又不可能一下子都超过去,于是舰队只能被鱼雷夹着向西南方狂奔。 咦,这个场面好像见过。 这不就是地球上,大和号在被塔菲分舰队的护航驱逐舰决死突击的时候干的事情吗?被两枚鱼雷夹着一路狂奔,跟在后面的战列舰一看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大和一起转向狂奔。 这时候,瞭望手的声音把王义从思绪中拉出:“命中!命中查理1号!” 他赶忙看向后方,雷击巡洋舰的左舷被打中了,炮弹刚好落在两个鱼雷发射座之间。 可惜这一侧鱼雷都打完了,没有殉爆。 王义心想,如果自己是那个鬼子指挥官,就把右舷的鱼雷也都发射了,哪怕是对着海岛。 然而鬼子的选择不一样。 他开始转向了。 敌人打算把右舷的鱼雷也对准主力舰队扔出去! 王义心想,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不对,你这就是向天堂去的啊。 这样想的瞬间,在战舰视角上,他清楚的看见三发炮弹打中了刚刚转向30度的查理1号目标身上,全部落在了右舷。 下一刻,本次海战最大的蘑菇云高高腾起。 在腾起前一刻还有闪光,就跟真正的核爆一样,王义的眼睛都被晃到了。 就算在战舰视角,王义也看不清敌舰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有舰桥一样的东西在天上飞,这应该是今天飞得最高的一次。 因为火球过于巨大,王义都看不见后面跟着的敌驱逐舰队了。 然后,王义看见海浪追上了拉菲号,让拉菲前后颠簸起来。 接着他看到在旁边数公里外的海岛上,好像刮起了飓风,树在疯狂的摇摆。 这个爆炸很快就熄灭了,因为爆炸过于剧烈,反而没有留下任何明火,拉菲号的大灯照亮的区域,船消失了,只剩下不断落下的零件。 奇怪的是,王义竟然清楚的看见一面只剩下一半的旭日旗落在海面上。 哇哦。 第21章 “灵活”的岛风 岛风号舰桥,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的巨大火球。 爆炸掀起的“涟漪”撞碎在岛风号的舰艏,让众人脚下的甲板疯狂的摇晃起来。 舰长袁飞中佐看了眼舰员们惊恐的表情,便大声喊:“深田司令官想要把另一边的鱼雷也洒向万恶的联众国舰队,却惨遭敌人毒手,我们要为司令官阁下报仇! “最大战速!” 岛风级追求急速,以便能更好的占据鱼雷发射阵位,但北上号作为领队的时候,岛风级并不能完全提升到最大战速——就是以锅炉爆缸的觉悟能跑多快就多快。 而现在,北上号炸得渣都不剩下了,岛风可以全速全开。 伴随着车钟的铃声,袁飞中佐逐渐感受到脚下的甲板颤动加强了。 全功率运作的岛风就是会这样,时间长了甚至会导致一些螺丝被震松。 只要出了舰桥,站在翼桥上,就可以感受到现在驱逐舰正在全速狂奔。 就在这时候,瞭望哨喊:“敌大舰队转向,好像正在回避旗舰发射的鱼雷。” 袁飞中佐看了眼外面,又地图看向海图:“敌舰队会被旗舰发射的鱼雷裹挟,向西南方向开去,短时间内无法返回。 “现在是我们和前方敌驱逐舰群一决雌雄的时间,可以为深田司令官阁下、以及北上号上数百皇国将兵报仇了。” “是!”舰桥上所有人都高声应道。 就没人想过,既然前面的敌人可以点爆北上号的鱼雷,那就可以点爆岛风号的。 ———— 王义这边,无线电里,可能大家都被这个惊天动地的爆炸震撼了,暂时没有人说话。 这样规模的爆炸,敌人那边的士气可能受到打击吧?他们会不会撤退? 王义这样想道。 他马上得到了答案。 舰桥的喇叭在喊:“这里是拉菲号,敌人非但没有撤退,还向我舰加速冲来。” 王义在战舰视角也看到了,一艘鬼子驱逐舰冲进了拉菲号的探照灯范围,舰艏劈开爆炸形成的海浪,直勾勾的冲向拉菲号。 没有等待王义的命令,拉菲号立刻开火攻击敌舰。 紧接着后桅杆瞭望手报告:“看到被拉菲号照亮敌舰!” 不过他马上修正描述:“看到查理2!方位076!” 王义:“后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夏普少校:“参数调整完毕!” 枪炮长:“后主炮装填完毕!” 王义:“开炮!” 然而就在他喊开炮的前一刻,敌舰开始转向了。 几乎和敌舰转向同时,瞄准参数也开始变化。 这是王义没见过的情况,之前敌舰为了能还击,不会这样剧烈的变动航向——那样基本就等于积累下来的火炮瞄准数据作废。 而且鬼子的船还有个问题,炮塔转向太慢,这种激烈变向基本等于放弃还击。 王义:“等一下,停火!敌舰开始机动了!” 他听见电话传令兵大声重复:“停火!停止射击!” 敌人的驱逐舰转向幅度越拉越大,明显舵逐渐打到位了。随着航向变化,射击参数也开始剧烈变化。 前几轮打出的炮弹,和拉菲号发射的炮弹一起,全都落在了敌舰的左舷。 这时候,敌舰逐渐停止转向,变化的参数也稳定下来,王义刚准备报告,目标又开始往回打舵,航线也向反方向弯曲。 敌人这是准备在海上画一个s型啊! 王义也不管了,他大概看了下参数的变换趋势,每个参数往变化的方向随机加了几个数,大声报出来。 这种时候只能试着乱枪打鸟了。 枪炮长的声音钻进王义耳朵:“射击诸元装订完成,主炮装填完成!” 王义:“开炮!” 后主炮开始怒吼。 其他舰艇也开火了。 密集的炮弹在敌舰周围落下,因为敌舰的高速机动,各舰的炮弹都显得准头欠佳,只是在拉菲号射出的光柱里打出一个个水柱,就是没有命中敌舰。 不过,敌舰的高速机动,也拖延了它追击第五分舰队的进程,明明敌人跑得那么快,却没怎么拉近距离。 得限制一下敌舰的走位—— 王义忽然心生一计,他切换回肉眼,转身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朱诺呼叫拉菲号,请你右转向追逐你的敌舰发射鱼雷。” 拉菲号:“敌人还在鱼雷射程之外。” 王义:“发射鱼雷。” “明白。” 王义关上无线电,再次切换战舰视角,正好看到扭动中的敌舰尾部中了一发127高爆弹。 就是这混乱的情况,根本不知道哪艘船打的高爆刚好命中。 爆炸把敌舰的深水炸弹发射器连同上面的深水炸弹一道掀进了海里。 一枚深弹落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爆炸了,目标查理2屁股后面腾起高高的水柱。 紧接着,侧过舰体的拉菲进行了鱼雷齐射,随后马上打舵回到跟随第五分舰队其他舰艇的状态。 现在就看这一招能不能逼迫敌人走位了! ———— 岛风号舰桥。 瞭望手喊:“敌舰发射鱼雷!” 袁飞中佐:“正舵!” 舵手:“正~舵~” 先把舵打正,待会看到鱼雷从哪个方向来,都能尽快的应对。 袁飞中佐继续喊:“瞭望手,好好看着鱼雷的来袭方向!” 很快瞭望手喊:“左舷15度,正在向本舰航行!” 袁飞中佐:“左舵!” “左~舵~” 袁飞中佐默数了几个数,随后喊:“正舵!瞭望手,鱼雷状况?” 瞭望手:“应该会擦过本舰!” 袁飞中佐松了口气:“维持航向,直到鱼雷通过。” “是!” ———— 王义看到敌人疯狂扭动终于结束了,立刻说:“战情中心,后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难得敌人维持固定航向,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枪炮长:“我们还没有完成待发弹装填,现在只能以较慢的速度射击。” “较慢是多慢?要四秒完成装填!” “那就不要管,打他娘的!” “是!” 虽然这一次王义没有下达直接的开火命令,但后主炮还是开火了! ———— 袁飞中佐忽然有点心慌,他安抚自己:不会被联众国的鱼雷打中的! 下一刻,瞭望手报告:“敌鱼雷消失!” 袁飞中佐笑了,就说联众国没有这么高性能的鱼雷,这劣等品应该是到了射程尽头,失去动力之后沉底了。 就让联众国的驱逐舰好好尝尝帝国将兵苦练的雷炮激战战技巧吧! 这个瞬间,几乎同时落下的六发炮弹分别落在岛风号两侧。 其中一枚紧贴着岛风的舰体爆炸,水柱冲刷着甲板,弹片甚至切断了栏杆上悬挂的救生圈的绳索。 传声管里损管部门长在喊:“舰体进水!水泵正在全功率运作!” 袁飞中佐擦了擦冷汗,这跨射应该只是凑巧—— 第二波六发炮弹落下,和刚刚只差了四秒。 六发炮弹落点还是均匀分布在岛风号两侧。 还是跨射? 中佐再次掏出手帕擦拭冷汗。 他想起来了,联众国那边有个跨射仙人,经常第一波攻击就形成跨射,帝国情报部好像认为他就是联众国魔女,或者他麾下编制了魔女单位。 紧接着,袁飞中佐就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以驱逐队向敌人突击有多么的危险。 想要雷击敌人的话,就要反超敌舰队,占领优势鱼雷发射阵位,这个过程中跨射仙人不知道能打多少跨射了! 这种双方“同航战”的情况,对以鱼雷为主要武装力量的岛风级来说十分的不利! 应该避免继续和敌人纠缠,向后撤退。 袁飞中佐果断下令:“命令全舰队,释放烟雾,前队变后队!我们撤退回住航路上,和鸟海、铃谷汇合!” 王义正准备再糊敌人一脸127,结果瞭望手报告:“查理2开始释放烟雾。” 拉菲号的报告更加具体:“敌舰队全体释放烟雾,并且向左转舵,他们好像要撤退了。要返回追击吗?” 王义回到肉眼视角,打开无线电:“不,阻止敌人向主力舰队雷击,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撤到拉塞尔群岛西方的洋面,准备重新整队。” 几分钟后,各舰因为烟雾都丢失了目标,连拉菲号的探照灯都只能照亮一大片白烟,于是王义再次下令:“拉菲,关闭探照灯。” “明白。” 从翼桥上向后看,可以看见后方被照亮的大片海面一下子暗下去。 整个战场恢复了寂静。 ———— 霞号驱逐舰舰桥,枪炮长报告:“鱼雷再装填完成,两座四联装发射管都能自由活动了。” 水手长也报告:“物资投放完毕!” 苏巴拉西(服部)中佐点头:“向岸上发送灯光信号,告诉陆军我们拔锚启航了,他们自己把油桶捡走。” 副舰长问:“我们是要参加海战吗?” 服部中佐看向他:“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完成了运输任务,雷击命中了四艘敌舰,如此辉煌的战果,可以撤退了!” 副舰长:“但是,炮击敌机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川口中将的舰队一小时前就该开始炮击了。” 服部中佐:“八嘎,就是因为炮击没有完成,我们才要赶快走啊,不然等天亮被敌机炸吗?” 第22章 两边的战况汇总 过了半小时,王义打开无线电,询问全舰队:“有任何人看到敌舰吗?” “尼布莱克没有看到,雷达也无反应。” “拉菲没有看到,雷达无反应。” 紧跟着朱诺号的尼布莱克,和位于队列最后的拉菲报告过后,其他各舰也报告没看到敌舰,雷达无反应。 王义打开墙上的小灯,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9月30日)的0133时了。 他关上小灯,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预计几点会有天光?” “距离日出还有四小时三十分,预计三个小时后海面的光照会达到足以远距离发现敌舰程度。”夏普立刻答道,“那时候亨德森机场的航空兵也会出动。” “谢谢。”王义关上内线开关,思考了片刻,打开无线电,“朱诺呼叫各舰,敌人为了躲避亨德森机场的航空兵,应该撤退了。各舰打开识别灯,重整队形。” “尼布莱克,收到。” “格拉夫斯收到。” …… “拉菲收到。” 全舰队回答收到后,王义关上无线电,扭头看沙利文上尉:“打开识别灯。” “是,打开识别灯!” 很快,舰桥两侧翼桥上的识别灯开了。在远处看着灯光好像就一点点,在近处这灯光不要太亮。 两侧的识别灯还装在识别色带上,结果就是舰桥两侧一边绿光一边红光,看着还挺魔幻的。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回头一看,看见后面长长一串识别灯。 各舰已经在调整航向,乱七八糟的队形在逐渐恢复成单纵队。 切换回肉眼后,王义打开无线电:“各舰减速到24节,对锅炉和轮机进行检查和维护,解除战斗警报。” “减速到24节!” 不等王义关上无线电,沙利文上尉就下令。 技术军士立刻调整车钟拉杆,铃声回荡在舰桥内。 王义:“解除战斗警报,进入戒备状态。” 沙利文上尉拉下舰桥后方的闸门,电铃声在全舰响起。 王义摘下钢盔,交给迎上来的勤务兵,然后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汗,再接过大盖帽戴上。 “给全舰官兵分发水和食物。”他继续下令,“各部门长清点伤亡情况。” “aye aye,sir.” 沙利文上尉答道。 王义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走出舰桥,回头看向舰桥顶部的瞭望手。 “刚刚那个四分卫!”他喊。 “我不是四分卫,我是想当四分卫的替补球员。”年轻瞭望手答道,“但是教练说我不够高,在赛场上会看不清局面的。” 王义回想了一下原主给他了留下的记忆,点头:“确实,但是你现在站在战舰的最高处,是战舰的眼睛。” 年轻人:“但我要洗厕所了。” “这是为了让你记住以后战斗中不要随便开小差。”王义耸肩,换了个话题,“你叫什么?” “我叫凯文,准将。” “凯文,今天你虽然走神了,但是表现不错,我正式称赞你了,等回到码头,你可以这样跟酒吧的女孩说。” “谢谢,准将。”凯文顿了顿,问,“您真的是四分卫吗?” “是啊。” 福里斯:“我是投手。” 谁问你了!而且那是棒球吧,和橄榄球两回事好吗! 这时候,沙利文上尉报告:“整队基本完成了,准将。” 王义在战舰视角确认现在海里没有新的鱼雷预测线,便下令道:“左满舵,带我们转向沃克岛,进入沃克湾,用雷达搜索,确保敌舰队全部撤退。” 沙利文上尉:“不关灯吗?” 王义:“开着灯更方便变更队形,等全队转向沃克岛再关闭识别灯。” “是。” 王义有种预感,今天晚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 摩耶号舰桥。 “火灾已经扑灭。”损管军官亲自登上舰桥,向川口中将报告,“主炮二号三号炮塔机械故障,无法转动。另外,一半的发电机故障,我们只能全力以赴供应电报室和其他关键部门,连防空炮都处于断电状态。” 川口中将:“只要在天亮前恢复高射炮供电就行了。巫女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摩耶号舰长答:“她已经恢复了,随时准备引导炮击。” 川口中将深呼吸,看了眼舰长:“我们现在只剩下五分之三的火力,脱离战场也那么久了,然后巫女大人说可以引导炮击了?” 舰长:“也许下一次要换更高阶的巫女来。我总觉得是联众国的魔女做了什么,干扰了巫女大人的神楽舞。” 川口中将:“更高阶巫女怎么可能上重巡?那得让战列舰上的巫女大人出征才行。罢了,现在先向运输船团发报,告诉他们炮击失败,现在立刻调转方向撤退,准备应对明天白天敌陆基航空队的空袭。” 第八舰队参谋长皱着眉头:“以运输船团的航速,明天天亮之前恐怕跑不出敌人空袭范围啊。” “那也只能尽量跑了,只要接近肖特兰,就可以获得我方陆基航空队的掩护。”川口中将深吸一口气,“汤姆金,这是他第二次坏我好事了!不会再有第三次!” ———— 第65.4特舰旗舰。 舰队参谋长对斯考尔少将说:“我们已经跑出这么远了,敌人鱼雷射程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再击中我们了。 “第五分舰队报告,敌人也已经撤退,不会再有海战,现在折返回去,正好能赶上天亮出现在亨德森机场附近的海面上,让陆战队的人知道我们打赢了。” 斯考尔少将点头:“打开识别灯,重新整队,然后原路返回。” “是。”马上有参谋转身去执行命令。 斯考尔少将则看向参谋长:“我们赢了吗?” “从观测到的结果而言,我们确定击沉了敌人两艘重巡一艘轻巡,还有两艘逃跑的重巡,看起来半年内不可能参加战斗(参谋长这时候是按照联众国的维修能力估算)。” 参谋长说完,马上有参谋补充:“殉爆的两艘重巡,统一了各舰的报告,认为是一艘高雄级,和一艘最上级,而轻巡可能是球磨级,但是各舰的报告出现了较大的分歧。 “第五分舰队认为是一艘由球磨级改进而来的北上级鱼雷巡洋舰。” 斯考尔少将咋舌:“敌人还真把鱼雷巡洋舰这种鸡肋投入作战啊,那个火球看着可真耀眼。” 参谋长:“那战报,就报告击沉三艘巡洋舰,重创两艘报告?” 斯考尔少将:“再加上三艘驱逐舰。” “啊?我们没有击沉驱逐舰吧?” “第五分舰队不是阻止了敌军占领主力舰队侧面的雷击阵位吗?他们肯定打沉了几艘!你要是觉得沉船过于离谱,就报告重创三艘敌驱逐舰。” 参谋长:“击沉两艘重巡,重创两艘,击沉一艘轻巡,以及重创三艘驱逐舰,相比下我们损失了盐湖城和拉尔夫,毫无疑问是大胜。” 斯考尔少将颇为得意:“这样一来扶桑帝国夜战无敌的神话就破灭了!” ———— 拉波尔,基地总司令草壁中将一夜未眠,他在焦急的等待昨天从肖特兰出击的大舰队的消息。 一起等的还有陆军第十七军司令千文晴信中将。 因为这一次第十七军也有一大批人在船上,所以千文中将也收起了一贯对海军冷嘲热讽的嘴脸,等待着前方的报告。 所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两人都一起看向竹屋入口。 通讯兵拿着电报进来,一脸喜色:“报告,接到第十八驱逐队电报,他们完成输送任务,同时用鱼雷击沉了敌军四艘巡洋舰!” 草壁中将眉开眼笑:“四艘吗?这太好了!看来今晚的炮击要成功了,明天运输船就可以将陆军部队送上岛,瓜利达岛战事可以结束了!” 这时候,另一名通讯兵拿着电报进来:“接到第八舰队司令官川口中将电报,第八舰队使用鱼雷击沉敌军重巡两艘,驱逐一艘!” 草壁中将:“那他们一定正在炮击机场吧?” “不,他们自己也损失了两艘重巡,摩耶、青叶大破,而且摩耶号搭载的巫女小姐突然无法引导射击,所以被迫撤退。” 千文中将已经站起来了:“什么意思?击沉了这么多敌舰,明明已经净空整个海面,却不敢炮击机场吗?你们要知耻!” 草壁中将立刻针锋相对:“我们已经击沉了敌人六艘重巡,自己仅损失两艘,此等辉煌大胜——” 又有传令兵拿着电报进入竹屋。 草壁中将停下来,看着传令兵。 “报告,”传令兵大声说,“第一特设雷击队代理旗舰岛风号报告,北上号战沉,深田少将壮烈殉国!北上大爆发之前,已经发射了20枚九三式鱼雷,岛风撤退的时候,听见有爆炸声,应该是鱼雷命中(其实没有,吹的)。” 千文中将:“联众国损失八艘,而海军还不敢炮击机场吗?你们要知耻!” 就在这时候,一直旁听的主祭巫女真白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名中将一起扭头看着她。 真白:“从报告看,那位汤姆金上校应该在联众国的舰队里,虽然我军斩获颇多,但面对汤姆金上校,谨慎的撤退并不是问题。” 草壁中将立刻答道:“确实如此,巫女大人所言极是。” 千文中将哼了一声:“海军一直在报告获胜,胜了半天,瓜利达岛还是在联众国手里。” “这难道不是陆军无能吗?”草壁中将反驳道,“一开始你们说一个支队2000人可以夺回岛屿,后来说六千人——每一次海军都把人送上岛了,但机场还在联众国手里!就因为机场在联众国手里,海军已经有多艘军舰被联众国陆基飞机击沉了!” “你难道享说是陆军才害你们被击沉的吗?明明是海军无能!我可是知道的,你们在米德维尔岛吃了败仗——” “那是大胜!我军消灭了敌人全部航母!” “那之前潜艇报告击沉的航母又是哪里来的?” “联众国实力雄厚,有两洋舰队,当然是从大西洋调来的!海军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了解我们的敌人!” “你们海军——” 真白清了清嗓子:“好了,既然敌人重巡部队损失惨重,那之后再行炮击便好了。” 第23章 天明时分 30日0600时,朱诺号舰桥。 沙利文上尉对王义说:“根据海图,我们已经到了红滩。” 其实瓜利达岛上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海滩,实际上这个岛上大部分海湾都没有被命名,也没有居民居住。为了方便,联众国军便用颜色命名了陆战一师上岸的海滩。 同时,红滩也是现在联众国军主要的运输船卸货点,海滩上堆着大批用伪装网盖住的物资,岸边还有推到沙滩上的机动艇,以及竹子搭建的长桥。 另外,这海滩看起来是岛上河流的河口三角洲,能看到从岛屿内陆流出来的河流分成两条支流,在海滩东西两侧入海。 感觉以前对瓜利达岛的很多印象都被颠覆了,这岛这么大的啊!以前王义还觉得陆战一师快两万人,还有重炮,再加上那么大一个机场,挤在瓜岛一个小岛上挤得不行。 他还以为在岛上的鬼子和美军隔着几棵椰子树在对攻,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王义拿起望远镜观察海滩:“为什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沙利文上尉:“不知道。我只是根据海图判断这就是红滩,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红滩长什么样,您该不会忘记我刚刚到军舰上来服役吧?” 王义耸了耸肩,再看向空无一人的海湾。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树林里跑出来。 明明已经秋天快冬天了,这人还光着个膀子,他指着朱诺号喊了句什么,随后大批光着膀子,只带着钢盔的联众国军从树林里涌出来,对着朱诺号挥舞钢盔。 沙利文上尉:“您要的人出现了。” 王义看着这帮陆战队,有点明白刚刚他们为什么不出现了,八成是因为不知道靠近的船属于联众国军还是鬼子,这种情况下当然藏在树林里,万一鬼子炮击海滩不会一起遭殃。 现在确定是自己的军舰,自然全跑出来嗨皮。 看来上一场海战联众国海军大败给陆战队的士气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影响。 之后敌人对机场的炮击还炸死了很多陆战队员。 不难理解现在陆战队员们的心情。 王义还看到好多陆战队员们穿着长裤就这么冲进海水里,向着朱诺号的方向不断的泼水。 还有陆战队的军官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朱诺号,于是王义对他们挥挥手——挥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戴墨镜和烟斗,可能军官们不认识他。 就在这时候,珍妮的声音忽然在舰桥上响起:“我听到开炮的声音,很远,估计在我们西北方向。” 王义看向西北方向,自然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炮击的闪光和炮弹爆炸。 他正疑惑呢,夏普中校的声音响起:“可能是主力舰队经过岛西北角的时候,发现了正在打捞补给铁桶的鬼子陆军,正在攻击他们。” 王义想起来了,他们经过的时候,天还没亮,看不到悄悄游泳打捞铁桶的鬼子兵。 他不由得懊恼的拍了拍大腿,感叹杀鬼子的好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这时候,海滩上的陆战队员们齐心合力把一艘机动艇推下海,然后从森林里面搬出一大堆——王义最初看不清是什么,举起望远镜一看发现是罐头。 陆战队高兴得要向海军分享罐头? 王义放下望远镜,低头看翼桥下方的防空炮位,果然看见兰花又在那里准备搬炮弹,于是喊:“兰花!陆战队看起来要给我们送罐头,待会他们的机动艇靠上来你就接一下!” 兰花:“好!可是我们的食品还很充足啊!” 王义:“那就用你做的食物和陆战队换!他们可是直接和鬼子厮杀的,值得吃得更好!” “好!”兰花把弹匣还给旁边的炮手,钻进敞开的舱门走了。 这时候满载罐头的机动艇向着朱诺号开来。 此时朱诺号航速只有十二节不到,斯科特轮机长正带队彻底维护锅炉和轮机。昨天晚上这些机器可是满负荷运载了快十个小时。 机动艇快靠近朱诺号放下去的绳网时,艇上抓方向盘的人忽然喊:“是他!是他!” 王义心里接了句: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不过现在这个是不是过时了,王义记得穿越前提到哪吒大家想起来的已经不是这首歌,而是“可你忘了我本是叛逆的火”…… 想到这里王义突然有些遗憾,穿越了,不光看不上流浪地球3了,还看不上哪吒3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黑神话悟空和天国拯救2打完了。 他正乡愁呢,机动艇上的陆战队军官喊话:“准将!能不能上岛上来一趟!岛上到处都是你的拥趸!” 王义也扯着嗓子问:“是吗?那你们为什么加入了陆战队,不是加入海军?” “因为我们数学没有a!” 操! 所以海军那个征兵标准,祸害的不光是陆军吗? 这时候夏普中校的声音忽然从王义身后传来:“暂时下锚,然后上岸去鼓舞一下士气也不错。约翰福特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了。白天是亨德森机场上航空兵的天下,鬼子联扩康泰不敢来造次。”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你是不是有东西要我签字?” 夏普展示了一下手里写字板上夹着的文件:“是的,这是昨天的伤亡,又有三个人被甩下海去,我按照你的意思记成了在战斗中阵亡而不是战斗中失踪。 “另外,还有4个人阵亡,15个人受伤,全是中弹部位附近的防空炮炮手。” 王义这才想起来,昨天朱诺号还吃了一发。 夏普继续说:“一门双联装博福斯机关炮和一座双联厄利孔机关炮受损,斯科特还报道烟道也受到了一定影响,正在相伴修理。 “最后就是,舰上血浆已经消耗了五个单位,你到岸上最好弄点血浆——当然,我认为很快我们就会向圣克鲁斯环礁撤退,在那里所有伤员都会得到妥善处置,后勤物资也会得到补充——但以防万一对吧?” 王义拿过写字板,然后发现写字板上没有笔,装笔的那个卡槽是空的。 他看向夏普中校,后者把笔递过来,还晃了晃。 王义抢过笔,在文件上签字,笔插进卡槽,再举起写字板。 夏普挺起胸。 王义把写字板拍她脑袋上。 “矫情。”中校嘟囔了一句,拿过写字板,“那么,你就赶快上岛,完成任务吧!” 话音刚落,救生艇甲板那边就传来约翰福特的喊声:“喂!去岛上鼓舞士气,也是大英雄的职责啊!” 几乎同时,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低空掠过海湾,从朱诺号上空飞过。 亨德森机场和配属的水上飞机部队都醒过来。 航程和滞空时间、以及电报设备比较好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会找到鬼子的舰队,然后亨德森机场驻扎的仙人掌航空队就是让鬼子知道厉害! ———— 到了岛上,王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东海岸的大城市卖债券。 他不知道给多少本漫画签了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岛上兵营这次终于贴的美女海报,而不是他的帅气靓照。 等到0900时,王义终于见到了陆战一师师长范格里夫特,一见面陆战队将军就笑道:“听说你可以用意念找到鬼子,那能不能拜托你告诉我们敌人在哪里,我们好炮击他们,把他们炸死。” 王义耸了耸肩:“我们不知道,不过主力舰队在八点前应该在炮击那些打捞运输物资的油桶的鬼子。你们也可以向那个方向打炮。” “我们的炮打不到那里,所以鬼子才会选择那个地方放下补给。”范格里夫特说,“没想到倒数第一的传闻也是真的。我以为只有徒手拉开潜艇舱门的传闻是真的呢。” 不,那个才更假好吗! 这时候,王义听见司令部外面传来电铃声,便好奇的往外看。 陆战一师师长:“这是仙人掌航空队出击的铃声,应该是卡特琳娜找到敌人了。不过今天仙人掌的攻击力度可能不够,因为前几天那炮击损失太大了。” 范格里夫特看着王义:“幸亏你们昨晚打赢了,不打赢只怕亨德森机场要一周以上不能运作。鬼子的巫女引导炮击真是让人头疼,准得可怕,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海滩上的补给。 “因为没有地方储存,这些补给全扔在滩头。再过两周我们修好森林里的地库,到时候敌人想炸补给也炸不到了。” 王义心想,以鬼子的尿性,大概率是补给不算kpi,所以就被无视了。 他记得地球的战史上鬼子也多次因为这个原因放过了老美的登陆舰队、登陆场和滩头阵地。 就很令人忍俊不止。 这时候,外面传来引擎声,王义便走到门口,看着亨德森机场的跑道,目送一架架sbd轰炸机起飞。 是的,这个机场驻扎的仙人掌航空队也大量装备sbd,大家都发现这玩意俯冲扔的1000磅对鬼子舰船非常好使了。 忽然,王义看见机场那用竹子搭建的塔台上,挂着个人像。 那人看着很熟悉。 王义:“你们还把亨德森的照片挂在塔台上了?” “是啊,那天归来的飞行员都说他是个好汉。”范格里夫特双手叉腰,“我们需要好汉。” 这时候陆战一师的参谋进门来:“医院查看了血浆库存,认为我们没有余力帮助海军的战友。” 王义:“战况很激烈吗?” “是啊,前天傍晚,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们被炮击得很惨,敌人从瓦颂河——就是你们在红滩看到的那条河——上游向我们发动攻击,死了很多人,最后靠一位中士和他的重机枪才守住阵地。 “中士甚至用手抓着滚烫的枪管射击,你真应该看看他的手掌!他一个人打退了差不多400鬼子的进攻! “我们已经决定给他申请国会荣誉勋章。” 王义:“真的吗?那他马上要去卖债券了。” 范格里夫特被王义突然的幽默逗乐了,哈哈大笑。 第24章 “川口,你这混蛋!” 30日0300时,扶桑帝国运输船团旗舰舰桥。 通讯部门长拿着电报进入舰桥,向船团司令桥本大佐敬礼:“报告,川口中将的第八舰队与敌人发生激战,击沉多艘敌舰后撤退,没有能完成炮击机场任务,通知我们立刻回头。” 桥本大佐惊呼:“什么?” 他掏出怀表看了眼,继续高呼:“现在都三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有天光了,三个小时就日出了!让我们怎么跑出敌人的飞机空袭范围?我们除了护航舰,都是运输船!” 通讯部门长:“电报上没说,要不,我们问问去?” “电报是什么时候发出的?别是那边电报早就发出了,你现在才给我吧?”桥本大佐盯着通讯部门长。 扶桑因为技术水平不高,电报经常没收到或者晚收。 部门长汗从额头流下,但还是答道:“电报的时间戳是两点。” “那为什么三点才看到?你们译码就这么慢吗?” “因为接收不完整,所以多接收了几遍才开始译码,我们已经用最快速度完成译码工作了。阁下!” 船团旗舰舰长劝道:“事已至此还是转向吧。” 桥本大佐深吸一口气,下令:“全船团转向。护航舰队在船团周围游弋,一旦发现敌人侦察机就释放烟雾。” “护航舰提速可以跑出敌机攻击范围。”旗舰舰长提醒道。 桥本反问:“那船团怎么办?帝国海军不会扔下护卫的船团逃走。” 旗舰舰长并没有退让:“珍贵的驱逐舰是渐减邀击作战的关键,将来要在舰队决战之前用夜战雷击削弱敌舰队的!” “就这几艘舰龄超过二十年的乙等驱逐舰,也能成为渐减邀击的关键?不,我们要留下来,为船团分担火力,顺便执行反潜任务。”桥本大佐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 “不要再说了!”桥本大佐瞪着旗舰舰长,“执行命令。” 旗舰舰长鞠躬,然后转身下达命令。 很快,舰桥右侧的通信兵开始操作探照灯,向船团发送灯光信号——此时船团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这已经是最快捷、即时的通讯手段了。 船团旗舰春号,是一艘乙等驱逐舰,光看它的武备就能看出来。舰桥前方那座单装炮,只有一个能半包式的炮盾,船最大战速航行时,打上甲板的浪会让操作火炮的士兵全身湿透。 不管是火炮、鱼雷还是防空火力,护卫船团的四艘驱逐舰现在都处于聊胜于无的状态。 也就是现在联合舰队的战线铺得太开,不然根本轮不到这些乙等驱逐舰到前线来。 说起来,三点钟才收到电报,也有可能是旗舰作为乙等驱逐舰电报收发能力太差导致的。 桥本大佐回头,看着专门在桅杆旁边增设的电报天线,心想就算做了强化改装,也耽误了大事么,那要是没强化说不定船团就向着瓜利达岛去了。 现在只等期待敌人只搜索通往肖特兰的主要航道,追着攻击撤退的第八舰队,错过了走其他航道的运输船团。 (为了避免被联众国岸基飞机一锅端,这次任务各部队分别走了不同的水道) ———— 五点钟,桥本大佐看着东方海平线越来越亮的天光,紧紧的抿着嘴。 他勤务兵来报告:“司令官,早餐做好了,需要我拿上舰桥吗?” “今天普通士兵吃什么?” 勤务兵答:“馒头。” “那我也吃馒头。拿到舰桥上来,所有军官都和士兵一起吃馒头!”桥本大佐喝道。 “是!”勤务兵转身走了。 片刻之后,他带着一名伙夫拿了一箩筐馒头到舰桥,分发给军官们。 桥本大佐也拿了个馒头,直接空口吃起来,吃了几口才觉得口渴,回头喊:“水!” 勤务兵立刻递上水。 春号的舰长说:“现在联众国的水上飞机应该起飞了,正在飞来寻找我们,希望他们晚点到来。” “不要这么惊慌,根据皇国的情报,前两天的空袭摧毁了联众国鬼畜的大部分飞机,就算空袭烈度也不会太高。”桥本大佐说,“只是会损失一两艘运输船罢了。” 这时候瞭望手喊:“灯光信号,来自阿波丸,陆军田间大佐询问,为什么在往回走。” “哼,这些陆军,现在才发现我们在往回走。”舰长笑道,“估计之前他们都晕船睡过去了。” 桥本大佐:“灯光回复,说第八舰队没有能炮击机场,我们正在躲避联众国飞机空袭。” 信号兵马上打开探照灯,不断拉开遮光板,发送信号。 过了一分钟,桥本大佐便看到了阿波丸的回应,不等瞭望手报告,他便一个个字把通讯内容读出来:“应该决死突击,放我们上陆。你们这样懦弱,还是皇国的将兵吗?” 读完桥本大佐冷笑一声:“真是岂有此理,陆军的家伙总是说起来头头是道,结果什么都办不到。要不是你们没把机场打下来,我们也不至于现在抱头鼠窜啊!” 这时候阿波丸继续发送灯光信号。 瞭望手开始判读。 桥本大佐呵斥道:“不用判读了,陆军的傻瓜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吧!” 就在这时候,另一名瞭望手忽然大喊:“飞机!水上飞机!方位165!” 桥本大佐立刻转身,跑到舰桥另一侧翼桥上,向165方位看去,果然看见一架水上飞机正在舰艉方向岛屿的轮廓线附近飞行。 从这个方向来的飞机,只能是联众国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桥本大佐:“居然这个时候就找到我们了吗?我以为要八点左右才会被发现!” 舰长:“大佐!我认为这时候应该放弃运输船团,为皇国保留宝贵的驱逐舰!” “八嘎呀路!那些运输船也是海军运输船,船长都是少佐相当官。” (相当官是扶桑帝国的术语,指征召之后根据职位授予军衔,但其实没有受过帝国系统军事教育的军官) 舰长:“但是我们只是四艘乙等驱逐舰,连九六式防空炮都没有,面对空袭能做到什么呢?” “当然是以自身吸引火力,并且以机动和决心来对抗炸弹!”桥本大佐喊道。 ———— 0733时,春号驱逐舰的瞭望手喊:“敌大机群,从151方位接近!” 桥本大佐也看到了机群,他立刻对信号员说:“向船团发电报,让他们释放烟雾!” 运输舰上配备了专门的发烟装置,和引擎烟雾一起使用,可以迅速在海上形成烟雾带。 这东西本意是干扰敌机和敌潜艇瞄准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船沉了这些发烟装置也要沉底,还不如用了。 桥本大佐:“对空作战准备!” 春号舰长:“我们的防空武器只有两挺机枪!您这个命令是认真的吗?” 春号的同型舰确实有进行防空强化改装的,装备了九六式25毫米防空机炮,但此时为运输船团提供护卫的四艘驱逐舰没有进行这样的改装。 他们还是维持刚刚入役时的配置,只有两挺机枪作为防空武器,装备的四门主炮也不是高平两用炮。 桥本大佐:“这是为了让敌机知道我们是战舰!击沉战舰才有功勋,敌机一定会先攻击我们!” 舰长:“可是他们是联众国军,他们的规定不一定和我们一样啊?” 桥本大佐一把抓住舰长的衣领:“那你在怕什么?如果敌人全都冲着运输船去了,我们不就是安全的吗?” “咦?”舰长自己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我懂了,大佐您一直和运输船团在一起,是为了用运输船团当诱饵!” 桥本大佐都快气疯了,瞪着舰长喝道:“你还是皇国军人吗?你到底为什么参军?” “因为海兵学校不用钱,还发工资,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想读书只能进海军学校。”舰长答,然后还加了句,“我其实也考上了帝国大学,但是没钱去。” 桥本大佐:“所以你们这些帝国大学的家伙,都是懦夫!” 他用力一推,差点把舰长推个仰八叉。 这时候瞭望手喊:“敌机急降下(俯冲)!” “目标是哪艘?”桥本大佐扶着翼桥的扶手向外看,便看见一队敌机冲向还在打灯光信号的阿波丸。 敌机很快投弹,第一发扔偏了,在阿波丸旁边激起硕大水柱。 第二发便取得命中,轮船前部桅杆附近腾起爆炸的尘云。 紧接着阿波丸中部唯一的烟囱附近也中了一发,一直在闪烁的灯光信号一下子灭了。 桥本大佐:“好——糟糕了!” 他一开始说的是“哟西(好)”,硬生生转成了“洗马达(糟糕了)”,周围人应该注意力都在敌机身上,没听出来。 很快,阿波丸发生大爆炸,应该是船上运载的给陆军的军火殉爆了。 而此时空中还有至少30架没有投弹的敌机。 他们正在从容的挑选目标。 桥本大佐看着这些飞机,咬牙切齿的大骂道:“川口中将,你这混蛋!” 第25章 双方加码 30日1030时,亨德森机场。 王义已经准备离开了,就看到早上出发去空袭的轰炸机返航了。 于是他拍了拍吉普车司机的肩膀:“走,去停机坪看看,他们没有把炸弹带回来,应该是有战果。” 司机立刻照做,吉普车一路向着停机坪跑去,而刚刚降落的sbd也在旁边滑行道上向着停机坪滑行。 再加上此时王义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整个画面就非常的壮志凌云。 察觉到这一点的王义直接从座位站起来,屁股靠着椅背摆个尽可能帅气的pose。 他听见后面一辆吉普车上,约翰福特喊:“就是这个场面!快快,开上去,和准将的车并行!要把准将和飞机都拍进镜头!” 听到导演的话,王义更加卖力的摆pose,他可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为了战争债券的销量啊。 我王义随时随地都在为帝国分忧! 他马上听到了约翰福特的“反馈”:“开过了开过了!你应该保持我们的车、准将的车和飞机成一条直线!” “你刚刚说并行就行的!” 王义忽然觉得扮帅好累。 于是他全身放松下来,右手搭到了威利斯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sbd的飞行员和机枪手看到他了,于是打开座舱盖向他挥手,大喊:“准将,我击中了一艘运输船!” 王义用左手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就这样,吉普车和飞机一起到了停机坪。 地勤在飞机停下时一拥而上,王义的吉普车则在飞机前方的消防推车旁边停下。 消防推车旁边守着的军士向王义敬礼:“准将!我们以为是师长过来了!” 岛上没有给准将用的吉普车,所以王义把陆战一师师长的车借来了,车上标的两颗星。 王义点点头,跳下吉普车向飞机走去,而飞行员也推开地勤,向着他走来。 到了跟前,飞行员先敬礼:“准将,我们击中了一艘运输船,撤离的时候它发生了大爆炸,其他轰炸机应该也有斩获,我们是第一个投弹的,后面还有大概三十架兄弟没选好目标呢。” 王义点头:“干得漂亮,今年附近的渔船有福了,捞到的鱼肯定又大又肥!” 飞行员哈哈大笑。 王义穿越之前住在海滨城市,碰到刮台风有人被吹下海,大家都会很默契的一周不买鱼,怕吃到鱼吃进去的人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义总觉得一周过后,买到的鱼会更加肥美。 这时候其他飞机也滑进了停机坪,飞行员下了飞机都往王义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击中了一艘!” “你击中个屁,我在你后面,清楚的看到你炸弹近失了!” “但是目标沉了啊!” 看其他飞行员过来,第一个落地的飞行员把手里的地图板递给王义:“给我签个名吧。他们都说您的签名能带来强运。” 王义:“我不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我倒是听说,您对vt6的鱼雷机飞行员们敬礼,结果他们大部分牺牲在米德维尔岛了。” 王义笑容僵住了。 “那是因为tbd是一款糟糕的飞机,”他只能找补,“你们看外形就知道了,性能出色的飞机外形都比较好看。” “那确实,p38看起来漂亮极了。”有飞行员说,“可惜是陆军的飞机。” p开头的战斗机就是陆军航空兵的,当然有些飞机海航也会装备,但会改名字。 王义一边应着飞行员们的话,一边在地图板上写上名字,把板子还给飞行员。 “我也要!”另一名飞行员喊。 王义:“来吧!战争中我们大家都需要好运气,所以我愿意给你们祈福!” “耶!”飞行员们欢呼起来。 二十分钟后,天上的飞机全部落地了,王义也不知道在多少个飞行员的地图板上签名。 这时候有飞行员问:“我经过拉塞尔群岛的时候,岛上的监听站说他们看到了非常巨大的火球,那是准将击沉的吗?” 王义:“是的,我们打爆了一艘球磨级改进成的鱼雷巡洋舰,拉塞尔岛上的伙计们看到的就是那个火球。” 说这话的时候,王义心想,果然拉塞尔群岛上也有联众国军了,还建立了监听站,鬼子这就是不断往口袋里送啊。 又有飞行员问:“昨晚准将击沉了多少艘敌舰?” 王义:“情况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多少是我击沉的,不过我确认了三个大爆炸,其中两个是敌人的九三式氧气鱼雷被击中殉爆。 “另外,我确定打着了两艘敌舰。” 其实王义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昨晚他完全在舰桥上左右跑,从一边翼桥跑到另一边翼桥,对全局的掌握说不定还不如在战情中心一直在画海图的夏普中校。 但这个时候为了士气,必须说得肯定。 飞行员:“爆炸的三艘敌舰是您用超能力引爆的吗?”? 王义:“那是漫画里的海王的能力,我只是个普通人。” “您真的没有豹的速度吗?那您怎么从黑手党的袭击中活下来?” “因为我坐了防弹轿车。” 又有飞行员说:“我听卡特琳娜的飞行员说,他们抓到的那个巫女,靠近您夺取的潜艇后就失神了,他认为是您用超能力攻击了巫女,所以她才会死心塌地的卖债券,说他们皇帝的坏话。” 王义:“我当时都不知道那架卡特琳娜上有巫女。”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五个月,传言就变得这么离谱了吗? “您能祝福我的飞机吗?”这次喊话的是个后座机枪手。 王义:“不,我必须要走了。” 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他努力分开飞行员,走向师长的吉普车。 “准将!”不知道谁喊,“别让他们来炮击我们!我的朋友就死在几天前的炮击里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王义回过头,却看不出来是谁喊的。 理论上讲那次炮击应该没有炸到飞行员和后座机枪手,但说不定炸死了一些地勤。 王义:“放心吧!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得逞!” “耶!”飞行员们高呼起来。 ———— 30日晚1730时,拉波尔。 草壁中将看着川口中将,没有说话。 陆军的千文中将在大发雷霆:“就因为你们没有炮击机场!运输船团遭遇两次空袭,损失了一半的舰船!我就不明白,你们击沉了那么多敌舰,为什么还不炮击机场?” “因为敌军舰队还有一半以上的大型舰船。”川口中将说,“而且——” 草壁中将知道川口打算说什么:而且这辉煌的战报还不知道有多少是重复了,说不定还把友军战沉算进去了。 但川口不管是为自己考虑,还是为海军考虑,都不会这样说。 指挥第十八驱逐舰队的服部中佐要升官了,德川陛下多半会召见他。 当然,草壁中将自己也有所不满,因为根据岛风号舰长的报告,联众国舰队因为警惕九三式鱼雷,当时其实已经撤退了。 千文中将继续道:“今天天亮,敌舰队倒是炮击了正在打捞补给的我军!他们报告说敌人有四艘重巡,火力仿佛千门野炮!你难道要告诉我,击沉了那么多敌舰之后,还有那么多吗?” 川口中将:“是的。所以我才决定撤退。但是只要继续攻击,再来一次昨晚这样的大捷,就可以完全掌握瓜利达附近的制海权。” 千文中将:“今天我们损失了超过四千将兵!你如何让我相信下一次不会再损失四千将兵呢?” 就在这时候,岛上的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走到草壁中将身边,默默鞠躬,然后递上电报。 草壁中将看了眼,笑道:“不必担心了,第三战队的金刚、榛名两舰以及护航舰艇已经从特鲁克启航,很快会抵达肖特兰锚地,补给之后,将会和第八舰队幸存舰只一起,夜袭瓜利达岛。” 千文中将看向草壁中将:“此事当真?” “当真。” 千文中将:“但除非彻底摧毁瓜利达的机场,不然我不会再派遣大型的船团进行运输了。今天幸存的将兵,就换乘驱逐舰前往瓜利达岛吧。” 草壁中将道:“阁下,您完全可以等机动部队从本土赶来,再乘船南下。机动部队的飞机会提供掩护,一定能保证第十七军主力全部登岛。” 千文中将:“万一机动部队又被联众国的航空部队打得大败而归呢?” “联众国已经没有机动部队了,他们从大西洋调来的三艘航母已经全部被击沉了!” ———— 瓦胡玛娜,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波尔中将走进切斯特的办公室,向他敬礼:“上将,我已经痊愈,请求归队。” 米德维尔岛之后,波尔中将就被切斯特赶进医院治疗他的皮肤病去了。 切斯特上将抬起头:“很好,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也已经整补完毕。本来他们还要继续整补到明年一月的,但是我命令把幸存的飞行员编制全部打散,都塞进了航母。 “两天后,等它们准备好,你就率领它们前往圣克鲁斯环礁,我们在那里建立了前进基地。” 波尔中将:“任务是什么?” “根据我们破译的情报,敌人的航母部队也完成了维修,要南下参战了,你们在圣克鲁斯环礁埋伏他们。” “故技重施?”波尔中将问。 “是的。”切斯特说,“不过这次牛仔在瓜利达岛附近打夜战了,你们可能得靠自己战胜敌人。好消息是,这次有快速战列舰作为防空支点。” 波尔中将:“我看到了,北卡罗来纳,真是一艘漂亮的船。” “是啊,漂亮,而且致命。” 第26章 在圣克鲁斯环礁 10月1日0500时,第65.4特舰进入圣克鲁斯环礁附近联众国海军前进基地锚地。 包括女灶神号维修舰在内的许多后勤舰艇已经先行进入锚地。 0600时,下锚后的朱诺号放下机动艇,准备把船上的伤员送走。 王义到了在救生艇甲板,亲自把伤员们送上船,目送他们开向医院船。 所谓医院船看起来是拿货船改的,一共有五艘,王义远远的就能看到它们甲板上晒满了白色的绷带和被单。 现在的联众国真能在爆发疫情的时候让十艘医院船开到新乡旁边的海湾下锚。 王义正对着医院船感叹呢,就听见沙利文上尉的声音:“准将,命令我们今天下午三点移动到女灶神号旁边,她会维修我们损坏的防空炮,并且修补上层建筑。” 王义扭头,看见沙利文上尉站在一号烟囱的散热口旁边(他所在的位置其实是翼桥的一部分),双手扶着栏杆看着救生艇甲板方向。 对上目光后,上尉抬手指着王义身后。 王义扭头,就看见命中朱诺号的炮弹留下的破洞,还有熏黑了的40毫米博福斯机炮,机炮炮座后面的扬弹机窗口也被炸飞了,露出里面的扬弹机轨道。 幸亏中弹的时候扬弹机里面没有提升上来的炮弹,不然可能会看个大烟花。 这一炮让朱诺损失了快二十人,肯定需要维修。 但是王义觉得,现在敌人又没有空军来袭击,全是晚上的夜战,这点损失不维修也没什么。 于是他对沙利文上尉说:“告诉舰队,我们损伤很小,请优先维修其他舰船。” 沙利文上尉:“是。”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舰桥。 “还是修理一下吧。”夏普中校的声音传来。 王义扭头,看到她刚走出救生艇甲板的舱门,三步来到自己身边,手搭着栏杆。 真好啊,王义心想,这个时候自己可以尽情欣赏女孩的身姿,甚至盯着前装甲看,也不会被告强奸未遂。 夏普:“昨天——前天晚上的夜战,除了沉没的盐湖城和拉尔夫,就我们伤得最重了,就算维修排个序,也是我们先。” 王义:“我是担心敌人又来袭,我们还在修理不能出击,我可是答应了机场的飞行员们,只要我在,就不会让鬼子炮击机场。” 阿尔黛西亚笑道:“这可不像是整天钓鱼混日子的混世魔王、倒数第一会说的话啊,自从我来到舰上,看到的你除了会钓鱼这一点之外,和传言中一点都不像。” 王义只能装傻,毕竟真的是不一样的灵魂,只有外表和屁股下巴一样。 阿尔黛西亚继续说:“在瓦胡玛娜和小姐们聚会,她们都要给我介绍打胎的诊所呢,我说不用,她们居然认为我是准备生下来。” 王义:“看来小姐们对我存在误解。” “真的吗?我倒是觉得她们对你很了解呢,尤其是对我不了解的部分很了解。” 你想了解什么啊! 妈的,挑逗母胎单身很有意思吗? 王义决定反击:“你现在很有空吗?那我就让你了解一下吧?” “但是今天我还有很多工作。” 你看,她怂了! 王义内心发出胜利的欢呼。 “这些工作,我需要向您好好汇报一下,待会可以在司令官室等我吗?”阿尔黛西亚看着王义。 “……是什么工作?”王义问。 “今天要进行的补给项目……” “那不是安迪上尉负责的吗?”王义打断阿尔黛西亚中校的话。 “我要进行最终审核,还有昨天舰上发生了一起打架事件,另外我还发现有人在舰上开设赌局……” 王义:“赌局?赌什么?” “大联盟的比赛结果,还有今天晚上扶桑的广播电台是哪个播音员播音。” “干!”王义骂道,“看来还是甲板擦少了,我去跟麦金托什说,让他狠狠的操练他们。” 阿尔黛西亚:“我已经处理完了,待会跟你汇报处理的结果。” 王义快没词了,这时候沙利文上尉出现在翼桥上,对王义喊:“舰队说,我们就是损伤最大的船了,让我们下午三点移动到女灶神号旁边。” “知道了!”王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副舰长说,“你看,我要指挥船只移动——” “那是下午三点。”阿尔黛西亚说。 王义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互相喜欢才能——” “你喜欢其他姑娘吗?”阿尔黛西亚反问。 王义:“不,这个……当然我是觉得他们都很好……” “那你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你也很好!但是这个事情是吧,就……”王义忽然有了主意,“我是个天主教徒!和其他姑娘都是逢场作戏所以耶稣也会原谅的,但是我不想和你逢场作戏。” 咦,这样的意思不就是……我要娶她吗? 但阿尔黛西亚从另一个角度击倒了王义的论据:“可你拜赛里斯的海神,就是妈祖。这好像不行吧?” 王义直接被掖得没话说。 然后阿尔黛西亚好像玩够了,笑得花枝乱颤,然后说:“不开玩笑了,待会我真的要汇报工作,是关于这次夜战的经验总结。还是说,你打算全权委托我撰写报告,自己没有别的意见?” 王义松了口气,说:“行,吃完早餐之后,我在司令室等你。0900时你过来吧。” “了解。”说完夏普中校对王义敬礼,“0900时进行经验报告。”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王义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直到她进入舱门。 然后他才回想起刚刚夏普的笑容,心情愉悦起来。 ———— 0901时,兰花端着茶和点心,经过军官餐厅往司令室走,却发现珍妮站在司令室门口,背对着舱门,用身体挡住了舱门的把手。 兰花:“怎么了?” 珍妮:“啊?这是?” “茶和点心,司令说待会夏普中校要和他谈谈夜战的经验总结。” “啊,这个啊,那放在门口吧,待会我送进去。” 兰花皱眉:“为什么?我直接送进去就可以了。” “这是——” 突然,兰花挑了挑眉毛:“不对,空气的震动有问题,是刺客!” “不不不!”珍妮一把拖住兰花扔下的托盘,同时按住她拔刀的手,“你冷静啊!不是刺客啦!” 兰花:“准将在三藩市被刺杀过,张先生叮嘱我要严防刺客!” “不不不!里面是夏普中校啦!她在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怎么可能这个动静,除非——”兰花停下来,看向珍妮,“诶?是这样吗?” 珍妮:“是啦。” 兰花:“那你怎么办呢?” 珍妮:“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他当僚机了,自从他在初中进了橄榄球队,身边女孩子总是不断换,但只有我一直在。” 兰花盯着珍妮的表情看了好久,才问:“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啊,我毕竟是姆族,你看过哪个在联众国位高权重的人娶姆族女孩的?娶黑人女孩的就很少了,姆族几乎没有。” 兰花大惊:“联众国的旗人会娶黑人吗?” “旗人?” “呃,就是上层人士,我爸爸说类似旗人。”提到爸爸的时候,兰花眼睛一暗,但马上又明亮起来。 “我听说会有啦,但是我没见过。”说着珍妮动了动耳朵,“看起来进入正戏了。” 兰花微微脸红:“正戏!” 珍妮:“你能感觉到空气流动?” “能感觉到一点点。” “所以你知道里面的情形?” 兰花摇头。 “那就好,你还小,不用那么快知道。” 兰花盯着珍妮看了几秒,问:“你要喝茶吗?” “可以吗?我来点。” 兰花便把盘子放到地上,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交给珍妮,然后自己倒了一杯。 “要点心吗?”兰花又问。 “要,你的手艺最棒了。”说着珍妮摸了摸兰花的头。 这时候诺亚也走过来,在放在地上的托盘旁边坐下。 兰花拿出一块糕点,放在诺亚面前,黑猫低头开始舔起来。 珍妮:“猫咪可以吃点心吗?” “我没有放可可之类会对猫咪有毒的东西。”兰花回答,“传统糕点本来也没有可可,不过喜欢甜食的猫我确实第一次见。” “哦。”珍妮点头,抿了一口茶。 兰花:“我需要准备一些进补的东西吗?” “进补是指……那种食物吗?我觉得不用,不过你练功夫的,应该对治疗淤青和拉伤很有经验吧。” “我有红花油和跌打膏药,都是治疗这些的。” “那给夏普中校准备一些吧,她会需要的。” 兰花:? 珍妮笑道:“每次都是这样啦,我都习惯了,还是我帮姑娘上的药呢。” 兰花:“所以你是准将的妈妈吗?” 珍妮哈哈大笑:“从帮他收拾烂摊子这点看,确实如此啦。怎么,以后你想接过我的担子?” 兰花:“张先生——就是马克先生说过,要我好好照顾准将的。” 珍妮:“那以后就由你来守在门口了,还有给女孩涂那——你刚刚说什么?” “红花油。” “啊对,就是涂这个。” ———— 1030时,王义走进军官餐厅,坐下。 兰花突然出现,把一个小碗放在他跟前。 王义疑惑的看着碗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瓜利达岛,我抓的地龙,正好煲汤。” 王义:“地龙是什么鬼?会喷火和超进化的?” 兰花斜眼看了看右上方,像是在思考,随后答:“学名可能叫蜥蜴?” 王义尬住了,这是要给我进补啊。 他端详了一下兰花,问:“你都知道了?” 女孩点头。 王义:“我是被骗了,她跟我说要研究怎么总结夜战经验,结果没想到是跟我实操了一波夜战。” 兰花:“那经验总结了吗?” 王义叹了口气:“总结了,抱着她总结的。但是我就不明白!这种事情,应该要先确认关系,对吧!你是赛里斯人,你应该懂的!” 兰花连连点头:“我懂。” 王义:“真的懂吗?” “懂的懂的,喝汤吧。”兰花催促道。 王义喝了一大口,发现还挺好喝。 然后鼻血就流下来了。 “我草,我血流满地啊!” 第27章 敌军迫近 10月2日,0800时,圣克鲁斯环礁锚地。 王义在军官餐厅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呢,值班的电报员就进入餐厅,向王义敬礼:“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来电。” “拿来。”他举起一边手,勾了勾手指。 电报员立刻把电报塞进他手里。 王义直接把电报读出来给在场的军官听:“潜艇舰队司令部报告,昨天日落前发现大量舰只进入肖特兰锚地,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今天他们就会启程前往瓜利达岛。” 王义看向夏普中校:“你怎么看?” “我们今天维修工作完不成。”夏普立刻答道。 “中断维修,我们肯定要出击的。” 夏普摇头:“舰队的补给也没有完成,我们还算好的,只有朱诺号消耗了比较多的弹药,主力舰队当天炮击鬼子打捞补给的部队可是发射了大量弹药。 “难道要让舰队带一半的弹药去进行夜战吗?” 王义立刻答道:“这有什么不行?记得我们在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吗? “因为打空了弹药库,敌舰直击弹药库都没有任何事情,甚至因为炮弹在空的弹药库里爆炸,冲击波被弹药库的装甲吸收了。” 其实他也就是现在临时举个例子,要按照他玩战争雷霆的经验,坦克只带一半甚至只带15发炮弹出击太正常了,飞机起飞也只带十五分钟油料。 夏普中校:“那是没有弹药,有一半弹药的话,敌人的炮弹打进弹药库还是会殉爆。我知道你答应了飞行员们,有你在就不会让敌人炮击机场。 “但是你看,我们也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卷土重来,毕竟30号晚上他们可是损失惨重。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命令,也没有让我们必须出击,我想应该是交给斯考尔少将决策今天是否出击。” 王义低头看了眼电报,发现舰队司令部确实没有命令65.4特混舰队要出击,只是通报了状况。 夏普继续说:“现在整个第65特混舰队除了我们,都损失惨重在维修,等待补充。这一次应该没有人去拦截了。 “但可以让陆战一师和亨德森机场把飞机和补给都疏散到树林里去,他们应对敌人重巡的炮击已经很有经验了。” 王义放下电报,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喜欢没有做到承诺的事情。” “没有人会怪你,补给和维修战舰都是客观需要。” 斯科特少校忽然举起手:“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准将和中校之间关系融洽了很多?” 兰花一抬手,一根银勺扎在斯科特面前的肉饼上。 斯科特:“哇哦。” 兰花:“您需要勺子对吧,我看您吃肉饼吃得很勉强。” “哦对。”说完斯科特拿出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啊,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对吧准将,中校?” 夏普笑道:“是啊,美好的一天,如果不是听到敌人的动向就更好了。” 沙利文上尉:“如果今天不出动的话,我打算组织一点水兵们的活动,整天让他们擦甲板和听鬼子的广播也不是个事。” 王义:“我们的甲板太小了,能组织得起活动吗?” “也许可以组织个钓鱼比赛。”沙利文上尉说,“让大家和准将竞争,奖品可以是准将的祝福语。” “你确定我的祝福语这么多人想要吗?”王义问。 “当然。” 斯科特:“还不如奖励一瓶好酒!准将你的豪华办公室里,准有一瓶为了庆祝关键时刻而存在的酒吧?” 王义很干脆的回答:“没有。” 夏普中校:“他确实没有。” “哦。”斯科特耸了耸肩。 安迪上尉则抱怨道:“这个环礁,全是军人,我的专长根本没办法发挥,一点油水都没有。我的会计天赋,只能用来数炮弹玩了。” 王义:“你可以试着解出哥德巴赫猜想。” “不,我对这些数学家的游戏没有兴趣。我更关心实际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电铃响了,于是沙利文上尉站起来,拿起墙上的电话:“军官餐厅,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他看向王义:“准将,斯考尔少将命令您到旗舰上开会。” 夏普中校:“应该是商量要不要拦截这支敌军舰队。” ———— 0930时,第65.4特舰旗舰,战情中心。 第65.4特舰的高级军官全部集中在临时充作会议室的战情中心里,对着海图桌上的海图。 斯考尔少将:“你们已经接到舰队的电报了,比较可惜的是,电报上根本没有提进入肖特兰的这支敌军舰队实力如何。 “如果只是驱逐舰组成的舰队,这很可能又是一次运输行动。如果有重巡洋舰,那就是要炮击机场了。” 王义:“我们现在在肖特兰环礁,等潜艇和水上飞机确认敌人的情况,再出击也完全来得及。” 斯考尔看向王义:“你的船维修情况如何?” 王义:“来旗舰之前我还问了问,后天就可以完全完成维修,跟新的一样。但是现在我们也可以出发,不影响。 “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现在靠在女灶神号旁边,只能靠着女灶神补充油料,很难补充弹药,得维修完成之后转移到弹药补给舰旁边,才能进行弹药的补充。 “补充时间可能需要12小时。” 现在两艘船之间输送物资没有以后那么简单,而且朱诺号是轻巡,弹药库更大,12小时能完成补充已经速度惊人了。 斯考尔少将:“主力舰队的203和127也消耗严重,目前锚地里能补充203的补给舰只有两艘,你们往外看就能看见了,我们正在进行补充作业,旁边正在等待的是北安普顿号。” 王义:“所以你打算不拦截对吗?” “是啊,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蔑视鬼子,但也得承认,他们训练有素,那天晚上的战斗我们占尽优势,但还是被敌人击沉了盐湖城和拉尔夫。 “准备不足就匆忙上阵,这可是大忌。” 斯考尔少将叹了口气:“让陆战一师和亨德森机场做好分散和隐蔽,只是重巡的话损失不会比上次更大。而他们很快就会得到补充了。” 这时候有人拿着电报进来:“少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来电。” 斯考尔少将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笑道:“不用担心亨德森机场了,有四艘改装航母正在向这边驶来,他们的任务是向亨德森机场运送飞机。” 王义张大嘴:“改装航母?” 这玩意现在就出现了? 斯考尔少将:“是用货船改的,去年被偷袭之后就立刻开始改造,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不用复杂的装卸,飞行员直接空载从航母上起飞,然后降落在亨德森机场,人直接补充到机场航空队去。 “这样一来机场的实力恢复速度会加倍,让敌人炮击一次也无所谓。” 王义:“那伤亡呢?” 斯考尔少将:“打仗嘛,伤亡必不可少。如果为了避免伤亡,就让没有完成油弹补充的舰队出击,只会承受更大的伤亡。” 王义承认,斯考尔少将说得对。 慈不掌兵,说的就是这个吧。 ———— 1日(也就是前一天)1730时,扶桑帝国肖特兰锚地。 从金刚号战列舰上拖出的油管,一路链接到岛风号驱逐舰上。 “给油作业开始!”操作员大声向岛风的舰长袁飞中佐报告。 袁飞中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金刚级。 他好像看到神社所在的地方闪过了白色羽织的一角。 像这样由金刚级战列舰给驱逐舰供油,是联合舰队的常规操作,他们经常用这种方式来保证战列舰全程有驱逐舰伴随。 现在更是用这种方式来分担给油舰的负担。 毕竟联合舰队养不起那么多专门的给油舰。 给油作业进行的同时,一艘汽艇靠近了岛风号,拉响汽笛。 袁飞中佐:“赶快派人到汽艇上取饭。” “是!” 船员去取饭的时候,袁飞中佐则抬头看向停泊在远处的给粮舰间宫号。 岛风自己也有厨房,但岛风的厨房绝对做不出间宫号那么精致的饭菜。 只有在获得胜利、或者即将发动大规模作战的情况下,联合舰队才会让给粮舰间宫到前线来,给舰艇编队提供一顿丰盛的饭菜。 看来明天清晨的出击,意义重大。 袁飞中佐咬了咬牙,这次一定要为深田阁下报仇。 不过,敌舰队消耗了那么多弹药,会这么快完成补给吗? 袁飞中佐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 2日1100时,圣克鲁斯环礁锚地。 王义从机动艇船舷跳上朱诺号的舷梯,一边往上爬一边扭头看着锚地里的热火朝天的补给景象。 “准将,所以出击吗?” 听到声音王义抬起头,看见之前记住名字的瞭望手凯文正在吃冰淇淋,便疑惑的问:“哪儿来的冰淇淋?” “女灶神号发的,他们船上有冰淇淋制造机。”凯文回答,随后压低声音,“准将,你终于睡了夏普中校?” 王义:“你们怎么知道的?” “都传开了,说厨师长小妹妹带着夏普中校去厨房涂红色的药水来着,说是您弄伤的!” 王义叹了口气:“你们少传这些,那天我只是和她讨论了一下怎么写经验总结。谁胡说八道,就罚他洗厕所!” 第28章 第三战队出击 10月2日,陆战一师司令部。 范格里夫特少将刚进司令部,师参谋长就把电报递到他面前:“新的敌军舰队今天从肖特兰出航,海军所有舰艇编队都没有办法赶来拦截,所以要求我们做好防炮准备。” 范格里夫特少将眉头紧锁:“说得倒是轻巧,机场上都是飞机,我们要怎么防炮?都夜间起飞然后等第二天早上再飞回来吗?” 参谋长:“也许可以让机械师把一部分飞机拆一下,疏散到树林里去。” 范格里夫特:“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呢?他们应该知道了,我要和他们开会。” 现在亨德森机场有两套指挥体系,一个是负责守卫机场对付岛上鬼子的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指挥系统。 另一个是进驻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指挥体系,机场的飞行员、地勤等等和飞行相关的,都归这个体系指挥。 很快,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也到了陆战一师司令部。 对于陆战一师参谋长的提议,航空队司令官摇头:“不不,拆一架飞机可比拆汽车麻烦多了,把汽车拆散还要十几个小时呢。要我看就把飞机扔在停机坪上,只拆关键的零件。” 范格里夫特:“关键的零件?” “对,我们在维修飞机的时候,总有一些零件需要经常替换,另外,归航的飞机有些部位经常被打坏,我们可以把这些零件从飞机上拆下来。 “这样以后飞机的维修效率会变高。” 范格里夫特:“以后的飞机?” “对啊,总会给我们送新飞机来的,只要保证飞行员、地勤没有重大伤亡,机场就总能恢复运作。” 短暂的停顿后,仙人掌航空队司令补了句:“就算飞行员和地勤有重大伤亡,机场也能很快恢复运作。毫无疑问。” 范格里夫特:“明白了。那我们就尽量分散隐藏弹药和油料,就是不知道敌人的巫女能不能把这些也找出来。妈的,他们抓了巫女,不去研究巫女的能力,反而让她去卖债券!” 航空队司令:“债券卖得足够多,我们不用研究巫女的能力也能打赢战争。” 范格里夫特苦笑了一声,下令道:“立刻行动起来,开始疏散机场!另外,要防止敌人趁着炮击来偷袭!正好把所有的机枪子弹都分散到各个战壕和机枪哨位去,晚上有动静就扫射!不要害怕浪费弹药!” ———— 扶桑帝国海军,金刚号战列舰,舰桥。 第三战队司令官贾田中将正在舰桥上眺望着朝阳下的海面。 “司令官阁下,潜艇哨戒部队来电!”第三战队副司令阿部中佐毕恭毕敬的递上电报。 “念。”贾田中将沉声道。 “是。”阿部中佐把电报拉回跟前,开始念,“我部于所罗门王群岛各要冲分散侦搜,未发现敌舰踪影。” 贾田中将点了点头:“看来之前的战报是真的,川口中将率领的第八舰队重创了联众国的舰队,他们再也无力对抗我军。” 阿部中佐:“可是之前陆军报告,遭到联众国复数重巡的炮击,火力更胜千门野炮,这和川口中将的报告互相矛盾啊。” 贾田中将:“陆军没见过军舰的火力,肯定是把驱逐舰当成了重巡,联众国军的驱逐舰投射速度快,几艘一起开火的话,陆军的人就吓破了胆,一定是这样。” “是。”阿部中佐鞠躬道。 这时候,贾田中将突然听见舰桥军士惊讶的声音:“巫女大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贾田中将立刻转身,便看见主祭巫女进入了舰桥,于是他立刻鞠躬:“巫女大人,有失远迎。” 虽然巫女在失去力量之后,最好的结局也只是成为某位将领的夫人,但在她们还拥有神力的时候,就算海军大将也要拿出敬意来。 巫女看了眼舷窗外的海面,说:“今晚会遇到敌人的拦截吗?” “潜水舰部队报告,未发现联众国军出动的迹象。川口中将重创了联众国军,今晚我们可能比较顺利的炸平瓜利达岛的机场,重新夺回制空权。”说话的时候贾田中将挺直了身体,仿佛在夸耀自己的功勋。 主祭巫女点点头:“那就狠狠的根除帝国的心腹大患吧。不过,我其实不太明白,这个机场为什么这么重要,不拿下这个机场,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贾田中将被问住了,一时语塞。 巫女大人继续问:“我看地图上,这个机场远离南进计划的最终目标莫比乌斯港,它起飞的飞机并不会威胁我们进攻莫比乌斯港的路线——” “不是这样的,”阿部中佐打断巫女的话,“不拿下这里的话,敌舰队可以以这里作为前进基地,进而威胁肖特兰和拉波尔。反过来讲,我们控制了这个机场,就可以进一步控制圣克鲁斯环礁、努美阿等港口,切断联众国到奥斯吹利亚的运输线。” “是这样啊。”巫女点点头,“那一定是这样了,所以让我们把机场炸个底朝天吧!” 贾田中将松了口气。 其实在联合舰队高级将领里,一直有质疑瓜利达岛有什么意义的声音,海军会搞出用驱逐舰运送油桶这样的活,也有搪塞陆军的意思在里面。 确实占领瓜利达岛的机场,可以威胁联众国到奥斯吹利亚的运输线,但那需要投入大量的兵力。 而所有人都知道,陆军已经没有力量再占领更多的领土了。 哪怕陆军自己也知道。 现在要夺取机场,其实只是为了让拉波尔和更北方的特鲁克环礁获得屏障。 当然,荒原大将可能还有别的图谋,比如利用瓜利达岛歼灭联众国机动部队主力,迫使联众国走到谈判桌前。 不过这就不是贾田中将可以插嘴的事情了。 他看向巫女大人,附和道:“让我们把机场炸个底朝天吧!” ———— 2日1930时,瓜利达岛,亨德森机场,陆战一师司令部地下掩体。 “图垃圾岛电报,雷达发现五个目标。”通讯参谋报告。 范格里夫特看了眼地图,问参谋:“从时间看应该是来运输的驱逐舰。” “是的,他们每次都这样,运输舰从图垃圾岛的雷达范围内经过,大部队走沃克岛和本岛之间的水道。”参谋赞同道。 范格里夫特:“让拆卸零件的机械师统统撤离,敌人炮击队应该就快接近了。” 马上有人拿起电话:“航空队航空队,让机械师撤离机场。” 现在亨德森机场除了这些正在加紧拆卸飞机上重要零件的机械师,基本已经空无一人。 在被敌人重巡炮火覆盖损失惨重后,联众国军工兵部队抢修了一大堆掩体,分散在机场周围的树林里,现在这些掩体都挤满了人。 半小时后,电话铃声响起,参谋拿起电话,应了两句,随后扭头对范格里夫特报告:“机械师已经全部撤离,拆下的零件直接用油纸包好埋起来,等轰炸结束再挖出来使用。” “很好。”范格里夫特看了眼挂钟,“现在就让我们静静的等待江户特快吧。” 陆战队员们大部分都是“江户玫瑰”广播的听众,所以给敌人的夜间炮击舰队给起了个江户特快的诨号。 2144时,外面忽然传来机枪扫射声。 范格里夫特抬起手,放在电话机上,电话铃一响就立刻拿起电话机:“我是范格里夫特,怎么回事?” “师长,我们发现了动静,所以发射了照明弹,尽管没有看到人,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开火扫射可疑的位置。” 范格里夫特:“敌人的舰队正在靠近,小心不要引来舰队炮火。停火吧。” “是。” 挂上电话后,外面的枪炮声逐渐平息。 参谋:“可能是鬼子的观测手接近我们阵地,准备为炮击提供校射。” “巫女引导射击的话,不需要观测手。不是巫女引导射击的话,本来就打不了多准。”范格里夫特说,“不必在意。” ———— 2255时,金刚号舰桥。 “神社发来主炮射击参数!”接电话的参谋大声报告。 “主炮瞄准!”贾田中将朗声道。 此时舰桥外面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右舷方向有岛屿的轮廓线。 前桥前方的一二号主炮塔开始转动,356毫米的巨炮指向右舷。 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也一起转动,虽然有巫女引导的话,射击指挥仪就没什么用了,但整个系统在设计之初就是这样联动的。 贾田中将焦急的等待着主炮转动到位。 终于,机械声停止了,主炮炮管指向岛屿的轮廓。 但炮身并没有立刻开始抬升,这是因为大炮在装填的时候,需要维持规定的角度。 终于,主炮炮管开始抬升。 舰桥上响起铃声,参谋拿起电话,说了两句后,把话筒放下,用手捂着,扭头向贾田中将报告:“主炮准备完成,可以开火。” “吴太!”贾田中将说。 参谋立刻拿起话筒:“吴太!” 下一刻,电铃声响彻全舰,提醒主炮将要射击,所有人抓好身边的东西对抗炮口暴风。 十五秒后,炮口喷射出明亮的火焰。 暴风扫过甲板,让所有人都眯起眼睛。 舰桥上,舷窗的玻璃在颤抖。 贾田中将看着八发主炮炮弹飞向瓜利达岛。 瞭望手高呼:“榛名号也开火了!” 一共16发356毫米重炮炮弹,正飞向联众国的机场。 而舰桥前方,完成射击的主炮炮管自动降下,恢复到装填角度,主炮塔内的吹风机把炮管里残留的火炮气体都吹出炮管外。 这看起来很像个抽烟的人正在吞云吐雾。 第29章 海军陆战队的好汉们 陆战一师司令部。 电话铃响起的瞬间,范格里夫特就拿起话筒:“司令部。” “海岸观察哨,巨大射击火光!巨大射击火光!” “知道了。”范格里夫特挂上电话,扭头下令,“吹哨,通知所有人采取避炮姿势。” 于是哨声在掩体外响起,而且哨声不断的引发新的哨声,直到响彻整个陆战一师阵地。 士官们沿着坑道奔跑,一边跑一边喊:“趴下,快趴下你们这些猪猡!不要把身体贴着地面,你想被震荡震成内伤吗?小命是你们自己的!” 范格里夫特站在地图桌旁边,等待着敌人炮弹落下。 一般从海岸观察哨看到闪光,到炮弹落下,有个三十到四十秒的时间差。 终于,地面摇晃起来。 范格里夫特大惊:“地震了?这么巧?” 掩体的吊灯剧烈晃动着,灯罩都快碰到天花板了。 范格里夫特抓住灯罩,让它稳定下来,但是他无法阻止沙尘淅淅沥沥的从天花板上掉落。 更剧烈的摇晃袭来,摆在地图桌上的水杯直接翻倒,里面的咖啡顺着桌边流下。 范格里夫特:“这不是8寸(203)的重炮,这更像是十四寸以上的炮,敌人出动战列舰来炮击我们了。” 参谋长:“这下机场上的飞机连零件都不会剩下了。” 震动终于结束了。 范格里夫特放开吊灯的灯罩,看了眼手表:“按照战列舰的开火频率,有一分钟能营救伤员,赶快!” 参谋长:“今晚鬼子肯定会夜袭,说不定现在已经上来了。” 这时候有参谋报告:“和西北方向阵地失去联络,应该是电话线被炸断了,现在就派接线员沿着线路检查吗?” “不,检查线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等炮击结束再说。”范格里夫特当机立断。 参谋长:“说不定西南方向失守了。” “那也会有枪声,不必担心。” “海岸观察哨报告,开火闪光。” 范格里夫特看了眼手表:“一分半才开火?有点慢。吹哨!” 参谋长:“有可能是巫女获得预测数据需要时间,我们俘虏的巫女说,战列舰上的巫女获取数据需要跳舞。” 马上有年轻参谋打趣:“是钢管舞吗?” 房间里众人立刻笑了。 范格里夫特也笑,正好这时候大地开始震颤,他便立刻抓住头顶的灯罩。 这一次的震颤比刚刚更加剧烈,可能是炮弹落点更接近司令部了。 天花板上落下的粉尘,甚至范格里夫特打起了喷嚏。 震动结束后,参谋长问:“是不是转移一下?” “别傻了,如果待在这里都被炸死了,转移到别的地方幸存的几率有多大?”范格里夫特反问。 这时候有个二等兵跑进司令部大喊:“油料库燃起大火!” 在入夜之前,机场方面已经尽可能的把油料分装进油罐分散到树林里,但机场的油料库还有一多半的航空燃油没有能转运出去。 “冷静,大火也在预料之中,防火带都建好了。”范格里夫特看了看手表,“一分钟间隔,尽可能的抢救伤员!” ———— 同一时间,岛上扶桑帝国陆军观察哨。 帝国陆军在岛上的最高指挥官藤本大佐看着爆炸产生了的巨大尘云,兴奋得站起来,在狭窄的观察哨里来回踱步。 “立刻向拉波尔十七军司令部发报,就说海军炮火胜过千门野炮!” “大佐,千门野炮在形容联众国军重巡炮火时用过了!”参谋立刻说。 藤本大佐:“那就改成万门野炮!海军炮火是联众国军的十倍!这样的炮击每天都来,重夺机场指日可待!” 这时候,新一轮的炮击落地了,一分钟前炮弹扬起的尘云还没散去,新的尘云再次腾起,遮蔽了夜空的星光。 藤本大佐全然忘记了海军和陆军的矛盾,对着冲天烟尘,大喊:“万岁!” 喊完,他用沙哑的声音催促道:“赶快发电报!尽快让拉包尔的千文中将,知道此等喜讯!” ———— 3日0001时,陆战一师司令部地下掩体。 范格里夫特少将看了眼手表:“已经半个小时没有落弹了,炮击应该结束了。” 因为担心敌人是故意假装炮击结束,骗联众国军离开掩体,所以半个小时前范格里夫特下令全体依然在掩体内待机。 范格里夫特:“全员解除隐蔽状态,开始统计损失。” 这样说完,范格里夫特自己也向掩体出口走去,却被参谋长一把拉住:“将军!也许敌人只是转向了,在回来的路上还会顺便炮击一下,您还是不要离开掩体的好!” “敌人如此猛烈的炮击,我需要出现在士兵面前鼓舞士气!”说着范格里夫特拍掉了参谋长的手,继续往门口走去。 “那至少换个钢盔!” “不,戴上钢盔夜色下就分不清我和普通士兵了,要让小伙子们知道我和他们在一起!” 扔下这句话,范格里夫特走出掩体,沿着坑道一路上行,终于钻出地面。 外面一片火海,整个机场如同白昼。 停机坪方向,十几架飞机正在燃烧,蒙皮已经脱落,露出钢制的骨架。 不过这也看得出来,仙人掌航空队的机械师们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不少飞机压根没有发动机,显然机械师们认为整个发动机都是非常珍贵的零件,整个拆掉了。 范格里夫特扭头看向跑道,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见跑道上有无数个巨坑,目测光是跑道就落下了一百发左右的大口径炮弹。 不但如此,跑道旁边隐藏在树林里的推土机和挖机也被打着了,现在正在熊熊燃烧。 “该死的。”范格里夫特双手叉腰,“他们可把我们炸惨了!” 话音刚落,西北方向就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 看来被炸断电话线的西北阵地还在海军陆战队手里。 “快!”范格里夫特指着西北方向,回头对跟上来的参谋们喊,“恢复和西北阵地的通讯,同时抽调一个连的预备队,向那边前进,以防万一!” 其实此时,岛上的鬼子完全不可能夺取机场,因为范格里夫特的陆战一师虽然刚刚被炮轰,炸得灰头土脸,但还有一万七千生龙活虎的两脚兽——不,海军陆战队士兵可以战斗。 如果算上仙人掌航空队的机械师,这个数字会增加到两万人。 而岛上的鬼子完全没负伤的只有五千人,而这五千人也饿得面黄肌瘦,弹药也不是很充足——驱逐舰的运输效果确实太差了。 这五千鬼子,利用联众国大兵弱丛林的特性打打防守战还凑合,想要进攻联众国军坚固阵地,那确实有点痴心妄想了。 之前河谷一战,已经是鬼子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了,没想到遇上了重机枪仙人,被一个人打400赶了回去。 但范格里夫特不知道这些,他都不知道岛上有多少鬼子,这些鬼子在哪里,有什么装备。 所以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参谋小跑着去执行命令后,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终于出现了:“该死的,光是把机场跑道重新平整,就需要至少三天。而飞机——幸亏我们把关键零件给拆下来了,这炮击比之前致命多了。” 航空队指挥官话音刚落,旁边掩体里的海军陆战队大头兵喊:“之前海军的金准将答应我们,说不会让鬼子炮击我们的!” 范格里夫特:“金准将的舰队在补给,敌人是两支不同的舰队,懂吗?而我们只有一支,另一支前几天夜战中被敌人吃掉了。” 小兵不依不饶的喊:“金准将不是有超能力吗?为什么不一个人来阻止敌人?” 这时候他的军士长过来了,怒吼道:“你分不清漫画和现实了吗?金准将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所以他的战果才值得敬佩!如果他一个人就能对抗鬼子了,还要我们做什么?” 小兵闭上嘴。 军士长继续数落道:“等鬼子进攻了,希望你也能像巴斯隆军士长那样,一个人用重机枪抵抗400鬼子!” “那也太难了,”列兵说,“20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用我的bar(自动步枪)。” 军士长愣住了。 范格里夫特笑道:“看来你骂错人了,军士长,这也是个好汉呢!”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明明周围是仿佛炼狱一般的景象,但他们依然笑得狂放、无拘无束。 这时候一辆军卡开过来,开车的军士对范格里夫特喊:“少将!我抢救了一些弹药,明天要是航空队的小伙子们想起飞,可以挂这个!” 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指了指跑道:“这跑道要三天才能修好。” 军士:“可以砍树,把坑填上!我老爹跟我说过,以前在优罗巴,就是这样让坦克越过反坦克壕的。用树干填上,上面铺铁板,埋土,坦克都能过得去,飞机准行!” 范格里夫特和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对视了一眼,大手一挥:“快!让陆战队员们开始砍树!不对,之前我们砍防火带放倒的树木呢,都拖过来!” 第30章 倾巢而出 3日0700时,亨德森机场西北角。 联众国军防御阵地边缘,有一棵异常高大的树。这棵树距离联众国军阵地不远,本来是作为狙击哨位准备的,不过现在成了鬼子对机场的瞭望哨。 每到夜里,精选出来擅长爬树的鬼子就会爬上树,接替在上面值班一天的瞭望手。 之前瞭望手只能在换班的时候把观察到的情报带回司令部,但现在鬼子拉了条电话线,把一台电话机送上了树梢。 于是鬼子的司令部就可以获得机场方向的即时消息了。 不过因为这棵树距离机场有点远,视野不能算好,所以引导炮击机场基本没戏,但用来确认昨晚炮击的效果倒是正合适。 昨天新换上来的观察手五条军曹从天亮开始就一直盯着机场方向,可惜因为大火和浓烟遮挡视线,一直没能看清楚机场跑道的状况。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升入空中了,机场方向的大火终于开始熄灭——估计是能烧的东西都烧完了,毕竟五条军曹也没看到联众国军进行灭火动作,只知道他们一直在砍树。 逐渐稀薄的烟雾中,隐约可以看到机场的跑道。 昨晚的大火烧掉了不少本来会遮挡五条军曹视线的障碍物,所以他隐约能看见机场上那些巨大的坑。 五条军曹揉了揉眼睛,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可惜此时烟雾尚未完全散去。 不过,停机坪的状况倒是清晰的展现在五条军曹的视野内。 所有的飞机都烧成了骨架,一架完好的飞机都没有了。 五条军曹终于忍不住拿起听筒,用力摇了摇电话机的摇把:“莫西莫西!” 因为他喊得声音太大,惊动了附近阵地上的联众国军。 机枪扫射起来,不过并没有对着五条军曹所在的大树。联众国就是这样,甭管看没看到目标,先开枪再说,仿佛子弹不要钱一样。 这样军队必定无法将战争持续下去。 虽然现在有机枪声掩护,但五条军曹还是压低了声音,毕竟做这种不像皇国军人的事情不会丢掉性命:“莫西莫西~观察哨报告~” 然后那边传来大嗓门:“大声一点,听不见!” “敌人正在扫射,我暴露了。”五条军曹急中生智,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敌人没找到我具体位置,子弹正在我身边乱飞,我正冒着危险报告!” “很好,皇国会记住你的勇敢,说吧!” 五条军曹看了眼机场方向,报告道:“昨晚的炮击,已经完全摧毁机场,跑道上有许多大坑,停机坪无一架飞机幸存,重复,无一架飞机幸存。” 另一边大喜,忙问:“油库呢?” 五条军曹刚要回复,就听见另一边传来个声音:“拿来,我来听。” 紧接着目前岛上这支鬼子的最高指挥官藤本大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油库的状况如何?” “完全被击毁了!而且河口方向还有大火!看来是海滩堆积的物资也被消灭!” “八嘎呀路!”藤本大佐勃然大怒,“海军的混蛋,这些物资我们明明可以夺下来的!他们就是不想我们打得顺利!” 五条军曹恍然大悟:“海军果然很坏!” 藤本大佐:“但昨天的炮击,确实仿佛万门野炮!火力惊人。” “是的,仿佛万门野炮,我在树上都差点被爆炸的暴风吹下去。” 藤本大佐:“你确定机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恢复运作吗?” “至少一周不能恢复运作。”五条军曹笃定的说。 “很好,这就向千文中将发电报!立刻发动大规模运输行动!” ———— 拉波尔,海陆军联合司令本部。 第十七军千文中将笑得非常大声:“好啊,贾田中将,不愧是德川陛下御赐短剑的持有者!他抵达拉波尔,我一定要请他喝酒!” 昨天炮击结束后,第三战队距离肖特兰锚地还有一小时的路程,指挥炮击的贾田中将自然不可能这么快抵达拉波尔。 千文中将:“既然已经确定机场被摧毁,敌人机动部队也损失殆尽,舰艇部队也完全覆灭,我看大规模的运输可以立刻开始了。除了昨天乘坐驱逐舰登岛的士兵,仙台师团的主力也可以全数尽出! “我将会亲自登岛指挥进攻!胜利触手可得!” 草壁中将也非常开心,这时候竟然难得的对陆军说起恭维话了:“一旦仙台师团整体登陆,重装备完全上陆,岛上联众国的少爷兵,定会丢盔弃甲。期待千文阁下大胜而归。” “这还是要仰仗海军摧毁了敌军机场啊!”千文中将说。 草壁中将:“其实机动部队正在南下的路上,本月20号左右即可参加战斗,届时机动部队的航空支援,定让岛上联众国军无处遁形!” “那我们就将总共计定在22日吧!有这么多时间,足以将全部重武器输送上陆。在那之前我会指挥部队,夺取适合发动攻击的出发阵地!”千文中将自信满满的说。 ———— 肖特兰锚地。 第三战队的战列舰进入锚地的时候,早就等在后勤舰船和运输船甲板上的士兵们开始挥舞帽子。 军乐队也开始演奏军舰进行曲。 贾田中将站在舰桥上,手拿帽子,随着音乐声有节奏的挥舞,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阿部中佐站在他旁边,感叹道:“上次看到这个场面,还是翡翠湾攻击归来之后进港时。快一年了,皇国终于又获得了大胜。” 贾田中将:“不要乱说,米德维尔岛也是大胜,人们也是这样欢迎重伤的飞龙号。” “是。”阿部中佐点头。 贾田中将又问:“多久能完成补给?” “肖特兰没有356的炮弹库存,拉波尔也没有,估计要等从特鲁克来的补给舰。” 常驻拉波尔的第八舰队最多只有重巡,而联合舰队目前的后勤能力,也不允许把356毫米炮弹弄得到处都是,只能集中储存在特鲁克环礁的弹药库。 除了特鲁克,估计只有之后预备作为扶桑、山城等老式战列舰基地的林加锚地附近有储备。 但是林加锚地距离拉波尔十分的遥远,不可能从林加锚地运送弹药过来。 贾田中将:“尽快补给,说不定还要执行第二次炮击任务呢。” 阿部中佐:“还要第二次炮击吗?昨天两舰一共发射了931发91式穿甲弹和三式烧夷弹,机场一定已经寸草不生,剩下的都是陆军的活了。” 贾田中将点头:“确实。” 就在这时候,年轻女性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但战场上谁能说得准呢?” 众人一起回头,然后一齐转身,鞠躬。 金刚号的主祭巫女穿着厚重的正装羽织,出现在舰桥上,后面跟着两名侍女拉着羽织厚重的裙摆。 巫女看向贾田中将: “中将似乎忘记了,30号夜战的报告中,提到联众国舰艇中,有一艘能首轮跨射的巡洋舰。川口中将和当时他旗舰上搭载的巫女都认为,那艘船的指挥官,便是那位汤姆金上校。” 贾田中将:“可是那位上校显然没有能阻止联众国舰队被川口中将的舰队大败。” 巫女小姐:“似乎是这样,但是川口中将损失的舰艇,看起来都和那艘巡洋舰有关。 “尤其是岛风号报告,北上号覆灭的时候,正在追逐敌军驱逐队,我仔细阅读了当晚战报,认为那支驱逐队就是由汤姆金指挥。” 贾田中将:“巫女大人……” “在兴楼外海,”巫女打断了贾田中将的话,“我们也遭遇了那位汤姆金中将,我当时便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凡之处。我们放走了他,才导致后面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您想想看他击沉击伤了多少我军舰艇?” 贾田中将沉默了,但阿部中佐却一五一十的计算起来:“车布海战击沉吹雪号,重创摩耶,兴楼海战重创神通、米德维尔岛重创飞龙和雪风,还诱导空中攻击击沉最上和护航舰……据说一艘潜艇的损失也和他有关! “至于30号的夜战,他再次重创摩耶,击沉北上,另外还有两艘重巡沉没和他有关……” 贾田中将:“好了,长敌人志气的事情少做。” 主祭巫女:“您不觉得消灭他,是我们的责任吗?在兴楼外海我们就该坚决的追击他,而不是根据命令去炮击联合王国军队。” “巫女阁下,就算您还想去消灭他,我们也必须完成补给。昨天本舰发射了431发主炮炮弹,榛名号发射得更多,这些炮弹都要从特鲁克运送过来。搞不好我们要回到特鲁克补给……” 就在这时候,通讯部门士兵从舰桥出来,大声报告:“报告中将!大本营本部电,经陆地部队确认,瓜利达岛机场被尽数破坏,皇国即将开始大规模扬陆作战(登陆作战)。 “第三战队各员,秉承天佑,为宣扬皇国威严,第三战队精锐将士忠实完成所罗门王诸岛冲及太平洋各海域之作战任务,特此授予感状。 “贵舰队忠勇为镇守府之荣耀,奋发之情乃圣战完成之基石。 “望更砺精兵,铭记皇国兴亡,武运昌隆!” 主祭巫女欲言又止,只能叹了口气。 贾田中将则鞠躬九十度,大声回应:“谢主隆恩。” 第31章 第十七军主力登岛 10月4日0500时,拉塞尔群岛西北70公里海面。 千文中将把吐满了的呕吐袋交给勤务兵,拿出手帕擦嘴。手帕上用金丝绣着“陆军大学第一祝贺”字样,不过已经被呕吐物遮住了一半。 不过千文中将在陆军大学时期学习的是密码学和情报学,和指挥仙台师团夺回瓜利达岛不能说是毫无关联,只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仙台师团师团长上前递上新的手帕:“卡卡,您受累了。” “混蛋!”千文中将白了师团长一眼,“我哥哥可是海军大将,区区颠簸,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 “但是您的手帕已经脏了……” “这可是陆大第一时,我母亲亲手织的手帕,我带着那么多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换它!” “那您可以用我的手帕擦拭嘴角,这样您母亲手织的手帕就可以保持干净了。”师团长赔笑道。 千文中将觉得有道理,便把自己的手帕揣好,拿过师团长的手帕,报仇雪恨一般擦拭嘴角。 这时候瞭望手大喊:“飞机!从东南方向来!” “什么?”千文中将立刻冲到围栏旁边,向着瞭望手指的方向眺望。 他的勤务兵立刻递上望远镜。 千文中将用望远镜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架飞机。此时已经明晰的天光下,飞机蓝色的涂装清晰可见。 “是联众国的水侦!”千文中将放下望远镜,“不过我们在岛上的部队已经确认过了,机场一周内不可能恢复运转,要完全修复至少要三周,不必惊慌!” 联众国的水上飞机绕着输送船团盘旋。 仙台师团师团长说:“如果瓜利达岛已经没有飞机可以空袭我们了,敌机为什么一直绕着我们盘旋呢?” “可能是想吓阻我们。昨天登岛的船团也是白天输送,根本没有遭到攻击!” 说完千文中将忽然yue了一口,勤务兵赶忙送上呕吐袋,他抢过袋子打开对着里面就狂呕起来,看来刚刚用望远镜观察飞机,加剧了他的晕船症状。 可能是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呕了,千文中将只是连续的干呕,只吐出了一些胃酸。 因为反酸,他的喉咙烧得慌,便大喊:“水!” 勤务兵立刻递上水壶。 没想到千文中将喝了一口,水刚进肚子里,就立刻触发了剧烈的反应,把水全吐出来了。 折腾了半天,千文中将终于缓过来,拿出师团长给的手帕擦嘴。 传令兵跑到他身旁敬礼:“船长说,还有三个小时能抵达目的地。本舰已经完全在敌机场的攻击范围,随时有可能遭到攻击。” “我们的士兵已经观察确认了,机场一周内绝无修复可能!让船长放心大胆的开!海军的混蛋会吹牛,我们陆军说的绝对可靠!” “是!”传令兵转身离开。 这时候千文中将的勤务兵拿了板凳过来,他二话不说就坐下了,拄着指挥刀,摆出古代大名稳坐中军帐的架势。 勤务兵:“卡卡,您还是吃点东西吧……” “你没看到我刚刚喝水都吐吗?” 勤务兵后退一步,不说话了。 这时候,太阳从海平线升起,阳光越过栏杆,照在千文中将的头上,只照亮了上半脑袋和军帽。 千文中将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看了眼太阳,便向舰桥走去,进了舰桥,到了阴凉处,才拍拍屁股等待勤务兵把板凳送来。 正在舰桥上的船长开口道:“如果敌人机场有飞机起飞,再过半小时差不多就该到了。” “不用担心,不会有空袭的。”千文中将再次强调,“你可以怀疑海军没有完成工作,不能怀疑陆军!我们的观测员用双眼看到了机场被破坏的惨状!” 船长:“当然,昨天的输送船队平安归来了,这点我很清楚。”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高喊:“右舷,发现潜望镜!” 船长立刻喊:“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右舷发现潜望镜,说明鱼雷攻击会从右舷来,那么向左转舵是最好的应对,甚至有可能干扰敌人用潜望镜的密位测距。 千文中将哈哈大笑:“无能的联众国鬼畜!无法用飞机阻止我们,便派出了潜艇!看来今天全船团都能上岛。” 船长没有理他,而是下令道:“信号手,对驱逐舰发送信号,招呼他们来驱赶潜艇。” “是。”信号手打开探照灯的开关,对准远处的驱逐舰,拉开遮光板,发送出第一个信号。 信号发送到一半,瞭望手忽然喊:“敌机!敌爆击机!” 千文中将大惊:“什么?怎么可能!” 他跑出舰桥抬头,结果被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手搭凉棚。 果然,有六架蓝色涂装的飞机正从东南方向接近。 千文中将:“怎么可能!机场应该一周内不可能使用才对!” 船长倒是很镇定:“可能联众国在其他岛上修筑了机场。而且这个空袭规模,比之前小多了,只有六架飞机。” 千文中将:“该死的海军!谎报战果!” “可是破坏效果确认不是由陆军进行的吗?”船长问。 千文中将憋了几秒,没答上来,扭头对手下吼:“立刻给拉波尔发电报,机场需要第二次炮击!快!” 瞭望手:“敌机俯冲!” 千文中将再次抬头,结果看见两架蓝色的爆击机向着他的座舰俯冲下来。 “对空射击!”千文中将喊。 马上有军士肩扛歪把子的两脚架站起来,机枪手蹲在他身后对空射击。 但是这样的对空射击自然不可能有用,两架敌机顺利投弹。 千文中将亲眼看见一发炸弹砸进了船舷外的海水里,下一刻就化作滔天巨浪。 中将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晃动起来,把一帮陆军参谋都给震倒在地上。 船长倒是还站着,大声喊:“近失一枚!快查看损伤!” 千文中将这时候被勤务兵拉起来,向船舷外一看,正好看见旁边的船被1000磅炸弹直击,火球腾空,一门山炮被抛到空中,重重的砸进海里。 紧接着,连锁爆炸发生了。 瞭望手:“日向丸也被攻击了!” 千文中将扭头,就看见另一艘船爆炸的火光。 完成攻击的六架联众国军飞机似乎还不满足,又飞了回来,开始扫射。 千文中将高举指挥刀,指着冲过来的敌机:“击落它!” 他的勤务兵和参谋一起,把他塞进了舰桥。 子弹叮叮当当打在甲板上,还击穿了舰桥的顶板。 千文中将:“击落它!皇国陆军难道连一架敌机都无法击落吗?陆军的三式战呢?飞燕乙呢?(都是陆军的‘局地战斗机’)” “驱逐舰过来保护我们了!”有瞭望手喊,“但是敌机好像撤退了。” 千文中将咬牙切齿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六架敌机,大喊:“立刻发电报!让海军再次把机场炸个底朝天!” 船长安抚千文中将:“敌机轰炸完不立刻返回装弹,而是浪费时间扫射,估计机场确实瘫痪了,只是临时修好了跑道,勉强派出了这六架飞机。” “明天就让他们一架飞机都派不出!”千文中将喊。 参谋里面有人提醒:“我们现在发出电报,海军也要一两天才能派出舰队。” ———— 拉波尔,扶桑海军拉波尔基地司令部。 草壁中将看着刚刚收到的电报:“瓜利达机场,居然还能起飞六架飞机攻击船团,看来需要对瓜利达岛进行第二次攻击啊。” 他看向暂时来拉波尔做客的贾田中将。 贾田:“我的舰队还在等待356毫米炮弹。不过,可以考虑让特鲁克环礁的第四战队出击,今天下午拔锚的话,刚好明天夜里一点左右可以开始炮击。” 这时候,金刚号的主祭巫女刷的一下站起来:“这次炮击有可能会遇到那位汤姆金,我舰主炮炮弹仍有300余发,足够进行一场海战。 “另外,本舰副炮备弹充足,油料也已经补充完毕,完全可以现在出发,今晚就进行炮击。” 草壁中将:“瓜利达岛机场以前空袭我军,动辄出动三四十架爆击机,现在只能出动六架,看起来用不上四艘战列舰尽出。” 主祭巫女:“我不明白,如果炮击结束便返回特鲁克,现在我们已经完成补充,随时可以再出击了,停留在肖特兰的意义何在?” “节省油料,让运输船把炮弹从特鲁克运送过来,消耗的油料要少得多,以后再次进行炮击,还能回到肖特兰进行补充。”贾田中将如此说道,“巫女大人也不用过于担忧,比叡、雾岛两舰的巫女实力仅次于长门大和等舰主祭巫女,定能将那汤姆金消灭。” 金刚号的主祭巫女咬着嘴唇:“主要是,这孽畜是我放走的,我要亲手弥补自己的错误。” 拉波尔主祭巫女真白放下茶杯,笑道:“多信任一下其他姐妹吧。” ———— 4日1230时,瓜利达岛西北海滩。 千文中将跳下舢板,双脚站在沙滩上,双手叉腰,看着眼前雨林茂密的岛屿。 这时候,风吹过海滩,千文中将用力吸了口气,感叹道:“这风,这味道,这是战争的味道。” 扶桑帝国陆军第十七军军长千文晴信中将率部登上瓜利达岛。 第32章 所罗门哟,我又回来了 10月4日1130时,特鲁克环礁,第四战队锚地。 北风中将乘坐的交通艇正在接近他的旗舰比叡号战列舰。 看着比叡号那高大得仿佛天守阁(日式城堡的主塔楼)的舰桥,北风中将忍不住笑出声。 让卑鄙的航空作战见鬼去吧,真正的扶桑海军将领,应该亲率战列舰出击,在炮击战中赢得胜利。 正因为渴望着指挥战列舰再次证明自己,北风中将早在第三战队出发的时候,就下令第四战队做好出航准备了。 所以当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询问第四战队需要多少时间进行出击准备时,北风中将的答案是:“马上。” 现在他正是带着出击的命令,从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返回。 当北风中将通过舷梯走到比叡号甲板上,面对迎上前来的第四战队参谋长,他立刻下令道:“全舰队立刻启航,目标瓜利达岛!” 参谋长瞪大眼睛:“真的下达出击命令了?” “是的,瓜利达岛敌军机场,今天早上出动了六架爆击机,攻击了正在航渡中的陆军第十七军司令千文中将阁下。 “千文中将是皇宫侍卫长、千文海军大将的弟弟,所以联合舰队司令官命令我们立刻出航,将瓜利达岛的机场彻底消灭。” 说着北风中将露出笑容。 “根据可靠的情报,米德维尔岛害我陷入此等境地的汤姆金,也出现在了所罗门的夜战中!今天,我就要为赤城号和最上号上战殁的将兵们复仇!” 第四战队的参谋长在米号作战(就是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还没有调任第四战队参谋,所以并不知道战役的详情。 此时面对北风中将咬牙切齿的话语,他犹豫了一下,说:“中将阁下肯定能如愿以偿!” 北风中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正在谈论的,可是指挥驱逐队单枪匹马突入机动部队防卫圈,引导爆击机发动攻击,最后还用鱼雷命中了一艘航母的强敌! “如果我是甲斐之虎,那他就是越后之龙!” 说完北风中将才意识到,当着一甲板的参谋和水兵如此吹嘘一位联众国指挥官并不合适。 当然他自己爽到了,把败仗说成是甲斐之虎和越后之龙的一骑讨(单挑),肯定比坦率承认自己拉了坨大的要好看得多。 于是北风中将清了清嗓子:“总而言之,这次我们要为赤城号和最上号战殁的将兵报仇!”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有参谋小声嘀咕:“刚刚不说过了吗?” 北风中将装作没听见。 就在这时候,从战队的参谋们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听起来,那位汤姆金上校,倒也是一位英雄啊。” 众人纷纷回头,随后像是接到统一口令一样弯腰鞠躬:“巫女大人。” 北风中将也鞠躬行礼,随后说道:“敌人倒是用画像对他万般美化,实际上肯定仿佛罗刹恶鬼一般可憎!这次我们定会将他送入阿鼻地狱!” 比叡号的主祭巫女微微一笑。 只看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她是如今最年轻的巫女,雍容华贵的仪态仿佛集结了扶桑传统美人优点于一身。 为她绘制肖像的画师,更是认为她的美貌更胜出云之阿国。 有如此美貌,自然深得神明青睐,年纪轻轻便身居主祭巫女的职责,穿六重鹤纹的羽织。 据说,等她神力尽失的那一天,新一代的德川殿下,便要迎娶她为妻子,也就是未来扶桑帝国的皇后。 主祭巫女千羽空对北风中将笑道:“当然,我们肯定会战胜他,毕竟联众国是神弃之地嘛,这位汤姆金一定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但是,如果他是以凡人之躯,做到了那些事情,岂不是更了不起? “如果发生在我们盟友普洛森帝国的将领身上,怕事马上就会被帝国宣传相当成是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的体现呢!” 北风中将有些疑惑:“什么?我不太明白。巫女大人,这……” “您刚刚不也说对方是越后之龙嘛!”千羽空笑道,“称赞对方,才有大将之风呀,北风阁下。” 女孩的笑容,让北风中将内心的疑惑烟消云散了,仿佛称赞敌人天经地义,而他北风一二三也理所当然的充满大将之风。 带这样这样愉悦的心情,北风中将大手一挥:“全舰队,立刻拔锚,出航!” ———— 10月5日0730时,圣克鲁斯环礁联众国前进基地。 朱诺号巡洋舰在拖船的帮助下,缓缓离开女灶神号维修舰。 两舰拉开距离后,王义下令:“两舷微速,右舵10!” 在离开女灶神号之前,朱诺号的锅炉就完成了启动程序——毕竟要顺便检验一下锅炉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现场就由女灶神号进行维修。 巡洋舰缓缓启动,舰上的官兵全都拿着冰淇淋,一边舔一边对维修舰挥手。 离开维修舰了,就没有冰淇淋吃了,朱诺号自己没有冰淇淋机。 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最后的冰淇淋。 王义也拿着冰淇淋,一边吃一边想,以后没有冰淇淋了,希望舰上厕所的负载能降低一些。 这时候舰桥后方的喇叭响了:“通讯科,接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电报,潜艇哨戒线发现一支舰队从特鲁克启航,正在前往瓜利达岛,舰队中可能包含快速战列舰。” 王义咂嘴,用空着的手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我们的战列舰还有多久到?” “战列舰?”夏普中校的声音透着疑惑。 王义反应过来,之前收到的电报,只是知道新的特混舰队正在往这边来,并没有提到详细的舰队构成。 所以他直接说有战列舰,夏普才会疑惑。 王义:“我是说北卡罗来纳和南达科他两型舰,他们应该测试完了吧?现在瓜利达岛情况如此糟糕,舰队方面应该会把它们塞进编队。” 夏普中校:“我不知道,用战列舰来打夜战,总觉得有点大材小用。” 王义把最后的冰淇淋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敌人已经这样做了,我们也应该还以颜色!亨德森机场可被他们的战列舰炸惨了!” 夏普中校:“就算如此,特混舰队也没那么快抵达。我估计,今天晚上应该是我们去拦截敌人的战列舰部队。” “等一下!”安迪上尉的声音插进对话,“我没听错吧,我们要拦截敌人战列舰?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航海长巴伯拉上尉立刻接口:“没有区别!金上校——金准将总干这种事,在车布港是驱逐舰冲敌人重巡的脸,在兴楼外海是驱逐舰冲战列舰的脸,然后米德维尔岛是驱逐冲航母的脸。 “你上了金准将的船,就准备把脑袋别在裤子上过活吧!” 巴伯拉说完,福里斯的声音突然从喇叭里传来:“耶!” 今天不是福里斯当班——毕竟没有战斗,他应该在什么地方吃冰淇淋,估计是找了个内线的麦克风就对着嚎了。 结果他这一下,引发了所有水兵的跟风。 “耶!” 喇叭里面都是欢呼,喇叭外面的舰桥上也所有人都在欢呼。 王义隐约听到巴伯拉上尉的哭腔:“这有什么好耶的?疯了,你们都疯了!” 其实王义自己也觉得这帮高中生的士气有点高过头了。明明之前战斗中有人阵亡有人受伤,还有人直接截肢,但这似乎吓不到这帮年轻人。 他正感叹年轻人们的勇气,无线电中传来斯考尔少将的声音:“全舰队听着,斯考尔少将在向你们讲话。各舰立刻进行最后的战斗补给,第65特舰司令部金凯瑞中将命令我们中午启航,前往瓜利达岛附近海域,拦截敌军炮击舰队。” 王义打开内线:“安静,作战命令来了!” 朱诺号上的欢呼终于平息。 斯考尔少将继续说:“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我们有确定的情报,敌人有两艘战列舰。我们只能用鱼雷来对付它们,但你们也知道,我们的鱼雷不怎么靠谱。 “之前的战斗中,我们也释放了一些鱼雷,但没有任何命中并且爆炸的记录。 “但是我们不去,瓜利达岛上的机场就会被彻底摧毁。 “这几天亨德森机场的工兵们拼命抢修,才恢复了飞机的起降,但是他们已经砍光了机场跑道周围的树木。再被敌人炮击一次,维修的效率肯定远远低于这次。 “先生们,联众国需要我们恪尽职守的时候到了!” 王义等了一会儿,确定斯考尔少将已经说完了,这才打开无线电,调整成向所有频道发送。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所罗门哟,我回来了!” 夏普中校纠正道:“瓜利达岛属于所罗门王群岛,不是所罗门。” 你别管。 王义这一嗓子,让无线电里一片混乱,大家各种嚎叫——仔细一听,全是第五分舰队的舰长和无线电通讯员在喊,主力舰队好像并没有这么士气高昂。 终于,斯考尔少将说:“好了,感谢第五分舰队展现了你们高昂的士气,希望其他分舰队也能这样! “所有人尽可能做好准备,0930时开始锅炉点火,1100时全舰队出发!” 第33章 随风潜入夜 第65.4特混舰队出航前,战术会议。 斯考尔少将:“根据从八月到现在,敌人夜间运输的行动规律,当晚最先出现的,肯定是经过图垃圾岛和沃克岛之间的水道的驱逐队。 “我们如果从瓜利达岛南方的海面绕进沃克湾,肯定没办法打这一队驱逐舰,而且万一敌主力进来的时间比较凑巧,我们会被先行进入的驱逐舰和主力夹击。 “所以这次,我们要从瓜利达岛北部的狭窄水道,以单列纵队进入,首先拦截从图垃圾岛和沃克岛之间插进来的敌驱逐。 “为了确保准确命中敌舰,我要求有水上飞机的军舰,在接敌前发射水上飞机!我不希望再有舰艇为了避免起火,把联众国的财产推进水里!” 说完斯考尔少将盯着海伦娜号的舰长。 后者说:“我们确实避免了起火,盐湖城就是没有把飞机扔掉——” “够了!”斯考尔少将大声说,“总之这次,弹射水上飞机,然后在敌人头顶上扔照明弹!这样才能抵消敌人在夜战中的优势!” 王义:“我倒是觉得,抓驱逐舰这个工作交给我们第五分舰队就行了,在图垃圾岛雷达的引导下,我们可以把敌人驱逐队全部干掉,尤其是运载了运输用的油桶的驱逐。 “不把油桶抛掉,他们的鱼雷转不动。不能发射鱼雷的情况下,他们对我们就没有威胁。” 斯考尔少将沉默了几秒说:“有道理,这样也能避免整个炮击战编队拉得太长。我们以双列纵队前进,第五驱逐分队贴着图垃圾岛展开,这样你们会隐藏在图垃圾岛的雷达回波中。” 王义才想到还有这条,所以这是利用雷达的特性来避免误击么。 斯考尔少将继续说:“敌人的战列舰编队因为航速不会太快,所以估计半夜0点甚至1点才会抵达,如果在开阔海面上,我们很难对抗战列舰,但是在近距离作战中,我们可以把战列舰的上层建筑全部打成筛子。”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该死的,我们应该用鱼雷来对付这些铁罐头,但是偏偏我们的鱼雷不靠谱。” “可毕竟是改进型,”第八驱逐分舰队的指挥官说,“也许起爆几率会稍微高一点,以前命中四枚有一枚起爆,现在可能变成两枚起爆?” 斯考尔少将:“真是令人安心的起爆几率,两枚!还不如像金准将那样,直接靠上去跳帮呢。” 王义:“你们要跳帮了吗?” 第八分舰队司令挠挠头:“这可太难办了,我们船上的陆战队根本没有陆战一师那么精良的武装,还在用春田式。” 斯考尔少将挥了挥手:“我没有真的让你们跳帮,忘了我的话吧。总之,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敌人炮击瓜利达岛。 “否则我们过去两天恢复仙人掌航空队实力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仙人掌航空队现在实力到底如何?”有军官问。 斯考尔少将:“他们刚刚恢复了跑道,然后从努美阿起飞了十二架sbd轰炸机和十二架野猫式战斗机,转场到了亨德森机场。 “这就是现在机场全部的力量了。好消息是,这些飞机燃油充足。” 王义回想了一下地球历史,地球上仙人掌航空队在被战列舰炸了一遍之后,飞机还有一些幸存,燃油反而剩下不多,所以要用潜艇偷运燃油。 这个时空好像反过来,飞机损失殆尽,燃油有剩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联众国军提前在所罗门附近布局。 比如地球上圣克鲁斯环礁的补给站是后来才建立的,现在联众国军直接在圣克鲁斯环礁建立了补给站,拉了这么多辅助舰艇来。 从瓦胡玛娜来的航母舰队,估计也会在圣克鲁斯环礁附近依托基地守株待兔。 另外,因为联众国军的水上飞机巡逻力量十分强大,地球历史上给老美的后勤造成很大问题的鬼子潜艇哨戒线好像被化解了。 “金准将?” 王义的沉思被斯考尔少将打断。 他抬起头:“啊?” “您走神了,是有什么神启吗?”斯考尔少将问。 王义:“不,没有。” 其实也可以说有,不过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神启”,可惜现在不能透露太多。 斯考尔少将摇了摇头,注意力转向地图上的海军陆战队:“陆战一师报告,虽然遭到战列舰的轰炸,损失惨重,大量的军火被摧毁,但他们还能顶住敌人的攻击。 “水上飞机侦查表明,在亨德森机场的西北方向,有大量敌军登陆,光是4日一天,就有超过一万名鬼子登陆。” 王义:“敌人在增兵,不过鬼子陆军水平很差,连自动武器都没有多少,岛上的陆战队又不是只有春田式,应该能守住。 “我亲自登岛看过,陆战队的小伙子们是好样的。” 斯考尔刚要说什么,通讯参谋就进了充作会议室的战情中心:“报告,接到陆战一师电报,他们遭到敌人贝蒂式轰炸机的攻击。” 斯考尔少将:“贝蒂式?这飞机只能从陆地起飞。” 他拿起圆规,对着尺子开了个角度,然后针脚插在亨德森机场上,一用力就画了个圈。 “这个范围内,敌人肯定修了机场。” 斯考尔少将画的圈,差不多把大半个所罗门王群岛都包了进去。 王义:“我认为可能在肖特兰附近,这两个岛上有机场。” 没错,情报来自另一个时空。 斯考尔少将:“确实有侦查报告指出这些岛屿有鬼子活动。该死的,今晚我们一定不能让敌人的战列舰再次炮击亨德森机场,不然整个战场的制空权就会被敌人拿走,我们得用航母来和敌人争夺制空权了。” 说完少将扫视整个会议室,王义也跟着他扫视。 所有人表情都非常严肃。 光看表情,王义就知道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男人们都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王义:“让我们去赢得一场天杀的胜利!”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在场的人都不年轻了。 斯考尔少将:“现在,返回你们的舰上,联众国要求我们恪尽职守。” 众人转身向舱门走去。 王义也跟着大家一起,结果刚走两步就有人上来搂住他的肩膀:“金准将,你真的打算跳帮吗?” 问话的是第八驱逐队司令。 王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就选一艘最大的船跳帮。” “那就是战列舰了,怎么,你还想把人家的巫女抓住?” 王义:“如果有必要的话。” 第八驱逐队司令没答话,只是用力捏了下王义的肩膀。 ———— 东十二区时间,10月5日,1830时。 王义在朱诺号舰桥上,看着太阳沉入海平面下。 “准将。”兰花的声音响起。 王义转过头,看见姑娘端着盘子,上面放着29号那天晚上吃过一次的糕点。 这次是兰花亲自送上来了。 “这糕点叫什么?”王义一边拿起糕点一边问。 兰花:“有很多种叫法,有叫得胜糕的,有叫定胜糕的,每次去处‘踩过界’前,张先生——马克先生就会让我做。” 王义挑了挑眉毛,踩过界?这个词好熟啊,王义记得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它会和什么“插旗”“扎职”一起出现,没想到在异世界又能听到了。 他咬了一口点心。 兰花:“好吃吗?” “嗯。”王义点头,又看向地平线上的天光。 兰花:“大家都说,今晚要对上敌人的战列舰,光靠我们这些靠不住的鱼雷没用,说要跳帮了。” 王义看了眼兰花,发现小姑娘一脸认真,便答道:“有可能。” “我准备好了。”兰花说。 王义:“怎么,你难道打算用气一刀斩断敌人的战列舰?” “这倒是做不到。你别拿我开玩笑!不过在船上这种狭窄空间,我就算没有刀,也能同时打十个鬼子。”兰花自信满满的说,“我师父就打过,在沦陷区,鬼子办了擂台,打赢一个人就有米拿。” 你师父是叶问啊?? 王义再次打量女孩:“我以为你就是个厨子。” “厨子功夫都很好的。”兰花答。 是、是这样吗? 这时候诺亚跳上兰花的胳膊,伸头去闻了闻盘子里的定胜糕。 看得出来兰花的手确实久经锻炼,诺亚那么大一只猫,跳上手臂,盘子晃都不晃一下。 诺亚好像是确定定胜糕是好吃的,张嘴来了一口。 兰花瞪大眼睛:“我第一次看猫咪吃米糕,还是甜的米糕。” 诺亚:“喵。” 王义:“这猫可不一般。” 于是他一五一十的把怎么拜妈祖,怎么把猫接回来说了一遍。 “诶~”兰花伸出手,挠诺亚的腮帮子和脖子之间,于是诺亚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仿佛发动机轰鸣。 王义又拿了一块定胜糕,放进嘴里。 “还要吗?”兰花问。 “不。你给其他人吃了没?” “今天我蒸了一整锅,所有人想吃都能吃。珍妮准尉好像特别喜欢这个米糕。” “是嘛。”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夜幕渐渐降临,两列纵队的第65.4特混舰队完全没入夜色中。 第34章 捕鼠行动 东十二区时间1930时。 朱诺号一片寂静的舰桥上突然响起通讯部门约瑟夫上尉的声音:“收到图垃圾岛电报:‘雷达发现6个目标,方位310,航向142,航速28节。’” 王义把手里的茶杯交还给兰花,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通往下层的舱门。 然后他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我们的雷达多久才能看到这支舰队?” “如果提速到35节,大概二十五分钟后就能发现。”夏普中校答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义总觉得和她深入交流之后,她汇报这些数据的时候多了点……人情味? 但是真让王义说,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不是纠结着这些的时候。 王义:“谢谢你,夏普。沙利文上尉,战斗警报。” 沙利文上尉立刻打开墙上的开关,电铃声响起的同时复述命令:“战斗警报!” 福里斯暂时放开舵盘,搓了搓手,再把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最后才郑重其事的握住舵盘。 沙利文上尉:“要讲话吗?” 王义点头。 沙利文上尉打开广播系统,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悠长的哨音在舰上响起。 “请听舰长讲话!请听舰长讲话!” 沙利文上尉让出位置,王义走上前:“今晚我们有两艘战列舰要打,现在先吃点开胃菜,敌人是六艘驱逐舰,而且满载运输用的油桶,所以他们的鱼雷座无法转动,也无法发射。 “作为开胃菜,这样的目标再合适不过了,在凌晨的血战之前,让我们先爽一爽!” 说完王义松开麦克风,回头就看见所有人都看着他。 王义:“?” 福里斯用右手在自己喉咙上划了一下,这个手势一般代表“杀头”,不管在赛里斯还是在联众国都是如此。 王义思考了一秒,恍然大悟,再次抓起麦克风,补上了最后一条:“让我们杀点鬼子!” 把这条忘了。 舰桥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舰桥外面也是一片欢呼声,朱诺号士气高昂,已经准备用鬼子的脑浆来洗履带——不对,是洗螺旋桨!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水上飞机!方位134,水上飞机接近本舰!” 王义出了舰桥,看向134方位,果然看见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从后方接近第五分舰队。 “第24水上飞机联队向你们致敬,第五分舰队!”无线电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我们会在敌人头顶上投下照明弹!我们带了六颗照明弹!”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第五分舰队旗舰朱诺号,你们的照明弹靠谱么?别只照亮我们啊!” “哈哈哈,放心吧,为了能发现敌舰,我们全机组都吃了鱼肝油!” 说话间水上飞机掠过了朱诺号的桅杆,扎进前方的黑暗里。 舰桥里传来夏普中校的声音:“敌军战列舰炮击之后,24水上飞机联队从瓜利达岛后撤,战区司令部调动了一艘水上飞机母舰来,就隐蔽在外海的班德拉岛。 “这飞机应该是从那边来的。” 王义:“知道了。” 电话传令兵:“准将知道了。” ———— 扶桑帝国海军,第十八驱逐队,旗舰霞号驱逐舰。 服部大佐摸了摸崭新的肩章,对副手说:“这次运输结束后,我就要调回江户,接受德川陛下的接见了。” 副手笑道:“恭喜大佐!大佐武勋盖世,得到接见很正常。” 服部大佐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明明是联众国只知道靠蛮力,被我们的鱼雷轻取罢了!换了谁在我的位置上,都能获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大佐太谦虚了,就算没有那一次的战果,您多次完成运输任务,这功绩也足以夸耀!” 服部大佐:“那是皇国驱逐舰性能优异,在运载如此多物资的情况下还能高速航行啊!不是我的功劳!”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水上飞机!” 服部大佐本来还在笑,一听这话立刻收起笑容:“混蛋,方位呢!” “对不起,方位136,水上飞机!” 服部大佐立刻走出舰桥,拿起望远镜,果然看见一个黑影正在星光之间移动。 “要开火吗?”副手问。 “不,我们还没有暴露,说不定水上飞机会从我们旁边掠过。”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上舰桥:“报告,侦听到联众国无线电通讯,提到了第五分舰队。” 服部大佐一个激灵:“第五分舰队?难道敌军舰队在附近了?” 霞号的无线电系统和扶桑其他驱逐舰一样烂,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不会进行无线电通讯,而是倾向于灯光信号。 能被霞号的无线电系统侦听到,要么敌人通讯的发送功率特别大,要么船就在附近。 服部大佐:“听清楚了吗?确定是第五舰队吗?” “没有,杂音非常大。(其实是雷达照射到了天线上导致的)” 这时候服部大佐的副手说:“这个第五分舰队,是不是就是在米德维尔岛突入我机动部队那支驱逐队?他们可是联众国的武勋部队啊。” 服部大佐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喝令道:“瞭望手!瞪大眼睛!敌舰就在附近了!” 话音刚落,瞭望手就喊:“方位139,大型舰影!” ———— 两分钟前,朱诺号舰桥。 “雷达发现六个目标,方位303,距离两万八千码!”夏普中校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王义马上出舰桥,对瞭望手喊:“方位303!瞪大眼睛!” “看不到!”瞭望手倒也干脆,“虽然今天星光比之前好,但还是看不到。” 王义用力拍了下翼桥的护栏。 幸亏对面运了东西,鱼雷没法用,不然这被人占住位置打一波鱼雷可够呛。 不过现在舰队是相向航行,王义感觉可以把朱诺号侧过来,这样就能发挥全部炮塔的火力。 于是他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回应,然后哐哐转舵。 沙利文上尉忍不住说:“你别把舵盘掰下来。” 又不是搞笑动画! 朱诺号先是向左倾,随后向反向倾斜—— 夏普中校:“敌舰距离两万码!我建议打开探照灯把敌人照亮——” 这时候,一发照明弹突然出现了。 24水上飞机联队的水上飞机投照明弹了! 王义赶忙看向照明弹的方向,果然看见一艘驱逐舰,不过照明弹的范围在黑暗中只有很小一块,敌人驱逐舰一下子就蹿出了照明范围。 也是,毕竟敌舰在以28节的速度航行,提速的话能到35节,照明弹那几百米的照亮范围,钻出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一瞬间就够了。 瞭望手:“发现敌舰!” 王义:“把刚刚发现的敌舰指定为阿尔法1,后方的敌舰依次编号!” 电话传令兵复述命令的同时,王义对福里斯喊:“正舵!” “正舵!” 等脚下甲板逐渐恢复水平(也就是转向完成),王义切战舰视角瞥了一眼,速记了射击参数,随后对电话传令兵喊:“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主炮在传令兵复述之前就开始转动,估计是提前转到位瞄准。 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也一起转动,长得比较高的瞭望手纷纷缩脖子,躲开指挥仪的测距臂。 王义这时候才发现,那位叫凯文的瞭望手也在舰桥顶上,看来今天又是他当班。 “凯文!”王义喊,“瞪大眼睛!要是你发现了敌人的鱼雷,我给你记功!” 王义的外挂会标记敌人鱼雷的预测航路,但不会标记鱼雷具体的位置,所以之前他躲鱼雷都是躲航迹,错失了不少战机。 如果凯文发现了具体的鱼雷,确实可以记一功。 凯文备受鼓舞:“好!” 电话传令兵:“主炮瞄准完成!射击准备完成!” 王义:“极速射25轮!开炮!” “开炮!”电话传令兵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主炮的炮口暴风扫过翼桥。 王义已经习惯了,自己站得稳稳的,还用手抓住面前要被吹飞的纸片,拉过来一看是罗经仪上的检验合格单。 在圣克鲁斯环礁,朱诺号上的设备都检查了一次。 第二轮炮击,王义直接松手,看着检核合格单像蝴蝶一样飞进夜空里消失不见。 ———— 服部大佐看着铺天盖地向自己飞来的炮火,惊呼道:“不好!是跨射仙人!联众国的魔女对我们出手了!左满舵!” “左~满~舵~” 明明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舵手的应答却还慢悠悠的拖长音,十分的格格不入。 “快把鱼雷都发射出去!” “大佐,我们装满了油桶,鱼雷座无法转动!” 服部大佐:“不要怕!敌人瞄准的我们预定航路,只要左满舵就可以躲开!左满舵!” “已经满舵了!” 霞号的甲板开始倾斜,因为装载了太多货物,驱逐舰现在的重心很高,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甲板大幅度倾斜—— 第一波炮弹落下,竟然正好均匀分布在霞号两舷。 服部大佐:“该死,我们都转舵了,为什么还被跨射了!” 瞭望手:“第二波来袭!” 第二波炮弹落下。 服部大佐听到爆炸声,回头就看到冲天火光:“什么东西被打中了?” “运输用油桶!里面有给陆军的弹药——” 话音刚落,更加剧烈的爆炸传来。 ———— 王义看着阿尔法1身上腾起的火焰,高呼:“我们打中了!” 瞭望手也几乎同时喊:“目标中弹!” 仿佛呼应这声音,连锁爆炸传来,阿尔法一直接变成了火炬。 第五分舰队其他舰艇立刻跟上开火。 王义则不再关注这个目标,而是看向后方的敌舰。 第35章 干净利落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照明弹已经暗淡下去,王义赶快趁着瞭望手眼瞎之前看了下阿尔法2的参数。 “战情中心,修正主炮射击参数!” 电话传令兵复述命令的时候,枪炮长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备弹区还是空的,现在只能四秒一发开火。” 王义进入舰桥,打开内线:“不用担心,就这样开火,抓紧时间!” “是,那我们准备好开火了。” “开火!”王义对着麦克风喊,可能是离麦克风太近了,喊的声音太大,喇叭里传来尖锐的蜂鸣音。 王义皱着眉头缩着脖子,但蜂鸣音没有影响主炮开火。说不定枪炮长和全体炮组都确定王义肯定会下令开火,只听到发音就执行了命令。 这轮炮击的火力密度就明显比不上之前那25轮极速射,夜空中的炮弹队列密度也拉开了许多,和固定不动的星空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仿佛舞厅那旋转灯一样的效果。 王义没去过舞厅,不知道那个灯球叫什么。 第一波炮弹落下的时候,阿尔法2才开始转向,估计阿尔法一的大火影响了阿尔法2的观测,没看到朱诺开火。 也可能它以为朱诺在猛抽阿尔法1。 几轮炮弹下去,瞭望手喊:“阿尔法2中弹!但是看不清打中哪里!” 王义在战舰视角,视野都被燃烧的阿尔法1严重干扰,瞭望手看不清楚阿尔法2的情况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瞭望手马上喊:“阿尔法2着火!” 好么,敌人身上背的油桶,根本就是蜡烛啊,点了就着。 王义觉得这玩意虽然是油桶,但主要目的是提供浮力,应该没这么容易着才对。难不成鬼子这穷逼,把用过的油桶拿来装补给了?用过的油桶装补给之前你不把残留的油料清洗干净的吗? 这时候因为两艘火炬的阻挡,朱诺号的瞭望手彻底看不到更后面的敌舰了。 原理很简单,你在近处点两团火,眼睛就会适应近处的火焰,远处黑暗里的人就会全部获得“光学迷彩”。 王义:“右满舵,我们从着火的两艘船旁边绕过去。” “右满舵!”福里斯再次疯狂转舵。 此时的状况,朱诺号距离燃烧的阿尔法1一万码,距离阿尔法2一万四千码,两舰都失去了动力,正在海面上自由漂浮。 朱诺号为了发挥前后主炮的火力,目前正在侧向航行,但跟在后面的第五分舰队驱逐舰还在冲向阿尔法1和阿尔法2。 王义发现了这一点,打开无线电:“第五分舰队,跟我转向绕过燃烧敌舰。” “尼布莱克看到你们了,正在转向。” “拉菲认为,反正敌人鱼雷发射管不能使用,应该——” 拉菲号的声音,被一声巨响吞没。 王义猛回头,看见阿尔法一——可能是阿尔法2,夜色下看得不是太清楚——反正有个目标炸了个大的,这阵仗,估计是氧气鱼雷大爆炸了。 瞭望手:“看不清是哪个目标发生了大爆炸——” 话音未落,第二声爆炸响起,而且明显和刚刚第一波爆炸不是一艘船。 瞭望手:“现在确定,阿尔法1和阿尔法2都发生鱼雷爆炸!我们击沉了他们!” 王义刚要回应瞭望手,无线电里就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朱诺号,我们还要绕行吗?明显已经没有敌舰能和我们发生碰撞了!” “请继续绕行!”王义对着麦克风喊,“敌舰不一定完全沉下去,要避免碰撞!” “aye aye,sir!” 王义关上无线电,又跑出舰桥观察,仿佛他可以靠着自己的肉眼捕捉到敌舰——其实根本看不见。 就在这时候,夏普中校的声音在舰桥响起:“阿尔法3、4、5和6号目标全部转向,正在原路退却!” 王义抬头,看向瞭望手:“凯文!看到了吗?” 旁边奥班农号过来的老瞭望手两手一摊:“为什么不叫我?” 王义:“你看到了吗?” “没有长官!” 干! 王义指着老兵:“你,洗一星期厕所!” 老兵一脸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凯文指着和敌舰相反的方向:“水上飞机!” 王义一回头,就看见不知道是海伦娜还是旧金山号上的水上飞机呼啸着冲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妈的这逼样的要往朱诺头上扔照明弹了,毕竟这是白头鹰啊,这种缺德事他们干得可不少! 但是这一次,飞机飞过去了,向着着火的两艘敌舰飞去,经过敌舰之后转向西北方。 好家伙,这是在黑夜中利用燃烧的敌舰做航标啊。 很快,水上飞机扔下照明弹。 王义抬头看着舰桥顶部,这一次几个瞭望手一起喊:“发现敌舰!” “发现阿尔法3!” “310方向,发现阿尔法3!” 报出最详细数据的奥班农号老兵得意的笑着。 王义:“你不用洗厕所了!没有报出准确数据的洗厕所!” 说完他再次切换战舰视角,结果读数据的时候发现敌舰正在扔油桶。不过也正常,这油桶不扔中弹就完蛋。 不过看起来敌人扔的速度不快,可能确实装太多了。 于是王义切回肉眼视角:“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这个参数后主炮无法射击!”枪炮长的大嗓门在舰桥上响起。 福里斯:“我可以转舵!”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了眼,觉得转舵说不定会把船开到沃克岛上去,便下令:“只以前主炮射击!现在距离只有不到八千码,这么近只有前主炮投射也够了!” 话音刚落,瞭望手喊:“310方向,开火闪光!” 其实王义也看见了,他正好在战舰视角,开火闪光亮起的时候炮弹落点也出现了,完全没挨着朱诺号的边。 没想到鬼子阳炎级两门炮塔在舰艉的设计这时候生效了!王义还以为鬼子驱逐玩拖刀这种事情,只能在战舰世界里发生呢。 不过,敌舰在开火,意味着他们不会乱扭,不然开火就等于瞎打,王义可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前主炮,极速射!” 主炮开火的光芒照亮舰桥的舷窗。 因为距离已经不到八千码,所以这次炮击的弹道比较平直,不再是以前那投石机弹道了,飞上天的炮弹没有和星星融为一体。 距离近了落弹时间也减少了,眼看着第一波炮弹就到了,在敌舰两侧激起六个水柱。 然后在水里的油桶被点燃了。 尼布莱克、拉菲等舰立刻开火,把被点燃的油桶当成敌舰,炮弹劈头盖脸就往油桶招呼。 王义捂脸,你们倒是看清楚那是什么着了啊,怎么能像白头鹰一样浪费弹药呢? 就在这时候,凯文的声音:“敌舰,被命中!” 王义赶忙往前看,果然阿尔法3中部出现了火光。 但很快火光就被扔下船了,不一会儿时间七八个着火的油桶都被扔进海里。 这油桶能成为附加装甲王义是没想到的。 紧接着,阿尔法3突然打开了探照灯。 王义正在战舰视角呢,就感觉眼睛一热,然后强烈的眩晕感击中了他的神经。 他退出了战舰视角,一把抓住电话传令兵,大口大口喘气。 传令兵瞪大眼睛:“准将我喜欢女的。” “我也是。”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站直,“我只是被敌人的探照灯晃到眼睛了。主炮持续射击,把这该死的探照灯给打灭!” 主炮继续开火。 很快,探照灯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可是王义的眼睛还有一大片亮斑,根本看不清敌舰到底哪里中弹。 舰桥里突然响起珍妮的声音:“鱼雷入水音!等一下,不对,鱼雷引擎没有运转,敌人把鱼雷直接扔进水里了,他们抛弃了鱼雷!” 王义:“继续开炮!这船上的鬼子是识时务者,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没错,愚蠢的鬼子要死,聪明的鬼子更要死,只有死的鬼子是好鬼子,不用死。 终于,在整个分舰队的火力打击下,着火的阿尔法3逐渐减速,然后向右侧倾斜,逐渐沉入水中。 在火光中,能看见很多鬼子跳船,在水里扑腾。 王义本来想直接军舰开过去,尽可能的把鬼子都压死——其实就是船首的湍流把鬼子吸进船底去。 但看看前面还在跑路的阿尔法四五六三个目标,决定还是追击要紧。于是他下令道:“经过敌人落水者,扔一个游泳圈下去。” “一个吗?”沙利文上尉讶异的问。 “对,扔一个代表我们已经施以援手了,遵守了国际公约的人道主义精神。” “是!” ———— 西十二区时间2210时,王义看着最后一艘敌舰倒扣进海里,满意的拍了拍手。 “很好,沙利文上尉,你在航行日志上记录一下,22……”王义看了眼手表,“2210时,击沉最后一艘敌舰,完成了消灭敌人驱逐舰队的任务,追击战历时三个小时。” “是!” “等一下!”王义叫住他,“解除战斗警报,让大家休息一下。” “是。” 铃声响起的同时,王义也摘下头盔,揉了一把已经完全汗湿的头发。 接着他进入舰桥打开内线:“枪炮长,清点弹药消耗,紧急维护主炮,我们还有一场大仗。厨师长,分发点心和咖啡,让大家精神点!” “是。”兰花的声音从王义身后传来,“我已经命令厨房的伙计到处分发点心和咖啡了。” 王义回头,看见兰花戴着钢盔的样子,便伸手撸了下她的钢盔:“干得好。” 夏普的声音从喇叭传出:“是不是应该发电报告诉主力舰队这边已经完成了?” 王义拿起话筒:“是的,通讯科,发报!” 第36章 斯考尔少将的决意 东12区时间2230时,第65.4分舰队旗舰。 “报告,第五分舰队完全消灭了图垃圾岛雷达站发现的六艘敌舰。” 斯考尔少将看了眼手表:“接近三个小时,作为追击战时间有点长,让他们赶快返回参战。” “是。” 通讯参谋离开后,斯考尔少将问旗舰的舰长:“雷达看到敌舰吗?战列舰的话应该三万六千码以上就发现了。” 舰长:“现在雷达上只有岛屿的回波。我们这次选择的阵位可以避免岛屿回波掩盖敌舰,所以敌舰应该还没有抵达。” “报告!”通讯参谋再次进入舰桥,“水上飞机母舰转发水上飞机的电报,拉塞尔群岛西北海面上有暴雨,严重影响了观测,敌舰的航速也可能受到影响。电报发送时间是下午六点。” 斯考尔少将看了眼舰桥上的表,摇头:“怎么现在才收到!” 因为这个时代电报经常会出现没收到的情况,所以收到电报的单位经常会转发电报,来增加电报被需要情报的单位接收到的几率。 此时第65.4特舰主力正在以单纵阵从沃克岛和瓜利达岛之间的航道前出,而追击敌人驱逐舰队的第五分舰队现在位于图垃圾岛和乌拉瓦岛之间的海面上。 主力此时正在扶桑战列舰要炮击瓜利达岛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敌人的目标还是炮击瓜利达岛上的机场,就必须经过主力舰队。 同时也意味着主力舰队需要和两艘战列舰以及它们的护航舰队混战。 斯考尔少将看着海图,深吸一口气:“希望这一次敌人的巫女不要那么管用。” “我们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都学过,”舰队参谋长说,“敌人的巫女引导射击没有那么准确,不然对马海战也不会只有那点命中率了。” 斯考尔少将摇头:“已经有很多报告,扶桑的战列舰经常首轮跨射,就像我们的汤姆金准将一样。而且报告首轮跨射的战列舰,都是我们今晚要面对的快速战列舰的同型舰。” 其实,到现在为止,扶桑帝国只有快速战列舰参加过战斗任务,和联众国军舰遭遇过。扶桑帝国那些跑得慢的战列舰,到现在都没有对联众国军舰开过炮。 斯考尔少将:“敌人的目标肯定是旗舰,所以到时候我们要带头冲锋,尽可能的吸引敌人前几轮炮击,保证我军的轻巡和驱逐舰冲到各自武器的有效射程内。” 舰上的参谋军官们都板着脸。 斯考尔少将:“当然,也有可能敌人注意力全部被朱诺号吸引,这样的情况曾经发生过!但我们要做的事情一样,冲向敌舰,等朱诺号被击沉,就由我们吸引敌人,掩护全舰队尽可能的向两艘战列舰倾泻火力。 “如果能击中敌舰上的神社,炸死巫女,那就算我们失败了,敌人再次炮击瓜利达岛,也不会像上一次那样打得如此准确。 “关键是炸死巫女!” ———— 主祭巫女千羽空端坐在比叡号的神社里,聆听着传声管里传来的声音。 “什么?全军覆没?”这是北风中将的声音。 千羽空竖起耳朵,她虽然不专精于听力,但是巫女本身就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只要学过对应的声学原理,就能找到办法强化听力。 何况传声管本来就是传声用的,只是有时候舰桥那边会盖上盖子,不让舰桥上的声音“打扰”神社的祭祀活动。 千羽倒是很想听听看那些决策啊、战术啊之类的情报。 比如现在全军覆没的到底是哪一支舰队。从下午偷听到的情报判断,应该是第十八驱逐队吧,记得驱逐队的司令长官服部刚刚晋升大佐,这次战斗结束就要返回江户受到接见和嘉奖。 结果竟然全军覆没了吗。 突然,千羽空听到北风中将咬牙切齿的说:“竟然又是那个第五分舰队吗?那个汤姆金,还要杀死多少皇国将兵?” 千羽挑起眉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就在一年前,一直照顾千羽空的前辈姐姐在引导机队的时候发疯了,让机队围攻汤姆金指挥的驱逐舰。 后来前辈姐姐写信给千羽空,告诉她那个汤姆金有多么恐怖。 再后来,米号作战,在比叡号上担任见习巫女的千羽倒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大恐怖”,她在比叡号的神社里,远远的看着那位汤姆金率领一支驱逐舰队,突入整个航母防御圈内。 就如同北风中将所说,那位汤姆金的勇猛,的确有越后之龙单骑冲阵的风范,不过北风中将完全没有甲斐之虎的英姿就是了。 千羽看得清楚,北风中将落荒而逃,而且还暴露了他其实是个秃子的事实。 每每想到北风中将的狼狈样,千羽空就想笑。 可惜啊,按照情报,联众国舰队并没有战列舰,今晚的战斗注定是他们的惨败,那位汤姆金大概也要落荒而逃了。 越后之龙也将威风不再。 ———— 东十二区时间6日0012时,第65.4特舰旗舰。 “雷达发现两个水面目标,方位312,距离三万八千码!”电话传令兵大声复诵战情中心的报告。 “来了!”斯考尔少将没有离开舰桥,而是在舰桥内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方——此时旗舰正向310方向前进,所以目标就在正前方。 这时候无线电手报告:“海伦娜号呼叫,他们也发现了两个目标,,方位310,距离三万九千码。” “告诉他们,我们也发现了。” 无线电手:“旧金山呼叫海伦娜,我们也发现了目标。” ———— 比叡号战列舰,舰桥。 “报告!”传令兵进入舰桥,“无线电侦听到联众国对话,敌舰队电探发现本舰!” 作为战列舰,比叡号的无线电设备比其他舰船好得多,加上大船电力充足,所以会常态化侦听附近的无线电通讯。 当然这也有其他船无线电很烂,不一定能接收到战列舰的呼叫的原因在里面。 北风中将从中将专用座椅上站起来,看着前方黑乎乎的海面:“瞭望手还没发现敌舰吗?” 马上有参谋对着通往舰桥顶部的传声管喊:“瞭望手,还没发现敌舰吗?” “还没有发现!正在努力观察!” 北风中将骂道:“怎么搞的!虽然电探更加先进,但久经淬炼的肉体,也不应该差太远才对!” 话音刚落,传声管里瞭望手喊“151方位,发现敌舰!巡洋舰一艘!” 北风中将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很好,比敌人电探迟了一分半发现(其实是两分半,因为中间有侦听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耗时)。” 北风中将:“让巫女尽快预测炮击诸元!!” “是。” ———— 命令传达到的时候,千羽空已经站起来,在狭窄的神社里翩翩起舞。 倒不是战列舰上没有地方,而是扶桑巫女跳舞的地方就那么大,哪怕是到了春日大社,主祭巫女也只能在这四叠半(以榻榻米块数来计算面积的方法)空间内起舞。 伴随着铃声,千羽空脑海里出现了模糊的影子,那是敌舰,炮击的诸元出现在影子周围,逐渐清晰。 据说每个巫女看到的意象都不一样,有的巫女会看到仙鹤送来纸条,上面是炮击诸元。 不过空觉得,那些仙鹤啊、天照大神亲自口授啊,全是巫女编出来的谎言,是为了迎合神道教神圣化的趋向。 空从来没有编造过,她就直接说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旁边有读数。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报告,反而成了独一档。 当然,空的能力确实很强,每次的预测都比其他人准确不少。 记下脑海中看到的数字后,空睁开眼睛,报出参数。 神官立刻拿起电话:“舰桥,炮击诸元如下——” 走到神社前方的观景窗,亲自动手打开窗户,于是海风灌入,像吹气球一样让羽织的水袖鼓起来。 空眯着眼,张开双臂,于是水袖像翅膀一般张开。 两名警卫要上前,却被侍女挡住了:“不用担心,巫女大人在和天照接触,感受神明的抚慰。” 两名警卫立刻跪下,五指并拢按在身前,额头碰触指背。 就在这时候,前主炮开火了,夺目的光芒从窗户灌入,勾勒出空的身形,当真透露出一些神性。 ———— “方位313,开火闪光!”瞭望手大喊。 斯考尔少将深吸一口气:“来了,巫女引导的炮击来了!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大喊。 就算是巫女,也不可能预测到开炮之后目标的规避行动——吧? 斯考尔少将不知道。 他的参谋长拿出秒表,开始读秒:“预计命中前,还有40秒!” 舵手在疯狂的转舵。 “35秒!” 脚下的甲板开始向左倾斜。 “30秒!” 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本来左倾的甲板反向偏斜。 “25秒!” 斯考尔抓住航海桌,勉强稳住身形。 “告诉后续舰艇,不要跟着我们机动,我们在回避战列舰的炮击!” “20秒!” 斯考尔眯起眼睛,他好像听到了炮弹的呼啸声,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15秒!” 航海长报告:“战舰正在最大幅度左转!” “10秒!” 斯考尔喊:“准备迎接冲击!要来了!” 下一刻,他听见钢铁被撕裂的声音。 他抬起头,循声望去,就看见天花板被撕裂了一块,而地板上也有个恐怖的大洞。 穿甲弹并没有立刻爆炸,而这就是最恐怖的地方。 斯考尔:“快跑!” 脚下的钢铁向上弯曲,他也被抬起。 第37章 联众国海军奋勇向前 王义在朱诺号的舰桥,正吃着兰花送上来的饺子,墙上的喇叭忽然响起来。 一片静电噪音中,传来不知道谁模糊不清的惊呼:“旗舰中弹了!” 王义饺子刚到嘴边,惊讶得抬起头:“这么快?不是刚刚才有电报说雷达发现敌舰吗?” 他把没进嘴的饺子放回碗里,塞回给兰花,然后走到墙边抬手调整旋钮,努力让一片静电噪音中的说话声清晰一些。 “旗舰……首轮……” “……我们怎么办?” 夏普的声音在另一边喇叭响起:“看起来旗舰被首轮命中造成了混乱,现在需要有个人站出来稳住军心。” 王义打开内线:“我们的无线电喊话,那边能听到吗?” “能听到也是像现在我们听他们的喊话一样,充满静电噪音,断断续续的。不过放心,那边也是专业的,很快会有人接替指挥。按照指挥序列,应该是海伦娜号上的道格拉斯上校。” 夏普刚说完,无线电里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是……按照指挥序列……巡洋舰跟我右转,抢占……阵位。” 王义皱眉:“这是要抢t字排头阵位?但是敌人是战列舰啊,如果他们也右转,那不就进入对炮环节了,应该冲上去,找机会进行鱼雷攻击。” 夏普中校:“战前斯考尔少将布置的战术,也是冲上去混战,道格拉斯上校可能忘记了。也可能他想借助夜色,但是敌人有巫女引导炮击,夜色只对我们有用。” 王义:“我们还有多久能加入战场?” “按照之前电报的位置推测,我们现在提速到最高航速的话,还有20分钟加入战场。”夏普中校立刻给出了非常清楚明确的回答。 轮机长斯科特少校立刻接口:“锅炉和轮机状况良好,我们给他们做了一套全面的按摩,并且来了一升威士忌。” 王义:“你别告诉我真的给锅炉来了威士忌!” “这是个比喻,有一升威士忌我为什么不自己喝呢?” 很有道理啊。 沙利文上尉:“战斗警报吗?” 王义:“战斗警报。最大航速。” 舰桥上的人立刻行动起来,车钟叮铃铃的声音响彻舰桥,和战斗警报的铃声混在一起。 有人拉王义的衣袖,他一低头发现是兰花。 “钢盔。”厨师长说。 王义摘下帽子塞给兰花,接过钢盔扣脑袋上,调侃道:“又要闷一头汗了。” 沙利文上尉:“但是战术操典上说钢盔能有效提高生存率。” 王义:“相信我,实战中真该你死了,有没有钢盔都无所谓。这个东西只能在你命不该绝的时候保你一命,但既然你都命不该绝了,有没有好像也没差。” 说完王义打开无线电:“朱诺呼叫第五分舰队全体,你们也听到了主力舰队遇敌了,旗舰好像被敌人356主炮首轮命中,斯考尔少将状况不明。 “接替指挥的海伦娜号好像打算抢占优势阵位,但我们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敌人战列舰在巫女引导下准确度惊人。” 王义正打算继续说,海尔森中校就打断他:“可你指挥的奥班农从来没有被敌人巫女引导的炮击命中过。” “别打断我的发言。巫女引导只是确保首轮就跨射,能不能命中也要看命,我命比较硬。” 诺亚在罗经仪上喵了一声,随后用后脚狂挠腮帮子下面。 王义看了眼黑猫,继续说:“要对付战列舰,我们必须冲到近距离,利用我们的速射炮把战列舰的上层建筑打成筛子,最好再点几把火。 “至于鱼雷,好吧,我们当然会发射鱼雷,希望这些经过改进的鱼雷爆炸的几率比老玩意高上几个百分点。 “总之,全舰队跟我上,我们去给敌人点厉害看看,杀点鬼子!” 他话音刚落,无线电里就有人喊:“杀点鬼子!” 下一刻无线电里杀点鬼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 扶桑帝国海军,比叡号战列舰。 瞭望手:“命中敌舰!” 北风中将看着前方夜色里那冲天的火柱,大笑起来:“就是这样!不愧是大正以后最强的巫女,首轮便命中敌旗舰,苏巴拉西!” 北风中将并不知道,上一个喜欢“苏巴拉西”的扶桑指挥官已经被联众国的“魔女”送走了。 “快装填!” 喊完,北风中将想起来什么,便扭头道:“快给神社打电话,我要亲自向巫女大人表示感谢!” “是。”参谋立刻拿起电话,操作了一下,“莫西莫西?是神社吗?北风中将要跟巫女大人表示感谢。” 说完他把听筒递给北风中将。 中将拿起听筒:“巫女大人神威加持下,首发便取得命中,今晚我们定将大破敌畜,大获全胜!” 主祭巫女千羽阁下笑道:“只是运气比较好,敌舰应该在看到我们开火后立刻就规避了,所以说如果打得准的话,反而不可能取得命中呢。” 北风中将:“不,敌舰立刻回避,都难以逃离,这才是皇国威光永存的证明啊!” 千羽阁下:“您这么认为也没错,嗯,皇国威光永存!” “威光永存!”北风中将立正,高呼道。 舰桥上的人见状也立刻立正,高声齐呼:“威光永存!”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入舰桥:“侦听到敌方通讯汇总,敌舰队可能正打算抢占t字横头,另外,有一支敌舰队下令提速,并且正在做战前动员。” 北风中将忽然背后发凉,忙问:“什么敌舰队?知道番号和旗舰吗?” “没听到。” “它已经和我们接战了?还是正在赶来?” “不知道。” 这时候又有人进入舰桥,是通讯参谋的手下,他看了眼北风中将,随后把电报递给了通讯参谋。 通讯参谋拿过电报一看,说:“第十八驱逐队,可能已经覆灭。我们收到的电报不完整,像是发送中途被打断。” 北风中将立刻来到海图桌前:“第十八驱逐队最后电报有提自己的位置吗?” “没有。”通讯参谋确认了一下手里电报,摇头,“可能激战中没有时间测算方位。” 参谋长:“往前追溯的话,下午七点第十八驱逐队报告即将进入图垃圾岛附近海域。” 北风中将用铅笔在本队的一字纵队东北方向画了个圈:“敌人从这里来,我们刚好占领t字横头,不用担心。”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武器官的喊声:“主炮装填完成!” 北风中将:“快问神社新的目标参数。” ———— 千羽空回到了神社正中央。 其他巫女需要不断的跳神楽舞来获得目标参数,有时候甚至因为舞姿不标准之类的原因,得不到真实的参数,只能根据之前的参数瞎编。 所以每一名巫女都要学标准的炮术课程,这样才能根据之前获得的数据,自己补足数据。 空不止一次看到前辈因为学不懂复杂的解析几何躲在屋子角落哭泣。 但空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她甚至可以暂时中断神楽舞休息一下,然后再跳,神明也依然会给出较为准确的参数。 当然,刚刚能首轮命中,空觉得主要还是运气。 炮击不可能没有误差,射击过程中船体摇摆、甚至前一发炮弹留下的空气震荡产生的微小偏差,经过超长射程的放大,都会变成巨大的误差。 对马海战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的误差,联合舰队就算有巫女引导,命中率也没有多高。 空在四叠半的神社内翩翩起舞,脑海里很快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参数也逐渐清晰。 她一边舞动,一边清楚的报出了参数。 ———— “神社给出了参数!”参谋放下电话,撕下刚刚速记的便签,递给北风中将。 中将瞥了眼,挥手道:“交给枪炮长,主炮瞄准!快!” 命令传达下去,刚刚已经转动到位的主炮开始微调。 “主炮瞄准完成!”传声管里传来枪炮长的声音。 北风中将:“吴太!” “吴太!”传令兵对着传声管大吼,都吼破音了。 电铃响起,通知甲板上的人准备防御炮口暴风。 五秒钟后,主炮的炮口焰把舰桥舷窗外照得如同白昼。 几乎同时,紧跟在比叡号后面的雾岛号也开火了,炮弹从舰桥顶上飞过的时候,明显能听到呜呜的呼啸声。 北风中将整个身体往下缩,惊恐不已的抬头看着天花板:“敌机又急降下了?” 参谋长巨尴尬的提醒道:“是雾岛号的主炮炮弹,从我们头上飞过。” 北风中将松了口气,站直了身体:“我知道!但是让防空观察哨盯着天空!说不定联众国鬼畜搞出了能夜间轰炸的技术!” 舰桥里所有人都很尴尬。 ———— 联众国代理旗舰海伦娜号轻巡,舰桥。 “310方向开火闪光!不对,是两个开火闪光!” 道格拉斯上校掏出秒表,按下按钮。 “不转向回避吗?” “我们虽然是轻巡,但吨位比很多扶桑重巡都大,还是不要想着靠机动来躲开敌人的炮击。按照我们获得的情报,就算是巫女引导射击,命中率也不过百分之三。”道格拉斯上校淡定的说。 这时候,巡洋舰队还在转向中,海伦娜号所有主炮都转向同一侧,瞄准了接近中的敌舰队。 而驱逐舰编队正按照道格拉斯的命令,以单纵阵向着敌舰队冲锋。 道格拉斯上校:“预测落弹时间,40秒!”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40秒的时间如此漫长。 终于,道格拉斯上校按下秒表的按钮停止计时,之后五秒内,海伦娜号左舷腾起三个水柱,右舷腾起一个。 右舷的水柱离海伦娜相当近,直接让万吨巡洋舰的甲板摇晃起来。 电话传令兵高呼:“近失弹!三号舱进水,正在抢修。” 话音未落,又有四发炮弹落在海伦娜前方,看起来这一波炮击提前量多了一点。 道格拉斯上校:“看吧,巫女的引导炮击,也要讲概率学。战情中心,雷达测算的射击参数呢?” “雷达参数已经测算完成,正在装订射击诸元!” 电话传令兵刚复述完道格拉斯上校的话,又开始复述战情中心的回应,跟得了精神分裂似的。 道格拉斯上校:“完成装订就开火,极速射。敌人还有多久进入副炮射程?” “十五分钟。”航海长答。 “进入射程立刻开火。” 话音刚落,海伦娜号的152毫米炮就开火了。 五座三联装152毫米炮炮塔的齐射,声威看起来也不输给四门356毫米炮。 第38章 “甲斐之虎”逞英豪 比叡号舰桥。 “方位131,开火闪光!”传声管里瞭望手在喊。 北风中将惊呼:“区区巡洋舰,面对356毫米巨炮,居然敢反抗吗?” 参谋长:“我们应该转舵,侧面迎敌,这样就可以发挥前后主炮和所有副炮的火力了。” 比叡号作为从老式战列巡洋舰改装而来的船,不但有副炮还有炮廊。 新式的战列舰都没有炮廊了,因为这东西是个防御弱点,太容易被人打穿炮廊然后引爆副炮弹药。 但现在炮廊似乎成了一个优势,只要侧过来就可以爆发惊人的火力。 北风中将:“如果现在转舵,敌人驱逐舰就会处于最佳鱼雷发射角,我们会被鱼雷覆盖的。” 参谋长:“但是根据报告,联众国的鱼雷可靠性很差,命中后大部分时候无法起爆,大和号就曾经被多枚航空鱼雷命中,无一起爆。” 北风中将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敌舰的火力落下,虽然远不如巫女引导的炮击准确,但十五发152毫米炮弹炮弹制造的水柱像城墙一样,在比叡号前方展开,看着声势相当的惊人。 参谋长微微提高音量:“阁下!” 北风中将还在犹豫,敌人第二波炮弹落下,两波炮弹之间仅仅间隔十秒。 参谋长:“阁下!这样的火力,我们只靠四门前主炮就算获胜也会损失惨重,毕竟本舰是快速战列舰,装甲防护还是战列巡洋舰的底子。 “而且,现在的态势随着我们和敌舰距离越来越近,敌人在投射量上的优势会扩大的!” 北风中将终于开口:“前主炮第三次射击后,就切入左满舵!主炮装填完成了没?” 他刚提问,就听到枪炮长的报告:“前主炮装填完毕!” “询问射击诸元!” “是!” 参谋刚要拿起电话,电话铃自己响了。于是他拿起电话:“舰桥。明白,前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参谋速记完毕,撕下便签纸,对话筒说了句“谢谢”。 北风中将亲自上前一把抢过便签纸,交给传令兵:“主炮瞄准!” 传令兵拿着便签纸,到传声管前面对着喊出上面的射击诸元。 能看到舰桥前方扬起的主炮炮管微调,紧接着枪炮长报告:“主炮瞄准完毕。” “吴太!”北风中将下令。 他开始享受这种感觉,自己只要下令开火就好了,不用考虑飞机挂载什么弹药,什么时候进行甲板定位,什么时候出击。 电铃声响起,提示大家找好掩护,但北风中将却上前一步,站到了舷窗前。 在前主炮射击的光芒中,北风中将背着双手,感叹道:“大炮巨舰才是海军的军魂啊,航空器都是懦夫的武器!东乡平八郎桑一定会赞成我的说法。” 他正美呢,参谋长过来说:“是不是开始转向?” “哦,没错,转向。” 比叡号舰长大喊:“左满舵!” “左~满~舵~” 完成射击的比叡号开始倾斜。 北风中将:“副炮瞄准敌舰!一旦进入射程就开火!” 参谋长:“后主炮还处于装填完成状态,是否——” “不,在转向中射击,就算是巫女大人也无法保证命中率,等转向完成再八门炮一齐射击!”北风中将反驳道。 就在这时候,所有人都听见爆炸声。 北风中将抬头,四处寻找声音来源。 下一刻守在翼桥上的瞭望手大喊:“本舰中弹!本舰中部八号进气口中弹!” 北风中将的参谋之一立刻跑出舰桥,在翼桥上向后观察,很快返回来报告道:“八号进气口附近中弹,防空炮位和副炮可能受损,有明火。但是好消息是,现在我们转舵了,上层建筑会挡住一部分明火。” 北风中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就比叡号这个高度集中的上层建筑,估计对明火的遮挡效果相当有限。 不过灭火之类损管军官和舰长要管的事情,不用他一个舰队司令过问。 ———— 海伦娜号舰桥。 瞭望手:“敌舰中弹!看到明火!我们把敌人打着了。” 舰桥上的众人马上欢呼起来。 道格拉斯上校下令:“让舰队对着着火的目标打,火力全开!” 电话传令兵喊:“雷达报告,目标转向,正把右舷对准我们!” 道格拉斯上校:“机会!命令驱逐舰,抢占鱼雷发射阵位,准备发射鱼雷!” ———— 北风中将看着前方一片闪光的夜幕,冷笑一声:“敌人迫不及待的对着着火的本舰开火,全部暴露了,既然如此,打开探照灯!操作手自行选择开火动静大的敌舰,把他们都照出来,给副炮指示目标!” “是!” 几十秒后,比叡号右舷的探照灯全部打开,照出了几艘联众国巡洋舰。 紧接着比叡号右舷的八门152毫米炮廊炮和6门76毫米防空炮一齐开火,密集的炮火射向主炮瞄准的那艘联众国重巡。(扶桑把海伦娜识别成了重巡,毕竟这船个头也确实是重巡的个头) 而敌军也立刻还以颜色,用四门127还击,但是因为敌人的127火力凶猛,一时间竟然和比叡号难分伯仲。 北风中将虽然还在舰桥上装作成竹在胸的样子,但是额头的汗已经流下来了。 不过他还是作出了新的决断:“命令护航驱逐舰队,前出到旗舰前方,向071方位发射鱼雷,鱼雷设定为中速,以长间隔投放。” 参谋长:“这是——狙击要占领发射阵位的敌驱逐舰吗?” 北风中将点头:“没错,敌人肯定会命令驱逐舰占领鱼雷发射阵位,这些鱼雷,会让敌军驱逐舰全部喂鱼!” 话音落下,电话铃响起,马上有参谋接起来:“舰桥!新的射击参数?” 参谋马上拿起铅笔在本上速记。 很快,新射击参数被交到北风中将手里,他转手就给了传令兵。 这是一个仪式,毕竟射击参数是神赐,得经过最高指挥官之手才正式。 伴随着传令兵的嘶吼,主炮再次开始瞄准。 因为战舰“横”过来,所以这次瞄准的时间比之前长了很多。 是的,按照规定,比叡号在急转弯的时候,主炮不能转动,因为担心应力分配问题,导致电机故障。一旦电机故障,那这主炮就真的只能手推了。 比叡号毕竟是老船改造的,有这个问题也很正常。一般舰船30年船龄就已经算老态龙钟了,比叡号现在差一点就到这个老态龙钟的年龄了。 现代化改装就像医美,解决不了根子骨上的问题。 北风中将正焦急的跺着脚等主炮瞄准完成,又一声爆炸从身后传来。 马上有参谋报告:“右舷中部中弹!看起来是小口径弹,一座防空炮损坏。” 比叡号的现代化改装进行得比较早,所以没有装备新式的127毫米高平两用炮,用的还是76毫米高平两用炮,而且还是单装炮。 比叡的舰长对着传声管喊:“立刻灭火!快灭火!阻断和火灾现场和副炮弹药库的联系!” 北风中将骂道:“怎么回事,敌人才四门炮,就取得了一个命中,我们这么多炮竟然没有一发打中吗?” 话音刚落,瞭望手就惊喜的高呼:“敌舰中弹!敌舰二号烟囱附近中弹!” 参谋长:“敌舰中弹了!” 北风中将严肃的点头,努力绷住不要笑:“这才像话。” 这时,枪炮长的声音传来:“全主炮,瞄准完毕!” 北风中将:“吴太!” 传令兵:“吴太!” 电铃声响起。 本来在射击的副炮突然全部哑火,因为老式副炮没有炮塔,所有人都要回避。 五秒钟后,比叡号前后四座炮塔总共八门356毫米炮一齐喷出橘红色的火焰。 炮口焰亮光的持续时间超过一秒钟。 炮口暴风从前后同时扫过甲板,在舰艇中部碰到一起。 扔在甲板上的76毫米炮弹壳被暴风吹着向舰体中部滚去。 不知道谁的海军帽飞在天上,融入夜空。 ———— 海伦娜号舰桥。 “敌舰齐射!”瞭望手高呼。 道格拉斯上校还是按下秒表,淡定的读秒。 因为距离的拉近,这一次炮弹很快到了面前。 第一发落在了海伦娜左舷,距离大概有三到四链(大概六百到八百米)。 第二发就只有一链多了。 第三发直接落到了海伦娜右舷大概两链的地方。 第四发直接打中了海伦娜的桅杆,直接把它切断,桅杆顶部的sg雷达和悬挂旗帜的横杆一起滑落,先砸到射击指挥仪上,再滚落甲板,落在右舷的双联装127毫米炮塔上,最后才滚入海里。 其他三枚炮弹好像全都打在了第三发更外侧的地方,没有造成损伤。 道格拉斯上校刚要说“报告伤亡”,就听见背后传来巨响。 他回过头,看见中部船舷有巨大水柱。 电话传令兵高呼:“船舷中部近失弹!三号锅炉舱进水!” 突然,传令兵摘下耳机,皱着眉头。 道格拉斯上校能听见耳机传来惨叫,应该是报告情况的军官被锅炉漏出来的高温水蒸气烫到,直接叫喊起来。 上校拿起耳机,给传令兵戴上:“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换人,以后所有人都会说你是个胆小鬼。” 传令兵深吸一口气,大喊:“我做得到!” 道格拉斯上校点点头,又说:“损管部门马上堵漏!问问轮机长,我们还能保持多少航速?” 传令兵正复述呢,瞭望手喊:“爆炸!041方位爆炸!” 航海长:“是正在抢占鱼雷发射阵位的驱逐舰,这爆炸看起来像是鱼雷,敌人提前发射了鱼雷封锁航路。” ———— “鱼雷命中!” 瞭望手很不专业,没有报告方位,但是北风中将只命令向一个方向发射了鱼雷。 参谋长回头向北风中将道喜:“中将果然神算!有甲斐之虎的风范!” 北风中将终于笑起来:“看来本次回港,可以在我的司令室,挂上风林火山四个大字了!” 第39章 第65.4特舰在覆灭的边缘 第一艘驱逐舰中雷没多久,第二枚鱼雷命中。 比叡号的瞭望手这次记得报告方位了:“方位066,鱼雷爆炸!” 参谋长:“恭喜中将,又一个战果!” 北风中将:“可惜,如果主炮也取得命中就好了。” 在比叡号的瞭望手看来,刚刚那一波主炮射击只是取得了跨射,因为爆炸掀起的水柱互相遮挡,他们也看不太清楚具体的毁伤。 此时,舰桥前方的主炮全部位于装填角度,靠着副炮射击偶尔亮起的光芒,能看见炮筒中残留的火药烟雾被吹出来。 “尽快装填!”北风中将说。 这时候,瞭望手又报告了新情况:“敌驱逐舰转向,正在回避我方鱼雷。” 北风中将:“联众国的鱼雷射程太近,这个距离不可能发射,而且阵位也不好。这场战斗,看来将会以我们完全胜利收场。” 众参谋纷纷鼓掌:“恭喜中将阁下,一雪前耻!” 北风中将:“不知道那位联众国吹嘘的英雄,在不在敌军舰队内。” “说不定被本舰第一轮炮击彻底摧毁的那艘船,就是他的新座舰呢!之前的报告说,他现在指挥的就是巡洋舰!”参谋长笃定的说。 北风中将:“哈哈哈哈,看来这次甲斐之虎和越后之龙的战斗,不再是平手了!” 众人也附和着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继续高呼:“雾岛号副炮命中另一艘敌舰!” “哦?”北风中将立刻向外看去,果然,看见被探照灯照亮的第一目标后面,另一艘重巡舰桥根部燃起大火。 有参谋率先开始鼓掌:“恭喜中将阁下再添一个战果。” 北风中将:“敌舰只是着火,还不能算战果。” 就算以联合舰队的注水程度,也不会把着火的重巡给算成大破或者击沉,所以北风中将这么说倒也没错。 参谋长立刻扭头教训说话的参谋:“今晚我们必将大获全胜,不要心急。” 仿佛呼应参谋长的话,瞭望手喊:“敌舰,减速!” 北风中将立刻把望远镜转向刚刚主炮齐射的目标,果然发现他的航速明显降低,而且烟囱有白色蒸汽喷出。 “看起来是锅炉舱进水产生了大量蒸汽。”北风中将作出判断,“我们应该取得了一发近失弹,也可能是击穿了敌舰产生了伤害。” 参谋们也在观察,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敌舰的状态一览无余。 突然,探照灯灭了。 几乎同时,众人听见爆炸声。 “怎么回事?”北风中将扭头质问。 “舰桥中弹,电线跳闸。” 一名参谋立刻跑出舰桥,在翼桥上向后望,随后大声喊:“快灭火!尽快修复电力系统!” 随后参谋回到舰桥,向北风中将报告:“舰桥基部着火,可能是爆炸造成短路,进而造成火灾。这些电气设备,就是容易起火!” 很久以前,联合王国曾经因为电器有可能短路造成火灾,所以在军舰上不使用电气设备。 但是很快联合王国就发现这样太傻逼了,电气设备带来的便利,完全抵消了它造成的火灾隐患。 扶桑帝国海军一直在学习联合王国,所以战列舰上现在还大量采用传声管,不像联众国的战舰差不多淘汰了传声管,完全使用电话来进行舰内联络。 这时候,枪炮长报告:“主炮装填完成。” 北风中将:“赶快询问神社射击诸元。” “是。”应答的参谋立刻转身奔向墙壁上那一排不常用的传声管,掏出手电照上面的标签,最终打开贴着“神社”标签的那个传声管的盖板,“神社!神社!主炮射击参数预测出来了吗?” “射击参数如下!”神社那边神官在大声喊,“为什么不用电话?” “舰桥断电了。” 神官:“可是神社的电话是有单独供电回炉。” 说完电话铃响起来,参谋拿起电话,果然听见那边传来神官的声音,和传声管里一模一样。 北风中将骂道:“八嘎!你这样贻误了战机怎么办?敌舰正在减速,射击诸元随时可能错误。还不赶快把射击诸元拿过来!” 参谋挂上电话,忘记关上传声管的盖子,直接拿着写了射击诸元的便签跑到北风中将那里。 于是北风中将转手把便签交给传令兵,完成了这个形而上的仪式。 主炮再次开始扬起。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第三发!第三发鱼雷爆炸!” 参谋长:“这预判敌军阵位的鱼雷,是本场战斗的神之一手啊!” 北风中将哈哈大笑。 “主炮瞄准完成!”枪炮长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听着稍微有点嘶哑。 北风中将:“吴太!” 传令兵对着传声管大喊“吴太”,唾沫星子喷了一传声管。 然后,没有电铃声。 后甲板好像有电铃,但是前甲板一片安静。 北风中将想起来,舰桥断电了,自然也没有电铃声。 他立刻命令参谋:“去让救火的人回避!” 然而主炮开火了。 炮口暴风让舰桥的舷窗玻璃嗡嗡的响起来。 参谋跑到门口了,结果差点被吹走帽子。 等暴风过去,他探出头对下面喊:“有人受伤吗?” “吹到水里七个人,”下面有人回应,嗓门大到北风中将都能听到,“还有两人撞晕过去了,其中一个后脑勺有血,医疗兵!” 北风中将:“真该死!” 瞭望手:“目标转向!” ———— 其实在瞭望手看到敌人开火的闪光之前,道格拉斯上校就下令转向了。 但是现在海伦娜号舵效率不行,虽然舵手已经最快速度把舵打到位了,但船这才慢吞吞的开始转向。 几乎同时,瞭望手喊:“敌舰开火!又是对着我们来的!” 道格拉斯上校按下秒表,开始计时。 不过这次他喊“五秒”的时候,敌人的炮弹就落下了。 比海伦娜桅杆还高的水柱在舰体两侧腾起,波浪让整艘船甲板上下浮动。 舰桥外有人喊:“有人落水!有人落水!” 道格拉斯上校:“给他抛个游泳圈,记下他的名字,其他人坚持岗位!刚刚的炮弹有没有造成损伤?” 电话传令兵:“刚刚炮弹有没有造成损伤?” 很快他皱起眉头,对道格拉斯上校说:“船尾也进水了,损管部门正在努力阻止水涌进舵机。” 道格拉斯上校:“现在还能转舵吗?” “现在舵机还能运转。” 道格拉斯上校打开无线电,对着麦克风说:“海伦娜暂时无法继续担任旗舰任务,按照指挥顺位,指挥顺位由波特兰号接替。”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巨响。 道格拉斯上校向后看,但他现在的位置,注定了向后看不到什么东西,毕竟他在舰桥里,还站在后壁前。 瞭望手:“波特兰号被敌军主炮命中!” 道格拉斯上校放下麦克风,走出舰桥向后看,看见波特兰的桅杆后面腾起了浓烟,火柱看起来有烟囱那么高。 ———— 比叡号战列舰的舰桥上,一片欢呼声,虽然此时它又被两发127命中,多了一处火灾,但这并不妨碍舰桥上的参谋们欢呼雀跃。 “雾岛号命中敌军巡洋舰!这下肯定是我军大胜了!” 参谋长对北风中将说。 北风中将看着远处敌舰燃烧的火光,脸上的笑容也抑制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电话铃响了,这是直通神社的专用线路。 立刻有参谋过去拿起电话:“莫西莫西?舰桥,请讲。” 片刻之后,参谋挂上电话,对北风中将说:“神社说没有重要目标了,所以千羽大人的神楽舞结束了,正在休息。” “这样啊。”北风中将备受鼓舞,“说明敌人只剩下驱逐舰了!护航舰全部投入,清缴残余敌舰。” 两艘战列舰除了前出发射鱼雷的四艘驱逐舰外,还有四艘驱逐舰担任护航任务,这个命令等于让他们冲上去发动鱼雷攻击。 北风中将作为水雷战专家,相信此时就是前出攻击、一举歼灭残敌的最佳时机。 今天晚上的大胜已经板上钉钉了,此战之后,整个瓜利达岛附近的海域,将再无联众国舰队。 而他北风中将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不,如此辉煌的胜利,可不只是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坐上海军大将的位置—— ———— 道格拉斯上校果断返回舰桥,抓起麦克风:“波特兰号可能无法承担指挥任务了,继续向下传递,下面由亚特兰大号接替指挥。” 听到一艘轻巡成为整个舰队的指挥,无线电里一片寂静。 终于,亚特兰大号回应:“知道了,海伦娜,我来接替指挥。” “撤退吧。”突然,不知道谁说了句,“重巡基本损失殆尽,只剩下轻巡率领的驱逐舰,驱逐舰也没剩下几艘了,敌人还有两条战列舰!我们已经没办法阻止他们了!” 话音落下,无线电里又一片寂静。 “还有朱诺号呢。”这时候有人说。 道格拉斯上校:“朱诺号不在战场,等他加入战场再说。现在由亚特兰大——” “好像有人在说我。”一个声音打断了道格拉斯上校的话。 第40章 好人要比坏人更奸 东十二区时间6日0015时,此时战区的状况是这样的。 概括来讲,就是王义率领的第五分舰队从敌人舰队背后冒了出来。 这是因为电报沟通的时候,获得的对方位置并非即时位置,王义上次接到主力舰队的电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前了。 而且收发电报本身也会造成误差,因为要译码、发报,收到了还要再译码,加上中间反复等待电报重复的时间,一下子误差就大了。 总之王义是根据推测的主力舰队位置狂奔而来,结果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作为第五分舰队的先导舰兼旗舰,他现在面对战场很迷惘。 首先海面上有好几个燃烧的目标,都很亮。 其次雷达扫到了一大堆目标,在雷达上也很亮。 之前王义每次发现目标,不用区分敌我,他还以为自己这外挂带敌我识别,现在他才发现,这外挂不识别敌我,只是前几次都很确定看到的是敌人,外挂才标记的敌人。 现在好了,瞭望手看到好几个目标,分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王义的外挂也全标记成了灰色目标。 正好这时候,无线电收到海伦娜的信息:“现在由亚特兰大号接替指挥。” “不是还有朱诺号吗?” “朱诺号不在这里。” 王义打开无线电:“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无线电里一片沉默。 王义:“呃,是叫我吧?我们赶到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现在是谁开着探照灯?” 有一艘身上带一点小火的目标开着探照灯,它前面还有一个身上有三四团火的目标。 因为距离太远加上现在是只有新月的深夜,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船。 雷达上这俩目标的反应都很大,但是这个时代的雷达还没办法直接通过回波就确定目标是什么船。 王义凭着经验觉得,既然己方舰队要被打爆了,那不可能开灯吸引火力,这应该是敌人开的灯,但他要确认一下。 万一又上演白头鹰传统,把队友击沉了那就不好办了。 在使命召唤之类的游戏里,击沉队友之后就该黑屏出字幕了:攻击友军是叛国行为! 当然现实中不会出字幕,而且攻击友军是家常便饭。 短暂的静电噪音后,无线电里有人说:“我是道格拉斯上校,目前的代理指挥,正用探照灯照射我军的是敌军战列舰,推测为金刚型快速战列舰。”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开灯的目标被标记为敌军了。 “那么,”他说,“航行在金刚级前方的就是另一艘金刚级?” “没错,而且这艘敌舰的炮火非常准确,就算在引导巫女引导炮击的敌军战列舰中也算准确的。开灯的那艘打了二十分钟才有一发主炮命中。” 王义:“了解了。你舰队转向后撤,有鱼雷就释放鱼雷,铁棍雷不会威胁到本舰队。” 第五分舰队现在距离本队太远了,友军的鱼雷打不了那么远。 如果是敌人的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这个情况下就要小心误击了。 “了解,祝你们好运。” 通讯结束后,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你听到了。把161方位的目标,和157方位的目标,分别标记为阿尔法1和2,这是两艘金刚型战列舰。” “明白,我建议把110方位的四个目标标记为贝塔1至4,我认为这是执行鱼雷攻击后的敌军驱逐舰。建议询问主力部队敌军是否释放鱼雷。” “了解。” 王义再次打开无线电:“朱诺呼叫海伦娜,敌军是否释放鱼雷?” “第八驱逐队遭到鱼雷攻击,以敌战列舰为基点,位于第一象限的敌驱逐舰队已经释放过鱼雷,但是我们没有识别出它们的型号,不知道有没有鱼雷再装填能力。” 王义:“就算装填也不可能战场装填,谢谢你们。” “还有,同样以敌战列舰为基点,第三象限的驱逐队目前没有发现释放鱼雷的迹象。” “好的,谢谢你们。”王义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词。 他关上无线电,对内线的话筒说:“你听到了,贝塔队释放过鱼雷了,另外还有一支四艘驱逐舰,说是在战列舰的西南方向。” 他说完,就听见舰桥上有人嘀咕了一句:“道格拉斯上校一定很喜欢解析几何。” 王义看了眼舰桥内,没找到是谁开口的,便摇了摇头,没有选择执行纪律——指罚人洗厕所。 就在王义梳理状况的时候,阿尔法1突然爆发超强的闪光。 王义吓一跳,以为它烧着烧着自己爆了,然后才意识到这是战列舰开火的闪光。 真特么亮! 瞭望手凯文高喊:“敌舰开火!目标未知!” 王义切战舰视角,没看到自己这边出现落点。 正好这时候阿尔法2也开火了,也是齐射。不用校射就是这点好,上来就齐射,一直跨射一直爽。 而且在战舰视角,王义清楚的看到敌舰的炮击是对着他们东边的主力舰队,两艘战列舰的主炮都没有对准自己。 至于被炮击的是哪艘倒霉蛋,王义并不能清楚的看到炮弹落点,只能看着夜空中两组一共十六个光点向着友军飞去。 一个想法掠过他的脑海:不能让敌军就这样继续炮击友军,未来还不知道要在这个海域打多少场海战,得尽可能的保存友军,它们回到努美阿港就能得到维修,将来还能参战。 王义想了想,大胆的作出了决定。 他扭头对沙利文上尉说:“让旗号兵升z字旗。” 沙利文上尉瞪大眼睛:“要开始复刻传奇了吗?我在报道上看过好多次这个事情了,你在车布海战……” 王义:“传达我的命令,升z字旗!” “是。” 沙利文上尉去传达命令的时候,福里斯回头:“但是,天这么黑,敌人也看不清z字旗啊。” 王义:“放心,我会让他们看到的。” 说完他打开无线电:“朱诺呼叫第五分舰队,我将发射一枚救难信号火箭,吸引敌人瞭望手注意力。” “听到了,该死的,我们就不能不动声色的冲过去,然后实施鱼雷攻击吗?”这是海尔森中校的声音。 王义:“我们要掩护友军后撤,你们不用暴露。另外,敌人战列舰有巫女,就算我们不主动暴露,很快他们也会察觉。” “明白了。” 王义刚关上无线电,喇叭里就传来航海长巴伯拉的声音:“看吧,又是这种把脑袋拴在裤子上的打法!我明明是为了安全的度过战争才找的金准将的船……” “巴伯拉,”王义对着内线的麦克风说,“你再这样扰乱军心,我就把你用绳子拴着扔进船尾的湍流里,而且是倒着,让你头先下去。” 巴伯拉立刻不说话。 王义扭头:“发射救难火箭。” “aye aye,sir!”沙利文上尉对王义敬礼,转身传达命令。 很快,一发救难火箭从烟囱后面的救生艇甲板升空,在夜幕中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 第四战队旗舰比叡号,舰桥。 “救难信号!”瞭望手大喊,“方位345!” 北风中将惊讶的扭头:“为什么发射救难信号?谁弃舰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驱逐舰弃舰了,一般这种时候就会发射救难信号,招呼周围的友军舰艇来救援。 瞭望手继续报告:“看不清是哪艘船发射的救难信号,可能是第13驱逐队!” “为什么突然救难信号?他们被攻击了吗?”北风中将现在还不认为自己遭遇了一支新的敌军。 倒是他的参谋长反应过来了:“会不会是消灭第十八驱逐队的敌舰队赶来了?方位上也正合适。” 北风中将:“可是瞭望手没有看到交火啊?如何在不交火的情况下让我们一艘船弃舰?” 参谋长也很困惑:“那就不清楚了。” ———— 第十三驱逐队旗舰。 山南中佐也面临和主帅一样的困惑,他看到这个救难信号,愣是没想到这是敌人用来吸引注意力的。 毕竟在夜战中主动暴露自己怎么想也不合适。 短暂的思考后他作出了决断:“可能是被攻击的第十八驱逐队残部逃过来了,方向也正合适。准备实施救援。先用灯光信号询问他们的身份。” “是。” 于是旗舰打开了左舷的探照灯,向发射救难信号的船发出灯光信号。 ———— 王义看不懂灯光信号,更看不懂鬼子的灯光信号。 瞭望手喊:“105方向看到灯光信号!距离不远!信号……无法识别,不是我们用的摩斯码,也不是国际通用摩斯码!” 王义:“那就是敌人!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电话传令兵大声复述的同时,舰桥前方三个主炮塔就在一阵电机转动声中转过来了。 “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但王义却改主意了:“等一下,敌人给我们打灯光信号,是不是没发现我们是敌舰?刚刚击沉敌人驱逐舰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抓俘虏?” 沙利文上尉:“你让只扔一个游泳圈就掠过了。后面把敌人全部收拾了,你命令立刻往回赶。” “我命令的?” 王义挠挠头,只能打开内线:“夏普,你不是在学鬼子的灯光信号吗?” 联众国也抓了不少鬼子俘虏了,自然掌握了这套灯光信号。 夏普:“我只会最基础的,比如自我介绍。” 王义灵机一动说:“‘我是青叶’怎么发送?” 夏普:“根据之前瞭望手的报告,我们击沉的驱逐舰里,有一艘叫不知火,不如发‘我是不知火’。” 王义:“就发这个!” 第41章 “别开枪,是我啊,太君” 夏普中校等了几秒,便报出了一连串的摩斯码。 摩斯码写出来是以点和横杠构成的编码,夏普中校把点读成“do”,把横杠读成“zi”,一连串的dozizi让王义想起穿越前挺喜欢的一首jpop《天狼星的心脏》。 王义走神的当儿,信号兵记住了夏普中校读出的摩斯码,问道:“现在就发吗?” “啊?”王义愣了一下,马上回到了状况,“现在就发。引诱敌军靠近之后一波齐射把没有鱼雷的敌人秒杀。” 只要把敌人驱逐舰秒掉,战列舰的注意力肯定会转向这边。 信号兵打开探照灯的电源,拉动遮光板开始发信号。 王义注意力转向远处两艘着火的战列舰,以前玩战舰世界的时候他总觉得一艘战列舰身上常态三个四个着火标志哐哐掉血很滑稽,现在看来这点竟然还挺写实的? 而且现实中没有游戏里cd到了就一键灭火维修道具,所以着火了只能靠损管部门拿人命去填。 游戏里还有道具恢复血量,被火烧掉的血量一键就能加回大半,现实中只能靠人慢慢修。 信号兵:“发送完毕!” 王义:“好,辛苦了。” 话音刚落,瞭望手就喊:“贝塔1回信!” 王义扭头,这时候夏普中校越级下达指令:“电话传令兵,把敌人的灯光信号读给我听。” 电话传令兵立刻开始“dodozizi”的读敌人的信号。 这次的信号非常简短,一下子就完了。 夏普中校翻译道:“我正在向你靠拢,坚持住。” 太君上当了! 敌人这是吃了通联能力太差的亏啊,不知道他们的运输队已经完蛋。 正好这时候,远处又有巨大的闪光,搞得王义又以为着火的战列舰爆了,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在齐射。 瞭望手凯文:“阿尔法1,对友军开火!” 话音未落阿尔法2也开火了。 “阿尔法2也一样!” 王义嘀咕了一句“祝他们好运”,顺手摸了摸罗经盘上诺亚的脑袋,转身回到舰桥,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我们需要回点什么吗?” “不,回多了反而容易露馅,就这样,一边高速靠近阿尔法1和2,一边引诱敌人靠近。”夏普中校答。 “了解。”王义关上了内线。 然后他目光扫过沙利文上尉,觉得他有话要说,便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沙利文上尉赶忙否定,但是目光很游移。 就在这时候,船医伦纳德博士说:“我不想过分干涉准将的私生活,但是这样明显的听从伴侣的建议对士气不太合适。下次你们可以用私密线路来说。” 就在舰桥后壁的大喇叭旁边就安装着电话机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个十六键的键盘,每个键对应舰上另外一个座机,用这个就可以实现私密通话。 比如舰桥这个座机按下1就会连接到战情中心那台。 王义:“我认为夏普中校的建议非常正确,你知道我是海军学院倒数第一毕业的,我需要第一名毕业的副舰长的建议。” 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和阿尔黛西亚还有约法三章呢,不知道这时候她会不会突然出来拆台。 但是阿尔黛西亚选择了沉默。 王义加了句:“伦纳德博士,我也需要你的建议,你随时可以提。” 轮机长斯科特少校:“他提之前也要先去准将司令室睡一晚上吗?啊哈哈哈哈……” 内线里没人笑。 斯科特少校:“呃,抱歉,我觉得我们马上要跳帮战列舰了,需要有人活跃一下气氛。” 内线里还是没有人说话。 忽然,夏普中校打断了沉默:“贝塔1距离接近到六千码!这个距离他们该认出我们了!” 王义一挥手:“打开探照灯照射贝塔1!给全舰队提供指引!” 刚刚操作探照灯发信号的信号兵立刻把遮光板切到全开状态。 一道光柱直接照亮了贝塔1,顺带连贝塔2也照出来。 王义正好还没有关内线,直接对着麦克风喊:“主炮瞄准参数如下!” 朱诺号的主炮其实已经完全转向左舷,炮塔和高低级稍微动了动就完成了瞄准。 枪炮长:“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极速射十轮!放!” 这次因为命令不一样,枪炮长还复述了一遍:“极速射十轮,放!” ———— 第十三驱逐队旗舰矶波号,舰桥。 舰长岛中中佐直接被突然出现的强光晃到了眼睛,一边抬手遮挡,一边大喊:“洗马达(糟了)!” 在这样的强光中,矶波号的瞭望手居然还注意到了对方的开火:“友军开火!” “是个屁的友军!那明显是假扮友军的敌舰!联众国鬼畜,卑鄙!” 骂完卑鄙之后,岛中中佐才反应过来,大喊:“左满舵!回避!” 可惜距离已经太近了,就算是走慢速超重弹路线的联众国舰炮,在矶波号开始转向的时候也到了。 毕竟矶波号作为特型驱逐舰,也有接近两千吨,不到20秒的时间只能做这种程度的机动。 十二发127一下子落在矶波号周围。 岛中中佐听到爆炸声,回头要确认状况,就听见瞭望手喊:“敌舰跨射!” “跨射个屁!他们打中我们了!”岛中骂道。 瞭望手:“可是,确实跨射了啊。” 中佐懒得理一根筋的瞭望手,冲出舰桥看向后方,在他的角度,只看到中部有火光,二号烟囱附近的救生艇已经被炸飞了,探照灯也不知道是不是短路了,直接亮了,强光对准了大火产生的烟雾。 探照灯的光柱被浓烟完美的勾勒出来,直通天际。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报告:“三号炮塔中弹,炮手全部牺牲,我们正在向弹药库注水!” “中了两发吗?”岛中中佐刚想说“还能接受”,第二波炮弹落下了。 这次爆炸直接把他掀翻了,脊背撞在栏杆上,剧痛导致他瞬间昏死过去。 ———— 瞭望手凯文:“命中了!这是命中了……不知道多少发!贝塔1已经完全瘫痪!” 王义眯着眼,确实不怪凯文,他在战舰视角都看不到命中了多少发。 这时候朱诺号早就结束了十轮齐射,除了警戒其他方向的瞭望手,和在战舰背面值班的水手,所有人都在关注天上的炮弹。 第三轮第四轮接连落下。 瞭望手:“敌舰减速!敌舰显著减速!” 王义嘟囔:“打中这么多发,也不爆个鱼雷,看来是没有鱼雷再装填能力的旧型驱逐舰(其实有只是刚好没打中)。” 这时候其实他的视角并不知道这艘敌舰是什么型号,黑布隆冬的根本看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敌舰有没有鱼雷再装填能力。 因为敌舰减速的缘故,剩下的几轮炮击都没有命中,全打到了前面去。 但是造成的破坏显然已经足够,贝塔1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侧倾,右舷接触水面之后不久整艘船就横倒在海面上。 不过这次敌舰没有“翻肚皮”,而是就这样慢慢的下沉。 王义还以为以鬼子驱逐舰那个头重脚轻的状态,应该把船底露出来。 “贝塔1沉没,沙利文上尉,记入航海日志,只有本舰对贝塔1发射了炮火,这是我们的战果。” 就在这时候,舰队的其他舰只也开火了,目标是贝塔2。 王义想了想,还是回到舰桥打开全舰广播:“我们干掉了一艘敌军驱逐舰,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什么型,反正我们干掉他。” 外面欢呼起来。 王义:“还有三艘受骗上当冲过来的傻帽,让我们消灭他们。” 他话音落下,欢呼声就平息下来。 瞭望手:“我看到贝塔3了!他进入我们探照灯光柱范围!” 王义直接关掉广播打开内线:“新的主炮射击诸元!” 主炮立刻瞄准的新目标。 这时候贝塔3开始调头跑路了,所以外挂显示的射击诸元也开始剧烈变化。 王义也不管那么多了,先打了再说,万一我散布差蒙到了呢? 所以在枪炮长报告主炮瞄准完成后,他大喊:“极速射15轮!开炮!” ———— 敷波号的舰长山间中佐看到前面蒲波号沐浴在突然出现的敌舰队的炮火中,当机立断:“右满舵!” 刚刚矶波号是左满舵,转过去了会向己方战列舰靠近,敷波直接右满舵,这就是要跑路的。 大副马上发现了这点,喊道:“中佐,这样抛弃主力舰队是不是有怯战的嫌疑?” 山间中佐:“你懂什么,我们是要退出交战开始鱼雷再装填!没有鱼雷我们拿什么对抗联众国鬼畜的火力?靠15秒才能发射一轮的主炮吗?” 说着山间中佐指着远方,正在乒乒乓乓开火,像放鞭炮一样的联众国舰队:“这火力,就算敌舰命中率再差,也把前面矶波、蒲波——” “炮弹向我们飞来!”瞭望手绝望的喊。 山间中佐大惊:“越过了两个着火的目标,攻击我们吗?这是——” 炮弹落在敷波右舷,最近的一发几乎擦着船舷。 “近失弹!”损管长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五号舱进水!正在抢险!” 山间中佐擦了擦汗:“是跨射仙人!是那个汤姆金!我们不转向就完了!” 更多的炮弹稀里哗啦落下,不过都没有打中敷波,它就这样一溜烟跑了。 跟在后面的凌波号见状,也扭头就跑。 联众国的炮弹追着两舰。 山间中佐:“蛇形机动!左满舵!” ———— 王义看着落跑的两艘敌舰,骂道:“该死,让他们再靠近一点好了!” 夏普中校:“阿尔法1距离一万两千码!我建议立刻调转炮口!” 第42章 北风中将的惊诧 西十二区10月6日0027时,比叡号舰桥。 瞭望手的声音回荡在舰桥上:“矶波号,沉没!” 北风中将不动声色的掏出手帕,摘下帽子擦了擦汗。 这时候从米号作战开始就跟着他的参谋小声说:“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还有突然发难、精准无比的攻击,该不会是——”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知道谁打开的传声管里,传来了主祭巫女千羽空的声音:“中将!是龙啊!” 北风中将大惊:“龙?什么?传说中的龙出现了?可是这里距离赛里斯有一万海里以上啊!” “是越后之龙啦。哈哈哈哈……” 这时候传声管那边传来侍女的声音:“大人!大人!” “快,把大人带回屏风后面!” 神社那边一团乱,然后神官的声音出现了:“中将卡卡,巫女大人现在进入了亢奋状态,我们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不过根据之前巫女们的报告,这种时候可能需要镇静剂。” “我没有事!”隐约能听见千羽空阁下的声音,“我只是兴奋,你们没有感到吗?那样的强敌值得一战。放开我,我要跳神楽舞!谁敢阻止我跳神楽舞,就是忤逆天照大神!奏乐!” 神社配备了乐师,为神楽舞提供伴奏。 于是尺八的声音就从传声管另一边传来。 北风中将打了个手势,马上有参谋过去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传声管关上。 刚刚说话的参谋说:“卡卡……” 北风中将突然提高音量怒吼道:“我们正在一艘战列舰上,而且已经处理了所有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重巡洋舰,你看看刚刚那艘船的射速,这明显就是一艘巡洋舰,甚至是驱逐领舰!” 北风中将并不是故意把敌人的舰艇吨位往小了说,比叡号的瞭望手是真的看不清楚冲过来的敌舰是什么舰,这种光照条件下也无法使用识别手册。 再就是,如此快的射速,口径显然不可能大——扶桑联合舰队根本想象不到以后联众国会强行把八英寸(203毫米)炮的射速提升到六秒一发。 喊完之后北风中将自己也踏实了不少,便下令道:“主炮开始预先回转,向左舷转动。” 命令一层层传递下去,主炮在电机轰鸣声中逐渐向左舷转动。 北风中将在舰桥上,看着主炮炮塔正在以每秒两度半的缓慢速度一点一点的转动,急得来回踱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电话铃。 参谋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接着他就拿起铅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了射击诸元,撕下交给北风中将。 中将这次还专门看了眼射击诸元,几乎同时,瞭望手喊:“开火闪光!敌舰前主炮向我们开火!” 北风中将先走到左舷的舷窗边,看了眼海面上正在把大量光点发射上天空的“那艘船”,又跑到前方的舷窗看了眼下方正在转动的前主炮炮塔。 “他妈的!”中将竟然说出了扶桑语中最狠、最粗鲁的骂人话,“当初是哪些混蛋学习联合王国人不装电机的?现代化改造的时候换电机怎么没有换功率更大的!” 这时候拿着秒表的参谋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20秒着弹!” 北风中将瞪了参谋一眼,随后命令:“打开探照灯,左舷的副炮开火!” 传令兵立刻对传声管大喊:“打开左舷探照灯,左舷副炮开火!” 虽然舰桥上的探照灯断电了,但烟囱附近还有探照灯可以用,直接打开—— 然后北风中将就发现敌舰距离有点远,探照灯只是勉强照亮了一大片海面,对方只被描绘出一个轮廓。 侧面的炮廊炮开火了,一次过发射出八发152毫米炮弹,而且因为扶桑海军遵循的思路不一样,这些炮弹的弹道明显比较平直。 这样双方都有炮弹在空中了。 不过敌人的投射量明显不是一个量级,明明比叡号炮廊有八门152毫米炮,但天上正在飞的炮弹数量怎么看都是正面只有六门炮的敌军更多。 计时的参谋喊:“十秒!” “冷静!”北风中将喊,“这样的射速肯定只是127毫米,和米号作战里突入我军阵中的敌人驱逐舰一样!只是127毫米炮而已!” 说完北风中将才想起来什么,加了句:“而且还不一定打中。” 参谋:“着弹!” 仿佛专门呼应参谋的倒数,爆炸声传来,橘红色的光从舰桥开向后方的舷窗照进来。 探照灯的光pia叽一下,灭了。 探头出去确认状况的军曹大声报告:“一号烟囱中弹!探照灯甲板,dai破!” 北风中将:“只是命中了一发而已嘛!等我们主炮转动过来——” “第二波,着弹!” 爆炸声第二次传来,看来战列舰块头大,命中率也提高了。 刚刚确认状况的军曹再次探头:“左舷二号三号射击指挥仪中弹!” 北风中将:“没关系,还有两套副炮射击指挥仪可以用。” 安装在一号烟囱侧面的两座射击指挥仪分别用来指挥安装在水平甲板上的防空炮和水平甲板下方的炮廊炮。 但是这种小型指挥仪,在战列舰上都有很多套备份,就是为了防止像被敌人的小口径火炮打坏—— “第三波着弹!” 话音刚落,冲击波就从敞开的舱门灌进舰桥,保护舰桥的装甲堡像是被人用锤子拍了一下,嗡嗡的震荡声在整个装甲堡里回荡。 不知道什么管线被震飞的铆钉打中,开始丝丝的喷气。 训练有素的军曹立刻顶着迷之气体上去关闭阀门。 而刚刚探出头去观察外面情况的军曹则缩回脑袋,惨叫着,双手捂着脸,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 “卫生兵!”有军曹一边喊,一边冲上去,从随身带的急救包里拿出纱布和消毒剂。 北风中将紧绷着脸:“看吧,驱逐舰的主炮打在舰桥装甲堡上就是这个结果。他们根本没办法击穿我们的炮塔装甲和主装甲,改造时候水平甲板下面铺设的波浪甲板也是他们永远无法越过的高墙! “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传令兵跑进来:“舰桥前方副炮指挥仪被打坏!只剩下第二桅杆下的指挥仪了!” “什么?” 话音刚落又一轮炮弹落下,比叡号照例吃了一发。 传声管里损管部门长在喊:“水上飞机库中弹,航空燃油被点燃!” 话音刚落,炮廊炮又打出去一波。 北风中将:“看吧,他们不会连续命中我们的副炮指挥仪!敌人只是凡人,而我们要神明的引导!” “主炮,转动到位!”不知道谁喊出了北风中将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输入射击诸元!” 中将刚下令,电话铃就响了,参谋拿起来,莫西莫西了一下,随后大声报告:“射击诸元变更!” 北风中将拿过便签,看都不看塞给传令兵。 传令兵大声“唱”射击诸元的时候,比叡号又中了一波炮弹,这次是主炮前面的甲板被命中,结果炮弹当的一下弹起来,落进右舷的海面上。 “主炮瞄准完成!” 北风中将迫不及待的喊:“吴太!” “吴太!”他的情绪似乎也传达给了传令兵,小伙子吼得非常大声,足够让四年级学生满意。 这时候本来应该有射击铃声。 但是现在前后舰桥的电力系统都出了问题,导致前后主炮的铃声都失灵了。 五秒后,主炮开火。 在甲板上救火的一帮人被暴风像保龄球一样吹倒,一下子打了好几个满分。 还有人因为背上是氧气罐,比较滑,就这么呲溜一下滑出了船舷外。 ———— 王义这边,他正好在战舰视角看着自己前部六根小水管狂洗阿尔法1上层甲板。 他有点感受到在战舰世界里那些亚特兰大玩家的爽感了,隔着山或者在烟里面这样狂洗敌人上层建筑是爽啊,好愉快啊。 突然,他看见前方预测航路上出现了八个落点标记。 奇怪的是敌人还没开炮—— 王义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主炮的射击程序,要先响铃通知人回避,五秒钟后再开炮。 所以响铃的时候就确定开炮了,已经进入射击流程,不太可能停下,所以预测点就出现了。 而且这个预测点分布很散,感觉就是为了封锁朱诺号所有的回避路线。 看来看去,好像直接保持航向最好。 所以王义喊:“福里斯!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握紧舵盘!我们冲过去!” 几乎同时,敌舰喷射出火光。 王义看着炮弹向朱诺飞来,战舰世界玩家已经条件反射的开始耳鸣了(这是游戏中被敌人打出巨大伤害后的特效)。 他干脆切回肉眼视角,死死的抓住罗经盘,同时对所有人喊:“抓稳!别被吹下海!” 天空传来“日”的一声。 这其实就是炮弹打中水面的声音。 王义整个视野都山摇地动起来。 恍惚间,他看见有人从舰桥顶部的瞭望哨位上掉下来,便下意识的伸手一抓。 肩膀脱臼的剧痛传来,但是他确定抓到了什么。 好在另一边手还能使上力。 “快来帮我!”王义喊,“沙利文上尉!” 上尉冲过来,和王义一起抓住掉下去的人,而电话传令兵也从另一边伸出援手,很快把倒霉蛋拽上了翼桥。 四个人一起起倒在地上。 王义这才发现拽上来的是凯文。 “你欠我一条命,小子!”王义用还能动的手指了指凯文。 话音刚落,舰桥里的喇叭就响起斯科特的声音:“近失弹!好消息是锅炉舱没进水,坏消息是轮机舱进水了!” 王义直接凑到电话传令兵的耳麦旁边喊:“不管怎么样,想点办法!” “你说得轻松,这是战列舰的主炮炮弹,我能想什么办法?” 王义:“活着回去我给你买联众国能买到的最贵的酒!” “那可不行,我听说阿尔卡彭有一支珍藏的威士忌,我要喝那个,我一个人喝!” 王义:“成交!” “他妈的!”斯科特骂道,“我都答应了什么!” 王义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来,便再次对着耳麦喊:“兰花!你会正骨吧!上来给我正骨!” 话音刚落,王义眼前一黑,就看见兰花从天而降。 不是,你从哪儿跳过来的? 所以这个世界有个规则是穿女仆装就一定能在主人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呗?什么完全潇洒的小女仆? 王义内心翻过千万条吐槽,还没等选中合适的开口,兰花就抓住他脱臼的胳膊,咔嚓一下给正上了。 “哦哦哦嗷嗷嗷嗷!”王义惨叫道。 第43章 将死者向赴死者敬礼 兰花完成正骨之后,盯着王义看了一秒,又在王义刚刚接上的关节按了一下。 王义:“嗷!” “别喊得像个娘炮。”兰花说,“男人要勇敢。” 这一瞬间,王义感觉兰花是可以成为自己妈妈的女人,就像珍妮一样。 说完兰花转身翻过翼桥的栏杆。 王义和另外三人一起爬起来,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就看见兰花加入了下面四联装40毫米博福斯炮的搬炮弹大军。 看到王义探头,下面火炮的炮长喊:“你不敢相信,刚刚你的女仆飞檐走壁上来了!” 王义:“这是跑酷!” 我在刺客信条里见过,只要有个能搭把手的东西就可以爬上去,有个稻草堆就能无视高度不受一点坠落伤害。 不过兰花好像没有落到稻草堆上。 只不过从翼桥到博福斯炮的台座也不是特别高的样子。 王义觉得自己跳下去,也就让兰花再正一次骨。 短暂插曲结束,王义扭头回到舰桥,打开内线——扳开关的时候,一用力他的关节又疼痛起来。 他挥开杂念,对麦克风喊:“战情中心,计算敌人主炮的射击间隔没?” “计算了,从观察员看到闪光开始就计算了,按照我们获得的数据,敌人主炮理论上最短装填时间还有25秒!但考虑到之前观测到的几次射击的间隔,我认为我们还有1分钟的时间!” 王义:“还有20秒的时候提醒我。” “是。” 他刚要关闭内线,枪炮长报告:“要修正射击参数了,看起来命中率开始下降了。” 王义立刻切了下战舰视角,还没切回来就报出新参数。 “新参数收到,继续射击。”短暂的停顿后,枪炮长问,“真不侧过来把全部火力都倾泻在敌舰身上吗?那样至少在死之前能多造成点伤害。” 王义:“我们不会死的,你看不是从齐射中活下来了吗?” 这时候瞭望手大喊:“阿尔法2开火!”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便看见落点同样分布在朱诺号前方,但是只有两发是落在右舷方向,勉强算是跨射。 “右满舵!”他大喊。 “右满舵!”福里斯兴奋的喊。 很快王义就感觉到甲板的倾斜,他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正舵!” 在福里斯复述的同时,王义报出了新的射击参数。 电话传令兵马上复述。 突然,王义觉得整个舰桥安静得可怕,除了自己的口令和福里斯转舵的哗啦啦声,只能听见机械的运转音。 王义扫了眼众人,发现大家都板着脸。 接着他看向前方,八发炮弹正向着朱诺号飞来。 王义有外挂,能看到落点,但其他人看不到,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与死神的豪赌。 忽然,王义想起米德维尔岛的时候,短暂收到的来自vt6鱼雷机队林赛的哼唱。 当时记得他哼唱的是,《当约翰尼回到家乡时》。 开头好像是这样:“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说实话,歌词里这个“万岁”,读音听着真像“乌拉”,当然仔细听会发现是“呼啦”。 于是王义开始哼唱:“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呼啦!呼啦!”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王义,紧接着福里斯就高声:“他的假腿光又滑,呼啦!呼啦!”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开始一齐跟唱。 “男人们都来看他空空的衣袖,男孩们把他的拐杖抢走啦! “呼啦!呼啦! “女人们说着,他的妻子改嫁啦! “呼啦!呼啦! “他的房子被地主改做了马棚, “呼啦!呼啦!” 全舰官兵都在高唱着,呼啦的声浪喊得一浪高过一浪。 阿尔法2的炮弹转瞬间就到了眼前,八道水柱仿佛城墙,也仿佛上帝的喷灯。 朱诺号在唯一的豁口里航行,所有人都在高唱着:“呼啦!呼啦!” 声浪甚至压住了炮弹爆炸的声响。 仔细想想,这种时候唱这种充满了自嘲和黑色幽默的歌有哪里不对,但是管他呢! 夏普中校:“阿尔法1开火还有20秒!” 王义:“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复诵完马上跟着大家一起继续唱,“呼啦!呼啦!”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到瓦胡玛娜,王义绝对要建议把一艘军舰命名为约翰尼号。 脚下的甲板开始倾斜,同时斯科特大喊:“往这边转舵是想更多海水灌入舱里吗?” “记住你的酒!”王义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没打开内线。 但是电话传令兵帮着他转达了:“准将说记住你的酒!” “操!你们就知道唱歌!下面正在和死神搏斗!已经淹死好几个小伙子了!再进水轮机的电路就要短路了!操!唱歌有什么用!” 王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注意力全在敌人身上。 突然,他觉得应该转向了。 于是他的声音压过了斯科特的嚷嚷:“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也在喊。 就在朱诺转向的同时,预测点出现了! 完美笼罩朱诺号原先的转弯半径,就算没有命中也会取得多发近失弹的瞄准! 而且,现在敌我之间的距离,这一波本来朱诺完全躲不掉的! 瞭望手:“阿尔法一开火!” 夏普中校的声音在舰桥响起:“这次炮弹来得会很快!抓稳!” 斯科特:“我的酒壶!让我喝一口再死!” 接下来十几秒如此的漫长。 王义和舰桥上所有人一起嘶吼:“当约翰尼回到家乡时,呼啦!呼啦!” “他的断腿光又滑,呼啦!呼啦!” 炮弹入水的声音,差点就被“呼啦”声淹没。 王义这次在舰桥内,死死的抓住舰桥门边的管子。 水柱腾起,砸在王义的钢盔上,力度之大让王义怀疑不戴钢盔自己会被这一击重击打晕。 水柱这么近,肯定是近失弹了,而且好像刚好落在了金属的这一侧船舷。 喇叭里传来斯考尔的大喊,他人显然已经不在麦克风旁边,所以声音很远,还有很大的“混响”:“快离开水!要短路了!” 紧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义毕竟也是跑了那么久的船,早就能通过脚下的震动之类的事情,判断轮机的运转状态。 这种时候航速降低,那差不多就等于变成了靶子。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船员们还在高唱:“呼啦!呼啦!” 斯科特的声音很模糊,他肯定已经远离了麦克风,而且说不定麦克风已经泡水了。 斯科特:“我的天!这是奇迹!我把它命名为‘神圣的机器拒绝宕机,顽强的维持运转’之奇迹!” 王义抓住麦克风:“别感叹了!快排水!堵漏!” “正在做!该死的!”损管部门长大喊,话音未落就传来有人触电的声音,部门长显然扭头对触电的人喊的,所以声音听起来很远,“别碰他,他触电了!我们要把堵漏材料和他一起推过去,舰桥,我们需要向右漂移,用离心力让堵漏材料卡进豁口里!” 王义:“我们已经在向右转向了!” “还不够,做点什么!” 这个瞬间,王义想起来了。 超级战舰里,曾经用抛锚制造漂移! 妈的,都已经这样了,试试看! 王义:“甲板官,下锚!” “什么?”甲板官反问。 “下锚,现在,立刻!” “操!”甲板官用这个非常不标准的口令作为回应。 王义也来不及关内线,直接打开广播:“全舰抓稳,我们要向右漂移了!” 话音未落,就传来船锚入水的声音。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下一刻朱诺的船头就仿佛被猛拽了一下,整艘船开始向右漂移,离心力让本来就倾斜的甲板进一步倾斜。 损管官:“堵上了!好!快用木杆撑住!” 王义:“甲板官,抛弃锚链!” 船头的力一下子消失,王义能听见朱诺号的龙骨在发出悲鸣。 斯科特的声音再次炸裂:“你这样我们会大量损失速度!” “我知道,能量空战嘛!”王义大喊,作为穿越前3000小时战争雷霆空战历史模式玩家,他当然懂得这点。 “空战?啊?”斯科特显然愣住了。 夏普中校:“阿尔法2还有40秒完成装填!” 王义:“我们现在航速多少?” “17节!”巴伯拉报告。 话音落下,不知道是阿尔法1还是阿尔法2的一波副炮落在朱诺号周围。 瞭望手:“敌副炮跨射!” 王义看向远处,正指着朱诺号的主炮。 绝境啊。 就在这时候,尼布莱克号以36节的高速从朱诺号旁边经过。 而且歌声从尼布莱克号上传来:“当约翰尼回家时,呼啦!呼啦!” 王义看向舰桥后面的面板,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无线电的开关是开的,发送频率拉到最大。 尼布莱克号拉响了汽笛。 下一刻,灯光信号。 瞭望手凯文喊:“尼布莱克灯光信号!‘将对敌战列舰发动鱼雷攻击!’” 王义大张着嘴,看着冲到了队列最前方的尼布莱克号。 紧接着拉菲号也从朱诺号旁边经过,同样高唱着当约翰尼回家时。 不过拉菲号没有打灯光信号。 王义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后他抓住舰桥前方的汽笛拉绳,全力拉下。 王义:“信号兵,发送灯光信号,‘将死者,向赴死者敬礼!我们随后就到。’” 第44章 勇冠三军 在信号手发送灯光信号的同时,王义切战舰视角迅速的掌握状况。 因为刚刚的大回旋,朱诺号现在主炮正好可以全部对目标阿尔法1开火,而且航行方向直接切向阿尔法2的舰艉。 也就是说,只要持续吸引敌人主炮的注意力,等朱诺号沉没后,敌人主炮就要花更多的时间瞄准冲上去的第五驱逐分舰队。 那么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王义喊道:“修正主炮炮击参数!” 夏普中校:“现在我们只有17节,而且船体破损会影响加速,我们现在是个靶子!应该让驱逐舰吸引敌人火力,等我们航速提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夏普说得对,已经九死一生的逃出来了,这种时候采取保存自己的做法,没有人会认为朱诺号是孬种。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汽笛声。 循声望去,他看见一艘老旧的051型驱逐舰,向着远处的金刚型战列舰开去。 来自真正生父的声音,穿越时空在王义耳边响起:“能打赢的。” 战争的胜负并不是由装备决定的! 光荣的rm海军绝不会退缩! 王义咬了咬牙:“比起把命运交给敌人来抉择,我更喜欢自己扼住命运的咽喉。” “主炮瞄准完成!” 不愧是大联众国的电动主炮,就是转得快。 王义:“开炮!我命令主炮组全体成员,发射到最后一刻!” “aye aye,sir!” 主炮开火了。 几乎同时,第五分舰队所有舰艇都开火了,密集的炮弹射向排头的阿尔法1。 王义忽然发现,目标旁边还有副炮也就是40毫米博福斯的射击参数了,于是他回头对沙利文上尉说:“你守着舰桥,全力提速,维持现在的航向,距离太近规避已经没有意义,稳住航向保证火力精准!” 沙利文上尉深呼吸,然后敬礼道:“aye aye,sir!” 王义:“还有,让陆战队上甲板,准备跳帮。” “aye aye,sir!” 王义一个箭步冲出舰桥,这时候沙利文上尉对他的背影说:“谢谢你让我弟弟回家,sir!” 几乎同时,夏普喊:“阿尔法1,射击还有30秒!” 王义挥挥手,出了翼桥,一个飞身从罗经仪后面翻过栏杆,落到了下层博福斯炮座所在的甲板。 兰花不在这边炮座,其他抱着炮弹的官兵瞪大眼睛看着王义。 紧接着王义就转身跳到了mk51射击指挥仪所在的甲板,翻过铁围栏,拍了拍操作指挥仪的军士肩膀:“换我来!” “是,长官!” 掌控指挥仪后,王义迅速调整了射击参数,操起指挥仪瞄准目标阿尔法1。 “博福斯炮开火!最大射速!”他抬头对着翼桥喊。 在翼桥上探头的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 王义这时候才发现,在这个指挥仪位置上,主炮的暴风有点大,钢盔的带子勒着他的下巴颏。 博福斯炮全力开火,喷射出的曳光弹迅速在夜空中构筑出一道“桥梁”,连接着朱诺号和阿尔法1。 王义凭着记忆,用光学瞄准镜对准了阿尔法1飞机弹射后方,四号主炮塔前方的位置,他记得那个位置还有个副炮射击指挥仪,如果能打坏指挥仪,副炮就只能用本身的瞄具肉眼瞄准,准度肯定大大降低。 比起开火速度慢的主炮,副炮才是对驱逐舰威胁最大的,现在阿尔法1只有后桅杆没有起火,理论上这个指挥仪还功能完整的几率很高。 博福斯的炮弹就像水一样泼到了四号主炮塔旁边,很快上层建筑就燃起大火。 就在这个刹那,夺目的亮光充满了指挥仪的光学瞄具,阿尔法1的主炮开火了! 王义的心脏这一瞬间缩紧了,脑袋里已经开始看走马灯了,然后想起来的全是阿尔黛西亚的各种姿态。 他听见钢铁扭曲的声音。 完了,中弹了,要做空中飞人了。 爆炸声传来,王义视野范围内,海面突然拔高,白色的悬崖占据了王义的视野——原来在甲板附近看战列舰主炮打出的水柱是这个感觉啊。 感叹完了王义才发现自己还抓着mk51指挥仪的握把,左手边的博福斯炮位还在怒吼,下一秒右手边主炮也开火了,暴风拼命的要把他的钢盔和脑袋一起拽下来。 怎么回事?刚刚我明明听见钢铁扭曲的声音啊。 电话传令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损管部门报告,敌舰穿甲弹穿过本舰,在海面弹跳之后爆炸!” 王义抬头看了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游戏战舰世界里穿甲弹打驱逐和轻巡会出现“过穿”,就是炮弹穿透船体在另一边爆炸,王义一直以为这是游戏设计者为了平衡小船的生存性做的妥协。 没想到真碰上过穿了? 还有海面跳弹所以炮弹在较远处爆炸减轻了损害? 等一下,敌舰该不会——船舷太高,俯角要不够了吧? 王义决定放弃思考,先用博福斯把敌人的上层建筑从头到尾都开一串大眼。 他开始操作mk51指挥仪,光学瞄具的十字准星逐渐沿着敌舰阿尔法1的甲板移动,博福斯炮的弹丸在准星掠过数秒后就会暴雨一般落下,撕烂一切没有装甲的东西。 然后王义就发现了,为什么在地球的瓜岛,比叡号被小口径炮洗了之后战斗力会大幅度下降,这东西上层建筑是真的脆,博福斯都能轻易的撕开那些铁皮。 王义扫得正爽呢,阿尔法2主炮开火了。 炮弹十秒后就到了,在王义视野里打出一排水柱,把指挥仪的光学瞄具视野都挡住了。 但是此时,阿尔法2的攻击角度,决定了他的炮弹要么打中之后从朱诺的船头穿到船尾,要么就打不中,最多近失弹。 王义听到咣的一声,抬头就看到翼桥被削掉了,电话传令兵可能站在翼桥上准备随时传话,现在直接摔下来,拍在王义前方的甲板上,弹起来又掉进水里,只留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他的耳机从破损的翼桥上挂下来,荡了一圈撞在上层建筑的外壳上。 制造了这一切的炮弹好像没有触发引信,在船尾后方很远的海面上爆炸。 王义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传令兵叫什么,舰上那么多传令兵轮班。 但没有时间为年轻人悲伤,朱诺号已经把还没落下的水柱甩在后方,王义继续瞄准敌人的上层建筑狂洗。 因为距离进一步拉近,即使没有得到王义的命令,操作厄利孔20毫米机关炮的炮手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铺垫盖地的覆盖阿尔法1。 陆战队也爬上了甲板,开始用汤姆森和春田式扫射敌舰。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跑过来,对王义喊:“副舰长说,现在我们在友军的鱼雷攻击路线上!” 王义切了下视角,发现确实如此,但是他说:“告诉副舰长,忠诚的鱼雷不会在友军船体上爆炸。” 其实主要是现在转向,和敌人拉远距离,说不定就真要吃主炮了。 到现在朱诺都没有正经的吃一炮,已经如此狼狈,吃一炮估计船都直接炸断了。 相比之下有外挂帮助,躲鱼雷还比较简单。 “你!”他对传令兵说,“在我身边待机,随时准备传达我的命令。” “是!” 说着电话传令兵立刻从身上的包里拿出耳麦和其他东西,打开旁边的电箱,三下就接驳完毕,戴上耳机示意王义:“我准备好了。” 不愧是数学a的高中生。 王义继续操作mk51,这时候他已经扫到了敌人上层建筑的最前方,于是便再次向后移动。 ———— 比叡号前塔楼,神社。 金刚型有两个装甲堡,这是扶桑战列舰的常规设计,一个负责保护舰桥,另一个负责保护神社。 这也是神社如此逼仄的原因,如果造大了,装甲就太重了,加上这玩意位于塔楼的高层,会导致重心过高。 现在来自敌舰的小口径炮弹叮叮当当的打在装甲上。 神官安抚千羽:“这种小口径弹,无法威胁到我们……” 千羽却歪着头,若有所思。 “巫女大人?”神官问。 千羽:“啊,没事,来自天照的威光太强,我稍微恍惚了一下。现在应该没办法炮击过于接近的那艘敌舰了,我们应该把目标转向敌军驱逐舰,阻止他们发动鱼雷攻击。” 神官大惊:“这样主炮要转动很长时间!” “是吗?但是现在开炮,也只能打中‘那艘’敌舰的上层建筑吧?把那位汤姆金打死就不……” “诶?” “就好了。” 扶桑语表示肯定或者否定完全看句尾的助词,所以能这样强行改过来,也不会有人想太多。 千羽:“有此等勇气的男人,真帅吧?” “诶?” “我是说北风中将啊,不愧是甲斐之虎。”说着千羽结束了休息,再次站起来,再次开始轻轻舞动,向着神明祈求目标参数。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或者东西回应她。 “牙白(糟了),”她心想,“异心被神明发现了。只能瞎编参数,还好现在离得近,而且我数学好。” 第45章 鱼雷攻击 看到阿尔法1再次开火的瞬间,王义照例心头一紧。 理论上这一次着弹速度应该更快,但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王义视野内根本没有水柱。 倒是有固定烟囱的绳索断裂,嗖——啪两声抽在海面上。 有人在惨叫,可能是甲板上的水手被绳索抽到。这种钢索抽到人一般就竖切两半了,还能惨叫估计只是断了手脚。 他赶忙切战舰视角,便看见八个水柱全部在朱诺号右舷,也就是说炮弹全部越过了朱诺号,可能绳索断裂就是有炮弹经过切断了。 与此同时,王义发现朱诺号舷侧出现了指示鱼雷攻击的白线,这是外挂在提醒他可以发射鱼雷了。 之前因为鱼雷过于不靠谱,外加扫射敌人太爽,王义都忘了朱诺号还有这个武器了。 他扭头对新的电话传令兵喊:“命令鱼雷部门,发射左舷鱼雷,射击角度如下——” 传令兵复述的时候,王义再次抓起射击指挥仪,这次他不想洗那已经全是火的上层建筑,而是把十字光标对准了敌舰前主炮炮塔。 王义知道,炮塔正面的炮盾并非铁板一块,总是有薄弱的地方。 他玩战争雷霆陆战整天被人打弱点,甚至被意大利小跑车的20毫米机关炮从正面打坏过炮闩,理论上讲现代坦克正面应该是防护最好的。 所以战列舰的炮塔,说不定也能被40毫米博福斯摸穿。 这时候他在一片砰砰的射击声中听到了不太一样的“噗嗤”声,凭着经验,他知道这是压缩空气把鱼雷射出发射管的声音。 来吧,看看改进的鱼雷到底行不行。 不过在那之前,王义决定调整一下射击参数,既然距离都这么近了,主炮应该也能集中攻击敌人的炮塔。 切换视角之后,他发现整个界面都不一样了,敌舰阿尔法1的四个炮塔上都出现了十字标志,烟囱也有。 照着这些参数打能覆盖的意思?? 王义马上选了直线距离和朱诺最近的3号炮塔,这座炮塔在敌舰烟囱后面,水上飞机机库前。 这样就算没有废掉炮塔,也能把周围的建筑给干了。 切换回肉眼,王义对传令兵喊:“修正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这个命令效果立竿见影,六座炮塔十二门炮发射的光球,一下子就集中朝着阿尔法1中部3号炮塔飞去。 既然主炮打炮塔了,那博福斯就可以不用打了,王义亲自操作十字光标,锁定了敌舰舰桥。 小时候他看连环画,最喜欢海上猛虎艇的故事,那故事里我军第一代海上猛虎艇就是用双37机关炮疯狂洗对手沱江舰的舰桥,把舰桥打得稀巴烂。 而且,现在距离这么近,加上敌舰一身火光,舰桥的窗玻璃那是非常的亮啊。 ———— 其实王义还是不了解鬼子的舰桥构造,此时北风中将指挥的装甲堡在那个大的、“窗明几净”的舰桥下面,是个带窗户的装甲盒子。 而上面那个有大玻璃的舰桥在战斗的时候主要用来瞭望和备用,非战斗的时候北风中将才会在那里。 于是,比叡号的“真”舰桥上,本来一直嚷嚷的瞭望手突然不吭声了。 传声管里传来的都是玻璃破碎和炮弹爆炸的声音。 比叡号的舰长默默的上前关上了传声管的盖子。 北风中将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镇定的样子,他嘴角微微抽搐着。 就在此时,有人报告:“观测到鱼雷发射!” 虽然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完蛋了,但在更高的地方,还有瞭望手,扶桑的战列舰没有雷达,但瞭望手多,尤其是在战舰边缘还配置了专门的鱼雷瞭望手,用来观察可能的鱼雷威胁。 比叡号舰长:“左满……” “不用了。”北风中将打断了他的话,“防雷带就是为此准备的!何况敌人鱼雷可靠性很差,之前的夜战报告也提到有很多鱼雷命中之后没有起爆。” “是!”舰长顿了顿,建议道,“敌舰的距离太近了,船舷也太低矮,继续用主炮攻击不合适,不如瞄准前方正在占领阵位的敌军驱逐群。” 北风中将还没有回答,传声筒里就有人喊:“这里是三号炮塔!二号主炮高低机卡住!” 北风中将立刻看向比叡号舰长:“看,现在炮管抬不起来了,还是继续攻击近处的敌人吧!一艘战列舰,居然没有能打过巡洋舰,还是轻巡,说出去皇国海军会被耻笑的。 “无论如何都要击沉这艘敌舰。” 短暂的停顿后,他继续说:“要不是我们在向反向前进,我都想直接撞击‘那艘’敌舰了!” 话音刚落,舰桥右侧的管线里有什么东西彤的一声落下。 北风中将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努力保持威严,没有看向管线。 军曹机械师打开维修窗口查看后报告:“可能是敌炮弹打坏的零件掉进管线里了。” 新的报告顺着传声管传来:“排烟管道堵塞,进风口也受影响,锅炉燃烧效率下降!无法保持航速!” 北风中将嘴角抽搐得更明显了。 仿佛跟他开玩笑,又有新的报告传来:“敌驱逐舰,鱼雷发射!本舰处于无法回避区间!” 北风中将这下连眉毛一起抽搐起来。 不过,新的报告让他松了口气:“敌鱼雷命中,没有起爆!” ———— 王义身边的电话传令兵报告:“声呐听见两个撞击音,没有起爆。” “他妈的,鱼雷公司的坑货!”王义没忍住大骂起来。 传令兵又报告:“瞭望手观察到敌舰减速。” “什么?”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敌舰减速了,而且射击参数也随着减速一起变化,正因为这样本来锁定三号炮塔的炮弹开始往前落,更多的打中两个烟囱。(敌舰在反向航行) 难道说,是烟囱排气不通畅,导致锅炉出问题了? 由于攻击炮塔实在看不出来效果如何,于是王义果断决定换一个目标瞄准。 这次他选了烟囱,而且是居中的一号烟囱,这样炮弹就会平等的落在两个烟囱附近。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调整!” ———— 比叡号舰桥。 “报告!”跑上来的传令兵一脸黑色,“大火接近主发电机!为了灭火,和避免二次灾害,部门长要求切换至辅助电力系统供电!” “切换!”北风中将不耐烦的挥手。 传令兵无动于衷,继续报告:“辅助电力系统的柴油供油回路为了避免二次灾害,已经排空,并且加注碳素(二氧化碳)。” 北风中将:“谁下的命令?” “损管部门长按照一般操作流程手册下令。” 北风中将:“然后就专门派个人上来报告,就为了推卸责任是吗?不允许断电,主炮转动需要电力!” “是。”传令兵转身就走了。 北风中将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就是那个不让断电的家伙,发生了二次灾害就是他的锅。 “等一等!”他赶忙喊住传令兵,“断电!但是要尽快恢复!” “是!” 传令兵走了之后,北风中将骂道:“该死的联众国鬼畜!该死的提姆·key!” 有参谋小声说:“是汤姆金。” “发音标准很了不起吗?”北风中将怒道,“海军就是被你们这帮人给搞坏了!” ———— 神社。 千羽还在跳舞,但是注意力全在传声管里传来的声音上。 难怪芽衣子前辈叛逃了。 扶桑官方对投降的巫女芽衣子的说法是,这是联众国的谎言。 他们以国葬的规格安排了芽衣子的葬礼,甚至德川陛下还发表了讲话。 但巫女们看这个阵仗,就知道芽衣子真的叛逃了。 其实之前就有传闻,说领航巫女座位下面那个把手,不是跳伞装置,而是炸弹的起爆装置,领航巫女们在出击前都会小心的检查降落伞,以及确保座舱没有被锁死。 “不要拉把手”就这么在领航巫女当中口耳相传,自然也传到了战列舰上校射巫女们的耳中。 作为巫女,最清楚所谓皇国威光是怎么一回事,那些被派去普洛森帝国交流的巫女,基本上都变成了普洛森“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的信徒。 现在,听到北风中将的发言,对比那位勇敢的汤姆金上校,差距也太明显了。 千羽跳着舞,但是依然感受不到半点神明的提示,既然神明如此轻易的就能收回祂的恩泽,那也怪不得人类拥抱科技之光了。 联众国是神弃之地,说不定神弃之地的国度能把骄傲的皇国打得体无完肤呢。 之前千羽就挺期待去普洛森交流的,想看看科技之光的国度到底如何。 现在她对神弃之地也产生了兴趣,如果比叡号沉没了,是不是就可以去了? 她这样不敬的想道,于是理所当然的依然什么启示都没有得到,而她已经放弃了编造数据。 神官忍不住问:“射击诸元——” “别吵,会惹神明不高兴的。”千羽说。 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出现画面了。 千羽一瞬间觉得,说不定神明是个可以被研究和解析的对象,毕竟自己已经如此大不敬了,祂还是给了提示。 也许普洛森是对的,所有的神迹都是目前科学尚未解明的自然规律而已。 但下一刻,她发现这次的画面是具体的图像。 一个双下巴、孔武有力的金发男性正操作射击指挥仪一样的东西,用无畏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千羽禁不住呢喃:“这就是提示吗?” 神官惊喜道:“终于有了!” 千羽根本懒得管他,只是专注于脑海中的画面,为了维持画面,她加倍小心的跳着舞步。 神明根本不眷顾皇国,祂给了新的提示。 ———— 比叡号舰桥。 北风中将跺脚:“为什么还没有预测数据!这样还不如让主炮炮手使用炮塔上的观测仪开火呢!” 主炮炮塔也有观测仪,就是为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射击。 就在这时候,船首瞭望手报告:“鱼雷接近!左舷30度!” 为了方便舰桥回避,鱼雷观察手报告的都是以舰艇中轴为参照的角度,而不会说方位。 北风中将:“无所谓!敌方鱼雷不会触发!维持航向,主炮直接目视射击!” “中将,”舰长提醒道,“我们断电了,主炮现在要手动转跑和俯仰。” 北风中将:“混蛋——” 然后他就透过装甲堡非常小的舷窗,看到前方腾起的水柱。 鱼雷瞭望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事不关己:“鱼雷命中!” 第46章 血与火 “敌舰舰首爆炸!鱼雷命中!”虽然现在王义在甲板上,但依然听见了舰桥顶部瞭望手的话。 就是分不清是凯文还是谁。 这个鱼雷命中提醒了王义,他赶快切视角看鱼雷预测线,然后发现自己人的鱼雷预测线以蓝色标记出来了。 目前只有尼布莱克和拉菲两艘释放了鱼雷,格拉夫斯这正抢占位置,后面的船估计顾虑到朱诺,没有发动攻击。 鱼雷的扇面确实已经挨到朱诺了,但好消息是现在朱诺已经恢复到27节,靠着航速可以躲开一部分鱼雷。 毕竟联众国鱼雷的射程真的不够看。 短暂的抉择后,王义觉得友军鱼雷比起战列舰的主炮还是差一点火候,选择在友军鱼雷攻击扇面中维持原来航向。 可能是中雷的影响,阿尔法1的减速幅度更加明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的主炮到现在还没有攻击。 难道真的被自己一顿机关炮打死了巫女? 还是说,阿尔法1也有一位冒失的技术军士,错误的拉下了总电闸,所以全舰断电了? 地球上这事情是南达科他号战列舰干的,而且也是在瓜岛夜战。 南达科他带伤参战,还有一个炮塔转动不是特别好,只能发挥两座炮塔六门主炮的火力,结果这倒好,一下子断电,主炮副炮全歇菜,就变成个巨大的靶子。 后来南达科他号退出战斗的时候,花生屯号还以为它要不行了。 电话传令兵的声音把王义拉回现实:“副舰长建议回避友军鱼雷。” 王义:“否定,我们现在有27节航速,完全可以靠航速甩开友军鱼雷,我们继续插向阿尔法2的尾部。” 话音未落,强光就从王义侧脸方向照来。 他不用转头就知道这是阿尔法2的主炮齐射。 看着已经基本不能动弹,而且还在被尼布莱克和拉菲两艘船用各种火力狂洗的阿尔法1,王义果断决定—— 这个瞬间舰桥,王义听到尖锐的钢铁刮擦音,就像是有人用铁铲在炮塔外壳上刮过,让他后脑勺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只来得及扭头向舰桥前方看去,爆炸的光就从后脑勺方向照过来,然后冲击波猛的推了一把王义的背脊,让他向前扑在mk51指挥仪的铁护栏上。 他的肚子被护栏的边缘狠狠撞上,撕心裂肺的疼如此的熟悉,让王义想起小时候被人“阿鲁巴”的经历——就是被损友们抬起来,抓着腿往树上撞。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靠着护栏坐下了。 他的耳朵应该是短暂失聪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仿佛双眼看到的世界已经离他远去。 恍惚中,他看到指挥仪旁边的博福斯炮位火炮已经转向前方,弹匣扔得到处都是,水兵倒了一地,就像被顽皮孩子摧毁的乐高积木。 终于,他的思考能力恢复了一丢丢。 第一个想法是:哦,我见过这个表现手法,很多战争电影用过—— 这时候有人强行把他脸转向一侧。 他首先看见倒在指挥仪脚下的电话传令兵,钢盔上插了一根不知道什么铁片,耳机已经被打成两段,这状况一看就没戏了。 王义想,我还不知道这小伙子的名字,这是今晚损失的第二个电话传令兵—— 兰花的脸出现了,她在说什么。 王义听不到。 这时候兰花举起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并拢,向着王义的什么地方一戳——戳哪儿他也没搞清楚。 下一刻,蜂鸣占据了王义的双耳,让他皱起眉头,紧接着世界的声音从远处接近—— 这个时候王义意识到这是自己耳朵在恢复听觉,所以好像世界从远处向他走来。 接着他听清楚了兰花的话:“我们中弹了!烟囱部分出现了大洞!” 王义茫然的看向后方,从四联装40毫米博福斯炮的台子下面看向救生艇甲板,确实有浓烟从舰桥后方烟囱位置涌出。 救生艇甲板上的救生艇全翻倒了,还有一艘掉到了水里,被起重机挂着。 但是,从这个视角实在没办法搞清楚舰船怎么样了。 他迟了一秒才想起来,自己有舰船视角,于是在被兰花搀扶起来的同时,切换了一下。 舰船视角一看,他就明白了。 前主炮的三号炮塔顶部有一道凹槽,看起来敌人的炮弹先打中了炮塔,然后滑了,命中了炮塔后面的舰桥,一路贯穿到救生艇甲板部分爆炸。 王义搞清楚状况后,立刻切回来,毕竟他只能看到外观怎么样,不知道实际的损坏。 他捡起地上只剩下半拉的耳麦,把耳朵靠近,然后就听见斯科特在喊:“一号烟囱完蛋了,烟雾在倒流回锅炉室,我正在想办法处理,天呐,锅炉室的天花板也完蛋了,我们保持不了多久了,应该尽快停止和一号烟囱相连的锅炉!” 看来动力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王义:“快想办法!” “我的建议是,立刻减少一半的锅炉,等我们把烟道疏通,但是……该死刚刚的动静,还能疏通吗?” 王义不管他,而是对着麦克风喊:“夏普!阿尔黛西亚!” “我没事,战情中心……有伤亡,但是还能运转!可以用二号射击指挥仪指挥主炮开火!”夏普的声音响起,让王义稍微安心了一点。 珍妮:“声呐室没事,声呐班完整。” 王义:“太好了。福里斯!还能操舵吗?” 福里斯的声音响起:“还能,舵盘有点沉了,但正合适!” 正合适? 王义开始怀疑,等所有的操舵装置都坏了,福里斯会不会跑到船底去人手操舵。 王义:“各部门,顺次报告!” 这时候主炮恢复了射击,同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枪炮长重伤了,但我们没事!长官!” 王义切视角,看了下参数,便回应道:“主炮新的设计参数!” 因为有经验了,所以王义这次直接命令瞄准阿尔法2号的一号烟囱,说不定打这里很快可以让它断电和停船。 其他部门也依次报告状况。 然后王义发现,通讯班完蛋了,包括从奥班农号一直跟过来的约瑟夫上尉,还有负责枪毙他的宪兵,全完蛋了。 无线电系统应该也完蛋了。 好消息是,医务室还在,伦纳德博士甚至正在进行手术。 坏消息是,医务室不够用了,现在船上到处都是伤员。 确认完状况,王义看向旁边,那座四联装40毫米炮。 兰花从上面跳下来,落地之后先扭头对着海的方向一顿呕吐,然后才转回来,对王义摇头。 看来炮座上所有人都牺牲了,而且是以非常惨烈方式。 王义:“我需要把右舷的炮手调度过来,麦金托什,干活!” “右舷也伤亡惨重,但是……刚好能凑够两个炮座的水手。”麦金托什回答。 夏普中校:“阿尔法2装填完成还有30秒!” 妈的! 但下一刻瞭望手的声音从舰桥顶部传来:“阿尔法2转向!” 王义大惊,他知道以扶桑战列舰的炮塔转动速度,转向就意味着放弃攻击,至少放弃五分钟的攻击。 他看向敌舰,然后就明白了:阿尔法1减速了,阿尔法2在避让阿尔法1,而且他们没有选择向靠近朱诺的方向避让,而是打了个外切。 等一下,这不就等于在第五分舰队的鱼雷航迹上横过来了吗? 珍妮:“水下碰撞音,两个水下碰撞音……爆炸没有发生!” 该死! 王义现在就想回到联众国,提起汤姆森,冲进鱼雷公司的董事会,他们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敌舰转向,就意味着朱诺号的危机暂时解除了,至少五分钟内再也不会有主炮炮弹打过来了。 王义决定抓紧时间给转向阿尔法2点火,让它烧得更旺一点。 于是他下令:“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这片凄惨的景象中,只有福里斯的声音还是那么生龙活虎。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如下——不,等一等!” 他在等转动到位。 这样还能避开友军的鱼雷攻击线。 等待新射击参数的前主炮也停下来,一下子朱诺号安静下来,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远处完成鱼雷发射的格拉夫斯、拉菲和尼布莱克等舰正在对阿尔法1倾泻火力,让它烧得越来越旺。 终于,转动到位。 王义:“正舵!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很快主炮转动到位。 王义:“开炮!” 这次王义瞄准的是敌人前炮塔,这样从敌舰后部射来的炮弹完全覆盖了敌舰所有的上层建筑。 敌舰开始连续中弹。 但是他依然保持着30节的高速。 半拉耳机里珍妮再次报告:“水下碰撞音,还是没有爆炸!” 话音刚落,阿尔法1舷侧又腾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耳机里的珍妮和头顶上的瞭望手一起喊:“鱼雷命中!” 这时候王义也懂了,这个改进版鱼雷,垂直撞到敌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会爆炸,但是斜着打中的时候就会炸。 妈呀,还好刚刚下令右舵了,不然舰艉吃一发这次真会炸,自己就要和钓鱼的王座说再见了。 掌握新的知识点后,王义看了看此时鱼雷的航迹,尼布莱克和拉菲发射的鱼雷航迹已经消失了,应该鱼雷到射程了。 但是后面三艘发射的鱼雷航迹还在。 等这些鱼雷航迹都消失,朱诺号就要转回去,用另一边的四枚鱼雷攻击阿尔法1的舰艉,这次要斜着打,确保爆炸! 珍妮:“水下碰撞音,没有爆炸!” 应该是阿尔法2,现在可能阿尔法2的舰长也发现联众国发射的鱼雷垂直命中不会炸,所以它以30节的航速落跑了。 珍妮:“水下碰撞音,没有爆炸!” 王义:“你能不能不要报告这些没用的信息了,我已经知道我们的铁棍雷不行了。” “好。” 王义切换到战舰视角,发现又有一些鱼雷预测航线消失了,只剩下最后一艘驱逐发射的鱼雷。 “福里斯!左满舵!” “左满舵!” 朱诺号舰首重新转向阿尔法1。 就在这个瞬间,突然海面上出现了红色的鱼雷预测航线。 咦? 然后王义想起来了,敌人还有一队驱逐舰! 因为这边打得激烈,而且到处是火光,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 现在他们发动鱼雷攻击了! 第47章 龙 王义:“通知尼布莱克!敌军雷击!” 内线里一片寂静,然后夏普说:“我们的无线电能力完蛋了。” 确实,刚刚吃那一炮,通讯科都没了,人和机器都没剩下,真要收集也只能从墙壁上刮下来。 王义:“用灯光信号!向尼布莱克方向发送灯光信号!小心鱼雷!” 夏普中校继续给王义浇冷水:“阿尔法1挡在我们和尼布莱克之间,灯光信号不一定能被看到。” “那也要打,也许能救一两艘。” “明白。” 王义虽然心急如焚,切换成战舰视角看着舰桥上的探照灯不断的闪烁。 但是远处的第五分舰队各舰看起来没有转向的意思,他们还在欢快的向阿尔法1投射弹药。 这时候朱诺正航向已经减速,并且沉默了很久的阿尔法1,准备用另一侧的鱼雷给它个痛快。 探照灯的灯光持续闪烁,而朱诺的主炮还在向逃跑的阿尔法2开火。 王义:“主炮停止射击。” “为什么?” “敌人还有一队驱逐舰没有发现,我们要留着对付敌人。”王义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肃杀。 兰花在旁边担心的看着他。 这时候夏普中校说:“好消息是,敌人的驱逐舰队选择绕回来向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发射鱼雷,撤退的主力舰队安全了。” 是啊,撤退的主力舰队安全了,问题是现在王义根本不知道主力还有多少重巡和多少轻巡剩下。 更糟糕的是,现在朱诺号着火了,在明处,敌人驱逐舰在暗处,王义的外挂只看到了鱼雷预测线,根本没看到敌人驱逐队在哪里。 “夏普中校,雷达能看到敌人驱逐队吗?” “没有雷达了,甚至现在主炮齐射也只能用后桅杆的备用射击指挥仪。” 王义抿着嘴,大脑在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除了探照灯的灯光信号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通知尼布莱克—— 斯科特插进来:“虽然我知道现在你很急,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锅炉快完蛋了,现在需要熄火一半的锅炉,立刻,马上!” 王义:“再想想办法!做点什么!” “你倒是说得好,在甲板上又是唱歌又是大呼小叫的,我们在下面可是在和死神搏命,我已经倒了三十个小伙子了!你知道现在轮机舱的温度是多少吗?再不停止锅炉,就会大爆炸,我们全部会飞天!” “不能给锅炉淋水吗?”王义问。 “你疯了?”斯科特大喊,“你是想我们全部被高温蒸汽烫死吗?而且淋水也没用,除非你放水淹没锅炉舱!那样还不如直接停机呢!” 巴伯拉上尉带着哭腔:“我们应该弃舰,然后发射救难火箭!” 王义愣住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发射救难火箭!用救难火箭吸引尼布莱克等舰的注意力!麦金托什!救难火箭!” “明白!”麦金托什听起来也很开心,“是个好办法!只要对方看向我们,就会注意到灯光信号!快,发射救难火箭!”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看见一名水手拿着救难火箭从后桅杆下的舱门里出来,爬上桅杆下面的高台,把火箭架设在栏杆上。 这一串动作看得王义都急死了。 好在救难信号升空。 而且水手又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第二发。 看来麦金托什的命令是把所有救难火箭都发射出去。 王义握住麦克风:“继续打灯光信号!” ———— 比叡号舰桥。 在舰桥那小窗口向外看的瞭望手忽然喊:“目标发射救难信号!” 舰桥内的参谋们欢呼起来:“他们弃舰了!我们胜利了!” 从米号作战一直跟着北风中将的参谋们都看着中将。 “中将!敌舰完全沉默,确定被雾岛号一击完全秒杀了!可能那位汤姆金也战死了!这场‘川中岛’是甲斐之虎的胜利!” “甲斐之虎战胜了越后之龙!” 北风中将也大笑起来。 瞭望手眯着眼在这种气氛中打岔:“但是敌舰在发送灯光信号,是联众国军新的信号体系,无法判读!” 参谋:“一定是在祈求我们能拯救他们的将兵!” 北风中将哈哈大笑起来。 ———— 千羽听着舰桥上的阿谀奉承,同时继续着神楽舞。 脑海里的画面汤姆金根本没有放弃,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情况,发射救难信号一定有什么理由。 (千羽不知道另一边的情况,甚至看不到发射救难信号) 有那么一瞬间,千羽有点期待再中一发鱼雷,或者再发生什么状况。 弹药库爆炸可能自己也完蛋,最好发生一点能让舰上的人没有功夫把自己转移到机动艇上去,但又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事情。 千羽空如此想道。 天照大御神并没有任何表示,她脑海里的画面清晰无比。 ———— 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这个时候正满意的观察着着火的敌舰,突然一个救难信号在天上炸开。 救难火箭其实就是个烟花,爆炸时产生的红色火焰范围非常大,还混着带降落伞的燃烧物,能在天上留存十几秒。 这东西设计的目标就是让十海里内的轮船看到,然后过来救援。 现在它忠实的完成了任务。 “是奥班农。”海尔森中校说,然后才意识到说错了,“是朱诺。快用无线电呼叫他!” 说完他又跑出舰桥,对着瞭望手喊:“注意那个方向!中间隔着燃烧的敌舰,可能有点难看清楚!” 瞭望手立刻回答:“好像有灯光信号,但是看不清楚!” 这时候另一个瞭望手喊:“船尾方向有灯光信号,来自队尾的伍德沃斯!” 海尔森中校立刻回头看,果然看见队尾的伍德沃斯在发信号。 他直接进入舰桥,打开无线电:“伍德沃斯你傻啊?朱诺可能无线电故障了,你故障了吗?” “啊?你说得对啊!”伍德沃斯的卡尔中校恍然大悟,“朱诺发信号,让我们小心鱼雷,鱼雷来袭方位是111!” 旁边听到这句的大副嘟囔了一句:“我们的111方位吗?朱诺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海尔森中校说,“航海长,转向111方位!所有人注意搜索鱼雷!” 尼布莱克转向,甲板开始倾斜。 海尔森中校则跑出舰桥,向后看,确认拉菲、格拉夫斯还有伍德沃斯等舰都转向了。 他继续询问:“战情中心!有发现敌舰吗?” 传令兵复述之后,很快答复:“没有,敌人可能躲在沃克岛的回波中。” 海尔森中校:“和鱼雷来袭方向倒是匹配。” 他回到舰桥,打开广播:“我是海尔森,我们的头儿现在已经这熊样了,现在靠我们来消灭敌人剩下的驱逐队了——还有那艘战列舰!不能让这场海战的高光都给朱诺了。” 说完他觉得缺点啥,又加了句:“让我们杀点鬼子!” 话音刚落,船头正在警戒鱼雷的瞭望手喊(这是这种警戒态势下才会到船头去的瞭望手):“右舷十度,鱼雷!” “右舵!” “右舵!” 海尔森在舵手转舵的时候跑到右舷,在翼桥上探头向下看。 几秒钟后,黑暗中一枚不太显眼的白色影子从水里掠过,贴着尼布莱克号的船舷。 海尔森中校返回舰桥,说了句“正舵”,随后对着无线电的麦克风:“一枚鱼雷掠过本舰!我们已经进入鱼雷阵!” 作为舰队排头兵,发现鱼雷报告这是尼布莱克的职责。 接着海尔森再次回到翼桥上,看看水面,又看看后面已经形成梯形阵的舰队。 突然,格拉夫斯船头腾起水柱。 无线电立刻响了:“格拉夫斯中雷!他妈的,怎么又是我!” 海尔森:“你还能航行吗?” “我想没问题,我们对船头中雷已经很有经验了,十个月前我们还在没有船头的状态下从车布跑到了莫比乌斯港呢!” 海尔森刚放下心来,瞭望手就高呼:“左舷鱼雷,没有向着我们来!” 他立刻跑到左舷,之前跟着朱诺和奥班农的时候,他根本不用这样左右跑,都长膘了。 一枚银灰色的影子从距离尼布莱克三十码的地方掠过。 海尔森中校:“不要放松警惕,可能还有别的鱼雷!敌人可能同时发射了两种航速的鱼雷!这种玩意……” 这时候远处传来爆炸声。 海尔森大叫:“不好!是奥班农吗?她殉爆了?” 瞭望哨:“不!目标贝塔(就是朱诺的目标阿尔法1)中雷!” 海尔森中校:“啊?我们的?时间不对吧?” “不,是船尾中雷!而且是另一侧!” “另一侧,这就不是误击了……”海尔森挠挠头。 这时候第二声爆炸传来。 瞭望手:“又中了一发,也是另一侧尾部!” ———— 两分钟前。 王义其实看不清楚尼布莱克有没有回避,现在他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干好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候朱诺已经接近阿尔法1的船尾,王义下令:“左满舵!右舷鱼雷准备!” “左满舵!”福里斯吼得特别大声,王义现在就把半拉耳麦当电话听筒一样拿着,所以空着的另一边耳朵能听见舰桥上福里斯的吼声。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部分上层建筑,总感觉朱诺这一次甲板倾斜幅度变小了。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那一炮震坏了舵或者什么东西。 很快朱诺就转过来,鱼雷发射管也对准了正在燃烧、航速很慢的阿尔法1。 王义:“鱼雷使用慢速模式!” “慢速?”夏普中校立刻发出疑惑的声音。 王义:“你没看刚刚直接撞上去的鱼雷都没触发吗?我怀疑这玩意不能速度太快撞上去,也不能角度太正,侧着打就会爆。” “鱼雷设定完成!”鱼雷指挥官说。 王义:“发射!”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见右舷的鱼雷一发接一发的喷出发射管。 四条预测线直奔敌舰,看起来能命中两发。 ———— 比叡号舰桥。 瞭望手:“敌舰转向!” “什么?”比叡号舰长惊呼,“他竟然没有操舵失灵吗?狡猾的联众国将领!” 北风中将嘴角开始抽搐,而且这一次眼皮也突突直跳。 瞭望手:“敌舰发射鱼雷!” 这时候比叡号已经中了几发鱼雷了,舰桥里任何人都不敢说联众国的鱼雷不行了。 有参谋尽责的拿出秒表计时:“鱼雷命中前20秒。” 舰长:“左满舵!” 舵手也跟着喊:“左~满~舵~” 因为在狭窄封闭的装甲堡内,声音听着非常奇怪。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鱼雷发射距离这么近,战舰现在航速又这么慢,转舵已经没意义了,根本不会有用。 北风中将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提姆key!真是个狡猾难缠的敌人!” 这时候参谋按下秒表:“鱼雷命中。”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人开始笑了:“联众国的鱼雷果然不行!” ———— 神社里。 千羽空突然停止神楽舞,然后对神官说:“请男士退场,我要更衣。” “诶?” 千羽空:“穿这么厚重的羽织,落水了很难生存吧?我要换成轻便的制服啦。” 没错,巫女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羽织,但其实她们有常服。 神官一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天照大人启示我,该离开了。刚刚你不也听到了吗?舰桥那边在说,那个提姆key对我们发射了的鱼雷。” “鱼雷不是没炸——” 千羽:“你敢质疑天照大御神的启示?” 神官立刻趴下,三跪九叩。 “退下!” 神官站起来,和卫兵一起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后退出了舰桥。 侍女已经拿出了海军巫女的便服,开始帮助千羽脱羽织。 就在这个时候,甲板抖动了一下。 爆炸声传来。 紧接着又一声爆炸。 能听见舰桥那边一片混乱:“鱼雷命中!” “操舵不能!” 千羽微微一笑,看来这一次,是龙赢了。 第48章 比叡弃舰 王义远远的看到两发鱼雷在阿尔法1舰艉爆炸,大喜过望,对着半拉耳机的麦克风就喊:“快告诉其他驱逐舰,以慢速模式大倾角命中敌舰,可以确保较高起爆几率。” 夏普马上提醒道:“我们现在除了灯光信号没有通讯能力。” 王义一拳打在mk51射击控制仪上:“法克!” 夏普继续:“而且驱逐舰部队已经发射完鱼雷了。” 联众国驱逐舰鱼雷打完就没有了,只能撤退到后方从补给船上再装填。而且装填的过程非常慢,一般要忙活个十二到十六小时才能补充完毕。 顺便朱诺也没有鱼雷了。 这个信息只能写在战后总结里,让下一次海战的参战者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该死的铁棍雷。 王义把半拉耳机抓在手里,开始评估现在的态势。 敌人的驱逐舰发射完鱼雷了,炮击战它们不是第五分舰队驱逐群的对手。 在王义的角度只能看到驱逐舰开始躲避鱼雷之后就停火了,直接消失在夜色里,他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其实在梯形阵躲鱼雷同时搜索发射鱼雷的驱逐舰) 现在明牌的目标有三个。 一个是阿尔法1,它的航速已经因为大火、进水等等原因非常慢,基本可以视作失去行动能力。 第二个是阿尔法2,它也处于大火状态,不过应该没有进水,因为没有一发鱼雷起爆。阿尔法2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火了。 第三个明牌的是朱诺号,它现在大火、锅炉因为没办法排气现在处于高温和燃烧不完全的叠加状态,随时可能爆缸,同时朱诺的水手损失惨重,并没有办法发挥全部的战斗力。 评估过状况后,王义发现现在基本没有手段对付剩下的阿尔法2了。 作为一个赛里斯人,而且是一个从小就爱看三国演义,喜欢听老爸讲各种各样“智取”故事的赛里斯人,王义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空城计等著名计策。 正好这时候斯科特喊:“我必须立刻停止一半的锅炉,我要为这艘船和它的引擎负责!你要阻止我,就亲自下锅炉舱来打死我!进入熄火程序!” 王义:“那你停吧,你比我懂机器。” “早干什么去了?” “之前是因为相信你,在确实没有办法的时候会独断行动,你没有这样说明你还有办法!”王义开始瞎编,并且附送一段彩虹屁,“你可是最棒的轮机长,除了喜欢喝酒没有缺点了!” “喜欢喝酒凭什么是缺点?锅炉熄火中。” 王义已经明显感觉到朱诺号降速。 于是他决定进行下一步。 在查看完射击参数后,王义下令:“主炮组,射击参数如下!” 接替的枪炮长马上看出来这参数打的哪个目标:“现在还要打阿尔法2吗?我们航速明显降低了,现在被敌人巫女引导炮击我们就完蛋了。在他们开炮之前我们没有办法把四座主炮炮塔都废掉。” “所以才要炮击,这种时候就是比谁的气势足,狭路相逢勇者胜。” 王义说这句赛里斯谚语,然后才发现现在还没有这句谚语的翻译,他直接说的赛里斯语读音。 “明白。”代理枪炮长答。 很快主炮开始齐射,十二发一组的光球冲向阿尔法2。 同时王义重新操起射击指挥仪:“博福斯炮组,还有所有能开火的厄利孔,目标阿尔法1,开火!” ———— 雾岛号(阿尔法2)舰桥。 舰长盐田大佐用望远镜观察着再次开始开火的轻巡,眉头紧锁。 大副在旁边小声说:“这种情况敌人还向我们开火,联众国的士兵真的是少爷兵吗?” 盐田大佐放下望远镜:“不,这很奇怪。简直就像是要我们发动攻击一般,但是他们已经被命中了一发主炮炮弹,现在还大幅度减速,肯定离沉没不远了。 “这更像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宝贵的主炮射击机会用到他们身上一样。” “可是,敌人的驱逐队已经没有鱼雷了,吸引注意有什么用呢?”大副问。 盐田大佐思考了几秒,扭头问:“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三个半小时后有天光,五个小时后日出。” 盐田大佐:“现在冲进沃克湾炮击机场的话,等炮击结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撤退到敌航空机攻击范围外了。” 大副:“如果把机场都炸烂了,就不用担心航空机攻击了。” 盐田大佐摇头:“比叡已经不行了,你敢赌敌人没有后手吗?我们最开始遭遇的敌舰队,驱逐舰可没有来得及发射鱼雷。看起来敌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的鱼雷起爆的办法。 “而且,敌驱逐队现在也隐蔽起来了,他们的速射炮可以大幅度破坏我们的上层建筑,比叡号的惨状你们也看到了。” 说完盐田大佐扫视战斗舰桥里的每个人,确认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后,说:“撤退吧。我们已经全灭了敌军的重巡和轻巡,击沉了多艘驱逐舰,虽然损失了比叡号,但目前只能算是平手。再把雾岛号丢掉,那就真是溃败了。” “是。”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盐田大佐继续说:“尽快灭火,确保大火不会影响本舰的其他机能。另外,尾炮塔还能攻击到敌轻巡吧?最后一次齐射,把它送进海底!” “但是敌舰和比叡太近了,容易误击比叡。”马上有人提醒道。 盐田大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就没办法了。撤退!” ———— “阿尔法2没有改变航向!” 瞭望手喊。 阿尔法2现在只有尾部两个炮塔能攻击朱诺号,他们要对朱诺发动全齐射,就要转向。 没有转向只能用四门炮攻击。 不过王义看了眼现在和阿尔法1的距离,又回忆了一下这场海战里阿尔法2的主炮散射范围,总觉得它们真开火,会打中阿尔法1。 朱诺号现在航速只有十二节,但是毕竟还是有航速的,现在阿尔法1已经快挡到朱诺和阿尔法2之间了。 阿尔法1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下达弃舰命令了,甲板上的人贼多,朱诺一开火,他们又藏进了上层建筑里,不敢露头。 但上层建筑现在到处都是火。 博福斯和厄利孔两种机关炮还在不断的增加新的明火。 阿尔法1的甲板已经开始倾斜,对着朱诺号这一侧的炮廊炮已经指向水面,所以他没办法还击朱诺号。本来炮廊炮因为安装的问题,就没有多少俯仰角。 至于甲板上的防空炮,已经被博福斯和127洗成烧火棍了。 ———— 比叡号舰桥,北风中将擦了擦汗,下令:“弃舰。” 比叡号舰长立刻复述命令:“弃舰!” 传令兵立刻对着传声管大喊:“弃舰!” 还有传令兵拿起摇铃,跑出舰桥,一边摇铃一边大喊:“弃舰!” 北风中将随从上前:“阁下,这边走!” “嗯。”中将点头,转身走向舱门,走了几步才回头,看向比叡号舰长,“你不离开吗?” “按照规定,舰长在弃舰时应该最后一个离开,确保所有人已经逃生。”舰长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了与舰同沉了。 北风中将点点头,继续走向舱门。 等出了舰桥,进入通道里,随从介绍道说:“敌舰正在扫射左舷,我们从右舷逃生。还有一艘机动艇完好无损。” 比叡号一直是左舷挨揍,左舷的救生艇什么已经全部碎了,放进水里也会迅速沉没。 右舷虽然被敌人驱逐舰远距离攻击过,但总算保存下来一艘机动艇。 北风中将:“派人去找巫女大人,靠着机动艇的航速,加上夜幕,应该可以迅速脱离战区。我们需要靠巫女大人的引导来和驱逐舰汇合。” “是。”马上有几名参谋带着水兵钻进通道旁边的舱门,爬上通往神社的楼梯。 ———— 千羽已经换好了常服,这是从大翻领水兵服改进而来的衣服,融合了一些西洋设计。 “长裙过于影响移动。”千羽说,“我怀刀拿来。” 侍女立刻把比匕首略长的怀刀双手端着送上。 千羽拔出刀,三下就把水兵服的长裙全部割掉,只保留膝盖以上的部分。 侍女:“这样是不是有伤风化?” “我有穿兜裆布,所以没问题。” 千羽把怀刀收入刀鞘,插在背后腰带上。 就在这时候,神官带着两个卫兵出现了。 “弃舰命令来了。”神官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枪,“现在就算上机动艇,也极大可能被敌人俘获。巫女大人,对不住了。” 千羽直视神官的脸:“我可是天照大人的宠儿,你会遭报应的。” “天照大人并没有让我们赢得今天的战斗,是她不好。”神官说,“而且我早就看过普洛森皇帝的著作了,作为神职人员,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巫女小姐您也一样吧?”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接近到性能拙劣的南部十四式也能确实打中目标的距离。 “虽然把如此美丽的您杀掉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反正我们都不会游泳……”神官看向千羽的腿。 就在这个瞬间,千羽一把抓住侍女,把她推向神官。 神官条件反射就开火了,子弹正中侍女的胸口,白色的和服立刻被鲜血染红。 神官推开侍女,结果另一名侍女又被千羽推了过来。 他一枪打死侍女,正要寻找千羽,手腕却被怀刀划了一下。 一开始只是一道细线,但紧接着血就从动脉喷射出来。因为手筋也被割断,南部式应声落下,被千羽接住。 千羽右手拿刀,左手把南部式对准在更远处正要采取行动的两名卫兵,第一枪打中了卫兵甲的胳膊。 第二枪——卡壳了。 卫兵用手中的三八式瞄准千羽,就在这个时候两名参谋带着水兵冲进来,看到情况参谋首先喊:“你们这帮色胆包天的混蛋!” 他以为现场是卫兵见色起意。 水兵立刻上来按住了卫兵,夺下长枪。 神官:“我们在执行德川陛下的命令——” 千羽一刀割断神官的喉咙,鲜血喷了她半身。 “他们谋反,看到大腿就失心疯了。”千羽说,“你们不会也这样吧?” “不会的,北风中将要求我们带您上机动艇,靠着机动艇的航速和夜色,我们肯定能逃脱,需要您的能力来和驱逐舰汇合。” 千羽看了看涌进来的水兵数量,一甩刀上的血,还刀入鞘,随后说:“带路吧。” 参谋点头。 千羽:“不,等一下。” 她双手合十,装出为两位死去的侍女祈福的样子。 参谋:“她们?” “她们为了保护我,勇敢的和歹徒搏斗,殉国了。”千羽说,“所以我要超度他们。” “请您快一点。”参谋鞠躬。 千羽开始念诵祝词,同时在内心发出呼唤:提姆key!来救我! ———— 王义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电流在眉心之间蹿过。 他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漏电的地方,然后仿佛心有所感,他看向阿尔法1日式城堡天守阁一样的舰桥。 对了,敌人都要弃舰了,巫女是不是也会出来上救生艇? 还是像之前那样,被伪装成弹射装置的自爆装置炸死? 亦或者,像密码员那样,配一个负责枪毙他的宪兵? 紧接着,王义就注意到阿尔法1桅杆上的中将旗。 咦?中将旗还在,说明中将还在船上。 王义:“麦金托什,我们有还能用的机动艇吗?” 第49章 忠诚的爆矢枪和动力剑才是海战的制胜法宝 麦金托什答:“还有一艘留在舰上了,但是我没有检查过,敌人炮弹就在救生艇甲板附近爆炸,别抱希望。” 王义:“你现在还有人手修理它吗?” “还有!我还能抽出两个人修理它!” “修理它!” 接着王义切战舰视角,估算了一下朱诺和阿尔法1的速度差。 战舰面对朱诺这一侧肯定没有机动艇剩下——早就被打碎了。 敌人的巫女和中将要搭机动艇逃跑,就必须走右舷。 但是现在敌舰还有速度,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加速,从船头过确实太危险了。 直接右满舵从船尾绕过去又可能撞上船尾。 唯一可行的操作方式,是左满舵在海面上绕一圈,再追上缓慢前进的战列舰,但那需要的时间就太多了。 朱诺现在这个航速,舵效率肯定不行,转弯半径会很大。 也就是说只能依靠机动艇—— “准将,”麦金托什的声音在耳机响起,“机动艇只有几个弹片造成的破洞,很快能完成维修,柴油发动机一切正常。” 王义心想可以,现在不用考虑备用方案了。 “夏普中校,由你接替本舰指挥,继续抢救战舰,用火力压制敌舰甲板。” “我没有办法引导主炮越过阿尔法1攻击阿尔法2。” “主炮停火!”王义当机立断。 主炮的攒射声立刻停息,但厄利孔和博福斯还在开火。 夏普:“你要去干什么?不会是要去抓敌人的巫女和将领吧?那可是战列舰,就算现在人员损失严重,也有几百上千舰员!你一艘机动艇的人能干什么?” “我们会带汤姆森和足够的子弹。麦金托什,我要一队能手!”说着王义还看了眼兰花,“兰花也会跟我去。” “你带个厨子干什么?”夏普喊,“就算她有拳脚功夫,也不可能——” 麦金托什:“现在没有空挑选,最好的小伙子们要么死了要么在救火,我凑合着调了八个人。” 王义:“集中到救生艇甲板,开始放下机动艇!我随后就到。” 说着王义对旁边喊:“来个会操作射击指挥仪的!” 马上从炮位上跳下来一名下士:“我会!” 王义:“你来瞄准敌舰,要确保敌人左舷不能站人。” “aye aye,sir!” 王义拍了拍兰花的肩膀:“走。” 说着王义把半截的耳机挂在栏杆上,翻身跳出铁围栏,向救生艇甲板走去。 这时候舰桥方向传来福里斯的声音:“我呢?你说好让我扔手雷的!” 王义:“你下来,把操舵任务交给战情中心的舵手。” 战情中心作为备用指挥中心,自然也有舵手和舵盘,虽然战情中心看不到海面的情况,但其实在空旷的大海上操作军舰只要靠海图就行了,不怎么需要看到外面。 福里斯立刻出现在翼桥的豁口上,纵身一跃就跳到博福斯的炮座台子上,再一个反身跳落到王义身边:“我准备好了!把手雷甩进每个通风管。” 王义:“待会你要小心,有个中将和巫女我们要抓活的。” 然后王义带着福里斯和兰花直奔救生艇甲板。 一路上碰到正在抢险和救护伤员的水手,大家虽然手腾不开,但都高声欢呼起来: “准将!抓活的!” “下次跳帮能不能带上我们?” “狠狠的踢他们的屁股!” 这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王义是要自己跑路。 走着走着,麦金托什和约翰福特出现了。 约翰福特:“快!把墨镜、烟斗还有手枪都给准将!还有你帽子呢?” 王义:“刚刚中弹的时候掉了。” “正好我这里有个新的。” 很快王义就“武装”好了。 他问约翰福特:“我大晚上戴蛤蟆镜是人来疯吗?” “你想想今晚你干的事情,还不够人来疯吗?行啦,去吧,最好俘获巫女的芳心,大家喜欢看这样的故事。”约翰福特挥了挥手,“如果你没办法俘获巫女的芳心也没事,我会帮你编!” 麦金托什挤开约翰福特,对王义报告:“交通艇已经用胶水和木头以及一点钉子修补完成,紧急修补可能会有问题,但是我们只能做到这样了。” 王义:“没问题,这就足够好了。” 很快,运载了王义等人还有八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士兵的机动艇就被放下水,引擎轰鸣起来,王义亲自操作方向舵,开着它在海上绕了一圈,冲向战列舰的舰艉。 欢呼声从身后的朱诺号上传来。 ———— 千羽空把时间拖够了,才睁开眼睛对参谋说:“我们走吧。” “是,这边请,北风中将在右舷的机动艇等你。” 突然,千羽腿瘸了一下,然后她蹲下来:“我的腿刚刚好像撞到了。” “卫生兵?”结果还真有卫生兵立刻跑上前。 千羽只能说:“没事,就崴了一下,我能走。” 说罢她站起来,装作步履蹒跚的样子。 虽然之后她一路磨磨蹭蹭的,但还是钻过舱门来到了右舷甲板上。 甲板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收到弃舰命令的水兵,有军曹正在分发救生衣,还有人正在努力给橡皮筏充气,把残存的舢板放下海面。 本来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谁喊了句:“巫女大人!”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向千羽空汇聚过来。 紧接着水兵们都弯腰鞠躬,像平时见到巫女大人那样行礼。 参谋喊:“赶快干你们的事情!” 于是所有人再次开始干活,但时不时有人偷偷瞄一眼巫女大人,毕竟很多人上船到现在也只见过几次主祭巫女,还是在各种神道教的仪式上,作为观众远远的看。 参谋指着不远处的救生艇吊车:“就在那里,两艘完好的机动艇,北风中将和您将搭乘同一艘!” 千羽点头。 很快,她看见了北风中将的身影,中将可能是为了体面,没有穿救生衣。 “巫女大人!”中将远远的就对千羽开口,“第一轮齐射就取得近失弹,不愧是当代最强、最年轻的巫女!假以时日,肯定能登上大和号。” 千羽笑道:“您取得如此大胜,应该会得到德川陛下的嘉奖吧!” 北风中将露出苦笑:“恐怕是不行了,等回到本国,我就会要求辞职,到海军兵学校教书去了。上船吧!” 千羽点了点头,走上刚刚搭建完成的台阶,台阶顶端只要再向前迈一步就可以进入已经由吊车悬空的机动艇。 她站在机动艇前面,扫视海面。 但是海面上只有燃烧的雾岛号,她带着火焰越跑越远。 提姆key没有来。 千羽叹了口气,她扭过头,装作生气的说:“德川陛下的神位怎么没有在机动艇上?立刻举行仪式,把陛下的神位移动过来。” 北风中将:“现在需要争分夺秒,还举行仪式移动神位?不,我不同意!请大人立刻上船!”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他是现人神,是天照在凡间的代理,没有神位我拒绝离开比叡。北风中将,您难道忘记了,比叡号在之前的观舰式时,曾经作为陛下的御诏舰(观礼舰)吗?” 千羽提高音量,呵斥道。 “等回到本国,我就会向特高报告您的行为,让他们来彻底调查您的忠诚心!” 北风中将咬了咬牙:“举行仪式!去把陛下的神位和神龛都搬出来!” 参谋:“可是,正式的仪式要两个小时!” 北风中将:“可以举行简化的仪式!按照祭祀手册上安排就可以了!巫女大人也会同意的,毕竟如果举行的是完整的仪式,可能神位和我们都要和比叡一起沉没了!” “是!”参谋带着人向上层建筑跑去。 千羽则扭头看着外侧。 茫茫海面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很快,德川陛下的神位被搬出来,北风中将说:“请巫女大人主持仪式。” “好。”千羽转身,翩翩走下台阶。 而参谋们也向正在忙于自救的水兵喊:“仪式开始了!全部立正,列队!” 水兵们一个个站起来,列队。 千羽拿起神龛旁边插着的御币,一边摇晃一边念念有词,绕着神龛缓步行走。 她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然而十五分钟后,神龛还是被顺利的放进了机动艇。 千羽作为巫女,也不得不跟上了机动艇,坐在神龛旁边。 北风中将急忙登上机动艇,好几个参谋也跟上来。 “快!快把机动艇放下!”中将催促道,一脸急不可耐。 伴随着绞盘嘎吱嘎吱的声音,机动艇入水了。 水手解开吊车的吊钩。 北风中将:“快啊!快发动啊!趁着比叡还没有沉没阻挡了敌人的视线,赶快冲进黑暗里。” 机动艇的柴油机轰鸣起来,整艘船向前蹿了一格,然后逐渐加速。 “快!再快一点!”北风中将喊。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这时候有参谋一拍大腿:“忘了降下中将旗!” “这时候还管这么多!”北风中将怒道。 千羽看着身后远去的比叡号,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比叡号上的火光照耀下,一艘机动艇绕过了船尾。 机动艇的船尾挂着联众国的军旗。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少女竟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艘船驾驶位上操舵的军官。 他比扶桑人魁梧许多,戴着大盖帽,不知道为什么在深夜佩戴墨镜,嘴上悠闲的叼着烟斗,国字脸的最下端是扶桑人中少见的双下巴。 他来了! 提姆key! 我的呼唤得到了回应! 提姆key明显在观察比叡号,但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没入黑暗的千羽和北风中将。 这边机动艇上也有人注意到了提姆key,大喊:“机动艇!从左舷那边绕过来的!” 北风中将回头:“什么?不是说左舷没有机动艇了吗?” “是的,而且左舷也不可能操作吊车放下机动艇!这是……这是敌人的机动艇!” “难道说,”北风中将回头盯着那艘船,眼皮和眼睑疯狂抽搐,“是那个提姆key!难道联众国的宣传是真的?他跳帮俘虏了一艘潜艇?难道他要俘虏比叡号吗?” 参谋:“不,比叡号现在的状况,应该俘虏也没用了。而且,对方在绕着比叡号行驶,明显没有注意到我们。” 千羽当机立断:“我要为比叡号上阵亡的将兵祈求冥福。” 说完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嘴上念悼词,心里却想着:“来救我!” ———— 王义扭头看着右手边黑麻麻的海面,这个方向只有燃烧的阿尔法2,但是阿尔法2已经越跑越远了。 他切换载具视角,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一个标记突然出现了。 而且和之前的标记都不一样,是个半透明的状态。 就感觉是有什么人强行黑进了外挂软件,插了个标记进来。 但是刚刚脑门过电的感觉,让王义觉得这个标记就是他要找的。 于是他果断转动方向盘,让机动艇向右急转,直奔那个标记。 ———— “他冲我们来了!”参谋大喊,“那艘敌人的机动艇,向我们来了!” 千羽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比叡号的火光照射下,提姆key狂打方向盘,让机动艇向着这边来了! 北风中将:“靠近雾岛号,让它把我们救上去!” “不行,雾岛号现在30节高速航行,没办法吊起机动艇的!我们靠近反而有可能被航行产生的湍流拉过去发生撞击!”参谋喊。 北风中将扭头抓着千羽的胳膊:“快引导我们去找驱逐舰!最开始被打跑的凌波蒲波应该在附近装填鱼雷!” 突然,寒光一闪。 北风中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见他的大拇指掉下来。 千羽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向后一跃。 几个参谋以为千羽落水了,都伸手来抓,但是都来不及了。 女孩噗通一下扎进水里。 一般战舰上的主祭巫女是不会学游泳的,但千羽偷偷学会了,很多巫女都偷偷学会了。 她很快就浮起来,结果听见北风在喊:“把她抓回来!调头!快把她抓回来!” 有参谋脱下上衣,纵身跳进水里。 北风中将:“他妈的,我的拇指!她有刀!小心!” 千羽看到参谋正在向自己游来,机动艇也调转了船头—— 来救我!提姆! 就在这个瞬间,冲锋枪声响了。 第50章 发生在机动艇之间的交锋 王义看到前方海面上,有人落水弄出的浪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戴着个墨镜跟瞎子一样是怎么看到白色的浪花,但是这个世界不科学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所以这种程度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 载具视角那个半透明的标记已经消失了,但是新的标记出现,这次不透明,而且是友军的颜色。 紧接着,王义看到前方出现圆弧形的白浪,感觉是另一艘机动艇在漂移。 于是他对船头待命的冲锋枪手说:“注意,前方有敌人机动艇,我怀疑敌人中将在上面!还有一个人落水,可能是投诚者!小心不要打中水里的人!” 船头陆战队员紧张的抱着冲锋枪:“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就看到刚刚有浪花闪了一下,什么落水的……准将你怎么知道落水的人要投诚?” 王义:“因为如果他不是要投诚,敌人怎么会在他落水之后回来抓他??” 福里斯:“可能是中将落水了。” 确实有可能哦! 王义:“你说得很合理,是我考虑错了。” 其实是我的外挂标记那个是友军。 “但总之不要打水里的人,打敌人的机动艇!” 冲锋枪手:“我看到机动艇了!” 他抬起冲锋枪,一个长点射,倾泻了七八发子弹。 王义:“不要打中水里的人!” 在载具视角,他能看见刚刚那个长点射在敌人周围打出了水花,七八发子弹一个命中没有,只能说不愧是海军,命中全靠对面接得稳。 好消息是子弹没有落在落水的人周围。 随着距离快速拉近,王义突然看到有另一个人在水里,正在靠近被标记为友军的人。 王义:“敌人派人去抓投诚者了,有没有长距离精准射击的枪?” “有,但是准将,现在如此颠簸,就算是春田式也容易误伤!我是说,如果那位真的是投诚者的话。”另一名陆战队士兵说,“何况我们并没有那么好的射击技术。我们更擅长搬运博福斯的弹匣。” 有道理。 王义想了想,对福里斯说:“福里斯,你看到两个落水者了吗?” “看到了长官!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 嗯? 王义再次确认,发现确实那个被标记为友军的落水者是长头发。 巫女被标记为投诚者? 米德维尔战役的时候也是有个巫女二话不说投诚了,我看这大皇国啊,是要完啦。 王义:“找个重物,扔那个短头发的投诚者!” 福里斯立刻弯腰捡起一个汤姆森的弹匣,掂量了一下份量,说:“还要再靠近一点。” “交给我了!”王义看了眼油门,“已经最快了,你有把握就扔,别打偏了!” 这时候船头冲锋枪手又开火了,一通长点射,这一次好像有几发子弹打在了机动艇外壳上。 两艘机动艇的距离正在飞速缩短,而落水的两人就在机动艇之间的海面上。 就在这时候,福里斯突然摆了个棒球手投球的姿势,单腿高高抬起——他还是个传统派,王义记得自己穿越之前连正经棒球漫画都不会用这么复古正派的投球姿势了。 像是《钱进球场》这样的写实派棒球漫画更是如此。 随着福里斯高抬的腿重重砸下,弹匣飞了出去了。 王义亲自拿过装满子弹的汤姆森弹匣,那玩意跟砖头似的,真打中了,砸哪儿都要重伤。 他看不到弹匣飞哪儿去了,就看见正在接近投诚者的敌人一下子不动了。 福里斯你没去大联盟当投手真是太吃亏了,要不等战争结束你戴着国会荣誉勋章去大联盟打球吧,年薪几千万刀乐不在话下。 王义正内心吐槽呢,就看见敌人的机动艇上伸了个兜网,看来是要网落水者。 因为此时王义的船距离更远,只能看着。 结果长发落水者一下潜入水中,让对方扑了个空。 但是更多的人从敌人船上跳入水中,准备围攻长发落水者。同时敌人的机动艇调头就向王义的船冲过来。 这时候王义在载具视角看得分明,敌人船上除了驾驶员和另外两名拿着长杆的水手,还有一个人卧倒在船上,缩着头。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受伤了。 敌人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义也不管了,他大喊“抓稳”,就猛打方向盘,要让躲开敌人的冲撞。毕竟自己这边有自动火力,敌人那边看起来三八大盖都没有,没道理撞上去放弃自己的火力优势。 漂移甩出水花溅在敌艇上,两艘机动艇堪堪错过,但是敌人水兵拿着长杆蹿了过来,眼看就要落在王义这边机动艇甲板上。 福里斯大吼一声,抓住长杆。 敌人过于矮小了,看起来就像长杆上的配重一样。 福里斯把敌人放回了他们甲板上。 敌人水手一脸懵逼,还低头看了看,脸上写满了“我寻思我应该跳过去了啊”几个大字。 冲锋枪手端着汤姆森,对着错过的敌艇搂扳机,这次真的不用瞄准了,子弹瞎飞都能打中几个喘气的。 敌艇上闪过一连串的火花,然后发动机喷出一股白烟,翘起的艇首也重新落回水面上。 还有两个站着的鬼子水兵,一个赶快扔了长杆查看发动机,另一个——就是被福里斯放回去的那个——看看发动机,又看看王义这边。 然后他开始挥舞长杆,表演不知道是拼刺操还是什么的体术。 王义觉得这题自己见过,正确的解法是拔出左轮手枪一枪打死这鬼子,此事在《夺宝奇兵》里亦有记载! 正好冲锋枪手换好弹匣了,看鬼子这样一点迟疑没有,一搂扳机倾泻了一个弹匣。 挥舞长杆的鬼子连中几发,倒在机动艇上不动了,检查发动机的鬼子见状,也大吼一声拿起长杆。 王义懒得理这艘已经失去动力的机动艇,冲向水里正在被围攻的长发投诚者——应该就是巫女了。 女孩被人从背后钳制住了双手,头也被按进水里。 不知道谁拿了刀具,反正血从挤在一起的几人周围不断向外扩散。 王义看到一个围攻者渐渐的不动了,头冲下漂开了,应该是失血过多。 福里斯再次投出弹匣,又准确的命中了一个围攻者。 现在只剩下两个围攻者,他们机智的潜入水中躲避福里斯的投掷攻击。 这时候,王义看到了潜水艇的潜望镜——不对,是特么的鲨鱼鳍!鲨鱼鳍分开水面,向着血液扩散的地方冲过来。 仔细想想附近海里一定有不少伤员落水,早就把鲨鱼引来了,不如说鲨鱼现在才出现有点太迟了! “阻止鲨鱼!”王义喊。 陆战队:“说不定会打中水里的人!你不是要救投诚者吗?准将!” 王义刚想回答,就发现投诚者的友军标记消失了。 死了? 鲨鱼比机动艇先一步到,一股鲜血在水下扩散。 另一个压制落水者的鬼子钻出水面,扔下目标心急火燎的开始逃跑。 而巫女小姐也浮起来了,只是脸冲下飘在水上,看起来确实是死了。 王义:“我靠近她,在鲨鱼回来之前把她捞起来!” 就在这时候,兰花跳出船舷。 王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会用水上飞一路跑到巫女那边,捞起来再跑回来。 结果兰花噗嗤一下落进水里,然后开始用自由式疯狂划水。 啊,居然不是轻功么。 王义有点失望。 但是自由式游得比柴油机动艇快,好像又有点武功的意思。 兰花抓住了飘在水上的巫女,先把她翻过来,再疯狂往回游。 鲨鱼鳍转了回来,冲向兰花。 机动艇刚好插进兰花和鲨鱼鳍之间。 福里斯一伸手,抓住兰花的手,把她和巫女一起拎起来扔船上。 鲨鱼一脑门撞在机动艇上,让机动艇剧烈晃动起来,不过以鲨鱼的力量显然拿十吨级的机动艇没辙——是的,虽然是个救生艇,但是这玩意是十吨级,比一般的汽车重多了,而且用料非常扎实,所以才面对356毫米炮弹的爆炸,只破了几个洞。 撞了个疼的之后,鲨鱼调头向还在水里扑腾的鬼子去了。 王义低头看救上来的巫女,发现她居然穿着水手服。 这个时代就水手服了? 大腿也——不对,不该关心这个。 王义:“温的?不对,活的?” 兰花没回答,直接把巫女放平,面朝上,然后检查她的喉咙和鼻腔有没有堵塞,再捏住她的鼻子,对着嘴巴吹气。 吹了几口后,她开始做胸腔按压。 王义:“你好专业啊,是不是还会用椰子来打点滴补充水和糖分?” 兰花根本不理王义,几次按压之后,又对着吹气。 就在这时候,冲锋枪手喊:“敌人机动艇跑了!” 王义扭头,看见刚才留下的那个敌人水兵在机动艇发动机舱坐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在开船——是那个缩在船舱里的家伙! 他正要调头,兰花喊:“保持平稳!很重要!” 王义只能保持直航,同时低头观察兰花的抢救过程。 也不知道重复了几次吹气和按压,突然巫女小姐的胸腔突然动了,紧接着嘴里就狂喷出一堆海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王义赶忙切载具视角,发现那个友军图标又出现了。 这个图标,她昏过去了就会消失? 还是她死了就会消失?毕竟刚刚她应该心跳和呼吸都没了,虽然没有脑死亡,但也算死了——吧? 巫女——水手服小姐——水兵月小姐抬头,看见王义,就僵住了。 王义觉得自己说不定吓到人家了,毕竟有谁半夜戴墨镜,一看就不是好人。 于是他摘下墨镜,从自己匮乏的扶桑语辞典里翻出一句:“空你几哇!” 女孩很规矩的点头:“空你几哇。” 这时候兰花用要捏碎她下巴的力道抓住她,强迫她张开嘴,塞了一颗丸子进她嘴里。 王义:“那是大补丸?” 武侠游戏里常见的回血道具! 兰花:“大力丸,她还很虚弱,需要尽快刺激身体。” 大力丸? 天桥下面一毛钱八颗那种?旁边还有个一毛钱听八段的评书先生? 女孩缓了缓,开始说不知道什么语言。 “黑楼,暗牧法艾尔,访客哟。” 坏了,忘了正常鬼子英语都这德性。之前抓的几个都是高级海军军官,英语都比较好,估计是特例。 突然,女孩一个激灵,扭头寻找着什么,然后就看到了落跑的机动艇。 她用扶桑语说:“哈压库,那估摸出脚嘎你给路贴一路(快一点,北风中将要跑了)!” 王义就听懂了一个“哈压库”和一个“你给路”,前一个是“快点”,后一个是跑路的意思。 有人要跑路,而且是眼前疑似巫女的投诚者说的,那肯定要抓它! 第51章 大丰收 王义猛打方向盘,机动艇在海面上划出弧形。因为漂移,所有人都倒向一侧,王义不得不用全力抓住方向盘。 好在机动艇转向快,一下子就完成了转弯。 刚刚抓到——刚刚投诚的巫女小姐跑到船头,看着远处正在开向目标阿尔法2的机动艇。 女孩:“叽里咕噜呜哩哇啦。” 完了,王义心想,这下彻底听不懂了。 他忽然发现两个陆战队员都远离了巫女小姐,把整个船头都让出来,便好奇的问:“你们干嘛?” “据说巫女会蛊惑人心,能洗脑。我妈妈写信过来说,我爸爸听了一次巫女小姐的募捐演说,就一改之前不想买战争债券的想法,买了一堆债券,就是为了收集巫女小姐的卡片。” 王义心想那你爸爸可能是未来的潜在手机游戏用户,每次周年庆都要把角色抽满潜那种,哪怕新角色叫信仰搅拌机。 福里斯说:“天呐,那你妈妈一定想要和你爸爸离婚了。” “不,我妈妈也很开心,”那陆战队说,“因为爸爸开出来的卡片里只有很少是巫女小姐,反而出了很多金准将的卡,我妈妈非常喜欢。” 那你妈妈和你爸爸天生一对。 陆战队:“反正很多人都说巫女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会蛊惑男人,我要离她远点,准将你也小心。” 巫女小姐回头,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王义笑着回应:“嗨,嗨!那妈思爹!” 咦,等一下,那妈思爹好像是泰国话。 敌人的机动艇虽然恢复了航行能力,但好像跑得并不快,所以王义的机动艇在逐渐拉近距离。 但是两艘快艇也在拉近和30节的阿尔法2的距离。 前面机动艇上,驾驶者一直在回头看,王义逐渐看清楚他的脸。 王义总觉得他的脸很熟悉,好像是穿越前时不时在日本搞笑节目里看到的笑星。所以联众国这边将领都是著名电影明星,扶桑的将领都是著名笑星,那安特(毛子)的将领都是什么?文学家? 距离还在拉近,已经到了冲锋枪能够上的距离了。 刚刚说要远离巫女的冲锋枪手咔嚓一下上膛,问王义:“要开火吗?” 王义:“不,我想抓活的,福里斯!” 福里斯已经拿着弹匣,在手里掂量好久了,听到王义的呼声立刻答:“我准备好了,你说砸哪个?” 王义:“不,砸晕了可能掉进水里被鲨鱼吃,我要你把兰花扔过去。” 兰花突然抬头:“啊?” 王义:“你功夫那么好,一定能平稳落地吧?福里斯力气那么大,一定能把你扔过去对吧?” 福里斯看了眼兰花摇头:“我不确定,我扔过最重的东西是20公斤的炸药包。” 不是,20公斤的炸药包? 福里斯直接拎着兰花女仆装的腰带,把她提起来。 “有点重,但是我可以试试看。” 兰花:“才不重!” 王义:“我觉得你单手能拎起来不算重了,另外我建议你可以双手扔。” “不好发力,但是我可以用旋转增加投掷时的速度。” 旋、旋转? 兰花一副认命的口吻:“你大概扔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她拿起地上装冲锋枪弹匣的背包背好。 “你拎着这个背包扔,别半路我衣带断了出事。” “好。”福里斯在船中间站好了,伸手抓住兰花背包的提把。 巫女小姐也不看那谁了,而是看着船上发生的一切,脸上写满了困惑。 她的困惑一定是因为语言障碍。 不对,听懂了的陆战队员也一脸困惑,看来不是因为语言障碍。 福里斯盯着敌艇,可能在用专业投手的直觉判断距离,突然,他猛的发力,拎着兰花的书包,把她整个人像铁饼一样抡起来。 巫女小姐吓得赶忙蹲下,躲过扫向自己脑袋的兰花。 有一瞬间,王义看到兰花的表情非常的无奈,甚至已经死鱼眼了。 福里斯:“嗨!” 伴随着大喝,他松手了,兰花飞向前方的敌艇。 王义看见女孩在空中展开双手,拉着女仆裙的裙摆,她居然用裙摆在调整飞行方向,像个飞鼠一样扑向敌艇。 “我看出来了,”王义对福里斯说,“你们各个,身怀绝技!” ———— (以下都是北风中将后来口述,应该含有夸张,以及过于恐惧导致的印象扭曲——夏普中校批注) 北风中将听见自己最后的护卫尖叫起来。 他回头喊:“别这样,我们马上可以到雾岛号的射击范围了,像个皇国军人一点!” “不是,敌人飞过来了!” 护卫——原本是中将的参谋——指着天空。 北风这才抬起目光,就看见一个大蝙蝠从天而降。 原参谋被蝙蝠的飞踢命中! 北风中将看到这个飞踢姿势,突然想起来了,据说在赛里斯,陆军曾经举行过一个武斗会,目的是为了打击赛里斯的自信,让赛里斯投降,毕竟赛里斯最自豪的就是他们的武功。 然后上来了一个赛里斯斗士,招牌招式就是这样飞踢。 而且这个飞踢,明明是用脚,却叫拳,好像叫北斗飞卫拳。 原参谋的叫声都变形了,他就这么从船尾飞到船头,掉进水里,马上被高速行驶的机动艇撵了过去。 北风中将差点就一起被撞断了脖子,幸好他缩了下脖子,躲过了这一击。 踢走最后的护卫,从天而降的怪物稳稳的落在船尾。 北风作为水雷战专家,自然物理学得非常好,他立刻意识到,这家伙用碰撞,把飞行的大部分动能传递给了参谋,这才完成了这样完美的落地!(不排除是事后才想到——夏普中校批注) 怪物——不对,是个少女。 少女站起来,斜着脸看着北风中将,晴朗的夜空中突然出现闪电,照亮了女孩的脸颊,那俊朗硬派的肌肉线条,一看就知道此女绝非等闲之辈。 少女抬起手,比出手枪一般的手势,指着北风中将:“你已经死了。”(我应该不会说扶桑语才对——厨师长兰花李少尉批注) 北风中将发现双腿颤抖得无法动弹。 应该是少女用气完成了定身(大概是被吓的——夏普中校批注)。 面对此等高手,北风知道自己必须拿出在海山岛海兵学校学到的天然理心流剑术,才能与之抗衡,但是已经完全被定住身体的状况下,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他就连勤务兵从司令室拼死拿来的家传宝刀也无法拿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走过来,对着他脖子一记手刀。 然后北风中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用了绞喉,手刀很难控制力道——兰花李批注) ———— 王义终于追上了一直狂奔的敌艇,福里斯接住兰花扔过来的绳子,把敌艇拉过来。 “等一下!”王义喊,“兰花你脚边是什么?” 兰花看了眼,用脚勾起来拿在手上,展示给王义看。 “哦哦,日本指挥刀!”王义大喜过望,他早就想缴获一把日本指挥刀了,小时候看《智取威虎山》的时候,就记得台词里许旅长有两件宝贝,其中一件就是日本指挥刀。 后来看亮剑,有一段是李云龙和和尚跟一个日本指挥官对打,指挥官用一把指挥刀,让八路军觉得很难对付,印象很深刻。 王义拿过指挥刀,拉开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刀小心的放在船舱里——机动艇那么大块头,自然有船舱。 巫女小姐一直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王义又注意到一件东西,看着像是个——鬼子用的轿子?记得看一些大河剧,里面古时候的大名就坐这种小轿子走。 连武田信玄都坐在这样的轿子里。 兰花突然说:“这应该是他们的神龛,里面有德川皇帝的神位。” 王义赶忙打开。 这时候晕过去的中将睁开眼睛,看到打开神龛,怪叫一声,看着巫女小姐。 巫女小姐看向旁边,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兰花:“闭嘴!” 中将一看到兰花,“嗷”的一下就又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王义看向打开的神龛,发现里面牌位上写的都是中文——应该是鬼子投过去的赛里斯文。 “天皇陛下御诏舰比叡?”王义大喜,“我们击沉了比叡号!还缴获了——” 他看到旁边还有个牌子,上面写了一长串:天佑神助神州不滅御稜威奉戴皇運扶翼天壌無窮比叡護国御召艦威光。 王义直接把牌子薅出来,啪的一下遮断了,然后他想扔下海的时候才想起来,这玩意可以拿着回去巡展—— 卖!债!券! 于是他把两截的牌子又放回去。 兰花对牌子猛吐了两口口水。 那中将这时候又醒来,然后开口就说一串能听出来是昂萨语的话,不过王义还是没听懂。 兰花:“闭嘴!” 他又嗷的一下晕过去了。 王义再看了看那艘船里面,遗憾的发现没有其他东西了,便对福里斯说:“把这个什么神龛扛过来,我们返航!大丰收!” 第52章 胜利 这个时候,王义其实距离阿尔法2——好吧,既然知道击沉这艘是比叡号了,那阿尔法2应该就是雾岛。 金刚级分成两个战队,金刚榛名一组,比叡雾岛一组,绝对不会拆开行动。 这时候王义距离雾岛号其实已经很近了,如果雾岛号用副炮射击,完全可以打到王义的小破船。 但是雾岛号好像没有发现一片黑暗的海面上有一艘小船。 可能也跟兰花主要使用冷兵器和拳脚战斗有关,完全没有暴露。 所以确认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薅到船上来之后,王义直接启航,扭头就跑。 转过头来后,他看见比叡号的右舷比刚刚要低了不少,在载具视角,可以看见比叡号向左倾斜已经达到20多度,所以估计左舷的炮廊炮已经在水里了,海水会从炮廊灌进比叡,很快它就会翻沉。 王义一边开着小船,吹着风,看着一边燃烧一边倾覆的比叡号,突然心情极佳。 他掏出刚刚摘掉的墨镜,又给戴上了,于是比叡号的熊熊烈焰被罩上了一层灰褐色的滤镜。 他又把烟斗叼在嘴上,整个人都惬意起来。 王义忽然想到约翰福特,等他知道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估计会恨得牙痒痒,自己居然又错过了这场好戏。 不过约翰福特现在估计正开心的拍摄比叡号沉没呢,作为联众国开战到现在击沉的第一艘战列舰,这段影像绝对劲爆,可以在历史上大书特书一笔,只是不如刚刚王义做的事情炸裂罢了。 机动艇逐渐接近比叡号的船尾,王义看到很多人正在拼命游泳远离战列舰,避免被战列舰沉没时的漩涡拖下海。 战列舰沉没的时候伤亡率这么高,主要就是这个漩涡的锅,特别是那些沉没速度非常快的船,救生艇没有时间放下去,直接变成了摆设,跳水的人游得没那么快,无法离开战列舰漩涡的范围。 王义看着水中扑腾的鬼子,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学学抽烟,这种场景就该抽着烟惬意的看着他们。 可惜他的烟斗也是个假烟斗。 机动艇渐渐绕过了比叡号的船尾,王义看到另一边的船舷果然已经快和海面一样高了,水平甲板下面的炮廊已经完全在水里。 朱诺号显然忠实的执行了王义“保持用比叡号挡住雾岛号视线”的命令,所以他现在船头已经转向南方,是左舷对着比叡号。 不过朱诺号没有再开火,可能是夏普中校觉得这种情况继续洗比叡号的甲板已经没什么意义。 朱诺号上的明火已经熄灭了不少,只剩下前桅杆下面那个大洞里还时不时窜出火光。 王义大老远就看到甲板上约翰福特和他的俩跟班正在拍摄。摄影师拿着手摇摄影机,对着正在下沉的比叡号。 约翰福特好像看到了王义,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指着王义这边。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巫女小姐突然站起来,走到了王义身边。 兰花皱着眉头,一脸戒备的盯着她,手放在菜刀的刀把上。 王义不知道巫女小姐要干什么,疑惑的看看她的脸,又低头看了眼水手服的前装甲。 说实话,巫女小姐这身高,在鬼子里面绝对是鹤立鸡群,用王义比较熟悉的话语体系来打比方就是,哥布林群里面出现了一位熊地精。 像是现在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的中将先生站起来估计脑袋只到巫女小姐前装甲那么高。 要不是她不懂扶桑语和赛里斯语,王义绝对要问问她,你们巫女真的和这些矮冬瓜、哥布林是一个物种吗?别是精灵被抓到哥布林巢穴里最后产生的劣化种吧? 王义忽然注意到自己已经盯着巫女小姐的前装甲看得太久——他其实是在想象中将卡卡和巫女小姐站在一起的情景。 就在王义要移开目光的时候,巫女小姐把已经干了的头发弄了两束到前面来,这样头发就能勾勒出前装甲的弧线。 嗯? 王义脑海里的警报开始狂响,这种举动他见过,在瓦胡玛娜岛上,妈的每个妙龄少女看到他都干差不多的事情。 她要草我! 王义赶忙收回目光,看着朱诺号,很快找到约翰福特和跟班们。 约翰福特正在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看起来他已经发现自己错过了历史名场面。 这时候王义感觉有人从身后接近,呼吸声已经贴到背脊上了—— 然后就消失了。 兰花:“规矩点!我不会让你偷袭准将的!” 还好有带着兰花来。 福里斯看着王义:“巫女小姐今晚也要在准将司令室过夜了吗?” 就你话多! 王义:“没有这回事,她应该会在禁闭室,由专人看管。我们船上现在已经没有懂的扶桑语的人了,夏普正在学,但不一定够用。” 福里斯:“是吗?所以准将是觉得她不够高?” “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福里斯耸了耸肩:“通过对比,夏普和她比主要的优势就是高。哦,还有眼睛的颜色,准将你不喜欢黑色的眼睛和黑头发吗?” 我超喜欢的好吗,我初中、高中、大学喜欢的女孩子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好吗! 这时候王义有些不爽的意识到,鬼子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 然后他迅速把巫女小姐从鬼子里剔除出去了,这个身高,还有这白皙的皮肤,绝对是当年尼德兰人海难在扶桑登陆之后留下的种。 这时候朱诺号上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机动艇,因为灭火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伤员们估计还有救的也都送到医务室交给伦纳德博士了,大家有了空闲,全都跑到船舷看机动艇归来。 很多人指着巫女小姐在说着什么。 虽然被兰花阻挡,但巫女小姐还站在王义侧边,王义看过很多日本的大河剧,里面大名的妻子和大名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占的这个位置,更旁边是妾室。 这家伙! 船靠近了朱诺号。 现在朱诺号的航速应该提升了一些,但依然处于机动艇可以顺利靠岸的程度。船舷上放下了吊车的钩子,看来麦金托什打算把机动艇整个吊起来。 福里斯和陆战队员们迅速把沟子挂在机动艇前后,王义抬头喊:“拉我们上去!” 电机的运转声传来,说明朱诺号还有供电,只能说联众国氪金损管确实太给力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连个火灾都扑灭不了。 大批水手赶过来,能听见船舷上麦金托什在喊:“滚开!挤什么!还在战斗中!敌人还有一艘战列舰呢!滚回你们的岗位上!” 王义的视线随着吊车的运转,逐渐能看清楚甲板上水手们的脸,他发现麦金托什的努力一点用没有,大难不死的水手们现在可能需要一点事情放松一下。 于是王义说:“麦金托什,现在不会有人再攻击我们了,让水手们稍微放松一会儿吧,他们都是好小伙子,等休息好了,就会精神抖擞的回到战斗岗位上。” 水手们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 麦金托什两手一摊。 有水手大声问:“我们以为你要抢一艘战列舰开过来呢!” 王义:“我们才这几个人,当然不可能抢战列舰,我们连战列舰的船舷都爬不上去的——我是说另外跑掉的那艘战列舰,而我们前面这艘,抢了是要和它一起沉没吗?” 水手们都笑了。 约翰福特分开人群挤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义侧后方的巫女,立刻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真的带回来了巫女!还是这个站位!好好!摄像机!对着准将!准将,你快抱着巫女,亲一下!” 王义:“啊?这不好吧?” “嗨呀!你不是瓦胡玛娜龙骑士,翡翠湾小霸王吗?我觉得你和夏普扭捏那么久就很不对劲!”约翰福特说,“这次是为了宣传,宣传!能不能开个灯,这样才能体现出女士的黑头发!” 麦金托什看向王义。 王义:“开个灯,但是接吻就算了。” 说实话,他确实接受不了联众国这么开放的文化。虽然这个时代的联众国还有点清教徒色彩,但已经很开放了。 约翰福特:“那就抱着,抱着腰!亲昵一点!如果巫女小姐不愿意,就来点强硬的!” 王义心想约翰福特你失算了,这位就是奔着体验蛮力来的,虽然我感觉自己没有做什么,但是——但是我也没有对瓦胡玛娜的小姐们做什么啊,那是前身做的! 这时候吊车已经把机动艇整个提上来了,只要翻出机动艇的船舷,就可以脚踩在朱诺的甲板上。 水兵们围着机动艇,开始起哄:“抱一个!” “亲一个!” “我们损失这么大,总得让我们看点好的!” 不是,你们激动什么,是我抱,又不是你们抱。 但是既然水兵们都这样要求了,王义还是转身搂住了巫女小姐的腰。 她瞪大眼睛,但王义感觉她立刻就理解了要发生什么。 下一刻,水兵们欢呼起来。 王义擦掉腮帮子上的水,看了眼约翰福特:“你满足了?” 约翰福特摇了摇头:“我特么没想到,你真的俘获了芳心!” 王义松开巫女的腰,看了看约翰福特,又看了看水兵们,他确信了一件事,这帮人没注意到蜷缩在角落那人是个中将。 “约翰,我希望你还有足够多的胶片,你现在可以更换一下胶片。” 约翰福特:“刚刚才换过,这一卷只拍了你凯旋和巫女小姐吻你——” 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机动艇船舱内的那个俘虏。 “这是个俘虏啊!”约翰福特惊呼。 王义一把抓起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中将的胳膊,把他拎起来。 “这是个中将!他逃跑的机动艇被我们拦截了,虽然因为语言问题,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什么职位,但是中将军衔,他大概率就是今天这支敌人的司令官了!” 王义说完,整个甲板都安静了。 水兵们面面相觑。 约翰福特也大张着嘴,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王义:“我们活捉了敌人中将司令官!这场海战,是我们胜利了!” 所有人一起欢呼起来,暴风骤雨的欢呼声似乎让朱诺号的甲板摇晃了一下。 王义觉得不够,他一瞬间回想起今天逝去的那么多人,他决定也释放一下,于是他高举右手,比了个v字。 “胜利!” “胜利啊啊啊啊!”大家一起高呼。 这时候,约翰福特发现船舱里还有东西,就指着那个神龛说:“这又是什么?”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一起看着船舱里的东西。 王义:“这是他们皇帝的神龛。” 他松开中将,结果中将马上软瘫下去,恢复成双手抱着膝盖的状态。 然后王义打开神龛,拿出自己掰断的东西,一手一片,两片一起举起来:“我把他们皇帝的牌位,掰断啦!” 水手们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这一次甲板真的因为欢呼颤动起来。 第53章 鸣金收兵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中,巫女小姐忽然也举起右手,跟着高喊起来。 但是她喊的很有节奏:“哎!哎!哦!” 王义《信长野望》老玩家了,一下子认出来这就是游戏里特有的战胜欢呼,很多描写战国时代的大河剧胜利了也这样欢呼。 听到巫女加入欢呼,水手们都很意外,所以欢呼声迅速平息。 约翰福特用手抓着摄影师的镜头,对准了巫女小姐,同时问王义:“是不是该给她戴个手铐什么的,这是抓到的俘虏吧?” 王义想说这姑娘是投诚来的,但除了自己能看到的标记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投诚的。 而且那个标记现在也消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义想了想,问麦金托什:“禁闭室现在空着吗?” “禁闭室都被水淹了,不能用了。”麦金托什答道。 王义:“那现在有适合用来关押俘虏的地方吗?” “舰长室我看可以。” 朱诺号有两个舰长室,一个小的现在夏普住在里面,大的司令官室王义这个兼职舰长住在里面也可以算舰长室。 “两个,”麦金托什说,“女的关在您的舰长室,男的关在夏普中校的房间,都很适合。” 王义立刻反对:“不适合,男的关到我的房间去,派遣强壮水兵守着,并且绑在椅子上。女的关到夏普的房间,卫兵不要进门,只在外面反锁舱门。” “aye aye,sir!” “还有,”王义叫住要执行命令的麦金托什,“这个神龛还有牌位弄到军官餐厅去,派个人看守,牌子放到妈祖娘娘神龛前面的贡品台上!” “是。”麦金托什敬礼,随后指挥水兵把人押走,东西扛着。 巫女小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王义。 王义别开目光,又摸了摸刚刚她亲过的腮帮子。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啥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就把姑娘追到手了。 难道以这个年代的审美,自己这个长相就像吴彦祖一样? 这时候传令兵跑过来:“副舰长问现在怎么办。” 王义:“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向圣克鲁斯环礁撤退。” 传令兵:“准将命令结束战斗,向圣克鲁斯环礁撤退。” 王义对依然围在周围的水兵说:“现在,解散,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在撤离战区之前,我们仍然有可能遇敌。枪炮长,统计弹药剩余。” 传令兵手抓着麦克风:“准将让枪炮长统计弹药剩余。” 片刻之后,电话传令兵报告:“火灾时前部副炮弹药库执行了注水操作,现在正在排水,不能确定还能抢救回来多少炮弹,主炮弹药库还有百分之十的弹药残余。” 加上鱼雷打光,现在朱诺甚至没有多少能力防御航空攻击。 王义正沉思呢,电话传令兵又报告:“阿尔法2转向!” “什么?”王义吃了一惊,难道阿尔法2——也就是雾岛号发现了自己抓了他们的司令官,要回来把司令官抢走? 还是说,雾岛号的巫女得到提示,知道有个巫女叛变了,要过来一炮把朱诺连同巫女都送走? 王义决定回到舰桥。 水兵们已经散去,王义大步流星的走在满是焦黑和鲜血的甲板上。 忽然,他经过一段摆满了阵亡水兵尸体的甲板,目力所及就有上百具尸体。 可能船上没有这么多白布,所有的尸体就这么摆着,死者无神的双眼看着天空。 王义停下来,先双手合十,再在胸前划十字,突出一个各种信仰都尊重。 做完这些,他正要走,就看见沙利文上尉的尸体也被摆在其中。 他身边是他的两个弟弟。 王义立刻抓住旁边还在搬尸体的水兵问:“沙利文四兄弟还有一个呢?” “我就是剩下的那个,准将。”水兵——沙利文下士说,“我差一点点就死了,非常感谢您把最小的弟弟送下船。” 王义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你会得到一个长假的,把哥哥们的遗物平安的送回家。” “谢谢,准将。” 告别了沙利文下士,王义轻车熟路的穿过那些熟悉的舱门和通道,来到舰桥。 福里斯也跟了上来,再次握住无人值守的船舵——之前都是战情中心的舵手在操舵。 王义看了眼舰桥甲板上鼓起的那一块,再看看破片和崩落的螺丝钉在舱壁和天花板上打出的痕迹,对福里斯说:“你这家伙狗屎运啊。” “我也觉得。” 战列舰炮弹虽然没有击中舰桥,但还是产生了大量的碎片,估计沙利文上尉就是这样牺牲的。 王义出了舰桥,在翼桥上回头看向舰桥顶部。瞭望手们看起来并没有重大伤亡。 瞭望手凯文注意到王义的目光,便立正敬礼:“刚刚您在下面说的什么我没听清,但是我知道我们胜利了!” 王义:“我抓住了敌人的舰队司令,一个中将,夺回了敌人舰上皇帝的神龛,好像还偷走了巫女小姐的芳心。” 凯文瞪大眼睛:“用您的超级力量吗?” 王义:“不,我开着机动艇追上了跑路的中将的机动艇。” 凯文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声:“哇哦。” 王义:“之后你们都会有假期,你回到你的高中,把这个故事在聚会上一说,我保证之前围着你们的四分卫的姑娘都围着你。” 凯文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时候旁边的瞭望手喊:“目标阿尔法2好像停止转向了,他向着正北——方位001开去!” 王义立刻皱起眉头:“那不是向着尼布莱克号他们去了吗?” 这时候夏普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准将,你到舰桥了吗?” 王义回到破破烂烂的舰桥,打开内线:“我在舰桥。” “阿尔法2可能是担心天要亮了,所以选择了撤退。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认为现在应该发射三发绿色信号弹,同时其他驱逐舰作战终止,避免进一步的损失——” 瞭望手凯文的声音忽然从舰桥顶上飘来:“有一艘驱逐舰从阿尔法1旁边绕过来!正在向我们靠近。” 王义:“等一下!” 他立刻出了翼桥,然后才想起来这边翼桥已经没有栏杆了,赶忙刹住脚步,跑到旁边扶着探照灯向阿尔法1方向看。 果然有一艘驱逐舰从阿尔法1仍然未熄灭的火光中绕出来,距离估计有一万码左右,刚刚应该是因为阿尔法1的火光和浓烟干扰,没能看到这艘船。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这船的标记也是灰色,没有标记敌我。 就在这个时候,那船开始打灯光信号。 瞭望手凯文:“灯光信号!‘我是格拉夫斯’,是格拉夫斯号!” 王义松了口气,想找人发灯光信号,然后发现翼桥上本来应该有三个值班的水手,现在一个都没有,只有铁皮上的血迹告诉他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他打开探照灯的开关,然后发现探照灯也完蛋了。 王义叹了口气,扭头对从甲板一路跟上来的电话传令兵说:“让麦金托什组织人,对格拉夫斯号发送灯光信号,告诉他们我们无线电和电报都完蛋了,让他们通知海尔森中校,作战结束,脱离接触。” 电话传令兵点头,马上开始复述这一长串内容。 瞭望手凯文又嚷嚷:“格拉夫斯号舰艏没了!” 王义惊讶的扭头:“又没了?” 无头骑士格拉夫斯? 以后出了舰娘手游,格拉夫斯号的娘化形象怕不是脑袋夹在胳膊下面,还插了两根鱼雷——现在是两根,鬼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得更多。 不过看起来格拉夫斯的状况比朱诺好多了,它的速度估计有20节,而朱诺号现在航速才恢复到15节,勉强达到一些商船的经济航速。 这时候朱诺号后桅杆的探照灯打开了,开始向格拉夫斯发送信息。 王义回到舰桥,对内线麦克风说:“格拉夫斯中雷负伤,正在靠近我们,我想今晚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夏普中校,带着你的扶桑语辞典,去审问一下那位中将,搞清楚他是谁,什么职位。” “aye aye,sir.”夏普中校用这个方式回应王义,让他觉得很新鲜。 王义正要关掉内线,喇叭里传来巴伯拉的声音:“前往圣克鲁斯环礁的航线规划完毕,可以开始执行。” 王义看了看舰桥内,对巴伯拉说:“你到舰桥来,亲自指挥执行。” “啊?” 王义:“战斗结束了,上来吧,不会有危险了。” “是。我倒是觉得,在战情中心也没有多安全。” 王义笑了笑,关上内线,然后靠着舰桥的舱门,看着远处接近的格拉夫斯,还有正在逐渐下沉的比叡号。 格拉夫斯再次打出灯光信号。 瞭望手凯文:“格拉夫斯说,正在通过无线电和电报向尼布莱克号联络。” ———— 尼布莱克号,舰桥。 忽然响起无线电呼叫:“格拉夫斯呼叫尼布莱克,请回答。” 海尔森中校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收到,请讲。” “旗舰命令,敌战列舰可能害怕天亮被航空力量攻击,正在撤退,保护瓜利达岛亨德森机场的任务已经完成,要求你们避免交战,以免产生更多伤亡。” 海尔森中校看了眼前方,他们从刚刚就在搜索敌人的驱逐队,但是此时此刻是整个夜晚最黑的时刻,加上沃克岛的回波干扰了雷达,愣是没找到。 短暂的沉默后,海尔森中校答:“尼布莱克收到,避免接战,向旗舰靠拢。其他各舰注意,跟随尼布莱克机动,脱离接触。” 关闭无线电后,他下令:“右满舵!” “右满舵!” 尼布莱克迅速在海面上画出一个u型,迅速远离敌人战列舰的航线。 海尔森走出舰桥,在翼桥上看着正在接近的战列舰,它看起来火势小了不少,但依然明亮得像是暗夜里的灯塔。 这时候电话传令兵报告:“通讯科收到电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破译敌人电报,认为有至少一支航母编队正在接近瓜利达,为了安全圣克鲁斯环礁的我军辅助舰船已经接到撤退命令,他们要求我们也向努美阿撤退。” 海尔森:“立刻转发电报给其他各舰,并且让格拉夫斯用灯光信号告诉旗舰。” ———— 朱诺号。 巴伯拉上尉一进舰桥被吓了一跳:“天呐,这么多血迹!” 王义:“是啊,要擦洗好多天才能洗干净。赶快履行你的职责。” “航向圣克鲁斯环礁,知道了。右舵。” “右舵。”福里斯开始转舵盘。 瞭望手:“格拉夫斯灯光信号,‘请向努美阿撤退,敌航母正在接近,圣克鲁斯环礁的后勤舰队已经撤退。’” 王义:“回应我们收到了。巴伯拉,改换目的地。” 巴伯拉看了眼海图,迅速画了几下,回头下令:“维持右舵,只需要换个方向撤退就好了。” 于是,朱诺带着格拉夫斯,两艘重伤的船以15节的速度,转向南方,开始撤退。 第54章 审问俘虏 王义一直在舰桥待到看不到雾岛上的火光,这才对巴伯拉上尉说:“你继续指挥航行,我去看看阿尔黛西亚——夏普中校审问那位中将。” 巴伯拉上尉:“啊?我来指挥?大副呢?” 王义:“牺牲了。” 巴伯拉上尉僵住了。 王义扔下他,走进通往舰体内的舱门,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可能去给大家准备宵夜了? 正好去舰长室的时候要经过军官餐厅,餐厅就连着伙房,王义决定顺路看看,顺便弄点吃的。 想到“吃的”,他的胃就蠕动起来,看来确实里面已经一点东西都不剩下了,消耗了大量能量的身体在渴望食物。 王义穿过走廊,路过的水兵全都满怀敬意的立正,昂起下巴,行注目礼。 很快王义到了军官餐厅,发现这里已经被临时改成了伤员集散地,伤员们挤满了每个角落,只有妈祖和关二爷的神龛周围没人。 妈祖的神像前面供奉着掰两半的牌子,关二爷面前摆着缴获的扶桑指挥刀。 王义总感觉,这两位都会满意的。 在军官餐厅的大部分是轻伤员,大家看到王义进来就全站起来了。 “准将!” 王义:“你们休息吧,厨房没有给你们发吃的吗?” 伤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向厨房。 王义疑惑的走到厨房门口,向里面看,发现半拉厨房已经全部黑了,显然大火一度烧到这里,但是地上的水渍和泡沫说明损管部门在这里阻止了大火,并且反推了回去。 兰花正在厨房里到处收集能用的食材。 王义:“冷库也着火了吗?” “没有,但是为了避免电路短路,损管部门长关闭了冷库的电源。”兰花打开冷库的大门,“加上大火的高温什么的,反正现在冷库的温度已经变成了十一度左右,我想应该能找到一点可以用的东西。” 王义:“其他厨工呢?” 有伤员举起手:“我就是,我们也被编入了损管抢险队伍,不知道有多少活着,至于在外面搬炮弹的,很多已经牺牲了。” 王义对伤员点点头,扭头冲兰花说:“尽力即可,我们也可以吃压缩饼干配水。” “我想尽量做点热汤。”兰花说,“你忙吧,我来搞定。” 王义离开通往厨房的舱门,走到自己的司令室。旁边夏普住的原舰长室门口站了个大兵,看到王义便大声报告:“巫女小姐进去之后没有任何动静,要开门吗?” “不用,我不是去看她的。” 大兵很惊讶:“不是吗?我以为您要试试看扶桑女人呢。” 伤员中有人喊:“准将肯定试过了!在回来的路上!” 王义:“乱造谣的人要刷厕所的!” “抱歉,我都伤成这样了,求您网开一面。” 王义摇摇头,打开自己的房门。 然后就传来夏普非常生疏的扶桑语。 王义循声望去,看见鬼子中将被绑在凳子上,夏普站在他面前,拿着笔记本,对着上面的内容念,旁边桌上还摆着打开的扶桑语辞典。 看夏普中校专注的样子,王义也不好打搅,便悄悄走进房间,站到她身后不远处。 没事干的警卫看了眼王义,站直了身体,昂首挺胸。 王义轻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放松。 夏普中校终于念完了,然后鬼子中将用奇怪的语言回答,王义觉得那应该是昂萨语,只是口音比较扶桑,比如r的发音和l的发音完全一样什么的。 夏普用扶桑语呵斥了一句,这次王义听懂了:“说扶桑语!你的昂萨语我们听不懂。” 中将顿了顿,开始说扶桑语,不过说得非常慢。 而夏普拿着铅笔,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 等鬼子说完,夏普拿起扶桑辞典,开始翻,可能是一个个查她不懂的词。 王义伸长脖子看夏普笔记本上的内容。 目前已经审问出来的内容,包括这中将的名字,指挥单位等等。 他叫北风一二三,是第四战队的指挥官,他的战队除了比叡雾岛两舰还包括两支驱逐队,一共八艘驱逐舰。 另外还有一支负责额外运输任务的驱逐队,有八艘驱逐舰,在今天晚上也归属这位北风中将的指挥。 王义忽然心生一计,便蹑手蹑脚的要出房间,结果背后传来夏普的声音:“我知道你进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我可以一边回答你一边继续我的工作。” 不愧是我的副舰长,真可靠! 王义突然很想拥抱夏普给她个热吻。 但现在不是做这个时候,王义清了清嗓子:“问出来什么关键的情报吗?” “现在正在问扶桑计划投入战场的兵力,包括太平洋……等下,他应该能听懂昂萨语,还是不说这个。” 王义猜想夏普应该想说太平洋司令部破译的电报提到的航空母舰。 “既然这货能听懂昂萨语,你干嘛不直接用昂萨语问?” 夏普停下本子上的翻译工作,抬头看着王义:“因为我想趁机练习我的扶桑语,我觉得以后总会有用,我们已经第二次抓到敌人的高级军官了,加上在我上船——在我跟你——在我……” 王义:“加入我的团队之前。” “啊对,加入你的团队之前,你还抓了个尉官飞行员,我觉得你身边绝对应该有个能熟练使用扶桑语的人,谁知道以后你还会抓多少鬼子高级军官。” 王义:“也可能我这次回国就一直在卖债券了,说不定朱诺号幸存的人都要去卖债券。” 夏普中校:“那到时候再说。” 这时候她好像完成了刚刚听到的扶桑语的翻译,抬起头来向王义报告:“敌人可能有两个航母部队正在向战场驶来。一个是村口中将指挥的新编机动部队,包括翔鹤瑞鹤和飞龙三艘正规航母。 “另一个是角田少将指挥的第二机动部队,包括飞鹰隼鹰和龙骧三艘轻型航母。 “第一机动部队是从本土出发,中间要加油,所以没那么快到,第二机动部队从牛家坡出发,说不定已经到了拉波尔附近。” 王义咋舌。 这样一看鬼子的兵力还真是多,联众国这边王义记得正在快马加鞭从瓦胡玛娜赶来的特混舰队只有企业和大黄蜂两艘航母。 记得在地球,圣克鲁斯海战是鬼子战术胜利,只不过损失了大量有经验的飞行老鸟,把海航的血给放干了。 而老美虽然圣克鲁斯败了,但大部分飞行员都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捞起来了,总共只死了四十个左右的机组人员,加上本身飞行员储备雄厚,还有老鸟轮换机制,直接在飞行员素质上反超了。 另外,鬼子航母打完了飞行员,只能撤退,没能帮助夺取制空权。然后鬼子水面舰艇部队又要来炮击,结果被两艘快速战列舰打得措手不及,损失了雾岛号之后不敢再投入金刚榛名进行炮击。 然后鬼子就输了。 只是老美也损失殆尽,连负伤的企业号都拉出来带伤参战了,所以最后没有能阻止鬼子撤退。 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地球的战史后,王义当机立断:“你继续审问他,我要去实施一点小计谋。” 夏普中校疑惑的问:“你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办法干预整个大局?我们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事情了,剩下的交给其他部队吧。” 王义:“我不喜欢干坐着,有些事情有没有用是一回事,做肯定要做的。我准备——” 夏普用手指按住王义的嘴:“别让鬼子听到。” 然后他拉着王义就直奔司令官室的厕所——和舰长室一样司令官室有单独厕所,而且还有附带的淋浴间。 进了厕所,夏普把门反锁,同时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声盖住说话声。 王义:“经典的反窃听手段啊。” 我在很多谍战电影里看过! 夏普:“你打算干什么?” 王义:“我打算让格拉夫斯用国际商务电报码,公开发报,宣布我们击沉了第四战队旗舰,抓到了第四战队司令官北风一二三中将,还有旗舰的巫女投诚了,你能不能现在去问她名字?这样可信一点。” 夏普中校盯着王义:“投诚了?你确定?” 王义:“她看到我们追上来之后,就主动跳船了,然后敌人派人去抓她,还要把她淹死在水里,我想她应该是投诚的。” “为什么?”夏普疑惑的问,“我听说她吻了你,亲的哪里?” “腮帮子腮帮子,没对嘴!我不爱她!”王义立刻连续否认。 夏普盯着王义看了几秒,风驰电掣的咗了王义腮帮子一口:“这边?” “不是,另一边。” 咀 王义擦掉两边腮帮子上的口水:“现在去问她名字,最好要详细一点,让格拉夫斯反复发报,确保覆盖范围内所有能收到电报的人都收到。” 夏普点头:“交给我吧。” 她打开门出了厕所。 外面看守大惊:“这么快?” 王义:“我们在商量机密!你看好俘虏,他要喝水就喂给他喝!其他都别理会!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夏普已经开门出了司令室。 外面的伤员们都看过来,注视着她打开了旁边的原舰长室舱门钻了进去。 所有人都一副看八卦的表情,伸着脑袋向原舰长室里面看。 王义:“看什么看,好好养伤!” 说着他也进了原舰长室的门,反手把舱门关上。 他转过头来,发现夏普站在自己的床旁边,盯着巫女。 王义也顺着夏普的目光看去,结果看见巫女小姐坐在夏普的桌前,拿着一本书。 那书名是昂萨语:和汤姆金上校来一场战场热恋。 王义看向夏普:“这书是什么?” “无良出版商出的垃圾小册子。”夏普上前一把夺走巫女小姐手里的书,撕烂扔进垃圾桶里。 王义:“别啊,我看看怎么回事。” 夏普无视了他,盯着巫女说:“所以你会昂萨语?” 巫女小姐连连摇头,然后说了一种不是扶桑语,也不是昂萨语的语言。 不过这种语言充满了战火气息,让王义一听就想要闪击波兰——这个时空好像叫梅拉尼亚。 夏普中校:“普洛森语?” 然后她也开始讲让波兰——梅拉尼亚不寒而栗,让加洛林举起双手的语言。 第55章 “狐狸精” 房间里突然充满德味之后,王义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夏普和巫女小姐聊了大概有一分钟,才回头对王义说:“我问过了,她……你干嘛站的像是要去阅兵一样?” 王义:“你不觉得普洛森的语言听了就会让人想到纪律、战争、破坏这样的词吗?” 夏普中校竟然点了点头:“这是很常见的刻板印象,你这样很正常。但你知不知道,内斯特上将祖先也是个普洛森移民?” 王义:“难怪我看见他就想立正。” 夏普中校看起来很无语,不过她跳过了这茬,回到刚刚的话题:“巫女小姐自称自己是比叡号的主祭巫女千羽空,她确实要投诚我们,她说原因是之前自己很关注普洛森提出的理念。” 王义:“你是指杀光吉普赛人的理念?” 他其实不太了解这个时空普洛森有什么理念,只是随口说的。 夏普中校叹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让你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成为这个国家的英雄是不是一件好事。” 王义心想别怕,再过八十年这个国家还会选个不学无术的人当总统,简而言之是没救了。 夏普中校继续说:“普洛森皇帝认为,所有的神秘学现象,都是科学现象,只要继续研究就能完全明白他们的原理,并且人工复现。 “所以普洛森皇帝大量投资现代物理学,尤其是量子物理领域。” 王义下意识的跟了句:“那他亏惨了,这些领域要能产生可以影响现实的技术成果需要大概一百年,普洛森能坚持一百年吗?” 夏普中校疑惑的看着王义:“你知道那些名词?” “我知道啊,虽然我不懂量子力学,但是拽几个名词还是没问题的,什么德布罗意波,黑体辐射,巴拉巴拉。” 毕竟这是穿越前的小时尚,尤其是那些高中数学考试及格分都拿不到的小屁孩最喜欢在网上拽这些名词了,作为成年人完全不懂就会被小屁孩嘲笑。 夏普中校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义。 这时候王义才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时候是用的中文——赛里斯文,中文的特点就是创造词汇会和已有的词汇产生联系。 比如电话,就算一个完全没见过电话的人,看到电和话组成的这个新词汇,就能大概猜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再比如移动电话,知道电话也知道移动的人,就很自然的知道这个新东西的两大属性。 量子物理也是一样,看到量子会想到分子、原子,就大概能意识到这是个微观粒子,然后就知道量子物理大概是个主要研究微观世界物理规则的学科。 只是大概,作为完全的外行人有这样的了解就很了不起了。 但是昂萨语不是这样,对于昂萨的普通人来说,新名词都是需要专门去学习才能了解含义的东西,完全不能像赛里斯人这样通过望文生义快速的了解皮毛。 所以王义刚刚说了一连串炫酷的名词,甚至还有拉丁语名词,一下子就推翻了自己不学无术的“人设”。 夏普盯着王义,看了几秒还笑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王义两手一摊。 夏普上前一步,波了一下王义的腮帮子,亲的时候前装甲还撞上来。 巫女——千羽空小姐站起来。 夏普转过身,看向千羽,用普洛森语问了句什么。 千羽摇头,再次坐下。 夏普继续对王义说:“回到刚刚的话题,普洛森皇帝认为,所有的神秘现象都可以被解明,都是科学的一部分。” 王义马上引用著名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的名言:“而所有高到一定程度的科学技术,都和魔法无异。” 其实这句话是有前提的,提出这个名言的阿瑟克拉克最著名的作品《2001太空漫游》,人类遭遇了一个超级文明的造物,根本理解不了它。 而同一个作者的《与拉玛相会》更直白的体现了这个主题,人类遭遇了超级文明的超级太空船,看对方的一切就像魔法和超能力,甚至催生了新的宗教。 夏普再次看了王义一眼,就算母胎单身的王义都看得出来,她眼睛里写满了爱意,看来自己突然表现出的“学问”狠狠的刷了阿尔黛西亚的好感。 不过夏普依然继续刚刚的话题:“很多巫女因为直观的感受过所谓的神力是怎么样的,只要了解过皇帝的理论,就很大概率变成信徒。” 王义:“懂了,她会普洛森语,她了解过皇帝的理论。” “是的,她本来就准备去看看普洛森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战争爆发了,而作为神弃之地的联众国,居然重创了有神力加持的皇国,她也就对联众国也感兴趣起来。” 王义看着千羽,心想那就无法解释了,因为我是靠着外挂打赢的,怎么看都很神棍,而且为什么之前会看到友军符号? 在王义的注视下,千羽忽然又开口了。 她说话的时候夏普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王义:“她说什么?” “她说是自己呼唤的你,引导你一直找到她。” 王义大惊。 夏普看了他的表情,立刻说:“难道是真的?她引导了你?” 王义:“这东西也没法确认,但确实……” 他本来想说我看到了标记,临时改口。 “确实我感受到了召唤,有人在让我救她。” 召唤是真的,“救她”是瞎说的。 结果巫女一脸感动,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普洛森语。 王义看夏普没有马上翻译,就用手戳了下她胳膊:“她说啥?” 夏普:“狐狸精!” 王义:“她说她是狐狸精?” 怎么从低魔世界一下子进入高魔世界了?妖怪冒出来了? 夏普:“我说她是个狐狸精!马穆鲁克妖后一样的女人!她想要蛊惑你!” “啊?” 马穆鲁克?王义穿越到现在还没有接触过这个国家,但是他知道地球的马穆鲁克控制区大概在埃及那一块。 可能是埃及的异时空同位体?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继续追问:“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 夏普深呼吸,看向王义:“她说自己是感应到你,在跳神楽舞的时候看到你的画面,才决定呼唤你,让你来救他。她到你身边是神的指引——这明显就是在蛊惑你,她刚刚说了自己相信普洛森‘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现在又说是神的指引!” 王义:“这不矛盾啊,神可以是科学能解明的存在,神也可以指引她来找我,其中的原理,未来也会被解明。” 夏普:“你是说科学指引她来找你?” 你是会缩句的。 王义手在身前不听话的摇摆:“这个……这个这个,好吧,是的,你的概括很正确!但是我不喜欢她!” 夏普扭头就用普洛森语说“他说不喜欢你”——这是王义根据情景和语气猜的。 千羽笑着回应了一句。 王义继续戳夏普胳膊:“她又说什么?” “她说……”夏普忽然改口,“你应该去让格拉夫斯发电报了,这不是你的妙计吗?” 王义:“你先告诉我她说什么啊!” 夏普叹了口气:“好吧,她说,现在不喜欢没关系,她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王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发灯光信号,让格拉夫斯执行自己的妙计。 继续呆在这个原舰长室里,之后两位大能开始扯头发,自己说不定会被挠。 溜了溜了。 王义:“她叫千羽空是吧,知道了。我去发电报了。我是说,让格拉夫斯号发电报。” 说完他转身开门,结果一大堆伤兵就这么倒进门内——刚刚这帮人肯定趴在门上偷听呢。 伤兵们先是盯着王义,然后一齐看向房间内。 “居然都穿着衣服?”有人惊讶的说。 王义:“滚!” 一帮人呼啦一下全跑了,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 王义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突然就修罗场了? 神把巫女指引到我身边? 这都哪儿跟哪儿? 还有刚刚夏普给他科普的关于普洛森皇帝的主张,太多信息让王义一下子有些懵逼。 他决定不去管这些,先去给格拉夫斯打灯光信号,让它用国际海事电报码,向全世界通电,说第五分舰队司令官汤姆金击沉了扶桑第四战队旗舰比叡号,抓获了第四战队司令官北风一二三中将,旗舰主祭巫女千羽空主动投诚。 好像还决心要草我——这条删掉。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军官餐厅。 伤员们里面能动的全跑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其中一个说:“没有闻到石楠花的味道啊,大概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都吞掉了。” 突然众人身后传来咳嗽声,一回头发现兰花李端着滚烫的汤锅站在那里,死鱼眼里充满鄙夷。 “你们要喝汤吗?”她问。 “要!” ———— 格拉夫斯号。 瞭望手:“旗舰灯光信号,‘请你用国际海事电报码向全世界通电,第五分舰队汤姆金准将指挥下,击沉扶桑帝国海军第四战队旗舰比叡号,抓获第四战队司令北风一二三中将,旗舰主祭巫女千羽空投诚。’” 格拉夫斯的舰长大惊:“什么?再重复一次?” “明白,这就打信号让旗舰再重复一次。” “不不,我是让你再重复一次!” 瞭望手重复一次之后,舰长说:“还是打信号,让旗舰再重复一次吧。” 第56章 猛将 尼布莱克号。 现在海尔森中校正率领着除了朱诺和格拉夫斯之外,第五分舰队剩下的驱逐舰,向南航行,速度降低到了22节,以便维护主机。 东十二区时间10月6日0330时,坚持了一晚上的海尔森中校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就在这时候无线电传令兵说:“接到用国际海事摩斯码发送的明码电报,署名朱诺号。” 然后电话传令兵停下来了,皱着眉头,一副“我特么刚刚听了什么”的表情。 海尔森中校看着他,说:“是不是汤姆金准将宣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战果?” 电话传令兵看向海尔森中校:“是……是的,他宣称率领第五分舰队击沉了扶桑海军第四战队旗舰比叡号,活捉了第四战队司令北风一二三,而且旗舰的主祭巫女也投诚了。” 舰桥上有人嘀咕了一句:“这也太扯淡了,真的没有发生误译吗?” 海尔森中校扫了眼舰桥内:“误译也不可能这么离谱,电报应该就是这样发的。” “可是为什么是国际海事摩斯码的明码电报?” 海尔森中校大笑起来:“当然是为了给扶桑帝国的人看的,另外还能鼓舞在扶桑帝国占领区内奋战的游击队,这就是金的行事风格。”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命令通讯科,我们也转发电文,让更多的人收到!” ———— 东十二区时间,0330时,瓜利达岛,扶桑陆军第二师团师团部。 “中将阁下!”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千文中将的草棚。 千文中将一直听着海面上的炮声,根本睡不着,此刻正坐着用蜡烛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何事惊慌?难道海军的人又打败了吗?想想也是,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没有炮击机场,肯定是打败了吧!” “不光是打败了。”通讯参谋脸色非常难看,他好像不敢继续说下去,直接把电报塞给千文中将。 中将疑惑的拿过电报,凑到蜡烛跟前观看。 “什么?”他惊呼起来,“怎么可能这样!这!这!皇国的威风何在?威风何在啊!” 听到声音几个参谋冲进草棚:“怎么回事,阁下?” “海军第四战队打了败仗!北风中将被敌人抓获,连巫女也——也投诚了!” 第二师团长立刻说:“巫女阁下怎么会投诚,肯定是狡猾鬼畜的计策!是谎言!” 然而第三十三独立旅团旅团长说:“可是海边的观察哨看到远处有明显的火光,而且炮声停止后,火光一直在燃烧,仿佛海上多了个灯塔。 “考虑到交战的海域和我们的距离,这恐怕是大型舰船……” 千文中将:“立刻发电报询问拉波尔,还有询问联合舰队司令部!” ———— 就在千文中将的草棚十几公里外的混凝土大房子里,范格里夫特少将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喂?海军出结果了?” “是的,但是很奇怪,海军用明码在广播,而且现在我们接到了好几个不同来源的广播,好像整个舰队都在转发电报一样。” “所以怎么样了?” “汤姆金准将击沉了敌人的战列舰,抓到了敌人第四战队的司令官北风中将,还x了战列舰上的巫女!” 范格里夫特蹭的一下坐起来,结果脑袋撞到了上铺的床板——为了多放东西,就算范格里夫特准将也睡的双层床,上面一层是他的物品,以及各种补给品。 毕竟这房子是钢筋混凝土的,被炮击的时候稍微靠谱一点。 他骂骂咧咧的一拳打在上铺床板上,结果手疼得大叫起来。 电话另一边有些懵逼:“少将?少将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事,我没事。”范格里夫特深呼吸,“所以汤姆金准将真的像漫画里那样,跳上敌舰一拳打爆了它?你确定吗?战列舰?” 另一边:“呃,电报上是这么说的,我也怀疑译码员有自己的发挥,但是……好吧我们再确认一下。打扰了,准将。” 范格里夫特放下电话,飞快的穿上衣服,套上靴子,冲出了宿舍,一直跑到了司令部,推开通讯科的大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确认过了,是第五分舰队消灭了战列舰一艘,汤姆金活捉了敌人的中将,而巫女好像也投诚了。” “所以今晚才没有炮击!”范格里夫特哈哈大笑,“太好了!早知道我就不等到两点确认没有炮击才睡觉了!早知道我就早点睡了!” ———— 拉波尔。 草壁中将一直在等待第四战队炮击成功的消息,一起等待的还有陆军的代表,千文中将的心腹参谋十征信。 不过,他们等到的消息有点不一样。 草壁中将看着电报上的文字:“这些文字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看向通讯参谋:“这是用明码发送的?” “是的,国际海事编码,任何一艘船都能接到,并且解码内容。” 草壁中将再次低头:“这也太离谱了,可能是敌人的计策。快发电报给第四战队!” “他们应该处于无线电静默中。” “静默个屁!”草壁中将怒骂道,“让他们发电报报告自己的情况!” ———— 特鲁克环礁锚地,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 荒原大将一直没有睡,正在办公室里写毛笔字。 有人敲门。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联合舰队参谋龟岛,以及通讯参谋,两个人都一脸菜色。 荒原大将疑惑的看着他们:“怎么了?今晚的炮击出岔子了?不要这样的表情,最多就是两艘战列舰全损嘛,皇国能承受得起。” 龟岛参谋:“比那个更糟糕。” “还能更糟糕?”荒原大将放下毛笔,“怎么回事?两艘战列舰都被敌人夺取了?怎么可能!” 龟岛参谋:“我们刚刚收到明码电报,应该是敌人发出的,比叡号沉没,北风中将……被俘,比叡号的御巫女,未来的太子妃,倒戈了。” 荒原大将整个人愣住了:“你再重复一次?” 龟岛参谋重复了一次。 荒原大将抓住笔,一用力单手把它捏断了。 然后他深呼吸:“这是敌人的伎俩,马上向第四战队确认!如果北风一二三还活着,让他立刻确认!” ———— 东十一区时间,0345时,车布港附近丛林内,一座隐藏得非常完美的竹屋,几个穿着褪色的联众国军装的军士围着一台土制电台。 因为迈考色跑路的时候下令把所有能用的物资都给烧了,留下来继续抵抗的联众国军人只能用从扶桑帝国营地里偷来的东西偷偷组装电台。 今天他们也在监听全频道的电文,希望能获得一点联众国海军的消息。 至于陆军,虽然这些人都穿着褪色的联众国陆军军装,但他们早就把陆军的标志都撕掉了。他们现在不属于陆军,只是目睹了鬼子兽行之后奋起反抗的“义勇军”。 他们用这个联众国独立战争时期民兵的称号来称呼自己。 而他们的领袖菲蒂格军士长,自称准将,用军衔来号令全岛的游击队。 突然,戴着耳机的菲蒂格“准将”挑了挑眉毛,把功放打开,并且调整了一下频率,让滴滴声变得明显。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懂摩斯码,这样就不用专门把电文记下来,也不用担心日后被鬼子抓到泄漏情报。 听到头几个音节,就有人认出这编码:“国际海事编码?明码电报?怎么回事?” 这群人的头子菲蒂格竖起右手:“安静。” 众人屏住呼吸,继续聆听来自遥远彼方的滴滴声。 突然,众人表情变得错愕:“啊?” “真的假的?” “这么扯淡?” “别是发错了吧?” 滴滴声还在继续,而且在休止符之后,再次重新发送。 电报拍发方在不断的重复通电。 突然有杂波,菲蒂格“准将”立刻调整机器,很快滴滴声又清晰起来,但他马上听出来了:“和刚刚接不上,这是另一个电台在转发刚刚的明码电报。” 他继续转动简易电报机的旋钮,于是更多在转发的电台出现了。 众人面面相觑。 菲蒂格准将说:“所以,汤姆金准将,率领第五分舰队,击沉了一艘战列舰,活捉了舰上的鬼子中将,还让巫女投诚……把印刷机开起来!弗兰克!你上过州立大学,快写文稿!梅森,去画图! “明天天亮我们要把传单贴到岛上每个角落!”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从竹屋旁边的泥沼里挖出包了油纸包的印刷机,并且组装起来,油墨瓶子也被从养蜂箱里取出,文稿也迅速完成—— ———— 车布港,清晨。 本地维持会长拿着一份传单挨个房间拍门,等门上的小窗打开就把传单塞进去,小声用粤语说:“好消息!看完烧掉!” 他就这样一家一家的送传单,终于送到教书先生的窝棚。 窝棚门口挂着服丧的装饰,教书先生家的两个女儿,昨天被鬼子都挑死了。 维持会长拍着窝棚的门:“好消息!联众国大胜了!连萝卜头的中将都被抓了!开门啊!” 拍了半天,门没开,于是维持会长心一横一用力,结果门栓直接掉了。 他推门进去,发现教书先生用白绫上吊了。 维持会长脸上本来全是喜色,看到这个场景也沉默了。 忽然,他叹了口气,把房间里唯一的铁盆拿过来放在教书先生脚下,再取来火折,打着了火,点燃了一张传单扔进盆里,又把好几张传单扔进去。 “你说你。”维持会长说,“一路跑到现在,什么都没留下,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他们拼了呢。我是老了,只能当个维持会长传递下消息,帮帮忙,反正我的家产已经捐完了。你呢?” 说完他又展开一张传单,看着上面的消息。 汤姆金准将击沉鬼子战列舰一艘,活捉鬼子中将,还让巫女投诚。 “击沉战列舰是‘陷阵’,活捉中将是‘斩将’,而且都这样了,想必旗子也夺了,就差一个‘先登’了,在古代,这是要拜护国大将军的猛将啊。” 维持会长突然停下来:“不对,这应该是第一次击沉战列舰,也是先登啊!猛将啊!” 第57章 比叡号的终末 西十区时间早上八点,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准时走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看见好几名参谋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了。 切斯特看了下手表说:“瓜利达岛应该是早上五点,所以昨晚打得怎么样?” 情报部罗斯福特上校:“我们收到了很多电报,首先是第65.4特混舰队的报告,他们损失了所有的重巡,轻巡也全部重伤,还沉了很多条驱逐舰。” 切斯特一脸震惊:“怎么会打成这样,不到一周前他们才轻取敌人的重巡舰队不是吗?” “昨天晚上扶桑帝国出动了两艘战列舰,详细的战斗情况要等他们把战况总结送上来才能知道,总之全舰队损失惨重。” 切斯特叹了口气:“那瓜利达岛的亨德森机场被炮击了吗?还有多少飞机剩下,跑道还能用吗?” “机场没有遭到炮击。”参谋之一说,“据说是敌人的战列舰被击溃了,但是……” 切斯特皱眉,看了眼走廊上走过的士兵,便说道:“进办公室再说。”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前打开办公室的门,领着众人进了办公室。 上将摘下帽子挂好,回头看着众人:“怎么回事?” “汤姆金准将用国际海事编码发了明码电报,说击沉了比叡号战列舰,活捉了北风一二三中将,以及比叡号的主祭巫女。” 切斯特上将点了点头:“听起来是个欺敌计划,所以实际情况如何?” “我们也认为可能是欺敌计划,毕竟我们昨天才发电报通知前线,破译电报表明有至少一支航母舰队正在靠近瓜利达岛,金准将可能因此自作主张进行了欺敌行动。 “他应该知道亨德森机场的战斗机部队不足以抵抗敌人航母和岸基飞机的联合空袭。” 切斯特上将:“他确实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所以实际情况如何?” 罗斯福特看向身穿航空兵制服的参谋。 航空参谋:“当地时间早上三点摸黑起飞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四点钟的时候在距离沃克岛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搁浅的状态的比叡号战列舰。 “舰体已经基本沉入水中,四个主炮塔只有二号主炮塔上半部分还露出水面,他们看到……” 切斯特准将:“看到什么?” ———— 一个小时前,瓜利达岛时间0400时。 第24水上飞机联队八号机正在向沃克岛飞行,忽然拿着望远镜负责瞭望的右侧机枪手大喊:“我看到好大一条船!” 机长立刻向右看,果然看见海平面方向出现了一条船的影子。 那船还冒着黑烟,看起来刚刚灭火不久。 “坐稳。”机长转动把手,飞机向右倾斜,划出一道弧线向着那艘船飞去。 这个飞行轨迹,可以避免敌舰的防空炮火攻击。作为老油子,机长已经摸清楚鬼子主力25毫米防空炮的尿性了。 随着距离接近,坐在右侧的副驾驶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一边报告:“那船好像搁浅了,看起来所有的炮位都被淹没了,水都淹到……老天那是啥?” 机长也看到那个“东西”了。 看起来像是一个人拿了把椅子坐在二号炮塔的顶部。 这也太奇怪了。 “我们飞近一点看,反正战列舰已经没有可以向我们射击的武器了。” 八号机再次变向,这次直冲着战列舰去了。 很快,它掠过战列舰上空,再转入盘旋,机身倾斜这样机长和副驾驶都能看清楚炮塔上那个“东西”。 一名穿着扶桑海军军官制服的人坐在椅子上,还对飞机挥手。 (这里其实是留下来殉舰的比叡号舰长) 机长:“什么鬼?” 副驾驶则报告:“看战舰的上层建筑,这根本那就是被大火烧了一遍,而且倒数都是破洞,整个上层建筑没有一块完好的墙面了。” 机长低头看放在膝盖上的地图板,查看记录在上面的洋流和风向后,说:“这船说不定是从更西面的地方被洋流冲过来的。我们转向西边,说不定能找到弃舰的舰员们。” 说完机长就操纵飞机转向,向着西北逆着洋流飞去。 很快飞机上就有人看到海面上漂浮的救生艇和橡皮筏,但是没有活人。 “鲨鱼!”机枪手喊,“好多鲨鱼!” 这时候机组里有人建议:“也许我们应该去俘获那个坐在炮塔上的军官,大功一件呢。” “你说得对。” 说完机长又掉头飞向战列舰,并且压低高度,准备在战列舰旁边降落。 卡特琳娜自然不怕鲨鱼。 飞机机腹和浮筒碰触水面,向着战列舰滑过去。 很快,飞机靠近了勉强露出水面的二号炮塔,左侧机枪手把机枪收回来,身体探出机枪射击口,准备登舰。 终于,飞机稳稳的停在了二号炮塔旁边。 但机枪手却说:“晚了,您看。” 坐在炮塔上的军官,军装敞着怀,匕首一样的小刀插在肚子上,并且从左边拉到了右边。 那军官好像还有口气,正看着水上飞机的成员们。 机枪手:“你确定要把这样的人搬回飞机上?我觉得肚子上拉开那么大的扣子,应该活不了。” 机长:“确实,而且搬运的过程可能会引来鲨鱼,就这样吧。向舰队司令部发报,并且请求水上飞机母舰转发。” “是。” ———— 切斯特上将听完这些,好不容易才阖上张开的嘴巴。 “所以击沉一艘比叡号是真的,我们能把那艘船打捞起来用吗?” 航空参谋:“水上飞机机组报告,沉船上层建筑已经完全损坏,还被大火烧过,可能没有回收修复的价值了。另外,敌人有一支航空母舰编队正在接近瓜利达岛,也不支持这样。” 切斯特点头:“那就让瓜利达岛的仙人掌航空队再去扔几颗1000磅,确保这艘船不能被敌人打捞起来,再拍几张照片。 “其他的内容呢?抓获中将?” 罗斯福特:“朱诺号失去通讯能力,只能用灯光信号,不过和它一起返航的格拉夫斯号发送了密电,说汤姆金准将声称俘虏了北风一二三中将,以及比叡号的主祭巫女。” 切斯特挠了挠头:“怎么办到的?” 罗斯福特:“那就只能等详细的作战报告和航行日志送回来了。 “另外水上飞机也接近了朱诺号,它的情况很差,舰桥上有个巨大的空洞,舰体到处是着火的痕迹,不过好消息是,它现在能以16节的航速航行。 “护卫的格拉夫斯号自己也丢掉了船头,可能是鱼雷打的。在我过来找您之前,我们收到消息,第五分队剩下的驱逐舰已经和朱诺、格拉夫斯汇合。” 切斯特:“光听描述就知道小伙子们勇敢作战了一晚上。所以他们多久能到努美阿?” “大概48小时。” 这时候桌面电话铃响了,是标着“花生屯”的那台电话机。 切斯特拿起话筒:“我是切斯特内梅特。” 老罗总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听说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情况。” “是的,总统阁下。下午好。” 花生屯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 “早上好。”老罗客套了一句,再次直奔主题,“所以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切斯特答道:“实际上,我们也一头雾水,但是48小时后重伤的朱诺号会到达努美阿,到时候我们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罗:“如果,汤姆金真的抓了一位中将和一名巫女,那我命令你组织力量,抢修朱诺号,确保他能直接航渡到三藩市来。” 切斯特皱眉:“直接到三藩市?我认为应该回到翡翠港,如果您很急着看到汤姆金准将和他的俘虏,我可以安排飞机。” “不不不,”老罗连连否定,“就是要让重伤的、伤痕累累的战舰开过三藩市标志性的跨海大桥,让市民们看见我们英雄的水兵是怎样击败了强大的敌人,抓住了该死的中将和巫女!” 切斯特点了点头:“好吧。但是您知道,现在瓜利达岛的情况不太好,战区司令哈特中将已经丧失了信心,他直接给我打电话,说瓜岛守不了!” (哈特中将第一卷23章登场) 老罗:“情况这么糟糕吗?” 切斯特点头:“是的,敌人在可以空袭到瓜利达岛的地方修建了机场,我们甚至不知道机场在哪里,只能推测大概位置。另外还有至少一支航母编队正在接近瓜利达岛。 “加上昨天晚上第65.4特舰完全丧失战斗力,之后只能让驱逐舰去抵挡敌人的水面舰艇部队了。” 老罗:“波尔中将的舰队呢?” “他马上就要抵达,但是敌人的兵力比他多。这种时候,我们不能让功勋卓著的英雄指挥官离开前线,我理解您打算鼓舞全国的士气,但现在前线需要他,需要他的能力和决断力。” 切斯特斩钉截铁的说。 老罗:“那他的船能支持他继续作战吗?正面遭遇两艘战列舰,一艘轻巡没有沉没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切斯特:“我们会竭尽全力修理。在努美阿刚好有空出来的造船厂。” 老罗沉默了足足二十秒,才说:“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修修看,先把那个中将和巫女用飞机送回来——我是说,真的抓到的话。” 切斯特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第58章 机动部队上线 东十二区时间10月7日1330时,特鲁克。 雾岛号战列舰从环礁入口驶入礁湖,驶向战列舰的交通艇上,田间少佐眯着眼睛,看着战列舰伤痕累累的上层建筑。 田间少佐:“这可真是……” 也在船上的龟岛参谋打断他的话:“多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是。”田间少佐答道,还非常扶桑的微微鞠躬。 交通艇接近航速已经下降到几节的战列舰。 舰体侧面的舷梯逐渐放下,一名水兵站在舷梯最下方的平台上,和梯子一起降下。 交通艇上的水兵把缆绳扔过去,很快交通艇就完成了停靠,紧贴着舷梯下方的小平台。 龟岛参谋一个箭步跳上了舷梯,两个台阶两个台阶的爬上了雾岛号的甲板——这样两个台阶并做一个,是所有从海军兵学校毕业的军官的习惯。 甲板上雾岛号舰长盐田大佐已经带着舰上主要部门的军官在等着了,神社的主祭巫女也站在旁边,眼睛红肿,明显刚刚还在抹眼泪。 龟岛参谋看了看巫女,又看看盐田大佐,终于决定先询问代表神威的巫女大人:“巫女大人,我是代表荒原大将来调查情况的龟岛参谋,请问您这是?” 巫女哽咽着答:“比叡号上的空妹妹,被敌人击毙了,当时她搭乘的机动艇已经到了雾岛号旁边,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龟岛参谋皱眉:“你确定她被击毙了吗?” “是的,不然我不可能感觉不到她!如果她有用祈祷向我求救的话,更不可能感觉不到,她一定已经……” 巫女大人说不下去了,嚎啕大哭起来,两边的侍女立刻上前安抚她。 龟岛参谋鞠躬:“请您节哀。” 然后他才转向盐田大佐,先敬礼。 盐田大佐回礼,然后率先开口:“龟岛,你今天居然专门洗澡了,我很欣慰。” 龟岛参谋在海军兵学校里就以不愿意洗澡闻名,每次都要被教官用精神注入棒撵进澡堂。等毕业之后,没有教官和四年级学生逼迫,他身上就总是一股味道。 龟岛参谋无视了前辈的揶揄,放下敬礼的手之后就直奔主题:“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北风中将现在何处?比叡的巫女阁下真的被击毙了吗?” 盐田大佐:“详细的情况我已经写在航海日志以及战后总结上了,当时据说北风中将搭乘的机动艇已经靠近了本舰,但是本舰当时航速30节,这个速度机动艇靠近就会被海流拉过来,在舰体上撞得粉碎。” 龟岛参谋:“前辈的意思是,北风中将不可能靠近雾岛号?” 盐田大佐点头:“是的,当时比叡号全舰都燃烧着大火,非常的明亮,所以机动艇只要藏在黑暗的海面上,连我们最好的瞭望手都看不到,雾岛号也只是有水兵报告说‘好像看到’。 “我认为站在北风中将的视角,他不应该来找不可能靠上的雾岛号,而应该直接没入黑暗,靠着巫女大人的能力,寻找正在进行鱼雷再装填的蒲波和绫波两舰。” 龟岛参谋:“两舰当时在什么地方进行再装填?” 盐田大佐:“根据两舰事后报告,他们正在巴萨岛附近的海湾下锚,进行再装填,距离战场不到30海里,以机动艇的柴油储备,完全可以开过去。” 龟岛参谋抬手,摸着自己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子。 片刻之后他问:“有没有可能联众国派出了机动艇在追击北风中将?他是打算接近雾岛号寻求帮助?” 盐田大佐哈哈大笑:“雾岛号击中了当时比叡号旁边唯一的联众国巡洋舰,以356毫米炮的威力,这艘船根本不可能放下机动艇去追逐北风中将!” “真的吗?”龟岛参谋继续摸着下巴上的“独苗”,狐疑的盯着盐田大佐。 大佐咳嗽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好吧,我承认,那艘巡洋舰还有战意,甚至用主炮向我们发射了暴风骤雨一般的炮火,它至少杀伤了我们400名将兵! “而且他们一直在机动,保证比叡号在他们和本舰之间,这样我们就不敢发动主炮攻击,害怕误伤比叡。 “但是,用一下逻辑,龟岛,一艘大火中、引擎只能维持12节航速,还在拼命开火的巡洋舰,哪里来的人手放下机动艇?” 龟岛参谋又看向巫女大人:“那巫女大人的说法又怎么回事呢?” 盐田大佐:“大人过于悲伤了,千羽大人应该死在了敌舰炮击造成的大火中,并没有来到本舰旁边。” 龟岛参谋:“前辈这样咬定,真的不是为了逃避‘救援不力’的责任吗?” “龟岛!”盐田大佐提高音量,怒视龟岛,“你是在质疑我作为皇国军人的品性吗?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侮辱!我要跟你剑戟!” 剑戟,就是用真的军刀决斗。 龟岛参谋在海军兵学校的时候就不擅长柔道和剑道,相关的课程上总是被当成“沙袋”打。 “我是代表荒原大将在调查。”龟岛参谋竟然没有退缩,“你要剑戟,也等我调查完再说。还是说你打算向德川陛下解释?” 盐田大佐深呼吸几次,强行压下怒气,但是开口的时候他依然一口咬定:“机动艇没有到我们这边。北风中将被俘,也可能是机动艇操作不当翻沉了漂流到岛上,或者失去动力之后被敌人的水上机俘虏。” 龟岛参谋最后一次看了眼巫女大人,点头道:“我知道了,在调查报告中,我会记下你的证言。你刚刚说有水兵看到‘好像’有机动艇靠近,是哪一位水兵?” 盐田大佐打了个响指,于是一名水兵就被带上来。 龟岛参谋上前一步:“你看到‘好像’有机动艇?” 水兵看了眼盐田大佐。 盐田大佐:“你实话实说,反正你的话那么异想天开,没人会当真。” 水兵这才说:“我看到两艘机动艇在追逐,然后追击的机动艇上有巨大的蝙蝠飞起来了,扑到前面机动艇上,控制了它。” 盐田大佐哈哈大笑,旁边雾岛号各个部门长也跟着笑起来。 龟岛参谋:“飞起来?” “是的,飞起来。我当时马上对和我一起在给伤员包扎的同伴说,‘快看,有人飞起来’,但是他说没看见。” 盐田大佐:“他的同乡我也叫来了,佐藤!” 叫佐藤的水兵走上前。 龟岛参谋目光转向佐藤:“你没看见?” “是的,机动艇也好,会飞的人也好,都没看见。” 龟岛参谋咬了咬嘴唇。 ———— 两个小时后,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司令官室。 荒原大将放下龟岛草拟的调查报告:“你的意思是,北风中将搭乘机动艇弃舰,带着巫女大人千羽空,然后机动艇可能故障了,被海流冲到了附近岛上?” “是的。”龟岛参谋鞠躬,“当时洋流和风,会把机动艇推向沃克岛,而沃克岛、图垃圾岛等岛屿,都被联众国军占据,因为机场没有被夺回,我们也没有余力肃清岛上的联众国军。” 荒原大将用手指点着报告的封面:“那个水兵的证言你怎么看?” 龟岛参谋:“我认为是无稽之谈。” “我要你说真心话。”荒原大将说。 “我认为,飞起来可能是视觉误差,实际上联众国军确实派出了一艘机动艇,抓住了弃舰的北风中将和巫女阁下。” 荒原大将:“巫女阁下叛国的事情呢?” “我认为也有可能是真的。之前就发生过巫女转投普洛森的事情,再之前米号作战里……” “好了。”荒原大将摆了摆手,“你的意见我了解了,报告写得不错,就按照这个上报吧。另外,你觉得雾岛号还能执行炮击任务吗?” “以我的观察,以及调查团专业军官的意见,我们认为雾岛号目前不适合再执行炮击任务,它应该返回本国大修。” 荒原大将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报告的封面,陷入了沉思。 龟岛参谋也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保持沉默。 终于,荒原大将说:“金刚榛名完成补给了吗?” “还要三天。”龟岛参谋立刻答道,他之所以受到荒原的器重,一大原因就是他总是记住各种情报,能对答如流。 荒原大将思考了几秒:“准备出动大和号,让角田的第二机动部队在肖特兰东北方向等待大和号接近。” 龟岛参谋大惊:“军令本部不可能同意的!大和号是渐减邀击作战的底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荒原大将说了一句赛里斯谚语,“以大和号的航速,加上第二机动部队的护卫,应该能安全完成任务。” 龟岛参谋:“但是,以战舰对陆攻击,效果——” “之前的炮击已经证明了,时代已经变了,战列舰也能很好的摧毁陆地目标了。” “大将!”龟岛参谋提高音量,“还是向军令本部申请吧,不然大和号受损怎么办?这可是以神州‘大和’为名的舰艇啊!” 其实大和只是扶桑的古国名,但是现在大和已经被德川朝的宣传机器,变成了扶桑帝国民族名称——大和族。 所以大和号,自然也有了非同小可的象征意义。 荒原大将沉默了。 龟岛参谋见状,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效了,便继续道:“第三战队的贾田中将是对岸攻击的专家,上次他的炮击效果绝佳,再让他攻击一次,肯定事半功倍! “第二机动部队和刚刚移动到前线机场的第六航空舰队也可以发动航空攻击!压制机场势在必得! “然后快速机动船团就可以将刚刚从牛家坡、兰芳以及赛里斯调动来的部队输送到瓜利达岛上! “就算北风中将真的被俘,只要瓜利达岛皇国获胜,德川陛下也一定会谅解的!” 荒原大将叹了口气:“你不懂,北风中将被俘,今年内结束战争的希望就消失了。就算能打赢瓜利达岛战役,我们也会输掉战争。” 龟岛参谋一时哑然,但他马上开口道:“既然如此,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了,北风中将已经被俘了,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们做好了,但是其他将领,做不好有什么用?”荒原摇了摇头,“让第三战队尽快补给,然后出发炮击瓜利达岛。”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荒原大将说。 荒原大将的副官开门进来:“潜艇哨戒部队来电,发现联众国机动部队靠近瓜利达岛。” 大将猛抬头:“机动部队?哪里来的?他们还有航母吗?” 副官:“电报上是这样说的。” 大将站起来,开始在司令室里踱步。 龟岛参谋:“还命令第三战队出击吗?” “先不要。让他们继续补给。等村口中将的机动部队击败新出现的联众国机动部队再说。” 第59章 修补朱诺号的方法 东十二区时间10月7日1330时,朱诺号缓缓驶入努美阿港。 从圣克鲁斯环礁返回的补给舰,还有前天晚上提前撤退的第65.4特混舰队残部已经先行进入努美阿了。 加上之前一系列海战中幸存下来的舰艇,努美阿港简直成了联众国破船展览会。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这种感觉更明显,因为朱诺也破破烂烂的,上层建筑被356炸开的大洞让人直感叹这船怎么还能开。 跟在后面的格拉夫斯还断了脑袋。 王义此时站在舰桥临时修补过的翼桥上,穿戴整齐,戴着自己的“行头”,做好了接受众人目光的准备。 毕竟岸上不知道有多少本地报纸记者的相机,联众国的英雄要注意形象。 这时候王义身旁的军士手里的步话机突然响了——这玩意是进港前机动艇送来应急的。 王义直接拿过步话机按下开关:“我是汤姆金准将,请讲。” “准将,我们派出了拖船,请你命令旗舰发动机停机,拖船会把它送进船坞。” 王义:“知道了。” 说罢他松开步话机的开关,回头喊:“主机停机!” “主机停机!”巴伯拉上尉亲自动手拉车钟,叮铃铃的声音在破烂的舰桥里响起。 本来朱诺的航速就不快,停机之后速度更是迅速降低。 三条拖船围上来,用绑满轮胎的船舷顶住了朱诺号的舰壳。然后拖船的马达声盖过了朱诺号上辅助发电机的声音。 这时候停靠在港内的破船上,很多人爬上了甲板。 努美阿港处于南半球,10月正是刚刚入夏的时候,正午的阳光下破船上的大兵们大部分都打着赤膊,连军官们也有把上衣敞着怀的。 刚刚死里逃生,士兵们需要放松。 岸上也逐渐挤满了人,都在看着朱诺,不少人用手指着摧毁了前桅杆和一号烟囱的巨大伤痕,说着什么。 王义把步话机交给身旁的军士,下令:“让陆战队把两个俘虏押上来!确保中将穿着干净的衣服!” 因为把自己舒适的司令室“捐”出来当牢房了,王义这两天都在军官餐厅打地铺。 伤员们已经被转运到了第五分队其他有接收条件的船上,但是他们留下的血污和呕吐物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冲洗,军官餐厅现在味道可大了。 搞得王义这几天做梦,自己都在梦里穿越到了战锤40k的世界,作为故事里人类帝国的行商浪人和主管脏乱差——也可以说是主管生命力——的邪神纳垢信徒战斗。 夏普中校看起来也受不了这味道,连着两天王义在半夜被纳垢恶心醒了之后一看,夏普都在拿着手电看书。 可能受到失眠影响,王义觉得夏普这两天早上到厕所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脸上的遮瑕膏越来越厚,但还是盖不住黑眼圈。 现在,一切终于结束了,把两个俘虏薅出来,上交国家,王义就可以重回自己的司令室,在床上睡个好觉——咦,都靠岸了,难道不应该上岸睡个好觉吗? 反正朱诺都要进船坞了。 王义觉得就算能修好,也要修个半年——吧? 他是真不确定工业克苏鲁1.0能力的边界。 要是2.0那个可能一周就修完了,甚至可能就用预制件什么的先对付一下,再加上各种速干胶,第二天开出船坞再次上战场。 随着朱诺逐渐接近岸边,岸上的人开始喊:“中将呢?” “巫女呢?” “准将你不会真的一个人跳到了敌人军舰上,一拳打爆了他们的装甲吧?” “我们听说了,被击沉的敌舰搁浅了,舰长当着水上飞机机组的面自杀了!” “你是杀光了舰员,故意留下一个舰长吗?” 夏普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你发那通电的时候,就该知道会变成这样吧?” “我知道,其实我也挺享受这样被当成超级英雄。”王义咧开嘴笑了,“这下漫画家们要努力了,他们漫画里的剧情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做到的事情离谱。” 夏普也笑了:“是啊,我根本没想到我们能活下来,毕竟你看,356毫米的重炮只要打中一发我们就半残了。我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当时我还想,真要弃舰了,我就到舰桥来,找找你还有没有完整的碎片。” 这个时候王义想到了一个非常下头的话,便说道:“怎么,你要找到……留个纪念?” 夏普:“这我还真没想到,但是也许能行,泡在福尔马林里。” 王义:“这不好,你应该弄一整罐98度的伏特加,泡在里面,按照赛里斯的说法,这可是大补啊。” “是这样吗?”夏普中校扭头,“兰花,是这样吗?” 兰花又露出了死鱼眼,一副“我到底要不要参与这么下头的话题”的表情,但是这一次她脸颊绯红,好像和之前单纯的无奈又有所不同。 王义突然很想逗她,但这个时候岸上爆发出欢呼,所以他好奇的扭头看看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欢呼,而且目光全部集中在朱诺号中部。 王义和夏普一起扭头,看见北风中将和千羽空被陆战队员押上了甲板。 千羽空已经换了一套不太显眼的衣服,但那头如水的黑发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确实非常的扎眼。 而北风中将的扶桑将官服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是中将!我在朱诺抵达之前专门查过图鉴,这就是扶桑的中将服!” “那黑色的长发,绝对是巫女!” 就连拖船上的人,也全跑出来看着朱诺的甲板。 毕竟在海战中俘虏敌人的中将,这可是风帆战舰时代才会发生的事情。 王义听见背后舰桥上响起斯科特的声音:“要我说,你现在就该拿着北风中将的军刀,去还给他,然后他再给你,表示心服口服,愿意投降,最后你们喝一杯交杯酒!” 斯科特说的是风帆战舰时代海军交战结束的礼节,那时候海军以死相搏最后肯定是接舷战,双方在甲板上肉搏,打到最后有一方投降了,就要在失败者的甲板上照着斯科特说的步骤来一次。 但是王义不想这样对鬼子,一点也不想。 在王义看来,要不是中将先生在宣传、情报等方面有巨大的价值,他就把中将嘎了,头挂在朱诺的舰桥上。 朱诺逐渐被拖船推进船坞。 岸上围观的人也跟着朱诺的脚步,从码头涌到了干船坞周围,像是动物园虎山旁边围观老虎的人那样围观中将和巫女。 珍妮也从声呐室上到了甲板,和王义并肩站在一起,跟夏普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船坞的工人开始固定朱诺的船底,同时一道铁长桥在船坞和甲板之间架起。 海军陆战队押着中将和巫女阁下就走上长桥。 千羽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被俩妹子夹着的王义。 约翰福特领着摄影师跟在她后面拍摄,这个时候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于是摄影机的镜头便顺着巫女阁下的目光一起转过来,对准了舰桥上被夹着的王义。 这时候珍妮咋舌:“真不愧是你,我听夏普说的时候,还觉得不至于吧,没想到是真的。” 王义:“我什么都没做!” 麦金托什爬上舰桥,对王义敬礼:“准将,所有重伤员已经离开舰船,请下令全体舰员离舰!” 王义:“离舰!” “是!” 麦金托什转身离开,很快舰员们就开始井然有序的撤离战舰。 王义作为兼职舰长和夏普中校、珍妮以及兰花最后离开朱诺号。 他走下长长的铁桥,一名拿着笔记本的工程师拦住他:“我是船厂的总工程师,准将先生。” 王义:“你好。你看我的船还能修吗?” 工程师摇摇头:“我个人觉得是不用修了,但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要求我竭尽全力修好,老爹希望你和你的旗舰能参加接下来的海战。” 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我参加海战? 联众国也像联合王国一样,只要好用就往死里用吗? 不过王义马上想到了进港路上一路看到的这些破烂船,联众国看起来是真的被逼到了极点。 之前攒下来的家底差不多拼光了,爆产能造的东西还在船台上。 王义:“好吧,我需要签什么文件吗?还是等你们修得差不多了再来签?” 总工程师再次看了眼朱诺,摇头:“要是在纽波特纽斯,修这个很简单,但是这里是努美阿,虽然我们经营了这么久,但要把战列舰主炮打出来的大洞修补好——我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木材,好消息是我们刚好有非常难着火的木材,本来是准备用来铺舰艇甲板的。” 王义回头看了眼朱诺,确认那个“伤口”的规模:“木材,你确定吗?” 总工程师:“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做法,然后就是用砖头和混凝土了,我们会尽量保证重心不要太高,影响舰艇的复原性。” 复原性是指舰艇在海上横摇或者纵摇之后恢复的能力,重心高会严重影响复原性,遇到风暴什么的可能直接倾覆。 王义:“我选择混凝土!” “不太好弄,我可以试着木材和混凝土混用。” 就在这时候,一名上校开着吉普车过来,对王义敬礼:“准将,战区司令哈特中将在等您。” 王义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正要回忆,夏普中校提醒道:“就是在车布刚见过的那位哈特中将,联众国驻兰芳舰队司令官,他现在是南太战区司令,当然是海军的战区司令,陆军的司令就是那位迈考色。” 王义:“迈考色不是在本国吗?” “对,但他还是陆军的南太司令,统领在奥斯吹利亚的陆军以及陆航部队。” “知道了。让我去看看这位哈特中将怎么说。你们三个先去住处休息吧。希望他们安排了比较舒适的住处。”王义顿了顿,加了句,“而且我希望有冰淇淋机。” 这个天气这么热,王义也想吃点冰淇淋了。 第60章 “抓了一个中将还想抓另一个” 大概二十分钟后,王义见到了哈特中将。比起一年前,中将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两鬓都斑白了。 王义敬礼:“中将,还记得一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吗?” 哈特中将回礼:“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会搞出这么多事情。” 王义:“俘虏呢?” “交给情报部门的人审问了。”哈特中将顿了顿,叹了口气,“你抓回来一个敌人的中将,直接让撤退变得成了可能。” 王义大惊:“撤退?” “当然。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费劲九牛二虎击沉了一艘比叡号,还消灭了敌人一打驱逐舰,重创了敌人。但是我们这边同样损失惨重,努美阿港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哈特中将对窗户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整个港口都是受伤的船只,每一艘都需要返回本土才能得到彻底维修,现在战区编制下主力舰型是驱逐舰,各种各样的驱逐舰。金凯瑞手下是驱逐舰,你手下也是驱逐舰! “敌人就算那艘被打跑的战列舰暂时没办法回来,它们还有两艘高速战列舰,特鲁克还停着一艘巨舰!他们可以把亨德森机场炸平!炸平!” 王义:“但是我们也马上有航母这快速战列舰加入战斗……” “敌人巫女在夜战中也能第一轮跨射!斯考尔少将就是被巫女引导的炮击瞬间击毙的不是吗?”哈特中将提高音量。 王义:“但是巫女引导的炮击没有摧毁朱诺。” “那只是你们运气好!击中朱诺的那一发356只要再往下偏移一点点,打中锅炉舱,朱诺就完蛋了!” 哈特中将继续提高音量。 王义:“我承认,确实是这样,但朱诺活下来是事实,而且整个第五分舰队除了朱诺和格拉夫斯,其他舰艇完好无损。 “我想士气高昂的小伙子们很愿意再杀进沃克湾,和敌人继续大战300回合!” 哈特中将连连摇头:“现在把瓜利达岛放弃能怎么样呢?从瓜利达起飞的飞机也没办法空袭努美阿,敌人没有足够的兵力继续在进攻了。 “在几内亚,他们打算从陆地向莫比乌斯港进攻,结果也被奥斯吹利亚的部队阻挡了。敌人已经没有兵力继续进攻了,我们都知道这点!” 王义反驳道:“丢了瓜利达敌人确实没办法进攻了,那我们反攻的时候呢?反攻的时候就必须要面对敌人经营多年的坚固要塞岛屿。要顶着岛上的航空队进行反击,就像敌人现在这样! “不,我反对撤退!” 王义掷地有声的说,因为过于有魄力,司令部里所有的参谋都扭头看着他,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哈特中将:“但现在就是撤退的最佳时机,你抓回来了中将和巫女,这个战果足以抵消一个机场的损失,我们可以把岛上的陆战队小伙子撤回来,把受伤的战舰开回国修理,我们可以宣称自己胜利了,因为抓到了敌人的中将!” 王义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展开,不,他就没想到海军里还有投降派。 他怒不可遏的说:“我看你就是和迈考色在一起呆久了,也变成了一个投降派!只想着跑路!就像他一样!” 他摘下自己的大盖帽,戴在哈特脑袋上,再摘下墨镜往哈特脸上怼,最后把烟斗塞哈特手里。 王义:“你好,迈考色将军,格拉夫斯号已经准备好了!和上次一样是它,而且和上次一样,它也被敌人的鱼雷炸断了脑袋!” 房间里有人噗嗤一下笑出声。 王义扭头一看,发现是个女的打字员。 女的打字员? 对上王义的目光之后,姑娘直接闭上眼睛,露出写在眼皮上的“爱老虎油”。 这……这不是《夺宝奇兵》里的名场面吗?怎么发生在我身上了? 等一下,夺宝奇兵主演哈里森福特也是个屁股下巴!只是不明显! 王义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下巴,刚穿越的时候他还在吐槽这个呢,现在看来这是联众国帅哥的标配? 不对,这不重要。 王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哈特中将身上:“你这是逃跑主义!投降主义!宪兵!” 他这一嗓子,马上门口的宪兵就进来了,都不带犹豫的:“我们在,准将先生。” 王义:“我问你们,按照军规,上级长官畏战要逃跑,我作为下级军官能解除他的指挥权吗?” 两个宪兵对视了一眼,然后军衔更高的中士说:“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您要解除中将的指挥权大概没人会有意见。” “是啊,您都能一拳干爆战列舰了。以后您竞选总统我们肯定支持。” 等一下,有什么东西不对,但是算了。 王义:“我解除哈特中将的指挥权!在新的指挥官抵达前,我将代理——不对,金凯瑞少将将代理战区司令职务。” 差点王义就忘了,金凯瑞的旗舰停在努美阿,他本人应该也在。 “我吗?”金凯瑞推门进来,站在两个宪兵之间,“这是怎么回事?” 哈特中将:“我在跟汤姆金准将说明他俘虏敌人中将的重大意义,以及现在从瓜利达岛撤退的意义。联众国的工业能力比扶桑帝国高这么多,最终我们将会获得胜利。” 金凯瑞:“我不同意撤退,我是来报告我的旗舰维修完毕的,我们已经准备好去瓜利达岛阻止敌人的炮击舰队了。” 王义瞬间觉得金凯瑞这张酷似电影《神探飞机头》的脸严肃靠谱了许多,变成了《雨中曲》版本的金凯瑞(这里指另一个时空的著名电影演员)了。 金凯瑞继续对王义说:“所以我无法代理战区司令。金准将,我觉得你代理很合适。” 哈特中将:“什么?你不反对解除我指挥权?” 金凯瑞:“当然不,我也觉得我们能赢,就算把战舰拼光了,仙人掌航空队的实力恢复,我们就仍然可以一战。你作为战区司令,难道不应该优先恢复仙人掌航空队的实力吗? “只要能恢复,不管是敌人的战列舰来,还是敌人的航空母舰来,我们都不会输。” 哈特中将来回看着金凯瑞和王义,终于拿起电话:“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努美阿使用的是东十二区时间,其实和瓦胡玛娜时间差只有三个小时,现在司令部那边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但因为中间隔着国际日期变更线,所以瓦胡玛娜是昨天的下午四点。 但这不影响通话。 哈特中将没有等太久,内梅特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王义都听到了:“朱诺到了吗?是真的抓了中将吗?” “是的。”哈特中将说,“金准将抓了扶桑的中将,现在准备抓我这个联众国的中将。” 王义这才反应过来,俩都是中将。 切斯特:“怎么回事?” “我跟他说,抓了敌人中将就可以撤退了。” “不!”切斯特打断了哈特的话,“不能撤退。我们还有赢面,不能在这种时候放弃。” 哈特中将:“你也是这个想法吗,那你和金准将以及金凯瑞将军想的一样。我正式向你提出辞职,并且推荐在新的司令官到来前,由金准将代理战区司令的职务。” “一个准将指挥战区,金凯瑞会同意吗?波尔中将会同意吗?”切斯特问,但他马上自问自答,“不,波尔中将大概很乐意亲自指挥航母撕碎敌人的航母。” 哈特中将:“金凯瑞刚刚跟我请战,他的舰队不少船修好了,他要继续去和敌人的水面舰艇部队打夜战。” 金凯瑞:“没错,上次被鬼子得手只是意外,这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切斯特在那边思考了几秒,说:“我要和总统阁下以及欧内斯特上将讨论一下,你先在那里主持工作,主要目标是尽快恢复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的实力。” 哈特中将:“明白。” 然后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就挂断了电话。 哈特中将放下电话:“你还坚持解除我的职务吗?解除以后你就在这里主持增援仙人掌航空队。” 王义:“我要把我的副舰长喊来,让她看看怎么回事。” 作为倒数第一,王义对组织工作一窍不通,而且他穿越前的知识也行不通,王义穿越前学的计算机,而现在第一台电子管计算机还没诞生。 显然王义的知识对现在主流的对数尺以及机械式计算器没有任何用处。 王义穿越前要是学个物流什么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但是在高考前,他老爹带着他去了阳城最大的电脑城,指着电脑城外面拖着板车的人说:“你学计算机将来进电脑城里吹空调卖电脑,学物流将来就在大太阳下干这个。” 哈特中将:“好吧,让你的副舰长过来熟悉情况,我在切斯特和欧内斯特商量出结果之前,就继续为仙人掌航空队调集增援。” 就在这时候,有个上校推门进来:“中将……哈特中将,扶桑的巫女小姐说,她不是俘虏,是投诚者,我们不应该审问她,她愿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但是我们必须改变对她的待遇。” 哈特中将看向王义:“是投诚的?” 王义:“是投诚的。” 而且还要睡我。 哈特中将:“赶快给人家换待遇!” 上校:“她还要求提姆key准将在场。我觉得她可能说的是,汤姆金准将。” 王义指着自己:“我?” “是的,她指明要你在场,而且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你能感应到她,和她有深层次的联系,是神指引她来投奔你。” 王义:“她不是普洛森那一套‘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的信徒吗?” 上校耸肩:“她确实这样说,而且我们发现她普洛森语非常准确,还有一点维堡口音。但是,她也确实说了,神指引她来找你,你们有精神上的深层次联系。她还说,如果我们不信,可以把她藏到司令部深处,不给你任何指引,让你去找她。” 王义刚想回答,眉心就有一股过电的感觉。 这样形容并不对,更像是……更像是小时候午睡睡不着,为了应付幼儿园老师强行闭眼装睡觉的时候,两眼之间有种痒痒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后来王义还专门找了书来看,书上说这是眼部神经躁动产生的异样感。 上校注意到了王义表情的变化:“难道已经可以开始了?” “应该是……”王义切视角,想起来自己没有载具的时候切不了视角,外挂就用不了,“呃,应该是开始了,但是你们要给我找个自行车,轮椅也行。” 第61章 "提姆KEY总能找到我" 王义说完,大概是情报部门的上校皱着眉头:“什么?” “说给我准备个自行车或者轮椅。我觉得轮椅比较好,让个人推着我。” 上校:“为什么?” “你不要问。”王义只能这样说。 上校一脸无奈:“那我们要去医院借轮椅,这是司令部,还真没有这个东西。” 王义挠挠头,突然他看见司令部里有那种用来装文件的移动柜子,看起来就跟王义穿越前去喝广式早茶时候,在大厅移动的送餐小车一样。 于是他指着这个移动文件柜:“这个也行,把上面的文件都拿下来,我坐上去!找个身强力壮的人推着我。” 哈特中将:“你确定吗?这也太扯淡了吧?” “快把文件都清理下来,快快!”王义也不管中将,催促道。 刚刚那位眼皮上写了“爱老虎油”的女文员率先行动起来,把文件柜上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 王义立刻抓住文件柜的边缘,这个时候他发现根本不用别人推,这个柜子非常皮实,很重,于是他直接把一只脚踩在鬼子两个铁腿之间的加强筋上,另一只脚一蹬,车子就向着大门滑了过去。 门口的金凯瑞和宪兵赶忙让路,王义就这么冲出了大门。 出了门他直接单腿踩地上刹车,再两手一用力把柜子提起来,直接转向。 门外抱着文件的男文员瞪大眼睛,看着王义。 “嗨。”王义这么说的同时,一个念头切换载具视角。 没想到还真给他换过来了,文件柜被识别成了载具。 好家伙,以后怕不是王义弄个滑板都被当成载具,看来是时候要找人开发太阳能电动滑板了。 接着王义就看见了标记,不过是半透明的标记。 巫女现在在楼上。 为什么是楼上啊! 王义一路向前滑,想要找个电梯,结果滑了一圈发现这个楼房它妹有电梯,必须走楼梯。 到了楼梯前,王义下车了就打算把柜子抬上去,结果抬了一下发现这玩意太重了。 “你们两个!”他对从作战室跟出来的那帮军官说,“来,帮我把这个抬上二楼。” 他点到的两个军官对视了一眼,上来一人一边抓住柜子,大吼一声就抬起来,就这么抬着向二楼去了。 王义跟在柜子后面。 到了二楼,他推开两人,脚踩加强筋,蹬了一下向前缓缓滑行,同时切换视角。 还在楼上。 于是王义双脚落地,身体往旁边一让,把柜子往后一推,就让它滑回了楼梯。 “继续抬,到三楼去!” 两个军官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哈特中将,后者示意:“要你们抬就抬吧!” 于是俩军官吭哧吭哧的把柜子抬到三楼。 王义照例踩上去,轻轻一蹬滑起来。 这次他发现目标就在通道尽头那个房间里,而且房门正对着通道,于是他猛蹬几下地,柜子载具飞快的冲向那房门。 然后王义发现这逼玩意没办法刹车,靠近的时候他一只脚下地了,结果根本刹不住,只能紧急跳车,跟着“车”猛跑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逐渐刹住。 但柜子直接撞向房门。 哐的一声,车子插房门里了,房门插窗户上了。 门口的卫兵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应该想要点烟,拿着划着的火柴正凑近嘴上的烟呢,现在直接僵住了,火柴停在刚好点不到烟的位置,越烧越短。 “嗷!”被烫到的卫兵扔下火柴,赶忙用脚踩灭。 王义从他身边走过,进入撞开的大门。 柜子现在在墙边停下了,房门半拉在窗户外面,夹在防盗网之间。 地上全是碎玻璃。 巫女小姐坐在桌子后面,手放在桌子上,铐着手铐。 应该是翻译官的人已经被吓得贴到靠门这边的墙上,嘴巴张得老大。 王义对巫女说:“是你呼唤我?” 虽然翻译官没有翻译,但女孩鸡啄米一样点头。 王义把翻译官从墙壁上撕下来,让他站好,拍拍他军服背后粘的白灰,指了指巫女:“翻译我的话!” 翻译官:“什么话?这是在干什么?” 王义:“向情报部门的诸位展示巫女小姐确实呼唤我了。” “呼唤?啊,对,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可是,这个……还有这个……”翻译官看着撞墙上的文件柜,还有插窗户上的房门。 王义:“这是为了回应巫女小姐所必须的手段。” 确实没错啊,虽然看起来很扯淡,实际上也很扯淡,但是确实只有这样才能接收到巫女小姐的呼唤,不然就只是眉心的神经抽搐而已。 这时候情报部上校进入房间:“确实我们并没有告诉汤姆金准将把巫女小姐转移到哪里去了,准将也全程没有问人,但是……我们需要再测试一下。” 王义:“那下次记得给我准备自行车,或者轮椅——不,自行车就够了,有滑板也行。” 情报部上校:“这……是什么前置条件吗?” 王义立刻开始瞎掰,完全不打草稿: “是的,你知道巫女们要得到提示,要先跳舞吧?我这个一样。我觉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们联众国是个在车轮上的国家,车子对我们意义非同小可!所以我们才会有这样的超能力。” 情报部上校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居然呢喃:“有道理啊。” 有个屁! 情报部都这样,以后会被kgb笑的! 这时候巫女小姐用扶桑语说了点什么。 王义:“翻译!” 翻译官:“她在问到底怎么回事,测试到底通没通过。” 王义:“告诉她情报部门的人需要再一次演示。” 这时候上校说:“其实不用太麻烦,我们就在这一楼,随机把巫女小姐安排进一间房子。您拿着您的车子——姑且称为车子吧,停在她所在的房门前就行了。” 王义:“有道理。那我们开始吧!” 翻译官立刻对巫女小姐——对千羽空小姐说明起来。 20分钟后,三次测试结束了。 王义看着情报官。 上校摸着下巴:“我们全程都在盯着您,而且把有可能通过推理猜测出来的蛛丝马迹都去掉了。虽然我认为,到了兰利总部之后,还要进行更加规范的测试,但是现在我可以认可,您确实总能找到巫女小姐。” 王义其实这个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了,自己证明能感应到巫女小姐好像也没有什么收益啊。 难道是要证明她是投诚的吗? 这时候巫女小姐说话了。 翻译马上同声传译:“‘所以我要求你们把我安排在提姆准将身边,我可以为你们引导炮击,但是我必须在提姆身边吗,不然我的神不会回应我。’” 王义皱眉。 真的不会回应吗?他总觉得这个姑娘在说谎。 巫女又说话了。 翻译继续:“‘我一旦离开提姆,不论跳舞的姿势多么的准确,神也只会给我看提姆的在干什么。’” 翻译皱起眉头,加了句自己的评论:“这真的不是迷恋上准将的少女吗?” 王义装作在看风景。 这时候情报部的上校说:“我们不可能把一个巫女安排在准将身边,即使是投诚的。不过,既然提姆——汤姆金准将证明您是投诚的,手铐就可以拿掉了。我们会以投诚者的待遇对您。”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宪兵立刻上前打开了千羽空的手铐和脚铐。 空立刻站起来,双手在膝盖前并拢,向王义鞠躬。 她的长发从脖子两侧滑过肩膀,瀑布一般垂下。 洁白的后颈露出来。 王义:“不客气,我知道你为了投诚作出了多少努力,我愿意证明你的诚意。” 女孩说了什么。 翻译:“‘我是感谢您回应了我的呼唤,从恶魔手里拯救了我。’” 王义忽然觉得这个女的好危险啊,刚投诚,就把自己曾经效忠的国家说成是恶魔。 千羽空,我得离她远点。 不过好在,情报部的上校说了,她必须被送回国。 估计以后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卖债券。 战争结束之前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王义悄悄松了口气。 千羽空直起腰,对王义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明白一样。 她说了什么,翻译官:“‘大和抚子以善解人意自傲哦,准将。’” 王义想后退。 千羽空又说了句,翻译官:“‘觉得我太危险的话,就用您的超级力量现在杀死我吧。’” 王义心想我特么没有超级力量啊,我要会那个,还用这样铤而走险,朱诺号还会损失一半船员? 女孩笑了笑,看向情报部的上校。 翻译官这一次概括性的翻译:“她说,现在可以询问她了,她什么都会说,包括自己的生理期,前提是金准将要在场。” 上校:“那就麻烦准将了。我们转移到正规的审讯室。” ———— 之后是漫长的审讯——不对,应该叫询问。 千羽空把扶桑的神社架构,还有巫女的选拔机制等等全部都说了出来。 扶桑帝国的神道教机构,以春日大社和八幡宫为核心,这是两个特务机关,春日大社主要负责在民间寻找有巫女血脉,能引发神力的少女。 实际上,春日大社并没有能准确筛查出巫女适格者的办法,所以只是把漂亮的小女孩全部聚集起来,因为巫女长得丑的概率是零,不会有丑巫女。 而八幡宫则是另一套特务体系,主要培养神官,神官们是巫女的监护人,而且现在千羽空认为,神官还负责在巫女要叛逃的时候杀死巫女。 被筛选出来了的巫女会接受全面、现代的教育,这样就算将来没有成为“神的新娘”,也能为帝国发挥作用。 一般九岁左右,受训的预备巫女里就会有人得到神的青睐,开始展现出各种各样的能力。 比如可以通过祈祷,引导飞行编队。 比如可以预测炮击参数。 觉醒的几率按照能力类型不同,像是能引导炮击的巫女每一年也就一两个。所以战列舰的主祭巫女数量一直很少。 这也造成了扶桑喜欢建造超战列,把单一战列舰的性能最大化。 巫女在行房和年龄到了之后就会失去力量,据说因为神不喜欢被戴绿帽子,也不喜欢老女人。 王义在这里打断了千羽空:“等等,所以你和我睡了就没有能力了啊!那你还要求和我在一起?说什么能帮着我们引导炮击?” 千羽看着王义,吐了吐舌头。 不要卖萌! 因为询问被打断,上校抽空总结道:“所以,炮击巫女每年只能补充一两个,是吗?” 翻译官翻译完,千羽点头:“嗨(是的)。” 上校:“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考虑用炸弹或者炮弹攻击神社,杀死巫女,这样就算敌人有新的战列舰,也补充不上巫女,战斗力大减啊。 “甚至可以用间谍或者科曼达突击队进行斩首作战。” 王义听到科曼达突击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毕竟他小时候特别爱玩《盟军敢死队》这游戏,这游戏的英文原名就是科曼达,二战大名鼎鼎的特种突击队。 就因为这个部队太有名了,后来人家提到带英在二战中的表现,大部分人不会第一时间想起蒙哥马利,也不是皇家海军,而是头戴贝雷帽脸上画着迷彩装,手拿德利尔消声卡宾枪的科曼达特种兵。 后来老美为了把这个印象扭转过来,拍了个电视剧叫《加里森敢死队》,结果影响力没有打过带英的007。 这个时候翻译官其实没有翻译,但千羽来回看着上校和王义的表情,忽然开口了。 王义:“她说什么?” 翻译官:“刺杀是没用的,因为巫女只有在战舰上的时候,才没有忍者保护,和德川陛下一样。” 王义:“什么玩意?” 千羽:“ninjia。” 翻译官:“忍者,如果您有看漫画的话,应该还会知道,这是他们古代的谍报机关。” 王义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但他马上想通了,既然兰花都这么夸张了,那有忍者,好像也不奇怪啊。 不过兰花明说了,自己打不过现代枪械,那忍者估计也只是隐藏和谍报能力强吧。可以视作超级间谍? 第62章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看王义陷入了沉思,千羽空又说了一大串。 翻译官:“‘准将你带的那个丫鬟实力不错,应该一直带在身边,这次战斗之后忍者肯定会有所行动,而且北风中将和我都应该得到重点保护,或者尽快转运。’她这么说的。” 王义看着千羽空:“你这真的不是为了呆在我身边编造的谎言吗?” 翻译官翻译完,千羽空摇头,又说了一串。 翻译官同声传译:“‘我尚且可以自保,因为忍者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得到提示,我可以提醒警卫。但是北风中将就不一样了。忍者非常擅长易容、变装,虽然无法做到毫无破绽以假乱真,但在疏忽以及特殊条件下,还是很容易被他们得手。’” 无法做到毫无破绽啊,也就是说依然停留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不会出现变相怪杰那样的完美变装。 翻译官继续翻译:“‘忍者还非常擅长体术和暗杀,还能使用特殊的技巧翻过一些平常人不能翻过,或者爬起来很慢的障碍物。’” 王义懂了,刺客信条。 他问:“那忍者可不可以从100米的高度掉落在草堆里不死?” 翻译官看了王义一眼,但还是翻了,于是轮到千羽空用古怪的表情看着王义了。 “一页。”她说。 这个王义知道,是扶桑语表否定。 看来没有到刺客信条那么强大。 千羽空继续说,翻译官也继续翻译:“‘从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没有多少要员被刺杀这点看,忍者们的行动大部分都失败了。当然也有联众国本土太远的原因在。另外,我很确定忍具打不过枪械,所以忍者也会配备现代枪械,特别是从赛里斯战场缴获并且仿制的毛瑟手枪。’” 王义脑海里的画风一下子乱了,忍者拿毛瑟手枪?这也太怪了。 王义:“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应该会加强保卫工作。” 他扭头看向情报部的上校。 结果上校笑道:“其实我们早就获得了忍者的情报,而且还有忍术世家的后代在移民联众国之后选择投诚,现在正在特勤局训练特工应对忍者,在联众国巡回演说的那位巫女小姐就有经过特训的特工保护。” 王义:“你们早就知道了?” “是啊,早在三十年前,我们就制定了和扶桑帝国开战的计划,开始做战争准备。那时候联众国还有战争部,他们负责的就是这些工作。我们不但知道忍者,还知道巫女的选择方式。 “当然,巫女小姐给出了详细的跳舞教程,以及自己‘通灵’时的感受,这些都是第二次获得。” 王义:“第二次获得?哦对,之前投诚了一位巫女。等一下,那也就是说,千羽空小姐的投诚没有那么意义重大?” 上校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上次投诚的是领航巫女,这次是炮击巫女,我们还得知了炮击巫女的一些内幕,比如数量。这还是非常有价值。” 原来如此。 王义看着千羽空,少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抢在翻译官翻译之前就开口了。 翻译官继续尽职同声传译:“‘我知道我说的内容你们大部分都掌握了,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是真心投诚。想要我真正发挥作用,请把我和汤姆金准将安排到一艘船上,随便什么船都行,但越大越好。’” 王义:“你知不知道我也可以做到首轮跨射?” 翻译官翻译完,千羽空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不惊讶。 翻译官:“她说她知道,但是她还知道,你不能攻击没有目视确认的目标,这一点扶桑海军也总结出来了,所以你需要她的补足。” 王义盯着千羽空,后者也毫不退让的盯着他。 上校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随后清了清嗓子:“我们已经可以确认空小姐投诚的意愿了,但是呆在金准将身边,这个应该不可能。我们马上要把您和北风中将送到联众国本土去。” 王义补了句:“你们会全国巡演,然后卖债券。” 卖债券,永远不会变的主题,这就是联众国! 没有债券,怎么养活全功率运转的军工复合体? 千羽空的表情明显暗了下去,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失望。 王义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千羽空小姐已经全部招待完了,那我也回宿舍了。” “宿舍?”上校一脸疑惑,“我听说给您安排了一套本地种植园主的大别墅啊。” 王义:“是吗?就我一个人住吗?” “当然不是,您舰上的女兵们都住这栋大别墅里。” 不是,你们准备得会不会太周到了一点! 不过王义作为在滂臭的军官餐厅睡了两天半的人,此时只想赶快回去美美的睡一觉。 于是他对千羽空挥挥手:“撒由那拉!” 巫女站起来,对王义鞠躬,用扶桑语说:“您慢走。” 这句王义听懂了,毕竟自己在游戏《如龙》里逛过那么多次游戏里的夜店。 他转身离开了审问室,上校也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跟着王义走出了房间。 到了走廊上,上校说:“我怎么觉得,这位巫女小姐像是对您有意思?” 王义:“不,不要被她骗了。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努美阿?” “明天清晨的飞机,花生屯那边估计还在讨论怎么处理这位中将和巫女,这可是一份大礼,准将先生。”上校说着停下来,对王义敬礼,“虽然我是个情报官,军衔只是用来发工资的象征物,但我觉得既然我穿着军装,就应该向您这样的人敬礼。” 王义回礼:“你也一样,同样为联众国奋战,不分贵贱。” ———— 之后王义被专人送到了临海大别墅,一进门就看见已经洗完澡换完衣服的珍妮,便问:“怎么只有你一个?” 珍妮举起手里的汽水瓶喝了口,说:“兰花在做饭,夏普太累了,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了。我劝了她好多次,让她过来跟我还有两个姆族女孩挤一挤,但是她一定要和你一起睡在军官餐厅。 王义:“我以为她被叫去熟悉战区司令部的工作了。” 珍妮又喝了口汽水:“什么意思?她要被调走了?” 王义:“不,我可能要暂时代理战区司令官,虽然我只是个准将,有很多不合规的地方。” 珍妮本来要继续喝汽水,听到王义的话愣住了:“你能行吗?我记得你在军官你学校战区指挥啊、后勤补给啊之类的课程全部是勉强及格啊。” 王义:“所以才要夏普啊,她一定全部是第一名。” 珍妮看向正在西沉的太阳:“我感觉再这样下去夏普要累死了,还不如交给安迪上尉来做这些,他一定很高兴。” 王义:“那倒是可以考虑,就是不知道他要塞多少进自己兜里。” “你居然不塞么?” “我可是正人君子啊。”王义说,反正之前不正人君子的事情都是前身干的。 珍妮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她说:“我们居然活下来了,那个主炮爆炸的时候我被震晕过去了,还觉得完蛋了。” 王义也和她一起看着西沉的太阳。 “要喝吗?”珍妮把汽水瓶递给王义。 王义很自然的拿过来,一口把里面的汽水都喝完了。 这时候他听见脚步声,回头便看见兰花手里拿着冰淇淋出现了,用死鱼眼盯着自己和珍妮。 “啊,冰淇淋!”王义喊,“我正需要这个。” 兰花:“给你,还有珍妮的。” 然后兰花拿着自己那份冰淇淋舔起来。 三个人就这样迎着金黄色的阳光舔着冰淇淋,任凭海风吹拂。 ———— 10月8日0805时,王义带着夏普中校和安迪上尉一进入南太战区司令部作战室,就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王义:“怎么了?” 哈特中将放下电话,转身看着王义:“总统阁下同意了我的辞呈,并且命令由你暂时代理南太战区司令,直到波尔中将抵达,并且接任司令职位。” 说着他拿出电报,递给王义:“这是电报,正式的命令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王义看了眼电报,就往后递给夏普中校,随后问:“那波尔中将的舰队呢?” “将由金凯瑞中将领导,”哈特中将回答,“当然,这要等波尔中将的舰队抵达之后,才能进行。他现在正在补给。” 王义:“补给?他的燃料不够抵达努美阿吗?” 哈特中将耸了耸肩:“当然够,但是我猜他准备完成补给之后去干鬼子一票,在来这边接替战区司令的职位,把舰队交给金凯瑞。” 王义:“金凯瑞中将不是要率领修好的舰队去和敌人拼命吗?” “但是今天都没有接到敌人出击的情报。”哈特中将说着把厚厚一叠侦查报告交给王义,“今天早上三点就起飞了水上飞机,但是没有在活动范围内发现敌人的踪迹。潜艇哨戒线也没有斩获。” 王义拿起那叠报告,粗略的翻了一下,说:“敌人也被突然的损失打蒙了吧!” 然后他就把报告递给夏普中校。 夏普中校叹气:“我会仔细看完,并且给你一个摘要的。” “谢谢。”王义挥挥手。 哈特中将盯着王义看了几秒说:“昨天,让你见识到我不堪的一面。我太累了,每天看着损失报告,看着敌人逐渐获得海上优势,我……” 王义拍了拍哈特中将的肩膀:“都过去了,你可以卸下重担了。” 哈特中将点头:“这两天我会好好完成交接工作。” 王义:“拜托你了。” 说完他转身扫视整个司令部,说:“好了,我知道最近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但我们还没有被打倒,如果鬼子非要拿下这个破岛,我们就奉陪到底! “他们想要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为止!” 第63章 第二次航母决战 王义说完,房间里众人的回应远没有战舰上的年轻人回应热烈,只有那几个士官军衔负责勤务的年轻人喊得比较响亮。 他也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经试着提振士气了。 夏普和安迪上尉已经自己行动起来了,估计不用王义管。 至于他自己接下来怎么办,虽然没有当过战区司令,但是他看过哈尔西的传记,知道哈尔西到了南太战区担任司令之后干了些什么。 他准备依样画葫芦来一次。 首先,要联络陆战一师,确认他们能不能守住。 所以他随便抓住一个参谋:“如果我要和陆战一师联络,应该找谁?” 因为作为代理战区司令,问这个问题实在有点稀有,很多参谋都抬起头看着王义。被问的参谋指着一名上校:“你应该找通讯处长,准将。” 王义:“通讯处长!我能联络陆战一师吗?怎么联络?” 通讯处长:“你可以打电话,准将。” “打电话?”王义有些震惊,因为他以为会听到电报、无线电之类的选项,电话这么“家常”的选项实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通讯处长:“是啊,怎么了准将?” “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铺设了一条一千多公里的电话线连上了陆战一师,而且这还是一条海底电话线?”王义再次确认。 通讯处长:“是啊,这有什么奇怪?倒是您为什么用公里?” 王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联众国不使用公制,但通讯处长竟然觉得这一点比一个月铺设一条海底电缆令人震惊,看来自己低估了工业克苏鲁1.0。 王义:“那我要给陆战一师的范格里夫特少将打电话!现在!” 通讯处长默默的走到王义面前,拿起他身边的电话:“请,准将。” 场面有些尴尬,但王义知道这种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别人也会略过去,于是他接过听筒:“接线员,给我接陆战一师范格里夫特少将。” “稍等。” 片刻之后,电话另一边传来粗犷的嗓音:“陆战一师司令部。” 王义:“我是代理南太战区司令金准将,我找范格里夫特少将。” 一个准将,成了一个少将的顶头上司,这一般来讲会出大问题的。 电话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给我!” 然后那边就换人了,范格里夫特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金准将,要是换了任何人,我肯定要抗议的,一个准将来指挥我这少将。但是你不一样,你他妈的是我们的守护神!” 王义被这么直接的吹捧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你是指跳帮了敌人的战列舰,抓住了个中将,掳走了巫女?顺便阻止了他们对我们的炮击?” 为什么阻止炮击变成顺便了,那才是最重要的好吗!而且为啥抓中将和抓巫女用了不同的词? 王义作为一个倒数第一的文盲,不知道这俩词有什么区别。 他咳嗽了一声说:“那些都过去了,我打电话不是听你吹捧的,少将。我就想知道,陆战一师能守住机场吗?能守多久?” 范格里夫特:“分两种情况,如果你能阻止敌人的战列舰炮击,并且保证我们弹药充足,那我告诉你,就凭鬼子的陆军,他们永远打不下机场。 “如果海军已经没有兵力了,我们要再被敌人战列舰炮击一到两次,我们大概还能坚持30天!但是!但是你要把我们被打掉的弹药补给上来! “我们已经摸清楚了,这帮鬼子在我们没弹药的时候还挺可怕的。” 弱森林,怕肉搏,喜欢用火力补足一切,是正宗白头鹰。 王义:“我会调集一切力量给你送补给,至于战列舰炮击……我会想办法!好消息是,李少将率领的两艘快速战列舰马上要抵达了,说不定太平洋海战第一次战列舰对决要来了。 “坏消息是,敌人的战列舰有巫女,在黑暗中优势有点大。” 范格里夫特:“海军的事情我没你懂,但是你问守不守得住,你得到我的保证了,至少,我是说至少30天!” 王义:“好的。替我向小伙子们问好。” “我会的。” 王义挂上电话,看向夏普:“陆战队可以坚守至少三十天,但是需要充足的补给。” 夏普中校:“你不用跟我说,我在这里也就帮你收集整理信息,当个秘书,你跟具体管后勤的人说。” 王义先看安迪上尉,再对安迪上尉身边的人说:“我们现在能调集多少运输船,现在要用最快速度——” 刚刚才放下的电话铃响了。 王义直接拿起来:“代理战区司令金准将,说话。” 范格里夫特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个情况要报告,我们现在把树都砍了去修补跑道了,坏消息是树没了跑道再被打只能填土了,会比较慢,好消息是树没了,我们有一条新的跑道。” 王义:“我们会想办法给你们送铁架子,用铁架子快速修补跑道。” 范格里夫特:“还有飞机,仙人掌航空队需要飞机!” “我给你弄!等着。”王义挂上电话,再次看向后勤部长,“我需要立刻组织焊工,制造一批长条形的铁板,用来修补机场,还需要把所有能搜集到的能起飞的东西都送去亨德森机场!还有飞行员!” 后勤部长:“这些东西不是您下命令就能自己长出来的,准将!要不然哈特中将也不会这么愁眉苦脸了。” 王义看向安迪上尉:“这些东西不会自己长出来吗?” 安迪上尉:“需要您给我一个特别全权采购官的头衔,以及不限量的空白支票,抬头是联邦军需局,以及,安排一架飞机把我送去奥斯吹利亚。” 他妈的,我就知道。 王义对军需处长说:“你听到了,给他安排所有的这些东西。” 军需处长:“我们会上军事法庭的!” “打输了才会上军事法庭!”王义斩钉截铁的说,“打赢了这叫根据情况随机应变,拿国会荣誉勋章!” 军需部长摘下帽子用手帕擦汗,安迪还催呢:“快,给我头衔和支票,这样,给我笔和打字机,以及一叠文件用纸,我来准备我需要的所有文件和支票簿。” 你特么也是个狠人。 王义:“别捞太狠,先满足前线需要。” 安迪上尉:“我从来不捞,您在说什么呢。” 我信你个鬼。 但是说不定在联众国这个体制下,还真得这样才能搞来物资。 就在这时候,通讯处长再次来到王义面前:“水上飞机母舰转发的电报,发现敌航空母舰!” “在哪里?”王义赶忙问。 通讯处长报出一串经纬度。 王义看夏普中校,后者拿起地图,纤细的食指指了指肖特兰东北方的海面上。 敌人航母靠近了。 王义有种感觉,波尔中将可能暂时不会来努美阿接替战区司令的职位了。 他说:“转发电报,给波尔中将。另外询问水上飞机,敌人到底多少艘航母,是轻型航母还是大型舰队航母。” “是。” 看着转身去安排发报的通讯处长,王义深吸一口气。 ———— 肖特兰东北方向一百海里,第二航空战队龙骧号轻型航母。 角田少将放下望远镜,问航空参谋:“不能让零战驱逐那架水上飞机吗?” 航空参谋:“靠近水上飞机的护航舰已经发出了烟雾信号,但是可能零战飞行员没有看到那架水上飞机。” 扶桑舰队防空是这样的,护航舰发现敌机,就释放烟雾,空中的零战看到烟雾就向护航舰的方向飞行,一边飞一边索敌,找到敌人就冲上去拦截。 这个空战指挥你不能说没有,但非常的“依赖飞行员的主观能动性”。 飞行员都是久经锻炼的老鸟还好说,换成经验稍微少一点的菜鸟这个防空机制立刻就完蛋。 第二航空战队的飞行员都是老鸟。 航空参谋看了看天上说:“现在云层这么厚,敌人如果在云间躲藏,战斗机真不一定能找得到它。” 角田少将看了看西南方,说:“那我们转向西南的云雨区,先躲起来,让敌人丢失目标。还有,打破无线电静默,向联合舰队报告,我们已经暴露,正在躲藏。” “是。” 角田再次看向那架水上飞机:“我们的二式大艇本来也应该发挥类似作用的,但是现在只看到敌人的大艇到处侦查,我们的大艇呢?” 航空参谋:“大艇数量没有敌人这么多,所以没办法。” 这时候舰桥里面传来龙骧号舰长的声音:“右满舵!” “右~满~舵~” ———— 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作战室。 “现在,类似米德维尔岛的情况已经形成。”龟岛参谋在海图前讲解道,“现在联众国至少一艘正规空母正在从瓦胡玛娜南下,目前正在战场的东北方向,马绍尔以南躲藏。我第一航空战队正位于米号作战时的位置。” 荒原大将在龟岛参谋说完之后站起来:“第二次决战的态势已经形成。米号作战我们虽然消灭了联众国剩下的三艘正规空母,但他们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再次拿出了新的舰队空母。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皇国的敌人,虽然是神弃之国,但强大的工业能力令人发指。” 龟岛参谋:“有可能是从联合王国借调的空母,北海不适合空母作战,联合王国的光辉号空母就被盟国普洛森的快速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击沉。所以有可能通过交换协议,把空母交给了联众国。” 荒原大将点头:“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这也说明,只要我们再次赢得空母决战的胜利,再拿下瓜利达岛,联众国就有可能和我们谈判。 “就像和安特的战争那样,皇国通过快速的胜利,抢在安特通过大铁路输送过来后备兵力之前签订了停战协议。所以——” 通讯参谋直接打开作战室的门:“报告,来自德川陛下的电报。” 说完通讯参谋双手捧着电报,低头弯腰递给荒原大将。 大将疑惑的离开位置,走上前双手接过电报,仔细阅读后长叹一口气。 所有人都盯着他。 荒原大将:“陛下要我立刻返回江户,解释为什么北风中将会被俘虏,樱姬也很生气,因为未来的皇太子妃也被抢走了。” 龟岛参谋:“在这种马上要决战的时候吗?” 荒原大将:“村口中将一定能摧毁敌人的舰队,就像米号作战时那样。” (这个时空米德维尔岛在扶桑视角是村口一个人指挥下反败为胜,只是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荒原大将:“我这就启程去江户,战场全权交给村口中将指挥。这次敌人的实力肯定不如米号作战时,祝他武运昌隆。” 第64章 “好消息” 波尔中将站在企业号的舰桥上,看着外面正在进行加油作业的舰员们。 通讯兵进入舰桥,向他敬礼:“报告,战区司令部转发的水上飞机电报。发现敌航母舰队。” 波尔中将拿过电报,看了眼:“这个位置啊。” 舰队参谋长:“直接启航的话,只要几天就能进入攻击阵位。” “不,在空旷大洋上直奔敌人,我们得不到水上飞机的搜索增援。”波尔中将摇摇头,“而且这次我们没有牛仔的驱逐舰队在前面的搜索了。” 波尔中将停下来,笑了笑:“这家伙居然暂时成了我们的上司,这可是联众国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您只要抵达努美阿,就是他的上司了。”参谋长说。 “不,我才不会放弃痛扁敌人航母舰队的好机会呢!”波尔中将顿了顿,再次强调道,“不,绝不!” “那我们……” 波尔中将:“我们前进到圣克鲁斯环礁附近,在水上飞机的巡逻半径内,而且还有仙人掌航空队的支援。既然在米德维尔岛这个战法奏效了,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我听说鬼子也认为自己打赢了的米德维尔战役,他们肯定会总结经验再来一次,那就让我们试试看! “而且米德维尔岛牛仔表现太亮眼了,甚至把航空兵的功劳都盖过了,现在牛仔在努美阿坐着不能动,舞台完全属于我们了。” 参谋长:“金准将这次确实有点夸张了,靠着巡洋舰和驱逐击沉敌人战列舰已经很厉害,足够拿国会荣誉勋章,结果还俘虏了敌人的中将和巫女。” 波尔中将:“那应该是沉船之后捞起来的,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波尔中将没有渠道得知具体过程) 这时候企业号舰长向波尔中将敬礼:“油料补充完成,舰队应该可以出发了。” “出发吧,目标圣克鲁斯环礁。” ———— 扶桑第一航空战队旗舰,飞龙号。 村口中将看着刚刚收到的电报:“敌人在马绍尔以南啊。” 涵田航空参谋:“转向吗?” “不,太远了,等我们赶到说不定敌人已经走了,只会白白浪费油料。我们继续南下。现在的状况,可以出动第二航空战队的舰载机,让敌人误以为我们航母舰队发动了空袭。 “而我们躲在暗处,等到他们暴露。这样可能会损失龙骧、飞鹰以及隼鹰,但最终我们将获得全面胜利。” 村口中将说完看向远方:“又是一样的状况!但是北风中将已经被敌人俘虏了,真是令人唏嘘。” ———— 东十二区时间,10月10日0800时,努美阿南太战区海军司令部。 王义走进司令部,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发现夏普中校已经把原来属于秘书的办公桌占了。 “你还真成了我的秘书。”王义说,“难怪今天早上你没等我就到司令部来了。” 夏普中校:“我的军衔,当秘书正合适,正好秘书的职责也包括了整理要提交给你的文件。至于提前到司令部来,当然是为了准备这些。” 说着她拿起桌上厚厚一叠文件。 王义:“这么多吗?” “是啊,昨天你离开司令部之后全部的侦查报告汇总,以及昨天抵达物资的报表,还有这样那样的东西。” 王义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问:“敌人航母舰队情况如何?” “消失了。”夏普中校言简意赅的回答,“昨天一天的搜索都没有发现他们。第24水上飞机联队,还有仙人掌航空队全部都一无所获。潜艇部队则报告敌人仍然在肖特兰方向集结,不过,你总结的鱼雷用法得到了好评。” 王义纠正道:“我们总结的。” 夏普中校:“我们总结的。不过鱼雷攻击的成功率并没有变高,因为要想取得较高的命中,就要在最佳发射角发射,这时候,如果敌人没有察觉鱼雷,那它就会垂直的撞上。 “所以潜艇部队的石首鱼号潜艇发明了一个新战法,在发射鱼雷之后上浮主动暴露自己,甚至用舰炮攻击敌人。昨天他们报告取得了击沉两艘大型运输船。” 王义刚坐下听到这个消息疑惑的抬起头:“发射鱼雷之后主动暴露?” “是啊,用慢速模式发射,这样潜艇就有充足的时间上浮,甚至能进行舰炮攻击。敌人躲避的话,鱼雷就会以极佳的命中角命中,顺利起爆。”夏普中校把文件放桌上,两手一摊,“很离谱吧,我也觉得很离谱。” 王义:“他们不会要推广这个战法吧?会让潜艇部队伤亡变大的。” 夏普中校:“还能比你在海战中跳上机动艇,去抓敌人中将离谱?我已经听说了,第五分舰队其他驱逐舰的军官们在到处搜罗机动艇,把渔民的船都买光了。” 王义:“他们也想用机动艇抓鬼子中将?” 夏普只是耸肩,王义发现她耸肩的时候真好看。 王义叹了口气,回到正题:“让潜艇部队谨慎推广这种做法。” 鬼子因为不重视反潜,外加没有靠谱声呐,其实对水下的潜艇比较没辙。 但潜艇上浮直接用舰炮攻击敌人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等一下,王义忽然想起石首鱼号了,这不就是那艘搞了一大堆事情的石首鱼号吗?在地球,这艘潜艇在鬼子强弩之末后,甚至干过派出登陆部队,到岸上炸火车的离谱事情。 而且在地球的战史里,石首鱼号还经常为了凑击沉数量,上浮用舰炮攻击碰到的鬼子渔船、渡轮以及其他用鱼雷打太浪费的小船。 据说这货连渔民海钓的舢板都要用机枪扫一下。 后来艇长还觉得已经装在潜艇上的一门127毫米甲板炮、一门40毫米博福斯和两挺老干妈机枪不够劲,让船厂在潜艇维护的时候在甲板上装了从陆军的管风琴式谢尔曼坦克上拆下来的火箭炮。 然后石首鱼就在夜里浮出水面,用火箭炮攻击鬼子岸上的村庄。 王义在这里回想石首鱼号的光辉战绩的时候,夏普中校说:“我觉得没什么用,潜艇部队你知道的,都是一帮和你一样的野路子,我听说他们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在野路子上面输给了驱逐舰部队非常的没面子,开始干更加野路子的事情。” “比如?”王义问。 夏普中校:“比如有要求给潜艇安装八寸(203毫米)单装炮的。” 王义:“他们疯了吗?为什么不干脆装十四寸?这样开炮的时候能沉得痛快一点。” 作为亲自体验过炮口暴风的人,王义很怀疑203毫米炮的炮口暴风能把潜艇给掀翻。 “所以军械局否定了他们的要求。闲聊已经差不多了,”夏普中校把文件推到桌子另一边,王义面前,“快开始工作!” 王义摇摇头,拿起笔,同时吐槽道:“本来以为航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结果连着两天都风平浪静。敌人的航母消失了,波尔中将的舰队也消失了。” 夏普中校:“他们应该在向圣克鲁斯环礁前进。” 王义:“你作为印第安纳波利斯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认为战斗会在什么时候打响?” “我是高材生,不是巫女,你不如让那位巫女殿下占卜一下,反正你桌上的电话可以打到花生屯去。” 夏普中校刚说完,标着“花生屯”的电话就响了。 王义拿起电话,抬头看夏普。 夏普用手势比划:下午四点三十。 王义点头:“下午好总统阁下。” “早上好。”老罗总统的声音听着就非常轻快,“内梅特要求你来代理这个司令,我是反对的。我本来要你和朱诺号一起回到三藩市,开过雷门大桥。” 王义立刻来了句:“您是想让联众国皇帝的大桥看着联众国海军的英雄战舰吗?” 联众国皇帝是一位自称联众国皇帝的老人,因为人缘很好,逐渐获得了巨大的声望,王义穿越前也是看小约翰可汗的节目才知道的,这位“皇帝”有很多划时代的构想,比如建造金门——这边叫“雷门”大桥。 王义的回应让老罗愉快的笑出声:“哈哈哈哈,你的知识很渊博嘛!” 您过奖了,我毕竟来自另一个时空的21世纪。王义很小的时候,电视上就总说新世纪是信息爆炸的世纪,到后来真的信息爆炸了大家反而不提了。 老罗:“没错,要知道诺顿陛下最喜欢穿的,可是海军上将的制服呢!可惜内梅特说你必须留在前线,现在前线需要你,需要你鼓舞士气。 “所以,有多糟糕?” 王义:“很糟糕,但是现在,敌人好像察觉了我们的航母正在南下,他们的航母也隐藏起来了,没有参与对瓜利达岛的攻击。 “他们的战列舰也因为忌惮航母,没有出动。这两天我们正在疯狂的向瓜利达岛运送补给,以及飞机,以及……飞行员。” 老罗:“我听说敌人出动了贝蒂式(一式陆攻)攻击瓜利达岛?” “是的,而且有零战护航,敌人肯定在肖特兰附近修建了相当大规模的机场。好消息是,仙人掌航空队的小伙子们打赢了大部分空战。” 王义说完,老罗非常惊讶:“打赢了空战?不是说我们的野猫不如零战吗?欧内斯特昨天才大骂格鲁曼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让他们赶快把f6f量产。” 王义笑了:“不是,野猫和零战的交换比是1比0.8,敌人还是占优,但是小伙子们吸收了之前的经验,采用俯冲掠袭的战法,不理会零战,直接攻击一式陆攻。 “零战没有任何办法防御这种攻击。 “那飞机一旦俯冲速度超过600就很难控制了,稍微不注意就会解体。我们的野猫能俯冲到700。” 毕竟f4f是大名鼎鼎“格鲁曼制铁厂”的作品,从公司的诨号就知道f4f用料有多扎实。 老罗沉默了几秒说:“你怎么说的好像自己飞过两种飞机一样。” 我当然飞过,在“俄罗斯原神”《战争雷霆》里,我可是3000小时空战历史玩家—— 王义突然收拢笑容。 老罗继续说:“我刚刚和来自安特帝国的罗科索夫将军聊过,他也很熟悉飞机。” 也? 王义:“罗科索夫将军怎么到联众国来了?” “来争取更多的援助,我猜还有看我们能不能顶住扶桑帝国的意思在,毕竟安特也不希望屁股后面被人插一刀。” 王义:“哦,这样啊。我刚刚说的都是从飞行员那里听来的,你知道我有个来自联合王国的魔女朋友,都是他说的。” 老罗又笑了,感觉总统阁下心情特别好,从时间上看,他估计刚刚见过北风中将和千羽空。 那确实心情好。 老罗:“你是不是特别能吸引这些有……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那位巫女小姐对你也很有好感,见面之后她一直在说服我,要我把她派到你身边去,而且还说了,愿意在失去能力之后,和你生很多孩子,帮助51区研究超能力。” 王义下意识的看了眼夏普,因为这一瞬间的惊悚,他差点漏听了关键信息。 “等一下,”他说,“51区?” “是啊,你也是超能力者,所以让你知道也没关系,联众国早就开始研究超能力,甚至比普洛森还早。毕竟我们是‘神弃之地’嘛。尼古拉特斯拉博士领导的超能力研究局,对外代号51区,位于罗斯威尔特区。” 王义:“这……” 但是仔细想想,也合理,世界第一工业国,但是没有本土超能力者,那是要研究别人的。 王义:“呃,我很震惊,但是……现在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呢?和战况……” “和战况有关系。”老罗打断了王义的话,“在咨询了51区的特斯拉博士后,我们决定把千羽空小姐送回你身边,你带着她参加之后的海战,同时,51区会派出一个观察组,负责每天记录你们的脑电波、心率等数据。” 王义摸着下巴,看向夏普。 这…… 一想到未来船上永远没有休止的修罗场,他就发憷。 王义:“我反对这样,我也实话跟您说,我有能力引导战舰首轮命中。” “我们知道。”老罗用和蔼的口气说。 王义:“那能力不是重叠了吗?而且她要跳舞才能预测位置,小船哪里有空间。还是让她上大船吧。” 老罗:“这是告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准将。当然,现在还请你专注于即将发生的航母对决,抓住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时机,尽可能的增援瓜利达岛。” 王义只能深吸一口气,点头:“遵命,总统阁下。” 第65章 敌军暴露 放下电话后,王义抬头看夏普。 夏普中校:“从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大概推测出怎么回事了。巫女要回来对不对?” 王义点头:“对,但不是现在,总统阁下让我们先集中精力往瓜利达岛送部队。” “不找敌人航母部队了?” “当然要找,这是我们现在的两大任务,每天要确保巡逻机覆盖瓜利达岛东、北、西三个方向,有余力的话顺便覆盖西南。 “西北因为本来就有反潜巡逻任务,所以大概敌人的航母不会躲在这里。” 王义说完,夏普便点头道:“我去督促派出巡逻机,你在这里好好批文件,一个小时后我来取。” 王义看看这厚厚一叠文件,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 之后三天,王义一直在批文件——一直在关注鬼子的航母舰队,以及向瓜利达岛输送物资。 鬼子那边好像也在干同样的事情,王义手下的潜艇和水上飞机连着三天都发现了鬼子运输驱逐队。 金凯瑞中将率领勉强修好的第65特混舰队出发去拦截了一次,结果因为过于担心敌人驱逐舰发射的鱼雷,丧失了战机,让负责运输的八艘驱逐舰跑掉了。 好消息是八艘驱逐舰上运载的油桶全部在战斗中被胡乱抛下,完全没有送到瓜利达岛上的扶桑陆军手里。 但另外两次规模更大的驱逐舰运输都成功了,水上飞机部队和仙人掌航空队都报告说看到岛上的鬼子捞起了数量庞大的油桶。 相应的,王义这边组织了三支相当庞大的船团,向瓜利达岛运送了大量的物资,包括用来修复机场的钢架,以及用油桶装的航空燃油。 这些燃油可以隐藏在丛林里,这样就不会被敌人的战列舰一波端。 这三天王义还向亨德森机场输送了30架f4f,30架sbd轰炸机,还有14架tbf鱼雷机。 虽然鱼雷不靠谱,但鱼雷机毕竟有那么大的载重量,可以挂大炸弹去炸岛上鬼子。 就这样,在上次毁天灭地的炮击之后,仙人掌航空队的飞机数量又超过了一百架,变成一支相当有威胁的航空力量。 王义还往岛上输送了一些岸防炮,设置在亨德森机场西北的海角上,用来反制敌人可能的夜间炮击行动。 沃克湾并不宽阔,还有大量的浅滩,用海岸炮台再限制一下敌人的“走位”,吃水很深的大型战列舰就很难施展开。 另外,这三天的最后一天,一直维持无线电静默的波尔中将突然给王义发来电报,说自己准备在圣克鲁斯环礁附近埋伏敌人的航母舰队,暂时不来接替战区司令的职务了。 王义回了个“好”,然后向圣克鲁斯环礁调动了两艘补给船。 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义觉得鬼子好像失去了发动决定一击的机会。时间越往后推移,联众国军上岛的物资和部队就更多,仙人掌航空队的力量就越强。 但是敌人就是不出现,也不知道敌人怎么想的。 这段时间让王义浑身不自在,他在指挥朱诺号之前都习惯清楚明确的看到掌握敌人动向,然后从容的决策。 指挥朱诺号之后,海战的混乱状况让掌握敌情变得困难,但毕竟还是能掌握。 而现在,作为战区司令,王义面对的敌人完全隐藏进了“战争迷雾”里,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啥。 所以王义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用打星际争霸这游戏的话来说就是:你知道敌人在野外放了建筑,但你就是找不到它,不知道敌人是野的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到10月14日,终于有所改变。 ———— 东十二区时间,10月14日,0630时,王义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伸出手狂摸床头柜,结果一下没抓稳听筒,让听筒掉地上了。 王义懊恼的坐起来,睁开眼,就看见夏普捡起听筒:“准将刚刚醒,有什么事告诉我行了。” 之后夏普连续点头:“嗯,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她推开王义的手:“不是做这个时候,敌军暴露了,第24水上飞机联队在所罗门王群岛以北发现了一支由战列舰和巡洋舰构成的混成编队。” 王义:“现在在这个位置?他们不怕被仙人掌航空队空袭吗?” 夏普中校盯着王义,没说话。 王义:“哦,我懂了,敌人的航母就在附近,如果仙人掌航空队发动攻击,就意味着今天上午几个小时内敌人航母不会遭到仙人掌航空队的攻击了。” “没错。所以赶快起来吧,我觉得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 王义站起来:“你说得对。现在应该立刻出动侦查力量,寻找敌人的航母。” 夏普突然拉住要拿衣服的王义,说:“我改主意了,还是暂时耽搁五分钟吧,除非你有办法自己变得体面起来。” 王义迅速回想了一下抓到过的鬼子们的脸,他的兄弟马上就不拦着他干大事,变得知书达理起来。 夏普皱着眉头,看着王义。 王义竖起大拇指:“打鬼子要紧。” ———— 0650时,王义的吉普车停在了司令部门口,夏普先一步下车,快步跑进司令部,应该是去整理资料。 王义跟在她后面进入司令部,迎面就来了位参谋。 “报告!”参谋敬礼,“就在刚刚仙人掌航空队遭到空袭,野猫战斗机紧急起飞拦截。航空队报告目击了扶桑海军舰载机。” 王义:“有看清楚舰载机的战术编号吗?” 可以根据战术编号推测舰载机属于哪一艘航母。 参谋:“没有,只是报告有舰载机。” 王义:“马上打电话去询问,有没有看清楚战术编号。另外,发电报,把这个消息告诉波尔中将——不对,说不定这是诱饵,先不要告诉波尔中将那个急性子,我们先找到敌人的航母!” 说完王义推开参谋,大步流星走向作战室,进入作战室后他直接喊:“让所有的侦察机起飞,我们要找到敌人的航母!” 夏普中校:“亨德森机场遭到攻击之后,已经派出14架sbd轰炸机,两架一组形成搜索扇面。” 王义也看到地图上亨德森机场盖着半圆形的盖板,这代表7个小队的sbd构成的搜索扇面。 夏普中校:“24水上飞机联队也全部出动,而且已经出发两个小时了,考虑到敌人发动攻击波的时间,现在水上飞机差不多找到航母了。” “那找到了吗?”王义反问。 “没有电报。”夏普摇头。 王义:“向波尔中将发电报,建议他向方位210到030之间的扇面派出侦察机。” 他大概记得,好像在地球的圣克鲁斯鬼子就是在这个方向。 “波尔中将今天早上的电报,他已经把航空母舰分成两个相距不远的战斗群,以防止被敌人一锅端。”夏普说,也不知道她只是比王义早进入司令部这么点时间,怎么做到掌握这么多情况。 王义:“那就建议两个战斗群分别派出侦察机,双相搜索。还有,潜艇部队呢?潜艇部队没看到敌人吗?” “没有。”这次终于不是夏普回答了,一名来自潜艇部队的参谋摇头,“昨天只有两艘商船被击沉,没有更多的报告。” 王义叉着腰,看着已经布满了半圆形、圆形盖板的海图桌:“敌人在哪里呢?” (示意图大概看下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实际上是密集交叉覆盖的) ———— 扶桑海军第一航空战队,旗舰飞龙号。 “报告!”通讯科长亲自走进舰桥,对村口中将敬礼,“我们侦听到联众国的电报,通过比对,敌人可能有两艘正规空母。” 村口中将眯着眼:“两艘正规空母?不是说我们把敌人的正规空母全部击沉了吗?” 涵田航空参谋说:“有可能是从联合王国借调。” 村口中将咋舌:“这样也好,我还担心敌人净是些轻型空母,让战役变得太简单。立刻提升侦查机,准备进行双相搜索。另外,让贾田中将的前卫舰队也尽快派出水上飞机。” (王义收到电报提到的有战列舰和巡洋舰的大舰队就是贾田中将的前卫舰队。) 舰队参谋长说:“还是让第二航空战队派出侦察机比较好,贾田中将,和您都是中将,他还是您的前辈,这样命令不太好——虽然现在他归您指挥,但,他也是炮击机场有功的将领啊。” 村口中将米号作战的时候还是少将,正常来讲要等到前辈们都升官或者回去海军兵学校教书,才能升任中将。 现在他变成了村口中将,已经是破格提拔,又指挥同为中将的贾田,肯定会有诸多问题。 村口中将怒道:“设置前卫舰队可是荒原大将亲自同意的战法,效仿了联众国舰队。如果贾田不派出侦察机,并且全速冲向敌空母,要他这个前卫干嘛?” “但是……” 村口中将摆了摆手,示意参谋长不用说了,他自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对通讯参谋说:“用恭敬的语气,请贾田前辈派出侦察机,寻找敌空母,一旦敌空母暴露,期待贾田前辈一马当先,立下同普洛森海军将领一样,用舰炮击沉空母的惊世战功。” 参谋长这才点头:“这样一来,贾田中将也会欣然执行吧。” 村口中将只是摇摇头,催促涵田航空参谋道:“赶快,把最新型的侦察机提升到甲板上,我们要派出八架侦察机,覆盖我们南面整个扇面。” 涵田参谋敬礼:“是,这就开始提升侦察机。” 村口中将又说:“让角田少将也派出侦察机,不过让他们搜索比较狭窄的扇面,毕竟轻型空母载机数量不多。” ———— 0800时,联众国军南太战区司令部。 “报告。”通讯参谋从隔壁电报室推门进来,“第24水上飞机联队10号机发现一艘航空母舰,经过识别,推测是飞鹰型轻型航母。” 王义:“在哪里发现的?” 夏普中校过来拿过电报,然后也不给王义看,直接到海图上把发现的航母标记出来。 王义托着下巴,看着这艘航母。 “轻航?”他小声说,“我感觉这是个诱饵,电报波尔中将能收到吗?” 夏普:“肯定能,就算没收到水上飞机发出的,也会收到水上飞机母舰转发的。” 王义咋舌。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命令仙人掌中队按兵不动,等待敌人正规航母暴露。” 第66章 突袭 企业号航空母舰。 “报告,水上飞机发现一艘飞鹰型轻型航母。”参谋拿着电报过来,直接把关键点给报了。 波尔中将一拍大腿,看向外面已经完成了甲板定位的攻击波:“立刻分发坐标,全甲板出击!” 舰队参谋长:“这只是一艘轻型航母,应该让给仙人掌航空队去攻击。” “不,你懂什么,飞机在甲板上万一遇到敌人空袭呢?躲避鱼雷的时候企业号会全速急转,”波尔中将比了个转弯的手势,“会把飞机甩下去的!就像桌球一杆清台那样!不,我们不能把飞机留在甲板上!” 参谋长看起来还有一件,波尔中将继续说:“而且你没有发现敌人在使用航母的时候一个特点吗?他们喜欢把航母集中在一起。而且他们的航空母舰,两艘一组,舰桥刚好在相反的位置。 “这就是为了两艘航母互相配合方便。既然发现了一艘飞鹰型,旁边应该还有另一艘飞鹰型!说不定还有秃鹰、信天翁,等等。” 旁边有个年轻的参谋哗啦啦翻扶桑航母识别手册:“中将,我没找到秃鹰和信天翁两艘航母!” 波尔中将晃了晃手掌:“那是我生造的,用来告诉你旁边可能还有敌人的航母!” 年轻参谋愣住了,翻书的手也停下来。 波尔中将:“总之,全甲板出击!让大黄蜂也出击!先把暴露的敌人按死!反正我们还有第二攻击波。” 航空参谋:“明白,全甲板出击。” 他一把拿过通讯参谋手里写了敌人坐标的电报,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波尔中将叫住了:“等一下,第一波让副队长带队,而且留下战斗机飞行员中战功最高的,我看就留下那位联合王国的魔女先生吧。” 说完波尔看向参谋长:“这样总行了吧?魔女先生和他的搭档扳机参加防空作战,肯定能摧毁大量敌机。而队长贝斯特也至少能命中一艘航母。” 参谋长这才点头。 波尔中将便对航空参谋挥挥手,于是参谋这才离开了航空舰桥。 很快,电铃声响起,甲板上已经完成热车的飞机纷纷启动发动机,拿着地图板的飞行员跑出舰桥,奔向各自的飞机,地勤人员则忙着进行最后的检查,确保挂在机腹下的大家伙能顺利脱离挂架。 波尔中将趴在航空舰桥的观察窗上,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 “现在瓜利达岛的情况并不好,”他对舰队参谋长和参谋们说,“能击沉敌人一艘轻航也能减少仙人掌的防空压力。” 参谋长:“可是破译的电报表明,敌人还有一支航母编队。” “那还有一个攻击波在机库里呢,只要新的航母编队暴露,我们就倾巢而出。”波尔中将不以为意的说。 参谋长:“如果甲板被炸坏了呢?” “那就用木材来维修一下!我们带了木材的!”波尔中将提高音量,摆出他一贯的蛮牛做派。 参谋长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 0830时,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两艘的第一攻击波全部发出,目标刚刚暴露的飞鹰型航母。 0834时,贾田中将前卫舰队起飞的高雄号三号侦察机。 井上一等飞曹忽然听见背后的无线电手高呼:“三点钟方向,大机群!” 井上飞曹立刻扭头看向三点钟方向,果然看见大概十架飞机排成密集阵型正在向西北偏西方向飞去。 他低头看了下上面记载了今天作战计划的地图板,高呼:“敌人上当了!立刻发报!报告我们发现了敌机群。现在我们正逆着机群方向飞行。” ———— 0850时,扶桑第一航空战队旗舰飞龙号。 “报告,高雄号三号侦察机发现大机群正向诱饵扑去。”通讯兵进入舰桥便大声喊,脸上写满了喜悦。 村口中将也笑起来:“敌人上当了。” 旁边涵田参谋在海图上对照高雄号派出的侦察机的预定飞行线路,迅速在线路上划了个点:“按照时间,它应该飞到这里了,在这里看到机群向西北偏西方向飞去,也就是说,敌人的航母在这里!” 涵田参谋在海图上画了个椭圆形的圈。 “现在派出攻击机队的话,等三号侦察机找到敌舰的时候,攻击波已经到半路了。而就算侦察机找不到敌舰,也可以靠巫女导航找到敌舰。” 村口中将听到“巫女”二字的时候,摇了摇头,但还是说:“你讲的有道理,马上进行定位,第一攻击波就由村田大尉率领吧。” 涵田参谋:“村田大尉吗?” “是的,既然是有雷击之神名号,想必他一定能取得战果吧。” 村田大尉在米号作战的时候,没有能来得及起飞,赤城号就被命中,所以他也只能和其他飞行员一起离开了赤城号,转移到巡洋舰长良号上。 涵田参谋:“村田大尉也一定憋着一股火气,毕竟自己还没能起飞,赤城号就中弹了。这次他定然好好表现。” 村口中将:“就让他去。开始定位!” “是,开始定位。” ———— 0920时,飞龙号甲板。 经过半个小时的定位操作,7架零式战斗机和22架九七式舰攻(鱼雷攻击机)在飞龙号航母后半段排列整齐,并且启动了发动机,开始热车。 村田大尉把写着“必胜”,画着旭日标志的头带绑在自己飞行皮帽外侧。 他身后的舰攻队员全部来自赤城号,所有人都和村田大尉一样,脸上写满了仇恨,以及视死如归的决绝。 扶桑帝国的机动部队,和联众国的机动部队不同,扶桑的飞行员从属于空母,是空母的一部分,一旦决定了登上哪艘船,就一直在这艘船上。 所以赤城号被击沉,在扶桑飞行员看来,就相当于摧毁了他们的家一样。 现在整个鱼雷机队,都准备用自己的死来祭奠沉没的赤城号。 地勤拿出了酒杯和好酒,分给每个飞行员。 一口酒下肚,村田大尉把酒杯还给了地勤。 地勤:“武运昌隆。” 村田大尉点点头。 作为整个扶桑帝国机动部队鱼雷攻击准确率最高的好手,村田大尉有“鱼雷之神”的称号,今天他和其他人一样,准备用生命来证明自己。 飞行员全部登机。 领头的零战飞行员看着起飞旗,当看到旗杆向旁边落下——这是为了避免飞行甲板上的凸起物干扰起飞——他回头,对后面的机群做了起飞的手势。 接着他把油门推到尽头,零战抖动了一下,开始向前滑行。 舰首蒸汽孔中喷出的蒸汽像飘带一样飞扬,指示着这时甲板风的风向。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仿佛诅咒的喊声响起:“敌机直上,急降下!” ———— 村口中将冲出舰桥,看着天空,然后看到两架sbd以七八十度的角度从天而降,直奔和飞龙号并排航行的凤翔号轻型航母。 一般扶桑的航母都是两艘一组,起飞攻击编队的时候,战斗机是两艘每艘出六架,组成12架的编队。而舰攻和舰爆是由不同的航母出,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包含战斗机、舰攻和舰爆的完整攻击波。 凤翔号航母因为飞行甲板短,起飞不了舰攻,所以和飞龙配对,起飞舰爆和飞龙的机队混编。 村口中将:“怎么会只有两架?还有为什么不攻击飞龙,而攻击凤翔号?” ———— 企业号第四搜索组,长机李要投弹了,才向旁边一瞥,结果看到旁边还有一艘航母,还是更大的航母。 “法克!”然而他已经拉下投弹拉杆,炸弹已经被sbd特别的挂架给放了出去。 李一边拉操纵杆,一边大喊:“维丹,别投弹!去炸旁边的!” “我特么也投弹了!”维丹大喊,“该死!” 两架飞机拉起的时候,两枚炸弹一前一后落在扶桑轻型航母的甲板上。 李的那一枚打中前面升降机,直接钻进了机库深处爆炸,直接飞行甲板前半段给截断了。 维丹的那一枚落在了已经定位好的轰炸机当中,爆炸的瞬间直接把好几架轰炸机给掀飞,落进海里。 可惜执行侦查任务的sbd为了航程和飞行速度,只挂500磅的炸弹,不然维丹那一发能把全部轰炸机都掀海里去。 李对着无线电大声说:“我们去扫射那艘大的航母,不让它起飞!” 维丹:“没错,现在甲板上全是飞机,忠诚的点五零会把敌人脆弱的飞机全部点燃!不要起飞就不会死,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知道!” 于是两架突然出现干了命中一艘轻航的“侦察机”掠海飞行,冲向还在放飞飞机的“大”航母。 就在这时候,直掩的零战从空中俯冲下来。 李的机枪手大喊:“零战来袭!” 李回头看了眼:“哼,别以为sbd只是俯冲轰炸机啊!零战的攻击,就让我化解给你看!” 这时候机枪手已经开火了,一般sbd的自卫机枪都是一挺,但是李的机械师自己改装了,加了一挺,变成双联装机枪了。 然而不等双联装机枪发威,李已经向左急转。 “维丹!你从右边来!” “哦!” 维丹向右急转,两架飞机拉开距离,勾引着俯冲攻击的三架零战也分开追击。 李突然猛拉操纵杆,加上踩舵,飞机进入防御桶滚,向着维丹的方向飞去。 维丹也镜像操作,两架飞机眼看就要在空中交叉。 李率先开火,准确命中了跟在维丹后面的零战。 零战化作火球坠向地面。 而两架sbd再次交错,这次是维丹落在了李后面,一个点射就打中了追击李的两架零战之一。 剩下的零战见势不妙,想要落跑,结果被完成回转的李追上,一个点射,子弹精准命中了驾驶舱。 然而这轮空战过后,两架sbd已经错过改变航向的机会,他们拉高直接从“大”航母上空飞过。 同时还有更多的零战从天而降,要把这两架大胆的sbd干掉。 “李!”无线电里维丹喊,“我看现在回去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回去装好炸弹再来。” 李回头看了眼航母,又看看机身后面正在追击的零战,骂道:“没办法了,我们能量已经太低了,快跑。” 六架零战追在这两架sbd后面,不断发动攻击。 ———— 村田大尉在空中看着燃烧的凤翔号,眼睛都充血了。 他扭头看着另一边,在六架零战围攻下一路狂奔的联众国舰爆,骂道:“他妈的!” 第67章 交错战线 村口中将看着掠过的两架舰爆,嘴巴都合不拢了。 两架爆击机,突入防空圈正中间,两投两中—— 村口中将看向凤翔号,它肯定一架舰爆都无法放出了。 完美的攻击编队,就剩下一半? 而且那两架舰爆还是冲着飞龙号来的,难道它们想要扫射飞龙号?要不是三架零战拦截,估计就被它们干成了。 村口中将看向甲板上已经起飞了一大半的机群,刚刚这两架舰爆要是完成转向,从头到尾扫射一遍甲板,怕不是密密麻麻挤在甲板上的97式舰攻大部分都要完蛋。 所以,三架零战其实是代替甲板上的舰攻受难? 村口中将再看向落海的零战。 飞龙号的飞行员救援舰时雨号正在打捞零战的飞行员。 村口中将盯着时雨号的机动艇,看着他们把飞行员从海里拽起来。 “中将!”航空参谋涵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出击完毕。” “很好。”村口中将回头看了涵田一眼,又看向拯救飞行员的现场。 涵田:“是不是马上向后撤退?敌人的攻击波应该也要放出了。” “不,马上开始下一波的定位,在敌机来袭之前,我们要把机库里的飞机全部放出去。”村口中将回头,表情严肃的说,“敌人飞行员的技术和勇气已经锻炼出来了,本舰之后可能会无法起飞飞机,必须全部派出。” 涵田:“是。” ———— 企业号甲板。 火热的定位作业正在进行中。 从舰桥进入舰内,一转弯就是vb6的简报室,贝斯特站在黑板前:“李和维丹发现了敌人的航母编队,他们击中了一艘轻型航母,看到一艘舰队航母正在放飞攻击队。 “当时天上有云层,他们在投弹的时候只看到了轻航,等发现舰队航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换目标了。根据我们对扶桑的航母部队的了解,他们倾向于把航空母舰集中使用,所以附近还可能有两艘航母!” 贝斯特停下来,看着飞行员们:“你们当中很多人没有打过米德维尔岛战役,当时的老鸟都轮换回去当教官了。 “但你们也是训练时长超过800小时的精锐,跟着我俯冲,然后把炸弹扔下去,只要俯冲角度足够刁钻,剩下的都交给瞄准具和物理学。” 飞行员有人笑了:“敬物理学!” 众人都笑了。 贝斯特:“听我说,真的没什么可怕的,对付扶桑的航母,最难的是找到他们,他们的防空火力非常垃圾,零战拦截也主要对鱼雷机有效。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在这里和你们相聚。” 他挨个看着年轻的脸庞。 “出发!” 飞行员们站起来,闹哄哄的向外走去,登上飞行甲板,站在舰岛外侧,等着最后的甲板定位工作完成。 这时候他看见vf6的伯鲁克·卢梭,那位联合王国的魔女。 “你怎么也要参加这次攻击?”贝斯特问,“我以为你会被留下来保护航母。” 伯鲁克·卢梭:“波尔中将要我去保护你们,放心吧,还有俩老鸟留下带队保护航母呢,他们虽然没有我这样的能力,但技术水平其实比我更好,我就赢一手能力。” 贝斯特拍了拍伯鲁克的肩膀:“很高兴和你一起出击。” “是啊,就和米德维尔那天一样!不对,少了个开驱逐舰的,不然我们就能在敌人舰队那里凑齐三个人开会了。” 贝斯特也哈哈大笑:“是啊,少了个最厉害的。但是我们一样能赢,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在我的座机上加一个航母剪影了。” 贝斯特的现在座机上有两个剪影。 (联众国也不知道翔鹤瑞鹤之后回去修好了,当成了击沉) 正闲聊呢,铃声响了,这说明定位已经完成。 贝斯特回头招呼:“登机!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 努美阿,南部战区司令部。 通讯参谋进入作战室,把电报交给夏普中校。 王义:“怎么样了?” “企业号的四号侦察机组发现了敌军航母部队,并且击中了一艘轻型航母。同时他们还发现一艘舰队航母正在放飞飞机。” 王义:“看到识别符号吗?” “没有。”夏普中校摇头。 王义:“算了,鬼子喜欢把航母集中起来使用,有一艘舰队航母,就有可能有另外两艘。我估计那艘轻航是为了和舰队航母两两搭配的,这样舰队航母出动鱼雷机,它就出动轰炸机。” 夏普中校:“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王义拿起电话:“接瓜利达岛仙人掌航空队司令部。”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我是汤姆金准将,”王义开门见山,“敌人第二支航母编队暴露,仙人掌航空队立刻起飞。” “明白。”另一边回答,“我们也收到电报了,目标位置清楚!” 王义:“会有水上飞机去跟踪敌舰队的,别跑丢了。” “是。” ———— 仙人掌航空队的参谋挂上电话,对航空队司令官说:“代理司令官命令我们出击,攻击已经暴露的敌舰队航母。” 司令官直接站起来出了司令部的门,对着跑道上正在埋头苦干的工程兵喊:“跑道修补完成了吗?” “马上就好,敌人的250公斤炸弹造成的破坏不大,现在我们正在测试刚刚修复的跑道的强度!” 工程营营长说完回头看着斯图亚特坦克。 没错,南太战区司令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斯图亚特轻型坦克,就把它塞进轮船送到了陆战一师手里。 这辆小坦克已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打退了好几轮鬼子的攻击。 现在它还在尽职的测试刚刚用铁架和钢梁完成修复的机场跑道是否坚固。 航空队司令按耐下性子,看着斯图亚特轻型坦克逐渐开上刚刚完成修补的跑道。 坦克平安的开到了修补路面的另一端。 工程营营长扭头,对司令竖起大拇指:“可以了!坦克能过去,飞机就能!” 司令立刻回头喊:“起飞!所有飞机立刻起飞!反正留在机场还会被轰炸,全部飞起来!目标是敌舰!别让舰载机部队把好处都吃了!” 喊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机场,塔台上空飘着的风向袋疯狂的舞动着。 地勤开始转动飞机的螺旋桨,发动飞机引擎。 他们早就把炸弹和鱼雷挂在了飞机腹部,就等着跑道修好,出击命令下达。 很快,隆隆的引擎声响彻整个机场。 战斗机部队率先出发,因为他们载重最轻,在空中滞留时间最长。 等战斗机全部腾空而起,仙人掌航空队的sbd俯冲轰炸机次第起飞,最后才是tbf鱼雷轰炸机。 所有飞机向着暴露的第二支敌航母编队飞去。 ———— 飞向航母的过程中,贝斯特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海面。 突然,他的后座机枪手莫里说:“快看!11点钟方向好像有飞机!” 莫里的座椅可以旋转,没有战斗的时候他会面向前方坐着,顺便帮忙警戒前方。 贝斯特立刻把对准海面的望远镜抬高,果然看见11点钟方向有至少六架飞机正在向反方向飞行。 机队在快速接近,随着距离拉近,贝斯特发现在云层里还藏着很多飞机,所有飞机都有醒目的红膏药。 无线电里马上有人问:“贝斯特,怎么办?护航战斗机部队要不要冲上去和敌人缠斗?” 不等贝斯特回答,护航战斗机队的队长说:“别,想要和他们碰一碰就对头射击,调头回来攻击赶不上的。” 敌人一直向着企业号方向平飞,而追击的战斗机部队在回转的过程中会掉很多速度,等追上一路直飞的敌机群,都不知道已经走出多远。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扶桑帝国的机群也没有分出力量来追击贝斯特率领的企业号攻击机群。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企业号!敌人正在向你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护航队长说:“伯鲁克!你在干什么?” 伯鲁克:“我可以打掉敌人机队的导航巫女!相信我,只要一个照面就行了。” 贝斯特赶忙转动脑袋,寻找伯鲁克卢梭的飞机,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伯鲁克座机离开编队,迎向正面来的敌机群。 贝斯特看向敌机群,寻找伯鲁克可能的目标,结果就看见敌人领头的导航机左盘旋回避,避免和伯鲁克的座机形成“对头”状态。 伯鲁克开火了,击中的是另一架鱼雷机。 那鱼雷机凌空爆炸了。 无线电里传来伯鲁克的大笑:“哈哈哈!想用假目标骗我!可惜我能感应到你们的巫女大人!这就是魔女的能力!” 这时候两边的机群互相交错,除了伯鲁克的座机,整个企业号攻击群再没有飞机偏离航向去和敌人来一次激情四射的对头。 伯鲁克·卢梭还在说:“他们的领航巫女完蛋了,肯定没办法找到我们的母舰!”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说不定呢,母舰周围多云,说不定敌人的侦察机藏在云里,只是偶尔偷偷看看它。所以我要通知母舰,敌机向他们去了。现在就起飞战斗机的话,部队可以占据较高的高度。” 说罢贝斯特就拉出飞机上的电报按键,熟练的拍发起电报——因为sbd经常被联众国当侦察机用,所以飞机上有电报,飞行员也懂得怎么拍发电报。 ———— 企业号,航空舰桥。 波尔中将正趴在窗户上,看着航母回收油料已经快要耗尽的舰队护航战斗机。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我第二攻击波的贝斯特少校回报,发现大量机群向我们来了。” 波尔中将咋舌:“起飞战斗机……” 他的话语突然停下来,因为他发现就不远处在下着暴雨。 波尔中将:“回收完耗尽油料的飞机后,就开进暴风雨中躲避,敌人总不见得顶着暴风雨还攻击我们吧?” 第68章 率先得分 村田大尉看着爆炸的领航机,目光追随着那架掠袭的联众国战斗机。 现在可以确认两个传闻,联众国确实有战斗机飞行员能精准猎杀领航的巫女大人,以及——以及巫女大人的座机确实安装了炸弹。 领航机没有携带鱼雷,那个爆炸怎么看都不正常。 村田大尉打破无线电静默,对全机队说:“没有巫女大人的指引,还有侦察机的引导,随我进攻。” 由飞龙号的舰攻队,以及翔鹤的舰爆、瑞鹤的舰攻还有三艘航母凑出来的零战组成的大编队就这样继续扑向暴露的联众国空母。 ———— 王义这个时候,正在距离战场1000公里的努美阿南太战区司令部作战室,不断的来回踱步。 夏普看着他说:“你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这样走来走去只是无谓的消耗体力,不会让正在飞向敌舰的飞机飞快一点。” 王义停下来看着夏普:“你倒是挺沉得住气。” “我的原则是不做不必要的事情。”夏普中校耸了耸肩,“我听舰员说,你在舰桥上也喜欢跑来跑去?” 王义指挥战舰的时候,确实喜欢在舰桥上到处跑,一会儿到舰桥里面打开内线亲自喊话,一会儿跑到翼桥亲自肉眼观察敌舰,或者感受主炮齐射时的炮口暴风。 正常来讲有他这个外挂,就应该在舰桥里面找个椅子坐下,然后就全程战舰视角,只管下达命令,说些什么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么这样的话。 但他就是喜欢切来切去。 主要在肉眼视角,能直观的感受到战场,在战舰视角就太像是游戏了。 在肉眼视角,在舰桥上跑来跑去,看着手下执行自己的每个命令,这样才有自己在指挥战斗的感觉,这样才能认知到自己的部下都是活生生的人。 夏普中校看王义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指挥战舰要一直在舰桥上左右舷不断跑的。听说你还喜欢把内线连到喇叭上,让我和各部门长的报告声通过喇叭响彻整个舰桥?” 王义:“怎么,不觉得这样才有紧张的氛围吗?” “氛围?”夏普中校挑了挑眉毛,“你怎么说话像个萨丁王国人?听说他们的飞行员要求座舱盖在空中能打开,要感受风和氛围。” 萨丁王国就是意大利,确实刚刚王义的话有点意大利人的味道。 王义正要说什么,就看见拿着电报的少尉从电报室开门出来,进入作战室——作战室的大门现在开着,能看到走廊对面的电报室大门。 他上前两步,一把抢过少尉手里的电报:“是攻击成功了吗?” 然后他才看到电报来自飞奥斯吹利亚采购的安迪上尉,内容是“采购到了20辆玛蒂尔达式坦克,正在安排装船”。 王义挠头,玛蒂尔达不是联合王国的坦克吗?奥斯吹利亚皇家陆军还有这玩意?不对,就算有怎么会卖给联众国军?这一切到底怎么完成的? 王义脑海里出现了汉弗莱专员和史密斯专员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的画面。 夏普中校靠过来,在王义身边探头看电报:“玛蒂尔达坦克啊,能送上去确实会成为巨大助力,毕竟鬼子连m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都对付不了,玛蒂尔达可是正经的步兵坦克。” 王义把电报塞给夏普中校:“归档。如果今天打输了,一百辆玛蒂尔达也送不上去。都起飞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说着他又开始用脚步丈量作战室的地面。 ———— 联众国军大黄蜂号警戒战斗机,战术编号vf701。 巴宁格少尉忽然看到云层间有反光,便打开无线电喊:“我看到10点钟方向有反光,现在就去查看!母舰,母舰!敌人可能来了!” 说着巴宁格少尉就偏转操作杆,野猫式战斗机向左滚转,再一拉杆切入十点钟方向。 他的僚机也立刻跟上,两架野猫直接扎进云层里。 座舱盖外面全是云雾,而且还有侧风,巴宁格感觉手上的操纵杆震得他虎口疼。 忽然,视野豁然开朗,云层被甩在了身后。 排成密集阵型的鬼子攻击编队出现了! “敌机!敌人大机群,有足足一百架!”巴宁格一边大喊,一边向下俯冲,准备攻击正在降低高度贴近海面的鱼雷机部队。 突然,老飞行员的直觉让他放弃了攻击,拉起机头。 一架零战冲出来,曳光弹组成的弹幕擦着巴宁格的机腹就过去了。 没有老兵直觉的僚机已经冲下去了,于是另一架零战命中了它。 “查克!”巴宁格喊着僚机的无线电呼号,“没事吧!” “没事,少尉!我好像只是被机枪打中了,飞机还能操作,我去攻击鱼雷机了!” 巴宁格:“好,我来掩护你!” 他操作战斗机,向着正在回转的敌机冲去。 巴宁格:“敌机群在舰队的西北方向!呼叫天上所有野猫,敌机群在舰队的西北方向!” ———— 村田大尉在降低高度之前就看到了航行在海面上的联众国空母,果断晃了晃翅膀,切入浅俯冲。 被誉为“雷击之神”的海航头号鱼雷攻击手,村田大尉脑海里已经有完美的攻击预案,只要执行预案,鱼雷就会像之前无数次练习和模拟攻击那样,命中那艘空母。 无线电里有人喊:“敌机!” 村田习惯性的抬头搜索,但紧接着他就决定把敌机交给后座的机枪手来担心。他只要完成鱼雷攻击就行了。 就在村田降低高度的同时,来自赤城号的舰攻队也跟着他下降,并且散开。 为了增加鱼雷攻击的成功率,也为了应对敌舰的规避,扶桑的舰攻不会像联众国那样集群冲锋,他们会分成很多个小队,从各个方向发动攻击。 村田逐渐降低到了贴着海面的高度,这个高度视野不好,其实很难确认敌舰的具体动向,完全靠经验来判断敌舰行动。 他进入了敌舰队的防空火力圈。 座舱外面立刻布满了大口径防空炮爆炸形成的黑云,火力密度直接让村田都忍不住看了眼开火的敌舰。 他看到一艘战列舰,身上无数的闪光,让村田想起在海军兵学校见过的圣诞树上的彩灯——海军兵学校全盘学习联合王国,所以会过圣诞节。 炮火的密度,仿佛天空在燃烧。 就连村田大尉都心生敬畏,如果是菜鸟,这个时候怕不是已经退缩了。 村田大尉感觉汗已经湿透了飞行帽上绑的“必胜”头带,还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他驾驶飞机在弹幕中穿行,任何时候中弹都不奇怪。 村田大尉干脆放弃踩脚舵。 靠着脚舵控制尾舵轻微左右转向,这是写在扶桑飞行员手册里的规避舰载防空火炮方法,但现在这样轻微的变向有什么意义? 联众国根本不想精确的瞄准你,只是把海量的炮弹糊在你脸上,把命中交给纯粹的概率学。 村田大尉选择直飞,以最快速度穿过弹幕。 跟着村田大尉的两架僚机也采用了同样的做法,所以紧紧的跟着村田大尉。 突然,村田的左侧后视镜被照亮。 他回头看了眼,看见左侧的僚机发动机着火,正在偏离本来的航向,坠向海面。 村田抬起右手向僚机敬礼,随后握紧操纵杆,继续盯着前方的空母。 他们穿过了战列舰的防空火力,但继续钻进了驱逐舰的防空火力圈。 右侧后视镜又被照亮,村田大尉这次都没有回头,注意力全在空母上。 空母正在转向,不过因为村田选择的攻击路线,刚好它宽大的侧面投影出现在了村田的瞄准具里。 空母甲板两侧也在不断的闪烁,就像圣诞树上的彩灯。 村田视野里黑色的爆炸云团就没有停过。 这个时候村田已经知道,从赤城号上来的同伴多半回不去了,联众国鬼畜的防空炮火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既然如此,就在鱼雷发射之后,把飞机撞进空母的机库里吧! 反正这样的防空火力,结束攻击之后基本逃不掉了。 村田盯着瞄准具。 好消息是,敌人的战斗机也畏惧这防空炮火,并没有追击到防空炮火范围内。 村田大尉从容的瞄准,靠着密位心算距离。 鱼雷投下之后不会马上工作,它有个上浮和启动的过程,所以投放得太近可能鱼雷没工作就命中了。 村田大尉之所以会被称为鱼雷之神,其实就是因为他每次都能精确的卡在最小距离投弹,鱼雷刚刚启动没多久就抵达目标,自然会百发百中。 村田大尉都能看见敌人防空炮炮手的脸了,冲到这个距离都没有被命中,真可谓“天照大神护佑”! 他发射了鱼雷。 操纵杆瞬间一轻,但下一刻就剧烈的抖动起来。 引擎冒出火焰,刺鼻的浓烟直接飘进了村田的座舱,挡住了他的视野。 但是他还是靠着精湛的技艺操作飞机,撞向敌舰的机库。 “德川黑卡,板载!” 村田大尉怒吼着,浓烟灌进他的嘴巴里。 撞击发生了,他的思考也到此为止。 ———— 大黄蜂号左舷防空炮甲板,瞭望手大喊:“小心!” 一架“凯特”式鱼雷机(九七式舰攻)一头插进了防空炮甲板下方的机库侧板,整个没入了机库。 甲板上搬博福斯弹匣的水手立刻涌到栏杆旁边往机库里看,却没看见那架“凯特”,也没看见着火。 机库里的机械师喊:“什么东西从另一边撞出去了?” 原来大黄蜂号机库已经清空了,只有船头升降机附近还有战斗机,其他部分都是空的,凯特撞进去以后从另一边撞出去了。 开放式机库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在所有人喜形于色的时候,瞭望手再次大喊:“鱼雷!” 一枚鱼雷刚刚结束了上浮阶段,开启了自身动力,在水里拉出航迹——那航迹看起来就是从航母不到一链的地方凭空出现一般。 这样的攻击根本没办法躲避,鱼雷几乎垂直的撞上了大黄蜂号的甲板。 爆炸掀起的水柱从下方冲击着防空炮甲板,把很多正看热闹的水手冲上了天,弹匣也脱手飞出。 剩下的水手还没缓过来,右舷方向也传来一声巨响。 两枚鱼雷几乎同时命中了大黄蜂号。 不过第二枚鱼雷的运载机好像提前被击落了,并没有撞上来。 防空炮指挥官沿着甲板奔跑,大声喊:“回到战位!开炮!还有敌机在向我们冲来!快开炮!” 话音未落,有瞭望手指着空中:“俯冲轰炸机!” “不用管!”指挥官喊,“敌人的俯冲轰炸机不致命,拦截鱼雷机!” 话音未落一架俯冲轰炸机带着炸弹撞到了甲板上,引发大爆炸。 防空炮指挥官:“谢特!这帮鬼子疯了吗?疯了吗?射击!” 第69章 连失两分 20分钟后。 巴宁格少尉驾驶飞机从大黄蜂号上空掠过。 他能看到飞行甲板至少被命中了五次,而且五个命中分散在甲板上,每个命中点都燃烧着大火,浓烟滚滚,远处看起来就像整个甲板都在燃烧一样。 实际上大火只在命中点周围,巴宁格还能看到甲板上穿着全套放火服背着氧气瓶的损管队员正拉着消防水管在灭火。 至于水下命中了多少鱼雷,巴宁格就看不出来了,他只知道航母的侧倾已经达到了十度,航速也下降到了五节。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大黄蜂号飞行指挥官的声音:“所有护航机,快没油料就去企业号降落,大黄蜂暂时没办法接收你们。” 巴宁格打开无线电:“我看到了,祝你们好运。” “也祝你好运!”飞行指挥官说。 ———— 同一时刻,隐藏在云里的高雄号三号侦察机。 “无线电里没有各种鬼叫了。”电报员报告,“攻击应该结束了。” 飞行员立刻压下机头:“我们出去看看战果,正好油料快耗尽了,确认完战果得返航了。” 水上侦察机钻出云层,飞行员立刻就看见了浓烟冲天的敌空母——这实在太难不注意到了。 电报员惊喜的说:“敌航母这个状态,肯定沉没了!我要照相!维持航向稳定!” 飞行员握紧操作杆,同时机警的观察周围,直到听见照相机快门声。 电报员连拍了三张,才说:“我来发报!” 飞行员:“你在电报里报告我们油料告罄,要返航了。” “没问题。” ———— 扶桑第一航空战队旗舰,飞龙号。 通讯参谋进舰桥的时候,脸上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高雄号三号侦察机报告,第一波攻击,击沉敌空母一艘!而且他们已经拍照存证!” 村口中将:“确认击沉了吗?” “是的,电报提到甲板大火,舰体侧倾!” 村口中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而其他人则兴高采烈的互相祝贺起来。 村口中将:“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有一艘空母!而且敌人的攻击波也在——” “阿武隈号释放烟雾!”瞭望手的喊声打断了村口中将的话。 飞龙号舰岛非常小,不但舰队司令官和参谋们挤在一起,瞭望手也都密集布置在舰桥外面的走廊上,甚至不用传声管就能报告看到了什么。 村口中将立刻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在整个环形护卫阵前方的阿武隈号轻巡洋舰释放了信号烟,这个颜色的烟代表“大量敌机来袭”。 这是告诉空中的零战,这个方向有敌机来袭。 村口中将立刻抬起望远镜,结果发现天上云有点多,从飞龙号的角度基本看不到敌机。 但是他当机立断:“左满舵,躲进云层下面!敌人威胁大的是舰爆,舰攻可以不用理会!” 舵手:“左~满~舵~” 又有瞭望手喊:“卷云号释放烟雾!” 村口中将立刻扭头,果然看见护卫阵正北方的卷云号驱逐舰也释放了信号烟雾,也是“大量敌机来袭”。 不过这一次村口中将看到卷云号开火了,而且防空炮火好像是向着低空打的,能看见更远处低空有延时引信起爆的炮弹产生的黑云。 很快,村口中将看到卷云发现的敌机群了。 大群鱼雷机正在越过卷云号周边,向着飞龙冲来。 卷云的防空火力根本没有造成敌人任何损失。 村口中将:“零战呢?零战不要全部被敌舰攻吸引到低空来!不要重蹈覆辙!” 涵田航空参谋:“飞行员们都知道了,敌人的舰爆更加致命,和我们刚好反过来。” 村口中将点了点头。 但是他忽然觉得不对,立刻看向敌人鱼雷机。 “不对!也不能完全不拦截敌人的舰攻啊!”村口中将怒道,“舰长!” 他呼叫飞龙号的舰长。 “展示你躲避鱼雷本事的时候到了!” 飞龙号舰长拍胸脯:“交给我了!” 涵田航空参谋:“敌人鱼雷不可靠,就算吃个一两发也——” “你忘了飞龙号上次是怎么受损的吗?”村口中将打断了涵田航空参谋的话,“哦对了,你那时候在北风一二三手下,我告诉你,上次飞龙号就是被敌人‘不可靠’的鱼雷给炸了,航速掉到20节,无法放飞战机!” 短暂的停顿后,村口中将加了一句:“发射这枚鱼雷的人,把北风一二三抓走了!!” 涵田一头冷汗:“中将,这个还是机密,而且北风中将多半是要国葬的。” 皇国不可能承认被抓了个中将,所以北风大概率要国葬了。 这个时候舰桥里的参谋都很尴尬,他们刚刚都听得很清楚,但现在都要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而水兵们就没那么好的定力了,全都诧异的看着村口中将。 飞龙号舰长:“别看!干好自己的工作!” 瞭望手:“零战在攻击敌舰攻!” 村口中将立刻看向逼近的舰攻队,果然看见三架零战已经击落了两架舰攻,正在回转准备攻击其他的,而敌舰攻队以密集阵型继续突防,自卫机枪的曳光弹铺天盖地的射向零战。 这时候飞龙号的回转效率达到最高,村口中将不得不岔开脚,保持在倾斜甲板上的稳定。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手指着天空大喊:“敌机!” “又来了?”村口中将惊呼,“不要紧,我们现在正在急转,敌人投弹攻击的准确率会下降!” 他一边说一边跑出舰桥,也顾不得举望远镜,直接抬头看。 一架接一架的舰爆从云层中钻出,向着飞龙号俯冲下来。 ———— “敌舰在转向!”贝斯特听见无线电里有人喊,“我们无法垂直击中这样的目标,应该采用滑翔轰炸,跟着敌舰机动。” 贝斯特:“那是菜鸟才采用的轰炸法,我们上!” “可是我们就是菜鸟啊!” 贝斯特根本不管他们,直接从云层夹缝里冲下去,直奔正在转向的敌航母。贝斯特早就记熟了敌人航母的空中识别图,尤其是那个识别标志。 他立刻认出来这是“飞龙”号。 他把投弹十字架指向飞龙号前面的旭日徽。 气流穿过减速板上的孔洞,发出尖啸。 sbd像是重锤一样近乎垂直的冲向飞龙号。 “2000尺!”已经跟着贝斯特参与了几次攻击的机枪手莫里报出高度。 贝斯特轻踩脚舵,根据航母的位移调整瞄准。 俯冲攻击的时间非常短,所以就算航母在最高速度满舵急转,也只用做很小的微调。 “1000尺!”莫里继续喊。 贝斯特左手抓住投弹的拉杆,右手单手控制抖得不行的操纵杆。 莫里:“你就非要五百尺投弹吗?就是现在!” 贝斯特拉下投弹杆,然后双手握住操纵杆向后拽,手臂上的肌肉全部鼓胀起来。 飞机艰难的抬起头,像上一次一样擦过航母船首——不,这次偏离了不少,是从飞行甲板的角切出的,因为航母正在急转。 ———— 村口中将看着炸弹砸进了旭日标中心,直接穿透了木质的飞行甲板,下一刻爆炸把这个歌旭日标都掀到了空中,所有涂了红色的木料都飞上了天。 甲板上只剩下个洞,一点红色都看不到,然后浓烟从洞里冒出来。 紧接着村口中将听到duang一声,一扭头刚好看到爆炸的刹那,第二发炮弹在飞龙号二号烟囱附近起爆,估计是把烟道都炸漏了,浓烟立刻涌出来。 第三枚落在飞龙号右舷的海里,掀起的水柱高过甲板七八米。 紧接着飞龙周围又接二连三的落下多枚炸弹,看起来后续投弹的舰爆训练度不如前面投弹的三架。 最后一枚炸弹命中飞龙号舰艉,村口中将看见它击穿了飞行甲板的尾巴,下一刻爆炸声传来,但是村口看不到。 估计是穿过甲板打中了机库下方的船体。 没过多久浓烟就从甲板下方冒出来。 整个攻击不到一分钟就完全结束了,完成投弹的敌机贴着海面飞快的向东南方向逃窜。 村口中将这时候才有余裕扭头询问:“损管长!报告状况!” 飞龙号舰长:“右满舵!” “右~满~舵~” 看着舵手转舵,村口中将这才意识到敌人舰攻机还没有攻击。虽然敌人的鱼雷不可靠,但——但飞龙上次就是被鱼雷送走的。 在甲板倾斜逐渐恢复的过程中,传声管里终于传来损管部门的报告:“右舷进水!机库大火,碳素灭火系统失灵!” 村口中将骂道:“怎么还是失灵了!米号作战的时候,就是碳素灭火系统失灵才导致赤城号被放弃!” 其实赤城号被放弃是因为舵机卡死,只能在海面上转圈。 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纠正村口中将。 瞭望手:“敌舰攻发射鱼雷!” 村口中将本来还在舰桥对着飞行甲板这边,听到这句立刻跑到舰桥另一边,看着不到一公里外的三架敌方舰攻。 投放完鱼雷之后,它们正在转向脱离。 海面上出现了一道鱼雷航迹,也不知道另外两枚鱼雷哪里去了。 飞龙号正从左满舵切换向右满舵,航线暂时处于平直状态,那仅有的一枚鱼雷就这样从侧后方接近飞龙号。 村口中将死死的盯着鱼雷。 这时候战舰在一点点向右转,幅度逐渐增加。 鱼雷靠近的时候,战舰已经向右转了相当的角度,鱼雷的航线变得几乎平行于飞龙号。 因为飞龙号正保持高速,所以一时间它竟然和鱼雷齐头并进! 随着飞龙继续有右转,鱼雷的航迹开始逐渐远离飞龙——这是个视觉误差,其实鱼雷正在全速直航。 村口中将长长的松了口气。 敌人的鱼雷没有命中,还好还好—— 瞭望手:“翔鹤号中弹!” 村口立刻抬头,果然看见翔鹤号甲板上腾起浓烟,敌舰爆还在继续俯冲。 不过攻击翔鹤号的联众国舰爆采用了小角度滑翔攻击,所以攻击的过程比飞龙号遭遇的大角度俯冲要长很多。 能看见零战正在前往拦截滑翔轰炸的敌舰爆。 村口中将:“滑翔轰炸,这是外行人的做法。为什么?敌人的飞行员素质差距怎么这么大?” 因为联众国有飞行员轮换机制,村口中将应该也研究过联众国的机动部队,但是这个时候他反而忘了,毕竟扶桑的飞行员都是和航母绑定,在一艘航母上飞到死。 这确保了飞行员都是百炼精锐,但后劲不足。 翔鹤又被命中了一发,但这时候零战赶到,于是还没投弹的敌机只能草草投弹,四散奔逃。 胡乱投下的炸弹在翔鹤号周围激起一道道水柱。 村口中将收回目光,对涵田航空参谋说:“幸亏我们把所有飞机都派出去了,翔鹤估计能救回来。” 涵田:“飞龙也能,现在还能有32节的航速呢。” 村口点了点头。 这时候确认攻击结束的飞龙号舰长下令:“正舵!” “正~舵~” 就在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损管官的嘶吼:“进水无法控制,只能封闭进水舱段!请向左舷舱段注水保持平衡!” 有参谋小声说:“只是一发近失弹而已啊!” 村口中将:“敌人的炸弹是1000磅的,有这个威力正常。注水维持平衡。” “利根号释放烟雾!”瞭望手喊,“敌机群从西南方袭来!” 村口中将:“这又是哪里来的攻击机?敌人第一波不是去找角田少将了吗?” 是我仙人掌航空队哒! 第70章 “无穷无尽” 东十二区时间,1005时,王义听见电报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立刻停止在作战室里的踱步转过身,擦了擦手心的汗,准备接过电报。 通讯参谋:“来自大黄蜂号电报,被三枚鱼雷、4枚炸弹、两架飞机命中,舰体侧倾十度,舰上大火。” 王义抢过电报用自己的眼睛确认。 通讯参谋转身回电报室去了。 房间里有参谋小声嘀咕:“两架飞机命中?是不是电报在收发的时候发生错误了?” 王义:“不,我指挥奥班农号的时候就曾经被两架还是三架敌机撞击,不要小看鬼子的疯狂。虽然我们也有人驾机撞击敌人,但我们这是在极端情况下自发产生的英勇行为,小鬼子可是会命令飞行员撞击的。” 说完他把电报交给夏普。 夏普看了眼电报,说:“这下鬼子先得一分了,好消息是我们的攻击机全部派出去了。” “是的。”王义看着海图上代表攻击机群的标志,“按理说我们的攻击机群也该到了,难道敌人派出机群之后就转移位置了?他们不回收飞行员了吗?” 航母派出攻击波之后,一般会告诉飞行员一个大概的航行计划。之后航母要按照这个计划航行,接收返航的飞机。 这个时代就算无线电比较发达的联众国,也不能完全依靠无线电引导让飞机找到航母,扶桑更不行了。 当然扶桑有导航巫女,可能可以靠着神力来让机群找到母舰。 但根据投诚的导航巫女小姐的说法,神力导航也有限制。 王义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我们的飞机肯定已经找到敌人航母并且发动攻击了,只是没有报告。甚至距离最远的仙人掌航空队也应该抵达了。” ———— 村口中将看着从完全不同方向出现的攻击机群,大叫一声“不好”。 他抬起头,果然看见护航的零战都在飞龙号东边和北边活动,他们被信号烟雾吸引过来了。 现在专注攻击敌人的零战不一定注意到西南方向的敌机来袭烟雾。 然而敌机群已经一开始突防了,护航舰群的防空炮火正在竭尽全力阻止敌机。 但是舰队的防空炮照例没有什么用,敌人的舰攻毫发无损的穿过了防空弹幕,向着已经减速的飞龙号突进。 村口中将盯着舰攻看了几秒,又回头看天,确认零战的动向——零战真的没有发现新的敌机来袭。 舰岛根部航空指挥官已经拿着无线电的话筒喊疯了,然而零战就是无动于衷。 村口中将心急火燎:“零战在干什么!敌人的鱼雷也是会爆的!上次就爆炸过了!” 涵田航空参谋这时候说了一句非常地狱的话:“再给左舷开个口子的话,就不用向左舷注水了。” 村口中将猛的扭头,看着涵田:“不要说这种话!这是皇国宝贵的军舰!” “对不起。”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翔鹤,再次被攻击!” 村口中将扭头,看见新的爆击机从云层里冲出——在他的视角是云层里,在翔鹤的视角估计是从云层间隙冲下来的。 这一次敌爆击机没有采用外行人的滑翔轰炸,而是以七八十度的角度俯冲而下。 村口中将:“还好他们没有发现瑞鹤。” 说着他扭头去找瑞鹤号,结果发现瑞鹤不见了。 “瑞鹤呢?”他问瞭望手。 瞭望手指着远处灰蒙蒙一片的云雨区:“它躲进去了。” 从远处看云雨区,就是这样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村口中将一拍栏杆,咬牙切齿的说:“干得好!这样我们至少剩下一艘船能回收攻击队。” “翔鹤,中弹!”瞭望手喊。 村口中将:“只要翔鹤没有减速,就不用报告中弹了。翔鹤的设计很成功,飞行甲板被攻击不会影响航速,都能救回来。” “是。” 村口中将准备回到舰桥另一侧,继续关注来袭的舰攻队,瞭望手喊:“凤翔,弃舰!” 村口扭头,果然看见弃舰的信号火箭高高升起。 “让野分号驱逐舰去救援舰员,并且实施鱼雷攻击。” 说完村口再次把注意力转向舰攻队。 飞龙号舰长一直在关注靠近的舰攻,在判断敌人进入攻击航线前,大喊:“左满舵!” “左~满~舵~” 但是飞龙号的速度已经急剧降低,转舵的效率也随之降低。 村口中将:“这样躲不开的。防空炮!用最密集的火力把敌机射下来!” 站在舰岛下方的防空炮指挥官大声回答:“是!” 村口中将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接近的敌机。 “敌舰攻,发射!”瞭望手喊。 村口中将上半身完全探出舰桥,想看清楚敌机投下的鱼雷。 涵田航空参谋拿出秒表:“我记得敌航空鱼雷的性能,命中前20秒!” 村口中将在倒数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涵田航空参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鱼雷命中!”瞭望手喊。 但是并没有爆炸声。 村口中将闭上眼,等了几秒,还是没听见爆炸声。 涵田参谋:“敌人航空鱼雷还是如报告中那样不可靠。” 村口中将睁开眼睛:“我就知道,是那个汤姆金不正常!” 这时候通讯参谋爬上舰岛,对村口中将敬礼:“第二航空战队电报,龙骧被击中起火。” 村口一拳砸在栏杆上:“这样就是四比一了,虽然我们只沉了一艘!此等奇耻大辱!此等惨败!” 他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涵田:“中将?” 村口摆了摆手:“不,我还好,只是有点急火攻心。” 涵田航空参谋安慰道:“比起北风中将,您已经打得很不错了,只是损失一艘凤翔而已。”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爆炸声。 村口立刻转头,看见凤翔号轻型空母舷侧腾起了三股水柱,显然是野分号正在执行“雷击处分”的任务。 被命中三枚九三式酸素(氧气)鱼雷后,本来还维持平稳的凤翔号以非常快的速度侧倾。 村口中将脱下帽子,目送凤翔号。 包括涵田在内舰桥上所有人都摘下帽子,沉默着目送扶桑帝国第一艘专门建造的空母倾覆,沉入南太平洋的海水中。 村口中将:“帝国机动部队的起点已经沉没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 同一时间,大黄蜂号。 “报告!进水趋势已经停止,舰体恢复平衡。”损管部门长向大黄蜂号指挥官法兰克少将报告,“航速恢复到22节!甲板明火已经扑灭!” 法兰克:“甲板还能修复吗?” “正在用木材修复,预计一个小时内完成,到时候可以回收空载的sbd和战斗机!” 法兰克看向航空指挥官:“那我们还能发动攻击吗?” 航空指挥官:“如果小伙子们技术足够好,他们应该可以携带500磅的炸弹起飞,只是起飞之后需要俯冲获得速度,再在海面附近拉起来。 “这是贝斯特少校总结出来的方法。大部分老鸟都受过相关训练。” 法兰克少将点头:“很好,立刻准备回收返航的sbd,再次组织攻击波。还有,立刻开始定位战斗机,把所有战斗机都放飞!” 航空指挥官:“是!立刻定位战斗机!” 法兰克亲自拿起电话:“舰桥,转向顶风方向。” “aye aye,sir!转向顶风方向!” 大黄蜂,复活! ———— 东十二区时间10月14日1105时,第一航空战队第二攻击波指挥官江草少佐看到了一艘舰队空母。 他立刻打开无线电:“向两点钟方向,一艘正在放飞攻击波的舰队空母!” 这个时候明显攻击波已经放飞完毕,最后一架爆击机正从甲板上起飞。看起来联众国的技艺不精,飞机起飞的时候速度竟然不够,要俯冲获得速度才拉起。 显然空母的速度不够,或者没有对准风向。 “虽然没有抢在敌空母发出攻击波之前攻击,但这应该是联众国最后一艘空母了!所有人跟我上!” 江草少佐被誉为“舰爆之神”,是联合舰队舰爆攻击命中率最高的人,而且绝大多数舰爆机飞行员都是他的徒弟。 他本来属于苍龙号,苍龙中弹的时候他幸存下来,并且和其他飞行员一起优先登上了救生艇。 现在,他要为苍龙号上的大家报仇了! ———— 通讯参谋:“报告!江草少佐率领的攻击波,击沉一艘敌空母!”(其实攻击的是修复的大黄蜂号,江草少佐不知道。) 村口中将大喜,一把抢过电报,把简短电报上每一个字都反复读了一遍。 “太好了,”他高举起电报,对其他人说,“联众国最后一艘空母,被我们击沉了!” 涵田参谋看了看其他人,于是高举起右手:“诶!诶!” 其他人一起高呼:“哦!” 这是扶桑帝国从战国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胜利欢呼。 刚刚送来电报的通讯参谋也留在舰桥,跟着一起欢呼,所以一名传令兵拿着下一封电报跑上舰桥,对村口中将敬礼:“报告!爱宕号二号侦察机发来电报。” 涵田航空参谋:“爱宕二号机应该是接替高雄三号机的,估计是确认刚刚的攻击战果。” 说着他拿过电报,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村口中将皱眉:“涵田,怎么回事?” 涵田参谋抬起头,看着村口,嘴巴活动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爱宕二号机,发现一艘重伤燃烧的空母,和一艘完好无损的空母。”(这里是企业号头顶的雨云消失了,所以被发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村口中将一把夺过电报,一个字一个念出来:“‘发现一艘重伤燃烧的空母,和一艘完好无损的空母,后者正在回收攻击机——爱宕号二号机。’” 念完他把电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用脚踩住。 “情报有误!敌人是三艘空母,所以我们才遭到了这么多攻击!” (仙人掌航空队:我呢?) 第71章 下一波攻势 东9区时间14日早上十点,江户。 (此时战场的东十二区时间是1300时,联众国为了战区时间统一,都用的牛西岚时间) 荒原大将在静思室正坐,闭目养神。 一般参加御前会议只需要衣装整洁,接受宫内省的搜身就行了,但是这次御前会议德川陛下的皇后樱姬也在,所以参加者全部要子啊静思室感受禅意,洗涤心灵。 荒原大将对面正坐着一排陆军大将,全都板着脸孔闭着眼睛。 海军的高官则正坐在荒原大将的左手边,和陆军针锋相对的板着脸。 荒原大将默默的数着庭院里“添水”的敲击声,他知道这个庭院“添水”的竹筒装满需要23秒,然后竹筒的开口会敲击石头顺便把水倒掉。 也就是说敲击三次就是一分钟…… 荒原大将已经数到260次了。 这次也太久了一点。 荒原心想,不知道战斗打成什么样了,他启程来皇宫之前刚刚收到战报,击沉了一艘舰队空母,但是那艘空母已经放出了攻击波。 也不知道村口中将有没有挡住敌人的反击。 “荒原桑。”柔和的女声突然传来,“你心很不静啊。” 荒原大将睁开眼睛,看到樱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非常抱歉。”面对代表扶桑神道教信仰的樱姬,就算是海军大将、突袭翡翠湾的功臣、海军新一代的军神、海军元帅候补,荒原还是毕恭毕敬的跪拜。 樱姬:“你应该知道,空是皇太子的太子妃预备,在她失去能力之后,就会举办婚礼吧?你应该知道,她战死,象征着什么吧?” 看来德川陛下已经决定定性为战死了,但荒原知道,樱姬质问的肯定不是“战死”意味着什么。 荒原:“我机动部队将兵正在前线奋战,就在我来皇宫之前,刚刚收到击沉敌一艘舰队空母的好消息。 “这次海战,必将是我们大胜。” “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胜利的消息,和北风中将的国葬会形成很好的配合,而空的升灵仪式,会安排在明年的元旦。” 荒原:“前线回报,击沉敌空母时,拍照记录,到时候报纸上除了数字,还会有照片,一定会提振全国的士气。用来祭祀,也必定会深得天照大御神的喜欢。” 樱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 爱宕二号侦察机。 “飞近一点,”坐在飞机串联三座中间位置的电报员兼观察员说,“我要拍照。” 飞行员:“敌人有战斗机护卫,被发现了就要被击落了!这个距离应该够了。” “这个距离看不清着火敌舰的构型啊……”电报员叹了口气,“算了,总不可能是之前那艘空母修好了吧?” 于是他抬起相机,一按快门,于是近处正在回收飞机的舰队空母,和远处正在燃烧的舰队空母,一起被收进了镜头里。 电报员又拍了几张,然后催促道:“快走吧,现在没有正在空中的攻击波,我们应该撤退,让下一架侦察机来接班!这几张照片非常重要!” 飞行员一听二话不说调头走了。 ———— 村口中将远远的看着离开了暴雨区,开始回收飞机的瑞鹤号,嘀咕道:“怎么才回来这么少飞机?” 涵田航空参谋:“可能是被打掉了运载了巫女的领航机,导致有一些飞机迷航迫降。” 村口中将摇头:“不,这次攻击都是精锐飞行员,就算没有巫女导航,也大部分都能飞回来。” 他双手紧紧的捏着栏杆,一个最坏的猜想产生了:“他们被击落了。” 涵田:“被击落?一百多架被击落这么多?不,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迫降了,让潜艇或者大艇(大型水上飞机)去搜索一下,应该能救回来一些!” 村口中将没有答话,只是看着远处零零散散降落的战机,捏着栏杆的手逐渐关节发白。 ———— 角田少将刚刚从旗舰龙骧号转移到飞鹰号上。 他看着正在燃烧的龙骧,叹了口气:“我们的碳素灭火系统什么时候才能好用一次!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直接把机库里着火的飞机推下海!他妈的!” 联众国的航母能修好,一大原因是开放式机库,着火的东西可以直接推下海。 龙骧号没有弃舰,但是角田少将的司令部已经转移到了飞鹰号。 这时候飞鹰号正顶风航行,回收从瓜利达岛返回的攻击机。 飞鹰隼鹰作为改装空母,机库非常狭窄,载机也不多,早上攻击瓜利达岛之后,并没有余力参加对联众国舰队空母的攻击。 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攻击瓜利达岛的机队大部分都幸存下来,这支部队数量虽然少,但飞行员全是精锐,毕竟龙骧、飞鹰、隼鹰开战以后并没有遭遇过什么重大飞行员损失,“绑定”在它们身上的飞行员保存完整。 角田少将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发起新的攻势。 ———— 亨德森机场。 范格里夫特因为陆地上没有战事,也跟很多陆战一师的兄弟一样,跑到机场跑道旁边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围观飞机降落,期待他们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等一下!”范格里夫特突然停止舔冰淇淋,“这飞机的战术编号,这不应该是企业号的舰载机吗?” 他沿着滑行道奔跑起来,一路跑到了停机坪,对着打开舱盖的飞机喊:“企业号被击沉了吗?你们怎么跑这里来降落了?” 飞行员摆了摆手:“企业号还好好的呢!我们是炸完敌人轻型航母,看离这边近,就过来降落。你们有1000磅吗?快给我们装上!我们攻击完成之后,还看到两艘轻型航母!我们再去把他们炸了!” 另一架滑进停机坪的飞机也打开了座舱盖,飞行员喊:“这样我们也击沉两艘航母啦!贝斯特再跟我们拽技术,我们也能反驳啦!” 话音刚落,前一个飞行员就数落道:“得了吧,贝斯特肯定又击沉了一艘,说不定还是正规航母!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 “也许他运气差呢?” 范格里夫特看飞行员们士气这么高,加上听说企业号没事,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又有一架舰载机降落,在经过跑道上用铁架子修复部分的时候弹跳了一下,结果把座舱盖给震掉了。 飞行员好像受到了惊吓:“什么鬼?怎么跑道上还能有石头?是石头吗?” 旁边围观的陆战队员喊:“这可是亨德森机场的特产!是小鬼子留下的战功!别吓尿啦,书呆子!” 说话这飞行员是看着比较斯文。 他伸出脑袋向后看,想搞清楚刚刚什么东西颠掉了他的座舱盖,结果看到地勤飞快冲过来,把掉在地上的座舱盖捡起来,同时用大拖把一样的东西把摔碎的玻璃都清理走。 他们刚跑出跑道范围,新的飞机就落地,机轮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颠簸着一路冲过来。 范格里夫特对从滑行道上的飞机挥手:“快过来吧小伙子们,地勤给你们加油和修飞机的时候,来吃点冰淇淋!然后再去干他们!” ———— 贝斯特的座机像往常一样,重重的趴在航母甲板上,尾钩挂上第一道拦阻索。 负责维护拦阻索的机械师表情,贝斯特一看就懂,他准想说:“你这沙滩之子。” 他也不管,飞机停稳之后立刻打开舱盖站起来:“快!给我加油,挂弹,我要再去一次!敌人航母数量不对,我看到了三艘被击中的航母(其中一艘是凤翔号),还有一艘,我猜是在雨云下面!” 机械师看了眼贝斯特的飞机,惊讶的说:“你这次飞机居然没有一大堆枪眼!零战没找你麻烦?” 贝斯特耸了耸肩:“我猜是这次tbf比较耐打,零战都在啃骨头。赶快把炸弹给我装上!” “你先下来,我们要把你的飞机推侧面去!” 贝斯特这才从座舱爬出来,跳到飞行甲板上,和机枪手站在一起,看着机械师们把飞机推到旁边,让出着陆通道。 这时候来了个大兵对贝斯特敬礼:“中将叫你。” 莫里:“你去吧,我会和地勤一起检修飞机。” 贝斯特大喜,拍了拍莫里的肩膀:“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莫里只是点点头。 在米德维尔岛的时候,莫里因为害怕不愿意参加第二次行动,是贝斯特说服了他。 鼓励完自己的机枪手,贝斯特大步流星的走进舰桥。 片刻之后他在航空舰桥看到波尔中将正趴在窗户前,看着忙碌的甲板。 “中将!”贝斯特敬礼。 波尔中将转过头随意的回了个礼,就直奔主题:“你觉得需要第二轮攻击吗?我们能回来多少架?” 贝斯特:“我看到好几架sbd因为受伤过重在海面上迫降,但我通知了卡特琳娜,应该会被救起来。in另外,还有一些人可能没有油了,所以也迫降在海面上,这里是卡特琳娜的巡逻区,应该大部分人可以救起来。” 波尔中将:“我的意思是,回来的人能凑够一个攻击波吗?” 贝斯特看向窗外,正好有一架大黄蜂的sbd正在降落。 贝斯特:“我看能凑够,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而且,就算只有我一架,我也能确保一个命中。” 波尔中将大喜:“好!敌人肯定也在凑攻击波,下一次就分胜负!” 第72章 老将出马 此时此刻,其实还有一支攻击队在空中。 那就是大黄蜂号短暂恢复起降能力之后,起飞的六架sbd和四架f4f。 这个攻击队因为起飞时候大黄蜂只有22节,所以只带了500磅的炸弹,最先起飞的几架甚至带的250磅,就为了能飞起来。 现在这十架飞机正跟着返航的两架零战,寻找敌人的航母。 因为害怕零战听到无线电对话,这个小队保持着无线电静默。 很快,零战开始降低高度,说明敌航母已经在附近了。 编队长机凯打开无线电:“谁看到航母吗?” 马上有人回答:“五点钟方向,有浓烟,好像是一艘被击中的航母,不过他速度不慢,我认为有再次攻击的价值。” 凯皱眉:“还有人看到航母吗?敌机降低高度,肯定有一艘能回收飞机的航母在附近。” “云太多了。队长,只能降低高度跟出去了。” 凯想了想摇头:“我们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护航战斗机只有四架,也没有鱼雷机队分散敌人注意力,万一敌人掩护航母的零战很多,sbd提前暴露会被拦截。” 战斗机长机立刻回答:“我们会用生命给你们开辟道路。” 凯想了想:“米德维尔岛,敌人受伤的航母就跑回去了。不,我们就攻击那艘着火的航母!正好我们带的炸弹,对于完好无损的航母来说可能威力不够。” (其实够了) 下定攻击决心后,凯率先转向,很快他就看到了那艘着火的航母,确实就如同队友所说,那艘航母还能维持比较高的航速,虽然甲板上浓烟升腾,但在空中已经看不到明火。 不继续攻击说不定它真的溜掉了。 凯:“我们上!” 六架来自大黄蜂号的sbd飞向着火的敌舰,准备占领俯冲位置,这几位都是老鸟,是大黄蜂号的飞行指挥官和着舰指挥官,他们本来因为年龄已经不再飞行,开始担任指挥职务了,现在重操旧业。 凯:“我早就想亲自把炸弹送进鬼子的升降机口了。” “别吹,你那眼神,下面这军舰这么大烟,你能看到升降机就见鬼了。” “我可以根据敌舰的构型来推测,”凯不服输,“这应该是一艘飞龙型,他的升降机在——” “别废话啦,到攻击位置了!再不俯冲云要挡住它了!” 凯直接操作飞机一个滚转,倒扣下去,直接进入俯冲,同时打开减速板。 减速板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现在就像风笛一样嘶鸣起来。 敌舰可能是被大火烧晕了,这个瞬间才发现空中来的sbd,匆匆忙忙的展开对空火力网。 凯哈哈大笑:“我算知道怎么sbd队的存活率比鱼雷机高这么多了,敌人这防空炮火力跟没有一样嘛!” “我倒觉得这种火力刚刚好,正好让我们要冒一些风险,这次不至于变成武装郊游!” “没打中的人要帮所有人的草坪除草!” 无线电里一片聒噪中,凯拉下了投弹杆。 ———— 村口中将抬头,看着这一支突然冒出来的奇兵,嘴巴张得老大。 涵田也懵逼了,狂翻小笔记本:“不对啊,这一支什么时候出击的?从哪里来的?敌方航母现在应该和瑞鹤一样在回收飞机啊!” 村口中将根本来不及看涵田,因为敌机已经投弹了,他看着炸弹直接钻进了飞龙号甲板上的大洞。 爆炸发生了,但是好像比之前的爆炸都要小一点。 不知道哪根弦突然被撩拨了一下,村口中将高呼:“敌人为了防止炸弹把我们船上的大火炸灭,专门挂载了当量更小,破片更多的炸弹!” 其实就是挂了小炸弹,但是在村口中将的认知里,这已经变成了为了对付受伤舰船专门准备的特殊炸弹了! 第二发又落进了滚滚浓烟中,村口都不知道它炸的哪里,只听见爆炸声传来,同时脚下的甲板剧烈颤抖着。 然后第三第四发连续命中,村口中将都是只听见声音,根本看不见炸的哪里。 第五发扔在了飞龙号舰首左侧的水里,打断了平放下来的甲板指示旗旗杆。 爆炸掀起的水雾高过甲板七八米。 ———— “第五个投弹的是谁?” 无线电里同时四个人大声问。 “除草!一个月!我家的草坪交给你了!” ———— 第六发再次命中飞龙号。 爆炸发生的同时,村口中将感觉到锅炉的震动变得不规律。 他立刻回头:“锅炉舱出什么事了?快搞清楚!” 马上有军曹对着传声筒大喊:“锅炉舱,锅炉舱出什么事了!” 很快报告回来:“锅炉管道被炸毁,而且大火接近,我们正在熄灭锅炉并且撤离。目前航速只能保持在20节!” 军曹转向村口中将,复述了一遍刚刚传声管传来的回应。 村口中将眼皮子开始跳,他问:“有希望修复吗?” 很快回复来了:“如果扑灭大火,可以恢复!” 村口中将转过身,看着外面笼罩整个飞行甲板的浓烟,再看看扬长而去毫发无损的六架敌军舰爆。 就在这个时候,舰桥上的电气设备突然全部停转。 飞龙号舰长:“断电了,快维修!” 军曹机械师立刻打开电箱,查看了一下报告:“是电源没有供电,应该是电机出问题了。” 涵田:“该不会是刚刚那一轮轰炸坏了吧?” 飞龙号舰长:“赶快抢修!没有电力水泵无法运转,就没有水灭火!” “我亲自去。”一名军官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开了舰桥。 他出舰桥的时候刚好和通讯科长擦肩而过。 通讯科长:“断电之前刚刚完成译码的电报!龙骧弃舰!” 村口中将咬了咬牙,说:“发灯光信号,催促瑞鹤尽快发动攻击!” 探照灯应该还有备用电池,这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准备的。 信号手立刻打开探照灯,向远处的瑞鹤发送信号。 ———— 瑞鹤号舰桥。 “飞龙,灯光信号!”瞭望手大喊,“要求我们尽快发出攻击波。” 瑞鹤号舰长横川大佐扭头问航空指挥官:“我们回收了多少架飞机?” “六架零战,四架舰爆,六架舰攻,其中两架舰攻无法修复。” 横川大佐骂道:“那么多零战有什么用?舰攻真的无法修复了吗?” “完全无法修复。”航空指挥官斩钉截铁的说。 横川大佐:“那就从飞行员里挑选技术最好的,不管他来自哪艘船。油料和弹药补充完成后,就开始甲板定位!” 航空指挥官:“这还要半小时左右。” “那么点飞机还要半小时?” “因为要进行维修,半小时后可以开始定位,因为飞机少,定位应该很快。” 横川大佐点点头:“行,就这样告诉飞龙号上的村口中将。包括我们能发出什么样的攻击波,都告诉他们!” ———— 村口中将自己完成了灯光信号的判读,皱起眉头:“才这么点飞机?第二波应该也回来了,两波攻击,就回来这么点飞机?” 因为飞龙号一直处于“冒火”的状态,舰桥视野非常糟糕,所以没看到多少飞机回来。 村口中将还以为是回来了自己没看到。 看来是根本没人回来。 中将摇了摇头:“该死的,这样下去,就算空母完好,也没有熟练飞行员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多经历过米号作战的参谋都微微皱眉,因为他们都知道在米号作战的时候,他曾经下令归航的飞机自杀式撞击那艘联众国驱逐舰。 很多本来能生还的飞行员都白白死在了米号作战中。 不过涵田不知道,此时便露出了非常感动的表情:“中将真是心系帝国!但是没关系,联众国的损失也不会小,他们有两艘舰队空母被摧毁了,肯定很多飞机不得不迫降在海面上,因此失去联络。” 村口中将神色凝重:“真的吗?理论上讲,米号作战的时候,联众国应该损失了很多飞行员,但是你看刚刚攻击我们的飞行员,还有今天海战最开始,攻击凤翔号的飞行员!他们的精锐飞行员明明更多了!” 涵田无言以对。 村口中将继续说:“而且,就算敌人也损失很大,他们补充精锐飞行员需要多久?我们需要多久?” 说着村口中将转身,走出舰桥,站在舰桥的廊道上,看着浓烟滚滚的飞行甲板。 “中将?”涵田跟出来,“就算敌人飞行员补充更快,我们消灭了他们这么多艘空母啊!就算是联众国,也不会有更多的空母了。只要再把最后暴露的这艘空母击沉,战斗就结束了,战争也可能结束了!” 村口中将看了眼涵田,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眼前的滚滚浓烟。 涵田:“中将——” 村口中将抬起左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于是众参谋就和涵田一起,看着村口中将背着手,面对甲板上的滚滚浓烟。 ———— 东十二区时间1430时,努美阿南太战区司令部。 王义看着墙上的挂钟:“回收战机和补充维修应该都完成了吧?” 夏普中校看了看表:“应该快了。” “快了?还不能出击吗?”王义看着夏普。 “不能,没有那么快的,你急也没用。” 王义只能叹了口气。 穿越前他玩战争雷霆,只要能在机场降落,就算只剩个操纵杆地勤大爷也能把飞机给修回来,而且只要几十秒。 但真实的航空搏杀,光是飞机回收补给就要好几个小时。 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王义在前面飙驱逐舰,不觉得时间有这么难捱,现在可熬死他了。 因为太难熬了,王义中午吃饭都让兰花多煮了一碗猪脚面! 难熬就算了,还不能直接确认战果,回来的机群全部报告击沉,去确认的侦察机则全部报告“好像”“似乎”。 现在王义就像是盲人摸象,根本不知道友军航母编队对敌人造成了多少损失,到底打赢了没有。 所以,王义面对着海图,长长的叹了口气,斩钉截铁的说:“以后我才不当什么战区司令,不在后面坐司令部。谁愿意当谁当,谁想升官发财让他升!我要到前线去,开我的小战舰!” 夏普中校:“这倒是给我省事了,一艘船的文书工作比一个战区司令部的文书工作少多了。” 第73章 第二回合 这时候电报室的门开了,王义就像巴甫洛夫的狗,立刻转身摆出了接受电报的姿势。 但是开门的人并没有往这边走,带上门就消失在走廊上。 王义好奇的凑过去,探头往外看(作战室门开着),就看见刚刚出来的人进了厕所。 有人在背后拉了他一下。 “你有点司令官的样子。”夏普中校说,“还不让人家去厕所了?” 王义刚想狡辩一下,电报室门又开了,这次真的是通讯参谋拿着电报出来,看到王义堵作战室门口,他愣住了。 “呃,亨德森机场电报,降落在亨德森机场的vs6和vs8的部分sbd已经补给完毕,在f4f的护卫下向扶桑海军两艘轻航出击。” 王义看了看手表:“很好,终于有新的攻击编队出发了。” 夏普中校:“仙人掌航空队自己的飞机估计还没有完成补给,企业大黄蜂的飞机比他们早降落。” 王义接过电报,看了一眼,感叹道:“等了这么久,第二回合终于开始了。” 夏普中校:“你就非要堵在作战室门口说这些吗?” 王义这才发现自己这块头堵在作战室门口很显眼,路过的勤务兵和打字文员都好奇的看着他。 他这才转身进了作战室,顺手把电报交给夏普归档。 ———— 东十二区时间1430时,瑞鹤号甲板。 终于完成修理和补充的六架零战,四架舰爆和四架舰攻完成了定位。 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又有六架舰攻机接近,是我们的舰攻!” 舰长横川大佐皱眉:“现在返回?他们还有多少油料?” 航空指挥:“肯定没有多少了,我建议马上放飞,空出甲板给这六架舰攻降落。” 横川大佐点头:“起飞起飞!” 于是瑞鹤舰艏的旗杆向旁边倒下,表明起飞开始。 排在最前面的零战开始加速。 虽然这一波只有十四架飞机,但全部放飞完还是需要几分钟。 瞭望手喊:“接近的舰攻机坠海!” 横川大佐一扭头,就看见一架舰攻在海面迫降,接触水面的时候螺旋桨已经不转了,明显最后一滴油都给榨干了。 瑞鹤的飞机救援舰时津风号驱逐舰正驶向飞机,准备拯救飞行员。 横川大佐:“救下飞行员的话,也算一件好消息。回来的飞行员太少了,实在太少了。联合舰队的三千海鹫,这一战折了那么多。” 海鹫三千是联合舰队的宣传语,经常用在宣传海报上。 另外五架舰攻掠过时津风号,继续向着瑞鹤接近。 航空参谋:“把这五架回收,机库内还有四架零战,还能凑出一个九架飞机的攻击编队。” 横川大佐点头,没有说话。 ———— 同一时间,企业号。 贝斯特坐进驾驶舱,回头看着拼凑出来的攻击编队,这是由四架大黄蜂号上vb8的飞机和5架企业号自己vb6的飞机组成的编队。 企业号回收了很多sbd,但能用的就这么九架了,其他都是一身弹孔。 特别是李和维丹两人的sbd,估计吸收了至少六架零战的机枪子弹,身上的弹孔比减速板上的通气孔多几倍。 如此密集的弹雨下,后座的机枪手全都牺牲了,这俩人倒是活蹦乱跳的,可飞机是真的报废了。 贝斯特再看向排列在sbd前方的护航机,一共四架,领头的是伯鲁克卢梭的座机,能看见他的围巾从座舱盖里不安分的飘出来。 他的僚机“扳机”排在他旁边,战术编号上有标志性的三道爪痕。 这两人基本全身而退,飞机上弹孔都没几个,着舰完成就要求机械师往座舱盖旁边加战果标志。 卢梭的战果标志除了一个代表零战的旭日徽,还多了个代表击杀巫女的剪影。 起飞的铃声响起。 围在飞机旁边的机械师立刻撤离,还带走了阻挡飞机机轮的三角铁。 卢梭把右手伸出座舱,竖起大拇指。 贝斯特也模仿他,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 甲板边缘的起飞指令员向前挥旗子,并且顺势蹲下,摆出自我保护的标准动作。 卢梭的野猫开始滑跑。 企业号的第二波攻击,出发! ———— 此时的状况。 角田少将的飞鹰隼鹰两舰派出了6架零战、18架舰爆、12架舰攻,总共36架飞机组成了攻击波攻击暴露的“全新空母一艘重伤空母一艘”。 目前飞鹰机库里还有12架舰攻,隼鹰机库里还有18架舰爆,但是两舰已经没有零战了,所有的零战都在空中,为了给下一个攻击波提供护航,两艘轻航正在回收空中的零战。 瑞鹤号派出6架零战、4架舰爆、4架舰攻的微型攻击波,目标和角田少将的攻击波一样。瑞鹤正在回收刚刚抵达的五架舰攻。 亨德森机场派出了企业和大黄蜂上的8架f4f和18架sbd攻击“敌轻航两艘”,目前亨德森机场还在给仙人掌航空队的归航机装弹。 企业号派出了贝斯特少校和卢梭少校率领的4架f4f和9架sbd,目标是瑞鹤。企业号已经回收了所有能回收的飞机,现在机库里正在热火朝天的把损坏的飞机拆了拼起来,试图组成新的攻击波。 大黄蜂号正在燃烧。 在攻击波全部出发的现在,战场又暂时安静下来。 ———— 对王义来说,事情又变得无聊起来,他除了等,没有任何事情做。 夏普已经汇总了攻击部队报告的战果,企业和大黄蜂的第一波报告,击中一艘轻航,以及两艘巡洋舰。 企业号第二波报告,击中两艘舰队航母,后续大黄蜂号攒出来的一个小攻击波又报告,击中一艘正在燃烧的舰队航母。 仙人掌航空队报告,击中两艘舰队航母。 看起来战果颇丰,但是派去确认战果的飞机因为此时战区到处都是云,还有暴雨区,没有能顺利确认战果。 而且第24水上飞机联队现在一半的飞机忙着捞飞行员,另一半的飞机早上出发侦查回来,现在在排队加油,顺便进行维护。 王义第一次听说,在联众国军主场,水上飞机不够用了。 于是他果断让夏普起草电报,要求调动新的水上飞机联队和水上飞机母舰过来。 虽然部队调动过来海战已经打完了,但万一还有海战呢?而且万一这次打败了,以后就要靠仙人掌航空队对抗鬼子的舰载机了,有多一队水上飞机总是好的。 至于现在,王义只能等双方的攻击编队抵达攻击目标。 这时候电报室的门又开了,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过来,对王义说:“亨德森机场报告,遭到敌军贝蒂式(一式陆攻)攻击。” 王义拿过电报看了眼,交给夏普:“为什么他们能打电话,还要发电报?” 夏普耸了耸肩:“可能和你明明能用无线电,却要打灯光信号一样。” “我那是为了战场氛围。”说着王义走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接亨德森机场。” 就在接线员接线的时候,通讯参谋说:“他们可能不光发给我们,更重要的是发给太平洋司令部,以及奥斯吹利亚的陆军南太司令部。” 王义:“有道理啊。” 这时电话接通了:“亨德森机场。” 王义:“我是金准将,你们遭到空袭了?” 电报一般有滞后性,既然都收到电报了,那空袭应该已经发生有一会儿了。 “是的。敌人的贝蒂式攻击了停机坪和跑道,炸毁了大概10架飞机,我们击落了八架贝蒂式。跑道上被炸了十几个小坑,正在加紧修理。” ———— 亨德森机场。 好几辆工兵营的卡车把钢梁和打孔铁板运送到炸弹炸出来的坑旁边。 鬼子为了破坏跑道,好像使用了50公斤的小炸弹,在跑道上炸出来一系列小坑。但是他们应该没想到,这种小坑刚好可以用南太战区司令部送来的铁板盖上。 工程营还拿来了千斤顶,扔在坑底调到最大,作为铁板中间的支柱。 拿着听筒的机场值班军官走出塔台,对工兵营喊:“金准将问多久能修好?” 工兵营长回头:“小坑好办,几架贝蒂撞的大坑难办,要用推土机把飞机残骸挖出来拖到旁边,大概要几个小时!” 值班军官看了看手表,对话筒说:“有几架贝蒂撞毁在了跑道上,我们要用重型工程机械把它弄走,可能要几个小时。” 电话另一边问:“你们不是有第二条跑道吗?” “两条都被撞击了,准将,今天仙人掌航空队应该无法出击了,应该通知从航空队出发的sbd回航母降落。” 金准将骂了一句,值班军官没听清。 “好吧,”准将说,“我知道了,会通知sbd的。” ———— 王义挂上电话,叹了口气:“仙人掌今天不能出击了,敌人的贝蒂式自杀攻击撞在了跑道上,他们要处理那燃烧的残骸。” 夏普中校:“虽然是敌人,但有时候我还挺佩服……” “不要佩服他们,就像不要佩服恶魔的英勇一样。”王义打断了夏普的话,“这种英勇会给世界带来更多的苦难!永远不要歌颂他们!” ———— 东十二区时间1530时,企业号。 波尔中将忽然听见无线电里传来高呼:“敌机!数量很多,有十几架!不对,有超过20架!” 中将打开无线电:“报告清楚一点,哪里来的敌机!” “航母西南方向!” 波尔中将立刻和航空指挥官一起冲到西南方的舷窗前。 敌机倒是没看到,反而看见护卫的华盛顿号战列舰开始对空射击。 防空炮开火的闪光,让它变成了元旦的帝国大厦,彩灯闪烁。 密密麻麻的黑云出现在战列舰附近,但就是看不见敌机。 波尔中将:“左舵,把船舷对准敌人的鱼雷机,让他们尝尝博福斯和厄利孔。” 企业号舰长科克上校:“这样不是等于把软肋露出来?” “敌人飞行员鱼雷攻击非常熟练,与其躲避,不如把他们击落!”波尔中将说。 科克上校:“不,中将,交给我,我在躲避鱼雷的模拟对抗中还从未被击中过。让我试试看。” 中将看向科克:“你保证吗?” “我保证。”上校拍了拍胸脯,“就算被命中了,损管也能修回来,你看大黄蜂号,它侧倾又被救回来了。” 波尔中将扭头看向大黄蜂号,虽然它还在燃烧,但是确实又从侧倾中恢复了。 中将:“好!靠你了!” 第74章 无穷无尽 把回避鱼雷的任务交给企业号舰长科克上校后,波尔中将再次把注意力转向突防的敌军部队。 这时候他终于看到敌机了——看到敌机被击中之后在空中拉出的黑烟。 而且还是两道黑烟。 看起来华盛顿号在校射之后,终于准确的把火力投送到敌军机群周围。 企业号的航空指挥官摇头:“敌人太心急了,应该绕开华盛顿号,这样直接冲过来还没发动攻击就已经损失几架了。” 波尔中将:“敌人愚蠢是好事!他们不蠢,死的就是我们了。” 而舰队参谋长则说:“可能敌人飞行员对我方战列舰的防空火力没有概念,毕竟开战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碰到我军战列舰。我的意思是,除了翡翠湾那一次。” 翡翠湾被一次过爆了太平洋舰队的全部战列舰后,整整一年,整个太平洋战场都没有出现过战列舰,从大西洋调动过来的科罗拉多等战列舰也只是在翡翠港周围巡逻。 所以这是扶桑飞行员第一次遇到联众国的快速战列舰,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遇到。 众人交谈间,敌人的鱼雷机部队终于穿过了华盛顿号的火力网,但是马上又进入了驱逐舰的防空网。 航空舰桥的众人就这么看着敌人鱼雷机队在火力网里面分成了不同的攻击组,冲向企业号。 波尔中将:“让我们看看夸下海口的科克上校怎么躲避敌人的攻击。” 话音刚落众人就感受到脚下的甲板开始倾斜。 同时,企业号的防空炮群也疯狂的开火,仿佛十支汤姆森冲锋枪在一齐扫射的密集炮声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波尔中将满意的看着密集的炮弹射向敌机:“干掉他们!把他们射下来!回避鱼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敌人发射鱼雷!” 话音刚落就有敌机中弹。 正对着企业号侧舷来的三架鱼雷机领航那架被击中,很快变成一团燃烧的火,坠入海面,随后发生了大爆炸。 殉爆的航空鱼雷掀起的水柱挡在两架僚机前面,但密集的防空炮一下子就把水柱撕烂——看来命中水柱的时候炮弹引信被引爆,在水柱上炸出一个个圆形空缺。 两架僚机穿过残破不堪的水柱,立刻又有一架被打中,机翼拖出航空燃油形成的长条。 眨眼间长条就被点燃,变成火龙。 鬼子驾驶员直接投弹,同时打算把飞机开向旁边,结果翅膀直接断裂,飞机也砸进了水里。 而那发已经入水的鱼雷,竟然奇迹般的靠着最初那段下潜,躲过了砸下来的飞机,成功上浮并且启动了发动机。 波尔中将:“该死!敌人鱼雷投放了!让科克快躲开!” 参谋长:“他已经在躲了。” 此时企业号的甲板倾斜已经到了可能会让机库里的飞机滑动的地步。 波尔中将抓着舷窗边的扶手,看着最后一架鱼雷机。 如果刚刚那一发没有办法命中,估计这架鱼雷机的攻击也会落空。 所以鬼子飞行员好像做了个决定。 他向上拉起,看这架势是准备直接带着鱼雷撞在甲板上。 然而拉起这个动作,给了企业号防空炮甲板上的博福斯和厄利孔炮手们一个非常大的飞机投影面。 于是炮弹毫无意外的撕碎了飞机的翅膀和尾巴,然后击中了驾驶舱,把三个串列座椅上的人全都打碎。 飞机就这样凌空爆炸。 这个三机编队唯一成功发射的鱼雷正在向企业号袭来,但是航母已经回转过来。 虽然波尔中将在航空舰桥看不到鱼雷的轨迹,但他知道这一发多半打不中。 果然,喇叭里传来鱼雷观测员的高喊:“一发鱼雷错过!我们躲开了!” “还有其他的攻击部队!” 波尔中将刚开口提醒,就有鱼雷观测员报告:“敌机发射!三点钟方向敌机发射!” 中将立刻跑过去,便看见远处有三道鱼雷犁出的白线。 航空指挥官:“看起来是被防空炮逼迫提前发射,这太远了。” 毕竟联众国也有鱼雷攻击机,对鱼雷攻击战术也很熟悉,只是鱼雷不靠谱罢了。 三道鱼雷从距离企业号很远的地方滑过。 “鱼雷错过!” “10点钟敌机接近!” 鱼雷观测员为了方便回避,都以舰艇航行方向为12点报告敌机的来袭位置。 波尔中将:“估计要换舵了。” 但是脚下的甲板倾斜方向并没有改变。 企业号依然维持高速右转的状态,应该是因为科克上校判断这时候换舵来不及,反而会有一段近乎直线航行的状态,让敌机抓住空子。 “敌机发射!” 波尔中将赶忙又跑回原来的方向,只看到两架敌机被防空炮火击落,另一架投弹结束脱离的飞机周围全是防空炮爆炸形成的黑云。 “鱼雷呢?”他伸长脖子,看向海面,怎奈飞行甲板挡住了视野。 企业号还在急转。 鱼雷观测手:“鱼雷错过!鱼雷错过!” 波尔中将立刻观察天空:“还有没投弹的鱼雷攻击机吗?瞭望手,回答我,还有没投弹的鱼雷攻击机吗?” 话音刚落,远处腾起水柱。 “谁被鱼雷打中了?”波尔中将问。 瞭望手:“里奥号驱逐舰被鱼雷打中!” 航空指挥官:“这是没有投雷机会,所以选择攻击一艘驱逐舰?不过驱逐舰这种灵活的小船,能命中说明技术很不错。” “所以不能让这些技术不错的鬼子回去!要把他们全部击落!”波尔中将举着望远镜缓缓扫视周围,“让我看看哪里还有没攻击——或者攻击之后逃跑的鱼雷机!” 然而看起来敌人这波攻击好像已经结束了。 一共只有九架鱼雷机对企业号发动了攻击,命中数量为0! 另外不知道哪里来的鱼雷机,命中里奥号驱逐舰。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高呼:“企业号,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来了!我击落了一架,阻止不了其他的俯冲。” 波尔中将赶忙抬头,果然看见十多架俯冲轰炸机冲下来。 企业号的防空炮已经抬起,对着高空喷射密集的曳光弹。 波尔中将看见领头的敌机中弹,然后它就这么拖着火焰一头撞在了企业号的甲板上。 爆炸瞬间粉碎了航空舰桥的玻璃。 波尔中将双手护住脑袋,还是被碎玻璃划伤了脸颊。 紧接着又有炸弹命中企业号,爆炸冲击波再一次传来的时候,航空舰桥里的人已经全部趴下了。 又有第二第三次爆炸。 第四次爆炸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应该是落进了水里面。 接着又连续响起在水里的爆炸声。 爆炸终于平息后,波尔中将爬起来,左脸一片鲜血,连军服的左肩也全被染红。 破碎的舷窗外面,滚滚浓烟正在升腾。 波尔中将:“葛丹梅!快救火!” 航空指挥官:“您需要医生!” “别管我,快救火!我自己用急救箱里的绷带缠一下就行了!组织全部力量救火,然后修补甲板!”波尔中将说着自己拿起电话,“舰桥,我们还能保持多少的航速?” “全速,中将。”科克上校答。 “很好!灭火和修补结束就转向顶风,准备回收天上的战斗机!或者干别的任何事。”波尔中将说。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舰桥外面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中将一扭头就看见重物落水激起的水花。 “这是在干什么?” 科克上校:“在把机库里的飞机推到海里。这东西留着会导致火情恶化,反正也是没办法修复的飞机了。” “快点推!”波尔中将说。 ———— 飞龙号舰桥。 村口中将:“到底能不能把火扑灭?我们在敌机命中之前就把机库里的飞机都放飞了,理论上火应该比较好灭才对!” 涵田航空参谋:“就是因为把所有飞机都放飞了,现在才能勉强控制住局面。” 这时候瞭望手喊:“瑞鹤号灯光信号,第二航空战队电报,击沉敌军空母一艘!” 飞龙号停电了,所以也没办法接收电报。 面对这个好消息,参谋们全都一脸喜色。 涵田直接恭喜村口中将:“中将,是您的胜利!我们击沉了全部联众国空母!” 村口中将点了点头,一点笑容没有。 ———— 1625时,科克航空舰桥里电话铃声响起,波尔中将亲自拿起听筒:“是我,说!” “大火已经扑灭,正在修补飞行甲板。”科克上校报告。 “我看到了。”中将回答的同时看向外面飞行甲板,机械师们正用长木板修补甲板——说修补,其实就是用螺母把长木板固定在破洞上。 科克上校:“中部升降机完全损毁,但是前后的升降机都能用——不过我们已经没有飞机了,为了救火全推海里去了。” “等小伙子们回来,就有了。”波尔中将信心满满的说,“该死,不知道小伙子们有没有取得战果。” ———— 1650时,瑞鹤号起飞的迷你攻击波发现了企业号。 率领攻击波的北条中尉迷惑了:“不是说第二航空战队击沉了一艘完好的空母吗?” 他的电报员也很迷惑:“对,我确守收到了这样的电报。” 两人一起看着云层之间露出的那艘完好的舰队空母。 (因为云层他们没看到还在燃烧的大黄蜂) 北条中尉观察了一会儿,对电报员说:“向瑞鹤报告,我们发现了全新的舰队空母,正准备以四架舰攻四架舰爆的力量发动攻击,就算把飞机撞到甲板上,也要击沉它!” ———— 1720时,飞龙号。 瞭望手大喊:“瑞鹤号灯光信号,北条中尉攻击部队,发现一艘全新的舰队空母,正准备用四架舰攻和四架舰爆发动攻击,就算以身撞击也要击沉它!” 舰桥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村口中将。 就在这时候,舰桥上的电风扇忽然恢复转动。 航海长惊喜的说:“电力恢复了!” 村口中将:“又有什么用呢?敌人是四艘舰队空母!他们的攻击波很快就会来了——” “利根号释放烟雾!”仿佛为了呼应村口中将的话,瞭望手高呼起来。 参谋们全都向利根号的方向看去,只有村口中将一动不动。 瞭望手:“筑磨号,释放烟雾!” 参谋们像是向日葵,一起转向另一个方向。 两艘护航舰释放烟雾,就意味着两个方向有敌机袭来。 然而此时天空中已经没有零战了。 村口中将离开舰桥,在飞行甲板这一侧的廊道上抬头。 他看见俯冲轰炸机从云间钻出来的那一瞬间。 第75章 “和北风是不一样的,不一样!” 村口中将感觉这一次,自己看清楚了投弹的那位飞行员的脸。 一同被看清楚的还有飞机座舱外的战果标记。 那竟然有三个空母剪影一样的标记。 看来联众国鬼畜也很喜欢在战果上注水啊。 敌机拉起,村口中将盯着那枚硕大的炸弹落向飞龙号。这一次敌人瞄准的是飞龙号比较完整的中后部飞行甲板。 爆炸把甲板整个掀起来。 村口中将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飞龙号遭到更多的攻击。 但是他依然能听到爆炸声,第二声爆炸听起来是近失弹,还能听见掀起的海水打在甲板上的声音。 瞭望手惊呼:“瑞鹤,中弹!” 村口中将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在用闭眼这个动作拒绝接受这个现实。 ———— 此时,之所以会有两支攻击队找上了第一机动部队,是因为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企业号第一攻击波剩余飞机,错过了角田少将的第二航空部队。 因为找不到两艘轻航,于是编队长机命令全队按照之前攻击机的报告,去寻找鬼子的舰队航母。 不管怎么样,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这支部队,阴差阳错的给瑞鹤号航母来了一发。 ———— 涵田航空参谋小声对村口中将说:“中将,现在第一机动部队全部空母已经中弹,瑞鹤翔鹤还有航行能力,应该立刻向后撤退,前往特鲁克。” 村口中将还闭着眼睛。 涵田继续说:“您也应该转移到筑磨或者利根号巡洋舰上。” “那我不就像北风中将一样了吗?”村口终于开口。 “当然不一样。”舰队参谋长上前,“我们可是获得了大胜,击沉了敌人四艘舰队空母,只是损失了凤翔、龙骧两艘轻空母,回到国内您可能会得到德川陛下的亲自嘉奖!” 村口中将回头看着参谋们:“你们真的认为是大胜?我们之前情报,联众国只有两艘舰队空母,我们是压倒性的优势,结果现在发现敌人舰队空母比我们还多一艘!” 涵田:“应该是情报出了问题,联众国可能从联合王国借了一些空母。” “如果不是呢?”村口中将盯着涵田,“之前早就有消息,联众国的新型舰队空母已经开工,如果这就是那些舰队空母呢?” 他转过身,看着甲板上滚滚浓烟,继续道:“荒原大将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联众国的工业产能,在源源不断的把空母送到前线来。” 涵田:“不会那么快的!而且我们击沉了四艘,就算是联众国也没有办法再掏出更多的舰队空母了。是我们胜利了,中将,请移动到利根号上继续指挥吧!” 村口中将:“让翔鹤瑞鹤后撤。” 舰队参谋长:“那我们呢?” “你们转移到利根号巡洋舰上。”村口中将深吸一口气,“飞龙号弃舰,现在立刻举行仪式,将德川殿下的神龛,转移到利根号上。” 涵田大惊:“举行仪式?这种时候还浪费十五分钟举行仪式……” “不!”村口中将提高音量,“要举行完整的仪式!再把神龛送到利根号上!” “完整仪式需要两个小时!”参谋长说,“还要集合将兵!不管是疏散还是继续抢救飞龙号,都比用两小时办仪式……” “你是说仪式毫无价值吗?你是质疑皇国的国体吗?”村口中将质问道。 参谋长闭嘴了。 村口中将:“面对联众国鬼畜无穷无尽的战舰和战机,皇国的国体和天照大神的威光,是我们胜利的唯一可能!” 涵田一副傻眼的表情,看着村口中将。 其他参谋的表情也差不多,只是他们不敢表现得这么明显。 所有人都意识到,村口中将大抵是疯了。 “你们愣着干嘛?举行仪式!”村口中将喝道。 参谋长赶忙转身:“举行陛下牌位退舰仪式!” 涵田看参谋长居然下达了这个命令,更傻眼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将阁下,仪式之后,您也会和我们一起转移到利根号上去吧?” 村口中将看向涵田,瞪着他不说话。 涵田:“北风中将——战死,如果取得大胜的您也战死的话,对国民不好交代啊。而且,您也说未来要胜过联众国,需要依靠国体和天照的威光,那您应该回国,把这国体和威光——” 村口中将打断涵田的话:“你觉得我像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吗?” “当然不是,但是……” 村口中将:“你觉得我和北风中将一样吗?” 涵田闭嘴了。毕竟北风中将说了很多次切腹,最终还是没切,而且现在还…… 村口见涵田不再反对,继续说道:“飞龙号陪我这么多年,我要陪它走到最后一刻。还是说,你要留下来当我的介错人?” 飞龙号舰长:“还是我来当中将的介错人吧。毕竟按照传统,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军舰的人。” 这时候飞龙机舱和飞行甲板的联系已经被大火隔断了,大量人员困在轮机舱,也没有办法和甲板联系,只要这些人没有撤离或者确定死亡,飞龙号舰长就不可能“最后一个离开”。 他说这话摆明就是要与舰同沉了。 村口中将看了眼舰长:“很好,你来给我介错,就用我的家传宝刀。辛苦你了,没人给你介错了,会很痛苦吧。” 舰长只是鞠躬:“不必担心,我会陪飞龙号到最后,和它一起进入阿鼻地狱。” 村口点了点头:“赶快行动吧!” ———— 1820时,企业号舰桥。 “报告,明火已经扑灭,正在修补甲板!”科克上校通过内线向波尔中将报告。 中将看了眼已经西沉的太阳,答:“可以了,就算能修补甲板,天也黑了,我们的小伙子还没接受过夜间降落。 “今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用无线电最大功率广播,让小伙子们尽可能找岛屿旁边的水面迫降,然后呼叫卡特琳娜来救援。” “是。”科克上校挂上电话。 波尔中将放下话筒,看向旁边的参谋们:“我们到底算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给出确定回答。 最后航空指挥官说:“我们今天击落了那么多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应该算打赢了吧,我一直在心算敌人损失,敌人的航空母舰就算甲板完好,也失去战斗力了。” 波尔中将刚想回应,瞭望手就高喊:“敌机!” 远处的花生屯号再次喷射出密集的炮火。 波尔中将皱着眉头:“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敌机?我们到底在和多少艘航母作战?” 众参谋面面相觑,无人能回答。 10分钟后,企业号又被命中了两枚250公斤炸弹,再一次燃起大火。 而大黄蜂号一直在燃烧。 ———— 1920时,飞龙号甲板。 长达两个小时的退舰仪式终于结束了,村口中将心满意足的看着神龛被抬到了飞行甲板边缘,递给来接应的野分号上的水手。 他们会把神龛转运到机动艇上,然后前往仍然等在附近的利根号巡洋舰。 这时候飞龙号周围已经看不到翔鹤瑞鹤两舰了,他们两个小时前就向着特鲁克撤退了,现在估计已经走出四五十海里。 村口中将神龛从视野中消失后,转向在飞行甲板上列队的飞龙号舰员:“诸位!感谢诸位本日的奋战!我们击沉了敌军四艘舰队空母,取得了莫大的胜利!当然,我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翔鹤瑞鹤就算能修复,那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考虑到飞行员的损失,可能未来一年,皇国的海鹫都无法在海空之间驰骋了!但是,联众国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们的飞行员损失,不会比我们少!我们的奋战,让未来至少一年,联众国和我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 同一时间,距离飞龙号不到一百海里的海面上。 贝斯特靠在橡皮艇上,看着莫里:“别担心,我确定没有血滴到海水里,鲨鱼不会来的。他们应该都在绕着沉没了的扶桑舰艇转呢。” 莫里:“我也没想到,最终我们会因为油箱自动封闭功能失效,迫降在海面上。”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地勤忙中出错,没有给我们加满油,或者油料表出故障了。都有可能。”贝斯特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候,两人听见了飞机引擎声。 莫里立刻拿起手电筒要打开,却被贝斯特制止:“等一下!说不定是鬼子的飞机!等一等再说!” 莫里:“错过了就完了!” “错过了可以等天亮!天亮水上飞机肯定会起飞搜索敌人的舰队,顺便找到我们!” 贝斯特说。 莫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电筒。 很快,飞机的引擎声走远了。 莫里叹了口气:“万一我们活下去!或者被鬼子抓到,我会记恨你一辈子!一辈子!或者下辈子!” 贝斯特哈哈大笑,好像把莫里的话当成了小屁孩闹别扭。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旁边的海面突然站起来了! 不对,是有什么东西从海里钻出来了!黑夜中看起来像是海面站起来一样! 是一艘潜艇! 贝斯特拔出飞行员的配枪,戒备着,因为太黑根本无法分辨这是联众国的潜艇还是鬼子的。 黑暗中唯一看得清楚的,就是这艘潜艇的水面武装有点厉害,指挥台后面的甲板上,有一门口径看起来就不小的甲板炮。 指挥台还是两层结构,第一层上安装了一座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 而在指挥台的最高一层,还装了两挺老干妈机枪。 作为一艘潜艇这充沛得过分的水面武装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武装太引人注意,贝斯特最后才注意到潜艇指挥台上220的舷号。 没有鬼子潜艇的前缀“伊”。 这时候指挥台的舱门开了,一面联众国国旗升起来,和国旗一起出现的军官趴在栏杆上,用一口西雅图口音浓厚的昂萨语问:“我们来这里是找敌人航母的,它在哪儿?我们的厨子都做好航母造型的蛋糕了。” 贝斯特:“你问鬼子航母?我刚刚炸沉了一艘,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潜艇军官看着贝斯特,哈哈大笑:“那我们救了你和你的小兄弟,约等于击沉一艘航母啦!” 第76章 中将的末路 飞龙号,飞行甲板。 夜幕降临之后,甲板上的火势更加引人注目。 毕竟还活着、能上到甲板上的舰员都在搞退舰仪式,根本没人救火,所以大火就越烧越旺。 退舰仪式已经结束,村口中将也发表完最后的演说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村口中将切腹之后,将中将的首级斩下,连同切腹用的怀剑和介错用的长刀一起送回国内。 村口中将:“这次损失飞龙、凤翔和龙骧三舰,翔鹤瑞鹤也大破起火,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士兵们中有人大喊:“中将获胜了!怎么能让中将承担呢?” “是啊!中将!和我们一起凯旋吧!” “让胜利的英雄切腹,皇国历史上还没有听闻这样的事情啊!” “安静!”村口中将呵斥道,“我的死,才可以强化皇国的精神。未来面对联众国鬼畜的巨大兵力优势时,皇国只能用国体、精神和天照的辉光来应对!” 村口中将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的死,是献给天照大神的祭品,为皇国祈求国运!” 涵田已经听到有人在啜泣了。 他微微偏头,小声说:“你是军人,啜泣像什么话?” 哭泣的人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挺直身体。 村口中将:“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先一步到九段坂去等大家,我会前往天照大御神的乐土。我相信,随着战争的推进,你们当中很多人也会和我在九段坂相见!” 这下更多人落泪了。 村口中将对舰长点点头:“板井君,拜托了。” 飞龙舰长点点头。 村口中将这时候已经换了全新的将官服,就算飞龙号现在烧成这逼样,将官服还是浆洗得笔挺整洁。 他在飞行甲板中轴线上跪坐下来——这其实是扶桑的正坐。 负责仪式的舰队参谋长拿着罗盘,确认过后对板井君点头:“这就是九段坂的方向。” 村口中将调整了一下坐姿,解开纽扣。 他的勤务兵端着铺着白绫的托盘,上面放着木刀柄和木鞘的怀剑,剑上有村口中将的家纹,据说是多年前村口一族祖先留下的。 村口敞着怀,拿起怀剑。 很多人已经于心不忍,转过头去。 涵田也扭过头去,于是他只听见一声闷哼,应该是怀剑划破肚子之后村口中将忍不住发出的声音。 要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用那么短的怀剑把肚子从左切到右侧会产生巨大的痛苦。 一般这时候为了避免疼出声,或者疼晕过去,会转么咬住怀剑的木刀鞘。 然而村口中将显然没有咬。 这下终于连涵田也热泪盈眶,这是多么惊人的毅力,北风中将比起村口中将来说,简直差远了! 忽然涵田觉得,皇国有村口中将的这样的人愿意献身,搞不好还真能战胜只有工业,没有精气神的联众国! 就在他这样想的当儿,伴随着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涵田猛的看向中将,发现他的头已经落地,但身体还维持着跪坐的姿势,没有丝毫动弹。 中将的勤务兵一边哭一边捡起中将的首级,放入盒子里,再把怀剑也收入盒子旁边的专门收纳格里。 飞龙舰长也还刀入鞘,交给勤务兵。 “给。”舰长转向已经泣不成声的众人,下令道,“弃舰!皇国的未来,就靠诸君了!” 在甲板上列队两个多小时的众人这才在各自部门长的口令下转身,向着早就等在船舷边上的野分号舰员走去。 舰长则在依然维持跪坐姿势的村口中将身边盘腿坐下,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 “啊,”他忽然说,“夏季大三角啊,也是,南半球是夏天呢。” ———— 大黄蜂号。 法兰克少将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损管人员,叹气道:“我知道你们尽力了,北安普顿号也尽力了。” 损管部门长:“火势已经控制了,但是我们无法扑灭它。进水也无法完全阻止,船在一点一点的下沉。” 法兰克点头:“我知道。另外,我们目前已经损失了差不多所有的舰载机,航母无法降落,亨德森机场也因为敌人的撞击无法起降,所有飞行员都只能在海面迫降。 “好消息是,大部分飞行员都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救回来了,但他们已经没有飞机了。 “航空母舰的战斗结束了,接下来要看仙人掌航空队和陆战一师了。当然,还有我们的水面舰艇部队。” 北安普顿号重巡来的联络官说:“我们可以尝试拖曳。” “不,”法兰克一声断喝,“敌人还有一支包含快速战列舰和巡洋舰的水面舰艇部队,他们有可能冲过来和我们进行夜战。这非常不利。尤其是在大黄蜂号着火的情况下。” 着火在夜战中基本等于“炮弹磁铁”,敌人的水面舰艇部队如果冲过来,不光大黄蜂号会被炮击,旁边的北安普敦号也处于被照亮的状态。 法兰克深吸一口气,说出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大黄蜂号弃舰,所有人转移到北安普敦号上,由驱逐舰发射鱼雷击沉。记住,根据金准将的经验总结,鱼雷要用慢速并且从斜向命中才能起爆。” 说完法兰克看没有人动,便提高音量:“弃舰!” 大黄蜂的舰长叹气:“这可是轰炸过江户的英雄舰啊。” 法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它的名字会被后来的军舰继承,所以不用悲伤。走吧。” 舰长点头,对旁边的技术军士下令:“弃舰。” 军士立刻拉下电闸,代表弃舰的铃声响彻还在燃烧的大黄蜂号。 ———— 企业号,航空舰桥。 波尔中将趴在航空舰桥上,看着损管人员扑灭了最后的火焰,然后指着甲板上的大洞说:“这个也能用木板修补吗?” 航空指挥官:“修补是指,飞行甲板上有个洞。不是指飞行甲板没了,重新造一个——当然这有夸张的成分,但现在这个状况,必须要回到努美阿才能维修了。” 中将骂了一句,结果因为张嘴太大,拉到了腮帮子上的伤口,疼得直龇牙(下午被击中时被破碎的窗玻璃划伤)。 疼痛好不容易止住,波尔中将叹气:“就算修好也没有飞机拉,就是不知道敌人那边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他们损失多大。” ———— 飞鹰号舰桥。 改装轻空母飞鹰号最大的标志,就是那个硕大的舰桥,不过舰桥大爷意料之外的有好处,比如电报的收发能力比较强。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角田少将司令室:“报告,江户询问我们还有多少飞机能在明天发动攻击。” 角田少将自嘲的笑了笑:“飞机?江户不如问问今天有多少飞机回来!”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就把实际情况告诉江户吧,说飞鹰隼鹰总共还有四架舰爆可以参与攻击,另外还有八架零战可以扫射机场和敌人驱逐舰。” 通讯参谋:“就这样回应吗?” “还能有别的回应吗?”角田少将反问。 参谋立刻敬礼:“是!” ———— 亨德森机场,虽然处于灯火管制中,但机场依然人声鼎沸。 重型机械——指斯图亚特坦克——正把跑道中间的贝蒂式轰炸机残骸推出来。残骸插入土里的部分早就被刨出来,所以坦克一撞就直接倒下,然后被坦克顶到了跑道旁边。 围在残骸周围的工程兵一起欢呼起来。 工程营营长:“快去告诉仙人掌航空队的人,最后的障碍被移除了,我们马上开始铺铁板,明天两条跑道都能满负荷运作。” 马上一名传令兵飞奔着向机场塔台跑去。 很快,海军陆战队的范格里夫特少将,以及仙人掌航空队的联队长,以及机场司令都小跑着过来了。 “马上就完成修复了。”工程营长说,“天一亮小伙子们就可以去把敌人炸翻!” 范格里夫特哈哈大笑:“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东十二区时间2040时,努美阿南太战区司令部。 通讯参谋进了作战室,居然没听到汤姆金准将的大呼小叫,有点讶异,然后才看到汤姆金准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夏普中校过来嘘了一声,拿过电报:“大黄蜂弃舰了啊,不过仙人掌可以出击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有确认战果吗?” 通讯参谋:“夜间巡逻的卡特琳娜看见着火的敌航母,仍然能保持18节航速,应该是正在抢救(其实是弃舰的飞龙,但是卡特琳娜夜里看不清,另外这架也是差点救了贝斯特少校那架卡特琳娜)。” 汤姆金准将突然爬起来:“什么了?怎么了?是电报吗?情况怎么样?” 夏普中校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擦掉嘴巴上的口水。 金准将立刻找手帕。 兰花李少尉塞了一张手帕给他。 金准将擦完嘴,站起来跑到夏普中校面前,手里还捏着兰花李的手帕:“怎么样?打赢了?” 夏普中校:“夜间巡逻的卡特琳娜看见了着火的敌航母以18节航行,正在抢救。” “明天还要再打击一次啊,交给仙人掌航空队好了。”金准将信心满满的说,“还有其他情况吗?” 夏普中校摇头:“没有了,要明天派出水上飞机侦查才知道。” 准将:“大黄蜂抢救回来了吗?” “没有,刚刚弃舰。另外企业号也报告需要到努美阿大修。” “很好,那我就可以把司令官职位交给波尔中将了。”金准将忽然又想起什么,问,“朱诺号的维修情况如何?” 夏普中校盯着他看了几秒说:“船厂报告,现在已经可以出航了,但是雷达没有,主炮射击指挥仪也只能用后桅杆下面的备用指挥仪。” 准将一拍手:“那就是说主炮火力完整,行。” (以上都是通讯参谋的视角) 第77章 胜负 东十二区时间10月15日,0630时。 飞龙号飞行甲板。 飞龙舰长板井大佐站在飞行甲板大洞的边缘,看着里面最后的明火。看起来这明火,只要一罐灭火剂就可以完全扑灭。 他回头看了眼还端坐在甲板中线上,面朝着九段坂的村口中将的无头尸体——啊,因为飞龙的漂流,已经不知道这个方向到底有没有对准九段坂了。 板井大佐嘟囔道:“没有人扑救,火自己就灭了,虽然吃了野分号三枚鱼雷,现在还没有明显的侧倾,感觉还有八节左右的航速,飞龙号其实本来能救回来吧?” 他又看了眼无头的尸体,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和底舱失去联系,轮机舱全员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下弃舰也不算错误的决策就是了。 板井大佐刚这样想,就听到一声爆炸。 他猛的弯腰戒备,心想终于要殉爆了,但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作为殉爆声音也太小了,听着更像是用爆破在舱壁上开洞—— 然后他就看见一大帮轮机舱的士兵从通往防空炮甲板的楼梯爬上来。 领头的人板井还认识,正是飞龙号轮机长户部少佐,两人还是炎手县老乡。 两个炎手人大眼瞪小眼。 户部少佐:“其他人呢?我是来报告的,敌人的鱼雷攻击造成的进水已经遏制住,只要还有电力就可以继续排水,至少一天内不用担心沉没。” 板井大佐:“航速可以保持多久?” “不知道,八节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这时候户部少佐看到了正坐在飞行甲板中线上的无头尸体,“你是谁?看着像是个中将。” 板井大佐挠挠头:“那是村口中将,他……他献祭了自己,取悦天照大御神。” 户部少佐一脸疑惑。 板井大佐:“别这样看我,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你的意思是,飞龙号还能救回来?” “不,如果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那就不能救回来了。”户部少佐很干脆的答道,“其实之前能堵住鱼雷产生的进水就很勉强,死了很多人。” 突然,户部少佐停下来,看着板井大佐:“那不会是我们驱逐舰进行雷击处分的鱼雷吧?” 板井大佐沉默了几秒,才勉强点头。 “去你的!”户部少佐一个弓步冲拳,把板井大佐整个人打飞出去。 大佐屁股着地,还在飞行甲板上滑出去好远。因为惯性,他整个人身体前倾,又是向后滑动,着实狠狠的锻炼了一下钢弹。 户部少佐:“谁下的弃舰命令?谁?” 板井大佐捂着裆站起来,指了指甲板中线上的无头尸体。 户部少佐猛跑两步,高高跳起,在空中靠着强大的核心力量,完成身体形态变化,双腿并拢,踢在无头尸体身上,把尸体踢飞出去十多米,最终挂到了航母阻拦索,变成大字型。 户部少佐爬起来,茫然的看着倒在地上大字型的村口中将,呢喃道:“所以现在怎么办?” 板井大佐捂着裆,一瘸一拐的走到同乡身边:“既然现在还能用八节的速度航行,那我们就把飞龙开回去吧。” “别想了,怎么可能。” 板井大佐又说:“那就把你的人都撤上甲板,你怎么出来的?” 户部少佐:“拆了一枚掉落到下方的爆弹的战斗部,做了炸药炸穿了舷侧的通风竖井出来的,我要弄个绳子,把下面的伤员都吊上来——他们肯定爬不上竖井。” 板井大佐:“爬上来的?” “是啊,还挺好爬,毕竟竖井里有维修用的脚手架。”户部少佐扭头开始下命令,看来他真的准备底舱受伤的人都救上来。 板井大佐看着下命令的同乡,突然也觉得村口中将活该了。 ——这狗屎皇国,我看是要完啦! 就在这时候,有船员指着海面大喊:“看!潜水舰!” 一群人立刻涌到了船舷边,看着浮出水面的潜水舰(潜艇的扶桑语说法)。 “不对!”板井大佐喊,“不是我军潜水舰!构型不一样!甲板炮在指挥台后面!还有机关炮和机枪!” 话音刚落,潜水舰上展开了联众国的军旗。 户部少佐立刻喊:“快!用高射炮打它!跟我来,我操作九六式高射炮!” 板井大佐:“没用的,高射炮没有射角,打不到这么低矮的潜水舰。” 潜水舰的人也都爬上了甲板,而且还在对着飞龙号挥手。 板井大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挥手吧。” 说着他自己抬起手挥舞起来,结果才刚开始挥舞,潜水舰前方就喷出一股压缩空气,把鱼雷推出发射管。 紧接着鱼雷向着飞龙号的船尾冲来,最后以三十度角撞在船尾。 爆炸掀起的水柱高过飞行甲板。 震动让板井大佐一个踉跄,趴在了飞行甲板上。 下一刻爆炸声,好像是潜水舰开炮了,板井大佐抬起头,看见一发炮弹打中了飞龙的舰岛。 紧接着机枪射机关炮射击声传来,子弹暴风骤雨一般来。 户部少佐也跟板井一起趴在甲板上,骂道:“日内瓦公约呢?” “我们也没有投降啊,刚刚你还要用九六式机关炮打潜艇呢。”板井大佐说。 话音未落,又一发鱼雷在舰艉爆炸,白色的浪花冲上甲板。 板井大佐:“你还能堵住这两枚鱼雷的破洞吗?” “我没有堵住破洞,只是用封锁舱室的方式,限制了进水!”户部少佐趴在甲板上,“现在敌人潜艇攻击的又是同一侧,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板井大佐:“往好了想,你的遗物退舰的时候被其他人带下去了。” 话音未落,第三发鱼雷爆炸,还是在同一侧。 板井大佐感觉到甲板开始明显倾斜。 看起来进水速度很快。 他看了眼户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你们他妈的都是混蛋,比陆军还混蛋!” 说话间甲板的倾斜更加明显,一些飞行甲板上的碎片开始沿着斜面滑向大海。 板井大佐看着老乡,真情实意的说:“我很抱歉,我看出来村口中将疯了,没有站出来阻止他,没有像陆军那样下克上。我很抱歉。” 倾斜越来越明显,本来趴在甲板上的人也开始滑滑梯一样坠向大海。 板井大佐和户部少佐都不约而同的用手扣住飞行甲板上木头的缝隙,让自己不至于摔下去。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权宜之计。 终于,甲板几乎竖起来,很多人放弃了挣扎,直接猛蹬飞行甲板,跳向大海。 板井大佐深吸一口气,踢了一脚甲板,同时手用力推,他整个人都到了空中。 这时候他发现,击沉飞龙那艘潜艇上,他们好像在分蛋糕。 蛋糕看起来居然是一艘空母的造型。 板井大佐落水了,因为入水姿势不对,腿和胳膊都摔得生痛。 他像深水炸弹一样钻进水中,随后又浮了上来。 然后,他看着航母飞行甲板泰山压顶一样拍下来,把他和其他所有人压进水里。 ———— 波尔中将刚在军官餐厅吃好早餐,通讯参谋就走进餐厅递给他一份电报:“石首鱼号报告,击沉一艘已经弃舰的敌军航母。” 波尔中将:“一艘确定的击沉!很好!但是我们昨天到底取得了几个战果?敌人到底出动了多少艘航母?我们赢了还是输了?” 面对中将连珠炮的提问,通讯参谋耸了耸肩:“不知道,要不问问南太司令部?他们应该统筹全局,应该知道我们输了还是赢了。” “好!发电报去问南太司令部!” ———— 王义正在南太司令部作战室嗦兰花煮的螺xi粉,老实说没有臭酸笋的螺xi粉他真的觉得少点味道。 这时候通讯参谋开门进来:“报告,企业号电报,询问南太战区司令部,我们昨天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王义咬断粉,咽下嘴里的,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毕竟鬼子打输了又不会打gg然后退出游戏是吧(这是即时战略游戏pvp的规则)。 通讯参谋:“那怎么回复呢?” 王义想了想答:“你就说我们也在派遣水上飞机确认。” 夏普中校:“也许可以监听一下鬼子的电报,看看他们认为谁赢了。” ———— “我军取得辉煌大胜!”海军大将荒原弯腰低头,毕恭毕敬的双手把战报递给德川陛下,“我军击沉了敌军四艘舰队空母!” 德川陛下拿过战报,看了几秒后说:“你们之前说,联众国最多只有两艘舰队空母了,还要从大西洋调来,四艘是怎么回事?” 荒原大将:“初步判断,是从联合王国借调来的舰队空母。经此一役,我军完全掌握了战场制海权,只要派出战列舰炮击瓜利达岛机场,摧毁机场上的飞机和跑道,大规模输送任务就可以开始了! “我们将会把三个旅团的陆军,和十七军全部的重装备送上岛,瓜利达岛战役的完全胜利,指日可待!” 德川陛下:“真的击沉了吗?” “这次我们有照片!正在加急送来的路上,到时候不但可以给您看,还能刊登在头条,鼓舞全国民众的士气!” 德川陛下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恭喜啊,荒原桑。” 第78章 朱诺号,复活! 东十二区时间10月17日0730时,王义在努美阿港口看着企业号在拖船的辅助下驶入军港。 企业号的舰员在甲板边缘排着整齐的队列,至少看起来士气相当高昂。 而且码头上迎接的人位置比船舷低太多了,看不到飞行甲板上的状态,所以看起来企业号就是得胜凯旋的样子。 唯一的破绽就是舰桥的窗户,不管是航海舰桥还是航空舰桥,窗户没有一扇幸存。 可窗户本来就是透明的,所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王义站到吉普车的踏板上,念头一转就变成了载具视角,视野高度一下子拉高,就看见了企业号甲板上的情况。 整个飞行甲板大半已经消失了,露出下面真正钢铁构成的机库甲板。 机库里面到处都是大火留下的痕迹,依稀还能看到没清理干净的阵亡士兵的尸体的印子。 王义在朱诺号的舰体内也见过这样的印子,不但见过,还亲自帮忙把已经碳化的士兵的身体一点点从钢铁上掰下来。 当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穿越前印象非常深刻的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里面就描述过这样的场景。 他记得这课文还要背诵,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还记得课文最后一段是这样的: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安安静静坐到办公桌前计划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向孩子嘴里塞着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你也许很惊讶地看我:“这是很平常的呀!”可是,从**归来的人,会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中。请你们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 王义从来没有想过,这篇文章会在这么久远的未来,穿越时空给他的内心一记重击。 现在看到企业号机库里的状况,王义又想起这篇文章,虽然他只记得当时要求背诵的最后一段了,但是他觉得,只要把战场上实际发生的事情写下来,就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时候珍妮捅了捅王义的腰:“波尔中将在看着你。” 王义抬起头,果然看见波尔中将在船舷上叉着腰,对上目光后,中将嘴角上扬,率先抬手挥了挥。 王义也赶忙挥挥手。 夏普中校:“你为什么站在吉普车踏板上?还有之前你找索拉(空的扶桑语读音)小姐的时候,也要弄个文件柜骑着,你的超能力是不是和……我想想,载具?和载具有关是吗?” 王义看着夏普中校,真心实意的赞叹:“这就是第一名毕业的实力吗,你太聪明了。” 夏普中校:“你可别谬赞我,过两天51区的科学家们到了,你就知道什么叫聪明人了。” “邪恶超级科学家嘛,我在dc漫画、惊奇故事(著名科幻刊物)上看到过。”王义说,还用手比划着,“八爪鱼博士!神秘博士!” 说话间企业号完成了靠港,甲板上的船员们把缆绳扔下来。 好像对这种大型军舰,进入船坞之前要先清空舰上的人员和物资。 连接桥搭好后,波尔中将一马当先的走下军舰,向王义走来。 王义敬礼:“中将先生,南太战区代理司令官向您致敬,什么时候开始交接过程?” 波尔中将回了个礼:“我知道你小子这么急着把我按到办公桌前是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想要冲向前线!但是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要先度假一天!享受一下胜利果实!” 说完波尔中将哈哈大笑起来。 从15号到现在,王义派出了所有的侦察机,日夜不停的搜索敌人航母,结果毛都没找到,而且一直在瓜利达以北活动的敌人快速战列舰和重巡好像也缩回了肖特兰。 两天的时间里,只有鬼子的陆基飞机还在不间断的空袭亨德森机场,而且强度不断增强。 驱逐舰的运输活动也加强了,但是敌人的大型水面舰艇,以及大型运输船队根本不见踪影。 综合全部的情况,虽然联众国军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击沉了多少艘航母,但是——但是海战大概打赢了吧? 所以波尔中将才会如此高兴。 王义也乐得来两句彩虹屁:“全靠中将的指挥啊,我想今后这场海战一定会被记录进航空母舰战术操典,一直被后来者研究。” 波尔中将:“你给仙人掌航空队补充的飞机,以及调动到亨德森机场的维修材料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我听说了,你还送上去一辆斯图亚特坦克,又是当机动防御支点,又是当工程机械的,立下汗马功劳啊!” 一波商业互吹之后,王义和波尔中将双手握在了一起。 等松开手,波尔中将话锋一转:“但是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在他们的视角说不定是他们赢了,毕竟我们的舰载机在那之后也没出现过。” 王义:“不能吧,仙人掌航空队也使用的sbd轰炸机和f4f,都是舰载机,敌人未必能通过战术编号区别出这些飞机的来历。” 波尔中将:“但他们还在用驱逐舰向岛上增兵,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夺回机场。你可得多向岛上输送部队啊。你搞到其他部队往岛上送没有?迈考色有没有派陆军过来?” 海军陆战队现在大量大头兵还在国内的军营训练,一时半会抽不出更多的“多用途两脚大牲口”,所以只能找陆军借。 但是,开玩笑,陆军怎么可能借,迈考色从一开始就反对攻击瓜利达岛,现在更是毛不拔,连陆航的飞机都不借给海军。 幸亏安迪上尉这个采购专员有办法。 王义:“我们马上就会向岛上输送玛蒂尔达坦克,这东西岛上的鬼子肯定没有办法应付,只能用炸药包来近距离一换一。” 玛蒂尔达,作为联合王国搞出来的步兵坦克,它火力不行,机动很差,但有一个长处:装甲厚。 在鬼子的反坦克火力面前,突然投入玛蒂尔达坦克,基本就相当于优罗巴战场提前登场的鼠式坦克,全向无敌,姿势都不用摆。 (这是坦克世界和战争雷霆的陆战技巧,通过坦克的姿势来提高装甲的等效厚度和跳弹几率。) 波尔中将明显不知道玛蒂尔达坦克,问道:“这很厉害吗?” “鬼子任何武器都打不穿这家伙,只能用榴弹炮炸。但是……岛上鬼子没有重炮。” 波尔中将这才哈哈大笑,拍了拍王义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很多人说你是倒数第一,但我看你这个代理司令不是干得挺好嘛。” 王义看了眼夏普:“是我的部下们能力强。” “能让能力这么强的部下集中在自己身边,并且真心实意的努力,也是一种能力啊。”波尔中将说,“你就不要推辞了。” 王义只能把恭维收下了。 ———— 10月17日晚上,企业号被转移进了努美阿造船厂船坞,和朱诺号当了邻居——朱诺在旁边的小船坞里。 10月18日清晨,王义正式把战区司令的职务转交给波尔中将,而金凯瑞中将接替了波尔中将,担任企业号编队的指挥官。 走马上任后波尔中将立刻签发一道命令,把花生屯号和北卡罗莱纳号两艘战列舰和北安普顿号重巡,以及原来金凯瑞中将率领的第65特舰残存舰艇,编成了新的第65特混舰队。 新舰队旗舰为花生屯号,由李少将指挥。 第五分舰队除了朱诺号和格拉夫斯号两个病号,其他驱逐舰也编入了这支新的打击编队。 至于朱诺号—— ———— 王义看着朱诺号身上那堆非常有战锤里绿皮风格的天线,问总工程师:“这些天线是什么?” “电报天线,还有无线电。你总要收发电报和无线电指挥吧?”工程师两手一摊,“我知道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他确实靠谱,我们测试过很多次了!” 王义看看那一坨东西,再看看总工程师,在他心目中这家伙已经升格成了《战锤40k》里面宇宙绿皮兽人的“大技霸”(这真的是官方译名),主打的就是一个“俺寻思能行就一定行”。 总工程师察觉到王义的目光和表情,再次强调:“这不是巫术,是科学!我们通过高超的技巧保证它能行!” 王义:“那如果在海上的时候它失灵了呢?” 总工程师:“给它来一脚。” 王义:“什么?” “给它来一脚,”总工程师背着双手,看向自己的造物,“一般不行都是接触不良,用脚踢既不会过于用力导致东西损坏,又能让接触不良的地方复位。” 听着还蛮有道理的。 总工程师:“你与其担心我的造物出问题,不如想想看从哪里找通讯科,还有剩下的舰员,我听你的轮机长斯科特说,轮机舱和损管部门都战死了一大半,不补充人手你根本开不走这艘船。” 王义看了看新安装的代替烟囱的排烟管,上面征兵广告都没有撕干净,感觉是从哪个工厂薅下来的。 “我觉得在找补充船员之前,还是先担心你弄的这个新烟囱吧。” “绝对不用担心!它准行!” 王义:“如果不行就踹一脚?” “不不,这个不用,它准行,因为没有任何精密部件。”总工程师拍胸脯道,“全是可靠的刚性连接,忠诚的铆钉会完成自己职责。当然,如果你又中弹了,铆钉会变成屠杀你舰员的凶器,所以下次别中弹了,什么口径的炮弹都别中。” 王义挠挠头:“我尽量。” 第79章 索拉(空)小姐 从船厂出来,王义看夏普自己开着吉普车过来了。 “你怎么不找个司机给你开?”王义疑惑的问。 夏普没好气的说:“我认为,那个司机之后肯定会在酒馆胡吹,明天整个基地就会开始说我找情人,进而怀疑你能力不行。” 王义大张着嘴巴:“我都没考虑到这点!” 夏普叹了口气:“那你一定不知道兰花和珍妮都是自己开车的,看到别墅门口停那么多辆吉普车,却一个司机没有,你就没想法吗?” “我没注意到。”王义坦率承认。 夏普:“总之为了避免有对联众国英雄不利的传言,我们不得不承受大家异样的目光。” 这个年代,好像女人开车还很少见。 王义:“那……辛苦你们了。所以你来是干嘛?” “我带来了现在能拉过来的舰员的花名册,”夏普拍了拍副驾驶位置上厚厚的牛皮封面本子,“这都是被救回来的沉没舰船上的士兵和军官,各个部门都有,不少人拒绝了其他舰艇的邀请,我估计他们就等着上朱诺号呢。” 王义又想起海战结束后他从铁皮上收集阵亡士兵遗体的情景,便说:“他们就这么想要到这艘伤亡率这么高的军舰上啊。” 昨天企业号归来,王义就着突然涌起的情绪,写了一篇通讯稿,然后就交给了夏普,让她转交给宣传部门。 写通讯稿的时候,王义就几次热泪盈眶,他也不知道最终成稿的效果如何,反正他自己快写哭了。 现在听到大家这么想登上朱诺号这艘破船冲锋陷阵,他又想到了那些牺牲的、遗体都拼不起来的战士们。 夏普中校从车上下来,绕到王义面前,从王义口袋里拿出墨镜,架到他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记得戴眼镜。英雄不能软弱,更不能哭泣。” 王义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昨天写那篇通讯的时候你看到了?” “没看到。”阿尔黛西亚立刻否认,“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 王义拍了拍脸颊,让腮帮子恢复之前那种硬朗的线条,还顺便摸了摸屁股下巴。 夏普从副驾驶座拿起了牛皮册子,塞进他手里:“挑选一下舰员吧!还是交给我让我按照履历来选?” 王义想了想,把牛皮册还给夏普:“你按照履历来选一下,我……反正将来签阵亡通知书的时候,我会知道他们的姓名和家乡。” 阿尔黛西亚接过牛皮册,看着王义的脸(佩戴墨镜版):“你知道安特的那位战争英雄罗科索夫正在联众国访问,他好像会把手下每个牺牲的士兵都记住。” 王义大惊,他可是知道安特正在打什么样的烂仗——看地球的苏德战场就知道了,这牺牲数量,用脑子全部记住,怎么可能? 王义:“这是宣传手段吧?其实每次要说名字的时候都是安排好的。” 夏普中校正要开口回答,突然停下来看向王义身后。 王义回头,看见长长一队车队向船坞大门开来,打头的是三辆吉普车,后面跟着三辆gmc六轮五吨重卡。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前面吉普车后座上,坐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过腰的长发随风狂舞的少女,她高举双手,拼命的挥舞着。 夏普中校:“我想更适合跟你解释这一点的人来了。” 王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黑发女孩。 吉普车开到离他五六米的地方刚开始减速,女孩就纵身一跃跳下车,紧跑两步到了他跟前,结结实实的抱了上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灵活得像是山里的梅花鹿——总感觉有点像《幽灵公主》的女主角。 女孩跑得很快,而且她身形虽然矮小,但毕竟有那么多死重,这一抱就像炮弹一样,王义感觉自己腰在悲鸣。 夏普默默的用手支撑住王义的背脊。 身体终于稳定下来后,王义:“千羽小姐你注意影响……” 然后他嘴巴就被堵上了。 女孩太矮了,垫着脚尖都够不到王义的嘴,所以现在她是靠着刚刚奔跑加跳跃两手抱住王义脖子,挂在他身上,穿着塑料凉鞋的脚晃呀晃,根本碰不到地。 王义一转身,走了一步把女孩放在路边花坛上。 没等王义思考怎么把她摘下来,女孩自己就松开手,在花坛上站直了,手背在身后,凸显了一下该凸显的东西,踮了踮脚尖,抖动了一下身体。 然后千羽微微低头,视线仰视着王义,额前的刘海微微挡住视线。 王义感觉她这一套好流畅啊,这要是女主播大哥已经打算掏钱了。 夏普低声嘀咕了一句:“狐狸精。” 拜托,王义心想,要是珍妮视角,你也是狐狸精好吗。 还有瓦胡玛娜岛上的那些,全是狐狸精。 王义:“你不是明天才到吗?” 说完他才想起来,这家伙不懂昂萨语。 但是从千羽空搭乘的车上下来的军官马上用流利的扶桑语翻译了一遍。 千羽空笑着说了什么,翻译官说:“她说为了让她能早点见到你,信风之神让轮船开得更快了一些。” 王义“哦”了一声,注意力转向车队——主要是千羽空老是两手背在身后然后在那左右转,老是吸引他的目光。 车队上下来的人全都穿着陆军制服,所以在这个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为主的地方吸引了很多目光。 陆军们把很多设备搬下车。 王义:“这是干嘛?把这些设备送到这里做什么?” “实际上!”一名发型就很像是疯狂科学家的老人出现了,他这个地中海式秃顶外加周围一圈白发的发型,要么家里住了个死神小学生柯南,要么地下室藏着超级机器人,随时准备和外太空来的敌人战斗。 科学家:“实际上,我们并不是专门送索拉小姐来见你,我们是准备把设备装到朱诺号上,这样我们就可以记录你们两个人在战斗时候的脑电波。” 王义:“脑电波?我难道指挥的时候要带个傻不拉几的奇怪帽子吗?” “当然不是,我们把脑电波检测仪整合进了钢盔里,到时你只要在腰带上配置一个信号收集器就可以了,我们保证不会有任何不适,你会无视这东西,准将。”老人说。 夏普中校上前一步:“史波克博士你好。” 王义惊了,先是上来个斯科特,然后是伦纳德博士,现在是史波克博士,这是要在我的船上凑星际旅行船员组啊! 不对,这个时空估计就是,星际旅行电视剧的角色名字,“致敬”传奇英雄汤姆金准将的旗舰成员组了。 连喜欢跳帮这点都对应了。 就是史波克博士有点老。 王义正打量博士,千羽一下子挡住他的视线,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王义点头:“嗯,你要斗过夏普中校,最好还是把昂萨语学好。不然我们交流总是要有个第三者。” 还好王义的扶桑语水平,在展示蛮力的时候勉强够用。 千羽立刻开始说昂萨语,但是王义根本听不懂。 夏普中校有些嘲讽意味的说:“你还是说扶桑语吧。” 翻译官:“刚刚索拉小姐的意思是,为了科学,这下自己要一直呆在准将身边了。” 王义:“不可能。到时候应该是我和夏普中校睡一个房间,她自己睡原来的舰长室。” 史波克博士:“我们希望你们尽可能的呆在一起,当然是不至于干扰个人私生活的情况下。尤其是作战的时候,我们希望她一直在您身边,也佩戴特制的头盔。 “另外,如果可以,你们在深入交流的时候也请佩戴设备记录脑电波,我们认为xx时会记录到非常独特的脑电波。” 王义:“所以你们之前有记录过吗?” “之前我们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记录脑电波设备。”史波克说,“你们是我们研究的第一对。” 第一对?这么快就把我的人生大事决定好了? 史波克看了眼王义的脸,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您别担心,我们认为您可能是s级的原体!” 原体?? 史波克博士:“所以我们支持您尽可能的诞下后代,而且应该尽量尝试和不同人种的母体诞下后代……” 说着博士就拿出了一个本子,王义瞄了眼,发现这玩意上面的内容像极了中学生物学学习孟德尔那一章时看到的杂交表。 太可怕了,科学。 博士:“你不要这个表情,我们没有疯,而且我们和普洛森帝国的那帮疯子不一样,我们不会解剖原体,也不会切片,他们那是疯狂,而我们是理性主义者。” 对理性主义和科学肃然起敬的王义举起右手:“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史波克博士:“你在干吗?这是什么邪教的仪式吗?” 王义:“别在意。” 这时候“索拉”小姐又挡住了王义的视线,这次她说的扶桑语王义倒是听到了。 “多多指教了。”她说。 而她身后,陆军制服的研究人员正把设备搬进船厂。 王义能听见里面总工程师在高呼:“你们干嘛?这破船装不下这么多奇怪设备了!你们倒是看看这艘船现在什么样子了啊! “我可跟你们说,这船的船体被重炮震裂了,龙骨可能也受损了,我们好不容易修补完成,你们乱装东西,沉了我可不管! “等一下,你要给我看什么?联众国总统令?总统来了也不好使,我要对船负责! “又是什么?空白支票?我真的可以随便填吗?只要别太过分就行?多少算不过分?还要记得给其他人分?什么叫别引起国税局注意?” 王义知道,自己的爱船,要加上很多怪设备了。 他叹了口气,希望能赶得上下次海战。 ———— 10月19日,王义一大早就被别墅外面嘈杂声吵醒。 他坐起来,先看了眼夏普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虽然代理司令的职务已经交接完成,但夏普还是维持了早起。 他坐起来,就看见黑发的水手服少女站在他床前。 女孩:“叽里咕噜……” 王义:“都叫你别说昂萨语,你说扶桑语我可能还能听懂个‘嗨’‘瓦塔西’什么的。” 千羽撅起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在王义床前转圈,水手服裙子和甩开的长发变成了双层陀螺。 “好啦好啦,”王义摆手,“别转了,我都晕了。stop!” 可能是最后一字一顿的昂萨语女孩听懂了,“索拉”小姐停下来,然后又开口用扶桑语说了一堆。 王义果然只听懂了一个“瓦塔西”。 这时候夏普进来了:“她说,感觉你好像更喜欢这身水手服。” 索拉:“嘀咕嘀咕……” 夏普:“她按照联众国水兵服装的式样进行了改进,保持了原来的风味,专门穿给你看。” 王义这才发现,索拉小姐这身和之前俘虏她时候那身不一样了,确实按照联众国水兵服做了改进。 但和那天那一套一样,在她身上都非常诱人。 就在这个刹那,千羽索拉一招饿虎扑食就要冲向王义,结果被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兰花一脚踹飞。 夏普:“干得好,李少尉。” 兰花翩然落地,在王义面前摆出白鹤亮翅的姿势:“女鬼子不要靠近准将!” 索拉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一下子恢复成了大和抚子乖巧甜美的样子。 王义扶额:“我觉得我应该去找波尔中将抗议。巫女应该放在战列舰上,正好现在有花生屯和北卡罗来纳两艘战列舰。” 夏普中校:“同意。” 第80章 预兆 东十二区时间0330时,扶桑帝国肖特兰锚地。 贾田中将站在舰桥上,看着金刚号的舰长指挥船员执行离港操作。 通讯参谋拿着长长的电报进入舰桥:“司令部本日战情通报。” 贾田中将的参谋长拿过电报,飞快的阅读了一遍,向贾田报告:“潜水舰哨戒线和水上飞机都报告没有发现敌空母,所罗门王周边海域,圣克鲁斯环礁海域,全部没有敌舰踪影。” “也就是说敌人要从努美阿出发啊。”贾田中将沉声道,“之前第一第二航空战队的报告应该是准确的。” 参谋长:“但是15日空母决战的时候,有归还的飞行员报告,敌战列舰炮火非常猛烈,消灭了我军大量战机。那些战列舰现在不知道状况如何,有可能会参加今晚的战斗。” 贾田中将:“水雷战队就是为了对付那些战列舰存在的不是吗?而且我们有巫女大人的引导炮击。 “之前空母决战的时候,并没有飞行员报告有对空炮击特别准确的巡洋舰,恐怕雾岛号的报告是正确的,那位汤姆金和他的战舰已经被雾岛号的356毫米重炮重创,甚至击沉了。” 贾田中将提到“甚至击沉”几个字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信心。 就在这时候,通往神社的电话铃响了。 神社参谋拿起电话:“舰桥。是,是,我立刻告诉贾田中将。” 说完参谋转身对贾田敬礼:“中将,主祭巫女大人的占卜,表明今日命中率极佳。” 贾田中将皱眉:“是吗?难道是村口‘献祭’自己真的起作用了?怎么可能?” 舰桥上的参谋们都一脸严肃,不敢多嘴。因为如果献祭自己真的能够取悦天照大御神,那之后扶桑海军的将领怕不是打胜仗也不得好死了。 这时候置身事外的金刚号舰长喊:“拔锚准备完成。” 贾田中将摇摇头,挥开刚刚产生的不好联想,大喊:“拔锚!” 舰长立刻拉响汽笛,传令兵对着传声筒大喊:“拔锚!拔锚!” 曾经把亨德森机场炸得底朝天的第三战队从肖特兰起锚。 ———— 东十二区0530时,努美阿,王义的别墅。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王义照例伸出手去摸电话机,结果铃声直接中断了,然后冰凉的手从背面抓住王义的手腕,轻轻向上抬,然后听筒被塞到他手里。 王义大脑还没有转起来,但他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了,就把听筒拿到耳朵边上:“喂?” “准将,”另一边应该是南太司令部的参谋之一,王义毕竟当了十几天南太的代理司令,一下子认出来他的声音,“准将,潜艇部队发现肖特兰的敌人出来了!” 王义立刻坐起来,刚刚还转动缓慢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然后她就看见千羽穿着一条吊带睡裙,坐在靠近床头柜的地方。 晨曦透过窗户照到她的肩膀上,让王义感叹她真是和白人一样白,结合在鬼子里鹤立鸡群的身高,她果然是尼德兰的海难幸存者在扶桑留下的种吧。 这时候王义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就穿了一条睡裙。 于是他把身上的毛巾被拽起来,扔在巫女身上,拿着听筒站起来:“潜艇有确定敌人构成吗?” 参谋:“好像说看到一艘战列舰。” 王义:“雾岛号?” 此时王义手中的情报,并不能确定雾岛号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所以听到只有一艘战列舰出击,第一反应就是雾岛号又要来了。 那就要像地球历史上那样,两艘战列舰406毫米大炮教训战巡底子的雾岛号。 但是王义记得,朱诺号重伤的那天晚上,雾岛号的上层建筑应该也被洗了几十发127毫米炮才对。 以鬼子的维修能力,怎么想雾岛也不可能这么快投入战斗。 而且还是从肖特兰出航。 肖特兰只是鬼子的补给基地,鬼子只经营了半年,以他们的工业能力,那里应该并没有能维修大型战舰的船坞和船厂。 雾岛号在那里这么快维修完成,怎么想都不可能。 经过一番逻辑思维,王义笃定的说:“那不是雾岛号,是……” “kongo(金刚)!”千羽空忽然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把毛巾被扔床上了,还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kongo都haruna跌丝袜!(是金刚和榛名号)。” 王义差点被车灯晃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泄密了,赶忙抓住话筒喊:“是金刚和榛名号,就是之前我们的水上飞机发现的那支‘前卫’舰队,他们补给完出来攻击亨德森机场了。” “情报部也是这样推测的,所以给今天起飞的水上飞机都更新了舰艇识别提示。波尔中将要求所有上校以上指挥官立刻集合开会,第六十五特舰做好出击准备。” 王义回忆了一下,和地球历史上相比,李少将的兵力更充足一些,就是大部分船都是伤痕累累的老船。 “我马上就到。”他挂上电话,又看了眼千羽空,却发现她正看着窗外出神。 咦?突然不诱惑我了? 还是说这个对着窗外出神的pose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千羽空:“一组米驼捏桑……” 王义前面那一串没听出来是啥,可能是个姓氏或者名字,捏桑应该是姐姐。 王义:“金刚或者榛名号上有你的姐姐?” 这时候夏普也起来了,看到千羽空这个样子立刻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全然忘了自己可能更需要这件衣服。 王义:“你问她金刚或者榛名号上……” 不等王义说完夏普就开口用不是很流畅的扶桑语提问。 千羽空摇头,说了个“一页”,是扶桑语里表示否定的语气词,但后面的王义就听不懂了。 夏普翻译道:“她说是在神社的姐姐,经常照顾她。” 王义:“那你能把她劝降过来吗?” 夏普还没翻译,但是千羽空已经靠着智慧推测出他问了什么,所以直接摇头,答了一串。 夏普:“她说这个姐姐信仰非常虔诚,她不可能背叛皇国。” 王义:“你难道不虔诚吗?不虔诚怎么能获得目标指示?” 夏普和千羽交流了一会儿,答道:“她说虔诚与否,和获得数据没有关系,巫女们才特别容易偏向普洛森皇帝的理论,因为她们自己知道自己的虔诚到底有多少是装的。” 好家伙,神职人员反而最不虔诚。 王义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你那个‘姐姐’,她引导的准确吗?” 千羽维持沉默,一直听夏普翻译完,才答道:“我有种预感,今晚她们的攻击会非常准确(这一段是扶桑语)。” 说着千羽转向王义:“不要去(这段是昂萨语)!” 王义皱眉,重复刚刚千羽的话:“东特苟特?” 夏普:“我觉得她想叫你不要去。” 王义:“不可能,我一定会去。战列舰对轰我大概帮不上忙,但我可以赶走要雷击战列舰的驱逐舰。” 千羽上前一步抓住王义的手:“诺特(应该是想说no)!” 夏普抓住千羽的肩膀:“放弃吧,而且你也要一起来。” 这时候门开了,兰花推着早餐车进了房间。 她挨个打量夏普、千羽和王义,又拉着早餐车倒退出去,带上门,扔下一句:“司令部已经来电话催了。” 夏普看了王义一眼:“赶快解决一下,你不是想打鬼子吗,鬼子在这了!” 千羽反而缩回去,说了几句什么。 夏普:“她说,今晚需要她的能力,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力量。” 那你特么来干嘛! ———— 30分钟后,王义一行人赶到了南太战区司令部,正好碰到李少将,还有金凯瑞中将。 “今晚需要靠你来对付敌人驱逐舰了。”李少将开门见山的说。 王义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决定开口:“投诚我们的巫女索拉小姐预感到,今晚敌人两艘战列舰的引导炮击会比较准确。” 李少将:“我们装备了最新式的雷达炮击引导系统,应该可以和敌人巫女的引导比一比。而且,既然是金刚和榛名两艘战巡底子的船,花生屯和北卡罗来纳可是正经的战列舰。 “我们的防护比他们好得多,主炮口径也更大,就算敌人比我们早跨射,早击中,我们也有赢面。” 金凯瑞中将也赞同道:“我们本来就考虑到要和敌人巫女引导舰炮对射,都做好了被直击多发的准备。我们会用更快的射速,弥补准度上的不足,同时用更好的防护设计、更好的装甲钢抵挡敌人炮弹。” 王义想起来,联众国估计几十年前就谋划和鬼子开战了,自然料敌从宽,并且做好了准备。 李少将:“但是敌人的鱼雷强度,确实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拦截敌人驱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王义挠挠头:“你如果见过朱诺号现在的样子,就不会这么相信我。” “我是相信痛击敌人的超级英雄,我觉得那艘船不管变成怎么样,哪怕变成一坨会开炮的垃圾,你也能指挥它痛击敌人。”李少将说,而且主动向王义这准将敬礼。 王义只能回礼。 波尔中将从作战室出来,对三人挥手:“你们干嘛呢?快进来!太平洋司令部发来的刚破译的敌军电报。” 王义:“我猜是敌人的江户特快运输部队出发了。” “不光是这个,”波尔中将说,“可能还有一支大规模运输舰队,分成快速运输舰队和慢速运输舰队两个部分,正在向瓜利达岛驶来。会这样做,鬼子认定他们的战列舰能炸烂亨德森机场!” 王义:“有这个可能,投诚的巫女索拉小姐预感到,今晚敌人的炮击会更加准确。” 波尔中将摆了摆手:“没事,炮击机场准确,只要不让他们炮击就好了,我们也有两艘正规的战列舰——等一下,你是说他们炮击机场准确吗?” 王义:“我觉得索拉小姐的意思是,今晚敌人战列舰的炮火全部会格外准确。” 李少将:“这已经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足为惧。我们去阻止敌人,这样明天早上仙人掌航空队就能把敌人所有的运输舰都消灭,只有很少的敌人和物资会上岸。” 波尔中将点点头,然后看向王义:“我期待着你能创造更多的辉煌,海军牛仔!哪怕你开着一条破船!” 第81章 驶向地狱 0730时,王义再次登上了朱诺号。 现在的朱诺号,从舰桥往后,第一桅杆、第一烟囱,还有救生艇甲板,看起来全是用垃圾拼凑起来一样。 从走上朱诺号起,王义就抬头看着这堆东西。 斯科特的声音钻进他耳朵:“这些东西看着非常杂乱,但是它就像喝醉酒的工匠制造出来的一样有种内在的规整,我很喜欢。” 王义循声望去,看着轮机长的手里的扁酒壶:“你是不是说反了?” 斯科特:“没反!哪里反了?喝醉酒的工匠制造的东西,反而会减少人的主观意志的干扰,所以整体变得更加美丽,更加和谐。” 伦纳德博士在旁边揶揄:“以上言论出自已经喝醉的工匠斯科特少校。” 斯科特:“我没醉!嗝,我完全没醉,这点酒精不会有问题的!只是让身体热起来的程度!待会我指挥锅炉点火你就知道了!” “点火是自己吹口气进入锅炉然后就直接点着吗?”伦纳德博士继续揶揄。 斯科特要反驳,结果眼睛落到王义身后的跳板上,立刻就瞪大了:“我一定是喝醉了,我怎么看到一个鬼子在爬上我们神圣的跳板?” 王义:“你认不出来吗?这位是投诚的巫女索拉小姐,她将会搭乘我们的战舰一起参加今晚的战斗。” 伦纳德博士:“该死,你怎么确定她不会给敌人战列舰上的巫女报告位置?” “我……不确定。”王义很坦白,“说不定今天第一发就命中我们,把我和她一起炸飞。但是我觉得,她冒着自己差点被淹死、被鲨鱼咬死的风险引导我们抓住了敌人中将,应该不是为了今天出卖我们让敌人炸沉一艘巡洋舰。” 短暂的停顿后,王义继续说:“她如果要求上花生屯,或者北卡罗来纳,我都会怀疑她动机不纯。但是你看,我们是一艘破烂到了这个地步的巡洋舰。” 伦纳德博士和斯科特一起回头看着拼凑出来的临时桅杆和临时烟囱,好像都觉得王义说得有道理。 伦纳德博士收回目光,问王义:“所以,我们这次是去当诱饵?我觉得有我们在队列里,敌人战列舰的巫女会盯着我们打的。” 王义:“那样也好,会给花生屯和北卡罗来纳创造机会。” 说话间航海长巴伯拉上尉闷闷不乐的走过跳板。 斯科特一眼就看到他,便喊道:“你怎么还没下船啊,芭芭拉!我想现在应该很多人要跟你换吧?毕竟这可是英雄舰,谁都想跟汤姆金准将来一次紧张刺激的跳帮。” 巴伯拉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驳自己的名字,只是轻轻说了句“不要取笑”,随后看向拼凑出来的桅杆。 “我觉得吧,”巴伯拉上尉说,“说不定呆在这艘老是玩命的船上,我反而能活下来,你看我已经活下来两次了,奥班农一次,朱诺一次。那倒不如继续呆在这艘船上,这样大家就能忘记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至少在下了船之后是这样。” 说完巴伯拉上尉抱着换洗衣服,钻进船舱。 三人面面相觑,旁边听不懂巴伯拉在说啥的千羽在舔棒棒糖。 斯科特:“这个鬼子怎么这么自然的站在你身边了?她的身高在鬼子里算高的,但是和汤姆你还是差太远了吧?” 史波克博士正好这时候走过跳板,立刻接口道:“我们需要索拉(空的扶桑语读音就是索拉)小姐一直呆在准将身旁,好测量他们两个的脑电宝。这是科学研究!一旦成功说不定能解开很多重大课题,把基础物理学的水平大大向前推进!” 王义:“然后发现物理学不存在了?” 他只是玩个《三体》的梗,但是史波克教授却说:“说不定会这样,说不定物理学的尽头是神学,唯心主义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而我们科学家要做的就是证明它——或者证伪它!” 该死,王义忽然觉得这家伙说这话有点帅。 刚好这时候夏普也上船了,史波克教授便问夏普:“我的舱室在哪里?我记得我要求过在船上有一个足够大的舱室!” 夏普:“你可以去军官娱乐室。” 王义服了,娱乐室要么用来堆肉干火腿和柑橘,要么就变成了科学家的实验室。 到底朱诺号的官兵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娱乐活动! 夏普带着科学家团队进入船舱后,生面孔出现了。 两名王义完全没见过的上尉一齐向王义敬礼:“准将!” 王义来回看了看两人说:“你们是新来的枪炮长和大副?” “是,我是枪炮长。”左边的上尉说,“我叫左治布书。” 王义皱眉,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有个总统叫这个名字,二战的时候是飞行员?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位,觉得和印象中那位联众国总统差距有点大,而且地球人家是飞行员,这个世界他怎么跑来开战舰了? 这时候右边的上尉说:“向您致敬,我叫迪克。” 王义注意力立刻被拉向右边,因为迪克在昂萨语里是那个的谐音。 “你是大副?我可不想在船上整天叫‘迪克,战斗警报!’” 刚好路过的舵手福里斯汉哈哈大笑。 王义拍了拍迪克的肩膀:“你好,牛仔,让我们一起去干一票大的!” 迪克扭头指着停泊在码头水道另一侧的两艘战列舰:“我以为是那两艘要干一票大的呢。” “当然,他们也要干。”王义说,“你们赶快把东西放到舱位去,熟悉新环境和新手下——不过舰桥的人除了福里斯差不多都是新人,熟悉起来应该没有门槛。” 说完王义才发现这句话有点地狱。 迪克一脸尴尬:“我会的。” 两个新人离开后,水手长麦金托什爬上甲板:“又要出航了,两周时间我可快闲出病来。不过他们还真能用这么短时间把这艘破船给修起来。” 王义:“你看看我身后这堆巨型垃圾就不觉得奇怪了。” 麦金托什:“能够打鬼子就行了,外表并不重要……所以传闻是真的?你真的把敌人巫女给征服了?” 问话的时候麦金托什看着王义身边的巫女小姐,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厨师长兰花李。 索拉突然说:“yes!” 王义:“你听得懂吗你就yes!” 女孩吐了吐舌头。 妈的,这个狐狸精,王义突然很想用手拽着她的舌头。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背脊。 回过头,是珍妮,女孩笑道:“真好啊,你身边终于开始有固定咖位的女孩子了。” 王义:“你真的完全不在意吗?” “我是姆族啊。”珍妮耸了耸肩,“我先带着姐妹们去舱室了。希望经过这么多天,军官餐厅的异味已经被除掉了。” 上次夜战,军官餐厅被当成轻伤员的房间,留下一大堆呕吐物、脓液和血污,味道可难闻了。 王义:“应该吧。” 伦纳德博士忽然说:“就算没有除掉,也可以到医务室来拿点来苏水,能消毒,味道够大可以盖住异味。” “我会的。”珍妮说。 珍妮带着姆族姑娘走后,王义看了眼船下的人,确定快要上完了。 然后他看见岸上有人正在和女孩吻别。 看军服应该也是朱诺号的成员,于是王义手抓着扶手喊:“嘿!吻别的快点!不然船就要启航了!” 斯科特:“别着急,锅炉点火还要两个多小时,可以让年轻人慢慢啃。” 然而小伙子听到王义的声音,看了这边一眼就匆匆道别了女孩,拿着东西飞快的跑向跳板。 王义这才发现这是瞭望手凯文,便打趣道:“你也泡上女孩了?” 凯文跑到王义面前,点头:“是的,只要跟姑娘们说我是您船上的,大家一下子就热情起来,纷纷问我您是不是能一下子跳1000码!我说是的,您直接跳上敌人的战舰,一拳打爆了舰桥,抓走了巫女。” 斯科特:“真棒!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喝酒没有?” 凯文疑惑的问:“喝了怎么了?” “那准搞上了。”斯科特一脸经验丰富的表情,“酒就是助燃剂!我给你推荐一个独家秘方,朗姆酒兑龙舌兰,然后是苦艾酒,管用!” 伦纳德博士:“听着就很难喝。” “你什么都不懂!不信问准将!” 王义突然被问到愣了一下,但是他对鸡尾酒完全没有了解,只能套用来自游戏的知识:“基酒用伏特加,加入冰块和青柠汁,最后是姜汁啤酒,最重要的还是再来一点点爱!” 伦纳德:“哦,这个听着不错。” 斯科特:“尤其是最后一句‘再来一点点爱’,这可是大人物才会用的配方。” 凯文满面春光:“下次我会试试看的。” 说着他一边向通往水兵舱的门走去,一边对着码头上的女孩挥手。 伦纳德博士:“真好。如果他牺牲了,我会给姑娘尽量拼个完整的尸体回来。” 王义:“想不到你还是个地狱笑话高手。” “我认真的。”船医伦纳德博士答道。 那特么更地狱了! 第82章 起舞吧 新编第65特混舰队启航之后,王义很快迷上了眺望位于队伍中央的花生屯号战列舰。 王义本来觉得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颜值没那么高,尤其是那个前桅杆,王义是真觉得丑。 按照王义的审美,他觉得联众国的战列舰要到衣阿华才变得帅气起来。 但是现在,王义呆在一艘破船上,看着远处的北卡罗来纳和花生屯两艘战列舰,越看越觉得有安心感,两艘船的颜值在他眼中也逐渐变得能打起来。 阵中有战列舰,心里就有底了。 这个时候王义竟然理解了鬼子要把战列舰的舰桥弄得“像是天守阁一样威武”的用意,这东西对同舰队其他舰艇的士气确实是个巨大的提振。 王义也理解了bb党,这移动的海上城堡,看起来确实比航母要得劲一点。 当然这是这个时代的航母不行,才那么几万吨,带螺旋桨飞机才七八十架。要是带电磁弹射能发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八万余吨的大平顶船,那也挺帅的。 王义看大船的时候,巫女小姐站在他身边,也盯着两艘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 忽然她说话了。 51区的翻译立刻翻译:“‘训练巫女的时候会给我们看战列舰的照片,这两艘战列舰我从来没有见过,是南达科他级吗?’” 王义:“告诉她,南达科他还在试航,这是北卡罗来纳级。南达科特要——要胖一点。” 南达科特相比北卡最大的特点就是烟囱改成了一座,上层建筑更加紧凑,因此也更加粗短。 好处嘛当然是缩短了装甲区,能在同样的吨位下堆更多装甲。 翻译官翻译完后,巫女小姐再次看着两艘战列舰,低声嘀咕了一句。 翻译:“‘说什么击沉了联众国太平洋舰队的全部战列舰,结果还不到一年,新锐战列舰就出现了,还是能跑出这样高速的战列舰。’” 北卡南达其实相比真正的高速战列舰衣阿华还是差一点,衣阿华可是能跑到33节。 空站在朱诺号用铁板修补起来的翼桥上,身体前倾,腹部贴着栏杆,所以前装甲就突出到外面。 王义伸手拽了女孩的肩膀:“衣服脏了。” 空回过头,盯着王义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跑过来贴着王义的胸肌,从下面仰望他,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 翻译官:“‘开始担心我了?果然你心里有我!’” 王义:“我只是提醒你衣服别弄脏了。” 翻译官翻译的当儿,舰桥里的喇叭响了:“收到水上机母舰转发的水上飞机电报。发现敌重巡洋舰两艘,坐标——” 王义不由得回头看舰桥后方那个绿皮兽人风格的桅杆,看着上面那怪异的天线,心想这东西居然真的好用。 大技霸,牛的! 这时候新的航海士在海图上标记好了敌人重巡的位置,王义看了眼,发现距离仙人掌航空队的攻击范围还有大概一百公里左右。 (卡特琳娜航程长,而且可以在各种临时设置的小补给站补油料。) 这时候千羽空说:“阿达狗(爱宕的扶桑语读音)!” 王义指着海图上的标志:“爱大狗?” “嗯。”女孩点头。 对着海图,能喊出舰名?这巫女的能力确实强,但是又没有卵用,毕竟是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已经发现的目标,要是她能提前预知敌人舰队在哪里就好了。 这时候喇叭又传出无线电里的声音,不过可能是接收天线过于绿皮,所以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也非常绿皮,总是缺少几个音节,仿佛兽人在说话: “我…李少将,敌人…暴露,今晚……大战哇!全舰队……27节干!” 北卡罗来纳型跑不了更快了,这个航速对于朱诺和一票驱逐舰来说算是个可以“让筋骨活动起来”的航速。 王义:“提速到27节!” 新的上尉大副迪克重复命令:“提速到27节!” 扳车钟的技术军士也是生面孔,连车钟都换成了两个颜色不一样的,一个看起来像是从客船上拆下来的,另一个上面还钉了个铭牌写着上一任所有者的船名。 说实话,这么个破旧的舰桥上,站了个千羽空这种等级的美少女,就让王义有种她在出制服cos的感觉。 随着航速增加,王义总觉得脚下的甲板抖动起来。 他不由得担心:船厂的人真的把引擎修好了吗?之前夜战中这引擎可差点爆缸。 再加上现在这个应付差事的烟囱,别还没跑到战区自己先爆了吧? 喇叭里传来夏普中校的声音:“我建议现在全舰岗位换班,用替补岗熟悉情况,晚上再换第一种战斗配置。” 王义打开内线:“同意,打铃换班,告诉兰花开饭。” ———— 东十二区时间1630时,新的电报传来,水上飞机发现敌重巡编队开始进入仙人掌航空队空袭范围。 基本上这就是卡着仙人掌航空队的飞行时间,一旦这时候出击,等飞机返航的时候就会入夜。夜间就算有灯光指引,以现在的航电设备降落也很危险。 更何况机场夜晚不可能不采取灯火管制。 就算仙人掌航空队出击,这也就是两艘重巡,就算被击沉也能浪费航空队的弹药和飞行时间,保护后面的战列舰。 李少将下令全舰队进入戒备状态,为战斗做最后准备。 1730时,王义下令朱诺号开晚饭,并且给全舰官兵发放定胜糕。 舰桥上,千羽空拿着定胜糕,脸上写满了好奇。 而兰花一脸嫌弃,对王义说:“为什么要把定胜糕给萝卜头(鬼子)啊?” 王义:“她现在投诚了。” “那也是鬼子!你怎么确定她之前没有引导过炮击的赛里斯?她手上有赛里斯人的鲜血!”兰花忿忿不平的说。 千羽空盯着兰花,忽然开口,翻译官立刻同声传译:“‘我在米号作战——也就是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才是见习巫女,5号晚上夜战才第一次引导实弹攻击。我确实握有血债,但是联众国官兵的血债’。” 王义想了想,好像这家伙引导的炮击——就一个近失弹,虽然这个近失弹给朱诺号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后面还要用锚链漂移才堵住漏洞。 但真要说血债,这家伙好像还真没有欠多少。 是雾岛号上面那个巫女欠下的血债多。 王义又想到了沙利文上尉和他的两个弟弟,地球的历史上沙利文五兄弟都死在朱诺号上了,这个时空还剩下两个。 沙利文上尉就是被雾岛号那一发356打死的,应该算在雾岛号的舰长和巫女头上。 王义正打算开口,巫女又说了句什么。 翻译官:“‘我会尽可能的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 兰花:“怎么补偿?” 千羽空耸了耸肩,指着前方的主炮,做了个引导的手势。 兰花:“我们准将一样能引导。” 空抬起手在眼睛附近比划了一下,看那意思是“我不用看见也能引导”。 王义:“你引导不是要跳舞吗?” 空茫然的看着他。 王义抢在翻译开口前按照穿越前的记忆,照着动画片里的“土风舞”比划了一下。 空似乎被王义的舞姿逗乐了,咯咯直笑。 兰花脸色更臭了:“为什么一个萝卜头吃了我的定胜糕,还能咯咯笑啊,虽然她是个投诚的,而且还没有赛里斯血债,但是萝卜头笑就是不对!萝卜头应该全部死掉。” 王义摸了摸兰花的头,他忽然想起来另一个时空那些投降之后转变的日本俘虏,既然地球可以让俘虏发挥作用,那这边没道理不行。 于是他说:“先看看她的决心嘛,万一真的帮我们打赢了,就留着她继续将功赎罪,如果她表现不好,就交给你处置了。” 兰花这才点点头。 王义扶额。 这时候夏普的声音在舰桥响起:“差不多该更换第一种配置了。” 王义打开内线:“同意,开始换班。” 过了几十秒,舵手福里斯以惊人的速度冲进舰桥:“舵手向您报告!” 王义:“很好,你不是投手吗?怎么还能跑得这么快?” 福里斯:“我跑垒也很强。” 好家伙,投手还能跑垒,你怎么不还是个强棒打者。 福里斯:“同时我还是球队的第四棒(一般是球队最强的打者)。” 王义指了指舵盘:“但你现在是个舵手!到你的岗位去,大力水手!” 千羽空好奇的看着福里斯和舵手交棒。 这个时候换班的瞭望手也进入舰桥——朱诺号瞭望手要爬上舰桥顶部和桅杆,都得从舰桥内部走。 凯文进入舰桥对王义敬礼:“凯文瞭望手,现在开始上岗。” 王义:“别给女朋友丢脸。” “当然!”凯文笑了,露出一口健康到让人嫉妒的白牙,这牙齿拍牙膏广告准能行。 王义拍了下他的肩膀。 凯文转身从舰桥侧面的舱门出去,再爬上翼桥墙壁上的梯子。 这时候舰桥的喇叭陆续传来各部门完成换班的报告声。 忽然通讯科报告:“接收到图垃圾岛雷达站报告,发现执行输送任务的江户特快驱逐队。” 王义:“知道了。” 他刚关上内线的开关,喇叭就传来无线电呼号,一样是之前的战损音质,不过王义自动脑补了完整的句子:“我是李少将,不要理会敌人的驱逐队,免得打草惊蛇,我们静默前进,准备给敌人的战列舰一个惊喜。” 王义看了看海图上的距离,现在舰队已经接近了之前发生过很多次海战的沃克岛以西海面上。 搁浅的比叡号还坐滩在沃克岛西北的浅滩上呢。 于是王义对迪克上尉说:“战斗警报……” 他话还没说完,千羽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大灯裹住。 兰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瞪着突然采取大胆行动的空。 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诺亚挡住了她。 “喵。”黑猫叫了声。 空拉着王义,竟然在狭窄的舰桥上走位。 王义感受了一下,觉得她这个走位很像是交谊舞——不对,王义突然发现自己穿越之前压根没学过交谊舞,更没有和人跳过,理论上认不出来这个舞步。 这是原主的记忆和经验。 原主作为该死的四分卫,不知道用跳舞技巧钓到了多少妹子。 还有在各种交谊舞会上,难怪瓦胡玛娜的小姐们这么痴迷。 这不重要。 王义活用原主的经验,一手搂住空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开始翩翩起舞。 舰桥上所有人都躲开来,愣是给他们腾出个位置。 第83章 巫女小姐的使用手册 王义跳着舞,突发奇想,看看现在切换视角,到底是把船判定做载具,还是把巫女判定成载具。 把女孩当做载具,想想还有点涩。 然而下一刻他就失望的发现,视角还是切换到了战舰状态。 再下一刻,他就因为切了视角跳舞,狠狠的踩到了千羽空的脚。 他赶忙切回肉眼,就看到空一瘸一拐的跑向海图,开始数坐标。 王义赶忙跟过去,看她搞什么鬼。 空数完横格,开始沿着竖线数过去,数到121的时候,在海图上标记画了个点。 王义:“这是什么?” 空:“战舰。” 她说的扶桑语,但王义大概猜到意思了。扶桑语战舰其实就是战列舰的意思。 合着巫女只是挑了个舞,被踩了一下脚,就找到了几十海里外的战列舰的位置? 王义马上问更加详细的情报:“是哪一艘?航向?航速?” 空连连摇头。 王义又问:“那我们要以什么射击诸元攻击才能命中它?” 空还是摇头,然后说了一长串。王义看向翻译官,后者立刻道:“她也不知道,这次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仪式。” 空盯着王义,又说了一串。 翻译官:“她本来想像以前那样跳舞的,但是您的行动干扰了她,还好她学过交谊舞,因为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 王义皱眉看着翻译官:“她是未来的什么?” “太子妃,也就是扶桑帝国现在太子的老婆。” 王义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便再次打量空。她这个身高,还有白皙的皮肤,合着鬼子这是打算给德川家改良基因啊。 这时候王义忽然恶趣味的想,要是把自己玩弄空的照片当传单在扶桑投下,会不会瞬间重创他们国民的士气,让德川家丢个大脸。 他挥开这个想法,转身打开无线电:“花生屯,这里是朱诺,本舰搭载的巫女小姐刚刚预测到一艘战列舰的坐标,数据如下——” 刚刚报完参数,花生屯号就回复:“朱诺,没听清你刚刚报告的坐标,请重复。你们的无线电性能不好,多重复几次。” 王义马上开始反复念坐标,直到花生屯打断:“好的朱诺,我们知道坐标了,巫女还有预测到别的参数吗?” “没有,她报告自己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预测。” “什么?” 王义心想大技霸捣鼓这个东西,其实还是有改进空间,然后他就想到大技霸告诉他的维修秘籍,于是对着墙壁狠狠的踹了一脚。 等一下,是不是要出去踹天线才有用? 但王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请问现在如何?” “现在清楚了,朱诺。” 操。 王义:“巫女报告刚刚的预测是她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所以得到的数据也很新鲜。除了敌舰的位置,她没有能掌握其他任何情报。” “继续努力,朱诺。” 王义关掉无线电,看着空,心想她这个能力,果然还是在战列舰上比较合适吧,正好战列舰的空间也足够大。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李少将的命令:“全舰队注意,全舰队注意,投诚的巫女小姐侦测到了敌人舰队的位置。按照目前的速度,预计今晚22点在沃克湾遭遇敌舰队,预计今晚22点,在沃克湾遭遇敌舰队。 “我们的计划是趁着敌人准备炮击机场的时候突入,利用我们更大口径的火炮迅速解决战斗。” 两艘北卡罗来纳级都是正经战列舰,不管是火力还是防御都远超过金刚级战巡,甚至连副炮火力都远超敌人。 北卡罗来纳级每边都有五个双联装127毫米炮塔,这个炮塔就是后来基林级用的双联装炮塔,也是朱诺号上装备了六个的主炮炮塔,只是有一些改进。 所以北卡级每一侧有10门127毫米速射炮的副炮火力,最可怕的是,因为五个炮塔的排布方式,以及联众国超重弹导致的高抛弹道,副炮这十个炮塔能同时向前射击。 所以北卡用船头向敌人冲锋的时候,虽然会少了屁股上的一座三联装406的火力,但多达20门的127副炮会弥补三门主炮的火力空缺。 朱诺六个双联装127炮塔的火力,就如此凶猛了,不敢想北卡10个双联装是什么火力密度。 刚刚李少将做了简短的战术安排,今晚新编第65特舰的作战计划十分的朴实无华,就是把机场当诱饵,然后战列舰突入。 反正敌人要把机场炸平可能需要轰击个一小时甚至更长时间,两艘战列舰完全有机会突然杀入狭窄的沃克湾,把敌人战巡改的战列舰打翻。 至于机场的损失嘛,那只能稍微苦一苦陆地上的两脚大牲口了。 当然,沃克湾开阔的地方,也不到四十海里,如此狭窄的海湾,清理敌方驱逐舰避免他们发射鱼雷就非常重要。 这就是朱诺活。 王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离预测交战时间还是四个小时。 他的目光从挂钟移向空,也不知道今晚她能发挥多少作用。 空现在也算王义“手下”,那她通过跳舞发现的目标,应该也算王义“手下”发现的目标,外挂上给个标记顺便看到读数也很合理吧? 这种类型的bug在各种战略游戏里屡见不鲜,尤其是那些聘用了印度程序员的公司制作的战略游戏,这种嵌套产生的bug可太常见了。 再等四个小时,就能确认了。 ———— 东十二区时间2150时,朱诺号。 王义站在翼桥上,看着月光照耀的海面。今天月亮十分的明亮,所以看起来整个战场比之前要亮堂不少。 但是沃克湾南面是瓜利达岛,岛屿巨大的投影严重阻碍了对海面目标的观测,而北面的图垃圾岛投影也不小,相比岛屿投影,舰船在海面上的投影实在太小,太难以分辨了。 王义身后舰桥上忽然传来夏普的声音:“瓜利达岛海岸观察哨报告看见舰船剪影驶入沃克湾。” 来了。 王义:“命令全舰队提速到35节,准备驱逐敌驱逐舰。” ———— 2155时,金刚号舰桥。 “报告,”通讯参谋向贾田中将敬礼,“侦听到联众国无线电通讯,内容,舰队提速到36节!” 贾田中将大惊:“有没有提到舰名或者编制?” “没听清楚。” 贾田中将看向装甲堡外面月光照亮的大海,还有月光下清晰的岛屿剪影。 “不好,这个月光,对联众国占优势!”贾田中将道,“命令高雄爱宕两舰装填炮射照明弹,准备照亮敌舰。还有让神社赶快预测敌舰位置,提供射击参数。” “是。” 参谋们领命开始行动。 贾田中将看着月光下的大海,嘟囔道:“希望真如预测一样,今晚能有较高的命中率。” ———— 2210分,王义瞪着外面月光下的大海看烦了,回到舰桥打开内线:“雷达有发现吗?” “我们没有雷达了。”夏普中校提醒道,“无线电还是船厂的技师们手搓出来的。” 忘了这茬! “那没事了。” 关上内线,王义看向千羽空。 少女好像早就等着他了,盯着他看。 于是王义走上前,搂住她的腰:“这次跳动作幅度小一点。” 也不知道女孩听懂没。她用口音浓重的昂萨语说:“靠近。” 因为只是一个词,王义听懂了,便稍微贴近了女孩。 下一刻女孩引导着他在舰桥狭窄的空间里转动。 王义切换了战舰视角,然后就在一片夜幕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标记。 好家伙,还真能卡bug啊!我的手下发现的目标,别管是怎么发现的,就会在外挂上标记出来。 还能这样的? 这个外挂别是印度程序员写的吧?别到时候崩溃了,世界完蛋好吗!毕竟印度可是个导弹自己会拐回来击中自己,飞机飞在空中发动机会掉出来,开阵风被歼十ce剃光头的奇葩国家啊!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巫女小姐标记出来的目标就特么在朱诺的脸上,距离才一万码左右,先开炮干他娘的再说。 王义抢在踩巫女小姐脚之前切回来,却发现她早就不跳了,而是趴在王义身上。 这、这样也行? 王义快速的切了下视角,发现标记还在,而且还在更新主炮瞄准参数,也就是说,根本不用跳舞,巫女小姐就靠在自己身上就够了。 你们这帮巫女侍奉的神,他正经吗? 王义看向在旁边别过脸去的电话传令兵:“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啊?”电话传令兵都惊了,“是射击诸元吗?” 因为上次夜战死了太多传令兵,这次传令兵基本都是从其他沉没或者重伤舰艇上补充过来的,显然他们都没见过舰上最高指挥官直接报射击诸元的事情。 更没有见过怀里抱着闭眼“沉睡”的美女报射击诸元的情况。 王义:“对,我再重复一次射击诸元,主炮瞄准!” 电话传令兵这才高声复述射击诸元。 下一刻,朱诺号上保存最完整的主炮系统动了起来。 电话传令兵:“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毕。” 王义:“极速射,开炮!” 下一刻朱诺号十二门主炮一齐怒吼起来。 空被吓得睁眼,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抬起头。 王义:“别怕,你发现的目标,我感应到了。” “诶?”女孩瞪大双眼,她说了什么,在主炮的第二轮攒射声中王义没听太清楚。 但翻译官很敬业:“她说刚刚她一看到目标参数,就感觉不到身体了,好像漂浮在大海中,只能看着被显示出来的目标。那应该是长良号巡洋舰。” 第84章 汤姆准将得到了巨大加强 此时的状况。 (长良忘了画,将就下) 金刚号舰桥装甲堡,传声管里出来传来瞭望手的大喊:“方位095!敌舰开火!” 贾田中将大惊:“什么?神社还没有提供目标,敌人就开火了?” 他赶忙跑到装甲堡的小舷窗前面,看着095方向,果然看见开火的闪光,而且是连续闪光,基本上两三秒就有一轮。 贾田中将后脑勺一阵发凉:“这个上来就全力以赴极速射的作战方法,是他!是那个俘——打死北风中将的汤姆金!” 他的发音倒是很准,不像北风中将一股山形(扶桑地名是乡下地方)口音。 其他参谋也大惊:“是他吗?” “雾岛号不是报告击沉了他的座舰,击毙了他吗?” “这个开火频率和密度,确实是报告中那艘轻巡!雾岛号谎报军情!” “可是巫女大人说今晚我们的命中率会更高,正好是消灭他的好时机啊!为北风中将报仇就在今天!” 贾田中将听着部下们的议论,紧盯着前方的战况。 联众国不但舰炮没有使用低光火药,开火亮光非常明显,而且舰炮炮弹还没有做处理,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非常明显。 炮弹在空中构成一道拱桥,持续不断的落下。 但是贾田中将看不清敌人瞄准的是哪一艘,便问:“我们在最前面的是哪一艘?” “应该是长良号,它率领四艘驱逐舰封锁沃克湾入口,一旦发现敌舰就用鱼雷封锁海面。” 毕竟夜战舰队的任务不是和敌人海战,而是炮击机场。完成炮击机场任务后,明天到来的输送船团才能安全的靠岸,把运载的部队放下。 长良号率领的编队,除了长良号还包括四艘岛风级驱逐舰,一次过能投放超过六十枚鱼雷,通过调整鱼雷航速,可以持续封锁整个海面二十分钟以上。 这样贾田中将的主力舰队不管是要迎敌还是要撤退都有足够的时间。 但是现在看来,敌舰队已经在封锁舰队就位之前就突入沃克湾了。 贾田中将叹气:“将机场炮击放到第二任务目标,全舰队准备水面作战。让神社赶快,敌舰队已经暴露!而且是那个汤姆金!” “是!”应声的参谋转身打电话。 这时传声管传来报告:“敌舰着弹!” 贾田中将再次看出舷窗,果然看见第一波炮弹已经落下,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光源,应该是长良号被击中了。 “首发命中?阿里椰奶(这不可能)!”贾田中将道,“所以今天是哪边更容易打中啊?” ———— 王义搂着空的腰,看着长良号爆炸的火光:“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准?” 突然他想起来,空说过今天巫女引导的炮火会很准,而她自己也是巫女,所以这个buff她自己也吃到了吗? 还能这样的吗? 就有种玩网游下副本,然后突然发现副本boss的buff因为程序员加错了一个括号导致自己也能吃上的美。 这时候25轮极速射已经结束了,朱诺的甲板一下子安静下来,重新被黑暗笼罩。 空:“斯国一(好厉害),叽里咕噜……” 翻译:“她说火力非常猛烈,远超过自己参观海军演训时的巡洋舰极速射。” 那是当然。 王义刚准备装一下逼,长良号突然爆炸了,硕大的火球从舰体中部腾起,王义见过这个场面,而且见过很多次。 瞭望手也见过,于是王义听见凯文大喊道:“目标鱼雷殉爆!” 那巨大的火球,把长良号的烟囱送上了天空,还有很多像垃圾一样的人飞在空中,仿佛要和星空试比高。 福里斯听起来很兴奋:“我和准将出击,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口牙!” ———— 看到鱼雷殉爆的火球,贾田中将后退了一步。 参谋马上安抚道:“这样的射速,肯定只是轻巡,拿金刚号的装甲没办法!而且我们也没有鱼雷,不会殉爆!” 贾田中将喝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但是短短一分钟,就消灭我军一艘轻巡,实在太可怕了。命令前卫驱逐队,立刻发射鱼雷!用慢速模式封锁水道!” 参谋:“现在并不是最好发射角度!” “不用管!”贾田中将提高音量,“总比在鱼雷管里殉爆要好!” ———— 王义对空说:“快,下一个目标!” 昂萨语说完,他忽然灵机一动,用自己贫乏的扶桑语词汇拼凑了一下:“哈压库,ziki!(快,下一个)” 空没有跳舞,而是脑袋凑近王义,狠狠的吸了下鼻子,闭上眼。 这、这样也行? 要是这样也行,干脆你啃我一口算了。 不过既然不用担心踩脚,王义直接切换战舰视角,竟然真的看见了新的标记,只是有点模糊,也没有射击参数。 毕竟现在瞭望手没有发现目标,全靠巫女的预测。 但显然现在这个预测不太靠谱。 王义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刚刚用鼻子闻一下还不够劲,于是切回肉眼,对着空的腮帮子咗了一口。 结果她猛的睁开眼睛,显然被吓了一跳,随后她露出让人想到妲己的邪魅笑容。 王义一切视角,发现刚刚那个模糊的影子都没了。 妈的方法错了。 王义:“哈压库!” 这次换空咗了王义脸颊一口,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然后王义发现目标还是很模糊,也没有瞄准参数,看来这就不是体液交换的事情,还是得跳舞—— 他这样想的当儿,标记开始变得清晰,然后还渐渐的出现了模糊的瞄准参数。 懂了,这需要是女孩尽快“入定”,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邪道。 王义焦急的等着瞄准参数一点点清晰,在看清楚的瞬间就大声念出参数:“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这样命令的同时,他看见红色的鱼雷预测线出现了。 第一波是五枚,接着又是五枚——整整三波十五枚鱼雷!这特么居然是一艘岛风级驱逐舰! 多重交叠的十五道预测线,封锁了大半个海面,但明显敌人的攻击角度不好,就算以倒数第一的水平也能看出来这些鱼雷很容易被躲过。 反正朱诺号刚好航行在两道预测线之间,完全没有躲避的必要。 “主炮瞄准完成!”电话传令兵高喊,“但是只有舰首六门主炮可以射击!而且极速射没有准备好!” 王义:“开火!五轮速射!” 他决定只打五轮是因为这个目标已经投放完鱼雷,如果是岛风级驱逐舰,它就没有鱼雷再装填能力,之后已经没用了。 还不如打个五轮意思意思,赶快瞄准下一个目标。 主炮开火了,五轮极速射很快结束。 而空也没有醒来的样子,就靠在王义怀里沉睡。 战舰视角,攻击完的目标消失了,而新的目标逐渐浮现。 这可太爽了,淘汰了无用的肉眼观察,使用神力引导! 就是巫女小姐的目标参数出现速度太慢了,要等上一段时间。 王义干脆切回肉眼,对电话传令兵说:“向后方发送灯光信号,敌舰发射鱼雷,小心海中从南向北航行的鱼雷!” “灯光信号吗?”传令兵确认道,毕竟他是第一次在王义准将手下当兵,还没有习惯这些天马行空的命令。 王义点头。 传令兵马上复述命令。 朱诺号舰桥旁边的探照灯已经挂了,修船的时候可能船厂的技工小子忙着拼“古巨基”,忘了给舰桥装新的探照灯,所以要打灯光信号,得用电话传令兵命令第二桅杆下面操控探照灯的信号员干。 而且王义这个命令也不光是为了“气氛”,这个时候对着后方打灯光信号,不光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能看到,跟在更后面的两艘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也能看到。 灯光一打实际上通知了整个舰队。 而敌人的方位,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个灯光信号,完美保密,就算信号员用明码发送,敌人也不知道。 下达完命令,王义看了眼巫女,确认她头枕着自己的肩膀睡得正熟。 切换视角,第三个目标的参数已经出现,而第二个目标已经中弹。 然而岛风型毕竟已经打完了鱼雷,现在开启了狂飙模式,带着一团火冲过了长良号断成两截的舰体。 感觉可以不管这艘岛风级了。 王义大声报出新的射击参数。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诵:“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因为这一次也只有三座前主炮参与攻击,所以主炮塔都没怎么动。 王义忽然想,射击应该是由后桅杆的二号射击控制仪控制,二号控制仪应该没有正前方的视野。 难道现在主炮的射击参数都是前主炮炮塔里的炮手手动调的? 打得比较准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或者说,是手动输入比较不准,反而打中了? 算了管他呢! 电话传令兵:“主炮准备完成!” 王义:“这艘敌舰没有发射鱼雷,主炮极速射!打空待发弹药架!” 这么短短时间,待发弹药架应该还没填满五十发炮弹,所以只能有多少打多少。 前主炮再次射击。 王义则看向怀里的女孩,射击的炮口焰一次次照亮她的脸颊。 坏了,这个时候觉得她好好看。 凯文的声音传来:“命中!目标——干,第三个目标命中!” 因为这是巫女指定一个目标就打一个目标,其实朱诺号除了巫女和王义谁都没看见这些目标,自然也不可能进行目标指定,于是凯文的报告出现了混乱。 王义:“将第三个目标命名为阿尔法1!之后顺次命名!” “第三个就是阿尔法1吗?”凯文嘟囔,“阿尔法1中弹!火光照亮周围!第二波着弹,跨射!” 三秒后,凯文:“阿尔法1再次中弹!三波两中!” 话音未落阿尔法1周围的海面升腾而起,巨大的火球点亮了夜空。 王义大喜,这下阿尔法1不能发射鱼雷了! 阿尔法1再也不能发射任何东西了! 他看向怀里的女孩,越看越喜欢,就像刀客塔看着史尔特尔、漂泊者看着挂着维里奈的今汐、战争雷霆空战玩家看着阵风战斗机、小巴飞行员看着歼十ce和霹雳十五。 这是一种强度的美啊! 强度的美懂不懂啊! 第85章 “应该是一艘奥尔良级” 金刚号装甲舰桥。 贾田中将大张着嘴:“这是什么情况?” 参谋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说:“概率吧。” 贾田中将看了这么说的参谋一眼:“连续两艘殉爆?” 参谋答:“九三式氧气鱼雷本来就很容易殉爆,所以进入炮击战之前把鱼雷全部发射出去的做法很常见。当然,考虑到之前的战报,那位汤姆金从来没有这样先手开火的案例。 “我们在分析他的战法的时候,普遍认为他要等待我军先暴露。但今天明显不一样。他连续对着未暴露的我军舰艇开火。” 贾田中将严肃的点头,认可了参谋的分析。 ———— 朱诺号,连续打爆了两艘敌舰的鱼雷后,王义突然发现新的标志不出现了。 他查看了一下女孩的状态,总感觉她的鼾声非常的平稳,好像陷入了深度睡眠。 什么情况?浅度睡眠可以预测,深度睡眠就不行?那每次都要强行把她弄起来,再次入睡? 王义有点想一巴掌把女孩扇起来,然后再一拳打晕进入浅度睡眠。 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看向窝在舰桥角落里的51区科研人员。 史波克博士看起来很兴奋,对上王义目光后说:“别叫醒她!她现在的脑波很独特,我们正在排除是机器故障的可能性,这也许是重要科学发现的引子!” 王义:“也许是?” 史波克博士:“是的,也许,毕竟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机器误差,或者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自然界有很多毫无意义的冗余信息你知道吗?就好像进化,胜出的并不是最优秀的设计,而是刚好够用的设计。” 王义点点头:“太好了,我们一艘军舰在海战中还能听到科普小知识,甚至有点哲学思辨的元素。” 史波克博士:“总之别叫醒她!我知道你现在停止让主炮开火,肯定是获取不了目标信息,所以你八成想要叫醒她然后再来一次!但是,求你不要!” “我们在打仗。”王义说着抓住女孩的肩膀,狠狠的前后晃动起来。 史波克博士:“天呐!你这样会把她脑浆给摇匀的!” 终于,女孩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因为强行被人弄醒,她看着就非常疲惫,而且眼睛双眼皮比刚刚更明显了。 “纳尼?” 她盯着王义,显然还在状况外。 史波克博士:“完啦!脑波没有了!准将你摧毁了我们今晚取得突破的可能性!” 王义:“你刚刚怎么回事?” 翻译官翻译完,女孩歪了歪头,好像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便一五一十的说起来。 翻译官:“她说她在指示了三个目标之后精神就恍惚了,具体看见什么东西她也不甚清晰,是一些复杂的不连续的片段。” 王义用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思维提出了一个猜想:是不是过于接近世界的本质,导致理智清零? 这种时候就需要捏碎一个源石获得满满一管的理智—— 王义挥开这完全无关的猜想,对千羽空说:“再睡!让我们继续攻击!” 女孩点点头,然后就直接靠在王义的肩膀上,手还抱着王义的腰。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开始怀疑,这个抱着自己的动作真的是必要吗?该不会她只要在自己附近冥想就行了吧? 女孩说了句什么。 翻译官:“她说这一次她会尽可能保持清醒。” 希望如此。 ———— 金刚号舰桥,电话铃响了。 守在电话旁边的参谋立刻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其他人都如释重负:“神社终于得到目标参数了!” 接电话的参谋用铅笔在电话旁边笔记本上飞快的写着什么,等挂断电话就撕下便签纸,来到贾田中将旁边:“射击诸元!” 贾田中将看了眼上面的参数:“这不是只有前主炮能射击吗?” 参谋长:“看起来有点远啊,真能打到向前卫开火的敌舰吗?” 贾田中将摇头把便签交给传令兵:“让炮术长瞄准!” 传令兵双手接过便签,来到传声筒前对着传声筒大喊:“射击诸元如下!” 几乎同时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前卫舰队残存舰艇转向!” 参谋长惊呼:“什么?这样释放鱼雷会被两艘殉爆舰艇的残骸挡住的!还有可能误击刚刚释放鱼雷转向的友军!” 贾田中将叹了口气:“连续殉爆镇住了舰长,可以理解。鱼雷命中残骸,也会威慑敌人,让敌人不知道还有多少鱼雷在水里,所以没问题。” 既然中将都这么说了,参谋长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主炮炮管抬升完毕,并且炮塔向左稍微转动了一点。 “主炮装填完毕,可以开火。” 贾田中将:“吴太!” 传令兵对着传声筒大喊:“吴太!” 电铃声响起,通知甲板上的人回避。 五秒钟后,金刚级四门前主炮喷出夺目的火光。 几乎在金刚开火的同时,高雄号也开火了,三座前主炮塔中的两座喷射出火光。 看到高雄号开火的参谋说:“高雄可能是发射照明弹,不管是否打中都可以清空炮膛。” 贾田中将“嗯”了一声。 负责计时的参谋大声报告:“主炮炮弹着弹前40秒!” 参谋长:“果然打的不是汤姆金的那艘轻巡吧?” 舰桥上没有人回答,只有计时的参谋还是报告时间:“30秒着弹。” ———— “巨大开火闪光!”瞭望手大喊,应该是凯文,喊完他才发现没有报方位,“方位310,巨大开火闪光!” 王义心里一惊,赶快切视角看落点。 结果落点根本不在他周围,他的视野范围内就没有落点。 瞭望手又喊:“方位300,开火闪光!不如第一个大!” 这一次王义看到落点了,感觉第二个开火的这艘瞄准有问题,都偏到姥姥家去了,不知道在打的什么。 确认完落点,王义再次寻找引导标志,结果还是没有出现的东西。 他切回肉眼,低头看怀里的巫女小姐,发现她眼皮在抽动,这种情况王义高考备考的时候,因为焦虑失眠时出现过,想睡觉又睡不着,强行闭着眼睛逼自己入睡,结果就是眼皮抽搐不止。 好家伙,她这个插件还要看她能不能入睡? 王义:“你放松一点,闭目养神。” 女孩睁开眼睛,盯着王义,说了几句。 翻译官:“她说很想立刻帮上忙,所以静不下心来,对不起。” 最后那个“阔咩那塞”王义还是听懂了。 好家伙。 王义:“还是跳舞吧,虽然会踩脚但是至少有目标——” 后方突然亮起光芒,王义刹住话头回头,然后看见主力舰队方向腾起火球,看起来是敌人的舰炮命中了两艘战列舰中的一艘。 原来刚刚敌人主炮的射击是对着战列舰去的! 王义相当的震惊,这么远的距离首轮命中,这也太可怕了。看来今天晚上确实巫女的命中率很高啊! 他低头看着又闭上眼睛的千羽,心想你还是别强迫自己入睡了,我们用点笨办法,跳个舞吧! 他还没说出口呢,朱诺号前方空中炸出好几个光球,而且光球还悬浮在天上。 紧接着,前方刚刚殉爆的驱逐舰的残骸突然腾起水柱,明显是被鱼雷打中。 王义这才惊觉前方还有敌舰发射了鱼雷,难怪燃烧的残骸没有照亮其他敌舰,合着他们都提前转向并且释放鱼雷了? 现在海里到底有多少发鱼雷? ———— 金刚号舰桥。 这个时候其实金刚号舰桥上的众人也非常震惊。 “我们命中了什么?”贾田中将问其他人,结果根本没人知道。 参谋长:“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 还有参谋拿着识别册,在舷窗前面拼命翻,终于,他停在其中一页,然后反复比对。 “可能是一艘奥尔良级重巡。”参谋说。 “重巡啊,”参谋中有人松了口气,“这样一发应该击沉了吧。” “是啊,联众国重巡的防御并不好!”马上有人赞同道。 参谋长则向贾田中将说:“恭喜中将先拔头筹!击沉一艘重巡!” 其他参谋纷纷鼓掌:“恭喜!” “恭喜!” 贾田中将看着众人,终于嘴角也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参谋长:“这么快?看来这次瞄准的是那个汤姆金了!” 负责和神社通讯的参谋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然后他拿起铅笔,开始记下射击诸元。 同时传声管里传来炮术长的汇报:“主炮装填完成!随时可以再次射击!” 参谋长:“这次应该就是瞄准汤姆金的轻巡了!” 参谋放下听筒,撕下便签,来到贾田中将面前:“射击诸元!” 贾田中将拿起便签,然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参谋长凑过来,看了眼便签上的参数便惊呼:“这看起来是刚刚那组参数的修正啊!而且是向前修正的,敌舰难道在以27节的速度前进吗?在中了一发主炮炮弹后?” 贾田中将也狐疑道:“看起来我们命中的那艘敌舰,并没有沉没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 参谋长:“可能没有打到要害,再来一轮吧!” 贾田中将点头,把便签交给传令兵:“再来一轮前主炮齐射!” 第86章 让你见识下正规战列舰的防御 花生屯号舰桥,舰长拿着电话:“知道了,知道了。” 他挂上电话,对李少将敬礼:“报告,敌炮弹命中b炮塔前装甲,未能穿透,爆炸导致的明火,我们已经把着火的物品推下大海。 “b炮塔2号炮管仰角被限制在15度以下,正在排障。可能是炮弹的破片卡在里面了。” 李少将:“看来敌人主炮对我们装甲的威胁很小,继续前进,只要接近到主炮扬起角度在15度以下的距离,就可以顺利射击。 “雷达捕捉到敌舰了吗?” 雷达管制官:“已经捕捉到,火控单元正在计算射击诸元。” 这个年代还没有电子管计算机,但是战列舰上已经装备了复杂的机械式计算机,可以靠着雷达等手段获取目标数据,再结合本舰的运动状态数据,计算出射击诸元。 北卡罗来纳级二号舰花生屯号,作为最新式的战列舰,配备了目前最好的火控系统。 在战舰舰体深处,它有一个三隔间的大型火控中心,整个火控中心和弹药库一样被包在战舰的主装甲盒里。 李少将:“我们要接近到什么程度才能确保有比较高的首发命中率?” “接近到八千码就会有比较高的首发跨射效率,三到四轮内可以取得命中。” 李少将点点头:“明白了。” 这时候墙壁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马上有军士去拿起听筒:“舰桥。……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军士转身报告:“307方位敌舰开火闪光。” 李少将看了看手表:“敌舰差不多装填完成了,第二轮来了。” 然后他看见操舵的年轻水兵咽了口口水,便安抚道:“相信装甲。敌舰的炮弹打不穿本舰关键部位。” 水兵点头:“是,少将。” ———— 朱诺号舰桥。 “方位310!敌舰开火!” 王义:“把现在开火的敌舰命名为贝塔1!” 说话的同时他切了下战舰视角,确定这一波不是打自己的,顺便确认了一下鱼雷预测航迹,朱诺号应该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漂浮在前面的残骸又发生了爆炸,应该是又被命中了一发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王义迅速整理了一下情况,现在前方阻挡第五分舰队的敌舰应该已经全部转向,除了着火的岛风级以外,其他都隐藏进了黑暗里。 鬼子的驱逐舰喜欢同一级编成一个驱逐队,所以剩下的两艘应该都是岛风级,射完鱼雷的他们毫无威胁。 然后就是敌人的本队,两艘战列舰明显盯上了两艘北卡级,但护航的重巡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他们第一波照明弹没有照亮朱诺号。 按照王义这几次海战对鬼子的了解,敌人应该还有一支驱逐队,可能在战列舰队后面担任后卫。 王义忽然意识到,如果战列舰沉迷对撸,那对抗两艘重巡和敌人后卫驱逐舰的任务就交给自己了。 好消息是,刚刚重巡开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瞭望手已经发现它了。 就算没有巫女的目标指示,王义也有一个目标可以打。 而且随着双方的接近,朱诺号的后主炮也可以投入作战。 于是他果断下令:“设定主炮射击参数。” 甲板上还在计时的迪克上尉惊讶的看着王义:“要在战列舰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暴露我们吗?我们已经阻止了敌人的鱼雷攻击,现在可以隐藏自己……” 王义:“敌人重巡洋舰还有鱼雷,而且这个鱼雷也是九三式氧气鱼雷,我们必须阻止它们发射。” 迪克上尉:“好吧,我知道这是朱诺号的战斗风格,虽然很冒险,但是干,我喜欢。” 然后他看了眼秒表:“敌舰第二轮射击,还有20秒落弹!” 电话传令兵:“主炮瞄准完毕!” 王义:“开炮!” 传令兵:“开炮!” 开火时闪光照亮舰桥的玻璃,而且因为所有玻璃都是重新安装,造船厂条件限制,安装得非常不稳固,所以主炮一开火玻璃全部疯狂的抖动,像暴风雪中的破房子一样卡拉卡拉响。 瞭望手在一片卡拉卡拉声中喊:“贝塔1第二轮,命中!” 王义在战舰视角,所以向后转了下视角就看到好像是花生屯的左舷有明火,应该是被打中了。 敌人只有前主炮在射击,每一轮只有四发炮弹,总共发射了八发炮弹,打中了两发,命中率百分之二十五!这都接近《战舰世界》这游戏了! 游戏里为了提高命中率,可是简化了干扰炮弹准度的元素,提高了炮弹飞行的速度,还做了一系列符合玩家体感的改变。 在现实中打出可以媲美游戏的命中率,确实今晚敌人命中率超高啊! ———— 金刚号装甲舰桥。 在舷窗旁观察的参谋和瞭望手一起喊:“主炮命中!” 然后参谋补了一句:“敌舰燃起明火!这下应该击沉了!” 贾田中将嘴角微微上扬。 “没有巡洋舰可以被两枚356毫米炮弹命中还平安无事,它应该已经在减速了。”参谋长说。 然而众人还没高兴几秒,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高雄,中弹!” 马上有参谋冲到小舷窗旁边,向高雄号巡洋舰张望:“舰桥中弹,敌轻巡在用密集火力攻击高雄号!高雄号反击!” 因为装甲舰桥,只能靠很小的舷窗往外看,所以舰桥里其他人都没看见高雄反击的闪光。 有参谋占据另一个舷窗,向外看:“敌巡洋舰,还在持续开火,这等火力,高雄只怕要损失惨重。” 贾田中将:“不要紧,下一次的射击诸元,应该就是瞄准它的。” 参谋长:“而且敌舰这个方位,我们可以让后主炮参与攻击,以今日的命中率,肯定能一波将汤姆金送入海底!北风中将的仇,就可以报了!” 舰桥上的众人哈哈大笑。 观察汤姆金的参谋报告:“高雄号,没有打中!敌巡洋停火,消失在黑夜中!” 参谋长:“没用的,今天我们有神力相助,一定能消灭汤姆金!雾岛号冒领的功劳,就要成为中将的囊中物了!” 贾田中将满面春风;“这是今天皇国威光正盛,并非我之功劳啊!” 不知道谁来了一句:“看来,立下绝高战功之村口中将之自我牺牲,确实为皇国增添了威光!”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贾田中将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毕竟要是以后立下战功就要自戕,这特么谁受得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参与对话,而是专心用工具对着火的敌舰进行测距的参谋忽然一脸惊恐的高呼:“诸位!我观测了火光照亮的参照物变大的速度!如果我没有算错——” 参谋举起写满演算竖式的笔记本,把算式展现给大家看:“我没有算错的话!着火的目标还在维持原来的速度,向我们接近!” “不可能!”参谋长上前夺过本子,看了看上面的竖式,倒抽一口冷气,“演算没有错,按照这个结果,它确实在接近!” 电话铃响了。 参谋拿起电话:“莫西莫西?” 所有人都看着接电话的参谋,看他写下神社给的射击诸元。 参谋长直接走过去,在参谋撕掉便签纸之前抢先撕掉,拿起来一看,表情立刻暗下去。 贾田中将:“参数怎么样?” 第三战队参谋长抬起头:“参数明显还在瞄准同一个目标,而且它还在向我们接近,速度没有降低——虽然我没有演算过,但这个参数,应该敌舰速度没有降低!” 只能说扶桑海军的参谋人员确实精锐,只看一眼射击诸元就能推算出瞄准的目标大致情况。 贾田中将看向翻识别册的参谋:“你说那是一艘奥尔良级重巡?” 参谋点头:“是的!外形轮廓确实很像是奥尔良级。而且,而且能扛住356毫米重炮的战列舰,联众国战列舰,都有招牌式的桅杆啊!” 笼式桅杆,一度是联众国战列舰的招牌桅杆,不过新式的战列舰突然不采用了! (其实主要是因为要安装雷达等新式设备,笼式桅杆影响太大了) 扶桑海军还不知道这个情报。 贾田中将深吸一口气:“再齐射一次,就算是战列舰,被命中三发356也会重伤。” “是!”参谋长下意识的就要把便签交给传令兵,忽然想起来这东西代表神谕,要交给最高司令官,就双手捧起递给贾田中将。 中将立刻把它转交给传令兵。 因为一直射击同一个目标,所以主炮十多秒后就完成了瞄准。 中将:“吴太!” 传令兵:“吴太!” 电铃声响彻舰艇。 五秒钟后,主炮开火的光芒点亮所有舷窗外的夜空。 参谋长亲自拿出怀表:“28秒着弹!” 贾田中将亲自占了一个舷窗,向外看。 虽然主炮炮口喷出的火焰烟雾和发射药残渣有点阻挡视线(装甲舰桥的位置比较低),但贾田中将还是勉强看见天上四个飞行的光点。 参谋长:“10秒!9!8!” 贾田中将盯着那光点,看着他们向着火的敌舰落下—— 至少贾田目测,这一波能命中两发。 参谋长:“3!2!1!” 贾田中将看见一发光点在敌舰身上擦出一串火花,然后在敌舰后方爆炸,掀起水柱。 另一发正中敌舰面门,爆炸的火光短暂照亮敌舰,接着就没了。 是的,没有了。 敌舰既没有增加更多明火,也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贾田中将嘴巴张得老大。 然后仿佛还觉得他此时脑袋不够乱一样,刚刚痛扁了高雄一轮,消失在夜幕中的那艘轻巡,又开始向着高雄号喷射炮弹。 第87章 愿406照亮你的舰桥 鬼子懵逼的同时,花生屯号舰桥。 “a炮塔炮盾中弹,炮塔观测仪完全损坏,主炮高低机一切正常,无明火。”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左舷主装甲带怀疑被一发炮弹擦过,暂时没有发现损坏。” 李少将:“炮塔主装甲带完全没问题吗?” “检查组在外部看到弹痕,装甲内部也有崩落碎片,打伤了四名炮手,但总体而言,a和b两座炮塔的主装甲都正常。” 李少将:“看来这次装甲钢的质量没有吹牛。我们还有多久进入最佳发射距离?” 航海长看了眼海图桌上的机械式计算机:“还有两分钟!” 花生屯号的舰长说:“其实这个时候就可以开火了,两到三轮射击后就可以命中。” “不,既然装甲完全靠得住,我准备接近到敌人无法跑掉的距离开火。”李少将两手抱胸,“敌舰是战列巡洋舰的底子,正面对着我们尚且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一旦转向露出舰体,就会像胡德号一样被殉爆。机会就在敌人转向那一瞬间。” 舰长:“那以敌人的开火频率来计算,我们还会遭到两次射击。敌舰今天的命中率,一共打了十二发炮弹,命中了四发,只怕夜长梦多啊。” 李少将透过装甲堡很细的观察窗,看着已经被朱诺点燃的敌军重巡:“我们吸引了敌人战列舰的注意力,就已经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今晚敌人巫女这个引导效率,重巡来多少死多少。那位汤姆金估计也会死于356主炮直击,那对联众国可是巨大的损失。” 舰长站在李少将身边,看着肆意开火的朱诺:“所以为什么要让他指挥一艘轻巡?让他来指挥战列舰不好吗?” 李少将:“宣传上的考虑吧,而且我们这不是为他吸引了敌人战列舰的火力吗?” 这时候电话传令兵喊:“观察哨看到鱼雷掠过。” 李少将:“这是第几枚了?” “第五枚,少将。”负责计数的参谋答道,“按照每一枚鱼雷都是一个攻击扇面的组成部分来计算,已经有五个扇面经过本舰了,按照扶桑一艘驱逐舰能打两个扇面来计算,还有三个扇面鱼雷攻击就全部错过本舰了。” (花生屯号的瞭望手没有发现落跑的是岛风级,不过参谋也把实际上没有发射的神通和岛风级也算上了,所以计算居然大差不差——实际上是九个扇面,他少算了一个) 李少将:“维持航向,让北卡罗来纳紧跟我们。” “是。” 参谋中有人嘀咕:“擅长鱼雷攻击的敌人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以这个角度发射鱼雷?” 李少将:“这不是废话吗?朱诺上来不到五分钟就打爆了两艘敌舰,这样的压制力太强了,不赶快发射鱼雷,可能就没有发射鱼雷的机会了。 “没有朱诺号担当前卫,我也不敢这样直冲敌人开火啊。” 航海长高声提醒:“还有一分钟抵达预定开火距离!” 李少将:“主炮瞄准情况?” 电话传令兵:“主炮瞄准完成,目前主炮仰角已经低于15度!” 接近的过程中,花生屯号的雷达和火控系统一直都锁定了正前方一直在开火的目标。 参谋长:“我感觉可以了,不差这一点距离,该打中总能打中。” 就在这个瞬间,观察员喊:“330方位,敌舰开火!” 李少将现在也在观察窗前,所以清楚的看到敌舰开火的光芒。 他立刻横下一条心:“为了避免敌人打坏我们的雷达或者主炮。开火!” 舰长重复命令:“fire!” 电话传令兵;“fire!” 电铃声响起,通知暴露在甲板上的人员注意躲避,毕竟这可是406毫米的大管子,还是三联装,炮口暴风可不是356毫米的双联装小水管能比的。 五秒钟后,花生屯的主炮怒吼起来。 花生屯号本身就是一条庞然大物,但主炮喷出的炮口焰像天空中稍纵即逝的巨型棉花糖。 因为是向着正面射击,战列舰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横摇。 和舰体深处的火控室连通的火控台上,出现了炮弹命中倒计时,同时下面代表前主炮装填状态的几个灯泡全部变成了红色,代表主炮现在结束了制退,并且放平到了装填角度,开始装填。 参谋高声读出火控台上的数字:“18秒” “敌人应该会先命中我们。”参谋长说,“但这次就算他们卡住了主炮塔,也无法……” 这个瞬间甲板抖动了一下,李少将看到右侧船舷腾起水柱。 “是鱼雷吗?”他大声喊,“有没有漏水?” 电话传令兵正要复述问题,突然改变了主意报告:“敌人第四轮着弹,舰首水下船体中弹,舰艏舱进水!舰舯主装甲带也中了一发,但是损伤轻微。” “四中二,”参谋长嘟囔,“要是巡洋舰已经完蛋了。” 参谋:“五秒!” ———— 金刚号装甲舰桥。 看到敌舰开炮的瞬间,贾田中将后退一步。 其他参谋也被惊到了。 传声管里瞭望手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敌舰开火!敌舰开火!闪光巨大,闪光巨大!” 那可不是闪光巨大吗,比金刚号的主炮开火的光芒大了整整一轮! 贾田中将机械的重复:“是战列舰!糟了,是战列舰!敌人是战列舰!” 房间里无人回应。 突然,计时的参谋按下秒表:“本舰第四轮落弹。” 贾田立刻看向目标,看见四发炮弹掀起的水柱——竟然四发全失?(其实没有,但情急之下贾田中将没分辨出来水中弹的水柱) 就在这个刹那,他听见“日”的一声,装甲舰桥前方的2号炮塔就中弹了。 因为装甲舰桥比正常舰桥要低矮,舷窗就比二号炮塔高一点,结果炮塔上的无线电天线被巨大的应力作用崩飞,哗啦一下打破了舰桥的第五舷窗防弹玻璃。 站在第五舷窗后面的参谋捂着脸,直接滚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几乎同时,贾田中将看到二号炮塔的舱门开了,炮手拥挤成一团要跑,结果爆炸发生。 炮塔的顶盖直接变形,拼成顶盖的钢板边缘,铆钉一下子全变成了子弹喷向天空。 火焰从敞开的舱门喷出,追上了刚刚跑出来的炮手,让他们全部倒在地上,死命翻滚。 炮塔底部喷出火焰,整个炮塔置身烈焰之中。 见此情况,金刚号舰长冲到传声管前,大喊:“向二号弹药库注水!向二号弹药库注水!” 贾田中将脸色铁青,看着燃烧的炮塔:“首发命中?难道汤姆金在那艘战列舰上?” 这时候炮塔内的发射药包突然被点燃了,烈焰冲破炮塔每个可以开洞的部件。 舰长回头:“敌人是情报中提到过的新锐战列舰!” 抱着识别册的参谋:“但是情报说战列舰要明年上半年才能投入作战啊!” 金刚号舰长:“和正规战列舰对射,我们不是对手!应该撤退,然后交给重巡和驱逐舰的鱼雷来应付!” 贾田中将:“你是想在敌人战列舰前面转向吗?这样会把舷侧露出来,敌舰命中率会变高,也更容易——” 瞭望手:“敌战列舰,开炮!” 贾田中将倒抽一口冷气:“什么?”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敌舰开火闪光的尾巴。 “40秒不到就再次射击?”中将大为震惊。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参谋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然后他开始记录捡射击参数。 第三战队参谋长冲过去,看到参谋写完最后一笔,就撕下便签,塞给传令兵:“快!瞄准开炮!” 于是仅剩的一座前主炮炮塔上,两根炮管抬起—— 这个刹那敌舰的炮弹命中了炮塔的前装甲。 借着二号炮塔的火光,贾田中将看见敌炮弹钻进装甲板的刹那。 爆炸发生,这一次炮塔里的炮手根本来不及开舱门逃出,下一刻炮塔侧面的通风口盖板,以及炮塔观瞄仪全都被力量从内侧喷出。 炮塔顶部的铆钉喷在已经完全静止的二号炮塔炮管上。 烈焰从炮塔基座向外扩散,和第二炮塔一样“火中做自己”。 下一刻,主炮发射了,不过这显然不是主动激发,而是发射药在炮膛里被引燃。 因为炮膛的气密性已经完蛋,这次开火暴风的程度小了很多,只是让二号炮塔的火焰狂乱的摆动了几秒。 射出的炮弹很快落水,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漂,然后在两艘战列舰之间的海面上爆炸。 舰长再重复刚刚的命令:“向弹药库注水!” 参谋长:“转向吧!我们已经前主炮了!继续向前进只会继续被攻击!转向还有可能——” 瞭望手:“榛名号,开火!” 有参谋喊:“还好有榛名号,它终于参战了!” 瞭望手:“敌舰开火!巨大闪光!” 贾田中将也看到了,着火的那艘敌战列舰后面,突然出现了巨大闪光。 是两艘战列舰! 敌人两艘新锐战列舰冲进了沃克湾! 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两边的炮弹都只有十几秒就会命中,所以很快瞭望手就喊:“敌舰中弹!” 几乎同时,金刚号也中弹了。 爆炸的震颤差点把贾田中将震到在地上。 他立刻问:“哪里被打中了?” 第一时间舰桥上竟然没人回答。 贾田中将便冲到传声管前面,大声喊:“哪里中弹了?” 不知道哪个部门的人带着哭腔回答:“神社!神社哇!” 贾田中将立刻转身,打开装甲舰桥对着神社的观察窗。 一般这个窗户不打开,因为要避免直视皇国的威光。 现在,皇国的威光倒是没有了,火焰的红光正从神社所在的二号装甲堡窗户里喷出。 贾田中将:“神社……被击中了!皇国的威光……没了!” 第88章 前敌大回旋 朱诺号舰桥。 瞭望手凯文大喊:“贝塔1再次中弹!” 千羽直接冲到翼桥上,双手趴在栏杆上,出神的看着贝塔1。 刚刚花生屯和北卡一共三轮射击,打了十八枚炮弹,命中了三发。看起来好像每一轮都命中了,但按照发射的总炮弹数量算,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二十,比起鬼子的命中率还略有差距。 但是鬼子打中了那么多发,根本没破花生屯号的防。 然后一直闷头猛冲的两艘战列舰突然开炮,这才一分钟敌舰就大火焚身。 朱诺号此时距离贝塔1已经不到4000码,所以能清楚的看到贝塔1前面两个炮塔都着火了,现在天守阁一般的日式城堡中部也在燃烧。 这个场面让王义想起黑泽明的电影《乱》里面,老大名被围在居城天守阁里的场面。 王义其实不知道神社到底在金刚号战列舰的哪个位置,自然也不知道这一炮有没有伤到金刚号的巫女。但是他看千羽的样子,就觉得——金刚号的主祭巫女大抵的确是死了。 两艘战列舰,三轮齐射,就斩首了敌人的巫女? 这有点太准了吧? 还是说接近到这个距离的联众国新式战列舰,就是有这样的射击准度?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大声报告:“目标查理1正在转向!” 查理1是王义给正在和朱诺号交战的高雄级重巡指定的代号。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查理1的主炮瞄准参数在飞快变化,这是战舰在转向时才有的情况。 但是在朱诺号面前这样转向,这不就等于把鱼雷发射管露出来给朱诺抽吗? 王义刚要准备根据变化的参数估算一个数值,让主炮极速射碰运气,就看见敌舰后部出现了鱼雷预测线。 敌人先把鱼雷发射出来了! 因为双方阵型变化,这一次敌人的鱼雷看起来稍微有点命中的可能性了,不像之前几艘岛风级匆忙洒下的鱼雷那样,基本只能给战场增添一些“小情趣”。 王义:“给后方发灯光信号——算了,我直接无线电呼叫。” 之前用灯光信号是为了不暴露后面两艘战列舰,现在两艘战列舰已经开火了,自然没有这样的担心。 他打开无线电:“敌护航高雄级释放鱼雷!注意鱼雷!” 话音刚落,瞭望手又喊:“花生屯副炮开火了!” 王义停下话语,看向后方的花生屯号,看着它左舷那五座双联装127毫米炮对着天空喷出了密集的弹雨。 虽然朱诺号的炮塔比华盛顿左舷多了一座,而且朱诺号的炮塔还有主炮级的扬弹机,还有50发的待发弹药库。 但是王义还是觉得战列舰的弹幕更猛,这就是纯粹的心理作用。 不过,下一秒就不是心理作用了,因为花生屯号另一舷也开火了。 十座双联装127的可怕弹雨一半洒向贝塔1,另一半洒向查理1。 副炮开火的同时,花生屯的主炮再次射击。 六门前主炮喷出巨大白光。 因为距离近,这次炮弹也是一下子就命中了,贝塔1的副炮甲板中弹,爆炸的光芒中有炮塔被掀上天,看着好像是双联装127毫米高射炮。 紧接着中弹的左舷,炮廓中部出现了明火,几秒钟后爆炸发生,不过不是王义期待中的超级副炮弹药库大爆炸,看起来倒更像是堆放在炮廓里的炮弹被诱爆。 瞭望手:“查理1主炮开火!”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发现炮弹根本没有对着自己来,朱诺号周围都没有落点标志。 现在和查理1的距离也近了,加上战列舰提供的“照明”,王义在战舰视角能轻易的看出来查理1的攻击目标是花生屯号战列舰。 这是什么?“你必须攻击那个带有嘲讽的随从”? 这时候喇叭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敌人注意力都在战列舰上了,我们冲上去释放鱼雷吧!” 王义:“海里面肯定有刚刚敌人巡洋舰发射的鱼雷!大家转舵的时候小心,不要贪功冒进!格拉夫斯不在,没有人替你们吸引鱼雷了!” 第五分舰队好像形成了一些“规则怪谈”一样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格拉夫斯号在舰队里的时候不用担心敌人的鱼雷攻击,因为最后只有格拉夫斯会受伤。 这艘高雄级鱼雷武装经过强化,海里面有八道预测线,分别来自两座四联装鱼雷发射管。 王义关注鱼雷的当儿,迪克上尉说:“查理1这样转向,不怕撞上贝塔1吗?现在贝塔1并没有明显减速,查理1想要从它船头越过很难。” 王义刚要回答,瞭望手高喊:“北卡号第二次开火。” 这一次炮弹空中飞行的时间更短,但是只在贝塔1两侧打出了一连串水柱。 王义观察了几秒,终于确定北卡罗来纳号出现了今天第一轮“空枪”。 这一瞬间王义觉得这个时空的海战命中率还是比较真实,你看,这不空枪了吗?之前那些每一轮都命中那是运气好,是概率学。 这样连续的命中,在概率学上是可能的。 王义想起自己第一次指挥驱逐舰对鬼子的间谍船开火,第一炮就干掉了正在发报的电报机,断了鬼子的发报。 瞭望手:“贝塔1转向!” 王义切到战舰视角,果然看见贝塔1在转向,他一瞬间觉得敌人的指挥官是不是疯了。 ———— 贾田中将:“转向!快转向!” 参谋长:“现在太晚了!我们应该一马当先冲向敌舰,在和敌舰错过之后,用尾炮攻击敌人,到时候敌人只有一座三联装的尾炮塔,我们有四门炮!” 贾田中将:“神社已经中弹了,这么久没有电话打过来,巫女大人肯定已经殉国了!没有引导怎么攻击?” 参谋长:“皇国军人可不能退缩!而且我们可以像之前敌人战列舰那样吸引火力,让其他军舰进行鱼雷攻击!这样还有翻盘的胜算!” 金刚级是战巡,但好歹还是有装甲的,现在吃了四发敌舰主炮,虽然正面的火力全完蛋,神社被击中,炮廓也着火了,但是好歹还能以29节的航速前进。 当然,因为弹药库注水,船头变重,这个航速还在缓慢下降,但毕竟还算维持着“高速”。 参谋长:“阁下!” 贾田中将:“转向!舵手,左满舵!” 舵手看了眼参谋长,这才答道:“左~满~舵~” 其实就算只是普通一兵的舵手,也知道转向非常的危险。 现在以这种速度转向,在短暂的内倾之后,船身会因为离心力变成外倾,脆弱的水平装甲会暴露给敌舰。 当然因为此时双方已经非常接近,说不定水平装甲会靠着倾斜角度把敌舰的炮弹跳开,但万一没有跳开,联众国的超重弹就会一路贯穿到装甲盒内部。 但是命令已经下达,舵手只能无奈的转舵,于是众人脚下的甲板在向左倾斜之后迅速的反向倾斜,最终达到了非常大的倾角。 瞭望手大喊:“敌舰开火!” 参谋们都在原地没动,各个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甲板倾斜角过大导致他们站不稳,还是晚上吃了坏东西。 没有人倒数读秒,不过这么短的炮弹飞行时间,也不需要倒数读秒了。 贾田中将总觉得自己听到了炮弹撕裂甲板的声音。 紧接着爆炸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把贾田中将在内的所有人都击倒在地上。 只有握着舵盘的舵手还勉强维持站立。 贾田中将爬起来,马上就感觉到脚下甲板震动频率有异样,这一般代表着锅炉出现了问题。 他大喊:“快,确认击中了哪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传声筒里有人喊:“这里是一号锅炉室,大火!燃起了大火!刚刚爆炸还炸坏了蒸汽管道,很多人被活活烫死了!我们需要损管救援!” 背景音里能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嚎叫,应该是锅炉管道喷出的高温蒸汽的杰作。 舰长对着传声管喊:“锅炉舱,锅炉舱,现在还有多少锅炉在正常工作?” “不知道!炮弹从顶部钻下来,在哪里爆炸不知道,现在整个底舱都是浓烟!应该是烟道被炸坏了!通风系统运作不能!紧急通风系统运作不能!” 舰长看起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大喊:“尽力抢救!” 接着他转向贾田中将:“本舰航速无可避免的下降!我认为应该趁着还有动力,继续回转,最后在瓜利达岛浅滩坐滩!这样我们可以用剩下的主炮炮击机场!” 贾田中将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答:“好!继续回转!然后冲向海滩!” 这时候有参谋说:“不行啊!这样会把爱宕和榛名的航行路线全部挡住!难道要他们和我们一起坐滩吗?” 贾田:“让榛名号从我们外侧转向!至于爱宕——它跟着我们回转!” 参谋:“这样舰队会陷入混乱的!” 贾田中将大手一挥:“执行命令!而且,让后卫驱逐舰队,前出释放鱼雷!敌人的战列舰已经距离我们这么近了!正是鱼雷攻击的好时候!” 第89章 你看这蘑菇云亮不亮,这鱼雷…… 榛名号战列舰装甲舰桥。 舰长吉村大佐看见前方金刚号开始转向的时候,整个人瞪大眼睛:“贾田中将在想什么?敌人战列舰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这样转向岂不是把最脆弱的部分露出来吗?” 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因为金刚号阻挡,看不清是哪艘敌舰开火!” 吉村大佐:“这下糟糕了,金刚号要被打中了,估计会像胡德号那样!” 话音未落,金刚号的舰桥就被爆炸的光芒照亮。 因为距离太近,敌人的炮弹落点已经非常集中,爆炸的水柱基本簇拥在金刚号中部两舷,而且完全无法区分彼此。 吉村大佐看到爆炸的火光,不知道有多少炮弹命中、又有多少入水。 但是在水中这么近的爆炸,说不定对金刚号的损伤比直接命中还大。 紧接着吉村大佐看到金刚号上发生了二次爆炸。 站在吉村大佐身旁的损管部门长小声嘀咕:“二次爆炸看起来像是锅炉的爆炸,应该被击穿了锅炉舱。好消息是没有被打中弹药库,坏消息是它可能会严重降速。” 航海长则询问:“要跟随金刚号转向吗?” “不!”吉村大佐想都不想就拒绝道,“右舵,绕开金刚号,向敌战列舰冲去。” 舵手:“右~舵~!” 负责瞭望的参谋忽然喊:“金刚号灯光信号!要求我们跟着转向。” 吉村大佐:“金刚号火焰太亮,我们没看到灯光,就这样写在航海日志上。” “是。”参谋答。 吉村大佐继续下令:“向后方的后卫驱逐队发送灯光信号,单纵阵跟随本舰冲击,准备对敌战列舰发动雷击。” “哈!”参谋回答,转身去传令。 榛名号的作战舰桥里一片肃杀,所有人都板着脸。 吉村大佐:“别这么严肃,只要冲到敌人战列舰身后,还有一线生机。最不济也可以撞击敌战列舰。联众国海军喜欢宣传他们的英雄发动英勇的跳帮作战,那我们这次也效仿一下。” 说完他看舰艏已经转了一定的角度,便下令:“正舵!” “正~舵~”舵手回应。 正好这时候通往神社的电话机响了,参谋赶过去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很快,写了射击诸元的便签被送到吉村大佐手中。 “还是攻击敌战列舰啊。”他嘀咕了一句,把便签交给传令兵,同时下令,“后主炮向右舷旋转,准备使用二号射击指挥仪瞄准汤姆金的巡洋舰。” 炮术长:“射界还不够。” “马上就够了。”吉村大佐说。 ———— 此时,王义的战舰视角里,有三个被点亮的目标,一个是最近的高雄级,然后是正在大回转的金刚号,然后是最远处正在40节狂飙,已经快看不见的岛风型。 这三个目标都有主炮射击参数,王义想要攻击哪个都可以。 但是感觉已经没有攻击的必要了。 远处的岛风打不到,近处的高雄级正在被花生屯右舷的10门127狂洗。朱诺号的极速射25轮就萎了,战列舰的极速射无穷无尽,三秒一轮根本就没停过。 而金刚,吃了花生屯一波主炮齐射,估计被爆核心区了,航速一下子降低了一半,全身冒火,看起来已经快要不行了。 王义想了想,现在朱诺不应该开炮暴露存在,相反,应该发射朱诺号上最不可靠的武器——鱼雷。 这个角度,以慢速模式发射的鱼雷,肯定碰上就炸。 航速还很高的高雄级估计打不中,但慢速的金刚就不一样了,感觉四条鱼雷发射出去多少中个一条。 而且还是舰艉中弹,说不定就把舵机和螺旋桨干了,金刚就只能弃舰。 弃舰了我王义就可以跳上我的机动艇,再去抓个巫女——哦,巫女应该是没了,说不定都被406炸成浆糊了。 那抓个中将也是好的嘛! 王义看着远处的金刚号,突然不确定起来——这船,会不会中将也死了?中将死了后面接替指挥的人没经验,才前敌大转向,很合理嘛! 算了,王义心想,管他呢,先把鱼雷打出去再说。 虽然联众国的鱼雷没有鬼子的氧气鱼雷那么容易爆,但被打中了也是会炸的! 就和海伦娜进夜战之前把水上飞机推水里一样,这种容易爆炸的东西还是能扔就扔——王义这已经是典型的白头鹰思维了。 王义:“右舷鱼雷发射器,射击角度如下!” 电话传令兵:“右舷鱼雷发射器,射击角度如下!” 王义:“慢速模式,偏转角设定为零,投放间隔三秒!” “鱼雷设定完成!” 王义:“放!”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见舰体中后部的鱼雷发射管,开始以三秒的间隔喷出鱼雷。 因为朱诺在以35节的高速航行,这四条鱼雷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覆盖面。 王义看着它们冲向敌舰,开始期待跳上机动艇去抓中将的画面了—— 瞭望手:“敌战列舰,向本舰冲来!” 王义大惊,一转视角果然看见新出现的标记。 之前千羽的预测,确定了现在被打的这艘是金刚号,那现在冲来的应该就是榛名号。 王义突然发现自己太想抓中将了,鱼雷打早了! 朱诺可没有鱼雷再装填能力,发射管里四枚打完就没了,这又不是战舰世界鱼雷无限。 这个时候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王义看出来,榛名号前主炮在瞄准花生屯,后主炮转到了它的右舷,摆明了是准备交错之后给自己零距离来一发。 这可不行,朱诺再吃一发356肯定扛不住。 于是王义果断下决心,要从榛名号船头开到它另一边去。 这个路线其实很危险,因为敌舰在用30节的高速前进,一不小心朱诺就要被榛名一切两半。 本来朱诺的龙骨就因为之前近失弹受损,现在被撞一下肯定断。 但被敌人主炮打结果也差不多,如果这走位成功了,还能用左舷的鱼雷攻击榛名号的船头。 王义:“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复述的同时,榛名号开火了! 瞭望手很尽职:“贝塔2开火!” 炮弹照例打的是花生屯号。 朱诺的甲板开始倾斜的同时,花生屯就中弹了,而且这一次看起来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它的前部炮塔出现了明火。 王义切肉眼,跑到翼桥上,在千羽身边看着花生屯号,怎么回事?被356打穿炮塔了? ———— 花生屯号装甲舰桥。 “b炮塔中弹,可能命中了2号主炮炮闩,炮塔内伤亡很大,正在灭火!” 李少将:“法克,居然这么正好打中炮闩位置?” 所有的炮塔,最脆弱的都是大炮本身周围那一块。坦克还能加一个炮盾来挡一挡,但战列舰的主炮本身就很重,炮盾如果也很重的话对俯仰装置的压力就太大了。 但战列舰的炮管本身就是强度非常高、极厚的炮钢,所以敌人的炮弹打中炮闩位置,基本不可能击穿进来,但会产生很多的破片摧毁俯仰机构,顺便杀伤炮塔内的人员。 花生屯号舰长:“后备炮组立刻替换b炮塔内成员,完成灭火动作后,检查1号和3号炮是否能射击。” 被直接命中的二号炮就不用想了,就算能射击也不敢发射,怕炸膛。 电话传令兵:“a炮塔做好发射准备!” 李少将:“fire!” “fire!” 电铃声响起。 李少将:“发射完毕后,转换瞄准目标,转向的这艘应该不用担心了。” “是!” 电话传令兵回应的同时,a炮塔三门主炮喷射出明亮的火焰,光芒透过装甲舰桥狭小的观察窗照亮了李少将的脸。 参谋:“命中前10秒!9!” “不用读秒了。”李少将打断了参谋的声音。 “是,长官。” ———— 王义看着花生屯开火,三枚几乎平射的炮弹飞向金刚号。 此时金刚号因为航速降低,所以倾斜已经不明显,所以它应该不用担心被命中脆弱的水平甲板——就算命中了,这个角度估计会跳弹,炮弹会被弹起来命中上层建筑。 现在就看金刚的主装甲能不能接住406毫米的超重弹了。 王义听到炮弹的呼啸声——朱诺现在距离太近了。 下一秒,王义就看见金刚舰首右舷,一号和二号炮塔之间腾起水花,接着正在燃烧的中部炮廓外装甲一下子凹下去,最后烟囱直接被切断——看起来花生屯这一轮命中了三发! 花生屯的穿甲弹的延时引信可能定的1秒。 王义觉得这一秒钟如此的漫长。 然后金刚的船头甲板整个向上翘起来。 紧接着中部炮廓好像也发生了爆炸,但动静直接被船头的大爆炸盖过了。 这冲天的光芒,王义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扔了个闪光弹。 紧接着冲击波和巨响一起传来,直接震的王义耳鸣了。 这么远的距离,震得耳鸣! 等他视野恢复,便看见暗红色的蘑菇云正在形成。 他立刻想到了穿越前看的《辐射》美剧里的说法,竖起大拇指对准了蘑菇云——美剧里说,如果蘑菇云比拇指大,那就不用跑了,享受最后的生命吧。 现在王义处于不用跑的距离。 但是周围的人误解了王义这个拇指。 他们以为这是在点赞,于是纷纷有样学样,对着蘑菇云竖起大拇指:“耶!” 就在这个时候,王义突然发现,自己鱼雷是不是白扔了? 哎呀,留着打榛名就好了! 下一瞬间,近处那艘高雄级船尾腾起硕大的水柱,和远处的蘑菇云遥相辉映。 舰桥顶上的凯文如梦方醒,大声喊:“鱼雷命中查理1!我们也有战果了!” 王义:“怎么说话呢!我们之前还打爆了两艘!这是第三个战果!” 话音刚落,高雄型尾巴上又腾起一个水柱。 二连发! 王义忽然想起穿越前玩的手游碧蓝航线,自动脑补高雄舰娘尾部插俩鱼雷的样子。 按照时间,我孙子的儿子应该能玩上? 到时候太爷爷一定要看看。 实在看不到就烧给我呀! 第90章 刺刀见红 王义忽然想起自己船上还有个巫女,赶忙查看千羽小姐的状态。 巫女看起来有些感伤,可能是察觉到王义的目光,她忽然开口,可惜王义听不懂,只能感觉她说话的语气。 翻译官:“她说自己想起了很多和姐姐的回忆,想起姐姐亲手给她做的糕点。” 王义:“她有没有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 “什么?”翻译官显然没听懂这个梗,“这个也要翻译吗?” 王义:“不,不用。” 其实他也觉得这个时候突然玩在穿越前都不一定有人能接上的老梗有点过了。 看起来巫女小姐现在暂时不能引导射击,好在现在周围的目标都被“点亮”,不用巫女王义也能随便指挥射击。 这个时候朱诺正在越过榛名号的航线,王义本来觉得这可能很危险,毕竟双方速度都很快。但实际操作就发现,其实危险性没想象的那么大。 朱诺号甚至能趁这个时候打出一波极速射。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这个距离,王义的外挂已经有具体瞄准特定部位的参数了,但是因为此时两舰相对姿态的问题,不管王义瞄准什么位置,主炮的弹幕都会被榛名号高大的舰桥挡住。 所以王义干脆锁定了榛名号塔楼上的射击指挥仪,希望把它打坏。 王义推测待会榛名号的巫女还会引导主炮攻击花生屯号,后主炮应该会在射击指挥仪的控制下瞄准朱诺,如果先打坏射击指挥仪,后主炮的射击就会失准。 片刻之后朱诺的全部主炮就转向了左舷,在二号指挥仪的控制下对准了榛名号的甲板。 “主炮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开火!” 朱诺的主炮怒吼起来。 王义:“博福斯也别闲着!mk51射击指挥仪瞄准参数如下!” 随着王义的口令被复述,博福斯也对准了目标。 “开火!” 密集的机关炮弹射向敌舰。 王义给博福斯的瞄准参数,对准的是榛名号舰桥前方的副炮射击指挥仪。 按照上次打比叡号的经验,只要靠近到一定程度,榛名号的主炮就打不中朱诺号了,最多只能对着朱诺甲板上的“古巨圾”开火。 这时候副炮的威胁就会变大,用博福斯洗掉副炮射击控制仪,能有效的削弱敌人副炮的瞄准能力。 朱诺号突然爆发的密集炮火,很快把榛名号点燃了,这样花生屯要开炮就有清楚的目标—— 瞭望手:“花生屯号灯光信号,‘不要挡住本舰射击线!’” 王义心想坏了,忘了这一条,自己离敌人太近花生屯估计不敢开火。 “用灯光信号回复花生屯,”王义切回肉眼,对电话传令兵说,“我们马上让出射线。”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余光瞥到了开火闪光。 是查理2! 瞭望手:“查理2开火!” 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朱诺号周围多了六个炮弹落点——估计有两个主炮炮塔总计四门炮没有射界。 不过查理2毕竟是重巡,也没有搭载巫女,这一波射击准度欠佳。 王义:“保持正舵!向前进!这只是敌人第一轮射击!” 话音落下朱诺右舷就腾起六根水柱。 瞭望手:“查理2没有跨射!!” 王义松了口气,再次把目光转向榛名号。 这时候他清楚的看到榛名舰桥前方的副炮指挥仪已经被洗烂了,马上给博福斯换了新的目标参数,继续洗其他指挥仪。 而敌舰巨大“天守阁”顶部的主炮指挥仪才被打中了几发127,估计是瞄准的位置太高了。 于是王义也重新设定了主炮瞄准点,集中力量攻击敌人正在转动的三号炮塔,试着阻止敌人后主炮齐射。 重新设定好主副炮的攻击目标,王义马不停蹄的下令:“左舷鱼雷管,发射角60度,慢速模式,发射间隔3秒!放!” 就在这个刹那,榛名号左舷副炮齐射。 七门152毫米炮廓炮,还有两座双联装防空炮一齐对着朱诺号开火。 王义听见爆炸声,然后思维一下子断线了。 ———— 朦胧中,王义听见新闻播音员的声音:“……于今天展开大规模演习……” 他隐约记得,这个播音员不是去世了吗,去世了很久。 大规模演习?是猴子搞事了?还是…… 然后他听见已经有些陌生的母亲的声音:“你干什么!这不是还没有征召吗!” “征召在回去就晚了!我可是有战斗经验的军官!照顾好儿子!到乡下去!” 这个声音,不管过了多久都是那么熟悉。 一瞬间王义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那个让自己骑在脖子上,在海边奔跑的高大身影,想起在陵园的松树下蹲着抽烟的身影。 他想起这个声音和自己的对话。 “能打过金刚级吗?人家有宙斯盾,还有100多个垂直发射架!” “能的!战争的胜负从来不是由武器决定的!” ———— 王义猛的醒过来。 他看到舰桥里一个站着的人没有,空空的舵盘在疯转。 下一刻,壮硕的手臂抓住了舵盘,一个人站起来。 福里斯一边把舵盘往回转,一边回头大喊:“准将!” 王义举起手。 福里斯看到这才回头看着前方。 王义爬起来,看了眼倒在自己身边的空,摸了摸脖子确定还有脉搏,再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确认没有出血。 然后王义站起来,转身找电话传令兵,试了试鼻息。 又死了。 王义摘下保持完整的耳麦戴在头上,大声说:“损管部门,报告状况!医疗部,舰桥有伤员!快来把人送走。” 夏普中校:“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这时候史波克博士也爬起来,看到巫女倒下便发出一声怪叫。 王义:“巫女活着,博士,你还是看看你的助手们吧!” 博士扭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助手们:“我的天!” 王义:“让巴伯拉上来!舰桥全灭了!我是说,几乎全灭了!” 夏普中校:“他在这里也能控制航行,我建议你也下来。” “不,这是我的岗位。”王义看向榛名号。 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不过从敌人副炮没有第二轮齐射看,应该不是太久。 虽然舰桥中弹,但朱诺号的主副炮还在拼命输出,榛名号的上层建筑燃起大火。 还有别的地方来的炮弹不断落在榛名号上。 王义切战舰视角向后看,看见尼布莱克也跟着朱诺号插向榛名的左舷方向,但尼布莱克后面拉菲号好像判断自己也跟上就会和榛名相撞,便沿着原来的方向,插向榛名的右舷。 不管尼布莱克还是拉菲,都在疯狂的向榛名开火,同时还有炮弹来自更后面。 花生屯和北卡罗来纳的副炮也在射击——他们倒是不怕副炮打中友军! 王义忽然意识到,花生屯还没开炮,八成是因为尼布莱克挡在射界上。 “打灯光信号,让尼布莱克快跑——” 瞭望手:“查理2开火!” 王义猛的扭头,看见查理2——爱宕号打出了另一轮六发203。 不过这一次依然没有能覆盖跨射,可能是因为刚刚朱诺舰桥被命中的时候舵盘自己疯转,所以航线出现了一些偏差。 王义看了看朱诺现在的航向,向福里斯下达口令:“右舵15!” “右舵15!”福里斯疯狂转舵,但是看起来姿势有点怪。 王义:“你怎么了,福里斯?” 福里斯:“我屁股好像被咬了!没事,准将!” 王义摸了摸自己屁股,好像没事。 这时候千羽也挣扎着爬起来,她看了眼舰桥内,又看了眼王义,说:“呆胶布?” 这应该是“没事吧”的意思,王义摆了摆手。 千羽:“黑ki?(痛吗)” 大概是看王义摸着屁股,她才这么问。 王义:“别说扶桑语,现在大家火气正大。” 女孩闭上嘴,估计是靠着观察王义的表情和猜测推测出这句话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榛名舰首腾起水柱。 慢速鱼雷终于命中了目标。 瞭望手凯文:“命中了!鱼雷命中贝塔2!” 凯文还没有推测出贝塔2是榛名号,所以这样说。 王义看向榛名,然后眼角余光发现跟在朱诺后面的尼布莱克也发射了鱼雷。 只要掌握了正确的使用方法,铁棍雷也靠谱起来! ———— 榛名号装甲舰桥。 传声管里传来损管部门报告:“二号弹药库进水!二号弹药库进水!正在封堵。” 航海长对舰长吉村大佐说:“这样下去航速会下降的,而且敌战列舰已经超过一分钟没有开火了,他们肯定装填完毕了,现在被自己的驱逐舰和巡洋挡住,没有开火,待会他们射击的时候——” 甲板又抖动了一下。 瞭望手:“舰体中部主装甲带中雷!” 吉村大佐深吸一口气:“虽然是敌人,但是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勇武,依然值得敬佩。” 航海长:“大佐!现在不是佩服敌人的时候!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是——” 吉村大佐:“右舵,我们要以小角度冲上浅滩,船头搁浅的时候全力左满舵,保证尽可能多的大炮能炮击瓜利达岛机场!”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说:“前提是,我们不被敌人的战列舰命中弹药库,不然就只能步金刚的后尘了。”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手惊喜的高呼:“敌舰,中雷!” 舰桥上所有人都惊喜的看向前方,果然看见着火的敌军战列舰旁边黑暗中有个腾起的水柱。 ———— 王义都惊了,他看到北卡罗来纳号船头腾起水柱。 应该是刚刚高雄级发射的八枚鱼雷中的一枚。 北卡罗来纳号竟然还是逃不脱被鱼雷打中的命运! 在地球,北卡罗来纳就是在护卫大黄蜂号的时候,被鬼子潜艇从超远距离发射的一发鱼雷命中,直接炸断了船头,只能返回瓦胡岛修理了一下,然后回国大修。 所以后面夜战才是花生屯和南达科他号组队,南达科他本来还在测试,被强行拉出来顶上。 王义本来觉得这个时空应该北卡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中雷了,估计之后它回努美阿修理之后,又要变成断头状态,和格拉夫斯号一起回国大修。 王义开始猜想,是不是之后南达科他号被拉过来顶替,也要玩一次拉闸——在地球,南达科他参加夜战的时候,因为水手失误,把总闸给拉了,断电好长时间,被当成靶子打。 这时候,瞭望手喊:“贝塔2转向,好像开向岛屿了!” 王义大惊:“什么?” 千羽说了句,但是翻译官已经挂了,所以王义根本不知道她说什么。 但是但王义已经猜到榛名号要做什么。 它要冲上浅滩,变成固定炮台。 毕竟它已经中了两发鱼雷,估计还要再吃尼布莱克号几发鱼雷。 只能强行坐滩了。 也就是说,榛名号的命运也变得和地球一样,在地球它最后也是坐滩了,变成了岸防炮台。 王义看着榛名号,就在这个时候,它的炮廓炮第二次齐射,又是对着朱诺号来的! “隐蔽!”王义大喊,拽着千羽扑倒在地上。 倒下的时候,他重重的磕到了鼻梁。 千羽也发出惨叫,估计前装甲被擦伤了。 爆炸发生了。 王义的耳朵嗡的一下耳鸣起来——趴下的时候他的耳机被电线拽掉了。 蜂鸣声中,王义抬起头,看见福里斯再一次爬起,握着舵盘。 第91章 不沉的朱诺 花生屯号舰桥,电话传令兵:“北卡罗莱纳号被鱼雷命中!” 李少将皱了皱眉头,看向负责计算海中鱼雷的参谋:“哪里来的鱼雷?” “应该是不久前朱诺通报的鱼雷,来自敌人重巡。雷击扇面应该已经错过本舰。”参谋翻看了一下本子,答道。 李少将:“通知后方驱逐舰,小心鱼雷。同时命令朱诺号,敌人应该还有一队驱逐舰,至少30枚氧气鱼雷,让他注意逼走他们。” 花生屯号舰长说:“朱诺号也被敌人副炮命中了两次,现在正在燃烧,它还能驱逐敌人驱逐舰吗?” 李少将看着前方率领整个舰队的巡洋舰,说:“相信我们的战争英雄。” 电话传令兵:“接到北卡罗来纳号无线电通讯,他们舰艏进水,航速下降,但其他并无问题。” 李少将:“让他们瞄准敌人战列舰继续开火。我们的前主炮向右旋转,瞄准正在攻击朱诺号的敌军重巡。” 航海长:“北卡罗来纳号如果继续维持航向,可能会撞上敌金刚级爆炸后的残骸。残骸的体积不规则,而且现在海面情况混乱,雷达不一定能照出来。” 李少将:“让他们打开探照灯,小心残骸。但是航速要维持,敌人还有一队没有投放鱼雷的驱逐舰,没有航速很难回避鱼雷。” “是,长官!” ———— 王义爬起来,把千羽也从地上拉起来,他对着福里斯喊:“你还好吗,福里斯?” 福里斯:“我屁股疼!” 看来是还好。 屁股这个地方,只要没碰到大血管什么的,一般都没大碍,所以也被地球的老美称为幸运枪伤,屁股中弹的人全被视为幸运儿。 王义到处找耳机,结果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了。 顺着手抬起目光,就看到扣子掉了的上衣,带着划痕有血的锁骨,还有纤细的脖子,以及女孩的脸庞。 王义一把拿过耳麦:“谢谢。” 刚戴上耳机他就听见夏普的呼喊:“舰桥!舰桥!” “我们没事,”王义说,“让伤员上来——不对,让担架队和卫生员上来!把备用的舰桥人员都调上来!” “是。刚刚收到无线电通知,李少将让我们驱逐敌人后卫队,不让他们发射鱼雷。” “知道了!”王义抬起头,“瞭望手!把敌人的驱逐舰从黑暗中找出来!” 突然,王义停下了,因为他发现舰桥顶上空空如也,本来设置在舰桥顶上的备用主炮射击指挥仪都不见了,连拼凑起来的桅杆都缺了一块。 王义沉默了几秒,抬手握住麦克风,一字一顿的说:“把备用的瞭望手也派上来。” 夏普中校:“知道了。” 王义目光转向千羽:“我知道你现在听不懂,翻译也死了,但是,我要求你找到鬼子的驱逐舰!在黑暗中找到它!如果它成功发射了鱼雷!我就不承认你的投诚,让你滚回去被关在研究基地里,每天测试到死!” 千羽忽然抬起手,抚摸着王义的脸颊。 王义一把拍掉她的手:“我现在很生气,比起安慰我,还是找到你的同胞更重要!你要跳舞就跳吧,现在这里非常开阔,你可以尽情的跳! “dance!(跳舞)” 千羽点了点头,开始在尸体之间翩翩起舞。 她的脚步那样轻盈,灵巧的避开了所有的尸体,精准的踩在满是鲜血的甲板上。 这时候王义听到耳机里有人在哼唱。 王义:“谁在唱歌?” 珍妮:“我想会不会她的舞步需要音乐伴奏才会准确?所以,我刚刚试着哼唱姆族的送别曲,是我们送别逝去亲人的曲子。” 王义犹豫了一下,答:“哼吧,正好也送送他们。” 珍妮便再次开始哼唱。 王义走进舰桥,狠狠的踹了一脚安装喇叭的墙壁,于是喇叭在一阵噼啪声后再次恢复工作,放出珍妮的哼唱。 说实话,这哼唱让王义想起海妖塞壬。 千羽空在塞壬的歌声中舞动,被血和烟灰浸染的裙子鲜花般绽放。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却并没有看到新的目标。 就在这时候,花生屯号再次开火,从战舰视角看得非常清楚,这次的目标是航行在朱诺号355方位的爱宕号。 三发炮弹落在爱宕号周围,在王义的视角至少两发近失弹,爆炸的水柱几乎紧贴着爱宕号。 本来主炮瞄准朱诺号的重巡立刻转弯,并且开始释放烟雾。 王义默默的感谢了花生屯号。 爱宕号没有释放鱼雷,大概是害怕误击金刚号和高雄号。 王义再次把注意力转向榛名号后方。 一个模糊的标志出现了! 看位置应该是敌人的驱逐舰,它几乎就在拉菲号前方! 因为还没有瞄准数据,王义直接打开无线电:“拉菲!拉菲!你前面有敌舰!向前打开探照灯!” 然而没有回应。 王义对着墙壁猛踹了一脚。 “拉菲,你前方有敌舰!向前打开探照灯!” “拉菲明白!”这一次喇叭里传来回应。 王义看向拉菲号,它打开了舰桥两侧翼桥上的两个探照灯,照亮了前方的海面。 两道光柱交汇的地方,果然有一艘敌舰。 拉菲的两门前主炮立刻开火。 王义觉得自己都肉眼看到目标了,那应该也算发现目标才对,便切换成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了射击诸元。 “主炮射击诸元如下!”他握住麦克风喊,“瞄准它!狠狠的打!” 主炮组也没有走报告流程,瞄准了以后就直接开火,估计炮手们也憋着一股火。 朱诺号开火的同时,尼布莱克也开火了。 敌人的驱逐舰同时沐浴在整个第五分舰队的火力网中。 拉菲号甚至开始用厄利孔扫射敌舰。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敌舰就被打中了超过一百发各种口径的炮弹,侧倾直接超过了六十度,翻沉在海面上。 是的,这次连鱼雷殉爆都没有,就这么翻沉在海面上,像一只死鱼一样露出了船底的红色油漆。 王义看了眼战舰视角,确认新的预测标记出现,随后对着无线电狂喊:“拉菲!你前面还有敌舰!用探照灯照亮他们!” 拉菲的探照灯便向前照射,几乎同时,敌舰也打开了探照灯,不过是照着朱诺号。 王义突然意识到,敌人这个探照灯是要指示鱼雷攻击的。 果不其然,开灯的敌舰发射鱼雷了,王义看到4x2一共八枚鱼雷,组成两个扇面。 后面两艘敌舰也立刻发射,总共24枚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向着朱诺和尼布莱克两艘船就来了。 王义:“敌舰发射鱼雷!尼布莱克,你右满舵!全速向045方向逃跑!敌人应该是用的高速模式,跑个20公里就安全了!” 说完他看向福里斯:“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开始疯狂转舵,然后—— 啪嚓一下,已经被炸过几次的舵盘被他拽下来了。 福里斯:“法克!” 他立刻想要把舵盘安回去,结果用力过猛,舵盘咔嚓一下变两截。 “法克!”福里斯都快哭出来。 王义:“战情中心,舰桥失去操舵能力,左满舵!快!” “左满舵!”夏普中校说。 朱诺号向着瓜利达岛的方向转动,船舷先向左倾斜,再转向右边。 但是王义看着海中这密集的24条鱼雷预测线。 他发现了,敌人这个发射角度,就是所谓的最佳发射阵位,不管怎么样躲避,都有极大的几率中雷。 何况这还是三艘船打出的六个扇面,精通鱼雷攻击法的敌人,说不定没有全部用高速模式,其中还混了中速甚至慢速模式。 这样完美的覆盖,朱诺号在劫难逃了。 王义:“所有人抓稳!准备抵抗震荡!” 说着他伸手要抓千羽,却听见女孩也哼唱起来。 不对,与其是说是哼唱,不如说是——是她在共鸣,在和珍妮的歌声共鸣,而且还分了不同的声部。 随着共鸣,她的舞步也发生了变化,比起刚刚更加轻柔,仿佛在海中漂浮,水母一般的舞动。 替补上来的瞭望手大喊:“海面亮起来了!” 王义大惊,立刻看向外面,果然看见整个海面都亮起来。 水中有无数的微生物发出蓝绿色的荧光,还有数不清的水母,成群结队的赶来。 王义还看到鲨鱼。 荧光把水中的鱼雷全部照了出来,大老远就能看见。 王义看见一发鱼雷直冲向朱诺号,但是无数的水生物围上来,硬生生把鱼雷顶开了原来的航迹。 鱼雷就这样贴着朱诺号驶过。 海洋生物裹挟着其他鱼雷,愣是把它们一发接一发的推开。 发光的大海仿佛有了生命,这一刻它放弃了中立,选择了站队。 ———— 李少将和其他人一样沉默着。 花生屯号收到了朱诺的无线电,知道它被三艘敌舰交叉雷击,舰桥上的鱼雷军官根据海图,判断朱诺已没有生还可能。 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发出蓝绿色荧光的大海面前,海面上的火焰和死亡都显得这样渺小。 李少将看了看手表:“在航行日志上记录,10月21日0031时,全舰队目睹超自然奇迹,朱诺号从敌人鱼雷攻击中幸存。” 第92章 拉菲称雄 王义看着这一幕,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到底是谁的力量? 史波克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王义身边:“安特在今年六月,曾经发动了德鲁伊的魔法,召唤来了大雾,然后通过雾中突击夺回了被普洛森先头部队占领的叶伊斯克。 “我一直想要目睹这样的奇迹,没想到今天看到了同等级的。” 王义赶忙问:“这很常见吗?” 史波克博士:“这不常见。姆族上一次像这样用声波支配水生动物,还是八十年前,我们建立姆族保留区时。 “当时为了把姆族从他们居住的湾岸地区迁移到内陆,联众国出动了铁壳帆船,和姆族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他们骑着海豚接近,试图凿穿船底布置炸药。 “要不是当时炸药的防水性能不好,联众国就输了。” 王义:“你们真该死啊。” 史波克冷笑一声:“你不也是联众国国民吗?现在相当一部分繁华的西海岸城市都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话音刚落,舰桥内就传来摔倒的声音,王义回头,看见空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义赶忙冲进去,然后发现她还在喘气,只是满头大汗。 “水!给他水!” 王义忽然想起来战舰甲板还是斜着的,说明还在转弯,赶忙下令:“右满舵!” 福里斯:“右满舵——” 他看着只剩下一根棍的“舵盘”,话直接卡在嘴边。 不过脚下的甲板还是逐渐转换倾斜方向,说明战情中心的舵手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夏普中校报告:“珍妮也昏过去了,刚刚她唱歌的时候两个合唱的姆族声呐兵都昏过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普中校在战情中心看不到。 王义:“海生物聚集过来,把向我们来的鱼雷顶开了,大概替我们挡开了四到五发必中的鱼雷。” “第四等级的奇迹啊。”夏普中校说。 王义:“什么?” “你没有在海军学院学过吗?在海上会出现奇怪的状况,一共被分为五个等级,第五等级最离谱,包括看见幽灵船、巨型海怪等等,目前有记录在案的都没有实证,而且只有很少的亲历者幸存下来。 “而第四等级稍微常见一点,而且一般有复数的人证,联众国海军就记录了三次,这是第四次。” 王义:“这样的奇迹还有三次?” “只是水生物顶开了四五条鱼雷而已,想想看安特还有发射就一定会命中的火箭,还能召唤大雾,梅拉尼亚还使用了芭芭雅嘎巫婆的森林巫术,加洛林的女巫还召唤了瘟疫。” 王义:“瘟疫?那加洛林还投降了?” 夏普中校:“因为普洛森使用了盘尼西林。” 被盘尼西林干掉的女巫法术好逊! 这时候王义也反应过来了,鬼子的氧气鱼雷虽然厉害,动力也强劲,但是在水中被海洋生物推开其实也不是那么奇怪。 连核动力潜艇的螺旋桨,都会害怕海带呢。 要是鬼子发射的氧气鱼雷采用了超空泡推进技术,速度达到两百节,那就算有海洋生物的干扰估计朱诺也完蛋了。 夏普中校:“现在应该赶快炮击敌人的驱逐舰!” 王义这才猛醒过来,刚刚击沉了第一艘敌军驱逐舰之后,朱诺号的主炮就停火了。 他把空放上担架,站起来,切换成战舰视角,看向敌人驱逐舰的方向。 拉菲号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刚刚海面发光现象的影响,依然在用全部的武器痛殴被照亮的敌军驱逐舰——这驱逐舰还开灯照着朱诺,似乎刚刚那奇迹让把鬼子惊到了,一时间竟然忘记关灯。 鬼子的夜战规则,打开灯照射目标并且发射鱼雷后,就要关灯,保持本舰隐蔽。 拉菲号已经洗烂了敌舰的舰桥,把前主炮也给打成了废铁,并且燃起大火。 现在拉菲的炮火正在沿着敌人的甲板向后扫,把桅杆、烟囱还有鱼雷发射管全部打成了筛子。 就在拉菲扫射到敌人一号鱼雷发射管后面的物体时,大爆炸发生了。 王义都惊了,敌舰是有鱼雷再装填能力的!拉菲打中了鱼雷再装填装置,引爆了里面的鱼雷! 他立刻打开无线电:“敌人驱逐舰有鱼雷再装填能力,不要放过他们!还有两艘没有暴露的!开灯!” 巫女已经昏过去了,瞭望手全灭,全是替补的,这种时候只能开灯把敌人照出来了。 ———— 五分钟前,位于扶桑后卫驱逐队最后尾的夕立号驱逐舰。 实施完鱼雷攻击后,夕立号舰长吉川中佐下令左满舵,脱离整个编队。 副长立刻反对:“我们没有得到脱离编队的命令!” 吉川中佐:“八嘎!继续往前会和联众国驱逐舰极近距离接战,我们鱼雷再装填需要时间。” “再装填需要寻找平静的海湾下锚再进行!来不及了!” “不用担心!”吉川中佐喝道,“就在现在这个状态下再装填,如果爆炸,就当我们被敌人击中好了!” 副长瞪大眼睛:“什么叫就当做我们被敌人击中?” “就是字面意义,开始再装填!” 枪炮长立刻回应:“是!开始再装填!” 此时夕立号因为转弯,航速掉到了34节,甲板也处于倾斜状态,这种情况下再装填鱼雷非常危险。 但是夕立号的鱼雷兵还是把鱼雷发射管转到了再装填位置,打开再装填装置,把固定索连到了鱼雷发射管尾部。 “好!” 于是七八名水兵喊着号子,把鱼雷从再装填装置里推出来,用滑轮和钢索吊着,一路推进了鱼雷发射管中。 整个过程大概耗时35秒。 “快点,第二枚!” 打开再装填装置第二枚的滑槽时,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鱼雷眼看就要直接画出来——此时还没有固定吊索,鱼雷会直接砸在地上。 两名军曹齐心协力顶住了鱼雷。 巨大的重量让两人的肩膀都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军曹之一惨叫着,另一位则咬破了嘴唇,鲜血直流。 他们其实只是用血肉之躯避免了鱼雷和甲板接触。 其他人七手八脚的用滑轮和钢索把鱼雷吊起来,推进了鱼雷发射管。 两名军曹坐在地上动不了,卫生兵冲上来,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决定给两人一人一颗突击锭:“这会让你们好受一点!” 突击锭的成分众说纷纭,反正军官们都认为能不吃最好不吃,但在这种时候,一颗突击锭就能让人忘记全部的痛苦,安详的迎来生命的终结。 没有人理会两名拯救了战舰的“英雄”,甲板官大喊着:“第三枚!快!” ———— 朱诺号打开了第二桅杆下面硕果仅存的探照灯,光柱一下子照亮了差不多六公里长的长条形海面。 很快,探照灯锁定了一个目标。 拉菲号一点不客气,直接对着新目标就开洗,同时它的探照灯也照了上来。 王义:“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主炮弹药见底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王义:“枪炮长呢?” “牺牲了。”另一边平静的说,“每门跑大概还有20枚炮弹!” 王义:“那也是240枚,够用了!瞄准结束后,五轮极速射!” 因为炮弹太少了,只能打五轮极速射。 拉菲应该还有比较多的炮弹。 王义刚这样想,喇叭里就传来拉菲的声音:“这里是拉菲,我们前主炮炮弹快打完了!” 王义也是指挥过驱逐舰的,知道从后主炮的弹药库搬弹药到前主炮那里不现实,以后拍电影可以这样拍一下,实战不可能。 于是他对着无线电说;“放心,你用机炮和博福斯打他们!我们来五轮极速射!” 耳机里传来报告:“瞄准完毕。” 王义:“五轮极速射,开火!” 朱诺的十二门主炮开火了。 同时拉菲在用机关炮狂扫敌舰上层建筑。 而尼布莱克正被一堆鱼雷追着向东北方向夺路狂奔。 王义再次对着无线电喊:“拉菲!打敌人的再装填装置,就是鱼雷发射管后面那个,里面有鱼雷!” “知道了!” 王义就看着拉菲的机关炮扫向敌人鱼雷再装填装置,把那个玩意儿,还有烟囱都打得火光四溅。 (红框位置就是再装填装置,里面有鱼雷,一般操作的时候需要停船下锚,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朱诺的主炮炮弹也落下,敌舰连续中弹,但偏偏就是没有被打中再装填装置。 突然,被拉菲抽了快两分钟的鱼雷终于爆炸了。 朱诺号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王义对着无线电喊:“干得好拉菲!今晚你独自击沉两艘!还有一艘,加油把它给爆了!我调转探照灯!” 说完他松开无线电的话筒,握住耳麦的话筒:“探照灯!向后照!把最后一艘敌舰找出来!” “是!” 于是朱诺的探照灯向后移动,然而一直到转到尽头,都没有照出来最后一艘敌舰。 王义心都凉了,他已经认出来了,后卫这四艘,可是白露级驱逐舰,有鱼雷快速装填能力,找个风平浪静的海湾,二十分钟就能完成全部鱼雷的装填。 熟练的水手甚至可以十分钟完成装填。 王义:“所有人,盯紧海面,寻找敌人最后一艘驱逐舰!” 第93章 朱诺得了MVP,花生屯躺赢狗 王义此时又想摇晃千羽,让她来一次美妙的舞蹈,以便指示敌人的位置。 然而千羽已经被担架队送走了,而且看起来还和三位姆族姑娘一起昏迷中。 史波克博士也跑到医务室去了,非要做什么脑波收集实验,被伦纳德博士轰出来。 现在王义没有雷达、没有有经验的瞭望手,没有探照灯(仅剩的探照灯在二号桅杆,照不到前面),主炮每门炮还有15发炮弹。 敌人还有一艘具备装填能力的驱逐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着八枚装填好的鱼雷突然出现。 当然,只是八枚鱼雷倒也没有那么值得担心,像刚刚朱诺号面对的鱼雷火力网,是三艘舰艇在最佳攻击位置发射才能形成,正常发射的八枚鱼雷对朱诺号来说,随便躲,毕竟王义能看到鱼雷预测线。 王义走出舰桥,站在翼桥上看向漆黑的海面。 ———— 扶桑海军夕立号驱逐舰。 枪炮长爬上舰桥,向舰长敬礼:“报告,鱼雷装填完成!现在可以雷击敌人战列舰然后撤退了。” 吉川中佐看了眼枪炮长:“你刚刚没看到海面亮起来的瞬间吗?” “那可能是某种自然现象,海面亮起来照亮了我们的鱼雷,让敌人全部躲过。这种现象我曾经在苏禄海见过。” 吉川中佐:“不要被普洛森的学说影响了!那明显就是神迹,就算在皇国的历史上,也只是有几次切实记载的神迹!也许联众国可以不依靠这些东西也击败皇国,但是还是把神迹的源头消灭比较好!” 枪炮长:“但是!榛名号正在冲向海滩,坐滩之后它就没有任何机动和规避能力了,被敌人战列舰占据优势位置攻击,就会发生弹药库爆炸的! “我依然坚持雷击敌战列舰!敌两艘战列舰,一艘已经中雷!只要雷击另一艘,就可以阻止它继续炮击榛名号!” 吉川中佐犹豫了几秒,看了眼正在通过金刚号残骸的战列舰,再看了眼近处正打开探照灯到处寻找夕立的轻巡。 最终,他决定:“鱼雷瞄准敌巡洋舰,我们一定要除掉这个威胁最大的目标!看了那样的奇迹之后,不可能不把他当做最高威胁!” 枪炮长好像要最后劝一次,便开口道:“中佐!这可是事关榛名号上将兵的生命!敌舰肯定会抵近炮击,打爆榛名号的弹药库!” 吉川中佐:“雷击战列舰就一定能保证他不对榛名号开火吗?战列舰的防雷带,说不定能平静承受多枚93式鱼雷,还继续炮击榛名号。你看另一艘战列舰不就是如此吗?中了一发鱼雷,还在前进和开炮! “我已经决定了,瞄准敌轻巡,全弹发射!” 枪炮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立正敬礼:“嗨!(是)” ———— 榛名号舰桥。 伴随着脚下甲板抖动,吉村大佐说:“看起来冲滩成功了。主机全功率,确保船体转向,有更多火炮能攻击机场!” 枪炮长:“可以趁现在攻击机场,正好本舰前后主炮都能用。或者用后主炮攻击海面上的敌巡洋舰。刚刚的奇迹之光,那艘巡洋留着对皇国危害无穷大!” 不等吉村大佐回话,电话铃就响起来。 参谋拿起听筒:“莫西莫西?” 紧接着他就开始在便签纸上奋笔疾书。 榛名号炮术长亲自走到参谋身后看着写出来的射击诸元。 “哦,这次的目标,肯定是那艘巡洋舰!天照大御神也认为它是皇国的巨大威胁!我立刻按照新的参数开火。” 吉村大佐点头。 炮术长直接无视了整个流程,动手撕下便签纸就走了。 就在这个刹那,瞭望手惊呼:“敌舰,开火!” 因为已经近到惊人的距离,这一波开炮的光芒异常的明亮,把大半个榛名号都照亮了。 而且敌舰第一次使用尾炮参与攻击,一共八门重炮对榛名号喷出火舌(b炮塔2号炮没敢开火)。 炮弹几乎立刻命中。 剧烈的冲击让吉村大佐都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倒在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吉村大佐爬起来大声问:“有多大损失?损管部门!快报告情况!” 枪炮长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舰桥!舰桥!一二号炮塔都完蛋啦!左舷炮廓也完蛋了,好消息是,敌舰已经太近了,打不到我们的弹药库了!” 此时敌舰过于接近,主炮已经没有俯角攻击到隐藏在水线之下的弹药库,所以打中的全是舰艇水面上的部分。 从装甲舰桥看出去,整艘战舰甲板都处于烈焰笼罩中。 吉村大佐:“和灭火以及火炮运作无关的人全部撤离到岸上去!从弹药库,为每一门还能用的炮提升20枚炮弹,然后向弹药库注水!” “20枚备弹被击中或者火灾诱爆的话——”有人担心道。 “也比被烧炸弹药库要好。尾炮塔,按照刚刚参数瞄准敌驱逐舰!” “是!” 片刻之后,传声管里传来好消息:“后主炮瞄准完成!” “吴太!”吉村大佐喊道,不过他这一声已经没什么精气神了,毕竟现在局面都这个鸟样了。 但是传令官非常有精神,对着传声筒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吴太!” 后主炮开火了! ———— 王义本来在战舰视角找敌人驱逐舰呢,突然看见朱诺号周围出现了几个落点提示,大吃一惊。 他一转视角就看见冲滩的榛名号开火了。 虽然是第一次攻击朱诺号,虽然榛名号已经冲滩了,但是这一波四枚炮弹的落点,非常的紧密,一看就是巫女预测出来的。 王义:“右满舵!” 为了避免被近失弹碾碎,王义只能让朱诺号全力右转,以躲开三个落点预测——其实往左转更容易躲开全部,但那样朱诺号也有冲滩到瓜利达岛上的危险。 虽然陆战一师就在十公里外的机场(这是王义自己的思考,联众国一般不用“公里”这个长度单位),但是他们赶过来要穿过茂密的原始森林。 白头鹰步兵弱森林,碰到会说扶桑语的树损失会很大。 王义不想把船搁浅在这个地方,而且这里还离坐滩的敌方战列舰这么近。 他只能右转躲避。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鱼雷!水中有鱼雷!” 王义大惊,切了战舰视角,发现一道预测线出现在朱诺号左舷,几乎擦着船舷过去。 有一枚鱼雷,那海里面肯定还有另外七枚! 王义忽然看见海里出现八条预测线,所有的鱼雷都是对朱诺号发射的。 看起来其中一枚鱼雷马上就要命中朱诺号右舷。 朱诺号此时正在全力右转,想要避开落下的炮弹—— 炮膛落水,腾起巨大的水柱。 朱诺号还是被一发356擦到了边缘。 王义听见耳机里传来损管部门长的高呼:“上次的破损再次爆裂!船厂那帮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努力工作!舰桥,三号舱进水!重复,三号舱进水!” “不用我说了,堵漏!” “正在堵了!” 王义:“左满舵!快转回来!鱼雷要来了!” 舰桥上福里斯拿着万用钳,钳住舵盘上那个转子,疯狂旋转。 王义都看愣了:“你特么屁股不痛吗?” “痛,但是我不放心把舵盘交给其他人!” 王义:“都没舵盘了!我命令你去医务室!” “是!”福里斯这才把万用钳拔下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王义这才想起鱼雷,切视角一看,正好看到鱼雷预测线和朱诺号平行。 看着情况两波鱼雷都被朱诺躲过了。 要不是敌舰开火让王义提前转舵,说不定就要中雷了。 但是敌舰在哪里? ———— 夕立号舰桥,吉川中佐按下秒表,让指针停住,抬头看向远处那艘着火的敌舰:“脱靶了。” 话音刚落,就有岸边的礁石被鱼雷击中,腾起白色的水柱。 吉川舰长叹了口气:“撤退吧。” 其实夕立号已经在撤退了,此时已经航行到沃克岛东北了。 ———— 王义看向岸边,又有一枚鱼雷命中海岸,爆炸。 “敌人居然放着战列舰不攻击,来攻击我!”他嘟囔道,“我们的价值难道比战列舰还高吗?” 然而此时,整个舰桥无人回应他。 刚刚换上来的都是生面孔,没人和准将熟到可以聊天的地步。 连战斗时候从不缺席,永远在舰桥上的福里斯也不在了——指去医务室包扎屁股。 王义有些尴尬,他想要说点什么,所以张开了嘴,但面对这些陌生的面孔,好像又没有任何能说的。 这时候花生屯号又开炮了。 王义清楚的看见八发炮弹命中了五发,榛名号两座后主炮也燃起了大火,也就是说花生屯两轮齐射废了榛名所有的主炮。 朱诺号应该安全了。 花生屯的副炮还在狂洗榛名号的甲板,这艘战巡虽然冲滩了,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华盛顿号的命令:“全舰队注意,我是李少将,雷达已经没有敌舰踪影,今晚战斗已经结束,各舰打开识别灯,整队,准备返回努美阿。 “朱诺号,你还好吗?还能开回努美阿吗?” 王义握住电话耳机的麦克风:“损管部门,漏水可以处理吗?” “还行。如果你能接受航速下降到18节,我们可以撤离三号舱,封闭舱室。” 王义:“就这样做。” 随后他打开无线电:“李少将,这里是朱诺,我们他妈的又活下来了,可以用18节返回努美阿。” “很好。”李少将顿了顿,说,“虽然今晚这一场海战,你们只是配角,但是我想说,未来的历史上,你这位配角会比我们两位主角还要大放异彩。我甚至开始担心,你很长时间不能回到前线了。” 王义回想起刚才那发光的大海,答道:“我也这么想。” 第94章 金准将勇夺普利策 东十二区时间10月21日0430时,第24水上飞机联队、战术编号012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飞过浅滩上还在燃烧的榛名号战列舰。 机长:“照相了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领航员的相机快门声。 “照好了。” 机长看向沃克湾的另一头,几十海里外的图垃圾岛。 现在还看不到海滩上的船,但是今天清晨图垃圾岛上的联众国军就报告说:“有两段体积巨大的船体被潮汐冲上了海滩。” 012号机起飞时候得到的命令里,也包括给那些船体拍照,方便情报人员判读到底是什么船的残骸。 既然现在冲上瓜利达岛的敌军战列舰已经拍摄完毕,那就该去执行另一个任务了。 机长一边倾斜操作杆,一边对全机人员通报:“我们正在飞向图垃圾岛,寻找当地部队报告中冲上海滩的巨大船体。” 副驾驶忽然嘀咕:“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战一师的海岸观察哨报告说‘大海活过来了’,也不知道是指什么。” 左侧机枪手忽然神秘兮兮的说:“你们不知道?他们说朱诺号上搭载了一个科学家小队,就是传说中的守望者。” “听起来像是dc漫画的内容。”机长说。 “不不,他们是联邦的超自然研究机关,他们昨天在海战中释放了一枚超级大的鱼饵,引来了克拉肯!”机枪手越说越兴奋,“然后汤姆金准将就用他的超级力量,强迫海怪攻击鬼子的战列舰!” 机长连连摇头:“这也太扯淡了。所有人都知道,神秘力量确实存在,但效果通过科学手段也能达到。” “那地面上的陆战队都说海面亮起来了!科学手段怎么解释?” “海水里面有可以发荧光的微生物,当海水成分发生大的变化,这些微生物就会发光。我在波多黎各见过类似的现象。”机长答。 “是吗?”机枪手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机长大笑起来:“你还是多学习一些知识,或者多到世界各地去看看。” 这时候副驾驶说:“前方海滩好像有东西。” 机长立刻收住话头,坐直身体向海滩看去。 海滩上确实有大概八十米长的一段船体,看起来像是一艘船的头部。 “要确认这是不是扶桑舰艇的船头部分,很简单。”机长说,操作飞机越过残骸头部,再向左盘旋,“船头有三叶葵纹章,这是扶桑舰艇的船头。照相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电报员的快门声,他一边拍摄一边说:“这船体,看起来是被巨人一下子撅断的,要么就是弹药库大爆炸。” “应该是大爆炸吧。等一下,我是不是看到了幸存者?” 机长拿起望远镜,观察从树林出来走上海滩的十几个矮小身影。 “是幸存者,看起来没有携带武器,看来应该通知驻岛的我军部队过来抓俘虏了。”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拿起挂在面前面板上的麦克风:“这里是24联队012号机,呼叫图垃圾岛守备部队,呼叫图垃圾岛守备部队!” 一阵静电噪音后,回应传来:“图垃圾岛,请讲。” “我们在海滩上发现了十余名没有武器的鬼子——扶桑士兵,请派遣一支部队来逮捕他们,也许能获取重要情报。” 静电噪音又持续了几秒。 “图垃圾岛知道,感谢告知。完毕。” 机长:“卡特琳娜完毕。” 通话结束,马上内线就传来左侧机枪手的调侃:“这些鬼子不是很喜欢切腹吗?他们怎么不切啊?武士道呢?还是说刀掉海里去了?” 其他人都笑出声,卡特琳娜上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 22日0910时,朱诺号驶入努美阿港。 护航的三艘驱逐舰已经先行入港,朱诺号是在拖船的拖带下进港。 整个努美阿港口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对着朱诺号欢呼。 王义站在破损的舰桥上,听着海岸上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心想这个时候欢呼还没有统一,再过个几十年估计岸上就是统一的“u!*!a!”了。 因为朱诺号的旧伤又被干开了,所以拖船直接把朱诺号送进了船坞。 船坞旁边停着昨天晚上就抵达的花生屯号和北卡罗来纳号。 两艘船看表面都挺惨的,北卡罗来纳号“断头”了,花生屯号主炮a和b两座炮塔正面有好几个看着就很恐怖的弹痕,b炮塔的二号炮还不受控制的高高扬起。 不过他们都没有进入船坞,把唯一空着的船坞让给了朱诺号。 和上次一样,在船坞排水之前,跳板先搭了上来,让朱诺号的舰员离舰。 牺牲的船员已经全部海葬了,现在先下船的都是伤员。 聚集在船坞边缘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应该是朱诺号船员在努美阿找的小情人。姑娘们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走下船的伤员。 时不时有姑娘尖叫着冲上来,抱住某个伤员。 王义戴着墨镜,叼着烟斗,维持着他的“扮相”,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脸上的表情泄漏他的想法。 他想到了一首自己很喜欢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伤员们全部下船了,还没有找到心上人的姑娘们喜上眉梢,王义知道待会她们有人要哭成泪人。 没有受伤的船员们开始下船了,王义也对身边的夏普和珍妮说:“我们也走吧。” 千羽空现在呆在船舱里,现在这个场合她一个扶桑人露面不合适。 夏普中校:“我估计我们完成初步的修理之后,就会命令我们直接航渡回国。” 王义:“有可能,总统阁下之前就非常希望残破状态的朱诺能通过三藩市的雷门大桥,来一出联众国的皇帝诺顿陛下注视着联众国的勇士的戏码。” 珍妮伸了个懒腰:“我倒是希望自己不要和索拉小姐一样被拉到实验室去。我出生之前,姆族还要每隔五年向联众国提供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供联众国研究姆族的能力呢。” 王义大惊:“那些孩子们都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呀,不过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四五十岁了。”珍妮歪着头,“我的邻居就有被研究回来的奶奶,她作为联众国的退休人员,拿退休金一直拿到99岁去世呢。” 王义:“你放心,现在你去查看联邦的档案,会发现在档案上她还活着,还每个月领退休金。” 夏普皱眉:“就算是联邦也不会这么黑吧?” 那你去跟300岁的吸血鬼伯爵说啊。 三人走过长长的连接桥,马上一群记者就围上来。 因为新编第65特舰的其他舰艇昨天晚上就抵达努美阿了,所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通过各个酒馆泄漏了出去。 “准将!”第一个冲上来的记者大喊,“那天晚上你用了超级力量抵挡了鬼子的鱼雷攻击吗?” 王义:“没有。那是姆族的歌声引来了海洋生物,至于挡开了鱼雷,只是恰好鱼雷被海洋生物偏离了航向。要知道朱诺号那时候还在回避,本来就可以避开绝大多数鱼雷的攻击。” 其实并没有,毕竟朱诺号不是王义通过键盘上的wasd控制的,也没有游戏里那么逆天的舵效,所以那天朱诺多半会中个几发鱼雷,毕竟鱼雷密度这么大,而且互相之间还形成了攻击配合。 夏普中校补充道:“海洋生物发光在自然界也经常会发生,突然发光的海洋生物,让我们的观察手清楚的看到了海中的鱼雷,所以进行了躲避。” 珍妮:“我那时候在唱姆族送别亡灵的歌谣,族长提过这歌谣有时候会得到海洋生物的回应。你如果去有姆族人担任训练员的水族馆,可以看见她们用歌谣驱使海豹和海狮。” 记者们面对王义三人组的热血沸腾的组合技都傻眼了,一名记者问:“您的意思是,没有奇迹吗?” 夏普中校:“有,当然,我只是告诉你们,不要过分神话奇迹,也不要忽视这场海战主要是依靠两艘战列舰打赢的。” 记者:“这是和联邦协调好的话术吗?” 王义还没回答,另一名记者就喊:“我有可靠信源,朱诺号上有一个科学家小组,还有临时实验室!朱诺号在船厂中已经被改造为联邦的第一艘超能力战舰了。” 王义忽然灵机一动,说:“不,朱诺号确实有一个科学家小组,但他们是为了分析搭乘本舰的扶桑巫女和本人的脑波沟通,并不是实验超能力武器。你们应该去采访波尔中将,他的企业号上才搭载了气象武器,所以企业号总能躲在暴雨云中!” 虽然王义打算把注意力引到波尔中将身上,记者们却不买账:“所有人都目睹到海面发光,还有人说看到这光芒就感觉人类这个种族还是有希望的,您如何评价这个说法?” “这奇迹和扶桑的巫女有关吗?我听说您和巫女在舰桥上炮火连天!您是通过这种手段夺取了巫女的力量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昨天卡特琳娜飞机就带回了照片,说图垃圾岛上有断成两截的扶桑战列舰,是您徒手捏爆的吗?” 王义被记者们天马行空的想象震惊了,他突然意识到,这帮人根本不在乎什么超能力是不是真的,也不在乎赢得这次海战的功臣到底是谁,甚至不在乎联众国打赢了还是输了。 他们只想要一个引人注意的标题,吸引人拿起报纸,并且买下来。 所以标题自然越劲爆越好,最好是“汤姆金准将承认一把捏断了鬼子的金刚号”这种,再配个金刚号的残骸。 王义正要发怒,把记者们赶开,他忽然看见个有印象的面孔。 一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站在岸边,出神的看着朱诺号,盯着朱诺号舰桥上方那个空间。 这就是前天出航的时候,和凯文拥吻的那位姑娘。 王义分开记者走上前。 姑娘也注意到了王义,赶忙擦掉眼泪,努力露出笑容,但这笑容才维持了一秒钟,就猛的消失。 女孩低下头:“抱歉,这种情况我实在笑不出来,准将。” 王义:“没关系。” “凯文他,是重伤了吗?”女孩问。 王义叹了口气:“不,他牺牲了。” 他又想那个瞬间,抬起头来,却发现舰桥顶上已经空空如也。 王义:“我保证,凯文走得毫无痛苦,他会登上天堂,永远幸福的生活在那里。” 女孩点点头,嚎啕大哭起来。 阿尔黛西亚和珍妮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安抚她,带着她远离记者们的闪光灯。 王义转身面对记者。 “那位女孩是谁?是舰上某一位的家属吗?” 王义深吸一口气,说:“她在等的是一位叫凯文的小伙子。” 然后王义开始从头讲述凯文的故事,讲他在学校里怎么当替补,怎么羡慕四分卫天天泡啦啦队的女孩,讲这个大男孩怎么样一点一点的成长为坚定的战士。 等他说完,就连最聒噪的记者也安静下来。 王义:“我觉得这才是你们该报道的事情!而不是整天盯着我的这个所谓的战争英雄!我能取得那些战果,只是因为有不断像凯文这样的人英勇牺牲,是他们支持我取得一个个胜利! “这才是联众国的脊梁,才是制胜法宝!你们应当去报道这些最可爱的人!” 记者们鸦雀无声,但下一刻就有人问:“所以您才会写出那篇被全国报纸转载了三百多次的文章吗?” 王义都快忘了自己还模仿《谁是最可爱的人》写了一篇文章了,他也有点懵逼:“被转载三百多次吗?” “是的,几乎每个主要报纸都转载过了。”另一名记者说,“报业大亨莫多尔说,今年的普利策新闻奖可能会破天荒的颁发给一篇投稿。” 王义:“我拿普利策?” “是的,还有人投票,说这是这辈子看过的最感动的文章,还有人把文章全文秀在了给要参军的儿子的背心上。” 王义挠了挠头。 这时候有记者问:“听说您在海军学校,公文写作拿的都是零分,最后靠院长特别豁免才通过的这门课,您当时是故意的吗?” 王义尬住了,憋了几秒他说:“当时,我是用零分,来抗议海军学院僵化的考试制度!” 第95章 自由轮变成了汤姆轮 10月22日,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大会议室。 刚刚从江户返回的荒原大将看着坐在长桌两边的联合舰队中将们。 “我在江户的时候,”他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说,“向德川陛下报告说,我军以一艘舰队空母,两艘轻空母的代驾,击沉了联众国四艘舰队空母。陛下很高兴。” 所有人都臭着脸,因为大家都知道大将这时候说报喜的事情,肯定是欲抑先扬。 荒原大将:“当时我跟德川陛下保证,说联众国在航空力量方面,和我们势均力敌,但在水面舰艇方面,我们是压倒性的优势。 “毕竟在进入铁甲舰时代后,最著名的三场舰队决战中,有两场是联合舰队打的,并且都取得了胜利。而联众国没有进行过一场真刀真枪的舰队决战,他们在跟我们争夺瓦胡玛娜岛的时候,也只是用大白舰队恐吓了我们一下。” 荒原大将站定,转身面对众将领:“现在,联众国海军可以说,真刀真枪的舰队决战,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马上有人反对:“这次是两艘快速战列舰,如果是正规战列舰,肯定不至于……” “敌人也是快速战列舰吧。”荒原大将打断了的反对者的话,“而且还是夜战,皇国舰队演练了这么多次的夜战,最后还被联众国打出了如此惊人的战损比。” 看没有人回话,荒原大将继续说:“前卫舰队长良号率领四艘岛风级,本来应该用密集的鱼雷封锁整个海峡入口,但是最后,长良殉爆,岛风级匆忙释放鱼雷。 “因为鱼雷释放角度过于糟糕,鱼雷攻击的准确度极低,一个命中都没有。 “之后高雄号释放的鱼雷,八枚鱼雷也仅有一个命中,这也是整场海战唯一的鱼雷命中。 “相比之下,三周前由已经殉国的服部大佐发起的鱼雷攻击,却斩获颇丰!他们只是在卸货之余发动了攻击而已!” 这时候列席会议的龟岛参谋说:“这是因为联众国俘获了多枚九三式酸素鱼雷,对鱼雷的性能已经有所了解。而前卫舰队没有能在最佳角度释放鱼雷,则是因为汤姆金准将率领前卫舰队的干扰。 “他是联众国的跨射仙人,而且总是有非常高的几率打爆九三式酸素鱼雷。” 荒原大将喝道:“那你说怎么办?每次看到汤姆金就先把鱼雷发射光防止被打爆吗?” 龟岛参谋:“可以试一试把九三式酸素鱼雷,换回旧式鱼雷,旧式鱼雷虽然没有如此高的射程和航速,但被击中也比较不容易殉爆。” 龟岛说完,中将们终于绷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 “这样不就等于放弃皇国一大优势吗?” “之前辉煌的胜利,大部分是由酸素鱼雷获得的啊!” “赛里斯有句古话,不能因噎废食!” 荒原大将提高音量:“够了!本次如此慌乱,也有汤姆金突然展现了其他能力的原因,以前他很少主动炮击尚未暴露的我军舰艇,这次应该是因为他换了更加优秀的见张员(瞭望手)。” 将领们又板起脸。 荒原大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这会不会是原太子妃的杰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太子妃已经殉国,升灵仪式将在明年元旦举行,这次惨败绝不是太子妃投敌的缘故!”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按照扶桑的风气,荒原大将都这么说了,联合舰队的众将领至少表面上不该提出质疑。 但是,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不循规蹈矩的人在!坐在边角上的参谋席的龟岛举起手:“但是十七军部队在完成榛名号的主祭巫女营救后,发回来电报说,‘敌人那边有巫女’。” 荒原大将:“这一定是陆军的阴谋!” 龟岛参谋:“所以我们应该派遣二式大艇或者潜水舰,趁着夜色营救巫女小姐——” “并没有这样的余裕!” 龟岛参谋不放弃:“让驱逐舰部队在鼠运输的时候,顺便将巫女小姐接回来呢?战舰上的巫女可是联合舰队的瑰宝!” 荒原大将怒道:“够了!把巫女接回来之后,要安排在哪一艘战列舰上呢?武藏已经有巫女了,难道要等正在建造的超大和吗?扶桑、伊势和日向这些老旧战列舰上的巫女,也要更换新舰的!” 龟岛参谋一听,这才鞠躬道:“非常抱歉。” 荒原大将深吸一口气:“我本来跟德川陛下保证了,会用更好的消息,来祭奠北风和村口两位中将!现在看来,国葬上只能拿出联众国空母作为祭品了。 “幸亏这次我们拍摄了四艘空母的照片,国民们会很高兴吧!” 龟岛参谋忽然说:“还有扳回一城的办法。” 荒原大将看向他,之所以龟岛这么不合群的人,还没有被踢到荒郊野岭去生锈,就是因为荒原大将特别看好他,认为他是“鬼才”。 “你说说看。”荒原大将语气果然缓和下来。 龟岛参谋:“出动大和号!甚至把刚刚从吴港出发的武藏号也算上。两艘超战列肯定能击败联众国的快速战列,随后再出动长门陆奥两舰,炮击瓜利达岛机场。 “联众国的机动部队已经全损,他们只有瓜利达岛上的机场可以威胁我方战列舰,那只要确保对机场的炮击,联众国的空中威胁就荡然无存。 “随后保持四艘战列舰在沃克湾压制敌军,以大型输送船团将优势兵力送上岛,不出两月,战斗即可结束。到时候您还来得及携战果参加两位中将的国葬。” 荒原大将一脸苦涩:“我很赞同你的意见,但是军令部的老古董不会同意的,大和武藏可是他们的心头好。” 龟岛参谋:“那就只出动大和号,先斩后奏,等把敌人的两艘战列舰击沉,军令部的各位也不会计较。” 荒原大将:“可是长门号在检修,现在只有陆奥一艘可以出动。” “陆奥一艘也可以将瓜利达岛机场彻底翻个天!” 荒原大将再次开始踱步。 “大将!”龟岛参谋大声说,“这难道不是将大和号投入使用的最佳机会吗?” 荒原大将:“我要再斟酌一下。今天先到这里,诸位可以先自行讨论。” 说完荒原大将离开了房间。 马上有人怒喝道:“龟岛!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大和号是舰队决战的王牌!按照渐减邀击作战计划,要在马里亚纳或者莱特湾和联众国主力舰队进行舰队决战——” 龟岛毫不退让:“联众国的主力明显就剩下这几艘战列舰了,现在就是舰队决战的时候。” “瓜利达岛和所罗门王群岛,只是边角料罢了!”又有人说。 “但是这是我军的门户。”龟岛参谋提高音量,“如果瓜利达岛丢掉,肖特兰和拉波尔就暴露在敌军的攻击范围内了!敌军机动部队可以从圣克鲁斯环礁出发,随便攻击拉波尔、肖特兰甚至特鲁克!” 有人站起来:“敌军没有机动部队了!舰队空母损失如此大,岂是能轻易补充的!” 龟岛参谋:“联众国的战争潜力,不容小觑!正是因为这样,大将才追求速胜!难道你认为大将的速胜论是错误的吗?” 这下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实际上,联合舰队的将领多少都知道,联众国的战争潜力非常可怕。 ———— “我现在终于可以说,联众国的战争机器,终于完全发动起来啦!”电话里老罗的声音非常兴奋。 王义看了眼就在自己对面的波尔中将,又看了眼旁边的李少将和金凯瑞中将。 王义:“您何出此言呢?” “我昨天,刚刚出席了一艘万吨级轮船的下水,以后每一天都有一艘这样的轮船下水!我们决定把这种用速成办法生产的轮船,命名为汤姆轮!” 这还是不要了吧? 王义:“还是命名为自由轮或者胜利轮比较好。” “你不懂,我早就听过报告了,你的朱诺号被敌人的鱼雷集中攻击,李的鱼雷参谋都认为你死定了!但是大海亮起来了,虽然我知道,这大概是姆族引发的奇迹,但是……” 王义:“那不如把这种轮船命名为姆族轮。” “不,这件事确实会改变姆族的地位,我已经听说有实力的家族开始考虑引入姆族媳妇,但是不能把会大量生产、并且注定要严重影响战争走向的轮船,用姆族来命名!”老罗非常坚定的说,“所以就叫汤姆轮了。” 一想到后世历史书会把自己的名字记录得到处都是,王义就非常绷不住。 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老罗:“史波克博士发了一份简短的报告,是他正在撰写的详细报告的摘要,一份摘要就超过5000个词,你敢信?而我仔细的读完了这五千个词。 “概括来说,他认为可能你、空小姐,以及珍妮小姐的能力,都需要战场环境的刺激,需要把你们设置在一个走钢丝的环境中。这对我们联众国打开超能力的大门至关重要!” 王义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罗:“当然,这个以后再说,我现在要你马上和你的伙伴,坐水上飞机返回联众国。” 王义:“我以为我要跟朱诺号一起回国呢。”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但是有所改变。你先回国来,等朱诺号接近三藩市,再用水上飞机把你的班底送回去,给市民们表演一下英雄归来。” 这、这样吗? 王义:“那我先回国?但是我回国了不在众人面前露面还能干什么呢?” “整个51区对你都很感兴趣,另外,还有不少人希望能私下见见你,他们都很乐意慷慨解囊,支持战争债券。总之,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上飞机。” 老罗如此说道。 第96章 忠义会 王义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从前线一路飞回来的旅程了。 和之前一样,差不多三天的旅程,但这一次不管到了哪里,都有一帮绅士和太太要见他。 太太小姐们要见他,王义可以理解,绅士们也要见他就比较恐怖了。 他可不想以后在蓝色高端论坛上有人开个问题:为什么汤姆金五星上将不隐藏自己卖钩子的历史。 这一次,联邦官员在见面会现场就设置了战争债券的认购处,而且设置了认购的档位,认购多少能握手,多少能合影,多少能吻脸颊,多少能学勋宗那样,都明码标价。 王义倒是不抗拒和太太小姐们热吻一下,但那么多先生们买了勋宗的档位,他就不能理解了。 不管怎么样,等王义到了花生屯,战争债券已经凭空多卖了十亿刀乐。 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十亿刀乐,不知道能造多少武器,以及养肥多少史密斯专员。 王义开始担心,这样卖下去,老罗怕不是真会要自己去卖钩子。 他没想到的是,到了花生屯,51区的科学家立刻对他进行了全身检查,里面就有要掏沟子的检查项目。 为了科学,王义只好献身了。 第二天,在椭圆办公室见到老罗的时候,后者听完王义的抱怨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科学嘛!不过我专门签署了总统令,检查你的女眷们必须要全部上女护士和女医生。” 王义:“女护士就算了,这个年代有那么多女医生吗?” “没有那么多,但是多亏了那位驾驶飞机环游世界的女士,还是有一些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女医生的。”老罗突然停下来,看着王义,“这个年代?” 王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的就用未来人的立场说话了。 他正准备瞎编,老罗却忽然说:“不用在意,一直有人认为,乔治威尔斯的时间机器是他的真实经历,我猜你也是这样的狂热爱好者。” 王义突然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开始猜测老罗到底猜到了多少——说不定他不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说不定他其实是蜥蜴人,或者“蓝眼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和老罗电话的时候,他解释自己能力的时候,老罗说过一句:“我们知道。” 老罗又开始说:“你知道吗,安特帝国本来是个优罗巴的吊车尾,和安纳托利亚一起,被视作优罗巴病夫。” 王义摇头:“不知道,我历史学得不好。” 吊车尾的含金量懂不懂啊。 老罗:“那你听我说就行了。然后有个叫安德鲁的圣徒诞生了,他改造了现在的安特国教东圣教,形成了一个新的派系,叫世俗派。 “在这个世俗派的驱动下,安特底层生活迅速改善,工业革命的光芒开始照进这个古老帝国。一般来讲,像是安特这种有‘神’眷顾的国家,工业革命不会进展那么快。 “工业革命最开始发端的国家联合王国,虽然死抱着亚瑟王的传说,但已经很久没有神迹出现了,梅林的魔法就像消失了一样,魔女们在飞机发明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些天才剑士和保镖。 “普洛森虽然有神迹,但旁边的梅拉尼亚人在胡思战争中证明了火枪比神的威光更强,火炮才是上帝的手指。 “我们联众国更别提了,印第安的魔法,通灵,都被牛仔们用亨利式连珠枪毁灭了,姆族打不过海军的舰炮。 “但是安特不一样,安特一直有强大的神秘力量,他们甚至可以把祈祷手为核心的制导火箭部队当做常规反坦克力量配置在部队中。 “按照一般的理论,这样的国家工业化会非常慢。” 王义认真的听老罗的话。 老罗:“但是这个安德鲁,加速了这个过程,还改造了安特工业化最大的反对力量:东圣教会。新的世俗派东圣教会,明明把安德鲁当做圣徒,却认为所有的神秘学,最终都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王义皱着眉头,听起来这个安德鲁,有点像个穿越者啊。 老罗:“后来随着工业化的加快,东圣教世俗派,和神圣派爆发了战争,世俗派靠着枪炮和工业取得了胜利,但安特毕竟是个守旧的国度,所以不得不维持了一部分旧体制,把沙皇又请了回来。” 王义:“懂了。可是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老罗笑了:“我说这些,是让你了解一下马上要和你见面的人,我们在安特的情报人员认为,他可能会成为新的圣徒,甚至被当做圣安德鲁的接班人。 “他今年六月刚刚挫败了普洛森的进攻,挽救了很多安特部队,然后还挥师打通了巴拉斯到巴哈拉的交通线,领导巴拉斯的世俗派教会,推翻了巴拉斯的皇帝。 “可以说,安特现在还存在,一半归功于我们的租借法案,另一半归功于他的努力。” 王义:“居然和租借法案平分秋色,难道……是那位罗科索夫?” “是啊,和你一样,是军校倒数第一毕业。” 王义大喜:“真的吗?那我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老罗:“但是他据说是为了不让皇太子拿倒数第一,所以才精准控分,低空飞行毕业。” 王义笑容凝固了:“那特么不是比考正数第一还难吗?这该死的家伙,真令人讨厌!” “你不是控分的?”老罗严肃的问。 王义:“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会!要不是我老爹是海军上将,我肯定毕不了业!” 老罗:“见到罗科索夫的时候,不要说这个。还有,准将的话,和他的军衔差太多了,这有个海军中将的军衔,你拿去先戴着。” 王义都惊了,还能现场换军衔的? “还是说,”他试探道,“我现在开始就是中将了?” 老罗哈哈大笑:“这可不行,升级还是要一步步来,虽然你是联众国的英雄,但是这样快速的跳级,可能会产生很多问题。军队也是个派阀非常多的系统啊。 “尤其是陆军的迈考色,他的家族对你剽窃迈考色的蛤蟆镜和烟斗就非常不满。也对现在你独占整个联众国的舆论场颇有微词。” “我独占了整个舆论场?”王义看起来有些不解,“我不就是卖债券和在前线打仗吗?” “刚拿普利策奖提名的人说什么呢?”老罗说,“已经有州议员提议,将你的文章收录进中学课本,成为必修课了。” 王义心想坏了,事到如今那篇文章是抄的事情已经说不出口了。 老罗:“战争是塑造民族性格的最好途径,我想你这篇文章,已经成了联众国民族性格的一部分。总之,戴上你的中将肩章,让化妆师给你好好补补妆,然后和你的女孩们一起,迎接那位罗科索夫吧!” ———— 三十分钟后,王义走进了宴会厅,一眼就看见了戎装的阿尔黛西亚和珍妮,还有穿着薄荷色礼服裙的千羽空小姐。 空小姐看起来对这种正面看去十分坦然的礼服裙非常不适应,但是见到王义之后立刻就挺直身体,立刻就散发出端庄的气势。 她们三个人旁边,兰花穿着女仆装,但是女仆装的短袖上有海军的少尉环形章。 她看起来有些好奇,毕竟这是联众国的总统府,所以正东张西望。 王义走到四人面前,说:“你们真好看。” 阿尔黛西亚:“当然,听说那位罗科索夫的妻子和妹妹都是大美人,所以联众国不想输场子。” 王义:“至于这样吗?” “他可是来谈租借法案的,要多跟我们要东西,而联众国方面则希望他们能更多的牵制普洛森,至少在明年发起一些大规模的攻势,这样让普洛森不能在马穆鲁克保持这么多军队。” 王义:“哦。” 作为熟知二战历史的军迷,他对这些还是有一些了解,但现在他倒是乐于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毕竟老罗可能在旁边看着呢。 虽然老罗扯了那一堆,应该就是在暗示“不用怕我们知道你不一般”,但王义觉得还是不要暴露太多比较好,这样自己有优势。 就在这时候,大门开了,器宇轩昂、一身勋章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走进了宴会厅,手里挽着貌美如花的妻子,身后跟着板着脸的小个子女仆。 王义当机立断,左手珍妮,右手阿尔黛西亚,只恨没有第三只手牵千羽小姐。 罗科索夫愣了一下,走到王义面前的时候用安特语说了句什么。 旁边翻译小姐马上说:“将军以为联众国是个一夫一妻制的国家呢。” 王义笑道:“罗科索夫将军不也左拥右抱嘛,又是漂亮的夫人,又是漂亮的翻译官小姐。还有漂亮的女仆小姐——” 王义看向罗科索夫的女仆,发现她正盯着兰花。 兰花也双手在胸前交叠,死死的盯着罗科索夫的女仆,仿佛两人马上就要开始一场潇洒女仆之间的大战。 罗科索夫用安特语说:“聂丽,不要这样瞪着人家,我们在盟友的地盘。” 王义:“兰花,你在干吗?” “我感觉到这个女仆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兰花答。 什么鬼,你们发现对方拥有同类型的替身吗? 罗科索夫摇摇头,对王义伸出手:“久仰了,联众国的英雄。” 王义也伸出手:“我才是久仰了,安特的救国者,活圣人。” “啊,那只是其他人的谬赞啦。”罗科索夫眨了眨眼,打趣道,“听说你一拳打爆了敌人的战列舰?还用超级力量把潜艇从海里拉出来俘虏了?” 王义:“没有,这些都是谬赞。倒是您,听说您单骑冲阵,一刀砍爆了400辆坦克?” “啊哈哈哈,这都是我的部下在酒馆吹的牛,你知道我们安特人喜欢喝酒吹牛。” 王义也哈哈大笑:“我们也彼此彼此!” 第97章 凯文的父亲 之后王义和罗科索夫将军稍微交流了一下,了解了一下安特那边的进展。 感觉这个时空的安特被打得没有上一个时空毛子惨,大量本来应该被关进战俘营的基干力量被保留下来。 结果就是,这都第二年的十月了,普洛森还没有打到伏尔加河——这边好像不叫这个名字——的河湾处。 寒暄完了之后就是晚宴,吃完各回各家。 接下来几天,王义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之前所谓的假期,其实要不断的卖债券,吃个饭要见名流,卖债券,出去玩要被众人众星捧月的包围,然后推销债券,看个歌剧包厢门要被人踩烂了,源源不断的有人要进来和王义坐一坐,聊天的过程中王义要时刻记得推销债券。 现在王义终于不用去管什么债券了,毕竟对国内公众来说,他正在朱诺号上指挥航行。 所以王义带着姑娘们回到了老爹在长岛的大豪斯,开始享受起腐朽的**主义生活。 结果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了。 是上次老爹介绍过一次的科里奥尼先生。 科里奥尼先生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黑帽子,他身后估计是他儿子的人也一身黑,还带了一帮一身黑的打手。 王义有点奇怪的看着这帮人:“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我帮你喊他出来,老爸!”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荡,没有人回应,连管家都没有吭声。 王义:“老爸!老妈!老弟!” 他把一家人都喊了一遍,结果根本没人回应,只能尴尬的对科里奥尼先生笑了笑:“抱歉,我家里人都不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兰花打开客厅侧门,端着茶水和点心出现,王义赶忙问:“我家里人呢?” 兰花:“刚刚他们急急忙忙的走了,金老爷还带走了支票本和保险库里的金条。” 王义皱眉:“怎么了?” 科里奥尼先生喝了口兰花泡的茶,便赞叹道:“这茶真不错。” 王义:“您喜欢就好。我打电话问问我老爸的秘书,看看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应该是金少将误会了我的来意。”科里奥尼先生对王义笑了笑,“我来其实就是想问问,凯文在舰上的表现如何。” 王义愣了一下:“凯文是指那位瞭望手凯文?在学校橄榄球队打替补,羡慕四分卫整天能泡妞?” 科里奥尼挑了挑眉毛,扭头问身后凶神恶煞的儿子:“还有这回事?” “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那个四分卫就会在曼哈顿河里被找到。” “别这样,强尼。”科里奥尼摇摇头,“人家四分卫只是喜欢泡妞,你应该让他带着点凯文。” 说完老头看向王义:“还有呢?他在舰上表现如何?” 王义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回忆中的凯文都说了一遍。 科里奥尼先生叹了口气:“听起来,凯文在舰上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至少在我听来是这样。强尼,去找到那个姑娘,看看她有没有怀上凯文的孩子,如果怀上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把她接回来好好照顾,当亲人一样对待。 “如果没有怀上,就给她汤米的电话,告诉她,这辈子她有一次求我们帮她的机会,请她在遇到自己确实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再拨打这个电话。” 王义:“汤米?” 科里奥尼:“我的军师,这是个西西里词。基本上他能调动整个科里奥尼家族的力量,这份力量在联众国,能办到大部分的事情——除了逃税和赢得与老罗阁下的竞选。” 王义点点头,他同意这俩确实太难了。 科里奥尼:“凯文最后,走得勇敢吗?” 王义:“是的,当时舰桥已经被敌人的152毫米炮命中,只有包括我和舵手在内四人幸存,爆炸点就在凯文脚下,但他依然在坚守岗位,报告敌人的动向。 “您可能不知道夜战的情况,当时朱诺已经没有雷达了,他就是我们的眼睛。” 科里奥尼闭着眼睛,像是在想象那个场面,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真勇敢,不愧是我的凯文。” 他身后的强尼说:“父亲最喜欢凯文,他希望他能当律师,然后竞选总统,科里奥尼家族也从此能生活在阳光下。” 科里奥尼:“从军也不错,对他将来竞选有帮助,但我准备把他安排到安全的海军航空站,或者跟甘油迪加的小儿子一样,去指挥一艘鱼雷艇,在安全的岛礁驻守。 “可是他瞒着我们,要登上战争英雄汤姆金的船。你说说看,汤姆金准将,你该如何补偿我?如何补偿我的丧子之痛?” 科里奥尼抬起头,那一瞬间王义感觉他释放出了可怕的威压。 但是,王义也是从鬼门关前走过几次的人,敌人356毫米的重炮差点就打死他了——要不是他从翼桥跳下,来亲自操作mk51指挥仪,说不定就会和沙利文上尉一起死在舰桥上。 所以王义冷笑一声:“科里奥尼先生,您可能是黑道举足轻重的人,您可能可以坦然面对汤姆森冲锋枪。 “但我可是从地狱回来的,海战的战场上没有口径小于20毫米的东西,在我身边爆炸的炮弹是敌人的152毫米炮弹,你知道152毫米炮弹吗? “所以您的威胁,对我来说不太够格。要我说,您的儿子除了凯文,全是一群娘炮!他们也就敢在后方逞英雄了!” 强尼猛的拔枪,下一刻一把餐叉就插在他的手上,准确的命中了神经节,直接让手指痉挛,枪械摔在地上。 打手们见状,也要拔枪。 兰花手一抬,五个手指之间夹了四根餐叉:“下一次就射眼睛。” 王义得意的看着科里奥尼:“你看,我说吧,他们会因为餐叉就吓得不敢动弹。如果是鬼子战列舰的356毫米主炮,他们会尿出来!只有凯文,面对鬼子毫无惧色。 “你应该把你所有儿子都送到海军,海军会让他们从娘炮变成男人。” 科里奥尼哈哈大笑:“我倒是想这样,可惜他们数学b都拿不到,不符合海军的征兵标准。” 对哦! 科里奥尼:“我只是想看看,海军英雄是不是真的英雄,所以失礼了。凯文能在这样的英雄麾下服役,他一定走得像个真正的西西里人。” 王义:“他走得像个真正的联众国人。” 科里奥尼沉默了很久,点头:“是啊。接下来,我们可以来谈生意了。” 王义:“你这样威胁我,还拔枪,对我这个联众国英雄,你知道上一个对我拔枪的黑道下场是什么样吗?胡佛把他们连根拔起,你现在应该恳求我,别拿起电话,别打给老罗总统。” 科里奥尼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唐·科里奥尼,恳求你不要拿起电话,不要打给老罗总统。” 王义:“你记住,我没有拿起电话,不是因为你的恳求,是因为我觉得,我欠了凯文,我作为一个指挥官,我的职责不光是带领部下赢得胜利,还要把他们带回家。 “我没有能做到,所以我不能让凯文的家人也惨死在fbi的枪口下。 “也正因为这样,我宽恕强尼刚刚拔枪的行为,兰花,给他包扎。” 王义指着强尼,仿佛罗马人的皇帝奥古斯都在宽恕战败的安东尼。 兰花收起餐叉,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绷带和碘酒,上前给强尼包扎。 王义则和科里奥尼大眼瞪小眼。 终于,包扎结束后,科里奥尼说:“你可比你老爹厉害多了,你如果是个西西里人,会成为了不起的‘唐’。” 好像西西里人这里,“唐”是个尊称。 科里奥尼站起来:“确实,现在以我们的咖位,可能并不能开出什么足以让您垂涎的价码,合作也无从谈起。您将来一定会官运亨通,金家族也会变成联众国最显赫的家族。” 王义目送科里奥尼往外走,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阿尔卡彭有一瓶好酒,我答应我的轮机长,他如果修好了轮机,就给他搞来。” 科里奥尼:“阿尔卡彭已经被国税局送进去了,他的酒只怕也被国税局查封了。” 王义:“那,如果您能拿到,让我兑现和轮机长的承诺,那我也可以答应您一个条件。但是我要说,我恨毒品。” 科里奥尼:“我也一样。阿尔卡彭的酒啊,虽然我可以试试看,但是……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老罗总统呢?等您将来还有别的,老罗总统也不方便做的事情,再来找我们吧。” 王义想了想,觉得很对。 老罗的威望,从国税局查封的仓库里搞瓶酒还是可以的。 等科里奥尼一家离开后,王义对兰花说:“幸亏有你。” 兰花默默的把藏在女仆装里的柯尔特拿出来,关上保险。 王义:“我以为你会用飞刀对付他们。” 兰花看了王义一眼,从另一边口袋掏出另一把柯尔特,关上保险。 王义:“呃……所以你在厨房里不是准备茶点,而是……” 兰花把餐车盖的布拿下来,把里面的弹鼓式汤姆森冲锋枪保险机关上,再把双管霰弹枪的子弹拆了。 王义:“你……要用这么重的火力对付他们吗?功夫不行吗?” “功夫打不过。”兰花答。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王义拿起听筒:“喂?” “老天,你没死!”老金大声说,“该死的,我之前去找你就是想要你把那个凯文弄下船,你直接跑了!我只能给你写信,但是你是不是又没有看我的信?” 王义:“知道了,我现在要打电话给总统阁下,先挂了。” “等一下!不,总统阁下会让胡佛出手的!新乡要血雨腥风了!这里面还有很多爸爸的朋友啊!” 王义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老罗给他的特殊号码。 当天下午,新乡国税局送来了22瓶上等好酒,并且派专人测试了王义老爹大宅的酒窖,确保每瓶酒都储藏在合适的温度和湿度环境中。 王义问国税局人员:“哪一瓶才是阿尔卡彭的好酒?” “我们也不知道。”国税局特工耸肩,“所以把好酒都送来了,对了,准将,能给我个签名吗?” 王义:“你买战争债券了吗?” “当然,我这个限量卡,可是买了一万美元的债券才能开的,来,您写在背面吧。” 王义:“我签名之后,这个卡能升值到多少钱?” 税务特工脸都笑开花了:“25万!” 妈的,比我还会赚! 第98章 联众国皇帝注视着联众国的英雄 王义一直休息到11月10日,这期间珍妮被接到了51区,接受歌声引导海洋生物的测试。 10日下午,王义登上飞机,准备到海上和归航的朱诺号汇合。 一进机舱,他发现珍妮也在上面。 “测试怎么样?”他严肃的问,“还能复现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不能。”珍妮摇头,“他们还让我和巫女小姐又配合了几次,都没有能在水池里引发和那天类似的状况。” 王义:“巫女小姐怎么没有在飞机上?” 夏普拍了王义的肩膀一下:“你又馋人家!但是她必须要是处子才有能力,这十年你就别想了。” 空很年轻,所以按照巫女的一般情况,还能当十年“神嫁”。 王义:“我只是觉得,夜战中她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且最新的漫画里,海王侠有了个扶桑队友,大家还蛮喜欢这个投诚的扶桑女侠啊!” “得了得了,”夏普把王义推到珍妮对面的座位上,自己在珍妮身边坐下,“所有海洋生物都对歌声没反应吗?是不是因为脱离了海水环境?” 珍妮摇头:“我不知道啊,反正51区的特斯拉博士正在跟联邦申请经费,在太平洋上选择无人岛屿建立绝密实验基地,尽量还原当晚的情况。我觉得基地可能要建个几年。 “哦对了,也不是所有水生物都没有反应,海豚会伴随歌声起舞。” 王义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况:“当天没看到海豚,都是水母什么的。” 珍妮:“水母也有听到歌声之后向歌声方向聚集,但是之后实验室播放了频率接近的机械噪音,它们也这个反应。特斯拉博士认为这是这些水生物有趋声特性。” “我从来没听说过水母能趋声。”王义皱着眉头,“水母有能接收声音的器官吗?” 珍妮两手一摊。 夏普答:“我也不记得了,但是在水中水母应该能感受到震动,可能它们只是游向震动源。” 王义:“听起来好色。” 夏普轻轻踢了他一脚,然后发现自己鞋底弄脏了王义的皮鞋,便掏出手帕俯身去擦。 兰花刚好上飞机,看到这个场景嘴巴张得老大,又看了看就在旁边的珍妮。 珍妮在吃饼干,还对兰花招手:“嗨!” 王义:“哦,兰花,来坐我这里。” 兰花后退了一步。 夏普也直起腰,把沾了鞋油的纸巾扔掉。 兰花松了口气:“原来是在擦鞋子啊。” “你以为呢?”王义一脸发现好玩事情的表情。 兰花不回答,在王义身边坐下。 王义戳了戳她的胳膊:“你以为夏普在干什么?来来说说看!小小年纪懂的不少啊!” 兰花看向旁边。 珍妮忽然说:“那天我在外面把门,兰花来了,突然大喊‘有刺客’就要往里面冲。” 阿尔黛西亚:“你们两个,不要欺负小姑娘。” 这时候飞机的机组关闭了舱门,引擎声中机体开始在曼哈顿河的水面上滑行。 王义打了个呵欠,放平座椅,准备睡觉。 珍妮:“昨晚没睡好?” “才没有,他睡得可熟了,”阿尔黛西亚说,“就是梦中大喊‘不要出动大和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兰花默默的拿出小毛巾被,给王义盖上肚子。 ———— 当天晚上,王义就和朱诺号汇合了。 为了保证第二天的进港仪式不出问题,朱诺号专门在三藩市海岸外的小岛停靠,进行最后的检修。 据说从努美阿一路开过来朱诺号的船体进了一千吨的海水,储备浮力都快耗光了,全靠跟在旁边的维修舰。 为了保证“真实感”,军医还在忙着给朱诺号的舰员“包扎”,缠上洒了红色颜料的绷带什么的。 第二天4点不到,朱诺号开始点火,这样正好可以在早上八点开过雷门大桥。 王义刚上船就直奔轮机室,在里面找到轮机长斯科特。 “来,看看这个。”他从兰花抱的冰桶里拿出一瓶酒。 因为不知道哪一支酒才是阿尔卡彭的藏酒,王义挑了一瓶年份最老的。 斯科特看到酒直接眼睛都亮了:“我草这是什么?你不会真把阿尔卡彭的酒拿来了吧?太好了!等一下,你不会把这瓶酒在冰桶里放了一天吧?这可不行!酒的品质都变坏了! “我得现在就把它喝掉!因为今天一天它肯定都没有好的贮藏环境!为了不浪费我现在就要喝掉!” 说完斯科特抢过酒,用牙齿咬着软木塞,咯嘣一下拔出来,对嘴就开始吹。 王义:“你还要点火呢!” 斯科特灌了一大口,腮帮子都鼓起来,像是用腮帮子储备松果的松鼠一样,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酒都咽下去,然后打了个酒嗝,这才说道: “啊放心吧,只是点火而已!大不了我给锅炉留一口。” 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你点火,我上舰桥看看。” 说完他转身离开轮机舱,沿着舷梯向上走,爬上一层一层的甲板。 每一层都有水手向他立正敬礼:“准将!” “准将!” “我们准备好再次杀敌了,准将!” 王义:“放轻松,这次我们的任务,是鼓舞联众国的士气。” 是卖债券——当然现在不能这么直说。 终于,他爬上了最后的阶梯,穿过已经翻修过的舱门,再一次站在朱诺号的舰桥上。 车钟已经换了新的,而且这一次统一刷上了一样的颜色,各种航海仪表也修整一新,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舰桥上忙碌的人。 王义看着新的舵手,问:“福里斯呢?” 舵手回头:“您是指福里斯军士长吗?他在瓦胡玛娜的海军医院静养,据说每天要吃四个冰淇淋。” 王义:“哦,那真令人羡慕。” 然后王义的目光落到修整一新的舵盘上,对新舵手说:“小心点,别把舵盘扯下来。” 舵手一脸疑惑,还试了试舵盘的强度:“这很难用人类的力量扯下来吧?” 那你的意思是福里斯是伪装成人类的食人魔?还是他带了食人魔力量手套? 王义:“万事都可能发生,今天的仪式不能出错。” “好。” 这时候化妆师过来给王义化妆,让他戴上墨镜,拿上烟斗,背上枪套,枪套里的左轮还像马上要决斗的牛仔那样,枪把朝外。 王义:“迈考色一定恨死我了。” 化妆师:“迈考色将军现在不是这个扮相了,他现在开始学习安特的罗科索夫将军。” 王义大惊:“他也开始用勋章凑胸甲了?” “还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他想方设法弄到了联合王国的圣乔治国王勋章和绶带,而且还获得了爵士的头衔,泰晤士报说‘他就像个要饭的,实在竞争不过的汤姆金才想起了老优罗巴。’” 王义哈哈大笑。 化妆完成的时候,舰桥的甲板微微颤动,说明锅炉完成了点火,开始产生蒸汽。 再过一会儿,朱诺号就会再一次出航。 ———— 七点三十分,瞭望手高呼:“100方位,发现恶魔岛!” 恶魔岛监狱,现在监狱还在运作中,关押了联邦最重的囚犯,据说阿尔卡彭也在里面。 因为阿尔卡彭的手下里有个越狱专家,天天带阿尔卡彭越狱。这个专家唯一的死穴就是不会游泳,被建立在南北战争时期海岛要塞旧址上的恶魔岛监狱天克。 王义打开全舰广播:“看到恶魔岛了,我们马上要进入三藩市,所有人都精神点。” 夏普在他身边轻声说:“放心吧,大家也想让家乡父老看到自己精神抖擞的样子。” 朱诺号旁边有四艘国民警卫队的武装拖船护卫,后面还跟着几艘护航的军舰。 瞭望手:“左舷有游轮接近!” 王义向左看,果然看到满载游客的游轮。 游客们挥舞着国旗,还有大幅的宣传海报。 王义满意看到海报上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独占鳌头,而是一名普通的海军士兵,正一脚踩碎鬼子的钢盔。 他走出舰桥,在翼桥上对游客们举起烟斗。 排山倒海的欢呼从游轮传来。 夏普也走出舰桥,于是王义用空着的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微微抱起,继续对游客挥舞烟斗。 更多的欢呼声,还有镁光闪光灯。 瞭望手:“右舷也有游轮靠近!” 王义松开夏普,向右舷走去。 珍妮已经在右舷等着了,所以王义自然的抱起她的腰,对游客们挥舞烟斗。 就在这时候,几艘国民警卫队的拖船开始释放荧光染料,海面上开始出现蓝绿色的荧光。 欢呼更盛了。 瞭望手:“看见雷门大桥了!” 王义看向红色的双桥塔斜拉桥,在这个年代建这样的跨海大桥可不容易,这大桥可以说是联众国工业实力的象征——和帝国大厦一样。 这座桥的桥头,有一块著名的铜牌,上面写着:“旅行者,请停下脚步,并感谢联众国皇帝和墨西哥的保护者,诺顿一世。”(见小约翰可汗【硬核狠人07】) 朱诺号缓缓的通过雄伟的斜拉桥,桥上桥下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 突然,王义看到雷门大桥的桥头,一名穿着旧式海军上将制服的老人站在那里,举着他当做拐杖的雨伞,向朱诺号致敬。 看起来那并不是幻觉,因为三藩市的官员和议员们都站在老人身后,和他维持了一定的距离。 应该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找了个老人cos已经过世很久的诺顿一世。 于是王义松开搂着姑娘的手,把烟斗叼在嘴上,站直了身体,对联众国的皇帝敬礼。 麦金托什的声音忽然响起:“全体!向联众国皇帝,敬礼!” 这个瞬间,王义意识到,老罗是对的,战争可以塑造一个民族的精神和性格,战争中的高光是民族史诗的一部分。 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塑造了联众国的精神一样,苏醒的古老文明也需要一场战争,让世界意识到它已经归来。 只可惜王义穿越了,也许自己曾孙子,才能看到赛里斯发出这声怒吼了吧。 第99章 新任命 之后的入港仪式,和王义预想的一样火爆。 折腾了一整天后,朱诺号的船员们全部转移到三藩市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住下。 据说一听说朱诺号的英雄们要入住,酒店订了房的人就全部暂时把房间让出来,自己搬去其他酒店住。 午宴上,抱着王义给的酒的斯科特最显眼,一路走到哪里喝到哪里。 这闹闹哄哄的一天好不容易结束了,王义回到房间,直接军装一脱,澡也不洗就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型,直接入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他朦胧中听见电话铃声,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电话,拿起听筒:“喂?我是金准将。” 说话的同时他睁开眼,发现太阳都没出来,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于是他质问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我不想看到凌晨四点的三藩市。” 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首先,现在三藩市应该是三点半,其次,花生屯已经六点半了。最后,发生了一些你必须要起来的事情,现在有一架飞机正在你最近的机场等你,带上你的班底,立刻过来。” 王义听出来这是老罗总统的声音,立刻睡意全无:“现在还有紧急情况?难道扶桑出动了大和号?” 老罗顿了顿,说:“这是倒数第一的判断?” “和成绩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简单的加减法,敌人剩下的威胁最大的战舰就是大和号,把他投入战场就可以赢得海战,掌握瓜利达岛周围的制海权。” 老罗总统点头:“你说得没错,欧内斯特手下的作战部也在担心大和号投入战场,所以组织了最好的潜艇指挥官设置警戒线,试图用鱼雷把这艘巨舰送回港。 “但是鱼雷好像一如既往的没有产生作用,潜艇在水下毕竟不能像驱逐舰那样利用高速抢占能触发鱼雷的攻击角度。” 王义耐心的听着。 老罗总统:“总之在昨天夜里,大和号前出沃克湾,和前来阻止的花生屯号、南达科他号发生交火,两艘战列舰都被重创,不得不撤退维修。 “大和号损伤不明,但也撤退回到了特鲁克,欧内斯特的参谋们认为,在大和号攻击之后,敌人还会派遣中低速度的战列舰,维持对亨德森机场的压制。” 老罗说完专门停下来,似乎在等待王义发言。 于是王义问:“企业号呢?她还没维修完毕吗?出动企业号,再出动几艘护航航母,攻击扶桑的运输舰队,告诉他们‘我们的航空母舰又出击了’,再把企业号暴露在敌人的侦察机眼皮子底下。 “这样敌人会被吓到,不敢让速度慢的战列舰出击,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在炮击之后及时返航,会遭到企业号的舰载机攻击。” 老罗:“企业号要完全修好需要时间,现在它的航速不足,不能起飞飞机。” 王义:“不需要它起飞,让护航航母起飞,甚至可以让瓜利达岛仙人掌航空队的飞机涂掉自己的标志,刷上企业号上vb6的标志和飞机编号,去炸鬼子的运输船。 “接着企业号在敌人侦察机活动范围内露脸,被看到了就立刻走,让f4f去驱赶侦察机,不让它看清楚企业号的情况。” 老罗沉默了几秒,笑道:“我感觉这个方法能行,” 王义:“那我还需要到花生屯去吗?” “需要的,你还有新的任命。我会把你的想法跟欧内斯特说,他的参谋会负责把你的想法转化为可以落实的作战计划。你赶快过来吧,我等着呢。” “了解。”王义挂上电话爬起来,看了看床铺发现这次大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立刻走出房间,打开隔壁房门,看见珍妮和夏普都睡在房里的大床上,头发全部拉上来堆叠在枕头和床头之间。 在王义这个角度看,两人的头型酷似燃烧的火焰,一蓝一金——是森林冰火人!(一款双人解密游戏) 王义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姑娘们,起来了,老罗总统要求我们立刻赶往花生屯,有紧急战况。” 珍妮:“终于要让你离开战场为联众国生孩子了?” 夏普:“是敌人出动了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吧,但就算敌人出动大和号,花生屯和调动到前线去的南达科他也不至于完全无法抵挡啊。” 王义:“大和号撤退了,损伤情况不明,花生屯和南达科他都需要回国大修。我已经建议老罗把船坞里的企业号拿出来,欺骗鬼子我们还有航空战力,避免鬼子把慢速战列舰拿来炮击机场。” 鬼子的慢速战列舰,比如长门陆奥这种,最大的问题是炮击了机场来不及跑回去,但如果敌人到了沃克湾就不走了,住在那里不间断炮击机场,就算用副炮打,机场都无法顺利运作。 王义的计策就是用不需要从机场起飞的飞机,威胁这些慢速战列舰,迫使鬼子不敢让这些战列舰在白天逗留在航空攻击的范围内。 夏普坐起来,像是大脑没有恢复运转一样,思考了几秒说:“企业号?它现在就能起飞飞机了?不应该吧?” 王义:“可以让仙人掌航空队的飞机刷企业号飞行联队的标志,和战术编号。甚至可以让贝斯特去仙人掌航空队指挥飞机起飞。” 夏普好像还没有转过弯来,坐在那里发呆,身上一件这个时代看来很大胆的睡衣——当然是这个时代,王义看来就平平无奇,女主播穿这个不足以让大哥掏钱。 珍妮也坐起来,两个人看起来都大脑缺氧的样子。 兰花的声音钻进王义的耳朵:“让一让。” 王义赶忙让开,兰花就推着放了茶具和咖啡壶的小车子进来。 “我准备了浓茶和浓咖啡,”兰花说,“正适合让突然被打断睡眠的大脑恢复运转。” “哦!”夏普忽然惊呼,“我懂了,是一种欺骗,一方面派出假扮成舰载机的仙人掌航空队空袭,一方面让企业号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暴露。可是敌人会上当吗?” 王义:“试试看。不上当的话就只能让潜艇和鱼雷艇趁夜突袭在沃克湾内的慢速战列舰了。” 兰花拿着浓咖啡和浓茶到了夏普跟前:“你要哪个?” 夏普拿过浓咖啡,喝了一口直接眼泪下来了:“没放糖吗?太苦了!” 兰花:“咦,我以为夏普小姐会喜欢这种大人的味道呢。” 听到大人的味道,夏普板起脸,硬撑着把一杯苦咖啡全喝了。 “谢谢。”她把空咖啡杯塞进兰花手里,“让鱼雷艇突击不太好,现在联众国上下都在关注瓜利达岛,这已经成了一场必须打下去、并且必须要打赢的战役了,很多著名政治家族都把自己的孩子往瓜利达岛附近塞,尤其是往鱼雷艇部队和不需要冒风险的岸防部队塞。甘油迪家的公子指挥的鱼雷艇就在那里。” 王义:“没事,只是提前让他面对自己的命运而已。” 而且从时间上算,艾森豪当完八年总统,就该我上了,梅乐宗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对手,所以他早点死还是有好处。 珍妮这时候也喝了浓茶,看起来也活过来了:“总之我们现在要去机场对吧?可是你已经提出建议了,之后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让你指挥战列舰吧?” 夏普:“少将的话,指挥战列舰刚好合适。但是,51区不是说,要保证处在危险状态,来激发超能力吗?” 王义:“总之,你们赶快换衣服,我们去机场。” ———— 特鲁克,大和号战列舰。 特鲁克的主祭巫女站在前甲板上,看着1号主炮塔和后面155毫米副炮塔上的弹孔,还有高大的舰桥上着火的痕迹。 “大将阁下。”巫女回头看着荒原大将,“大和号可是皇国的象征,现在被打成这样,如果返回吴港的船厂维修,被市民们看到会怎么想?” 荒原大将:“但是大和号也重创了两艘敌人的战列舰,这样一来沃克湾再也不会出现敌人的战列舰了,我军水面舰艇部队可以畅通无阻,持续不断的炮击瓜利达岛的机场,维持对敌人的压制。 “在陆奥和之后赶到的长门的压制下,机场将会完全无法运作,我们会赢得战场的制空和制海权。我们甚至可以调动扶桑和山城两舰,用他们的火炮压制机场,发挥这些老舰的作用!” 从江户赶来的特派员质问道:“那舰队决战呢?” “大和号参加的就是舰队决战了,而且打赢了!等武藏号抵达,可以出动武藏号支援陆军进攻,瓜利达岛的胜利,指日可待!” 特派员嘴角抽动了一下。 特鲁克主祭巫女:“荒原大将,我想您可能需要亲自前往江户,向德川陛下阐明擅自出动大和号的理由。” “我会的,今天我就搭乘飞机,到江户面见德川陛下。”荒原大将抬头看着满身伤痕的大和号,“但是大和号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艘出色的战列舰!也发现了相当多的问题,比如上层建筑面对敌人的速射炮过于脆弱,容易着火,射击指挥仪容易被敌人全部摧毁等等。这些经验都可以应用于建造中的超大和。” 主祭巫女:“您去跟德川陛下说这些吧。” 荒原大将轻轻鞠躬,转身向大和号的舷梯走去。 巫女抬头,看着大和号伤痕累累的舰桥,叹了口气:“这仿佛预示着,大和民族的未来一样啊。” ———— 王义进入椭圆形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花生屯时间12日上午了。 老罗和欧内斯特金都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欧内斯特一看到他进来,就说:“我们已经让波尔中将指挥的南太战区开始执行你的计划,企业号刚刚离开船坞,和几艘伪装航母向着敌人潜艇哨戒线前进,通过哨戒线之后,会尽量自然的暴露在敌人的水上飞机巡逻圈内。” 王义:“伪装航母?” “是的,巡洋舰上面搭了个平板棚子,顶上放了几个木头飞机,可以跑33节,潜艇远远看过去就是舰队航母。”欧内斯特笑道,“这个建议是一名潜艇军官提的,潜艇军官和你们开驱逐舰的一样鬼点子多!” 王义:“那改装航母呢?” 老罗:“说是改装航母跑不了那么快,而且长度不够,看着不吓人。反正给巡洋舰搭棚子也消耗不了多少时间。” 消耗不了多少时间!这说的是人话吗? 都快赶上后来那个2.0版本的工业克苏鲁了。 欧内斯特:“如果这次吓阻行动成功,让敌人的慢速战列舰继续龟缩在特鲁克的防空圈内,那瓜利达岛就可以继续打下去。我们今天紧急召唤你就有他的价值。 “如果敌人战列舰还是出来了,在沃克湾持续炮击压制机场,那我们可能就要开始考虑撤退了。撤退作战,恐怕也需要依仗你的指挥才能。” 王义:“我明白,总之都要靠我,我得上去锤爆敌人的战列舰。所以我能开什么船?衣阿华?” “还没造好。”欧内斯特倒是很直接。 王义:“那我还有什么船?巡洋舰不是都被打得差不多了吗?” “是的。”欧内斯特点头,“新的巡洋舰大部分还在训练,没有形成战斗力。不过我们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计划,要挑选一艘适合发挥你的‘才能’的舰艇,进行适当的改造。我们从现有的巡洋舰中挑选了一艘,对它的动力进行强化。” 王义:“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罗哈哈大笑:“因为那时候我们在尽可能的利用你卖债券,你为联邦政府筹集了巨大的资金,大大加快了战时转产,所以我们也尽可能的选了一艘性能比较好的新巡洋舰。” 你们把阿拉斯加徒手搓出来了? 欧内斯特:“考虑到你喜欢使用鱼雷武器,所以我们还在巡洋舰上拆掉了一对双联装127副炮,增设了四联装鱼雷发射管。” 王义:“你们搞了个什么怪胎?是轻巡还是重巡?” 欧内斯特:“经过评估,装备八寸炮的重巡目前还没有船能满足改装的需求。我们挑选了一艘克利夫兰级,拆掉了后主炮附近的一对127毫米炮,加上了鱼雷武装。” 王义:“我们还有八寸炮的重巡没有被击沉吗?” “还有。”欧内斯特说,“但是都在地中海支援火炬行动,还有和萨丁王国海军作战,暂时没有这样的重巡能抽调到太平洋来。” 王义:“懂了,你们给我一艘改进的克利夫兰级,要我去想办法把瓜利达岛附近的制海权夺回来。” 老罗把办公桌上的木盒子推向前,打开。 “这是你的少将军衔,你和你老爸平级了。” 王义:“明白。我也有个要求,我需要我的军官班底,没有他们我什么都办不到。” “没问题。我们还会把你的私人物品,包括神龛、战利品全部都移动到新的旗舰上,”欧内斯特说,“另外,新的旗舰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的居住舱,还有专门的女性船员舱和女性餐厅。” 王义总觉得欧内斯特说这话给他感觉怪怪的,就好像dei突然打进了联邦海军一样,虽然这个年代并没有dei。 “我没什么意见了,我的船在东海岸还是西海岸?要不要过运河?” “因为改造的时候就考虑到这船主要在太平洋战场作战,所以它在西海岸,你的船员已经提前接到通知,前往船厂接舰了。” 王义:“了解。你们还没告诉我这艘船叫什么呢。” “就是克利夫兰,还是说你要改个名?我想联邦的英雄和这点特权还是可以有的。”老罗总统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哄孙子的慈祥爷爷。 王义想了想,答:“我觉得克利夫兰就不错,就这样吧。” ———— 11月12日,江户。 荒原大将站在巨大的德川陛下办公室里,面对着那张小小的办公桌。 这不是常规的御前会议,德川陛下很少在办公室面见重臣。 德川:“所以,你认为出动大和号是必要的?” “当然。”荒原大将立刻答道,“而且他也发挥了作用,重创了敌人两艘战列舰。如果战斗再持续,等到天亮应该能取得更加确凿的战果,但是那样大和号就会遭到瓜利达岛机场航空机攻击。” 德川:“为什么不派遣陆奥号,在大和号击败敌舰队的时候,炮击机场?” “沃克湾过于狭窄,两艘战列舰无法施展开。一旦陆奥号参加,他必定也会参加海战。而且一旦没有攻击机场的机会,陆奥的航速,就会导致他遭到航空攻击。” 德川陛下缓缓点头:“很好,我接受了你的说法。大和号的伤痕,就让帝国宣传部以荣耀的战伤来向民众说明吧。之后用陆奥号压制机场,持续对瓜利达岛增兵,准备总攻击。” 荒原大将大喜:“那武藏号抵达特鲁克后,是不是——” “不,武藏号——不,”德川陛下突然笑了,“让武藏号来假扮大和号在吴港入港。大和号先到兰芳,利用缴获的联众国设施维修。” 荒原大将:“高,实在是高啊!” 就在这时候,宫内省主管,海军大将千文推门进来,飞快来到德川陛下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德川大惊:“真的吗?” 千文大将点头。 荒原大将本能的感觉不妙。 千文大将的弟弟是陆军千文中将,现在就在瓜利达岛上,千文大将应该不会为了私利谎报才对,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德川陛下面如死灰。 “陛下?”荒原大将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 “潜水舰部队,和大艇部队发现了三艘联众国舰队空母,运输船也遭到了空母舰载机的攻击。”德川陛下看向荒原。 荒原大将:“还有舰队空母?这么多空母是哪里来的?不对,可能是轻空母,和我们的飞鹰隼鹰一样!” 德川陛下:“大将,我认可你出动大和号的做法。但是既然敌人战列舰已经被击退,之后就请用能快速突袭机场的重巡和驱逐舰部队尽可能的支援陆军吧。 “民众期待着胜利的消息!” 荒原叹了口气,马上板起脸:“明白!我会把胜利带给皇国!” 第1章 传承 克利夫兰号的改装工作,并没有在建造它的工厂完成,而是转移到了较小,较为容易保密的达里安造船厂。 吉普车开进造船厂大门的时候,王义看到警卫室里面坐了一堆荷枪实弹警卫,就知道这个造船厂不一般。 他问开车的司机:“这个造船厂这么戒备森严,到底生产什么的?” “主要是各种特种潜航器,还有新式武器的。”司机倒也不藏着,“你看到那边的设施吗,那是海豚养育设施,用来培养海豚排除水雷。有不少像您的姆族情人那样的姆族姑娘和男士在那里工作。” 王义:“姆族男士也有能力吗?” “没有,但是没人愿意娶姆族的女孩,所以政府特批了姆族男士在工厂打工,和姆族姑娘结婚,生产下一代,新一代的姆族又会在工厂里生存。” 司机说完,坐在后座上的珍妮就苦笑一下说:“我听过这样的传闻。之前我们这一族的族长到51区来找我,要我加把劲,能怀上汤姆金的孩子的话,姆族的待遇也会大大提升。说不定能改变姆族被歧视的状况。” 王义咋舌,只能说联众国还是那个联众国。 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下牺牲了那么多舰员,愣是没几个黑皮肤的,尤其是自己声名鹊起之后,黑人就从候补船员列表里消失了。 王义巡回演讲时候见到的达官显贵,也全是白人,连黄种人都少见。 他斜眼看向兰花,这小姑娘虽然黑眼睛黑头发,但是皮肤很白,也就身上有晒痕的部分能看出来她还是黄皮肤。 联众国,还是那个联众国,换了时空也没有改变。 这时候吉普车转了个弯,王义看见岸上有个巨大的工棚,便问:“那是什么?为什么船厂要在地面上有这么大的工棚?” “那里面是臭鼬工厂,他们正在研制新型战斗机。”司机答道,“工棚另一侧向着内陆的就是飞机跑道,运气好能看到新型机实验。” 话音刚落王义就听见了引擎声。 很快一架双发飞机就从他头顶掠过。 王义当然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xp50式双发试验机,他还在战争雷霆里玩螺旋桨空战的时候,就喜欢开这玩意,爬升块产能高,而且机炮是中轴炮,射击手感好。 “这里居然还测试这种飞机。”王义看着海军蓝涂装的xp50,手搭凉棚观察着。 司机却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前方说:“船坞到了,您的新座舰就在那里。” 王义立刻向前看,果然看见一艘克利夫兰级。 当年他刚刚入坑战舰世界,最喜欢开的船就是克利夫兰,主要那时候炮术差,玩开火慢的船一轮打飞就少一截输出,根本没有仔细调整的机会。 克利夫兰因为主炮射速快,可以一边打一边调整,对新手比较友好——就是那弹道像投石机一样糟糕。 主炮是四座三联装152毫米炮,副炮是六座双联装127毫米炮。 不过根据欧内斯特金的说明,给王义改的这艘直接把二号烟囱两侧的一对双联装127毫米炮拆了,炮塔下面的扬弹机和弹药库也全拆了。 甲板上空出来的空间一边塞了一个四联装鱼雷发射管。 甲板下面空出来的空间就多塞了俩引擎组,愣是靠着大力出奇迹把航速给堆了起来。 改进过后的克利夫兰级,如果向着一侧开火,同时投入的火力能有4x3总共十二门152毫米炮,还有3x2总共六门127毫米炮。 更可怕的是克利夫兰这个152毫米炮,装弹机是全自动的,极限射速能到6秒一发,非常的没有人性。 至于副炮,穿越前王义玩的战舰世界,所以对克利夫兰的副炮就没有感觉,没觉得它是个副炮非常猛的船。 但是现在,王义亲自指挥过奥班农号驱逐舰,对这六门127的火力有非常直观的印象——奥班农才五门这个射速的127炮,就已经上打飞机下撸轻巡,变成了鬼子们面前的活阎王。 当然这主要是王义的外挂很猛。 吉普车停在了新旗舰跳板前。 整个船坞已经注水,随时可以把战舰从里面移出来。 王义直接站起来,双手叉腰,看着船坞里的战舰。 他总觉得克利夫兰的舰桥有些奇怪,便问司机:“那舰桥怎么回事?” 司机:“听说为了让巫女小姐发挥作用,可能需要让她在舰桥跳舞,再加上您不怎么需要射击指挥仪,所以我们就拆掉了射击指挥仪,安装了一个巫女小姐跳舞的地方,您也可以在上面指挥。 “不用担心船体的重心,射击指挥仪比现在这个跳舞的舱室要轻多了。” 王义张大嘴:“你们在,原来射击指挥仪的地方,整了个这玩意?” “是啊,而且史波克博士的报告提到,可能需要让巫女小姐静心,才能发挥出作用,所以我们在里面专门铺设的日式的榻榻米,还准备了日式茶桌,如果她想要更衣也能在里面更衣,但切记出来之前要换衣服。” 司机继续说,王义就知道这顶着中校肩牌的司机不简单。 王义正要继续询问,就看见上身水兵服,下身裙子的千羽空从跳板上跑下来,直接扑进自己怀里。 因为王义站在吉普车上,所以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空直接把脑袋埋在他的肚皮上了。 “提姆key!”女孩欣喜的喊,“我错过了你!” 王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可能想说“我想你”,但是用错了。 “我错过了你兔!”王义坏心眼的说,还看了眼夏普中校。 空突然发现了什么,后退拉开距离,伸出手开始比划:“我、miss,西油……啊!” 她立刻修正了说法大喊:“我想你,我想你啊!大美大美,姨妈诺纳西(刚刚那不算)!” 王义有些担心的看着周围:“她这样说扶桑语没问题吗?” 中校司机:“没问题,这里很多人都知道这艘船要搭乘巫女,另外这里还有扶桑裔,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对联众国的忠诚,非常的卖力,所以在这里大家不会歧视说扶桑语。 “但以后您的舰员到了还是让她小心点吧。” 朱诺号的舰员靠岸之后有的去休假了,有的被家乡的议员拉着去卖债券,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集结起来,所以目前克利夫兰级上还没有王义的老伙计,全是新兵蛋子。 现在这些新兵蛋子正在几名士官的指挥下,齐步走下连接桥,在船坞边缘列队。 王义看着这群年轻的面孔,嘟囔道:“我又要带着一船新兵打仗啊。” 夏普中校:“伤愈归队的老兵要么被调回原来的舰艇了,要么就在做教官。” 王义:“就没有伤愈归来的老兵发现原来舰艇沉没了,所以要到别的单位吗?” “沉没的舰艇不会有那么多伤愈归来的老兵。”夏普轻声回应。 这该死的地狱笑话,关键它还是对的。 王义把空从身上撕下来,跳下吉普车,走向刚刚整队完毕的新兵们。 “各位!”王义顿了顿,舒展了一下肩膀,展示肩膀上的两颗将星,“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 “知道!”有新兵大声喊,“您是海王,最开始的设定是熊的力量、豹的速度、狼的耳朵和鹰的眼睛!但是漫画家发现他们画的故事不如您实际的战果厉害,所以您的能力也一直走高,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您和超人互殴谁能赢!” 王义:“是吗?我知道肯定不是蝙蝠侠赢。” 年轻人们哈哈大笑,看来他们全是爱看漫画的人——年轻人嘛。 王义忽然话锋一转:“上一次,我登上朱诺号,面对的也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我是个失败的指挥官,因为我只带他们赢得了胜利,没有把他们带回家。” 他背着双手,看着众人。 “奥班农和朱诺号,我指挥过的两艘船,都以阵亡率惊人而著称。我的辉煌战果,是以部下的鲜血来铸就的。 “所以我从来没有夸耀过这些战果。有一位父亲,很有权势,找到了我在长岛的家里,对我说我的儿子死了,我准备怎么负责。 “我说我只能跟你保证,你儿子死去的时候,我在他直线距离10米以内的地方。 “这没有丝毫的夸张,那个父亲的儿子是我的瞭望手,他牺牲的时候,我就在朱诺号的翼桥上,距离他不到十米。实际上,我自己也刚刚从一枚152毫米炮弹的爆炸中幸存。 “那枚炮弹来自敌人的战列舰榛名号,它对我们发动了炮廓炮齐射。” 王义停下来,目光扫过队列:“我只能保证这一点!我还活着,不是因为我缩在后面,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即使如此,你们依然愿意追随我吗? “你们依然愿意追随我,去消灭压迫、侵略、屠杀了半个亚西亚的人民的恶魔吗?” 带队的士官长举起握拳的右手,猛捶胸口:“呼哈!” 列队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呼哈!呼哈!呼哈!” 王义:“你们的礼仪错了,这是陆战队(读音马林)和游骑兵的呼号,我们海军是这样回应的——” 这个瞬间,他想起了杰森上尉,他的第一个副官。 闪回的画面,让接下来王义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格外的有份量:“aye aye,sir!” 他顿了顿,再次询问:“现在,回答我,即使如此,你们还愿意跟我奋勇杀敌吗?” 克利夫兰号全体官兵齐声高呼:“aye aye,sir!” 第2章 幸运的第五分舰队 呼声平息后,王义点点头:“很好,我就默认你们拒绝了离开本舰的机会。如果有人想要反悔,找副舰长夏普中校,她会安排你们离开舰艇,海军还有很多不用上战场,但是也对打鬼子至关重要的活。 “你们去干这些活,将来胜利了功劳一样有你们一份,你们可以为之自豪。 “我说完了,解散。” 士官立刻下达口令,几百人秩序井然的走上跳板,返回战舰。 有二等兵挤到王义面前:“舰长!我是乔尼,瞭望手,是要很您在十米以内一起战斗的人!” 王义笑了:“是吗?那夜战的时候就靠你了。” 现在有巫女了,但万一巫女不靠谱,还得指望瞭望手的肉眼发现敌舰——总不能让其他舰艇开灯照亮敌舰,自己再开火吧? 所以在乔尼美滋滋的走上交通桥后,王义扭头对兰花说:“采购的时候多采购能补眼睛的东西,我要挑选一个专门的精锐瞭望班,专门负责夜战瞭望,人人都开小灶。你尽量把菜弄得好吃一点。” 兰花点头:“好,我最会处理下水了。” 兰花“下水”直接说的赛里斯语读音,这是赛里斯南方人的习惯,把内脏尤其是肠子叫做“下水”。 这个熟悉的词,勾起了王义的口腹之欲,于是他清了清嗓子。 兰花回头:“怎么了?” 王义:“那些下水,也给我留一份。” 兰花瞪大眼睛:“您确定吗?那可是在联众国餐厅里会被直接扔掉的东西啊!” “什么?怎么能扔呢!太浪费了!”王义下意识的这么说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行为不够白头鹰,我们白头鹰占据了超广阔的大平原,鱼米之乡,根本没有节约粮食的概念! 我们白头鹰家的牛奶,卖不上价格的时候都是直接倒进密西西比河里的!连什么牛奶浴都是小儿科,我们直接牛奶喂鱼,牛奶鱼! 王义清了清嗓子:“总之!以后把下——内脏这些都收集起来,尽量做好吃的菜,给夜班瞭望手补眼睛,顺便给我留一份!” “哦。”兰花斜眼看着王义,“真吃吗?那东西外形上,对联众国人来说可能有点难以下咽。” 王义:“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小时候去唐人街吃过,一直记得那个味道。就像猪……” 他本来想说就像朱元璋记得落魄时候那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一样,但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时空人八成不叫朱元璋,估计也没有《珍珠翡翠白玉汤》这个单口相声段子。 兰花:“像猪?是那个pig吗?确实我有想弄点猪肝什么的给他们吃,你也要吗?” 王义竖起大拇指:“要!” 兰花晃了晃脑袋,一脸不解的转身走到夏普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普意外的抬头,看着王义。 怎么,喜欢吃猪下水的白头鹰很少见吧,肯定很少见。 王义装作在欣赏自己新船的造型。 这时候,忽然有引擎声,他回头,就看见几辆卡车运着大兵就开过来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朱诺号幸存的没有受伤的船员,靠近了才发现这些人穿着海军陆战队的制服。 仔细想想,刚刚在船坞边缘集合的那些高中生,看起来并没有人像是数学会拿b的样子。 数学拿b的人这就来了。 大兵们纷纷下车,在凶神恶煞的士官训斥下,列队完成。 最后一名脸部线条俊朗的上尉走到王义面前,立正敬礼:“少将,海军陆战队第553连集合完毕,我们奉命加强到巡洋舰克利夫兰号,随时准备执行跳帮作战!” 王义伸头看了看后面陆战队员摆在身前的重机枪和迫击炮。 “把重机枪和迫击炮扔了,你们用不上这个。”他说。 上尉:“可是……” 王义指着旁边的克利夫兰:“这里有12门152毫米重炮,而且是全自动装弹,六秒一发,你知道这相当于多少个重炮营吗?另外还有12门40毫米机关炮,20门厄利孔20毫米机关炮,不,上尉,你不需要重机枪和迫击炮。” 接着王义指了指一名士兵挂在腰带上的掷弹筒(明显是缴获自鬼子部队):“你们需要这个,尤其是在舰艇船舱内进行室内作战的时候,用它把敌人的枪榴弹打过走廊,会高效的杀伤敌人。” 其实王义没有进行过跳帮和舰内枪战,但是他打过游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老兵难度要肃清房间里的敌人从来不是露头对枪,而是用枪榴弹轰天花板,几下就能肃清一个房间。 上尉盯着王义,浅蓝色的瞳孔透出敬畏:“您真的发起过跳帮?” 王义:“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抓到的北风中将,怎么拐到的巫女?” 此时空就站在王义旁边,而且是那个扶桑传统的“正妻”位,只不过在场除了王义知道这个位置的含义之外,其他人都不懂,反而觉得她和王义的距离保持得不错。 上尉看了眼空,点头:“了解了。太令人惊讶了,我还以为跳帮有夸张的成分呢。” 就是有啊。 王义瞥了眼夏普,确认她没有戳穿的意思,这才板起脸对上尉说:“这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战场上,我认为适当的夸张有助于提高队员的士气,尤其是对长官事迹的夸张。” “赞同。” 王义:“上尉,你刚刚介绍了自己的连队,没有介绍你自己。我有个习惯,要知道手下每个军官的名字。你叫什么?” “艾德,”上尉说,“艾德·汉默。” 王义:“你好,艾德,欢迎登舰。我们舰上的厨师长是赛里斯人,希望你们吃得惯赛里斯菜。” 艾德:“我喜欢吃饺子。” 王义:“那就没问题了。让你的伙计们扔下重机枪和迫击炮,登舰!” “是!”艾德敬礼,转身对士兵们下令,“登舰!重武器组不用带武器了,留给码头的人员。” 陆战队小跑着跑上了联络桥。 夏普中校:“我来安排一个人带他们去舱室——” 艾德上尉:“我们已经提前研究过舰艇的构造图了。自从金少将成功跳帮之后,我们这支专门的跳帮部队就成立了,我们熟悉大部分联众国军舰的构造,也了解相当一部分扶桑舰艇的构造。” 说完他就对夏普中校和王义敬礼,跟在部队后面大步流星走过联络桥。 夏普中校叹了口气:“你看看你,把整个海军的风气都带歪了。哪有这个时代了还跳帮的?” 王义:“我怎么知道?而且说不定到了宇宙时代,大家还要跳帮呢。” 夏普中校挑了挑眉毛:“宇宙时代?你居然有看惊奇故事的习惯?” 这个《惊奇故事》不是指后来变成漫威的那个漫画杂志,而是一本著名的科幻小说杂志,不过这个时代它的黄金时代还没有到来,上面刊登的很多故事都是非常粗制滥造的太空歌剧——和后来大师们创作的考究的太空歌剧简直不是一个东西。 王义:“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地方。” 夏普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然后她终于注意到空的站位:“她为什么一直站在你这个位置?我一直以为她现在是用手搂着你的胳膊状态。” 然后用车灯包围我的胳膊是吧,之前我体验过。 王义决定装傻:“我不知道。” 空开口了,王义除了一开始那个“扩列哇(这个是)”其他一概没听懂。 夏普皱眉:“她好像说,她现在这个位置,在扶桑是妻子的位置。” 空又开口了,大概是强调“正妻”。 夏普摇头:“我们是一夫一妻制国家,虽然……情人也很普遍,但你这样强调‘正式的妻子’在我们这里行不通。” 空微微一笑,又说了句什么。 夏普叹了口气。 王义:“她说什么?” “她说,这种事情,年轻的一方优势大。” 王义哑然失笑。 夏普可是一直坚持不靠那种手段上位,所以她晋升的道路非常坎坷,但见到王义的时候已经是少校。 虽然现在她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仿佛年轻姑娘,但作为亲自确认过的人,王义知道夏普不小了。 而空是真正不到20岁的美少女。 这样一想,空确实——不对啊,还有十七岁的兰花! 珍妮:“我们姆族,到了年龄就会迅速显老,但是在那之前,都处于驻颜有术状态哟。” 新的潜力股出现了! 王义突然感觉这个码头火药味浓厚起来。 正好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开车的中尉说:“从南太司令部打来的跨洋电话,找少将您。” 王义二话不说踩上吉普车的踏板:“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中校司机哈哈大笑,仿佛刚刚看了一场好戏,一脚油门带着王义就走了。 ———— 片刻之后,王义在达利安造船厂的经理室拿起电话。 说是经理室,但王义发现这个房间装了法拉第笼,也就是说无线窃听器在这里完全失效了。 而法拉第笼外面的墙壁,看着就很厚实,不会泄漏房间里的声音。 确认了这些后,王义开口道:“我是金少将,请讲。” “少将,”波尔中将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你的计策应该是生效了,本来已经出航的陆奥号战列舰又缩回去了,你弄的假航母和不能起飞飞机的企业号,骗过了敌人啊!” 王义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暂时不用再担心敌人的战列舰了。” “是啊,花生屯和南达科他都报告说至少命中了那艘超战舰七到八发406,但是当时太黑了,无法判断敌舰的损失,它万一没有受到大损失,再来一次,我们可受不了。” 王义:“花生屯和南达科他情况如何?” “很糟糕,我看明年不用指望他们出现在前线了,我跟内梅特要科罗拉多和新墨西哥,都被拒绝了。” 王义:“科罗拉多还好说,406应该能威胁到大和,新墨西哥的356差点意思吧?” “但是可以威胁扶桑和山城啊,不管怎么说,你的妙计把敌人的慢速战列舰吓回去了,但是威胁并没有解除,敌人应该还有一些完好的重巡,而我们已经打光啦!你的克利夫兰!就是我们最快能参战的万吨轻巡!” 波尔中将顿了顿:“快回来指挥你的幸运第五分舰队,你再不回来我就让他们自己去跟敌人碰了,出现伤亡,别怪我啊!” 第3章 新的军官们 王义:“明白了,我的克利夫兰号开过去要两周啊,这两周能扛得住吗?” 波尔中将:“有个好消息,企业号航速恢复到27节了,它真的可以起飞攻击机了,虽然只有老鸟能带1000磅起飞,菜鸟只能带500磅。” 王义:“老鸟会通过俯冲加速拉起是吗?” “是啊,菜鸟掌握不好度,大概就插水里了——你怎么知道这些?”波尔中将终于反应过来了。 王义:“我听我的魔女朋友伯鲁克·卢梭说的。” 反正伯鲁克卢梭没少在酒吧乱吹,应该不介意。 “知道了。克利夫兰级应该有水上飞机吧?你没想过把你的魔女朋友拉回去开水上飞机?” 王义:“他在航母上驾驶战斗机作用更大,我听说他已经击毙两个敌人的领航巫女,还抓了一个。” “确实,他现在已经有个‘巫女猎手’的诨号,他还挺喜欢的,在自己的战斗机尾翼上画了巫女被射杀的图,我看了都会脸红。” 王义一下子被勾起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图。 但波尔中将似乎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就这样,等待你和你的新旗舰赶来战场。对了,你的后勤主管带着那些玛蒂尔达到了努美阿,他准备在这里等待你的新旗舰抵达。” 安迪上尉之前就没有赶上朱诺号和花生屯的那次出击,干脆就继续在奥斯吹利亚置办物资了。 王义:“那些玛蒂尔达赶快送上岛,现在这个局面,可能陆战队非常需要这些步兵坦克。” “已经送上去了。”波尔中将说,“那就这样。”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 东十二区时间,11月13日0830时,瓜利达岛陆战一师司令部。 陆战一师师长范格里夫特听到引擎的轰鸣声便好奇的走出司令部的掩体。 他首先看向机场停机坪,以为是飞机在热车,结果发现仙人掌航空队今天已经全部出动了,停机坪几乎是空的,只有几架野猫战斗机在值班。 范格里夫特扭头寻找轰鸣声的来源,最后发现声音来自红滩(登陆滩头,运输补给都在这里卸货)方向。 密林里的鸟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惊到,聒噪着飞起,在范格里夫特头上盘旋。 然后范格里夫特看到雨林高高的树梢上出现了滚滚烟尘。 接着,地面有规律的颤抖起来。 履带行走机构特有的嘎吱嘎吱声穿透了引擎的轰鸣声。 然后一辆体态庞大的坦克出现了。 范格里夫特皱着眉头:“我怎么不知道联众国的作战序列里有这么丑的东西?” 他身旁的参谋嘟囔道:“看着像是联合王国的玛蒂尔达2型步兵坦克。” 范格里夫特问:“比斯图亚特抗揍吗?” 最近鬼子几波进攻,那辆斯图亚特轻型坦克已经打出了可以进军事历史博物馆的战功,鬼子拿出了掷弹筒和小山炮,都拿这家伙没什么办法。 参谋看向少将:“比斯图亚特抗揍?哦不,将军,这可是正经的步兵坦克,在马穆鲁克和普洛森的装甲部队过招都没有输阵,它就是开得太慢了,总是被普洛森绕过。” 范格里夫特听到普洛森几个字,立刻来了精神:“那不是非常厉害的坦克?至于开得慢,我们不需要他开得很快,毕竟阵地就这么大点。” 现在陆战一师的防御区域,作为一个师的防区来说,其实已经不算小了,在安特和普洛森的战场,一个师防守的区域只有一半的大小。 但陆战一师形成了连续的堑壕阵地,并且布置了重火力。 这些玛蒂尔达只需要在阵地上机动,用十几分钟赶到鬼子突击的地点就行了。 范格里夫特喜上眉梢:“这是最好的救火队,它赶到敌人突破点的时候,阵地可能都没有丢失!” 说话间打头的玛蒂尔达已经慢吞吞的开到范格里夫特面前,炮塔上的舱盖打开,坦克手探出头来:“听说你们这里需要重型装甲支援?” 范格里夫特盯着坦克手头上的贝雷帽:“你……怎么是个联合王国人?” “实际上,我是奥斯吹利亚陆军皇家坦克团的团长。”贝雷帽继续一口轮蹲腔,“你们的采购专员,和我们的顶头上司达成了一项协议,所以我们就来到这里了。” 范格里夫特:“什么协议?” “这就不能详细说了。”联合王国人邪魅一笑,“总之我们会在这里收拾鬼子,我听说鬼子目前最强的反坦克火力是37毫米反坦克炮?” “是的。”范格里夫特的参谋说,“连斯图亚特的装甲都打不穿。” 联合王国的车长哈哈大笑,后面几辆坦克上露头的坦克手也大笑起来。 “斯图亚特!他们居然连斯图亚特都对付不了!” “我听说联合王国陆军被鬼子的装甲部队击溃了,还以为鬼子必有什么高招呢!” “看来鬼子的装甲部队其实是自行车部队的传闻是真的啊!” 范格里夫特也跟着笑:“鬼子和我们交战了这么久,连自动武器都没有。虽然我们刚刚上岛的时候也只有春田式。” 刚上岛的陆战一师非常穷,是真正的四等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武装到牙齿——因为发现汤姆森在丛林地区非常好用,陆战一师现在每个班都有汤姆森,恨不得给每个士官挂上一挺汤姆森。 然而现在,鬼子们还是只有三八大盖。 范格里夫特说完鬼子的装备情况,奥斯吹利亚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候一队穿着联合王国制服的步兵部队坐着卡车开过来。 皇家坦克团团长:“哦,‘矿工’们来啦!” 说是矿工,其实这是澳新军团步兵部队的绰号,他们之前老是被联合王国陆军瞧不起,叫他们矿工,结果他们反而把这个当成了绰号,硬生生靠着战绩,变成了联合王国附属国部队里最能打的步兵。 范格里夫特看着这帮戴着联合王国仆从国招牌式的草帽钢盔的步兵:“你们也是被利益交换换过来的?” 带队的奥斯吹利亚中校点头:“对,我们也是被交换过来的,本来我们应该要补充到莫比乌斯港,防守那条著名的小道,但是小道那边好像不需要增援,鬼子的进攻已经被完全瓦解了。” 范格里夫特拍手:“太好了,这样就算我们再被敌人的舰炮犁一次,也可以保证守住了。” 奥斯吹利亚中校皱眉:“你们经常被舰炮犁吗?” “最近是没有了,你到海边可以看到敌人战列舰的残骸,就在和红毯相对的海滩上。但是前几天晚上鬼子好像打赢了,我们听到了非常响的炮声,监听无线电的时候,好像听到说敌人出动了超级战列舰压码头什么的。” 范格里夫特的参谋如此介绍道。 “压码头应该是个扶桑语的读音。” 奥斯吹利亚中校笑道:“放心好了,你看我们部队的名字,我们非常擅长挖洞,像土拨鼠一样,肯定能修建出连战列舰的主炮都不怕的坑道。” 范格里夫特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波尔中将说了,很快那位汤姆金准将就要回到前线了——我估计他该升少将了,说不定还会带回来我们的新式战列舰。” “是这样就太好了。”奥斯吹利亚人答道,稍微有点客套的意思,显然他们还没领略过汤姆金的手腕。 ———— 汤姆金——王义刚刚从船厂办公室回到船坞,就看到夏普中校站在交通桥旁边,面前站着好几个人。 王义的吉普车一路开到夏普面前。 “这些不会是即将补充到本舰上的军官们吧?”王义一边打量这些人一边下了车,“看起来都好年轻啊。” 夏普中校:“因为现在海军中开始流传一个说法,说你的船老军官往往能幸存起来,新人会变成炮灰。” 王义:“还有这样的说法?” “是啊,还有一种说法是,女人上你的船,肯定能幸存,男人就要看命硬不硬。”夏普中校耸了耸肩。 王义扭头看了眼新军官:“这里也没有女性啊?” 夏普:“是啊,因为按照新的战时法案征召的女性,目前都在接受培训。” 王义:“还有这种事?” “是的,因为安特代表团里的女飞行员、女狙击手在民间获得了很高的人气,所以有活动家建议不要只征召女性来做文书工作,要更多的女性军官。 “另外,还有活动家要求增加更多的黑人,包括黑人驾驶员,黑人坦克车组还有黑人飞行员。” 夏普顿了顿,继续说:“实际上,我听说有一批女性电话传令兵正在接受训练,说不定到时候会补充到你的——我们的战舰上。” “不!”王义想都没想就说,“电话传令兵的阵亡率太高了,不!还是让这些女士们在安全的后方念广播稿吧,士兵们会高兴的。” 说完他上前一步,走到四个军官跟前,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才站定道:“来吧,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第4章 幸运的福里斯 王义说完,看没有人说话,便指着最左边的上尉说:“从你那,开始!” 上尉自我介绍:“罗伯特·李,军衔上尉!将会负责克利夫兰号的日常值守。” 日常值守,其实就是平时在舰桥上干杂活,实际上就是杰森上尉、沙利文上尉的那个位置。 只是克利夫兰是轻巡,而且是超过一万五千吨的“轻”巡,军官的职责分配和较小的战舰不太一样。 王义:“你这个名字和南北战争里的那位李将军很像啊。” “那是格兰特·李,将军。”李上尉纠正道。 王义:“谢谢你的提醒。” 李上尉:“您真的是倒数第一毕业的啊?” 王义停下来,虽然他一直不在乎别人提他这个倒数第一,但是现在被人当面这样当面点出来,面子有点挂不住。 “是的,我确实是倒数第一毕业的,但是你看安特的罗科索夫将军也是倒数第一毕业,我和他谈笑风生!” 李上尉马上接口:“但是罗科索夫将军是为了给他的皇太子兄弟托底,您也有个皇太子好兄弟吗?还是说是总统的儿子?” 王义盯着李上尉看了几秒:“你之前在哪个单位工作?” “之前在海军油库,是个工程师,但是我想到战斗岗位来。”李上尉两手一摊,“所以我就通过了大副相关的所有考试,还自学了航海相关的科目,终于让海军给了我现在这个职位。” 王义:“你一直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吗?” “是的,我认为我最美好的品质是坦诚。”李上尉自豪的挺起胸膛。 夏普看着手上李上尉的资料说:“他在之前单位的评价还不错,而且确实评语里有‘为人坦诚’这一条。” 王义:“好,非常好。” 他转向下一个:“你又是谁?新的通讯科长?” “不,我是新的损管部门长,让·皮卡德少校。”皮卡德少校向王义敬礼,“向您致敬!” 王义皱眉,扭头看向夏普:“我们的损管部门长牺牲了?” “三级烧伤,现在正在静养,”夏普说,“医疗部门认为就算他康复,也不能再上舰了。” 王义点了点头,看向皮卡德少校:“你……是个加洛林人?” “祖上是加洛林人。”少校耸了耸肩,“这种情况在联众国不是很正常吗?切斯特上将祖上还是普洛森人呢。” 很有道理啊。 王义:“那我是叫你让,还是叫你皮卡德?” “还是皮卡德吧,你们联众国人发‘让’的音发得太烂了。”说着少校又亲自掩饰了一遍发音,“江尔~” 掩饰发言的时候,他的手还像是指挥家一样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用来配合发音中的转音。 王义:“你刚刚说‘你们’。” “我说了吗?那就这样吧,大概意思你懂就行了。” 王义盯着皮卡德那典型的加洛林人的帅脸,忽然有些担心,便问道:“你们加洛林人,很……” “那是偏见。” “我还没说呢。”王义答,“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很喜欢泡妞?” 皮卡德笃定的说:“那是偏见!我们虽然非常浪漫,但也会分场合,我上军舰是为了和恶魔战斗。而且,我已婚,有三个漂亮的女儿,我不会做任何威胁我家庭的事情!” 王义“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作为损管部门长,有什么长处吗?” “我是消防员,曾经扑救过三十三场可怕的大火。”皮卡德自豪的说,“而且我曾经在大黄蜂号上服役,大黄蜂沉没后,他们邀请我去担任海军损管培训中心的主任,我说不,我要到海上来,我和鬼子有一笔账要算。” 夏普看着手上的资料卡:“基本属实。而且他是开战之后第一批参军的军官,很快因为灭火方面的经验被调任大黄蜂号担任消防主管,为扑灭大黄蜂号的大火立下汗马功劳。” 王义:“你是消防员,那堵漏呢?你也很擅长堵漏吗?” “不。但是我看过大黄蜂号是怎么堵漏的,还在扑灭大火之后参加过堵漏抢险。” “我知道了。”王义转向第三个人,“你又是哪个部门的?” 第三个人向王义敬礼:“我来担任您新旗舰的航空部门长,您可能已经忘记了,新的军舰上有两条弹射轨道,还有水上飞机机库。” 说着第三个人指了指克利夫兰号舰艉。 王义:“我当然知道我们有水上飞机。” 毕竟刚刚和波尔中将通电话的时候,中将还提到过要不要让伯鲁克卢梭回到王义身边开水上飞机。 王义:“所以你是水上飞机飞行员?” “不,我是负责管理水上飞机运作的。我叫克罗索,军衔如您所见,是上尉。” 王义:“我懂了,你就是那个负责在开战前把水上飞机推下海的人。” “什么?”年轻的上尉瞪大眼睛,“推下海?” 王义:“是啊,为了防止水上飞机被击中起火,我们在夜战中会把飞机推下海,顺便把航空燃油都放掉。” “该死,这太浪费了。”克罗索上尉说。 王义转向最后一人:“你就是我的通讯官!” “不,我是您的枪炮长费迪南少校——我是个普洛森裔。” 王义:“您也要教我怎么念‘费迪南’?” “不。我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名字被念错。”费迪南少校答。 王义严肃的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回头看向夏普—— “牺牲了。”夏普立刻答道,“上次那位枪炮长牺牲了,你应该在内线通话的时候问过他的继任者。” 王义叹了口气,其实不是他不在意自己部下的伤亡,而是伤亡得太多太快了。 就像那些电话传令兵,王义根本来不及记住每个人的脸,他们就牺牲了。 费迪南少校:“我会尽量活久一点。” 皮卡德少校:“一个普洛森裔这么说,感觉就非常的靠谱。” 普洛森裔看了眼皮卡德少校:“你的家乡现在说普洛森语了。” “那不是我的家乡,我出生在肯塔基州。”皮卡德少校说。 费迪南耸了耸肩:“我也一样。优罗巴刚刚开战的时候,我的很多朋友都响应祖国父亲的召唤,回到了普洛森。但也有很多人留下来,我们就是。 “因为我是爷爷那一代才到联众国来的,我甚至连普洛森语都不会说了,所以在学校里经常被笑话。” 费迪南看向王义:“去他妈的普洛森。” 王义:“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因为你的朋友可能正在被罗科索夫指挥的部队狂虐。” 费迪南没回答,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王义:“好了,我大概认识你们了!我先说一下我们船上的一些规矩,首先我们的主厨是赛里斯人,她按照自己的习惯提供赛里斯饭菜。” 皮卡德立刻乐了:“是吗?那太好了,我早就听说赛里斯菜和加洛林菜齐名,这次可以见识一下了,他厨艺好吗?” 王义:“她厨艺很好。” 皮卡德立刻皱眉:“她?厨师可是体力活,她能行吗?” 王义:“赛里斯的厨子都是功夫高手,我亲眼看过她一刀劈开一头牛。” 坏了,我怎么也开始吹起来了,下次大兵在酒馆里吹我能一拳打爆战舰就没处说去了。 皮卡德:“太令人惊讶了,我会期待赛里斯菜的。” 王义继续说:“我的船上还祭祀了赛里斯的海神和武神,他们分别赐予我的部下勇气和好运气,所以每天早上我们会向这两位祈祷,你们有自己信仰就向你们自己的神祈祷,没问题的,但是不要怪两位在海战的时候不庇佑你们。” 他说完,夏普就来了句:“芭芭拉上尉每次都向两位祈祷,也没见他勇敢起来。” 王义:“我觉得他每次作战都履行职责到了最后,已经很勇敢了。只是表现比较娘炮。” 这是实话,芭芭拉——巴伯拉上尉不管嘴上怎么害怕抱怨,职责都完成了。让他上舰桥的时候也没含糊。 夏普中校:“这样啊。” 王义:“你们四个上船吧!” 夏普中校向旁边让了一步,让四个人拎着行李上船,早就等着的士官立刻给他们带路。 王义:“我想想看,现在还差——还差通讯长,你知道人选吗?” 夏普中校:“今天给我们资料的四个人都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新通讯长是谁,但是通讯长这个职位,我感觉比较不重要,只要能确保译码快速准确就行了。” 王义点头。 夏普继续说:“估计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位塞过来。” 就在这时候,王义看见一辆军卡开过来,卡车上就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到王义了,正在疯狂的挥手。 王义:“我怎么感觉现在正在疯狂挥手的那个人有点眼熟?你知道他是谁吗?” 夏普翻了翻手里写字板上夹的文件:“今天没有人要来了啊!” 这时候车子到了船坞旁边,车上人直接跳下车,在地上猛跑两步缓冲了一下,随后一瘸一拐的向王义走来。 “准将!”福里斯大喊,“我从医院跑出来了!我——哦,你已经两颗星了!少将!” 福里斯在王义面前敬礼:“福里斯·汉请求归队!” 夏普:“不行,屁股上的伤没那么快好,出海之后环境恶化,会化脓的!” “不会!”福里斯说着转身,看起来要拉开裤子,却突然顾虑起来,看着夏普中校,“虽然是要证明给副舰长看,但是我觉得这样好像不好。” 夏普转过身,背对着福里斯。 于是福里斯拉开裤子,露出三分之一的屁股,指着那个疤:“少将你看!它已经好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还会有点疼!让我出发吧!” 王义哈哈大笑:“行,反正我们要在海上颠簸好几周,这几周福里斯你就趴在床上静养!不许下床!” 夏普侧过脸看着王义:“金!” “他运气特别好,”王义看着提起裤子的福里斯说,“我们会需要好运气的。” 第5章 出航准备完成 福里斯上军舰之后,王义拍了拍夏普的肩膀:“走吧,我们也到船上去。我还没看过我的大办公室呢。” 夏普:“其实就是稍微大点的舱室,你想要真正的豪华办公室,等指挥战列舰再说吧。” 王义:“那你的舱室呢?专门改建的女兵舱室感觉如何?” “确实条件比之前好多了,我把巫女小姐和我安排在一个舱室,这样方便我练习扶桑语。珍妮也有一个单独的舱室,明明克利夫兰都有没有声呐。” 王义:“可能51区的人要她充当巫女小姐的伴奏。” “确实,这艘船根据你的指挥风格,强化了舰桥和舰桥顶部舞蹈室的声音播放设备。”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克利夫兰号的甲板上,夏普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还不知道房间怎么去吧?我带你去。” 王义:“我需要你带我熟悉整艘船。” 夏普中校盯着王义看了几秒:“好吧,我也趁机熟悉一下我们的新旗舰。” 王义:“我只是不想自己在紧急时刻跑错了地方,闹出笑话。” “我知道我知道,希望我带你——” 巫女小姐突然冒出来,大喊“提姆key”,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夏普:“她想要带你去参观这艘船,要不就让她来?” 王义:“第一,她说话我听不懂,第二,你不担心她趁机……” “我不担心,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这么急着失去自己的‘特殊性’。”阿尔黛西亚看着空,微微一笑。 这里“特殊性”大概是指巫女的神力。 空也笑眯眯的看着夏普。 王义左右看着两人,对比前装甲。 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王义扭头,发现是兰花。 兰花:“那个新的损管部门长,在我的厨房对我正在准备的菜评头论足!你到底管不管了?” 王义:“呃,你管不了吗?” “他是少校,我是少尉。”兰花咬牙切齿的说。 王义:“行吧,带我去!” 兰花拉着王义就往前走。 夏普和空对视了一眼,赶忙跟上。 ———— 克利夫兰的厨房比朱诺号要大多了,而且设备齐全,毕竟这已经是一万五千“余”吨的轻巡。 让·皮卡德少校正在对着案板上正在进行前处理的蔬菜挥舞着双手:“不不!不能这样……” 王义咳嗽了一声。 皮卡德少校:“如果感冒了请不要在厨房逗留,就算进来也要佩戴口罩!这些菜的处理——” 王义:“皮卡德少校。” 皮卡德回头,看到是王义才站直了身体:“少将。” “你已经干扰了厨房的正常运作了。” “可是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你看一般的厨师长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士官,你这里只是一个这样的小毛丫头!虽然她是个少尉,但是——” 王义默默的拿起一根胡萝卜,对兰花说:“我把胡萝卜扔起来,你在空中把它雕刻成维纳斯。” 兰花:“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王义大惊:“什么你居然做不到吗?那你能雕刻成什么就雕刻吧,一二三!” 王义扔起胡萝卜,兰花跳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刀,刀光闪过,胡萝卜落在案板上,变成了胡萝卜丝。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和雕刻成维纳斯比哪个更难一点! 兰花:“不用太惊讶,其实我只是横切了13刀和竖切了六刀。” 王义用手比划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样真能切成丝吗? 但是案板上的胡萝卜确实变成丝了。 皮卡德瞪着胡萝卜:“这……” 这时候一名下士军衔的伙夫兵说:“我们一开始也对这位厨师长的水平有怀疑,但是她烧了一道叫鸡蛋羹的菜给我们吃,我们就再也不怀疑了,我们还有剩下,要不您试试看?” 说着他端来了装鸡蛋羹的碗,把勺子塞进皮卡德手里。 “哦,这道菜看起来非常的简陋,尤其是上面洒的酱油,如果在加洛林,这样摆盘是——”皮卡德舀了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表情立刻就变了。 加洛林裔拿着勺子,很认真的问:“我可以把这道菜吃完吗?” 兰花:“可以,吃完立刻离开我的厨房。” 皮卡德也不说话,三两口把鸡蛋羹吃完,放下勺子接过伙夫兵递过来的餐巾擦嘴。 他仔细的擦干净嘴,看向兰花:“其实,我尊重每个厨师坚持,还有他掌握的技艺。另外,我到厨房不是为了找茬,我其实是想要一杯咖啡。” 王义:“给他一杯咖啡。” 马上有伙夫端过来咖啡。 皮卡德拿过来就喝了一口,随后眉毛拧在一起:“干!这是泥浆吗?你管这叫咖啡?” 伙夫兵茫然的看了眼王义和兰花。 王义:“你去泡一杯咖啡,尽量让我们的损管长满意。” 兰花点点头,放下菜刀,跑到咖啡机旁边忙活起来。 王义这时候才有时间仔细看整个厨房,然后他发现厨房里没有像是冰淇淋机的东西。 “夏普中校,”他扭头问继续和空对峙的夏普,“我们没有冰淇淋机吗?” “没有,这只是一艘轻巡。”夏普提醒道。 王义摸着下巴,正想说要不要让船厂赶快给克利夫兰安装一个,突然他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夏普,”他说,“安排装补给的时候,记得准备用来制作冰淇淋的奶油和糖浆。” “什么?你要让船厂安装冰淇淋机?你看看厨房,这已经没有空间了!大型舰艇才有冰淇淋机,这是惯例!” 王义:“不,我们不需要再往厨房里加东西,我们只要从旁边制造和试飞飞机的工厂里弄点容器给水上飞机挂上,然后让水上飞机带着装满奶油的容器飞上高空兜一圈。降落之后我们就有冰淇淋了!” 夏普瞪大眼睛,想了几秒说:“老天,这个方法竟然是可行的!” 废话,这可是地球太平洋战争时,老美驻守后方岛屿的飞行队闲得无聊开发出来的办法,后来甚至推广到了整个航空队。 就和毛子想方设法搞酒喝,整出了喝防冻液的绝活一样,老美为了吃冰淇淋也是想尽了办法。 这时候兰花完成了咖啡,端给皮卡德少校。 少校喝了一口,依然眉头紧锁:“不行啊,虽然脱离了泥浆的范畴,但是距离得到我的认可还差得远呢!” 兰花看起来有点不高兴:“那我可以泡茶给你喝,如果你觉得我的茶不好,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哦不不,”皮卡德摇头,“喝茶那是联合王国人。” 王义:“赛里斯人也喝茶,而且历史比联合王国更久。” “是吗?”皮卡德少校耸肩,“但我只需要咖啡,厨师长要多努力啊。” 说着他端着咖啡走了。 “对了,待会让伙夫来我房间里收咖啡杯!” 王义看了眼气呼呼的兰花,对夏普说:“把皮卡德少校和费迪南少校安排在一个房间。” 一般来说,除了舰长以外的校官都是两个人一间。 夏普中校:“好的。” 兰花:“希望不要有一天起来两个人都开始说普洛森语。” 王义:“放心吧,费迪南已经不会说普洛森语了。夏普,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带我去我的房间。” ———— 克利夫兰号的少将指挥室,确实并没有王义想象的那么大。 可能是因为朱诺号的司令室本来就是专门加大的。 王义缴获的战利品全放在房间内的架子上,包括从北风中将那里获得的武士刀,从最开始那位飞行员俘虏那里获得的德川陛下御赐短剑,以及南部十四式手枪等等。 空突然小跑两步,站到了战利品架旁边,双手在身前交叠,摆出仿佛扶桑传统女儿节娃娃的姿势。 这是想说自己也是王义的战利品吗? 王义:“你让开,这个房间平时你别进来。” 夏普中校:“其实我有考虑过以后就住在这个房间,但是你看,床还是不够大,一直两个人一起睡会很难受。我觉得应该保证你的睡眠。” “确实。”王义点头,“在朱诺号上的时候就经常睡着睡着掉地上去。而且,你的睡姿太差了。” 夏普的笑容有些尴尬。 空来回观察王义和夏普的表情,好像作出了什么判断,冲过来搂住王义胳膊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王义:“你先跟夏普住在一起练好你的昂萨语。” 空嘟着嘴,松开王义的手。 王义:“好了!你们都出去,我突然很困,要午睡了。” 夏普:“那你要先签完这些文件。” 说着她把手里的写字板递了过来。 王义叹了口气,接过写字板和笔,用最快速度把夹在上面的内容全部签完,再把写字板拍在夏普胸口上。 空盯着他做完这个动作,低头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义打开舱门,对两位女士说:“现在,出去!” ———— 11月14日,朱诺号幸存的官兵终于也抵达了造船厂,老兵们一上舰,整艘船就热闹起来。 毕竟都是跟王义出生入死的老鸟,早就已经生死看淡,到了船厂看谁都敢调侃两句。 15日,朱诺号离开船坞,停靠在船厂的码头上,做最后的检查,同时装运补给物资。 这天,新的通讯部门长终于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史波克博士率领的研究小组。 王义见到新通讯长的时候,直接感动完了:“我天呐,是个普通的军官!我还在想上面又要给我派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来。” 斯科特站在旁边,听到这句立刻说:“你这话说得,之前也不是总给你派稀奇古怪的人啊。你看伦纳德博士不是挺正常的?” 你也知道你丫的不正常啊? 伦纳德博士摇摇头,没接腔。 皮卡德:“是啊,我也很正常。就是费迪南有点怪,他居然睡觉的时候都在数炮弹,我听得很清楚,一边数一边报告‘主炮炮弹还有1200发舰长’。” 王义看了眼皮卡德,他已经不想吐槽自己这一船人充满了自己国家刻板印象的表现了。 通讯科长:“我……难道必须要有一点特点?” 王义:“不,不用!就这样就好!” 这时候夏普走过长长的交通桥,来到王义面前:“还有一天就完成所有的补给物资装载了,司令部让我们明天准时出航。” 王义点点头:“知道了。” 这时候大风吹来,王义冷得一哆嗦,赶忙竖起他海军大衣的领子。 珍妮:“寒潮今天到,还是小心点,别着凉了。启航之后很快会暖和起来。” 联众国在北半球,现在正好是寒冬,而且用冬令时。 而瓜利达岛的战场在热带,还是南半球,现在正处于最炎热的时候。 王义:“奶油和飞机要用的容器都准备好了吗?” 夏普:“准备好了,但是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我们要用这个干嘛。” “他们会知道的。”王义说。 第6章 开赴战场 终于到了出航的时刻。 克利夫兰是有“装甲”舰桥的,而且装甲厚度也不算低,有足足152毫米,还是专门的防破片装甲。 这个程度的装甲防护至少防御127毫米的舰炮没什么打问题。 但王义已经习惯了在敞篷舰桥上来回跑。 反正他还是站在克利夫兰号的舰桥上。 一般的克利夫兰级从舰桥到舰桥顶部要爬梯子,但王义这艘改进型装了个专门的楼梯,能走到舰桥顶部去。 舰桥顶部本来沉重的大型射击指挥仪和主炮火控雷达,现在一个被改成了巫女的舞蹈室,另一个变成了姆族姑娘伴唱用的房间。 然后可能是考虑到既然都把姆族少女顶在头上了,那干脆装个听音装置吧,船厂就把从安特贸易过来的大型听音装置给装上了。 据说安特也有听力超绝的神父,用听音装置暂时取代了雷达——安特也没有先进可靠的雷达装置。 总之达利安造船厂这脑洞大开的改装,让王义的舰桥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变化。 那就是视野范围内的美女突然变多了。 之前两边战列舰互殴的那场夜战,舰桥上只是多了个千羽空,现在加上了珍妮,还有两个王义都没记住名字的姆族姑娘。 四个美女,其中三个还是精灵族——好吧,姆族的耳朵没有精灵族那么夸张。 王义站在舰桥上,突然想到舰桥要是再挨一炮356,是不是自己就得把漂亮姑娘们一片片拼起来,这个场面过于地狱他不敢再想了。 好消息是,现在鬼子装备356毫米炮的慢速战列舰被航空母舰威胁得不敢出来了。 更好的消息是企业号真能放飞攻击机队了,为了适应现在企业号这个过低的航速那边专门组织了一批精锐飞行员,各个都能带着1000磅从航速不足的母舰起飞,炸完目标还能在慢速的母舰上降落。 就是他们一个个都学着贝斯特拍在航母上,挂第一道阻拦索,比较费机轮——挂第一道阻拦索其实不好,容易出事故。 但是高手炫技的事情凡人管不了。 王义看着珍妮:“我是没想到还能和你一起在舰桥上呆着。” 他不由得回忆起穿越第一天,一睁眼就看到珍妮的水蓝色长发,现在再看,有种怀念的感觉。 如果说那时候王义只是基于义愤和血脉里的愤怒接手了指挥,现在战争的洗礼已经把他变成了真正的战将。 而且,他有很多很多账要跟鬼子算。 很多很多,有来自血脉的,也有新加的。 王义有点想要学习那位安特名将罗科索夫,搞一个笔记本,把自己记得名字的牺牲者都记上,一个个跟鬼子清算。 珍妮:“你再这样看下去,夏普会吃醋哟。” 王义:“她不会的,她自己说过,和我这样的花心大萝卜一起,太擅长吃醋就完蛋了。” 虽然王义到了这个世界才睡了一个,但在外面的风评依然是花心大萝卜。 那些拿着苹果派到王义家里堵门的太太小姐们,王义是真的只吃了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出去都宣称该干的都干了,而且煞有介事评价“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据说还有妹子们为了伪装,离开王义家就互相轮拳头,非要有个淤青不可。 王义是比窦娥还冤啊! 珍妮看着王义,突然笑了:“那就太好了,这下能和你一起在舰桥,看着你看到的风景了。” 王义指着舰桥顶上的小房子和大号听音器:“那才是你的岗位,顺带一提巫女小姐你也上去,那也是你的位置。” 空皱起眉头,说了一大堆。 翻译官:“她说你不在身边就没意义,你不在身边她跳舞只会看到你的影像。 “少将,船厂通知我们说,在上面也安装了全套的电话设备,也按照您的习惯连上了喇叭,所以您应该把指挥位置转移到上面去。而且上面还有mk51指挥仪,以及40毫米博福斯双联装炮座。” 没错,克利夫兰级的舰桥上面顶的东西有点多,除了两个射击指挥系统,还有40毫米博福斯双联装炮座和博福斯的指挥仪。 博福斯炮组加上供弹的水兵,以及一大票瞭望手、操作探照灯的信号手、操作桅杆缆绳的旗号手,整个舰桥拥挤的状况就像印度人的火车车顶。 王义抬头看了眼压在头顶上这一坨东西,再扭头看看翼桥上并不开阔的视野,以及就在翼桥下方的双联装127毫米副炮炮塔,说:“你们这是不让我在舰桥上指挥啊。” 翻译官:“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我们在顶上还给您安排了一个休息室。” 王义大惊:“还有休息室?” “是啊,本来射击指挥仪有大量的管线和舰体内部连接,现在这些都可以拆掉,空出来的空间没有用处,就变成您的休息室了,您可以和巫女小姐以及姆族听音员一起在里面休息。”翻译官介绍道。 王义看向史波克博士:“那真的不是给我们为合众国创造小超能力者的房间吗?” “不,巫女小姐还不行。”史波克博士说,“但是姆族可以多生一点。” 王义摇摇头,顺着楼梯爬上了舰桥“顶部”。 昨天他在舰上巡视的时候,并没有爬到舰桥顶部来,现在上来一看,发现这根本不是顶部,是直接加盖了一层。 双联装博福斯炮座旁边除了炮手,还有准备搬炮弹的水兵,兰花也在里面。 王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兰花:“搬炮弹啊,你忘了战斗的时候我都是搬炮弹的吗?” 那你可以去下面四联装博福斯炮位搬啊,那炮位离厨房还近! 不过王义没有吐槽兰花,而是走进舱门。 舱门内右手边,就是博福斯炮弹的扬弹机——实际上就是一排小型电梯厢,不断在水线下的副炮弹药库和顶层之间运行,把博福斯的弹匣送上来。 而左手边就是翻译官说的休息室了,看起来有三米宽三米长,开了用来看海的舷窗,还有通往楼上巫女舞蹈室的楼梯。 休息室里放着沙发和铁架床,还有个小书柜,留声机。 “这你们倒是准备得很充分。”王义咋舌,打开小书柜的抽屉,看着里面的避孕套,原来这个时代联众国的橡胶产业就能生产这玩意了。 翻译官:“工厂方面跟我们介绍的时候,也非常自豪。” 别为这种事自豪啊! 王义转身,看着空、珍妮还有站在珍妮身后的两个——跟班? “我们是去打仗的,请之后不断的提醒我这一点。”他对珍妮说。 珍妮:“我会的。” 王义正想回答,就看见兰花在外面偷偷往里瞄。 就在这时候,诺亚突然钻进休息室,昂首挺胸在房间里溜达,转了一圈以后秒了一声,就钻进铁架床床底,卷成一团——应该是因为现在的联众国很冷,毕竟快十二月了。 可能是因为天冷的缘故,王义上了船之后都很少看到诺亚,问水兵,他们就说经常看见猫咪在热水管道或者岸上通到舰上供应蒸汽的管道旁边溜达。 这时候休息室的喇叭突然响了,夏普的声音报告道:“通讯科收到电报,企业号在16日白天空袭了扶桑海军在肖特兰的锚地,以及附近岛屿上的机场。” 王义拍了下大腿:“好!” 拍完他才想起来该打开内线,便跑到喇叭下面的操作面板前研究了一下,打开一个开关,拿起话筒:“非常好!企业号主动前出空袭,这下敌人知道我们真的有可以动的航母了,他们的慢速战列舰更不敢来了。” 夏普中校:“没错。” 斯科特:“轮机舱,点火已经完成!这艘大宝贝随时可以出发了。” 王义:“很好,夏普中校,你到了船首没?” “我就在船首,只是自己戴着电话传令兵的耳机在跟你说话,我发现这样方便一点。”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确认了一下航路。 克利夫兰的改装完全是秘密的,这次出航也是秘密出航,所以码头上并没有多少人来送别。 “各部门报告情况。”王义说。 “轮机部门,一切正常!”斯科特率先回答。 “枪炮部门正常。”费迪南少校的声音完全没有普洛森人的味道。 “损管部门准备完毕!”皮卡德的昂萨语就有点加洛林口音了,有点滑稽。 “舰桥各就各位。”罗伯特李上尉说。 夏普:“雷达和战情中心一切正常。” 麦金托什:“甲板部门正常,水兵们都很精神,陆战队的小伙子们也是。” 伦纳德博士:“医疗部门……我非要这么精神抖擞的回答吗?总之一切正常。” “水上飞机也……”克罗索上尉不知道为什么迟疑了一下,“正常。不过您确定真的要让我们的水上飞机挂载那个内部带有风力搅拌器的副油箱吗?那东西到底干什么的?” 王义:“你别管,带着就行了。” “好吧,水上飞机部门正常!” “通讯部门准备完毕。”最后是平平无奇的通讯部门长。 王义回头看了眼珍妮和空,对着麦克风说:“非常好,解缆!让我们奔赴战场。小伙子们唱起来,起锚歌!” 所以他先唱起来:“anchors aweigh,my boys(起锚了兄弟们)~!anchors aweigh~ “farewell to college joys,we sail at break of day~(告别了学校生活,破晓时分出航~)” 因为此时克利夫兰号大半的水手都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朱诺号幸存的水手几个月前,也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 所以他们齐唱的时候,很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珍妮忽然也加入了吟唱,姆族的“女巫”一开口果然不同凡响。 王义走出休息室,看了眼博福斯炮位上的年轻人,跟着他们一起高声歌唱。 他在心里悄悄期望,这次能带回来多一点人。 第7章 和第五分舰队汇合 11月20日,克利夫兰号跨越赤道。 实际上在越过北回归线之后,天气就肉眼可见的热起来。 过北回归线当天,诺亚躲在蒸汽管道旁边,过了不到12小时,她就跑到甲板上来透风了,应该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海军在跨越赤道的时候有一些传统活动,克利夫兰号上有相当一部分水手是第一次跨越赤道,所以夏普中校就很正式的操办了一回。 在传统的活动结束后,王义增加了一项特别活动。 他亲自到厨房,监督兰花把奶油和糖浆装进了用副油箱改造的特殊容器里。 兰花一边装一边质疑:“这真能成吗?” 王义:“你读过书吗?” 兰花瞥了王义一眼:“当然读过,而且我读的是西式学堂。” “那你学过自然地理?应该知道当飞机升高到一定高度,周边的气温会下降吧?所以飞行员才要穿那种很厚的夹克。” 兰花:“这个知识我倒是学过,但是……真能行吗?” 王义摸了摸兰花的脑袋:“好好看着吧,只要飞机下降的时候速度快一点,就准没问题。” 兰花还是一脸不信服的样子,但是装奶油的手非常麻利,一边装还一边搅拌。 等全部装完,她从凳子上下来,对两边抬着扁担的伙夫兵说:“抬到后甲板去!” 两个伙夫喊着号子,一下子把满满一桶奶油抬起来,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兰花放下工具,擦了擦手,看着王义。 “你也要到甲板上看看?”王义问,“请吧,厨师长小姐。” 兰花跟着扁担往外走。 王义又想摸她头,结果被敏捷的躲开了。 ———— 外面刚刚搞过越过赤道仪式的水兵们早就听说了少将的余兴节目,都在船舷上等着看热闹。 但现在已经是热带,还刚刚跨越赤道到了南半球,进入了盛夏,阳光十分的毒辣,所以水兵们全都躲在各种舰上设备的阴影下面,远远看去就像克利夫兰号长了蘑菇和苔藓一样。 机库在船尾,完全没有遮挡物,夏普带着飞行管理员克罗索就站在太阳下面。 抬着奶油罐的伙夫兵一出现,就有人高呼:“这能成吗,少将!” 王义抬头对士兵们挥挥手:“你就看着吧!如果不能成,那是翠鸟式水上飞机的性能不够!” 其实应该够,这个翠鸟水式水上飞机后来还有个改型,白头鹰一直用到越战,王义记得好像是换了个发动机。 一行人就这样往后甲板走,经过改装的鱼雷发射管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问题,因为发射管占用的空间比原来的127毫米双联装副炮要大一点,抬着罐子的两个伙夫好不容易才从旁边钻过去。 诺亚从鱼雷管上跳到扁担上,低头闻了闻罐子,然后就失去了兴趣,专心享受扁担的摇晃——她可能觉得这很好玩。 走过船尾方向的c和d主炮炮塔,一行人就暴露在盛夏的阳光下,王义一下子就被晒得皱眉头。 他看了眼夏普:“你倒是撑个伞啊。” “我穿着军装,撑伞不像话。”夏普答。 不知道未来她看到越战时那张著名的撑伞照片会作何感想。 等一下,王义忽然想到,自己要是当了总统接艾森豪的班,那可以不发动越战啊。 不知道不发动越战不让军工复合体赚钱,会不会被神经病枪手打冷枪。为了防止被打冷枪,还是先组织老兵把军工复合体干掉吧。 这一瞬间王义连新的联众国国旗什么样子都想好了。 他挥开了这些为时尚早的想法,现在先把日本干了再说。 伙夫们把罐子放下,航空部门的机械师立刻上去封上罐子的开口,确认小螺旋桨能带动里面的搅拌轴旋转后,便把东西挂在了翠鸟式水上飞机的机翼下面,比浮筒稍微高一点,一边一个。 克罗索上尉喊着口令,机械师们把水上飞机推上弹射器轨道。 这个过程中王义一直站在夏普身边,一起晒太阳。 一开始他还站在水上飞机机库那边的钢制甲板上,然后发现隔着鞋底和袜子都有点烫脚,便站回了木质甲板上。 诺亚也站在木甲板上,用王义的身体当遮阳板,看着机械师们操作弹射器。 飞行员来到王义面前敬礼:“报告,翠鸟1机组即将出发执行盛夏之门作战!” 这是王义给造冰淇淋的行动想的作战名,毕竟到时候要报账的,飞机消耗的航空汽油和零件磨损这些都要报告,具体的报表就交给夏普来张罗。 王义:“许可!另外本次作战不需要带无线电员,少一个人可以让你更快完成作战任务!” “是!” 飞行员敬礼,转身走向已经在弹射器上就位的翠鸟水上侦察机,在机械师的帮助下爬上驾驶座。 克罗索看了下手表:“1330时,翠鸟1发射!” 话音刚落,水上飞机嗖的一下就被弹射出去。 王义、夏普还有兰花三个人一起抬头看着爬升的飞机。 同样看热闹的士兵们也在欢呼,反正他们也没事干,看飞机升空显然比擦甲板有意思多了。 夏普:“接下来只要等着?” 王义:“那不然呢?” 飞行部门长克罗索上尉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做法!最关键的是,我昨天想了一夜,也没发现这个计划有哪里不合理。也就是翠鸟水上飞机俯冲的速度没那么快,冰淇淋可能会在下降过程中融化这一点了。” 王义:“希望你选了个足够疯的飞行员来执行这个任务。” 克罗索上尉叹了口气:“我总共就俩飞行员。如果这次失败,您可以到努美阿之后再试着招募够疯的飞行员,我听说那里有很多海航的飞行员因为就一艘航母能出击,都闲得没事干。” “你听说的情况不准确,因为航母用不上的飞行员都补充到仙人掌航空队了,前线没有那么有余裕。” 接下来王义就和克罗斯上尉讨论起前线的战况,直到有看热闹的水兵喊:“快看!” 王义看到有什么闪光的东西,从空中俯冲而下。 夏普手搭凉棚:“天呐,我第一次知道翠鸟水上飞机也能这样俯冲。” 王义:“联众国的航空器一向以皮实著称。” 大概三十秒后,水上飞机掠过克利夫兰号。 王义对守在旁边的电话传令兵说:“告诉舰桥,航速降低到15节,准备迎接返航的水上飞机。” 之后过了几分钟,装在船尾的吊车把翠鸟吊上了甲板,放在固定滑槽上。 机械师们赶快把两个副油箱拿下来。 开启的时候,王义明显看到空气中的水汽遇冷形成的白雾。 “勺子!” 兰花啪的一下把勺子拍王义手上。 王义立刻伸进油罐里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嗯,除了有一点点汽油味,其他都很好!”他笑逐颜开,“至于汽油味,多做几次都没了!快快把这东西送进冷库,别被太阳晒化了!” 那天下午,全舰官兵都吃到了美味的冰淇淋,士气+8。 ———— 11月30日,克利夫兰号接近努美阿。 0830时,王义来到舰桥。 罗伯特李上尉高呼:“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点点头:“注意观察,今天应该第五分舰队的舰艇会前来和我们汇合。” 李上尉:“是。” 王义看了眼舰桥上的人,最后拍了拍福里斯的肩膀:“新舵盘怎么样?” “很不错。”福里斯满意的点头,“这次肯定不会把舵盘拽下来了。” 王义:“上次主要是舰桥挨了太多炮,舵盘都被炸脆了。这次周围有装甲防护了,不用担心。” 福里斯:“可是您还要在没装甲防护的位置指挥。” “那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我的能力,你知道的,福里斯。”王义说完转过身,从李上尉身边经过,出了舰桥,走上翼桥上的台阶,爬上了舰桥顶部。 走完台阶他就看见指挥博福斯的mk51式指挥仪,这次他要亲自操作指挥仪就不用跳那么高的楼了。 指挥仪前面站的士官明显是朱诺号的老兵,看到王义不敬礼,而是调侃起来:“少将,我们已经准备好痛扁鬼子了。这次你能不能让我来过把瘾,操作指挥仪扫射敌人的战列舰?” 王义笑了:“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敌人的战列舰缩着不敢出来了。” 老兵:“因为企业号吗?他们说现在就是企业号vs整个扶桑海军!可给海航的人牛逼坏了!但要我说,还是您对扶桑海军的威慑力大!” 王义:“当然,如无意外,今天补给完成,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出发去抓敌人的驱逐运输队了。” 他说完这话,不光老兵,新兵都很开心,议论纷纷道: “明天晚上就能打仗了!” “我完全等不及了!” 这时候空从休息室跑出来,对王义微微一笑,用口音还是非常重的昂萨语说:“您来了。” 王义差点笑出声,空这个发音,对昂萨语母语用户来说,就类似普通话用户听到天津卫的口音,下意识的就以为她会来段贯口:蒸羊羔、蒸熊掌…… “昂萨语进步很大啊。” 空:“因为我想要尽快和狗修金萨玛交流啊。” 王义:“你叫我什么?” “狗修金萨玛,扶桑语里这是……” 王义:“你说扶桑语就说啊,怎么这个味道?” “我觉得这样可能更符合昂萨语的语言习惯……” 王义摇摇头:“不,不用,我觉得你就普通说就挺好的。将来我们对扶桑分区占领,说不定我会成为联军司令部司令,我也得学点扶桑语。” 不会扶桑语,以后怎么当五星天皇? 这样想着,王义回头,看了看旗杆上的两星少将旗。 空:“听说您喜欢悬挂z字旗?是受东乡平八郎阁下的影响吗?” “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激怒扶桑人。你应该知道我第一次遭遇扶桑舰队,就打出了相当不错的战果吧?当时扶桑的指挥官看到我的z字旗和灯光信号,为了狠狠的教训我,就直冲着我来了,要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雷击他。” 空点点头:“我在‘那边’的时候没有了解过,但是我听夏普中佐说了。她说的时候好自豪啊,哑巴里像您这样的英雄会自然而然的获得芳心,成为芳心纵火犯。” 空这混着扶桑语、口音奇怪的昂萨语,让王义充满了吐槽欲望。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便问道:“你的名字,是写作天空呢,还是写作宇宙?” 扶桑语里,宇宙这个词有很多种读音,不过王义发现在高达作品的歌曲里,宇宙经常读作索拉,和天空一个读音,好像是他们的一种双关。 空:“您觉得该是什么呢?” 王义:“我觉得宇宙比较有气势,因为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空微微一笑:“那就是宇宙。” 这时候喇叭响起来,声音整个舰桥顶部都能听见:“方位288,雷达发现五个目标,距离两万七千码!” 王义立刻对瞭望手喊:“注意方位288!应该很快能看到了。” 不过足足七分钟后,瞭望手才高喊:“方位288!看到桅杆和引擎烟雾!” 这时候喇叭又响了:“朱诺——不对,奥班农——不对,该死,老大的新船叫什么?克利夫兰?你确定是克利夫兰吗?克利夫兰,我们看到你了!” 王义走进休息室,看了眼在床上趴着的诺亚,打开无线电:“海尔森,很高兴你没死。” “差一点完蛋了,前两天我们去拦截江户特快,结果敌人一下子窜出来十艘,我们只能边打边撤,还好敌人驱逐舰的炮战确实很垃圾。” 王义:“那你们可要开心了,我这新船带了十二门六寸炮,而且射速六秒一发!” “哦嚯嚯嚯!”无线电里不知道谁在笑。 海尔森:“那就期待着了。欢迎归队,吊车尾!” 王义:“他妈的,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才是少将!看看我桅杆上的将旗!看看我这两颗星!”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你不拿五颗星的将旗,我是不会惊讶的。” 说话间,接近克利夫兰的五艘驱逐舰都拉响了汽笛。 第8章 少将的新对手 克利夫兰号进入努美阿的时候,王义发现港内停泊的破船数量明显变少了。 王义不由得打开无线电呼叫港口调度:“港口港口,之前集结在努美阿的舰船呢?” “克利夫兰,那些舰船都调回本土或者奥斯吹利亚修理了,后天应该有新的船队从瓦胡玛娜赶来,你们只是援兵的第一部分。”港口如此回答道。 王义想了想,时间上已经是战争第二年的年底了,这边的战争是914年开始,915年都快要过完了。 地球的战史上,克利夫兰级的第一艘克利夫兰号,也是在43年1月参战,上来就把鬼子痛殴了一顿。 然后一艘接一艘的克利夫兰级开到了前线,还有克利夫兰级改造的轻型航母,瓜利达岛附近的白头鹰海军越来越多。 不但有克利夫兰级,还有源源不断的弗莱彻级,鬼子的驱逐舰造18艘就已经叫“大量生产”了,白头鹰逮着一个实战证明性能优秀的现成驱逐舰,就一口气造了175艘。 比驱逐舰更多的是水上飞机、鱼雷艇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时间上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努美阿港最空旷的时候了,后面赶来的新造舰艇会越来越多。 克利夫兰号的靠港很快完成,王义下了船,跳上吉普车直奔南太战区司令部。 到了司令部,波尔中将已经在等他了。 “你可算来了。”波尔中将也不浪费时间寒暄,把王义引导到地图前面,“最近鬼子每天晚上都会利用驱逐舰运输部队和补给上岛,他们的大型运输船因为企业号和瓜利达岛上仙人掌航空队不敢出动,但驱逐舰部队的蚂蚁搬家也很麻烦。” 王义:“但是随着敌人在岛上部队的增加,驱逐舰运来的补给会越来越不够用,敌人总是要派出大型运输舰的。” 驱逐舰运输效率越高,岛上的敌人就会越多,那么运输效率就会越不够用,所以运输效率越高等于运输效率越低。 波尔中将:“他们要出动大型运输舰,就要压制我们的航空力量。机场可能会被巡洋舰的夜间炮击压制,但是他们没有力量反制企业号。 “因此我认为,现阶段我们只需要考虑消灭敌人的驱逐舰,截断敌人的夜间运输就行了。我的参谋们认为,以扶桑航母的维修速度,明年三月到四月可能会继续爆发海空大战。” 王义点头:“那大和号呢?” “赛里斯商会给了我这样的照片。”波尔中将走向办公桌,很快从桌上的文件里翻出一张照片,交给了王义。 那张照片看起来是在兰芳共和国的某地拍摄,因为照片上作为前景的店铺招牌有赛里斯文“兰芳”二字。 远景的战列舰看着就是大和号。 波尔中将:“赛里斯商会还提供了船厂雇工的说法,说大和号两个主炮塔都中弹了,舰桥等上层建筑也被命中了几发。工人根据装甲上的弹孔判断,大和号大概被打中了20发406的炮弹,没有一年修不好。” 王义放下照片:“他们应该还有一艘武藏号,我在国内看到从扶桑的首都江户辗转送过来的报纸,我认为可能是由武藏号扮演的大和号,参加了庆祝典礼。” 波尔中将耸了耸肩:“希望这艘武藏号会被企业号吓住,就像在特鲁克的长门和陆奥那样。” 说着他又拿出了几张照片:“这是企业号空袭肖特兰时拍摄的。” 王义一看照片上那招牌式的“违章建筑”塔楼,便脱口而出:“扶桑号?” “是山城号,毕竟扶桑和他们帝国同名,也不敢拿来冒险。” 王义:“您认为敌人会用这艘慢速战列舰冒险炮击亨德森机场?” “你最好做好在海战中看到战列舰的准备。不过,我们的情报表明这艘船的防御不太够,你看它还有落后的炮廓设计,克利夫兰的新式六寸炮完全可以打穿炮廓。不过……” 波尔中将顿了顿,笑道:“企业号准备在补给完成之后,出发去空袭这艘老船,我想它落后的设计,水平甲板应该无法防住sbd的1000磅。” 王义也笑了:“肯定防不住。所以企业号现在还是只能跑27节?” “是的,好像不进入船坞就没办法恢复到全速了。但飞行员们好像都习惯了从慢速航母上起飞,全都可以带1000磅。 “另外,企业号为了伪装成有两艘甚至三艘舰队航母一起行动,采用了非常冒险的抵近攻击策略,这样第一波起飞的飞机可以有油料在空中盘旋,等待航母再放飞一波飞机。 “另外,他们还在机尾的战术编号上动了歪脑筋,编造出了一个vb10中队和vb11中队。” 王义听完乐了,他从小就喜欢听这种“智取”的故事:“所以在鬼子看来,就是有两艘埃塞克斯级加入战斗了?” “没错。”波尔中将突然停下,“你已经知道我们正在建造埃塞克斯级了?” 王义赶忙说:“是欧内斯特上将说的。” “也是,”波尔中将笑道,“你这个升迁速度,说不定我上将的时候你也上将了。” 说着波尔中将来到办公室的酒柜旁边,问:“来点?” 王义:“可以,让我们敬逐渐明朗的战局!” ———— 特鲁克,联合舰队代理旗舰长门号。 因为大和在兰芳共和国维修,武藏在本国扮演大和号,准备参加北风一二三和村口的国葬,所以联合舰队司令部又回到了长门号上。 直到大和号建成服役之前,长门都是联合舰队旗舰,而荒原大将也在长门号上住了很多年。 硬要说的话,他对长门号更有感情一些。 现在,荒原大将正很有感情的在司令室踱步,面前站着好几名联合舰队参谋,以及一名陆军代表。 “你是说,”荒原大将停下来,看着陆军的参谋,“陆军无法对付那些战车(扶桑把坦克叫战车)?需要海军的舰炮摧毁它们?” 陆军参谋咬了咬牙:“是的,陆军的火力对那些战车都没有效果,我们甚至出动了特攻队,在战车附近引爆炸药包,都没有能摧毁它。” 荒原大将叹气:“海军舰艇倒是有八寸炮,可以消灭任何战车,但那要能打中才行。威力再大的攻击,打不中也没有意义!” “可以用巫女大人来引导……” “不是有巫女大人在岛上吗?我们还送上去了重炮,让巫女大人引导陆军的重炮啊。”荒原大将打断陆军参谋的话。 参谋支支吾吾了几秒,说:“巫女大人因为失身,失去能力了。” 几个海军参谋都惊了:“什么?” “看看你们陆军做的好事!” “果然都是一帮野蛮的猴子啊!陆军!” 参谋抗议道:“不,是巫女小姐说不能被联众国鬼畜抓到,然后利用她的能力,才主动失身的!” “这一定是借口!” “我虽然知道陆军无耻,没想到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了!” “这和当年的政变有什么区别!我看应该出动战舰炮击陆军马鹿才对!” 荒原大将呵斥道:“够了!复盘金刚榛名沉没的海战,我们都知道联众国有巫女引导炮击了。上陆的巫女小姐主动失身,是对皇国忠诚的表现,陆军只是完成小姐的要求,不要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海军的参谋们这才偃旗息鼓,但看着陆军参谋的表情还是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荒原大将:“现在最大问题,其实不是敌人的战车,而是敌人的空母。从空袭肖特兰以及附近陆基航空队的航空机规模,敌人有至少两艘舰队空母。” (其实没有,都是从企业号上起飞的) 荒原大将看着海图,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击沉了那么多舰队空母了,结果敌人新造的空母陆续有来。” 龟岛参谋:“情报中说的埃塞克斯级如果参战,航空队数量不会这么少,我依然认为是一艘舰队空母外加几艘轻空母。如果翔鹤瑞鹤维修完成,补充完舰载机,加上飞鹰隼鹰,肯定能重新夺回制空权!” 荒原大将:“有这么多的熟练飞曹(飞行军曹)吗?” 龟岛参谋:“现在正在进行强化训练,年轻的飞曹士气正旺。” “只靠士气是打不赢战争的。”荒原大将看着地图,“不如期待潜水舰部队击溃敌空母。就像八月九月那样!” 提到潜水舰部队,参谋们都沉默了。 因为联众国好像发现了提高他们鱼雷可靠性的办法,最近联众国潜水舰的攻击效率大涨,扶桑海军向拉波尔输送陆军部队的运输船被击沉了不少,许多陆军都喂了鱼。 现在陆军的代表在场,大家都羞于提这件事。 陆军代表看了看这边一帮人,说:“敌人的潜水舰攻击倒是成果斐然,已经有一万名陆军将兵成为鲨鱼的饵料了。” 海军参谋们一下子都沉默了。 联众国主力潜艇正是“小鲨鱼级”,是一种比起普洛森最新式潜艇,整体设计显得颇为复古的潜艇,但是就这种潜艇,扶桑海军也没有非常好的办法来对付。 毕竟反潜最重要的声呐和雷达系统,扶桑都不太行。 扶桑的主力声呐探测距离太短,雷达更是根本没有。 扶桑反潜还严重依赖瞭望手看到潜望镜,然后驱逐舰冲上去投深水炸弹。 陆军代表看这个情况,很高兴:“所以陆军已经着手设计反潜舰艇,应该明年就能下水。” 龟岛参谋:“什么?这样违反了皇国的规定!” 陆军代表:“海军不也研究了内火艇吗?那不就是战车吗?而且,既然你们有内火艇,那为什么不开上岛和敌军的战车比试比试?” 龟岛冲到陆军代表面前。 因为他不洗澡,陆军代表被熏得后退了一步,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 龟岛:“海军的内火艇如何运用,轮不到陆军指手画脚!” 这时候荒原大将咳嗽了一声:“好啦,这样争执也无助战局。按照计划,明天晚上我们会出动两艘妙高级重巡,炮击瓜利达岛。 “敌空母刚刚袭击过肖特兰,估计需要回去补给和维修飞机,一旦妙高级炮击摧毁机场,就可以使用大型运输船团输送重型装备上陆。 “这次,我们会把陆军的中战车送上岛,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敌军的中战车吧。” 陆军代表:“那是重战车!” 荒原大将摇头:“这就不是我们海军的职责范围内了,当然,明天的炮击,妙高级也会尝试攻击敌人的战车,但能不能打到就不确定了。 “妙高号会搭载之前摩耶号搭载的巫女,你们不如向天照大御神多多祈祷,说不定会有奇效。” 荒原大将说完,背着手站在地图前,看了几秒,忽然说:“那个汤姆金,有没有回到战场的迹象?” 龟岛参谋:“没有。昨天夜战中,夕立号领衔追击敌人的驱逐舰,听到呼号中提到第五驱逐队,就是汤姆金率领的功勋舰队,但他们却落荒而逃了。 “由此可见,汤姆金准将并不在前线。” 荒原大将:“联众国就是这样,会把战功卓著的将领调回国内,让他深陷繁芜丛杂的事务。” 龟岛:“是因为政客们担心军人功勋太高吗?” “你不懂,联众国……联众国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的军人,很多也是政客,就像陆军的那个迈考色一样。” 海军的参谋们立刻扭头看陆军代表。 龟岛来了句:“我觉得我们的陆军也不遑多让。” 陆军代表:“八嘎!陆军的将兵也是担忧皇国国运才剑走偏锋!汨羅の淵に波騒ぎ……” 荒原大将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我没记错,这首歌是海军中尉创作的吧?” 陆军代表直接哑火了。 荒原大将:“够了,陆军的要求我们已经答应了,送代表阁下去餐厅就餐。陆军可吃不到这样的美味啊——虽然不如大和号上的豪华。” 陆军代表向荒原鞠躬,然后在一名参谋的引导下离开了。 龟岛参谋看向大将:“瓜利达岛的战事,如果不能解决敌空母,我们就完全没有胜算,是不是应该考虑放弃,固守肖特兰、拉波尔和特鲁克的防御圈?联众国军目前应该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挑战我们的防御。” 荒原大将:“德川陛下不会同意的,马上就要国葬了,瓜利达岛已经被宣扬成了帝国决定性的大胜,就算要撤退,也不是现在。” 龟岛参谋:“那……还有一种胜利的办法,就是陆军占领机场,然后将第五航空队转移到机场。但是……陆军能占领机场吗?” 荒原大将:“不要考虑这么多,明天晚上先确保机场无法运作,让船团卸货。” 第9章 对垒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日0530时,王义下令克利夫兰号开始点火。 因为早上第一波起飞侦查的水上飞机已经发现了敌人的动向,确定今晚敌人有大行动。 军舰点火的同时,王义在战区司令部等待潜艇和飞机进一步的侦查结果。 0700时,情报逐渐汇总过来。 波尔中将:“敌人可能今晚的目的又是炮击机场,因为有重巡参战。” 王义:“有没有可能重巡是为了驱赶我军驱逐舰的?” “之前他们光用驱逐舰就完成了对我军驱逐舰的驱离,虽然没有给我军造成太大的损伤,但敌人驱逐舰部队在数量上已经对我军形成了优势。”波尔中将停下来,“当然,今天过后情况就不同了,从瓦胡玛娜来的舰队中午就会抵达。” 从瓦胡玛娜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来的增援舰队,包括十六艘驱逐舰,和三艘克利夫兰级轻巡。 王义:“我们今晚拦截了敌人的运输部队后,明晚的拦截任务就可以交给新抵达的克利夫兰级和驱逐舰。” 按照一般的流程,第五分舰队战斗结束返回努美阿都是第二天下午了。 而且这一次王义带了巫女,空说不定能找到密林里敌人的位置。 克利夫兰级这个152炮,射程完全可以进行对陆压制,虽然没有八寸炮打得远。 要知道,在陆军的标准里,12门152毫米的重炮,这已经是非常可怕的火力,这十二门炮还有六秒一发的射速。 波尔中将双手抱胸:“说实话,我不想让舰队在没有你指挥的情况下出战,想想看之前,敌人大部分驱逐舰都是你消灭的,要不是有你干扰敌人驱逐舰的鱼雷攻击,还向各舰通报了敌人鱼雷来袭的方向,海战结果恐怕要大大改写。” 王义:“但是我们不能让敌人炮击仙人掌航空队,尤其是在企业号现在只能跑27节的情况下。” 波尔中将点头:“是啊,所以我们要有两支舰队,轮班去阻止敌人。这个事情让我操心,你出发吧,以最高航速赶到战场,阻止敌人攻击瓜利达岛,同时也阻止敌人的运输行动。” 王义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 他回到克利夫兰,战舰果然已经完成了锅炉点火,烟囱不断的冒着青烟。 斯科特正在甲板上喝酒,旁边伦纳德博士正在拒绝皮卡德的香烟。 伦纳德博士:“我不抽烟,这会让我少活三十年。” 皮卡德:“但今晚的海战,一枚炮弹命中你的医务室,你就少活六十年——我是说,假设你能活到一百岁。这种时候就该及时行乐!” 伦纳德博士看着走过交通桥的王义,说:“实际上金准将的舰艇阵亡率只有三分之一,甚至还不到,每次都要补充超过一半的成员,是因为大量成员负伤,不得不到岸上休养。 “而他们康复之后,因为丰富的经验,会被海军编到其他舰艇上,去带那些经验不足的新兵。 “所以才有每次金少将更换旗舰,舰员减半的现象。” 皮卡德伸手越过伦纳德博士,从斯科特那里拿过酒瓶喝了一口,再还给斯科特:“老天,你刚刚这番话,像个普洛森人。你该不会就是普洛森人吧?” 王义:“不,伦纳德博士是个正宗的联众国人。” “那个叫费迪南的也这样说。”皮卡德说,“但是你看,他的名字都叫费迪南了,我怀疑他其实会说普洛森语,只是现在普洛森是敌国了,所以隐藏起来。” 王义正要回话,就看到费迪南从远处走来,靠近了皮卡德。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呢?”王义指了指皮卡德身后。 皮卡德回头,立刻改掉了刚刚那懒散的姿态,立正,昂首挺胸:“枪炮长好!” 费迪南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的对王义敬礼:“主炮、副炮和鱼雷全部检查完毕,弹药补满。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皮卡德学着他的口吻,但是每个词尾都加上了普洛森口音:“主炮副炮和鱼雷全部检查完毕,弹药补满!” 王义:“你学普洛森人的语气学得不像,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是加洛林人。” 皮卡德:“哦是吗?” 王义再看向一直维持着立正敬礼姿势的费迪南,敬了个礼:“知道了,感谢你的辛勤工作。” 费迪南这才放下手,转身离开。 王义对斯科特做了个手势:“好啦轮机长!我们要启航了,让轮机部门各就各位。” “好的。”斯科特喝了一大口酒,转身走向机舱。 而皮卡德则用力吸了口香烟,再扔进船体和码头之间的海水里。 伦纳德博士看看天:“轮机长是个酒鬼,损管部门长兼消防队长是个烟鬼,我们这船居然能平安开到战场,我怀疑真的有赛里斯海神在保佑这艘船。” 皮卡德:“我又不会在损管的时候吸烟!我想斯科特少校肯定也不会在锅炉房里喝酒。” 王义和伦纳德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用“你还是不了解斯科特”的目光看着皮卡德。 皮卡德:“等一下?不是吧?他会在锅炉室喝酒?老天,我们真不会开到一半锅炉爆炸吗?” 王义:“据我所知,不会。斯科特说,好像是因为锅炉也喜欢酒。” “哦,”皮卡德说,“我只有在吃奇怪的蘑菇吃多了的时候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说着皮卡德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义对伦纳德点点头,就转身进入船舱,轻车熟路的穿过大半艘船,爬上舰桥,对罗伯特李上尉说:“准备启航。” “是,准备启航。”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日1630时,王义正在舰桥顶上的休息室里。 后勤部门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日本茶道的道具,空正在给王义表演茶道。 老实说,有点无聊。 王义:“这个表演,我是说,它……呃,有什么要点吗?” 空抬起头:“我学了一整套的说辞,但是我的昂萨语还不够好,所以没办法把这些说辞都翻译出来。 “但是就我自己的感觉是,所谓茶道,就是我按着老师教的方法一板一眼的全表演一遍,宾客就会不明所以的点头称赞的艺术。” 王义:“就这样?” “是的。我还学了茶器鉴赏,但也是一整套无意义的东西,定出了一些标量,然后……” 王义:“我猜你想说标准。” “对对,就是标准。总之,我感觉就是生造了一套东西,来让俗人们——俗人们——高雅起来?” 王义:“我猜你想说附庸风雅?我去,我居然会这个词!” 刚刚王义说了个拉丁文。 说实话,他有点怀疑原主的真实水平,这种拉丁文张嘴就来,这也不太像一个真正不学无术的纨绔——除非他这个拉丁文是为了装逼泡妞学的。 空盯着王义看了几秒说:“夏普中校说,你很多时候的表现,看起来非常的渊博。她觉得你可能是故意装成是个傻子,游戏花丛——或者你其实对课堂上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分数才这么差。” 王义:“你知道赛里斯有句古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空突然用赛里斯语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然后马上切换成昂萨语:“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夏普中校喜欢——爱您,所以才会觉得您很渊博?” “对,就是这么回事。” 好险,王义心想,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事情差点露馅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老罗的表现——我是穿越者这件事真的没有被发现吗? 安特那个叫安德鲁的圣徒,也有点像是穿越者,那被视作他传人的罗科索夫—— 王义挥开这个想法,就算那位是穿越者,现在也不关自己的事情,人家在打斯大林格勒,一时半会估计也腾不出手对日作战。 空说话间完成了最后一步,把茶碗递给王义。 王义:“我该怎么喝?” “先观赏一下茶具,然后喝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扶桑语叫‘禅意’,您看您能感觉到吗?” 王义观赏了一下茶具,觉得这就是个破碗,还不如tvb招牌的公鸡碗好看,然后他喝了一口。 ——抹茶? 感觉茶百道的抹茶系列比这个好喝一万倍。 王义默默的给茶百道点了个赞,然后一口气喝完。 空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这个豪迈的喝法,仿佛我递过去的是烧酒。” 王义:“那我是不是该‘嚯嚯哈哈’这样大笑一下?” 空笑得更开心了,还用袖子挡住嘴巴。 这时候喇叭响了,夏普的声音传进来:“收到电报,因为时间已经不适合发动航空攻击了,敌人的舰队开始南下,第25航空队发现了两支南下的舰队。” 王义站起来,然后发现脚麻了——他还是盘腿坐的,理论上没有扶桑式正坐那么费腿。 空马上站起来,扶住王义,她自己倒是一直扶桑式正坐,结果一点事没有! 王义忽然好奇,就伸手拉起一点女孩的裙子看了看她腿型:“你也没有罗圈腿啊。” 空又笑了:“还好啦,我其实不经常正坐,战舰上的引导巫女因为要跳舞,为了保持腿型都不太会正坐,也就学习茶道和花道的时候会坐一小会,但结束后就会有侍女给我们压腿。” 王义:“压腿吗?” “对,保证腿型。另外,我们还小的时候是不会学习花道茶道的,就是怕我们腿变得像扶桑女人这样。” 好家伙,所以鬼子也知道正坐让他们女孩子一个个全是内八罗圈腿很难看啊。 王义好不容易站稳了,打开内线:“知道了。命令舰队检查武装,今晚肯定会有大战。对了,确认有巡洋舰吗?” “确认,侦察机经过比对,认为是妙高级两艘。” 王义咋舌:“妙高级?十门203?娘的,怎么又给我弄这么强的对手?说好我今晚只是欺负人呢?” 空:“别担心,有我。” 自己这边有巫女,可以灵能点亮,然后在鬼子反应过来之前30秒内洗个五轮六十发152毫米炮——再加上六门127打个同样数量的炮弹。 而且妙高虽然十门203,但是吨位和克利夫兰差不多,防御可能还稍微差一点。 能打,狗了,会防! 第10章 先敌开火 东十二区12月1日2010时,王义看了眼外面的夜幕。 他走出休息室,和瞭望手一起眺望着黑夜中的大海。 突然他听见休息室里传来电话传令兵紧张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他回头,就看见空抢过传令兵的耳机戴在头上。 王义:“别闹,把耳机还给他。” 空吐了吐舌头,把耳机戴回传令兵脑袋上。 小伙子很尴尬:“我看她好像是少将的女人,又是投诚的巫女,史波克博士说过如无必要绝对不能伤害到她,就不敢反抗。” 王义:“她不是我的女人。” 空:“是宠物。” 王义:“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就乱用!别添乱。” “好。”空后退了一步,仿佛一瞬间就变回了等身换装娃娃。 珍妮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倒是可以担任电话传令兵,但是我要操作听音器去。” 王义:“所以这个听音器有用吗?” 珍妮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我确实能听见好几公里外的声音,但我觉得它很难说会比雷达有用。就算现在有,将来雷达性能提高之后就不行了。” “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啊。”王义嘟囔着。 空:“普洛森皇帝提出的理念。就我和联众国的超能力研究人员的接触看,他们也信这个。” 别说他们了,王义心想,我也有点觉得普洛森皇帝说的有道理。 夏普摆摆手:“我回到岗位啦,空小姐也赶快到舞蹈室就位吧。” 空撅起嘴:“我其实在休息室也可以跳舞啊,那里很宽敞。” 王义:“那里有桌子有椅子,还有铁架床,怎么能跳舞?你还是乖乖到上面的舞蹈室吧。而且别想说谎骗我上去,你如果舞蹈中看到我,我会感应到的。” 空嘿嘿一笑:“提姆key能感应到我。” “好了好了快上去。”王义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空:“我有危险的时候,提姆key一定会来救我!” 王义:“走吧!” 空这才转过身,先进入了休息室,然后从休息室的舷梯上了顶上的舞蹈房。 王义松了口气:“终于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了。” 说完他就看见兰花拎着定胜糕和其他糕点上来了。 王义:“终于身边一个成年女性都没有了!” 兰花:“我也成年了。” “虚岁不算。”王义挥挥手。 兰花:“可是我小时候一起玩的二丫已经两个孩子了。” 王义:“那是旧社会的陋习!我们要砸碎万恶的旧社会,千里江山披锦绣懂吗!” 兰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啊”一声:“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一串赛里斯语?” 电话传令兵:“好像赛里斯语,但是我也不太懂赛里斯语所以不确定。” 王义:“我说的是‘刚买的飞机被打了’,是巴哈拉语!夹hin(印度万岁)!” 兰花眨了眨眼:“那个扶桑女人对你下咒了?我听说扶桑大部分恶毒的咒语找夏普来可以解决。” 她怎么解决?你倒是说清楚啊! “给,定胜糕。”兰花好像不打算计较这个,把糕点放盘里递给王义。 她挎着的筐里好像一边放的盘子,另一边放的糕点。 王义接过定胜糕,兰花又把糕点发给其他人。 大家都在吃糕点的时候,兰花挎着篮子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里的大喇叭传出夏普的声音:“图垃圾岛电报,发现多个目标排成单列纵队,正在进入沃克湾!” 王义咋舌:“可能是敌人的驱逐舰编队,就和以前一样。” 电话传令兵:“可能是敌人的驱逐舰编队,就和以前一样。” 王义:“你并不需要复述我每一句话。” “哦。”传令兵点头。 王义:“战斗警报。” 电话传令兵看着王义,直到和王义对视到第三秒,才恍然大悟:“战斗警报!战斗警报!” 下一刻电铃声响起,王义听到下面的甲板上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很快几名水兵从通往休息室的门冲出来,爬上王义身边的双管40毫米博福斯炮位。 看到王义小伙子们还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先敬礼还是先进入战位。 王义:“战斗警报的时候就别管什么敬礼了。” “是!”小伙子们迅速就位。 站在扬弹机旁边的水兵打开扬弹机的小门,升降桥箱里拿出一个个弹匣交给陆战队扛着,随时准备插到机关炮的供弹口里去。 兰花也戴着钢盔从门里钻出来,手上拿着弹匣。 这时候勤务兵才爬上舰桥顶部,对王义说:“您的钢盔。” 王义摘下帽子交给勤务兵,戴上钢盔。 电话传令兵:“李上尉问你要不要全舰讲话。” 王义:“要的,让他吹哨,我在上面这个麦克风讲话。” “是。少将让你吹哨,他在上面这个麦克风讲话。” 传令兵说完,整艘船的扩音器都传出了悠长的笛声,然后李上尉的声音高声宣布:“现在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回到休息室,打开内线,拿起麦克风:“全体舰员们!我知道超过半数的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不用过于担心,这就像和姑娘第一次,讲究一个水到渠成。 “过了今晚,你们就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们回到港口,就可以吹牛说,自己在那个汤姆金的战舰上混过,跟着汤姆金一起参加了光荣的跳帮战,亲手敲碎了几个鬼子的门牙! “然后你们就邀请姑娘回你的宿舍,看鬼子的门牙!她们一定会来!” 王义突然停下来,脑海里出现了凯文脸。 他挥开突然涌起的思绪继续说:“当然,很多人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包括我也是。因为这次敌舰有两艘重巡,每艘有十门203毫米的主炮! “我不怕!因为我曾经亲手消灭了装备356毫米主炮的战列舰!没错,没有战列舰参与,就靠朱诺号一艘轻巡!最后,我还活捉了他们的中将,带回来了巫女小姐!” 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广播里:“耶!我爱提姆key!l!o!v!e!love!” 另一个声音出现了:“空小姐,别干扰战前动员!对不起少将,您继续。” 王义:“就是这样!我见过安特的英雄罗科索夫将军,他们走上战场要为祖国母亲,要为家乡父老—— “但我们是牛仔!是联众国的六郡良家子!我们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 “我们要干爆那些欺负弱小干坏事的恶魔!然后把他们的头颅当战利品带回家,大声吹牛、大口喝酒,f**k绝世美女!! “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王义感觉自己演讲已经很娴熟了,都是卖债券练的。 外面所有人水兵都欢呼起来:“耶!” 就在这时候扩音器里传来夏普的声音:“雷达发现水面目标,方位300,距离三万六千码!” 王义刚刚才演说完,就在话筒旁边,于是直接扳开关,切换到内线通话:“把这个目标设定为阿尔法1!应该很快能看到第二个,我认为这个可能是妙高级的某一艘。” 夏普:“设定为阿尔法1,设定完毕。” 这时候外面瞭望手喊:“061方向出现陆地轮廓!” 王义赶忙出休息室,向061方向看,果然看到了瓜利达岛漆黑的轮廓。他抬头看了眼,发现根本没有月亮——1号,也正常。 整个海面一片漆黑,王义跑到了能看到300方位的地方,也没看到任何东西。 不过三万六千码确实有点远。 不过既然这边才刚刚看到瓜利达岛,那说明敌人并没有走狭窄水道,而是从拉塞尔群岛外面绕过来了。 也就是说,今晚海战的地点不在王义之前预测的沃克岛西北,也就是击沉比叡那个地方——现在比叡号的残骸还在沃克岛西北的浅滩上插着。 感觉敌人的想法,好像是想要仗着自己大舰多,火力猛,在开阔水面和驱逐舰队炮战? 王义看着300方向,然后发现又有阴影在那边出现!是拉塞尔群岛的轮廓线! 坏了,王义心想,拉塞尔群岛的杂波要干扰雷达的运作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喇叭里传来史波克博士的命令:“姆族姑娘开始哼唱,巫女正在跳舞。” 王义抬起头,可惜没有透视眼,看不到楼上跳舞房里千羽空的舞姿。 他压抑住自己想上去看看的冲动,先切了下战舰视角。 什么目标都没有。 王义心想,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离空小姐太远了,接近一点可能就看到了。 于是他切回肉眼,本着为了科学的心态,走上休息室的台阶,上到了舞蹈室。 空正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房间地板上铺着搜刮全联众国找来的榻榻米。 王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穿着鞋子踩上去,就站在空脱下的鞋子旁边看。 报告孔圣,女乐确实很好看啊!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在旷工,他切换视角确认了一下,确实还没有目标出现。 夏普的声音从喇叭传来:“阿尔法1信号和拉塞尔群岛信号混在一起,它在我们和拉塞尔之间!” 王义:“发射水上飞机,准备投照明弹。” “是,发射水上飞机,准备投照明弹。”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见水上飞机的弹射器轨道向旁边旋转,然后一架水上飞机弹射了出去。最起码这次没有像盐湖城那么倒霉,弹射的时候水上飞机起火。 但是一片漆黑中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王义切回肉眼,看了眼空专注的神态,默默的下了楼,穿过休息室,走到外面瞭望台上。 海风吹着他的脸。 他想了想,既然知道敌人在哪里,那应该调整一下舰艇航行角度,确保所有主炮都能发挥火力。 再提前把主炮转动到位就更好了。 于是王义下令:“右舵!” “右舵!”电话传令兵喊。 可惜现在看不到福里斯转舵的英姿了,希望他别把舵盘拽下来。 王义:“枪炮长,所有主炮转向左舷。” 传令兵复诵的时候,前方甲板上的a和b炮塔一起开始转向,副炮炮塔则刷拉一下就转过来了——联众国的船电气化程度高,电机给力,转炮就是快。 不一会儿,克利夫兰号全部12门主炮转向了左舷,对准了拉塞尔岛的阴影。 王义:“正舵!” 传令兵:“正舵!” 夏普的声音响起:“这个方向继续前进,大概十八分钟后有搁浅风险!” 王义:“四分钟搁浅风险提醒我!” 然后他再一次切换战舰视角。 这一次,刚切过来就看到个红色的目标标记。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电话传令兵:“参数如下!” 瞭望台前方的主炮炮管开始抬高,炮塔也微调起来。 本来王义头顶的射击指挥仪应该跟着炮塔联动,但是克利夫兰这俩玩意儿都拆了。 枪炮长费迪南的声音响起:“瞄准完成!主炮装弹完成。” 王义:“主炮五轮极速射!开火!” 瞭望台前方六门主炮一齐喷射出火光。 这次的炮口暴风比以前厉害多了,王义钢盔都快给刮歪了。 六秒之后,第二波齐射。 王义不得不压低身体,不然他害怕自己被炮口焰吹飞。 噼里啪啦一阵打,极速射就这么打完了,第一波发射的炮弹还在天上。 王义眼巴巴的看着排头兵落向海面,这个时候他仍然完全看不到自己打的什么鬼东西。 第一波炮弹落海,只看见几个水柱,看起来另一半的水柱被敌舰的舰影挡住了! 首轮跨射! 六秒后第二波落下! 但是依然没有命中的反应! 两波射空! 王义心里开始打鼓,心想自己这次不会就这么黑了吧—— 第三波落下,突然就有好几个爆炸的小火球腾起。 瞭望手高呼:“命中了!第三轮命中!” 王义切视角看了下,决定趁热打铁。 “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如下!” 电话传令兵:“修正如下!” 刚刚极速射的舰桥微微调整了一下。 费迪南中气十足的吼:“主炮准备完成!” 王义:“开火!极速射十轮!” 他的想法很简单,敌人十门203,火力比较猛,那就狠狠的打,把敌人洗废。 但是他有点心里没底,毕竟自己名义上是轻巡,敌人可是重巡。 万一六寸炮打不穿敌人炮塔装甲怎么办? 妙高级炮塔装甲是多少来着? 王义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了。 他就记得,当年玩战舰世界的时候,克利夫兰还是6级船,但是可以把7级的妙高按着摩擦。 后来老美巡洋舰分线,把克利夫兰拆到了轻巡线的八级去,比妙高高一级。 但是战力这东西,又不能按着游戏来算。 王义使劲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妙高级的炮塔装甲是多少。 ———— 同一时间,妙高级妙高号重巡洋舰,舰桥。 舰长衫普大佐爬起来,看着燃起大火的前主炮群:“快!快灭火!” 这时候舰队司令古村少将过来扶起他:“来不及了!全向25毫米的炮塔装甲根本扛不住任何攻击!” 是的,妙高级为了塞进去10门203以及扬弹机,还有十六枚九三式氧气鱼雷,还有三架水上飞机以及弹射机构和回收机构,不得不削弱装甲。 妙高级的主炮炮塔,只有全向25毫米的装甲,连克利夫兰副炮和驱逐舰主炮的127毫米穿甲弹都防不了。 不,实际上,25毫米的装甲,说不定连40毫米口径的博福斯都能打穿。 第11章 敌人竟然不投降还胆敢还击 王义这边十五轮洗过去,瞭望手突然高呼:“开火闪光!” 其实他也看到了,在这么黑的夜里这个开火闪光相当的明显。 于是他切了战舰视角,结果发现敌人这一波进行了半齐射,而且炮弹分布非常散,全在克利夫兰的右舷方向。 也就是说敌人的瞄准瞄多了,炮弹全部飞过头了。 王义立刻切回原来的视角,扭头问瞭望手:“看到开炮的敌舰了吗?” “看到了……但是看不清啊!就是刚刚开炮那个瞬间看见了。” 王义转身跑回休息室,打算通过休息室的楼梯爬上舞蹈室。 喇叭就在他脚放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响起:“还有十分钟有搁浅危险!” 夏普中校急切的喊。 王义总觉得情况真的危急的时候,夏普可能在战情中心直接操舵转向,所以没有理会,直接冲上舞蹈室。 “空!索拉!宇宙!”王义分别用了三种不同的扶桑语读音来呼唤女孩,“快,别管这一艘了,换一下!目标换一下!” 然而空还在舞动,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听没听到王义的话。 王义切了视角,发现目标还是在着火的那艘,而且因为它着火了,瞭望手也看到了,所以现在指示目标的不是空了,而是王义的外挂,参数看起来更准确。 “妈的!”王义心想,看来不击沉阿尔法1,空是不会标记出阿尔法2的。 于是他冲下楼,对电话传令兵喊:“新的主炮射击参数!” 王义刚刚不断的极速射,是指挥朱诺的习惯,打一波就“灭点”,这样敌人就不会攻击朱诺。 但克利夫兰块头太大了,就算不开炮加上漆黑的夜里,鬼子那帮眼睛好用到变态的瞭望手还是能发现克利夫兰。 既然如此那不如持续开火,尽快把着火的阿尔法1送去海底。 喇叭里传来费迪南的声音:“主炮准备完毕。” 王义:“极速射,直到我喊停!” “极速射,直到舰长喊停!”电话传令兵模仿着王义的口吻,对着话筒大喊。 “是!” 紧接着主炮开始叮叮咣咣的射击,持续不断的闪光不断照亮夜空。 王义在休息室里通过舷窗看着外面主炮不断开火的光芒呢,诺亚突然出现了,跳上休息室前方的罗经盘。 主炮的暴风吹来,诺亚差点滑下去,不得不张开双爪,用锐利的爪尖死死的扣住边缘的缝隙。 炮火还在倾泻。 大炮持续开火的同时,隐藏在黑暗中的阿尔法2第一波炮弹落下,偏到了姥姥家。 瞭望手的声音差点被炮声压住:“敌舰,开火闪光!” 王义再看了看,这一波又打得太近了,五个炮弹落点都在克利夫兰左舷。 夏普:“还有七分钟进入搁浅危险区!” 主炮还在六秒一轮的轰鸣! 费迪南枪炮长:“主炮弹药消耗抵达百分之二十!” 王义都惊了,这就百分之二十了? 克利夫兰总共有2400发主炮炮弹,也就是说这一下子倾泻480发152毫米炮弹? 等等,六秒一发,12门炮,好像发射480发也不需要太久啊! 王义:“停火!主炮停火!” 主炮终于停下后,王义又下了第二个命令:“左满舵!” 王义观察着阿尔法1,总感觉哪里不对。 它已经被打了这么多发152,总该有点反应吧? 就算不开火还击,那也表演一下殉爆啊。 但是阿尔法1就是不转向不开火,就这么顶着一脑袋的火向着这边冲来。 这时候王义听到有东西下楼的声音,然后就看见空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梯,差点扑倒在地上。 王义一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结果被结结实实的撞了一家伙,就像超大的沙包打在胸口一样,砰的一下闷响。 这钝击伤害差点没让王义背过气去。 “你怎么了?”他等不及呼吸恢复,便问道。 空:“巫女!我看到的敌舰上有巫女!快打爆它!我看到巫女做法锁定我们了!” 王义抓着空的肩膀,把他转向观景窗,指着远处火焰:“我们倾泻了480发六寸炮弹!它什么反应都没有,你看天上还有炮弹在飞行中呢!” 空盯着远处的军舰,忽然问:“今晚敌人是妙高型?” 王义:“是啊。应该是一型重巡,有10门203炮,装甲防护我不记得了,识别手册上说可能炮塔装甲有150到200!” “25!”空忽然说,“我虽然不知道妙高的具体参数,但刚刚那个瞬间,我知道她的炮塔装甲是25!” 王义:“厘米?那么厚吗?” “毫米!而且妙高的上层建筑没有装甲,都是铁皮。” 王义嘴巴张得老大,难怪阿尔法1没反应呢,这脆皮玩意被洗了480发六寸——哦不对,还有大概96发在天上飞,但已经够敌人受的了。 克利夫兰的设计,是真的按照“能防御自己主炮”来设计的,炮塔正面装甲和炮塔下面扬弹机的装甲塔装甲厚度都超过了150毫米,舰桥的装甲堡也有150毫米防破片装甲。 所以两艘克利夫兰级对轰,往往很难迅速分出胜负。 但妙高这大脆皮,被洗了480发(84发在天上),怕不是炮塔和舰桥都没有多少活人了。 毕竟王义这是开挂的,上来就跨射,命中率也比本来高一些。 王义拍了拍空的肩膀:“你还能感觉到你的同类吗?我觉得她可能已经被炸死了。” 空点点头,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祷告词。 这时候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阿尔法2再次发射!” 王义切视角,阿尔法2可能是误判了克利夫兰的机动,没想到克利夫兰转了左满舵,所以这一波继续打空,可以说没有巫女这个发挥还算稳定。 他再次拍空的肩膀:“你快上去,继续标记敌人阿尔法2!” 就在这个瞬间,翠鸟侦察机投下了一枚照明弹。 照明弹爆开的瞬间,点亮了几乎就在下方的阿尔法2! 瞭望手大喊:“看到目标!” 王义:“这就是阿尔法2!” 他正要看主炮射击参数,瞭望手又喊:“还看到驱逐舰!正在超越阿尔法2!” 王义大惊,在战舰视角确认,果然标记出了一艘重巡和一艘驱逐舰。 鬼子的驱逐舰就像蟑螂,你发现了一只就意味着还有至少三只!经验丰富的王义一看就知道驱逐舰是准备抢占位置释放鱼雷。 王义突然灵机一动:这个角度,虽然不是最佳的鱼雷攻击角度,但是联众国的鱼雷在这个角度——它能起爆! 于是王义果断下令:“正舵!” 发射鱼雷之前先稳定航向,克利夫兰这样的大船虽然是“轻”巡,但转舵完全是重巡级别了,反应没有那么快。 等待转舵生效的当儿,空自己离开王义的怀抱,反过来拍拍王义的肩膀:“我上去继续跳舞了。” “嗯,好。”王义挥挥手,目送到跑上楼。 这时候阿尔法2第三轮半齐射的炮弹落水,依然离跨射差得远。 王义切视角看航向,确认航向已经摆正,便下达第二个命令:“左舷鱼雷发射管,角度40度!慢速模式,间隔四秒,鱼雷齐射!” 先把鱼雷都打掉,待会炮战的时候还能避免鱼雷被打着。 对了,还得把另一架水上飞机发射出去,让它到敌人头顶投弹。 鱼雷命令下达完,王义下达第三个命令:“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现在这个航行方向,只有前方的a、b两个炮塔和后面的c炮塔能勉强打到敌舰,但这样的火力已经够了。 主炮调整的同时,王义下达第第四个命令:“副炮瞄准参数如下!” 三座两联装127毫米炮的火力投射也不能浪费,正好敌人的驱逐舰被点亮了。 王义:“被发现的敌军驱逐舰命名为贝塔1!副炮齐射准备!” 费迪南的声音传来:“鱼雷发射完毕!主副炮全部瞄准完毕,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极速射!开炮!” 下一刻,王义终于知道自己这艘船相比之前的朱诺号提升多么大了。 六门前主炮六秒一发狂射,舰桥前方和左侧的两座127也在疯狂开火,外面闪光根本就没有停过。 看到了吗!鬼子! 这就是联众国次世代轻巡的超强火力! 克利夫兰确实是次世代,比之前的布鲁克林级、亚特兰大级都新,火力更猛,防护更好。 王义站在观景窗前,享受着外面像是放鞭炮一样的炮声。 乒乒乓乓! ———— 海尔森中校放下望远镜,看向身旁的电话传令兵:“你觉得今晚还要我们出场吗?这火力头儿能把敌人都吃完!” 电话传令兵:“怕啥,夜战战果算大家的,我们只要随便开开炮,就能混上战果。” 海尔森中校挑了挑眉毛,再次看向克利夫兰级:“这么能打的新式巡洋舰,今天还到了三艘,我都有点可怜鬼子了。” 旁边操作信号灯的水手插嘴:“你别忘了,还有十六艘弗莱彻级。” 海尔森中校:“是啊,还有十六艘弗莱彻,鬼子为什么不投降?” 第12章 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克利夫兰号火力全开的同时,扶桑海军驱逐舰夕立号舰桥。 瞭望手惊恐的高呼:“敌舰同时首轮跨射了羽黑号和白露号!” 舰长吉川中佐还没有开口,旁边的航海长已经在惊呼:“是跨射仙人!是敌人的跨射仙人、魔女、汤姆·ki!” 吉川中佐呵斥道:“这样动摇像什么话!军官要镇定!” 航海长这才闭上嘴,随后对吉川中佐鞠躬:“非常抱歉!” 吉川中佐白了他一眼,扭头对舵手说:“右满舵。” “右~满~舵~”舵手开始转舵。 枪炮长:“现在发射鱼雷吗?距离还不够吧!” 吉川中佐:“当然不是!白露被敌人照亮羽黑的照明弹点亮,而敌舰明显是巡洋舰,肯定不止一架水上飞机,肯定还会有飞机来投掷照明弹,你觉得他们会向什么方向搜索?” 枪炮长恍然大悟:“我们是在躲避之后的照明弹!” 吉川中佐:“当然不光是这样,我们还要对敌巡洋舰进行雷击,搭载巫女的妙高现在都没有开火,可能已经被敌舰凶猛的火力重创,已经无法开火了。 “羽黑现在正在被敌舰火力覆盖,以妙高型糟糕的防御水准,估计也很快会失去战斗能力。想要打败敌舰队,只能依靠我们了。” 说罢吉川中佐看了眼罗经盘,下达新的命令:“正舵!” “正~舵~” 吉川中佐:“鱼雷转向左舷,准备开火。”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亮起灯光,照亮了夕立号。 ———— 尼布莱克号舰桥。 电话传令兵突然高呼:“雷达照射目标!前方单一目标冲出岛屿回波范围!” 海尔森赶忙来到舰桥上的雷达屏幕前。 这是最近维修的时候新装的东西,据说后来的弗莱彻级基本都有这个配置,直接在舰桥就能看雷达,但相关的分析以及敌人目标参数的记录和对照仍然需要战情中心来做。 “这个方位,”海尔森抬头看向墨汁一样黑的夜幕,“它应该就在我们前方不到一万码的地方,打开探照灯!” “什么?开灯吗?” “是的开灯,”海尔森复述了一遍命令,然后加了句解释,“敌舰这个动作是要发射鱼雷了,不能让她用鱼雷偷袭克利夫兰!开灯!” “是!” 信号手打开了尼布莱克舰桥两侧的大灯,一开始他们还用的发送灯光信号的窄束模式,但马上就切换成了宽束模式。 两道粗大的光柱照亮了海面,很快交汇在一个目标上。 “发现敌舰!”瞭望手高呼,“方位341!距离——不到一万码!” 这个距离估算非常的鸡贼,主要尼布莱克装备的探照灯超过一万码作用就锐减,肯定照不出来敌舰。 所以这样报准没错。 电话传令兵也高喊:“战情中心核对完数据,认为这就是脱离岛屿回波掩护的敌舰。” 尼布莱克:“瞄准目标!计算射击诸元!” 尼布莱克舰桥顶上沉重的射击指挥仪带着主炮炮塔一起转动,对准了敌舰。测距仪开始测量敌舰的距离,判断航行状态。 很快,枪炮长报告:“主炮瞄准完成!” “第一轮试射!”海尔森举起右手,重重挥下,“放!” ———— 夕立号舰桥,瞭望手高呼:“开灯敌舰开火!” 吉川中佐眯着眼看着敌舰方向,说:“只是进行一轮射击?看起来敌人不是那位跨射仙人,他们要校射。” 说完中佐大手一挥:“不管他们,鱼雷瞄准敌重巡洋舰!” 鬼子一直把克利夫兰当成了重巡,事实上克利夫兰的吨位也确实比不少鬼子的重巡大。 枪炮长:“鱼雷瞄准完成!” 吉川中佐:“鱼雷齐射!” “鱼雷齐射!” 伴随着枪炮长对传声筒的怒吼,鱼雷发射装置发出放屁一样的声音,压缩空气把鱼雷弹出发射管。 这时候敌舰的第一波试射落下,竟然直接落在了夕立号不远处。 (其实是尼布莱克等舰打了那么多次夜战,也练出来了。) 几乎在炮弹落水的同时,第二波攻击也来了。 瞭望手:“敌舰再次开火!” 吉川中佐:“不要惊慌!敌人还要至少两轮才能跨射——” 瞭望手忽然惊呼:“敌巡洋舰,转向!” “纳尼?”吉川中佐看向那艘正在火力全开的巡洋舰,果然看见它停止了射击,而且舰影正在急剧缩短,这说明巡洋舰转向了,只是不知道向哪边转向。 就在这时候,枪炮长报告:“鱼雷投放完毕!” 航海长大张着嘴:“我们才刚投放完毕鱼雷,敌巡洋舰就转向了?” 吉川中佐强作镇定:“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发现我们进入了鱼雷攻击阵位,加上我们被灯光照射出来,所以纪律性转向。” 在海战中回避鱼雷的最好方法就是纪律性转向——发现敌人驱逐舰在适合鱼雷攻击的位置上,就立刻转向回避。 像z字回避机动,就是一种纪律性转向,只不过进行z字回避的时候多半没有明确发现攻击者位置。 吉川中佐:“那位跨射仙人提姆key,是个非常出色的海军将领!” “但是联众国的报纸说他是倒数第一毕业!” “那肯定是欺骗我们的障眼法,还用说吗?”吉川中佐提高音量。 ———— 然而事实是,在尼布莱克号用探照灯照亮夕立号的时候,王义这边的瞭望手就发现了夕立号。 王义:“现在被点亮的目标指定为贝塔2!” “指名为贝塔2!”夏普复诵王义的命令。 下一刻,王义就贝塔2发射的鱼雷预测线,而且是一次过八枚预测线全出来了。 敌人对着克利夫兰发动了鱼雷攻击。 王义:“左满舵!” 电话传令兵:“左满舵!左满舵!” 虽然王义正在舰桥顶上,但依然隐约听到福里斯的大喊:“左满舵!” 克利夫兰不可能像之前的轻巡和驱逐舰那样快速机动,所以转舵命令刚刚下达的时候,舰船还维持原来的航向,一点没有转向的意思。 主炮还在向目标阿尔法2喷吐火舌,副炮则对准贝塔1乒乒乓乓乱射。 终于,王义感觉脚下的甲板开始向左歪,便大声道:“主副炮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电话传令兵嚷嚷着,“停止射击!” 主炮的轰鸣先停止,紧接着副炮也安静下来。 王义感觉向左的歪斜到了最大,巡洋舰开始缓缓的向另一边倾斜。 这个时间他也没事干,便开始确认阿尔法2和贝塔1的状况。 阿尔法2应该被洗了300发左右的六寸炮(72发在天上),也和阿尔法1一样完全沉默了,而且阿尔法2还明显减速,显然锅炉或者烟囱受损。 贝塔1则已经彻底没有了速度,在大火中逐渐倾斜。 让王义纳闷的是,不管阿尔法1还是阿尔法2,亦或者贝塔1,全部没有殉爆,仿佛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突然变了属性。 现在克利夫兰转向,王义有点不放心了,因为现在这个航向明显要从阿尔发1和2以及贝塔1旁边经过。 贝塔1倾斜成这个样子大概无法发射鱼雷了,但阿尔发1和2并没有倾斜,他们确实有可能突然“活”过来对克利夫兰发动鱼雷攻击。 以现在克利夫兰的笨重程度,可没办法躲开这种距离的鱼雷攻击。 于是王义等克利夫兰转得差不多了,下令:“副炮1、3号炮塔炮击诸元如下。” 这个攻击参数是对准目标阿尔法2的,王义让舰桥前方和右舷的副炮炮塔攻击阿尔法2,尽可能的诱爆鱼雷。 王义:“副炮6号炮塔射击诸元如下!” 副炮的4号和5号炮塔被拆了装鱼雷发射架,六号炮塔的编号并没有顺延,而是依然叫六号炮塔,这样大家就明确的知道它的位置。 王义觉得这样就够了,总能把鱼雷打爆,就算打不中,也能用炮火让敌人不敢去操作鱼雷装置。 这时候克利夫兰的船身已经完全转过来,于是王义下达了新命令:“正舵!” 等航向完全稳定,王义修正了一遍射击参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于是三个副炮炮塔又对着燃烧中的阿尔法1和阿尔法2拼命的倾泻火力,誓要打爆鱼雷彻底解除隐患。 至于主炮,王义看向被尼布莱克点亮的那艘贝塔2。 此时贝塔2已经被尼布莱克打中了一炮,正在抱头鼠窜。 考虑到贝塔2已经发射了鱼雷,威胁比较低,所以王义决定把主炮的火力留给没有暴露了的贝塔3—— 就在这时候,空中的侦察机又扔出了一发照明弹。 瞭望手高呼:“发现驱逐舰!333方位发现驱逐舰!” 王义一边喊“指定新目标为贝塔3”一边切换了视角。 贝塔3正好处于前主炮ab两座炮塔的射界内,于是他大声下令:“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就在这个瞬间,燃烧的阿尔法1船舷腾起水柱。 刚刚扔的慢速鱼雷爆炸了。 果然以慢速和小入射角命中,鱼雷的起爆几率会大大提高!可惜这个角度攻击比较不容易命中。 阿尔法1在中雷之后,以惊人的速度向右倾覆,被大火烧得滚烫的上层建筑在接触水面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音,激起大量白雾。 王义:“解除对阿尔法1的攻击,炮击阿尔法1的火力转向炮击阿尔法2!” 枪炮长费迪南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主炮a、b炮塔瞄准完毕!” 王义:“极速射10轮,开炮!” 六门主炮立刻轰鸣起来。 六秒一轮的闪光和连绵不绝的炮声,让诺亚向后一跳,翻过了观景窗,落到了休息室内。 王义看着诺亚:“炮口暴风太可怕了?” 诺亚:“喵。” 王义蹲下来,开始挠诺亚的脖子。 第13章 风卷落叶 此时此刻,联众国海军拉菲号舰桥。 “该死,”拉菲号舰长双手叉腰,“敌人崩溃的速度太快了,等我们接战,连口汤都分不上了。” 他扭头问:“我们已经全速了吗?” “已经全速!实际上全舰队都在全速前进,舰长你只能期望敌人溃退慢一点。”航海长答。 舰长骂骂咧咧的摇摇头,继续看着远处炮火轰鸣。 ———— 前主炮的十轮极速射很快就打完了,而照明弹也很快熄灭。 在照明弹熄灭的刹那,正好第一波主炮齐射炮弹落下,直接命中了贝塔3的后主炮。 白露级驱逐舰的后主炮两个炮塔背对背,一发152落中间,两个炮塔一起“哦豁”,没了。 王义紧盯着贝塔3,防止它突然释放鱼雷——之前几次敌人驱逐舰遇到王义,都最快速度的把鱼雷打出去,防止殉爆。 果不其然,堪堪躲开克利夫兰后续主炮攻击的代建直接释放鱼雷,海面又出现了八条预测线。 如果王义没有外挂看不到鱼雷预测线,这些雷还是有可能击中克利夫兰。 毕竟白头鹰瞭望手比较眼瞎,往往没办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看到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那微弱的航迹。 克利夫兰又是大船,发现已经躲不开了。 但王义就没有这个担心,鱼雷刚投放预测线就出现了,王义能从容的选择航线,躲开所有的鱼雷。 现在贝塔3已经没有威胁了,王义把注意力转向还隐藏在黑暗中的贝塔4! 要攻击贝塔4,就只能指望空的舞蹈预测目标了。 王义看了看天花板,因为此时副炮还在乒乒乓乓的对着阿尔法2狂射,他听不太清楚空的脚步。 倒是姆族的吟唱一如既往的清晰——刚刚这种吟唱仿佛和船上无处不在的机械轰鸣融为一体,成为了战场的背景音。 王义看了眼诺亚,指了指楼梯,意思是“我要上去看女乐了”,诺亚“喵”了一声,自己蹿上楼梯。 没让你去看啊! 王义上楼梯前最后一次确认敌舰的状况,确认贝塔4没有出现,便爬上了楼梯。 空正在舞动着,黑发陀螺一样散开。 诺亚好像觉得好玩,跑到空脚下,不断用灵巧的身法躲开她的脚——字面意义的“躲猫猫”?不对,这应该叫“猫猫躲”? 王义切视角。 然后发现目标了!没想到真有用! 等一下,目标怎么标记在瓜利达岛上? 还有一艘隐藏在黑暗里,有八发随时可以发射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敌军驱逐舰贝塔4,你给我指示岛上的目标做什么? ———— 瓜利达岛上,五号海岸观测所。 十七军军长千文中将正在观察海面上的情况:“敌舰三艘正在燃起大火,很好,很好,看来今天海军肯定可以火力覆盖瓜利达岛了。” 十七军参谋长:“说不定是联众国海军大获全胜。” “不要这样说!今天晚上鼠运输不是正常嘛!联众国舰队竟然连鼠运输都不拦截了,说明他们兵力不足了!” 今天负责运输的驱逐舰编队已经在卸货,现在海面上正在和联众国军交战的是负责炮击的舰队。 千文中将:“上次敌人来拦截运输编队的,就只是一些驱逐舰罢了!敌人的重巡已经损失殆尽,我们的海军今晚可是要派遣重巡来炮击瓜利达岛机场!” 这时候一发鱼雷命中海面上正在燃烧的舰艇。 千文中将便得意洋洋的说:“我那当海军大将的哥哥已经说过,联众国海军的鱼雷可靠性很差,基本不会爆炸!这爆炸,一看就是皇国威力巨大之九三式酸素鱼雷啊!” “中将英明!”参谋长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王义盯着在岛上那个标记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来这里到底有啥,毕竟整个岛屿都是黑麻麻一片。 他决定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还没有暴露的敌军驱逐舰上。 当然,他也没打算放过发射完鱼雷的贝塔3。 正好克利夫兰号上还有一个副炮炮塔闲着,虽然两门127感觉上有点少,但少总比没有好吧? 而且只要灌个300发炮弹,总该打中几发的。 两门炮要灌300发炮弹也就是时间长点,十分钟也差不多灌完了。 王义非常没心没肺的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已经是完全的白头鹰思维了。 “副炮2号炮塔射击参数如下!” 他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在看女乐,电话传令兵没有跟上来,赶忙低头看向楼梯下面。 传令兵倒是好样的,站在楼梯旁边大声复述:“2号副炮炮塔射击参数如下!” 费迪南的声音从墙上喇叭冲出来:“2号炮塔瞄准完成,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二号炮塔,极速射!开火!” 电话传令兵:“开火!” 于是外面的钢铁交响乐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叮叮咣咣的炮火打得正热闹,王义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新的标记,这次被标记的好像是——鱼雷? 他意识到的刹那,更多的鱼雷被标记出来了。 但是怎么会有鱼雷——王义明白了,这是没有暴露的贝塔4发射的鱼雷! 空的舞蹈,把鱼雷标记出来了! 大姐,你倒是把敌人标记出来啊!你把敌人标记出来它说不定就没办法发射鱼雷了! 不过现在敌人已经被鱼雷打完了,在他们完成再装填之前,鱼雷威胁彻底消失了。 克利夫兰可以大着胆子追击逃窜的敌舰队,用最凶猛的火力痛打落水狗。 正想着,前方正在被尼布莱克和伍德沃斯两艘船狂扁的贝塔2突然发生了大爆炸。 看来是被打爆了鱼雷再装填装置里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王义看着升腾起的火球,觉得总是这样打爆敌人的鱼雷已经有点腻味了。 第五分舰队也是夜战过好多次的老牌劲旅了,全都知道鬼子的驱逐舰打哪里会爆,估计都瞄准了打的。 王义走下楼梯,推开电话传令兵,走到通讯面板前面,打开无线电呼叫道:“这里是克利夫兰,尼布莱克干得好。 “如果你们能找出一直没有暴露的那艘敌舰就更好了,他们刚刚向朱诺号发射了鱼雷。” 海尔森中校:“谢谢你的夸奖,少将,我们会试着寻找你说的那艘敌舰的!” ———— 同一时间,夕立号舰桥。 吉川中佐睁开眼睛,发现甲板已经倾斜过来,后方发生的鱼雷大爆炸横扫了舰桥,把大部分成员组都杀死了。 吉川中佐自己摸了摸后脑勺,也一手的血。 他爬起来,听见不知道为什么开启的无线电里,传来昂萨语的对话。 作为海军学院的优等生,吉川中佐勉强听出来,那是一位少将在鼓励他的部下。 吉川中佐看了看周围,发现航海长还在动,便赶忙跑过去,把航海长扶起来,靠着舰桥的后壁。 没想到航海长一口血喷出来,虚弱的看着吉川中佐:“中佐阁下,夕立……已经不行了,请您弃舰吧,海流会把您冲上岸,说不定能幸存到——夺取瓜利达岛!” 然后航海长一歪头,没了气息。 吉川中佐站起来,看着无人的舰桥,这时候海水已经从较低那一侧涌入,没过了吉川中佐的皮鞋。 “夕立……”他低声说,“夕立是一艘好船啊。” 接着他看向远处正在不断对同部队的早露号抛射火力的巡洋舰:“联众国的新锐重巡洋舰已经抵达战场,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消息送回联合舰队司令部!” 说着吉川中佐脱掉皮鞋,再把身上所有不利于游泳的东西都扔掉,打开舰桥后部的柜子,拿出救生衣套上。 他的动作非常专业,很快就完成了救生衣穿戴。 这时候水已经没到他膝盖,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钻进水里,然后靠着精湛的游泳技术从舰桥前方已经破损的玻璃处离开了舰桥,努力向岸边游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水面出现了潜水舰潜望镜一样的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鲨鱼的背鳍。 一头大白鲨突然出现,一口咬在吉川中佐的腰上。 但马上鲨鱼就把他吐出来,转身走了。 然而扩散的血沫很快引来了第二头鲨鱼。 鲨鱼又是兴致勃勃的咬上来,又是发现吉川中佐不好吃,失望的离开。 但更多的血沫扩散开去。 不过吉川中佐已经感受不到后面的事情了,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休克,可能永远不会再醒来。 ———— 王义看到贝塔3发生大爆炸,不是鱼雷殉爆,这更像是主炮弹药库爆炸。 贝塔3直接被掰成两段,后面那一段以惊人的速度插进水里不见了,前面那半拉船头竟然还浮在水上。 王义:“开灯!防止撞上敌舰残骸!”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 很快舰桥左侧的探照灯打开,照亮海面上的残骸。 王义这才发现自己所在这个舰桥顶部,不但有博福斯的射击指挥仪、双联装博福斯炮座,还有一个大功率探照灯。 克利夫兰这个“头冠”上面的东西还真是多。 探照灯照出来那个船头,并没有几个活人,它只是漂浮在水面上,被洋流推着向着瓜利达岛飘去。 鬼子进行运输都选好了潮汐,现在正好开始涨潮了,所以鬼子的驱逐舰把装东西的油桶卸下来,会被潮水冲上海滩。 无线电里传来伍德沃斯的声音:“克利夫兰,我们没看见海面上有值得攻击的东西了,你确定还没暴露的那艘敌舰已经发射过鱼雷了吗?” 王义看了看战舰视角,才拿起话筒回答:“确定,他发射过鱼雷了。但是它还有再装填能力。 “我们攻击的应该是敌人的白露级,它还能再装填至少一次!你们注意雷达,说不定有人刚好能在岛屿杂波之外看到它!” 海尔森中校:“克利夫兰,你不是带了巫女小姐吗?巫女小姐不能引导炮击吗?” “不能,巫女小姐给我指示了一个陆地上的目标,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王义顿了顿,骂道,“葛丹梅,要不是还有一艘敌舰的威胁,我就开始炮击陆上目标了。” 海尔森中校:“接下来怎么办?” 王义思考了一会儿,说:“向西南撤退,打开航行灯整队。如果剩下那艘驱逐舰完成再装填想要回来攻击我们,在远离海岛的海域,我们的雷达会发现它!” 海尔森中校:“那敌人的运输舰队呢?” 王义:“等天亮,我们趁着鬼子陆军捞油桶的时候,狠狠的炮击他们,把输送上岸的东西都炸毁!” 既然巫女能指示陆地目标,那白天就可以狠狠的炮击岛上的鬼子了。 反正那么多炮弹带回去也是浪费,努美阿不知道还有几万发炮弹呢。 所以,只能“便宜”岛上的鬼子啰。 王义:“全体转向,向西南前进,十分钟后打开航行灯整队!” 第14章 天明时分,对陆炮击 大概半个小时后,第五分舰队在瓜利达岛西南三十海里的海面上整队完成,并且清点了损伤。 克利夫兰号两人落水,找不到了,计战死,另外就只有锅炉舱六名水兵中暑。 尼布莱克号和伍德沃斯号各有一名水兵落水,多名水兵中暑,其他驱逐舰只有人中暑。 所以王义在无线电里严肃的做战斗总结:“现在战场是夏天,天气炎热,在锅炉舱工作的士兵一定要做好补水,防止中暑。” 他刚总结完,无线电里就充满了笑声,整个海面上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王义关掉无线电的发射端,打开内线:“夏普中校,还有多久天亮?” 夏普立刻回答:“三个小时有天光,距离日出还有五小时。” 王义:“谢谢。李上尉,暂时解除战斗警报,让士兵们休息一下。” “是。” 王义关上无线电,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最后看了眼星空,转身进了休息室。 灯火管制的缘故,休息室也只有微弱的荧光灯。 王义一屁股坐下,长长的松了口气。 珍妮他身后的门进入休息室,双手放在他椅背上:“我发现,虽然使用了最新的听音设备,但是在隆隆的炮声中我根本没办法听清楚空气中的有效信息。” 王义:“是吗?但是罗科索夫将军说他们的听音修士相当靠谱啊。” 珍妮:“可能是因为听音修士是真的超能力者,和祈祷手一样。而我们只是听力非常高的人类。” 正说着,空也从楼梯下来,一边下来一边要脱衣服,然后猛的看见电话传令兵,便放弃了这个打算,把自己包严实。 珍妮见状,便对电话传令兵说:“我来担任传令兵,你可以去休息了。” “是。”传令兵赶忙拿下耳机和身上的其他装备,敬了个礼离开了。 等休息室剩下王义一个男的,空就打开休息室侧面的小隔间,进去开始换衣服——这样就只有王义能看到。 王义:“我也是男性,你这样不会导致你失去能力吗?” 空:“试试看呗,如果失去能力了……” 她回头对王义嘿嘿一笑:“那不正好吗?” 王义看向别处。 珍妮:“空小姐身材真不错,不像是扶桑人。” 空:“我可是预备太子妃呢,当然各方面都很棒啦。但是现在的我,只属于提姆key一个人~” 王义维持着看别处的姿势:“别造谣,我只是在配合联众国的研究机关呢,你也不是专属于我。” “你不知道吗?扶桑的女性最后都是男人的附属物,确实有一些独立的女性啦,比如新岛八重,但大体上‘大和抚子’还是被塑造成相夫教子的贤内助啦。”空说这个的时候有种兴致勃勃的感觉,“怎么样,和夏普中校那样的女人不同吧?果然男人还是想要我这种吧?” 王义:“我不这样想,夏普那样和我一起冲锋陷阵的才好。” 小时候王义学过一篇课文《刑场上的婚礼》,讲两个志士,在敌占区活动,为了掩护假扮做夫妻,两个人在斗争中建立了纯洁的情谊,最后被敌人发现不幸被捕,才互相说明了真意。 最后两人坦然走向刑场,高呼“让反动派的枪声成为婚礼的鞭炮吧!” 王义觉得这酷毙了,从小就期待这样的爱情。 但是现在他不能把这些说出来。 空“诶”了一声,随后笑道:“我明白了。那以后就一起战斗吧。” 总觉得这家伙是发现了自己不好这一口之后,调整了“作战策略”——王义如此想道。 珍妮笑道:“这样啊,可是大西洋护航战的时候,你却把指挥任务全部交给当时的副舰长xo呢,是因为不想和我并肩作战吗?” 不,绝没有这个意思,是那时候我还没过来啊。 珍妮:“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青梅竹马。” 说话间,门口有动静。 王义和珍妮一起扭头,就看见兰花提着篮子进了休息室。 “我准备了茶点,伙房的人也在给全舰的人发放点心。” 王义:“我们出航时储备的冰淇淋还能吃吗?” “都冻成冰坨子了,但是可以吃。”兰花说,“我们这里没有适合储藏冰淇淋的冷库。” 王义:“那也行,给大家发冰坨子,这么热的晚上,有冰坨子大家也会开心的。” 兰花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把篮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拿点心出来。 王义:“我的命令呢?” “应该让电话传令兵给厨房下命令啊,我的副手在那里指挥。”兰花说。 珍妮赶忙用手指捏住话筒:“厨房厨房,少将命令拿出今天启航时候放入冷库的冰淇淋,作为降温物品发给大家。” 王义则看着兰花从篮子里拿出来的茶点,以及茶具。 空换完衣服出来,小心翼翼的呆在远离兰花的地方,并且保证桌子隔在她和兰花之间。 兰花看了眼空,默默的把一个空碗放在她那个方向。 空:“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只配拿个空碗看着你们吃吗?” 王义捅了捅兰花的腰:“说啊,刚刚的战斗她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虽然最后几个引导有点莫名其妙,但王义没有提这点。 兰花这才不情不愿的拿了块点心,放在空的碗里。 “lucky~”空兴高采烈的拿起碗,手抓点心一口咬下去,然后立刻涨红了脸,“这是辣椒……” 王义赶忙问兰花:“你给人家的点心放辣椒陷了?” 兰花:“可能是失手放错了。” 这特么可能吗? “没有!”空大声否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点心吃完,“很好吃!” 兰花认真的对王义说:“这个女人很危险,是吃人不吐骨头那种,为了收买人心什么都做得出来,少将还是离她远一点。” 王义看着眼泪汪汪的空:“你这是……故意在赚我的印象分?” 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真过分,我只是想和兰花搞好关系。” 王义已经分不清她哪一句是真的了。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的宅男,他的生物本能在让他快跑,不然就会十几年奋斗被吃干抹净,最后只剩下两台电脑五只猫净身出户…… 这时候珍妮说:“夏普中校报告,收到瓜利达岛陆战一师电报,海岸观察哨观察到扶桑卸货的驱逐舰离开。” 王义看了看手表:“也该离开了,再不快跑,驱逐舰就跑不出仙人掌航空队的攻击范围。等图垃圾岛雷达站看到敌人舰队离开,我们就转向接近瓜利达岛,准备炮击来海边取补给的鬼子陆军。” 忽然王义反应过来了:“你关掉了喇叭的外放?” 本来夏普中校的声音应该直接通过喇叭放出来,现在喇叭什么声音没有,显然有人关了外放。 珍妮吐了吐舌头:“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种小计谋。” 空:“诶,珍妮小姐也跟我学起来啦,真好,我们一起对抗夏普大魔王吧!” 王义看着空,不知道她在装纯还是真的纯真。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兰花把牙签插在点心上,拿起碟子递给王义:“快吃吧,指挥作战大脑的糖分消耗很大吧?” 王义看向兰花,忽然觉得现在还有个兰花妈妈会用真心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他拿过盘子,开始吃点心。 珍妮:“夏普报告,图垃圾岛雷达站发现撤退的江户快车部队。” 王义:“很好,命令全舰队,跟随旗舰右转,准备对瓜利达岛实施炮击。各舰注意,保留百分之二十的弹药,其他全部发射出去。” 让驱逐舰保留百分之二十的弹药,是因为回程路上可能会面对鬼子的潜艇,需要驱逐舰反潜——主炮炮弹也是重要的反潜火力,这个时代潜艇在水下潜航的时候速度很慢,而且时间也不长,水面航行是很重要的接敌手段,所以主炮也有了用武之地。 ———— 0320时,王义在舰桥顶部的休息室看到了天边第一抹天光。 等到0400时,天边开始隐隐约约的出现琉璃色,瓜利达岛清晰可见。 王义对珍妮说:“战斗警报,各就各位。” 珍妮:“战斗警报。” 王义:“话说你就不打算把这个电话传令兵的位置交给别人了吗?” 珍妮笑道:“你不是说喜欢和自己一起冲锋陷阵的女孩子吗?” 王义眨巴眨巴眼,正好这时候天边的琉璃色在渐渐变亮。 他忽然发现,戴着电话传令兵耳机的珍妮,有点好看。 那随着海风飞扬的水蓝色头发在晨曦中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 王义:“好吧,但是你小心点,我……我的电话传令兵经常牺牲,我不想到时候把你拼起来。” 珍妮:“放心,战斗的时候我要去听音室呆着,顺便给巫女小姐的舞蹈配乐。” 好像是这么回事。 王义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发出磨牙的声音。 他故意不回头看,装作不知道空在休息室门口探着头磨牙。 兰花戳了戳空的腰:“还剩下点心,你吃吗?” 空拿过盘子,一口一个狂吃点心。 就在这时候,珍妮忽然说:“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正从110方位接近,识别信号绿色,应该是我们的水上飞机。” 王义扭头看向110方位,很快就看到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水上飞机出现,就代表着仙人掌航空队重新掌握天空,它作战范围内的鬼子舰艇都会变成攻击目标。 卡特琳娜从单纵队的第五分舰队上空掠过。 珍妮:“水上飞机驾驶员说,很高兴看见整个舰队完好无损。” 王义:“回复,说我们也很高兴平安度过了昨天晚上。另外告诉他们,我们击沉了多艘敌舰,让他们去找找残骸,就在沃克岛西南,拉塞尔群岛东南。” 珍妮捏着话筒开始复述王义的话。 卡特琳娜终于掠过克利夫兰上空。 飞机上的机枪手在拼命对军舰挥手。 王义目送飞机远去,再切换成战舰视角。 然后他发现马上就要进入射程的瓜利达岛海岸上,出现了一个两个目标。 看起来两个标记之间的海滩上,布满了正在转运刚刚被冲上海滩的物资的鬼子兵。 王义:“主炮转向右舷,准备炮击海岸。” 珍妮:“主炮转向右舷,准备炮击海岸。” 空:“怎么回事?我还没有跳舞啊?我在吃东西……嗯呜呜……水!给我水!咕嘟嘟,可咳咳咳……” 王义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发出这么热闹动静的空,发现她正趴在休息室的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手里拿着水杯。 这时候,舰首的两座炮塔已经转向右舷,舰桥前方和右侧的副炮炮塔也是如此,而且所有炮口都高高扬起。 王义不再看空,切换界面看清楚了射击参数,随后下令道:“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珍妮:“主炮射击诸元如下。” 王义能听见主炮高低机微调的声音。 珍妮:“主炮瞄准完成。” 王义:“开火!极速射20轮,把沙滩给我翻一遍!” 下一刻,前主炮六门炮管发出了怒吼。 第15章 意料之外的支线任务 千文中将听到炮声的时候,兴奋的说:“我还以为今天不来炮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白天炮击!这次海军来了个有种的!” 话音刚落,司令部电话响了。 千文中将的副官拿起电话:“莫西莫西?什么?哪里被炮击了?知道了。” 副官放下电话,严肃的看着千文中将:“卡卡!正在打捞补给品的第355联队被联众国鬼畜舰艇炮击了。” 千文中将愣住了:“被炮击了?我们被炮击了?不是机场被炮击了?” 参谋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鼓起勇气:“炮声明显从西方传来,是我们被炮击。” 千文中将在司令部的草棚里转了一圈,摘下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海军……打败了?又打败了?” 参谋长建议道:“还是赶快把岸边的部队撤到密林里,防止联众国军炮击吧。今天的补给就算了,反正驱逐舰运来的补给,本来就……就有点杯水车薪的意思。” 第十七军麾下已经有完整的一个师团,外加两个旅团——只是重装备没有送上来。 海军每天用八艘驱逐舰运送过来这么多油桶,就算一点不损耗,全部被陆军打捞上来,也只是勉强满足如此庞大部队的消耗。 何况驱逐舰不光会送来补给,还会送来吃饭的人,大量只携带轻武器的“补充部队”其实每天都在加重扶桑军队的后勤负担。 千文中将怒道:“既然本来就杯水车薪了,现在这么多补给被炸毁在摊头上,我们的情况不更加糟糕了吗?岛上已经马上要实行食物配给了!” 说着中将走出草棚,指着就在司令部旁边晾晒的蛇皮:“你看!部队都已经在吃蛇和蜥蜴了!还有来自濑户内海的士兵,在捕鱼啊!如果不回收——” 这时候爆炸声突然停了。 有参谋看了看手表:“就炮击了两分钟,应该损失不大吧?” 十七军的参谋都是按照陆军的标准来思考的,陆军火力准备两分钟那说明今天什么大行动没有,被炮击的一方甚至要开始侦查,看看敌人是不是没有炮弹了,有没有机会偷鸡。 千文中将因为家里有海军大将,算是比较了解海军的陆军将领,但是他也觉得就算是海军的表现,打两分钟也太短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刚刚接电话的副官立刻进入草棚,拿起听筒:“莫西莫西?什么?全部摧毁?知道了。” 副官挂上电话走出来:“海滩上的物资,被全部摧毁。打捞物资的部队损失惨重,无法再执行打捞任务。” 千文中将一脸难以置信:“两分钟就摧毁了海滩上的物资?这效率也太高了!” 话音刚落炮声再次响起。 参谋长:“看来是下面部队习惯性夸大,敌人并没有炸毁全部的物资……” 说到一半他已经有点不确定了。 作为陆军的军级参谋长,他的专业素养相当不错,能听出来这次被炮击的位置离司令部更近了。 电话铃响起,但马上就断了。 副官过去拿起来摩西摩西半天,只能放下电话:“没人说话。” 话音刚落电话铃又响了,副官立刻拿起来:“莫西莫西?被炮击了?所以电话是被炸断的吗?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副官放下电话,回头看着其他参谋军官和千文中将,一脸困惑:“敌舰队,炮击了第33旅团的旅团部,刚刚电话是旅团部旁边的野战救护所打来的,说旅团部被炸平了,电话也联络不上。” 众人面面相觑。 参谋长:“33旅团的旅团部,距离海岸有十公里,而且是在密林里,敌人怎么发现的?” 炮击忽然停止,和刚刚一样也就两分钟。 “停了。”参谋长刚说完,又传来平平碰碰的炮声,不过这次听起来口径小了,但炮击密度骤然提高。 电话铃照例响起。 参谋长抬起手,阻止了副官,自己过去拿起听筒:“莫西莫西?我是十七军参谋长!报告你的情况!什么?什么?好的,我这就告诉司令官。” 他放下电话,看向千文中将:“卡卡,敌人用127毫米舰炮,摧毁了我军海边的三个对海观察哨。敌舰队正在贴着岸边航行,挨个轰击我们海岸边的设施和部队。” 千文中将:“用127毫米速射炮?” “是的,用速射炮。他们好像——”参谋长顿了顿,说,“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部队在哪里一样!” 千文中将:“巴卡那(不可能)!敌人又没有巫女引导炮击!就算有巫女,也应该在战列舰上!这炮声根本不是战列舰!” 突然,千文中将停下来,看向参谋长:“之前,榛名号巫女殿下上陆的时候,说过敌人的巡洋舰上有巫女,巫女在帮助他们消灭我方的轻巡和驱逐舰。 “我认为她在惑乱军心就……” 中将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敌人,有巫女了?投诚的巫女,在用天照大御神的力量,攻击我们?” 千文中将的呢喃,让副官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皇国已经失去天照大神的宠幸了吗?” “闭嘴!”千文中将呵斥,“这怎么可能!不,敌人肯定有什么先进的侦查装置!说不定是水上飞机!他们用这种装置,来发现了密林中的目标——” 千文停下来,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信了。 就在这时候,众人又听见了一度消失的重炮射击声。 千文中将:“这次又炮击的哪里?” 参谋长:“听方向和距离,该不会是无线电台吧?” 通讯参谋立刻举手:“我马上派查线员,沿着线路查过去,调查清楚无线电台的情况!” 千文中将点头:“去吧!” 参谋转身离开。 千文中将不由得扶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明明集中了优势兵力,却因为无法处理敌人的重战车(指玛蒂尔达2型),败退了下来! “我们想要发动优势的夜袭!却被敌人用无比密集的火力网打了回来!” 联众国军对付夜间突袭的手段非常的奢侈,就是组织多层次的密集交叉火力网,晚上被夜袭的时候根本不管有没有看到人,就整个火力网交替开火,确保不间断的火力覆盖。 这种“笨办法”反而搞得千文的部下难以应对,夜袭这个优势就这么被废掉了。 千文中将:“现在,没等来海军的炮火支援帮我们对付敌人的重战车,自己却被联众国海军炸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没有人敢说话。 千文中将咬了咬牙:“该死的,现在这个局面,只有攻占了机场才能够扭转!我们要在敌人彻底摧毁我们之前,把机场夺下来!” 参谋长:“可是,怎么对付敌人的重战车呢?” 千文中将闭上嘴。 ———— 王义这边,他根本不知道152毫米主炮炸了些什么。 毕竟六寸主炮轰炸的目标在海面上基本都看不太清楚。 反正千羽空开始跳舞以后,王义在战舰视角就接二连三的看见各种标记,而且都在主炮甚至副炮的射程内。 但标记没有说明目标到底什么性质,导致王义只能对着标记瞎猜。 至于那些用127毫米副炮射击的目标,基本上都是岸边的观察哨之类的,这个倒是能直接看出来,尤其是观察哨的掩护被掀翻之后,看得清楚得很。 王义就这么沿着海边一路开一路炸,轰着轰着就进入了沃克湾,离机场越来越近,同时他的军舰主炮备弹也越来越少。 突然珍妮说:“接到陆战一师的无线电联络。” 王义转身进了休息室,打开墙上的喇叭,果然范格里夫特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陆战一师呼叫海面舰队,陆战一师呼叫海面舰队。请按照我们的指示进行轰击,有几个高价值目标需要你们摧毁。” 王义拿起话筒:“请讲,陆战一师。但是我们只有152毫米的舰炮,可能并不能打击到你们指示的目标。” “见鬼!是你!”范格里夫特惊呼,“我说怎么昨天晚上我们都做好了防炮准备,敌人的重巡却没有来呢!” 陆战一师当然知道鬼子派出了重巡要轰炸,战区司令部应该把相关的情况都同步给了陆战一师的司令部才对。 王义:“敌人的重巡已经沉没啦,说不定会被海浪推上沃克岛。我觉得战争结束后,沃克岛和对面的图垃圾岛会多很多旅游景点。” 范格里夫特:“我们这边应该也会多一个景点,你们也能看到。” 王义看了眼外面,海岸上搁浅的榛名号战列舰。 范格里夫特:“你能轰击一下那东西的塔楼吗?我怀疑敌人在那上面安排了瞭望手,老是偷窥我们的阵地。或者你用舰炮掩护,让我们的步坦结合编队推出去,把这该死的榛名号附近的沙滩都拿下来。” 王义盯着榛名号看了一秒,答:“我建议还是推出来,我们只能炮击一次,敌人以后还会派遣瞭望手上去的。我还有700发六寸炮弹,1000多发五寸炮弹,可以给你们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援。” 范格里夫特咋舌:“我猜也是这样。好消息是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突击集群。坏消息是因为害怕遭到敌人的海军炮击导致损失,我们把这个突击群化整为零了,你们能等两个小时吗?” 王义看了看时间,爽快的回答:“当然能。” 范格里夫特:“那我们两个小时后再联络!陆战一师out!” 王义也关上无线电,把话筒放回面板上。 珍妮问:“我们现在自己不能炮击敌人岸上的守军吗?”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了眼,答:“能,但是炮击过后步兵不立刻上去占领,敌人把后续部队不上来就不行了。陆战和海战有一点点不一样啦。” 第16章 “海滩烤肉” 范格里夫特走出司令部掩体,对在门口抽烟的军官喊:“快,把原本预备沿着海滩突击的部队集合起来!还有让奥斯吹利亚皇家坦克团的人把承诺的两辆玛蒂尔达2型开过来!” 军官们立刻散开,而刚刚和军官们聊天的陆战一师参谋长走向范格里夫特:“怎么回事?” “海面上那艘挂着两颗星的少将旗的船,是汤姆金指挥。”范格里夫特满脸笑容,“他答应要给我们提供火力支援,把海边的密林都给用炮弹犁一遍,让我们控制海滩,进而控制那艘搁浅的废战列舰。” 范格里夫特指着战舰,就算在这个位置,也能越过热带雨林的树冠,看到战舰高高的舰桥。 这些天因为鬼子占据了那个舰桥,陆战一师时不时就会被冷炮袭击。 虽然岛上的鬼子没有重炮,但鬼子的小山炮在舰桥上观察哨引导下,打得相当准,也造成很大的伤亡。 更让陆战一师十分难受的是这种冷枪冷炮带来的心理压力,很多陆战一师的士兵根本不敢出现在开阔地。 而飞行员们和地勤因为要在飞机旁边忙碌,所以时不时就成为敌人冷炮的牺牲品。 为了拔掉这个观察哨,陆战一师用重炮打了个好几次,可惜那特么是艘战列舰,防御能力对于陆炮来说相当过剩,陆炮的精度又难以准确命中那小小的塔尖。 不得已陆战一师才决定占领榛名号冲滩的海滩。 之前他们用少量兵力进行了试探性进攻,确定在玛蒂尔达2坦克的掩护下可以沿着沙滩推进——鬼子完全没有可以处理玛蒂尔达2的手段。 本来正式进攻放在明天,这样师属炮兵营和设置在岸边的岸防火炮可以积累更多的弹药。 昨天收到敌人重巡洋舰可能来炮击的情报后,陆战一师就把进攻团队化整为零,以减少203重炮造成的伤亡。 结果昨天晚上虽然能听见远处仿佛闷雷一般的炮声,但敌人的舰队直到最后也没有进入沃克湾。 今天一早,联众国的舰艇直接开进了沃克湾,并且答应用直接火力支援,范格里夫特立刻决定把进攻提前到今天。 陆战一师的炮兵火力已经增强了很多,但再怎么增强肯定比不上海面上来的舰炮支援。 很快,化整为零的攻击部队被集结起来,还有两辆玛蒂尔达2型也调动到了整个阵地西北方的海滩上。 范格里夫特亲自把指挥所移动到了海滩上的混凝土堡垒里。这个堡垒本来是建造来引导岸防火炮攻击海面上敌舰的,现在在堡垒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上悬挂着两星将旗的巡洋舰。 “该死,之前在司令部的时候不知道他指挥的什么船,现在看来我们的战争英雄换了个非常厉害的座驾嘛。”范格里夫特放下望远镜,从部下手里抢过步话机,“汤姆,我在海岸的观察所看到你的旗舰了,真漂亮,是新船吗?” 他拿着步话机等了一会儿,便传来汤姆金的回答:“是的,这样漂亮的巡洋舰还有三艘已经抵达了努美阿,全新的!鬼子有福啦!” 范格里夫特哈哈大笑:“那可太好了,我们开始吧。别炸到自己人。” “放心吧。” 汤姆金说完没多久,海面上那艘巡洋舰就开火了,然后闪光就压根停不下来。 范格里夫特看着闪光不断的战舰,骂了句:“法克,这火力可够劲。” 他立刻看向岸边。 这时候沙滩上还一片平静,丝毫不知道浩劫就要来临。 二十秒后,第一波炮弹落下。 林际线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炮弹的爆炸此起彼伏。 范格里夫特明明在几百米远的地堡里,还是忍不住缩脖子。 而等待进攻的海军陆战队已经全趴在了沙滩上,玛蒂尔达的奥斯吹利亚驾驶员也全部缩进坦克里,关上了舱盖。 密集的爆炸炸断了林际线的树木,仿佛要把一切都连根拔起一样。 炮击还顺便覆盖了海滩,触发了海滩上的地雷。 短短二十秒的时间内,海滩靠近进攻出发线这一侧就落下了数百发五寸和六寸的高爆弹。 然后炮击线开始沿着海滩移动。 范格里夫特见状,赶忙下令:“吹哨吹哨!弹幕开始徐进了,赶快跟上!” 传令兵离开堡垒的同时,范格里夫特拿起步话机:“汤姆,我们的攻击部队开始推进了,你的徐进弹幕别突然回马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么猛的火力覆盖哪边都吃不消!” “放心吧!” 汤姆少将回应的同时,地堡外面传来进攻的哨声。 于是两辆玛蒂尔达2发动起来,一边用机枪扫射林际线,一边向前推进。 陆战队的大兵跟在坦克后面前进。 林际线方向也有一道散兵线——那个方位坦克确实不好展开,说不定会被鬼子的单兵抓住空挡炸断履带。 范格里夫特看到有喷火器的闪光,还有陆战队装备的手榴弹的爆炸声,但是完全没听到鬼子还击的枪声。 看来藏在密林里的鬼子确实被干掉了。 毕竟是那么猛烈的舰炮火力。 陆战队攻击锋线前方,炮火还在向后延伸,把雨林的树木都炸断了,整个雨林就像被除草机扫过一般。 突然,海边战列舰的残骸上,有人开了一枪。 范格里夫特立刻看向战列舰,却没看到开枪人的位置。 “部队注意,敌人狙击手在战列舰上!机枪手准备!玛蒂尔达!它开第二枪的时候就干掉他!”范格里夫特对着步话机喊。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炮弹从战列舰塔楼的背后命中了它,连续几发炮弹爆炸后,有个人影从高高塔楼上摔下来。 范格里夫特:“我们好像不用再担心狙击手了。该死的,感谢你,汤姆!” 汤姆金回答:“是我们的巫女小姐提供了射击数据。” “巫女小姐吗?”范格里夫特骂道,“你还真的泡了个巫女?” “是啊。昨晚的炮战中我还想泡一个的,结果没留神把她炸死了。敌人妙高级巡洋舰基本没有装甲防御,被我们几分钟内狂射了480发六寸炮,直接和船员一起蒸发了。” 范格里夫特咋舌:“你这话说得,仿佛觉得很可惜一样。” “当然,巫女小姐……可真不错啊。”汤姆金少将锐评道。 因为他是在公开无线电频道里这么说,现场有无线电设备的单位,比如玛蒂尔达坦克还有陆战队的无线电兵,全都听得到。 范格里夫特听见海滩方向传来了口哨声。 “你这家伙,”他对步话机说,“真让人羡慕。等夺回了海滩,你可得到岸上来溜一圈,士兵们都很想再听你说说你的故事!” “那我把巫女小姐也带上去,给大伙开开眼界!”步话机里汤姆金如此说道。 “行啊!”范格里夫特换了个口吻,“那小伙子们,加把劲!等肃清了海岸,建立了防线,汤姆金带你们看鬼子最宝贝的巫女!” 汤姆金:“不光是巫女,还是未来扶桑帝国的太子妃呢!你们知道太子妃是什么吧?就是下一任的queen!” 果不其然,海滩方向又传来了口哨声。 范格里夫特哈哈大笑。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2日1300时,王义搭乘的机动艇被陆战队的小伙子们拖上了红滩。 他直接跳下去,站在海滩上,转身张开双手。 于是空跳进他怀里。 来迎接的陆战队吹起了口哨。 王义直接把空抱起来,手托着她的屁股,让女孩搂着自己的肩膀和头,在海滩上转了一圈。 于是海滩上响起更多的口哨声。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在海滩上停下,范格里夫特下了吉普车,看着王义手里举高高的女孩,笑道:“还真是巫女小姐啊!” 空应该是认出来范格里夫特肩章了,便对他敬礼,用口音很重的昂萨语说:“将军卡卡,向您致敬!” “向你致敬。”范格里夫特也回了个礼,“所以昨天晚上海战能完胜是因为有巫女的帮助?” 王义:“是啊。” 空:“是提姆key指挥得好,我什么也没做。” 王义捏了下空,让她别这样吹捧自己,随后把女孩放到地上。 接着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今天早上的合作愉快!” “你们的舰炮火力又准又猛烈。”范格里夫特握住王义的手,“多来几次我们就能轻易的占领整个岛了。” 王义:“不急,拦截今晚江户特快的舰队已经出发了,今晚我猜扶桑应该没有力量来保护江户特快了,运输舰队会被完全拦截。很快,岛上的鬼子就会因为饥饿完全失去战斗力。” 范格里夫特:“我就当真的听!所以,你觉得什么时候能结束这该死的战事?” 王义:“可能明年二三月份,敌人的航空母舰修复了之后没准会再发动一次海空联合攻击。” “干,”范格里夫特骂道,“我以为今年圣诞节前就能结束战斗了。” 王义心想我可不敢夸这个海口,毕竟我现在也是白头鹰,要出事的。 第17章 敌人的窘境 拉波尔,驻屯舰队司令部。 草壁中将看着面前的几个中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说,联众国又有新锐战舰到了前线?” 好不容易逃回来的五月雨号驱逐舰舰长衫普中佐开口道:“不光是新型舰,联众国的跨射仙人汤姆还在那艘船上!新型舰所有的攻击都是直接跨射!” 草壁中将:“怎么可能!就算是跨射仙人,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从驱逐舰换到重巡上!” 扶桑海军确实不可能这么快升迁,也不会这样频繁剧烈的变动指挥的舰种。 主要扶桑海军要排海兵期数,同期还要比吊床床号,前辈没把位置让出来,后辈一般不让升。 衫普中佐:“联众国可没有我们这样死板!跨射仙人确实指挥了一艘全新的巡洋舰!那巡洋舰用六秒一轮的八寸重炮,把两艘妙高级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可能!”草壁中将怒道,“八寸炮怎么可能六秒一发,你以为我是没有常识的陆军吗?” 衫普中佐:“你问其他逃回来的人!” 话音刚落,负责指挥鼠运输队的森田大佐就开口道:“我们确实听见了海面上密集的炮声,但是六秒一轮的203毫米重炮……我们确实没有听出来如此详细的信息。 “会不会是混战中,衫普中佐混淆了巡洋舰主炮和副炮的射击声?” 草壁中将点头:“看来是这样了。” “不!敌舰主副炮分别射击了不同的目标,所以我非常清楚,不管是主炮还是副炮都第一轮就实现了跨射!唯一可能有问题的是……”衫普中佐顿了顿,低头看着地面,“可能敌舰主炮的口径不是203,而是152。” “不可能!”驻屯舰队参谋长大手一挥,“我曾经指挥过改装203之前的最上级,他的155炮根本达不到六秒一轮的射速!” 草壁中将打圆场:“关于这点,就不用再争吵了。现在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昨天晚上海战完全失败了,今天早上控制了制海权的敌舰队炮击了陆军打捞运输物资的海滩,还炮击了包括33旅团部在内的关键目标。” 衫普中佐:“敌人怎么可能获得旅团部的位置?陆军不是说联众国军根本无法深入密林,无法知道我军的布置吗?” 草壁中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了摆手:“不要深究这些问题。” 这时候拉波尔的主祭巫女真白开口道:“恐怕是空小姐引导的炮击吧。” “大人!”草壁中将猛的扭头,“空小姐已经阵亡了,元旦就会在仪式中升灵。” 主祭巫女微微一笑:“那如何解释今天陆军损失惨重一事呢?从八月陆军开始登岛以来,联众国海军就没有进行过对陆支援炮击吧?都是我们在利用巫女的引导射击攻击联众国军。” 草壁中将略微思考说:“联众国军肯定发明了先进的观瞄设备,才引导了炮击。” “拉波尔也有原始丛林,”真白说着一抬手按死了在自己胸口吸血的蚊子,默默的把敞开的衣服拉好,“你觉得什么样的观瞄设备才能让联众国的舰船准确的命中密林中的我军关键目标?” 草壁中将:“联众国鬼畜肯定有什么办法,等我们击败他们就能知道了。” 巫女大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喝茶。 草壁中将则转向几位驱逐舰指挥官:“今晚是否还派遣炮击舰队,要等特鲁克的联合舰队司令部决断,但鼠运输会照常。” 他看了眼竹棚墙壁上的挂钟:“实际上运输部队已经出发了,希望他们今晚有好结果。” ———— 瓜利达岛,亨德森机场。 陆战一师的人在司令部掩体外面用木箱搭了个简易舞台,空正在上面翩翩起舞,给大兵们展示巫女的祝福之舞。 王义和范格里夫特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喝着冰镇的可口可乐。 “真不错,”王义喝完可乐,看了眼空玻璃瓶,“在战舰上都喝不上味道这么好的可乐,只有放了苏打的橘子汽水。” 是的,到克利夫兰这个级别已经可以配备橘子汽水了,但冰淇淋机还要更大的军舰才会配备。 不过王义已经靠水上飞机解决了冰淇淋的制造问题。 就是储藏起来还比较麻烦,冰淇淋放在冷库里很快就冻成硬邦邦的“冰棍”了,而联众国大兵喜欢吃那种软绵绵的冰淇淋。 范格里夫特喝完汽水,说:“这是你安排的采购专员的杰作,他好像从可口可乐公司拉了赞助,现在每次补给都会给我们送一大堆可乐原浆,然后我们自己兑水变成可乐。 “灌装机刚刚上岛的时候,好几个记者也上岛拍了照片呢。” 王义点点头:“我要再来一瓶。” “来人啊,给少将再来一瓶!”范格里夫特对身后喊了句,随后继续看着王义说,“鬼子们好像很羡慕我们能喝汽水,他们现在连淡水供应都出了问题,只能靠占领的雨林里几个山泉,以及收集的雨水。” 王义听到鬼子这么惨,笑得合不拢嘴了,范格里夫特的部下递上来的可乐也变得美味起来。 现在瓜利达岛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联众国军光靠后勤都能把鬼子堆死。 于是王义开口道:“范格里夫特少将,你说,我们能不能让敌人觉得有攻占机场的希望,引诱敌人继续往这个死地送部队啊?” 范格里夫特:“怎么说?” 王义:“你看,现在机场有两条跑道可以用,那是不是可以放弃一条跑道,让鬼子占领跑道一个角落的阵地,这样他们的机枪就可以封锁跑道的尾端,让仙人掌航空队无法使用这条跑道。 “这样鬼子就会有种再努把力就可以赢的错觉。这样他们就会在海战中投入更多的力量。鬼子的舰船一旦损失,就不太可能在近两年内补充,我们就这样放他们的血——” 范格里夫特:“听起来像是普洛森人在上次大战中的策略,可是这个策略失败了。” 短暂的思考后,范格里夫特摇头:“不,我不太支持这个计划,要夺回敌人的占领的坚固阵地是很难的,在岛上我们和敌人实际上处于一个互相推不动对方阵地的情况。 “我猜在用饥饿消耗敌人一个月之后,你这个计划会变得很有可行性。但是,你觉得都下个月了,敌人还会上当吗?敌人还会看不出来,他们已经没办法占领瓜利达岛了吗?” 王义点点头:“有道理。”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2日,1400时。 企业号上出发的轰炸机群飞临肖特兰锚地。 贝斯特一眼就看见了那艘停泊在锚地中的大型战列舰:“看到报告中的扶桑型战列舰,全队跟我实施攻击!这艘船虽然老,毕竟是一艘战列舰,要保证1000磅尽可能命中薄弱点! “打在水平甲板上不一定能保证击穿!” 话音刚落,连队里李少尉就自信满满的说:“看我把炸弹扔进它烟囱里!烟囱上的防尘网1000磅肯定能突破!” 维丹也立刻附和:“我和李一起投!李的炸弹要是扔不进锅炉,在烟囱里炸了,我就把炸弹从炸开的破口里扔进去!” 贝斯特:“好啦,跟我俯冲。” 其实贝斯特已经收到了调往海军航空站训练新飞行员的命令,但是企业号现在需要能驾驶飞机从慢速母舰上起飞的老鸟,波尔中将就把他和一票同样收到调令的老鸟给留下来了。 但是这样做其实违反了海军的规定,贝斯特等人下个月就必须返回本土。 联众国非常重视飞行员的轮替,毕竟他们通过各种飞行俱乐部,建立了庞大的飞行员人才积累,有数万名后备飞行员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训练,就等着他们这帮老鸟回去传授实战经验呢。 轰炸机队开始俯冲的同时,tbf鱼雷机队从战列舰的船头和船尾接近。 由汤姆金少将发现的经验也传授给了鱼雷轰炸机部队,他们现在都会从敌舰头尾的扇区发动攻击,牺牲了命中率换来较高的起爆率。 扶桑型战列舰开始对空射击,但是九六式防空炮的防空火力对皮实坚固的联众国舰载机来说效果有限。 贝斯特在1000英尺拉下投弹拉杆,释放了炸弹。 拉起的同时,他回头看着战舰,看见那高大的上层建筑根部腾起橘红色的火焰。 无线电里也传来李兴奋的高呼:“我命中烟囱了!维丹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也命中了同一个烟囱!” 话音刚落,爆炸的光芒就照亮了众人的座舱。 “看!爆炸了!可惜敌舰锅炉应该是熄火状态,不然我们就可以看到大爆炸啦!” “快看!鱼雷机队的鱼雷也爆炸了!从这个角度攻击确实容易起爆!” “哈利路亚!” ———— 拉波尔,驻屯舰队司令部。 通讯参谋跑进竹棚,对草壁中将立正敬礼:“来自肖特兰电报!敌机动部队机群空袭了锚地!山城号严重受损!” 草壁中将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前还有参谋说,敌人的空母可能是假的,和陆基航空队搞的骗局。但是这次总不能是假的吧?肖特兰锚地在敌人陆基飞机的攻击范围外!这已经是第二次遭到攻击了!” 衫普中佐:“现在继续坚持夺取瓜利达岛,就像是一块鸡肋。” 扶桑帝国深受赛里斯文化影响,读过三国演义——他们叫三国志——的人不在少数,自然都知道鸡肋这个典故。 草壁中将:“不要说了!马上就是北风中将和村口中将的国葬了!这种时候我们只能继续坚持!不然无法告慰两位的在天之灵!” ———— 联众国,新乡帝国大饭店。 北风一二三中将忽然连打几个喷嚏。 他的警卫兼翻译赶忙用扶桑语问:“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中将连连摆手:“不不不,怎么可能感冒呢?这里的暖气功率如此强劲,比海军部甚至皇居的条件都好,绝无感冒的可能啊!” 翻译:“那就好。如果您对生活环境有什么不满意,请赶快提出来。” “不不!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翻译:“如果吃的东西有什么不习惯,也请尽管说!” “不,我们海军本来就推崇西式饮食,自从加入海军,我就一直吃牛排,你们的牛排做得比大和号上还好啊,哈哈哈哈。” 翻译:“我们还准备了咖喱饭。” “哦,那个东西啊,那不过是扶桑为了凸显自己特色搞出来的样子货,没有也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北风一二三对翻译露出爽朗的笑容,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了在联众国的生活。 用扶桑人也很熟悉的三国演义的话来形容就是,“此间乐,不思蜀。” 北风一二三中将又打了一个喷嚏,赶忙说:“一定是我那些恶毒的同行在诅咒我呢!听说他们居然要举办国葬了! “我肯定要到广播电台,亲自对扶桑的民众讲话!揭穿这可恶的骗局!” 翻译笑道:“当然,我们有相关的安排,到时候就拜托中将阁下了。” “没问题。”北风一二三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第18章 贼心不死 东十二区时间12月3日0530时,第五分舰队接近了努美阿。 一大早王义就被电话的提示音吵醒,不得不坐起来,拿起固定在墙上的电话听筒:“我是金少将。” “少将,”平平无奇的通讯科长说,“我们接到电报,昨天晚上第67特混舰队和敌运输队爆发激战,最开始占尽优势,击沉了敌人四艘驱逐舰,后来在追击的时候被鱼雷击中了一艘克利夫兰级和三艘驱逐舰。驱逐舰沉没,轻巡正在以17节航速向努美阿航行。” 王义:“战况还可以接受嘛,我猜敌人为了能发射鱼雷,提前扔掉了运输的油桶。” “是的,昨天晚上敌人的运输作战没有完成。第67特舰还有足够的弹药,所以决定在沃克湾继续埋伏,等待敌人今晚的运输编队。” 王义:“很好,以第五分舰队的名义,告诉他们这次打跑了敌人就不要追,防止吃鱼雷的亏。” “是。” 另一边挂上电话后,王义放下听筒,看了眼偌大的床。 因为夏普要和空练习英语,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睡——不对,一人一猫睡。 王义伸手摸了摸缩成一团剪影像个软泥怪的诺亚。 软泥怪马上变形,展开,变成了猫猫的模样,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出现,盯着王义眨了眨。 随后摩托车马达一般的呼噜噜声传来。 王义开始挠猫咪的下巴,于是呼噜噜的声音越发响起来,从摩托车变成了拖拉机。 于是王义撸了一会儿猫,打了个哈欠,躺下来准备睡个回笼觉。 结果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王义拿起来:“我是汤姆金。” “早啊!”空的声音传来,“亲爱的要我去给你咔嚓……” 王义听到一声明显是电话被挂上的声音,然后拉开距离看了眼听筒。 不过舰上的电话和家用电话不一样,家用电话如果你拿着听筒,其他人就打不进来——哪怕另一边已经挂了。 但舰上的电话只要另一边挂了,不管你有没有放下听筒,其他人都能打进来,电话会直接接通。 几秒钟后夏普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索拉小姐好像高明了怎么使用电话。我会让损管部门来装个锁,保证只有我能打电话。” 王义:“我跟她说一句,她就应该不会滥用电话了。把电话给她。” “是,少将。”夏普有些无奈。 两秒后,空的声音传来:“你生气啦?对不起啦。” 王义:“这是重要的联络工具,你不许随便打,懂吗?” “懂。” 王义:“你随便打我会生气的,生气了就会讨厌你,懂吗?” “懂。”空的声音明显低落下去,但是王义知道这八成是装的。 王义:“把电话交给夏普。” 片刻之后夏普的声音传来:“你真应该看看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怎么一边发出这种委屈的声音,一边保持着挑衅的架势盯着我。” “这是诽谤!”背景音有人在嚷嚷。 王义:“辛苦你管着她了。没有事情的话我准备睡个回笼觉,待会早餐时间见。” “好,早餐时间见。” 王义挂上电话,躺回大床上,歪头看着角落里的战利品架。 缴获的北风中将的指挥刀反射着窗外的晨曦。 ———— 12月3日0840时,第五分舰队进入努美阿港。 克利夫兰号刚刚完成靠港作业,王义就上了岸,跳上吉普车直奔南太战区司令部。 他进入司令部作战室的时候,波尔中将正在喝咖啡,便招呼道:“来,也来杯咖啡。” 王义:“昨天晚上详细的作战过程有了吗?” “没有,哪儿那么快。不过概括来讲,就是指挥六十七特舰的弗兰克少将没有对付鬼子的经验,击沉四艘满载油桶的驱逐舰之后冒进了。 “结果敌人的驱逐舰把油桶都扔下来,恢复了鱼雷的发射能力。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波尔中将耸了耸肩:“我还专门提醒他要小心敌人的鱼雷。” 王义:“打跑了敌人的运输部队就好,岛上那么多敌人,连着两天补给没有补给上,情况估计会变得更糟糕。” 波尔中将:“弗兰克的舰队还有两艘克利夫兰级,以及十三艘弗莱彻级,弹药还有三分之二以上,今晚他会继续拦截敌人。 “企业号编队完成了突袭肖特兰的任务后,现在正绕行圣克鲁斯环礁,准备返回努美阿。我判断敌人的慢速战列舰来不及在这个空档突袭瓜利达岛。” 企业号返回的话,敌人的慢速战列舰可以蹲在沃克湾,直接用主炮覆盖亨德森机场,让仙人掌航空队无法起飞攻击它。 然而唯一在肖特兰的慢速战列舰山城号被攻击无法出动,企业号这是抓了个空档回来继续维修。 波尔中将:“我强行压下了一些老飞行员的调令,但昨天切斯特上将打电话来发了一通脾气,这次企业号返回就要把这些老鸟放回去了。” 王义:“没有老鸟飞行员企业号就无法起飞攻击机吗?” “可以起飞,但为了安全只能带500磅,炸航母可能够了,炸敌人战列舰,这个份量的炸弹不太够看。” 王义点了点头:“行。我的舰队补给和休整一天,明天晚上出发去拦截敌人的运输队,这次我要节省一点炮弹。” 波尔中将一听王义这么说,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话说得,你哪次出击不是把炮弹打光?这次回来还剩下多少?” 王义:“驱逐舰还剩下百分之二十,我的旗舰——副炮还剩百分之二十。” 波尔中将:“南太司令部已经有人说了,应该把你塞上战列舰,这样船的射速慢一点,炮弹能多消耗一段时间。克利夫兰这种齐射20分钟就能把主炮炮弹打完的船不适合你。” 王义:“那样总统阁下不同意,因为51区的专家们认为,我需要自己和姑娘们都在危险的环境下,才能激发出力量。” 波尔中将摇摇头:“我不信那些专家!不过,现在确实没有战列舰给你开。花生屯和北卡都重伤了,南达科他也被大和号的主炮打穿了好几发,另一艘南达科他级现在正在北海,威慑提尔皮茨号。” 王义:“联合王国自己不也有十六寸(406)的管子吗?他们自己不能威慑?” 波尔中将:“他们的新战舰只有14寸的管子,而且防护设计好像有问题。纳尔逊和罗德尼已经是老船了,追不上提尔皮茨。南达科他级能追上提尔皮茨,管子大,防护好。” 王义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海军其实没有可以让我指挥的战列舰。” “重巡也没有。”波尔中将耸了耸肩,“新的重巡巴尔的摩还在试航,克利夫兰是我们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大型舰船了。” 这时候南太司令部的后勤部长插嘴:“好消息是,克利夫兰管够。” 确实管够,接下来会陆续有克利夫兰级加入现役,还有克利夫兰级改装的轻航加入。 后勤部长:“弗莱彻也管够。” 听到这话王义和波尔中将都笑了。 中将:“不知道鬼子还有多少驱逐舰能用。” ———— 特鲁克,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 “我反对把岛风级用来鼠运输!”第五水雷战队司令高江少将大声说,“岛风级是渐减邀击作战的尖刀!应该在夜战中发起第一波鱼雷突击!岛风级可以和重巡战队编成夜战编队,夺取制海权,不能去运输!” 龟岛参谋:“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完好的驱逐舰了。岛风级能有40节的高速,确实很适合进行鼠运输。” 高江少将:“可以把二等驱逐舰重新编入,这些驱逐舰武备较弱,但是航速都是按照渐减邀击作战设计,可以担当运输任务。 “至于防空,夜间出击自然不需要防空。” 荒原大将:“敌空母还在圣克鲁斯环礁一带活动(扶桑没有发现企业号已经返回努美阿了),所以鼠运输部队依然有可能遭到空军打击。 “马上就要国葬了,我们需要完成一次顺利的运输作战。” 高江少将:“那可以把阿留申方面的舰队撤回来,甚至把阿留申的几个岛屿上的驻军也撤回。” “八嘎!”龟岛参谋不愧是荒原手下的红人,竟然敢直接骂少将,“如果阿留申没有留守,被联众国舰队偷袭北海道甚至本土怎么办?甚至,敌人的空母舰队,可以突袭单冠湾!” 高江少将:“从那个地方奔袭单冠湾吗?那空母部队会处于北海道陆基航空队的攻击范围内!” 龟岛参谋:“敌人可以发动攻击之后在安特降落,不需要让空母留在原地接收飞机!到时候飞机在陆地转场返回安克雷奇就行了!阿留申方向的防御不能撤走!” “好了。”荒原大将叹了口气,“把二等驱逐舰重新编入第一线执行运输任务的建议可以考虑。至于机场炮击……藏王级完成训练了吗?” 龟岛参谋:“藏王号和云仙号完成了基础科目的训练,但是打靶成绩……不太令人满意。真的要把这两艘宝贵的新型舰投入夜战吗?敌人可是那位跨射仙人,战争英雄汤姆金。” 荒原大将:“山城号不是被空袭了无法出动吗?把巫女殿下调动到藏王号上。我看扶桑号应该也不能出动,毕竟之前大和号已经受损,军令部的老头子们不能再让扶桑号受损——妈的,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要把战列舰用这些名字来命名啊! “把扶桑的巫女调动到云仙号上,这样应该能压制汤姆金。” 龟岛参谋:“但是,这些调动全部完成,再把藏王和云仙转移到特鲁克甚至肖特兰,保守估计已经20号了。” “不能去肖特兰!”荒原大将呵斥道,“在特鲁克集结就好了,以藏王的航速,完全可以趁夜完成突袭,再全速跑回来。为了作战的胜利,可以再把两艘妙高级调动过来,高雄级还有能动的也要调过来。还有潜水舰部队,把我军引以为傲的潜水空母伊401和402都调过来。我现在启程回国参加国葬,等我返回,诸位必须做好和敌人决战的准备。” 短暂的停顿后,荒原大将大手一挥:“本次的目标,是斩杀汤姆金!一旦完成作战,我们就可以向德川陛下交代了,从瓜利达岛撤军的理由就有了!” 众将领大惊:“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撤军吗?卡卡?” 荒原大将:“当然,因为无能的陆军多半是拿不下瓜利达岛机场的!就算我们获得了制海权,敌人的空母威胁依然在,大规模的扬陆作战依然不可能! “所以只能撤军了!斩杀汤姆金,甚至把投降的太子妃抢回来,保全了皇国的脸面,就可以了!” 第19章 疯狂蔓延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5日,王义再次率领第五分舰队前去拦截江户特快。 然而出航的时候,王义就觉得今晚可能会扑个空。 因为潜艇部队的哨戒线和巡逻的水上飞机都没找到敌人的驱逐舰队,仿佛扶桑海军一下子放弃了给岛上的陆军输送补给一样。 既然巡逻了半天没有发现敌人的输送舰队,王义决定在零点的时候炮击一波岛上的鬼子,给鬼子们好好的助眠一波。 王义穿越之前,逛b站看到很多所谓的助眠主播,一到半夜就几千人在直播间里不知道干什么。 现在王义也学习这些主播,用切实有效的办法把鬼子们送进最顶级的睡眠。 别管之后能不能起来,你就说这睡得瓷实不瓷实吧! 于是从16号0001时开始,克利夫兰号就枪炮齐鸣,把空跳舞点亮出来的岸上目标一个接一个的扬了。 等到0100时,克利夫兰号已经发射了2000发六寸炮弹,4000多发五寸炮弹,黑夜中的瓜利达岛的阴影上出现了一大堆亮点。 也就是热带雨林水汽太盛,湿度太高,不然王义这波高低给岛上来个山火,大火顺着风把鬼子全给烧死。 坏消息是,克利夫兰又把弹药给消耗得见底了,只能撤退返回努美阿。 第六十七特舰肯定没办法明天补给完成,所以明天是个空窗期,鬼子可以尽情运输了。 不过王义考虑到今天晚上炸死这么多鬼子,肯定还留下了很多伤员,应该能严重消耗鬼子的医疗补给,觉得应该能抵消明天一次运输对敌人的增强。 所以王义美滋滋的撤退了。 第二天八点多的时候,南太司令部发来电报,说飞机和潜艇哨戒线依然没有发现鬼子有什么动向,倒是特鲁克方面动作频繁。 16日2330时,快马加鞭的第五分舰队开进了努美阿港,王义急匆匆的就跑到南太司令部。 一进门就看见波尔中将打着呵欠往外走。 “中将,今晚敌人运输了吗?”王义拦住中将,问。 波尔中将:“如果运输了我肯定不会下班啊。但是,到今天太阳下山,水上飞机都没找到敌人的运输舰队,图垃圾岛的雷达站也没有发现目标。” 王义挠挠头:“怎么回事?敌人是没有预料到我们今天是空档期吗?”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今天运输吧,发现是空档期也来不及了。”波尔中将笑道,“走吧,难得的睡个好觉。” 王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敌人在干什么,便跟着波尔中将离开了司令部。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7日0830时,瓜利达岛上,扶桑陆军第十七军军部。 “今天海军到底能不能把补给送上来?”千文中将大发雷霆,“发电报问清楚!快问清楚!不然我就要给江户的哥哥发电报了!” 千文中将的哥哥是德川陛下的侍卫长,海军大将。 虽然作为侍卫长他早就不干涉海军的军务了,但毕竟还是海军大将,而且又是皇帝的亲信,说话很有份量。 只不过千文中将作为一个陆军中将,不太好调用这层关系。 毕竟扶桑的海陆军关系有点——剑拔弩张。 陆军曾经干死过海军大将和海军派系的政客,然后海军反手就让长门陆奥两艘当时的王牌主力舰开入江户湾,大炮瞄准了陆军省大楼,准备把陆军的高级将领全部扬了。 但是现在岛上的扶桑陆军部队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 连续几天没有补给上岛,加上那位汤姆金又两次炮击陆地。 16号——也就是昨天凌晨的炮击更是疯狂,他的战舰贴着浅滩的边,把大炮能够到的目标全打了一遍。 也就是瓜利达岛从11月开始进入雨季,整个森林都是湿漉漉的,昨晚才没形成大火,把林子里的十七军将兵全给烧了。 之前汤姆金炮击过后,千文中将就下令把重要的补给品给运输到联众国舰炮的覆盖范围外去,所以这次炮击没有让十七军损失多少辎重。 但现在情况也十分的糟糕。 炮击产生了大量的伤员,一下子把十七军的本来就不富裕的药品和卫生用品全部耗光了。 16号白天又突然下了大雨,泥石流淹没了十七军挖的很多坑道,还导致很多伤员的伤口化脓,腐烂。 大水还把储备的食物给淹了。 现在千文中将的司令部连电力供应都停了,电报机全靠集中起来了几台手摇式发电机供电。 电报天线也被雨完全淋湿,根本不知道还好不好用。 千文中将站在竹棚里,对电报员喊:“快发报!发报!” 电报员只好硬着头皮按动电键,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但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电报能不能被收到。 就在这时候,一名披着蓑衣的军官进了房间,摘下斗笠,对中将敬礼:“卡卡!现在情况太糟糕了,我们不得不对一些本来能救下来的士兵实施截肢手术。 “药品已经耗光,干净的绷带也因为该死的大雨和泥石流全没了,伤员们在这里就是等死,需要把他们送回后方!” 千文中将认出来这位了:“坂本医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办法把伤员送回拉波尔,实际上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补给!” “将军!”参谋长赶忙说,“为了士气着想,别说这些!” 千文中将:“事实就是我们几天没有得到补给了!应该说,那位汤姆金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得到过正经的补给!他还一直炮击我们!” 说完中将咬牙切齿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个来回才突然停下,抬头看着竹棚漏雨的地方。 “大概一年前,在拉波尔,我正好在驻屯舰队司令草壁中将的司令部里。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你们知道吗?引导从拉波尔机场起飞的飞机去攻击敌空母编队的巫女,突然发疯了,命令所有飞机攻击一艘驱逐舰。” (请自行翻看公众章节) 通讯科长:“难道说……” “是,那时候那艘驱逐舰叫奥班农号!就是那位汤姆金指挥的!我当时还嘲笑海军的巫女,竟然觉得皇国的命运可以被一艘驱逐舰引导!” 千文中将任凭漏下来的水滴在自己头上,双手抓着面前竹凳的靠背。 中将:“那个时候,汤姆金就已经有击伤摩耶,重创神通等一系列的战果,在那次空袭中又击落了多架飞机!我竟然还觉得,他只是一个小角色,只是个指挥驱逐舰的小角色! “原来,巫女阁下的决定——天照大御神的指示才是对的!当时把汤姆金击沉在那里,现在我们能少死多少将兵!” 坂本医生摇头:“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赶快想办法!我现在只能勉强吊着这些士兵的性命,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马上就——” “停药。”千文中将打断医生的话,“普通士兵全部停药,军官也停药,药品只用来抢救掌握独家技术的高级军曹,比如无线电、炮兵观测等等。” 医生瞪大眼睛:“士兵们会死的!” “你也说了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千文中将呵斥道,“那就节省下来宝贵的药材。” “那……” 千文中将打断医生的话,继续说:“还有粮食,不要给这些没有希望的士兵粮食!这样活着的人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是禽兽吗?” “那还能怎么办呢?” 医生想了想,说:“可以把伤员交给联众国军!他们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师,攻击我们是为了击败恶魔,那他们就必须救这些士兵!” “不行!”千文中将怒吼道,“那不就等于告诉我们的士兵们,敌人才是正义的吗?我们在马来、在赛里斯,可是把所有的伤兵都屠杀了!” 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那本来就是错的,难道不是吗?” 千文中将深吸一口气:“坂本医生,你是个聪明人。我的哥哥跟我说过,聪明人——容易变成皇国的敌人!” 说着千文中将拔出手枪,瞄准了医生的头。 “我再问你一次,”千文中将板着脸孔问,“你还是坚持把伤员送你到敌人那边去吗?” 医生深吸一口气:“是的,这样他们能活下来。战后他们可以回到家乡,回到等待自己的人身边!中将你也有‘千人针’吧!士兵们也有啊!” 千文中将:“我们会在九段坂相会!实践七生报国的誓言!死吧!” 他扣下扳机,结果南部十四式手枪没有激发,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撞针断了。 对南部十四式这样垃圾的手枪来说,这是个没什么意外的结果。 千文中将骂骂咧咧的拆开手枪,拿出专门配发的替换撞针,换掉了断裂的撞针,再次上膛,瞄准—— 咔嚓。 手枪依然没有激发。 千文中将继续骂骂咧咧的拆开手枪,把另一根备用撞针换上,再次激发。 枪还是没有响。 千文中将扔掉自己的配枪,拔出副官的枪对准医生,再次扣动扳机。 咔嚓。 坂本医生:“就算是南部十四式手枪,这也足以理解为天意吧?让我把伤员送到联众国军那边去!他们的母亲会感谢你的,中将!” 千文中将深呼吸了好几口,说:“不,那些士兵,是珍贵的物资储备!” 医生瞪大眼睛:“什么?” 千文中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那些士兵,是珍贵的物资储备!人也是蛋白质吧!” “你疯了!”坂本医生断言道,他扭头看向参谋长,“大佐!现在应该解除中将的指挥权!” 下一刻,大佐抽出指挥刀:“七生报国!九段坂见!” 刀光一闪,坂本医生跪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想要堵住喉咙上的口子,但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飚出,洒到了电报机和好几名参谋身上。 “别损坏电报机!”参谋长呵道,一脚把医生踢倒在地上。 千文中将长长的松了口气:“我们会在这里,直到皇国赢得最终胜利!快发报!询问今天有没有补给!” 电报员赶忙发报,完全不顾电键上还有医生的血。 千文中将转过身:“把他的尸体拉走,好好安葬。” “诶?” “不安葬的话,会有传染病吧!笨蛋!”千文中将骂道。 第20章 汤姆金必须死 鬼子的补给断了,但是联众国的补给一直没停。 不但没停,送上来的花样还越来越多了。 12月17日当天,一辆m4谢尔曼坦克开上了红滩。 迎接坦克的陆战队士官看到75毫米的粗管子脸都笑歪了:“可算有正经的管子了,奥斯吹利亚人坦克上的管子才40毫米,高爆弹装药就那么点,穿甲弹直接是铁坨子。那炮对敌人的杀伤,还不如机枪。” 坦克炮塔上露头的两个坦克手对视了一眼:“岛上还有联合王国的坦克呢?” “你们不知道?”陆战队士官一脸疑惑。 坦克手摇头:“不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岛,我们来干嘛的。反正开上船的时候,有个上尉叫我们多带高爆弹,穿甲弹一发就行了。 “所以这是哪儿?我们是去马穆鲁克打普洛森人吗?” 陆战队:“这里是瓜利达岛,你们要打的是扶桑鬼子。” 两个坦克手瞪大眼睛,开坦克的驾驶员和操作机枪的机枪手都打开盖子探出头。 “打鬼子吗?这可太好了!我们都看过瓦胡玛娜的照片!” 这时候第二辆谢尔曼开上了沙滩,前面这辆的坦克手回头喊:“上尉!我们来打鬼子了!” 那辆坦克上有个看着就很年轻的军官探着头,听到打鬼子便惊呼道:“真的假的?我们不是要去马穆鲁克和普洛森的装甲部队死磕吗?怎么给我们送这里来了?” 他从坦克里摸出公文包,打开,抽出命令仔细阅读:“‘现命令你们补充到海军陆战队马穆鲁克远征队’……这……好像是我们这支部队叫‘马穆鲁克’。” 陆战队士官:“海军陆战队没有任何部队在优罗巴或者阿非利加的作战,因为我们老大的老大欧内斯特金坚持先打败扶桑再去管优罗巴。” 上尉摇摇头:“算了,反正都是为了正义与公理而战,普洛森也好,鬼子也罢,都是一群恃强凌弱的坏蛋!各车注意,好像我们的目的地和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干他妈的,能干爆恶魔就行了,不管是哪种恶魔!” 这时候上尉那辆车的炮长忽然说:“我记得海军有个英雄叫汤姆金啊,是不是能找他签个名?” “别想啦!”上尉说,“海军可是king家开的,你看原本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叫金,现在海军部长叫欧内斯特金,他们肯定都是亲戚,这样的大官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谁说的,”迎接坦克的士官说,“前几天金少将就在阵地上乱晃来着,我猜你们要是拿了勋章,金少将很乐意给你们亲自授勋呢。” 别的陆战队员也纷纷点头:“对对,金少将很亲切,比我们的老头子(对范格里夫特少将的尊称)还容易打交道。” “他还喜欢跟我们晒自己刚泡到的妞,上次就带了个扶桑的巫女来!” “该死的,我要是能一拳打爆敌人的战列舰,回家就娶20个老婆!” “得了吧,联邦检察官会把你告上法庭的,这叫重婚罪。” “放屁,我都问过啦,联邦有异常能力者培育法案,如果确定一个人有异常能力,就要尽可能多的给他娶妻子,多生育。” 陆战队员们提起汤姆金少将,就像打翻了话匣子,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坦克手们加入不了对话,只能听着。 两辆坦克后面的摊头上,更多带着马穆鲁克标记的谢尔曼坦克正在开下登陆艇。 ———— 12月18日,努美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敌人的动向非常奇怪,”波尔中将在作战室双手叉腰,面对着海图,“瓜利达岛的扶桑陆军一直在发报,但是拉波尔和特鲁克的回复却很简短。同时,特鲁克发出的电报里,不同的代号却变多了。” 王义:“敌人在特鲁克集结,有大行动了。” 南太战区情报部长:“也可能是今天扶桑要举行国葬了。” 王义:“因为国葬就不出动舰队向陆军提供补给?不,我觉得鬼子要赌一波大的,狗急跳墙了。” 波尔中将:“那我们也做好准备,加上新抵达的克利夫兰级一艘,我们手中有四艘轻巡,18艘驱逐舰的兵力,还有新运到的改进型鱼雷。 “潜艇部队有十一艘小鲨鱼级做好了出航准备,外面还有十二艘在巡逻。 “企业号也准备好出航作战——虽然现在它带的飞行员不是之前那批老鸟,但也是有战斗经验的。 “还有仙人掌航空队,以及刚刚调来的第25水上飞机联队,再加上本来就在战区巡逻的第24水上飞机联络,该死,我们强得可怕。” 波尔中将看着王义:“我认为这次作战,可以统一交给汤姆kin少将指挥。” 王义:“我还没有试过指挥这么多舰只,老实说,我更擅长指挥一艘船单枪匹马作战,但是我愿意试试看指挥舰队。不过因为我随时有可能失去通联能力,希望能安排一位靠谱的将军作为第二指挥顺位。” 波尔中将看向房间里另一位少将:“弗兰克少将,虽然那天晚上你因为冒进损失了三艘驱逐舰,并且一艘克利夫兰级重伤只能回国维修,但是我想你会总结失败的教训。” 弗兰克少将看着王义:“我会好好学习金少将的作战方式,毕竟在67特舰出击之前,金少将以更少的兵力获得了更大的战果,而且几乎没有损失。” 王义:“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有人落水。交战海域有很多鲨鱼在活动,落水之后基本不用想着找到他。” 波尔中将插进两人之间:“总之,各部队要通力合作,不管敌人要做什么,我们都要痛击他们,完全挫败他们的计谋。” ———— 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作战室。 龟岛参谋拿着长长的地图棒,在沙盘上比划:“作战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潜水舰攻击,这一次潜水舰不会布置在远离战斗区域的戒哨线,而是部署在沃克湾的两个入口,大型潜水舰布置在较为开阔的瓜利达岛西南方向,排成横线。 “较小的潜水舰布置在圣克鲁斯环礁西方,也排成横线。” “等一下!”第三战队司令川口中将举起手,“潜水舰部署在这里,不会被敌方大艇攻击吗?” 龟岛参谋:“会的,所以需要各舰在夜间抵达阵位后,长时间潜航。我们从普洛森获得了通气管技术,就是为了这一刻。各舰要抓紧敌大艇巡逻的空隙,用通气管换气。” 川口中将继续质问:“那我们要如何确定敌军上钩呢?” “使用伊400系列潜水空母,在努美阿附近放飞水侦,由水侦确定敌舰动向。” 龟岛参谋把几艘潜水母舰的兵棋推到了努美阿附近。 川口中将收回伸出的手,恢复到双手抱胸的姿势。 龟岛继续说:“第二阶段,岛风型进行鱼雷攻击,雷击旨在打乱敌舰阵型,不期望获得较多战果。” 第五水雷战队司令高江少将立刻反对:“岛风型只是打乱阵型?这不是浪费岛风型的设计吗?” 龟岛:“恰恰相反,岛风型的雷击密度,才能在远距离打乱阵型的同时,有所斩获。当岛风型攻击完成,就准备掩护阳炎型进行第二波突击。 “用你们40节的高速,拼命的分散敌舰队的火力吧!” 高江少将摇了摇头,但没有继续反对。 龟岛:“第三阶段,夜战本队投入,藏王、云仙、爱宕、那智、足柄五艘重巡组成的炮击队投入,而雪风号率领的阳炎型雷击队也全部投入。 “已经发射完鱼雷的岛风型需要打开探照灯,炮击敌舰的同时吸引火力。 “仍然在交战海域的潜水舰也全力攻击,将汤姆金率领的舰队,尽数歼灭!” 川口中将摇摇头:“真的会如此顺利吗?那可是汤姆金,而且还有巫女帮忙。应该把搭载了巫女的藏王和云仙配置在最前方,以二对一的优势进行压制。 “你现在的配置,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汤姆金挨个把雷击的岛风型抓出来打爆。我们已经见过同样的情况了。” 龟岛:“就算如此,也有意义。汤姆金——不,联众国舰艇火力非常凶猛,而且喜欢用铺张浪费的火力来弥补射术的不足。 “岛风型如果吸引了足够多的炮火,敌人可能就没有足够的火力来对付雪风率领的第一水雷战队,甚至没有足够的炮弹应对重巡炮击队。” 高江少将:“你是说,要我们用驱逐舰去消耗敌人的弹药吗?” 龟岛参谋:“就是这样。只要能消灭汤姆金,重创联众国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水面舰艇部队,我们就能再一次夺得制海权,进而为撤退创造条件。” 川口中将叹了口气:“搞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是为了撤退,将兵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不要让将兵知道就可以了。”龟岛参谋说,“现在不得不撤退的原因在于,联众国还有机动部队,我们其实只输这一招而已,等我们完成机动部队再编成,依托岸基飞机,仍然可以和联众国一较高下。” 龟岛说的机动部队,其实就是特指运用舰载机的高速空母部队。这在联合舰队的辞典里是个固定用语。 川口中将:“不管怎么样,汤姆金都必须死,我们早就可以干掉他,但一直拖到现在,必须修正和这个错误了。” 第21章 将计就计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9日0830时,努美阿港。 王义刚吃完早饭,就听见电话铃声。 现在他住的地方是之前暂时代理南太司令部司令的时候住的那套庄园,庄园的主人好像打定了主意,整个战争期间都把漂亮的庄园捐出来当汤姆金的住所。 只能说房主的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汤姆金住过的房子,那不用想战后肯定拼命升值。 王义正要去接电话,夏普抢先一步拿起听筒:“汤姆金少将家。少将他刚吃完早餐。知道了,他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夏普看向王义:“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转发了罗斯福特领导的破译机关的报告,波尔中将召集回忆。” 王义:“估计情报部门发现了敌人的意图,说不定又让那个岛发‘缺少淡水’的信息了。” 夏普微微一笑:“有这个可能,让兰花帮你穿衣服,我去稍微整理一下资料。” “整理什么资料?”王义好奇的问。 “当然是出发相关的资料了,我估计今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如果提前发现了敌人的意图,那就应该先出航设伏,对吧?” 王义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啊,我的副舰长太厉害了,有没有兴趣升任舰队参谋长啊?我寻思着我是该有个舰队参谋长了。” 夏普:“那谁来当你的副舰长呢?” 王义:“再找一个漂亮能干的女孩子呗,我听说他们学习安特的经验,招了很多女军官,正在进行强化训练。” 夏普摇头:“我可是在海军学院全套课程都学完以第一名毕业,然后又去了六角大楼锻炼了好多年,不会这么容易找到像我一样的女军官的,至少这些年不会。” 王义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也不想再增加替我管理杂事的女军官了。” “真的不想吗?” 夏普这样说的时候,空正在优雅的吃蛋糕,仿佛没听见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一样,吃完最后一块后,她双手合十,说了句“多谢款待”,才抬起头看着王义: “我倒是可以学一下当那什么……xo?” 王义:“你跳好舞就可以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餐厅,做出门的准备去了。 ———— 南太司令部,0900时。 波尔中将看着刚刚进入作战室的王义和弗兰克少将:“你们都来了,因为太平洋司令部转发的情报密级太高,我们一起到我的办公室去拆封吧。” 说完波尔中将就转身,向作战室通往他办公室的门走去。 王义因为代理过司令官,对司令部的结构十分熟悉。 几分钟后,波尔中将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面,拿起装电报的信封,打开封蜡:“说起来这个信封和封蜡都是在隔壁译码的暗房里打的,就这么点近距离还做这种煞有介事的事情,我其实还挺怀疑必要性的。” 他抽出电报,仔细阅读。 王义耐心的等待着。 波尔中将:“太平洋司令部的译码部门,认为敌人可能要发动一次大行动,取得战果之后趁机从瓜利达岛撤退。这次行动除了水面舰艇,还抽调了大型潜艇在内的不少潜艇部队参加。 “而且敌人的通讯中,出现了一系列情报部门第一次听到的代号。这里还罗列了一个表格。” 波尔中将从厚厚一叠的电报下面抽出了表格,递给王义:“你看看能认出来这些呼号吗?” 王义一看表格就皱眉头,他靠着穿越前掌握的三脚猫扶桑语知识,能看出来这些代号基本都是用片假名凑的。 粗略的扫了一眼后,王义刚想说“不知道”,突然注意到一个组合。 “赵?”他下意识的读出来,“赛里斯语?不对,这可能是扶桑语,藏王?” 藏王是地球鬼子的图纸舰,但是被战舰世界的制作方强行造出来,当成了鬼子重巡线的顶级船(十级船),扶桑语“藏王”的读音就是za·o,国人连起来就经常管它叫“赵(平舌)”。 波尔中将挑了挑眉毛:“你是说,扶桑的后条约重巡?这东西居然建成了啊,不过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大和级主炮是十八寸,他们在保密方面有一手的。” 王义继续盯着情报部门总结出来的新呼号表:“其他的呼号就真的无法判断是什么了。也可能是敌人故意采用的疑兵之计。 “情报部门除了这些还发现了什么?” “敌人可能会投入潜艇来在战斗前削弱我们——削弱你们。”波尔中将用手指来回指着王义和弗兰克少将。 王义:“潜艇?你是说敌人的潜艇要在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巡逻范围内伏击我们?” 他来到海图前思考了几秒说:“那我们可能会让潜艇在这两个地方设伏。” 王义画完扭头对波尔中将说:“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提前让有北冰洋反潜护航战经验的驱逐舰队在这些位置巡逻就行了,配合卡特琳娜很快就能摧毁设伏的潜艇。” 弗兰克少将立刻说:“那就只能派遣第五分舰队麾下的几艘老驱逐舰去了,67特舰的驱逐舰都没有反潜作战的经验。不过反潜装备倒是都配齐了,还有姆族声呐兵。” 王义:“有姆族声呐兵其实就够了,剩下的都是图上作业罢了。” 波尔中将:“你觉得分多少兵力去反潜比较好?” 王义:“两个埋伏地点各派遣四艘驱逐舰去,再增强卡特琳娜的巡逻。专门抽调两个中队的卡特琳娜在这里转悠,我认为就够了。” 弗兰克少将:“那就从第五分舰队抽调有经验的驱逐舰担任旗舰,临时编组两支反潜编队。” 王义:“我建议抽调尼布莱克和伍德沃斯两艘,他们都有和普洛森潜艇斗智斗勇的经验,而且都刚刚更换了sg雷达,能看到潜艇的潜望镜和通气管。” “就这么办!”波尔中将拍手,“另外,我建议主力舰队也出发,在圣克鲁斯环礁待机,企业号也在那里。不管敌人打算做什么……” 王义:“既然企业号在待机了,我们也知道敌人的舰队要从特鲁克出发……是特鲁克吗?” 他上前拿起桌上的密电文再次确认。 “对,是特鲁克,那航母可以在中途空袭敌人啊。我们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要把敌人拖入自己的节奏。 “既然敌人准备在狭窄水域和我们决战,那我们就前出,在半路拦截敌人,不给他们在狭窄水域发挥的空间。 “这样也更符合海军的作战精神!” 波尔中将思考了几秒,哈哈大笑:“没错,我们都局限于在小范围内对敌人的将计就计了,应该不管敌人的潜艇设伏,直接迎上去,在特鲁克东南的海面堵着敌人打!只要敌人一离开特鲁克的航空掩护范围,我们就发动攻击。” 波尔中将拍手:“可以让扶桑尝尝1000磅炸弹!据说他们的老战列舰吃了1000磅之后并没有沉没,但我不相信敌人的重巡也能吃1000磅!” 说着他看向王义和弗兰克少将:“你们两个率领舰队立刻出发,以最高航速绕行圣克鲁斯环礁。我让企业号编队立刻向特鲁克靠近,在敌人水上飞机巡逻范围外埋伏。” 王义:“在开阔水面就算是夜战,我们也有雷达引导炮火的优势。” 克利夫兰级运用了和花生屯级一样的雷达射击引导系统,所以可以在夜战中进行雷达引导炮击。 王义的旗舰因为有巫女和他自己这个挂逼引导,便把沉重的火炮瞄准雷达给拆了,但其他的克利夫兰级依然具备雷达瞄准能力。 在狭窄水域,受到岛屿回波的影响,这套系统经常不好用,但在开阔海面就不同了。 狭窄水域也比较适合敌人的鱼雷发挥,开阔海面有足够的空间进行纪律性回避,实际上敌人的雷击命中率会大幅度下降。 所以,要发挥联众国海军的优势,就要在开阔水面迎战敌人。 弗兰克少将举手:“那还需要派遣驱逐舰清扫敌人潜艇部队吗?” 王义:“当然,完成任务之后,驱逐舰部队可以北上和我们汇合。就算不汇合,十艘驱逐舰应该也够了。” 波尔中将:“企业号还有六艘护航驱逐舰和一艘护航的轻巡,可以留下四艘保护它,其他轻巡驱逐舰全部加入开阔海面的战斗。” 王义:“那就这样,我们现在立刻出航,明天和敌人来一场大战!” ———— 930时,努美阿港。 整个港口都是舰艇锅炉生火时发出的浓烟。 王义坐着吉普车往克利夫兰号赶,路上看一辆打开车,上面装满了送冰淇淋的桶,还有大号的冰块。 “好像现在出发前发冰淇淋已经成了惯例。”王义指着冰淇淋车,对夏普说。 夏普:“我听说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专门委托了船厂改造三艘冰淇淋货轮,专门负责供应冰淇淋,下个月就能投入前线了。” 王义:“可我们已经有水上飞机土法制冰淇淋了。” 夏普哈哈大笑。 ———— 特鲁克,伊400和伊401号潜水舰正在出港。 龟岛参谋和一票联合舰队参谋在长门号的船舷上向两艘潜艇敬礼。 这时候有传令兵跑到龟岛参谋耳边低语:“荒原大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发来电报,说德川陛下非常看好本次作战。 “如果成功,大将不但会向陛下介绍直接指挥战斗的川口中将,还会介绍制定计划的您。” 龟岛参谋嘴角微微扬起,但马上收敛起来。 “作战成功再说奖赏的事情。” 这时候在旁边目送潜水舰出港的川口中将说:“汤姆金可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万一两艘潜水空母没有找到汤姆金的舰队,参谋阁下又要如何应对?” 龟岛:“那就炮击瓜利达岛,彻底摧毁机场。这样在解决敌空母之前,可以先接触机场的威胁,总归是好的。” 第22章 “完了” 江户时间12月19日早上十点半。 皇居。 皇宫侍卫长,海军千文大将急匆匆的进入皇帝的办公室,在德川皇帝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德川皇帝挑起眉毛:“当真?” 千文大将鞠躬:“是的,刚刚收到。” 德川皇帝:“我们没有办法阻断广播吗?” “没有这样的办法,只能让特高课出动,尽可能的抓捕非法收听的人。” 德川皇帝点头:“好!立刻开始抓捕!” “这样不好。”樱姬推开侧门进入办公室,“臣妾听闻消息,立刻赶来了。” 德川皇帝看了眼千文大将,后者不动声色的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也没有把情报透露给樱姬。 樱姬来到房间内的茶几旁边,拿起茶壶来到皇帝面前,一边斟茶一边说:“这样反而会让更多人因为好奇而收听。 “我们要马上开始广播,并且发放号外,说联众国炮制了谎言,为了污蔑我们的英雄,找了个假货出来。 “最好让中将的亲眷也出来哭诉联众国的可耻,竟然妄想干预中将的英魂进入九段坂。” 德川皇帝恍然大悟:“这样确实更好啊!” 樱姬继续说:“可以再让暗乃武使用白磷之类东西,或者他们秘传的忍法,人为制造神迹。” 德川皇帝:“人为奇迹吗?” “是啊,这样民众就会相信,这是联众国鬼畜的计谋,进而更加憎恨联众国。正好现在皇国在进入总体战体系,有些人颇有微词,可以趁机让他们不敢说话。” 德川皇帝点头:“甚好,就这样甚好!” 说着他转向千文大将:“就按照这个执行。” 大将点头,向大门走去,路上连续两次回头看樱姬。 等千文大将离开,樱姬走到了收音机前,打开电源,轻轻旋转旋钮,很快北风中将的声音就从喇叭里传出。 “德川伪帝竟然编造谎言,说我已经死亡了!这是完全彻底的谎言!扶桑帝国已经失去了赢得战争的可能性,联众国的工业机器完全开动起来后,飞机和战舰源源不断。 “就算扶桑能靠着将兵个人的勇武,取得一时的优势,也会迅速丧失这点优势!全面战争是纯粹的数量战争,强如普洛森也正在被安特帝国用数量反推回去! “扶桑帝国现在,只是逼迫我们这些将领死去,将来总有一天,要逼迫前线将兵用生命来阻挡联众国,以血肉之躯抵挡钢铁洪流! “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唯一拯救扶桑的办法,就是举起义旗……” 德川皇帝骂道:“够了!朕不想听了!” 樱姬立刻关上开关,看向德川皇帝:“就像您的感受一样,深受皇国教化的国民听到这些亵渎内容,肯定也会义愤填膺。 “这种时候,禁止他们传播反而更让人生疑啊,陛下。” 德川皇帝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道:“我们马上要发动全新的行动,目标是斩杀那位提姆key。一旦成功,就可以体面的从瓜利达岛撤退。荒原大将跟我保证,这次肯定能成功。” 樱姬:“真的吗?米号作战他也保证成功。” “米号作战最后也确实成功了,只是皇国的损失比预想的大一点。但我们击沉了联众国鬼畜所有的空母!” 樱姬没有回答,而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只剩下光秃秃树干的樱花树。 院子里的添水有规律的发出咔哒声。 忽然,樱姬说:“听说,被联众国抓到的巫女,有可能会和目前联众国唯一的‘超能力者’结合,以求诞下有超能力的孩子。” 德川皇帝咳嗽了一声:“我没有收到这样的报告。联众国抓住巫女,只是他们的欺骗宣传。”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就不用再装模作样了吧,陛下。” 德川皇帝叹了口气:“庆喜很喜欢空,得知她死讯的时候哭了很久,还要一直穿黑衣服,我劝说了很久他才作罢。要是知道空没死,而是成为了那位汤姆金的姘头,他该多伤心啊。” 樱姬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庭院里的樱花树。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20日,0830时。 王义走进克利夫兰号的舰桥。 李上尉:“舰长进入舰桥!” 福里斯:“但马上他就要离开舰桥到楼上去了!” 很多人笑出声。 王义对福里斯说:“怎么,我没有在你身边,你有些意见?” 福里斯:“没有!我知道楼上看得更远,更有利于少将指挥!” 王义:“你真的知道吗?福里斯,放心吧,我永远会在最危险的地方,和大家在一起。你看上次,我没有受伤,全舰也没有多少人受伤嘛。” “确实。”福里斯点点头,“但是因为你不在视线里,我没办法编和你一起战斗的故事了。在努美阿酒馆里,我跟姑娘们说战斗的时候你不在我视线里,你去和姑娘们在一起了,她们就不理我了。” 王义:“这样,你拿着dc新出的海王侠漫画,照这个那个编!” “那个不带劲,姑娘们不喜欢。” 还能这样。 这时候李上尉说:“我看工程师海因莱因在笔记本上写的小故事很不错,福里斯你可以照着那个读。” 王义:“谁?” “我!”站在舰桥左侧雷达显示屏前面的士官转过身,看军衔他应该算舰上的高级工程师,“我本来负责维护舰炮火控雷达的,但是火控雷达被拆掉了,所以只能闲得无聊每天写小说了。如果您介意我不务正业,那我就……” “不不不!”王义赶忙说,“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不务正业,你写出来作品给福里斯吹牛用,尽量做到把主角名字换成我的名字就能用。还有,我也要看一看你的大作。” 海因莱因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地球写出《星船伞兵》的那个海因莱因,但——万一是他呢? 地球那边海因莱因二战的时候确实在海军服役,而且确实是工程师,还确实是搞雷达的,只是没有他参战的记录。 老美黄金时代的科幻作家很多都有军队服役经历,比如阿西莫夫就当过陆军,菲利普迪克也参加过军队。 海因莱因一等士官长看起来有些尴尬:“这样真的合适吗?我给很多科幻杂志投稿都石沉大海了。” 王义:“继续投!实在不行你就在投稿开头说‘灵感来源于汤姆金少将,我曾经在他指挥的军舰上服役。’” “是。”海因莱因敬礼。 王义则走出舰桥,正要往楼梯上走,就听见福里斯说:“看,又要去楼上了。” 王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福里斯,好吧福里斯,在战斗开始之前,我不到楼上去,总行了吧?” 他收回已经踏在楼梯上的脚,回到了舰桥这一层,站在翼桥上看着右舷方向。 企业号正航行在右舷方向,一半的甲板已经停满了飞机。 王义抬起手,试了下风向。 大风确实从军舰正面来,企业号正顶风航行。 舰桥上的喇叭忽然响起,夏普的声音响彻整个舰桥:“企业号起飞的六号侦察机组报告,发现敌舰队,坐标……” 王义打开内线:“转发给企业号。” 虽然企业号就在旁边,多半接收到了,但以防万一转发还是要转发的。 现在估计护航舰队里接收到信号的船都在转发,生怕企业号没收到。 十分钟后,瞭望手喊:“企业号开始放飞飞机!” 放飞飞机说明企业号上的机队确定了敌舰队的位置,也就是收到了侦察机的报告。 ———— 企业号六号侦察机组。 长机飞行员发送完电报之后,把电报的电键折叠起来收好——sbd没有专门的电报员,所以电报要机长亲自用折叠式电键拍发。 “电报已经发完,有人收到了。”长机飞行员拿起话筒,“我们开始攻击吧!两枚500磅也足够重创敌人一条船了。” 僚机马上回应:“明白!我们攻击那艘打头的重巡!那一定是旗舰!” “没错,走!” ———— “敌机直上,急降下!” 川口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不适应,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些。 他的旗舰在利根号上,毕竟利根号是后条约时代重巡,没有吨位限制,不管是居住条件还是通讯设备的配置,都比其他重巡要好得多。 而且相比专注于炮击战的藏王和云仙,利根本身更适合充当旗舰,可以说是除了还在建造的专司指挥的大定型巡洋舰之外最合适的。 川口中将还走出了舰桥,抬头向上看—— 然后就看见一前一后两架俯冲轰炸机杀下来。 他猛的蹲下身子,仿佛害怕螺旋桨削掉自己的脑袋一样, 但下一刻俯冲轰炸机就拉起,从利根号全部前置的四座双联装203炮前面掠过。 爆炸声从川口身后传来,他猛回头,看见左舷腾起两根水柱。 传声管里有人大喊:“敌机两枚近失弹!左舷三号、六号舱室进水!” 川口中将:“快堵漏!” 这时候,中将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怎么这个地方会有敌人轰炸机?快!向特鲁克发电报,我们遭到两架敌军sbd的攻击!” ———— 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 电报员打开作战室大门,冲到静坐的龟岛参谋身边。 可能因为他不洗澡太臭了,所有参谋和军官们都远离了他,在他身边留下一个不小的空间。 电报员:“来自特攻舰队川口中将的电报。” 龟岛拿过电报看了眼,立刻站起来,静坐也不搞了:“什么?两架sbd?” 他立刻冲到沙盘前:“川口舰队在哪里?” 地图参谋:“刚刚更新过位置,现在就是最新位置。” 龟岛用手指着舰队的位置:“在这里遭到两架……遭了!这是敌人的侦查机队!联众国的侦察机会带弹侦查!发现目标后顺便攻击!” 联合舰队参谋长:“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意味着……” 龟岛参谋的汗从额头上流下:“敌人川口舰队已经在敌人空母舰队的攻击范围内了!我们的企图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这时候又一名电报员进入房间:“潜水舰部队报告,在埋伏位置发现联众国驱逐舰,而且正摆出反潜态势,空中的巡逻机数量也很多,无法按计划潜伏!” 龟岛参谋:“完了!我要联络荒原大将!请求他放弃行动!应该能用电报联络上大将的飞机!” 第23章 鬼子们的防空炮 川口中将很快就看见联众国的机群。 22架tbf鱼雷机在低空散开,分别选择了目标。而且非常奇怪,它们好像都没有选择常规的、较高命中率的攻击阵位。 (因为鱼雷只能侧着打才会爆炸,所以联众国军的tbf追求追尾攻击。) 川口中将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敌人的鱼雷机分散开,从不那么容易得手的角度发起攻击。 “真奇怪。”他话音未落,瞭望手就大喊,“敌机!敌爆击机!071方向,云间!” 川口中将立刻转向071方位,果然看见至少20架俯冲轰炸机从云间显露出身影。 “这是……”川口中将没指挥过空母机动部队,但是他也知道,这种规模的机队在联合舰队里,是两艘航母组成的机动部队才能放出。 现在联众国军的航空部队,还差掩护的战斗机—— 这样想的当儿,就有人高呼:“小心!” 几个参谋一起上来,把川口中将扑倒在地上。 机枪子弹打在钢铁上的biubiu声由远及近。 川口听到有人在惨叫,应该是被大口径机枪子弹打断了手脚。 机枪扫射声和敌机引擎的轰鸣掠过后,川口中将抬起头,看见完成扫射的敌机正在爬升,机翼上的白星还有ussn(联众国海军)的英文缩写清晰可见。 记忆上的标志是个川口中将没见过的标记,战术编号是vf1105。 “快!”川口中将推了推身边的参谋,指着飞机说,“快查看他的队徽,还有vf1105的战术编号!搞清楚他们来自哪艘航母!” 扶桑的飞行员绑定空母,直到停飞都不会更换航空队和空母,所以川口中将认为联众国也是这样。 他根本没想到人家飞行联队可以随便调整,还能乱改队徽和战术编号。 参谋爬起来,拿出笔记本开始奋笔疾书。 另一名参谋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川口中将抓住参谋的肩膀,一用力把他翻过来,发现年轻的参谋已经闭上了眼睛。 中将站起来,抬头看着正在空中穿梭,扫射防空炮炮位的联众国战斗机。 “他妈的!”川口中将骂道,“不是说联众国的空母都被干掉了吗?这特么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我们的空母呢?” 这时候几名瞭望手冲过来,和参谋们一起把川口中将往舰桥里拖。 他们刚把川口中将拖进来,炸弹就落下。 甲板剧烈的颤抖着。 不知道谁在大喊:“水机库中弹!水机库中弹!” 外面又有两架联众国战斗机掠过,机枪扫过甲板。 传声管里传来鱼雷观测员的呼喊:“敌机发动鱼雷攻击!两点钟方向!” 利根号舰长:“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甲板开始倾斜。 川口中将爬起来,想要出门到翼桥上去看鱼雷有没有掠过,却被好几个参谋抓住:“别出去了!中将!” “外面容易被敌机扫射啊!” 川口中将想要推开拉着自己的参谋,就听见传声管里传来惊喜的高呼:“鱼雷经过!鱼雷经过本舰!敌军攻击失败!” 川口中将稍稍松了口气。 利根号舰长:“为什么敌人要从这个角度进攻?这太容易躲开了。” 舰长话音刚落,瞭望手就喊:“筑磨号中雷!” 川口中将回头,看见筑磨号舰艉腾起的水柱。 忽然,他一个激灵:“敌人鱼雷只有这个角度才能触发!那位汤姆金对我的舰队发动过多次鱼雷攻击,只有这个角度鱼雷才会激发! “我很确定这点!” 其实川口中将有一回是被自己人发射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酸素鱼雷从后面追上打中,但是他不知道——也许知道了故意装糊涂。 利根号舰长:“这样吗?那岂不是大部分鱼雷攻击都不可能奏效?” 瞭望手:“筑磨,被炸弹命中。” 川口中将也看到了筑磨前主炮甲板被命中了一发炸弹,冲天的橘红色光球十分的耀眼。 下一刻更加耀眼的爆炸发生了。 看来这枚炸弹贯穿了筑磨号前主炮炮塔,一路穿透到了弹药库里爆炸。 川口中将看着被炸飞上天的双联装203炮塔,一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突然,他扭头喊:“防空炮呢?防空炮为什么不射击?” 他冲出翼桥,趴在向前的栏杆上向下看,刚好能看到两个三联装96式25毫米防空炮的炮座。 然而炮座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川口中将还能看见炮座右侧的操作员位置上,残留了炮手的一部分身体。 川口中将回头,看了机库甲板,发现损管人员正在全力以赴把着火的飞机往外推。 但是航空指挥官好像正在阻止他们。 川口中将指着机库方向命令:“快,去让航空指挥滚蛋!不要阻止损管部门干活!” “是。”一名参谋回应之后一路小跑离开了舰桥。 川口中将再次看向翼桥前方的两个三联装九六式高射炮座,看见几名带着红十字袖标的人冲上来,正试图从那堆尸体里寻找活人。 然而川口中将盯着看了有一分钟,救护人员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高呼:“敌机已经撤退!” 川口中将抬头,发现完成攻击的敌机群集结到一起,向同一个方向撤退。 “马上把敌机撤退的方向报告特鲁克!”他下令道。 “没有空母机动部队出动打击,告诉他们这个也没用吧?”有参谋说。 川口中将:“我让你报告!那就报告!” “是。” 参谋离开后,川口中将继续说:“全舰队准备应对第二波攻击。” 瞭望手忽然喊:“潜望镜!031方位!” 川口中将立刻扭头看去,果然看见海里有个潜望镜正犁开海浪,制造出v字型的白浪。 看到潜望镜的一瞬间川口就知道,自己的旗舰不在这艘潜艇的最佳攻击区域。 “让驱逐队前去驱赶这艘潜艇!重巡舰队开始做z字航行!” 川口中将刚刚下完命令,舰桥上的电风扇就突然停转了,一直驱散舰桥的酷热的风也随之消失。 机械师军曹立刻走到舰桥后方检查电力系统。 但传声管更快一步:“舰桥!舰桥!二号发电机组停转,电力不足,电力不足!” 川口中将:“优先供应通讯系统!” 这时候舰队参谋长说:“阁下,还是转移到最新式的藏王级上吧!那样至少能保证指挥!” “不!”川口中将盯着参谋长,“藏王级升起中将旗,并且开到队伍最前方的话,敌人下一波航空攻击就要进攻藏王了。但是夜战消灭汤姆金,需要依靠藏王和它上面搭载的巫女!藏王和云仙!我不能让计划失败!” 参谋长盯着川口中将,露出感动的表情:“中将!我将追随您一直战斗到最后!您是不输给村口中将的大将啊!” 提到打赢了还自我献祭的村口中将,川口中将的表情有点不好看。 打赢了还自我献祭也太疯了,川口中将可不想这样做。 参谋长好像也一瞬间有所明悟,便马上换了话题:“但是利根火势如此明显,电力供应也不足了,我们应该换一艘旗舰!我看爱宕号就不错,舰桥高大,通讯设备齐全!而且,川口中将您还曾经指挥过爱宕号!” 川口中将想了想,点头:“旗舰更换到爱宕号上,记得让旗号班收走我的中将旗,移交给爱宕号。” “是!” ———— 1130时,克利夫兰号的对空雷达发现了第一架返航的攻击机。 王义打开无线电:“克利夫兰呼叫正在接近我军飞机,战果如何?发现了多少艘敌舰?” 短暂的静电噪音后,飞行员回应:“我们看到了至少五艘重巡!还看到了一两艘轻巡。你应该去问战斗机部队,他们知道我们攻击完成,还在不断的扫射,而且确保每一艘敌舰都扫射到。 “他们应该比较熟悉敌舰队的情况。” 王义:“好吧,还是谢谢你们。” 联众国把企业号上联众国出身的老鸟都调走了,但伯鲁克·卢梭是联合王国派驻企业号的观察员——名义上是这样。 所以联众国没有权力调动伯鲁克·卢梭。 而联合王国——联合王国应该忘了自己还有个魔女在这里吃联众国的皇粮。所以现在伯鲁克卢梭成了企业号上资格最老战功最多的功勋飞行员。 他这次肯定也出击了——王义觉得以伯鲁克的性格,不太可能放着杀鬼子的机会不要,毕竟现在这个情况,鬼子也不可能掏出飞机来攻击企业号,留在企业号上空根本不可能杀敌。 王义没等多久,雷达就看到了更多的空中目标。 于是他再次打开无线电:“飞行员们,你们干得怎么样?敌人到底有多少艘?” “你问诗人!” “对,问诗人,他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 话音未落,伯鲁克卢梭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汤姆!我想死你们啦!” 王义:“知道了知道了,快告诉我,敌人舰队规模如何?我们明天晚上要和他们直接对抗呢。” 卢梭:“那你可要小心,我看到了至少六艘有三座五联装发射管的驱逐舰。” 六艘岛风么? 王义记得自己已经击沉过几艘岛风了,结果鬼子还能凑出六艘来?这个世界鬼子的岛风该不会是一口气造了十几艘吧?那么贵的东西都使劲造了? 王义感叹的当儿,卢梭继续说:“我还看见了五艘装备203的重巡洋舰。其中有两艘我感应到了巫女,这两艘的特征是,三座三联装主炮!记住,三座三联装主炮的重巡有巫女!” “你确定是三座三联装吗?”王义赶忙确认,因为他记得在游戏里好像是四座三联装总共12门203主炮啊? 卢梭笃定的说:“对,是三座三联装,我看得非常清楚,我还打死了不少防空炮炮手呢!” 好家伙,看来这家伙是开着飞机从头到尾扫射了一遍,那肯定不能记错火炮配置了。 卢梭:“另外,我虽然没有直接看到这艘新重巡的鱼雷配置!但是我感觉它每一侧应该都有不少于十枚鱼雷的发射量!” 王义都惊了,每一侧十枚?那就是两座五联装鱼雷发射管! 幸亏自己主动迎出来,要在开阔海面上和两艘藏王交战——嗯? 为什么要用克利夫兰去进攻这两艘藏王级?我不是有航母吗?现在才11点半耶,还能炸至少一波! 王义:“克利夫兰呼叫企业号!克利夫兰呼叫企业号!敌人有两艘新型重巡搭载了巫女!我要求第二波攻击集中力量攻击这两艘敌舰!” 第24章 魔女对巫女 1220时,川口中将的司令部完全换乘到了爱宕号。 其实爱宕号在之前海战中受到了一定的伤害,被406毫米重炮打了两个近失弹。 现在爱宕号只是勉强维修起来,现在最高航速只有31节左右,在扶桑重巡里已经算第二梯队。 毕竟扶桑的重巡都玩命的追求航速,甚至搞出了妙高这种几乎裸奔的高速重炮鱼雷舰。 31节的爱宕,在扶桑的战术体系里,大概跟不上高速突进的重巡部队,也没有办法抢占优秀的雷击阵位攻击联众国的高速战舰。 没错,扶桑的战术体系里,重巡也是要发动雷击的。 联众国的轻巡上的鱼雷,只是给轻巡面对战列舰的时候有个反击的手段,正常来讲象征意义更大。 扶桑的重巡是要用高速冲击到联众国的战列舰前面,占领优秀阵位,发动雷击作战。 但作为川口中将的旗舰,31节倒也够了。 “挂起中将旗!”川口中将刚进入爱宕号的舰桥,就大手一挥,“取代两艘被击中的利根级,开到重巡舰队的最前方。” 两艘利根级被击中之后已经严重减速,看情况无法继续作战,所以川口中将命令两舰调头返回特鲁克。 爱宕号超过两艘转向的利根级的时候,川口中将听见身旁的参谋嘟囔:“最上级被联众国爆击机攻击,最后都撑不住沉没了,利根和筑磨能活下来,也太奇怪了。” 最上级被视作扶桑重巡设计的集大成之作,而利根级虽然也是海军条约失效后建造的,但更注重运用水上飞机,综合性能被认为不如最上级。 所以参谋觉得疑惑也很正常。 川口中将看向参谋:“说明联众国的精锐飞行员也损失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些都是新人。” 其实川口中将这里完全在以己度人胡说八道,联众国确实现在一线都是新人,但老人其实并没有损失。 就算是圣克鲁斯海战打成那样,两艘航母都无法起降了,大部分迫降在海面上的飞行员还是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和潜艇捞起来了。 可惜在场的人就算意识到这一点,也不敢这时候站出来反驳川口中将。 第三战队参谋长感叹:“虽然都是新人飞行员,但敌人可以实战,我们的菜鸟飞行员还在横须货的训练基地练基本功。” 联合舰队的机动部队圣克鲁斯只沉了一艘飞龙外加两艘轻空母,但剩下的两艘正规空母翔鹤瑞鹤要维修。 飞鹰隼鹰船倒是完好的,飞行员打光了。 现在两艘轻空母正在协助菜鸟练航母上起降,据说事故率相当高——因为两艘都是改装的轻空母,航速不太够,起飞难度非常大。 川口中将叹了口气,目送离开的利根筑磨两舰:“现在联众国的新飞行员炸不沉利根筑磨,等他们再来的时候,攻击肯定会更加准确。” 说到这里川口中将看了眼时间:“怎么第二波这么久都没来?” 川口虽然没有指挥过机动部队,但他大致知道机动部队怎么运转的,扶桑机动部队第一第二波攻击之间一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间隔。 如果在第一波甲板定位的时候,第二波已经在机库内开始加油了,那攻击间隔会更短。 而现在空袭过后都这么久了,利根和筑磨两舰的火灾都扑灭了,敌人第二波还没来。 参谋长:“可能是菜鸟飞行员飞错了方向,敌人没有巫女大人的领航,在茫茫大海上奔袭错过本舰队也很正常。” 川口中将点点头:“很好,肯定有很多敌人的飞行员因为迷航和耗尽燃料损失,而皇国只是两艘重巡重创而已,是皇国的胜利!” 其他人听川口这么说,也露出笑容,仿佛皇国真的赢得了胜利。 这个时候,瞭望手高呼:“外围防御圈,雪风号释放烟雾!” 被敌机和潜艇偷袭之后,川口中将就下令变换成轮型阵,让驱逐舰在外圈警戒。 川口中将骂道:“雪风怎么搞的!释放烟雾有什么用!” 联合舰队的战术操典里,轮型阵防空作战的时候,外围舰艇发现敌机的时候要释放烟雾,这个烟雾是通知空中的战斗机,作用和古时候的狼烟差不多。 但是此时川口中将的舰队根本没有战斗机掩护,而扶桑的主力防空炮是96式25毫米机关炮,射程根本不足以构成舰队防空圈,各舰都是各自为战。 参谋长:“狼烟至少通知了我们敌机来袭方向。” 话音刚落,瞭望手又大喊:“时雨号释放烟雾!敌机从两个方向来袭!” 川口中将立刻扭头看向时雨号,它和雪风号刚好在轮型阵的相对方向。 参谋长:“敌机在用我们演练联合攻击,这样的攻击方式一般是对付空母的!” 这时候,传声筒里传来无线电部门长的声音:“监听到敌机对话!” 川口中将:“放出来!” 理论上讲,海山岛海兵学校的毕业生都应该会昂萨语,毕竟扶桑海军师从联合王国海军,当然经过这么多年,这也只是理论上了。 爱宕号舰桥的大喇叭难得的响起来: “驱逐舰就交给其他战斗机去对付。”一个口音很正宗的家伙用昂萨语说,“我和扳机会扫射有巫女的两艘船!你们看准了!” 另一个明显口音不那么正宗的声音说:“这么混乱怎么可能看得准?” 然后那个标准轮蹲音的人说:“所以我才让机械师给我准备了发烟罐!等我打开舱盖拉发烟罐!” 川口中将右眼皮在狂跳,在他老家这是不好事情即将发生的预兆。 参谋长:“什么意思?发烟罐?巫女?” 舰桥里的瞭望手忽然喊:“击中了!我们击中了一架敌机!” 参谋们一起扭头。 瞭望手只是大头兵,没有去过海山岛海兵学校,不懂昂萨语。 这时候有参谋喊:“看到了!” 川口中将抬头,果然看见天上有个双机编队,长机驾驶舱疯狂冒出红色的烟雾。 无线电里又有人用昂萨语说:“诗人,你没事吧?这还能看得清前面吗?” “没事,扳机!我可是魔女,我看不到前面一样能开飞机!就是他妈的这烟雾弹让我有点难受,没人告诉我烟雾弹会这么烫啊!” “诗人,烟雾弹发生烟雾得靠化学反应,你猜这个化学反应是放热还是吸热的?” 川口嘴巴张得老大,他感觉无线电里这俩联众国的飞行员虽然说的昂萨语,但仿佛正在说“漫才”(就是鬼子的相声)。 关键这俩人一边说着漫才,一边越过了舰队领头的爱宕号,冲向了两艘藏王级。 这可是今晚舰队决战的底牌! 川口中将:“刚刚他们对话是不是提到了巫女?巫女在藏王级上的事情暴露了!” 话音未落,那两架战斗机就对着藏王号俯冲下去,完全无视了最新锐重巡的防空火力。 带队的长机还把冒着红烟的烟雾弹扔下去,精准的落在藏王号的舰桥上。 ———— “他妈的!”伯鲁克卢梭把烟雾弹扔出座舱,“这他妈的太烫了!哪个混蛋跟我说这玩意可以手持的?” 耳机里传来扳机的高呼:“诗人!诗人!你的围巾着了!” “什么?”伯鲁克赶忙回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白围巾尾部被点着了,估计是被刚刚烟雾弹蹭到了。 他赶忙拉起飞机,用脚夹住操纵杆,手忙脚乱的拿出小型灭火器,对着围巾一顿喷。 扳机:“老天,你不干脆扔掉围巾算了!” “不!”伯鲁克大声说,“这围巾会让我想起亚得里亚海自由的风!这是我的护身符懂吗?我有个命特别大的朋友,他的护身符是他的睡帽,每次作战都戴着,结果在不列颠空战的时候,紧急起飞,他忘了戴睡帽,觉得一次也没关系,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天他就没回来!” 扳机:“哦,这样啊。” 伯鲁克终于灭掉了围巾上的火,把灭火器扔出座舱,然后拿起第二个烟雾弹。 “听着,我们要再回去一次,把另一艘有巫女的重巡也标记上,让小伙子们知道该炸谁!” 扳机:“好吧,我看到‘剑术人’已经在扫射敌人驱逐舰了,我觉得我们下次挂炸弹吧,或者火箭弹也行,我听说皇家空军就是这么对付普洛森的驱逐舰。” 伯鲁克哈哈大笑:“没错,普洛森空军被击退之后,我们确实带着火箭弹攻击普洛森的舰船,还有他们的火车,我感觉野猫也能干同样的事情,虽然对鬼子的敞篷驱逐舰机枪已经够他们喝一壶了。” 这是真事,伯鲁克就亲自使用f4f野猫战斗机装备的机枪打穿了扶桑驱逐舰主炮的“百叶窗”,证明靠着机枪火力能暂时压制驱逐舰的舰炮。 据说还有人用机枪扫射诱爆了鱼雷,击沉了一艘驱逐舰。 要是野猫挂上了重型火箭,对着鬼子驱逐舰的鱼雷狂暴鸿儒,搞不好还真能取得战果。 这样想同时,伯鲁克操作飞机转了回去,发现自己扔下的烟雾弹竟然还在敌舰上发烟,不知道是不是掉到了什么不好拿的位置。 他冲向另一艘搭载巫女的敌舰,拿出了另一枚烟雾弹:“这次给你一根黄的!你们俩一红一黄!” 伯鲁克很小心的把烟雾弹伸出座舱外,才拉开了发火绳。 明亮的火焰从另一头喷出,火焰的尖端变成了黄色的烟雾。 伯鲁克重新握住操纵杆,拉起飞机的同时扔出烟雾弹—— 靠着魔女惊人的直觉,这发烟雾弹也精准的落到了敌舰上层建筑上。 能看到敌人舰员正扑向烟雾弹,想把它扔出去。 然而扳机发射的弹幕覆盖了过去,点五零口径的重机枪子弹制造了一阵血雨腥风。 两架战斗机掠过敌舰。 伯鲁克突然感觉到视线,便向旁边看去,果然看见舰桥上有个身穿白衣的女性正盯着自己。 伯鲁克挥手:“别看我啦,炸弹要来啦!” 他指着天空。 然后他和巫女小姐一起抬头,看见排成行的sbd正俯冲而下。 第25章 联众国骇人轰炸 “藏王号,中弹了!”瞭望手的喊声里透着绝望。 虽然作战计划的细节没有告诉下面的大头兵,但在启航之后保密工作都会有所松动,憋了好久的军官们会迫不及待的宣布这次参加战斗的细节。 毕竟都出航了,在船上的水兵无论如何不可能泄密。 其实川口中将也挺绝望的,龟岛参谋拿出的作战计划,虽然因为过于复杂让人十分担心执行时的效果,但这毕竟是个可以执行——而且可以赢的计划。 然而敌人根本不按照龟岛参谋的设想走。 川口中将在翼桥上观察着紧跟着爱宕号的藏王,看着敌军重型爆弹炸出来的橘红色光芒。 战队参谋长嘟囔道:“起航前我详细的看了藏王级的设计图,这应该是中部排烟管道中弹了,离首尾的弹药库都很远。” “但是大火有可能威胁锅炉,排烟系统被破坏也可能会影响锅炉的燃烧效率。”川口中将说,和走参谋路线上来的参谋长不同,川口中将是真的当过重巡的舰长,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损管演习。 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烟囱从来不是“无关紧要”的部件,实际上整个空气流通系统都是重巡能维持高航速的重要保证。 排烟不畅就会影响新空气的进入,进而影响锅炉的燃烧效率,降低输出。 这时候,敌机投下的其他炸弹也爆炸了,藏王又中了一发,但是命中位置在后甲板,在爱宕号上看不太清楚。 总共有九架敌机投弹,两中三近失弹。 川口中将:“敌人的命中率确实下降了,这些肯定是新飞行员。” 他还没说完,瞭望手又喊:“云仙好像也中弹了!” 川口中将直接给干沉默了。 参谋长看了看手表:“还有时间,也许两艘船抢修之后能恢复航速,正常投入战斗。” 川口中将则看向已经进入攻击航线的敌舰攻机。 舰攻还是从船尾方向接近,看来之前的推测是真的:敌鱼雷从尾部追尾攻击会有较高起爆率。 川口中将:“发灯光信号告诉藏王和云仙的舰长,如果被从这个角度来的鱼雷命中,他们两个都要切腹谢罪!” “是。” 信号手立刻操作探照灯,开始发送信号。 “快看,”瞭望手喊,“驱逐舰被扫射起火了!” 川口中将呵斥道:“不过就是舰上电路被机枪攻击短路罢了,这点火灾驱逐舰上的士兵能应付。不要大惊小怪!” “是。” 川口中将叹了口气,这时候他注意到有年轻参谋好像有话要说,便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参谋:“是。我们的驱逐舰,基本无视了防御,炮塔姑且采用了装甲钢,但也只有三毫米厚,上层建筑虽然四毫米,但是基本都是普通的铸造钢。 “敌人战斗机的穿甲弹就能击穿上层建筑甚至炮塔装甲……敌人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战斗机开始频繁的扫射我们的驱逐舰。 “如果,敌人战斗机开始携带火箭之类的武器怎么办?” 参谋长立刻呵斥道:“战斗机应该每一克重量都为了空战而存在,怎么可能携带火箭弹?我们进行过零战的挂弹攻击实验,挂上炸弹之后零战会变得无比笨重! “海军出钱给你读海兵学校和海兵大学,不是让你这样毫无根据的异想天开的!” 年轻参谋立刻鞠躬:“是!苏丽马赛!” 川口中将摆了摆手,制止了要继续训斥的参谋长,然后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你可以写在报告里提交给联合舰队甚至军令部,但是以后不要再在战斗中说了。” ———— “汤姆!你说我们战斗机挂载火箭弹去打敌人的驱逐舰有没有搞头啊?” 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雅兴——他正在观赏空表演插花。 他站起来,打开无线电:“所以我雷达看到的是你啊,诗人。” “当然!我就觉得应该能呼叫到你了。你说战斗机挂着火箭弹去清理敌人的驱逐舰有没有搞头啊?不求击沉敌舰,把敌人打伤了要修理也是好的嘛! “皇家空军就这样干过,根据事后的总结,皇家空军的攻击让普洛森水面舰艇的出动率大大降低,后来他们甚至放弃了在皇家空军战斗机活动范围内的巡逻,让科曼达的渗透破坏无往不利。 “后来我们给抵抗组织送武器都不用飞机空投了,直接用渔船送上去。” 王义笑了。 地球,三德子的海狮行动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皇家空军拼命轰炸他们集结起来的运输船。 只不过一开始皇家空军用的不是战斗机,而是英俊战士这样的重战,为了对小船有比较好的攻击效果,挂了rp3火箭弹。 不是500磅不能挂,而是rp3更有性价比。 八枚rp3打得准一点能打两艘甚至三艘船,反正皇家空军也不想击沉这些小船,让他们回港修理就完成目标了。 最后小胡子看实在集结不了足够的船,又看出来迈耶说夺取海峡制空权纯吹牛逼,只能回头踹了一脚毛子的“破房子”。 现在想想,让老美的战斗机带火箭弹去打驱逐舰确实是个好主意。 反正马上力大砖飞的f6f地狱猫要列装了,护航的时候带上六发hvar火箭弹,甚至再挂两个小蒂姆。 反正联众国财大气粗,敌人零战过来了,直接一键把挂载连同挂架一起扔了,靠着强劲的发动机和零战打能量战。 零战不过来,就发动联众国战斗机骇人轰炸,不说击沉驱逐舰,至少让你滚回港口修理去。 想一想那画面就太美不敢看。 王义:“你可以写一份报告,然后我以这次海战的最高指挥官的身份,提交给内梅特上将。” “不不,你应该直接提交给欧内斯特,或者直接提交给总统阁下。”伯鲁克怂恿道。 王义:“行吧,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敌人的驱逐舰还有他们的鱼雷在夜战中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能减少一下驱逐舰的数量总是好的。” 王义说话的当儿,看到空一直在比划,又是指着自己,又是抹脖子的。 兰花:“她是不是要我杀了她?我很乐意代劳,上次海战跳帮后,就没手刃过萝卜头了。” 空:“快问有没有炸死我的姐妹啊!” 王义:“哦,诗人!你们炸沉那两艘运载了巫女的船了吗?” “攻击命中了,不过新的伙计们打得不够准,要是贝斯特那帮老鸟别说运载巫女那两艘了,其他重巡也被送海底去了。” 伯鲁克一副遗憾的口吻。 “我还专门在空中多兜了几圈,寻思着敌人巫女要是换乘其他军舰,我就冲下去扫射,直接打死她。但是她们真沉得住气,愣是不出来。” 空:“刚刚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杀意,‘诗人’阁下不会连我也想杀吧?” 王义看了眼兰花:“你确定不是兰花发出的吗?” 兰花:“哼,我才不会杀有用的狗,哪怕她是萝卜头。” 傲娇萝莉妈妈? 兰花你别这样,会引来喜欢戴墨镜的怪大叔的! 这时候外面的瞭望手喊:“机群从320方向接近!” 王义:“打灯光信号,告诉他们母舰的位置。” “是!”信号手立刻操作安装在克利夫兰那个过于臃肿的舰桥后方的探照灯,对着空中的机群发信号。 这一次王义不用无线电有他的理由,陆战一师捞到了不少海战中沉没的战舰上的鬼子,他们供述说,最近鬼子强化了无线电的监听。 因为他们发现联众国特别依赖无线电,然后无线电设备的发射功率又足,容易监听。 所以王义现在用灯光信号,就避免了周围有敌人的潜艇或者水上飞机收到信号,暴露航母位置。 虽然联众国有确凿的情报,鬼子这次大作战没有航母参加,但万一呢? 就算敌人没有航母无法发动攻击,但让敌人的潜艇或者水上飞机摸过去拍了照,发现其实是瘸腿的企业号在假装有新的舰队航母加入作战,那就不好了嘛。 机群编队指挥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克利夫兰,感谢引导。” 王义:“不客气。” 编队指挥:“克利夫兰,敌人还剩下一艘完好的重巡,其他连驱逐舰都被我们的战斗机扫射过了,祝你今晚海战顺利。” 王义又笑了。 他在战舰视角回头看了眼跟在克利夫兰身后的舰队。 像克利夫兰这么强的轻巡还有三艘! (弗兰克少将夜战有一艘被鱼雷炸掉了船头,不然加上刚刚抵达的圣菲号,就是五艘克利夫兰组成的大队) 王义:“我要是鬼子的指挥官,看到这个绝望的兵力差,就会直接投降。” “这里是圣菲号。”无线电里出现了全新的声音,“别指望我们,我们特么的刚刚接舰服役才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还有半个月在快马加鞭向前线赶,晚上我们就不指望能打中人了。” 王义:“放轻松,你要实在担心打不中人,你就打开探照灯,把敌人照出来,我们会处理。” “这里是拉菲号,我以为打开探照灯是我们的活。”无线电里又有人说。 这时候弗兰克少将说:“在无线电里聊天真的没问题吗?万一被敌人的侦察机听到呢?” 王义:“确实,全舰队注意,保持无线电静默。诗人!你开的头,回去洗一星期厕所!” “什么?我可是这次的功臣!你让我洗厕所?” 王义:“闭嘴,别再聒噪了!” 能听见伯鲁克卢梭的叹气声。 这时候珍妮走进了休息室,双手抱胸看着王义。 王义关上无线电,对珍妮说:“你们姆族有自己的语言对吧?你觉得鬼子能听懂吗?” “肯定不能。”珍妮挑了挑眉毛,“等一下,你不会是想要让我们来做无线电报务员吧?” 王义:“对啊,这样姆族男性也能参军了,战后对提高姆族的地位有很重要的意义,不是吗?” 珍妮歪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男性没有超绝听力,也不能指引动物——但可以说姆族语迷惑敌人。可是,我不确定会不会有很多男性参军,毕竟……之前姆族男性被排挤得挺惨的。” “这种时候就需要起一个帅气的名字来吸引姆族男性了。”王义打了个响指,“你觉得‘风语者’怎么样?” 珍妮想了想,笑道:“不赖。” 第26章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1500时,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 荒原大将黑着一张脸进入了作战室。 长门号的主计科长跟在荒原大将身后说:“我们准备好了茶点和大将喜欢的水果,先休息一下吧,毕竟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主计科长大致相当于后勤总管,不过主计兵一般指炊事兵——但主计长不等于厨师长。厨师长一般是军曹,但战列舰的主计科长是中佐甚至大佐。) 荒原大将回头说:“我不要茶点。不过我想作战室的各位应该需要浓咖啡,弄一点来。” “是。”主计科长鞠躬退出了作战室,还带上了门。 荒原大将转身看着房间里的参谋和将军们。 “龟岛,”他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参谋,“情况怎么样?” 龟岛参谋低着头,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敌人没有按照我们的预想出牌,而是让空母舰队前出到我军往常潜水舰哨戒线的位置发动攻击。” 荒原大将:“那潜水舰呢?” “潜水舰……”龟岛参谋说不下去了。 旁边潜水舰队司令小松中将说:“潜水舰部队被调动到设伏区域,要求用改装的通气管在水下潜伏。 “结果当潜水舰队赶到的时候,发现敌人已经严阵以待,搭载了姆族水听兵的驱逐舰队和大艇反复巡逻,根本无法潜伏。 “潜水舰部队想要撤退,但是此时是白天,又处在瓜利达岛陆基航空队攻击范围,损失惨重。” 荒原大将:“有多惨重?” 小松中将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报告:“我们和七艘潜水舰失去联络,生死不明。伏击计划完全破产。” 荒原大将看向龟岛:“还有呢?” 龟岛:“藏王被命中两发爆弹,三发近失弹,目前正在返回特鲁克的路上,云仙被命中一发,两发近失弹,也在返回的路上。 “另外利根和筑磨在上午的空袭中被命中,已经接近特鲁克。” 荒原大将叹了口气:“也就是说,还剩下爱宕号一艘是完整的,剩下只能依靠驱逐队了?” 房间里安静如鸡。 荒原大将扫视整个作战室,突然提高音量,仿佛又回到了海兵学校那个春天。 (扶桑的学校都是在春天开启新学年,正好是樱花开放的时候,所以才有同期的樱的说法。) 荒原大将:“说话啊!大声说!” 龟岛参谋:“敌人的战斗机扫射了驱逐舰群,可能使用了新式的穿甲弹,损失——” “大声一点!”荒原大将来到龟岛面前,“把战果高声说出来!” 龟岛参谋:“敌人的战斗机扫射了……” “这部分听过了!说后面!” 龟岛参谋:“驱逐舰队报告,全舰队阵亡超过四百人,还有大量负伤!负伤者军衔最高到海军中佐,阵亡者——最高到海军少佐。” 荒原大将抬手按住脸颊:“海军中佐!这不就是驱逐舰上的最高指挥官了嘛!舰长受伤要怎么打夜战?” 龟岛参谋:“但是也有损伤较小的舰艇,还是可以……” “你是说要用一艘完好的爱宕号,去对抗敌人搭载了汤姆金那个魔女的新锐重巡吗?” 龟岛参谋:“爱宕号也有伤在身,上次战列舰对轰的时候,它被打了几发近失弹。” 荒原大将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 “命令川口中将撤退,作战计划终止。” 龟岛参谋:“现在终止吗?” “还能怎么办?”荒原大将反问,“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开始计划撤退行动,想办法把岛上的我军撤走。” 说完荒原大将来到作战室悬挂的德川陛下画像前:“是我对不起陛下,竟然重用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参谋。” 龟岛参谋:“今天也有好消息,我们发现,联众国的飞行员投弹精确度大大下降,说明之前南太平洋海战(也就是圣克鲁斯海战)中,联众国的飞行员也损失惨重,我们现在已经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荒原大将:“是吗,那就好。你们落实撤退命令,安排好维修事宜,简单修补之后立刻让能自己航行的船返回国内维修。我要去静修室待一会儿。” “是。”龟岛参谋和其他众参谋一起鞠躬,一直到荒原大将离开才直起腰。 ———— 1700时,克利夫兰号巡洋舰。 “企业号侦察机报告,发现敌舰队正在向特鲁克退却。”扩音器里传来夏普的声音。 王义看向空:“看来你的巫女朋友要么被打死了,要么拒绝换乘,反正敌人撤退了。” “这样啊。”空伸了个懒腰,“那我们也撤退吧~” 王义:“为什么?” “诶?”空僵在伸懒腰的动作上,“为什么……这不是战斗结束了吗?” “对啊,我们这样认为,敌人也这样认为,那这种时候,不是发动突袭的最好时机吗?”王义两手一摊。 空愣了一秒才提醒道:“那里有战列舰哦,而且有巫女坐镇哦!” 王义伸出三个手指:“第一,我们不进入特鲁克珊瑚礁形成的礁湖,所以不会直接面对战列舰。 “第二,战列舰启动需要很长时间点火,现在应该是依靠辅助发电机发现和岸上输送来的电力,他要追击我们需要很长时间。 “第三,敌人跑得快的只剩下一些驱逐舰,他们出击我们可以在开阔海面上把他们消灭。能追上我们的重巡只有一艘爱宕号。” 空点点头:“我懂了,可是你打算打什么呢?” 王义:“什么都可以啊,除了我们之外的克利夫兰级都有雷达引导炮击系统,只要对着回波大的地方打,要么是敌舰要么是大型珊瑚岛,特鲁克的关键设施都建在大型珊瑚岛上。” 空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王义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可爱的,就伸手戳了一下她的下巴。 没想到她乘势反击,眼看机要咗王义的手指了,却被珍妮一声咳嗽打断。 珍妮:“你们聊战况就聊,不要突然开始偷情好吗。” 王义:“总之,我们从刚刚开始就卡着特鲁克的侦查范围。现在飞机应该返航了,我们立刻全速冲向环礁,半夜1点左右可以开炮攻击。 “敌人没有反应,我们就炮击个一小时,然后撤退。 “敌人有反应我们调头就跑。” 空:“可是这躲不开特鲁克的陆基航空队攻击吧?” 王义邪魅一笑:“当然躲不开,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克利夫兰型的防空弹幕。而且我们还能有企业号的战斗机支援。” 空眯着眼盯着王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张扬:“你这可不像是德川国贼宣传的联众国少爷啊。” 其实原本确实是个联众国少爷,和其他来镀金的少爷一路货。 王义:“我可是联众国的战争英雄啊,我都接近到距离敌人重要基地不到两百海里的地方了,让我怎么能忍得住!” 空:“特鲁克的话,其实有个机场就在外围,有个小神社,供导航巫女日常祈祷。” “什么?”王义来了精神。 空立刻说:“导航巫女很大路货的,不像我这种一届才几个。而且有一些导航巫女,其实是装的,他们只是苦练导航学,靠数学、地理还有天文学导航。” 王义看着空。 空:“等一下!你不会真的想抓导航巫女吧?” 王义:“请你把导航巫女的神社详细的画出来。” 珍妮:“等一下,这也太离谱了,突击队登陆之后你难道要在岸边等着他们回来吗?” “不,我会炮击岛屿,掩护他们行动。” “那敌人行动了呢?” 王义:“别忘了我还能指挥潜艇部队,我们的潜艇部队哨戒线在这里。” 他在海图上划了一道,正好经过克利夫兰现在的位置。 “哨戒线不可能在敌人飞机的活动范围内,所以我们附近肯定有上浮正在透气的潜艇。让他们准备回收我们的突击队就好了。 “我们把船上的机动艇都借给突击队,但是把他们的人数控制在一艘船就能载着走的程度,这样就有冗余,等抓了巫女,就坐船逃跑,和潜艇汇合。” 王义说完空两眼发亮:“好!我要和这个突击队一起去——你把刀收起来好吗,兰花小姐,我不会叛逃啦,因为我还要当提姆的新娘呢!” 你分明是想当扶桑的太后——五星太上皇的皇后自然是太后。 王义:“你不能去,虽然我不担心你逃跑,但我担心意外。” “好耶,提姆心里有我!” 王义倒没有觉得空这个行为有多痴女,大概是因为在瓦胡玛娜岛上这种程度的痴女他见多了,祛魅了,脱敏了。 王义打开内线:“有两个命令,第一通讯科立刻用暗语呼叫附近的潜水艇,谁都行,有特殊任务要执行。第二,陆战队的艾德·汉默上尉到休息室来。” 夏普叹了口气:“你又要干什么?” 王义:“放心,我会让汉默上尉带领一支敢死队。” “只要敢死队不包括你,我就同意。”夏普中校说。 “当然,我不去。” 其实王义想去的,登陆,抓巫女!我靠想想就觉得男人不应该错过这样好康的事情,就和那个用皮划艇横渡海峡到宝岛插旗的勇士一样,纯爷们看到他只会觉得佩服和羡慕。 但是王义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部下会允许他亲自登陆。而且,他这个外挂没了,拆了雷达火控的克利夫兰号就成了全队的短板了,他要为船上这么多信任自己的士兵负责,不能光顾着自己爽。 很快艾德·汉默上尉进入休息室,敬礼:“汉默上尉向你报道!” 王义回礼,刚开口汉默上尉就摆出了跨立的姿势,这种专业性他并不讨厌。 王义:“你组织一支敢死队,挑选一艘机动艇能装下的人,我们会派遣所有的机动艇给你。这里有一份地图,是空小姐手绘,登陆之后按着地图,找到敌人的导航巫女的小神社——应该在一个机场旁边。” 汉默上尉看了看地图:“然后我们怎么撤离呢?” 王义:“潜艇会来接应你们。为了安全,你们携带一台大功率电台,如果潜艇没有来,就明码发报:梅森和古斯比博士还在行动。” “梅森和古斯比是谁?”汉默上尉疑惑皱着眉头。 王义心里说是肖恩康纳利和尼古拉斯凯奇(饰演的角色),表面却说:“不知道,这样正好。我收到电报就会来返回来拯救你们。” 汉默上尉:“顶着敌机的空袭?” “是的,顶着敌机的空袭。但是放心,我预感今晚会很顺利,去挑选敢死队吧!记住,不要强迫任何人,而且要告诉士兵们,我不会去。” 汉默上尉高昂起头:“明白!” 第27章 打上门去 1800时正,王义看了眼手表,下令:“左舵。舰队跟随我左转。” 珍妮:“左舵!舰队跟随左转。” 虽然和福里斯隔着一层甲板,但是他中气十足的回应还是钻进王义的耳朵:“左舵!” 王义:“让福里斯别把舵又给拽下来。” 珍妮:“福里斯,舰长让你别把舵拽下来,还有声音不用那么大,我们听得到。” “好!”福里斯回应。 随着船身的转动,夕阳逐渐转到了军舰前方,阳光透过休息室的瞭望窗照进来,从后面镀在空身上。 王义觉得这家伙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会很好看,所以故意在合适的时间坐在了合适的位置上。 “对对,”空突然开口了,“我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坐在了合适的位置上,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你看,怎么样,我这样的女孩子心动了吧?” 王义挠头:“你不会真能读心吧?” “这叫善解人意。另外你还挺好懂的,之前应该被夏普阿姨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义其实一直在忽视夏普的年龄,毕竟人家根本不显老,说不定有精灵血统呢。 但是空是真的刚刚成年的少女,有神力为证,她叫夏普一声阿姨——就和叫王义,不对,叫汤姆少将叔叔一样毫无问题。 珍妮:“夏普中校,刚刚有人揶揄了你的年龄,需要让兰花少尉去制裁她吗?” 空:“你告密耶!我以为我们是同伴!” 珍妮哈哈大笑。 王义默默的在旁边看航向,感觉差不多了就切回肉眼视角:“正舵!” 珍妮:“正舵!” 福里斯的声音从下面一层传来:“正舵!” 这傻小子还在大喊,估计要把下面舰桥的人都震死了。 因为南半球是夏天,夕阳这个时候还在天上,光照还相当充足。 王义:“对警戒雷达注意!” 克利夫兰拆掉的是主炮射击指挥仪和配套的火控雷达,sg对海搜索雷达和sa对空搜索雷达还保留着。 不过王义感觉都这个时候了,鬼子的巡逻机什么的应该都回去吃饭了——没有人想到联众国舰艇部队会打上门来,直接挑战长门陆奥两艘战列舰。 虽然王义的计划只是在外围发动偷袭。 王义:“全舰队,提速到最大航速。” 克利夫兰级只能跑32节左右,旗舰克利夫兰号因为拆了一堆重死人的雷达,还加了辅助动力,稍微能快一点。 珍妮旁边的喇叭传来夏普的声音:“六小时后抵达目的地!说实话,我还是反对把敢死队放下去。” 王义:“放心吧,敌人肯定也没想到突然会遭到步兵攻击,一定能行!” 珍妮也赞同道:“可能是我的判断标准已经被各种匪夷所思的战例干扰了,我也觉得好像能行。” 夏普叹了口气:“是啊,总是有这么一群人,把战争当做了冒险,当做了自己的游乐场,我们船上有一个,接了我们任务的那艘石首鱼号的艇长是另一个。” 没错,石首鱼号还没有结束自己的战斗巡航,明明已经过去了快60天,它还在前线呆着。 据说是因为它的艇长每次出航前都会给自己定一个击沉指标,他相信必须要完成这个指标,下一次巡航才会顺利,完不成的话,下次巡航肯定要倒大霉。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完成指标就回来了,就永远不再出航。 在克利夫兰沿着敌机的巡逻区域闲逛的时候,石首鱼号已经一马当先向着鬼子的肖特兰去了。 当然,潜水艇肯定跑不过全速航行的舰队,所以石首鱼号会比舰队晚几个小时抵达,正好接应在水上漂的艾德·汉默上尉。 王义看着夕阳,猛的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消失有一段时间的兰花拎着篮子上来了。 兰花:“晚餐,还有定胜糕,快吃吧。” “来得太及时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王义走过去,直接伸手到篮子里拿,结果刚把手伸进去就被猫挠了。 诺亚钻出篮子,悠哉的跳上铁架床,再借力跳到观景窗上,蹲坐在窗台上吹着海风。 王义看了看手上红色的划痕,好像被精准控制在不会流血、但是又很疼的状态。 “这猫!”王义叹气道,“算了,她这可能是在调整我的运势。” “真的吗?”空看向诺亚,“那我也被抓一下,是不是运势就会被调整?” 诺亚突然弓起背,对着她哈气。 王义:“猫是猫科,狐狸精是犬科,她讨厌你。” 谈笑间,夜幕逐渐降临,王义率领着兵力庞大的特混舰队,以32节的高速向着特鲁克环礁冲去。 ———— 东十二区12月21日0001时,特鲁克环礁附近海域。 “雷达回波!”夏普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277方位有大型水面物体,距离3万七千码可能是岛礁。” 王义看了看头顶,终于忍不住爬上几级台阶,露着脑袋看着正在跳舞的空:“雷达看见岛礁,你倒是赶快指引方位啊。” 其实发动突袭最难的并不是派出和回收陆战队,而是在黑暗中找到正确的岛屿。 空在旋转着,她没有穿巫女常规的裙裤,而是穿了一套海军制服改的衣服,一转起来裙子就飞高高。 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后来先进的内衣,女孩子也穿像是打底裤一样的四角裤,所以飞高高也没什么好看的。 王义问了一句就停下来等待,等了半天决定在战舰视角等着就好了。 战舰视角上,能隐约看见277方位有一坨黑影,看着像是岛屿的轮廓线。 现在按照海图,舰队并没有进入礁湖,而是在礁湖的东南入口附近。 理论上讲,特鲁克全部的岛屿都在礁湖之中,周围都是暗礁,所以对特鲁克进行舰炮攻击没有任何可能。 而且除了战争最开始的那次空袭作战之外,联众国的飞机再也没有飞临过特鲁克,不知道该空袭哪里。 但是,王义有空提供的情报,他知道在礁湖外缘有个岛屿,上面配置了机场和神社。 按照空的情报,军舰只能前进到距离岛屿七公里的地方,再往前就有触礁的风险。 理论上,环礁这一侧会有船只巡逻,所以王义也做好了和敌人巡逻舰——一般是二等驱逐舰——进行交锋的准备。 反正有巫女提供的引导,一艘二等驱逐舰的下场估计是迅速的融化在炮火之下。 但是都到十二点了,舰队已经沿着特鲁克礁湖外侧巡航了快20分钟,什么巡逻船都没看到。 因为过于顺利,王义反而开始担心起来。 就好像司马懿,率领大队奔袭过来,结果只看到几个老弱病残在大开的城门前面扫地,一个帅哥在城楼上弹琴——换你你也怂。 ———— 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静修室。 荒原大将维持着正坐的姿势已经过去了很久,整个静修室只有扩音器在播放“添水”装置制造的“咔哒”声。 突然,静修室的门开了。 荒原大将不满的呵斥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静修吗?” 说是静修,其实只是“累了毁灭吧”,荒原大将越来越感觉到帝国正在失去胜利的机会——不对,他越来越怀疑,一开始真的存在胜利的可能性吗? 仿佛自己的摆烂和逃避被人发现了一般,荒原大将怒不可遏:“到底是谁?” 他猛的转身站起来,然后发现是长门号的主祭巫女。 “巫女大人!”荒原大将立刻恢复了跪坐的姿势,鞠躬谢罪。 “我睡不太着,频繁失眠,好像梦中有谁要告诉我重要的事情。”巫女说,“我要是年轻一点,就能看清楚了吧。” 长门号的巫女已经换过了几次,这一位也快到时间了,可以清楚的看到青春在她脸上逝去的模样。 荒原大将:“巫女大人,既然您专门来找我,说明您看到什么预兆了吧?” 巫女:“我问你,特鲁克的防御是不是变弱了?” 荒原大将:“怎么可能!特鲁克的防御一如既往!今天虽然突然返回了一大堆受伤的舰只,但防卫舰队并没有松懈!来人啊!把萨摩少将喊过来!” “是!” 传令兵领命离开后,侍者端上了茶和点心。 片刻之后,萨摩少将出现在静修室门口:“大将,巫女阁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夜间巡逻都正常吧?” 萨摩擦了擦汗:“呃,在11点之前都正常。但是,最近很多二等驱逐舰被调动到肖特兰,准备作为鼠运输用的舰艇。剩下的二等驱逐舰太少了,所以每艘船都承担了往常三倍的巡逻任务。11点有两艘巡逻舰报告引擎故障,要求拖船把它们拖回来维修。” 荒原大将大惊:“两艘?那不是有很大的巡逻空档?” 萨摩少将:“确实,我们已经派遣汽艇补上空档了,所以不用担心。” ———— 王义这时候终于看到岛屿的标记了,不但有岛屿标记,还有附近暗礁的标记,确实就和空说的一样,不能太接近岛屿。 一起被照亮的还有克鲁特的大部分地形,王义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要空袭这个地方了。 这地方根本没有办法躲空袭,只要丢了制空权,海面和岛屿上的东西随便炸。 接下来就是放下突击队,等一个小时再开炮制造混乱—— 王义:“让汉默上尉的敢死队准备!” 就在个瞬间,王义突然发现前面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标记。 他赶忙质问珍妮:“雷达怎么没看见这个目标!它一下子出现在我们前方了。” 不等夏普回应,瞭望手就高呼:“发现一艘汽艇!离我们很近!” 夏普:“如果是很小的船,在岛屿杂波干扰下,看不到也正常。” 王义嘴巴张得老大。 但他马上冷静下来,联众国瞭望手夜里眼瞎,看不到小船正常,鬼子还能眼瞎吗?现在都没有响警报,说明鬼子把克利夫兰当成自己人了! 这时候,外面鬼子拿喇叭喊话了:“是哪个舰队,这么晚才回来?” 坏了,他们居然直接喊话,王义本来还想打灯光信号糊弄过去呢。 这时候空突然停止跳舞,从舞蹈室冲下来,看了看挡在面前的观景窗,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她是想翻过去的,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走舱门,绕了一圈到了舰桥前方罗经仪旁边。 “大胆!”她用扶桑语喊,“吾乃一等巫女千羽空,谁允许你直视我了!” 探照灯的光本来已经照到舰桥上了,被空这么一喊,光直接灭了。 王义扭头对珍妮说:“陆战队,上!计划改变,我们用这艘敌人的巡逻艇登陆,机动艇由志愿报名的水手驾驶停到岸上去。我们1点钟开始炮击!” 在战舰视角,王义突然看见汉默上尉拿着一把战术刀和一把手枪就从克利夫兰高高的杆舷跳向巡逻艇。 上面的鬼子都在抬头对巫女行礼呢,压根没想到有人趁乱跳帮。 汉默上尉连续砍倒两个人后,把腰上捆的绳子解下来,捆在巡逻艇栏杆上。 第二名突击队员立刻用皮带当工具,滑到了巡逻艇上。 王义正想看肉搏战,就听见珍妮喊:“兰花!你别去!” 王义赶忙切回来,和珍妮一起按住兰花:“兰花!我知道你想杀萝卜头,但是陆战队不一定能回来的!” 兰花:“所有回国杀萝卜头的人就没想回来!” 王义:“但是我需要你!” 兰花停下来。 珍妮松开手,看着王义连连摇头。 王义:“我保证今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再说,你再怎么杀,有我的舰炮杀得多杀得快吗?” 兰花想了想,点头:“好。” 第28章 甜点级的夜袭越来越大了 大概10分钟后,敌人巡逻艇的艇长被抓上了舰桥顶部。 艇长看到空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竟然是假扮的巫女大人!” 空用扶桑语骂道:“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的一等巫女,还拥有天照大御神的眷顾!” “胡说,你都投敌了,怎么可能还有眷顾。” “因为天照已经对现在的皇国失去了信心,祂亲自引导我投靠这边这位提姆key!” 王义还以为空说这话的时候会抱上来,结果她维持着端庄而神圣的架势。 要不是今天早上她还试图钻过王义的被窝,就要被她骗过去了。 夏普在王义身边担任翻译,翻译完空的话加了一句:“你看到了吧,这家伙可是每一个细胞都会骗人。” 王义觉得这个瞬间空差一点就破功了。 艇长都懵逼了:“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伪帝为了掩盖自己失去庇佑的事实,还煞有介事的要在元旦举行我的升灵仪式,”空握紧双拳,流畅的从刚刚那圣洁的状态切换成了义愤填膺的样子,“作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想得到天照大御神的眷顾吗?” 王义听完同声传译,开口道:“你是特鲁克的警戒部队人员对吧?那你应该知道,大和号重伤返回的事情!” 夏普正要翻译,空抢白道:“对!你肯定看到大和号出击,又重伤返回!如果不是失去了眷顾,大和号怎么可能这样惨兮兮的?” 其实关键是一打二,加上联众国新战列舰龟壳够厚,大炮射速也快,还有雷达瞄准。 但是现在空这样一说,局面看起来就很像是扶桑帝国失去了天照大御神的眷顾。只能说空天生适合学新闻学,以后在联众国高低是个藤校新闻系教授。 艇长犹豫了:“确实大和号归来的时候,大家私下都在说皇国风雨飘摇了。” 空:“没错,而这位提姆key,你应该也隐约听说过他的事情。他就是导致导航巫女发疯的元凶,驱逐舰单舰突破雷击航母的豪杰,以轻巡击沉比叡的强者,扶桑驱逐舰的终结者! “而他,必定会成为将皇国拨乱反正的关键,天照大御神就是这样对我托梦的!” 王义还没听完夏普的翻译就大概猜到空叽里咕噜说的这一堆是什么了,他对“说谎不打草稿”这件事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小声对夏普说:“我在想,如果大御神的意思都依赖巫女的胡说八道,那大御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夏普:“我倒是在期待大御神看到她的叛逆行为之后展示下威严,向大家证明自己是个人格化的存在,而不是科学规律的一部分。” 空:“这位提姆key刚刚说了,你要是此时帮助联众国天兵有功,以后建立了新皇国,你不失奉行之位,到时候五大老五奉行的位置随便挑!” 艇长瞪大眼睛:“这……可是我的一家老小还在皇国,我要是叛变了,他们的性命……” 空:“那简单,谁杀你全家的,到时候你亲自彻查,然后杀他全家!” 什么鬼! 艇长想了想,咬了咬牙:“好,请问巫女阁下,需要我做什么?” 空:“你把今天的巡逻艇配置说出来!还有今天哪些水雷是启动的,哪些航道可以用,统统说出来!等我们把其他巡逻艇和巡逻舰都突袭了,你大大有赏!” 王义听完同声传译人都不好了,我只是想登岛摸个巫女,怎么感觉夜袭的规模越来越大了? 而且他看着开始画图的艇长,担心的问空:“万一是假的怎么办?我们照着假图杀进去,结果触雷了,自己进水减速,还惊动了战列舰……” 空摇头:“别担心,这种深受皇国教化的人,是真的相信大御神的,他不敢这样做。再说了,是真是假,我跳个舞差不多就知道了,你应该已经感应到我‘问’过来的礁湖内部图了吧?”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刚刚空“点亮”的部分确实还在。 于是他说:“行,待会你拿着图跳个舞,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夜袭特鲁克。” 夏普说:“巡洋舰还是太容易搁浅了,我不赞同巡洋舰突袭,但是可以让驱逐舰冲进港内,实施鱼雷攻击。” 王义看着夏普:“你特么也被我传染了?” 夏普:“驱逐舰吃水浅,有很多暗礁驱逐舰应该能通过,突击之后一击脱离,还能让我们在外海多等一段时间,不是吗?” 王义点头。 空不等他命令,就对艇长说:“再把驱逐舰能通过的航道都标记出来!” 王义:“画出来的图复制六份,用机动艇交给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这次突袭由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执行。为了迷惑敌人,把缴获的扶桑旗给领头的尼布莱克号挂上!” ———— 东十二区时间0040时,尼布莱克号收到了旗舰机动艇送来的图。 海尔森中校这个时候才知道旗舰打算干什么。 他看着海图上标记出来的驱逐舰突袭路线,还有扶桑大型军舰停泊位置,以及岛上设施的位置,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他妈的,我就知道跟着他混总有一天会这样!把副舰长叫上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得和他商量一下。” 就和夏普中校是汤姆金少将的心腹一样,海尔森中校的副舰长也是和自己合作多年的老伙计,一起出生入死很多年了。 很快副舰长进入舰桥:“怎么了?” “老大——吊车尾抓了敌人的巡逻艇,拷打出了今天可以用的航路图,让我们突袭进去对敌人的军舰发动鱼雷攻击。” 副舰长看了眼航路图:“我觉得可以,今天敌人刚刚被航空兵暴揍,我们现在都接近到这个地方了,他们还一点反应没有,这个突袭可行!” 海尔森摘下军帽,摸了摸额头的汗。 这时候舵手喊:“干吧!干完这一票,我们也是联众国战争英雄了!” 海尔森戴上帽子,深吸一口气。 正好这时候瞭望手喊:“拉菲灯光信号,问为什么还不出发。” 尼布莱克:“打灯光信号,让拉菲别他妈的打灯光信号了,万一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 副舰长:“不要紧,这不是送来了扶桑的旗帜嘛,我们挂在船头,一同送来的还有今晚扶桑巡逻驱逐舰的名单,我们就……我看我们就冒充睦月号吧! “我学习过扶桑的灯光信号,我来亲自操作探照灯麻痹敌人!” “不,”海尔森说,“还要指望你坐镇战情中心,引导炮击呢。我也学过扶桑灯光信号,我来亲自发送!现在出发!” 副舰长点头,转身钻进通道,奔战情中心去了。 海尔森深呼吸,平抑因为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导致的颤抖。 甲板官:“舰长你没事吧?” “他妈的,什么叫没事?这可是驱逐舰突袭敌人的锚地!潜艇干这种事都叫勇冠三军了!懂吗!潜艇干这种事都勇冠三军了!全速前进!左满舵!” 等了几秒,海尔森说:“对了,旗号手!升z字旗!联众国海军勇往无前!” ———— 王义在舰桥上看着搭载了陆战队的巡逻艇带着一堆机动艇没入夜色中。 瞭望手:“尼布莱克超前上来了。” 王义扭头,不过黑暗中只能看到驱逐舰的轮廓。 “灯光信号!”瞭望手喊。 王义也看到灯光信号,这次他决定试着自己判读一下。 主要空和夏普都在努力学习新知识,王义觉得自己连个摩斯码都学不好,太不好意思了,以后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能挺直腰杆。 王义:“‘我要是没有回来,就和你一样能在学校立铜像了’,妈的,别惦记你的铜像了!” 等一下,海尔森这家伙,是不是暗搓搓的阴阳怪气了自己一把? 王义想了想,决定不管了。 其实经过一年多的并肩作战,王义已经完全不在意刚刚穿越之后和海尔森发生的不愉快了,对方估计也差不多。 一起扛过枪,杀过敌,还有什么跨不过去的砍。 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一艘接一艘的从克利夫兰旁边开过,按着俘虏给的航道杀进特鲁克环礁的礁湖。 王义看了看时间:0100时。 还凑了个整数。 王义放下手,对珍妮说:“全舰准备开始炮击,掩护驱逐舰行动。” 珍妮:“全舰准备开始炮击。” ———— 0110时,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静思室。 巫女大人看着侍女斟茶,忽然用手按住胸口:“奇怪,我心脏跳得很快,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荒原大将看向萨摩少将:“无线电询问巡逻舰队,确认是否有异常。” “是。”萨摩少将鞠躬,“请让我借用长门号的无线电系统。” 荒原大将:“没问题。去吧。” 萨摩少将立刻带着自己的参谋离开了。 大将看着巫女:“阁下,不用担心。特鲁克铜墙铁壁,外面有礁湖可以阻挡敌人的大型舰艇和潜艇。 “自从我们获得特鲁克,从来没有外人接近过,礁石的分布以及水雷的布置位置,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 “联众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夜袭特鲁克。” 巫女:“也许是这样。但是……敌人那边可是有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汤姆金啊。” 荒原大将停下来,明显的表现出不悦。 但他深吸一口气后说:“就算我们输了,也是输给联众国的工业能力,不是输给汤姆金!他所作所为,在全面战争中只是一片鸿毛,对战争起不到任何干扰作用——” 突然,外面传来爆炸声。 “怎么了?”荒原大将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静修室的门开了,侍卫冲进来:“夜班瞭望手看到‘梅’岛方向发生爆炸,萨摩少将正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梅岛?”荒原大将回忆了一下,“东南方向最外侧的岛?难道说……” 他当机立断:“叫醒所有军舰的舰员,锅炉点火!” 主祭巫女站起来担心的问:“是敌人来袭吗?” 荒原大将:“不用担心,大人。联众国就算真的来了,也不可能在夜间闯入礁湖范围,外圈的暗礁会让他们损失惨重的!” 这时候更多的爆炸声传来。 一名传令兵跑进静修室:“梅岛疑似遭到敌舰炮击!” 第29章 载入战史的偷袭 “炮击?”荒原大将脸上的表情直白的写了“我不相信”四个大字,“电话呢?岛上的电话打不通啦吗?” “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因为长门是长期系泊在特鲁克,所以不但有从岸上拉来的电力,岸上提供的蒸汽,还有电话线。 扶桑帝国的工程能力很烂,但还是通过多段铺设的办法,拉出了往拉波尔和江户的电话线。而特鲁克各岛之间也设置了电话,随时可以保持联络。 长门号上的电话可以直接打到梅岛,本来应该是这样。 荒原大将脸色非常不好看:“电话打不通,可能是直接被敌人的炮击摧毁了电话所在的岛上航空队司令部。梅岛距离礁湖外围最近的地方只有七公里,肯定有熟悉特鲁克地形的人给敌人提供了情报…… “北风那混蛋,八嘎呀路!” 荒原咬牙切齿的骂道。 门口的传令兵假装听不懂,荒原大将居然大骂刚刚国葬的皇国英雄,肯定是错觉! 长门的主祭巫女说:“我现在就去神社开始神楽舞。” 荒原大将:“就算你跳了也没用,长门号的射程打不到礁湖外面的敌人。而且现在本舰还在使用岸上的电力和蒸汽,主炮射击容易把电缆拉断。” “但……有备无患不是吗?” 荒原大将点头:“好,我也去舰桥,让联合舰队的参谋们都到舰桥上集合。” ———— 克利夫兰号舰桥,0114时。 王义:“停止炮击!” 珍妮:“停止炮击!” 主炮和副炮的发射声戛然而止。 克利夫兰这个火力密度,主副炮齐射4分钟已经往岛上打了480发152和同样数量的127,被炮击的岛上已经一片火海。 珍妮:“这种珊瑚岛没有什么起伏,很适合发挥火力。” 王义指着远处的轮廓:“特鲁克的中心岛屿还是有山的,其实这就相当于海底一个山脉,尖尖露出来了,周围长了一大片珊瑚礁。” 珍妮:“今晚尼布莱克他们的舰炮可以摸到这座山,对吧?” 王义:“那他们要先发射鱼雷,发射鱼雷之前还要找好角度——不过敌舰都处于下锚状态,我们的鱼雷只能以小角度入射的缺陷就没有了!因为敌舰不会动!” 其实鱼雷只能用小入射角命中,这个严重影响了联众国鱼雷攻击的命中率。 想要打中敌人,还是从侧面大横截面攻击命中率高。 但现在敌舰全部不会动,简直就像是时停题材的作品一样,那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王义看了看手表:“尼布莱克他们30节的航速冲进去,现在应该到了能发射鱼雷的地方了。” ———— 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守在探照灯前面,和瞭望手一起盯着漆黑的海面。 他后脑勺方向,岛屿正在燃烧,显然“老大”刚刚洗了一波。 航海长:“已经到第一个鱼雷投放点!” 海尔森中校:“很好,一号鱼雷发射管,发射角60!慢速模式,定深5米,发射间隔三秒,发射角度差5度,放!” 定深5米是因为鬼子的驱逐舰大部分吃水都在4米(其实后来的秋月级超过四米但海尔森并不知道),五米定深并且关上磁引信之后,鱼雷就会从驱逐舰和巡逻舰船底经过,只会炸大船。 电话传令兵复述命令的时候,海尔森中校忽然看见前面有个轮廓正在靠近。 瞭望手也同时高呼:“前方有舰影接近。” 海尔森中校:“主炮瞄准!副炮也瞄准,先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候,接近的舰影开始发灯光信号。 海尔森已经精通扶桑的灯光信号,立刻判读出来:“‘前方靠近舰艇是谁?’” 他马上操作探照灯,用扶桑灯光信号回复:“我是睦月,引擎转速不对,正在返回修理。” 正好这时候,他听见鱼雷发射的压缩空气声。 他也不知道敌人能不能听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对方灯光信号回复:“今晚故障的船真多,通知岛上守备司令部了吗?” “通知了,”海尔森回复,“不知道他们要派谁来接替我们。” 两边对信号的时候,鱼雷已经全部发射出去。 不知道底细的敌方巡逻艇从尼布莱克号前方开过,好像是奔着着火岛屿去了。 海尔森为了看清楚敌人的动向,离开了探照灯,穿过舰桥跑到另一边翼桥上。 敌人好像注意力都在起火的岛屿上了,压根没发现尼布莱克后面还跟着五条驱逐舰。 尼布莱克还挂着扶桑的太阳旗,还能骗一骗,其他驱逐舰只是把联众国的旗子摘了,真不一定能骗到鬼子。 海尔森一直盯着敌人的巡逻艇,直到它完全隐没在黑暗中,才长长松了口气。 航海长:“第三导航点到了,左满舵。” 像这样把航行指挥交给航海长其实才是常态,但是有人喜欢自己喊转舵命令。 尼布莱克号转向后,海尔森不放心,下令道:“打开航行灯。” “诶?” 海尔森:“执行命令。我们的司令官喜欢打反套路,这种时候我也来个反套路!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其他人都笑了:“确实很像是少将会做的事情。” 于是尼布莱克号打开了航行灯。 海尔森:“灯光信号通知后面,让他们别开灯,跟着就好了。” ———— 鹤山丸号巡逻舰。 “睦月号打开了航行灯。”瞭望手大声喊。 是的,鹤山丸就是刚刚尼布莱克遇到的那艘巡逻舰。 舰长:“开灯正常,毕竟现在敌人在偷袭,说不定会有小船调动,开灯可以避免撞船。” 瞭望手:“奇怪,我怎么记得睦月的识别灯不这样?” 舰长:“不是睦月难道会是其他船吗?联众国的少爷兵怎么可能这样突入港口?” 瞭望手闭嘴了,鹤山丸继续向被攻击的梅岛前进。 ———— 荒原大将在长门号舰桥上看着梅岛的火光:“还没联络上梅岛吗?” “没有,灯光信号没有回应,无线电也无人应答。” 龟岛参谋:“联络舰应该正在往那边赶了。如果是汤姆金主动出击的话,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只做这点事。我建议升起所有反潜网和水雷!” 荒原大将扭头盯着龟岛参谋,看了几秒说:“你说得对,立刻派人升起全部反潜网和水雷。” 特鲁克和其他海港不一样,其他海港反潜网和水雷什么的都有人驻守,打个电话就能升起来。 特鲁克是海中一个礁湖,以现在扶桑的工程水平,根本做不到在外围暗礁修据点让人驻守,所以升起反潜网和水雷要派船去操作。 命令下达到升起全部反潜网和水雷需要差不多一小时。 荒原大将看了眼手表:“现在是0130时,到0230时特鲁克会变成真正的铁桶阵。”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荒原大将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就看见去接电话的参谋连续两次踢到舰桥上的椅子和桌腿。 “怎么搞的!”参谋长骂道。 荒原大将:“不必苛责,长门号不经常进行夜战训练。” 扶桑的训练大纲是按照渐减邀击作战来制定的,长门陆奥这样的慢速战列舰,职责是在最后一天的白天和被削弱的联众国战列舰部队进行舰队决战。 所以长门陆奥会进行夜战训练,但并不频繁,像这样突然半夜不开灯,参谋踢几下桌子腿也很正常。 终于,参谋到了电话前,拿起听筒:“莫西莫西?神社?射击坐标?现在?” 参谋赶忙拿起笔,要在便签上记录坐标,然后发现忘记开灯。 他赶忙打开小灯,借着光写完了射击参数,撕下便签纸,挂断电话,赶到了荒原大将面前:“神社的巫女大人得到了射击参数。” 荒原大将接过便签。 参谋长立刻打开手电,站在旁边提供光亮。 荒原大将:“这目标……在我们礁湖内?难道说——”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 抬头的瞬间,爆炸声就传来了。 瞭望手:“陆奥号,三号炮塔左侧船舷发生爆炸!情况不明!” 荒原大将看着这冲天的水柱:“是鱼雷爆炸!敌人对我们发动了雷击!” 话音刚落停在不远处的藏王号船头也腾起水柱。 爆炸声迟了几秒才传来。 瞭望手:“藏王,中弹!” 紧接着给粮舰间宫中部腾起水柱。 瞭望手带着哭腔:“给粮舰,间宫号——中弹了!” 荒原大将:“战斗警报!各舰打开探照灯!岸炮部队准备开火!” ———— 这时候尼布莱克号。 “抵达第二鱼雷攻击点!”航海长高声报告。 “二号鱼雷管,发射角90度,慢速模式,定深5米,发射间隔3秒,发射!”海尔森下令道。 瞭望手高呼:“我们命中了!敌舰爆炸了!” 下一刻,警报声从本岛那边传来,然后港内的舰艇全部打开了探照灯,还有照明弹升空。 海尔森:“太好了,敌人开灯了!关掉识别灯!主炮瞄准!” 枪炮长:“瞄准什么啊?” “看哪里灯最亮就瞄准哪个啊!” 第30章 特鲁克在燃烧 0130时,王义隐约听到礁湖内有爆炸声。 特鲁克这个礁湖还挺大的,一般的爆炸声传不了这么远,应该是特别大的爆炸声。 特别大的爆炸声——不会是陆奥号的炮塔又爆炸了吧? 地球上的陆奥号就是炮塔爆炸,自己沉了。 不能……这么巧吧? 不过现在礁湖内确实很热闹,所有的灯光都打开了,理论上讲应该还拉响了警报,但克利夫兰号听不到。 瞭望手忽然喊:“礁湖内出现闪光,好像是有人开炮了。” 王义都惊了,他让尼布莱克等舰进去是打鱼雷偷鸡摸狗的,没让他们开炮啊! “不行!我们要掩护突入内部的尼布莱克号,各舰注意,我们环绕礁湖,在最大射程吊射礁湖内岛屿!” 王义下完令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直接打开无线电给全舰队喊话,便冲进了休息室。 正好这时候休息室的大喇叭传出夏普中校的声音:“雷达发现351方位一个反应,距离两万码!第二次照射,敌舰在接近我们!” 王义皱眉,他感觉这应该是鬼子在礁湖外面巡逻的驱逐舰。 他立刻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标记。 空跳舞的效果越来越好了,不知道她是习惯了,还是每天早上给妈祖上香生效了——是的,天照大神的巫女,给妈祖上香。 反正敌舰被标记出来了。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珍妮复述参数的时候,王义回到了休息室前方的廊台,站在罗经仪旁边。 前方两座三联装主炮转动方向,抬起炮管。 珍妮:“费迪南少校报告瞄准完成。” 王义:“极速射,开火。” 珍妮:“极速射,开火!” 六门前主炮发出怒吼,炮口暴风又像以前一样想要掀掉王义的钢盔。 ———— 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 瞭望手忽然喊:“056方位,开火闪光!” “纳尼?”荒原大将扭头,果然看见056方向有非常明显的闪光,和礁湖内不断开火的敌舰呼应着。 长门号舰长眯着眼看了几秒报告道:“看起来在长门号的射程外,这个距离就算开火,命中率也会非常糟糕。” 荒原大将:“即使有巫女的引导吗?” “即使有巫女的引导。”舰长果断答道,“还是炮击正在礁湖内撒泼的敌人吧。” 炮术长:“不行,炮口暴风会破坏岸上的蒸汽管线和电线,我们得先切断蒸汽供应和电线——但是切断了蒸汽供应,会导致发电机停转,长门号是老船,只靠辅助电机炮塔不能全功率转动。” 现在长门号的主发电机依靠岸上提供的蒸汽来转动,给全舰提供电力。一旦岸上的蒸汽供应终止,发电机会立刻停摆,那时候就要依靠柴油辅助发电机了。 且不说现在辅助发电机还没启动,就算顺利启动也没有足够的电。 荒原大将:“那就等瞄准到位之后,再切断蒸汽管线和电线。”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又响起。 刚刚接电话的参谋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拿起听筒。 很快他就拿着写了新的炮击参数的便签回来了,对荒原敬礼:“大将,巫女阁下刚刚更新了瞄准数据!” 荒原大将接过便签,看了眼发现瞄准点已经变更了。 参谋长拿着手电在旁边看,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参数,该不会瞄准了珊瑚礁外的——敌舰吧?” 荒原大将嘴角抽搐着。 龟岛参谋恍然大悟:“外面正在开火的是汤姆金!是他的旗舰!阁下!这可是逆转的好机会!只要击毙了汤姆金,联合舰队定会否极泰来!” 荒原大将犹豫了一下,说:“主炮瞄准!” 说着他把便签交给了枪炮长。 枪炮长看了眼便签上的参数,便离开了舰桥。 长门号的主炮开始转动,舰桥顶部的测距仪也一起转动,整个舰桥都是机械的轰鸣声。 同一时间,联众国冲入港内的驱逐舰正在炮击礁湖内的扶桑设施和舰艇。 荒原大将看着敌舰不断喷射的火光。 参谋长:“长门号也受过夜间射击训练,是不是让副炮和炮廓炮开火?” 长门号的职责不是在夜战中击败敌人,所以夜战射击训练练得不多,但这种时候完全不开炮,被敌人单方面的狂暴鸿儒,面子上也过不去。 荒原大将:“副炮和炮廓炮瞄准敌驱逐舰!完成瞄准就开火。” “是!” 就在这个时候,长门号舰首突然腾起水柱。 下一瞬间甲板剧烈的抖动起来。 舷窗外还有火花,看起来像是电线装置短路造成的火花。 舰桥前方正在转动的两座主炮塔突然停下来。 不知道哪里传来漏气的声音,还有被烫到的人的尖叫。 传声管里传来损管部门的报告:“爆炸切断了岸上输送蒸汽的管线,高温蒸汽烫伤了很多人,还摧毁了连接岸上的电线!我们现在断电了!我们现在断电了!” 荒原大将的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这时候更多的舰船被鱼雷命中,整个码头上到处都是腾起的水柱。 瞭望手忽然喊:“岸炮在还击敌人驱逐舰了!” 参谋们全都松了口气的样子:“哦,太好了!” “这下至少不用被敌人驱逐舰按着打了。” 在扶桑海军的印象里,舰炮和岸炮对射,一定是岸炮占优,他们甚至固执的认为舰炮要压制岸炮,至少需要有岸炮三倍到五倍的火力密度。 所以现在岸炮开火,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 尼布莱克号周围腾起水柱。 海尔森大惊:“哪儿来的炮击?” 瞭望手:“可能是岸炮!那边有闪光!” 鬼子岸炮也使用了无光火药,所以联众国的瞭望手看不太到。 海尔森看了眼瞭望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已经燃起大火的岸上设施,果断下令:“释放烟雾,全速撤退。” 航海长:“第八航点!还有三个航点我们就离开礁湖了!” 海尔森直接不管探照灯了,冲进舰桥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尼布莱克,所有人释放烟雾,全速撤退!” “我看到你被岸炮打了,我们正在炮击岸炮。”伍德沃斯的卡尔中校说,“拉菲看起来打得也很开心,它连机关炮都上了。” “我们在攻击靠近的敌人鱼雷艇。我们也不确定,看不太清楚。拉菲完毕。” “全舰队,我们战果颇丰,可以光荣的撤退了。释放烟雾。”海尔森说。 “了解!” “明白!” …… ———— 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舰桥。 传令兵直接进入舰桥,立正敬礼:“报告,岸上的监听所听到敌人的无线电对话,正在袭击我们的是尼布莱克和伍德沃斯,还有拉菲。” 龟岛参谋:“都是汤姆金手下的驱逐舰,汤姆金的头衔是第五分舰队司令官,这都是他一直带着的武勋舰,米号作战的时候,这些驱逐舰都冲进了机动部队的护航圈!” 参谋长:“竟有此事?那我们只要击沉一艘,就可以大大打击敌人的士气啊!” 荒原大将叹了口气:“别说这种马后炮的事情,敌人现在的位置,估计快要撤出特鲁克的礁湖了。 “今天晚上我们彻底失败了。” 这时候,电力突然恢复了,舰桥上几个应急灯一下子亮起来。 长门号舰长:“损管部门启动了辅助电机!我们可以继续瞄准汤姆金了!” 荒原大将:“副炮也要瞄准港湾内敌舰!火力全开!”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开火只是表明态度。 敌人已经获得了毫无疑问的大胜,联合舰队的老脸今天已经丢光了。 幸亏特鲁克没有陆军部队驻扎,不然陆军八成已经在发电报让全陆军看笑话了。 炮术长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主炮瞄准完毕!副炮也瞄准完毕!都可以开火!” 荒原大将:“吴太!” ———— 这个时候,王义在海面上看着着火翻沉的驱逐舰。 空的目标指示还很贴心的标记了这艘船的名字:睦月号。 珍妮咋舌:“敌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沉没了,感觉我们都没用劲。而且也没有鱼雷殉爆。” 王义:“怎么,你觉得这打得不好看?” 突然,王义眼角出现了闪光。 瞭望手也大喊:“345方位,敌舰开火!闪光很大,看起来是战列舰!” 王义立刻切视角,果然看见八个落点,但是非常分散,几乎不可能命中克利夫兰号。 “维持航向,不用躲避。”他下令道。 珍妮复述了命令,随后关上电话的开关:“你怎么知道不用躲避的?你连敌人的落点都能预测吗?” 王义下意识的甩锅:“是空的预测!” 甩完他才意识到,珍妮可是一直跟过来的,知道王义指挥驱逐舰曾经在枪林弹雨中自如穿梭。 算了,无所谓了。 ———— 尼布莱克周围全是水柱,看起来好像在被战列舰的炮廓和岸上的岸防炮交叉覆盖,但海尔森知道,烟雾已经起作用了。 敌人现在的射击根本毫无章法,就算运气好被摸上一下,尼布莱克也能逃出升天。 舵手:“刚刚战列舰不是开炮了吗?怎么没有炮弹落到我们周围?巫女应该瞄准的我们吧?” 海尔森:“看来没有瞄准我们,敌人的巫女一般认为吊车尾比我们威胁大。记得那次夜战吗,当时吊车尾指挥的朱诺号,敌人两艘战列舰疯了一般针对他。” 舵手“哦”了一声,这时候海尔森身边的瞭望手说:“会不会巫女又看上汤姆金准将了?我听酒吧的女郎说,汤姆金蛮力有余,技巧不足,但是很令人上瘾。” 海尔森:“怎么可能!巫女失去了处子之身就没有能力了,你看他指挥克利夫兰的时候,那巫女像是失去能力吗?” 克利夫兰,突出一个炮击又快又准,多了巫女之后,还加上了一个夜战会先敌开火的特性。 瞭望手:“那……会不会是……算了,我总感觉今天巫女们都要被少将迷死了。” ———— “看,这是我们少将。”艾德·汉默上尉给巫女们展示少将的集换卡片,“这是你们的同类,这个叫空,这个叫……忘了叫什么了,她们都被少将迷死了。” 陆战队带的翻译立刻开始翻译。 巫女们挤在一起,互相依偎着,没有答话。 汉默上尉:“我们还确定了一件事,就是你们的领航机根本没有跳伞装置,所谓的跳伞装置其实是炸弹。我看你们根本不是皇国的瑰宝,而是用过就扔的道具罢了。 “但你们来联众国,好处大大的!你们只需要去卖卖债券,今后的人生就衣食无忧了。怎么样,赶快决定吧!” 第31章 俘虏巫女,但是有点多 巫女们和汉默上尉对视着,终于有个巫女开口了,直接说的昂萨语:“你们花言巧语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一件事:你们没办法回去了!” “当然有,你们没听见港内的爆炸声吗?我们的舰队在炮击港口,我们只要搭上快艇,和舰队汇合就行了。”汉默上尉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捕我们?还要这样劝降?” 汉默上尉:“因为你们人有点多,我本来以为就几位小姐,二十位小姐我是没想到的。” 上尉打量每一个巫女,说:“如果我说错了,别怪我。你们当中应该不全是巫女吧? “行动之前,我们认为巫女会在任何时候都穿着制服,现在看来是我们错了,原来巫女在睡觉的时候,和侍女的衣服区别度这么小。 “另外,在我看来,有几位明显是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想要用生命来保护真正巫女的安全。 “但是,这种事情我又不好确定,万一开枪打死了真的巫女,我们老大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说话的时候,上尉仔细观察女人们的表情。 终于,他指了几个女人:“这几个人明显听不懂昂萨语,问题来了,巫女应该会昂萨语还是不会呢?” 这时候,他身后的陆战队上士说:“全部打晕,扔在板车上带走不就好了。” 汉默上尉:“如果闷死了呢?少将让我们来俘虏巫女,而不是把他们变成尸体。” 上士走上前一步,拔出手枪,指着一名巫女的头:“那就枪毙一个,反正也是鬼子。船上的李少尉非常讨厌鬼子,一定会很高兴。” 汉默上尉:“不!我不会枪杀已经投降,而且手无寸铁的人!绝不!” 上士维持着握枪的姿势,拿枪的手稳得像是铁铸的一般。 汉默上尉:“收起你的枪,上士!” 上士抿着嘴,和上尉对视了几秒,终于点头:“遵命,上尉。” 他把手枪插回枪套,但没有动保险和击锤,显然随时准备拔出来击发。 汉默上尉:“看到了吗?你们应该知道扶桑陆军在赛里斯和兰芳做的事情,他们就是一群禽兽,而我们是正义的战士。” 会昂萨语的巫女说:“你分明是为了完成那个少将的命令才这样!你其实想把巫女之外的人都杀了。” “不,我不会。”汉默上尉说,“我本来就不会杀女人,也不会杀战俘。” 巫女:“可是,你把侍女们留下,只带走巫女,这些侍女也会被你口中的禽兽杀的!” 汉默上尉笑了:“现在我们有个共识了不是吗?你的一些同胞确实是禽兽。” 巫女一时语塞。 汉默上尉继续说:“那为什么不一起加入我们呢?我们不区分巫女和侍女,但是你们得一起跟我们走,乖乖的上船撤退。” 这时候外面有人用昂萨语喊:“上尉!小码头方向有巡逻舰靠岸!巡逻舰上有炮塔,看起来我们的设伏不一定有用。” 汉默上尉:“别慌,等他们下了船再招呼他们。不是有缴获的马克沁吗?” 机场的守卫如果是扶桑陆军,大概就会用歪把子重机枪,但是海军不要陆军马陆的东西,所以守岛部队装备的马克沁。 这些东西全部都成了陆战队的战利品。 实际上陆战队根本没怎么战斗就占领了整个岛,岛上的守军和地勤、飞行员全部被克利夫兰号的精准炮火炸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神社毫发无损! 陆战队在短促的交火中消灭了神社的卫兵和男神官,抓住了在神社内挤作一团的女孩子,还顺便在码头方向设伏,准备对付登岛的鬼子。 刚刚拔枪的上士说:“上尉,我们可没办法阻止敌人的巡逻舰报信,而且他们有可能击沉我们的机动艇!” 汉默上尉:“放宽心,既然敌舰已经靠岸了,我们就可以打上去俘虏它。” “这……” 话音刚落码头方向重机枪就响起来,然后是轻武器的射击声。 汉默上尉的突击队全部带的汤姆森冲锋枪,还携带了一支缴获的鬼子的掷弹筒。 很快爆炸声传来,第一声是掷弹筒的,然后是手雷的。 显然鬼子的巡逻舰没有准备好面对短兵相接。 汉默上尉看着巫女们:“看起来我们要缴获另一艘巡逻舰了,小姐们,真不考虑一下离开这些禽兽吗?” 会说昂萨语的巫女犹豫了一下,说:“我要跟姐妹们商量一下。” “你商量吧,但时间不会太久,还有就是……”汉默上尉放低声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翻译官。 翻译用扶桑语说:“我扶桑语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别想瞒天过海。” 巫女点点头,开始和女孩子们商量。 这时候一名浑身硝烟的陆战队下士跑回来:“上尉,我们夺取了敌人交通舰,但是有很多投降的人,怎么办?” 刚刚拔枪的上士昂起下巴,看着汉默上尉。 上尉也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把他们的皮带脱了,用皮带绑住手,集中在岛屿东侧的浅滩上,用机枪看管他们。” 上士眯起眼睛。 汉默上尉:“如果他们抵抗,或者意图逃跑,就不是顺从的战俘,可以枪杀。” “是。”下士转身离开。 上士:“但是,周围可是有鲨鱼活动,主岛那边那么热闹,八成有不少伤者落水,鲨鱼已经被血腥味引过来了。 “如果战俘们有一个身上破了点皮——” 汉默上尉:“那战俘们可以向岸上跑脱险,我们只是绑住了他们的手不是吗?” 上士:“那如何判断他们是躲鲨鱼,还是意图逃跑呢?” 汉默上尉浅蓝色的瞳孔直视上士:“他们冲向机枪,明显是打算夺取机枪反叛,开枪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我是伪君子,但是有时候,程序正义和一定程度的变通都是必要的。” 上士:“你让我想起那些律师,而不是军人。” 汉默上尉:“无知即罪恶,上士。” “什么?”上士一脸疑惑。 汉默:“是希腊语箴言,来自苏格拉底。执行你的任务。” 这时候会昂萨语的巫女对汉默上尉说:“我们姐妹们决定,一起离开。但是直到我们见到你所说的千羽空小姐之前,不会告诉你哪些是巫女,哪些是侍女。” “没问题。”汉默上尉站起来,“走吧,小姐们。你们走得快一点,那些在海滩上的禽兽从鲨鱼嘴里活下来的机会也高一些。” 话音刚落,海滩方向就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 汉默上尉咋舌:“看来已经迟了,记住,小姐们,你们早一点决断,这些人——这些禽兽就不用死。走吧。” ———— 尼布莱克号。 航海长大声说:“经过最后一个导航点!我们已经离开了礁湖范围!” 海尔森:“很好!锅炉舱停止释放烟雾,舰队全速。” 电话传令兵喊:“雷达发现011方向出现一个目标,距离两万码!” 海尔森:“是敌人的巡逻舰,雷达指引主炮瞄准!” 说完他进入舰桥,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雷达看到一个目标,可能是敌人巡逻舰,主炮已经雷达瞄准敌舰。” “伍德沃斯也雷达也看见了,该死,敌人如果释放鱼雷封锁出口,我们都会很危险。” “拉菲建议旗舰再欺骗一波。” 海尔森想了想,说:“可以。” 他关上无线电,对甲板官下令:“打开航行灯!” “是!” 就在这个时候,尼布莱克号的声呐兵打开声呐室的门大喊:“鱼雷入水音!虽然我不是姆族,但是我很确定,敌舰发射鱼雷。” 海尔森看了眼雷达屏幕:“一万八千码就发射鱼雷?就算是敌人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能打这么远吗?” 航海长:“如果是慢速模式,这种鱼雷能航行40公里,超过20海里呢!” 海尔森骂了句,打开无线电:“你们应该都听到了,敌人发射了氧气鱼雷!慢速模式的话可以够到我们!现在我要带头左满舵,你们所有人,在通过最后一个导航点之后就左满舵跟上!” 海尔森的逻辑很简单,敌人鱼雷肯定要打提前量,甭管打的多少提前量,我现在就左满舵鱼雷肯定打不中我。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五分舰队会向着南方狂奔20海里,直到安全。 伍德沃斯:“这样不就没办法和主力舰队汇合了?” “跑出敌人飞机的攻击范围再考虑汇合的事情。大不了我们自己去圣克鲁斯环礁。” “明白!” 关上无线电,海尔森切了内线:“通讯科,给旗舰发密码电报,我们被敌舰鱼雷逼迫,无法汇合。我们在圣克鲁斯环礁再见。” “aye aye,sir!” 通讯科的回复还挺有海军风格。 ———— 克利夫兰号这时候正在180度转向。 再往北去就要离开特鲁克了,所以他决定转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接应登陆的陆战队。 这时候休息室的喇叭传来弗兰克少将的声音:“该死,我收到了港湾突袭队的电报,这次异想天开的作战居然成功了!” 王义正想问什么电报,珍妮就说:“通讯科收到简短电报,尼布莱克等舰已经离开礁湖,但是被敌人鱼雷齐射逼得向南前进了,让我们在圣克鲁斯环礁再见。” “妈的,”王义骂道,“用海军方格啊!圣克鲁斯环礁再见,这真不怕被敌人识破吗?” 虽然敌人现在大概率没办法出动舰队或者航空兵攻击圣克鲁斯环礁的我军舰队了。 这时候珍妮又说:“夏普中校通知,还有两个小时有天光!她建议我们撤退,把接应留给潜艇。” 王义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发现东南低空射手座已经出现了,南半球这个时候看到射手座,代表黎明将至。 “你直接看表不就好了?”珍妮忽然说,“还要看星座确定日出将至吗?” 有道理啊! 王义:“我想看看星星怎么了?我要看夏季大三角!” 珍妮:“那是日落时分才能看到吧?” 王义装没听见。 这时候罗经仪上盘着睡觉的诺亚坐起来,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扭头看向燃烧的特鲁克。 “喵啊。”它说。 第32章 “将军,我们被放弃了” 东十二区时间十二月3日0220时,王义率领的炮击舰队完成了转向,马上要经过和陆战队约定的汇合点。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了半天,没看到可能是陆战队的船只,便下令道:“把瞭望的人手增加一倍,并且打开探照灯!” 珍妮:“需要我去唱歌吗?说不定配合空小姐的舞蹈能再次引发奇迹,大海亮起来,这样就更容易找到陆战队员了。” 王义想了想,点头:“好,真有效了还能威慑迷信的鬼子。” “别抱太大期望。”珍妮把耳机摘下来交给旁边一直等着的正牌电话传令兵,转身向给姆族准备的听音和吟唱室走去。 ———— 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舰桥。 瞭望手:“敌舰打开探照灯!” “什么?”众参谋一片惊愕。 其实在长门号的舰桥上,就算敌舰开了探照灯,也看不太清楚,只有那些经过特别训练的瞭望手才能看见。 长门号的舰长骂道:“可恶的家伙,因为我们进行了两轮齐射就没办法再开火了,故意开探照灯嘲讽我们吗?” 荒原大将:“结合之前报告中汤姆金的性格,他确实会这样干。毕竟他第一次和我们交火,就升起了z旗并且发送灯光信号嘲讽我们。” 龟岛参谋:“我们的驱逐舰并没有损伤,现在他们快要完成锅炉点火了,可以派遣驱逐舰出击,拖住汤姆金,等天亮就出动航空队攻击。” 今年年初遭到空袭之后,扶桑帝国加强了特鲁克的航空力量。 现在的特鲁克有大量的陆基航空队驻扎,除了有一式陆攻之外,还有大量九七式舰攻和九九式舰爆,甚至还有试制舰爆彗星和试制舰攻流星。 龟岛参谋:“距离有天光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再过一小时就到可以进行航空作业的时候,驱逐舰部队只要拖足够的时间,汤姆金的舰队就会成为航空队的盘中餐!” 荒原大将骂道:“混蛋!你没发现吗?汤姆金率领了多艘大型舰艇!还有数量相当多的驱逐舰,在这种时候让驱逐舰队出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龟岛参谋立刻鞠躬:“非常对不起。” 荒原大将看向远处那个光点:“不过,他打开灯光做什么?这个距离上,就算要发送灯光信号也很难看清楚,仔细想想这不太像是嘲讽我们。” “如果是嘲讽,”有年轻参谋开口道,“是我的话会发射救难火箭,汤姆金过去的战例中也有发射救难火箭嘲讽的记录。(其实那次是通知被雷击的第五分舰队注意灯光信号)” 荒原大将点点头,“嗯”了一声。 龟岛参谋忽然说:“会不会他在给登陆的陆战队发信号?我们一直和梅岛失去联系,梅岛上有机场,也有导航巫女进驻的神社!” 荒原大将皱眉:“这太扯淡了!但是,仔细想想,是个合理的解释——不,说不定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立刻向梅岛派遣陆战队!” “已经派遣了。”萨摩少将说,“我已经派出了一个大队的海军陆战队,搭乘扬陆舰前往梅岛。” 龟岛参谋:“如果敌人已经撤退上船了,扬陆舰未必能追上,应该派遣警备的快艇堵截。实际上现在为了救火和升起各处的反潜网和水雷,我们有大量的快艇在海面上。” 荒原大将:“让快艇围堵可能的海军陆战队!” “但是,”有参谋立刻提出异议,“敌巡洋舰还在,这种时候贸然接近,快艇损失会很大。” “不要紧,”荒原大将板着脸,“只要敌人巡洋舰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就是我们的胜利。还有不到两小时航空队就能出动。” 大将看着远处海面上那个光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联合舰队的面子都丢光了!” ———— 克利夫兰号舰桥。 瞭望手忽然喊:“快看!是快艇!” 说话间,瞭望手拍了拍信号手的肩膀,指着远处:“快!探照灯照过去!” 马上信号手就调整探照灯角度,硕大的光柱照亮了海面上的快艇。 王义:“是陆战队吗?” 他切换战舰视角,发现新的这艘快艇被标记成灰色,也就是说敌我不明。 但是他利用了放大功能一看,发现快艇上的人都非常矮小,也没有胸特别大的——巫女放在鬼子当中就像精灵站在哥布林群里一样,尤其是胸非常突出。 当然一般的巫女没有空那么像精灵就是了,但还是比一般的鬼子要高一点。 王义:“是鬼子!机关炮瞄准!” 这时候,克利夫兰的舰桥设计就体现出优势,王义的休息室所在的这个“舰桥楼上”,不但有双联装40毫米博福斯炮座,还有mk51型射击指挥仪。 王义直接转身,一把就推开了控制mk51瞄准仪的水手,亲自调整了外挂看到的参数,然后把光学瞄具对准了目标。 旁边的博福斯炮座也跟着转动。 本来这个炮座太高,俯角不好,应该打不到这艘快艇。 但是架不住快艇的距离卡得好,博福斯炮甚至要稍微抬高一点,弹道才能覆盖快艇。 另外,克利夫兰号改装的时候,联众国已经发现厄利孔机炮在防空的时候毁伤和射程不足了,所以把很多厄利孔机炮给换成了博福斯。 王义这个射击指挥仪能控制这一侧的所有博福斯联动,一下所有炮座全对准了敌人的小艇。 “右舷全部博福斯开火!”王义喊。 电话传令兵也喊:“右舷全部博福斯开火!” 就在旁边的双联装博福斯炮座立刻开始轰鸣,这砰砰砰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密集的弹雨覆盖探照灯照出来的小艇,短短几十秒就把小艇打得稀碎,整艘船翻沉在海里,船底朝天。 看起来就仿佛博福斯的炮弹把小艇灌沉的一样。 ———— 此时,汉默上尉正指挥缴获的巡逻艇向着远处开灯的巡洋舰狂冲过去。 巡逻艇的船舱里装了一半的女的。 其实这些女的一站起来汉默上尉就发现自己被她们骗了。 巫女更高,而且更丰满,一站起来就能大概分辨了。 但是本着“说不定有例外”的想法,汉默上尉没有多说什么,按照约定把所有女孩都带上了船。 开船的敢死队水兵忽然喊:“有快艇接近我们!” 汉默上尉立刻扭头,果然看见好几艘快艇正在向巡逻舰冲来。 敌人载重明显更轻,所以航速更快,看起来要包抄到前面去了。 汉默上尉:“撞上去!” “不行的,这船没有防撞设计,撞上去会进水的,海里都是鲨鱼,我们不可能游到巡洋舰那里去!”水兵大喊。 汉默上尉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候敌人开火了,敌舰舰首的机关炮射出弹幕,打在汉默搭乘的巡逻舰前方的水面上。 汉默上尉立刻进入炮座,凭着多年的经验,迅速搞明白了操作方式,调转炮口瞄准敌艇。 “快,压弹匣!” 马上有陆战队员从底舱抱着弹匣出来,插进机关炮的供弹器。 汉默上尉按下开火的按钮。 机炮突突突的开火,但才打了几下弹匣就咯嘣一下飞出供弹器,射击也停止了。 负责插弹匣的陆战队惊呼:“还有自动抛弹匣功能?等一下,这弹匣没打完啊!” 汉默上尉看了眼敌舰,发现敌人的机关炮,有人专门用身体压在弹匣上。 “你要一直压着弹匣!”汉默上尉大喊,“快,装弹!” “他妈的!”陆战队一边骂一边插上新的弹匣,身体压在弹匣上。 汉默上尉再次按下开火键,机关炮连射起来。 之前一直和汉默上尉唱反调的上士骂道:“我家老奶奶走路都比这机关炮射速快!看我的!” 他拿起勃朗宁自动步枪,岔开腿站着,对准远处的敌舰就开始扫射,步枪的弹幕和机关炮的弹幕混在一起。 忽然,追击的敌舰着火了,发动机明显输出降低,高高抬起的船头也重新落入水中,航速显著下降。 但是更多的快艇追了上来。 而且更后方,还有满载鬼子兵的大型登陆舰在靠近。 汉默上尉调转炮口,对着正在超越巡逻舰的快艇开火。 但是敌舰的火力更猛,弹幕不断的命中巡逻舰。 突然,一发子弹打穿到了船舱,一名不知道是侍女还是巫女的女俘虏中弹,鲜血一下子喷到了好几个人身上。 汉默上尉:“喊话!用喇叭喊话!说船上有巫女,他们不想打死巫女的话就不要开火!” 翻译官立刻拿起麦克风,扩音器里传出他的声音。 然而敌人的子弹依旧密集。 上士:“看来敌人并不特别在乎巫女的死活!上尉你还不让我枪毙几个!” 懂昂萨语的巫女:“比起被活捉,皇国更希望我们死!” 这时候开船的水手喊:“巡洋舰也在开火!我们只要靠近巡洋舰就能得救——” 突然,一发25毫米机炮炮弹击穿了驾驶舱,打中了水手。 鲜血一下子涂满了驾驶舱的玻璃。 “换人开!”汉默上尉喊,“再来个人给我装弹,两个人供弹火力能密集一点!” 上士:“巡洋舰要离开了!他们压根没有减速等我们!我们被放弃了,上尉!” 汉默上尉:“用舰船的无线电呼叫巡洋舰!” “是!” 一直给上尉压弹匣的陆战队下士冲进驾驶舱,推开翻译官,抢过话筒,切换到无线电模式:“巡洋舰!巡洋舰!我们马上就都能到!派一艘胆大的驱逐舰过来迎接我们!” 而拿着勃朗宁的上士在狂笑:“巡洋舰不会停的!因为快要天亮了,我们突袭了一个机场,拿到了海岛机场的部署图!像这样的机场还有十个以上!巡洋舰要趁着天亮逃出飞机的攻击范围!” 下士在船舱里拿着话筒:“巡洋舰!我们需要接应!我们需要接应!” 汉默上尉:“压弹匣!” 上士:“将军!他们不会管我们了,你知道的!” 可能是为了讽刺汉默上尉,上士直接把汉默上尉的军衔改成了将军。 上士:“我们被放弃了!将军!你的忠诚并没有感动汤姆大叔呢!” 下士:“巡洋舰!” 汉默上尉:“上士,你如果现在闭上嘴巴,我可以当没听见你刚刚说的话!” 上士:“汤姆叔叔放弃我们了!” 就在这个刹那,海面突然向上拱起。 一艘潜艇尖锐的舰艏像刀锋一样从海底刺上来,把一艘追击的快艇一插两半。 潜艇的指挥台上硕大的ss220舷号,在逐渐恢复天光的海面上清晰可见。 然后一面合众国国旗在指挥台上展开。 第33章 汤姆少将摆出了龟壳阵 潜水艇的耐压外壳显然不怕25毫米机关炮,敌人的曳光弹打在潜艇上只是打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紧接着潜艇的舱门开了,几个勇猛的水手跳出来,操作起指挥台上的老干妈机枪,对着追兵扫射。 至于为什么潜艇的指挥台上会有两挺老干妈机枪,别问。 然后潜艇兵们还以娴熟的动作跳上了指挥台后部的博福斯炮座,对着追兵开火。 最后上人的是潜艇上的甲板炮,石首鱼号居然有前后两门甲板炮!艇员们也很抽象,操作甲板炮感觉比驱逐舰上的同袍还快,几秒钟内就操作甲板炮对准了追兵,直接轰出一炮。 就这样,突然出现的潜艇对着追兵一通乒乓狂揍。 潜艇的艇长在指挥台上露头,拿着大喇叭对着汉默喊:“直接往巡洋舰去!我们来拦住敌人!” 汉默上尉立刻命令接替开船的陆战队:“全速冲向巡洋舰,别管追兵!也别管什么反潜网和礁石。” “是!” 巡逻舰开足马力,向着远处也在开火驱逐靠近的小艇的巡洋舰奔去。 汉默进了驾驶舱,拿过话筒:“我是汉默上尉,克利夫兰,我需要你减速,我需要你减速!我们的船在交火中漏水了,需要你减速!” 他一连说了三个减速。 上士这时候还不忘主张自己的想法:“他们不会减速的,浪费时间来接我们,天一亮就不得不面对敌机的狂轰滥炸了!”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汤姆金少将的声音:“知道了,我们会减速到十五节。” 汉默上尉:“汉默收到,谢谢,少将。” 说完他把麦克放进交还给下士,走出驾驶舱,双手叉腰看着上士:“我警告过你,说刚刚只要你闭嘴,我就可以当没听见你的话。但是你没有闭嘴,所以等回去你就要上军事法庭。 “法兰克少尉,逮捕这位上士。” “是。” 少尉拔出手枪上前一步,拿走了上士的勃朗宁自动步枪,然后下了他的手枪和其他武器。 上士:“很好,非常好。我会在军事法庭上如实描述我看到的事情,看看法庭怎么判决吧。” ———— 0300时,克利夫兰号舰桥。 电话传令兵:“俘虏的女性全部爬上了绳网,陆战队也全部登船完毕。” 王义:“放弃起吊机动艇,让开船的水手爬绳网上来。五分钟后提速到全速。” “是,五分钟后提速到全速。” 王义扭头对休息室上方的舞蹈室喊:“空!跟我下去见见你的姐妹,顺便当翻译。” “来了!”空兴冲冲的顺着休息室里的楼梯跑下来,对王义莞尔一笑。 因为空不跳舞了,所以珍妮也很快从听音室出来,三个人就这么下了楼梯,穿过长长的通道,终于到了克利夫兰号的甲板。 麦金托什正在指挥甲板上的水手回收绳网,看到王义下来,便敬礼道:“海面上的人已经全部登舰,本舰随时可以开始加速。” 王义随意的回礼:“很好,五分钟后开始提速。” 接着他看向艾德·汉默上尉:“上尉,很高兴你顺利归来。” 说着王义主动向汉默上尉敬礼。 上尉赶忙回礼:“感谢您冒着被空袭的危险停下来等我们上船。” 王义:“没关系,反正在敌机起飞之前,我们已经跑不出空袭范围了,不如多等一等。战斗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我们抓到了22名疑似巫女的女性,其中4人在撤退途中被鬼子的炮火波及死亡,两人重伤正在抢救。”汉默上尉说着扭头看着俘虏们。 王义也看向俘虏们:“嚯,一个机场有这么多航空巫女吗?” 空从他背后探出头:“不,这些很明显超过一多半是侍女,应该是陆战队突袭的时候,巫女们还没来得及打扮。不过巫女应该住在单独的大床房。” 汉默上尉:“我们占领神社的时候,这些女性已经集中在一起了,而且全部蹲在地上,挤在一起。而且我们有点脸盲,实在分不清她们彼此的长相。” 空从王义身后走出来,走向依偎在一起的女性:“放心,我来把她们全部挑出来!首先这位,应该是和我同期的航空巫女。” 空直接伸手指着一名女性。 马上两名五大三粗的陆战队就冲上去,把女孩拽出来。 “小姐!”有女俘虏想要阻拦,被陆战队员的汤姆森逼退。 空:“这个应该就是她的专属侍女了,我也有专属侍女,在危急的时候她们应该成为巫女的盾牌,可惜这些女孩好像忘记了。” 说着空换了扶桑语,对巫女们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陆战队的翻译官:“空小姐说既然你们都已经被俘虏了,就不用继续采用这么抗拒的态度了,很快你们会发现,在联众国你们的能力一样有效,神明并没有因为你们叛变而改变对你们的宠爱。” 空说完,一名巫女用昂萨语说:“看起来传闻是真的,本来一月要升灵的一等巫女千羽空,已经投靠了联众国。” 空双手背在身后:“没错。你很快就会知道,皇国面对联众国毫无胜算,赛里斯有句古话——” 王义的dna被触动了,心想你也要洗洗捂着为俊杰了吗? 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投靠联众国,战争结束后不失封侯拜相之位。那位北风中将肯定也是这么想的。顺便,我也说服了巡逻艇的艇长。” 王义忽然想,就空这个说服敌人的能力,说不定可以让他去战俘营做那些死硬派战俘的工作,这样一来对将来接管扶桑也大有好处啊。 这时候,甲板的震动幅度明显增加了。 克利夫兰号开始提速。 王义看了看手表,0305时,倒是非常准时。 他扭头看了看天边,其实这个时候地平线方向已经有微弱的天光了,但距离能正常工作还有一段距离。 这时候旁边的电话传令兵(这应该是救生艇甲板的电话传令兵,这样的传令兵在联众国舰艇各个位置都有配置)大声报告:“少将,弗兰克少将无线电呼叫。” 王义:“他说什么?” “马上要天亮了,可能会遭到敌机疯狂空袭。” 王义:“没错,所以四艘克利夫兰级由单纵队改成双纵队,每艘船间距四千码,组成一个四方形的阵型,这样能充分发挥每艘船的副炮的防空火力! “弗莱彻级围绕克利夫兰方形阵摆出环形阵,每艘驱逐舰都保证四千码距离内有至少一艘克利夫兰级。” 舰队防空主要依靠127毫米副炮,克利夫兰有对空射击雷达——好吧克利夫兰号没有,但是王义这个外挂比对空射击雷达准多了。 弗莱彻级现在还没有装备专门的对空射击雷达,所以主炮的防空效率低一点,但是王义认为敌空军不可能在有巡洋舰的情况下针对驱逐舰,所以驱逐舰只要躲在巡洋舰的防空炮火力覆盖范围内就行了。 驱逐舰的火力,作为巡洋舰防空火力的延伸和拓展。 王义在电话传令兵复述完命令后,加了句:“告诉弗兰克少将,我们要让敌人的陆基攻击机,一枚鱼雷都投不下来!” 电话传令兵:“弗兰克少将,司令官说我们要让敌人一枚鱼雷都投不下来!” 传令兵刚说完,俘虏中会说昂萨语的巫女就开口道:“怎么可能!刚刚你摆这个如此密集的阵型,根本战舰的机动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每一艘船都要跟着你的旗舰机动,不然就会发生撞船事故,没有任何一艘船有自主躲避的权力。 “面对航空部队的攻击,你要吃大亏的!” 王义看着巫女,笑了。 鬼子因为发现自己的防空炮非常垃圾,加上他们认为空射鱼雷才能威胁大型军舰,所以特别强调舰艇用机动来躲避鱼雷攻击。 米德维尔岛海战的时候,王义的驱逐舰队能冲进航母防御圈,一大原因就是鬼子这个战术思想。 警戒编队的轮型阵在距离航母很远的地方,航母周围就只有救援飞行员的驱逐舰。这样航母就能用自己的机动躲开大部分的鱼雷攻击。 至于突脸的俯冲轰炸机和突脸的驱逐舰——那当然是用气势来迎战啦! 显然这位巫女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个程度,根本不知道克利夫兰上最新型的对空射击指挥雷达和超高射速的双联装127毫米副炮能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正常的克利夫兰级装备六座双联装127副炮,能保证敌机从任何方向来袭,都有至少四座双联装副炮在开火——而另外不参与齐射的两座副炮还可以在另一侧的对空射击雷达的指引下负责次要方向的防空。 四艘克利夫兰间距四千码组成的龟壳阵本来就有非常可怕的火力。 外面再加上一圈弗莱彻级。 双层龟壳! 放弃了无用的机动回避,拥抱密集弹幕! 王义看着这位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空:“我想起来了!她叫‘啊哦’!” 小霸王其乐无穷? 王义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是读音,扶桑语里读这个音的词,可能是“青”也可能是“苍”。 空:“你可以叫她布鲁,对,就是蓝色的意思啦!” 王义:“蓝小姐,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敌人一枚鱼雷都无法投下,你就发誓对联众国死心塌地。” 空:“不是对你死心塌地吗?哦对,总有一天,你即联众国。” 不不不,我又不是***。 蓝小姐想都不想就点头:“没问题!如果皇国航空部队一发鱼雷都没有投下,我就发誓效忠联众国——可是,你们不是有先进的导航技术吗?要我一个导航巫女有什么用呢?” 王义:“你可以卖债券啊!就这么说定了!” 第34章 见识下联众国铁桶阵 0330时,石首鱼号。 艇长满意的看着被舰炮击沉的几艘巡逻艇:“很好,我们这次巡航的击沉目标终于达成了!开始跑路!” 副艇长:“要跟巡洋舰汇合吗?” “不,他们肯定全速跑,我们追不上。” 小鲨鱼级的水面航速跟不上大舰队,就算普洛森最新型的潜艇也跟不上用最高速度前进的大舰队,只能在水面航空状态下跟随使用经济航速的商船队。 至于水下航速,因为电动机技术的限制,小鲨鱼级的水下航速连慢速的商船都跟不上。 潜艇拥有能和水面舰艇媲美的水下航速,那得到核动力和燃料电池时代了。 艇长拿出防水海图看了眼:“我们和舰队分开跑,平时在水面状态航行,遇到敌机就紧急下潜——像以前一样!” “好的!” “对了!”艇长喊,“让厨子准备好今天击沉的舰艇的蛋糕!” 这是石首鱼号上众多迷信之一,击沉了什么船,艇上的厨子就要用奶油在小蛋糕上做一个击沉船只的“模型”,而艇长会开心的把蛋糕和大家分了。 为此,其他潜艇出航前都是拼命带各种干货补给,石首鱼号要用宝贵的食物仓库存放制作蛋糕用的奶油、鸡蛋以及面粉。 ———— 克利夫兰号,王义回到了舰桥顶上的休息室,还把蓝小姐请到了休息室。 蓝小姐:“联众国竟然专门在舰桥顶上准备了将官的休息室?联合舰队里这可是在战列舰上才有的待遇。” 王义:“不,只是我这艘船特别,专门拆掉了一座主炮射击控制仪,还有火控雷达,空出来了位置才设置了这些。” 蓝小结:“火控雷达?是电探的一种?” 看来她没有学过这个专有名词。 空抓住机会说:“对,是专门用来引导射击的电探,克利夫兰级普遍列装了这种先进武器,此外还有对空射击引导电探!很快你就可以看到电探引导的对空炮击了。” 蓝小姐看向东方海平面。 这个时候地平线方向已经出现了天光。 王义穿越前是玩一个美少女恋爱游戏叫《更胜夜明前的琉璃色》,才知道鬼子管天亮前地平线上逐渐变亮的颜色叫琉璃色。 蓝小姐盯着海平面看了很久,才转向已经摆出方块阵的克利夫兰级。 准确的说不是方块阵,而是菱形阵,并排的两艘克利夫兰级错开了身位,避免互相干扰瞄准。 蓝小姐:“这样的阵型,一旦皇国飞机投下鱼雷,你们就必然有一艘船被重创,汤姆金的威名也会随之蒙尘。” 王义:“您就等着看吧,我们甚至不用变更航向,不会有任何鬼子的飞机扔下鱼雷。” 其实王义这时候的自信也有点盲目,毕竟对空射击雷达效果如何尚待实战检验,而四艘克利夫兰级里,只有克利夫兰号补充了王义带来的老鸟,其他都是新人。 圣菲号的舰员还特么的刚刚接舰一个月,甚至可能没有做过一次实弹对空射击。 驱逐舰里面,本来有六条从米德维尔岛战役开始就跟着王义战四方的老鸟,各个经验丰富。 但是老鸟——被鬼子的慢速鱼雷逼着向南狂奔了,等脱离了敌人的空袭范围才会转向向圣克鲁斯环礁前进。 现在外圈的驱逐舰夜战的经验可能有一点,对空射击的经验——估计和圣菲号差不多。 不过王义也有自信的来源,那就是他觉得自己这艘克利夫兰号会被敌人重点照顾。 只要火力都集中在我的旗舰上,其他船就是安全的! 王义想了想,觉得应该让天上的敌机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旗舰是哪一艘。 于是他扭头对又把电话传令兵的工作抢了的珍妮说:“命令麦金托什,在前甲板上用油漆刷两个巨大的将星。” 珍妮:“噗,至于这样吗?” 王义:“当然,要让敌人飞机知道我在哪里!” 珍妮用手指捏着耳麦的麦克风:“麦金托什水手长,汤姆金少将要求,你马上组织水手,在前甲板上刷两个巨大的将星。” 麦金托什的声音从休息室的喇叭里传来:“是要吸引敌机的目光是吧?确实得这样,除了我们其他几艘克利夫兰级都是新兵蛋子,说不定没见过敌人的架势!” 蓝小姐惊讶的回头,看着喇叭。 空得意的说:“看吧,这就是联众国的技术力,联众国的舰艇传声管只是备用中的备用,大部分时候完全依靠内线电话来传递信息。” 蓝小姐:“电话不会不可靠吗?还是传声管——” “我在这里这么久,”空打断她的话,“还一次停电都没有遇上过!联众国的舰艇连电气系统都有备份,不会出事的!” 除非有人惊慌失措中拉了总电闸,王义默默的补上一句。 蓝小姐看了看喇叭,摇头:“我们的赌约是能否投下鱼雷!请少将遵守赌约,一旦皇国航空舰队确实投下了鱼雷,就保证我们能在战俘营安全的待到战争结束,不用为联众国服务。” 王义竖起大拇指:“交给我了。” 这时候,天边太阳露出了点点边缘。 喇叭里传来夏普中校的镇定自若的声音:“sa对空雷达发现大量目标,方位334,距离四万码!” 蓝小姐皱眉:“距离四万码就能发现?” 空:“电探,很神奇吧?再过一段时间联众国就不需要巫女了!” 王义:“对空作战准备!” 珍妮提醒道:“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是防空戒备状态。” 瞭望手大声报告:“丹佛号副炮开始转动了!” 王义在战舰视角转向丹佛号,果然看见八座双联装127毫米副炮转向了334方位。 他切换回肉眼视角,轻轻推开珍妮,打开墙上的无线电:“丹佛号注意,敌人的鱼雷机不会直冲过来了,他们的攻击战法会绕行到和我们航向夹角大概六十度的方向,预备我们机动规避。” “了解。”丹佛号的声音传来,“那敌人的俯冲轰炸机呢?” 王义:“俯冲轰炸机威胁不大,可以交给不方便拦截航向角六十度方向的圣菲号负责处理。” “克利夫兰!我们才刚刚接舰一个月!”圣菲号的无线电话务员立刻强调。 王义:“照着说明书上的读数瞄准就行了!你们都是高中生,数学还拿了a,说明书都不会看吗?” “可是我们没有射击过任何空中目标,是任何空中目标,不管会不会动。” 其实空中目标哪儿有不会动的,王义忽视了这点,给圣菲号鼓劲:“那你们打下了敌机才值得吹牛呢!总之,相信雷达,剩下的交给忠诚的机械和物理学!” 这时候新的声音传来:“外圈防御的安东尼号报告,我们雷达发现敌机从334方位来袭!” 王义:“外圈驱逐舰,自由决定攻击目标。防空这个东西,能打击敌人飞行员的心理就是成功,让他们怂了放弃攻击也非常重要。 “当然击落敌机更好,不能击落也不要气馁,把你们昨天晚上没有能参与对敌军基地的攻击的怒火,统统发泄出来!” 王义刚结束无线电演说,夏普就报告:“敌机群一部分转向031方位!距离三万码!” “知道了。”王义直接切内线回应。 空:“我上去跳舞了,能提前获得拦截参数也好——不过,其实我从来没试过预测对空射击参数,一次都没有,别太期待。” 说完空走楼梯上去。 蓝小姐一脸疑惑,她走到楼梯下面向上看。 王义:“你可以上去看看空的舞姿。” 蓝小姐:“你不怕我挟持空吗?” 王义指着在外面扛着弹匣的兰花:“这是我的厨师长李少尉,是个赛里斯人,功夫高手,北风中将的报告里,她会用南斗水鸟拳。” 蓝小姐点点头,爬上舷梯。 王义也切换战舰视角,果然——没看到任何目标。 但是瞭望手高呼:“033方位!海面上,敌机正在接近!” 下一刻战舰视角就出现了敌机的标记。 现在敌人还没进入127副炮的射击范围,所以并没有参数。 王义仔细数了一下,这一波竟然有22架一式陆攻——盟军代号贝蒂。 夏普的声音再次响起:“sa雷达发现新敌方机群,方位320,距离三万九千码!” 无线电里也传来驱逐舰的报告:“爱布丽娜号驱逐舰,雷达发现大量敌机,方位300,距离三万三千码!” “蒙皮利埃号,290方位,距离三万八千码,大机群。” 王义有种感觉,自己就像在玩星际争霸2的人族选手,处心积虑摆了个铁桶——铁尻阵,然后插的雷达看到战争迷雾里面数不清的虫族单位的红点。 0620时,铁桶阵外圈的驱逐舰西蒙斯号率先开火。 五门半自动六寸炮以三秒一轮的速度疯狂攒射,一波一波的炮弹升空,然后被延时引信引爆,在空中炸出密密麻麻的黑云。 紧接着其他驱逐舰也开火了,031方位的天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云。 王义在战舰视角盯着正在突防的敌机群,在副炮射击参数出现的那一瞬间高喊:“副炮射击参数如下!瞄准!” 他切回肉眼视角,发现蓝小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 王义也不管这么多,直接出了休息室,在外面看着舰桥周围的三门副炮炮塔转向敌机来袭的方向。 珍妮:“瞄准完成!” 王义发现,克利夫兰的封闭式炮塔,炮手调整延时引信都在炮塔下面的扬弹机那里就完成了,所以自己不能直接对下面的人喊延时引信定时,对空拦截的效果估计会差一点。 王义:“开炮!” 副炮炮塔开始怒吼。 几乎同时,丹佛号也开火了,八门副炮向着同一个方向。 此时整个铁桶阵能够到031方位的舰艇都在开火。 这个方向已经看不到敌机了,全是延时引信引爆形成的黑云。 很快,王义就看到有敌机中弹在空中解体——的火光,实际上他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就只看到橘红色。 王义扭头:“看起来这一波鱼雷机是没办法投下鱼雷了。” 结果他发现烂小姐瞪大了眼睛,已经呆住了。 这时候瞭望手喊:“圣菲号开火了!看来在拦截俯冲轰炸机。” 王义立刻切视角,随后下令:“副炮六号炮塔瞄准参数如下!” 是的,克利夫兰号后面的副炮只有一个六号炮塔,但他也不想让这门炮闲着。 蒙皮利埃号也开火了,目标也是从321方位突入的俯冲轰炸机队。 这时候外圈驱逐舰的博福斯也开始射击,天空就像燃烧起来一样,到处都是炮弹爆炸的黑烟。 第35章 什么叫一键成为鬼子飞行员的爹 0700时,克利夫兰级铁桶阵上空,正式量产型流星上,领航巫女看下面密麻麻啊的弹幕。 无线电里全是扶桑飞行员临死的哀嚎。 前座的飞行员扭头对巫女大人说:“不要再这样攻击下去了,损失太大了!这些可都是皇国的精锐啊!” 领航巫女:“敌军摆出如此密集的阵型,只要有一架飞机顺利发射鱼雷,就可以命中敌舰!敌舰一旦中雷,就会损失航速,在航空部队的攻击范围内逗留更久!” 飞行员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也许可以组织编队次第攻击,通过持续攻击消耗敌舰的防空炮弹。如此稠密的防空炮火,敌舰的弹药不可能支持太久。” 领航巫女:“那敌人就跑出攻击范围了!敌舰队可是在以32到33节的航速狂飙啊!” 特鲁克的航空部队攻击范围只有两百海里左右,一式陆攻能覆盖更远的距离,但那样就只有一式陆攻能发动攻击了,整体的效果肯定不如现在这样一式陆攻、九七式舰攻和九九式舰爆复合攻击。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说:“巫女大人,试制彗星舰爆队请求发动攻击!” 巫女扭头,看到一队造型和扶桑海航大部分飞机都截然不同的飞机正在接近。 试制彗星舰爆,由于使用了从普洛森进口的液冷发动机,所以机身修长,整体非常的漂亮。 和九九式舰爆另一大不同点在于,试制彗星舰爆起落架终于有了足够的强度,所以可以收进机腹,飞行性能大大提高。 领航巫女打开无线电:“记住,提姆key在那艘舰首有两颗星星的战舰上,全力以赴攻击那艘战舰!” “明白,我就算撞,也要撞在那艘战舰上。” 话音落下,一个中队十二架试制彗星就切入右盘旋,向着旁边沸腾的天空转过去——敌人的长距离防空炮正在阻拦舰爆队攻击。 在现在的扶桑海军武器库中,尚且没有能在如此高的空中制造这样弹幕的高炮。 (后来秋月级上的100毫米高平两用炮才有足够的射高能拦截俯冲轰炸机的攻击) ———— 王义突然在战舰视角看到了一个新的标记,这个标记在很高的空中,看起来是俯冲轰炸机。 这个时候因为舰队的弹幕,克利夫兰号的瞭望手看不到这么高、距离这么远的敌机。 而雷达照亮的敌机又不会出现在王义的外挂瞄准范围内。 所以这一坨敌机,百分之一百是空跳舞点亮的。 王义果断决定把这个标记当成最高优先级。 敌人九九舰爆带的炸弹是250公斤,所以一直以来威胁都不大。 而且大部分九九舰爆都被圣菲和蒙皮利埃的雷达指引防空炮给打掉了,那东西性能不行,面对克利夫兰号上的次世代对空射击系统,实在有点不够看。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标记,王义怀疑这是鬼子的新式轰炸机。 这个时空的鬼子比地球要强不少,伯鲁克卢梭还报告了说目击到疑似流星的鱼雷机,负责运载领航巫女。 那新式的攻击机出现也正常。 王义迅速的回想了一下战争雷霆里遇到过的鬼子那一票采用单独的中文字命名的飞机,从烈风想到紫电,最后他想到了彗星式轰炸机。 彗星的话,确实有点威胁。 于是王义果断下令:“副炮停火,重新设定瞄准参数。” “副炮停火!”珍妮大声说,“重新设定瞄准参数。” 新的瞄准参数,让副炮双联装炮塔的炮管高高扬起。 蓝小姐大惊:“这是要拦截舰爆吗?我们的赌约不算数了吗?” 王义指着蓝小姐:“当然算数,但是你看,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鱼雷机能投放鱼雷,光靠丹佛号和其他驱逐舰的火力已经足够了,我现在要对付其他威胁大的目标。” 珍妮:“瞄准完成了!但是你没有定时。” 王义:“因为我要实际指挥每一波炮弹的定时!第一第二轮定时27秒!” “第一第二轮定时27秒!” 王义:“放!” 指向左舷方向的三个双联装127毫米炮塔快速的两轮齐射。 王义再次查看参数:“修正射击参数。两轮定时23秒,好了就放!” 珍妮几乎和王义同步复述,说完没一秒钟六门炮就再次齐射。 王义就这样不断修正参数。 这时候瞭望手喊:“俯冲轰炸机!看起来正在向我们接近!” 王义这才终于看到了这群逼近克利夫兰号的轰炸机的造型,这修长的机身,肯定是试制彗星——之后彗星量产型改用了鬼子自己生产的气冷发动机。 前两波炮弹已经爆炸,可能是因为这是巫女引导的炮击,炮弹直接在机群中炸开。 两架彗星拖着浓烟坠向海面,剩下10架还在接近。 王义继续命令修正射击参数,在彗星机群里制造一波又一波爆炸。 此时因为铁桶阵前半的舰艇都在关注敌人的鱼雷机,所以只有克利夫兰一艘的炮火在不断阻止这批彗星。 敌机数量也在迅速的减少,短短六轮射击,敌机便减少到只剩下三架。 王义凭着自己丰富的被轰炸经验,知道这三架彗星要俯冲了。 他下令道:“定时六秒!能打多快就打多快!” “定时六秒!能打多快就打多快!” 珍妮复述的同时,王义亲自操起mk51指挥控制仪,把控制仪抬起,光学瞄具对着天空,同时输入射击参数。 和指挥仪联动的博福斯高炮全部对准天空。 王义切战舰视角,看见两架敌机冲过了127毫米舰炮最后的阻拦线。 这要是vt近炸引信这两架敌机也会变成烟花,但现在还是延时引信。 王义亲自操作mk51射击控制仪,对准了冲下来的敌机。 不需要他下令,博福斯就全力以赴开火。 瞄准具内的天空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炮弹爆炸的火光差不多完全填满了瞄准具。 敌机就像在爆炸中穿行。 敌人的僚机首先中弹,在空中解体。 这个瞬间,王义看见敌人的长机居然关闭了减速板。 ——坏了,感觉他要神风了! 这时候所有的厄利孔机炮炮手也发现了空中接近的威胁,弹幕向着这架疯狂的试制彗星集中—— 终于,彗星中弹了,而且下一刻翅膀就被撕裂。 王义能清楚的看到飞行员的眼睛,他依然在努力控制飞机,想要让飞机撞向克利夫兰的舰桥! 一瞬间事情就结束了。 飞机扎进了克利夫兰旁边的水面,一瞬间就在俯冲的巨大动量带动下沉入水中。 没有在水面上拍碎,说明试制彗星的强度确实很可以,如果是九九式舰爆估计就直接碎水面上了。 这时候敌人僚机的炸弹落入克利夫兰后方的水面上,炸出高高的水柱。 紧接着扎进水里的长机带的炸弹也爆炸了——明明先落水,却后爆炸,说明长机把炸弹的延时引信时间设定得比较长。 王义把射击指挥仪交还给在旁边看着的技术士官,扭头问珍妮:“让损管部门报告!刚刚两发有一发应该算近失弹。” 珍妮:“皮卡德少校,报告情况!皮卡德少校,报告情况!” 很快喇叭里传来皮卡德口音怪怪的昂萨语:“没问题!本舰好好的!没有漏水,没有火灾!刚刚那个近失弹——我猜震荡被船壳吸收了!” 王义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指挥这艘船是有装甲的。 他切了下视角,发现又有一个新的标记,估计是鱼雷机。 不过这波鱼雷机好像要从防御最严密的方向突破,好像不用太担心—— 突然,王义发现副炮还在开火,六秒延迟的炮弹正不断在克利夫兰头顶上爆炸,形成一个“顶盖”,挡住了所有的俯冲轰炸机。 王义:“副炮停火!” “副炮停火!” 等副炮射击停止,王义问:“战情中心,我们还有多长时间离开敌人的空军攻击范围?” “还有一个小时,但是从雷达上的标志看,敌人的攻击快结束了。” 王义看看天空,刚刚密密麻麻的机群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空中可能还有一架到两架负责引导,或者观测战果的敌机。 这时候瞭望手喊:“040方向敌军鱼雷轰炸机全部被击落!驱逐舰已经停火!” 不但驱逐舰停火了,丹佛号也停火了。 圣菲号和蒙皮利埃还在开火,但是开火的频率也没有刚刚那么猛烈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海面上平静了下来。 瞭望手:“高空有一架敌机,但是好像没有要攻击我们的迹象。” 王义直接回到休息室里,打开无线电:“克利夫兰呼叫全舰队,有人看到敌方飞机发射鱼雷吗?” 无线电里一片安静。 王义换了个问题:“有人有损伤吗?” “李夏尔看到波拉号被一枚炸弹命中。” “波拉号,我们被一枚炸弹命中,不影响航行。” “霍克号被一架敌机撞击。不影响航行。” “福克斯号……” 一分钟后,王义关上无线电,看向蓝小姐:“怎么样,鬼子的航空队没有一架鱼雷机能发射鱼雷。本舰队的损伤都是俯冲轰炸机和直接撞击的敌机造成的。” 蓝盯着王义看了几秒,最后转身走到了休息室正中间,先双膝跪地,再两手十指并拢按在地上,腰向前弯,脑门贴在地上。 “愿赌服输,联众国的技术水平,确实已经大大超过了皇国——不,扶桑帝国。这场战争,扶桑帝国必败无疑。 “我想,今天在空中目睹了一切的领航巫女阁下,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王义看着这个正宗的“土下座”,想说这个是不是要把衣服脱光才算—— 就在这时候,喇叭里传来夏普的声音:“无线电部门检测到电报发报,应该是天上那架飞机在报告。” 王义:“不要管它——等一下,信号手,向那架飞机打灯光信号:‘你的部下已经如樱花般消散,你怎么还能苟活’,就这样!” 珍妮眯着眼睛看着王义,竖起大拇指:“真坏。” 王义也笑了。 信号手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味的发送灯光信号。 “发送完毕!”片刻之后,他报告。 紧接着瞭望手喊:“敌机撤退!” 王义咋舌:“是个没种的。” 珍妮:“也许她已经不想为了无希望的战争送死。” ———— 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作战室。 通讯兵拿着电报进来:“报告!航空部队送来攻击报告。敌舰队,多数被害,但四艘巡洋舰,完好无损!敌军巡洋舰防空火力,异常猛烈,非寻常之物!” 整个作战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荒原大将。 大将深吸一口气,说:“向德川陛下报告,我军大获全胜,击沉汤姆金座舰。” “诶?”龟岛参谋大惊。 荒原大将:“还能怎么报告呢?难道要让陆军看笑话吗?” “但是……” 荒原大将呵斥道:“八嘎!这样报告,对皇国最好!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第36章 大胜而归 东十二区时间十二月3日0830时,克利夫兰号。 “雷达发现077方位有六个空中目标接近,iff系统识别为友军。”夏普的声音在休息室响起。 王义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廊道上抬头看向077方位。 珍妮:“应该是企业号起飞的战斗机,来掩护我们了。” “可惜他们来晚了,”王义说,“早来一个小时能把那架运载了巫女的导航机也打下来。通讯科,给南太司令部的电报拍发完毕没?” 珍妮复述问题之后过了一会儿,喇叭里才传来通讯科的回应:“已经拍发了几次了,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南太司令部的回复,所以在反复拍发中。” 王义看看天,嘟囔道:“怎么晴天也会影响发报?” “可能努美阿在下雨,现在正好是雨季。”珍妮答。 “努美阿在下雨……”王义突然又被触发了奇怪的dna,来了句,“不知道圣地亚哥有没有在下雨。” “哈?”珍妮一脸疑惑。 “没什么,别在意。” 这时候喇叭里传来王义很熟悉的声音:“嘿,老伙计!空中掩护来了!” 王义抬头,隐约看见空中有六个点正在向这边飞。 他指着六个点对珍妮说:“告诉卢梭,我们已经把敌人的飞机都打掉了,他来晚了。” 珍妮:“克利夫兰呼叫诗人,你来晚了,我们已经挡住了敌人的攻击波。” “他妈的。”伯鲁克卢梭骂道,“我们有天光就开始准备起飞了,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 同一时间,努美阿,联众国海军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这该死的雨还要下多久?”波尔中将站在窗前双手叉腰,看着外面滴滴哒哒落下的雨点。 首先回答他的是一道闪电,还有几乎无缝抵达的炸雷。 房间里的吊灯剧烈的闪烁了几下,最终恢复了正常。 气象参谋:“根据天气预报,暴雨还要下四天。现在是这里的雨季,这种连续的暴雨是正常现象,气象专家建议准备好换洗的袜子,保持脚部干爽。” 波尔中将骂道:“我在担心一整个舰队的安危,你却告诉我要保证脚部干爽?” “气象专家这么说的,不保持脚部干爽的话,有可能会诱发水肿或者……” “滚蛋!别拿这些烦我!通讯科!收到电报了吗?” 通讯参谋抬起头:“还没有,雷暴干扰了电报的收发。不过其他地方可能已经收到了,我建议打电话问问瓜利达岛机场,甚至打电话问问瓦胡玛娜。” 波尔中将:“你是让我这个战区司令打电话去问舰队司令部切斯特:‘嘿老兄我不知道手下的舰队哪儿去了你能帮我找找看吗?’ “不!我不会打这个电话的!但是陆战一师可以问问,接通他们的电话!” 马上有参谋拿起电话:“接陆战一师司令部。” ———— 瓜利达岛,亨德森机场旁边,陆战一师师部掩体。 范格里夫特今天特别开心,尤其是在听到坦克炮开火的声音时。 “这声音真是太悦耳了,之前玛蒂尔达2那小钢炮屁用不顶!”少将一边说一边拿出雪茄,然后发现雪茄好像湿了。 “该死的!”他骂道,“这雨季什么时候才能停!勤务兵!来,你去伙房,把我的雪茄烤干,要小心,别点着了!” 勤务兵拿着范格里夫特的雪茄盒走了。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谢尔曼坦克75毫米炮的射击声。 联合王国人的玛蒂尔达2坦克,主炮只有40毫米就算了,还没有专门的高爆弹,榴弹装药少得让人怀疑火药里面掺了沙子,比手雷威力都小。 所以这些玛蒂尔达,当机动碉堡参与防御还勉强能用,进攻就过于勉强了。 但联众国的m4谢尔曼就不同了,75毫米坦克炮,常备榴弹装药就很足,还有专门的反步兵榴弹,一炮下去密林里的鬼子死伤无数。 自从这些坦克上了岛,陆战一师竟然开始反推鬼子了。 当然也可能和鬼子都饿坏了有关。 向陆战一师投降的鬼子全部都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范格里夫特看着俘虏,觉得都不用陆战一师进攻,他们很快自己就会饿死在密林里。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有参谋立刻接起电话:“陆战一师!好的,我马上把电话给他。” 说完参谋扭头对范格里夫特说:“南太司令部来的电话,波尔中将找你。” 范格里夫特接过听筒:“我是范格里夫特,怎么了中将?” “你收到67特舰的电报没有?”波尔中将开门见山的问。 范格里夫特:“没有收到,可能是因为我这边下雨。现在才刚刚停雨,通讯科的小伙子们在检查电报天线。怎么了?” 波尔中将:“昨天晚上他们发来电报,说准备突袭特鲁克,然后我连续发了几封电报,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范格里夫特:“突袭特鲁克?那不是鬼子的老巢吗?号称南太平洋的翡翠港,真突袭了那不就等于把我们在翡翠港的仇给报了?真会玩啊,汤姆少将。” “但现在他们没有消息!” “才刚天亮,多等一等应该就有了……”范格里夫特说话的时候,看见有参谋拿着电报一样的东西进入房间,直奔通讯参谋去了。 “等一下,我这里好像有电报来,说不定是他。” 说着范格里夫特把听筒放在肩膀上,对通讯参谋伸出手:“是汤姆少将的电报吗?来来,拿过来给我看看!” 通讯参谋:“是汤姆少将发给南太司令部的电报,我已经命令电报部门转发了。” 说着他来到范格里夫特面前,把电报塞给他。 “刚刚解码完成的,少将。” 范格里夫特:“我知道,这油墨还崭新呢。” 说着他一边看电报一边拿起听筒:“波尔中将,我们收到电报了,看电报发送时间戳是今天早上五点多。” “电报说了什么?”波尔中将急切的问。 “我看看,‘本舰队对特鲁克的突袭完全成功,尼布莱克、伍德沃斯、拉菲等六艘驱逐舰依靠俘虏提供的航线图对港内敌舰发动突袭,鱼雷攻击战果颇丰。舰队在港外便确认了多次鱼雷命中并起爆……’” 波尔中将:“葛丹梅,他都干了什么?” “等一下,你别急!”范格里夫特提高音量,“‘登岛的陆战队取得丰硕战果,抓获巫女及侍女多人’……我的天,这是真的吗?” 波尔中将:“他抓了什么?” “抓了巫女,他这里写着抓了巫女和侍女多人。该死的,通讯参谋!这是不是译码错误?” 通讯参谋:“译码员表示核对过很多次,电报就是这么发送的。” “中将!”范格里夫特拿着听筒,“你听到了吗?他登岛了,还抓了很多巫女和侍女!dc漫画的编剧们又要回收印出来的漫画书了,因为现实比他们的漫画书还离谱!” 波尔中将那边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范格里夫特:“中将?” “没事,我只是终于放下心来,所以大笑起来。这家伙不像是在打海战,而像是在游乐场游玩!这么离谱的战报,真发出去会有反对者质疑战报真实性的!” 范格里夫特:“但是他抓了巫女,所以应该还好吧。” “等他返回努美阿就知道了!那么,我的目的达到了,挂了。” “等一下,”范格里夫特赶忙喊住波尔中将,“你就不关心一下陆战队的反攻吗?我们在坦克的掩护下已经把敌人从机场周围的制高点驱离了。之前在红毯附近的河谷盘踞,威胁红毯的鬼子也被消灭。” “是吗?”波尔中将口气听起来非常的敷衍,“干得好!替我问候陆战队的小伙子们!挂了!” 然后电话就切断了。 范格里夫特看了看听筒,交还给参谋,随后说:“南太战区司令波尔中将让我问候各位,说你们干得好!” “但不如汤姆少将,对吗?”有人说。 范格里夫特:“别和那种天选之子比,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妈的,登陆特鲁克!” 范格里夫特发出了羡慕的声音,但是他忽然停下来,仿佛突然注意到了刚刚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他赶忙再次看向手里的电报:“等一下,我看看……对,电报上说登陆特鲁克的是陆战队!是陆战队登陆了特鲁克!各位!” 他高举起手里的电报:“我们陆战队的同僚登陆了特鲁克,还抓了好多巫女!” 房间里众人面面相觑。 “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小伙子!”范格里夫特说,“用喇叭广播!就说在汤姆少将的指挥下,陆战队同僚登陆了鬼子的心脏特鲁克,抓了很多巫女!对,让懂扶桑语的人写传单,印刷了之后用迫击炮往敌人占领的区域打!” ———— 波尔中将放下听筒,想了想再次拿起听筒:“接花生屯总统办公室。” 外面大雨哗啦啦的下,但刚刚还讨厌大雨讨厌得不行的波尔中将现在面带笑容,看向窗外时都乐呵呵的。 电话过了几分钟才接通,老罗的声音略显疲惫:“你可真会挑时间,在我刚刚和一大帮只顾自己的人开完会的现在给我来电话。你最好有点好消息,波尔。” 波尔中将:“总统阁下,金少将刚刚攻击了特鲁克。” “那是哪里?”总统可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特鲁克,联合舰队在南太平洋的老巢!”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特鲁克吗?他怎么跑那里去了?”老罗总统的口吻听起来有些惊讶,“是让飞机扔了点炸弹吗?” “不,他让驱逐舰冲进了礁湖发射鱼雷,还让海军陆战队登陆岛屿,抓了一些巫女和侍女。” 另一边安静了好几秒。 波尔中将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总统阁下,这可是能向全国宣布的好消息啊!扶桑帝国号称固若金汤的特鲁克就这样被他攻进去了!” “葛丹梅,”老罗总统终于开口,“这消息真能公布吗?会被质疑是假消息的!这样,你想想能不能派遣飞机,去特鲁克拍个照,现在马上!” 波尔中将:“好的,我这就安排驻扎在瑙鲁的解放者轰炸机,空载去特鲁克拍照。” 老罗这才笑起来:“真不错,如果袭击确实成功了,是不是瓜利达岛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是的,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岛屿周围的制空制海权,这场战役确定是我们完胜了。” 老罗:“什么时候能把汤姆放回来?” “不,我现在还需要他在舰队坐镇!”波尔中将立刻说,“敌人虽然被重创,但是可能还会出动部队来把瓜利达岛上的陆军撤走,我们还需要保持一支足够强力的水面舰艇部队。” 老罗摇头:“好吧,那就先把汤姆抓的巫女和侍女送回来!我想普罗大众一定很想见见她们,顺便听听她们和联众国的战争英雄的桃色新闻。 “如果还没有新闻,那就让记者们编造一点!” 第37章 汤姆少将第一次被击毙纪念 东十一区时间,12月3日下午3点,江户皇居。 德川皇帝正在池塘边上拿着饵料喂鱼,皇宫侍卫长急匆匆的赶来,对他鞠躬。 “陛下,联合舰队司令部刚刚传来喜讯,造成我军莫大伤亡的汤姆金准将的旗舰已经被联合舰队航空部队击沉!汤姆金准将,毙命!” 德川猛抬头:“是吗?那叛逃者呢?” 这里指的其实就是千羽空,但是现场有不知道空已经叛逃的外人在,不能直说名字。 侍卫长千文海军大将笑着说:“战报上说,旗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全舰官兵恐无人生还。想必所有的叛逃者都已经和汤姆金一起被天照大御神毁灭了!” 德川哈哈大笑:“好啊!太好了!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庆喜,让他高兴高兴!杀害他心爱的空小姐的仇敌已经死了!” 千文海军大将:“这种好事,应该陛下亲自告诉皇太子殿下啊。” “好,我去说。”突然,德川皇帝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朕的鱼还没喂完,等喂完再去。” 说完他又开始优哉游哉的撒鱼食,不过动作比刚刚轻快了许多。 千文海军大将:“还应该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国民,之前联众国用假冒的北风中将试图污名化皇国的英雄,大家都非常生气呐!” 其实千文海军大将知道真相,但现在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周围不知道真相的侍者完全不可能从千文海军大将的言行中获得半点信息。 德川皇帝一边洒鱼食,一边说:“当然,国民应该知道这个好消息,现在立刻安排广播。至于朕的全国演讲,我想一个准将,尚且不值得朕亲自发表演说告知国民。” 千文大将:“当然,皇国击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嗯。”德川皇帝点了点头,随后马上换了个话题,“你看朕这鱼,可好看啊?” “陛下的鱼光彩夺目——” 德川皇帝笑道:“上次你也用的这套词。朕正在写一篇论文,研究热带鱼分类的,已经给帝国大学的教授看过,他们认为水平非常高,已经联名向学术刊物推荐了。 “所以说,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恭喜陛下。”千文大将真心实意的说。 德川皇帝:“既然汤姆金已死,是不是瓜利达岛战事就要结束了?你的弟弟,陆军的千文中将也该从岛上回来了吧?” 千文大将表情僵住了。 德川皇帝继续洒鱼食,没有注意到千文大将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立下此等功勋,我准备授予他旭日一等勋章,这样一来陆军也不会有意见了。 “不然这次战役,海军立下的功勋太多了,首相阁下也会很尴尬。” 德川皇帝终于回过头,看见了千文大将的表情。 “爱卿为何这个表情啊?”他赶忙问。 千文大将斟酌了一下说:“虽然击沉了汤姆金的旗舰,但是海军特鲁克港遭到汤姆金的攻击,损失巨大,恐怕已经无法再执行炮击压制瓜利达岛机场的任务。 “另外,敌空母舰队依然在活跃,和瓜利达岛机场互为犄角,已经无法撼动。 “所以……所以联合舰队司令部建议,放弃瓜利达岛作战,从岛上把部队撤退回来。” 德川皇帝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鱼食。 “你是说,我们……失败了?” 面对皇帝的质问,千文大将赶忙说:“只是战役失败而已,联合舰队和陆军部队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帝国本土的绝对防御圈。 “联众国舰队也损失巨大,一时半会没办法发动攻击,帝国在未来十年内都立于不败之地!” 德川皇帝看了看池塘里的鱼:“那十年后呢?” “十年后联众国国内局势必然会发生变化!厌战情绪势必会让新上台的总统改变主意,和皇国媾和。” 皇帝看着池塘里的鱼群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抛洒鱼食。 千文大将:“陛下?” “啊?哦,知道了。这个事情不要告诉百姓,就说瓜利达岛大胜,我海陆军已经迫使联众国军撤退,留下了大量的尸体便可以了。” “是。” ———— 东十二区时间1630时,克利夫兰号。 王义正在休息室和空下象棋,这时候换班的瞭望手爬上楼梯,在休息室门口向王义敬礼:“少将,我们来换班。” “比正常换班时间早半小时啊。”王义看了看手表。 “是麦金托什水手长让我们早点上来换班。” 王义点头:“行,赶快让值班一天的小伙子们下去休息吧。” “是。” 就在瞭望手、信号手还有博福斯炮手们交班的时候,珍妮说:“你倒是一天到晚都呆在这个休息室不愿意走了。” 王义:“没事,俺不累。” “真的不是为了多看看空小姐的绝世容颜吗?”珍妮揶揄道。 “我也有可能是想多看看你的绝世容颜啊。”王义说,随后目光转向兰花,“也可能是想看兰花的。” 兰花:“那你去厨房不是看得更仔细,我只有战斗警报之后才会上来搬炮弹啊。” 王义耸了耸肩。 其实珍妮有点吹毛求疵了,舰长任何时候在舰桥上都不是问题,反而说明他是个负责任的舰长。 之前王义总在船尾钓鱼那是自己对战舰的日常勤务不熟悉,还不如交给夏普和其他军官,自己只要不添麻烦就好了。 现在王义没有去钓鱼,改坐在舰桥顶上的休息室里,硬要说的话,比钓鱼尽职多了。 而且这个休息室那么舒服,有地方坐有茶和点心,还有美少女看,多是一件美事啊。 最关键作为舰桥最高的地方,这里风很大,非常凉快,景色也非常好! 困了甚至可以在铁架床上睡一觉! 王义这样想的当儿,喇叭传来夏普的声音:“通讯部门收到这个,你应该听一听。” 她说完就开始播放: “这里是江户玫瑰,向大家播报今天刚刚收到的好消息!恶贯满盈的联众国提督汤米·key,已经在今日和他的旗舰一起沉入海底!” 蓝小姐刚刚在喝水,一听这说法立刻喷了。 空及时抬起扇子,挡住了喷向自己的茶水。 王义对珍妮说:“江户玫瑰,这不是扶桑开的那个针对联众国的广播电台吗?” “是啊,而且因为他们选曲品味不错,还经常放我们的电台不会放的抒情歌,广受欢迎。” 珍妮回答的同时,夏普还在放鬼子电台的广播: “汤米犯下了滔天罪恶,他逼死了扶桑的英雄海军中将北风阁下,还辣手摧花,让太子妃空殿下殒命南太平洋。” 空:“啊?” 王义:“死人别说话。” 珍妮:“你不是早就知道敌人要在一月给你办升灵仪式吗?是这么拼写的吗?” 王义:“她那是在磨练自己的演技。” 这时候换班下来的瞭望手、信号手和炮手们正要通过休息室外面的楼梯下楼,听到鬼子的广播便伸头进来打趣道:“少将,被鬼子宣称击毙的感觉如何啊?” 王义:“我觉得他们击毙我还是击毙少了,陆军的迈考色也有话要说的,他被击毙的次数更多。” 小伙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义:“不过我觉得我要尽快开始习惯,你们看敌人已经两次宣布击沉企业号了,我的旗舰估计也要反复被击沉,我也得死了又活,反复去世。” 门外的水兵们笑得更开心了,连刚刚换班到岗位上的水兵们都忍不住回头看。 这时候广播终于宣布完了消息,女播音员说:“为了送别汤米准将,我们决定播放一首《当约翰尼回家时》。” 王义:“该死,我是少将了,两颗星!两颗星啊!” 周围的水手们又哄笑起来。 还有人喊:“这次再回国,是不是少将你就该变成中将了?” 王义:“哪儿有这么简单!而且我现在中将了,再放在波尔中将下面就不合适了,你觉得哪里还有椅子安排给我啊?” 现在王义手里指挥的就是联众国在南太——不,是在整个太平洋最大规模的舰队,他升了中将,外面也没有其他的舰队给他指挥了,总不能让他这个功勋将领去指挥瓦胡玛娜的守备舰队吧? 守备舰队倒是有科罗拉多、马里兰、西弗吉尼亚等大型战列舰,但这些老船名气大,航速很慢,而且整体装备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除了守备舰队之外,还有个阿留申舰队,主要基地在安布雷奇,主要负责支援阿留申群岛的守军,和鬼子的阿留申舰队斗智斗勇,到目前只有一些小打小闹的战斗。 总而言之,现在王义升了中将,就要给他安排椅子,但除了南太战区,又没有哪个地方需要他的“天赋”。 所以王义和舰上的高级军官都商量过,认为自己短时间——至少半年内不会再升迁了。 但水兵们可不管这些,他们觉得这波打得这么漂亮,老大就得升迁。 就像战锤40k里面兽人对自己老大的认知似的,打赢了一场大战,那自己的老大就得变得更加大只,用更大的枪,挥舞更大的棒槌,收割更多的牙齿。 所以王义这么说明,水兵们并不买账。 “肯定是中将啦!” “不是中将我们就给老罗写信!” “给老罗和欧内斯特金写信!” 空看见这个情况,感叹道:“这就是众望所归啊!” 一帮人聒噪的同时,喇叭里还在放鬼子的广播,鬼子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乐队演奏出当约翰尼回家时的旋律,一个歌手在唱着: “当约翰尼回家时,呼啦,呼啦!” ———— “当约翰尼回家时,呼啦,呼啦!” 扶桑陆军中将千文晴吉一把关上收音机:“他妈的!既然汤姆金已经死了,赶快给我们送补给来啊!” 因为无线电设备在大雨中经常失效,现在瓜利达岛上的扶桑陆军第十七军开始依赖收音机获取大本营的消息了。 千文中将继续大骂:“每次我们收到电报,海军都说自己赢了!赢来赢去,一点补给都没有上岛!反而是联众国的军舰时不时来炮击我们! “海军的混蛋,根本不可信!” 这时候勤务兵端着食物进了房间:“阁下,吃饭了。” 千文看了眼盘里的肉,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什么肉?” “是马肉和抓到的蜥蜴的肉,阁下,放心吧。”勤务兵说。 千文中将嘴角微微颤抖着:“你先吃!吃给我看!” “诶?这可是肉啊,我待会吃一点饼干和树皮就够了——” “你给我吃!”千文中将怒吼道。 勤务兵这才颤颤巍巍的拿起烤肉,塞进嘴里吃了一口。 千文中将瞪着他,直到他把肉咽下肚,这才双手合十,祷告了几句,拿起肉塞进嘴里疯狂的啃食。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 有人高呼:“雨停了,联众国军又开始炮击我们了!” “啊啊啊啊!” “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啊!” 好像联众国海军陆战队把重炮运上了岛。 前几天他们的重战车上岛之后,就开始逐步反攻,十七军的部队节节败退。 要不是雨季和雨林的阻挡,千文中将的部队早就被联众国军推下海了。 千文中将完全不管外面的炮声,继续大快朵颐,吃得只剩下骨头了,还在拼命啃着骨头。 勤务兵:“还有蜥蜴的肉呢,中将阁下!吃吧!吃饱了好领导我们走出困境啊!” 千文中将突然停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中将吃吧……” “后一句!” “好领导我们走出困境?” 千文中将扔下手里的马骨头,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第38章 凯旋 (以后主角的姓改成秦,以后就是秦少将了,书中所有读音类似的姓都改成秦,海军部长叫欧内斯特·秦上将,舰队指挥官秦凯瑞少将,主角老爸也叫老秦少将,特此声明) 东十二区时间12月4日清晨,鲁瑙群岛盟军空军基地。 一架解放者轰炸机正在停机坪上进行起飞准备。 飞机没有搭载任何炸弹,空载状态下飞机有更快的速度,能更快抵达的目的地,再高空高速掠过目标。 飞机的炸弹仓里专门携带了一款大型照相机,目标当然是确认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第67特舰进行的夜间突袭的战果。 为了确保侦查行动的成功,基地地勤用了一天时间改装飞机,然后挑选了一组飞行员。 本来基地司令以为比较难挑选出飞行员,毕竟这个任务怎么看都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没想到飞行员们热情高涨,都想亲自确认联众国舰艇第一次突袭特鲁克环礁的结果。 报名的人太多,最后不得不采用抽签的方式——本来基地司令设想中应该是没有人去所以最后不得不抽签。 0600时,机组完成了最后的地面检查,登上飞机,开始确认各系统状况。 0610时,地勤发出了“可以起飞”的信号,飞机从停机坪滑出,沿着滑行道一路滑到了跑道起点。 0620时,获得塔台批准后,飞机加速,离开了地面。 ———— 东十二区12月4日1020时,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舰队司令办公室。 荒原大将看着手里的初步损失报告:“你是说,陆奥号还有修复的可能性?确定吗?” 联合舰队主计参谋鞠躬:“是的,鱼雷爆炸引燃了弹药库,幸亏当时陆奥号正在进行弹药可靠性检查,弹药库内仅有几发炮弹。 “但是大爆炸对军舰产生了严重的影响,需要把它拖回横须货海军造船厂进行维修,至少要维修到917年的4月。” 荒原大将看了眼桌上的日历,现在是915年12月4日。 大将叹了口气:“行吧,尽快安排拖曳行动。拖曳过程中千万别出差错,尤其要小心联众国潜水舰!” 话音刚落,就隐约能听见警报声。 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开了,一名传令兵进入房间:“报告!对空瞭望哨发现一架敌机,防空炮部队正在组织防御。” 荒原大将走到舷窗旁边,拉开遮挡的帘子,脸贴在上面向天空看了看。 “应该是侦察机,”他说,“来确认我们损害状况的。” 话音刚落,荒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大将直接接起电话:“我是荒原,请讲。” 电话另一头是负责特鲁克防御的萨摩少将:“敌机的高度太高了,我这边的航空参谋判断这是敌人的侦察机。紧急起飞的零战会试着拦截它。” 荒原大将:“很好。” 放下听筒,荒原哼了一声:“现在倒是很积极的维持港口安保了!” 他看向主计参谋,说:“继续报告。” “是。长门号受损并不严重,可以依靠自身动力航行回吴海军兵工厂进行维修,藏王号需要在特鲁克进行初步的维修,然后才能自行航行回舞鹤海军兵工厂…… “给粮舰间宫受损过于严重,已经在礁湖内坐滩,经过水下勘测,已经没有打捞价值。” 荒原大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颓然的叹了口气:“本来联合舰队还有水面舰艇的优势,现在荡然无存了。” 联合舰队总参谋长:“现在当务之急是巩固特鲁克到拉波尔一线的防御力量。” “怎么巩固?”荒原大将质问道,“出动了那么多陆航飞机要击沉汤姆秦,结果铩羽而归!” 总参谋长:“敌人的防空炮火确实猛烈,但我们也有颇多斩获。没有能伤到核心防御圈的巡洋舰,主要是对这种阵型缺乏认知所致。 “之后靠着针对性的训练,和更高性能飞行器开始列装,敌人的战法终会被破解。” 荒原大将:“也只能如此期望了。” ———— “本次防空作战,”夏普中校拿着新鲜出炉的经验总结报告大声念道,“因为各舰经验不足,加上火力缺乏协同,各舰的弹药消耗非常严重。在鬼子停止攻击的时候,各舰最多的已经消耗了八成的5寸炮弹。” 王义有些意外:“还能剩下两成啊?我看那个火力密度,心想敌机再来我们就只能用主炮防空了。” 夏普中校:“能剩下两成是因为巡洋舰有副炮全程没有参与拦截射击。” 王义:“这有关系吗?我记得克利夫兰系列副炮都是共用弹药库的啊?” 轻巡朱诺号的五寸炮是主炮,所以每个炮塔下面都有一个独立的弹药库。 克利夫兰号的五寸炮是副炮,前半船体上的三个副炮炮塔共用一个弹药库。这样就算只有两个炮塔在开火,消耗的也是共同弹药,不会出现剩下那个炮塔的弹药库残留了大量弹药这种事。 夏普中校看着王义:“我的意思是,有两座炮塔没有参与拦截射击,才导致剩下百分之二十弹药。” “哦。你是这个意思啊。我以为你说两个炮塔没开炮,下面专属弹药库就是满的,这才剩下百分之二十。”王义说。 夏普中校继续念自己执笔的经验总结:“这次拦截射击,说明舰队迫切需要一种能协调各舰舰炮火力的机制,这样才能保证有更有效的、更持久的拦截火力。 “现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通乱射的防空作战,必须得到遏制。” 王义刚要说话,墙壁上的喇叭就响了:“通讯科,刚刚收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嘉奖令。” “我们被嘉奖了,这个一通乱射的防空作战!”王义竖起大拇指指着墙上的喇叭。 夏普中校:“相信我,嘉奖肯定是因为你突袭了特鲁克。就算你真的包括防空作战,这次的经验也要吸取。 “不从过去吸取经验教训,下次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王义点了点头。 这时候通讯兵拿着写了嘉奖令的电报进入休息室:“报告!嘉奖令来了!” 王义站起来,拿过嘉奖令,大声朗诵:“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通令 “致第67特混舰队全体指战员: “今日,我以无比自豪之情向诸位传达此令。 “自12月2日以来,贵舰队以铁血之志纵横大洋,于敌舰重围中劈波斩浪,以无畏勇气践行海军信条。 “贵舰队以英勇无比的行为,粉碎了扶桑海军舰队决战之意图,以勇气和极强的战斗意志,拦截了敌人的南下舰队。 “每场炮火皆为自由之呐喊,每寸航迹皆镌刻胜利之铭章。 “贵舰队在完成拦截之后,还以非凡的勇气突击了敌军巢穴、有南太平洋的翡翠港之称的特鲁克锚地。 “此等壮举,非但重创敌寇,更令太平洋天堑终成通途! “今我已经签发命令,特授舰队集体“海军杰出服役勋章“,并追授阵亡将士“银星英勇勋章“。 “贵舰队之忠勇,已铸入海军战史;贵舰队之魂魄,永耀星条旗麾下。 “切望诸君持此锐气,直捣东京湾! “联众国与你们同在! “切斯特·威廉·内梅特上将 “联众国海军太平洋舰队总司令 “915年12月4日于翡翠港。” 王义读完,抬头看着夏普中校。 夏普:“你现在读给我们几个听没用,你应该在全舰广播中朗诵。” 王义这才想起来:“哦对,得在全舰广播中读。那我下去了。” 说完他就拿着电文转身,走下楼梯到了舰桥,对李上尉说:“我要全舰讲话!” 李上尉:“aye aye,sir!” 说完他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掏出哨子,对着麦克风吹响。 哨音一下子响彻克利夫兰号。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李上尉说完,把位置让给王义。 王义:“各位,我们刚刚接到了太平洋舰队司令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嘉奖令,现在请允许我为大家朗诵这份命令!” 接着他把命令朗诵了一遍。 舰桥上执勤的士官和大兵都很高兴,在小声说:“集体海军杰出服役勋章!” “以后我们的军服上都有一道蓝条了!” 杰出服役勋章的略章是个蓝条,戴在军服的勋章区,以后连刚刚登上克利夫兰的新兵军服上都能加这一条,是非常厉害的集体荣誉。 李上尉问:“只有一个杰出服役勋章吗?是不是也该有个人荣誉?” 王义:“当然会有,但是十月战斗的个人荣誉还没批下来呢,国会的老爷们动作很慢。说不定就连这次的一起批了。” 十月朱诺号干沉了比叡号,抓到了北风中将和巫女空,理论上讲海军十字勋章和国会荣誉勋章该批发了,结果因为国会老爷的动作太慢,现在还没批下来。 只有王义的勋章,因为要卖债券,特别快就给发了。 当然,国会老爷也有说法的,一般都是一次战役结束才论功行赏,瓜利达岛还没打完呢。 李上尉:“不过,这次海战,让我大开眼界,您确实是万中挑一的海军名将。” 说完他郑重其事的向王义敬礼。 王义:“也感谢你们的恪尽职守。” 说着他向李上尉回礼。 就在这时候,航海长巴伯拉上尉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马上要抵达努美阿了。” 王义:“命令全体舰员准备在甲板上列阵,精神点!我们刚刚拿到杰出服役勋章!” 第39章 新的要求 舰队进港的时候,王义远远的就看到码头上停着的那辆有三颗星的吉普车——那应该是波尔中将的座驾。 等他轻车熟路的完成靠港作业,麦金托什就报告:“波尔中将登舰了,我们刚刚把联络桥搭上他就上船了,现在在往舰桥去。” 王义转身打开内线开关:“知道了。” 关上开关后,他盯着设置在舰桥后方的面板,忽然很感慨:“这个面板,看着就跟奥班农号上的一模一样。” 李上尉:“当然,这是标准化生产的面板,就和我们的副炮炮塔一样。” 王义:“我这时候在感慨,懂吗?” 他打量了一下李上尉,说:“在奥班农上你这个位置,还是个叫杰森的年轻人,他母亲是个非常和蔼的大娘……” “秦!”波尔中将的声音先一步进入舰桥,打断了王义的话,接着他人钻进舰桥,“我已经收到内梅特的嘉奖令了。这是联众国海军第一次嘉奖一个临时设立的部队。” 特混舰队是为了战役目标临时设置的舰队,像王义直接指挥的“第五分舰队”才是正式的长期编制,一般只有这种编制才会被授予杰出服役勋章。 内梅特居然给第六十七特舰集体杰出服役勋章,说明他们真是干了件大事。 王义:“中将阁下,我虽然很想谦虚一下,但是这次我们确实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任何的谦虚看起来都像是一种虚伪的表现。” “哈哈哈哈!”波尔中将拍了拍王义的肩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觉得这次王义打得好,而且从他的表情里,还能看出一丝羡慕,“我实话告诉你,在听说你干了什么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他妈的这么爽的战斗怎么不是我打的!” 王义心想不好!这蛮牛和风暴之子来劲了! 波尔中将:“我之前一直把司令部设置在航母上,这是不对的!等北卡罗来纳修好了,我就把司令部转移到它上面去!然后我要亲自指挥战列舰冲到敌人脸上去主炮射击!” 王义一脸黑线,心想这该不会是后面莱特湾的伏笔吧? 不会吧不会吧? 波尔中将继续说:“不对,在那之前我要先把战区司令这个坐办公室的工作甩给别人!我是个水手!我不要坐办公室!” 突然,他停下来,打量着王义:“咦,你这次是不是该升中将了?你去坐办公室吧,我来指挥你的舰队!” 王义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这才刚升少将,应该不会那么快升迁。” 不过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首席后勤官安迪上尉,估计他很乐意扛个中校的临时军衔,继续去经手整个战区的后勤工作。 据说安迪已经找朋友在西海岸以汤姆秦的名义建了个公司,公司资产已经多到能在三藩市买大楼了。 这时候,陆战队的艾德·汉默上尉进入舰桥,对两名将军敬礼:“汉默上尉奉命前来。” 王义心想我没下命令啊,但转念一想,知道这应该是夏普下的命令,便乘势对波尔中将介绍道:“这位就是率领陆战队登岛的汉默上尉,他率领的小分队才十四人,但消灭了数百鬼子!” 汉默上尉:“其实大部分鬼子都是舰炮消灭的,我们只是伏击了一些毫无防备的鬼子。” 波尔中将:“你居然没有修正数百鬼子这个说法?” “因为是事实。”汉默上尉说。 波尔中将哈哈大笑,看起来更开心了:“很好,很好。虽然在圣诞节前可能还没办法结束这场该死的战役,但至少看到曙光了。抓的巫女呢?” 王义赶忙提醒:“巫女们已经向联众国投诚,所以用抓这个说法并不妥当。” 波尔中将:“哦,原来如此!那投诚的巫女们呢?她们应该还有能力吧?” 王义:“那当然。” “在努美阿的记者们都想要见见她们!快请她们上岸吧。” 王义听到记者们这个词,才忽然想起来什么,问:“约翰福特导演呢?” “他在瓜利达岛拍纪录片,我猜他肯定在懊恼,居然又错过了这么大的新闻。”波尔中将笑道。 ———— 瓜利达岛,海军陆战队刚刚夺取的扶桑陆军据点。 约翰福特躲在硕果仅存的竹棚里面,看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 “见鬼!”他说,“我特么是疯了才来这里拍摄这些!早知道就应该跟着汤姆秦继续拍他的战舰生活。” 摄影师:“每次您离开他,他就整大活,打出传奇战果,我看他就是故意和您对着干。” 约翰福特:“倒也不是这么说,只能说战场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机就来了。再说了,不就是抓巫女嘛,我们已经拍过一次了,再拍观众也腻味了,适当的给大家看看瓜利达岛上陆战队小伙子换换口味。” 说话间,远处传来爆炸声,还有火焰喷射器发射时的呼啸。 约翰福特对着竹棚外面喊:“你们也不消停一下!这么大雨!” 谢尔曼上撑着雨伞的车长回应:“无线电里说,是突然发现的鬼子坑道,在我们选的驻地屁股下面。这不清理干净今晚谁敢睡觉啊!” 约翰福特咋舌,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快!拍下那个谢尔曼,在坦克上撑伞的大兵可不多见!” 摄影师赶忙把镜头对准谢尔曼,开始摇把手。 坦克上的车长见状,赶忙摆了个pose,他好像一点不觉得自己在坦克上撑伞的样子有什么不妥。 这时候旁边密林里又传来火焰喷射器的呼啸,然后是尖叫,还有“天闹黑卡半载”的呼喊。 机关枪的射击声接踵而至,和火焰喷射器的呼啸、以及大雨的滴答声组合成了战场的交响乐。 约翰福特咋舌:“上岛真是个馊主意,到处都是密林、大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机枪声。” 话音落下,远处的嘈杂平静下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声单独的m1911手枪的射击声格外的清晰,应该是陆战队在枪毙只剩下一口气的鬼子。 ———— 12月5日0900时,努美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王义走进司令部,脱下雨衣交给迎上来的勤务兵,摘下湿漉漉的帽子,一边抹头发上的水,一边向里面走。 进了作战室,波尔中将便招呼道:“这么大雨还把你喊过来,不好意思。但是昨天我们派出的解放者拍摄的特鲁克的照片冲洗出来了。” 王义赶忙凑上前:“敌人的损失大吗?” 冲进特鲁克环礁的舰队和王义的主力在圣克鲁斯环礁汇合了,但是他们的报告也不清不楚,毕竟是夜间,联众国部队夜间观测能力又出名的烂,根本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什么玩意爆炸了。 所以王义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给鬼子造成了多少损伤。 波尔中将:“根据照片,我们痛击了一下,判断你们命中了至少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和若干辅助舰艇。” 王义:“击沉了多少?” “照片只拍摄到几艘轮船坐滩,比如这艘,这个轮廓我们的情报人员认为可能是间宫号。” 王义一听笑出声:“太好了,这对敌人士气是个沉重打击!” “这艘船这么重要吗?”波尔中将问。 王义:“当然,你想象一下,假设我们有一艘专门生产冰淇淋的拖船,然后被鬼子轰炸击沉了,你觉得对我们士气的影响有多大?” “那是很大。”波尔中将点头,“说起来,你知不知道陆战一师最近专门要求在补给里面增加奶油和糖?看那个配置像是要做冰淇淋,但是我们应该没有在瓜利达岛配置冰淇淋机啊。” 王义笑了,上次克利夫兰号支援陆战队拿下榛名号坐滩的那段沙滩之后,他专门请范格里夫特尝了尝克利夫兰号航空部门制作的冰淇淋,当时范格里夫特立刻把配方和制作方法要过去了。 估计仙人掌航空队现在也闲的没事造冰淇淋给大兵们吃呢。 王义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件事,波尔中将立刻皱起眉头:“还能这样造冰淇淋!难怪最近航空队申请了一大堆新的副油箱,原来是做这玩意去了!” “能打胜仗就好嘛。”王义劝道,“只是一点点投入,就换来超高士气,何乐不为呢?”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而且竟然不是写着瓦胡玛娜或者花生屯的那两台座机。 波尔中将面露难色,对参谋做了个手势。 参谋会意,直接过来拿起听筒:“南太司令部。” 王义小声问波尔中将:“谁啊?” “迈考色,他是陆军的南太总司令你知道吧?现在陆军在和我们争夺整个南太话事人的位置。” 王义:“陆军有任何战果吗?他怎么好意思争这个?” 波尔中将耸了耸肩。 这时候接电话的参谋开始编瞎话:“波尔中将得了战壕足,现在正在医院住院。” 王义低头看了眼波尔中将那干净漂亮的皮鞋,再看看自己那因为刚刚冒雨前来司令部湿透的雨鞋。 波尔中将:“我没事,在糊弄陆军呢。” 参谋:“是的,战壕足,他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什么?接到医院去?不,医生禁止他接电话,是的。我们这里谁负责?这是海军内部的事情,无需告知陆军。” 看得出来这参谋已经很习惯糊弄迈考色了。 突然,参谋停下来,看着王义:“你问秦少将?他确实已经回到了努美阿,但是他在指挥战斗的过程中患上了荨麻疹,现在也在就医中。” 王义皱眉,身上开始幻痛——不对,幻痒。 终于,参谋放下电话,对王义和波尔敬礼:“迈考色将军非常想和两位通话,但是我全部编造理由回绝了。” “做得好!”波尔中将打了个响指,“你在文书工作方面果然有天赋的。” 王义:“这特么也算文书工作?还有,这样一直敷衍陆军不好吧?别到时候真的丢了南太的指挥权,那就恶心了。” 地球上迈考色就是先变成南太指挥官,然后变成太平洋战区盟军总司令,最后再成为五星天皇。 迈考色的家族以及他个人的运作起了莫大的作用。 而现在这个局面,王义本人对盟军总司令这个位置有了一些念想。 毕竟战功自己有,舆论自己占优,家族势力,自己虽然不如迈考色强,但——感觉老罗还挺喜欢自己的。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写着瓦胡玛娜的座机。 波尔中将立刻上前拿起听筒:“南太司令部。是的,他在这里。不不,现在战事还没结束,我不同意把他抽调回后方,等我们消灭了岛上的敌军,完全巩固岛屿,自然会放他回去的。” 波尔中将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听筒递给王义:“老大找你。” 王义拿过听筒:“你好,内梅特上将。” “你好,秦少将,”切斯特内梅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轻松,“首先恭喜你们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大胜。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点问题。” 王义:“怎么了?” “我们需要你尽快返回花生屯,作为海军的生力军,和陆军斗智斗勇。” 王义:“呃……是这样吗?” “是的。我问你,海军最大和第二、第三大的敌人分别是谁?” 王义:“鬼子?” “不不不,是国会、联众国陆军和海军军械局,所以光是打胜仗是不够的,我们要阻止迈考色成为南太战区的最高司令。你在这个时候取得战功,至关重要! “接下来,你应该尽快想办法帮助海军陆战队,把瓜利达岛给拿下来,然后赶往花生屯,那是你的第二个战场!最好带着你的克利夫兰号,还有你俘虏的巫女一起去。” 王义挠挠头:“这……但是瓜利达岛上那么多热带雨林,现在还是雨季,真不容易打啊。” 毕竟白头鹰弱森林,现在陆战一师能推进,一是靠谢尔曼,二是靠敌人已经快被饿死了。 切斯特上将:“你就没有什么办法让陆战队快一点拿下瓜利达岛吗?我希望你明年2月左右能带着军舰驶入曼哈顿湾,给新乡的老百姓来一场灯光秀,然后海军就能顺理成章的拿下南太战区最高指挥权。” 王义想了想,说:“那我只能尽可能多的出动,利用巫女小姐的引导炮击来帮助陆战队了。” 第40章 攻心为上 王义挂上电话,看着波尔中将:“老大让我们明年2月之前搞定岛上的鬼子,然后把舰队开进新乡附近的哈得儿河,给百姓来个灯光秀。” 波尔中将:“二月……那得看看陆战队能不能拱的动。现在他们每天只能在密林里推进几百米。” 王义都惊了:“居然能推进几百米吗?” “之前没下雨的时候还好,看风向对放火烧林子就是了,现在天天下雨,推进速度就慢下来,鬼子饿得皮包骨头,但是还能放枪。” 鬼子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但是又没有糟糕到他们会放弃抵抗,结果就这么卡着了。 有参谋建议道:“我们以后也搞一个花生屯特快,每隔一天炮击他们一次呗。” 波尔中将摆了摆手:“不,根据陆战队的报告,鬼子已经把重要目标从海岸边移动到了内陆,就算有巫女帮忙引导炮击,也打不到什么东西。” 王义双手抱胸:“现在再给鬼子们肉体上的攻击已经没什么用了,我觉得现在应该要攻心为上。” “没用的。”马上有参谋摇头道,“我是负责俘虏劝降工作的,鬼子全都被洗脑得特别彻底,到现在底层士兵没有一个投降的。被我们俘虏的鬼子尚且如此,没有被俘虏的肯定更不用说。” 这时候王义突然想起来穿越前看过的小约翰可汗的一期节目。 那期节目的主角做鬼子俘虏兵工作就是抓住了侵略战争的好处没有落到普通士兵身上,用诉苦的方式打开心结,最终发动这些鬼子俘虏兵为结束战争作出了很多自己的贡献。 而且那节目里面还提到了一个打电话的故事,说打电话和鬼子兵唠嗑,聊到鬼子兵心里去。 王义越想越觉得有门,自己这边还有擅长做俘虏思想工作的空,想要尽快结束瓜利达岛的战争,应该一面加强围困,指挥舰队把敌人来运输的驱逐舰统统干掉,另一面让空上岛,用各种广播设备进行攻心工作。 波尔中将看着王义的表情,忽然说:“我感觉秦你有想法了对不对?” 王义:“当然,你知道我怎么拿到特鲁克当晚的航道图的吗?” 他把空怎么劝降鬼子巡逻舰长的说了一遍。 王义:“现在想要快速拿下岛上鬼子,来硬的损失太大,还不一定成功。只能攻心了,正好我们现在有这么多投诚的巫女和侍女,让她们上岛天天广播,还有给鬼子打电话。 “一定能说服不少鬼子投靠。” 负责俘虏招降工作的参谋还是一脸怀疑:“这能行吗?不,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王义:“等解决了瓜利达岛的问题,我回花生屯和陆军斗智斗勇,空就到你那里去做战俘工作。” 参谋摇摇头:“先把瓜利达岛问题解决吧。” 波尔中将:“我看可以,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我看可以让这次突袭岛屿有功的汉默上尉率领一支陆战队担任这群巫女小姐的护卫,并且担任名义上的司令官。 “索拉小姐担任事实上的指挥官,再给这个小队配齐广播、无线电方面的人才,设备也全部准备好! “你看这支部队叫什么部队好?” 王义打了个响指:“就叫特别心理战分队——不,要专门成立个司令部,特别心理战司令部,名字听起来越响亮越好,电报里面也用一个看起来特别牛逼的呼号。” ———— 12月6日,特鲁克环礁防御司令部。 因为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现在在船坞里对鱼雷爆炸产生的洞进行修理,荒原大将率领的联合舰队司令部已经完全转移到环礁防御司令部来了。 1030时,荒原大将正在办公室里写文件,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大将说。 通讯参谋开门进来,身后跟了一大票联合舰队的参谋和将官。 舰队参谋长代表大家说:“恭喜司令官阁下!” 荒原大将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德川陛下刚刚下诏,晋升您为海军元帅大将。” 扶桑帝国的海军元帅,并不是单独的军衔,而是荣誉称号,全称是海军元帅大将,实权和大将并没有变化。 荒原大将嘴角微微上扬,但紧接着就收拢起来:“这种情况下,怎么好接受这个任命呢?上一位成为海军元帅的人,还是伏见宫亲王,距今已经十年了。” 参谋长:“难道您要拒绝这个任命吗?陆军方面可是恨得牙痒痒。” 荒原大将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也好,来吧。” 通讯参谋立刻上前,毕恭毕敬的举起手里的电报。 因为是德川陛下的御诏,电报本身都是用特殊纸张制作,并且用毛笔誊写,和往常的电报完全不是一个规格。 一名专门的典仪官从通讯参谋手里拿过电报展开,开始用仿佛太监念经一般的口吻念道: 朕承皇祖皇宗之遗烈,绍万世一系之丕基,念及帝国海军之殊勋,特颁此谕。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海军大将荒原十三郎,夙夜恪勤,忠勇无双。自翡翠湾一役克敌制胜,至南溟诸战屡挫强虏,其谋略如神风破云,其胆识若怒涛击礁。虽米号作战、瓜岛之役时运多舛,然忠魂赤诚未尝稍懈。 兹赠尔海军元帅称号,位列元帅府。仰尔护佑皇国,永镇海疆。望尔后辈将士效此忠节,恢弘八纮一宇之大义。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德川齐昭 内阁总理大臣****副署 荒原大将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个诏书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龟岛参谋开口道:“这个诏书,分明在让荒原阁下效仿村口中将啊。” “不要乱说。”荒原大将走上前,向着诏书鞠躬,随后毕恭毕敬的接过诏书,转向德川陛下所在的方位,毕恭毕敬的鞠躬。 他维持鞠躬状态等了几秒,才直起腰。 周围的参谋仿佛得到了信号,开始鼓掌:“恭喜大将!” “恭喜阁下!” 荒原板着脸,看起来能得到海军元帅的荣誉军衔,他确实有点高兴,但是现在的局面他又高兴不起来。 这时候又有传令兵进入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场面,小兵畏缩了,准备先退出去等里面庆祝完再进来报告。 这时候荒原元帅大将发现了传令兵,便说道:“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就大声报告!” 传令兵这才大着胆子喊:“报告!接到陆军部的电报。” “陆军部?”荒原皱起眉头,“拿过来。陆军不太可能是发电报来恭喜我晋升元帅吧?” “不,陆军在催问,什么时候把第十七军后续的部队送上岛,以及什么时候恢复给瓜利达岛的补给。” 传令兵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荒原元帅大将怒道:“这帮陆军的家伙!我不相信他们现在都看不出来战役的走向!这就是在给我们难堪!” 参谋长:“我想现在就算是德川陛下,也知道瓜利达岛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体面的退出。但是问题是,如何退出才能算体面退出?” 荒原元帅大将:“有谁有妙策?” 龟岛参谋立刻开口道:“现在我们想要一个较为体面的收场,首先应该误导联众国军,让他们以为我们还要继续在瓜利达岛加码,岛上的陆军部队也应该摆出进攻态势。 “然后我们在敌军松懈的时候,使用驱逐舰尽可能把岛上军官撤退出来。尤其是千文中将,他哥哥作为德川陛下的侍卫长,如果他被敌人俘虏,后果不堪设想!” 荒原元帅大将盯着龟岛参谋,思考了几秒后说:“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派你作为联络官,亲自上岛组织撤退吧!” “什么?”龟岛参谋大惊。 荒原元帅大将:“要执行如此复杂的撤退行动,岛上理应有海军的联络官!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龟岛桑。” 龟岛犹豫了一下,还是敬礼:“是,我将择机前往瓜利达岛。” ———— “我将立刻前往瓜利达岛。”空学着联众国军人的样子,对王义敬礼,“等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岛上将兵投降。” 王义:“说服的时候,要注意强调扶桑帝国虽然占领了如此多的土地,但民众的生活并没有好转,尽可能的引起士兵们的共情。” 空维持着敬礼的姿势:“明白,我还会利用自己天照大御神代言人身份,说天照也看不下去了,现在的扶桑帝国失去了国运,需要提姆key来整顿朝纲。” 王义:“后面这段就不用了——好吧加上也没关系。” 现在情况变了,为了不把太平洋盟军的指挥权交给迈考色那混蛋,必须要强调这些了。 空看着王义,继续维持着敬礼的姿势——她准是发现自己维持这个敬礼姿势很好看。 王义:“你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我要是劝降了岛上的鬼子,有什么奖励吗?” 王义:“将来我支持你当扶桑的第一任女首相!” 空撅起嘴:“哼,你又装不懂我意思。算了,总之我带着这次投诚的姐姐们一起上岛了,我们的安全就交给汉默上尉了!” 王义扭头看向上尉:“岛上的小伙子快四个月没见过女人了,你和你的部下任务很重。” 汉默上尉高昂着下巴,立正敬礼:“一定不辱使命!” 王义:“也不一定要用强硬手段,可以考虑给他们发额外的冰淇淋配给。” 第41章 电话攻势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0日0930时,瓜利达岛扶桑陆军第十七军军部。 饿得昏迷过去的千文中将终于醒过来,然后看见勤务兵端着一碗粥:“将军,来吃点吧。” 千文中将机警的问:“哪里来的米?” “木下支队的士兵们要发动决死攻击,去夺取联众国的补给,他们把剩下的给养都贡献给了司令部。” 千文中将放下心来,但马上又问:“那他们呢?作战成功了吗?” 勤务兵摇摇头:“他们利用夜色靠近了联众国鬼畜的阵地,但不小心触发了地雷,惊醒了联众国军,然后他们……他们全部在弹雨中阵亡了。” 千文中将叹了口气,想接过装粥的碗,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动手了。 勤务兵赶忙上前一步,用勺子舀了粥送进了中将的嘴里。 中将喝了几口粥,突然咳嗽起来,转瞬之间就把刚刚吃进去的粥都吐出来,嘴巴里充满了胃酸的味道,又苦又涩。 勤务兵赶忙放下碗和勺子,拿出手帕给千文中将擦嘴。 “你的手帕怎么这么干净?”千文中将又警觉起来。 “最近下雨很多,旁边的溪流水量充沛,而且非常清澈,水还有点甘甜呢。”勤务兵赶忙说,“我就去溪流那里把手帕洗干净了。” 千文中将刚要说什么,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响了几声就停止,紧接着传来参谋的骂声:“混蛋!别再给我们打电话了!我们不会被你的妖言迷惑的!” “这是?”中将疑惑的指着司令部竹棚方向。 勤务兵:“这两天敌人改变了战法,开始通过我们的电话线给我们打电话了,那边是甜美的女声,自称是投诚联众国军的巫女和侍女,来劝说我们。” “这一定是鬼畜的奸计!”千文中将打断了勤务兵的话。 勤务兵:“对,参谋和旅团长都这样说的,但是电话一直打过来。有时候打到我们这里,更多的时候打到下面的部队。” 千文中将:“皇国忠诚的战士一定识破了敌人的奸计,并且顶了回去吧!” 勤务兵犹豫了一下,说:“是啊,确实是这样。” 千文中将松了口气,向后靠在湿漉漉的靠背上。勤务兵赶忙拿起碗,上前喂粥。 ———— 扶桑第十七军第二师团第三三联队第二中队阵地。 一群衣衫褴褛的官兵围着电话机,听筒拿起来放在用铁皮做的简易喇叭旁边。 听筒里传来轻柔的歌声。 一曲结束,马上第二曲响起。 士兵们中有人喊:“这不是我们仙台的山歌吗?” 第二师团又叫仙台师团,士兵大部分都是来自仙台附近。 仙台是个穷地方,哪怕是仙台市,整体也相当的落后,周围更是山区。 仙台师团的士兵很多都是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才当兵的——部队有饭吃。 很多士兵不光把每个月的军饷寄回家,还会吃饭的时候把一些萝卜干之类便于保存的菜省下来,一起给家里捎去。 电话里传出的山歌,让很多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甚至有人开始打拍子。 中队长站在旁边,和士兵们一起打着拍子。 中队的司务长走过来,小声说:“长官,这样不好吧,这可是敌人的宣传!万一被上面知道了……” 中队长:“这有什么的?我在参军之前,是小学音乐教员,现在我没办法喂饱士兵们,让他们听听歌总没错吧?” 司务长:“可是这是敌人的宣传啊。” “是啊,但他们并没有宣传反对皇国的事情啊,只是播放音乐而已。我听说联众国那边,军官们也不会制止士兵们收听江户玫瑰呢。”中队长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眼司务长,“而且,这个时候,我作为中队长,也该为士兵们谋个活路不是吗?” 司务长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音乐结束了,电话机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以上是我和姐妹们给你们表演的山歌,你们说自己是仙台来的,刚好我们姐妹们里面也有一位来自仙台。” “哦,是仙台吗?” “仙台哪里的?” 电话那边明显换了个人,声音不一样,态度也没有刚刚那位大方,女孩说出了一个地名。 “哎呀!”士兵里有人站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就贫血了,一个倒栽葱。 众人赶忙扶住他。 中队长立刻说:“给他吃点糖!我们珍藏的糖应该还有一点点!给他掰一点!” 司务长立刻过去,从口袋里拿出糖,掰了一点塞进晕倒的士兵嘴里。 过了一会儿士兵缓过来,才对听筒说:“我是你老乡啊!你是哪一年被选入神宫的?” 妹子说了个时间,士兵大喜:“我记得那一年!你比我小啊!我跟着游行的队伍一路跑,那些戴着兜帽的女孩里就有你啊!” 电话另一头妹子问:“那我们家乡现在怎么样了?乡亲们都吃饱饭了吗?有钱读书了吗?” 士兵的表情暗淡下去:“没有,我就是为了让家里少一个人吃饭,才参军的。” 其他人都低下头。 妹子在听筒里问:“我不明白,我们这些年开疆拓土,怎么还是这么穷呢?” 所有人都低着头。 中队长:“好啦,我知道你的任务,小姑娘。还是给士兵们唱歌吧。” 刚才那个能言善辩的声音又回来了,显然换人了:“是,您是这支部队的长官吧,感谢让大家听到我们的声音。那么,请继续欣赏姐妹们带来的表演吧。” 音乐响起。 但是这次唱的是一首中队长这个小学音乐教员从来没听过的歌。 在哀伤的曲调中,歌词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家里的长男因为吃不起饭,读不起书,所以只能去参军,然后被派遣到了赛里斯作战,次男被征召进垦荒团。 但是家里的情况依然入不敷出,地主强征了家里最后的田地,老妈妈和老父亲被赶出了祖宅,三个妹妹要么被抓去当了艺伎,要么在居酒屋打工被富家少爷玩弄。 后来长男在赛里斯战死,次男被游击队打断了腿,只能一瘸一拐的回来。 老父亲见到这个状况直接大病一场病死了,只剩下老妈妈推着断了腿的次男,在繁华的街头乞讨。 歌曲唱到最后,已经有士兵嚎啕大哭起来。 中队长几次想要拿起电话把听筒挂上,但最后都没有执行。 突然,有年轻的少尉站起来:“我们还在这里打什么?我上军校就是因为不用钱,还能吃口饭!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这个出路,但是我们的姐妹们还在家里被欺负呢!我们在这里战斗,是为了他们继续受穷吗,挨饿吗?!” 中队长看着少尉,说:“我在的学校,和其他学校一样,男生要军事训练,女生要上家政课。军训的教官曾经跟我说,要小心那些聪明的孩子,因为他们容易变成皇国的敌人。” 少尉:“中队长殿下不也是聪明人吗?所以才让我们听这些歌!” “不,我只是小学音乐教员的身份作祟,所以想让大家在饿死之前,有音乐听。”中队长说,“但是……我问你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七生报国,得到一个虚名,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姐妹们继续受苦,另一条是活着回到家乡,和父母姐妹们团聚,共度必将到来的艰难时刻。” 中队残存的战士们都沉默着。 中队长:“我不认为联众国会善待我们,当年之所以要维新,就是为了避免在黑船来袭之后,成为联众国的殖民地。 “但是,尝试一下未曾设想的道路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你们看,维新那么多年,我们还是很穷,饥荒来了还是要吃土和树皮,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停下来,像是在家乡的学堂上,面对着小学生们那样。 “该选哪条路呢?”中队长问。 没有人回答。 中队长:“没关系,不用急着回答,时间还长。我们可以多听听巫女和侍女小姐的歌舞,平时以我们的身份,可听不到啊。至少不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听到。” 说完他拿起听筒:“我们这边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请多唱一点歌吧。” “明白,请继续欣赏吧。哦,对了,下午我们要给三中队打电话,所以给你们的表演到中午为止。不过我们建立了广播台,你们要是有懂得做收音机的,可以做一个。 “材料的话,也许会从天上掉下来呢。” 众人一起抬头。 天上掉收音机材料,想也知道怎么来的。 刚刚说话的少尉直接举手:“我会做收音机,捡到材料可以交给我。” 中队长看了眼年轻人,轻轻点头。 ———— 12月10日2230时,特别心理战司令部掩体门口,空打着呵欠走出掩体,迎面碰上范格里夫特少将,便打招呼:“少将,查哨?” 少将:“是啊,寻常的军营巡视。你们这心理战,到底行不行啊,搞了几天也没看到有人来投降啊。” 空笑了:“别着急啊,别想着几天就有效果,这种事情需要日积月累,等明年一月我感觉差不多就该有第一批投降的敌人了。” 范格里夫特:“我觉得那时候根本无从分辨是你们劝降的,还是过于饥饿受不了才投降的。” “需要分得那么清楚吗?”空信心满满的看着原始森林,“投降了就行了。大规模的投降。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当然,如果你觉得见效太慢,我就去跟秦少将多要几个凄惨的故事,编成歌唱给鬼子兵们听。” “这样啊。”范格里夫特看了眼默默站在旁边的汉默上尉,“那我就期待着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空看了看汉默上尉:“我可不会背叛提姆key!你不用这样戒备。” “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也请您尽职责,尽快拿出成果。” “是是。”空一边伸懒腰,一边向堡垒内走去。 第42章 屁股下巴的威力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1日0930时,努美阿港。 王义再一次站在克利夫兰号的舰桥上。 潜艇部队和水上飞机部队连着两天的侦查结果,表明今天扶桑帝国要向瓜利达岛运送补给。 于是今天一大早王义率领重新编成的第六十七特混舰队就锅炉点火,到了0930时,全舰队做好了出航准备,拔锚启航。 驶出港口后,夏普中校难得出现在舰桥顶上的休息室。 “这地方搞得不错啊。”她背着双手在休息室里巡视。 王义:“别装了,这地方每一个茶具都有你的批条,这里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 诺亚听到王义的话,也直起上半身,对着夏普“喵”了一声。 王义:“你看,本舰的真舰长也发表看法了!” 夏普笑了,换了个话题:“今天下午的时候,空小姐会搭乘卡特琳娜来和我们汇合。她一下子就变成大忙人了,一边要在岛上执行你拍脑袋想出来的心理战计划,一边要在战舰上负责引导炮击。” 王义:“她再忙,也没有你忙啊,你才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你我秦将军举步维艰啊。” 夏普笑着看了眼王义。 王义身后的珍妮默默拽着兰花退出了休息室。 夏普注意到了这点,便叹了口气:“我就当真的听了,那么我这个左膀右臂就继续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王义:“这才刚出港,应该是最闲的时候,在休息室坐会儿呗,这里风景还不错的,毕竟差不多是战舰的最高点了。” 夏普走到王义面前,轻轻吻了下他的下巴:“你不知道吧,舰上的日常工作一直非常繁忙,只是你这个甩手掌柜不知道。” 她用的这个“甩手掌柜”听着有点怪怪的,感觉是从兰花那里学来的塞式英语,证据就是王义这个异时空赛里斯人一听就懂。 说完夏普退后一步,王义胸口的重压一下子没了。 “那么,”阿尔黛西亚立正敬礼,“夏普中校结束休息,返回工作了。” “哦,好。”王义应了句,随手敬礼。 目送阿尔黛西亚离开后,王义摸了摸下巴,指尖湿漉漉的。 (画师啊醋附送的男主屁股下巴强化版,请作为野史看待) 珍妮和兰花一前一后进了休息室。 珍妮:“这么快把她放走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啊。” 兰花瞪大眼睛,看着珍妮的侧脸:“诶,我以为你把我拉出去是为了送客呢。你看,高萝卜头不在,这里就变成你的地盘了。” 兰花一直把空称作高萝卜头,毕竟空确实比一般的鬼子高不少。 珍妮低头看着兰花:“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哦,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电话传令兵呀。” 其实珍妮现在的头衔是“驻舰姆族分队分队长兼51区高级研究员”,因为姆族的能力在上次引发“奇迹”之后也被51区列入研究范畴。 但珍妮现在特别喜欢抢电话传令兵的工作,戴个耳机亦步亦趋的跟在王义身后。 喇叭突然响了,通讯部门长平平无奇的声音出现:“收到潜艇哨戒线的电报,他们对通过的敌方驱逐舰发动了攻击,没有取得命中,驱逐舰队已经通过了哨戒线。” 王义立刻到休息室新设的海图桌跟前,用铅笔在今天出发时更新过的哨戒线位置上画了一笔:“果然来了。” 珍妮:“今晚会发生大战吗?” “估计不会,没有发现鬼子的重巡,今晚是一场平平无奇的灭鼠大战。” ———— 龟岛参谋站在神风号二等驱逐舰的舰桥上,看着舰桥前方那只有简单防浪板的120毫米主炮,眉头皱成八字。 神风号的舰长吉田少佐和龟岛保持了半米的距离,背着双手说:“这次运输任务,竟然连掩护舰队都没有,恐怕凶多吉少啊。” 龟岛参谋:“舰队司令部有考虑把运输任务全部交给潜艇,伊400号能运送不少食物和弹药。反正对岛上的陆军来说都是杯水车薪,重点只是表明海军的态度。” 吉田少佐:“参谋阁下登岛是……” “作为联络官,安排撤退作战。” 吉田少佐:“果然是要撤退了啊,我们明明在海战中消灭了联众国这么多舰艇和飞机,结果他们还是陆续有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龟岛参谋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吉田少佐看了看龟岛的侧脸,憋了半天没有找到新的话题,于是对话就这么冷场下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吉田少佐终于鼓起勇气说:“龟岛参谋已经写好遗书了吗?” “诶?”龟岛意外的扭头看着吉田少佐。 “所有搭乘我们的船上岛的人,都会留下遗书。”吉田少佐看着龟岛,“事到如今谁都知道上岛已经是死路一条,毕竟岛上连电报都很少拍发出来了。” 龟岛再次看向前方,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已经给广岛的母亲写了信,但是如今的情况,并不能写明前线的状况。” 吉田少佐:“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听说之后准备把神风号的鱼雷拆掉,彻底改成运输舰呢,今晚说不定是我最后一次对敌人发射鱼雷的机会。” 他扭头看着后方。 神风级的舰桥非常的简陋,就是一个铁皮搭的台子,安装了探照灯之类的设备。从舰桥向后看,本来能看到烟囱和烟囱之间的鱼雷管,现在只能看到烟囱和一大堆铁桶,还有准备上岛的陆军部队。 是的,事到如今海军还准备把陆军送上岛。 吉田少佐看着那些陆军,忽然说:“既然都要撤退了,为什么还要把新的陆军送上岛?” 龟岛参谋:“当然是为了迷惑联众国军,让他们错判我们的战术意图。就算会增加损失,那也是增加陆军的损失。” 吉田少佐笑了:“说的也是。” ———— 1630时,克利夫兰号舰桥。 王义在休息室外面的走廊,看着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在军舰旁边落下。 为了放下小艇迎接空,此时克利夫兰号航速只有十四节。 作为一万多吨的大型舰艇,减速到十四节再加速到33节,一来一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没了——现实中的战舰可没有办法像战舰世界那样“弹射起步”。 王义也想过干脆不接空上船,反正另外三艘克利夫兰级都有完备的雷达射击引导系统,可以让他们先开火,把敌人打着了自己再开火。 反正今晚的目标只是一些驱逐舰。 但最后为了保险,他还是决定牺牲这一小时的时间,让空登舰。 接战时间推迟了一小时,敌人有可能顺利放下油桶,恢复了鱼雷发射能力。 但相应的,克利夫兰号的夜战能力极大强化。 王义看着空从水上飞机的机枪射击位置爬出飞机,爬上了来迎接的机动艇。 然后机动艇返回克利夫兰号,卡特琳娜则发动机加力,逐渐加速向前滑行,机头分开水面,掀起浪花。 说实话看到这个场面,王义就会想起穿越前看过的日本人拍的电影,里面有个虚构的情节:大和号好不容易击落了一架老美的飞机,结果一架卡特琳娜冒着炮火降下来,把飞行员捞走了,留下大和号上一脸懵逼的炮手们。 卡特琳娜在王义的注视下从海面拉起,在夕阳的光芒中起飞。 同时王义听到兴奋的脚步声,还有欢快的呼声:“提姆key!我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甲板,发现机动艇还没有被吊上救生艇甲板,空应该是直接爬绳网上的船。 爬绳网这么快的女孩子,你不是巫女,而是忍者吧! 王义这么想的同时,钝器冲击他的背脊,同时一双手臂直接施展锁喉功,卡住他的喉咙。 “提姆!”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想我啊?一年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王义:“你上岛才不到一周吧?” “所谓‘度日如年’呀!这样算的话,差不多七年了!” “你再不松开我的脖子,兰花就要把你大卸八块了。”王义提醒道。 空这才松开双手:“哦好。” 王义转过身,看着她:“心理作战的效果如何?” “目前只有少量鬼子来投降。”空毫不在意的使用着对扶桑士兵的蔑称,“但是王义你说的那些打电话的策略非常好,很多人愿意接我们的电话了。你让我们录下来的那些演唱曲目也起到了很大作用,他们真的认为是巫女和侍女们现场演唱的。” 王义笑了:“就算他们意识到这是录音,他们也愿意相信这是现场唱的。在宣传战中,事实是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受众愿意相信什么样的事实。” 王义突然觉得,战争结束了自己可以去当个传媒学教授,就把自己穿越前那些道听途说的传播学理论、舆论战理论搬过来,就能实现降维打击。 空:“提姆key真厉害!文武双全啊!” 说着她扑上来,亲了下王义的下巴。 不是,你们怎么都喜欢亲下巴啊! 第43章 龟岛参谋抵达了地狱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1日2210时,克利夫兰号。 “通讯科没有收到图垃圾岛雷达站的电报。”喇叭里传来夏普的声音,“但是潜艇哨戒线和卡特琳娜都发现了敌人的运输舰队。” 王义打开内线,对着麦克风说:“可能敌人修改了运送路线,在不同的地方卸货。” 夏普中校:“这样可就麻烦了,瓜利达岛这么长的海岸线,适合卸货的海滩有好几个,就算考虑到今天的潮汐和风向排除了一些选项,还有三个备选的海滩。 “最关键的是,岛屿的回波还会干扰我们雷达的探测,用目视搜索的话,发现距离又太近了,容易被敌人鱼雷钻空子。现在只能派水上飞机在三个可能的卸货海滩投放照明弹了。” 王义:“冷静,还可以让空跳个舞。” “我负责提供玄学手段失效后的战术选择。”夏普中校说。 王义:“我们可以双管齐下,让航空部门准备弹射侦察机。” “是。” 王义关上开关,扭头对空说:“需要你的舞蹈来预测一下敌人会在哪个海滩卸货。哦,你已经要上去跳舞了啊,快去吧。” 空爬楼梯已经爬了一半了,对王义竖起大拇指,随后爬了上去。 珍妮摘下耳机交给在旁边待命的电话传令兵:“我也去给空小姐配乐,毕竟我现在也是51区认定的超自然力量携带者呢。” 珍妮离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兰花陪着王义。 兰花:“要添茶吗?” “好的,谢谢。” 就在兰花的添茶的时候,喇叭响了,夏普中校的声音说:“通讯部门收到天气预报,今天晚上瓜利达岛周边有大雨,视野和射界都不好。” 王义皱眉。 他走出休息室,看着瓜利达岛方向——现在克利夫兰号的位置应该还看不到岛屿的轮廓。 但是空气中大雨降至的气息非常明显。 “传令兵,问下现在空气湿度多少。” 电话传令兵:“舰桥舰桥,秦少将问现在空气湿度多少。” 舰桥就在楼下,所以王义隐约听到李上尉的声音:“空气湿度80%,任何时候下雨都不奇怪。” 传令兵:“空气湿度80%,少将。” 王义咋舌。 真的大雨的话,舰队里面就只有克利夫兰号能发挥完全战斗力了,而敌人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依然能发挥巨大的威能。 喇叭又响了:“这里是航空部门长克罗索,现在气压计和湿度计都表明,现在不适合进行航空作业,就算飞到了瓜利达岛也不可能进行侦查,而且现在这个状况有可能飞机出去了就无法回来。” 王义扭头对电话传令兵说:“告诉克罗索,终止水上飞机的弹射任务。” 传令兵复述完王义的话没过几秒,喇叭又响起来:“航空部门长克罗索,我建议把水上飞机都推到海里去,航空燃油也全部排放进海里。炮战中这些都是可燃物,根据海伦娜号的经验总结,炮战前应该全部扔掉。” 海伦娜你都总结了些什么啊! 王义:“告诉克罗索,同意把水上飞机推入海中,排空航空燃油罐。” 传令兵复述的同时,王义切换了战舰视角,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标记,不过他发现在战舰视角,能看到前方天空中黑云压境,云间还有闪电流窜。 他正盯着前方看呢,耳朵就听到了脚步声。 切回肉眼视角后,王义看见空从舞蹈室下来,急匆匆的跑到海图桌前,拿起铅笔在海图上标记了一下。 王义赶忙进入休息室,问道:“发现了敌人在哪里卸货?” “是的,我把海滩标记出来了。”空看着王义,“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进行炮战,只有我们能开火。我看还是等敌人卸货完毕撤退,我们再靠上去炮击滩头阻止敌人打捞补给吧。” 鬼子现在这种补给方式,只要炮击滩头就能有效阻止运输,不一定要攻击执行运输的舰队。 空的建议风险最低,但依然能够达成目标。 王义盯着海图。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以为必胜的局面,其实还有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变量:天气。 暴雨天气中,敌人依然可以发动鱼雷攻击。但自己的舰队却无法发挥炮火和航空力量的优势。 地球上鬼子也是在老美海军全面占优的情况下,完成了撤退任务。 王义之前一直没有了解过鬼子撤退的细节,只知道鬼子虚张声势了一波,把老美骗过去了,然后溜了。 现在王义想来,怕不是也有这个天气的原因。 地球上老美的指挥官说不定识破了鬼子在虚张声势,只是天天下暴雨,不方便己方舰队发挥优势,也不想在夜晚的大雨中硬闯鬼子的鱼雷阵,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敌人放走了。 王义思考的当儿,外面忽然传来雨点打在钢板上的声音。 从休息室的观察窗灌入的风里,也携带了绵密但是轻薄的雨丝。 王义转身走到休息室的门口,看着外面雨点打在40毫米博福斯上,看着依然坚持岗位的士兵们。 “让后勤部门给甲板上执勤的水兵都发放雨衣。”他命令道。 出航的时候夏普应该就考虑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仓库里应该有不少雨衣才对。 电话传令兵复诵完没多久,就有水兵带着雨衣爬了上来,开始给执勤的众人分发雨衣。 王义也披上了雨衣,看着稍微变大了一些的雨幕。 空:“提姆,做决断吧。” 王义点点头,转身进了休息室,打开了无线电:“克利夫兰呼叫各舰。我是秦少将,考虑到今晚天气不好,我们必须变更原本的作战计划。 “我将舰队分成两部分,弗兰克少将率领舰队主力,包括三艘克利夫兰级,和全部的驱逐舰,在瓜利达岛西南的宽阔海面上待机,贴着降雨区的边缘来回机动。 “弗兰克少将请在确认敌舰队已经撤退后,逼近瓜利达岛,炮击敌人卸货的海滩。巫女空小姐已经预测出了敌人卸货的海滩,你们的任务是把海滩掀个底朝天。 “而我,将率领克利夫兰号闯入大雨中,对敌军驱逐舰发动攻击。本舰有空小姐的引导射击,并不会被大雨干扰!” 王义刚说完,无线电里就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干!你又把能捞战功的活儿自己吞了!你不就是怕雨夜我们不方便发挥火力,被敌人的鱼雷钻了空子嘛!我们这些老鸟躲鱼雷在行的!” “海尔森!”王义提高音量,“格拉夫斯号不在!不要冒险!你们就算跟进来,那么差的能见度,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有可能影响克利夫兰号回避敌人的鱼雷。” 海尔森沉默了。 王义:“命令就是这样,除了克利夫兰号,其他舰艇请转向脱离大雨区。” 弗兰克少将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中:“弗兰克明白,这就率领舰队离开云雨区,祝你好运,克利夫兰。” 夏普中校:“雷达看到蒙皮利埃转向,舰队正在离开我们。” 王义关上无线电,对空做了个“上楼”的手势,随后披着雨衣走下楼梯,进入舰桥:“我要全舰讲话。” 李上尉立刻打开广播开关,对着麦克风吹响了哨子。 “司令官讲话,司令官讲话。” 王义上前一步,抓住麦克风:“我们马上要在大雨中寻找敌人的驱逐舰。大雨和岛屿回波会影响雷达,还会让能见度变得非常糟糕。好消息是我们有巫女,可以引导我们攻击。 “这曾经是敌人最大的优势,现在轮到我们使用这个优势了。 “如果今天晚上的战斗成功,就足以证明扶桑的神已经不再庇佑他们,他们最大的底牌也失效了!让我们勇猛前进!” ———— 龟岛参谋搭乘的小船冲上了海滩,马上有好几个骷髅兵一样的士兵冲上来拉住他的手。 然后“骷髅兵”之一惊呼:“怎么是个海军?” 龟岛参谋:“我是海军联合舰队的联络官,奉命登岛协调撤退行动!” “八嘎呀路!”一名陆军少尉怒道,“事到如今怎么可能撤退!如此多的战友已经死在这个岛上了!我们、我们身上还融合了他们的血肉,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这一定是联众国的计谋!让我砍死这个叛徒!” 说着少尉发出怪叫,拔出了佩刀,哇呀呀喊着冲向龟岛。 龟岛立刻滚下了小艇,下一秒长刀就砍在小艇的铁壳上,锵的一声,刀尖就断开,插到龟岛面前的沙滩上。 少尉挥舞着断刃,爬上小艇,想要翻过小艇继续攻击龟岛,却被好几名“骷髅兵”拉住。 “少尉大人!这是好事啊,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还能连同西卡抹多君的份一起,为皇国尽忠啊!” “是啊!” 但是少尉发出恶鬼一般的嚎叫,看起来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龟岛参谋手脚并用,想要离开少尉,这时候大雨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是大米!是大米啊!海军的杂种给我们送大米来了!” 刚刚还在鬼哭狼嚎的少尉突然停下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劝阻他的人也都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声音还在喊:“是大米啊!哈哈哈哈,大米啊!” 少尉扔下断刃,像是着了魔一般喊着:“大米!大米!” 他冲进了雨幕中,消失不见了。 其他人如梦方醒,跟着少尉冲进雨幕,嚎叫着:“大米!大米!” 劫后余生的龟岛参谋抹了把脸上的水,瘫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陆军已经变成这样了?”他嘟囔着,“还有,血肉融合进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吃了牺牲者的尸体啊。”一个声音从雨幕中传来,龟岛吓了一跳。 一名穿着湿透了白衬衫,手拿军刀的军官出现了:“这个岛上,已经没有人了,海军的大佐大人哟,剩下的要么是一群恶鬼,要么……” 龟岛参谋:“要么?” “要么是马上要投降的人,联众国的电话和广播,让他们维持了人的模样哟。要我说,撤退不撤退已经没有意义了,皇国应该收缩防御,固守特鲁克-肖特兰到拉波尔一线,不要管我们了。” 话音刚落,海滩方向就传来欢呼:“大米啊!” 同时一道闪电照亮了海滩。 龟岛参谋这才发现,海滩上全是枯骨,仿佛阿鼻地狱。 而那位穿“白衬衫”的军官,其实白只是夜色产生的错觉,实际上衬衫已经满是污泥和鲜血。 军官的饿得皮包骨头,在闪电的光芒中仿佛骷髅架子。 “欢迎来到地狱啊,海军的大佐大人哟。” 第44章 雨夜捕鼠 王义当然不知道现在沙滩上发生的事情,他正站在克利夫兰号舰桥上,面对瓢泼大雨。 “这样的大雨不会让军舰进水太多沉没吗?”他忍不住问旁边的电话传令兵。 电话传令兵:“您问我吗?我刚当海军六月啊!上舰才三个月不到啊!出海才一个多月啊!我不知道啊!” 王义有些尴尬,看看旁边,然后发现自己视野目力可及范围内,有刚当海军看起来不到一年的博福斯炮手,有可能第一次上舰正扛着博福斯炮弹的陆战队员,还有脸稚嫩得能当自己儿子的三等海军机械师…… 以及看来能当自己母亲的赛里斯萝莉。 电话传令兵:“要不,我问问损管部门长皮卡德少校?” 王义:“不,算了,作为少将问这种问题会影响全舰士气的。” 这时候兰花说:“我听皮卡德说,克利夫兰的抽水机一小时能抽出去几百吨海水,所以大概没事。” 王义看了看外面,再看看兰花:“他这样说吗?” “是啊。”兰花点头,“而且张先生——马克先生手下有船老大,他也跟我们说了,船其实多少都有点漏水的,所以船本身在设计的时候就追求把水汇聚到一起,然后用水泵抽出去。” 原来如此! 王义恍然大悟的表情。 兰花斜眼看着他:“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叹了,你这个倒数第一居然是真的。” 废话。 虽然王义已经习惯被人叫倒数第一了,但被可爱的兰花这么直白的吐槽,还是脸上有点挂不住,便直接切换成了战舰视角——只要我不在肉眼视角就注意不到别人的眼神,我就是无敌的。 结果一切换视角,他就看见远处有个模糊的目标。 几分钟前他切换视角的时候还没看到这个目标呢。 “注意!敌舰在075方位,距离……大概三万码!” 其实王义不知道距离多少,但是既然没有出现主炮瞄准参数,那敌人应该就在主炮的射程外,所以王义报了个射程外的整数——四万码也是整数,但王义总觉得没有那么远。 王义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传令兵大声复述。 传令兵的声音,让整个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王义切换回肉眼视角,对传令兵说:“别担心,这么大雨,敌人多半也没看到我们,我们有先手优势。” 传令兵点点头,但马上反问:“但是我们要开炮攻击敌人对吧?一旦开炮其他敌人就该看到我们了,然后就会发动鱼雷攻击不是吗?” 王义正想安慰传令兵,忽然发现一件事,克利夫兰现在船头对敌,敌人鱼雷瞄准克利夫兰不需要打提前量。 虽然现在克利夫兰这个姿态,鱼雷的命中率本来就很低,但是现在这个该死的能见度下,大概不能指望水手看到鱼雷再主动回避。 也就是说,敌人有命中的可能! 至于敌人怎么判断克利夫兰的朝向,当然是通过开火的主炮数量,两座前主炮六门主炮齐射的时候在远处看就一个闪光。 但如果前后主炮都在开火,那就是有较大间隔的两个闪光。 如果鱼雷是从侧舷来袭,就要算提前量了,到时候王义就可以通过纪律性的转向来回避鱼雷。 特别是敌人在远距离进行鱼雷攻击的时候,一般纪律性转向就能保证敌人鱼雷打空。 于是王义对电话传令兵说:“左满舵!” 传令兵:“左满舵!” 楼下福里斯存在感十足的大喊:“左满舵!” 王义的计划很简单,以小倾角逐渐接近敌舰,突然火力全开,尽可能的消灭敌舰,再纪律性转向躲鱼雷。 让后主炮也参与射击,能保证最快速度把敌人打爆。 至于副炮—— 王义突然有了个主意:是不是可以让副炮在距离军舰七八千码的水面上打一个阻拦带?只要把炮弹的引信延时设定为一秒钟左右,炮弹在入水之后就会在水里爆炸。 这种拦截能成功非常看脸,但是——反正联众国不缺炮弹,我都把那么贵的翠鸟水上飞机给推海里去了,浪费点炮弹怎么了? 王义看了眼战舰视角,克利夫兰已经差不多完成转向了,于是他下令道:“正舵!” “正舵!” 福里斯:“正舵!” 电话传令兵加上福里斯这个二重回响让王义充满了吐槽欲望。 他再次看了眼远处的目标。 现在克利夫兰这个航向,目标还有接近率,看得出来敌人正在向克利夫兰的方向开过来。 王义:“主副炮转向右舷,准备战斗。” “主副炮转向右舷!” 在战舰视角,能看到克利夫兰所有的炮塔都转向右舷,炮口指向黑洞洞的雨幕。 没有空的目标标记,这战斗真没法打。 王义:“雷达还没看到目标吗?” “没有,”夏普的声音响起,“岛屿回波和大雨严重影响了雷达的工作,这次全靠神秘力量作战了。” 夏普的声音落下,王义在战舰视角就看到那个目标闪了一下。 估计是空在楼上舞蹈室听到了夏普的话,心弦乱了一下。 好在目标马上恢复了稳定。 不过目标上还没出现主炮射击参数,应该还没进克利夫兰主炮的射程。 王义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有五分钟,目标旁边啪的一下就出现了参数,王义赶忙念出参数:“主炮瞄准参数如下!” 在战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前后主炮全部高高抬起,毕竟距离在这里,必须吊射。 紧接着他听到枪炮长费迪南少校的声音:“主炮瞄准完成。” 王义:“极速射五轮,开炮!” 电话传令兵:“极速射五轮,开炮!” 下一刻战舰视角,克利夫兰前后都喷射出夺目的火光。 不但如此,炮口暴风席卷雨幕的时候,大雨竟然勾勒出了暴风的形状。王义在战舰视角,能清楚的看见雨幕向两边弹开,还能看见炮弹在大雨中划出一条线—— 这场面,看起来就不像是火药武器在攻击,而是科幻作品里的什么正电子炮之类的。 仿佛现在王义这不是普通的克利夫兰,是买了《苍蓝钢铁琶音》的联动皮肤的克利夫兰。 他正感叹,第二轮齐射又来了。 六秒一轮就是快! 王义切换回肉眼视角,刚好看到炮口暴风推着雨幕扫过面前。 ———— 神风号舰桥。 吉田少佐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卸下全部油桶的神风号正在全速撤离,为了避免因为能见度不好在浅滩上搁浅,吉田少佐选择了一条最快速度进入开阔海面的路径。 他并不知道这条路径有一支强大的联众国舰队正在云雨区外面守着,更不知道汤姆秦少将的克利夫兰号已经杀进大雨中,将和他的舰队狭路相逢。 2330时,瞭望哨忽然喊:“343方位有闪光!” 吉田少佐也看见闪光了:“转瞬即逝,闪电吧?” 大雨中根本看不清哪里是海面,加上乌云压得很低,所以他才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又闪了!”瞭望手喊。 吉田少佐:“应该是闪电,不然不会这么频繁。” 航海长:“可是,闪电的话,现在应该听到雷声了啊,这么明显的闪电,雷声应该很大。” “又闪了!”瞭望手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太规律了?” 吉田少佐:“再等等看。” 这时候看着后方的瞭望手喊;“肇风号灯光讯号,询问闪光到底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吉田少佐说完,就看到第四轮闪光,“确实有点规律啊。” 他抬起手腕,看着腕表:“我来计时,看到闪光就喊。” “第五轮!”瞭望手大喊。 吉田少佐:“六秒左右,看看六秒后会不会闪。四秒!五!六!” 众人抬起头看着远方。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炮术长:“闪电吧。在这样的黑暗中,根本不可能发动攻击。联众国鬼畜的电探在大雨中也会效能减弱的!” 吉田少佐点点头:“加强戒备!” 瞭望手:“是!” 神风号继续在大雨中航行。 落在指挥台上的水汇聚成溪流,从指挥台边缘瀑布一般流下。 吉田少佐虽然披着雨衣,但依然全身湿透了。 这时候炮术长说:“结束了这一次任务,我就可以回家探亲了。” “是吗,听说你儿子已经三岁了?”吉田少佐问。 “是啊,国葬之后她整天担心我,说中将那么伟大的人都殉国了,害怕我也有事,但我跟她说,我在二等驱逐舰上,皇国那么多先进的舰艇,轮不到我上前线的。”炮术长咧开嘴。 就在这时候,一大波炮弹落下,在神风号两侧打出巨大的水柱。 本来吨位就不大的驱逐舰立刻摇晃起来,像是在暴风雨中的扁舟。 瞭望手尽职的喊:“我们被跨射了!刚刚的闪光是敌人的炮击啊!” 第二波炮弹落下,爆炸的冲击波从吉田少佐身后袭来,让他向前扑向舰桥的栏杆。 脑袋撞到栏杆上的瞬间,他就昏死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睁开眼睛,便看见炮术长倒在不远处,脑袋只剩下半拉。 吉田少佐努力站起来,先看看前甲板。 只有防浪板的主炮还好好的,但是炮手已经不见踪影。 他扭头看向后方。 好消息是,大雨之中没有明火。 坏消息是,锅炉应该完蛋了,因为吉田少佐感觉不到甲板有规律的震颤,而且老水手的直觉让他意识到军舰已经严重掉速。 下一刻,他意识到一件事,立刻冲到探照灯前面,想要打开探照灯,告诉后面的肇风号旗舰已经减速,不要撞上来—— 手碰到探照灯的瞬间,电火花出现了。 吉田少佐倒在地上,大约的确是死了。 损管队员爬上舰桥:“少佐!少佐大人!” 这时候桅杆顶部的瞭望手大喊:“肇风号撞上来了!” 肇风号突然从雨幕中出现,用尽全力转弯。 但是擦挂还是发生了,两艘船撞到了一起。 漏电的神风号到处出现电火花。 还活着的水兵纷纷跳向肇风号的甲板。 就在这个时候,两艘船的瞭望手同时看见远处出现了闪光。 神风号的瞭望手虽然在桅杆上被晃得快摔下来了,但还是履行职责:“敌舰开火!这是敌舰开火的光芒!敌舰再次开火了!” 第45章 雨夜惊雷 克利夫兰号。 对第二个目标的五轮射击结束后,王义决定转个向。 毕竟敌舰正在向克利夫兰号快速接近,完全可以在保证全部主炮能攻击敌舰的时候向后拖刀。 这样一来敌人不太好发动鱼雷攻击,二来可以避免船冲到拉斐尔群岛上的浅滩上。 于是王义下令:“左舵。” 惯例的二重回响后,克利夫兰号开始缓慢转向。 这时候兰花问:“所以我们到底打中没有?雨太大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雨已经变成了暴雨,还时不时电闪雷鸣,确实完全听不到远处的爆炸声——也不知道鱼雷被诱爆能不能听到。 王义:“不知道啊,但既然目标不一样了,第一个目标大概被击沉了吧?” 兰花:“你完全不知道目标什么状况吗?” “不知道,只能看见空给我传递的信息。” 说实话,王义也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完全摸黑抓瞎的情况,打没打中根本不知道,这要是敌人完全沉进海里了,等天气晴朗之后都不好报告战果。 王义看了看时间,推测第二轮炮击应该着弹了。 但是切换战舰视角看起来目标并没有切换,难道这一波炮弹命中率不高? 他仔细看了看参数,凭着最近一段时间努力学习的成果,用新的参数和以前的参数做了下对比——嗯,感觉敌舰减速了? 那就是命中了。 (其实不是,是敌舰撞船了,而第二轮射击的参数是按着敌人原来速度算的提前量。所以第二轮其实全部脱靶了。) 看着新的参数,王义再次下令:“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如下!” 片刻之后,喇叭里费迪南少校报告:“参数修正完成!” 王义:“五轮极速射,开火!” 大炮再次开始轰鸣。 王义站在休息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大雨被炮口暴风一波接一波的撩拨。 等发射完成,王义听见站在外面淋浴的瞭望手嘟囔:“这个大雨天,我们站在外面真的有意义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 王义:“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下令你们进来歇着的话,副舰长又该不高兴了。” 水兵:“原来少将您会顾忌副舰长的有意见啊?” 王义:“她毕竟是专业的,估计会拿出一大堆大道理,比如在雨天也坚守岗位可以锻炼士兵服从命令的习惯啊等等等等。” 这时候喇叭响了:“瞭望手,看到落弹吗?” 瞭望手立刻报告:“没有!雨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 ———— 肇风号舰桥。 刚刚的碰撞导致肇风号大量进水,船首已经一半沉入了海面下,而且和神风号桅杆的纠缠导致两艘船已经完全搅在了一起,而神风号已经完全侧翻,船底朝天,舰桥和桅杆架在肇风号身上。 现在这个场面,就算联众国军放着不管,肇风号也会沉没。 肇风号舰长见状,大声喊:“弃舰!另外向后打灯光信号,告诉后面的船我们发生了事故减速了!别让后面再撞上来。” “是!”信号手回复。 这时候瞭望手指着前方喊:“有炮弹落下!前方海面有炮弹落下!” 肇风号舰长抬起头,果然看见前方海面上有水柱腾起。而且看水柱的大小,感觉不是驱逐的五寸炮。 (这是克利夫兰的第二波主炮射击) “我们减速导致敌人第一波攻击落空了!”肇风号舰长大笑起来,“快,弃舰!离开舰船!给后面的船发消息!” 信号兵用探照灯对着后面狂打灯光信号,一边打一边喊:“雨太大了,可能后面看不到!” “如果后面的船已经快要撞上我们了,那他们就会看到的!” 说着肇风号舰长抓住信号手的胳膊,一把将他推开:“你,弃舰命令已经下达,去救生艇甲板!由我继续向后面打信号。” 舰长说着继续操作探照灯的格栅,用格栅的开合向后面发送摩斯码。 信号手看起来大受感动,在雨中对舰长敬了个礼,随后就跟最后撤离的主炮组一起向救生艇甲板跑去。 就在这时候,舰长仿佛心有所感,回头看了眼远处,正好看到远方的闪光,也不知道是雷电还是敌舰开火的光芒。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继续在舰桥上对后面发送灯光信号。 忽然,探照灯灭了。 看来是电机舱进水了,舰长拍了拍探照灯,确定再也没办法启动它之后,扔下探照灯,趴下舰桥,向着救生艇甲板跑去。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看,是汐风号!” 舰长扭头向旁边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出现友军的舰影,此外还能看见它在对着后面的友军发送灯光信号,告知后面的军舰神风和肇风相撞减速的事情。 就在这个刹那,炮弹落下了。 十二发炮弹均匀的落在肇风号两侧。 “汐风号中弹了!”有人喊。 舰长扭头看去,果然看见汐风号上腾起的火焰,爆炸声夹杂着雨幕落进火焰里发出的滋滋声传来。 “洗马达!”舰长大喊,“瞄准我们的炮弹打中了汐风号!” 就在这时候第二波炮弹落下,已经倾覆的神风号船底中弹,炮弹直接打穿了船壳,在里面爆炸,直接在船壳上制造出巨大的缺口。 本来神风号就靠着船壳内的空气浮在水面上,这下空气全漏光了,神风号也迅速沉底,在第四轮炮弹落下的时候就完全沉没了,时间不到二十秒! 肇风号也中弹了,救生艇甲板吃了一发大的,人和救生艇一起被吹下海。 “直接跳下水!”舰长大喊。 结果有人惊恐的大喊:“鲨鱼!海里有鲨鱼!” 舰长扭头,果然看见闪电的光芒中有鲨鱼鳍在海面附近游弋。 “该死!鲨鱼居然不怕炮弹的爆炸声了!” 看来附近海域的动物已经习惯了人类制造的轰鸣。 第五波炮弹落下。 肇风号再次中弹。 同时沉底的神风号桅杆依然缠绕着肇风号的桅杆,强行把这艘船带着侧翻了。 舰长抓着船舷的栏杆,身体已经在水里,他生命最后一刻,看见鲨鱼鳍冲向自己。 ———— 克利夫兰号。 瞭望手指着远处:“好像有火光!” 王义赶忙跑出来,向后看——现在克利夫兰号已经进入拖刀状态,前后主炮都向着后方瞄准,王义要看后方的情况也必须从休息室出来,站在大雨里。 淋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用战舰视角向后看。 然而雨幕中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目标再次转换,说明上一个目标已经被摧毁。 “主炮新的射击参数如下!” 电话传令兵大声复诵王义报出的数据。 王义能听见主炮的电机运转的声音。 费迪南枪炮长大声报告:“主炮瞄准完成!” 王义:“五轮极速射!开火!” 大炮开始射击。 ———— 王义楼下的舰桥上,工程师海因莱因嘟囔:“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舰长和巫女的共感进行瞄准和射击,等一下,我想到了!我有主意了!我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外星种族,他们互相之间用超能力联系在一起,用超能力来侦测目标,并且发动超视距攻击!” 李上尉:“别走神,大兵!” “是。”海因莱因嘟囔着,“而人类是个彻底的军事化国家……” 福里斯:“哦,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你投稿之前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我只是有个构想,构想!但我得下次上岸休假的时候才有空写,懂吗!” 对话间,主炮的五轮极速射完成了。 海因莱因:“每一次攻击都快而准,完成攻击之后就隐没在茫茫的宇宙中,没错,宇宙战就应该这样,大家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开火的时候才会发出能量!” 李上尉:“士官!虽然少将很喜欢你,但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战斗中走神。” ———— 王义不知道楼下某位未来的科幻泰斗已经被带偏,他正关注着敌人的舰队。 这一次他全程在战舰视角盯着敌舰的标志。 不知道过了多少秒,标志突然消失了,新的标志在原来标志后方一段距离出现。 王义:“主炮新的射击参数如下!” 在电话传令兵复诵的时候,兰花评价道:“萝卜头的军舰就这样一艘接一艘的消失,我突然觉得这个大雨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因为萝卜头被这个大雨挡住了视线,根本没有能发射鱼雷。” ———— 此时,扶桑驱逐舰峰风号。 “敌舰开火闪光!” 峰风号舰长:“可恶啊!根本看不清敌舰的航行状态,也不知道距离!要怎么发动鱼雷攻击啊!” “可是,敌舰又是怎么看到我们的?”枪炮长大声问。 舰长:“这不明摆的吗!是跨射仙人!跨射仙人身旁有背叛了皇国的巫女!我们被巫女引导的炮火攻击了!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第二轮闪光!” 舰长:“左满舵!鱼雷对准右舷!我们不能带着鱼雷死!而且把鱼雷发射出去还能避免鱼雷殉爆!” 舵手:“左~满~舵~” 峰风号是小船,二等驱逐舰,所以转舵非常快,才十几秒舰体就开始转向。 炮弹落下的时候峰风号已经转过快三十度了。敌人的炮弹依然形成了跨射,但九发炮弹落在右舷方向,左舷只落下了三发炮弹。 舰长大喜:“敌人第二轮炮弹我们会完全躲过,鱼雷对准刚刚开火的方向——” 这时候第二轮炮弹落下,果然全部落在峰风号右舷方向。 不过有一发紧贴着峰风号的船舷爆炸,让二等驱逐舰剧烈的摇摆起来。 “近失弹!” “别管!准备发射鱼雷!” 峰风号的鱼雷发射管全部转过来,对准了黑暗。 第四轮炮弹落下,全部远离了峰风号。 “鱼雷发射!” 枪炮长:“现在发射完全等于盲射!” “别管!发射完毕后,我们转向走岛屿之间的中路,远离暴风雨中的怪物!他们为了回避鱼雷,不会追击我们的!” ———— 王义发现这一次的目标竟然一直很坚挺,而且——而且开始没有接近率了!他在远离克利夫兰号! 敌舰转舵了? 如果敌舰完成了转向,那转舵过程中,它有发射鱼雷的机会! 是时候纪律性转舵了! 毕竟克利夫兰号的瞭望手没有真的看到敌舰,也没有看见敌舰发射鱼雷的瞬间,所以外挂也不会标记敌人的鱼雷预测线。 就在王义这样想的当儿,一片漆黑的雨幕中,出现了好几个新的标记。 这些标记看起来都很小,而且形状看起来——看起来像鱼雷。 空把敌人的鱼雷标记出来了! 而且鱼雷旁边出现了副炮射击参数,空这是打算引导副炮摧毁这些鱼雷! 王义:“副炮射击参数如下,引信延迟一秒!用水中爆炸来摧毁敌舰发射的鱼雷!” 第46章 “雨夜恶鬼般的敌舰” 克利夫兰号主火控中心。 这里本来是战舰的舰炮射击指挥中心,庞大机械式计算机将为整艘船的火炮提供射击参数。 枪炮长费迪南的位置就在这里。 此时他看着刚刚输入的副炮射击参数陷入了沉思:“这参数是打什么的?敌舰冲到距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了?” 旁边的操作员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攻击鱼雷的?” “你是说用副炮引爆向我们靠近的鱼雷吗?可是,这个参数说明鱼雷距离我们还有一万米以上,正常来讲不可能在这个距离发现鱼雷,何况现在还是大雨天,目标还是隐蔽性非常好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普洛森裔枪炮长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使用了公制单位,联众国一向不使用公制单位,这是普洛森帝国的习惯。 费迪南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正思考呢,电话传令兵就高声喊:“极速射,开火!” “对抗鱼雷就不采取五轮极速射了吗……” 这样说的同时,费迪南按下了开火的按钮。 这并不是直接操作副炮射击的按钮,而是点亮各炮塔操作板上“极速射”的指示灯,看到指示灯亮起,各炮塔的炮长就会指挥射击。 和主炮射击时不同,副炮炮塔射击的时候,位于舰体深处的火控中心并不会感受到震动和轰鸣。 不过代表副炮各个炮塔的扬弹机状况的按钮还是会不断的闪烁,表明扬弹机正在尽责的提升炮弹。 每次闪烁就代表一个弹药箱的炮弹被提升到炮塔的供弹箱位置。 通过扬弹机按钮的闪烁,可以判断副炮炮塔的弹药消耗量。 突然,电话传令兵喊:“副炮停火!” 费迪南按下了同一个开关,这样就会熄灭各炮塔操纵面板上的极速射指示灯。 做完这件事,费迪南复述命令:“副炮停火!” 几乎同时,各炮塔的扬弹机工作指示灯也停止闪烁。 操作员:“是鱼雷被击毁了吗?” 这时候众人可以隐约听见一声爆炸,仿佛非常远的地方有个闷雷炸响。 可能这就是鱼雷被远程诱爆的动静。 电话传令兵:“副炮新的设计参数!” 操作员马上在副炮的射击控制仪上输入参数——这些参数本来应该由火控中心的机械式计算机得出,但现在全部由少将直接提供了。 电话传令兵:“主炮也更新瞄准参数!” 看来在拦截鱼雷的同时,舰长决定用主炮继续攻击敌人。 费迪南看着部下有条不紊的工作,满足的点了点头。 ———— 克利夫兰舰桥。 王义满意的看着很远地方鱼雷诱爆产生的水柱。 “新的副炮射击参数如下!” 他报出了另一串参数,应该是瞄准另一发有可能威胁克利夫兰号的鱼雷。 副炮开始转动的同时,王义看了眼瞄准敌舰的标记,又念出上面的数字:“主炮瞄准参数如下!” 很快,主副炮都完成了瞄准,伴随着王义的命令,同时开始轰鸣起来。 过不了多久,副炮率先取得成果,黑麻麻的雨幕中出现一个洁白的水柱。 王义:“副炮停火!” 几乎同时,主炮也完成了最后一轮发射,沉寂下来。 此时和敌人的距离,主炮炮弹落下还要一点时间。 王义就看向刚刚和自己闲聊的瞭望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瞭望手:“克里斯。您不会要跟我聊天了吧?他们都传说让您记住名字的人下场都很惨,上一个让您记住的瞭望手说是连尸体都拼凑不起来。” 王义一瞬间想到了朱诺号空无一人的舰桥,一瞬间有些感伤。 但他立刻说:“别这么迷信,你看福里斯不活得好好的?” “大家都说那是因为福里斯强运,他好像上船之前运气就非常好。” 王义:“他那叫傻人有傻福,像他这么憨厚的家伙整个联众国估计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正说着,王义就听见二楼有动静。 他赶忙离开瞭望手,钻进休息室爬上楼梯,果然看见空摔倒在地上,两名51区的卫生员正蹲在她旁边。 “她怎么了?” “好像是连续舞蹈消耗过大。”卫生员说。 空:“我没事,应该喝点水就好了。” 王义:“好好休息,现在我们正在拖刀状态,敌舰一时半会威胁不到我们。” 空:“还有几颗鱼雷呢!” 王义:“我已经挑选有可能命中我们的两发鱼雷进行拦截,剩下的鱼雷应该威胁不大。敌人发射鱼雷的时候,感觉并没有掌握我们的准确位置,就是瞎打的。” (王义猜对了) 空爬起来,靠坐在舞蹈室墙边,喝了几口水,看起来状况好了不少, 她抬起头,看着还剩下最后几级楼梯没有爬的王义,二话不说抬起双手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王义:“你这家伙。” 空:“抱一下我就能恢复了,你也想尽快消灭敌人的运输舰队吧?” 王义摇摇头,爬上最后两级楼梯,过去俯下身抱着空。 空马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少女身上带着相当浓的汗味,看得出来——闻得出来持续跳神楽舞体能消耗确实很大。 王义狠狠的吸了一口,感觉这个瞬间他可以和明日方舟脚臭吧和解了。 然后他顺势把空拽起来,说:“好了,抱抱也有了,给我好好工作啊!” “切!”女孩说。 王义松开她,向后退拉远距离,同时用手势催促着:“你滴快开始转圈。” 空摆了个预备的姿势,随后再次跳起刚刚的舞步。 王义切换战舰模式,果然看见了新的目标。 不过这个目标的参数在剧烈的变化,应该是因为它在转向。 看着这个新的标记,王义眉头紧锁:敌人看起来要调头逃跑了。从敌人的锚地肖特兰到瓜利达岛有三条路线,现在敌人走的南线,特点是能立刻脱离狭窄水域,而且距离较近。 走中线敌人驱逐舰队就要一直在群岛夹着的狭窄水域前进,走北线能避开狭窄水域,但是路线较长,容易遭到仙人掌航空队的连续攻击。 而且南线需要先绕过图垃圾岛的雷达站,不然就会被雷达站掌握动向,之后更容易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发现,进而遭到航空力量的连续打击。 王义看着敌舰的动向,感觉敌人也发射了鱼雷。 他一点不想迎着敌人的鱼雷阵去追击逃跑的敌舰队,于是果断决定打最后一波主炮射击然后就转向脱离解除。 今晚可能击沉了三到四艘敌人老鼠运输的驱逐舰,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中已经可以了。 而且敌人拖到现在才转而走中线或者北线,肯定来不及脱离仙人掌航空队的攻击范围。 只要今早停雨,让仙人掌航空队能够出击,敌人驱逐舰就相当于死人一条了。 作出决定后,王义下令:“主炮新的射击参数!” 这一串口令他已经喊得很熟了,一点磕巴不打。 很快枪炮长费迪南少校报告:“主炮瞄准完成。” “五轮极速射,开火!” 等电话传令兵复诵完,王义继续下令:“主炮射击完成后,就立刻左满舵。” 副炮迎击鱼雷必定是邪道,回避鱼雷的最好办法还是纪律性转向,当然面对敌人乱射的鱼雷纪律性转向也不一定好使就是了。 五轮主炮齐射很快就结束了,王义听见楼下的福里斯自顾自的大喊:“左满舵!” 战舰很快左倾,没等王义站稳脚跟,左倾就逐渐变成右倾,战舰的上层建筑在离心力作用下向外倾斜过来。 突然,瞭望手高呼:“爆炸!雨幕中有爆炸!不知道是敌舰的弹药库爆炸还是鱼雷被诱爆!” 王义跑出来,看着后方,确实一片黑的雨幕有明亮的闪烁。 瞭望手:“第二波爆炸了,看来是弹药库爆炸。” 王义:“嗯。应该是弹药库的连锁爆炸,我们打中了驱逐的弹药库。” 他转身回到休息室,打开全舰广播:“我们击中了敌人的弹药库,干得好各位!本来以为这次出击不会有可以被证明的斩获了。大家的雨没有白淋!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姜汤,为大家驱寒。” 王义穿越前,学校军训遇到这种大雨天,就是坚持在雨中训练,同时让厨房准备姜汤。 仿佛大家喝了姜汤就真能抵抗淋一天雨带来的影响。 兰花:“姜汤?你确定你们联众国人接受得了那个味道?你们这辈子都没吃过姜吧?” 不好意思,我吃过呢,兰花。 王义刚要回应兰花,瞭望手又喊:“非常巨大的爆炸光芒,看来是刚刚那艘敌舰又被击中了氧气鱼雷!” 王义都惊了,还能连续爆一艘驱逐舰两次弹药库的?打爆鱼雷也算爆弹药库。 这时候喇叭突然响起来,夏普中校说:“接到敌人的明码发报,‘本舰队在豪雨中遭遇敌舰不可思议精准炮击,已经连续折损多艘战舰,现化整为零,以求突破如恶鬼般敌舰的拦截,继续为皇国效力’。” 王义打开内线:“真的是明码吗?” “是的,用国际海事摩斯码发出的。”夏普中校答道,“有可能敌人怕到根本来不及进行译码,就直接拍发了电报。” 王义:“有这个可能。我也没想到冲进雨中抓敌人是这个结果,我还以为敌人的鱼雷在雨夜中会占尽优势呢。” 夏普中校:“但我还是不建议转向追击,就算空小姐能把敌人的鱼雷点亮也不要。我们已经消灭了至少四艘敌舰,这个战果已经足够了,冒险导致克利夫兰号受损就不好了。要知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雨天,也只有我们能阻止敌人。” 王义:“同意,所以我命令转向脱离了。让我们和等在云雨区外面的主力舰队汇合,等雨停再靠近海滩炮击打捞油桶的敌舰吧。” 第47章 雨过天晴 东十二区12月12日0830时,扶桑陆军第十七军司令部。 龟岛参谋看着前面这简陋的竹棚,不由得发出感叹:“这就是堂堂一个军的军部吗?” “海军!”龟岛参谋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一帮人的注意,他们看到龟岛身上那已经脏得不像话的海军制服,立刻惊呼起来,“天杀的海军居然敢上岛!” “你们这些海军,背叛了德川陛下!竟然还有脸登陆!” “快看他的细皮嫩肉,这是上好的肥肉啊!” “把他抓住烤了吃!一定肥油满满啊!” 龟岛参谋强作镇定,对围过来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说:“我是来安排撤退事宜的,让我见千文中将!你们如果还想过回人的生活,就让我过去!” 周围那些“东西”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想做人?那不简单!” 其中一个用刺刀从草垛里挑起一个东西,在龟岛参谋面前晃了晃。 龟岛参谋认出那东西:“收音机?” “是,联众国军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会飞过树林,扔下能组装成收音机的东西,可以用这个收听他们的广播!那是针对还想做人的人的广播,由声音甜美的侍女甚至巫女小姐来播报。” 龟岛参谋盯着收音机上刺刀扎出来的洞:“这收音机应该不能运作了吧?” “当然不能运作了,电池被拆出来用来给电台供电了。至于持有这个东西的人,已经和我们融合了!我们会带着他的部分,一起向德川陛下效忠!” 龟岛参谋出了一身冷汗,还好现在他像落汤鸡一样,不至于被这帮家伙发现。 “千文中将呢?我来是要把你们带出这个地狱的!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带你们出去的可能性变得更大了!” “带我们出去的可能性?” 龟岛参谋:“让我见千文中将,不然我不会开口的!还是说,你们已经把中将给——融合了?” “那倒是没有。”围着龟岛的东西中有人后退一步,让出了路,“去吧,中将在那个竹棚里,不过他好像已经不怎么正常了。” “是啊,居然不和逝去的将兵融合,中将殿下也是个想要做人的人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抛弃我们跑到敌人那边去!” 龟岛看了眼这么说的人,催促着已经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双腿,从这帮禽兽当中跑出来,直奔中将的竹棚。 进了竹棚,他看见枯槁的中将阁下蜷缩在竹棚一角,手上拿着指挥刀,小声呢喃:“我不要吃那些东西……我不要吃那些东西……” 他的勤务兵劝说道:“这些都是岛上的老鼠和蜥蜴,还有部队中的鱼户猎户打的野味,都是可以放心吃的东西啊!” “不!你骗我!上次的肉我吃了就看见主人生前的记忆!你骗我!” 龟岛参谋咳嗽了一声,引起中将的注意。 “海军!”中将居然拿着刀站起来了,结果刚站起来就贫血跪地。 勤务兵冲上前,扶住中将,就要往他嘴里塞东西。 “不!我不要吃这些!给我吃土,给我吃树皮!” 龟岛忍不住开口道:“我是联合舰队龟岛大佐,是荒原大将的高级参谋,我是来帮助你们撤退的!和我一起上岛的还有大米等补给品,应该很快就会运过来了!” “有大米?”千文中将停下来看着龟岛,“不是联众国军送来的面包?” “是大米。”龟岛肯定道,“确实是国内运来的一等大米!” “太好了。”千文中将喜形于色,但马上又板起脸,“不对,海军怎么可能这么好心,送大米给我们吃!你一定是联众国鬼畜假扮的!” 龟岛:“我是联合舰队参谋龟岛鬼人大佐,我是担任联络官来组织撤退的!而且我上岛之后,才猛然发现,这个天气对我们撤退大大有利! “在这样的天气中,联众国军舰不敢贸然靠近我们的驱逐舰,因为担心鱼雷攻击,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天气撤退!” 龟岛说完,千文中将露出沉思的表情。 龟岛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至少还有思考能力,既然如此他就肯定能明白,撤退是完全可行的。 终于,千文中将开口道:“确实,可以进行撤退,可是要怎么样实施呢?我们连电报机都要靠着敌人的空投来运转!我们的士兵也饿得动不了。 “如果有能动的士兵,只要搜查他的行李,就会发现他持有联众国的收音机,正在收听敌人的广播,所以他们知道敌人藏的补给的位置!” 龟岛大惊:“什么叫敌人藏的补给的位置?” 千文中将的勤务兵:“敌人会派遣特攻队潜入森林来接通我们的电话线,然后给我们的部队打电话。这些特攻队还会留下粮食,只有那些专心收听敌人电台的人,才能知道藏粮食的位置。” 龟岛:“敌人还给我们打电话?” “是的,打电话劝降,因为电话系统同时也是我军重要的指挥系统,所以各部不敢不接,接起来就会被敌人开展怀柔攻势。”勤务兵说着看了眼千文中将,“甚至电话还打到我们的司令部来了。” 千文中将:“皇国的士兵不会轻易动摇!现在还没有成建制的逃跑就是最好的证明!皇国,威光永存!” ———— 陆战一师前沿,553团f连阵地。 “连长!”观察手突然喊,“树林里有动静!” 连长大惊:“怎么可能,白天进攻?他们不想活了吗?快,派人联络玛蒂尔达或者谢尔曼!其他人醒醒!” “等一下!”有女人的声音,而且昂萨语带着点口音。 连长一回头,看见一群衣服上别着心理战部队那独特的徽章的陆战队员沿着交通壕走来,他们当中还有个穿陆战队迷彩但不戴钢盔的人,看身段就知道是女人。 那女人应该就是心理战部队的核心,投降的航空巫女大人。 女人:“等一下,应该是来送伤员的扶桑部队。” 连长:“送伤员?什么意思?我们要收治这帮混蛋的伤员吗?不对,你是个女鬼子!不,我们的小伙子和他们恶战了那么久,虽然我们没有多少伤亡,但是也有不少好小伙子牺牲了! “我拒绝接收他们的伤员!” 带队的少尉说:“上尉,这是逐渐软化敌人的一个步骤,你如果还想在明年二月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好就让姑娘们一步步软化他们。” 连长刚要说话,观察手就报告:“敌人打着白旗出来了。” 连长赶忙看向林际线,果然看见一名穿着已经灰不拉几的白衬衫的军官,举着白旗走出树林。 心理战部队的女鬼子:“让他们的伤员过来吧。” f连连长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让他们赶快过来,现在,立刻!” 女鬼子立刻用扶桑语大喊。 于是举着白旗的军官回头说了句什么,一群伤兵一瘸一拐的出现了。 f连连长拿起电话:“各排,警觉点!他们要是耍花招,就扫射,把他们全部屠杀在阵地上!” 心理战部队的少尉:“合理的戒备。敌人确实也用伤兵发起过自爆攻击,那一次给我们很大伤亡,但是这一次应该不会,这次是真想投诚的敌人,或者说,至少还是人的敌人。” f连长:“难道还有不是人的敌人?” “有啊,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那片密林里多的是,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多。”心理战部队少尉,摇摇头,“我个人觉得,过不了多久不用我们劝降,敌人也会自相残杀消耗殆尽。” 心理战部队的女鬼子:“然后你们就要操心怎么把这些盖子的恶鬼从密林里逼出来了!想想看那时候的情况吧,先生们!” 少尉耸了耸肩。 f连连长:“放心吧,很快汤姆秦少将提议研发的喷火坦克就会开上来了,等雨季过去,我们就会用那玩意把森林全部烧光,一片不留!” 心理战部队的少尉:“我听说还有一种特殊的落叶剂,也在秦少将的建议下处于研发中了,等我们打其他岛的时候就能用上。” 连长:“看吧!不用什么劳什子劝降,我们也能搞定!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久罢了。” 这时候伤员们已经走到了联众国军阵地,没有人发生自爆。 跟着心理战小队来的医生和战地卫生员立刻上前,进行伤员分类。 那个拿着白旗的扶桑军官一直站在林际线边缘,直面联众国军的枪口,看着伤兵被分类、后送。 等伤员全部被送走后,那军官向着联众国军阵地方向深深的鞠躬,随后保持着鞠躬姿势,后退进了密林里。 f连连长:“他妈的,这个军官反而让我不寒而栗,要我说,这种鬼子才最应该杀掉,那些疯了的反而没有威胁。我要安排一个狙击手,下次有机会就干掉他!” 女鬼子:“如果下次他投降了呢、你要枪杀俘虏吗?” f连连长想了想,摇头:“不,我不会枪杀俘虏的。但是如果下一次,他还不投降,我就要射杀他!你最好让他明白这一点!他妈的!” “我会的。”女鬼子郑重其事的说。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炮声。 众人停下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连长笑了:“是秦将军的舰队在炮击!一定是这样!他会把敌人昨天送上岸的补给全部炸掉!” ———— 龟岛大佐冲出竹棚,看着炮声传来的方向。 千文中将也冲出竹棚,站在他身边哀嚎:“大米!刚刚卸货的大米!” 龟岛看向千文中将:“你是将校吧,在士兵面前这样合适吗?” 千文中将这才停下来,板起脸:“确实不太合适。” 龟岛:“雨停就来炮击,这样反而更加证明了一件事,敌人在大雨中不会靠近!这就是我们撤退的关键!使用岛风型发射慢速鱼雷弹幕,掩护运输队接近捞人,只要这样,岛上的第十七军将士们都可以逃出生天!” 千文中将看向龟岛大佐:“这样啊,仔细想想确实能够逃出生天。” 龟岛:“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体将兵吧,我认为这种时候,逃出生天的希望比大米更重要。这样也能对抗敌人的宣传攻势。” 千文中将点头:“好!这样一来就可以……” 龟岛:“我带来了电台,现在就开始给海军发报吧!” 第48章 风暴之子显神威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2日1130时,王义搭乘机动艇,和巫女空一起在红滩登陆。 据说为了运输方便,最近陆战队又开辟了“蓝滩”,并且在那里把这个专门铸造的水泥码头给拖曳到位了。 但克利夫兰号上卸下来的小机动艇还是更适合在红滩上陆。 海滩上已经有一辆吉普车在等着王义和空了,开车的竟然是汉默上尉。 刚上车,汉默上尉就开始跟空汇报心理战部队昨天深夜到今天的结果:“昨天深夜我们说服了一直重点关照的‘一号目标’把队伍里还能走动的伤员从他们当面的阵地送过来。” 王义插嘴:“一号目标?” 空:“我认为比较有可能忽悠过来的目标啦,我总共选了六个这样的目标,我认为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他们有可能会投诚。 “这个一号目标手下和他自己都来自仙台,我手下有个侍女就来自仙台——” 王义皱眉:“你的侍女不也和巫女一样,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被挑选走了吗?” 空耸了耸肩:“是啦,但是毕竟还是有小时候在仙台的记忆嘛,而且这些年还有给故乡写信,虽然那些信都经过了审查,但毕竟还是知道点故乡的事情啦。 “总之这个侍女和仙台人聊起来啦,还找到了一个同乡呢,所以我们就委托后勤部门,送了一堆纺织品过来,然后让陆战队有手艺活的大兵修了一些东西空投到一号目标的司令部。” 王义笑了:“所以敌人以为是香香软软的巫女织的东西,其实来自大兵?” “是啊。”空也笑了,“还不止如此,那个一号目标他是个小学音乐教员,他很喜欢我们播放的音乐。” 王义听到小学音乐教员就来劲了,因为他穿越前就很喜欢一部抗日电影叫《巧奔妙逃》,里面有一首《弹棉花》在他穿越前刚刚翻红,里面那个鬼子军官就是“小学音乐教员”。 王义:“他都喜欢什么音乐啊?是不是特别偏爱三弦之类要弹奏的乐器?” “这倒是没有。”空疑惑的看着王义,“怎么了,这个小学音乐教员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 王义摆了摆手。 空又说:“对了,我觉得你给敌人打电话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岛上的鬼子告诉我们,说海军在海战的时候偶尔会用无线电惊呼什么‘跨射仙人’。 “还有漂流上岛的海军士兵在死亡前,也会说什么‘联众国的鬼神’,加上您经常对岸炮击,所以他们都非常害怕您,也许以您的名义呼叫一波,能有非常不错的作用!” 这时候吉普车已经从海滩开到了陆战队驻扎比较集中的区域,正在休息的大兵看到王义来了都聚集到了路边:“少将!秦将军!” “您是来亲自打爆鬼子的吗?” “我听说您昨晚又冲上鬼子的军舰大杀四方了!” “鬼子的无线电我们用收音机都听到啦!他们说您是雷神!” 大兵们显然听不懂鬼子在说什么,所以把“雷神”的罗马音给直接搬过来。 “雷神是什么啊?空小姐,给我们翻译一下啊!” 空对着士兵喊:“雷神就是执掌闪电和雷鸣的神明!” 王义:“就是希腊神话里的宙斯!” 空看向王义。 王义:“怎么了,宙斯不是听着更厉害一点吗?” “可是宙斯会到处上女神。” 王义:“我也蛮力有余技巧不足啊。” 空噗嗤一下笑出声。 汉默上尉:“可是,宙斯也会上男神,甚至变成动物和神乱搞啊。” 咦,哦对,忘了希腊神话是这种风格了。 王义挠挠头:“汉默上尉你很有文化嘛,陆战队的军官都这样吗?” “不,但是我的父母都是教授,他们本来也想我当教授来着,但我选择了从军。” 王义:“你的选择非常对!我代表联众国感谢你的效忠。” 汉默上尉点点头。 王义松了口气,终于把话题从宙斯那边扯开了。 这时候吉普车开到了机场旁边,沿着停机坪边缘驶向挂着心理战部队旗帜的地堡。 仙人掌航空队飞行员们都注意到王义了,便对着吉普车嚷嚷:“秦!什么时候让我们吃一波大的啊!” “上次炸了几艘敌人的航母,不过瘾啊!” “你什么时候让我们炸一下敌人的战列舰啊!” “别光吃独食啊!让我们也分一口啊!” 王义抬起手对飞行员们挥了挥。 吉普车开到心理战部队地堡门口,蓝小姐从地堡里跑出来,对空说:“你可算回来了,刚刚一号目标打电话给我们,说海军拿出了撤退的方案,他们可能不会投诚了,感谢这些天我们和他们聊天。” 王义插进对话:“等一下,海军拿出了撤退方案,他有说是什么方案吗?” “没有。但是我们从其他铁了心要投诚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海军计划趁着大雨,用岛风型驱逐舰发射鱼雷弹幕作为掩护,让驱逐舰和高速运输舰靠近岸边,搭载士兵撤退。” 王义皱眉:“这样啊。” 经过凌晨的战斗,王义感觉到敌人这种战法,没准还真能行。 主要空一次只能引导攻击一个目标,岛风级真的上来拼着八艘换一艘把克利夫兰换掉了,剩下的主力舰队还真就拿大暴雨中的运输船队没有什么办法。 空看了眼王义,懂了:“我想想办法,让一次引导攻击更多的目标吧,或者每次攻击结束就换目标,不要等目标沉没。” 王义摆了摆手:“你倒不如做法,让最近几天都不要下雨。” 这时候范格里夫特和仙人掌航空队的司令官一起过来了。 范格里夫特:“我听到你炮击敌人的声音了,看来敌人这次的补给又被炸光了!” 王义:“大部分都被炸光了,可能有一部分被运送进岛屿深处,不过应该杯水车薪不顶用。不过,敌人可能要撤退了。” 仙人掌航空队的司令官大惊:“撤退吗?怎么撤退?摩西分海那样在海里开出一条路,然后走到肖特兰去吗?” 王义:“鬼子不信这一套,不过他们的巫女中有个叫东风谷早苗的,可能可以分海!” 空一下子警觉起来:“东风谷早苗?听着像个鬼子!你居然在巫女里有情人吗?怎么我不知道这个人?” 王义弹了下她的额头:“我随便扯的人名!” “可是还蛮有理有据的,像是个鬼子会起的名字。” 王义无视了空,继续对范格里夫特说:“敌人的计划有一定的可行性,他们打算利用大雨,用一队岛风型作掩护。我们忌惮岛风型搭载的大量鱼雷,不敢贸然进入暴风雨区,他们就可以趁机撤走岛上的鬼子。” 范格里夫特咋舌:“这可难办了,本来我们可以发动进攻来牵制敌人,但是……大雨的夜晚进攻密林,太冒险了。部队会抗议的。 “倒是心理战部队,有没有可能让鬼子策应,然后发动突袭?” 空摇头:“不行,之前我们能有效果,是因为敌人绝望了,但现在他们突然知道可以搭船撤退,只有一些最死硬派的人还想要投诚。 “但是这些人肯定是少数了,因为扶桑人讲究‘读空气’,如果全员都很绝望,觉得要不就投诚了吧,就算有部分人不想投诚,也会从众。 “反过来现在如果大家都觉得坚持几天就能逃出生天,那恐怕……少数仍然想要投诚的人也会装作不想投诚,和大家保持步调一致。” 范格里夫特大张着嘴:“这么复杂?” “是的,就是这么复杂。” 王义看向仙人掌航空队司令:“最近一周的天气预报如何?” 航空队司令摇头:“深夜都有雨,现在是雨季啊,像现在的晴天太少见了。” 王义抬头看着天空。 夏日的阳光十分的毒辣,刚出来这么一会儿就让地面热浪逼人。 空:“要不我去挂几个晴天娃娃,然后搞一个祈求晴天的仪式?” 王义:“哦?灵验吗?” “不灵验。”空马上说,“实际上不管是祈雨,还是反过来祈求晴天,都不怎么灵验。不如试试看赛里斯的龙王?我记得赛里斯不是有个神通广大的神仙,能让龙王下雨吗?” 下雨的是龙王,能让龙王下雨的——这怕不是说的大圣啊。 也可能是张宗昌。 王义挠头:“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能出动企业号空袭肖特兰了。” 仙人掌航空队的司令说:“肖特兰附近鬼子又开辟了两个机场,进驻了大量的零战,现在看来空袭肖特兰可能性不大了。” 那就只能克利夫兰组成龟壳阵,强行突脸炮击肖特兰的运输船了。 但是航空队司令第二句话让王义放弃了这个打算:“肖特兰那边也是雨季,估计这些天也会下雨。今年气候非常反常,我们在安特的武官报告,说安特气温特别低。 “而这边雨季的雨水也特别多。只要是这种大雨的天气,我们炮战就不占优势吧?” 王义只能挠头。 他是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因为天气把敌人放跑。 范格里夫特:“要不我发动攻势,沿着海岸线把推进,把整个海滩都拿下来,这样敌人就没办法轻易逃跑了——不过海岸线太长了,我们兵力不足。” 范格里夫特手下现在已经林林总总将近三万人了,但相当大一部分是工程部队和后勤支援部队,大兵的数量并不足以填满整个瓜利达岛的海滩。 空:“看起来到最后,只能靠着我支援,克利夫兰号单舰突入了。” 王义:“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候争取抓个官最大的。已经抓过海军中将了,抓个陆军中将玩玩。” 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十七军的司令官,好像是德川陛下的侍卫长的弟弟,把他抓了不一定能打击扶桑国民的士气——因为真相会被掩盖,但肯定能打击德川陛下的士气!就像你抓了我之后,皇太子的士气大受打击一样。” 王义:“嗯,到时候就靠你了。” 汉默上尉十分兴奋:“我请求重新登舰,率领跳帮小组!” “不,”范格里夫特说,“既然是抓捕敌人的陆军中将,自然应该由陆战一师派遣特遣队!” 你们还争上了? 王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对了,刚刚你怎么说来着?” 他看向航空队司令。 司令:“今年气候很异常?” “对,你看天上这晴空万里的,万一天气预报不准呢?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如果晚上晴空万里,那就是舰队发挥火力和雷达引导炮击的舞台了。 航空队司令抬头看着天上的骄阳:“有这可能吗?气象是一门科学,又不是玄学。不过,之前好像有报告说,确实检测到东太平洋海水温度比往年高。” 王义一拍大腿:“对了!这个现象叫厄尔尼诺!我看今年有门!” 其他人都看着王义。 空:“我不知道这个厄尔尼诺是什么啦,但是异常到和往年截然相反是不是不太合理啊?” 就在这时候,一名传令兵小跑着过来:“司令官!刚刚接到最新的气象预报!飓风形成,并且正在向着瓜利达岛来!” 王义乐了:“一直晴天不合理,但是飓风这个季节来是不是很合理?” 等一下,这说不定也是玄学,因为南太战区的司令官是蛮牛·风暴之子的异时空同位体。 风暴之子召唤风暴,很玄学啊!太玄学了! 第49章 天气异常?没有的事情! 因为台风接近,王义率领的第六十七特混舰队没有在瓜利达岛上耽搁,很快启程撤退到了努美阿。 舰队接近努美阿的时候,瓜利达岛发来电报,说他们那里风力已经到了九级,在蓝滩的人造码头都没有办法靠港,鬼子根本不可能撤退。 王义作为在海边长大的异世界赛里斯人,很清楚九级大风是怎么回事。 一般九级大风的时候,他居住的那个海边城镇就不太会吃鱼了,因为有可能会有人被风吹海里遇难,鱼肚子里说不定有没消化完的人类。 所以风浪越大鱼越贵这个台词,肯定不是在海边长大的编剧写出来的。 舰队在努美阿靠港后,努美阿反而晴天了。 王义再一次对海战战场的广阔有了全新的认知:舰队全速十几个小时就能赶到的战场上正在狂风暴雨,舰队驻地居然在台风带来的暴雨云团之外。 陆战可能一天机动200公里已经是超长距离机动了,舰队一天奔袭六百海里跟没事人一样。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舰队返回努美阿之后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维修锅炉和引擎,一次奔袭结束后所有舰艇都要维修个好几天,才能保证下次出港的时候锅炉和引擎的状态。 除了引擎,舰上的很多设备也要维修,毕竟是在大风大雨里面奔波了那么远。 海军作战是真的比拼后勤的作战,联众国军这样两支舰队轮流出击,其实是因为在努美阿有完备的保障体系。 扶桑帝国就做不到连续几天出动驱逐舰进行运输,就算没有狂风暴雨也一样。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4日1030时,王义和夏普中校一起进入南太司令部,迎面就遇到司令部后勤部长,他直接拦住两人。 “船厂报告,你们舰队有三条驱逐舰可能要进场维修锅炉。” 王义点头:“知道了。四艘巡洋舰情况如何?” “巡洋舰情况还行,但是我们还是不建议你老是让巡洋舰跑32节,27节的航速已经够用了,但可以让锅炉和引擎维持更好的状态。” “知道了。” 说完王义绕过后勤部长,走进司令部作战室。 波尔中将已经在里面了,看到王义进来马上说:“最新的天气预报,又有新的台风形成,而且看起来会跟着上一个台风。气象部门预测的风向看,可能会袭击肖特兰。” 王义:“也就是说这个台风来的时候,鬼子也不可能组织撤退。” “是的,如果这个台风给力一点,说不定会吹坏他们准备撤退的船。” 波尔中将指着海图:“我们把潜艇放到了这一线,只要敌人有出动撤退的迹象,潜艇就能发现。潜艇部队的司令官还有个建议。” 王义:“建议我们把潜艇开进沃克岛周边阻止敌人撤退?” “是的。大雨中同样适合潜艇作战,在北大西洋普洛森的潜艇几次规模非常大的狼群围猎都利用了天气。” 王义:“可是北大西洋潜艇能随便下潜,但沃克岛——那周围还有三艘搁浅的战列舰呢。” 准确的说,是被击毁弃舰之后的战列舰搁浅在了沃克岛周围。 尤其是金刚号,被花生屯和北卡都锤成两截了,然后残骸搁浅在了图垃圾岛的沙滩上。 波尔中将:“所以我回绝了潜艇部队的建议。但是,该死,你这家伙带的好头,现在海军都疯了,每艘船都想着跳帮,潜艇也想着和敌人刺刀见红。” 波尔中将停下来,指着王义的鼻子,强调道:“你!带的好头!” 王义:“我认为一支海军部队应该有勇气和锐气。” 波尔中将摇头:“现在我们是距离扶桑帝国本土很远,我都不敢想我们进攻到扶桑帝国本土附近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王义:“无非就是舰队的年轻人登陆扶桑本土去抓本地的贵族罢了,当年宪法号也干过。” “那是野史!”波尔中将立刻说,“而且就算在野史中,我们登陆抓了联合王国的贵族之后,也由船长出面把他送了回去,没有要赎金。” 这王义就不知道了。 看来是两个时空的差异导致的。 波尔中将叹了口气:“我在想,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二月之前确保岛上没有一个鬼子,那让敌人撤退也是个好主意。 “反正老头子(指切斯特上将)的目标达成了,我们可以派出舰队穿过运河,开进哈德尔河口,给新乡的乡亲们来场灯光秀。” 王义心想,好家伙,地球那边鬼子能撤退,怕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在——两边达成了默契,你完成你的任务,我交我的差。 但是这边,王义不想放跑一个鬼子,所以如果鬼子真的撤退,他打算率领克利夫兰号单舰冲击大雨,能击杀多少鬼子就击杀多少。 波尔中将盯着王义的表情,说:“我看出来了,你不想放跑一个鬼子。我觉得我已经是非常仇恨鬼子的人了,但比起你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你为什么如此仇恨他们?” 王义心想废话,我异时空赛里斯人,但他不能这么说,便开始瞎编:“你不知道,其实我和我之前的副舰长关系不错,还有舰上的那些军官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但是翡翠港被攻击的那天,他们全死了。” 波尔中将屁股半坐在海图桌边缘,摆出拉家常的姿态:“我听说他们全死了是因为甩开你在军官俱乐部开派对。” 王义:“是的,但是他们并不是排挤我,而是有我在姑娘们就只看着我了。” 波尔中将点头:“哦,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是被排挤和看不起,才没有参加那个派对,原来是这样啊。” 不不,恐怕原主是真的被排挤了,但是管他呢,为了解释自己对鬼子刻骨铭心的仇恨,只能这样了。 波尔中将:“行,反正我对尽可能的多消灭鬼子这件事没有意见!等台风过去,我们想想看怎么阻止敌人的撤退。 “按照天气预报,台风在圣诞节前就肯定会结束,预报说17号瓜利达岛周围的海况就会恢复到敌人可以进行撤退的程度。” 王义:“十七号吗?比想象的快。” 波尔中将看向窗外:“十七号以后应该还会有一段时间的降水,正好是适合敌人撤退的天气。该死,敌人又该宣传了,说什么这是皇国得到庇佑的证明。” 王义也看向窗外,发现窗外依然阳光普照。 ———— 东十二区时间12月17日1030时,瓜利达岛,扶桑陆军第十七军军部。 龟岛大佐走出竹棚,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通讯参谋从安置电台的竹棚出来,对龟岛大佐敬礼:“报告,接到天气预报,未来一周可能都是晴天。” 龟岛大怒:“怎么可能!现在不是这个地方的雨季吗?” “是的,但是监测到海水温度比往常要高非常多,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气候异常。” 龟岛一把夺过通讯参谋手里的电报,瞪着每个字,仿佛用眼神能把这些字瞪变色,从而转变成其他的字眼。 然而电报没有任何改变。 “持续一周的晴天?在雨季?” ———— 东十二区12月24日,0830时,努美阿,南太战区司令部。 “天气预报,新的热带风暴形成了,有可能从瓜利达岛到肖特兰之间路过,未来数天之内瓜利达岛附近的海况,可能不适合鬼子撤退。” 王义大喜过望:“太好了,今天刚好是圣诞前夜,这是今天我拿到的最好的消息。” 波尔中将:“真是见了鬼了,先是连续的晴天,陆战一师都报告他们开始缺水了,现在又开始热带风暴,刮台风,反正就是不给鬼子撤退!” 夏普中校:“我查看了降水记录,其实之前那连续的大雨和热带风暴带来的降水已经超过往年,加上新的热带风暴,估计平均下来每天的降水和气象记录应该吻合。” 王义:“也就是说,只看月降水记录,天气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仔细看每天的降水,就会发现要么是大晴天,要么疯狂下暴雨,发大水,是这样吗?” “是的。”夏普抬头看向王义,“说真的,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在怀疑是你每天在那个叫妈祖的赛里斯海神面前上香导致的了。” 王义:“说什么呢,要相信科学,今年这个现象叫厄尔尼诺,海水异常升温,导致气候异常。在安特的普洛森军队也有话说的,他们不是被安特击败的,而是被冬将军击败的。” “倒也不是这么说。”波尔中将拿出几天前的新乡日报,“你看看这个,普洛森人打到距离罗科索夫司令部几百米的地方了,然后罗科索夫亲自发动了反冲击。他的副官都在反击中战死了。” 王义:“亲自反冲击?坐着坦克??” “不清楚,报道上没有说。” 王义拿过报纸,第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的巨幅照片,好像是罗科索夫将军和投降的普洛森司令官的合影。 “我的天,”王义说,“斩将夺旗,牛啊。” 夏普立刻警觉起来:“你要记住,你是个海军将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波尔中将:“他不已经做了不像是海军将领的事情?” 王义:“圣诞节嘛,让我有点幻想怎么了?” 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铃响了。 众人一起看向电话机,发现是写着“花生屯”的那个电话机在响。 波尔中将上前拿起听筒:“海军南太战区司令波尔中将,请讲。” 波尔中将看了眼墙壁上显示花生屯时间的表,这才接着说:“午安,总统阁下。圣诞快乐,我代表南太战区的全部海军指战员谢谢您的关心。蛋糕?是的,今天全员都有蛋糕,但是没有火鸡。 “冰淇淋?当然管够,刚刚抵达的冰淇淋驳船解决了我们冰淇淋产能不足的问题,官兵们都很喜欢。 “我们也给陆战一师送去了足够的圣诞节礼物,对的,足够!这些天都是晴天,鬼子迫于秦少将的舰队的威胁,已经十多天没有给岛上送补给了,也没有执行撤退。 “好的好的,我这就把电话给他。” 说着波尔中将给王义递了个眼色。 王义立刻靠过去,从波尔中将手里接过听筒:“下午好总统阁下,我是秦少将。” 第50章 敌军崩溃 老罗总统:“前线的状况我大概了解了,我想问的是,如果天气合适,我们有任何办法阻止敌人撤退吗?” 王义:“那就看能接受多少损失了。如果不能接受太高的损失,我打算亲自率领克利夫兰号单舰突入云雨中,尽可能的阻止敌人。” “单舰突入?其他舰艇不进入云雨区,是害怕敌人的鱼雷吗?” 王义:“是的,总统阁下,大雨中能见度太差了,我作为亲自率领克利夫兰号进入大雨中作战的指挥官,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全舰队突入有多么危险。” “所以我们只能指望天气来阻止敌人撤退了吗?” “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好消息是,在我们策反的鬼子——的扶桑志愿者透露了敌人的撤退计划后,半个月过去了,敌人都没有遇到适合撤退的天气。”王义顿了顿,加了句,“执掌天气的那位神明,好像在我们这边。” 电话另一头传来老罗的笑声,听得出来他非常的开心。 总统阁下话锋一转:“你主导设立的心理战部队现在进展如何?有多少投降的人了?” “目前还没有成建制投降的敌人,应该是因为撤退计划给了他们希望。但是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接收了四批次的鬼子伤兵了,敌人在软化。” 老罗:“今天你们不趁机搞点动静?” 王义:“扶桑不过圣诞节,但是他们过元旦,所以我们准备在元旦的时候,用喇叭播放他们新年时候会播放的曲子,并且让巫女们在机场上跳舞。 “以此来唤醒鬼子们的思乡之情,进一步瓦解对方的意志。” 老罗:“很好,我就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如果能让鬼子成建制的投降,对敌人的士气将会是巨大的打击。但是,如果不能让他们投降,也没有关系。 “敌人想要趁着大雨撤走部队,就让他们撤,只要二月能完全控制瓜利达岛,就是我们的胜利。” 王义看了眼波尔中将。 虽然老罗总统是这样说的,但是感觉他其实还是更希望自己的心理战成功。 估计切斯特上将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会更加有利于海军和陆军争夺南太战区话事人的资格。 获得了南太话事人的资格,就可以决定南太的反攻顺序,毕竟相比中太平洋,南太反攻的难度要低不少。 南太反攻获得的一系列荣誉,就会落到南太话事人的身上,进一步就可以成为太平洋盟军总司令。 这就是迈考色想走的路线。 王义:“我会让心理战部队加把劲。” 老罗总统:“你知道就好,那么,最后祝你圣诞快乐。” 王义:“谢谢,圣诞快乐,总统阁下。” 老罗挂断了电话。 波尔中将接过王义递回来的话筒:“怎么说?” 王义:“总统阁下的意见也是,能阻止敌人撤退并且劝降,就劝降,不能阻止就让敌人跑了就好了。” 波尔中将:“感觉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我们把敌人放跑了,我就要听迈考色的话了?” 王义:“您和迈考色将军的私交如何?” “他请我打过几次高尔夫球,没什么好隐瞒的。”波尔中将耸了耸肩,“但他一直希望能反攻兰芳,洗刷自己的耻辱,我倒是不讨厌他这种急切的想要复仇的心情。我也急切的想要复仇。” 说着波尔中将转身从档案柜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给王义看:那一页里贴了六艘鬼子航母的照片,分别是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翔鹤瑞鹤六艘。 “空袭翡翠湾的六艘航母,我都记着呢!现在只击沉了四艘,剩下两艘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它送进海底。” 王义心想好家伙,这个时空的波尔中将被鬼子的诱饵舰队勾引走就有说法了,这都是伏笔啊。 不过,这个时空的鬼子还有翔鹤瑞鹤两艘航母修好能用,不知道会带来什么连锁反应。 波尔中将把本子阖上,又放回了档案柜里:“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当前的战役打赢。我可是听说了,迈考色非常讨厌你,这些天他没事干,所以都在国内活动,想要孤立你。” 王义:“他在做这种事?” 波尔中将:“是的,那家伙讨厌任何抢他风头的人,你知道有个人在兰芳的外岛上组织抵抗运动吧,鬼子对这个人恨之入骨,多次刊登报道说击毙了他,江户玫瑰也一次次说成功击毙他。 “你猜怎么着,迈考色居然嫉妒上这个家伙了。 “因为之前鬼子的报道都是击毙他迈考色,结果现在鬼子无视他了,开始击毙这个叫菲蒂格的家伙了,他居然命令潜艇部队停止给菲蒂格的部队输送补给,还免除了菲蒂格自封的准将头衔。” 说罢中将看着王义,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说:“你估计也上了迈考色的针对名单,他为了针对你,竟然可以和我们这些海军将领拉关系。看来他恨你恨得紧啊。” 王义骂道:“这人怎么这样,前线杀敌一点本事没有,后面捣乱倒是有一套。你知道在赛里斯,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波尔中将摇头:“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王义:“被做成雕像,跪在他害死的忠良的寺庙面前,被人吐几百年口水。” “真的吗?赛里斯人还挺招人喜欢的。”波尔中将说,然后他盯着王义的表情想了想,问,“等一下,难道真有这种事?” 王义:“真有,等赛里斯沦陷国土光复,你可以去看看。” 波尔中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王义:“我虽然是个倒数第一,但那是因为我对海军学院教的东西没兴趣。” “这样啊。”波尔中将点了点头,“哦对了,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圣诞快乐了?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 王义:“没有什么活动,毕竟在前线,说不定明天就要紧急出击去阻止敌人舰队,不敢搞什么活动啊,顶多和舰上的水兵一起吃吃蛋糕和冰淇淋。 “还有,圣诞快乐,中将。” 阿尔黛西亚在旁边听着,换了一边腿站着。 ———— 圣诞节过后,新的台风用了三天横扫了整个所罗门王群岛,然后12月28日,天气再次放晴。 晴天持续了三天后,在白天开始下雨了。 鬼子欣喜若狂的组织舰队,准备撤退,王义也率领第67特舰出发去拦截,结果到晚上八点,雨停了,天放晴了。 于是第67特舰杀气腾腾的杀进了沃克岛周边,结果毛都找不到。 鬼子的舰队在发现天放晴之后就掉头走了。 之后连续几天,都是白天下雨,到下午六点左右雨就停了,天也放晴,让大家能看到夕阳落下。 连续搞了几次之后,鬼子的舰队也不出动了。 916年的1月1日,王义按照计划,把空送上了瓜利达岛,让她主持大规模的仪式。 为了让岛上的鬼子更有过年的气氛,心理战部队甚至给坐滩的榛名号战列舰残骸加上了彩灯。 王义觉得彩灯还不够劲,所以把舰队排列在沃克湾的海面上,全部识别灯大开,用探照灯给岛上鬼子表演灯光秀。 就当是二月给新乡人民的灯光秀的预演了。 鬼子有没有看爽王义不知道,反正陆战队士气大涨。 第二天王义亲自登上瓜利达岛,接空回来——如果天气合适鬼子要撤退,还得靠空在大雨中引导炮击呢。 ———— 916年1月2日,0830时,瓜利达岛红滩。 王义轻车熟路的跳下机动艇,走向海滩上等着的吉普车。 开车的又是汉默上尉。 “过得怎么样?”王义问。 汉默上尉:“糟透了,这个岛上蚊子有那么大!然后还有苍蝇,跳蚤。呆在岛上的人就是在喂养这些虫子,成了它们的饵料。” 王义:“你们都受不了,鬼子更受不了。” “他们的忍耐力确实很强,这点我必须承认。”汉默上尉摇头,“我们补给充分,现在甚至还有冰淇淋提供,他们什么都没有——” 王义忽然听到俯冲轰炸机的呼啸,下意识的要趴在地上。 “别紧张。”汉默上尉说,“这是造冰淇淋呢,挂着带搅拌器的副油箱爬上高空,然后就这样俯冲下来。据说这样的冰淇淋口感好。” 王义这才直起身,爬上吉普车:“仙人掌航空队的活还挺多。” “他们都快闲出鸟来了,我们刚上岛的时候鬼子的陆航还来轰炸一下,现在根本不轰炸了,天天风平浪静。”汉默上尉说着启动了吉普车,开着车就往机场去。 没过多久车子开进机场,王义远远的就看见一队车队集结在心理战部队的地堡旁边,空站在车队最前方的那辆吉普车上,正对王义招手呢。 王义:“怎么回事?” 汉默上尉:“我不知道啊,我开车去等您的时候还没有动静呢。” 这时候王义听见空的喊叫声:“提姆!一号目标要走出树林向我们投降了!” 王义想起来了,所谓的“一号目标”是心理战部队认为最有希望争取的目标之一,好像是个小学音乐教员。 看来岛上鬼子的心态终于崩溃了。 说实话,崩溃得有点快,王义还以为他们能挺到一月底呢。 空站在吉普车上继续挥手,声音远远的传来:“好像昨天晚上灯光秀给他们极大的震撼!再加上这几天不是刮风就是晴天,让他们信仰崩塌了! “快来啊,我们一起去接受敌人的投降!” 这时候吉普车已经开到了车队跟前,空直接跳下自己那辆吉普车,蹦蹦跳跳的跑到王义的车跟前,张开双臂,还转了一圈:“看!这是巫女的正装哦!好看吗?” 王义:“一般。” 第51章 “你们是新扶桑的基石” 空噘着嘴:“一定是因为这服装是现代工艺加工出来的,以后应该让侍女们手工缝制。” 王义:“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你这身巫女服太过传统,没有结合现代的美学,可以这样,把水袖变成袖套,把水袖和肩膀之间的布料省略掉,露出你好看的肩膀和腋窝。 “而裙裤也可以改成百褶裙,凸显现代和传统的结合。为了匹配红色的百褶裙,你还可以在头上加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这样你就会成为乐园最后的巫女了。” 空想了想:“好像还挺好的,让安迪上尉找个设计师来设计一下吧!” 王义:“等一下,你现在这身衣服,是安迪上尉找的裁缝生产的?” “是啊。” 王义咋舌。 这时候一名陆战队员跑过来:“报告长官,车队已经准备好了。” 王义对陆战队员点点头:“很好,跟我一起出发。”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陆战队员说这个长官应该是心理战部队的长官,也就是空小姐,但自己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称呼接下来了。 汉默上尉:“是去一号目标部队正面的阵地吗?” 空:“对,553团f连的阵地。” 说着她爬上了吉普车,拍了拍王义的座椅靠背:“出发!” 汉默上尉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切到了车队最前方,沿着路一路狂奔。 大概二十分钟后,汉默上尉减慢车速,指着前方那个水泥建筑:“这就是553团的团部了,再往前一点就该进交通壕了。” 王义:“车子开不到f连的阵地上吗?” 汉默上尉:“能开到,但是有可能被鬼子打冷枪,而且敌人应该有山炮,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炮弹。还是小心点。” 说着上尉在553团团部面前停下车。 王义跳下车,看着从团部里迎出来的陆战队少校:“你好。” 少校啪的一下立正,向王义敬礼:“向您致敬,秦少将。” 王义:“你认出来我了?” “当然,您的漫画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我不知道还有哪位将军会戴着墨镜拿着烟斗出现。” 还有陆军的迈考色啊。 少校又说:“而且,岛上会出现的两星将军,除了您就只有范格里夫特师长了,但是我没有接到师长要来的通知。” 王义:“心理战部队说有个他们一直紧盯的目标要投诚,我作为建立心理战部队的主导者,自然要来验证成果了。” 空:“没错,我们心理战部队的顶头上司,就是秦少将!就连心理战部队的代号‘尤里’都是他给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尤里啦。” 王义回头看着空:“所以你跟那位一号目标有什么约定好的信号吗?” 这时候蓝小姐从坐着另一辆吉普车来到已经停下的车队最前方,在王义的车旁边停下。 空便乘势说:“蓝小姐待会在阵地上出现,那位一号目标就会走出树林。” 王义:“这样不会有风险吗?” 蓝小姐:“我认为不会,当然并不能排除有一些顽固派份子对我开枪,到时候我恳请少将大人不要下令开火。以联众国军的火力,消灭一个中队的皇军——的鬼子很简单,但那之后恐怕就不会有人投诚了。” 王义刚要回答,就听见引擎声。 他扭头看去,就看见一辆谢尔曼坦克轰鸣着开出灌木丛。 车长看到王义愣住了:“我的天!怎么没人告诉我汤姆秦会在这里?快停车!” 于是坦克在距离王义的吉普车不远处停住,车长站直了身体向王义敬礼:“少将!” 王义回了个礼,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范格里夫特将军命令我们来给f连撑撑场子,据说有鬼子要投降了,不能让他们小看了!” “挺好,这样,蓝小姐你就站到坦克上。敌人肯定能看得清楚,但是坦克又能震撼对方,让那些宵小不敢造次。”王义对蓝这么说。 蓝小姐:“好一个恩威并施。” 空:“不愧是提姆key!真棒!” 说着她又要过来啵一下王义,但是被王义按住脑门制止了:“沉稳一点,大家都在看。” 陆战队的少校团长:“我倒是觉得大家更喜欢看少将你游戏花丛。” 王义挥了挥手:“别管这些,去f连阵地。” ———— 王义在一帮人的瞩目下走进了f连的连部碉堡。 “我靠。”负责炮队镜的士兵忍不住说出声,“活的汤姆秦!” 王义看了他一眼:“难道还能是死的?” “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士兵想起来自己面对高级军官该做什么,啪的一下立正敬礼,“少将!” 王义回了个礼,就没管这大兵了,直接来到观察口跟前。 他能看到载着蓝小姐的坦克已经开上了阵地,停在专门给坦克准备的掩体前面,这个掩体能让坦克的车体机枪和炮塔都露出来。 蓝站在炮塔旁边,只比地面高出一点点。 蓝小姐用扶桑语喊:“我按照约定来了!” 按照约定来了,但是带着坦克。 王义看向林际线。 这个场面说实话,让他脑袋里产生了幻听,仿佛有个人在喊麦“估摸宁喂南”,接着就响起了强劲的音乐,配合直升机飞行的画面。 王义正幻想呢,四个鬼子从树林里出现了。 为首的鬼子穿着干干净净的军服,而且还刮过脸了,下巴上一点毛都没有,看起来十分的干净。 他身后的三名士兵看着也非常的干净,一点不像是在密林里饿了很多天、士气低落的家伙。 他们高举着一面扶桑陆军旗,那旗帜看起来很干净。 王义突然想起来穿越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太平洋上的奇迹》,里面就是讲老美接受岛上负隅顽抗的鬼子投降,结果发现鬼子军容整洁,一点不像是败军之将。 记得这部电影被国内精日当成了精神图腾一样崇拜来着。 所以王义并不喜欢这部电影。 四名鬼子就这样来到了坦克跟前,向坦克上的蓝敬礼。 王义转身钻出战壕。 空和汉默上尉一起大声阻止:“等一下!” “少将别出去,危险!” 王义根本不管他们,他直接出了战壕,暴露在林际线那边鬼子的视线里,走向趾高气昂的四个鬼子。 到了他们跟前后,王义单手叉腰,看着四个人:“你们谁会讲昂萨语?” 王义印象中鬼子海军会昂萨语的多,陆军应该会普洛森语的多。 但为首的看起来是中队长的人举起手:“我会一点。” 王义:“我是来嘲笑你们的,你们明明打了败仗,却在这里装腔作势!明明已经扛不住投降了,却还趾高气昂!” 中队长:“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作为军人为皇国尽责到了最后。” “是吗?尽责到了最后吗?那你们应该是死人!你们的口号不是七生报国,不是九段坂见吗?那你们倒是死啊!” 王义毫不客气的说。 “没错,是我主导建立了心理战部队,是我让蓝小姐他们开展劝降攻势,但是你以为我希望你们投降吗?不,我希望你们在这片森林里自相残杀,最后统统饿死,或者疯掉! “我给了你们一个投降的机会,是因为我是好人,我需要讲人道主义!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利用我的好意,在这里装出有尊严的样子! “你们打了败仗,有点败军之将的样子!你们是忘记了怎么样做败军之将了吗?那我来教你们!” 王义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军旗。 拿旗子的鬼子还想争夺一下,可惜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完全不是王义这200多斤的联众国大力士的对手。 王义拿过军旗,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 “明明是这个旗帜骗你们来这个岛上送死!你们还这样毕恭毕敬的举着!愚蠢!”说着王义对着军旗吐了一口唾沫。 出乎他意料,那四个鬼子并没有上前阻止王义。 王义看着他们:“好!你们没有上来阻止我,说明你们还有救!今天我就要你们,和这个马上要覆灭的帝国说再见!你们要在这里!在摄影师的镜头前,表明你们已经和这个垃圾帝国断绝了关系!” 这时候王义的御用摄影师约翰福特带着摄像师靠近过来,对着王义脚下的军旗一个劲的拍摄。 四人组中军衔最低的少尉突然摘下头上的军帽:“你说得对,我一直在思考,我们在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的两个哥哥都为皇国而死了,但我们家里的情况没有一点改变。 “我参军也是因为军校不用钱,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参军,在这个岛上饿死。” 王义:“很好!你已经开窍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任命你成为这群人的管理者!” 带队的少佐眯着眼,看着王义,然后看向少尉:“本多君,你可从来没有说你懂昂萨语啊。” “我本来是想考第一高等学校的,怎么可能不会昂萨语?”少尉反问。 少佐:“这样啊。” 他看向王义:“请问,你可是那位汤姆秦少将?” 王义:“没错,我就是汤姆秦,就是我抓了你们的中将,是我降服了蓝小姐和空小姐。你们的巫女可是说了,我就是改变扶桑的命运的人!现在,我就从改变你们的命运开始! “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被洗脑、被欺骗的鬼子了!你们是新扶桑的基石!我要求你们,扔掉旧扶桑的一切,我要求你们,彻底和过去说再见!” 说着王义注意到鬼子少佐军帽上的徽记,居然是德川家的马印,把德川的马印当成了帽徽! 好家伙,以前一直没有发现! 王义指着鬼子的少佐:“你!还要把那个伪帝的马印戴到什么时候?” 少佐想了想,脱下帽子,把上面的马印一把扯下来,扔在了地上,就在王义脚下的军旗旁边。 约翰福特的摄影师拍下了整个过程。 王义:“你们几个呢?” 剩下两人立刻摘下帽子,把马印形状的帽徽扯掉,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 王义:“你们表现得很好,让你们的部下出来吧!每个人,都要把帽徽摘下,扔在地上,用脚踩!这代表你们和德川皇室决裂!摄影师会把这些全部记录下来!日后等我们光复了扶桑,会在本土每个电影馆上映的!” 第52章 疯狂的末路 领头的少佐转过身,对着林际线方向吹了声口哨。 然后打着扶桑军旗的鬼子兵就排成行从树林里走出来。 汉默上尉在王义背后嘟囔:“这是什么阵型,上次大战的步兵冲锋都不会摆这种阵型了。” 王义:“联众国可能在葛底斯堡的皮克特冲锋的时候,曾经摆过这样的阵型。” (截图出自电影《葛底斯堡战役》) 王义说完,坦克车长来了句:“要我来一炮吗?这样的密集阵型可不多见,一炮能炸飞至少五十人。该死,我手痒痒了。” 懂得昂萨语的几个鬼子军官不约而同的回头看着车长。 王义也回头对车长说:“注意影响,我们现在是正义之师。” 是的,如果是地球的历史,这就是老美历史上唯二的为正义而战的时候,除了这一次和之后的摩加迪沙维和行动之外,海军陆战队每次出动都不怎么光彩。 车长板起脸,在炮塔上挺直了身体,看着鬼子们用密集阵型走向f连的阵地。 少佐在接近到阵地前五十米的时候用扶桑语大声喊:“立定!” 鬼子的队列整齐划一的停下了。 王义打量着这些鬼子兵,发现他们并不能像最开始出来的四个军官那样维持“体面”,只是勉强站直了身体,衣服还是脏兮兮的,周围还有苍蝇在围着飞,仿佛他们是一群会走路的粪便。 王义对投降的几个军官说:“你看看你们,在这个岛屿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赛里斯有句古诗,不知道你们知道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就是那冻死骨。 “你们居然还想着为那些家伙尽忠!可笑。” 少佐回头看着王义:“我的士兵们听不懂昂萨语,你现在说了也没用。” “那我翻译给他们听。”刚刚第一个完全归顺的少尉站出来,用扶桑语大声翻译王义的话。 王义看到有不少鬼子兵低下了头。 看起来从另一个时空带过来的经验很有效。 等少尉翻译完,王义大声说:“现在,把你们帽徽上代表伪帝的徽记给拔下来,扔在地上踩碎!你们从今以后,就不再是被他洗脑的傀儡了!” 没错,以后你们就是我五星太上皇汤姆秦的基干力量,是我在扶桑实施改革和羁縻统治的基石。当然这些王义不能说。 少尉把王义的话翻译完后,鬼子兵们面面相觑,看来一下子让他们把代表德川陛下的徽记扯下来,很多人还是很抗拒。 少尉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指着一名鬼子兵。 那鬼子兵上前开始叽里咕噜说。 王义扭头问空:“这是在说什么?” “这个士兵在说自己家里被欺负的事情,说他哥哥为了向德川陛下反映情况,写信给宫内省,结果信第二天就被送到了本地地主手里,然后他哥哥就被吊着打。” 空解说的当儿,这个士兵摘下帽子,扯掉了上面的德川马印形状的帽徽。 有一个人带头,马上就有第二个人,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摘掉帽子扯掉帽徽扔在地上。 王义:“很好,接下来就把代表德川伪帝的旗帜扔在脚下,所有人从旗帜上踏过去。” 少尉忠实的转述了王义的命令,扛旗的鬼子兵这一次好像没有任何负担了,直接把军旗就扔在了地上。 王义:“所有人,单列纵队从旗帜上踩过,然后把武器和弹药堆放在左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面包,往前走就能领到,还有肉汤。” 说着王义让出路。 少尉翻译了几句,然后鬼子兵就排成行,从军旗上踩过,再把武器扔在左侧。 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一通猛拍。 王义带来的车队包括了厨师,现在他们已经在f连的阵地后面摆开了架势,有面包和热汤。 鬼子兵见到面包和热汤,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一拥而上。 很多人吃的时候动作太快,噎着了,咳嗽个不停。 这时候那位少佐来到王义面前:“秦少将,我的部下不光需要热汤和面包,他们还需要药品,绝大多数人都得了痢疾,另外还有人发着低烧。另外他们这样突然吃正常的食物,可能肠道会受不了。” 王义:“你的部下会得到妥善的安置,当然也会得到药品。医生会仔细检查他们的身体。” 为了迎接鬼子兵的投降,岛上的工程部队已经建起了规模相当大的战俘营——反正最近防线比较巩固,鬼子又没有继续炮击机场,工程部队闲着也是闲着。 对工业克苏鲁1.0来说,在什么都没有的岛上用混凝土建一堆平房还是挺简单的,就是采购混凝土之类的物资的时候,能听见史密斯专员们算盘啪啪响。 少佐点了点头,也走向分发面包和肉汤的摊位。 王义感觉他也饿得不得了。 空站在王义身边说:“这下好了,有了第一支投降的部队,之后成建制投降的人会立刻多起来,就像雪崩一样,一开始只是一点点滑坡,很快就会变成大崩溃。” 王义:“希望如此。能不能二月鸣金收兵,就看这一波了。当然,还要老天爷继续保持这样不利于鬼子撤兵的天气。” 空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不用担心这件事。” ———— 之后一段日子,全天晴天和白天下雨的天气交替出现,就是不出现半夜大雨的天气。 鬼子的驱逐舰要么不出击,要么出击了半路折返。 每次鬼子的舰队半路折返,王义就率领来围堵的舰队夜间炮击海岸,把集结起来准备撤退的鬼子炸得人仰马翻。 和撤退行动不顺利相对的,投降的鬼子部队越来越多。 有了王义上一次的演出,心理战部队也有样学样,要求投降的鬼子先扯下帽徽扔地上,再从军旗上踩过。 不愿意这样做的鬼子全部被打上假投降的罪名,拉出去枪决了。 本来王义还担心一下子投降这么多鬼子,临时建立的战俘营塞不下怎么办,但是前线报告说,投降的鬼子非常规矩,就算没有警卫在场也会保持秩序。 空分析说,应该是因为拔了帽徽,又踩了军旗,王义还说拍下来的影片以后会在扶桑本土放映,导致这些鬼子只能铁了心反对德川家族。 约翰福特一开始还亲自带着摄像师在前线拍摄,后来干脆把拍摄任务交给摄像师,自己带着胶片先回来了。 他很快完成了一段影片的剪辑,再配上王义后来录音的演说,又让空“同声传译”,弄了一部“教育片”送回岛上,给俘虏们看。 很快第一批大概五千名投降的鬼子兵被运回了努美阿。 王义在努美阿搞了一个大型的战俘营。 按照日内瓦公约,不能强迫战俘参加劳动,但公约没说不能让战俘上课,所以王义就安排了大量的课程,从学习昂萨语开始,教战俘们各种生产生活技能,为将来建设新扶桑做准备。 到一月底,王义努美阿的战俘营已经扩容到一万人,一万名鬼子兵在这里天天学习。 ———— 东十二区时间916年2月2日,瓜利达岛,扶桑第十七军军部。 千文中将瘫坐在竹棚里,竹棚外面清空万里。 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龟岛大佐看着千文中将:“阁下,再坚持几天,就有可能有合适的天气撤退了。” 千文中将抬起头:“真的吗?不,我已经不会再相信海军的鬼话了。” 龟岛:“中将!” 千文中将摇头:“现在岛上,还是人的十七军士兵,其实都在收听敌人的宣传。剩下的鬼……就算回去对皇国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龟岛:“但是……” 千文中将一用力,居然站起来了。 当然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站起来的瞬间就贫血了,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像在台风中的棕榈树一般。 马上有几个人站起来要去搀扶,结果搀扶者自己也贫血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反而千文中将晃动了几下站住了。 千文中将:“我看出来了,众神已经放弃了皇国,不然也不可能连续两个月,两个月没有适合撤退的天气!” 龟岛提醒道:“还没到两个月。” “有关系吗?”千文中将提高音量,“多个十几天少个十几天有什么关系呢?皇国已经失去了庇佑!毕竟连天照大御神的巫女都投诚了敌人!来,你是海军,你说说投诚的太子妃殿下还有没有神力?你们海军最清楚了!” 龟岛不说话了。 千文中将说得没错,海军最清楚太子妃有没有神力,之前联众国的跨射仙人汤姆秦,在夜战中需要等扶桑海军舰艇先暴露才能开火,而最近他指挥的重巡洋舰根本不用等暴露就可以开火。 当然,这也可能是联众国雷达的功劳。 (鬼子一直认为王义指挥的是重巡,毕竟克利夫兰体型在那里摆着,而且摧毁鬼子重巡的速度又那么快,那必然是装备八寸炮的重巡啊,他们就没有想过是自己的裸奔重巡太脆了) 千文中将:“哼!没话说了吧!皇国已经……皇国已经没救了。” 龟岛:“中将!想想您当皇宫侍卫长的哥哥!这种话不能说啊!” “有什么关系呢?”千文中将咧嘴笑了,“反正听到我这样说的人,都会死。诸君,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投降,说明你们是皇国真正的勇士,是皇国的基石!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全员一起玉碎冲锋吧!” 听到千文中将这么说,很多人都打起了精神。 可能是因为这该死的生活终于有个头了吧。 龟岛:“中将!还可以……” “就算今晚天气合适,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还有力气游上驱逐舰吗?”千文中将打断了龟岛的话,“你还有力气游上军舰吗?” 龟岛深吸一口气,摇头。 “来吧,龟岛君!就在今晚!传我的命令,今晚全军出击。” 龟岛:“等一下,可以打电话给联众国的心理战部队,说我们是投降的,然后趁机突击。” “八嘎!”千文中将怒骂道,“你不是也听说了吗?敌人在接受我们投降之前,要我们侮辱皇国的徽记和军旗!我们陆军的军徽,可是陛下的马印啊!就和你们海军把陛下的三叶葵挂在战舰的舰首一样!你们海军能摘下三叶葵扔进水里吗?” 龟岛抿着嘴不说话。 千文中将继续说:“如果按照你的计策,假装投降,你能保证我们到了阵前,把军旗扔在地上,帽徽扯掉之后,还能保持士气吗?不,不能了! “来人啊,传令全军,今晚总攻击,我将亲自冲锋!对了,我的军乐队还有人活着吗?还有人能给我打鼓吗?” 没有人回应。 千文中将:“那看来只能在没有鼓乐的状况下冲锋了,我们对德川陛下的忠诚,会激励我们全力以赴!” 龟岛颓然的坐在原地。 千文中将步履蹒跚的来到他面前:“龟岛君,你一起来吗?不要让我们看不起你,你这海军的孬种!” 龟岛深一口气:“我一起来。” 千文中将:“好!” 第53章 “总玉碎” 东十二区时间2月2日1810时,陆战一师司令部。 自从鬼子开始批量投降以后,陆战一师的司令部就洋溢着胜利的气息。 范格里夫特少将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太好,说不定会让敌人钻了空子,但是他又实在找不到让部下不要这样的理由。 根据投降的鬼子的报告,在岛上的鬼子不到三万人,投降的这一万多人已经是实力保存得最完整的人了,剩下那些都是残兵,饿得不行,营养不良,还有各种病。 范格里夫特见过不少投降的鬼子兵,他们全都皮包骨头,连枪都拿不太动了,有些鬼子兵甚至连手雷都没有办法使用。 因为鬼子的手雷发火引信的构造,在使用前需要在钢盔上敲一下,把引信敲着了,再投掷。 为了避免误触导致误伤,这个敲击需要的力度很大,而有些鬼子兵连钢盔都戴不动了,更别说敲引信了。 面对处于这种惨状的鬼子,范格里夫特真是想不到输的可能性。 之前战俘还在岛上进行“教化”的时候,陆战队组织过一次格斗比赛,出战的鬼子兵据说是他们当中的话好手。 而且投降的鬼子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健康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力气什么的都比刚投降的时候大。 结果格斗比赛的结果惨不忍睹,一开始范格里夫特派的还是部队里的拳王——这是岛上陆战队的余兴活动,各部队出人打拳,观众下注,赌注从香烟到刀乐应有尽有,但主要还是香烟和酒精。 结果拳王上去,一拳就ko了鬼子那边挑出来的好手,什么全军柔道大赛的冠军。 虽然范格里夫特举办这个格斗比赛,本来就是为了凸显联众国的威武,但是悬殊到这个地步已经让人怀疑这是假赛了。 所以范格里夫特把拳王换下来,随便塞了几个新兵上去,没想到新兵还是能靠着体格和体能的优势,迅速打败鬼子精选出来的高手。 这还是已经恢复了半个月的鬼子,每天肉汤面包管够。 范格里夫特少将觉得,现在鬼子发起进攻,一个拿着工兵铲的陆战队员就能在战壕里以一敌百,或者用鬼子们的说法:一骑当千。 其实这是个赛里斯词,但范格里夫特不知道,没有那样的知识。 就在范格里夫特思考今晚吃什么的当儿,心理战部队的蓝小姐跌跌撞撞的冲进师部地堡:“敌人今晚要发动总玉碎!” 范格里夫特扭头看着蓝小姐,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你别急!先喝点水。来,给蓝小姐一点水!” 马上有参谋拿着水过来了。 蓝一口把水喝光,再次嚷嚷道:“今天晚上,敌人要总玉碎!” 范格里夫特少将一脸严肃的问:“什么叫总玉碎?” 蓝竟然一下子愣住了。 范格里夫特:“你别说这种扶桑语的词儿,翻译成我们能懂的!我们又不像秦少将那样,那么了解你们的文化。” 有参谋揶揄:“是啊,秦少将可以在床上了解,我们不行。” 蓝一脸苦恼的思考了几秒,说:“就是,敌人所有人,还活着还能动的,不顾一切向你们的阵地发动进攻。” 范格里夫特这才真正严肃起来:“什么时候?是你们那边策反的人说的吗?他应该有说主攻方向和时间吧?炮火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一共会射击多长时间?” 蓝连连摇头:“不,没有时间,也没有主攻方向,到了时间敌人所有人都会从树林里走出来,向你们发动攻击。” 范格里夫特看向陆战一师的参谋长:“这听起来像是纯粹的送人头。今晚命令各部队做好准备,装甲部队做好反冲击的准备。” 参谋长:“我认为把一个坦克连当做反冲击预备队就可以了,剩下的坦克派遣到那些当面的敌人还没有投降的阵地去。” 蓝这时候也缓过来了,她严肃的对众人说:“不要小看今晚攻击的人的疯狂,这会是你们见过的最疯狂的冲击。” 范格里夫特点点头,对参谋长说:“命令师炮群做好准备,还有各个团的重型迫击炮和各个连的轻型迫击炮全部检查弹药,不够两个基数的到后勤部来领够。” 参谋长:“是不是让舰队来帮帮忙?应该有驱逐舰在圣克鲁斯环礁待命,应该能赶过来。” “让驱逐舰来?他们又不知道该炮击什么,万一炸到我们自己怎么办?不用了,就用我们自己的火力来应对。” 蓝:“不要掉以轻心,林子里可能还有几千鬼子!” “那就让他们来吧。”范格里夫特说,“我会亲自到第一线去。” 参谋长:“去哪儿呢?战线这么长。” 范格里夫特回到地图前,盯着防御图看了半天,指着一个地方说:“这里距离机场最近,是我们防御的最薄弱环节,我就去那里。 “敌人从其他地方突破都没办法直接威胁到机场,被坦克反冲击就完蛋了。这里不一样,这里突破了就直接进入机场了。” 参谋长:“然后在空旷的机场上被机枪交叉火力打死?” “敌人又不知道我们有凶猛的交叉火力。”范格里夫特说。 ———— 东十二区时间2月3日0005时,陆战一师第一线阵地。 范格里夫特少将对身旁的少尉点头:“发射照明弹。” 于是少尉亲自离开连部指挥碉堡,在外面战壕里接过信号兵递过来的信号枪,装上照明弹,对着天空开火。 范格里夫特靠在地堡的墙壁上,从观察口向外看。 照明弹照亮了林际线的一小部分,其他部分还在夜色里。 第二发照明弹升空,照亮了另一片林际线。 范格里夫特咋舌,扭头从地堡边缘的观察口看出去,看见停在阵地上的谢尔曼坦克。 坦克手看起来有点乏了,正靠在坦克的舱盖上打盹,完全不介意被照明弹的光照亮。 这个连的连长对范格里夫特说:“今晚真的有什么总玉碎吗?部队戒备了这么久,已经很疲乏了,该不会是鬼子的诡计吧?那位蓝小姐,真的能信任吗?她不过是跟秦少将睡过罢了。” 范格里夫特:“睡过就会失去能力的,巫女要是处女,就和女巫要是处女一样!” “真的吗?那不是更不可信了?” 突然,范格里夫特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什么声音,他“嘘”了一声,让全地堡的人安静。 “歌声?”有士兵轻声说。 范格里夫特:“好像是,该死,这歌声怎么跟哀乐一样?给我电话。” 马上有上士拿着步话机过来:“这个方便。” 范格里夫特拿起步话机:“我是范格里夫特,让蓝小姐来听。” 片刻之后,蓝那口音很独特的昂萨语从电话里传出来:“我是蓝,怎么了?” “我们这里听到了歌声,你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歌吗?” 说完范格里夫特按着开关,把步话机的收音麦克风对准了观察口外面。 这时候那歌声已经非常明显。 就如同范格里夫特说的那样,这歌声听着就像是哀乐一样。 “是扶桑的国歌,是一首讲述扶桑的英雄们为德川送死的歌。”蓝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如果我是你的话,少将,就会立刻命令师属炮群开火。” 不等范格里夫特回答,碉堡里就有士兵高呼:“快看!有人从林际线里出来了!” 范格里夫特立刻看向外面,果然看见排着散兵线的鬼子兵从林际线里涌出来。 “照明弹!”少将立刻下令。 于是几颗照明弹升空。 范格里夫特清楚的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敌人军衔好像挺高的。 他把步话机塞给其他人,拿过望远镜,对准那个敌人:“我的天,这敌人是个将军,如果我没有认错他的军衔的话。等一下,他背后的人举着将旗!那是鬼子的将旗吧?” 范格里夫特说完,就听见部下拿着的步话机里传来蓝的声音:“扶桑的将旗和我们一样,都是以将星为标志。不过他们没有准将,所以两颗星就是中将了。” 范格里夫特少将:“乖乖,中将亲自冲锋了!连长,你最好的狙击手是谁?我要他把那个将军的膝盖打断,但是不要打死他!让他趴下就行了!” 连长:“陆战队还没有狙击手的配置。不过我们有个威斯康星州来的小伙子,家里是猎户,枪很准。” “把他找到这里来,立刻!” 连长扭头对士官下令,马上一名中士就跑出了指挥碉堡。 观察员在尽职的报告:“敌人距离一千五百米!可以让迫击炮开火了!” “不!迫击炮那么不准的东西,万一炸死了中将呢?”范格里夫特说。 是的,范格里夫特根本不认为敌人能突破自己所在的阵地。 这一段阵地上,光重机枪就布置了33挺,以鬼子这点兵力,根本不可能突破。 毕竟陆战一师也是和敌人打了半年了,早就从最开始那帮新兵蛋子练出来了,而且在秦准将和波尔中将两任南太战区司令的关照下,陆战队的火力也大大提升,汤姆森这种贵死人的东西配备的数量甚至到了一个班能有两支。 普通步兵的装备也从一开始的春田式拉大栓,变成了用弹匣供弹的m1卡宾枪。 是的,陆战队很少装备那种会“当”的一声把打完的弹夹弹出来的半自动步枪,而是更加偏爱弹匣更大、长度更短的m1卡宾枪。 这样火力和作战经验的陆战队,并不怕眼前的敌人。 很快,威斯康星州的小伙子来了。 范格里夫特把他拉到观察窗前面,指着远处照明弹照亮的将旗:“你看到那个两星将旗吗?” 小伙子:“看到了,那是敌人的少将?” 范格里夫特:“中将!我要你打断走在前面的中将的腿。” 小伙子拿过范格里夫特的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太远了,要有比较高的把握,就得放近了打。少将您为了抓这个中将,愿意把敌人放到那么近吗?” 范格里夫特看了看外面的敌人,又看了看地堡里的脸孔。 “不,”他说,“该死的,不。这场该死的战役快要结束了,你们也快要回家了,我不能把你们置于危险中,就为了抓一个中将。” 连长:“其实可以放到七百米左右,让他试试看……” “不,我说了,不。”范格里夫特回头,“让炮兵开火。” 马上观察手拿起电话:“团炮兵吗?敌人在我们阵地前方一千一百米!对,用第二套方案!开火!” 他放下听筒的时候,范格里夫特能听见背后传来的炮声。 因为团炮兵用的重型迫击炮发射的炮弹飞行速度比较慢,所以他清楚的听见了炮弹破空的声音,下一刻,炮弹在敌人的散兵线中爆炸,一下子炸倒了一片鬼子。 剩下的鬼子停止高唱他们那像哀乐一样的国歌,嚎叫着向陆战一师的阵地冲来。 范格里夫特:“开火!所有火力都开火!火力地带!” 火力地带是陆战队总结出的对付鬼子夜袭的办法,就是整个阵地事先设置好不同的火力区,互相重叠。 一旦开战所有射手不瞄准敌人,而是不断的来回平移已经设定好标尺的重机枪,打出不间断的火力网。 俗话说就是用火力弥补夜晚眼瞎的劣势。 剩下的士兵就用手里的步枪“查漏补缺”,开火的标准是“对你认为是敌人的目标倾泻一个弹匣”。 下一刻整个阵地上都是机枪声。 这一次还有坦克加强到了阵地上,范格里夫特从观察窗看出去,能看到一片红色曳光弹中混了绿色曳光弹,这是坦克部队的弹幕。 用绿色是为了和步兵的机枪火力区分开来,这样坦克的射手好校射。 一片红绿交叠的火网中,还不断有炮弹落下爆炸。 照明弹升空的时候,能看见地面上已经躺了一大片的尸体,但是剩下的鬼子还在全力以赴的冲锋。 范格里夫特看见那面中将旗竟然一直没有倒下,旗手前面还有一个身影在引领冲击。 ———— 龟岛大佐跟着千文中将往前冲锋。 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军一直打不下来机场了。 这弹幕,只看曳光弹就已经够密集了,但按照常识,机枪弹链里不可能全部是曳光弹,一般三发普通子弹加一发曳光弹。 也就是说,实际的火力密度是这个四倍以上! 还有炮火。 龟岛大佐看见举着中将旗的旗手突然捂着胸部倒下了,他立刻上前,拿起中将旗,跟上千文中将。 中将左手高举着指挥刀,右手拿着一颗手雷,显然是准备冲上去然后自爆的。 龟岛大佐高举着军旗,放空了大脑,跟着中将一门心思的向前冲。 突然,他看见中将中弹跪地了,指挥刀插进了地里。 中将拄着指挥刀,准备站起身来,但又有几发子弹击中了他。 “中将!”龟岛举着中将旗冲上前,“中将你怎么样?” 千文中将一把将龟岛推倒在上,然后用最后的力气,把手榴弹的引信砸向自己的脑袋,然而不知道是力度太小,还是脑袋不够硬,手榴弹居然没有激发。 他再砸了一次,砸得脑袋都飙血了,手榴弹还是纹丝不动。 “他妈的!”千文怒吼道,最后一次把手榴弹砸向自己的脑袋。 结果一发机枪子弹抢先打中了他的脑袋,从正面射入,从背后射出的时候把整个后脑勺都带走了。 这就是12.7毫米机枪弹的威力。 龟岛大佐大喊:“中将啊!” 然后一发炮弹落下,他就不省人事了。 第54章 陆战队也要有自己的胜利象征 范格里夫特少将在碉堡里看着外面,摇头:“这根本就是屠杀,他们要是趁着夜色悄悄接近,还有一点点冲上来的可能性,像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林际线,只能是送死。” 没有人答话。 因为碉堡里的联众国人全都理解不了鬼子的行为。 范格里夫特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散兵线,发现好像没有几个能站着的人了。 之前一直坚挺的中将旗也倒下了,连同中将本人都不见了踪影。 “停火!”范格里夫特大喊。 连长也一起大喊:“停火!全部停火!” 有士官离开碉堡,沿着战壕一边跑一边喊:“停火!” 过了有足足一分钟,阵地上的机枪声才停下来。 但还有m1卡宾枪的零星射击声,过了好几分钟,卡宾枪的射击才停下来,整个阵地完全安静了下来。 范格里夫特看向连长:“组织敢死队,和我一起去确认那位中将的死活。” 连长:“这样很危险,敌人有可能会藏在尸体里突然发起攻击,我们之前就这样死过三个人。我建议还是等天亮,这样那些重伤的敌人要么爬回森林里了,要么流血死了。 “天亮之后去打扫战场才安全。” 范格里夫特看了看外面,说:“万一敌人的中将还活着呢?” 连长:“刚刚他冲在最前面,不太可能活下来,不知道多少把m1对准他倾泻火力呢。” 范格里夫特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在这种马上要胜利的时候,不应该让我们的小伙子去冒险。 “我在你这里等到天亮。” ———— 龟岛大佐醒过来,看了眼前方,没看到千文中将。 他挣扎着向前爬行,就在这时候,联众国军阵地方向发射了一发照明弹。 龟岛趴在地上,等照明弹的光芒褪去。 黑暗再次降临之后,龟岛继续向前,爬了没多久就看见一具尸体。 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夜。说实话明明都饿成这样,居然没有变成夜盲症也是非常奇怪,据说士兵们当中有不少一到了晚上就完全看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吃的东西里面富含各种维生素吧。 龟岛摸过去,发现这尸体正好是千文中将。 想来也是,能冲到距离联众国军阵地这么近的地方,除了千文中将也没有别人了。 龟岛查看千文中将的“伤势”,发现他的后脑勺已经被打碎了。 “中将阁下,放心吧,我会维持您的体面的。”龟岛双手合十,轻声祷告。 又一发照明弹从联众国军阵地升空。 借着照明弹的光,龟岛发现此时距离联众国的阵地至少还有四百米,距离成功还差得远呢。 仔细听周围也没有枪声,倒是不远处有不知名的虫子叫得欢。 看起来总玉碎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只是白白的消耗兵力。 龟岛叹了口气,在照明弹的光熄灭后,努力把千文中将的身体从地上扶起来。 他脑海里,千文中将应该是坐着坦然面对死亡,于是他按照脑海里的印象,把中将尚未僵硬的尸体摆成了坐姿。 这个过程中,联众国军发射了好几次照明弹。 龟岛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在出击之前他吃了最后的突击锭,现在突击锭的效果正在过去,身上的疼痛正在折磨他的意志。 不过,在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龟岛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千文中将坐在敌军阵前,双手拄着插进泥土里的指挥刀。 做完这一切,龟岛向前爬起几步,捡起地上的手榴弹。 他发现手榴弹的引信上沾了血,好像是有人想要启动手榴弹的时候,往头上撞了太多次,引信戳破皮肤,留下了血肉。 “该死,防误触的设计怎么就变成了皇国军人的阻碍。”龟岛骂了一句,在地上找了块石头,把手榴弹插进土里,举起石头用尽全力砸了一下。 烟从手榴弹的引信里冒出来。 大喜过望的龟岛扔掉了石头,整个人扑在手榴弹上,还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心窝对正了手榴弹。 ———— 范格里夫特正在指挥地堡里打盹,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爆炸。 他猛的惊醒过来:“怎么了?” 此时阵地上各个机枪位也被惊醒了,暴风骤雨般的枪声响起。 紧接着,机枪声中混入了卡宾枪的射击声,一通叮叮咣咣。 范格里夫特凑到观察口前面,向外面看去。 此时已经有微弱的天光,不靠照明弹可以一直看到林际线,不过树林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范格里夫特什么都看不到,他都不知道刚刚那爆炸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谢尔曼开炮了,佟的一声,林际线方向有一颗大树被拦腰打断,轰然倒下。 范格里夫特:“停火!够了,都没有人,停火!” 和之前一样,这次又是用了两分钟射击声才完全停下来。 范格里夫特:“要避免这样无节制的浪费弹药!你们这样打,消灭一个鬼子得超过两万发子弹!” 范格里夫特大概没想到,另一个时空,再过二十年在另外一片丛林里,联众国军确实用数万发弹药来消灭一棵会说话的树。 “所以刚刚到底什么响?”他问连长。 后者耸肩:“不知道,但肯定是战壕外面的声音。” 范格里夫特少将又观察了一会儿,摇头:“算了,等天亮,机警点,说不定鬼子会搞什么鬼名堂。” “是。” 又过了两个小时,天光已经完全照亮了战场。 范格里夫特忽然在望远镜里看到个奇怪的东西:“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什么鬼东西!见鬼了!” 连长和其他有望远镜的军官全部集中到观察口跟前,一起观察范格里夫特说的那个东西。 “看起来像是个人坐在那里。”连长说。 范格里夫特:“我要去看看,找几个胆子大的跟着我。” “是。” 他离开了地堡,爬出战壕的时候,对就停在不远处的坦克手说:“你们把坦克开到前面去,给我做掩护!” “是!”坦克手立刻爬起来,钻进坦克。 一直维持着热待机模式的坦克一下发动起来,越过坦克前面的掩体,然后顺着阵地前的下坡一溜烟的向前跑。 一般这种阵地会修在高地的最高处,这样后面反斜面就可以布置防炮位,但是鬼子没有什么火力,所以陆战队修工事的时候也没有严格遵循战术操典的指示。 防炮位?开玩笑,联众国天兵不需要防炮——至少对鬼子不需要。 很快,范格里夫特就看清楚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怪东西”了。 在早晨的阳光中,那东西前面有一根东西明晃晃的,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把扶桑的指挥刀。 那是个拄着指挥刀坐着的人,坐姿十分的端正。 范格里夫特拔出手枪,小心翼翼的靠近死人。 他的护卫也非常有经验的散开,从几个方向包围。 突然,绕后的人说:“少将,那人没有后脑勺,是个死人。” “我他妈知道这是个死人。”范格里夫特骂道,“但是他怎么会以这个姿势死?这可能吗?” 这时候,他发现在这个人旁边趴了一个人,看军装还是个海军。 “见鬼,这有个海军!”范格里夫特喊,随即蹲下来,把地上的海军翻过来,发现这人胸口炸了一发手雷,正面已经被炸得不堪入目。 不过因为手雷爆炸的时候是插在土里,所以这人的面容意外的保存不错。 “快,来照相!把这个海军,还有那边坐着死的中将都照下来——等一下!”范格里夫特猛的举起手,“等一下!去师部掩体,把我的墨镜,还有我的古巴雪茄拿来!这照片要上新乡日报的,可不能给海军丢了人!” 拿照相机的陆战一师宣传参谋说:“不应该是烟斗吗?” “干!烟斗那是秦少将的标志!对了,给我拿一把春田步枪来,我们陆战队要有陆战队的标志!” 第55章 瓜利达岛战役彻底胜利 东十二区时间2月3日0930时,海军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王义:“你说敌人昨天晚上发动了总玉碎?” “是的。”值班的上校来回看着王义和波尔中将,“昨天下午的时候陆战一师就发来电报说明这个情况,但是当时接收不好,再加上和陆战一师之间的电话线暂时中断了。” 和陆战一师的电话线是临时铺设的,非常不牢靠,只要故障就连续一周打不通电话。 实际上这条电话线路的“维修”其实都是重新铺一条全新的线路。 像这样的铺张浪费,也就工业克苏鲁1.0能这样玩。 而且王义发现了一件事,工业克苏鲁2.0有规模效应,一般产量越大东西越便宜,但工业克苏鲁1.0不是这样的,虽然形成了规模效应,但是成本没有降低,全靠经济实力硬顶。 像是去年启动的汤米轮的建造,按王义的理解应该越造越便宜,随着规模的铺开,成本会一下子打到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然而联众国不是这样的,确实随着生产的铺开汤米轮的价格变低了,但只变低了一点点,不知道中间环节养活了多少史密斯专员。 国会老爷的拨款就这样流进了史密斯专员的腰包,然后三七分账,七成那是国会老爷的。 总而言之,目前新的海底电话线还在史密斯专员的腰包里,没有下发到部队,所以南太司令部只能用电报和陆战一师联络。 王义:“那敌人总玉碎的结果呢?” 值班上校:“目前还没有报告过来,不过第二十四水上飞机联队已经派出飞机侦查过了,说陆战一师正在坦克的支援下向扶桑占领区推进。” 王义和波尔中将异口同声的问:“向前推进?” “是的。”值班上校。 王义:“是在树林里推进吗?还是说只是沿着海滩前进?” “在树林里推进,而且侦察机报告说,没有听到什么枪声。”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作战室,对两位将军敬礼,随后快步上前:“陆战一师电报。” 王义一把抢过来,直接念出声:“‘今天凌晨,我部遭到敌人不可理喻的冲锋,敌人不隐蔽也不匍匐前进,而是唱着他们的国歌昂首向前,最终被我军火力尽数消灭在阵地前,距离我军阵地最近的不到400米。’” 读完他抬头看着波尔中将,后者用手势催促道:“快啊!” 王义继续读:“‘因为担心敌人有诈,我们等到今天清晨才打扫战场,具体击杀了多少扶桑军队尚在统计中,但我们发现了一名中将,多名大佐级军官的尸体,心理战部队的摄影师已经把这些阵亡高级军官的尸体拍照存档。’” 波尔中将:“好像岛上鬼子最高指挥官就是个中将吧?击毙了敌人最高指挥官?还有多名大佐——就相当于我们的准将?” 王义:“相当于上校吧,他们没有准将相当的军衔。” 这时候王义突然走神了,因为他想起来,另一个时空好像我军也是因为对外交流的时候没有准将级别的军衔,别人派个准将过来找不到合适军衔的人去接待,最后就加了一个大校军衔,以后外军的准将来了就由大校接待。 波尔中将:“继续念啊。” “哦。”王义赶忙低头,继续念电报,“‘天亮之后,我军开始扫荡树林,只发现了少量残兵,并没有成建制的抵抗。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洞穴和坑道,我军使用喷火器进行封锁,目前部队正在按照缴获的地图,向鬼子第十七军军部前进。陆战一师,范格里夫特少将。’” 波尔中将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等陆战一师把缴获的战利品还有胶片送来,你就可以率领克利夫兰号启程经过运河进入新乡了。” 王义点点头。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穿越前玩一款叫《地狱潜兵2》的游戏,当时正在进行游戏中的活动,守卫仰齐滨和棒新乡来着,可惜穿越了不知道打没打赢。 ———— 范格里夫特少将戴着墨镜,拿着雪茄和m1卡宾枪,大摇大摆的站在鬼子第十七军军部的标志牌面前,摆了个pose。 心理战部队的摄影师立刻围上来各种拍摄,陆战一师的摄影师也混在其中。 照完,有摄影师说:“师长您再踩点什么。” “来,快去找点能让我踩的东西。” 于是陆战队员马上找来了一个鬼子的头盔,放在范格里夫特面前。 少将立刻踩上去,又摆了个pose。 照相机快门声不断的当儿,一名士兵冲出竹棚:“报告长官,没有找到任何纸质文件,但是抓到了一个勤务兵。” 范格里夫特转身,迈着方步走到勤务兵面前,对翻译做了个手势,随后问:“说,敌人的纸质文件都去哪儿了?我们明明没有发现用火焚烧文件的迹象,这些文件肯定还在!” 翻译官一通翻译。 勤务兵开口,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了几句。 翻译官:“他说纸质文件已经全部用来充饥了,我们如果有心,可以去厕所的粪坑里面找一找,应该还有剩下。” 范格里夫特怒道:“混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搪塞过去吗?” 勤务兵又说了几句。 翻译官:“他说,他装死躲过了最后的玉碎冲锋,才活下来。他没有撒谎的必要。不过,他作为千文中将的勤务兵,还是保存了两本文件,一本是千文中将的日记,另一本是他自己的日记。 “千文中将在玉碎之前要销毁的,但被他藏起来了,然后他就装死了。” 范格里夫特盯着勤务兵看了几秒,问:“他的中将健康状况都很差,他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健康。” 翻译官问完,勤务兵就咧嘴露出阴森的笑容。 范格里夫特打了个哆嗦,差点就想抬手崩了这个家伙。 然后勤务兵开口了。 翻译官:“他说,自己克扣了给千文中将的给养,所以才活下来了。到最后中将依然有大米和粥吃,其他人也会抓老鼠和蛇孝敬给中将,他就克扣了一半作为自己的给养。” 范格里夫特盯着勤务兵的脸,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问详细的内容了。 “就这样记录下来,向上面报告。另外,让他赶快把千文中将的日记和自己的日记交上来!” ———— 东十二区2月3日1220时,特鲁克锚地。 荒原荣誉元帅大将坐在陆地上的静修室里。 长门号简单维修之后就返回吴港的海军兵工厂大修去了,现在一时间特鲁克没有战舰,所以联合舰队自从长门号建成之后第一次处于没有旗舰的状态。 按理说可以把旗舰移动到伪装成大和号的武藏号上,但那样就不得不向民众解释为什么联合舰队的司令部会回到“大和号”上,长门号到底怎么了。 总之非常麻烦。 所以荒原元帅大将多年来第一次在陆地上指挥舰队。 这个静修室也是特鲁克锚地的工程部队临时赶制出来的,和特鲁克锚地其他次要建筑一样,整个房子都是就地取材用竹子搭建。 没错,特鲁克环礁的主岛上,有树木和竹林,确实可以就地取材。 至于从本土运送混凝土过来,目前扶桑帝国还没有这样的余裕。 荒原元帅大将坐在这个四处漏风的静修室里,反而觉得这里比战舰上的静修室更能让人静下心来。 荒原元帅大将正在静思,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接近。 于是他在那人走到门前的时候,大声问:“有什么事吗?” “是的,刚刚接到十七军的绝命电。” 荒原元帅大将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吗?辛苦他们了。” “诶?” 门外的军官发出意外的声音。 荒原:“连续这么多天天气不配合,撤退计划不能执行,补给没办法上岛,他们士气崩溃是迟早的事情。事到如今还能发起玉碎冲击,作为军人完全合格。” 军官:“但是,联众国军的广播一直在报告,说岛上有一万多人投降了,还在播放投降人中‘积极分子’的名单……” “那是联众国军的奸计。”荒原打断了军官的话,“一定要让军令部知道这一点,要嘉奖那些在联众国广播中出现名字的将兵的家属,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奸计破产!这些将兵,肯定让联众国军十分头疼,才出此毒计,暗害他们的家属!” 门外的军官沉默了几秒,问:“果真如此吗?这些人要怎么让联众国十分头疼呢?会不会这些人真的投降了?” “不要再说这种事了!你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荒原呵斥道,“十七军玉碎了,那龟岛参谋呢?” “电报没有提,但是龟岛参谋携带的海军电台发出的消息说,他也会想办法向皇国尽忠,并且为了防止密码本落入联众国军之手,会毁掉密码本。那之后电台就再没有联络。” 荒原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给龟岛在黑岛县的老家,送一百担米过去,让当地的海军基地,尽可能的满足他父母的需求。” “一百担吗?” “是啊,毕竟龟岛君是可以媲美村口中将的海军的英雄。” 荒原故意没有提到和村口一起国葬的北风中将,门外的参谋也没有问为什么。 荒原:“你怎么还不走啊?” 军官:“联合舰队司令部问,现在是否结束瓜利达岛全部作战,转而加强绝对防御圈的防御力量。” “当然,就向德川陛下报告,说瓜利达岛我军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已经完全摧毁了机场,并且击杀了敌人的精神领袖汤姆秦,本次战役以我军完全胜利告终。” 军官:“那……地图怎么办?” “当然把瓜利达岛画进我们的绝对防御圈!可惜千文中将在战斗中战死,只能找其他人接替指挥。” “这……”门外的军官听声音就知道无比的担忧,“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荒原勃然大怒:“混蛋!暴露了是欺君之罪,没有暴露,就是我们恪尽职守!去吧!” “是。” 军官离开后,荒原元帅大将平复气息,在静思室里久坐了很久,哪怕被无数蚊虫叮咬也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坐禅入定。 忽然,他感叹道:“龟岛君,你就先行一步吧,我看也快了。” ———— “就目前的态势,”波尔中将在作战室的地图前看着众人,“瓜利达岛上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我们已经取得了战役的胜利。” 他停下来,扫视众人,目光在王义身上短暂的停留。 波尔中将:“虽然又有两艘克利夫兰级抵达前线,但这两艘可能已经没有参战的机会。我们预期今后在瓜利达岛附近水域的战斗烈度会急剧降低。扶桑海军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向这个区域投入重兵。 “当然,为了防止敌人突然变卦,或者有什么花招,我们会继续充实所罗门王群岛的部署,新的机场已经开建,还有新的雷达站和岸炮阵地。 “另外,鱼雷艇部队也全部移防瓜利达岛,这些小型舰可以借着岛屿附近的复杂地形伏击敌舰,能有效的阻止敌人驱逐舰队的行动。” 王义点头:“总而言之,大型水面舰艇作战已经结束,当然为了保险,我们还会留下几艘有战斗经验的克利夫兰级在努美阿。 “然后由我率领克利夫兰号、尼布莱克、伍德沃斯和拉菲等八艘军舰,携带战利品和一部分投降的鬼子和巫女,通过运河进入大西洋,前往新乡的哈德尔河,向联众国的人民展示我们的战果。” 波尔中将:“这支舰队会在2月6日启航,之后67特舰剩余舰只,将交给弗兰克少将指挥。” 王义看着弗兰克少将:“记得,夜战中要小心敌人的鱼雷。” “我会的。”弗兰克少将严肃的点头。 波尔中将一拍手:“那么,为了庆祝胜利,现在让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 几天后,花生屯,迈考色将军在花生屯的别墅。 这是他家为了方便在花生屯进行活动专门购置的别墅。 其实有钱人一般会在新乡购置别墅,那才是真正的社交场和名利场。 但迈考色的家族不缺这点钱,自然是在新乡和花生屯都有别墅。 迈考色将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最新的报纸,看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的消息。 今天他看到新乡日报头条的时候,立刻大喊起来:“这个范格里夫特又是谁?怎么他也戴墨镜?第一个这样打扮的是我!是我啊!” 迈考色的秘书立刻解释道:“这个范格里夫特是海军陆战队的少将,他刚刚扫荡了瓜利达岛上的扶桑军队,俘虏了一万多人,击毙了快两万,而且其中包括一个中将和很多校官。” “我是问他为什么戴墨镜拿雪茄!” 秘书:“可能是不想和海军的汤姆秦将军混淆。” “混蛋!汤姆秦是抄袭的我!他是不想和我混淆,懂吗,和我!” 说着迈考色滋啦一下把报纸撕得粉碎:“这些该死的家伙!一个个都装腔作势的!” “人家有战果。”秘书提醒道。 “闭嘴!他们不过就是在一个根本没有争夺的必要的岛上杀了一万多鬼子,还击杀了一个假冒的中将!但是他们对整个战局没有一点影响!我说的,没有一点影响! “我的部队挡住了扶桑在几内亚岛上的推进,才是真正辉煌的大胜!我们守住了那条该死的小道,这才是真正的辉煌胜利!可是你看看报纸上,全是什么瓜利达岛,瓜利达岛!那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小岛!” 秘书:“您说得对,今天您就可以在国会的听证会上,对所有人强调这一点。您对我嚷嚷也没用啊。” 迈考色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手里还拿着撕成两半的报纸。 “汤姆秦还有多久返回国内?” “什么?” “他赢得了胜利,肯定要返回国内造势。给我密切的注意一切航班,告诉我什么时候他会回来!” 秘书:“根据我探听到的情报,他好像要率领舰队返回,并且参加新乡的海军开放日活动。” “他不会马上回来吗?”迈考色把报纸扔进了废纸篓,“那也就是说,我还有至少半个月的运作时间,不,一个月!我要在他回来之前,拿下太平洋盟军总司令的头衔!” 第56章 岔路口和老朋友 花生屯时间2月6日上午,国会山。 迈考色穿着飞行夹克,戴着墨镜拿着烟斗,下了吉普车。 今天国会门口有来参观的童子军,这是联众国的传统活动之一,会让孩子们参观国会议事堂的展览厅,接受教育,顺便看一看国会屋顶上的壁画花生升仙图。 童子军看到迈考色,大喊:“看,是秦将军!” 迈考色正要上楼梯,结果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 马上有另一个小孩说:“你什么眼神,秦将军是海军,海军礼服不是这个颜色!这肯定是模仿他的人!” 迈考色气得刷拉一下站起来,就向孩子们走去。 一个孩子大喊:“你不是秦,我们不要你签名!” 还有孩子从包里拿出了漫画:“看,这才是超级英雄海王侠!你根本不像!” 迈考色站到孩子们面前,一把夺过童军营带队的“士官”手里的喇叭,对着孩子们喊:“我是陆军的迈考色将军,太平洋盟军的指挥官!汤姆秦是我的手下,而且他那身行头是学我的!” 有孩子兴奋的问:“你能指挥汤姆秦,所以你比他更厉害吗?” “你抓了几个中将?” 迈考色直接哑火了:“我……” “你睡了几个巫女?”又有孩子问。 迈考色这时候反应过来了,重整旗鼓道:“我没有睡巫女,也没有亲自抓中将,但是汤姆秦能打胜仗,那都是因为我的指挥!明白吗?我的指挥!另外,他抓了中将有什么用,他有夺回一寸领土吗?但是我,可是指挥部队挡住了鬼子的进攻!” 小孩:“我知道,在瓜利达岛!” “不对,那是海军陆战队的范格里夫特少将指挥的,不是他指挥的!” “所以你到底指挥了什么战斗啊?” 迈考色正色道:“我指挥了在几内亚岛上阻挡鬼子进攻的战斗,我们固守了一条道路超过半年时间。” 童子军们面面相觑,一起大喊:“不知道!” “没听说过!” “中士,中士你知道吗?” 率领这帮童子军的“中士”摇头:“我也……” 迈考色瞪着童军“中士”。 中士突然恍然大悟:“啊,我当然知道了!知道,是很伟大的战斗,在某个地方。” 这时候马上有好几个小孩子抗议:“你骗我们!你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孩子们当中有个戴眼镜的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迈考色大喜过望:“你快给大家说说!” 眼镜小孩:“你是那个从兰芳逃跑的!” 迈考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他马上强调:“我不是逃跑!是战略撤退!我很快就会重回兰芳岛!这是我对兰芳国民的承诺!” 这时候迈考色的秘书小声提醒:“将军,马上要开始听证会了。” “知道了。”说完迈考色怒气冲冲的转身,爬上楼梯,一边上楼还一边回头看这帮童军。 童子军们也在议论: “这个人刚刚摔了那么大的跟头,我都没有摔过这么大的。” “他还说他指挥汤姆秦呢,秦将军可不会这样。” “还学秦将军的派头,但是不如秦将军帅。” “我妈妈收集了很多秦将军的卡片,还看小报上的小说呢,我看过,讲一个像我妈妈这样的女的被秦将军看中……” 迈考色愤愤不平的进入国会大厦,拦住一个工作人员:“禁止那群童子军进来参观!” “诶?可是这里不是国防部,您无权命令我们。” “我说禁止那群童子军进来参观!” 这时候来迎接迈考色的工作人员到了,对迈考色说:“好的,我们会安排他们错开您的听证会时间。请这边走,听证会已经准备好了。” 迈考色这才趾高气昂的走了,留下刚刚被他拦住的工作人员在原地摸脑袋:“啥玩意?” ———— 国会山不远处,总统府。 老罗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老罗说:“听证会开始了,迈考色强烈主张自己在新几内亚的战斗是关键性胜利,而海军在瓜利达岛的胜利毫无意义。” 老罗哼了一声:“真是胡说八道,海军抓了一万多俘虏呢,他抓了多少?海军还击沉击伤敌人这么多舰艇,他呢?总共消灭了多少鬼子的载具?” 秘书提醒道:“但是确实新几内亚在距离上和敌人的重要基地拉波尔更近。” 老罗:“那他能从陆地上推进,夺回拉波尔吗?” “这正是迈考色的主要观点,他认为要不是我们花了那么多财力物力去打瓜利达岛,他就能夺回拉波尔。” 老罗扔下手里的笔,摘下眼镜扔桌上:“他就不能先拿出战果来,再来说这些吗?在优罗巴方向,艾克和小乔治都打出了成果,今年还准备在萨丁王国登陆。 “他呢?就把敌人阻挡在一条小道上!他敢不敢展示照片给国会看?他敢不敢嘛!” 秘书:“可是太平洋战区司令需要综合考虑各方的意见……” “那我这个联众国三军总司令说了还算不算?”老罗反问。 秘书:“可是将来又不能只靠海军和陆战队来收复失地,还是需要陆军参与才能光复沦陷的兰芳嘛。迈考色的家族在陆军内说话很有份量。” 老罗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问:“你的意思是,把汤姆秦推上指挥官的位置,陆军会不服气?” “他军衔不够高。” “那可以给他临时军衔嘛。” “欧内斯特不会同意的。” 老罗的秘书其实也是他的心腹,像这样给老罗提建议的情况非常常见。 老罗总统挥挥手,示意秘书离开。 秘书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之后老罗自己在办公室里思考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秘书再次敲门进来:“欧内斯特秦上将到了。” “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秘书便让出路,对身后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内斯特上将进入房间。 老罗:“我希望你不是来劝我把优罗巴的兵力调回来的。” 欧内斯特一直主张让先干趴下鬼子,再去解决优罗巴的问题。 欧内斯特:“不,这次不是。而且我觉得现在陆军在优罗巴那边取得了这么多成果,你也不会把他们调回来了。我听说你还签署了法令加强在联合王国的第八航空军?” 这个时候联众国没有空军,第八航空军属于陆军航空队,也是陆军的一部分。 老罗:“他们对普洛森的轰炸初见成效,安特盟友也强烈建议我们加强对普洛森的轰炸,能减轻他们前线的压力。” “是吗,减轻了他们的压力,联合王国的那位胖首相是不是要不高兴了?”欧内斯特打趣道。 老罗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于是上将直接在总统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两人隔着桌子相对。 “谈正事吧,”欧内斯特说,“迈考色在国会听证会上接受咨询呢。” “我知道。” 欧内斯特:“你不会把南太战区的指挥权完全交给陆军吧?在这个海军刚刚取得瓜利达岛大胜的情况下,这样做不合适。” 老罗:“你们海军又没有办法军舰上岸把兰芳共和国夺回来。那可是我们从卡斯蒂利亚那里得到的殖民地,反攻到最后,登陆扶桑也要靠陆军打,不是吗?” 欧内斯特:“我们可以扩大陆战队,现在大家参军的热情很高,只要给我一年时间,我能有一百万陆战队员。” 老罗:“那陆军肯定不会满意,而且一百万陆战队,你们海军想干什么啊!” 欧内斯特:“为了独自完成打败扶桑的任务。” “那恐怕不够,陆军提交的报告,说要完全击败扶桑,至少要五百到六百万的军队,如果要同时击败普洛森,那恐怕要有一千万的军队。” 老罗话音刚落,欧内斯特马上反问:“那一千万的陆军,不会导致陆军权力过大吗?我觉得海军有个一百万的陆战队也不过分,不是吗?你看,陆军航空队现在也在扩张,新的野马战斗机,还有b17轰炸机,以及正在开发的b29同温层堡垒。 “还有坦克,m4谢尔曼打不过普洛森的新式坦克,所以现在在开发重型坦克和超重型坦克,都是陆军的! “我们海军到现在为止,额外开工的都是货船、护航航母、以及驱逐舰!其他船都是开战前就批了预算的,卖了那么多战争债券,结果一条新的大船都没有给海军批!这合适吗? “和陆军比,我们就是臭要饭的!” 老罗赶忙安抚道:“衣阿华不是已经加速建造了吗?还有巴尔的摩也在快马加鞭……” 欧内斯特:“我是说,在现在这个局面下,难道不应该多考虑一下我们海军吗?陆军总说要击败扶桑最终要他们陆军出手,夺回兰芳要陆军,占领扶桑本土要陆军,可是没有海军,他们难道游泳过去吗?” 老罗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海军目前名气和军功最大的将军是个少将,你自己也说短时间内再晋升他不合适。我刚刚考虑了一个小时,你们只能拿出波尔中将来和迈考色竞争这个南太司令。” 欧内斯特:“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考虑,要不就把汤姆秦放到中太平洋,中太平洋只有小岛,陆战队就能打下来,然后让汤姆秦在中太平洋发动几次进攻,直接威胁扶桑本土。” 欧内斯特从公文包里拿出地图:“你看,从南太反攻,要打一连串的岛屿,但如果我们从中太平洋出击,进攻塞班,再去硫磺岛,我们的远程轰炸机就可以直接攻击扶桑本土了。 “从北太平洋反攻也是一个思路,只要能说服安特对扶桑宣战,我们的舰队就可以在安特得到补给,然后直接攻击扶桑本土。” 老罗摇头:“不不,安特已经和扶桑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他们需要这个条约,短时间内不会对扶桑宣战。但是中太平洋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陆军肯定会主张,夺回兰芳共和国的政治意义。” 欧内斯特:“那就让他们去夺回!但是他们今年能夺回吗?不能。可海军今年就要一大批新舰加入,我们补充的第一艘大舰已经快要开到瓦胡玛娜了。” 老罗:“哦?今年内就可以形成战斗力吗?” “当然,毕竟现在在瓦胡玛娜训练那帮菜鸟的都是超级老鸟。” ———— 瓦胡玛娜时间2月7日上午十点。 贝斯特正在用望远镜搜索海面。 无线电里他的僚机李说:“今天的命令也太神神秘秘了,让我们转场到新航母上就直说呗,说什么要我们和老朋友见面,太神叨叨了。” 贝斯特和李率领了一队菜鸟,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进行舰上降落实操,之前都在改装的轻型航母上降落,今天说是要让他们降一次大型舰队航母。 “说不定是有什么理由,等找到那艘航母就知道了吧。”贝斯特说,突然,他望远镜里看到了一个像是航母的东西。 “我看到它了!全机队跟我转向。” 于是整个编队十二架sbd轰炸机跟着贝斯特一起盘旋转向。 很快,机队接近了两艘并排航行的崭新航母。 贝斯特:“我是不是见鬼了,我看到一艘航母甲板上有字。” 李少尉直接念出那一行字:“列克星敦号欢迎老朋友回家……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列克星敦号!新的列克星敦号!”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麦克米兰少校的声音:“别光认船啊,还有我这个老朋友呢。今天列克星敦号回来了,还有约克屯、大黄蜂、胡蜂,我们损失的航母名字全部被新舰继承了!这可不是条约航母,这可是大家伙,能带九十架飞机呢!” 贝斯特:“该死的,麦克米兰!你这家伙!真高兴又能和你一起战斗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们,另一艘航母叫什么?” “命令里没写吗?”麦克米兰十分疑惑。 “没有!所以她叫什么?” “埃塞克斯,新航母是埃塞克斯级,是总结了约克城级的经验设计的新船!” 第57章 海军的计划 2月26日,王义率领舰队通过运河船闸。 提到这个运河,王义首先会想起《三体》里面的古筝行动,当时他对巴拿马运河还没有概念,觉得就是一条普通的河,后来才知道这运河有船闸,船要爬梯子一样爬上去。 再后来,王义再次关注运河,是因为看了小约翰可汗的一个视频,讲巴拿马人拿回运河的历史。 那一期节目有句话王义印象非常深刻,大意是: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请替我亲吻祖国的土地,然后举起我的旗帜继续前进。 那期节目里,巴拿马的领导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有天降圣人,也有买办,甚至有人间之屑,但是不管怎么换,他们在运河问题上都没有背叛祖国。 从此王义记住了这条运河。 现在,王义看着运河船闸上悬挂的联众国旗帜,感受有点复杂。 如果说刚刚穿越的时候,他只想报仇雪恨一般屠杀鬼子,现在他考虑的事情就变多了。 能不能让联众国——不说把这个国家变好吧,但至少可以让它变得不那么坏,不是吗? 一个人的力量,究竟能让一个国家改变多少? 联众国只要变好一点点,世界上这些小国,将会减少多少悲剧啊。 王义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大有可为。 他趴在休息室旁边的栏杆上,看着船闸一点点注水,逐渐把克利夫兰号抬升到和船闸外壁差不多高的地方。 夏普的声音突然钻进他耳朵:“这有这么好看吗?” 王义扭头,刚好看到夏普也趴在栏杆上,便打趣道:“你要不要把胸放在栏杆上休息一下,这样我晚上可以少给你揉肩膀。” 阿尔黛西亚看了眼王义:“你真的是在担心我吗?” 王义正要回答,就听到另一边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一扭头果然看见空把前装甲搁栏杆上了。注意到王义的目光,她说:“啊,原来这样这么轻松啊。还有我最近肩膀也很酸痛,也给我揉揉看吧。” 兰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给你揉吧,少将掌控不好力度,过后还要来找我上红花油。” 王义回头,结果先看到珍妮的苦笑。 好么,这么窄的瞭望台上,集结了舰上四大美女。 王义:“你们都很闲吗?” 空:“这是我的岗位啊,说不定会遭到扶桑军舰偷袭呢!” 偷袭个屁啊,扶桑哪有能航行这么远来袭击的军舰? 珍妮:“理由和空一样,说不定还要我唱歌发动海洋生物来阻挡鱼雷呢。” 鱼雷个屁啊,明明自从那天以后奇迹就没有再发生过! 兰花:“我在搬炮弹。” 搬毛啊,用高射炮打友军吗? 夏普中校伸了个懒腰:“看来只有我是忙里偷闲跑到这里来的,那我只好去继续工作啦。” 王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吃个冰淇淋再走。” 夏普:“那还要让兰花去拿上来不是吗?我下去的路上顺便拿一盒吃就好了。” 说完夏普轻轻移开王义的手,走下楼梯。 王义目送她的身影消失。 空:“好耶!提姆key赶走了老女人!” 王义回头看着她:“你啊。” 空吐舌头:“我可是在执行联众国的政策,等我失去神力,就要狠狠的生孩子的。” 王义:“我个人是反对这样物化女性啦,你可以考虑成为百老汇舞蹈演员,或者蓝调歌手,开个有格调的酒吧每天唱歌。” 就像《红猪》里面那位饭店女老板那样。 空:“那联众国的任务呢?” 王义:“我们联众国讲究个人主义。” “不要!”空摇头,“我不要自己去工作,我要提姆你养我。我们扶桑抚子都主打一个在家相夫教子。” 好家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时候休息室里的喇叭响了,夏普中校说:“秦少将,有从花生屯来的绝密电报,刚刚完成解码,请到舰长室阅读。” 王义转身进了休息室,打开内线,对着话筒说:“知道了,这就来。” ———— 在司令室兼舰长室,王义看到了绝密电报。 “欧内斯特发来的,”他对夏普说,“好像海军和陆军那边初步达成了妥协,准备把南太的指挥权交给陆军,筹划在明年年初进行战略反击。” 夏普:“那你还在南太吗?” 王义:“不,海军判断南太最近一年应该没有大规模的战事,准备把我调动到中太平洋去指挥新的特混舰队。” 说着王义来到地图前,查看中太平洋司令部的管辖区。 说实话,他之前都没有关注过中太平洋,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岛屿。 之前他作为半吊子军迷,其实都不知道北中南三块太平洋怎么划分,他还以为从瓦胡玛娜去扶桑本土要经过拉波尔、特鲁克等敌人据守的点呢。 还是护航大黄蜂号用b25攻击扶桑本土这一趟,王义才知道,原来瓦胡玛娜到扶桑本土可以直航,进而知道为什么偷袭翡翠港的舰队是从单冠湾出发的。 原来瓦胡玛娜向西一直走,就特么能到扶桑本土,只是航程太远就算是联众国的后勤能力,也不太好直接在扶桑本土登陆。 王义看地图的时候,夏普直接开口道:“让你去中太平洋,是打算攻击塔马拉,进而占领马里亚纳,接着直接攻击塞班或者灌岛?再打硫磺岛,威胁扶桑本土?” “什么?竟然是这样?”王义大惊。 夏普:“这不是很明显吗?算时间,海军应该也快有一批新的大型舰船加入战斗序列了,再把瓜利达岛上的陆战队撤出来,就有几万有丰富陆战经验的精兵,可以选择进攻一些陆地面积不大的岛屿,作为进攻扶桑本土的跳板。” 王义摸着下巴,他记忆里太平洋战争的第二年比较风平浪静,而且这个塔马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地球的名字不一样,他就不记得有什么相关的战役。 现在看来联众国要提前走中太平洋反击路线,不管兰芳了。 夏普看着王义连连摇头:“你这家伙,现在海军要捧你和迈考色打对台了,你倒是把地理给我学明白啊!” 王义指着自己:“你确定海军是准备捧我和迈考色打对台吗?” “不然让你去中太平洋干嘛?迈考色能在今年发动攻势吗?不能,就算他集结了足够的部队,海军也不会配合他。但你在中太平洋就可以反击,兵锋直指扶桑本土,到时候海军就有资本跟陆军叫板,争盟军总司令的位置了。” 王义连连点头:“爱卿说得对啊。” 夏普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估计正式的命令会在新乡搞完灯光秀之后下达,接下来应该会让你带着舰队不断进攻。” 王义:“这样报纸上就总是我的新闻,压过陆军。” 夏普:“总是你和范格里夫特的新闻。” 好家伙,看来海王侠要有个新同伴了,考虑到范格里夫特炮制的那个形象,估计是个射击类角色,类似鹰眼。 ———— 迈考色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在花生屯的大别墅。 一进门,管家就察觉到他心情不错,便问道:“有好消息吗?” “当然,总统阁下终于松口,把南太平洋的指挥权让给了我,现在那个汤姆秦,就是我的手下了!首先我就要让他从报纸上消失!” 迈考色说。 管家:“恭喜啊。” 迈考色:“只要海军的军舰不能上岸,最终说了算的还是陆军!等我完成准备,今年11月份就可以发动反击,夺回兰芳!” 跟在迈考色身后的秘书开口道:“恐怕很难,因为陆军的主要力量现在都在优罗巴方向,陆军航空队主力第八航空军也在联合王国驻扎,艾克和小乔治将军准备今年进攻萨丁王国,先从登陆西西里开始。” 迈考色回头看着秘书:“虽然你是海灵顿先生推荐过来的,但你老是这样扫我的兴致,我可就要换人了!” 秘书:“可是我的职责就是提醒您有些事情不切实际啊。现在联众国本土上新兵训练营就这么多,训练出来多少大头兵都有数,总统阁下又希望尽快在优罗巴方向取得胜利。 “所以陆军的力量大部分都在优罗巴。如果最终总统阁下决定今年就在优罗巴开辟第二战场,只怕送到优罗巴去的陆军部队会更多。” 迈考色骂道:“那我重回兰芳的计划呢?” “只能等明年了。” 秘书顿了顿,继续说:“另外,海军这次同意您来指挥整个南太也有点蹊跷,感觉他们更像是要赶快把陆战队和舰队抽调出来,说不定那位秦少将也会被派遣到其他方向去,其他——容易发动进攻的地方去。” 迈考色想了想:“你是说,从中太平洋出发?他们有那么多后勤力量吗?那可是几千上万海里的航程!” 秘书:“他们可以先打简单的岛,然后再蓄积力量。” “你是说一个个岛打过去?不,陆战队的兵力不会够的!” ———— 欧内斯特:“我们可以跳过敌人设防比较严密的岛,反正我们掌握了制海权,优先在敌人兵力薄弱的岛甚至环礁上建立补给据点。” 老罗总统摘下眼镜:“很好,我喜欢这个计划,但是你们做好了这么快就发动进攻的准备吗?那两艘埃塞克斯级,这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吗?” “三艘,总统阁下,三艘埃塞克斯级。”欧内斯特说,“到今年六月,会有三艘准备好的埃塞克斯级。” 老罗总统:“然后让他们被一艘克利夫兰级指挥?这合乎你们海军的规矩吗?” “为什么不呢?”欧内斯特耸了耸肩,“不过作为和陆军妥协的‘奖励’,我们现在正在改装马上要完工的巴尔的摩号重巡洋舰,我们准备给它换装本来给得梅因级准备的全自动装弹炮塔。” 老罗:“衣阿华赶不及吗?” 欧内斯特:“前几天它已经服役了,但是水兵们还在训练。” 老罗总统:“我觉得汤姆应该不介意指挥一群新兵蛋子,特别是把他原本的班子调动过去的情况下。” “像这样把整艘军舰所有部门长‘平移’不符合海军惯例。”欧内斯特说。 老罗总统:“我想跳帮去抓敌人的中将也不符合现代海军的惯例吧?这种时候说什么惯例啊。” 欧内斯特:“但是衣阿华没有给巫女小姐准备的地方,要跳舞也预测都不方便。新泽西号原本计划5月服役,但如果现在开始改装的话,今年十月应该来得及交给汤姆秦少将作为旗舰。” “十月啊。那在那之前,就让他用着——巴尔的摩?” 欧内斯特点头:“巴尔的摩。不过在巴尔的摩准备好之前,他可能还要继续在克利夫兰号上待一段时间。陆战队需要休整,飞行员需要训练,运输船队需要集结,还有前进基地需要做准备。 “一系列工作满满当当的。” 老罗总统挥手:“这些你搞定,而汤姆,让他去卖债券!” 第58章 “我将亲手终结战争” 3月3日,舰队驶入哈德尔河口的时候,王义在舰桥上眺望新乡。 王义在电影《美国往事》里看过这个年代的新乡,但他没想到和电影里面比起来,真正的新乡要更加破旧一点点。 也可能王义穿越前看惯了工业克苏里2.0版本城市的高楼大厦,所以才会觉得现在的新乡有点破旧。 在战舰上可以看见哈德尔河两岸挤满了人,仿佛长假时的旅游景点。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打了胜仗的舰队什么样。 王义戴着墨镜,一边手拿着烟斗,另一边手对岸上的人群挥手。 夏普和船上其他女兵也都站在舰桥最高一层的瞭望台,一起对着岸上的人挥手。 舰上的官兵除了在轮机部门干活的人之外,大部分都在军舰船舷列队,换上了崭新的军礼服。 经过布鲁克林桥的时候,大量的彩纸从桥面洒下,纷纷扬扬的仿佛下了大雪。 王义抬头看着拉起的布鲁克林桥,结果这一抬头引发了无数的尖叫。 原来桥上挤满了想要近距离看看他的妹子们。 王义都有点可怜起迈考色了,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不管他再怎么包装,对女性的吸引力也追不上正值壮年的自己。 这时候夏普小声说:“应该快到我们的泊位了,到时候新乡州的州长和本地政要、各大报纸的记者都会搭乘汽艇登船,要麻烦你接待一下了。” 王义扭头看向空和蓝,说:“我以为他们都是来看巫女小姐们的,让巫女来接待就好了。” “他们当然会看你的战利品,但是没道理战利品代替主人来迎接贵客吧?”夏普压低声音说,“这可关乎海军的脸面,想想看在你获得这么大功绩的情况下,海军还把南太战区的指挥权交出来了,可想而知受到多大的压力。” 王义:“知道了,你就瞧好吧。” 这时候王义听见楼下的舰桥里传来“停车”的口令,知道位置差不多到了,剩下就要依靠拖船了。 拖船靠过来没多久,王义就看见了满载衣冠楚楚的绅士们的汽艇。 说实话这个场面,王义总觉得自己在蝙蝠侠黑暗骑士里面看过。 不过这次汽艇平安的驶过来,靠上了战舰放下的舷梯。 王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毕竟之前卖债券的时候不知道和多少这种权贵觥筹交错过,还要应付他们那已经成为半老徐娘的太太们。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戴正墨镜,就在舰桥上等着先生们上来。 很快,先生们带着太太们涌了上来,一眼就看到王义身旁一票美女。 “哦,”带头的州长赞叹道,“都说您艳福不浅,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啊。” 州长的太太翻了翻白眼,随后对王义露出笑容:“汤米,明天下午我要在家里举办沙龙,你可一定要来啊。” 王义:“当然当然,我会去的。” 州长看了眼他太太,立刻抢过主导权:“这些扶桑女性,就是巫女吧?这么多巫女吗?” 王义赶忙解释:“不不,这些比较高挑的是巫女。” “巫女竟然比扶桑人更高吗?果然是因为遗传基因才变成巫女的吗?” 王义:“这个我们还不清楚,要等……” 他想说51区,但是临时想起来这个部门的存在没有公开。 是的,在进入哈德尔河之前,51区的研究人员就全部离舰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王义:“要等科学家研究清楚才知道。” “这样啊,科学家应该尽快搞清楚这个问题,不然大家都认为我们联众国是神弃之国啊!”州长说。 马上他太太就开口道:“怎么会!我们不是出了汤米这样的超能力者吗?神弃之国的言论早就不攻自破啦!” 说完她还扭头对王义笑了笑,问:“对吧?” 王义只能尬笑,心想你们两位夫妻不和能不能别带上我啊。 要不待会给州长先生开开小灶,教他怎么样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感觉有门。 等战争打完自己要是不当合众国总统,就创立一个医药公司,专门研发壮阳药,亲自代言,不愁销路。 州长夫妇说完话就走到一边,其他权贵一个个上前跟王义握手。 等一大帮人全部走了一遍流程,王义才开始向这些人介绍:“这次战役,我们击毙了敌人的三名中将,包括被海军航空兵击毙的村口中将,被花生屯和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击毙的贾田中将,以及被陆战队击毙的千文中将。” 州长:“哼,扶桑人的名字真怪,那么长!叽里咕噜的像是咒语一样。” 王义:“您应该见过安特的罗科索夫将军——哦,现在应该要叫罗科索夫元帅了,他们的名字才真叫长呢。” 州长大笑起来:“确实,但是他们的名字至少还有规律,比较好记,鬼子的名字是真的不好记。” 空:“我的名字就很短啊,很好记的。” “哦,索拉小姐您是例外嘛!” 州长夫人看丈夫唱主角又不高兴了,直接开口道:“汤米,你怎么老是说别人的功绩啊,你的功绩呢?” 王义:“我当然是俘虏了一位——” “俘虏了我。”空抢白道,“以及我的心。” 王义:“俘虏了一位北风中将,想必你们已经见过他,还买过债券了。” “唯一生擒敌人中将,真是太厉害了,汤米!” 王义无视了州长夫人,继续说:“另外,我们还组建了心理战部队,用心理战劝降了一万多名鬼子兵,他们现在正在努美阿接受再教育。” 州长:“教育?为什么要教育他们?” 王义:“因为将来我们占领扶桑之后,治理这个国家需要人,这些投降的人都已经踩过扶桑的军旗,并且把代表扶桑皇室的帽徽扯下扔在土里了。 “这些人经过再教育,学会了昂萨语和各种技能,回到扶桑之后对我们改造这个国家大有裨益。” 州长大喜:“海军已经在考虑占领扶桑了吗?我听说陆军目前的计划只是重夺兰芳呢。” 王义:“陆军嘛,视野比较局限也正常。陆军打仗,一天挺进200迈尔就已经是神速了,我们海军每次拦截扶桑的夜袭舰队,都要狂奔六百海里呢。” 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旁听的海军官兵,笑得可欢了。 夏普小声提醒:“这种时候就不要给陆军穿小鞋了,影响不好。” 王义:“行,那就是那位迈考色胸无大志,目光短浅!” 众人又一通哄笑。 来宾里有人问:“那位迈考色宣称,少将您的装束,是效仿他?” 王义:“确实,一开始是他先拿上假烟斗,戴上墨镜的,但是你看,现在还有哪个报纸喜欢报道迈考色?就连那些八卦小报,都不喜欢写他的逸闻了! “提到墨镜烟斗,大家也都是想到我汤姆秦。 “另外,大家可能知道,鬼子有个对我们进行心理战的电台频道,整个太平洋都收得到,之前这个频道整天报道击毙迈考色,现在呢,这个频道根本不提他了,要么是击毙我汤姆秦,要么是击毙陆战一师师长范格里夫特将军,最不济啊,也是在兰芳土地上打游击的菲蒂格! “你看,连敌人都不提他迈考色了。他说他取得了什么决定性胜利,那他倒是让敌人在电台里击毙他一下啊! “可惜啊,扶桑帝国的电台,现在不接受投资呀!” 王义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联众国国内的电台和报纸,拿了迈考色和陆军的钱,才会报道迈考色的事情。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王义注意到有些大人物表情不太好看,大概这些大人物和迈考色的家族有点联系。 王义:“今年,扶桑的广播已经宣称击毙我四次啦!” 空:“今年元旦,他们还为我举办了升灵仪式,就是国葬。等达令打回了扶桑,我可要去看看我的牌位,应该在春日大社。” 王义见众人没反应,便解释道:“牌位就是墓碑的意思。” 众人这才“哦”了一声,然后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这时候有记者大着胆子问:“少将,有消息说,您现在是迈考色的部下了,是这样吗?” 王义:“不是这样,我得到的消息是,我可能会调任中太平洋战区,去指挥一支全新的特混舰队。” 又有记者问:“是要发动反攻了吗?” 王义:“我们要提醒你,瓜利达岛就是反攻的一部分,本来是鬼子要在这个岛修机场,把这个岛变成他们的防御圈的一部分!海军抓住了机会,陆战队发动果决的突击,把机场抢了下来。 “我们已经在反攻了!你刚刚说‘要’发动反攻是不对的!” 记者:“具体反攻哪里,能透露一下吗?迈考色一直强调,反攻将在兰芳开始!” 王义:“迈考色要反攻哪里,都离不开海军,因为他们不可能游泳过去反攻!” “那海军要进攻哪里呢?” 王义:“当然是直接逼近扶桑帝国的本土!只要海军的舰队开到敌人本土旁边,兰芳就会自然光复,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 其实还是要的。 登陆扶桑之后,让敌人一亿总玉碎,之后才好把那些旧有的、盘根错节的封建关系连根拔起,才能让扶桑变成新扶桑。 所以最后还是要靠陆军打陆上作战。 但现在正在争领导权,那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时候记者们也非常满足,毕竟进攻扶桑本土,没有比这个更加爆炸的消息了。 王义看着记者们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又加了一句:“我认为,战争还有最多两年,就会结束了。” 记者:“如果没有结束呢?” 王义:“那我就亲手终结它!” 第59章 来自短视频时代的降维打击 在新乡的第二天,王义最期待的环节就是看新乡这一大堆报纸怎么报道自己的。 所以这天他起了个大早,结果发现阿尔黛西亚起得更早,一摸床铺发现床单都是凉的。 等他穿好衣服什么都准备好,司令室的门开了。 阿尔黛西亚拿着一大堆报纸进了门,身后跟着推着小车的兰花。 王义:“快把报纸给我,我来看看记者们怎么吹我的。” 夏普中校:“我把报纸分类了一下,明显受陆军影响较大的报纸在这边这一堆,而和海军关系好、或者无所谓关系,只要求噱头和眼球,为了报纸销量什么都干的在这一堆。” 王义:“也就是说那些无所谓关系的现在全在我们这一边?” “对,理论上讲现在贬低你也能吸引眼球,但是我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人这么做。” 王义拿起吹捧自己那一堆报纸,翻开第一张就是新乡日报。 新乡日报的标题是《汤姆秦将亲自终结扶桑帝国》。 王义皱眉:“这标题感觉我明天就要亲自登陆扶桑,把看到的每一个扶桑人都一拳轰死。” “这还是比较温和的,你看看太阳报的标题。”夏普说。 王义翻了翻,把太阳报翻出来,看见头版的照片是拼合起来的,占据主要构图的是昨天在军旗前面摆pose的“汤姆秦”,也就是王义自己。 然后在汤姆秦旁边,用漫画一样的手法拼接上了陆战队的范格里夫特少将脚踩鬼子头盔的照片,以及大概是从约翰福特的影片里剪出来的扔在地上的残破的扶桑军旗。 整个画面非常的漫画,形成了和正经报社的正经摄影记者的照片不一样的冲击力。 然后这个头版图片下面是一行字:汤姆秦将手刃扶桑皇帝,成为太平洋的奥古斯都。 王义扶额,心想这就是正经的新闻学的威力啊。 太平洋的奥古斯都?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我只是想当五星天皇而已啊! 现在联众国能看报纸的人大多知道奥古斯都,毕竟那是罗马皇帝的称号,整个西方名声最响亮的帝国。 夏普:“太阳报这帮人,就是这个风格。他们大概认为你将来也要当总统,如果你既是扶桑的占领军司令,又当了联众国总统,那说一句太平洋的奥古斯都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王义:“什么叫也要当总统?” “迈考色想当总统这个事情人尽皆知啊,陆军方面看着海军连续把几次海军部实权部长推上总统宝座,早就眼红了。” 其实所谓的连续把海军部实权部长推上总统宝座,就是指两个姓罗的总统。 在联众国政界,普遍把老罗当成海军派系。 王义:“原来如此,所以太阳报才这么说。那他们这个标题还不够劲,我要打电话给他们报社。” 昨天岸上就拉了电话线到克利夫兰号上,所以克利夫兰接入了新乡的电话网络,可以通过岸上的接线员拨打新乡任何一个电话号码。 兰花拿起电话听筒,对接线员说:“接太阳报总编,少将要和他通话。” 片刻之后,兰花把听筒递给王义:“总编在等着您了。” 王义接过听筒:“我是汤姆秦少将,对,就是那个汤姆秦,我在克利夫兰号上打电话给你。” 总编诚惶诚恐的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是今天早上我们报纸的头条惹您不快了吗?” 王义:“你这个头条的题目还不够劲爆,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在大标题下面加一行副标题:太平洋将成为新罗马的内湖。” 总编倒抽一口冷气:“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太平洋,新罗马的内湖!好!我这就让我最厉害的编辑写一篇文章,单独发一个号外!这个副标题就直接成为号外的标题!用最大号的铅字印刷!” 王义:“号外?也不用这样,一个号外才一篇文章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们再组一些稿子,正好昨天有很多篇吹捧您的稿子因为版面没有用上。” 王义:“行吧,交给你们了。” 说完王义挂上电话,转向夏普口中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的报纸,拿起最上面一份,看头版照片。 这报纸头版居然把王义和迈考色的照片拼在一起,标题也很阴阳怪气:《汤姆秦在无用小岛上歼敌数万》 王义:“妈的,怎么不提老子击沉了三条战列舰?” “他们提了。”夏普说,“我看过文章了,对比叡号,他们强调舰队总体的损失巨大,是惨胜,还放跑了一艘战列舰。而另外两艘战列舰全部算成李少将指挥的两艘战列舰的功劳,然后说你欺世盗名。” 王义:“我要给他们总编打电话!” 兰花再次拿起听筒:“接默多克集团总裁办公室。” 片刻之后,兰花把听筒递给王义:“总裁在那边等你。” 王义拿过听筒就开始喷:“海军将士用重巡轻巡和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去打战列舰,在你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另一头愣了一下,便反问:“有什么不对吗?你们的舰艇吨位要超过敌人啊。” 王义:“放你妈个屁,一艘战列舰就快四万吨,我们的重巡才一万多吨,驱逐舰才两千吨!” 总裁笃定的说:“我的编辑们算过的,那场战斗我们沉没舰艇的总吨位超过了敌人,只是因为你抓了敌人的中将才勉强宣布自己胜利。 “但相应的,率领我们舰队的司令官也在敌人炮火中阵亡了。我认为人民有权力知道真相。” 王义:“好啊,我之前和安特的罗科索夫元帅交流过,他对你们这些家伙的处理,就是拿枪爆了他们的头,我之前还觉得他这样做过于粗暴,过于——过于安特,现在看来,有时候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对方大喜过望:“你居然威胁我?太好了,我马上出一期号外,把你的威胁公布给全新乡的市民!秘书!秘书!这个电话有录音吗?录了?太好了,今晚的电视和广播就要完整播放的这段录音!” 王义:“你发吧!看看人民会怎么反应!” 说完王义就把听筒摔在电话上。 夏普:“真高明啊,两边都出号外,接着其他报纸也会跟着出号外讨论这些事情,这几天新乡的市民除了这件事就不会关心的别事情了。 “到时候海军获得辉煌战果这件事,会深入每个人的心里。” 是的,不管讨论的人支持哪一边,他们都会知道海军获得了辉煌战果,击沉了三艘战列舰和大量舰船,并且突袭了特鲁克。 他们会在这个前提上进行讨论,无论正反方都是如此。 夏普对着王义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不,”王义挠挠头,“我刚刚就是单纯的生气,然后想起来罗科索夫说他崩了一路上敢于阻拦自己的所有混蛋,然后审判庭还把敢说坏话的人都抓起来了。” 审判庭应该就是这个时空的kgb了,被审判庭抓了的人很快都会变成“好”公民。 毕竟这可是能让熊承认自己是白兔的那个kgb啊。 夏普:“真的没考虑过?那说明你是个干传播的天才啊。” 王义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另一份报纸,把头版标题念出来:“汤姆秦认为战争最多持续两年——这个报纸怎么搞的,标题这么普通!” …… ———— 之后几天,整个新乡的舆论完全集中在王义身上,所有的报纸、广播还有目前还是新兴媒体的电视都在讨论汤姆秦。 和这个舆论相对,每天跑来参观克利夫兰的新乡市民也超过了五十万人——日流量五十万,这在另一个时空,不过就是长假时景区的普通流量而已,但在新乡这可是前所未见的超级人流。 王义每次站在舰桥上,就能看见岸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感觉又回到了穿越前,在过长假。 在这样的超级热度下,大家很快取得了共识:对比海军辉煌的战果,陆军在南太打得真是太水了。 最后没办法,陆军方面把在优罗巴取得的战果拿出来。 他们甚至轰炸了一次普洛森首都普洛森尼娅,来回应人们对陆军战果的质疑。 本来这段时间陆军准备正式公布迈考色成为南太实际最高指挥官的消息,结果直接按下了,等风头过去再宣布。 当然,虽然没有正式公布,但小道消息已经满大街都是了,大家纷纷开始讨论这种时候给陆军总指挥权力是不是不够,为什么不给汤姆秦当总指挥,以及让迈考色指挥汤姆秦是否合适。 而海军方面非常鸡贼,等讨论白热化了,直接宣布汤姆秦调任中太平洋,准备组建新的特混舰队。 总之王义这个宣传大使在新乡过了半个月,天天都在风口浪尖上。 每当王义发现热度要下降了,就整个活,比如他曾经和空在新乡布鲁克林桥的桥塔上跳舞,一下子就把热度又拉上去了。 再比如他效仿哥谭警局,在探照灯上贴了个海王侠标志形状的遮光片,在深夜开灯,在云层上打了个巨大的海王侠标志。 王义总觉得,这个世界线,将来进入互联网时代,那些网红都要拜自己做祖师爷,因为他们整过的活全是自己现在玩剩下的。 也就是现在不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王义整的这些活没能下沉到最底层,但就算如此,对迈考色和背后的势力来说,这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等到3月15号,整个新乡的舆论场已经一边倒。 新乡作为联众国唯二的超级城市,新乡的舆论一边倒,基本就意味着周围一大片都被影响变得一边倒了。 而国土另一边的三藩市,那可是荷里活的大本营,荷里活在约翰福特的运作下现在基本也是支持王义的——毕竟任何电影前面只要放汤姆秦的战斗生活集锦,观众就会反响热烈,甚至有观众根本不关心后面的电影,人家就是买了最近开场的电影,来看秦将军的。 ———— 3月16日,王义正在司令室里得意洋洋的看着今天的报纸,电话铃突然响了。 兰花拿起听筒:“汤姆秦少将办公室。好的,您稍等。” 说完兰花就看着王义。 王义正奇怪她怎么不把听筒递给自己,兰花就行动了,听筒递过来的同时说:“迈考色将军在另一边。” 王义:“迈考色将军?” 他听到的只是忙音。 “喂?迈考色将军?”他又问了一句,还是忙音。 他看向兰花:“真的是迈考色将军吗?” “是啊,我还听了确认是他的声音,才递给你的。” ———— 另一边,迈考色在长岛的别墅。 迈考色一脚踢在秘书的膝盖上:“混蛋!除了老罗总统,没有人能让我等他!下次你要确定,电话另一头是汤姆秦这个混蛋在说话,才把听筒递给我!” 秘书站直身体,点头:“是!” 第60章 兵贵神速 王义这边还在跟兰花确认:“你又没见过几次迈考色,怎么认得出来他的声音?” “他有广播过,听过就记得了。”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起来。 兰花拿起听筒:“汤姆秦少将司令部,是的。” 然后她就盯着王义,维持着拿听筒的姿势不动了。 王义:“是迈考色对吧?那把听筒给我啊。” 兰花从电话旁边的便签本上撕下一页,飞快的写了几个词展示给王义看:“等迈考色先拿听筒。” 王义突然懂了,毕竟他穿越前也是看过韩剧《第五共和国》的,里面打电话,地位高的人要后拿起听筒,先拿听筒等待的人代表承认自己地位低。 王义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别这样,我们联众国人不讲究这些细节,而且他是中将,我是少将,对他恭敬一些符合规矩。” 兰花这才把听筒交给王义。 王义清了清嗓子:“我是汤姆秦少将,请讲。” 那边似乎是秘书的人才对迈考色说:“将军,秦少将在等你。” 王义扶额,没想到迈考色真的纠结这些细节,这个瞬间他觉得迈考色真是太婆婆妈妈了,日后进入手游时代,他必被娘化,变成大奶傲娇母猪产后护理。 迈考色的声音出现了:“秦少将,你在新乡好风光啊。” 王义:“是啊,因为我在新乡太风光,大家都认为戴墨镜和拿烟斗的是我啦,您到新乡说不定会经常被认错啊。” 迈考色直接被干沉默了。 王义继续说:“要不您换一下吧,把烟斗换成雪茄——哦,陆战队的范格里夫特少将把这个拿去了,真是不懂事。我这就代替您训斥他!” 迈考色:“混蛋!别得意!你不过就是击沉了几艘军舰罢了!我可是要光复兰芳的!” 王义:“光复一个距离扶桑本土这么远的国家干嘛?” “这可是联众国为数不多的海外殖民地!光复它有重要的政治意义!陆军部长还有退休的潘兴将军都支持光复兰芳!” 王义:“那你们要赶快了,海军今年说不定就要打到扶桑本土跟前了,不要等我们都占领琉球,准备登陆扶桑的九州岛了,你们还没把兰芳打下来。” 如果海军真的攻占琉球了,整个历史就要改写了,说不定连莱特湾都不会发生。 毕竟考虑到琉球的位置,扶桑本土的舰队要去莱特湾得先和守在琉球的联众国海军进行一场海上大决战。 迈考色:“你这混蛋,明知道陆军要先解决优罗巴的问题,才这样说!你们海军倒好,扔下优罗巴不管,一个劲的拿弱小的扶桑帝国刷战绩!” 王义:“扶桑帝国的海军比普洛森强好吗。再说了,迈考色将军这么有本事,可以先申请调到优罗巴,痛打普洛森帝国,再带着军功回来太平洋指挥,到时候想必大家对您的意见也会少很多呀。” 迈考色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王义突然觉得这样逗迈考色也挺好玩,反正现在自己不归他管。 迈考色:“看来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最后老罗真能把太平洋盟军总司令,交给一个在海上飘着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没有陆军的支持,要怎么登陆扶桑本土!” 就和地球历史上一样,现在联众国上下都认为肯定有一场大规模的两栖登陆行动,目标是扶桑本土。 王义:“我跟罗科索夫元帅聊过了,等安特结束了和普洛森的战争,就会抽调部队对扶桑宣战,到时候我们海军把他们的陆军运上扶桑帝国本土就好了嘛,并不需要我们自己的陆军啊。 “安特那可是跟普洛森对练出来的精兵,我想他们一定能砍瓜切菜一样的消灭扶桑军队。” 说到这里,王义突然注意到兰花的眼神,便加了一句:“还有,我想赛里斯一定也很乐意派遣远征军登陆扶桑本土的,扶桑人在他们土地上干的坏事,赛里斯人一定很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王义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到迈考色气得都过呼吸了,听起来气壮如牛。 “走着瞧!”他扔下这样一句,就啪的一下挂上电话。 王义耸了耸肩,把听筒盖到电话机上。 这时候兰花拿来一碟点心:“饿不饿?来,吃点点心。” 王义:“哦好。” 他接过盘子,抓起切成小块的点心扔进嘴里。 兰花:“还要添茶吗?” “哦,拜托了。” 在兰花添茶的时候,王义用手指轻轻敲桌面。 兰花:“我一直想问,少将怎么知道这个习惯的?” “什么?” “添茶的时候敲桌面致谢啊。” 王义心想这算啥,我还会用滚烫的茶烫洗餐具呢。 但他不能这样说,只能随便胡诌理由:“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突然,他灵机一动,说:“我想起来了,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这是当年赛里斯有个皇帝微服私访到了江南,然后他亲自给随行的军机大臣倒茶,大臣大惊,只能用手指作出下跪的姿势。” 兰花怔住了,盯着王义,双手直接把茶壶当成什么宝贝抱在怀里,然后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 王义直接慌了:“你别哭啊!我只是回忆个事情,这整得。” 他拿出手帕,在兰花面前蹲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兰花抢过手帕,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按住鼻子狂擤一通。 “手帕洗干净再还你。” 王义:“哦,好。”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兰花转身把茶壶放桌上,拿起听筒:“汤姆秦少将司令部。欧内斯特秦上将您好,我马上把听筒给他。” 王义接过听筒:“上将。” 欧内斯特:“你的女仆声音有点奇怪啊,怎么了?” “呃,没什么。” “那么小的女孩子,就算成年了也要温柔一点啊,你这家伙。你蛮力有余的传闻整个花生屯都知道了!” 王义:“没有,我真没干。她是我亲密战友的女儿。上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你今天的飞机到花生屯特区来,你的新任命已经走完流程了,顺便还要为你和你麾下的指战员授勋,国会已经批准了你的荣誉勋章,海军也准备给你补发一个海军十字章。” 王义:“补发一个?” “毕竟瓜利达岛战役你的功勋不止一项,海军普遍认为一个国会荣誉勋章不够,毕竟陆战队的机枪手都拿了国会荣誉勋章。” 王义:“行,那我马上带着部下飞花生屯特区。” ———— 3月20日,花生屯特区,海军部大楼前。 包括王义在内,总共27名将校级军官在太阳底下列队,他们身后是整整六百名水兵,这都是各舰挑选出来的水兵代表。 欧内斯特亲自给王义戴上了国会荣誉勋章和海军十字章:“这下你就两枚国会荣誉勋章和一枚海军十字了,自从联众国海军创立到现在,你是获得荣誉称号最多的人。” 王义:“我会继续为海军服务,贯彻海军精神。” “客套话就不用说那么多了,不客套的话待会到总统办公室说。” 说完欧内斯特往旁边走了一步,给海尔森中校挂上国会荣誉勋章:“听说你和秦少将是同届的校友?” 王义:“是的,他总嘲笑我是吊车尾。” 海尔森中校:“他不但是吊车尾,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该死的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幸运儿。那时候我们同学很多都笑话他,霸凌他。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会成为大英雄。” 欧内斯特:“现在大家都服气了?” “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活着了。” 欧内斯特的笑容僵住了。 海尔森中校继续说:“一部分阵亡在瓦胡玛娜的偷袭中,更多的牺牲在瓜利达岛,在那个狭窄的海湾里了。” 王义这才意识到,战争第一年联众国海军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这个刹那,他想起了很多,想起杰森上尉,沙利文上尉,还有那些自己还没来得及记住名字的电话传令兵。 想起兰花抱着茶壶哭泣的样子。 欧内斯特秦上将:“都过去了,我们高歌猛进的时代要到来了。” 王义:“我们要开进江户湾,炮击皇宫,炸平他们的信仰所在,那个神社!” 欧内斯特:“当然,希望你们两个都能活着走到最后。” 说着他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阿尔黛西亚夏普对欧内斯特敬礼。 上将把海军十字别在她衣领附近。 夏普:“我记得勋章区不在这里,上将。” “我知道,待会你可以让秦少将给你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我这老头子就不多手了。希望你继续辅佐秦少将,我可是听说了,秦少将没有你,就一无是处。” 夏普:“没有这样的事情,虽然秦少将是倒数第一,但是他其实是个独当一面的将领。” 海尔森中校默默的后退,把位置让出来:“抱歉,插在你们中间是我考虑不周了。” 欧内斯特作为一个一向严肃的人,这时候竟然笑了:“确实。夏普中校,你站过来吧。” “是。”夏普站到了王义身边,海尔森回到她刚刚位置。 王义见状,向前一步,然后180度转身,再给夏普把勋章调整到了勋章区。 调整位置的时候他还故意用手指关节蹭了一下。 夏普:“别干这种初中生才做的事情。” “哦好。”王义打算把勋章又放回衣领附近。 但是欧内斯特开口了:“大家都在看,调情回家调。” 王义默默的回到了队列里。 不过,总觉得这样的行为,非常符合联众国式英雄主旋律。 之后授勋仪式进行了快四十分钟,终于全部搞完了以后,其他人列队离开,欧内斯特则对王义招招手:“走吧,总统阁下在等你。” ———— 王义一进房间,就看到总统阁下办公桌上摆了一艘军舰模型。 “巴尔的摩?”王义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wows和wt双料老玩家,认船还是很快的。 老罗总统:“你这个倒数第一,是不是玩的花招啊,就像安特的那位罗科索夫那样。” 王义:“当然不是。他是给皇太子殿下做垫子,我就是单纯的菜。” 老罗总统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没错,这艘就是巴尔的摩。海军部说它的船体要装全电全自动炮塔有点太小了,所以我命令他们把原来的三联装炮塔改成了双联装,但是海军部又说这样改动太大,要重新设计炮塔。” 王义:“等一下,所以你们准备在巴尔的摩上装mk16型全自动炮塔?” “是的,目前的方案是,把雷达和各种设备拆掉,只保留sg对海搜索雷达和sg对空搜索雷达,省出电力和吨位给炮塔和……冰淇淋机。” 王义:“既然装了冰淇淋机了,就不需要飞机弹射器和机库了,应该还能省出一些吨位和空间。” “总之,为了塞进去三座mk16,海军部竭尽全力对这艘船做了减法,它变成只有你能指挥,并且必须搭载巫女的舰船了。” 王义:“这样啊。” “这是你的旗舰了!” 王义看了眼欧内斯特:“我以为我会得到衣阿华做旗舰。” “新泽西号正在进行改装,”欧内斯特说,“参照克利夫兰的使用经验,在上面装备休息室和巫女小姐的舞蹈室,而且为了搭载更多女性舰员,生活区也在进行修改。” 王义:“为什么要这样改?” 老罗:“51区的科学家认为,应该让你尽快产生后代,验证超能力的可遗传性。所以新泽西号不但会有更多的女性居住区,医疗部门也会更大。好消息是,我们查看了你的首席医疗官的受教育状况,他完全可以指挥一个大型的医疗部门。” 王义不由得挠头。 他换了个话题:“那,我在巴尔的摩号——以及后来的新泽西号上,指挥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呢?” “第五十八特混舰队。”欧内斯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目前只有58.1支队,计划编制三艘埃塞克斯级的航母,以及三艘独立级航母——就是克利夫兰级紧急改造出来的。三艘埃塞克斯还在进行飞行员训练,暂时还不能出击。” 王义:“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独立级已经出动了?” “是的,他们正在对中太平洋上扶桑帝国固守的几个环礁进行侦查,包括塔马拉、贝里琉等岛屿。” 王义:“侦查结果如何?” “敌人正在强化防御。” 王义突然想起来了,好像地球上这几场战役,之后老美拍了个电影叫《细细的红线》来表现,说是岛上守将早就觉得不太对劲,就疯狂修工事。 等老美登陆的时候,被工事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现在如果动作快,敌人的工事可能还没完工。 王义:“所以我们准备六月突袭这些岛礁?” “是的。” 王义:“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出击去封锁这些岛礁,反正扶桑现在大型舰艇基本都在船厂维修,我们有优势。” 老罗:“我确实很崇尚进攻精神,但是现在我们还没准备好。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王义:“如果你的敌人,工业实力比你弱,修船修得比你慢,补给力量也比你差,那打草惊蛇就无所谓,因为我们不靠突然性来赢得战争。 “弱者才要依仗突然性,我们就堂堂正正的碾过去就行了。 “我们现在开始在中太平洋出击,延缓敌人修碉堡的进度,再通过炮击确认各个岛屿防御力量的虚实,等陆战队准备好,我们就在其中最弱的岛屿上登陆,反正我们的基建能力,哪怕是最弱的岛屿也能修成坚固的前进基地。 “不管占领哪个岛礁,都迅速用混凝土把岛礁扩大,建立机场和码头,囤积补给。 “等有了前进基地,潜艇部队调动过去前置封锁敌人的海上运输线,就可以把其他岛上的敌人饿死。” 老罗戴着眼镜看着王义一通比划,随后摘下眼镜:“我喜欢这个计划。” 王义:“往好了想,敌人可能会以为这是我们在反攻兰芳之前的佯攻。” 欧内斯特:“你应该先在海军的作战会议上提出这个想法,这样能让海军内部减少很多对你的质疑。” 王义:“那我现在可以去海军部,在作战部的参谋们面前说我的计划。” “不,我会转告他们,并且命令他们按照这个来编排中太平洋的补给。另外,还有个好消息,陆战二师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的装备都按照瓜利达岛的经验做了强化,我们给他们配备了汤姆森、还有最新的m3冲锋枪。 “另外,陆战一师反应m1卡兵枪有时候子弹威力不够,打不穿茂密的丛林,我们也给陆战2师搞了一批使用全威力弹的加兰德步枪。” 王义:“那航母呢?光靠全自动203炮的火力支援,我害怕炸不穿岛上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 欧内斯特:“埃塞克斯上的新兵才刚学会起飞和降落。” 王义:“那就足够了。总统阁下,兵贵神速,我们应该抢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连续的出重拳,把敌人彻底打傻,打懵。” 老罗总统向后靠在椅子上:“我本来打算让你卖一段时间的债券,战争打到现在这个地步,每一秒钟都有数量惊人的刀乐被花掉,惊人的消耗只靠增发新的纸币不够,会导致经济的崩盘。” 王义:“只要还有东西被生产出来,并且源源不断的被消费掉,经济就不会崩盘,总统阁下。” “但是通过债券,把社会上的刀乐集中起来也是非常必要的一环,你明白吗?这能保证整个社会的通胀维持在可以接受的状态下。卖债券非常重要,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这不光是筹钱的问题。” 老罗靠在椅子上:“但是,海军持续的获得胜利,也能大大的提高债券的销量。如果你们也像迈考色一样,整天拿着在小路上的胜利来说事,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所以,去吧,集结你的舰队,执行你的计划,狠狠的痛击敌人,赢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我来应付国内的质疑和陆军。” 王义立正敬礼:“是!” 第1章 “雷霆行动” 4月29日,纽波特纽斯造船厂。 两名船厂工程师正趴在克利夫兰号旁边的甲板上闲聊。 工程师麦克:“听说了吗?这艘克利夫兰,半年前才拆掉火控雷达和四五号副炮炮塔,然后装上了鱼雷和那个奇怪的‘铁房子’,现在又要把鱼雷和铁房子拆了,把雷达加回来。” 工程师亨利:“有活儿干比什么都强,我家那口子现在只要是汤姆秦代言的东西就买,还整天做梦被汤姆秦看上,她也不想想汤姆秦周围的女孩多漂亮。” 麦克盯着老朋友:“不觉得这样是在浪费我们买的战争债券吗?” “当然不,你看看这艘船的战斗履历,光是确认由他击毁的鬼子驱逐舰就超过30艘!” (其实没有,是新闻宣传外加民间小道消息发酵) 麦克:“拆掉雷达就能获得这么多的战果,那还花那么多钱弄雷达干什么?我可是听说了,扶桑根本没有雷达!” 亨利:“那是超能力,这些古帝国都有超能力!所以雷达并非必要,没有超能力的国家是不会懂的!” 然后两个老友记就对超能力和科学发展之间的关系展开了一轮又一轮“思想深邃”的辩论,就像大多数到了个这个年龄的大叔一样。 他们不知道,再过个几十年,自己会怀念这种一个人工作就能养活全家,闲暇的时候还能高谈阔论的时代。 ———— 同一时间,王义其实就在旁边的大型船坞里,正在一大帮人的陪同下,视察正在改造的未来旗舰新泽西号。 “大部分都是上层建筑的改造工作,所以应该会比预定计划更快完成,问题是舰员的训练。”海军驻场代表说,“海军部的意思是,到时候把巴尔的摩上幸存的舰员整体平移到新泽西号上。” 代表说完,夏普上校摇头:“海军历史上还没有这样不断的把一艘战舰的舰员平行调动到另一艘战舰,欧内斯特上将那么古板的人,居然能允许开这个先河,看来他非常的信任你。”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不愧是上校,居然都锐评起海军老大欧内斯特秦上将了。” 夏普上校:“那是因为我追随海军内最有希望成为五星上将的汤姆秦少将啊。” 王义哈哈大笑。 过去的这一个多月,王义可谓春风得意,因为在舆论上面的声量很大,有很多公司瞅准了商机,过来找王义宣传他们的产品。 而宣传的方法本来是购买大量的战争债券。 王义就劝说他们把买战争债券的钱分一部分来做慈善,捐钱给王义成立的“荣军基金会”。 这个基金会的主要目的是帮助那些因为被记录为mia(在战斗中失踪)而没有办法拿到官方抚恤金的阵亡士兵家属,以及为伤残老兵提供帮助。 未来这个基金会还会关注退伍士兵的回归社会问题,给他们提供就业岗位。 反正现在王义的基金会管理的资金翻了几番了,照这样下去,未来基金会别说帮助老兵回归社会了,资助老兵提刀上洛,扶哥哥做大总统那也不是不可能。 王义现在算是见识过资本主义是怎么圈钱的了,眼看着自己的资产就这么膨胀到了比夏普的前装甲还雄厚的地步。 看着资金增长,心情自然也变得大好。 现在也是越看新泽西号越觉得好看,以前他总觉得颜值最高的战列舰是鬼子的大和号,现在他发现新泽西也不差,可以和大和号媲美了。 王义有感而发:“等新泽西号服役,肯定要找机会再和敌人的大和武藏狠狠的碰一碰,之前让大和号完成了二打一的壮举,这次定然不会让它再如愿。” 船厂总工程师:“大和号主炮是十八寸,而新泽西在设计的时候我们获得了错误的情报,以为大和号主炮还是十六寸,所以新泽西的防御也是按照对抗十六寸来设计。 “听说更新型的战列舰已经在铺设龙骨了,这一次是专门为了在太平洋作战,取消了33米的宽度限制。” 联众国的战列舰为了过运河船闸,所以船体宽度有上限,衣阿华就是为了过船闸,强行把船体拉长了,结果导致船底的适航性有一系列的问题。 王义想起来这点,便问道:“听说衣阿华的横摇和纵摇都比较大,会不会影响火炮准确度?” 总工:“那肯定是会影响,其实我个人更加偏向南达科他那样的军舰,整体比较粗短,防御能力更强,船体也更加稳定,能获得较好的命中率。 “不过南达和北卡罗来纳因为吨位,大概装不上衣阿华的新式舰炮。” 王义看向舰炮新泽西的主炮,看起来和之前见过的北卡上的主炮差不多,但是据说这门主炮因为身管加长了,在散布和穿甲能力,以及炮弹飞行速度方面都更有优势。 “等我们真的和大和级对上,就知道这门主炮是不是真的像海军军械局说的那样火力比老式舰炮更猛了。” 王义顿了顿,加了一句:“想想看联合王国,他们的新战列舰还要用几十年前老炮。” 夏普上校:“联合王国皇家海军果然底蕴深厚啊。” 众人哈哈大笑,空气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这时候两名通讯参谋快步进入船坞围墙,直奔王义率领的参观团。 夏普先看到两位参谋,便对王义说:“看来命令来了。” 王义:“估计是我的新旗舰已经抵达瓦胡玛娜,雷霆行动要开始了。” 王义在卖债券拉慈善赞助的时候,中太平洋战区司令部和太平洋舰队总部的参谋都没闲着,他们根据独立级前出侦查获取的情报,精心选择了几个目标,并且制定了名为“雷霆行动”的作战计划。 按照计划,将在六月底之前,对中太平洋上某个岛礁发动攻击。 具体攻击哪个岛礁,由王义根据现场状况选择。 一旦扫清岛上的扶桑驻军,雷霆行动就会进入第二阶段,大量的补给船队将会拖曳预制的水泥浮箱到指定位置沉底,并且迅速用混凝土进行补充浇住,建立起大型的桥头堡。 之后潜艇部队会把前进基地移动到这里,执行封锁作战。 潜艇部队现在换装了新的改进型鱼雷,据说已经解决了引信问题。 具体怎么样,王义拭目以待,其实他不要求完全解决问题,只要把引信能触发的角度变大一点就好了。 潜艇部队好像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自己发射鱼雷之后敌舰会回避,鱼雷“撞击”角度很正的情况反而不太常见,只不过以前引信会正经工作的角度太小了,导致大部分时候鱼雷都不炸。 两名通讯参谋来到跟前,对王义敬礼:“太平洋司令部密电。” 船厂总经理立刻说:“我们这里有带法拉第笼的密室,请去那里拆吧。” 王义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他在密室里看着夏普关上门,然后走到他跟前:“拆吧。” 王义撕开封蜡,从信封里拿出电报扫了眼,就交给夏普:“让我今天就起飞,舰队和陆战二师已经准备好了。” 夏普:“没有别的?” 王义:“没有,你自己看嘛。” 夏普看了眼电报,咋舌:“我以为你现在这样炙手可热的状态,会有不少政治家族想办法把自己家的儿子甚至女儿送上船。” 王义:“可能是因为之前奥班农牺牲一半人看着太唬人了,之前还有科里奥尼家族的小儿子死在我的船上了,那些家族望而却步了。他们宁愿自己的孩子在偏远岛屿上指挥鱼雷艇,也不想上我的军舰。” 夏普笑了:“看来直接找上你的我和芭芭拉上尉成了珍稀品种啊。” 王义;“没错,将来哥哥我当了山大王,第二第三把交椅就归你们。” ———— 特鲁克环礁,联合舰队(陆上)司令部。 荒原元帅大将看着手里的电报:“这个侦查任务的数量,还有侦查时候会带炸弹的风格,说明中太平洋方向有联众国的空母部队部署。” 他抬起头看着联合舰队参谋长:“我们的机动部队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翔鹤瑞鹤已经维修完成了,正在恢复性训练。但是航空兵的训练不足,负责横须货航空基地的原田大佐认为现在他们还不具备作战能力,尤其是不具备面对敌人凶猛的防空炮火的能力。” 荒原元帅:“让他们驾驶新型舰载机,这样就可以突破敌人的防空弹幕了。” 参谋长:“新型舰载机性能太好,对飞行员来说操作难度太大,已经有很多人在着舰时发生事故,飞机坠毁飞行员重伤。航空队内部有恢复使用老机型的呼声。” “八嘎!”荒原拍案而起,“怎么能因为这种理由就用老机型?你忘了我军精锐就是因为驾驶这些老机型强行突破联众国的防空火力,才被击落损失掉的吗?” “可是,横须货航空队报告,已经有多名尖子飞行员在着舰时折翼……” 荒原:“这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使用的教练机已经太老了,导致飞行员不适应新机型?” 参谋长:“但是现在皇国哪里有产能来生产新的教练机呢?” 荒原元帅大将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一脸颓然。 “是啊。”他应了句。 ———— 瓦胡玛娜外海,海军实弹射击场。 “新式的vt引信——也就是无线电引爆近炸引信,具有大量的优点,”海军装备局的上校对巴尔的摩号的炮手们说,“我知道你们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克利夫兰号上调来的,看你们军服上的舰徽就知道了。” 水手从一艘船调到另一艘船的时候,会得到曾经服役的舰船的舰徽,但一般他们会把舰徽收藏起来,换上新船的舰徽。 但是一直跟着王义从奥班农号过来的老兵现在喜欢把服役过的船的舰徽都戴上,看起来非常壮观。 装备局上校:“但是vt引信是你们没有使用过的装备,所以请你们老老实实的听我讲解,然后进行射击训练。 “我们在测试的时候发现,单纯使用vt引信,有可能反而会导致拦截效率低下。因为一旦高炮的射击参数有问题,所有的炮弹就都会错过敌机。 “因为没有炮弹爆炸,因此有可能让敌人误判防空炮火的密度。防空炮射击的时候,对敌人飞行员产生心理压制也非常重要,所以,在vt炮弹中应该混入一定数量的定时起爆炮弹。 “vt引信炮弹是主要的杀伤担当,而定时起爆的炮弹,负责给敌人提供心理压力。 “为了搭配这种战法,军械局制造了这种新型的定时起爆引信炮弹,这种炮弹爆炸的时候在空中产生的动静非常大,火药气体形成的烟云比老式炮弹大百分之三十,产生的音量也更大。” 马上有老兵举手。 军械局上校看了眼老兵胸口的四个舰徽,点头:“你说。” 老兵:“所以你们为了吓唬鬼子,专门弄了个新式炮弹?” “是的,不光是吓唬鬼子,这种新式定时炮弹产生的破片也更多,杀伤力要优于之前的炮弹。” “那vt炮弹和新式定时炮弹哪个杀伤半径更大?”又有水兵不举手发问。 上校立刻在黑板上贴出了新的图片:“vt弹因为会近炸,所以强调小范围内更好的杀伤,定时炮弹更像是广撒网。 “两者的区别在于内部的预制破片形状,定时炮弹的破片像个飞镖,能飞得更远,但打中飞机的时候伤害更小。 “vt弹的破片是不规则形状,而且更大,所以飞行距离没那么远,但打中飞机的时候能产生非常夸张的裂痕。” 又有老兵问:“所以这个是谁提出来的?我们怎么确定能信任你们呢?你们之前也说鱼雷没问题呢,结果到现在都没有解决鱼雷的问题。巴尔的摩我们终于摆脱你们生产的劣质鱼雷了!” 巴尔的摩没有装备鱼雷,据说是因为克利夫兰号的鱼雷没发挥太多的实战作用。 上校咧嘴笑了:“两种新型炮弹的设计概念,都来自你们敬爱的秦少将。” “早说嘛。”有老兵站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现在,马上!” 第2章 联众国的战斗机每一克重量都为了制空存在 王义经过三天的辗转飞行,终于抵达了瓦胡玛娜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太平洋舰队的老大,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居然亲自在机场迎接王义。 “你这家伙,”内梅特握住王义的手,“从前线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想过要给我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 王义立刻扭头看夏普上校。 内梅特:“我当然收到了夏普上校写的信和电报,但你不能把这些都交给下属来做啊,有些事情你还是应该亲自出面。” 王义:“好吧,下次我记得了。” 上舰点点头:“走吧,回司令部,我给你展示一下雷霆计划的详情。” 王义:“侦查结果如何?” “中太平洋敌人配置的航空兵力不多,我们的侦查行动没有遇到多少阻碍。我们拍摄了相当多的岛礁照片,还监视了给这些岛礁运送补给的运输舰,仔细判断他们的吨位。 “另外我们的无线电侦查船也在中太平洋长期游弋,收到了大量的无线电通讯和电报通讯,罗斯福特正在分析这些情报,试着找到驻扎在不同岛礁上的部队番号。” 切斯特上将一边说一边引导王义走向吉普车。 上了吉普车,王义说:“其实可以让空在岛礁附近跳舞,说不定能把岛上的敌人识别出来。” “但这个并不稳定不是吗?空小姐在作战报告里一五一十的写下了自己在之前一系列海战中预测到的情况,基本和51区以及夏普上校提交的报告吻合,能交叉印证。 “从这些报告里,总部的参谋得出结论,空小姐的舞蹈预测不太可控,不能把敌情判断都交给玄学的预测。” 王义点头:“确实如此。” 切斯特回头确认王义的随员全都上车了,便拍了拍司机的椅背:“出发,去司令部。” 车子启动了,切斯特则继续说:“陆战二师士气高昂,但是作战经验不足,所以得挑选一个比较容易打的岛礁,目前我们的分析,认为贝蒂欧岛不错,岛上没有机场,也没有大型的海军设施,从码头的规模判断,这里的鬼子应该只有一个团。” 王义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换算:陆战队的一个团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按照这个换算,应该是敌人一个联队程度的部队? 王义:“兵力其实并不重要,重点是岛上鬼子的火力配置,如果是比较水的联队,机枪和各种火力配置比较拉胯,应该能比较轻松的拿下。” “这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个好消息,贝蒂欧岛上有比较明显的兵营建筑,而且我们的空中侦查拍摄到营房中人活动的踪迹,说明敌人的地下工事还没有扩建到太夸张的地步。” 切斯特说。 “有些敌人的岛屿,明明从码头和停靠运输船的规模炮弹,上面大概有接近一万人,却没有看到多少兵营建筑,分析师认为敌人可能在岛上构筑了大量的地下工事,部队已经完全驻扎在地下了。” 他话音刚落,吉普车就经过一群度假闲逛的陆战队,有人一眼就认出坐在吉普车上的王义。 “秦少将!是那个秦少将!” “海王侠!” “秦,我们可是你所属的战区啊,什么时候派我们去打鬼子啊!” 王义切了下载具视角,利用视角仔细看了看已经掠过的这帮陆战队员身上的标志。 王义:“是陆战二师的成员,我以为他们已经登船了。” “没有,得你先启航,他们再登船。毕竟你还要在前线确定攻击哪个岛。”切斯特顿了顿,又说,“对了,你之前反应,敌人如果有地下工事,靠着巴尔的摩的203炮火力可能不足以摧毁地下工事。所以我考虑把修复完成正在复训的几艘老式战列舰交给你。” 王义:“已经修好了吗?” “有些损坏严重的还没有修好,目前但损伤比较小的三艘都修好了,还趁机升级了雷达和防空炮。马里兰号有十六寸舰炮,其他的几艘也有14寸舰炮。” 王义:“我一个少将指挥这么大规模的舰队合适吗?” “当然不会全部交给你指挥,登陆舰队会交给秦凯瑞中将,他的舰队因为战列舰和登陆舰拖累,航速最高只有20节,会在你的第58特混舰队抵达战区十天后抵达。” 这时候吉普车来到司令部门前。 切斯特一马当下了车,在旁边等王义下车,就立刻转身爬楼梯。 老头身子骨非常硬朗,居然能一步两个台阶这样爬,果然是个真正的海军。 王义赶忙一步三个台阶跟上老头。 切斯特:“关于你舰队的补给计划,理想的情况是你们打光了油弹时陆战队已经完成了任务,然后就可以在人工岛附近锚地下锚补给。 “但我们还准备了备用方案,我们在距离战场300海里的地方建立了补给中继点,在帕劳附近,因为这里在我军潜艇活动区域内,所以鬼子还没有占领这个岛。” 王义穿越前不知道潜艇哨戒线和封锁线对海军用处这么大,现在他自己作为海军将领干了快两年了,他很清楚潜艇提供的情报,还有对敌人运输船的袭扰有多么重要。 穿越前他还以为潜艇就像电影和营销号说的那样,主要就是干沉各种船打输出,用游戏《瓦罗兰特》的标准,潜艇就是决斗位,现在当了两年海军司令,他知道潜艇其实是个信息位,枪刚不刚其实还是次要的。 联众国潜艇顶着“鱼雷不灵”的debuff打了两年,在信息位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然后面联众国的潜艇枪也要刚起来了,又能打信息又能钢枪。 说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作战室。 房间里正在忙碌的参谋们立刻停下工作立正敬礼。 罗斯福特上校拿着公文包从另一边的小门进入房间,一看这个状态迟疑了一下,也停下来立正。 切斯特:“好啦,继续你们的工作。罗斯福特,有什么新消息?” “我们截获了一份电报,鬼子好像要向中太平洋派遣大型的运输舰队,运送各岛加固防御用的建筑材料,比如水泥。” 王义:“为什么单独说一个水泥?” “因为我们只能确定水泥一个词,建筑材料是从这个词导出的推论。”罗斯福特说着拿出文件,交给切斯特上将。 上将看文件的同时,罗斯福特继续说:“我们推测这次敌人运送的水泥可能多达五万吨。” 王义:“这算多吗?” “以我们的产量来说,不算。”罗斯福特顿了顿,继续说,“以扶桑的产量来说,这非常多。我还整理了战前我们的经济间谍获得的扶桑水泥产量。” 王义拿过报告看了眼,点头:“看来五万水泥非常多了。等一下,我们是不是还有这次目标的几个岛屿主要土质状况?” “有,但是全都是20年前这些岛屿还是无主岛屿时考察队的成果。”罗斯福特从公文包里翻出另一份文件。 王义看了看,发现这个文件根本没有进行整理,只是把之前的数据汇总而已。 于是他反手把文件交给夏普:“你把这些岛屿进行分类,把由大量岩石、以及火山岩形成的岛屿都挑选出来。” 切斯特上将:“有意思,你把这些岛屿挑出来,该不会是因为这些岛屿适合建立坚固防御工事吧?” “是的,既然扶桑的混凝土产量这么低,那敌人依靠自然形成的地势建立地下防御的可能性就很高。反过来讲,我们打那些土质比较松软的岛屿,面对的就基本上是在泥土地里挖的坑道,用舰炮和2000磅就足够应付。” 现在海军虽然舰载机部队还在用sbd轰炸机,但是新的俯冲轰炸机已经逐渐换装,这次几艘埃塞克斯级上面就有一些部队已经换装了“地狱俯冲者”式俯冲轰炸机,根据王义的建议,军械局给新式轰炸机准备了2000磅的大炸弹。 之前用1000磅轰炸扶桑的山城号战列舰,舰载机部队都报告感觉1000磅已经不够劲了,现在两千磅又能炸战列舰,还能给敌人地下工事开天窗。 战斗机部队也开始换装f6f地狱猫,王义和海航一起,给军械局提供了全新的挂载方案,用于生产冰淇淋——不对,用于对付敌人灵活的驱逐舰。 当然这东西既然能对付驱逐舰,那自然能用来攻击陆地目标。 ———— 埃塞克斯号航空母舰,机库。 伯鲁克卢梭正拿着扁酒壶享受这美好的一天,突然看见机库里围着一群人,既有机械师,也有飞行员,便好奇的凑过去。 “喂,扳机!”他搂住僚机的肩膀,“什么东西?” “新挂载,你不看看吗?很劲啊,诗人。” 卢梭伸长脖子,看向被围在中间的f6f地狱猫。 地狱猫的翅膀底下,挂了三枚个头相当大的火箭弹。 “哦,这不是我跟汤姆说过的那种配置嘛,我在皇家空军的时候,就经常掩护英俊战士重战用这玩意打普洛森的舰船,特别好用。装药有多少?” 地勤抬头说了句:“八磅!” 卢梭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可带劲,打小船一发上去就不得了,相当于被一门五寸炮打中!” 五寸(127毫米)的榴弹也就不到四公斤tnt装药。 扳机摇头:“你看机腹下面,你不会把那东西当副油箱了吧?” 卢梭这才发现机腹下面的东西不是副油箱,是长长的火箭。 卢梭:“等一下!这玩意带了多少挂载?” 机械师:“连挂架在一起超过三千磅,如果遇到零战,就按下我们专门标记出来的按钮,把挂载全扔了,和零战空战。如果没遇到零战,你们就用这些把敌人的驱逐舰甚至巡洋舰都送上天,或者用他们攻击敌人的碉堡。” 卢梭挠挠头:“说实话,我本来觉得新的地狱猫很丑,没有任何设计感,但是知道它能挂三千磅的挂载,我突然觉得它长得还挺漂亮的。” 其他飞行员哈哈大笑。 这时候轰炸机部队的李说:“该死,我本来以为新的两千磅炸弹已经很够力了,现在我突然很想飞地狱猫了,这玩意完全可以当俯冲轰炸机扔2000磅嘛!” 机械师:“谁说不是呢!” 又有飞行员咋舌:“我们这些老鸟撤下来已经半年了,老头子怎么还不让我们去打鬼子啊!” 维丹少尉:“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去年10月才参战的梅萨准尉嘛,已经开始自称老兵了啊?” 梅萨盯着维丹少尉,咬着牙。 维丹少尉:“我一开始听到你的名字叫梅萨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呢,结果是个男人。” 梅萨准尉怒气冲冲的杀过来:“男人叫梅萨有什么不对?” 说罢他挥拳就要揍维丹少尉,结果被少尉反手一拳打飞出去。 机库里的飞行员和机械师也是太久没打仗了,都闲出鸟来了,一看这个局面也没人阻止,全都在起哄。 维丹几拳就把梅萨放倒在地上,再用膝盖压住他的脖子:“你不要以为击沉了三艘航母的贝斯特在列克星敦号上,就以为你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和李上尉也是击沉过航母的!你想要装,至少独立击沉一艘航母再说吧!” 李上尉:“维丹,够了,还有很多新飞行员在看呢,别吓到大家。” 维丹这才站起来,哼了一声,开始拍打身上的灰尘。 卢梭趁着这个混乱,摸到了完成挂弹的f6f跟前:“乖乖,这个火力配置,我们说不定也能击沉航母了,只要打得准,机腹下面这个大家伙可以把一艘航母炸得半身不遂。” 机械师:“你不知道吗?司令部说这次我们主要执行对地支援任务,支持陆战队登陆作战。” 卢梭瞪大眼睛:“司令部这么说了?” “是啊,好像之前秦少将用力过猛,把鬼子的大型水面舰艇都送进了船坞维修,现在还没修好呢。” 卢梭:“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司令部还预测,大规模的海战将会在明年发生,那时候鬼子的大型水面舰艇就都修好了。” 卢梭:“明年啊……算了,今年就炸一炸陆地上的碉堡什么的,悠闲的度过吧!” 第3章 登陆部队的担忧 916年5月5日,王义登上巴尔的摩号,视察自己的新旗舰。 刚走上跳板,他就看见水手长麦金托什率领水手们在船舷边列队,便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结束后,王义便问:“回家探亲过得好吗?” 麦金托什摇头:“永远不会停的演讲,累死了。听说我是您船上的水手长之后,隔壁州的达官显贵都过来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西装革履绅士。” 王义:“你会习惯的。” 麦金托什:“我可是看过上一次大战结束后他们怎么对待老兵的,现在仿佛忘记了之前做过的事情,带着温和的笑容来和我握手。” 王义:“这一次不会了,我建立了基金会,退伍兵都会得到妥善的照料。而且这一次打完后正赶上经济形势的上升期,大家都能分到胜利的果实。” 麦金托什:“瞧瞧!经济形势,那个只会在舰艉钓鱼,不学无术的舰长也会说这么复杂的词了。” 麦金托什所谓的复杂是指词的长度,昂萨语有些新词可能被创造的时候就考虑不让普通人轻而易举记住,所以特别长。 而不学无术的人拼这种长的词基本拼不对。 王义:“你们眼中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啊!” “反正和现在截然不同!”麦金托什说。 王义哈哈大笑,然后转向夏普:“你也拥抱一个吧。” “不是今天早上才拥抱过吗?”夏普反问,随后把一份花名册交到王义手中,“这是新船的花名册,你不是说要学习罗科索夫元帅,记住手下每个人名字吗?” 王义立刻面露难色,翻开花名册扫了一眼:“该死,怎么这么多蚯蚓一样的文字,这怎么记!” 夏普上校:“罗科索夫元帅记的可是安特人的名字,他们名字出名的长,比我们可过分多了。” 王义耸肩:“要不人家是元帅呢。” 他阖上花名册反手交给跟着自己一起上船的空。 空:“诶?所以现在开始秘书的活是我干?太好了,那为了干好这个活,我就搬到提姆的房间吧。” 兰花一把抢过了花名册,反手交给了王义正牌的勤务兵:“帮少将放好。” 勤务兵:“放到司令室还是夏普上校的房间?” 王义:“司令室。” 勤务兵点点头拿着花名册走了,他应该已经提前上舰看过,熟悉了舱室分布。 麦金托什:“像我们这样频繁更换军舰服役的海军应该没有别人了,刚熟悉克利夫兰的舱室分布,就要换其他船。” 王义点头:“克利夫兰有些舱室我压根就没去过,也不知道在哪儿。希望我们的损管部门长能搞清楚这些。” 皮卡德少校一听立刻接话:“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对着蓝图看上一会儿就行了——我们当消防员经常遇到自己压根没进去过的房子,要从里面救人,对着蓝图研究一会儿就该上了。” 费迪南少校:“你昨天还在舰上迷路。” “是的,所以我马上回房间研究了几个小时蓝图!”皮卡德马上反驳,“现在已经不会在那个区域迷路了!” 王义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海军不会让一艘船的水手随便调动到另一艘船了,因为军舰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一艘船的水手可能要训练个半年才能完全熟悉自己的战位。 频繁的“换船”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水手到了新舰要熟悉新舰的状况,被剩下的老船上了新的水手,也要从头开始熟悉状况。 像是联众国这种,让水手跟着王义这个最高指挥官一起换船的做法,也就联众国财大气粗能玩得起,反正就是前线少了几艘船嘛,对联众国来说根本无所谓。 王义:“夏普上校,向后勤部门要新泽西号的蓝图,复制多份让水手们在闲暇时候看一看。” 麦金托什:“下一艘是新泽西吗?那可太好了。” 旁边有个水兵兴奋的说:“上了战列舰是不是就可以冰淇淋敞开吃了?” 王义:“我听说他们给巴尔的摩装了冰淇凌机啊。” “是的,但是冰淇淋有配额两天才能吃一支。”水兵说。 王义看了看这水兵的舰徽,发现他是巴尔的摩上的新兵,显然他没有经历过飞机飞好几次才能每人分一小份冰淇淋的时代。 夏普上校咳嗽了一声:“还是赶快参观军舰吧,船比较大,带你参观完我还要处理别的事情,出港前我很忙的。” “走吧。”王义点头。 之后一个小时,王义被夏普上校带着在船里爬上爬下。 他忍不住问:“你可不是一直跟着我行动吗,怎么有时间把蓝图完整的记下来?” 夏普:“有没有可能我在知道要换到巴尔的摩上之后,就一直在研究蓝图?你在应付达官显贵的时候,我就在研究新旗舰的构造。 “昨天上船之后我在船上跑了一天,把之前认为比较难记的部分都实际看过了。好了,这里就是巴尔的摩的装甲舰桥。” 夏普像个导游一样,继续介绍舰桥的装甲厚度等参数。 王义则好奇的环顾四周,他之前很少来装甲舰桥,对一切都感到新鲜。 等夏普说完,王义评价道:“这里感觉不到海风啊,真能好好指挥战斗吗?” “你不要说些皮卡德才会说的话。”阿尔黛西亚说。 王义:“可是你看,我之前指挥战斗一直都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指挥战斗,你突然让我视野变得这么狭窄,当然受不了。” 夏普上校叹了口气:“行,这就带你去看空的舞蹈室。” 王义:“你是说我的休息室?” 夏普来回看着王义和身后的空:“休息室就在舞蹈室下方,他们这次照着克利夫兰号依葫芦画瓢。” 王义:“那就太好了。” “这边走。” 那之后夏普把王义带到了舰桥,还有设置在舰桥顶部的休息室和舞蹈室,舞蹈室后面还有给姆族准备的和声室,和声室头顶上还有给姆族准备的听音器。 虽然在克利夫兰号上,这个听音器没发挥什么作用,珍妮一直在当王义的电话传令兵,但巴尔的摩号上还是设置了同样的设施。 参观——视察完“战位”之后,夏普把王义带到了军官餐厅。 王义惊讶的看着军官餐厅里的大型神龛:“这是?” 夏普:“可能改造的时候,施工方认为更大的军舰就应该有更大的神龛。而且这个大神龛可以同时把那位‘妈祖’和那位‘关’供奉进去。 “海军很迷信的,你声名鹊起之后每艘船都有样学样,在军官餐厅供奉保佑军舰的神。” 夏普说完,就看见诺亚跳上神龛前面的贡品桌,蹲在上面看着王义,眼睛忽闪忽闪的。 “还有养猫。”夏普补充道,“海军一直有养船猫的传统,但是并不是每艘船都养,现在是艘船都会养猫,而且都要养黑猫。你现在去瓦胡玛娜城里看,没有黑猫了,都是其他颜色的猫咪。” 王义:“黑猫都被海军抓上船养了是吗?” “是啊。” 王义疑惑的问:“海军有这么多船了吗?” 夏普一副看傻儿子的表情:“瓦胡玛娜正准备把将近七万海军陆战队送到上千海里的地方和鬼子打仗,光是运输船数量就非常惊人了好吗,还有各种赶制出来的登陆舰。 “鬼子要是知道现在瓦胡玛娜集中的船只数量,说不定已经投降了。” 王义:“投降了那可不好,兰花会伤心的,所有赛里斯人都会伤心的,因为他们的家被打烂了,鬼子一投降,拍拍屁股回家了,他们的仇恨哪儿抒发去?在未来这会成为赛里斯人的心结的。” 说着王义看向墙壁上的地图,目光集中在扶桑本土:“得把扶桑本土也打烂才行。” 夏普上校看向空:“有扶桑人在场呢。” “什么?有吗?”空扭头看自己身后,“没人啊?哦,你说我啊,我联众国人啊,不信你看护照。” 本来空这样的投诚者,会发一个特别通行证,作为他们在联众国领土上活动时的身份证明,证明上会清楚明了的写上他们是“扶桑人”,等战争结束会把他们送回扶桑成为联众国管理占领区的中坚。 但是空不一样,她是超能力者,联众国不想把她送回去,就发了护照给了国籍。 王义:“就算真有扶桑人在,我也是这么说,这对扶桑也有好处。他们现在发展已经碰到了瓶颈,想要继续发展,就只能把腐朽的上层建筑全部掀翻,干掉德川。 “未来他们会感谢我们的。” 珍妮忽然来了句:“就像萨丁王国人感谢加洛林人那样?” 王义回头:“你在啊。” “我本来想在你参观和声室的时候加入你们,结果迷路了,上去发现你们已经走了,就跟下来了。”珍妮说,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叼着一根牙签。 王义盯着牙签看,发现那其实是棒棒糖的棒子。 珍妮从口袋里掏出四支棒棒糖:“要吗?糖果公司送过来的,好像是安迪上尉接的活儿,他们希望以后拍照的时候水兵们都含着这个。” 王义拿过一根,拨开糖纸塞进嘴里。 空立刻过来拿了一根,有样学样塞进嘴里,突然,她窃笑了一下,把糖果拿出来,开始伸舌头舔,跟猫咪喝水一样。 阿尔黛西亚忽然问:“你见过真的吗,就这样?” “我没见过真的,但是失去神力结婚了的前辈回来看我们的时候,教过的呀!”空红着脸说。 王义:“真厉害,你这个脸红也能自己控制的吗?这有什么技巧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现在真的在娇羞!”空嘟起嘴,但是眼神仓促间忘记伪装了。 真不了一点好吗! ———— 5月6日,第58.1特混舰队正在做最后的出航准备,王义则下了船,登上了秦凯瑞中将的旗舰马里兰号。 现代化改装的马里兰号已经大变样,装了雷达和大量的博福斯。 王义登上战列舰后,有水兵看到他便大喊:“汤米!带我们去痛扁鬼子!” “这可是从海底归来的复仇者啊!” 王义对水兵们挥挥手,继续跟着来迎接自己的上校前进。 上校:“士兵们士气非常高昂,就等着一雪前耻呢。” 王义:“他们马上就能如愿以偿了。陆战队的士气如何?” “一样非常高昂,都等不及痛扁鬼子了。”上校钻进舱门,回头叮嘱王义,“跟紧我,战列舰内部非常复杂,一旦您跟丢了我,可能我们要花很多时间找到您。” 王义点点头。 十分钟后,他平安抵达了金凯瑞的司令室。 “秦!”秦凯瑞中将对王义挥了挥自己的烟斗,“觉得这个烟斗怎么样?” 王义:“你也整个烟斗?” “士兵们强烈要求我弄一个。”秦凯瑞耸肩,“你的副官已经把对岛屿地质情况的筛查结果交给我了,但是我对你的决策有意见,我认为应该优先选择那些战略价值高的岛屿。” 王义:“但是你也看到夏普上校的筛选结果了,这些战略价值高的岛屿,大部分都是坚固的岩石岛,大部分是火山岩。” “正是因为地质比较硬,所以鬼子才比较难在岛屿上修筑复杂的工事啊。他们的基建能力不足。” 王义摇头:“万一有个有经验又敢于下判断的指挥官,他们可以有一年的时间来准备,从我们攻击瓜利达岛,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些岛屿上的工事会异常的坚固。 “反而地面比较松软、植被比较多的岛屿因为敌人水泥产量不足,工事会比较脆弱。” 秦凯瑞:“但是那些岛位置没有火山岩岛那么好。” “这不重要,海军的特性使得舰队可以几个小时内机动两三百公里——我是说,迈尔。” 王义差点用公制,这在联众国人中非常少见。 秦凯瑞:“用公里也不错,我就喜欢公制,十进制单位计算起来简单。我承认不如你这么了解海军作战,所以这方面你说得对,但是……你选的这些岛屿上都有比较多的植被啊,在瓜利达岛我们可是吃了植被的大亏。” 王义发出了白头鹰的声音:“这一次我们有落叶剂和凝固汽油弹,还有试生产型的喷火谢尔曼,放心吧。” 第4章 “五万人什么岛都拿不下” 秦凯瑞中将叹气:“我不信任落叶剂这东西,听起来就非常天方夜谭。但是凝固汽油弹我看过打靶,靶场其实没有什么可燃物,汽油弹扔下来直接一片火海,我感觉这些东西非常适合清理丛林。” 确实适合,另一个时空白头鹰都是一架f4鬼怪扔个13枚以上的1000磅凝固汽油弹,四架鬼怪就能在地上拉一道长得惊人的燃烧带,直接在树林里布设一道“火墙”,掩护被攻击的陆军部队撤退。 秦凯瑞:“喷火坦克我也看了他们打靶,相比普通喷火兵确实强大许多,最重要是坦克有强大的正面装甲,你建议搞的这俩东西都非常适合在岛屿上进行丛林作战。 “但你是个海军将领不是吗?你哪儿来的经验?” 王义:“我几次登上过瓜利达岛。” “登岛就能获得这些经验?” 王义:“我还和岛上的士兵聊天,从普通士兵那里获得了启发。” 秦凯瑞皱着眉头盯着王义:“从普通士兵那里?” 其实联众国军有些地方师承联合王国。 联合王国军官都看不起普通士兵,军官和士兵之间的分野非常明显,很多军官还带着像是仆人一样的勤务兵,是真正的官老爷。 联众国军队稍微好一点,尉官基本都没有勤务兵,吃住都和士官们在一起,平时指挥作战也会经常听取士官们的建议。 但是王义可是将军,在联众国军队的常识里,将军和普通士兵聊天就应该像是一个大老爹和儿子聊天一样。 所以大老爹居然从儿子那里得到了启发,在秦凯瑞看来非常不可思议。 王义:“赛里斯有句古话,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从士兵那里获得启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秦凯瑞盯着王义看了几秒,问:“你改信安特的世俗派了?” 安特的世俗派,王义稍微了解过他们的观点,总觉得有点“解放神学”的意思。 尤其是一个宗教居然认为“所有的神迹背后都有潜在的科学规律,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王义:“我看了几本世俗派的书。” 说完他后悔了。 王义觉得世俗派的创立者安德鲁可能是个穿越者,看书是为了确定这点,现在也只是照实说,但是—— 一个在学校天天玩乐追女人的花花公子看书,听着就很假啊。 如果王义的原主会看书,那也不至于倒数第一毕业。 秦凯瑞中将:“所以你这个倒数第一,真的是装出来的啊。” 其实王义早就在报纸上看到记者们煞有介事的说王义的倒数第一是表达对现行军事教育体制的不满。 秦凯瑞中将:“难怪你在学校的时候的校长辞职了。” 辞职了吗?别啊,我没有对您的教育方针有意见啊,我都不知道您的教育方针是什么! 虽然王义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板起脸:“那老糊涂蛋终于滚了!” 要维持人设嘛。 秦凯瑞:“你口中的老糊涂蛋是我的恩师,我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时候他还是教授。” 王义尬住了:“啊,这样啊。我们还是聊登陆计划吧。” 秦中将:“登陆计划我们已经做好了,明天你的舰队出发,过两天我们就会出发,但我的船都很慢,我们估计5月20日会抵达前进基地。” 王义点头:“那时候我已经空袭过敌人的全部岛屿了,会给你们选好登陆场,我会给你们选一个容易打的目标。” 秦凯瑞:“我还是认为应该占领更有战略价值的岛屿,不过我会在你选择的岛屿上登陆,并且建立前进基地。” “瓜利达岛后又一次合作,希望这次能合作愉快。”说着王义立正敬礼。 秦凯瑞回礼。 ———— 同一天,海军南太平洋司令部。 迈考色下了车,双手叉腰看着司令部的大楼。 刚出门办事的海军少校一看他的墨镜,立刻敬礼:“秦少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调您去中太平洋组织攻势了吗?” 说完少校才发现来人穿的军装虽然不是标准的陆军军装(迈考色喜欢穿订制的飞行员皮夹克),但大概的确是个陆军。 “混蛋!”迈考色勃然大怒,“我是南太平洋战区司令!” 少校刚要开口,迈考色又补了句:“总司令!” “总司令阁下!”少校再一次立正敬礼。 迈考色:“你刚刚说什么?” “总司令阁下!” “不,前一句!” “呃……” “和秦少将相关的那一句!” “哦,调动秦少将去中太平洋?” 迈考色走到少校跟前:“你刚刚说的是在中太平洋组织攻势!我就知道,你们内梅特这个混蛋就是玩的阴奉阳违这一套!兵力全都去了中太平洋,对不对?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把克利夫兰级巡洋舰抽调走了!” 少校:“那是正常的维修,这些克利夫兰级都在南太平洋战区作战了半年,加上训练时间超过一年了,该回港中期维修了。海军要讲究妥善率……” “我知道妥善率!”迈考色打断他的话,“但你们的新船呢?扶桑帝国舰队重兵就集中在肖特兰和拉波尔,你们居然减少配置在这里的战舰数量!” 这时候波尔中将的声音传来:“迈考色,你要大喊大叫对我这个中将来,对一个少校大喊大叫只会让大家觉得你在恃强凌弱。” 迈考色看向波尔中将的方向,表情立刻缓和下来:“波尔!我的老朋友!” 波尔中将也挤出笑脸:“我的老朋友迈考色,等你很久了,到我办公室来,我有刚从国内送来的好酒!” “我来是谈舰队的事情的,扶桑……” “扶桑已经把大部分大型舰只送回国去修理了,多亏了……啊,你不喜欢听他的名字,那就——多亏了神秘人的努力。 “目前我们对扶桑三个主要舰队锚地的侦查表明,敌人在前线的大型舰艇只剩下一艘武藏号,和几条轻巡。” 迈考色:“武藏号不是敌人最大的战列舰吗?之前同型号的大和号还重创了我们的两艘战列舰!” “确实如此,但是仙人掌航空队牢牢掌握着制空权,加上独立级轻型航母一直在对敌人进行侦查和骚扰,这种情况下大和级还有在兰芳那边停泊的扶桑号都不敢接近。” 迈考色停下来,迫使波尔中将不得不停下来转身面对他。 迈考色:“别告诉我你们海军今年在南太平洋没有任何作战行动!” “有啊,我们的潜艇部队一直在进行破交战,随着改进型鱼雷的配装,目前鱼雷的哑火几率已经降低到了百分之六十!所以潜艇的破交战效率大大提升,上个月就击沉了鬼子二十万吨的轮船呢!” 波尔中将看起来相当的得意:“二十万吨!普洛森的潜艇部队战果也不比这个强太多,要知道这可是没有注水的战果啊,等见报了能翻几倍!” 迈考色:“那水面舰艇部队呢?” “敌人害怕我们的岸基飞机,我们也害怕敌人的岸基飞机啊。水面舰艇想要在敌人的岸基飞机作战范围内战斗,需要航母的空中掩护。”波尔中将严肃的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迈考色:“那航母呢?” “企业号在返厂维修了,下个月就完成维修,之后要重新进行舰载机起降训练,到九月会返回战场。” “其他航母呢?” “在进行飞行员训练!” 迈考色大怒:“别以为我不知道,秦少将要发动攻击了,难道他要在没有航母掩护的情况下攻击吗?” 波尔中将看了看路过的几个参谋,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吧,一边喝着后面送来的好酒,一边说。” “我不喝酒,你应该知道的。我也不抽烟,烟斗只是装饰。” “我知道。”波尔中将一脸无奈,“中太平洋的事情,我管不了啊,你知道中太平洋的司令和我不太对付。他们可能有进攻计划,可能没有,我不清楚啊。” 迈考色:“切斯特内梅特在把力量调给你的对手!你难道没有一点不甘心吗?应该跟他争取,然后在南太平洋继续发动攻势!” 波尔中将反问:“就算我有兵力发动攻势,陆军有力量登陆吗?有多少力量登陆?” 迈考色闭嘴了。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联众国内活动,想要把原本派往优罗巴的军队分一部分给南太平洋战区。 他找了很多关系,包括那位潘兴将军,但是最后陆军还是准备继续强化在优罗巴的兵力,准备解放萨丁王国。 据说下个月就要在西西里岛登陆了。 波尔中将满意的看着迈考色,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 迈考色立刻跟上,说:“我还能拿出五万部队,五万总够打下一个岛了吧?” 波尔中将:“不够,我们打瓜利达岛可是占了先机,登陆之后没费什么力气就清除了瓜利达岛上的守军。这之后,尤其是瓜利达岛战役胜利后,扶桑已经在自己重点防御的岛屿上大量增兵,五万人什么岛都拿不下!” 第5章 第58特舰骇人轰炸 迈考色嘴角微微抽动,但他还是耐住性子:“波尔中将,我一直以为你算是我在海军中的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波尔中将两手摊开,“非常好的朋友,但是你和内梅特不是朋友,这就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办啊。” 迈考色:“忘记那个普洛森人(内梅特是普洛森裔,但是是移民联众国时间很长的普洛森裔)!所以作为朋友,你居然告诉我装备齐全的五万人不如拿着春田步枪的一万七千人?” 波尔中将:“迈考色将军,正因为我是朋友,我才要提醒你现在情况变了,你以为我不想在自己的战区取得战果然后去指挥舰队痛打鬼子吗?我可太想了,鬼子攻击翡翠湾的航母还剩下两艘,我把他们的模型摆在这里,提醒我击沉他们!” 说着波尔中将转向放在酒柜上的翔鹤瑞鹤的模型:“看,不得不承认这些航母外形非常的漂亮,所以把他们摧毁的时候才会有别样的快感。 “我每次想来一杯的时候,就拿着酒杯看着这些模型想象它们沉没的样子。” 迈考色:“那就发动进攻啊,我能给你提供五万人,还有陆军航空队的b17。我们可以把拉波尔炸平,然后让这五万人登陆!” “你知道拉波尔驻扎了多少鬼子吗?海军的情报官根据潜艇击沉的运兵船数量进行了推测,我们认为这里的鬼子已经兵力已经大大增强,光是陆军可能就有八万人!” 波尔中将提高音量,仿佛这样就能让迈考色认清现实。 迈考色:“那我们去进攻别的岛屿,鬼子不可能在所有岛屿都有十万人。甚至我们可以占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小岛,在上面修建机场,复刻一个瓜利达岛战役!我将亲率陆军部队完成这个战役。” 波尔中将:“你是让我……搞一个假的战役?不不不,海军的力量不是这样浪费的。我倒是有个建议,有个陆军上校菲蒂格在敌占区搞得不错,你可以拿那个来宣传陆军的战果。” “no!”迈考色果断拒绝了,“战争不是过家家,这样的小打小闹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波尔中将摇头:“那就别说了,还是来喝酒吧。雨季终于结束了,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不来一杯可惜了。” 说着波尔中将来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看着酒柜上的两艘航母模型,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迈考色看起来想走,但最后还是来到酒柜跟前。 波尔见他过来,拿起酒杯主动递给他,两人对着鬼子的航母模型干杯。 ———— “你们要组织进攻了,我却在应付迈考色!”电话里波尔中将像个怨妇一样抱怨,“迈考色把自己的司令部移动到努美阿来了,天天过来想要说服我发动进攻,我现在告诉他五万人太少了,你们进攻得手之后记得把投入的兵力吹大一点,不然我都不好继续稳住迈考色了。” 王义拿着听筒哈哈大笑。 波尔中将:“别笑了,这是事关海陆军和睦的大事情!我们以后要登陆扶桑本土,还得靠陆军呢!就算欧内斯特的计划实现,海军陆战队能扩容到三百万人,也没办法攻占扶桑本土。” 王义心想那是啊,真登陆本土了扶桑就要一亿玉碎了,三百万可能真不够——不过欧内斯特要三百万海军陆战队是想干嘛…… 波尔中将:“总之,你们行动的时候悠着点,别刺激陆军方面。你们要是打得太快了,搞不好陆军牛脾气上来了,非要打兰芳,整个战争进程就被拖累了。” 王义:“可是,我们需要抢在敌人修筑更多的坚固工事之前拿下关键岛屿,强化封锁,这就不可能打得太慢。” 波尔中将叹了口气:“那我想想办法,先稳住迈考色。你们加油。” 王义:“需不需要我们在海战中把翔鹤瑞鹤留给你?” 波尔中将一下子沉默了。 他想要为偷袭翡翠湾复仇这件事,整个太平洋舰队都知道。 过了好几秒,波尔中将说:“不,如果它们出现在你的攻击半径里,就击沉它们。这两艘船手上的鲜血已经够多了,不应该让它们杀死更多小伙子。” 虽然波尔中将看不到,但王义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祝您和迈考色聊得愉快。” “该死,我有点后悔那天去和他打高尔夫了。” 波尔中将挂上了电话。 王义放下听筒,在旁边待命的通讯技师立刻把电话拆了,舰队要出航了,得把岸上拉过来的各种管线都拆掉,包括电话线。 司令部里已经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这是辅助电机运转的声音。 王义的新司令室没有比之前克利夫兰号上的更大,不过旁边加了一间给参谋们用的舱室。 随着王义指挥的舰队数量扩展,作为整个舰队的指挥中枢的巴尔的摩号上参谋人员的数量也大大增加了。 所以巴尔的摩明明吨位比克利夫兰号大,军官餐厅也更大,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让军官们分时段用餐,不这样军官餐厅就会变成大学饭堂那样。 夏普上校推门进来,向王义敬礼。 王义:“怎么了?出航准备发生问题了?” “没有,我是来跟你报告,船上军官太多了导致军官舱位紧张。现在58特舰还只有一个分舰队,就已经这样了,以后58特舰变成完全体了,指挥部还放在巴尔的摩号上就不合适了。” 王义:“将就一下,五个月后就要换新泽西了。” 夏普上校:“还有一个事情,中太平洋司令认为你应该把舰长的职务交给其他人,专心当你的司令官。其他舰队也是这样配置的。” “那你就当舰长吧,你不是非常想当吗?” “我以前的梦想确实是指挥自己的军舰。”夏普上校说,“但是现在舰队参谋的身份已经让我忙不过来了,实际上今天中太平洋司令部的调令已经来了。” 王义:“他们要调走你?不,我不允许!” 夏普笑了:“放轻松,不是调走我,而是任命我为第58特舰参谋长,我不再是巴尔的摩的副舰长了,你应该也卸任巴尔的摩的舰长。” 王义:“但我还要亲自输入射击参数呢。” “舰队司令也可以越级下命令啊。” 王义想了想,摇头:“不,我依然要兼任巴尔的摩号的舰长,反正工作都会交给副舰长干,所以新的副舰长是谁?他们不会又给我塞一个妹子过来吧?像你这样能干的女军官应该不多见吧?” 夏普摇头:“确实有,但是她们好像之后发现,努力工作不如出卖色相爬得快,现在已经全部变成阔太太了。” 王义:“那你有没有想法变成阔太太?我还蛮阔的。” “那谁来当你的参谋长呢?到时候你还要重新磨合,等战争结束再说吧。” 王义:“确实,我已经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换其他人肯定不如你来干舒坦。”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 王义:“进来!” 舱门开了,一名年龄看起来比王义大了一圈的大叔进入房间,对王义敬礼:“理查德·马度卡斯向您报道,我奉命接任巴尔的摩的副舰长。” 王义回礼:“他们居然给我派了个老头子来。” “可能他们认为您之前的副舰长优秀到只有我这样的老头子才能接任。”马度卡斯上校说,“顺便,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在军舰出发之前,我还来得及给我的小孙女寄过去。” 说着老头掏出战争债券附赠的王义卡牌。 王义:“哦,这不是我建议下推出的隐藏款吗,这是买了多少债券才抽到的啊。” 马度卡斯上校笑了笑:“这是运用了一些人脉才获得的,没有花钱。” 王义:“登上我的旗舰也是运用了人脉吗?” “这绝对不是。” 夏普上校在旁边说:“马度卡斯上校战功彪炳,而且是开战以后根据征兵法案再次征召的志愿兵,他的能力值得信赖。话说我不是把新的副舰长的资料放在你办公桌上了吗?” “啊?有吗?”王义赶快在办公桌上一顿翻,还真翻出来一份资料,封面上就是马度卡斯上校的照片,他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看着空白处的签名笑了,“干,我以为是文件,直接翻到最后签名了事,根本没看。” 夏普叹了口气:“刚刚我发现你居然不知道我要卸任副舰长的时候,就猜到是不是这样了。” 她转向马度卡斯上校:“看到了吗,舰长大人就是这样的甩手掌柜,以后你有得忙了。” 马度卡斯严肃的说:“既然是甩手掌柜,请问那些战果,难道都是您的战果吗?” 夏普:“这倒不是,我不可能作出这一系列天马行空的决断,它就不符合军事常识,所以您一万个放心,战果都是秦少将的,如假包换。” “这样啊,那我就尽力配合少将天马行空的战术思维吧。” 夏普上校:“那到我的办公室吧,我跟你交代一下他的指挥习惯,再把副舰长的工作都交接一下。好消息是,出航前的准备工作我已经完成了,您只要最后检查一遍就可以了。” 马度卡斯上校:“明白了,那么我于本日1630时接任副舰长。” 说完老头再次对王义敬礼。 王义:“等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是开战之后才再次入伍的对吧,那战功彪炳是在哪里的战功?” “当然是和卡斯蒂利亚的战争中获得的,我担任副舰长的舰船带头突入了兰芳湾,和惊慌失措的卡斯蒂利亚舰队进行了舰炮决战,再一次击碎了无敌舰队的迷梦。”老头骄傲的说,“虽然和您的战功没得比。” 王义:“那次战争卡斯蒂利亚还有‘无敌舰队的迷梦’吗?” 老头:“也许有吧。顺便我还和迈考色的父亲非常熟,听说您和迈考色关系不太好?” 王义突然就想到了刚刚波尔中将在电话里的吐槽,便说:“呃……这是外面人的谣传,其实我是迈考色的崇拜者,所以才会学他的打扮啊。 “现在大家都认为这个打扮是我的专属扮相,看到同一个扮相的人首先想到我,这并非我的本意!” 说完这话,王义自己都信了,真的。 马度卡斯上校哈哈大笑:“我明白了,迈考色肯定很讨厌你。” 夏普催促道:“马度卡斯上校,以后您可以在军官餐厅就餐的时候和少将聊这些,现在我们赶快把交接工作做完,明天舰队就要出发了。” “好的。”马度卡斯上校对王义敬了个礼,转身跟着夏普离开了。 ———— 第二天,1030时,王义走进舰桥,李上尉立刻高喊:“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点点头,随后看向聚集在舰桥上的那一大票军官:“怎么舰桥变得这么拥挤了?” “您是舰队司令,所以主要参谋们要在舰桥上。”一名参谋说,“我们负责给您的决策提供参考资料,比如天气情况什么的。” 他刚说完,夏普上校就进入舰桥,对目瞪口呆的王义莞尔一笑。 王义:“你……啊,我懂了,你是舰队参谋长,所以……” “我应该随时和舰队司令在一起,随时给您提供决策建议。”夏普接口道,“我今天要提出第一个建议是,应该把舰队司令部转移到上层的观察室去,那里比较宽敞,还有桌椅可以进行图上作业。” 她刚说完,就有参谋说:“我们已经把海图和一些资料放到您的休息室去了。” 夏普上校参谋长:“我觉得这比每天在休息室喝茶、看空小姐跳舞要更像个舰队司令,对舰队的士气也是个鼓舞。” 王义刚想说“你说得对”,就听见舰桥大喇叭里传来新副舰长马度卡斯的声音:“副舰长已经在船首就位,各部门报告启航准备情况。” 轮机舱的斯科特率先回答:“锅炉点火完成,它精神得就像是喝了一品脱的威士忌一样!” 王义突然想,马度卡斯老爷子听到自己这一船逗比部门长的报告会不会疯掉。 ———— 5月13日,第58特舰抵达前线基地补给,随后又经过一天的航行,庞大的舰队抵达估算的扶桑陆基飞机控制区边缘线。 5月14日0530时,王义登上设置在舰桥上方的休息室——现在已经变成了战时指挥所。 夏普上校敬礼:“埃塞克斯、列克星敦和约克城号已经做好了放飞攻击波的准备。” 王义点点头,走出战时指挥所,看着远处的埃塞克斯号航母:“因为这一路都是高速航行,我还没有登上这三艘船看看飞行员们呢。” 之前三艘航母一直在翡翠港外海进行起降训练,加紧让飞行员们熟悉新飞机,所以王义到了瓦胡玛娜之后没有机会登上航母去看看那些老熟人,包括伯鲁克卢梭。 航行的过程中又因为舰队一直保持24节左右的高速,没办法放下机动艇,所以不能成行。 未来等装备了直升机,就可以乘坐巡洋舰的直升机到航母上降落了,可惜那是未来。 现在,三艘航母正在顶风航行,隐约能看得到甲板上停满了飞机。 夏普上校:“司令官阁下,让他们现在就进攻,还是等侦察队确认情况?” 王义:“第一波出发的飞机都是什么飞机?” 夏普上校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第一波攻势,按照您的意思,主要是挂了火箭弹f6f地狱猫战斗机,以及地狱俯冲者轰炸机。地狱猫同时负责攻击地面和制空。” 王义点头:“很好,让他们出击,不用等侦察机确认情况了。实际上侦察机有可能打草惊蛇。” ———— 伯鲁克卢梭中校听见舰桥上响起铃声,便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对身后的飞行员们喊:“登机!让我们给鬼子一点厉害瞧瞧!” 战斗机中队的中队长嘟囔道:“诗人,讲这句话可是我的职责,要不你来当这个中队长?” 卢梭:“那可不行,我是联合王国的特派观察员,人家还给我升了个官提醒我记得自己是联合王国的人,刚刚只是不小心习惯动作。” 中队长:“算了,大家也更喜欢听你说,毕竟你战果多,走吧,登机了!” 埃塞克斯号的战斗机中队飞行员早就在航母舰桥旁边等着了,一听命令立刻涌向自己的座机。 他们所有人都学着伯鲁克的样子,缠着白围巾。 伯鲁克坐上自己那架画了一排击落标志和几个巫女标志的座机,扭头对僚机扳机打了个响指:“待会跟着我!” 无线电呼号扳机的飞行员在座舱里竖起大拇指。 甲板上总共排列了22架地狱猫,每个地狱猫都到了接近三千磅的挂载,全是各种火箭弹。 地狱猫的任务,是突袭各岛的机场,用火箭弹攻击机场的油罐之类的设施,再扫射停机坪上的飞机。 而地狱猫后面,排列着21架地狱俯冲者轰炸机——这是sbd的后续型号,载弹量比sbd多了一倍。 三艘航母一个攻击波能放飞快130架飞机,势要给鬼子一点颜色。 第6章 联众国“战斗机”扬威 5月14日,贝蒂欧岛(扶桑占领),0700时。 对于井上少佐来说,又是普通的一天,至少在早上八点以前是这样。 井上少尉起了个大早,像往常一样出门查岗,特别关照一下临近换班的时候开小差睡觉的哨兵。 他抓到士兵开小差并不会过分为难他们,只是出言提醒,告诉士兵们如果被机场的最高长官田中大佐抓到至少要关一个星期的禁闭。 查岗结束后,他会来一杯咖啡,和同部队的几个尉官一起聊聊天,开始这个中太平洋机场无所事事的一天。 喝咖啡的时候,水树中尉突然说:“前几天联众国飞机的侦查,让我感觉很不好,他们应该在计划着什么。上面应该也知道,所以对信件的审查变得严格了。 “我在田中大佐的房间里看到很多被扣押下来的信件,全都拆封了。” 井上少尉连忙问:“你看到是谁的信件被扣押了吗?” “怎么可能仔细看,我在跟大佐报告呢。不过结束之后我问了问大佐的勤务兵,他有时间在大佐不在的时候翻看那些,他告诉我很多军官的信都被扣下了,估计是写了对情况的担忧。” 井上少尉摇头:“就算进攻,也不可能进攻我们这里吧,你看我们这里防守兵力配置,说明上面就不重视我们岛,我们这里虽然有机场,但位置不太好,所以连攻击机都没有进驻呢。” 井上少尉他们所属的机场,是大本营绝对防御圈计划的组成部分,进驻了一个陆军的飞燕乙式战斗机联队,主要任务是负责支援主岛的防空作战。 至于攻击机,不管海军还是陆军,都认为这个岛位置靠后,起飞的攻击机会浪费一部分航程,所以没有在岛上部署相关的部队。 海军本来是准备往岛上派一些零战的,但是被陆军阻止了。 可能是因为岛上主要是陆军的飞机,海军对这个岛不太上心,连补给都经常要由陆军组织运输。 陆军方面似乎也判断这个岛因为位置靠后,没有配置太多的守备部队,只派遣了第十六师团第三步兵联队一个联队的兵力,加上辅助部队约五千人。 海军方面则只在这里设置了一个补给站,用来给大艇(也就是大型水上飞机)加油,守备兵力只有一个海军第45警备队,说是警备队,其实没有满编,兵力不到两千人。 按照陆军方面的计划,这个岛遭到攻击的时候,应该是靠前的几个岛屿都失守了,到时候各岛的驻岛部队已经严重削弱了进攻的联众国军,岛上这点部队应该能顺利拖到增援部队抵达。 井上少尉喝完了咖啡,点起烟来吸了一口,,这时候水树中尉看着井上少尉:“听说你给岛上的新罗老公增加了配给?” “只是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饮水而已。这个地方常年都很炎热,如果这些新罗人老是因为中暑晕倒,海岸的防御工事进度会被大幅度拖累。” 水树中尉:“说是这样说,但是会被人怀疑是世俗派啊。” 扶桑同样以国教来提升国家凝聚力,所以对安特发生的变革十分的警惕,世俗派在安特内战最后,为了减少阻力,还是把沙皇请了回去,让扶桑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是到开战前,世俗派的实力飞快膨胀,到处都有要二次内战铲除沙皇的传言。要不是普洛森这个时候打过来,说不定沙皇已经完蛋了。 所以扶桑国内,对东圣教的分支世俗派非常的警惕,特高课经常会搜捕被怀疑是世俗派的人。 井上少尉:“我真的只是想要尽快完成滩头的碉堡群而已啦,好不容易运上来混凝土,尽早把它们转化成岛屿的防卫能力才能安心啊。” 水树中尉也喝完了咖啡,点上烟,吐出一个烟圈。 “把碉堡都集中在滩头真的合适吗?”中尉盯着烟圈说,“我朋友在海军,他经历过瓜利达岛的夜战,说联众国军火力凶猛,舰炮基本三秒一轮,对岸攻击的时候火力仿佛千门万门野炮。我们把碉堡放在滩头,不就要直面联众国军的火力了吗?” 井上少尉下意识的来了句:“你在说什么啊水树君,那可是混凝土啊。” 扶桑混凝土产量低,在井上的家乡,就算地主家也只是用混凝土盖了个凉亭,住的屋子还是砖石和木头造的。 水树中尉哑然失笑:“海军的舰炮可和我们不一样,海军主炮口径最小也有12.7厘米,在陆地是绝对的重炮,就算是混凝土,也挡不住这样的火力一直攻击啊。” 井上少尉:“那如果没有混凝土不更糟糕了?” 水树中尉一下子被问住了:“这……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 中尉继续抽了几口烟,才接上下一句:“但我总觉得,滩头决战这个想法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状况了,我们应该避开联众国军凶猛的火力,在他们不好发挥火力的内陆进行长期抵抗——” 就在这时候,司令部的竹屋那边有人跑出来,对井上他们大喊:“敌袭!其他岛上的机场遭到了敌袭!” 井上少尉第一时间还听岔了:“什么?” 水树中尉则指着跑向警报装置的人说:“他们去拉警报了,应该是敌袭!” 井上少尉这才注意到警报器那边的情况,他看到三个人分工合作,把警报器上盖的防水布掀开,然后两人合力摇动警报器的摇把。 因为岛上的条件限制,没有足够的电力来安装电动警报器,所以扶桑人还在用手摇警报器——据说这个东西和扶桑本国消防队用的手摇警报器是同款。 随着摇把转动,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飞行员和地勤从竹屋里冲出来,冲向停机坪上的飞机。 井上少尉也顾不得装咖啡的杯子,戴正了帽子就撤水树中尉一起冲向战位。 井上的部下也从竹屋里冲出来,奔向设置在机场旁边的几座96式高射炮。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的引擎声压过了刺耳的警报。 四架敌机出现了! 井上皱起眉头,作为防空炮部队的指挥官,他已经把识别图册给背下来了,就算敌机以高速通场,他也能准确识别出机型。 通场的四架看起来好像是野猫式战斗机,但井上少尉总觉得不对。(地狱猫确实和野猫很像,这位少尉能发现不对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战斗机为什么会有挂载? 四架敌机通场的同时进行了扫射,机枪弹幕扫过停机坪。 虽然岛上的地勤和飞行员都经常进行防空袭演习,但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真实的空袭,除了那几个曾经在拉波尔和特鲁克服役的老兵油子看到战斗机过来就趴下了之外,其他人反应都慢了一拍。 子弹组成的暴雨瞬间覆盖了反应慢一拍的人群,12.7毫米的大口径机枪弹打中人体,直接血肉横飞。 转眼间整个停机坪就到处都是鲜血。 几架飞燕式截击机爆炸了,剩下的也燃起大火,紧急起飞程序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井上少尉在观察台上看见敌机转向,便对下面喊:“要来了!他们可能要扫射我们为轰炸机开辟道路!所有人隐藏在沙袋后面!” 井上少尉自己也躲在了观察台的铁板和沙袋组成的围栏后面,只露出脑袋看着接近的敌机。 他发现敌机居然散开了,每一架都奔向不同的目标——这不太对吧?敌机的机枪火力再猛,也就在地面上扫一条线,应该四架飞机一起扫射,确保比较宽的覆盖面才对啊! 就在这个瞬间,敌机机腹突然窜出一道火龙。 井上少尉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防空炮阵地防御的机场油料库就发生了大爆炸。 从背后来的冲击力,直接把井上少尉按在掩体上,要不是他已经贴着掩体了,非撞晕过去不可。 但是很多没来得及隐蔽的炮手直接被掀飞。 几名搬运炮弹的列兵甚至被推得飞起来,从井上少尉头顶越过。 “什么鬼?” 井上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就看见另一架敌机向着机场上最大的竹棚发射了火龙。 下一刻,整个竹棚消失在爆炸产生的尘云中。 机场司令官的宝贝,一台松下株式会社生产的电风扇直接飞过了几百米的距离,落到井上少尉掩体前方不远的地上,跟皮球一样弹起来,直奔他的面门。 井上一缩脖子,堪堪躲过这一下,扭头一看就看见电扇撞在掩体另一边的内壁上,反弹回来打中了井上的屁股。 “操!” 井上一脚踹开电扇,一边揉屁股一边扭头看司令部。 哪儿还有什么司令部啊,只剩下高高腾起的烟云。机场的司令部,就这么被一发“火龙”完全摧毁了。 这爆炸当量,看起来有几十公斤tnt。 井上扭头看向其他关键目标,弹药库正在燃烧,不断传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其实是子弹在高温中被诱爆的声音。 幸亏这个机场只有战斗机联队,所以弹药库里没有航空炸弹,爆炸的动静比油库小了很多。 储备飞机零部件和机油、维修用具的仓库也一片火海。 四架战斗机,第一波扫射中断了飞燕乙的紧急起飞程序,掉回头来一波攻击,就把司令部、油库、弹药库以及对地勤保障十分关键的零件库都给扬了。 只是四架战斗机! 轰炸机还没到呢! 现在机场还有值得轰炸的目标吗? 这个瞬间,井上听见有人喊:“敌人又回来了!” “什么?”他抬起头,果然看见完成轰炸的四架敌机又回来了。 这次他们依然分头扑向不同的目标。 井上少尉看见敌机发射了相比刚刚的火龙,稍微细一点的火龙——不对,叫烟龙更合适(因为hvar火箭尾焰不如小蒂姆那么明显)。 烟龙命中时候发生的爆炸不如火龙那么猛烈,但也非常惊人,估计有个几公斤的当量。 这次敌人的目标好像是较大的竹屋,连井上部队的宿舍都被打了一发,脆弱的竹屋仿佛被重炮命中,瞬间散架。 第三轮攻击几十秒就结束了,机场上已经没有一座完好的竹屋,到处都是碎片和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半的地面。 然后敌机再次转了回来! 这次敌机的目标是停机坪上的飞燕乙截击机,他们没有使用火龙和烟龙,就单纯的进行机枪扫射。 机枪攒射声中,陆军最新式的飞燕乙截击机一架接一架的起火。 井上看见一名飞行员跳上侥幸逃过扫射的飞机,对地勤挥手,看起来是想地勤帮他发动飞机。 一名胆大的地勤冲上前去,抓住飞机的螺旋桨,不断的转动。 终于,飞燕乙的发动机怒吼起来。 地勤跑向旁边。 飞行员对着他的背影敬礼。 这架独苗直接越过滑走通道,开上了跑道。 井上少尉满怀希望的站起来,仿佛只要这架飞燕乙起飞了,就能逆转局面——毕竟敌机只是看起来像是战斗机的轰炸机而已! 他手下幸存的士兵也站起来,对着在跑道上加速的飞机挥舞一切能用来挥舞的东西,欢呼着。 飞燕乙一飞冲天,同时敌机也转了回来。 这时候敌机经过几个来回,速度已经很慢了,井上少尉觉得刚刚起飞的飞燕乙有赢面——虽然不大。 他大喊:“快,防空炮射击,我们要帮帮刚起飞的飞行员!” “炮弹还没有搬过来呢!”炮位旁边的军曹大声说,“搬炮弹的人半路被油库大爆炸炸翻了!” 井上这才想起来刚刚有几个搬炮弹的列兵从自己头顶飞过,一低头果然看见他们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这时候,空战开始了。 几个盘旋之后,拖着浓烟的飞燕乙坠向树林,两架敌机还跟着它继续扫射,直到它在空中解体,天女散花一样落进树林里。 另外两架敌机再一次扫射停机坪,还对停机坪还发射了两枚“烟龙”。 完成攻击后,四架敌机竟然组成了来袭时的队形,耀武扬威的通场。 井上少尉眼尖,看见他们机翼下面还有一半的挂载没有发射,那挂载一看重量就不轻,这帮敌机居然挂着这些,和刚刚起飞的飞燕乙空战? 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那可是陆军最新锐的飞燕乙式局地截击机,就这么被敌人击败了? 仅仅四架敌机,就把整个机场都摧毁了? 这时候,敌机的引擎轰鸣声终于逐渐远去,空袭大概的确是结束了。 机场上一片狼藉,不过摇警报那三个人还在努力工作,所以上空依然回荡着“呜哇呜哇”的警报声,压过了伤员的哀嚎,时不时还有一声爆炸助兴。 第7章 跳岛战术 此时,同样的情景正在每个整个群岛六个机场上空上演。 五个有攻击机驻扎的基地就倒大霉了,先是战斗机发动骇人空袭,摧毁了防御体系,然后是地狱俯冲者来扔2000磅。 所以空袭大型机场的时候,摧毁了贝蒂欧岛上关键目标的小蒂姆,都被拿来打防空炮阵地和战斗机停机坪了。 东十二区时间5月14日中午以后,玛玛拉塔群岛上扶桑军队建立的所有机场都大火冲天。 但是这些和井上少尉都没有关系,他在贝蒂欧岛上迅速重整了手下的部队,恢复了高炮阵地的运转,准备抵御轰炸机攻击,然而敌人的轰炸机并没有来。 到1550时,一名传令兵骑着马经过井上少尉的阵地,高喊:“状况终了!状况终了!” “状况终了”命令,意味着机场司令部判断不会再遭到敌机攻击。 井上少尉看着开始西沉的太阳,心想敌人确实不会再来攻击了,除非他们想夜间在空母上着陆。 他便对手下的士兵挥了挥手:“状况终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结果旁边对空瞭望哨有人大喊:“小心空中敌袭!” 井上少尉抬起头,发现天上有一架孤零零的飞机。 他听见炮位的炮长大吼:“返回战斗岗位!快,准备战斗!” “不用着急!”井上少尉打断了那位军曹的话,“引擎声很小,这飞机在高空,应该是照相侦查确认战果的飞机。这飞机现在还在我们头顶盘旋,说明敌人空母离我们很近,不然这侦察机要在夜间降落。” 在空母上降落是个技术活,就算在光照充足的白天也非常危险,而现在太阳已经西沉了。 井上少尉正看天上的敌机呢,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喊号子,便把目光转向他们,发现是一帮人正把被炸倒的天线重新竖起来,以恢复和玛玛拉塔镇守府的通讯。 他忍不住问:“你们把天线竖起来之后,有电力吗?” 一般大功率电台用手摇发电机带不动,只能使用柴油发电机。 岛上的电站不在机场旁边,但因为有烟囱排烟,应该还挺容易找到,井上少尉想不到敌人有任何理由放过这个明显的目标。 正在指挥喊号子的大尉答道:“发电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得到的命令是修好天线。” ———— 14日1900时,扶桑帝国玛玛拉塔镇守府。 镇守府司令野坂中将和驻守岛屿的十六师团司令官中岛中将大眼瞪小眼。 镇守府是海军在今年年初在瓜利达岛战役“胜利”后从本土搬过来的编制,负责统御整个群岛的防御力量。 十六师团是新近才从赛里斯战场调动过来的师团,几年前因为在赛里斯首都进行大屠杀名声大噪。 中岛中将:“海军居然不知道联众国空母舰队靠近,就这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因为海军的无能,连带着陆军的航空部队也受损严重!” 野坂中将:“海军的大艇发现了敌空母舰队的位置,在空袭到来之前海军的攻击波已经出发。” “那敢问海军击沉了几艘空母呢?” “返航的攻击机部队报告,击沉敌正规空母一艘,轻空母三艘!”野坂中将笃定的说,“我们已经把这辉煌战果向联合舰队本部以及大本营报告了!” ———— “敌航空力量对我军航母进行了攻击,但是我们吸取了去年舰队防空作战的经验,”夏普上校对王义说,“这一次航母上的战斗机指挥员顺利引导战斗机拦截了大部分来袭敌机,另外,舰队报告vt引信效果拔群。” 王义:“看你这个意思,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对吧?” “还是有一些敌机突破了战斗机的拦截,应该是因为舰上的引导员还没有经验,而且我们的对空雷达对敌机高度的判断也不够准确。” 王义:“所以我们有损失吗?” 夏普上校翻了翻手里的笔记:“航母没有损失,但是有四艘驱逐舰被敌人炸弹击中,还有报告说敌机再一次采取撞击战术。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飞行员这么难培养,就白白浪费掉。” 空抢在王义之前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扶桑从来不把平民当人啊,维新之前武士还能当街砍人呢,‘啊今天拿到了一把新的刀,出去砍几个平民试试好不好用!’” 夏普上校皱着眉头:“太野蛮了。” 王义:“你也别说他们,你们割印第安人头皮和姆族耳朵的时候也没有文明到哪里去。” “你们?” 王义赶忙改口:“我们。” 虽然赛里斯的先民当年也喜欢拿游牧民族的脑袋建点奇观,但是那是自卫反击,被游牧袭扰了多年以后的报复。 印第安人友善的救助了五月花号的流亡者,结果换来了从来没见过的传染病,还被割了头皮恩将仇报。 空:“总之,我觉得随着战事的恶化,说不定扶桑方面会把用飞机自杀撞击当成一种常态化战术,最好早做防范。” 夏普上校:“你是说扶桑会鼓励飞行员实施撞击?” 王义:“说不定他们还会专门建立以撞击为目标的飞行队,起飞的时候还把驾驶舱给锁上,不让飞行员跳伞,并且只带单程油料。” 另一个时空的鬼子真的这么干了。 夏普上校摇头:“这也太扯了,不相信,不可能。” 王义耸了耸肩:“那我们打个赌吧!赌20刀乐!” 夏普上校:“赌就赌。” 这时候墙壁上的喇叭传出通讯部门长的声音:“确认战果的飞机在母舰上降落了,预计照片能在明天中午送到旗舰上来。” 王义点头,然后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夏普上校立刻明白他在看什么,说:“天光马上消失,没有返回的飞机估计回不来了,回来也没办法降落。我建议舰队转向090方位航行。 “我们离敌人太近了,晚上有可能遇到敌人的夜袭。” 王义:“可是我们的侦查,玛玛拉塔的守备舰队只有一些驱逐舰,他们要是敢出来偷袭,就直接摧毁他们,正好给巴尔的摩的新兵练练手。” 夏普上校:“万一敌人航母正好在附近呢?到时候我们处于暴露状态,天一亮敌军就发出攻击波,而我们并没有发现敌人。 “潜艇哨戒线没有前推之前,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义看了看海图,现在潜艇的哨戒线还在玛玛拉塔群西边和北边,差不多是一个弧形。 “好吧,命令舰队,调头向东航行。” 说完这句王义忽然笑了:“不喊转舵口令有点不习惯。” “以后你这样亲自上前线的状况应该会越来越少了。”夏普笑道。 ———— 扶桑海军玛玛拉塔镇守府。 面对野坂中将刚刚骄傲宣称的战果,中岛中将哼了一声:“海军之前就说了击沉多少艘舰队空母,现在你又宣称击沉了一艘,我就不明白,舰队空母难道是什么非常廉价的东西吗? “联众国居然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艘来?” 中岛抽了口烟,吐出个烟圈:“说不定联众国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空母,只是你们海军把着火的空母给一次次的当成了新的空母。” 野坂少见的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思了几秒才答道:“也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亲自搭乘一式陆攻从高空俯瞰舰队,就算是用我那个普洛森大使赠送的蔡司公司产望远镜,也看不太清楚空母的细节。 “实际上机动部队几艘空母的识别标志,也经过了几轮放大,就是为了解决飞行员在空中无法找到母舰的问题。” 中岛中将:“你们海军的事情我不懂,我就想问,在敌人攻击之后,增援的海军舰队多久能抵达玛玛拉塔群岛?” 野坂中将低下头:“海军……目前翔鹤瑞鹤还在维修,只有飞鹰隼鹰两艘轻空母,恐怕不是敌人六艘新造空母的对手。” “混蛋!”中岛中将骂道,“你们怎么能这样长别人锐气,灭自己威风呢?六艘空母肯定是哪里搞错了,飞行员说不定太紧张,把巡洋舰或者战列舰当成了空母。” 野坂反唇相讥:“陆军要是有意见,就自己组建舰队,和联众国一决雌雄嘛!” 野坂中将老家在肥前,和大名鼎鼎的萨摩藩是邻居,中岛中将老家则刚好旁边就是原来的长州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两人自从被安排到这个岛上就火药味没有停过。 中岛哼了一声:“等敌人开始扬陆(登陆)作战,陆军就会向海军展示一下怎么消灭联众国的少爷兵。” “哦,是吗?”野坂中将冷笑一声,“在瓜利达岛陆军可是拖了海军的后腿啊!” 官方的说法是瓜利达岛大胜,新的军用地图上也把瓜利达岛和岛屿所在的所罗门王群岛全部标记成了扶桑的占领区,还煞有介事的标记上了“第十七军”和“所罗门王镇守府”字样。 但是十七军将兵没有一个回来探亲,镇守府的海军守备队也是一样,问就是海陆军将兵心系帝国,放弃了探亲机会。 这不是还有将兵寄回来的书信嘛! 至于为什么这些书信的字体都非常工整,而且不管是列兵还是大佐,都文化水平极高,使用了大量的赛里斯文字,那就别管了。 而送往瓜利达岛的补给品,实际上只有账面数据,据说海军把被联众国击沉的运输船上的补给品都算给了瓜利达岛。 这些情况两位中将自然都心知肚明。 毕竟中将已经是扶桑军队里一线实权将官的顶点了,大将一般不负责具体的前线军务。 中岛中将嘴角抽搐了一下,因为确实是陆军夸了几次海口要打下机场,结果都没完成。 当然海军也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但人家战果颇丰——虽然是注水的战果。 中岛:“这一次不一样了,我们在最重要的几个岛屿上部署了重兵,还建立了坚固的滩头阵地,联众国军一定会被赶下海! “倒是你们海军,之前击沉联合王国的格拉摩根亲王号战列舰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有航空部队,就能拿下制海权吗?敌人的空母可是在眼皮子底下啊!” 野坂中将:“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们击沉了敌军空母……” “真的击沉了吗?”中岛打断了野坂的话,“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敌人舰队遭到重创,为什么天黑前联众国还能派出飞机进行侦查呢?这明显是为了继续作战行动吧!” 野坂不说话。 因为他也赞同中岛的判断,然而作为一个海军,居然赞同陆军的判断,将来被海兵学校和海军大学的后辈知道了多没面子啊! 中岛盯着海军中将看了几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但只要联众国军登陆,陆军必将痛击他们!” 他站起来,来到“镇守府全域图”跟前:“敌军必定会攻击有天然良港的岛屿,尤其是有较大陆地面积的岛屿,以作为前进基地。 “我们已经在这些岛屿严阵以待!” ———— 5月15日,第58.1特混舰队再次对敌人的六个机场发动了两波攻击,确保完全击毁机场设施。 王义再一次派出飞机进行照相侦查,随后命令舰队撤回几百海里外的前进基地补给。 5月16日,王义终于看到了两次照相侦查拍摄下来的照片。 很快,王义在照片中发现了一个叫贝蒂欧的岛屿。 “你看这个岛!”他把两次侦查拍摄的照片挑出来,铺在办公桌上,“岛上的设施基本没有混凝土,第一天的空袭之后就没有完整的建筑了,第二天的空袭并没有造成多少额外的损伤。” 夏普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这个岛之前侦查的时候,就说没有攻击机驻扎,所以并没有派出地狱俯冲者轰炸机,只是让f6f用火箭弹进行了袭击。” 王义:“这个岛,土质如何?” 夏普:“二十年前洛克菲洛财团支持的调查队登上过这个岛,表层土质应该比较松软。” 王义打个响指:“你觉得这个岛怎么样?驻守的部队看起来不多,目前发现的坚固混凝土工事都在滩头,可以炮击轻易的击毁。” “没有好的港口啊。”夏普提醒道,“附近倒是有锚地,但这个锚地停泊容量有限啊。” 王义:“敌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个岛不会有重兵把守。至于锚地和港口,让工程部门想想办法嘛。” 夏普摇头:“有些事情想不了办法。但是,我也同意这个岛应该守军比较少,先占下来作为潜艇补给基地也挺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哨戒线向前推进300海里以上。 “机场扩建一下,也可以把重型轰炸机转移过来,对我们进攻其他岛很有益处。” 王义:“为什么要进攻其他岛?把岛上飞机和机库都炸光,饿死他们就行了啊。我们打下这个岛,在这里中继,向更前方的岛屿进攻,下一站就是塔拉瓦。 “我在老罗总统面前就是这样建议的,只打三到四个关键的岛屿,直接威胁琉球,琉球可是个大岛,占领了琉球我们就能有大型的机场,还有良港,一下子就切断了扶桑到兰芳的生命线。 “我把这命名为‘跳岛战术’!” 第8章 “佯攻” 东十二区时间5月16日1030时,特鲁克环礁,联合舰队司令部,作战室。 荒原元帅大将正在听舰队参谋长的情况汇总。 “敌军连续两日出动舰载机空袭玛玛拉塔群岛机场,目前各机场已经处于失能状态,机场的海军舰载机三天前接到大艇的侦查报告后出动对敌军发动了攻击,幸存报告击沉一艘舰队空母和两艘轻空母。 “但是前往确认战果的大艇被敌战斗机击坠,说明敌舰队还有空母力量进行舰队防空。” 参谋长停下来,看着荒原元帅大将。 荒原:“之前的侦查报告,说敌军舰队有至少三艘舰队空母?” 参谋长:“是的,而且是我方识别手册上没有的大型舰队空母,比之前的空母都要大。” 确认目标的是空中的大艇,而且不可能太靠近敌舰队,这都能看出来比之前的空母大,说明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整个会议室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所有人都意识到参谋长的话代表着什么。 荒原叹了口气,把大家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联众国完成转产了啊,今后我们面对的敌舰队实力只怕会越来越强。” 这时候龟岛大佐的“得力门生”原田少佐说:“敌舰队在两日空袭之后沉寂了两天,说明他们可能返回后方补给了,我们应该马上向中太平洋的机场派遣力量。 “既然之前陆基航空队能击沉一艘正规空母和两艘轻空母,那只要继续向玛玛拉塔补充航空力量,就能把敌空母耗光。” 荒原大将:“航空力量转场到玛玛拉塔也没意义,机场的设施已经被破坏殆尽了,新的航空力量既得不到油料补充,也没有弹药供应。 “联合舰队和航空部队已经没有能做的事情了,剩下就看守岛部队了。” 大将说完,马上有参谋接口道:“在瓜利达岛是我们进攻,所以损失巨大。现在轮到敌人面对我们这半年来抢修的工事了,让他们也感受一下!” 龟岛的门生看起来还没有放弃,他提高音量:“翔鹤瑞鹤已经完成准备,飞鹰隼鹰也已经进行了数月的飞行员训练,我们可以出动空母部队和削弱后的敌军舰队一决雌雄的! “陆基航空兵已经击沉了一艘正规空母和两艘轻空母,敌舰队正规空母只剩下两艘,和我们兵力一致,完全可以一战。” “原田,”荒原大将用温和的声音呼唤龟岛的门生,“翔鹤瑞鹤还没有完成飞行员训练,我们的飞行员现在飞行时间太少。” “敌人也一样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训练好就是没有训练好,而且我们之前在南太平洋海战中损失了太多的精锐力量,现在马上出击只怕会把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飞行员又断送掉。”荒原元帅大将说。 参谋长:“幸存飞行员也报告,说联众国的防空火力比之前又强了一个档次,显然靠着现有机型的性能,想要突破联众国的防空火力网难如登天啊。 “好消息是,流星、彗星以及新的舰载战斗机烈风已经开始量产,等到明年,我们能全部换装新机型。 “到时候应该有一战之力。” (其实没有,会变成猎火鸡大赛) 荒原:“总之,接下来的方针就是依靠坚固工事迟滞联众国军的推进步伐,玛玛拉塔我们有整整十万人的陆军,还有海兵警备队四万人左右,他们应该能迟滞联众国军半年以上。 “给陛下的报告就写,我陆基航空兵奋勇杀敌,击沉正规空母一艘,轻空母两艘,怎奈敌军实力强大,大部分战机无法归航。 “维持此等杀伤效率,联众国军很快就会因为损失过大而停止前进,进而谋求和平。” 参谋长:“明白,就按照这个起草电文。不过,主要依靠陆军来防守这件事,需要知会陆军吗?” “八嘎!知会他们是让他们看笑话吗?就这样就好。” ———— 5月18日,补给完成的第58.1特舰又返回了玛玛拉塔周边,再次出动侦察机对各岛进行侦查。 这天晚上,王义在旗舰的“第二作战室”(原舰桥顶上的休息室)得到了侦查报告。 “玛玛拉塔的敌人已经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如果联扩康泰不派遣水面舰艇部队到玛玛拉塔来,可以断定我们已经获得了整个群岛的制海权和制空权。”夏普说。 王义点头:“这样一来登陆的前置准备就完成了。” “我建议我们在秦中将的第57特混舰队抵达之前,先进行佯攻作战。”夏普说。 王义:“佯攻有什么用呢?敌人被分割在几个岛上,就算他们知道我们主攻方向在哪里,也没办法调动军队应对。我认为应该把全部的火力都瞄准我们选作目标的贝蒂欧岛。 “明天就组织攻击波,把岛上能炸平的东西都炸平,为陆战队登陆做准备。” 夏普:“还要出动飞机空袭?侦查表明岛上有已经没有看得见的建筑了。” 王义:“那就往滩头扔2000磅,往树林扔凝固汽油弹,在陆战队登陆之前尽可能的把树林都烧掉。这是中太平洋反击的第一次攻击,务必要快准狠,一下子达成目标。” ———— 5月19日0730时,玛玛拉塔群岛贝蒂欧岛。 井上少尉在完成了早晨的工作后,和老朋友坐在帐篷前面的草地上抽烟。 “据说昨天发的香烟是岛上最后的烟了。”水树中尉说。 井上少尉:“昨天又有侦察机来,敌人舰队又回来了,估计补给舰一时半会来不了我们岛上了。” 水树中尉:“我估计很快司令部会命令停止给新罗劳工提供食物,到时候你怎么办?分自己的食物给他们吃?那可是五千多人啊!” 井上少尉沉默了。 他可没有办法喂饱五千多劳工。 井上:“如果不喂饱他们,万一劳工哗变怎么办?大敌当前,不应该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情吗?我觉得还是给劳工最低程度的配给比较好。” 水树中尉盯着井上的侧脸看了几秒,忽然说:“我倒是听说了,司令部也担心哗变,所以准备……” 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井上大惊:“怎么这样?这可是违反了日内瓦国际公约!” “你也不想想岛上驻扎的是什么师团。第十六师团第三步兵联队啊,这可是在赛里斯首都搞屠杀竞赛的那支部队啊,你在报纸上看过吧?” 井上用力吸了一大口烟。 机场的高炮部队算是辅助部队,编制上归在驻扎本岛的航空联队,并不属于第十六师团。 “那样的禽兽能干出这种事根本不奇怪啊。”水树中尉又吸了一口烟。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引擎声。 两个人一起抬头。 水树中尉:“又是侦查?侦查是不是太频繁了一点?” 井上少尉:“难道敌人要登陆我们这个岛吗?” “怎么可能,要登陆也是打主岛啊,这个岛附近锚地那么小,港口也小,打下来能干什么?”水树中尉说。 这时候司令部方向传来了防空警报声。 井上扭头看去,发现又是之前在空袭中一直坚持摇警报的那三个人。 顺便,现在警报器是目前整个机场保存最完好的机械设备。 井上他们的高射炮都在之前两轮轰炸中被打坏了零件,不得不把四座高射炮拆开,挑出好的零件攒成一门完整的高射炮。 这时候几名士兵从帐篷里跑出来,开始操作这硕果仅存的高射炮。 好消息是,高射炮的炮弹没有和航空队的机枪弹药一起储存,没被敌人一起炸掉,还剩下很多。 水树中尉拍了拍井上的肩膀:“我去战位了。” “啊,如果还能活着,明天早上见。”井上答道。 很快天空中的引擎声就压过了警报声,这次来的敌机看来数量非常多。 井上少尉来到高射炮边上,对炮手说:“我来亲自操作。” “是!” 炮手让出位置。 井上坐到位置上,熟练的摇起摇把,把高射炮转向敌机引擎轰鸣声传来的方向。 这时候井上听见炸弹破空的声音。 “这就投弹了?”他大惊,因为在他印象里,敌人的攻击对象应该是机场才对。 爆炸声从滩头那边传来。 井上越过森林的树梢,隐约看见滩头方向腾起的巨大烟云。 紧接着他看见一架比较肥胖的敌机,和识别册上的sbd轰炸机截然不同。(地狱俯冲者为了装更多更大的炸弹确实要略胖一点) 井上看见敌机投弹,但是目标好像是森林。 “怎么回事?”他都忘记操作高射炮,“那个方向应该没有设施才对啊!” 话音刚落,连续的爆炸声传来,一道火墙将森林拦腰切断。 井上大张着嘴,那火墙如此的壮观,超过了他的认知,仿佛有什么身形巨大的神明用惊天的伟力把岛屿一分为二。 冲击波迎面而来,但没有多少威力,几十秒后,风向骤然变化,从井上的身后吹来。 井上意识到这是火墙导致热空气上升,周围的空气在填补热空气留下的空隙。 紧接着井上看到好几名陆军士兵从森林中冲出,在机场的草坪上打滚。 机场的消防人员立刻拿着灭火用毯子冲上去,拍打他们身上的火星。 然而那火焰就是没有熄灭。 陆军士兵哀嚎着。 突然井上少尉想起刚刚水树中尉说的话:这些都是十六师团的士兵,他们在赛里斯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哪怕井上是个扶桑人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 而且他们还想要杀死新罗劳工来节省岛上的补给! 井上少尉双手合十,希望这位陆军的士兵到了阿鼻地狱,能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过。 更多的联众国军飞机掠过,却没有一架对机场发动攻击。 一道道火墙出现在树林里,一时间机场周围全在熊熊燃烧。 水树中尉突然出现,脸被熏得黝黑。他带着几个残兵跑进了井上少尉的阵地,钻进交通壕。 井上把炮位让给部下,跑到朋友身边:“你怎么样?” “我还好。”水树中尉摆了摆手,“敌人在烧森林!看起来他们总结了瓜利达岛的作战经验。” 按照大本营发布的战报,瓜利达岛上扶桑陆军利用丛林诱敌深入,这才痛击敌军,成功拿下了机场。 现在联众国军的表现,竟然让大本营的战报有了那么几分可信度。 井上正想对朋友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刚刚一直萦绕在啊耳边的哀嚎消失了。 他抬起头,发现一直在翻滚的陆军士兵停下来不动了,大概是疼晕过去,机场的消防员直接用灭火毯盖住了他的身体,然而大火还在燃烧,火焰从灭火毯两头喷出来。 “盖住!要隔绝空气!”一名年龄比较大的消防员推开年轻人,亲自扑到灭火毯上,用身体压住还在冒火的两头。 过了十几秒,火焰终于消失了。 老消防员站起来,掀开灭火毯,露出下面已经烧得黝黑的士兵。 这时候医疗兵才姗姗来迟。 老消防员:“没救了,这样可怕的全身烧伤,很快就会死,给他一颗突击锭吧。” 医疗兵摇头:“突击锭之前就消耗完了,现在只有阿片了。” 说着他掏出一块东西,塞进士兵嘴里。 井上和水树看着这一切。 水树:“那说不定也是我们的下场。” 井上沉默了几秒,说:“希望我的信顺利发出去了。” 水树:“说不定已经被之前的空袭烧毁了。” 井上没有答话。 ———— 扶桑玛玛拉塔镇守府。 通讯参谋进入地下掩体,对中岛中将敬礼:“中将,今天上午贝蒂欧岛遭到敌人的猛烈空袭。” 中岛中将立刻到海图面前,似乎在寻找贝蒂欧岛的位置。 旁边的参谋立刻指着地图上一个小岛:“是这个岛。” 中岛中将皱眉:“这不是在我们整个群岛的西北方吗?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在东南方向的岛屿?这不是更近更适合他们进攻吗?” 中将看了眼地图的比例尺,再目测了一下贝蒂欧岛和东南方最外侧岛屿的距离:“这可是要多跑一百多公里啊!” 显然,这位中将对于海军的机动能力还没有多少概念。 短暂的思考后,他摇头:“不,这是佯攻,敌人肯定不会舍近求远的。” 第9章 登陆行动 东十二区时间5月20日,0830时,第57特混舰队旗舰马里兰号,前进基地锚地。 王义进入马里兰号的司令室,对秦凯瑞中将敬礼。 中将回了个礼:“选定了登陆的岛屿吗?” 王义:“选好了,第一个目标就是贝蒂欧岛,我们18号在岛上投放了燃烧弹,点燃了岛屿的森林,经过两天的燃烧,目前明火大部分已经熄灭——因为把能烧的森林都烧光了。” 说着王义对跟着自己的参谋打了个响指。 参谋立刻上前,拆开手里的大信封,把里面的照片全倒在秦凯瑞的办公桌上。 秦凯瑞随手抓了一把照片,一张张仔细端详:“看起来烧得很彻底嘛,岛上的敌军什么部队知道吗?” 王义:“不知道,我还指望陆战二师上岛之后告诉我上面什么部队呢。” “你居然没有派遣陆战队去抓个活口来审问吗?”秦凯瑞看起来非常惊讶,“我以为你肯定干了呢。” 王义心想你眼中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秦凯瑞把看完的照片整理整齐放到一边,又抓了一把照片:“岛的西南方向还有明火啊,那我们只能从东侧的滩头登陆了,这里好上陆吗?” 王义:“我的旗舰抵近观察过,沙滩上没有看到阻挡登陆艇冲滩的障碍物,反过来讲陆战二师一上岸,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机枪火力面前,根本没有什么掩体。” 秦凯瑞:“没关系,马里兰号的主炮会在滩头上制造很多能藏一大堆人的弹坑的。” 王义:“空中侦查发现了一些混凝土碉堡,全部用2000磅炸弹摧毁了。作为给新手飞行员的投弹训练标靶,这些混凝土碉堡还是很称职的。 “不过,我认为滩头应该还有敌人的暗堡,只能靠马里兰号和几艘新墨西哥级的大炮来对付了。” 秦中将竖起大拇指:“交给我们吧,虽然这些了老战列舰的水手们更希望和敌人的战舰进行炮战,但炸一下阵地上的鬼子也不错。” 这时候司令室的门开了,57特舰的参谋长拿着报告进来:“气象预报。” “给我。”秦凯瑞上前拿过报告,扫了一眼便交给王义,“报告说后天的潮汐和天气都非常适合登陆,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舰队里的老船开得慢,今天补给,明天出发的话,说不定赶不上在清晨发起攻击。” 王义:“我们可以等下一个天气合适的时间,报告上说26号也有合适的潮汐和天气。” “不会太晚了吗?”秦凯瑞问。 “不会,这是在中部战区的第一次登陆,也是我们第一次进攻敌人固守的岛礁,应该谨慎一点。”王义说。 秦凯瑞点头:“那我们就23号出发,这样25号晚上就能抵达目标附近海域,早上四点开始登船,五点半火力准备,六点半上陆。” 王义:“我没有意见。我已经抽调了两支驱逐舰分舰队封锁整个群岛,敌人肯定没有办法增援贝蒂欧岛。” 秦凯瑞笑了:“半年前我们在瓜利达岛,驱逐舰已经拼到就剩下你的第五分舰队比较完好,其他驱逐舰都带着伤。 “结果才过去这么点时间,你已经能抽调出两个驱逐舰分舰队去封锁群岛了。” 王义:“听说弗莱彻级国会批了175艘的款,现在才建了不到一半。而且新型舰也已经下水。” 弗莱彻还使用单装炮,它下一型开始用联众国的通用双联装五寸炮炮塔,对,就是王义的旗舰巴尔的摩号上的副炮炮塔,之前克利夫兰和亚特兰大也用的这个炮塔。 未来旗舰新泽西的副炮还是这个炮塔。 秦凯瑞:“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26号就是中太平洋反攻的第一枪,目标就是——贝蒂欧岛。” ———— 5月26日0350时,贝蒂欧岛附近海域。 “开始登船!”伴随着陆战二师师长的命令,各艘运兵船上的传令官都吹响了哨子。 于是早就等在船舷边上的大兵翻过船舷,顺着绳网爬下,跳进登陆艇里。 杰瑞上尉作为第二陆战团一营e连连长,第一个下到登陆艇里,随后转身对着绳网上那一大堆士兵喊:“快一点,别在绳网上装壁虎!快快!” 他的左右手,詹姆上士第二个下到登陆艇里:“该死,这登陆艇晃得也太厉害了。” 杰瑞上尉:“所以我才建议你不要吃早餐,待会登陆艇开始向岸边冲锋的时候,你准会把早餐都吐出来。” 詹姆上士没接腔,而是扭头看着登陆艇另一侧,盯着远处:“那就是我们要上的岛吗?这个距离还能看到轮廓线,说明岛上有高山啊。” “海拔150米的小山包而已。”杰瑞上尉轻描淡写的说,“按照师部的预测,敌人的指挥部应该就在山包上,我们要从正面的‘红滩’登陆,向山包推进。 “八团的登陆点绿滩在我们东北几公里外。” 詹姆上士:“六团的任务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总预备队?”杰瑞上尉耸了耸肩,这时候一名士兵从绳网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扑倒在杰瑞上尉旁边。 整艘登陆艇都剧烈的摇摆起来。 开船的海军士官喊:“喂,你们不要跳下来啊,把登陆艇砸沉了怎么办?我可以游泳,你们身上那么多装备能游吗?” 杰瑞上尉扭头对士官说:“抱歉,我让小伙子们小心点。” 而詹姆上士则扶起趴在地上的陆战队员:“别心急,鲍勃,敌人又不会跑掉。” “上士,我昨晚就没有睡觉。”列兵鲍勃答道,“一闭上眼睛就是鬼子穷凶极恶的向我冲来,挥舞着武士刀。” “那你可赚大了。”另一名列兵笑道,“武士刀可是非常罕见的战利品。” “我可不想要武士刀。”鲍勃皱着眉头。 “鲍勃想要和秦少将一样泡一个巫女!”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鲍勃皱着眉头:“岛上有机场,有机场就应该有神社,有神社就有巫女,我准要抓一个!” 杰瑞上尉:“别想了,从锚地出发前我在师部开会的时候拿到了照片,上面已经被海军扔凝固汽油弹烧过几遍了,就算有巫女也已经烤熟了。” 鲍勃看起来有点沮丧:“真的吗?那可太糟糕了。” 杰瑞上尉:“糟糕什么?海军把敌人都烧死了,你就可以活下来,要是活下来的敌人比较多,我们当中就有人要死,有很多人要死。所以你最好祈祷海军已经把上面的人都烧死了。” 这时候登陆艇上已经差不多装满了,绳网空了出来。 操作登陆艇的海军士官说:“我抓稳了大兵们,我要给其他登陆艇让位置了。” 话音未落他就转动方向盘,登陆艇的发动机咆哮起来。 杰瑞上尉感觉到脚下的甲板晃动突然剧烈起来。 马上有士兵哇的一下吐出来。 “嘿!你吐我身上了!” 詹姆上士:“好啦!那么挤这种事难免的——” 他还没说完,身边的士兵就吐了,今天早上的早餐直接糊到他衣服上。 可能是被呕吐刺激到,更多的士兵开始狂吐不止,登陆艇上充满了刺鼻的胃酸味道。 杰瑞上尉:“大家都别抱怨,今天的早餐都吐完就好了,剩下只会干呕而已。” 鲍勃:“我们要在海上呆多久?” 杰瑞看了看手表:“预定的上陆时间是六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 马上有士兵哀嚎起来。 “别嚎!”詹姆上士喊,“等你们中弹了,有的是时间嚎。” ———— 贝蒂欧岛海岸防线,扶桑陆军第十六师团第三步兵联队司令部。 联队长大村大佐放下望远镜,此时在海面上的舰船用肉眼都能看清楚。 “敌人的战列舰。”他低声说,“敌人真的要在我们这里登陆了。” “立刻向师团本部发报!”联队参谋喊,“就说我们即将遭到敌军攻击!已经可以目视确认敌军大舰队。” “嗨!”通讯官应了一声,立刻开始狂按电键,电报机发出滴滴的声音。 电报机旁边一名下士板着脸,默默的摇手摇发电机。 岛上断电已经十多天了。 大村大佐:“命令所有部队喝水,随便吃点压缩饼干,今天可能没有时间再进食了。” 之所以要专门命令“喝水”,是因为岛上的淡水储备不足,从一周前开始进行淡水配给。 本来岛上有小规模的海水蒸馏设施,能把海水蒸馏成淡水,然而设备已经被联众国摧毁了。 第三步兵联队现在处于又饿又渴的状态,据说有人为了喝水,甚至残杀新罗劳工喝血水。 大村大佐曾经明令禁止残杀新罗劳工,毕竟新罗是扶桑占领多年的殖民地,新罗驻屯军当中甚至有新罗籍士兵。 不过到这种时候,他也管不了太多了。 现在看到敌军舰队大兵压境,他反而有种解脱感,过了今天自己要么是个死人,要么被联众国军俘虏。 为了彰显自己的正义性,联众国军应该不会残杀俘虏才对。 大村大佐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喊:“勤务兵!” 他的勤务兵立刻进了指挥所:“大佐,请吩咐。” 大村:“你赶快去我的房间,把我的日记和相片集都烧了,尤其是里面那些我在赛里斯首都照的照片,全部烧掉!听说联众国的那个秦少将,是个赛里斯同情者,他看到了这些照片,说不定会把我交给赛里斯人处理。” “是!” 这时候房间里很多人表情都很微妙。 大村大佐:“怎么,你们也有想要处理掉的东西?那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快去快回。” 他这话说完,好几个人立刻就转身走了。 “哼,也不说声谢谢!”大村大佐怒道。 旁边的联队参谋说:“我是调到这里才上任的,没有需要烧毁的东西。” 大村大佐看了眼年轻的参谋:“你以为投降以后,联众国军会因为这个对你网开一面吗?你看看他们的做法吧,我们有多少人被烧死在树林里!” 参谋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大喊:“敌舰开火!” 大村立刻看向海面,果然看见敌舰队方向闪光此起彼伏。 “全体隐蔽!”他大喊着。 话音刚落第一波炮弹就落下来。 大地震颤着,让大村大佐想起多年前关东大地震的经历—— 第10章 事已至此只能玉碎了 大村大佐刚产生联想,一枚406毫米重炮就在联队指挥所旁边爆炸。 冲击波直接掀翻了指挥所的顶盖。 为了节省混凝土,这东西的顶盖是用木头作为主要支架,填上土构成夯实。 打一开始这东西就没想过要抵抗重炮的轰击。 大村大佐的想法很简单,混凝土应该用在第一线的碉堡上,自己的联队指挥所没了就没了。 就算联队指挥所没了,也不妨碍“联队的勇士们”在滩头上痛击联众国军。 此时此刻,面对联众国重炮,大村大佐还自鸣得意起来:看吧,这种重炮就算用了混凝土,也不一定能抵挡住,还不如用在碉堡上—— 突然,他反应过来了,面对这种重炮,混凝土用在碉堡上也没有什么用啊。 地动山摇中,大村大佐转身拉起趴在地上的通讯兵:“快,联络主要的支撑点碉堡,看看他们的情况!” 通讯员:“是!” 然后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已经变成露天的联队指挥所。 大村大佐再次转向观察窗,看着远处海面的敌舰。 炮击还在继续。 ———— 王义没想到在自己旗舰上也能如此清晰的看到马里兰号主炮制造的烟尘之墙。 那确实比自己旗舰的203火炮要壮观。 不过203也有话说的,毕竟是从未来得梅因号上搬来的全自动203,六秒一轮的火力,胜在一个投射量。 是的,此时不光第57特舰在主副炮齐鸣,第58特舰的水面舰艇部队也在主副炮齐鸣。 王义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现在正在对着岛屿开火的火炮,光是127毫米炮就有不下300门,而且军舰上的127射速比陆炮快得多。 像是巴尔的摩号上正在对岛上开火的四座双联装炮塔,3秒两发就是常态射速。 战列舰上的副炮也是这个射速,一艘马里兰就有单侧五个副炮炮塔在开火,主炮开火的间隙副炮就不断的闪烁,远远看去让王义想起奥运会开幕式闪光灯狂闪的观众席。 向岛上看,王义不管切不切视角,都看不到岛上原本的建筑和植被了,全是爆炸形成的烟云。 此时此刻火炮观察和校射已经失去了意义,谁都不可能看清楚那厚厚烟尘下面到底有什么。 反正灌就完了,只要能把滩头整个削低一米,那想必也没有任何碉堡能幸存下来。 之前空中侦查,让王义确定驻守这个岛的鬼子还抱着滩头决战那一套思路,阵地全部修在滩头上,这下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鬼子应该没有太多的混凝土,也没有时间修筑像是普洛森的西墙那样的超级坚固的永固堡垒,这波炮火准备可以把滩头阵地全部移平。 王义扭头,隐约能看见海面上登陆艇群,他们正在兜圈,等待炮火准备结束。 夏普上校忽然说:“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会不会让滩头上有太多的钢铁,反而影响登陆?” 王义:“有这种事情?” “当然,你想啊,这一个小时光是副炮就要向岛上倾泻几万发127毫米炮弹,这就是上千吨钢铁了。” 王义耸肩,忽然担心起另一个问题:“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副炮炮弹要见底了?” 夏普上校:“不光副炮,主炮也快见底了,毕竟六秒一发,一分钟能齐射十次,90发203,我们总共就带了1800发203炮弹,20分钟就打完了。” 王义:“我有下令各舰保持还能进行一次海战的弹药基数吧?” “你有。”夏普上校说。 “那就好。” 不过他马上笑了:“但海战有舰载机的情况下,也轮不到我们来打。” 刚说完,他就听见天空中传来引擎声,一抬头便看到排成人字形的舰载机编队飞过舰队上空。 好几个舰载机中队的人形阵叠在一起,看起来声势浩大。 夏普上校:“飞机是不是飞得太低了一点。” 王义:“这样好,能鼓舞在登陆艇上的海军陆战队士气。不过飞机登场的时间有点早,现在滩头一片烟尘,什么都看不清楚,不适合进行近距离支援。” 夏普上校:“我会把这一条当成经验写在事后战役总结上。”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珍妮忽然开口:“费迪南少校报告主炮已经发射了900发203,应该停火了。” 王义:“停火,剩下的交给57特舰的重巡吧。” 改装的巴尔的摩射速太快,所以成为舰队第一艘停火的舰艇。 舰队内的其他重巡主炮还在射击。 岛上的一切依然笼罩在尘云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各种爆炸的火光,时不时冲破尘云的遮挡。 珍妮:“待会风向改变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沙子要被吹向海面,这样炸会不会导致岛上的沙滩退后啊?” 王义:“有可能。” 空:“这种火力,我已经能感觉到滩头没有什么活人了,今天第一阶段的攻击会非常顺利。” 王义:“这是你随口瞎掰的,还是作为巫女的‘预言’?” “感觉哟,但是我们巫女的感觉,经常会成为预言。” ———— 杰瑞上尉低头,擦掉手表上的呕吐物:“炮火准备快要结束了,所有人准备好。” 这时候登陆艇上还有不少人发出干呕的声音,但好消息是,已经没人有东西往外吐了。 詹姆上士:“登陆艇舱门打开的时候,我们会迎来最大一波伤亡,所有人记住不要害怕,你越快跳下水里,就越安全!往前走,跳进水里,不要堵门! “就算前面的人中弹了,也不要怕,推着他往前走!” 有士兵大声问:“上士你参加过登陆战吗?” “我没有,但是我看过火炬行动时的战斗总结!”詹姆上士答道,“你们也可以看到,这东西就放在娱乐室,在棋牌架旁边。但是你们只会去棋牌架上拿扑克,没有一个人看书。” “看书能让我们从第一轮伤亡中幸存吗?” “不能,”杰瑞上尉说,“但能让你明白自己会怎么死。” 这时候开船的海军士官说:“信号弹,我看到信号弹升空了!” 杰瑞上尉扭头,果然看见三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 几乎同时,他注意到舰队的火炮准备已经结束,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登陆艇开始转向。 杰瑞上尉向两侧看去,看见整个攻击波已经在海面上展开,几百条登陆艇向着排成横队,向滩头冲去,仿佛正在以墙阵冲锋的骑兵部队。 操作登陆艇的海军士官旁边,另一名海军机械师正在摆弄登陆艇上的多管火箭炮。 有士兵问杰瑞上尉:“那火箭炮能帮助我们消灭滩头的敌人吗?” 杰瑞上尉:“不能!” 海军机械师:“别想了,如果有敌人能从刚刚舰队的火力中活下来,我们这火箭炮也拿他没办法。这个玩意是为了给你们制造一道屏障,火箭爆炸扬起的尘土产生的烟雾会掩护你们下船。” 杰瑞上尉再次看表:0630时,和计划上分毫不差的进攻时间! 这时候刚刚炮击形成的烟尘遮挡已经被海风吹走了不少,杰瑞上尉能看见前方岛屿上的绿色。 忽然,一发炮弹在登陆艇旁边的海面爆炸,腾起高高的水柱——相对登陆艇来说。 詹姆上士:“该死,敌人的迫击炮!舰炮居然没有把迫击炮给清理掉!” 杰瑞上尉:“迫击炮能打过来,就说明我们距离岸边已经不到一迈尔了。” 仿佛呼应他的话,驾驶登陆艇的士官喊:“30秒!还有三十秒冲滩!” 更多的迫击炮落下,但是迫击炮这种武器,不太可能实现精确射击,所以并没有任何登陆艇被击中。 迫击炮炸起来的水雨点一般落下,让登陆艇上呕吐物的味道减轻了许多。 杰瑞上尉伸头看着海滩,发现就算接近到这距离,也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碉堡,它们要么被舰队摧毁了,要么隐藏得非常好。 接着,杰瑞上尉听到一名士兵在低声祈祷:“万能的主啊,请您保佑我们,免受死亡的威胁——” 上尉想了想,对士兵说:“也为我祈祷一下。” “好的,上尉。” 这时候海滩已经很近了,可以看见沙滩上舰炮制造的弹坑。 海军机械师喊:“把头低下,别被火箭炮的呼啸吓到尿裤子!” 说完他就按下电钮,电打火装置点燃了火箭炮的发射药,于是火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冲上天空。 所有人都低下头。 其实在这种仿佛魔鬼的低吟一般的呼啸声中,想要不低头比较难。 其他登陆艇也开火了,一条条火龙蹿上天,在滩头上打出一排不怎么整齐的尘土之墙。 驾驶登陆艇的士官吹响了哨子。 几乎同时,登陆艇甲板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它已经冲上了滩头。 伴随着绞盘转动的声音,前部舱门轰然放下。 机枪声响了,杰瑞上尉缩了下脖子,然后发现并没有子弹射进自己所在的登陆艇。 詹姆上士大喊:“快下船!趁着现在鬼子的机枪手没有关注我们,快下船!” 排头的大兵跳下水,向着海滩涉水前进。 杰瑞上尉跟着士兵向前进,没过多久也跳下登陆艇。 水不深,刚刚摸过脚踝。 而且敌人的机枪虽然在响,但根本不知道在射谁。杰瑞上尉左右看看,就没有看见哪艘船被敌人机枪火力照顾。 他猫着腰,一边前进一边喊:“趁着敌人没关注我们,前进!” 这时候他听见引擎声,扭头就看见一辆登陆车开上了海滩,据说这是未来会批量装备的登陆车,现在送了一些试生产型过来。 登陆车上的炮塔有人探头,和杰瑞上尉对上目光后,他喊:“敌人在哪里?我听到机枪声,但是根本看不到敌人,我该向哪里压制射击?” “我不知道。”杰瑞上尉喊,“总之你向前开,总会看到敌人的!” 就在这时候,杰瑞上尉突然听见正前方有机枪声,一扭头就看见弹幕迎面而来。 他下意识的扑倒在地上,于是子弹从他头顶上飞过。 好几名跟着杰瑞上尉的士兵被机枪子弹放倒。 有人在哀嚎。 杰瑞上尉一边大喊“医疗兵”一边掏出烟雾弹,拉开拉环向前扔。 在一阵滋滋漏气的声音中,烟雾展开。 有m2老干妈机枪射击的声音,应该是刚刚问杰瑞上尉“我该向哪里射击”的那辆登陆车。 医疗兵跑过来:“谁受伤了?” 杰瑞上尉一指后面,随后提着还包着防水塑料袋的加兰德步枪站起来,左手按着钢盔向前跑。 好几名被敌人机枪火力压在海滩上的士兵见状,也爬起来跟着他。 “快离开滩头!留在滩头上是死路一条!”杰瑞上尉一边跑一边喊。 突然他听见一声呼啸,然后是爆炸。 机枪声戛然而止。 飞机的引擎声从头顶传来。 杰瑞上尉一抬头,就看见一架挂满了火箭弹的f6f从头顶掠过,机翼上的机枪在扫射。 子弹壳大雨一般落下,砸在杰瑞上尉等人身上。 “妈的!” 杰瑞上尉被烫得大骂起来,有一颗弹壳掉进他衣服里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办法停下来把弹壳弄出来,他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向前跑。 终于,他带着人冲过了烟雾,前方就是绿色的植被——他们离开海滩了。 杰瑞跳进离开海滩遇到的第一个弹坑,把步枪往旁边一扔,两只手一起找刚刚落进衣服里的弹壳。 詹姆上士跑过来:“你怎么了?中弹了?” “弹壳!刚刚飞机上掉下来的弹壳落进我衣服里了,烫死我了!” 詹姆上士赶忙过来帮忙,很快弹壳被上士摸出来,扔在地上。 杰瑞上尉再次拿起扔在身边的加兰德步枪,扭头喊:“拆开你们武器上的防水塑料!记得在装弹的时候要敲一敲弹匣,抖掉里面的沙子!” 说着上尉扯开加兰德的塑料皮。 詹姆上士则掏出汤姆森的弹匣,在钢盔上敲打了几下,把沙子弄出来,再插进冲锋枪里。 这时候登陆车轰鸣着开上前,炮塔上的重机枪对着前方扫射。 杰瑞上尉武装好自己,便扭头确认士兵的情况。 一大帮士兵集结在海滩和植被交接的位置,看起来登陆的损失并不大。 “好了,让我们向前推进!”他喊完,扭头对登陆车下令,“你们打头!” “是!” 车长是个上士,很干脆的接受了杰瑞上尉的指挥,拍了拍炮塔的顶盖:“前进!” 于是车子轰鸣着向前。 杰瑞上尉站起来,跟在车子后面。 突然他想起来,敌人不是还有迫击炮幸存下来了吗?怎么没有看见迫击炮对滩头射击? 上尉的士兵爬起来,有样学样的跟在登陆车后面向着岛内挺进。 几架海军的飞机从众人头顶掠过,向着舰队的方向飞去,机翼下面已经空空如也。 可能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已经被这些铁鸟吃掉了吧。 ———— 大村大佐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通讯兵站在他面前,表情十分的绝望。 “你是说,滩头阵地被彻底摧毁了?” “是的,敌军已经上陆,正在向岛内前进,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五百米了。”通讯兵说。 联队参谋:“大佐,向后撤退吧!我们还可以在主峰上集结,利用高度差抵抗——” 大村大佐:“八嘎呀路!主峰上根本没有多少工事,有工事的情况下我们尚且抵挡不住敌人的炮火,到没有工事的地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联队参谋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引擎的轰鸣。 “什么声音?”大村大佐问。 “不知道。” “快去确认啊!” “是!”联队参谋转身跑出已经露天了的联队本部掩体。 没过多久他就跑回来了:“是内火艇!联众国军的内火艇上陆了!正在向联队本部前进!” 大村大佐瞪大眼睛:“八嘎呀路,你怎么用海军的称呼!那是水陆两用战车!” “苏丽马赛!” 大村大佐抬起头,听着越来越响的引擎轰鸣,一咬牙,对勤务兵说:“帮我脱衣服!” “嗨!”勤务兵上来,就解开大佐上衣的扣子,很快大佐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一尘不染的白衬衫。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对联队参谋说:“事已至此,只能玉碎效忠德川陛下了,我将亲自带头冲锋。” 联队参谋一副感动的表情:“大佐阁下!我将追随你!” 说完他也脱下自己上衣,露出白衬衫,拔出指挥刀。 大村大佐点头,转身走出碉堡,一步越出交通壕,高举指挥刀:“全员,上刺刀!” 还在交通壕里的步兵立刻执行了命令。 “除了机枪手,其他人都跟上我!” 说着大村大佐高举指挥刀,大步向着引擎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联队参谋跟在他身后。 联队本部的步兵,以及留在后方作为预备队的第三中队全员都钻出了交通壕,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跟在大村大佐等军官后面。 所有军官都穿着明晃晃的白衬衫——陆军的传统,进行这种玉碎冲锋的时候,军官必须穿明显的白衬衫走在前面,以彰显勇武。 很快,大村大佐看到了联众国军的内火艇,不,水陆两用战车。 “天闹黑卡,半载!”他大吼起来,从步行切换到冲锋。 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怪叫起来:“半载!” 联众国军的机枪响起来。 密集的自动武器射击声竟然压过了半载的呼声。 第11章 "让他们烧" 杰瑞上尉听到“天闹黑卡半载”的时候精神立刻紧张起来。 他看过陆战一师在瓜利达岛之后的经验总结,上面用国际音标注明了这个特殊的“呐喊”,这标志着敌人要发动恐怖的决死冲击了。 奥班农号驱逐舰上的陆战队也记录了这种呐喊,当时他们因为没有自动武器,毫无准备之下被敌人一波冲散了,全靠战神汤姆秦指挥的海象式水上飞机从天而降,用飞机底部把敌人全给撞飞才稳住阵脚。 海军陆战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大量配备自动武器。 “不要慌!”杰瑞上尉喊,“用对着敌人开火就行了,敌人只会直线前进,用自动武器扫射!”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加兰德步枪,对着露头的敌人就一个八发连射。 伴随着叮的一声,打空的弹夹被弹出来(这是真的弹夹,因为就是一个金属夹子带着子弹)。 杰瑞上尉装弹的同时,部下手中的自动半自动武器全部对着敌人招呼。 运输车的重机枪也突突响个不停。 一通叮叮咣咣之后,冲出来的敌军就这样全部被放倒。 联众国军这边因为士兵都很紧张,敌人全部倒下之后还有人在不断开火。 杰瑞上尉喊:“停火!停火!”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刚刚敌人杀气腾腾的样子确实吓到了不少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所以他们一直开火,直到弹匣打空。 还有人拔出手枪,对着鬼子冲出来的树林连射,一直打到空仓挂机状态。 杰瑞上尉:“停火!好了赶快装填!不然待会敌人第二波攻击你们都在装弹就完蛋了!” 众人装填的时候,杰瑞上尉把比较长的加兰德背在背上,拔出m1911手枪,拉开击锤,小心翼翼的上前。 他刚刚就看到一个高举着武士刀走在最前面的白衬衫男,感觉是个大官。 詹姆上士拉住他:“你干嘛?敌人可能还有人没死,很危险!” “我要看看能不能缴获敌人的地图,如果有敌人布防图,那清扫残敌就简单了。” “好吧,我和你一起上前。”詹姆上士拉动汤姆森的拉机柄上膛,端着跟在拿手枪的杰瑞上尉身后。 杰瑞上尉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白衬衫男旁边,仔细端详了一下:“没有军衔。” 詹姆上士:“他们冲锋之前脱掉军装上衣,也有不让我们分辨出谁是大官的意图在里面——陆战一师的经验总结里这样推测的。” 杰瑞上尉仔细看了看这人腰上挂的小包,摇头:“没有地图包,甚至没有带自卫武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武士刀,这可能吗?内战时代我们的军官除了军刀,还会拿一支左轮枪呢。” 联众国内战的时候,两边都开始装备亨利连发枪这种高射速半自动武器了,军官们也会装备早期型的左轮枪。 “不要试图理解恶魔。”詹姆上士说,“秦少将的箴言。” 这时候另一名跟着他们上前的士兵喊:“这个人身上有地图包!” 杰瑞上尉抬头:“有吗?拿过来!” 士兵立刻掏出战术刀,把地图包的背带割断,拿着包跑向杰瑞上尉。 被抢包的那位竟然没死,突然支起上半身,一把抓住士兵的脚踝。 只见士兵向前扑倒,趴在地上,随后扭头用脚猛蹬鬼子的手和脸。 杰瑞上尉一个健步上前,对着敌人清空弹匣。 联众国传统武术:清空弹匣之术! 敌人不再动弹,杰瑞上尉开始装弹,詹姆上士则上前对士兵伸出手:“孩子,起来吧。” 士兵握住上士的手爬起来,递上地图包:“给。” 上士把汤姆森挂在肩膀上,枪口冲下,打开地图包,从里面拿出地图展开:“是布防图,但是全是扶桑语,我们是看不懂了,希望团部已经上岸。” 团部会配备扶桑语翻译,能看懂这些资料。 杰瑞上尉拿过地图:“我虽然看不懂扶桑语,但是他们的军事图标用的是普洛森那一套,我能看懂一点。” 扶桑的海军师从联合王国,所以旗语什么的都用的联合王国的系统,扶桑的陆军则师从普洛森,完全是普洛森那套。 对绘制得比较标准的军事布防图,就算看不懂文字,也可以通过图标推测出一些东西。 “敌人看起来是一个联队规模——大概就是我们的陆战团,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敌人用来防守联队部的警备部队和预备队的反冲击。”杰瑞上尉很快得出结论,“我要用步话机向团部报告。” 詹姆上士:“步话机!通讯员!” 很快背后背包长着天线的通讯员跑上前,把话筒递给杰瑞上尉。 杰瑞拿过听筒:“e连呼叫团部,e连呼叫团部。” 很快一个令人安心的粗犷嗓音从听筒中传出:“这里是团部,请讲,e连。” 联众国海军陆战队的团指挥官都会用这种仿佛喉咙里卡了一口痰的语调说话,据说这样感觉比较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大老爹,可以让下面的士兵安心。 杰瑞上尉:“我们挡住了一次万岁冲锋,带头的敌人军官应该军衔挺高,但是我们看不懂他的证件。” “你们不能看他军服上的军衔吗?” “不能,他们都脱了军服上衣,穿着白衬衫进攻,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分辨出谁的军衔更高。”杰瑞上尉如此答道。 “了解,团部已经上岸,我们有翻译官,马上把东西都送回来。你们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前进,和第八陆战团在岛上主峰汇合。 “b和c连正在向敌人机场前进,你们在主峰上建立迫击炮阵地,可以支援他们。” 杰瑞上尉:“卡屁爹。” 他把话筒还给通讯兵,对着停在身后不远处的队列喊:“前进!继续向主峰推进!前面应该还有敌人的机枪,小心一点!” 说话的同时,他还对士兵们做手势。 后面带队的中士点点头,回头对士兵们挥手,于是刚刚还半蹲在地上紧张兮兮的准备射击的士兵们都站起来。 登陆车的引擎也轰鸣起来,驱动履带向前进。 杰瑞上尉则拿出自己的地图,开始对着缴获的地图记录敌人的部署。 等他完全记录完,就把地图塞回拿着地图包的詹姆上士手里:“找人把它还有我们缴获的其他证件一起,向后送回团部。” “aye aye,sir!” 把这些都交给詹姆上士后,杰瑞上尉快步跟上自己的部队,和登陆车并排走着。 登陆车的车长在炮塔上探着头,对杰瑞上尉喊:“真该死,这树林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 上尉:“你去问舰载机部队吧,他们投下的凝固汽油弹。” 车长:“那他们倒是烧得彻底一点啊,怎么还留下了一些植物没有烧掉?如果不是这些植物遮挡视线,刚刚我们可以更早开火阻拦敌人的冲锋。” 杰瑞上尉:“别抱怨了,如果海军没有把森林烧成这样,敌人就会从我们身边的丛林里窜出来,想一下那会多么恐怖吧。” “也对。” 这时候一行人完全穿过了可以阻挡视线的森林。 杰瑞上尉突然停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开阔地不是烧出来的,目力所及范围内并没有被烧焦的残树,地面上也没有堆积如山的灰烬。 “小心!”他大喊,“这是敌人用利斧之类的东西开辟出的空地!这是敌人的火力杀伤区!” 就在他喊话的同时,敌人机枪的攒射声传来。 登陆车上露着头的车长瞬间中弹,身体直接滑进了舱口里消失不见了。 杰瑞上尉直接扑倒在地上,抬头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便看见好几个在开火的碉堡。 碉堡盖着伪装网,空中的飞机很难发现,大概是因为这个它们才逃过了海军航空兵的空袭。 登陆车从车长阵亡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开始压制敌人机枪火力。 “巴祖卡!”杰瑞上尉喊,“超级巴祖卡!” 很快巴祖卡射手和副射手都跑了上来。 杰瑞上尉从地上爬起来,猫着腰迎接巴祖卡射手小组。 “看到敌人的碉堡没!那里!登陆车正在用曳光弹压制的那个位置!” 巴祖卡射手扛着巴祖卡上前,半蹲着瞄准,随后一扣扳机。 一道火龙射出,直奔不断闪烁的目标,爆炸的瞬间目标哑火了。 杰瑞上尉大喜:“好,准备前进!” 下一刻敌人的暗堡复活了。 巴祖卡射手:“敌人枪眼太小了,巴祖卡火箭很难从枪眼飞进去,而且爆炸威力不够,炸不掉碉堡。” 杰瑞上尉:“你们抵近射击,争取把火箭打进枪眼里。我们会掩护你们!” 说完他扭头喊:“火力掩护!” 几个士官也跟着喊:“火力掩护!对着敌人枪眼开火!” 下一刻,被压在树林边缘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纷纷开火还击,密集的弹雨在敌人枪眼附近打出一连串的烟尘。 杰瑞上尉自己也清空了一个加兰德的弹匣,在叮的一声响起后,他拍了拍射手的肩膀:“gogogo!” 射手扛着新的巴祖卡火箭筒,猫着腰向前猛跑。 杰瑞上尉眼睛看着火箭筒小组,手在凭着肌肉记忆给加兰德装弹。 压上新的弹夹后,杰瑞上尉抬起枪,大概瞄准刚刚机枪枪口焰闪烁的位置,连续扣动扳机。 他还没清空弹匣呢,敌人机枪就再次开火,弹幕打中了向前跃进的火箭筒小组,把两个人都打倒在地上。 “谢特,这帮沙滩之子!”杰瑞上尉骂道,“炸药包!我需要志愿者上前扔炸药包!”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坦克来了!” 杰瑞上尉回头,看见一辆谢尔曼轰鸣着越过林际线,进入开阔地。 坦克上还坐着不少陆战队员。 杰瑞上尉:“快下来!这是敌人的杀伤区!” 话还没说完敌人机枪手就调转了目标,坐在坦克前面的人直接被打碎了,其他人在惊恐万状的跳下车,在车子周围趴下隐蔽。 杰瑞上尉:“坦克手你在等什么?快开炮掀掉那个碉堡!” 然而坦克并没有反应,可能坦克里面太吵了,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坦克还在向前进。 “通讯兵!” “这里!” 杰瑞上尉接过通讯兵递来的话筒:“第二陆战团e连呼叫坦克,你们为什么不开火?” 仿佛呼应杰瑞上尉的呼叫,坦克的车体机枪和炮塔并列机枪开火了。 然而主炮依然没有反应。 一个声音在听筒中传来:“我们这辆是zippo型谢尔曼,主炮只有180米的射程,不过放心吧,会让敌人好看的!” 杰瑞上尉扭头和通讯员对视:“什么叫zippo型谢尔曼?” “zippo不是打火机吗?”通讯员答。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坦克。 谢尔曼以一种不可一世的架势向前进。 敌人阵地突然有闪光,是反坦克炮! 结果炮弹打在谢尔曼车体前方那个巨大“坡”上,当的一下被弹飞了,掠过杰瑞上尉头顶,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接下来扶桑人又开了几炮,结果都被谢尔曼的装甲弹开。 就这样,谢尔曼坦克开到了敌人跟前一百五十米左右。 他的主炮终于开火了,而且是字面意义的“开火”:开始喷射火焰。 长达一百五十米的火龙射向敌人,一瞬间就从碉堡射击口钻进去。 紧接着火焰从碉堡其他出口喷出来,里面的机枪手浑身着火冲出碉堡,在地上打滚,嚎叫声杰瑞上尉这边都能听到。 碉堡里还有子弹爆炸的声音,像唐人街的鞭炮。 谢尔曼继续喷射,十秒不到的时间里,就把敌人的阵地整个点燃。 一大堆鬼子浑身是火冲出阵地,在地上打滚。 杰瑞上尉身边有士兵抬起枪要开火,却被上尉按住了。 “不要开火!让他们烧!”上尉喊出了后来出现在很多电影里的名言。 第12章 占领机场 陆地上打得非常热闹的同时,王义在船上,只能听陆战队的无线电通讯过瘾。 夏普从参谋那里拿到从第57特舰送来的第一阶段登陆情况报告,扭头看了眼守在无线电旁边的王义,想了想,摇头对参谋说:“待会我再给司令官报告,你先把它归档。” 王义:“什么东西?不,现在就报告,不能耽误了工作是吧。” 夏普:“你确定?我看你听广播听得很开心不是吗?” 王义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喇叭,刚刚那一个小时,这东西是他的快乐源泉,他靠着无线电通讯,脑内模拟自己参加登陆作战的情况,已经脑补出一部视效大片了。 王义:“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耽误工作,虽然我比秦凯瑞中将低了一级,但是我才是这次进攻的最高负责人。” 夏普上校把刚刚交给参谋归档的报告又拿回来:“好吧,57特舰报告,目前经过两个小时的战斗,登陆部队已经登上贝蒂欧岛的主峰,建立观察哨和迫击炮阵地。” 王义:“很好,比起呼叫舰炮支援,迫击炮响应更快。不过迫击炮能覆盖全岛吗?” “可以,你的选的岛并不大。”夏普顿了顿,补了句,“因为这个原因,它能堆放的补给也比较少。” 王义:“我们可以用填海的方式制造堆场,不用担心。饿个半年其他岛上的鬼子也该投降了,到时候再登陆别的岛扩充补给中心。” 夏普上校:“你好像特别着急向前进攻。” “因为抢在敌人没有对岛屿进行要塞化时推进,能大大减少我们的伤亡。今年内我们至少要把琉球纳入航空兵攻击的范围,确保敌人没有办法在琉球修建大量工事。” 另一个时空老美就是打得慢了,中间跑去菲律宾浪费了一大堆时间,满足了麦大帅装逼的需要,导致攻击冲绳的时候,鬼子已经在上面修了两年的工事。 这也是太平洋战史中,军迷们讨论得最热烈的一个点:老美如果在43年就威胁琉球,甚至在琉球登陆,会不会好打一些。 军迷们争论到王义穿越都没有取得共识,不过有一点大家很确定,就是先打了冲绳,那进攻菲律宾就没有太大意义。 毕竟占了冲绳等于切断了鬼子和南洋的所有联络通道,从根本上断绝了婆罗洲的石油送回鬼子本土的可能性。 王义决定在这个世界试试看。 现在陆战队的战果表明王义第一个判断完全正确:现在鬼子还没来得及修好工事,选择敌人兵力少的岛登陆,战斗会打得比较顺利。 夏普继续报告:“陆战二团击毙了守岛鬼子最高指挥官,从他的参谋身上缴获的文件表明,他是扶桑帝国陆军第十六师团第三联队联队长大村樊大佐。” 王义一个激灵:“十六师团?是参加了赛里斯首都大屠杀的那个十六师团?” 夏普上校:“好像是,之前你让我调查一下参加赛里斯首都屠杀的师团,确实是十六师团。” 王义听见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扭头一看,兰花正在匆忙的收拾地上的碎片,好像是茶壶打碎了。 “兰花,我理解你的心情。”王义说。 夏普提醒道:“不要屠杀俘虏,这违反了国际法。” 王义:“当然,当然,我们不会屠杀俘虏的,但是要让所有俘虏检举那些在赛里斯屠杀过程中犯下罪行的人,这些证言会成为之后审判他们的依据。” 空举起右手:“我来负责让他们互相揭发!我可是操控人心的狐狸精啊!” 擅长操控人心的狐狸精好像是新乡日报在采访到心理战部队的作战方式和战果时,给心理战部队最高负责人空的“赞誉”。 王义:“就交给你了。最好能把那些战犯一个不漏的全部揪出来,将来全部判处死刑。” 他记得在原来的世界,大屠杀的战犯有很多直接被抓到了,并且在他们犯下罪行的地方被绞死。 这个时空第十六师团竟然被从赛里斯调到了海岛上,那只能由正义的汤姆秦少将给他们降下正义的惩罚了。 而且换个惩罚必须要彻底,普通一兵也不能免罪,只要犯下过罪行的,统统绞刑。 夏普继续报告:“由于敌人的抵抗已经被瓦解,秦凯瑞中将已经命令工程部队开始勘测岛屿周边水文状况,准备进行工程作业。 “岛上原本就有个码头目前还有少量鬼子兵在抵抗,陆战队准备包围他们,然后使用喷火型谢尔曼粉碎他们的抵抗。 “部队对喷火型谢尔曼评价很高,但是也有部队认为只有喷火器限制了坦克的发挥,认为应该让坦克同时也有75毫米炮能发射榴弹。” 王义:“这个不用担心,之后会有一批装备105榴弹炮的谢尔曼改装成喷火坦克,今年年底应该就能用上了。” 105榴弹谢尔曼是优罗巴方向作战的联众国军根据战场情况提出的需求,王义本着都生产出来了不用白不用的想法,跟老罗提了要求,弄了一批过来改喷火坦克。 同时有105榴弹和喷火器两种能让敌人感到快乐的武器,这种坦克一定能给鬼子带来笑容呀! 夏普:“其他还有……其他没有什么了,57特舰的报告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一切顺利。” 王义看了眼喇叭:“从无线电里的消息看,还是遇到了一些抵抗,有一些伤亡。但是这第一战我们相对比较轻松的拿下了。” 记得另一个时空,老美在中太平洋的反攻,好像第一次登陆也是三天就打下来了,但是伤亡非常大。 估计另一个时空老美在中太平洋选择了敌人设防比较严密的岛屿攻击,并且对坚固的混凝土碉堡准备不足。 王义则是反复的侦查,找了个软柿子捏掉了。 他走出休息室,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的贝蒂欧岛:“拿下就好,机场什么时候能恢复运转?” 夏普:“陆战队还没占领机场,陆战二师师长托马斯少将认为应该先占领港口,以及把两个登陆点连成一片。机场反正已经没有飞机了,可以等明天再攻击。” 王义:“也可以,占领机场之后迅速恢复运转,以防止扶桑海军狗急跳墙。” “我们的航母力量基本没有受到损失,”夏普说,“我觉得不依靠陆航我们也能击败敌人航母舰队。” 王义:“有备无患嘛。重型轰炸机进驻之后,可以空袭我们蛙跳的下一站。” ———— 扶桑玛玛拉塔镇守府。 中岛中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海军的野坂中将在旁边一脸坏笑:“看起来陆军并没有能痛击联众国的少爷兵呀。” 中岛中将怒道:“你们这些海军,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皇国的领土危在旦夕!你们要知耻!” 野坂中将:“海军已经尽全力出击了,几乎耗尽了在各岛上的海军陆基航空队,击沉了敌人三艘空母,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现在要看陆军的本事了啊。” 中岛哼了一声,转身面对防区海图:“敌人为什么会攻击贝蒂欧岛?肯定是海军提供的水文资料出错了,附近有优良的锚地。” 野坂中将:“海军提供的水文资料都是在占领群岛之后仔细测绘而来,不要血口喷人啊,中岛桑! “不过,对于敌人为什么先攻击贝蒂欧岛,海军的参谋们也想不明白,也许敌人是准备用这里做跳板,进攻其他各岛。 “陆军还有表现的机会呀。” 中岛中将:“那就借您吉言了。在其他各岛上修建的工事,和贝蒂欧岛上的工事可不是一回事!不要想通过舰炮火力就轻易的摧毁这些工事。” ———— 5月26日,瓦胡玛娜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办公室:“第57特舰报告,登陆行动非常顺利,已经拿下岛屿主峰,正在清扫残敌。” 上将抬起头,面露喜色:“这么顺利吗?比想象的快啊,电报给我。” 通讯参谋立刻上前,把电报放到内梅特的办公桌上。 切斯特拿起电报,飞快的读完:“很好,给花生屯转发电报,并且加上我的评语:这次如此顺利的攻击,代表我们打到了敌人的软肋,继续从中太平洋的方向进攻,果然是最优解。” “是。”通讯参谋迅速的记下刚刚内梅特的话,阖上笔记本,敬礼,转身离开了。 内梅特站起来,走到挂在办公室里的太平洋战区全图前,拿起一枚代表友军基地的图标,用大头钉按在贝蒂欧岛上。 接着他用手指丈量了一下从贝蒂欧岛到塔拉瓦的距离。 “很好,非常好,这样一来进攻塔拉瓦就会非常顺利。” ———— 5月27日,贝蒂欧岛登陆作战第二天。 杰瑞上尉率领部下,排成两列纵队跟着谢尔曼向前推进。 海军航空兵几天前已经把森林完全烧毁,但是杰瑞上尉看见很多被烧成碳棒的树上,已经长出了绿色的芽。 “该死,这些树生命力也太强了。”他小声嘟囔。 听到他话的士兵都扭头看着那颗发了新芽的碳棒。 詹姆上士接口道:“你看地上的焦土,也有嫩草的苗长出来。赛里斯好像有个诗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好像是什么荒野的火烧不光,春风一吹又长出了新的。” 杰瑞上尉:“这鬼地方哪儿来的春季和冬季?一年四季都这么热!这里只分旱季和雨季。” 这时候坦克突然停下来,杰瑞上尉也立刻举起右手握拳,这是“全队停止”的手势。 于是陆战队员全部停下来。 杰瑞握拳的手摊开,往下按了一下,于是队员们全部蹲下。 他自己爬上坦克,问车长:“怎么回事?” “前面要到机场了,我停下来打算看看情况。” 杰瑞上尉看向前方:“确实是个开阔地,还有很多飞机残骸。” 车长:“机场会有防空炮,小心一点没坏处,普洛森最好的反坦克炮就是一种防空炮,说不定鬼子也有差不多的东西。” 防空炮为了对付在中高空飞行的敌机,需要有较高的弹速,这样炮弹能飞得更高,抵达高空用的时间更短。 而高弹速正好是优秀反坦克炮的重要指标之一。 所以其实不光普洛森的88高射炮是优秀的反坦克炮,这次大战中大部分大口径防空炮都可以兼职反坦克炮。 杰瑞上尉站在坦克的发动机盖上,也拿出望远镜观察机场:“我没看见大型防空炮的炮座,倒是看到了三联装的小口径防空炮。” 他忽然皱着眉头,把望远镜对准小口径防空炮:“有点不对劲,这防空炮看着有些奇怪。” 杰瑞上尉总觉得,那防空炮像是坏掉的防空炮攒起来的假货。 旁边那个伪装网里可能有真家伙。 车长:“看起来没有太多敌人,唯一值得戒备的就是那防空机关炮。我们单独开过去把它烧了,步兵再从现在的位置发动进攻。” 杰瑞上尉:“知道了。” 他跳下坦克,对聚集过来的士官说:“坦克先去摧毁的敌人的防空机关炮,我们再离开现在隐蔽的位置。现在所有人准备好,目标是冲过来炸坦克的敌人,要确保不让他们从两侧和背后接近坦克。 “正面的敌人交给坦克的机枪射手。” 说着杰瑞上尉指着旁边地势较高的土包:“机枪架在那里!” 马上扛着.30机枪的射手和副射手便爬上了土包。 “其他人展开队形,不要离开林际线,我知道烧焦的森林有股臭味,大家忍耐一下。” 这时候坦克发动机轰鸣起来,带动着坦克离开了陆战队隐蔽的地方。 杰瑞上尉立刻跑到林际线边缘,看着坦克孤零零的开向敌人高射炮阵地。 突然,一名鬼子兵从草地上站起来,冲向坦克,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拿着长矛。 长矛?(其实是反坦克皮搋子,但是陆战队的大兵不认识。) “开火!”伴随着杰瑞上尉一声令下,密集的火力从陆战队隐蔽的地方喷射而出,瞬间让鬼子身上多了几十个弹孔。 坦克的机枪也开火了,大概在前方也出现了敌人。 更多的敌人从草地上站起来,拿着长矛冲向坦克。 杰瑞上尉听见机枪手一边射击一边喊:“上尉!我们真的在和扶桑人作战吗?确定他们不是非洲食人部落吗?这长矛我爷爷的爷爷打印第安人的时候都不用了!” 而机枪位置不远处,一名可能有印第安血统的下士端着他的bar自动步枪,一边打一边发出“哇啦哇啦”的印第安战吼。 杰瑞上尉:“别掉以轻心!虽然敌人拿着长矛,但还是不能让他们接近坦克!” “射击!!”詹姆上士喊,“只要射击就好了,别管敌人拿着什么武器!” 这时候,敌人的防空炮旁边,伪装网突然被掀起来,果然露出了真正的防空机关炮。 机关炮怒吼起来。 杰瑞上尉看不到坦克正面中弹的情况,他只能看到不断有曳光弹被坦克弹飞,越过头顶,落在自己身后。 谢尔曼就像不可一世的重型坦克,顶着敌人防空炮的火力,开到了喷火器的攻击距离。 一道火龙从炮口喷出。 经过昨天的战斗,显然谢尔曼车组也有了经验,这次没有直接喷敌人开火的武器,而是往敌人头顶淋,让火焰雨落下,完美覆盖整个阵地。 直接喷武器是点杀伤,在浪费zippo谢尔曼的火力,这样淋下来就是面杀伤,一下子整个阵地的鬼子都被点燃了。 杰瑞上尉看着敌人涌出战壕,在地上打滚,便扭头喊:“通讯兵!告诉团部,我们已经占领机场!” 第13章 跳岛的选择 5月27日1630时,王义终于等到了第二天行动的报告。 夏普上校:“登岛的先遣工程营确认,机场恢复运转需要的时间比较多,因为有大量残骸需要清理,得重型机械上岛才能搞定。 “工程营营长认为,他们需要四天的时间清理残骸,两天时间平整跑道和停机坪,然后还要建立油库和维修中心,初步认为机场要到6月12日才能开始运转。” 王义:“那就尽快吧。” 夏普上校:“好消息是,陆战队发现敌方港口设施保存比较完好,因为我们登陆非常突然,敌人显然没有来得及炸毁港口设施。 “现在先遣工程营已经测试了港口的油泵和输油管,只要把油运上去,马上就可以作为潜艇补给基地。” 王义打了个响指:“港口没有遭到破坏,是因为我命令空袭的时候放过港口。” 因为扶桑已经完全丢掉了制海权,所以之前攻击各岛上设施的时候,专门留下了港口没打——反正也不会有船能突破驱逐舰队的封锁。 王义:“既然港口设施完备,立刻把潜艇部队补给重新迁移,把哨戒线向前推进。另外把水上飞机母舰移动到贝蒂欧岛东南侧的锚地,再把第26水上飞机联队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送上来。” 水上飞机补给中心向前推,就意味着之后就算发生海战,也有水上飞机的侦查辅助,能更快掌握敌人位置。 潜艇也是一样的效果,王义作为亲历了几次大规模海空大战的人,非常清楚要打赢敌人,光靠自己舰队防空硬抗敌人空袭并非最好的计策。 发现敌人并且发出攻击波才是最好的。 当然现在联众国的舰队防空相比去年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要强大许多倍,说不定真可以不发现敌人的航母,直接靠防空硬吃敌人攻击波。 用战舰世界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把敌人的航母打成船棍。 这样做还能送波尔中将一个人情,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亲手击沉参加偷袭翡翠湾行动的最后两艘舰队航母。 夏普上校:“我来安排调动。” 王义:“舰队尽快补充弹药,明天我们要进行佯攻。” 夏普上校:“等补给舰上前需要时间,补给舰平均航速只能跑14节,从现在前进基地出发,也要几天才能抵达。” 王义咋舌。 现在他的舰队还有一半的弹药,早知道这次进攻会这么顺利,58特舰的水面舰艇部队就不参与对岸炮击了,省点炮弹。 这次登陆,两个特舰的水面舰艇部队倾泻了上万发炮弹,滩头都给炸平了。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门:“报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电报。” 王义:“需要我到司令室单独拆封吗?” “不,这次不是密电。” 王义勾了勾手,参谋立刻把电报递给他。 “‘祝贺在中太平洋旗开得胜,我已经下令太平洋舰队后勤司令部尽可能满足你们的需要,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王义读完电报,交给夏普。 夏普:“我还以为是舰队司令部侦听到了敌人行动的消息,结果只是祝贺吗?” 王义:“你还是认为敌人会出动舰队?” “我觉得小心为上,你不也保留了一半的弹药嘛。” 空:“如果敌人真的出动舰队,我大概会有预感啦。” 王义:“靠你的预感不保险,之前海战中你也经常不能准确指示目标,或者指示的目标不是我想打的目标。” “这又不怪我,我也不能决定预测到的东西啊。”空吐了吐舌头。 ———— 特鲁克环礁,联合舰队代理旗舰武藏号,舰队司令部…… 荒原大将听见敲门声,便应道:“进来。” 舱门开了,几名参谋进入房间:“元帅大将阁下,第十六师团来电,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贝蒂欧岛,敌军航空兵力正在对其他各岛进行侦查。” 荒原大将:“先拿下贝蒂欧岛作为前进基地,然后再逐个攻略玛玛拉塔各岛吗?敌人采取了相当保守的策略啊。” 联合舰队参谋长:“不知道陆军可以拖延联众国多少时间,贝蒂欧岛可是三天不到就完全沦陷了。” “不管陆军能拖延多久,我们要做好下一个群岛的防御工作。”荒原顿了顿,问,“塔拉瓦群岛的防御加强情况如何?” “我们已经把原本驻扎在兰芳的陆基航空部队调动到了塔拉瓦的机场。”参谋长走到地图前,把代表新的航空队的图标按在塔拉瓦群岛的名字上,“另外,我们还计划向各岛增派了总数两万名的海兵队(陆战队)。和镇守府的警备队一同守卫岛屿。” 荒原元帅大将点头:“很好。增派的部队什么时候能上岛?” “今年八月。” “什么?”荒原大惊,“不行,那就来不及了!” 参谋长一脸疑惑:“在玛玛拉塔的陆军有十万之众,而且有坚固的混凝土掩体作为依托,可能连两个月都坚持不了。” 荒原严肃的说:“我不是怀疑陆军的能力!虽然我们和陆军不对付,但只是在碉堡里放枪,就算把警视厅的警察部队调动过来,也可以做! “我说来不及了,是因为敌人不一定会完全占领玛玛拉塔群岛。我觉得以联众国的实力,占领三个岛就可以向前推进了,这次敌人之所以攻击贝蒂欧岛,就是因为这个。” “只是三个岛的话,供应如此庞大的舰队有些困难吧?”立刻有参谋提问。 荒原:“不要小看联众国的工业能力,它可以把周围的礁盘都给填到露出水面,只要占领三个岛就可以拓展出足够供应大舰队的基地。” 舰队参谋长:“我也到联众国担任过武官,联众国没有这么多的万吨轮船吧?他们还要支援联合王国,对抗普洛森呢。 “我们普洛森盟友都被他们从马穆鲁克赶走了,现在已经从突尼斯撤退。联众国有可能同时在东西两线维持这么多运输船队吗? “普洛森盟友的潜艇可是每个月击沉上百万吨的商船呢!” 荒原大将摇头:“我们要料敌从宽!就按照敌人打下了三个岛后会继续前推来制定计划,最好对塔拉瓦各岛的增援六月底就要完成。” ———— 6月5日,贝蒂欧岛附近锚地,第57特舰旗舰马里兰号。 “工程部队报告,贝蒂欧岛周围的海滩,水下有足够的礁盘,可以支撑我们的水泥沉箱。”秦凯瑞在岛屿的详细示意图上比划着,“只要几个月时间岛屿的范围可以扩大一倍。” 王义:“我们等不了几个月。” “等不了也没问题,欧内斯特又给我们搞了一批汤米轮,这些紧急赶制的轮船在大西洋还可能适应不了那里的风浪,但在太平洋——只要躲好台风就好了。” 秦凯瑞两手一摊。 “另外,只要你继续选择这些软柿子捏,我看我们不需要等陆战一师被运过来,用陆战二师没有参战的那个陆战团就能打下下一个岛屿。” 王义:“可以,但在那之前,我们要作出佯动,先攻击玛玛拉塔群岛剩下岛屿上的守军,制造出我们一种要在这里和敌人死磕的迹象。 “同时出动解放者轰炸机改装的侦察机,对塔拉瓦群岛进行侦查。” 短暂的停顿后,王义忽然问秦凯瑞:“你说我们不管这些群岛,直接突袭更后方的开岛怎么样?这里是我们的殖民地,” 秦凯瑞看了眼海图:“会不会太远了?就算先占领塔拉瓦,要去开岛也要快两千海里。运输船要走两百个小时!” 王义挠了挠头。 就算以海军的机动能力,确实直接从贝蒂欧岛到开岛也太远了。 王义盯着海图上那些孤立的岛屿。 这时候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亚伦纳巴,这个岛在另一个时空的名字叫——瑙鲁。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占领亚伦纳巴?” 夏普上校立刻接口道:“如果从亚伦纳巴去开岛,中间航线距离特鲁克太近了,我们还是走塔拉瓦,从马绍尔绕一下,这样就远离特鲁克敌人的作战区域。” 王义拿着圆规,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确实走瑙鲁的话,和特鲁克有点近,运输船队可能遭到特鲁克的空军袭击。 “我们把特鲁克给炸了呢?” 秦凯瑞:“现在?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吧?” 王义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14章 向塔拉瓦进发 王义短暂的思考了一段时间,果断决定:“我们先把前进基地弄好,看看鬼子的海军动作,再做决定。”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补给的问题不解决,根本不可能向前推进。 不管下一步走哪个岛,都要先把贝蒂欧岛的补给中心建立起来。 既然建立补给中心需要一个多月,那就观察一个多月再说。 王义:“除了建设补给中心,让心理战部队也登岛,尽可能快的转化岛上的战俘——岛上有战俘吧?” 秦凯瑞中将:“有,不但有战俘,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人,他们说的话,翻译官听不懂,说不是扶桑语。” 王义:“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经常以思密达结尾?” “我不知道啊,我喊个翻译官过来跟你讲。”秦凯瑞扭头吩咐了几句,很快一名翻译官进了屋,他指了指王义,“跟秦少将讲一讲那些奇怪人的事情。” 翻译官点头:“好的。管理这些人的扶桑人说,他们是新罗来的劳工,所以最开始我们打算解救这些人,就像解救黑奴那样。结果这些人不领情,拒绝我们的解救。” 王义:“拒绝解救?” “是的,他们当中有一些扶桑语说得还不错的,跟我们的翻译说,自己是光荣的皇国公民,要求和皇国俘虏一个待遇。” 王义整个人都不好了,还能被洗脑洗成这样?但是一想到是新罗人,又觉得不奇怪。 略微思考一下,他说:“那就告诉这些劳工,愿意被解救的,可以在我们的补给基地获得体面的工作,等待他们的国家被解放,就体面的回到家乡。 “而那些想去战俘营的,就让他们去,不过要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舰艇和飞机,打消他们的妄想,扶桑帝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翻译官:“但是会新罗语的翻译官还没有抵达,他刚刚在瓦胡玛娜登船。我们之前没有想到会有新罗劳工,所以没有带新罗语翻译官。我们带的赛里斯语翻译。” 秦凯瑞看着王义:“我们是判断有赛里斯劳工的可能性很高,才带的赛里斯翻译。” 王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已经有很多人说我们带赛里斯语翻译是因为你的喜好了。” 王义是个“赛里斯同情者”这件事流传甚广,他也没有去辟谣,毕竟自己真的特别关心赛里斯,有这个传闻反而是好事。 “总而言之,”王义说,“俘虏管理、修补给中心,这些你来负责,我则负责把敌人增援的海空军全部赶回自己母港。” “就这么办。”秦凯瑞做了个ok的手势。 ———— 那之后一个月,王义又一次把钓鱼的老手艺给捡起来了。 主要真的没事干,整天在观察室里看空表演茶道什么的,看多了也腻味,还不如钓鱼能打发时间。 联合舰队就像消失在异时空一样,一点动静没有。 一开始敌人的陆基航空队还时不时靠着航程优势奔袭贝蒂欧岛,但等贝蒂欧岛上的机场修好,进驻了f6f战斗机,这种袭扰也销声匿迹了。 毕竟零战没有这么大的航程,没办法伴随轰炸机进攻,而没有零战护航的轰炸机就仿佛挂在天上的奖章,等着联众国飞行员们去拿。 总而言之,到6月底的时候,整个战场彻底安静下来。 王义的58特舰完成了补给后,就锚泊在玛玛拉塔主要岛屿旁边的锚地,和主岛上的敌人遥遥相望。但是王义就是不进攻主岛上的敌人,也不浪费炮弹炮击。 反正敌人已经没有可以攻击58特舰的手段了。 敌人曾经想派出鱼雷艇偷袭58特舰,但是刚出港就撞上了58特舰的驱逐舰队,被打得人仰马翻。 鬼子的鱼雷艇为了搭载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牺牲了很多,防护差得要死,被博福斯一打就翻。 之后王义指挥58特舰把敌人鱼雷艇按在港口里面打了几天,之后还在港口出入口布雷,彻底把还能动的鱼雷艇封在港口内。 那之后王义还让58特舰的几艘舰队航母在岸上敌人能看得到的地方下锚,故意给敌人看。 无线电监听部门说那天敌人的无线电通讯非常活跃,可能忙着向大本营报告联众国的巨舰。 7月4日,王义下令全舰队庆祝独立日,大晚上的甚至解除了灯火管制,让驻扎在主岛上的敌人清楚的看到舰队的灯火。 ———— 7月4日夜,玛玛拉塔本岛,群岛镇守府。 海军野坂中将叹了口气:“敌人这是打算把我们困在岛上饿死啊。” 陆军第十六师团师团长中岛中将骂道:“这还不是你们海军无能!这几天我们都看见敌人的空母了,你们说什么击沉了一艘舰队空母,两艘轻空母,根本就是吹牛! “无耻的吹牛!” 野坂中将:“我们确实击沉了一艘舰队空母和两艘轻空母!只是联众国鬼畜舰队数量远超过我们的预料!” “你出去看看!敌人还有三艘舰队空母,现在就在旁边的锚地灯火通明!你难道想说敌人舰队最开始的实力还要再加上一艘舰队空母和两艘轻空母吗?” 中岛中将敲着桌子:“你们要知耻,要知耻啊!” 野坂中将:“那你们陆军倒是想想办法啊,我们还能击沉敌舰,你们陆军能干什么?” “敌人肯定要进攻本岛的,到时候我就可以教教软弱的海军,陆军能干什么!” “贝蒂欧的陆军也没有抵挡多久啊!”野坂反唇相讥,“你还说驻守贝蒂欧岛的是在赛里斯打垮了数倍数量赛里斯陆军的第三联队,我看所谓的数倍数量的赛里斯陆军根本是吹出来的吧?” 中岛中将:“他们只是断绝了通讯而已,现在肯定还在岛上顽抗!” 说完中岛中将的肚子突然发出绵长的咕咕声。 野坂中将刚要说话,自己的肚子也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发出中气十足的叫声。 两人的气势一下子荡然无存。 逞英雄吹牛逼是一回事,肚子饿是另一回事。 岛上执行食物配给制已经快一个月了,就算这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岛上的存粮还是见底了。 主要之前制定补给计划的时候,就没想过敌人会采取这样长期围困的做法,加上运输部队忙着给岛上运送飞机和各种武备,以及修筑坚固工事必需的水泥,所以没剩下多少用来运送粮食的运力。 中岛中将:“八嘎!联众国不可能不登陆本岛,他们在本岛外海锚地下锚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要打下本岛作为补给中心,才有足够的力量向下个岛前进! “我们肯定可以让他们尝尝,帝国陆军的厉害!” ———— 和玛玛拉塔镇守府司令部距离不到二十公里的海面上,58特舰旗舰巴尔的摩号。 王义参加完独立日的庆祝活动,回到了舰桥顶部的休息室。 夏普正在休息室里整理文件,看到王义上来便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夜钓呢。” 王义:“我本来想去夜钓的,但最后还是决定到休息室来处理一下公务。今天的状况应该汇总完了吧?” “汇总完了,潜艇哨戒线和水上飞机部队都报告有人想要接近玛玛拉塔群岛,在被我们发现了之后就缩回去了。” 六月上旬的时候,王义就调动了一艘水上飞机母舰到贝蒂欧岛的锚地,一同被调动上来的还有第26水上飞机联队。 水上飞机的巡逻把舰队的预警范围向敌人的方向推进了数百海里。 不过水上飞机的监视不能持久,所以到六月中旬,太平洋舰队潜艇司令部把两个潜艇大队调动到贝蒂欧岛来。 潜艇部队的哨戒线能稳定持久的监视特定方向,还能对经过的货轮进行攻击。 两个监视手段让联众国军彻底的掌握了玛玛拉塔岛周边的制海权。 是的,光有舰队还不够,还要能对周边海域进行监视,才能谈得上控制。 指挥58特舰之后,王义对海军作战的认知也在不断的提升。 王义听着夏普的汇报,走到休息室外面的走廊,看着远处月色下黑乎乎的岛屿轮廓:“所以敌人还有多久能饿死?” “要看敌人储备了多少粮食,我们按照之前侦查发现的敌军运输船规模,以及运输频率,推算了一下,认为到今年九月敌人会开始缺粮。” 王义皱眉:“还要这么久啊,幸亏我们不会进攻这些岛屿。” 夏普:“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进攻这些岛屿的必要了,敌人的控制区甚至无法触及岛屿旁边的锚地,我们大可以把补给船停在锚地里,让舰队路过锚地的时候顺便加油。 “你的战术是对的,我们根本不用管敌人坚固设防的岛屿,只要找到一个作为支点的岛礁,就可以继续前进。” 王义点头,刚要说话,通讯部门的传令兵跑上楼梯:“司令官,参谋长,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密电。” “给我。”王义伸手拿过电报,直接展开,“很好,老头子否定了我的计划,坚持认为要打掉塔拉瓦。” “我也觉得一口气直接前进1600海里太冒进了。而且……塔拉瓦岛也是你要求的软质表层岛屿啊。” 王义挠挠头。 他不想进攻塔拉瓦岛主要是因为另一个时空的战史上,老美打这个岛吃了地道的亏,损失很大,好像是登陆了两个陆战团,结果伤亡3500多人。 但是相比另一个时空,王义有进攻时间的优势,另一个时空好像是11月20号才发动攻击,王义提早了半年进攻。 再就是这个时空,贝蒂欧岛不再是塔拉瓦环礁的一部分,两个岛被拆开了。 王义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岛上的扶桑部队数量。 (王义不知道,如果他八月再打,岛上鬼子海兵队会增加到两万人) “既然老头让我们一定要打塔拉瓦岛,那就兵贵神速,明天就让57特舰和我们一起出发。这样我们会比57特舰早个几天抵达塔拉瓦岛,足够我们把岛上的机场和丛林全部炸平。” 夏普:“58特舰确实可以明天就出航,但57特舰可能需要时间做出航准备。” 王义:“那就我们先出发。明天一早就走!我们封锁塔拉瓦岛,把岛上一切都炸平。57特舰做好准备就立刻启航。” ———— 7月5日清晨,扶桑玛玛拉塔镇守府。 中岛中将被电话声吵醒,拿电话的时候,手不小心被摆在床头柜上的电风扇打了一下。 他尖叫一声,坐起来,骂骂咧咧举手想要把电扇打到地上去,但最终还是作罢。在这四季如夏的地方,电扇坏了可怎么活。 中将拿起电话:“莫西莫西?我是中岛中将。” “中将!敌人舰队好像要启航了,很多舰艇都启动了锅炉,烟囱都在冒烟。” 中岛中将大喜:“敌人要启航了?那一定是海军舰队出击了!这帮海军马鹿,终于靠谱了一次。勤务兵!” 勤务兵立刻开门进来。 中岛中将:“帮我穿衣服,快,我要到镇守府去。” 片刻之后,中岛中将兴冲冲的进入镇守府,大喊:“野坂!野坂!” 他这样高喊着,一路闯进地图室,然后就看到愁眉苦脸的野坂。 “海军是不是出击了?”中岛中将大声问,。 野坂中将摇头:“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情报。” 中岛也愣住了:“那敌人为什么要出发了?瞭望哨是这么说的啊。” “不知道。”野坂板着脸,“我们已经把敌舰队的动向,向联合舰队司令部报告了。” 中岛:“什么意思?敌人的行动,真的不是因为海军的动作?” “不是。”野坂中将叹了口气,“我也很希望是,但是很遗憾,海军没有任何部队正在向本镇守府的辖区进发。” 中岛中将一屁股坐下,脸上写满了失望:“海军没有行动啊……” ———— 联合舰队旗舰武藏号。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荒原元帅大将的司令室:“报告,玛玛拉塔镇守府电报,敌舰队锅炉点火,似乎正要出击。” 荒原大将直接站起来:“什么?为什么啊?他们要进攻其他岛屿了吗?” 荒原大将原本的推测,联众国军要在玛玛拉塔再拿下两到三个岛,才能有足够的后勤力量向前推进。 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联众国军按兵不动。 通讯参谋:“不知道,玛玛拉塔镇守府的电报没说。” 荒原大将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过了有五分钟,才惊呼道:“是塔拉瓦,他们肯定获得了我们八月份要增兵塔拉瓦的电报,所以提前行动了。” 通讯参谋大惊:“他们竟然能知道?” “米号作战的时候,我就怀疑敌人破译了我们的密码,不然他们的舰队不可能在那个位置埋伏,所以米号作战之后我立刻更换了密码。” 荒原大将双手撑着自己硕大的办公桌。 “现在看来不光是密码被破译的问题,敌人有相当高级的间谍潜伏在我们当中啊。” 通讯参谋恍然大悟:“所以那次汤姆秦才敢派遣舰队冲进特鲁克环礁,还登陆俘获了巫女!如此大胆的行动,原来是因为有内应!” 第15章 抢先一步 从玛玛拉塔群岛的主岛到塔拉瓦环礁,整整六百七十海里。 王义的58.1特舰用了两天才赶到。 赶到后王义马上下令对塔拉瓦进行了火力侦查,出动了挂载火箭弹的f6f对岛上进行了空袭,旨在瓦解可能存在的航空部队。 结果地狱猫返回之后向王义报告,说塔拉瓦岛上只有少量攻击机,主要航空力量还是零式战斗机(其实是增援的航空队和增援的海兵一样都要八月才能到)。 于是王义当机立断,再出动一个波次的地狱猫,把岛上港口、淡水工厂以及一系列关键设施全部炸了。 这一天刚好是7月8日的前一天,王义觉得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打鬼子有种别样的快乐。 去年这个时候,他正在联众国本土卖债券,而且当时刚刚打完一系列的海空大战,双方都在休整,没有什么规模较大的战斗。 等到7月8日当天,王义一口气出动了三个攻击波,总共四百架次的轰炸机,给岛上能通过空中侦查发现的目标,逐一发送2000磅。 这一通炸完,几艘航母报告他们还剩下只够一次出击的弹药了,王义这才命令舰队后撤,准备伏击鬼子的机动部队。 ———— 特鲁克,联合舰队旗舰武藏号。 荒原大将在联合舰队众参谋面前来回踱步,小声嘟囔:“塔拉瓦!明明再等一个月我们的增援就上去了,结果他抢在我们之前发动了攻击!这个汤姆秦!” 参谋们都不敢说话。 几天前特高课的专员们搭乘二式大艇抵达了特鲁克,现在正在岛上搜查“秘密电台”,搞得高级军官们人人自危。 其实在特鲁克想要用一台秘密电台发报,难度有点高,毕竟每一艘军舰都有电报班,都会全天候不间断的监听空气中的电信号。 一旦特鲁克环礁有人用秘密电台发报,马上就会被各舰发现。 真要发报那得买通各舰的通讯科才行。 但是买通那么多艘船的通讯科谈何容易。 所以大部分参谋都认为什么秘密电台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真要泄密也是在陆地上泄密,电台说不定就藏在江户的某个角落。 然而这种话,没人敢当着特高课面前说。 荒原元帅大将:“如果塔拉瓦被敌人拿下,联众国海军以此为据点,就可以攻击塞班和开岛了,完全绕过了特鲁克!一旦开岛和塞班失守——不对,两个之中只要有一个失守,扶桑就是门户大开了。” 龟岛大佐的门生原田站起来:“大将,事已至此,只能进行舰队决战了。 “我们可以让翔鹤瑞鹤以及飞鹰隼鹰从单冠湾出发,在最远距离发动空袭,完成攻击的飞机就在塔拉瓦岛降落,舰队不用等待回收返程飞机,调头就跑。 “同时武藏号从特鲁克出击,直奔塔拉瓦,攻击敌人的登陆舰队。” 荒原大将:“八嘎!大和号还没有维修好,这次武藏再受损,就没有人可以装作它了!” 原田:“西卡西(但是)!现在不出击的话,我军就会永远陷入被动!塔拉瓦能抵挡多少天?现在岛上只有海兵队(海军陆战队)五千人,劳工两千人,剩下都是辅助部队,机场地勤等等。 “贝蒂欧岛有陆军一个步兵联队数千人,第45警备队两千人,就这样才能抵挡敌人两天,五千海兵队能坚守多久? “一旦塔拉瓦岛失守,周围礁石构成的礁湖是天然良港,敌军会获得他们梦寐以求的前进基地!开岛和塞班岛都危在旦夕!” 荒原大将骂道:“我刚刚不也是这样说的吗?这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西卡西!” “不许西卡西!我知道塔拉瓦岛丢了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才敦促向塔拉瓦增兵!可惜我们之前的计划出错了,我们以为敌人会在玛玛拉塔消耗很长时间,以为陆军会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 “所以我们的增兵计划才以八月为最后期限。” 荒原大将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因为他当初也说了如果八月再增兵可能会来不及,但是参谋们罗列了一大堆困难,说服了他。 荒原:“看来当初我应该坚持七月就增兵。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在七月增兵。是我的错啊。” 原田:“现在舰队出击还有救……就像当年蜀汉如果按照魏延的计策,出子午谷,可能蜀汉已经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了!” 魏延的子午谷奇谋因为非常符合军国主义扶桑喜欢赌国运的“性格”,所以受到很多人的推崇。 荒原大将:“不要拿历史故事说事!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马上加强开岛、塞班的防御。这两个岛敌人肯定要拿下一个,才能继续向前进。 “本来要前往塔拉瓦的海兵队一万五千人,可以登陆开岛或者塞班岛。原本准备调动到塔拉瓦岛的航空部队也可以转移到开岛机场。” 原田:“所以塔拉瓦就这样被放弃了吗?岛上可不是陆军,是我们的海兵队(陆战队)啊!” “如果我们要全军出击去拯救塔拉瓦,如果打输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联众国的舰队了。”荒原大将背着双手,看着地图。 原田:“可继续等下去,联众国的军舰会越来越多,之前玛玛拉塔镇守府的电报中说,他们看到了三艘舰队空母正在附近锚地下锚,三艘! “这三艘应该都是新造舰,而我们在敌人造好三艘舰队空母的现在,建好了多少艘舰队空母呢?大凤号还要一个月才能出海试航,舰政本部还在建造信浓和超大和!” 本来信浓在米号作战之后,准备改造成空母的,但是之后瓜利达岛海战扶桑又在联众国快速战列舰的巨炮炮口下连续损失了两艘快速战列舰,最后出动大和号才击沉了两艘快速战列舰。 (按照扶桑的战报,北卡和花生屯两舰都沉在铁底湾了。) 所以舰政本部认为时代还没有变,又把要改航母的信浓给改回去了,现在炮塔都吊装完成了。 原田:“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大将!我们必须现在出击,趁着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没有过于绝望,现在就出击!” 荒原大将沉默着,没有回答。 原田:“元帅大将!” 终于,荒原开口了:“现在这种局面,贸然出击不会获得好结果,要等我们的机动部队恢复元气,才能和联众国一战。” 话音落下,联合舰队参谋长也开口了:“我们的新式飞机,性能卓越,定可以在和敌人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原田:“敌人的新式战斗机,可以在挂载数百公斤的火箭弹的情况下和零战以及陆军的飞燕乙型局地战斗机格斗,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们的新飞机可以在空中取得优势吧?” 联合舰队参谋长:“联众国鬼畜过于依赖发动机的性能,飞机设计肥胖丑陋,没有任何美感!这样的飞机怎么可能胜过我们的烈风、流星和彗星呢?” 原田不说话了,只是用绝望的眼神看了眼参谋长。 荒原元帅大将又开口道:“当然,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亲自视察开岛和塞班岛的防御。” 众参谋都紧张起来:“不可!” “大将!敌人空母可能会前出拦截您啊!” “大将!万一失去您,我军士气必然遭到严重打击!” 荒原大将哈哈大笑:“看看,看看,你们也被那个汤姆秦吓破了胆。他的空母部队刚刚攻击完塔拉瓦,需要回头补充。 “而且他们在塔拉瓦还没有建立起补给基地——毕竟现在岛屿还在我们手上呢,他的空母机动部队怎么可能继续西北挺进一千海里来拦截我的座机呢? “再说了,在茫茫海上拦截一架二式大艇谈何容易!他必须要获取准确的飞行情报。” 荒原大将来到海图前,在海图上比划:“我们可以准备多架飞机,每一个都号称我在上面,但是起飞时间错开,飞行路线也错开,机型也不一样。 “然后看哪一架遭到拦截,就能确定泄密的途径,进而锁定那个联合舰队内的高级间谍!” 荒原停下来,扫视整个作战室。 “而我,会平安的抵达开岛,和塞班岛,视察上面的工事,鼓舞士气。” 众参谋开始鼓掌。 荒原大将:“那么,立刻开始准备飞行计划,切记每个计划都让不同的人知道,原田,我最信任的参谋是龟岛,你是否愿意替我制定这个计划啊?” 原田大受感动:“元帅大将阁下!我,一定不负期待!” 荒原点点头。 ———— 7月11日,王义再次观摩57特舰的对岸炮击。 “该死,十六寸炮的火力真是猛啊,”王义用望远镜看着岸上那炮弹爆炸组成的‘叹息之墙’,“这玩意根本不用破片打中人,直接震都把人弄得七窍流血而死吧。” 夏普上校:“听说安特的罗科索夫元帅曾经被381毫米重炮直击还活下来了。” “这可能是宣传吧,就像我亲手把鬼子的潜艇从海里拽出来干掉一样,都是夸张的结果啦。”王义不以为意的说。 短暂的停顿后,王义接着说:“我问过罗科索夫元帅了,说他那些离谱的战果有多少是真的,他反问我,说我那些离谱的战果有百分之多少是真的,他的战果就有百分之多少是真的。 “那意思明显就是,这些都是宣传,随时可以按照需要调整啦。” 夏普:“但是,你的战果有不少看着离谱但其实是真的啊,比如跳帮战列舰抓获中将和巫女,说不定罗科索夫元帅也真的扛住了381毫米炮直击。” 王义皱眉:“这……可能吗?” 这时候瞭望手喊:“57特舰那边有信号弹升空,登陆艇要开始前进了。” 王义立刻把望远镜转向登陆艇。 这次进攻依然由陆战二师承担,主要陆战一师刚完成休整,组织力目前一塌糊涂,秦凯瑞和范格里夫特都认为用陆战一师来执行这次登陆行动不合适。 上次登陆陆战二师还有一支拿来当预备队的陆战团完全没动,正好现在用上了。 陆战一师的先遣部队则担任本次登陆的预备队。 王义看着大量登陆艇冲向还在不断腾起烟柱的岛屿。 “希望这次也和上次一样顺利。” ———— 汉森上尉冲出登陆艇,结果毫无预兆的踩进了差不多30公分深的水里,直接站不稳向前扑倒在地上。 马上两名士兵上前把他扶起来。 “我的汤姆森!”上尉大喊。 结果这时候敌人的机枪响了,子弹瞬间就击中了搀扶他的士兵。 “沙滩之子!”上尉骂了句,也不管冲锋枪,拔出手枪猫着腰就往前冲。 汉森上尉根本不知道子弹从哪儿来的,他只知道死亡之风似乎在追着自己,不管他走到哪里,都看见有人中弹。 他快步前冲,终于抢在子弹打中他脚踝之前冲进了弹坑里。 这时候死亡之风越过他,跑到了前面去。 子弹打在弹坑边缘扬起的砂砾钻进了汉森上尉的眼睛。 他骂骂咧咧的猛揉眼睛,试图把砂砾揉出来,结果搞得泪流满面。 一名中士冲进弹坑,看了眼汉森,再把背后的钢盔弄出来扣到汉森脑袋上,确认了钢盔上的军衔标志,这才大喊道:“上尉!sir!我们该怎么办?” 汉森还在揉眼睛,一边揉一边问:“你是哪个连的?” “我是c连的!” 汉森上尉:“什么?你们应该在我们左边200米的地方登陆!我们左边应该是d连!这是e连!” c连的中士大喊:“登陆艇停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上陆,现在这个枪林弹雨的状况,也不可能让我们再往左移动两百米啊!” 这时候汉森终于把眼睛里的砂石弄出来了,他红着眼睛探头张望,正好看见前方正在不断闪光的碉堡窗口。 c连的中士:“那个暗堡快把我们都打死了!” 汉森:“我们呼叫坦克来处理他!” “坦克都在水里了!”中士指了指后面。 汉森上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一辆装了防水的‘d装备’的谢尔曼瘫痪在浅滩上。 “沙滩之子。”汉森上尉骂道,“好吧,用b计划,扔烟雾弹遮蔽碉堡的视野。然后掩护喷火兵冲到碉堡前面狠狠的烧。” 说着他摸了摸身上,摸出一颗烟雾弹,娴熟的拉开拉环,往前扔。 “等烟雾扩散开来就前进!”汉森上尉大喊,“在那之前我要找件武器!”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倒在旁边的列兵手里有一把加兰德,便抽过来,撕开塑料袋。 然后上尉看了眼前面烟雾的散布情况,确认烟雾已经随风在沙滩上展开,便站起来:“跟我前进!嘿,鲍勃,背好你的喷火器!我们走!” 汉森上尉一马当先,背着喷火器的鲍勃也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汉森。 其他人见状纷纷站起来。 c连的中士骂了就一句,随后也喊:“c连的兄弟们,跟上!没人应该死在海滩上!” 汉森低头猛冲,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烟雾,敌人暗堡的射击孔就在不远处。 他蹲下来,抓住身后喷火兵鲍勃的肩膀:“快,上前!烧死他们!” 鲍勃被推着往前冲了几步,半跪下来,对准射击孔扣动了扳机。 一道火龙钻进射击孔。 枪声戛然而止。 鲍勃继续射击,还一边射一边晃动枪口。 暗堡的入口突然开了,好几个浑身是火的鬼子端着刺刀冲向鲍勃。 汉森上尉:“射击!这些人可能吃了突击锭,把他们打趴下,不让他们攻击我们的喷火兵!” 这时候他身边已经形成了一道联众国军的阵线,一帮人半跪着或者趴在地上,一通狂射。 几个鬼子倒下了,着火的尸体顺着沙滩的坡度滚下来。 “前进!”汉森上尉挥舞着没有子弹的m1加兰德步枪喊。 第16章 白头鹰弱坑道弱树林的特性初见端倪 汉森上尉的连终于突破了滩头防线。 “好了,停下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集结部队,收集弹药。”上尉大声喊,然后抓住一名中士的肩膀,“你带人从后面进攻那些暗堡,把敌人的火力点都消灭掉,然后我们才能收集海滩上散落的枪支和弹药!” 中士立刻转身喊:“本杰明、霍克、马拉什,跟我来!手雷有多少带多少!” 看着中士带着四个人离开后,汉森上尉在弹坑里躺下,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时候一直跟着他的c连的中士进入弹坑大声报告:“我找到了几十名c连的人,上尉,你看我们是返回c连的阵地,还是跟着您一起前进?” 上尉看了眼c连上陆的方向,听了几秒那边密集的机枪声,便拍了拍中士的肩膀:“你跟着我们吧,等我们清理完这片海滩的暗堡,就要向敌人纵深前进,等我们打掉敌人司令部和后勤中心,c连正面的敌人必然崩溃。” c连的中士:“然后我们就能和c连的伙计们汇合了?” “对,你叫什么?”汉森上尉问。 “霍瓦特。” 汉森上尉:“霍瓦特中士,带领好你手下登陆错了滩头的人,你要把他们平安的带回c连,不然c连的米勒上尉之后会找我念叨的,他是个高中老师你知道吗,念起人来又长又臭。” 霍瓦特中士笑了:“确实,米勒上尉这人打仗的时候人不错,不打仗的时候就整天说教,有点烦人。”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命中他旁边的列兵,子弹击穿了钢盔,一瞬间就杀死了钢盔的主人。 霍瓦特中士赶忙趴到弹坑边缘,缩着脖子。 汉森上尉大喊:“狙击手!该死,从哪里打来的?” 结果第二枪又打过来,擦着弹坑边缘射进坑里,打在趴在汉森上尉对面的列兵脑袋上。 汉森上尉:“该死,别趴在弹坑另一边,都过来!到我这一边来!敌人这是从比较高的地方开火,附近有较高的建筑吗?” 第三发子弹射进弹坑,子弹打中了倒地的列兵身上的装具,好像是命中了铁水壶,水一下子浸透了装具袋。 汉森上尉拍了拍身旁的士官的肩膀:“把你的勺子拿出来。” 士官立刻从背包里摸出大勺子,递给汉森上尉。 上尉把勺子背部在沙土上擦了擦,举起来当镜子探出弹坑。 下一瞬间子弹就命中了勺子,瞬间打断了,被崩飞的铁块划伤了汉森上尉的额头。 “他妈的!”汉森上尉大喊着,用手捂住额头,“虽然敌人反应很快,但是我看到他开枪的位置了,他藏在我们前方的树上,海军不是说已经把树烧光了吗?” 霍瓦特中士:“确实烧掉了不少树林,你看那边。但是还有树幸存,甚至还有绿叶呢。” “无线电员!”汉森上尉喊。 马上有背包长着天线的士兵从隔壁弹坑一跃而起,猛跑两步冲进汉森上尉在的弹坑:“到!” 汉森上尉:“呼叫炮火攻击,我们前方的树林里有敌人抵抗力量,坐标——” 上尉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粗略估算一下方位,便报出坐标。 霍瓦特中士:“这样估算坐标不会让我们被击中吗?” “那就趴在地上祈祷我刚刚估算的坐标没有错吧。”说罢汉森上尉就用标准的防炮姿势趴在地上。 无线电员拿着话筒,大声呼喊:“向如下坐标——炮击!向如下坐标炮击。” 很快炮弹呼啸着掠过汉森上尉头顶。 霍瓦特中士骂道:“该死,听起来他们打近了!” 他也用防炮姿势趴在弹坑里。 然后大地开始晃动。 海面上的舰队在倾泻火力。 汉森上尉等了一会儿,等到大地的颤抖停止,才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探出的弹坑,看向前方。 已经没有什么树林了,海军炮击掀起的尘土吞没了一切。 汉森上尉:“前进,不能等敌人重新占领位置对我们开火,跟我前进!” 说着他站起来,依然端着他那把压根没有子弹的加兰德步枪,向前猛冲。 霍瓦特中士也跟着站起来:“c连也跟我一起前进!鬼子的狙击手刚刚打死了皮特,我们要为他报仇!” 一行人嗷嗷叫着站起来,冲出弹坑跟着汉森上尉。 很快,汉森上尉冲到一棵树前,抬头便看见鬼子狙击手倒挂在树上,双手完全伸开,步枪掉在树下的地板上。 汉森上尉抬起手里的加兰德,才想起来自己的加兰德一直没有子弹是个烧火棍,便把枪放下单手提着,另一只手拔出忠诚的m1911手枪,对着狙击手补了三枪。 这时候霍瓦特中士也冲到了树下,抬头看着挂在树上的狙击手:“该死,就是这家伙打死我们两个人?” 他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狙击枪”:“这枪连瞄准镜都没有!敌人在这么远距离上用机械式瞄准具打中我们两个人?” 霍瓦特中士回头,看着刚刚他们出发的弹坑。 “起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汉森上尉:“不要试图理解他们,也不要佩服他们。” 说着上尉跳进树旁的弹坑,看起来就是这一发炮弹产生的弹片和超压杀死了树上的狙击手。 “通讯兵!” “这里!”背着带天线背包的通讯兵冲进汉森上尉的弹坑。 汉森上尉:“告诉后方,我们已经前进到刚刚炮击的坐标,不要误伤我们!重复,不要误伤我们!” “好!”通讯兵开始操作通讯仪。 就在这时候,旁边弹坑突然传来惊呼:“鬼子!” 然后是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汉森上尉和霍瓦特中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爬起来,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人刚跑到弹坑边上,就看见好几名鬼子兵从土里钻出来。 鬼子显然也没想到会正面遇到人,愣住了。 两边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想起来可以开枪。 鬼子的三八大盖先响,但是这玩意太长了,近距离标准不好使,加上火力先天劣势,打完第一枪要拉大栓,情急之下只打中了汉森上尉的肩膀。 霍瓦特中士手里的汤姆森在这种时候显然更加靠谱,一下子就扫倒了所有的鬼子。 汉森上尉倒在地上,用手摸了一下中弹的左肩,直接摸了一手血。 “医疗兵!”他大喊,“该死!医疗兵!” 霍瓦特中士扫倒眼前的鬼子后,又对着鬼子出来的地洞扫了十几发,直到打空弹匣。 然后他拽下挂在脖子上的手雷,牙齿咬住插销一拉,松开弹簧板。 伴随着咔嚓一声,手雷激活了。 霍瓦特中士这才以优雅的姿势把手雷扔进“老鼠洞”。 下一刻爆炸的冲击波冲出洞口,还吹出来几块破布。 霍瓦特中士后退到汉森上尉身边,一边换弹匣一边对上尉说:“我觉得只用手雷清理这个老鼠洞不行,得有喷火器。” 汉森上尉:“我只想要医生!” 这时候其他地方也传来尖叫和枪声。 霍瓦特中士:“敌人的坑道居然能扛住舰炮攻击!我记得登陆前的简报,不是说这里的土层都很松软吗?” “树根。”汉森上尉说,“是树的根系强化了土层。” 霍瓦特中士:“根系吗?该死,米勒上尉肯定对此有很多见解要发表。” 这时候喷火兵跑上来:“刚刚谁喊喷火兵?” 霍瓦特中士抓住喷火兵的肩膀,指着土坑:“那里面都是鬼子,你喷一下能烧出来一窝。” “明白!” 喷火兵端着喷火器上前,对着洞口扣动扳机。 火焰钻进坑道,然后不远处盖着薄土的另一个坑道口突然被掀开了,两名浑身着火的鬼子冲出坑道,在地上打滚。 还有惨叫声从坑道里传来。 霍瓦特:“好!孩子,做得好!继续烧!刚刚暴露的那个坑道口也烧一下!” “是!”喷火兵调转枪口,走了几步半跪着对新的坑道口喷射。 很快,不远处大树的根部开始冒烟,显然这些坑道都是互相联通的。 在霍瓦特指挥喷火兵焚烧坑道的同时,医疗兵跑到了汉森上尉身边:“上尉你哪里中枪了,是肩膀吗?” “肩膀!我猜子弹已经打穿了我的肩膀,我需要治疗!” 医疗兵用剪刀剪开汉森上尉的衣袖,察看了一下说:“好消息是子弹确实没有留在你的肩膀里,所以不用开刀拿子弹了。 “坏消息是子弹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好大一块肉,你的肩膀情况非常危险,如果青霉素不顶用,说不定要截肢。” 汉森上尉:“那我应该向哪个神明祈祷,才能保证青霉素顶用呢?” “海军说管这里的人是妈祖,秦少将就供奉妈祖,还有另一个神,叫关。据说这个神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曾经不打麻药刮骨疗毒,全靠看书分散注意力。” 霍瓦特中士:“那我猜他和我一样,一看书就昏过去了,所以才不用打麻醉。” 汉森上尉干笑了几声。 ———— 7月11日傍晚,58特舰旗舰巴尔的摩号。 夏普上校拿着电报进了休息室:“57特舰的电报。” 王义:“终于来了,岛上情况怎么样?” “敌人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已经结束,我们占领了机场和岛上的制高点,但是……” 王义:“但是?” 夏普上校:“敌人在岛上挖了很多坑道,我们之前的轰炸和舰队的炮击没有彻底摧毁这些坑道,敌人隐藏在坑道里时不时对登陆的士兵发动突袭,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王义:“所以我们才配备喷火坦克啊,清理坑道他们是专业的。” “第一波登陆的坦克因为对岛上水文状况不了解,上陆的时候就沉底了。下午从港内港口登陆的喷火坦克才投入第一线。 “整个上午陆战队伤亡高达两千人,百分之七十是在向岛内推进的时候被敌人伏击损失。” 王义咋舌:“我记得今天投入进攻的陆战队总共也就三千多人,一下子伤亡两千,有点狠啊。” 夏普上校:“一般来讲部队损失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会溃退了,只能说陆战队的小伙子们保持着高昂的士气,令人赞叹。” 王义点头:“确实。那后续登陆的部队呢?” “今天下午已经和坦克一起上陆,57特舰的秦凯瑞中将判断,敌人有组织的抵抗已经结束。另外,我们除了今天清晨监听到岛上鬼子发报之外,再没有监听到鬼子的电报。”夏普说着把电文递给王义。 看起来57特舰电报上的内容她刚刚已经说完了。 王义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用镇纸压住。 “塔拉瓦登陆行动完全成功了,比想象的要轻松一些。”他再次来到海图前,“接下来我们就该继续向前推进。开岛和塞班岛,选一个打——或者两个都不打,直接跳过他们,进攻更后方的亚松森岛、阿纳塔汉岛。” 打下亚松森或者阿纳塔汉两个岛中的一个,57特舰的攻击范围就可以延展到冲之岛和鸟岛—— 这两个岛王义本来不知道他们的,但是在他穿越前几天,东方大国的海军双航母舰队刚刚在冲之岛和鸟岛两个鬼子岛屿的专属经济区露脸打卡,把鬼子吓得够呛。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动作,让小鬼子久违的体验一下被航母战斗群骑脸的感觉,好好回忆一下二战往事。 这不光是情怀的事情,如果能直接拿下鸟岛或者冲之岛,就可以跳过小笠原群岛,尤其是跳过那个另一个时空老美吃了大亏的“硫磺岛”。 从鸟岛起飞的重型轰炸机可以轰炸扶桑本土全境。 到时候扶桑海军肯定要出来和58特舰进行海空决战,说不定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战争。 王义正畅想呢,夏普忽然说:“我们的补给不足以支撑我们继续向前推进。” “诶?” 夏普:“你刚刚盯着的地方,不会是鸟岛吧?这里距离我们后方太远了,就算是海军也没有办法一下子跃进那么远。 “我还是认为拿下塔拉瓦之后,在开岛和塞班之间选一个登陆。” 王义指着开岛以北300海里的亚松森岛说:“打这个岛不行吗?” 夏普:“开岛面积足够大,意味着我们拿下它之后可以在这里囤积大量的补给资源,还能造船坞,完成一些维修工作。亚松森岛太小了,只能支持小规模的舰队前出活动。” 王义:“可是……敌人肯定会在开岛重兵设防啊。” “所以我们打下开岛之后,就证明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在海岛进行攻坚。” 就在这时候,通讯兵拿着一封电报急火火的爬上楼梯,钻进休息室——实际上是舰队的司令室。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破译了一封电报,级别相当高的敌军长官要视察开岛和塞班岛的防御。” 王义:“给我看看。” 通讯兵立刻把电报递给王义。 王义看电报的时候,空忽然说:“是荒原大将哟。我感觉到了,就是他。如果我们把舰队开到开岛附近,我可以试着预测他的飞行路径,引导战斗机攻击。” 王义看向空:“可以吗?” 空比了个ok的手势。 第17章 拦截 东十二区时间7月12日0930时,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迈考色看见波尔中将走进自己办公室,便立刻迎上前:“亲爱的波尔,听说你们海军截获了敌人重要官员视察的情报?” “是的。”波尔中将瞄了眼在房间里的参谋人员,“相关情报按照海陆军共享原则,已经提交给陆军司令部了。” “我的南太战区司令部并没有接到共享的情报,还是我在陆军总部的关系告诉我的。你不觉得这样有点生分了吗?” 波尔中将耸肩:“把情报共享给你也没有意义啊,敌人高官是巡视开岛和塞班的防务,你还能派出陆军的战斗机拦截他?” “所以你们打算拦截他?不,是汤姆秦打算拦截它?”迈考色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波尔中将两手一摊,“我们海军不同战区之间虽然会共享情报,但基本上指挥系统都是独立的。” 迈考色:“独立?他们明明把你手上的力量给抢走了,那些陆战队,还有那些航母,本来都是接受你指挥!” “海军舰队又不是我的私产,你这样表述容易引人误解。”波尔中将平静的回应道,“我虽然很想自己亲自在前线冲杀,想亲自把偷袭翡翠湾的那些航母都送进海底,但我并不会因此破坏海军整体的部署。” “你的意思是我在破坏陆军整体的部署?”迈考色瞪着波尔中将。 “我没有这么说。” 波尔中将短暂的犹豫一下,才继续说:“但是我听到一些传闻,比如你已经是第三次给潘兴将军写信,说兰芳共和国是联众国的利益所在,而且作为开战最初丢失的土地,夺回兰芳有重要的象征意义。” “我说得不对吗?” 波尔中将:“当然对,但是现在海军已经连续拿下贝蒂欧和塔拉瓦,把潜艇哨戒线和水上飞机巡逻线向前推进了八百多海里。 “如果继续进攻开岛和塞班岛,然后是硫磺岛,海军的远程轰炸机就能威胁到扶桑本土了。” 短暂的停顿后,波尔说出了那个迈考色极度不愿意听的事情:“那时候就没有进攻兰芳的必要了,我们会直接登陆扶桑本土,把他们在兰芳,在赛里斯和新罗的‘派遣军’全部阻隔在海外。” 迈考色大喊:“不!” 波尔中将:“也许我们会像攻击萨丁王国那样,先攻击孤悬在外的琉球,占领琉球之后敌人和兰芳的交通线就被掐断了,敌人会变成互相不能照顾的两个独立部分。” 迈考色:“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在兰芳登陆了?我们不解放兰芳了?” “都登陆了敌人本土了,兰芳自然就被解放了,还能避免浪费宝贵的兵力。这不是好事吗?” “不好!”迈考色捶桌,“我可是跟兰芳人民保证过的,我会回去的!而且我在国内报纸上也这样说了!如果我们没有夺回兰芳,会辜负公众对陆军的信任!” “我是海军。”波尔中将提醒道。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关国民对军队的信任,没有登陆兰芳的话,国民会认为,我们连失地都没有办法收复!只有切实的把我们失去的土地都夺回来,才能让国民有我们正在胜利的实感!” 波尔中将:“我觉得抓到敌人的高级将领,也能让国民感受到‘胜利的实感’,汤姆秦少将就抓了一位敌人的中将。” “那说不定只是小兵拿了中将的身份证!没人能证明他真的是中将!还有那个巫女,汤姆秦是个赛里斯爱好者,一定是他找的赛里斯人!” 波尔中将:“可是她确实展露出巫女的素质,和秦少将配合取得了战果,这一点参战的整个舰队都能证明。” 迈考色被噎得没话说,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波尔中将。 波尔:“听着,麦克(迈考色的昵称),我也支持你进攻兰芳的构想,我是你的同盟军,但是现在秦少将和秦凯瑞中将的舰队打得挺好的,他们进攻非常顺利。 “陆战二师在登陆贝蒂欧岛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登陆塔拉瓦的时候吃了敌人地道的亏,但也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接下来陆战二师会进入休整阶段,两个岛的防御会交给陆战三师,陆战一师和作为后备力量的陆战四师会进攻开岛或者塞班岛。” 迈考色:“你不用跟我强调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们在中太平洋的进展一切顺利!”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着波尔中将。 波尔:“我的意思是,现在海军能用的力量,就剩下两个陆战师了,陆军在你的拾掇下,整体上不支持在中太平洋的进攻,所以只能海军自己打。 “开岛和塞班都是大岛,鬼子的守备力量非常多,而且我敢打赌,在我们连续进攻中太平洋岛屿后,鬼子肯定会增强这两个岛的防御。 “等海军自己的陆战力量消耗光了,就该祈求陆军了,到时候陆军说进攻哪里,那我们也只能照办不是?欧内斯特老头子组建的新陆战师还在本土受训呢,他们不可能出来作战。” 迈考色转回来,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你是说,海军在中太平洋的进攻,最多只能打到开岛和塞班?” “两个岛能拿下一个就不错了,单纯的数字问题。我们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开岛和塞班两个岛上有鬼子陆军四万人驻扎,海军现在陆战一师加陆战四师不到四万人,你觉得能吃得下这两个岛吗?单纯的数学问题。” 迈考色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答:“所以海军最终还要参考陆军的意见?” “是啊,毕竟没有陆军参与,光靠海军自己进攻那些比较大的岛屿会很吃力。陆军在萨丁王国也积累了登陆经验,拿来进攻这些大岛正好。毕竟西西里也就是个大点的岛。” 迈考色:“很好。可是秦少将如果真的击毙了敌人高官,会不会增加他的话语权?” “他已经抓过中将了,除非他把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给击毙了,不然很难再带来比较大的影响。”波尔中将安抚道。 迈考色:“听你这样说我宽心多了。” 波尔中将的表情也松弛下来,明显刚刚他说这些都是为了安抚迈考色。 迈考色:“陆军只要继续拒绝海军在中太平洋方向派兵的要求就够了,对吧?” “什么?”波尔中将有些意外,“这是你们陆军方面的决策,我不好说什么。你非要让我以海军的立场表态,我只能说,希望陆军能向中太平洋地区派遣援军,这样我们就能趁着扶桑海军无力抵抗的这段时间,直插扶桑本土。” 迈考色笑了,拍了拍波尔中将的肩膀。 ———— “来自南太战区司令部的电报。”夏普上校把电报放到王义的桌面上,“大概意思就是,迈考色动员了自己能动员的力量,说服了陆军总部不在中太平洋战区投入太多的部队。” 王义:“他们不是忙着在优罗巴进攻萨丁王国吗?西西里的登陆作战听说还挺顺利?” “看战报挺顺利,实际——谁知道呢。”夏普耸了耸肩。 王义拿起电报扫了眼,问:“所以我们现在后继无力了?” “还有两个陆战师,另外守岛的陆战三师抽调一个团,陆战二师再把保存良好的两个团拿出来,我们满打满算就九个陆战团,加上一大堆师附属部队。” 王义扔下电报,拿起就摆在旁边的敌军兵力估算报告:“根据投降俘虏的供述,开岛上守军有两万人,塞班略少,此外还有数量不明的劳工和警备部队。总兵力五万人左右。 “只靠现在手里九个团,要打下来这么多敌军驻守的岛,很难啊。” 夏普:“陆战队倒是非常乐观,范格里夫特就认为自己能轻松对付两倍以上的敌人。” “这种骄傲情绪会吃亏的,赛里斯古语道:骄兵必败。”王义把敌军兵力估算报告扔在桌上,“而且敌人大头目来视察,说不定还会顺带征兵。” (其实原本准备补充到塔拉瓦岛上的两万海兵队已经被鬼子转到了开岛上,只不过受限于后勤水平,没办法供应这么多部队常驻开岛,只能作为临时性的增援) 王义站起来,来到地图前:“我还是觉得应该进攻亚松森岛,这个岛太小的话,我们就多进攻几个,把这一串关谷岛、阿拉玛干岛全部打下来,敌人肯定没料到我们这一招。 “在大海上不应该受制于地理位置,反正我们把海空力量打残了,岛上的敌人就没办法干扰我们运输了。” 夏普:“开岛还是要拿的,毕竟这曾经是我们的土地,就和陆军主张进攻兰芳一样,海军也不能放过开岛。” 王义:“陆军不派遣部队的话,光靠陆战队能行吗?我看还是打掉亚松森,然后围困敌人,把敌人饿死比较好。等敌人全饿死了,我们再派遣陆战队登陆,来一次武装游行把岛收复不就行了?” “也不是不可以。”夏普有些无奈的答道。 突然,空从楼梯下来,对王义喊:“我感觉到了荒原大将的飞机,他在向我们飞来。” 王义:“大概什么时候在哪里能遇到?在多少高度拦截比较合适?” 空跑到航海图前,画了一条线:“他现在正在飞过来的路上,我们在航线上高度5000米等待,就能找到他。可以多派一些战斗机,组成不同的群组。” 王义:“命令第五驱逐队和新编的第十六驱逐队分舰队前出,组成一道雷达哨戒线,协助战斗机拦截。” “敌人有派出‘影武者’,说不定雷达会被这些假目标骗到。”空在地图上又标记了一个点,“我隐约感觉,我们应该把旗舰配置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历史性的相遇。” 王义皱着眉头:“旗舰配置在这里?你的意思是敌人的一式陆攻能从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突破到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啊,只是觉得旗舰配置在这里比较好,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神明大人的意思很难猜测的,经常会有误解神明意思的事情发生。” 王义看了看地图:“这个坐标准确吗?准确我就让芭芭拉——巴伯拉上尉制定航行计划开过去了,好在并不远,还来得及赶到。” “嗯。”空点头,“其实精确的坐标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认为到这个地方应该会有好的展开,懂吗?” 王义摇头:“不懂,你是说只要你觉得位置是对的,就一定会发生好事?” “可以这么理解吧。” 王义感叹了一句,这个该死的唯心主义的世界。 夏普:“现在命令拦截机队起飞吗?” “是的,舰队转向迎风方向,起飞f6f战斗机,”王义下令道,“驱逐舰形成哨戒线,引导战斗机拦截。甭管是真是假,先击落再说。” 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让子弹飞里面都说了,有时候假的比真的管用。 夏普立刻打开记事本,一通狂书,随后对王义说:“我这就去落实命令。” “去吧。” 夏普转身离开后没多久,巴尔的摩号就开始转向。 王义切战舰视角看了下,航母舰队正在迎风航行,航向和巴尔的摩不一样,而组成哨戒线的驱逐舰则开向和航母舰队完全相反的方向。 巴尔的摩带着几艘护航舰,最快速度直奔空预测到的点。 ———— 荒原元帅大将突然眼皮剧烈的抽搐起来。 他嘟囔了一句。 随同他视察的原田参谋赶忙问:“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荒原元帅大将摆了摆手:“不,只是眼皮子突然抽风而已。一般这种时候总会发生坏事,但是——只是无聊的迷信罢了。” 原田参谋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因为海军这个兵种历来迷信,联合王国海军迷信,跟着联合王国海军学的扶桑海军迷信程度也不遑多让。 原田:“要不,取消这次飞行?” “不,开岛上的官兵已经在等着了,作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怎么能食言呢?继续飞行吧。” “是。”原田惴惴不安的看了眼窗外。 “安心吧,”荒原元帅大将说,“这是二式大艇,而且还是有击落两架敌机记录的二式大艇王牌机组,不会有事的。” “是。” 第18章 荒原之死 伯鲁克卢梭照例带着自己的僚机扳机,第一波升空。 无线电里飞行员们大大咧咧的交谈着: “突然让我们这样起飞,到底是什么事情?” “昨天舰队急急忙忙的扔下57特舰向这边狂冲,连补给船都不要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年代没有多少高速补给船,就算联众国军也没有。所以高速奔袭的时候才经常让高速战列舰拿油泵抽油给驱逐舰加油) “我听说了,是有个巫女要从这条航线到开岛去,我们来拦截巫女的!” “乱说,如果是拦截巫女的,诗人早就开始嚷嚷了。诗人你感觉到了吗?” 伯鲁克卢梭摇头:“我没感觉到任何巫女的气息,甚至连之前那种‘我感觉能遇到猎物’的想法都没有。这次我们要猎杀的不是巫女。” 无线电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有人说:“也是,如果真是巫女,大概会命令我们威吓射击,迫使巫女小姐跳伞。” “对对,诗人你是不是击落了太多巫女,被秦少将恨了,你看他当了少将,没来过一次我们舰,友军舰艇上的贝斯特他倒是见了几次。” “对啊,巫女可是他的玩物,一见面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把巫女炸碎了,人家能开心嘛。” 伯鲁克骂道:“混蛋,怎么可能!他也知道击落了巫女能严重干扰鬼子的导航,让鬼子就算能找到我们的军舰炸完了也回不去,秦少将也会同意这种做法!倒不如说他有机会也会这样做。” 这时候空中编队指挥的命令压过所有的无线电通讯:“全体注意,我们以四架为一个单位在你们拿到的航线图上巡逻。” 战斗机飞行员起飞前虽然不知道要拦截什么,但他们的地图板上画了敌人的飞行路线,看起来是从联扩康泰的主要基地特鲁克环礁出发的一条两段式航线。 目标会从特鲁克先向西南方向飞行三百海里,再转向开岛。 编队指挥:“根据空小姐的占卜,敌机是一架艾米丽(二式大艇的盟军代号),用机枪攻击可能会出现毁伤不足的情况,所以我们才携带了六发火箭弹。 “不要理会护航的零战,高速掠袭,火箭弹攻击结束就脱离,呼叫空中其他编队。我们的目标不是零战,而是那架艾米丽。” 指挥刚说完,就有飞行员问:“那飞机上是什么人,值得我们这么大一支航母编队保持30节高速狂奔一天,然后起飞六十架战斗机来拦截它? “要不是独立级是巡洋舰改的,他们都跟不上我们的猪突猛进。” 联众国的轻航母除了由克利夫兰级巡洋舰改造而来的独立级,还有用商船改的型号,当年在瓜利达岛和企业号混编混弄鬼子的那些就是商船改的。 商船改的航母极速不高,追不上正规航母舰队。 编队指挥员:“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好像是联扩康泰司令长官,荒原元帅大将。” 无线电里安静了几秒,然后诗人伯鲁克打破了寂静:“怎么他又是元帅又是将军的,这不对吧?” “好像他们的元帅只是个荣誉称号,实际职务还是大将,就跟我们的五星上将一样。”编队指挥说。 下一刻,无线电频道嘈杂起来:“这下我们留名青史了!” “谁也不要和我抢,击落敌人元帅的殊荣我要了!” “扶桑有几个元帅啊?错过了这一次能不能等下一个?” “那你可以让鬼子多授几个元帅荣誉军衔,最好我们一人一个。” “能这样可太好了。” “等我们占领了扶桑,秦少将当占领军司令,我们一定推荐你去当他们的海军航空兵司令官,你可以一天签名发一百个元帅军衔,我们一人分一个!” 谈笑间,机群飞过下面一支分舰队,眼尖的人看到舰队的旗帜便大喊道:“那不是秦少将的旗舰吗?” “真的,是少将的旗舰,看浪花它开得很快啊!” “还和我们一个方向走,难道少将也想去击落那架艾米丽?” “少将,这次没有你的份儿!” ———— 王义在舰桥上抬头看着天上掠过的几十架地狱猫战斗机,听着身后休息室里大喇叭传来的无线电对话。 他扭头对珍妮说:“让这帮人注意无线电通讯纪律,别因为他们吵吵嚷嚷的被敌人接收到了,目标转向跑了。” 珍妮点头:“知道了。巴尔的魔呼叫空中机队,巴尔的魔呼叫空中机队,注意通讯纪律,不要泄密把敌人吓跑了。” 珍妮说完,飞行员们安静下来。 但是没安静多久,就有人来了句:“这是谁,少将又换了个新的通讯兵吗?声音真好听。” 珍妮:“注意通讯纪律,刚刚说话的人要记大过,编队指挥。” “好的,刚刚说话的,我记住你了,你最好给我活到战斗结束,这样我会给你关禁闭!” 王义不熟悉这个编队指挥的声音,不过马上他熟悉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是不是除了紧闭之外还有扫厕所一周的惩罚啊,我记得有这个规定啊。”联合王国驻联众国海军特派观察员伯鲁克卢梭中校如此说道。 编队指挥:“诗人,别因为你是联合王国观察员我们的纪律制裁不了你就频繁犯禁。敌人听到我们的无线电通讯真的会跑。” “了解。” 一番对话下来,机群已经飞过了巴尔的摩号,向着地平线飞去。 王义:“这么多飞机,还有伯鲁克卢梭领衔,我们赶过去真的能有什么历史性的会面吗?” “就算你不一定能见到荒原元帅大将的活人,”空一副轻松的口吻,“应该也能见到他的死人。” 王义:“你的意思是他在我们这么多飞机轮番攻击下,还能有个全尸?” 地球历史上七乘八被击落在丛林山地上空,飞机拼了命迫降了,所以有个参谋活下来了,用最后一口气给七乘八摆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 这边历史上荒原元帅大将的视察路线和地球上正好反过来,一路都是大海,就算他搭乘的是艾米丽——也就是二式大艇,被击落了在海面迫降的可能性也很低。 “要看它飞机被攻击的时候飞行的高度,以及攻击机队用的什么武器。” 王义记得刚刚飞过的地狱猫机群可是挂了火箭弹。 被火箭弹打中,那可是三公斤以上的炸药,跟被驱逐舰的主炮打中效果差不多——至少战斗部装药量差距不大。 而且这个时空已经发生过鬼子参谋军官给阵亡的鬼子高级将领尸体摆造型的事情了,还会再发生一次吗? 王义想着这些,目送机群远去。 就在这时候,喇叭突然响了:“这里是通讯科,监听到在本舰273方位有敌军在拍发电报。” 王义立刻从舰艇前方的瞭望台转到侧面的瞭望台,向273方位看去。 “没看到东西,雷达有发现吗?” 珍妮按着话筒:“雷达有发现吗?” 几秒钟后副舰长马度卡斯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雷达在273方位发现复数亮点,其中有两架没有iff识别标志,距离三万九千码,我们很确定这是新发现的目标,正在引导护航航母的舰载战斗机去驱赶。” 联众国特混舰队里的轻航母在大舰队出击的时候一般都专注于舰队防空,主要搭载的飞机是战斗机。 只有在执行综合护航任务的时候,才会携带一些攻击机,主要是攻击敌人的潜艇和接近主力的小型舰艇。 王义:“立刻引导空中警戒机进行拦截。” “航母的防空指挥室引导会比我们顺当,正好也锻炼一下无线电引导拦截。”夏普忽然插进对话。 王义:“可以,就交给航母的战斗机引导室。” 去年在瓜利达岛附近的圣克鲁斯环礁海战的时候,联众国就试着进行航母无线电指挥空中拦截机群阻拦敌机,但是因为没有经验,搞得一塌糊涂。 现在针对那次的经验教训,把航母上的指挥室扩大了一倍,建立了更加规范的引导制度。 正好趁现在检验一下引导效率。 如果能成功引导战斗机击落敌人的侦察机——估计是一架水侦或者一架艾米丽——那就会大规模普及这种地面引导室。 王义记得地球老美是给驱逐舰队的领舰和巡洋舰都装了这个引导室。 后来对抗神风特攻的时候,老美的驱逐舰雷达哨戒线可不光是用自身的五寸炮加上vt近炸引信直接攻击敌机,还会引导空中数量庞大的机群对敌机进行拦截。 珍妮把王义的命令复述完,舰桥瞭望台又安静下来。 珍妮忽然十分感慨:“我本来以为上了舰桥,就可以体验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了,结果你看我上来到现在,就没打过什么伤亡十分惨重的战斗。” 王义:“敌人最凶狠的那一拨我们已经顶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教鬼子什么叫现代战争了。” 现代战争,指用工业实力产生的巨大力量差距从敌人脸上碾过去。 王义:“虽然这样说对牺牲的人不公平,但是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以前那样惊险的情况了。” 应该吧,这个世界应该是王义指挥无敌的第58特混舰队,他可不会为了追已经没有飞机的瑞鹤和千代田千里迢迢北上,让栗田冲向莱特湾—— 不对,栗田的异时空同位体好像已经死在铁底湾了,而且现在看来根本不会打兰芳了,莱特湾没有啦。 这个时空说不定是在冲之岛或者鸟岛附近的广阔海面进行舰队大决战。 最后扶桑海军的落幕倒是可以依然安排在坊之岬,但问题是,大和能活到那时候吗? 不过,有一点无比肯定,荒原元帅大将肯定活不到那时候了。 这时候喇叭突然打破了瞭望台上的沉静:“通讯科,航母报告他们引导战斗机找到了正在监视的敌机,并且击落了敌机,是一架艾米丽式水上飞机。 “但是本舰继续前出就会离开护航航母的保护范围,再被敌机发现战斗机无法及时击落。” 王义:“知道了,让他们来看吧。” ———— 十五分钟后,荒原元帅大将座机。 “报告,”通讯员从后面的位置走上前来,对元帅大将敬礼,“收到拍发了一半的电报,在海军方格g75发现敌军舰队,舰队构成不明。” 荒原大惊:“g75?这不是在本机的航路上吗?” 通讯员:“是的。” 原田参谋:“敌人肯定是来拦截我们的!” 荒原元帅大将看向原田:“也可能是对开岛进行侦查的,舰队的构成还不明吧?可能只是轻空母组成的急行侦察队。 “让开岛和塞班岛的攻击机群出击。” 原田:“是不是有点太远了?这个距离我们机群抵达目标位置如果没有发现敌人,根本没有燃料进行搜索,只能返航。 “就算发现敌舰队,也只能从最简单的攻击路线突入,没有油料执行复杂的攻击计划。” 短暂的停顿后,原田再次说道:“我还是认为敌人就是冲着您来的,他们保持这么远的距离,不像是要对开岛进行侦查的样子。折返吧!” 荒原元帅大将双手拄着指挥刀:“开岛有陆军驻扎,如果我因为发现敌舰就逃跑,陆军会嘲笑我的。命令领航员,把航线向外拉伸,我们在法莱斯岛降落补充油料,再向开岛前进,这样应该能保证安全。” 法莱斯岛也有机场,护航的零战可以在机场降落,再起飞。 因为荒原大将这个选择没什么大错,所以原田只能闭嘴。 ———— 王义的旗舰巴尔的摩号。 空突然皱起眉头:“荒原好像改变飞行方向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改向哪边。” 话音刚落,喇叭就响起:“通讯科,我们收到了一封敌人的电报,目前无法破译,正转发给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王义:“敌人如果改航线,油料能撑得住吗?” 夏普上校:“应该撑不住,所以敌人会找一个地方加油,如果还有护航机的话,应该会在一个有机场的地方加油。问题是,敌人在这片海域经营了几十年,有很多机场。” 王义回到休息室,看着桌上的海图。 “回收战斗机,敌人要加油那时间就会拖很长,我们先把战斗机收回来,等太平洋舰队破译电报。” ———— 伯鲁克卢梭已经安安静静的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突然编队长机打破了无线电静默:“航母电报,让我们立刻返航,降落加油。敌人可能更换了路线。” 马上无线电里就一片哀嚎。 “怎么这样!” “我白日梦中已经拿到海军十字章了!” “哼,没出息,我已经拿到国会荣誉勋章,并且娶了一个巫女当老婆了!” 编队长机:“别抱怨了,返航返航,航母在海军方格xx等我们。所有人看好自己的地图板,掉队了飞不回就等着进鬼子的战俘营吧,这里可是敌人控制的海域。” 伯鲁克作为飞在机队最前方的领航机,率先转向。 虽然大伙都骂骂咧咧的,但是大家都乖乖的跟着伯鲁克转向。 主要伯鲁克也是“巫女”,在海上迷路可以靠着直觉找回航母,大家都知道跟着他不会迷航。 ———— 王义看了看手表:1630时。 “这个时间了,敌人会夜航吗?”他问空。 空:“不会,扶桑虽然给飞行员也吃了很多鱼肝油和鳗鱼,但依然没有把夜航的危险性降低下来。” 王义:“艾米丽作为水上飞机应该相对安全吧?毕竟只要在水面降落就行了。” “扶桑的水上飞机在夜航训练的时候,多次发生把地面当成海面降落的惨剧,主要在夜间想要识别清楚航向就很困难了,还没有机场的灯光辅助,降落在水面比你想象的要难哟。” 王义:“那就好事多磨,我们再等他一天。” 短暂的停顿后,他叹了口气:“可惜舰队司令部还没破解出他在哪个岛加油,不然我就可以星夜兼程冲过去,舰炮开路,陆战队登岛。” 夏普上校正喝咖啡呢,噗的一下喷出来。 兰花眼疾手快竖起托盘挡住喷向脸的咖啡,人还躲在托盘后面。 王义:“这不好吗?说不定还能活捉联扩康泰司令长官呢。” 夏普上校:“你说得倒是没有错,但是……见鬼,你记得现在你是在敌人重兵布防的腹地。” 王义:“哼,我看联扩康泰所谓重兵布防,不过插标卖首尔!待我温酒斩之。” 兰花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又犯傻了”的表情看着他。 可能是被兰花的表情伤了自尊,王义清了清嗓子:“总之,敌人突然改变飞行计划,应该是因为我们被敌人发现了。所以我做如下部署:拆分出两艘埃塞克斯级和两艘独立级,组成58.1a舰队,空袭开岛。 “然后一艘埃塞克斯级和一艘独立级跟着我向下机动,我们是58.1b舰队,远离敌飞机和潜艇的哨戒范围。现在立刻开始执行。 “明天拆分出来的a舰队应该位于开岛东面,而且要大大方方的暴露给敌人。b舰队的位置要根据今晚破译的结果而定,但大概位置在这里。” 王义在海图上画了个圈。 空:“我感觉这个位置靠谱。” 夏普:“感觉?这是预言你就明确的说出来。” “我不知道啊,我很多时候都是感觉啦。” ———— 法莱斯岛,荒原元帅大将正在写信,突然听到敲门声。 “直接进来吧,反正都是竹棚,故意弄个木梆子模拟敲门声实在没必要。” 竹棚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法莱斯基地的负责人,苍山大佐,他尴尬的看了看挂在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室外面的木梆子,刚刚他就是敲这个模拟敲门声。 “我们没有想过会接待您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任何准备……” “没关系,在特鲁克只要不在军舰上,环境就和这差不多,能让我随时保持清醒。怎么了?” “零战的检修结果出来了,今天您带来的十二架零战,有六架机械故障,不能再飞行了。” 跟着苍山进来的原田说:“这样不利的情况,还是返回吧。敌人明显是来堵截您的,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我们可以转向南方,视察拉波尔等地。” “然后被联众国军的闪电式战斗机击落吗?”荒原大将问。 “这……” “虽然仍然存在内奸泄密的可能性,但是电报被联众国军破译的可能性也很高。在我军完成密电码更换之前,我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所以,就这样吧。” 说完荒原大将把信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下妻子的名字,然后和另一封写给自己艺伎相好的信放在一起,交给原田:“立刻寄送出去,确保一定要送回本土。” 原田双眼饱含泪水:“您……不必这样,皇国面对如此的局面,不是您的错。” “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赴死的打算,我会看着皇国直到最后。”说完荒原拍了拍原田的肩膀。 ———— 第二天0400时,巴尔的摩号。 王义在司令室守了个通宵,现在正打着呵欠。 兰花:“实在困了可以去睡一会儿。” “不,算时间破译的电报该有结果了。” 夏普则看了看手表:“a舰队的攻击波应该正在甲板定位,很快就会全甲板出击。” 这时候喇叭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音,让王义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通讯科,接到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电报,敌人正在法莱斯岛加油。” 王义马上查看海图,结果夏普先指出了法莱斯岛的位置:“这里。” “这不是很近嘛!命令b舰队航母转向顶风方向,立刻出击。如果没抓到荒原,就直接空袭机场——不对,空袭机场荒原可能会钻防空洞,还是等他起飞再说。” ———— 伯鲁克卢梭走出航母舰桥,大步走向已经启动发动机的飞机。 有人上来搭着他的肩膀:“你说会不会和昨天一样扑空啊?” 卢梭:“别抱怨,今天可只有20架飞机参加拦截,你击落敌人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你也这么说也是啦,前提是你让给我啊。” 卢梭:“不,绝不,我还没击落过敌人的海军元帅,想和我抢就试试看吧。” ———— 荒原坐进了二式大艇,对回头向自己敬礼的飞行员点头:“拜托你们了。” 原田跟着他鞠躬:“拜托你们了。” 飞行艇的螺旋桨在地勤的帮助下旋转起来,庞大的机身开始向前滑跑。 就在这时候,艇上的电报员说:“等一下,接到开岛的报告,他们遭到敌军大量舰载机空袭。” 原田松了口气:“果然昨天只是前出侦查而已啊。” 荒原点了点头,抿着嘴,双手拄着家传的宝刀。 飞机逐渐加速,缓缓脱离水面。 荒原抿着嘴,沉默了有五分钟,忽然说:“你说,村口中将在殉舰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诶?” 荒原:“他的舰员们,看到打了胜仗却献祭自己的中将,一定悲愤欲绝吧。” ———— “我看到那个傻叉,只想着他妈的,明明军舰还能挽救,他却在这里切腹,就非常生气。”俘虏,飞龙号原轮机长,户部少佐如此说道。 翻译兼记录官:“所以你就飞踢踹飞了你们司令官的尸体?” “是的。” 翻译官:“难道你对他没有一点敬意吗?你们不是非常崇尚这样的武士道吗?” “呸,老子差点被这武士道害死了,现在也半身残疾!我一辈子和武士道不共戴天!你知道我抢救军舰抢救了一个通宵,好不容易爬上甲板时的心情吗? “你知道我发现自己被放弃了,我手下一半人死亡是因为野分号进行鱼雷处分的鱼雷时,我的心情吗?野分号不打那几发鱼雷,我本来可以把飞龙号挽救回来的! “那个傻子倒是自己殉舰一身轻了!他们都是傻瓜,最好全部都死,死吧!” ———— “敌机!”伴随着机枪手一声断喝,二式大艇的机枪开始扫射。 原田紧张的抬起头,果然看见天空中有几个反光的点。 “大将!敌人!” 几架零战脱离了二式大艇,不顾大艇机枪的火力,冲向俯冲而下的四架敌机。 敌机开火了,隔着几百米几十挺m2机枪发射的火力网扫向二式大艇。 机背机枪手立刻中弹,从炮塔里滑出来。 电报员摘下耳机,冲上去补位,结果又被击中。 大艇的座舱玻璃被打碎,碎屑飞得到处都是。 原田的肩膀被碎玻璃命中,惨叫起来。 荒原大将维持着正襟危坐,但是豆大的汗珠从他军帽底下流出来,滑过整个脸庞。 这时候有嗖嗖的声音。 原田大喊:“是喷进炮的声音,我听过这个声音。” 大艇剧烈颤抖起来。 飞行员在喊:“我们被击中了,要立刻降落,要立刻降落!” 这个瞬间,荒原心有所感,扭头向旁边看去,刚好看见一架外形粗壮非常难看的飞机掠过破碎的机舱外。 那飞机座舱上印了一圈击落标志,其中还混着几个女人的标记。 真是个花花公子,到了战场上还想着女人,皇国,居然被这样的敌人击败了。 这时候敌人第二波攻击到了。 荒原大将身体歪向一边,鲜血从他帽檐下面冒出,和汗水混在一起滴落到座椅上。 紧接着飞机迫降在水面,又再次弹跳起来,几次弹跳之后,这才在水面完全停下来。 原田爬起来,差点因为海水波浪再次摔倒在地上,他看了看周围,发现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好像没有活人了。 他踩着碎玻璃渣,赶到机头看了眼飞行员,发现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飞行员指了指胸口。 原田赶忙翻找飞行员的口袋,拿出一份沾血的家书。 “交给我吧。” 他说完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到荒原大将面前。 这个时候,四架联众国战斗机呼啸着掠过飞机残骸,掀起的风让飞机颠簸起来。 “他妈的!你们这帮不知道收敛的混蛋!”原田对天空挥舞拳头。 然而联众国飞机没有回应。 他赶忙查看荒原元帅大将,摸了摸鼻子,发现已经没气了。 原田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的把大将的身体扶正,努力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 等一切做好了,他走向电报机。 然后就发现电报机已经被子弹打穿,早就不能用了。 不过旁边的无线电好像还能用,他拿起听筒,按下开关,就听见空中联众国飞行员在用昂萨语交谈:“谁击落的?我认为是诗人的战果。” “不不不,我攻击第二轮才让他坠落的。” “别管了,我正在通知舰队赶来回收飞机,你们别他妈的再低空掠过了,万一掀起的浪让飞机沉了怎么办?” 原田满心悲愤的骂道:“你们这帮小人,没本事正面作战,居然偷袭!” 无线电突然安静了。 可能原田的昂萨语发音过于不标准。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标准的说:“你们这帮小人!有本事就正面决战!偷袭算什么好汉?” 下一刻,无线电里充满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这种偷袭,世人所不齿!” “哈哈哈哈哈!” 原田又吼了几嗓子,都没有用,联众国飞行员还在大笑。 终于,有个飞行员笑够了说:“这场战争,不也是从你们的偷袭开始的?别装得这么伟光正。” “皇国可是在正式宣战之后才发动偷袭的!”原田坚定的说着皇国报纸上的内容。 是的,在扶桑的报纸上,他们可是正式宣战之后才堂堂正正的发动攻击,是联众国鬼畜骄傲自满,才被击败了。 结果原田的话再次引发了哄笑。 还有人说:“要不我赏他几发火箭弹,让他彻底闭嘴吧。” “别这样,击沉了就不好了。不过敌人有可能自己自沉,要不诗人去用一发精准射击击毙这人,又不打沉飞机吧?” “可以。” 这话让原田的血管冰凉。 他看见一架丑陋的战斗机俯冲下来贴着水面向二式大艇冲来。 原田下意识的蹲下,子弹却打穿了大艇的机身,连续击中他。 他倒在地上,忽然发现一直踹在怀里的妻子的照片掉出来了,就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他伸出手,想要够到那照片,意识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第19章 捷报 巴尔的摩号以32节的航速一路狂奔,终于在1130时,瞭望手高呼:“看到海面上有漂浮物!” 王义立刻跑到喊话的瞭望手旁边,举起望远镜。 其实他是切到了战舰视角,这个视角拉得比较高,看海面上的漂浮物这种低矮的目标比肉眼清楚一些。 “看着像是一架飞机。”王义嘟囔。 空:“不用怀疑,就是他。小心大船靠近海浪把飞机掀翻了,放机动艇吧。” 王义切回肉眼,对珍妮说:“让麦金托什准备机动艇,汉默少校挑选几个好手跟着我。” 他想了想,又拍了拍兰花的肩膀:“你也跟我一起去。” 兰花喜上眉梢:“好!看看死鬼子也解气。” 王义:“这可不是死鬼子,是军衔最高的死鬼子,元帅大将,他们吹成军神的人,就跟那个只会猪突冲锋的蠢货一样。” 空:“按照扶桑的惯例,荒原死的消息传回去,最开始他们应该会想要掩盖,然后陆军因为想看海军笑话,就把消息泄漏出去,最后没办法只能国葬,还弄个神社供奉起来。” 兰花:“那可太令人恶心了。” 王义:“没事,等我们登陆了扶桑本土,把所有的神社都给炸了,荒原的神社炸了,乃木的神社也炸了,最后炸九段坂那个。” 空忽然兴奋起来,嚷嚷道:“把春日大社也炸了!这可是神道教的另一个中心,还有伊势神宫也炸了!都炸了炸了!” 不要突然变成炸弹狂啊! 王义:“这些建筑里面有不少古迹,盯着炸不太好,但是攻坚的时候炮火难免会误伤,比如在伊势神宫里有人负隅顽抗,那来一发406也很正常。” 说完王义先大笑起来,兰花也跟着笑了,仿佛想到了鬼子的神社被406重炮炸成渣渣的情景。 空也跟着笑,仿佛她已经完全是个联众国人了。 这时候珍妮报告:“机动艇已经准备好了。” “走!”王义挥手。 ———— 随着机动艇逐渐靠近飞机残骸,王义看清楚这是一架二式大艇,而且看起来已经被重创,它能成功迫降在海面上,还在波涛中漂浮了两个多小时,没点机缘巧合不太可能。 汉默少校直接一个健步跳上大艇残破的机身,扫了眼艇内,突然端起冲锋枪:“举起手来!” 但马上他的表情就松弛下来:“什么啊,是个死人啊,谁搞这种恶作剧,还把死人摆出了正襟危坐的姿势。” 王义听了马上接口:“在瓜利达岛,范格里夫特发现的鬼子第十七军军长千文中将尸体最后也是摆成了正襟危坐的样子,还是个海军参谋干的。 “那参谋自己好像摆好中将的姿势之后就使用手雷自杀了。” 汉默少校扫视机舱:“但这里并没有看起来是最后自尽的人。 “所有人身上都有枪伤——” 他踢了踢脚边的参谋,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弯下腰去。 王义:“你发现了什么?” 汉默少校直起腰,向王义展示:“一张照片,好像是个扶桑女人,可能是我脚边这参谋的妻子或者情人。他临终的时候似乎想要捡回这张照片,我感觉这参谋就是最后死的人。” 王义伸长手,拿过照片端详了一下:“长得一般。” 说完他把照片翻过来,看到女子的名字,以及一行扶桑语。 王义看不懂扶桑语,只能交给兰花:“待会给空看看,翻译翻译。” “翻译干嘛,扔了就完了嘛,这东西上面又不可能有什么重要情报。”兰花嘴上这么抱怨,但还是把照片收好了。 王义对汉默少校做了个“让开”的手势,然后一个箭步跳上飞机。 因为他人高马大体重也不轻,让飞机残骸剧烈的摇晃起来。 但是飞机的船底和两侧的浮筒还是经受住了考验,继续漂浮在海面上。 王义看着正襟危坐的荒原元帅大将,笑道:“这就是败给我几次的手下败将啊。那么击杀海军元帅的名头,我就收下了。” 说着王义直接抓住荒原手里的指挥刀,却发现现在刚好是尸体发硬的时间,指挥刀居然掰不下来。 兰花这时候轻盈的落到飞机上,明显感觉出来她有功夫,飞机竟然只轻轻晃动。 王义:“兰花,我要拿他的指挥刀,但是他手指硬了,你想想办法。” 兰花点头,然后一个弓步冲拳,打在荒原大将交叉的十指上,下一刻硬了的指头卡巴一声断了,变得软绵绵的。 “好了。”兰花竖起大拇指。 王义握住指挥刀的刀柄,看了看兰花,然后一用力,竟然真的把刀连同刀鞘一起从荒原十指下面拔了出来。 这时候汉默上尉问:“他那个姿势,难道不是抓住他僵硬的胳膊向上抬一下,就能把军刀拿出来吗?” 王义:“对哦。” 兰花:“这不重要,我主要想一拳轰碎鬼子的骨骼。” 你的武力是不是又增长了? 王义端起到手的宝刀仔细端详,感觉比之前缴获的北风中将那一把要考究多了,他轻轻一用力把刀刃拉出来一点点,发现光滑如镜的刀锋上竟然能映出自己的脸庞。 兰花:“哼,不如我的菜刀。” 你那菜刀也是祖传宝刀,说不定比这个还老。 汉默上尉:“我去检查电报员的桌子了,说不定有密码本。” 王义:“好,兰花你看看哪里有装文件和地图的袋子,先从领航员那里找起。” 兰花:“是。” 她刚从王义身边离开,照相机的快门声就吸引了王义的注意。 扭头一看,是一名陆战队员拿着相机正在拍摄,见王义看过来,便说:“是舰队参谋长让我带上照相机——我刚好高中学过摄影。您能把战利品拿高一点,然后站到阵亡的鬼子元帅身旁吗?” 王义马上站到荒原元帅大将的尸体旁边,一手高举战利品的军刀,另一手扶着座椅靠背。 陆战队员临时摄影师大喜:“对对,就是这样,这样仿佛在说,两个都是您的得意作品。” 王义:“那当然。” 摄影师连按几下快门,又说:“您能不能把这位往外拉一拉,那个位置光线不好,可能拍出来效果不佳,我这机器又没有闪光灯。” 王义:“没关系,待会到了军舰上可以补拍。来人啊,把这个尸体给我搬回去,好不容易击毙一个元帅大将,就这么跟着飞机沉了不太好。” 于是又有两个大兵跳上飞机,一左一右抬着荒原大将已经僵硬的尸体,愣是把他抬起来,搬上了交通艇。 汉默少校一直在旁边看着手下搬运,等搬运完毕才对王义报告:“发现疑似密码本的东西,另外还发现了一份电报归档,可以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机密。 “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销毁这些关键情报。” 王义点头:“都拿上船,这飞机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赶快返回机动艇。” 说完他扭头想催兰花快点,就看见兰花挂了一身的地图包文件包,像极了那些在日式rpg游戏里面登场的商人角色。 不过跟兰花说“你像日式rpg里的角色”她估计会生气吧,说不定就跳起来三拳把王义打死了,所以王义决定让这个感想烂在心底。 兰花:“我看不懂扶桑语,不知道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就全拿了。” “你做得很好,来,我把你扶过去。” 兰花:“不用,这点重量我轻轻一跳就过去了。” “这样啊。”王义本来想自己先跳回船上,但又觉得让女孩子最后一个离开不好,便停下来,对兰花做了个请的手势。 兰花也很有礼貌的拉起裙摆道谢——可惜她身上包太多了,压根看不到裙摆。 然后兰花真的轻轻一跃,就回到了机动艇上。 王义赶忙跟过去。 机动艇很快返回了巴尔的摩号。 夏普上校一看起重机吊起来的机动艇上有个死鬼子,便吐槽道:“你们竟然还把这家伙尸体捡回来了,难道你还想把他放到冷库里保存,拿回国展览吗?” “别,那可太恶心了,会让冷库里的肉都变臭的。我弄回来是为了照相,照完相就扔下去喂鲨鱼吧。” 王义刚说完,空就提醒道:“军装也是战利品,记得让人扒下来。荒原大将的军装应该是专门订做的,上面还有制作的裁缝屋签名才对。 “这种军装,不光可以送回国提振士气,还能作为你的个人收藏品。 “将来你的子孙落魄了,还能去扶桑本土卖钱,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了。” “这样吗?”王义大喜过望,“把军装也扒了,不过暂时不要放在我的战利品室,洗干净送回国展示个几年,好好冲掉它身上的臭味。另外,我们弄到了很多文件,空你和翻译官一起看一看,整理出有价值的情报。” “好!”空高声应道。 王义转向夏普上校:“向太平洋舰队总部发报,报告我们击落了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荒原元帅大将的飞机。” 夏普:“只向司令部发报?我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明码通电呢。” 王义一拍大腿:“对啊,我忘了。明码通电,向所有能接收到我们电报的人宣告,我们击落了荒原元帅大将的座机,并且击毙了荒原大将。 “我和荒原大将尸体的合影,很快会刊发在联众国的每一份报纸上。” ———— 秘书拿着电报进门的时候,迈考色正在对着电话听筒发脾气:“为什么还不给我们派遣兵力?什么叫我们被普洛森元帅埃尔文赶下海了? “普洛森新型坦克威力巨大,我们完全无法应对是什么意思?不是有谢尔曼吗?谢尔曼在中太平洋可是无坚不摧! “你这家伙,是不是就不想我顺利收复兰芳?你就想让那个艾克上位!我告诉你,当年我在军校拿第一名的时候,这艾克还是个黄毛小子呢!后来他不过是个六十一名!差一点就倒数了!” 优罗巴联众国军司令兼盟军优罗巴司令艾克中将,比迈考色小十岁,迈考色拿第一的时候他确实只是个黄毛小子,甚至没有高中毕业。 秘书:“将军!” 迈考色:“艾克开战的时候才是中校,干了那么多年还是中校的废物,他去欧洲当总司令的时候,还拿的临时中将军衔,我可是正牌的中将,正牌的!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里歇尔,搞什么先优罗巴政策,我就处处被人掣肘!看看海军的欧内斯特金,人家一直要先干死扶桑,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秘书:“将军!” 迈考色:“你说什么?海军在优罗巴能起的作用有限,所以陆军才要强调先优罗巴?可你们不是被埃尔文暴打了吗?那就从另一个方向突破啊!” 秘书:“将军!汤姆秦明码发表通电,称已经击毙了联合舰队司令官荒原大将,马上全联众国的报纸头版都会是他和荒原大将尸体的合影。” 本来在全神贯注和电话另一边吵架的迈考色大惊:“什么?那可不行!他已经上过一次时代杂志了,这说不定会让他上第二次!我没跟你说!既然总部不增兵,我也没有别的可说的,再见。” 迈考色把听筒砸在电话机上,抬头瞪着秘书:“汤姆秦击毙了谁?”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荒原一二三。” “那一串怪里怪气的是什么?名字?我不需要知道死鬼的名字,他军衔是什么?” “是元帅。”秘书说,“而且被扶桑宣传为偷袭翡翠湾的‘首功’,‘军神’。” 迈考色一屁股坐下:“该死,波尔说什么,汤姆秦已经击毙过中将了,除非他击毙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才能取得更大的影响力,没想到——妈的,这家伙一开始就知道秦会击毙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他们海军一点风声没透露给我们!说什么情报共享,共享个屁!” 秘书闭着嘴,不敢说话。 迈考色:“该死的家伙!这下他又要上时代杂志了,总统阁下说不定要给陆军施压,让我们分兵去中太平洋。” ———— 同一时间,花生屯。 “不不!”老罗总统也在对电话怒吼,“虽然那天确实是我生日,但为了庆祝总统生日而搞阅兵,太无理取闹了!” 吼完他把听筒拍电话机上,就对面前的欧内斯特说:“他们居然为了讨好我,要在我生日阅兵,胡闹。” 这时候秘书推门进来:“海军急电,汤姆秦少将击落了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飞机,确认击毙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荒原一二三。” 老罗瞪大眼睛:“什么?” 欧内斯特说:“天呐,可惜我们的战争英雄不会溜须拍马那一套,不然他说,击毙荒原就是送给总统阁下的生日礼物,就算是你也会高兴吧。” 老罗:“当然,我会给他个大大的拥抱,再狠狠的亲吻他的脸颊。” 说完老罗哈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日子要来一杯!” 欧内斯特:“你的医生会尖叫的。” “去他妈的医生,我说我要来一杯!他们都说我是个独裁者,那独裁者连想要来一杯都不被允许吗?来,你也来!陪我喝这一杯!” ———— “根据飞机上缴获的情报。”空严肃的对王义说,“目前有原本准备增援到塔拉瓦的两万陆战队,转移到了开岛。” 王义摸着下巴:“开岛上的敌军兵力已经接近四万人,进攻开岛显然不现实。开岛旁边的塞班岛虽然兵力较少,但面积并没有比我看上的亚松森岛大多少,所以我建议先打亚松森,建立封锁线,饿死开岛上多出来的两万陆战队。” 夏普上校:“本来我觉得欧内斯特大概不同意这么大胆的策略,但现在……你击毙了联扩康泰司令长官,事情就说不定了。” 王义:“总之我们继续空袭开岛和塞班,摧毁敌人的空中力量后实施封锁,做两手准备。” 第20章 唱唱反调 江户,皇居。 德川皇帝表情严肃的看着来向他报告的侍从长千文海军大将:“消息确定了吗?” “是的,附近的基地都听到了联众国军无线电通话,去年针对联众国军喜欢使用无线电的强化措施发挥了作用。”千文大将说。 扶桑虽然从去年的米号作战开始就一直在被联众国军揍,但不能说他们没有总结作战经验。其中一条就是联众国军非常依赖无线电通讯,强化对无线电的侦听能截获联众国军的动向。 现在这个经验确实发挥了作用,可惜不是以扶桑军期待的方式。 德川皇帝:“既然都侦听到了,不应该派遣零战去护航吗?” “拦截发生的地点在我军控制区腹地,周围并没有配置太强的空中力量。” 德川皇帝:“你的意思是,敌人的空母摸进了我们的腹地,并且击落了我们的元帅大将,结果我们连敌人的行踪都无法掌握吗?” “海军以为舰队只是来空袭开岛和塞班岛的。” 德川:“敌人的空袭开岛和塞班了,联合舰队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迎战?” “我们以航空部队攻击了敌军舰队,并且击沉了总计三艘空母。可惜敌人仍然有雄厚兵力,无视了我们的损失继续推进。” 千文大将的话,让德川表情变得无比的阴郁:“也就是说,我军就算奋勇作战,也抵不过联众国的兵力优势吗?那去年你们还跟我报告,说瓜利达岛战役战果颇丰,联众国已无可战之兵?” 千文大将:“去年这个时候,联众国确实已无可战之兵,所以我们才能平安拿下瓜利达岛。但现在经过半年,联众国的工业力发挥了作用,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 “不要把朕当傻瓜!”德川用力敲桌,“朕也读过赛里斯的孙子兵法,知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的道理!” 千文大将:“但是联众国鬼畜没读过孙子兵法啊。” 德川:“但是他们也不会在没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连续进攻我们在中太平洋的岛屿!之前你们还能说一切尽在掌握,现在荒原被击落了,你们掩饰不了了吧!” 千文纠结了半天,只能鞠躬:“非常抱歉。” 德川叹了口气:“你们以为朕不知道瓜利达岛出了什么事吗?海陆军联合起来做局,朕就会被蒙在鼓里吗?只是那时候的局面,朕也不方便点破,而且我们损失如此之大,联众国不可能完全没有损失,说不定有迫使他们和平的可能。 “现在看来,是朕低估了你们捷报里的水分。” 千文大将:“诶?” “还是说你想说,联众国开战一年半就生产了这么多舰队空母?” 千文赶忙低头:“确实,就算是联众国的生产能力,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增加如此多的空母。” 德川背着双手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自己心爱的池塘——池塘里有他精心饲养的鱼。 “现在当务之急,是强化各岛的防御,阻挡联众国军的推进步伐。海陆军要同心协力,把敌人挡在绝对防御圈的外围!” “是。” 德川:“至于荒原的死,先暂时不要告知国民。” “是!”千文大将点头,连带着上半截身子一起前倾。 “爱卿下去吧。” “是。”千文大将一鞠躬,转身离开了。 他刚刚走,开向旁边房间的门就开了。 樱姬走进房间:“荒原死了啊,真是令人感慨,本来以为他这个军神能想出什么办法,来阻止现在联众国鬼畜的进攻呢。” 德川叹了口气:“我除了让海陆军同心协力,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策略了。” 樱姬:“其实放弃南洋诸岛撤回本土进行本土防卫,倒也不是没有胜算,但是那样就等于把之前十四年对外战争的成果全部拱手让出,各番不会同意的。” 德川幕府在推翻幕府和天皇之后,为了整合国内,采取了一系列改革,其中就包括废藩置县,但是各强番依然保持了相当强的力量。 像是海陆军就分别属于长州和萨摩两强,互相之间的矛盾也基本上从内战时就开始了。 德川看向樱姬:“如果无法阻止联众国军推进,会变成什么样?” 樱姬:“荒原说不定正是看这样的情况无法逆转,才选择慷慨赴死,那样会比较轻松。但是现在普洛森帝国在萨丁王国取得大胜,挡住了联众国军的推进,应该能减轻我们正面的压力。 “现在联众国军没有继续进攻我们在玛玛拉塔控制的其他岛屿,应该也是因为兵力不足。” 德川沉默了几秒,问:“万一敌人不是没有兵力登陆,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进行登陆呢?只要把岛上的海空力量毁灭,陆军就只能干瞪眼了不是吗?” 樱姬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德川身边,一起看向院子里的池塘。 ———— 同一时间,赛里斯某地。 张大哥(就是回国打鬼子的马克)走进路边的馄饨馆:“老板,老样子。” “好嘞,馄饨四两!”老板一边高声叫道,一边捞了一大勺馄饨下锅,用铁勺搅动的同时竖起耳朵。 果然往常和往常一样,一名食客也进了馆子,在张大哥面前坐下,同样一抬手:“二两馄饨。” “好咧!” 张大哥看了眼“二两哥”:“什么消息?” “秦少将通电世界,击毙了联扩康泰司令长官荒原一二三元帅大将。”二两哥小声说。 张大哥:“老板,到隔壁铺子切个烧鹅!要大,要肥!” 老板:“要不再来两斤酒?” 张大哥想了想:“可以,来两斤!” 老板应了声,就把还在煮的馄饨交给小徒弟,自己小跑着出去切烧鹅和打酒去了。 张大哥看了眼二两哥:“还有什么消息?” “征粮队的路线确定好了,是我们的内线打电话告诉我们的。” “打电话?” “是啊,鬼子自己对电话的监管基本等于零,我们的工作队现在都不炸野外的电话线杆子了,而是接上去直接和炮楼里的鬼子兵聊天,聊着聊着就发展了一些同志。” 张大哥:“这种办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觉得这简直天方夜谭,但是他就是管用。” 这时候小伙计端着一大一小两个碗,来到两人桌边:“您的馄饨!”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低头吃馄饨。 小伙计则看了眼街上鬼子兵的巡逻队。 等鬼子巡逻走远了,二两哥说:“东西在老地方,别喝了酒忘了取。” 张大哥:“你一万个放心。” 这时候老板小跑着回来,把烧鹅还有酒都放在两人的桌上。 二两哥已经吃完了馄饨,把碗里的汤都喝光了,随后对老板说:“结账。” “不用了,今天这碗我请客。”老板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荒原一二三是谁,但能让张大哥这么高兴的事情,一定是好事。” 二两哥还是把钱塞进老板手里:“高兴是一回事,不能让你吃亏是另一回事,毕竟你也承担了很大风险嘛。” “好好。”老板连连点头,把钱揣兜里。 二两哥走出馄饨馆,左右看了看,快步离开了。 张大哥坐在原位,一边撕烧鹅,一边喝酒,没过多久,脸上便笑开了花。 “不知道兰花有没有在现场。”他轻声嘟囔道。 ———— 兰花看着洗好的扶桑海军大将服:“真让人不舒服。” 王义:“这可是珍贵的战利品,要送回国巡回展览的,你可别因为仇恨就剪坏了。” 兰花:“我不会的,毕竟是战利品,但是看到这衣服我就生气。” 王义笑了笑,正好这时候夏普开门进入司令室。 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元帅军服,随口问道:“你不是说不会把这个挂在自己房间里吗?说什么上面有鬼子的臭味,你倒是不嫌人家指挥刀有臭味。” 王义:“刀不同的,懂吧,不同! “至于这个军装,待会就放到军官食堂去,供奉在妈祖和关二爷面前,让大家都看看我们宝贵的战利品,到时候大家一边看着战利品一边吃饭,一定会吃得更香。” 王义顿了顿,问夏普:“尸体处理完了?” “扔海里喂鱼了,为了确保它能沉底,我们还绑了个铁锚。据说敌人在海面抓到我们的飞行员也是这样绑着铁锚沉底。” 王义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夏普:“我不是来报告这个事情。” 她从写字板的夹子下面拿出电报,递给王义:“刚刚接到的电报,太平洋司令部没有同意打亚松森岛的建议,他们认为夺回我们的领土很重要。” 王义扶额:“那岛上有四万人!明明可以直接饿死,硬要打这是图啥?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避之。 “懂吗?现在我们要避开敌人的锋芒,打亚松森是最好的选择,打完还可以把那几个没什么人的岛也占了,作为补给中心的面积完全够。” 夏普耐心的解释道:“我认为可能是政治上的考量,陆军一直强调兰芳是我们丢失的领土,要把兰芳夺回来,然后才能进攻扶桑本土。 “海军可能是想通过夺回开岛来和陆军争夺话语权。” 王义长长的叹了口气。 “之前的几次进攻,”夏普继续解释,“证明了我们完全能突破敌人的防御。敌人已经完全居于劣势,军事上限制我们的因素已经很少了,所以现在攻击哪里,政治上的考量会更加多一些。” 王义继续不说话。 夏普:“内梅特上将也非常希望海军的英雄能光复曾经丢失的土地。” 王义:“那我们可以把敌人饿死,再进行登陆,我想应该不用太久,到年底就差不多了。先把亚松森打了,然后等到年底。 “反正迈考色得明年才能得到足够的兵力反攻兰芳。” 夏普:“陆军在优罗巴的攻势进行得不顺利,登陆萨丁王国被普洛森名将埃尔文推下海了,而那位罗科索夫元帅目前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大量包围普洛森军队了,这让陆军承担了很多批评的声音。 “陆军说不定会选择在其他战场挽回面子,海军陆战队已经证明了鬼子是软柿子——至少陆军看来是这样,谢尔曼坦克在岛上的表现就跟普洛森重坦在萨丁王国的表现一样。 “所以内梅特上将才会有这样的决断,这是在和陆军争夺话语权。而且,打开岛损失大一点,也许能让陆军放弃在太平洋打开局面的努力。” 王义:“那陆战队士兵的生命呢?我反对这样硬碰硬,坚持要进攻亚松森岛。” 夏普:“违抗军令就算是老罗总统也不好保你啊。” 王义思考了几秒,说:“那我只能以辞职表明态度了。敌人重兵把守的岛屿,岛上有工事,还是个大岛,我认为对开岛的进攻会非常不顺利。 “所以如果非要进攻开岛,我就只能辞职了,否则我拒绝让陆战队的小伙子把生命浪费在这个岛上。” 夏普上校:“这,你这是跟内梅特叫板啊。” 王义:“我是在尽一个前线指挥官的职责,我不光要打胜仗,还要把士兵们带回家——而且我不觉得现在打开岛能赢。 “我可以预言,之后的情况会变成这样:推进不顺利,海军不得不向开岛加码,投入更多的陆战队。 “但是陆战队的新兵还没有完成训练,上了岛被占据地形优势、有工事的鬼子屠杀。 “最后不得不求助陆军,让迈考色掺一脚进来。 “最后我们只能把整个太平洋战区的指挥权让给迈考色,按着他的意思去打兰芳。” 夏普上校完成了速记,随后抬头看着王义:“我就把这个整理成电文发给太平洋司令部?” “对,发过去,还要给花生屯也发一份。这个反调我唱定了,作为前线指挥官,我反对进攻开岛。” 王义突然停下来,疑惑的问一直在旁边的珍妮:“你笑什么?” 珍妮:“没什么,开战以前,我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这样有理有据的顶撞太平洋舰队司令。” 兰花:“就像看傻儿子长大了?” “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王义皱眉,心想怎么可以成为我母亲的女人变多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对夏普说:“你马上起草电报,措辞严厉一些。” ———— 一天以后,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刚进司令部,就看见参谋拿着电报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是秦少将?”他问。 “对,他……他措辞严厉的拒绝了直接进攻开岛,而且威胁说如果非要进攻开岛,他就要辞职不干。” 切斯特咋舌:“看来,开岛真的很难打啊。” “什么?” 切斯特:“没什么,我要给老罗总统打个电话,他——秦少将这个电报,应该也同时发给了花生屯吧?” “是的。” 切斯特上将:“前线将领作出了判断,那我们在后方的老头子,就该负起责任,说服其他老头子。” 说着他拿过电报,开门进了办公室,直奔办公桌,还没坐下就拿起听筒:“接花生屯。” 第21章 下个目标,亚松森岛 电话铃响起之前,老罗正在和海军总司令欧内斯特以及陆军总参谋长马歇尔开会。 (没错,联众国海军和陆军最高领导人的职位名字不一样,很难说不是故意搞成这样) 马歇尔正站着康康陈词:“目前普洛森在萨丁王国的行动,表明我们对他们腹地的轰炸还不足以削弱普洛森的工业生产,所以我们应该增强第八航空军的实力,加强对普洛森工业产能的空袭。 “海军要求我们调动空中力量加强太平洋方向的空袭,这不可接受!首先,海军目前并不能提供一个足够接近扶桑本土的机场,而优罗巴方向,从联合王国本土就可以轰炸大半的普洛森城市!” 欧内斯特:“以现在我们在中太平洋的推进速度,很快我们就能拿下可以空袭扶桑本土的基地了。预计十月之前秦少将的舰队就可以收复开岛。 “按照他的跃进速度,下一次跳岛就能获得空袭扶桑本土的基地!” 就在这时候,老罗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总统打断欧内斯特的话:“我先接个电话,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您请。”坐着的欧内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歇尔也坐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罗拿起电话:“是罗素福,请讲。”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在电话另一头说:“关于进攻开岛的计划,前线有比较大的反弹。我们的战争英雄甚至威胁说,要进攻开岛,他就要辞职。” 老罗总统皱起眉头:“辞职?开岛难打到这个地步吗?” “是啊,从他如此坚决的反对来看,他确实认为进攻开岛是个致命的战略失误。” “你有让他知道,开岛作为我们的失地,有不得不收复的必要性吗?” “有,”切斯特答,“不过他认为现在开岛上守军数量过多,只要采取围困封锁战术,很快就会耗尽补给,然后因为受不了饥饿而投降。” 老罗总统:“我们主动攻克开岛,和守军向我们投降,象征意义并不一样。而且开岛上还有我国民众,守军如果饿死了,很难想象民众们是什么下场啊。” 老罗说这话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的海军和陆军最高领导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 老罗总统:“同样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批准在开岛使用毒气之类的非人道武器,我们必须尽快堂堂正正的进攻并且收复开岛,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切斯特:“那以我对秦的了解,他可能真的会辞职。而且,万一进攻开岛真的受挫呢?我们一直以来都把秦渲染成无所不能的战神,一旦他的军队进攻受挫,我们都会受到反噬。 “这和迈考色不同,迈考色不会打仗这点国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老罗总统叹了口气:“我正在和欧内斯特以及马歇尔两位上将开会,等我们商量一下再回复你。” “好吧,尽快。现在57特舰刚刚打下塔拉瓦,还要休整和补给一段时间,从瓦胡玛娜出发的陆战一师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和57特舰会合,我估计还有一到两周给我们争论下一步的行动。” “知道了。”老罗总统放下电话,看向面前两位上将。 “秦少将反对进攻开岛,认为此时开岛上的守军超过四万,以陆战队不到三万的兵力无法拿下。” 欧内斯特:“可是我问过陆战队,他们认为四万守军不至于不能对付。” 老罗总统:“你询问的是在瓦胡玛娜休整的陆战一师范格里夫特少将,但秦在前线,实际观察过敌人的防御,他还有巫女给他提供预测。” “但是进攻开岛有非常重大的政治意义。” 欧内斯特刚说完,马歇尔就开口道:“海军不是强调收复兰芳并非必须吗?那收复开岛也并非必须吧,完全可以按照那位秦少将的建议,攻击其他岛屿并且围困开岛嘛。 “我相信随着我军靠着跳岛战术接近扶桑本土,切断所有扶桑海上商路,所有这些沦陷领土最终都会回到我们手里。” 欧内斯特看了眼马歇尔,然后就坡下驴:“也许是应该这样,那就按照秦少将的意思,进攻亚松森岛等扶桑设防程度较低的岛屿吧。” 老罗总统:“岛上还有联众国公民,这样会不会导致非议?” 欧内斯特:“我要提醒你,尊敬的总统阁下,岛上只有联众国管辖的非公民,我记得好像叫查莫罗人。” 老罗总统:“是吗?” 欧内斯特点头,笃定的说:“是的,海军部的法律专家翻阅了所有的相关法条,查莫罗人不是联众国公民,联众国也从未在开岛征兵,他们从未履行过公民义务。” 老罗总统“哦”了一声:“所以,饿死他们也无所谓?” “我们还可以把岛上原住民死亡说成是扶桑帝国的屠杀。实际上,根据我们间谍提供的情报,扶桑确实在岛上进行了种族清洗,并且移居了大概一万名扶桑侨民到岛上。” 老罗表情立刻松弛下来:“那就按照秦少将的意思,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吧。我看看亚松森岛在哪里。” 说着老罗拿出海图摊开在大办公桌上。 欧内斯特站起来,很快在海图上找到了亚松森岛:“这里,和开岛、塞班岛属于同一个群岛。” 老罗:“这一串岛屿,就像海上的一串珍珠,真漂亮。” 然后他用手在海图上量了一下亚松森岛到扶桑本土的距离,又看了看比例尺,遗憾的说:“看来占领了亚松森岛并不能空袭扶桑本土。” 欧内斯特:“如果进攻亚松森损失兵力较小,海军可以继续向前推进,甚至不需要依靠陆军的帮助。” 马歇尔立刻皱眉。 老罗总统:“但是海军并没有可以轰炸扶桑本土的长程轰炸机不是吗?” “海军部准备了采购b17和b29的钱,只要给我们采购的配额就行了,我想波音公司也很想吃海军的订单吧。” 马歇尔:“我们空袭普洛森本土损失非常大,现在波音公司的产能能补上损失就不错了。” “哦,我亲爱的马歇尔上将,”欧内斯特转向马歇尔,“你刚刚也说了,b17就可以从联合王国起飞轰炸几乎普洛森全境了。那航程更长的b29并非必要不是吗?这样,b17我们不抢你们的产能,所有生产线开足马力供应陆军,b29就全给我们海军好了。” 马歇尔想了想,摇头:“不,陆军已经下达了b29的订单,把这些订单转给海军有非常复杂的法律流程。还是由陆军拿下b29,并且执行对扶桑本土的轰炸任务。” 欧内斯特:“好吧,陆军也同意了。” 老罗来回看了看两位上将:“我突然觉得,我们迫切需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不能再让你们这样对抗下去了。另外,只有海陆两军显然整体不够平衡,成立空军看起来非常必要。” 欧内斯特看起来非常开心,毕竟海军虽然有航空兵,但海军航空兵主要是舰载航空兵,建立空军也不能把舰载航空兵拆分出去,而陆军那些航空队,只怕会成为空军的基干力量。 没有人比联众国海军更乐意看到联众国陆军的力量被削弱了。 马歇尔:“现在战争正在紧张激烈的关头,这个时候进行领导机关的大幅度变动,可能会影响前线作战,就算要建立空军,也应该等战争结束再说。 “不过,建立联合指挥机构确实是个好主意。” 老罗点头,随后把手伸向电话,放在话筒上,问两位:“那我现在就要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告诉切斯特了,可以吗?我们的结论就是可以放弃进攻开岛,先打其他更加容易拿下的岛屿,对吗?” “对。”欧内斯特说完,看着马歇尔,“也许陆军也可以放弃亚平宁半岛,考虑从其他地方打开局面。比如在加洛林开辟第二战场,或者执行温斯顿的计划,直接在汉堡登陆,控制基尔运河。” 马歇尔骂道:“怎么可能那样!那个该死的联合王国胖子,根本就是在给我们挖坑才提出这个计划!登陆汉堡?登陆了那里然后被普洛森人在国内休整的精锐部队推下海吗? “普洛森在本土休整和重组的部队,可都是在东线战场和安特激战幸存下来的老兵,我们在萨丁王国连普洛森的西线部队都打不过呢!” 老罗总统:“先不要说这个事情了,我先给内梅特打电话。” 说完他拿起听筒。 ———— 7月17日0830时,第58特舰旗舰巴尔的摩号。 夏普上校拿着电报进入王义的司令室:“舰队司令部电报,内容非常简短。” 王义:“是什么?” “同意进攻亚松森等岛屿。” 王义一拍大腿:“好!” 在等待司令部电报的这几天,王义指挥舰队侦查了一下亚松森等岛屿,结合从荒原大将飞机上缴获的地图,确定了这几个岛上守备力量都相当的薄弱。 扶桑好像也认定了联众国必定会攻击开岛和塞班,只在亚松森等岛屿上维持了数量相当有限的兵力。 “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就会从不足变成了盈余——” 进攻开岛,陆战一师的兵力自然是不足的,但要欺负这几个岛上的守备部队,陆战一师的部队那就太多了。 王义:“我们必须马上开始登陆计划!等陆战一师和57特舰汇合,立刻就开始执行,接着迅速把潜艇基地和水上飞机母舰向前移动。” 自从转到中太平洋战区来,王义发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后勤部队向前移动,真正打仗的时间变得非常少。 联合舰队直接龟缩在自己的窝里不出动,根本没有海战可以打,陆战又砍瓜切菜一样的迅速结束了。 战争仿佛变成了枯燥无味的机械劳动,从战争中获得的精神上慰藉也变得聊胜于无。 唯一能激励王义的,就是迫近扶桑本土之后可以对扶桑出手的兴奋感。 王义:“夏普上校,联合舰队还没有出动的迹象吗?我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你可以继续钓鱼嘛,你看你最近钓鱼居然有鱼上钩了。”夏普说。 “没错,最近确实能经常性的钓上鱼来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看巴尔的摩号上的全自动装弹炮塔,都快生锈了,它是为了在海上决战中痛击扶桑舰队而生的!结果到现在才执行了一次对岸火力支援任务。难道不觉得可怜吗?” 夏普叹了口气:“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又不能让扶桑舰队出击。要不你试试看再发通电挑衅一下扶桑?也许他们那位德川皇帝一怒之下就命令舰队出击了。” 王义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等等,我们可不可以利用舰上的设备,搞一个让扶桑本土能收到的广播电台?他们扶桑整天用江户玫瑰那个频道播放联众国歌曲,然后播报一些胡吹的战报,我们也可以做啊。” 夏普摇头:“巴尔的摩号的通讯能力,用来指挥一个航母编队已经负担很大了,马上38.2特混舰队就要编组完成了,到时候我们要指挥的航母数量直接翻倍,这时候要分出设备来建立一个对扶桑的广播台……不太可能。” 王义:“那我们在亚松森岛上搞一个吧。现在让后勤部门——让安迪专员从瓦胡玛娜采购装备,等我们拿下了亚松森岛,就可以在岛上设立电台,针对扶桑进行广播。 “播音员就让蓝小姐来担任,本来让空来更好,但空还要跟着我打海战。蓝小姐也卖了一段时间债券了,可以把她借回来对扶桑广播,老罗总统会同意的。” 夏普:“我觉得可行。” 王义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对了,我还可以和空一起上节目,说一说我们的桃色往事,再让她吐槽一下那个迷恋她的扶桑皇太子。” 夏普皱眉:“桃色往事?” “虚构的,虚构的!”王义赶忙说。 夏普上校:“诶,虚构的啊。” 第22章 唯死亡与税收永恒 7月28日,陆战一师师长范格里夫特踏上了亚松森岛的沙滩。 “沙滩之子,这岛看起来比瓜利达岛小多了。”他看向岛内的主峰,“这主峰感觉我一抬腿就能爬上去。” 跟着范格里夫特上陆的参谋长也是瓜利达岛打出来的老班底了,很自然的接茬:“这么小个岛,鬼子不会再无限向这边增兵了吧?” 范格里夫特回头:“怎么,你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他问话的时候刚好一辆装备105榴弹炮和大型喷火器的坦克轰鸣着从他们旁边开上滩头,向着内陆挺进。 参谋长等坦克的轰鸣过去,才答道:“整个瓜利达岛战役,我最后悔的就是亲自去打扫战场了,那之后我就一直被噩梦困扰,在梦里我们在和恶魔战斗,喷火器点燃了他们,却无法阻止他们的向我冲来。” 瓜利达岛上的战斗,主要是最后的打扫战场阶段,给很多人造成了ptsd,岛上的鬼子本来就补给不足,战役的最后阶段又被彻底切断了补给愣是熬了那么多天。 联众国军开始推进的时候,看到的完全是一副地狱的光景。 那片密林里活下来的人比死去的人可怕多了,所有人脸上都一副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盯着联众国大兵的目光说不出来的阴森。 所以在清缴阶段,许多联众国士兵会忍不住开枪,射杀“恶鬼”,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他们做噩梦。 正因为这样,陆战一师调回去休整,减员情况比在瓜利达岛上还严重,许多人被诊断出心理疾病,被认为不能再上战场了。 据说还有陆战一师的大兵给秦少将写信,说把瓜利达岛上幸存的“恶鬼”放出来是巨大的错误,不管是让他们回到扶桑还是留在联众国,都对人类危害极大。 现在的陆战一师,剩下的老兵要么没参加最后的清缴作战,要么就是有着钢铁般的心灵,看到那场景也不为所动,甚至可以在那样的光景里悠然自得的抽烟或者吃冰淇淋。 范格里夫特就是其中之一,他看了眼参谋长:“他们没有给你安个ptsd的名头让你从前线滚蛋?” “我可能隐藏得比较好,”参谋长耸了耸肩,“也可能作战行动在即,他们认为不适合换掉一个有丰富和鬼子作战经验的参谋长。” 范格里夫特笑了:“后一句是实话,我很高兴你能一起来,老伙计。”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飞驰过来,在范格里夫特面前一个漂移停下来:“报告师长,先遣队已经抵达机场边缘!我们只遭遇了轻微抵抗,随队翻译询问了投降的新罗劳工中懂扶桑语的工头,他报告说岛上敌人只有大概一个营的规模” “一个营,”范格里夫特咋舌,“比秦估计得还要少!很好,和舰队通讯顺畅吗?” “顺畅,师长。” “看到敌人的坚固堡垒就呼叫舰队,我看过地图,机场应该还在舰队的射程内。”说着范格里夫特回头看向海面,57特舰的几艘慢速战列舰就停在海面上。 参谋长也一起回头,叹道:“相比瓜利达岛的时候可是大变样了,那时候我们全靠仙人掌航空队的小伙子们才能获得一点制海权,一到夜间江户特快就跑来打炮,顺便给岛上敌人送补给。” 范格里夫特:“提醒一下我,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用被江户特快炮击了?” “从秦到前线的时候开始。”参谋长笃定的说,“他到前线之前,海战一直都打输,海军能做的最多只是拖延时间,让敌人因为畏惧天亮了之后仙人掌航空队的空袭,不得不撤退。” 范格里夫特想了想,答:“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们这次推进这么顺利,也是因为秦力排众议不让我们登陆开岛。我觉得以后海军陆战队应该给他个荣誉军衔。” 说着范格里夫特扭头看向海滩上堆积的物资,以及混在物资之中的医疗队帐篷。 陆战队按照标准流程,在第一波登陆部队中编入了野战医疗点,由汤尼威尔中校率领,在第二波登陆的时候就上来了一个野战救护所,而范格里夫特亲自上岸的时候,陆战队的野战医院也上来了。 但是看起来伤员的数量远远低于预期,甚至不用把轻伤员放在帐篷外晒太阳了。 “走吧,我们向前进。” 范格里夫特刚抬腿,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影工作队出现了。 “等一下,我们要拍摄!” 约翰福特上前,拉着范格里夫特的衣服:“来来,您站到吉普车旁边,一只脚搭在吉普车上。” 范格里夫特赶忙照办。 约翰福特的跟班递上墨镜、雪茄和步枪。 范格里夫特“武装”完全以后,自己摆了个pose,看向摄影机。 约翰福特的拍摄队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规模了,现在队伍里有拿反光板的专业打光师,还有正副两名摄影记者,摄像机还没开始拍摄呢,摄影记者先对着范格里夫特拍起来。 约翰福特:“头抬高一点,鼻尖冲着主峰顶部,对对!要睥睨天下的感觉!” 范格里夫特等摄影记者拍够了,才问约翰福特:“你怎么不去打扰秦少将了?” “我一听说他干掉了敌人的舰队司令我就托关系跑过来了。” 约翰福特看起来很无语。 “我打电报让他们把那鬼子冻起来,等我们到了拿出来拍完,再海葬。结果他们说什么,可能污染舰上的补给,不可能放进冷库。” “我好不容易到了前线,也就拍到他们挂在军官餐厅里的军服,还有被秦少将收藏的鬼子指挥刀。” ———— 王义闲得无聊,拿着荒原元帅大将的指挥刀把玩:“做工真不错,我在这个瞬间理解了许大马棒。” 空:“你最得意的战利品不应该是我吗?还有许大马棒是谁?听起来像个赛里斯人。” 是智取威虎山里的虚构人物啦。 王义没理会空,收起了荒原的刀,放在找船上木匠订做的刀架上。 现在刀架从下到上分别放着荒原的指挥刀、北风中将的指挥刀,以及王义刚穿越时从抓获的飞行员身上抢到的德川御赐短剑。 南部十四式手枪在旁边有个专门的架子,这个架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用专用展示位置把南部十四式那极度容易断的击针给展示出来。 夏普上校直接推门进来:“司令官阁下,陆战队正在进行登岛作战,你是不是应该在指挥位置上?” 王义:“亚松森岛的抵抗不是被瓦解了吗?水上飞机和潜艇也没有发现扶桑舰队出击。再说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现在已经能破译相当一部分扶桑的情报了,鬼子舰队要出动,司令部比我们先知道,会给我们预警。” 夏普上校:“人家也许换新密码了。” “刚刚击落荒原的时候,我们就提醒司令部鬼子可能会换密码,如果监测到敌人密码变更,要及时提醒我们。” 这时候空举起手:“还有我呢!如果鬼子出动了,我应该能预测到!” “你个鬼子少献殷勤!”兰花抬手就用手里的托盘给了空的屁股一下,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空:“我不是鬼子了,你看我护照!我是联众国公民!” 王义:“等将来赛里斯远征军参与对江户的分区占领,兰花估计就该原谅你了。” 夏普上校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说实话,我看你们这样其乐融融,就有种只有我在干活的感觉。” 兰花:“我也在干活啊,不然舰上的人吃什么?我每次都是准备好了饭菜才过来盯梢扶桑母猪的。” 夏普上校:“总之,给我去舰桥站着!去二号司令室站着也行!海军陆战队可是在岛上流血呢!” 王义:“干,早知道就让约翰福特留下来了,这样我还有个拍摄任务。” ———— “我在秦少将的船上呆了几天,觉得他确实有点闲。” 约翰福特对范格里夫特摇头道。 “虽然击落了敌人最高司令官很令人振奋啦,但是这种振奋也就一阵子。国民们都只有七天的记忆,下一周不再整点大活大家就会关注其他事情了。 “你看海军的战报,都是又击落了多少飞机,炸毁了多少碉堡,民众已经脱敏啦。要我说,就不应该照实报告战果。 “你看我们击落了一百架飞机,那是不是应该击沉了一艘航母啊?实际上我们确实击落了那么多飞机,对扶桑的打击就相当于击沉了一艘航母嘛。 “海军那帮人根本不懂应该怎么宣传——哦抱歉,我想起来你也是海军。” 范格里夫特:“我确实是海军,不过真按照欧内斯特上将的意思,把海军陆战队扩充到三百万人,那时候就不一定了。国会的老爷们会担心海军一家独大把陆战队拆分出去。” 约翰福特:“我倒是听说,他们也对陆军有想法,想要把陆军航空队拆出去,像联合王国那样成立独立的空军。” 范格里夫特:“再把空军拆分成战斗机司令部和轰炸机司令部吗?受到秦的影响,我看了很多赛里斯的历史故事,这在赛里斯历史上叫推恩令,让诸侯们不断的细分,封地越拆越小。” 约翰福特刚要回答,就被身后的欢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扭头看去,看见一名投诚的扶桑巫女带着一大堆人登陆了。 海滩上的陆战队员看到女人都开始吹口哨欢呼。 “心理战部队?”约翰福特嘟囔道,“他们又准备搞什么?” 范格里夫特:“那投诚巫女是布鲁尔小姐吧?在瓜利达岛我们合作过一段时间,她是空小姐的副手。喂,布鲁尔!” 巫女抬头,对范格里夫特挥挥手。 范格里夫特:“你怎么上这个岛了,岛上的有组织抵抗已经结束了,敌人兵力比秦少将预估的还要少。” 蓝:“秦少将认为应该效仿扶桑的江户玫瑰,建立对扶桑的广播,在这个岛上建立发射基地的话,电波可以覆盖整个扶桑。” 约翰福特:“你们也准备对扶桑人放音乐?这样真的有效果吗?江户玫瑰都快成了我们士兵最喜欢的电台了,但它到现在没取得一点效果。” 范格里夫特加了句:“甚至帮我们提振了士气。” 蓝:“空认为,可以播放我们缴获的扶桑士兵的家书,念完顺便说这位士兵在哪个岛上牺牲的,什么时候这封家书被我们获取。 “再添加一些……虚构的情节,比如这封家书怎么样被扣押下来,扣押的军官在向我们投降以后怎么唯唯诺诺,贪生怕死。” 范格里夫特愣住了:“这……是空小姐的主意?” 蓝:“当然不是,我打赌这一定是你们的秦少将的主意,充满了他的恶趣味。” 约翰福特大笑起来:“确实,这是那个该死的秦会想出来的事情。他在恶心敌人方面一直有一手,而且我发现了,这是一个新的报道点!” 范格里夫特:“等一下等一下!所以那个扶桑军官,是要真的扶桑军官来扮演?还是说……” “我这里有一个扶桑阵亡军官列表,都是我们确定已经死掉的,和我们要播送的扶桑士兵家书一一对应,这样一来,如果士兵在之前的书信里提到过这位军官,就会让真实性大大增加。” 蓝顿了顿,继续说:“另外,这些死掉的军官,根据缴获的日记之类的东西判断,都是死硬派的**主义分子,这样可以利用特高课——就是扶桑的秘密警察,去打击这些军官的家属。” 范格里夫特:“那等战争结束之后怎么办呢?在你们广播里,这些军官都投降了,等战争结束他们该回家啊?” 蓝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说呗,家属们还不一定能活到战争结束呢。” 范格里夫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秦少将的意思?” “这个是我的意思,也是空小姐的意思。” 约翰福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瞬间,立刻抓住摄影师的手,把镜头对准了蓝。 蓝对镜头莞尔一笑:“别拍我哟,我已经是联众国公民了,有护照为证。小心我根据宪法第四修正案起诉你。” 约翰福特:“哦该死,这个发言确实很联众国。” 蓝:“而且我已经向联众国缴纳了第一笔税款。唯死亡与税收永恒不是吗?” 第23章 更大范围的心理战 扶桑本土,仙台附近汝川町。 农妇樱花正在海边缝补破旧的渔网,旁边的小码头上停着好几艘陈旧的渔船。 坐在一起补网的吉子正在唠叨:“你听说了吗?很快就要让我们女人上船啦,征兵所的斋藤长官说,很快就要开始把我家的公公给征召到前线去啦,说是去赛里斯当治安维持军。” 樱花:“是吗?那换下来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怎么可能啊。”吉子大笑起来,“樱花你不是读过高中吗?你应该很聪明才对啊。换下来的人要去海上和联众国打仗啦。” “那从海上换下来的人呢?”樱花问。 “什么从海上换下来的人?” 樱花:“就是海岛上的人啊,总得有人被换下来吧?换下来的人总得回家吧?真好啊,我希望我家的正男也能被换下来,他都上岛快两年了,可是除了给家里寄军票,连封信都不写。” “有军票就不错了,能兑换不少东西,我们家还时不时要去黑市以物易物……” 这时候,吉子突然听见大路方向有唱歌的声音,赶忙闭上嘴。 两人沉默的补了一会儿渔网,就看见唱歌的人了,附近中学的学生排成队列在行军一边走一边唱着《元寇》。 带队的军训官看了一眼海滩上补渔网的农妇们,带着学生们离开了。 吉子又打开话匣子:“听说了吗,这些学生也要补充到大海上去,说是皇国进展顺利,占领了大量的岛屿需要人守卫。” 樱花:“那什么时候把已经上岛的人换回来呢?我家正男快要到退伍时间了……” “你不知道吗?所有退伍都延迟啦,国家进入总体战阶段啦,之前德川陛下的演说你没有听吗?” “啊,我家收音机坏了,就没有听。我拿去町公所说能不能修一下,没有收音机我连德川陛下的演说都听不到了,但是公所说,陆军和海军最新的飞机都要无线电,一个关键的原件现在是限定品,建议我买一个更旧款式的收音机。” 樱花说。 “那你买了吗?” 樱花摇头:“我去地主家的店看过了,那叫矿石收音机的东西,看着很简陋,但是也要一摞军票才能买到。 “当然,要是有扶桑元或者金银就会比较便宜,可是我现在哪里有扶桑元,还有金银,我家又不富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吉子:“那你来我家听吧,要是给宪兵知道你没有听德川陛下的讲话,他们会把你抓起来送到妓院去的。” “会吗?不是说他们只要没有结婚的小姑娘吗?我可是嫁给了大扶桑陆军军人啊。” 吉子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樱花说:“隔壁村,有个老公在瓜利达岛上服役的女人,因为闹到宪兵那里,说什么他老公不可能写这么文绉绉的信,结果就失踪啦。” “失踪?” “是啊,神隐啦,说是回家的路上神隐了,村里的祭祀和地主都说是山神抓去做新娘了。我看啊,就是被宪兵抓去做妓女了。” 就在这时候,邻居家的小孩跑到樱花不远的地方,大声喊:“樱花姐!快去地主家,收音机频道里在播放你家正男叔的家书!” 樱花蹭的一下站起来:“在哪里?” “地主家的偏房,我妈妈在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正好听到啦!” 地主家的偏房,其实是地主开的几个工厂的统称,工厂里面不全是住在宿舍的工人,还有一些来地主家做短工的人也会在这里做活,所以一般都允许村民自由进出。 樱花立刻撒腿跑起来,跑了几步一个趔趄,脚上的鞋掉了,但她直接把另一只鞋也甩掉,就这么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起来。 邻居家的小孩很懂事的捡起樱花的鞋跟在后面:“樱花姐!鞋!你鞋子啊!” 吉子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跟上。 他家公公正要出海,看到这个情景喊:“吉子,你去干嘛啊?” “我去看着樱花!万一她晕倒了,还得我把她背回来!” ———— 樱花光着脚冲进了地主家偏房,几个工人看到她马上让路:“快去吧,要念完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念的!腔调有点像是巫女小姐呢!” “你们家正男应该是立了大功啦!巫女小姐来念家书!” “说不定啊,以后有失去神力的巫女小姐,要嫁到你们家来做二房啦!” 樱花听到最后一句,白了说这话的人一眼:“就你话多,你这酱油妖怪。” 地主家的工人们为了逃避兵役,都喝了大量酱油让体重短时间暴跌,在体检的时候被归类为乙类体质,只编入了本土防卫部队,每周六日要去参加军事训练。 据说如果是熟练工可以通过关系拿到免除兵役的许可,但在这个偏远村庄一个这样的幸运儿都没有。 这种通过狂喝酱油减重从而逃离兵役的人,经常被调侃成酱油成精,酱油妖怪。 樱花一路冲到二楼,进入经理室,一进去就听见收音机里传出一个女声:“樱花,我时常拿下你给我缝的千人针,我知道我们家不可能凑齐千人,这一定是你一个人一针一针缝出来的。” 千人针,实际上就是士兵们携带的腹卷,只是为了表达祝愿,家里人会请一千个女人一人缝一针。 录音机里的女声:“可是对我来说,你给我缝制的东西就是最珍贵的东西,摸着那细密的针脚,我就会想起你的模样。这是我在瓜利达岛最后的慰藉了,它让我能维持最后的人性。 “这里已经变成阿鼻地狱了,昨天联众国海军又炮击了我们躲藏的森林,这说明海军又打了败仗,不知道这次会在沙滩上看到哪艘军舰的残骸被海水冲上来。 “之前榛名号冲滩,我们还一度占领了榛名号的舰桥,建立了炮兵观测所。 “可惜现在我们连炮兵都没有了,弹药也即将告罄,最要命的是饥饿。 “不记得是哪一天,大佐突然拿了一大堆‘肉’过来,我可是学过战地急救的,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哪里来的肉。一开始我不敢吃,但是如果不吃,就是和所有人为敌。 “自从吃了这种神秘的肉,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是自己了,只有在握住你给我织的千人针的时候,才能换回最后的人性。” 广播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还是刚刚那个女声说:“以上是岫街正男上等兵尸体上缴获的书信。岫街正男上等兵阵亡于瓜利达岛,他信中提到的大佐,应该是雨天梅郎大佐,大佐已经向联众国投降。 “经过审讯,他承认自己命令士兵食用同伴的尸体,正在祈求联众国能饶恕他的罪行。 “好了,如此沉重的话题让人透不过气来,让我们来一段轻松愉快的音乐吧。” 音乐从收音机里传出,居然是扶桑歌曲,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没听过这首歌。 歌曲唱的是一名士兵思念在家乡的亲人。 樱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惊呼:“你们干什么?我在本土防卫部队服役,快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乙类体质认定!乙类体质!” “滚开!”粗鲁呵斥传来,然后还有酱缸打翻的声音——地主的工厂一大产品就是酱油,还有味噌,都需要酱缸进行发酵。 下一刻,连二楼都能闻到酱油和味噌混合的气味。 能在地主的偏房如此蛮横的,只能是宪兵。 樱花明明哭得梨花带雨,但还是站起来,摆出毕恭毕敬的样子。 经理室的大门窟嚓一下被踹开,披着宪兵标志性披风的大佐走进房间。 经理抢在他进门前一刻关闭了收音机,所以现在经理室一片安静。 “有人举报说,你们在这里收听敌台!有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经理说。 宪兵大佐上前一步,给了经理三个嘴巴子,抽得他牙齿都飞了,血从嘴里溜出来,但经理还是迅速站直了身体,对大佐鞠躬:“摩西苏丽马赛(非常抱歉)!我们以为那是皇国的广播!” “你说说,他播了什么?居然能让你们相信那是皇国的广播?” 经理:“敌人非常狡猾,居然假扮巫女,用巫女一般的口吻念了岫街正男桑的家书!” “家书?” “伪造的家书!” 宪兵点点头,转身走向脸上还全是泪痕的樱花:“不要被敌人呢欺骗了!你的丈夫还在瓜利达岛服役,联众国已经被从瓜利达岛上赶走了!” 樱花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可是,既然敌人都这样造谣了,是不是应该让正男回来探亲一下?” 宪兵大佐点头:“那是自然,我相信皇国一定会安排探亲的。帝国正在高歌猛进,联众国节节败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们才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就在这时候,地主工厂的技术员问:“可是,刚刚我们接收到的广播如此的清晰,杂音如此少,应该只是经过一次反射。广播台和本土的距离应该在两千公里以内。” 宪兵大佐指着技术员:“把他抓起来!” 技术员:“诶?我什么也没干啊,只是根据常识作出推论而已啊!” “你明明是在蓄意散布谣言!要带回去好好审查一下!” 几个凶神恶煞的宪兵冲上来,一左一右的把技术员架起来,拖走了。 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因为在扶桑本土,敢阻拦宪兵的,只有帝国的叛徒们。 宪兵大佐回到樱花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被那个叛徒动摇!我相信很快你丈夫就会从岛上回来探亲的。” 就在这时候墙上的挂钟响了。 宪兵:“向德川陛下请安的时候到了,跟我一起面向江户的方向!” 说着他拿出罗盘,看准了方向,面对着那边站定,表情肃穆的开始高唱《天照大神保佑吾皇》,这是扶桑帝国的第二国歌(此为架空设定)。 樱花也跟着高唱起来,不过她瞥了眼收音机,默默的把两个旋钮上的刻度都记下来。 ———— 从地主家出来,樱花在地主的商店面前犹豫。 这时候刚刚喊她去偏房的邻居家小孩蹦出来:“给你,樱花姐,鞋子。” 樱花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谢谢你。”她感激的接过鞋子,穿在脚上,再次看向商店的橱窗——这时候他看见商店的掌柜到了橱窗前,把展示的矿石收音机给收走了。 “咦?这个收音机不卖了吗?”樱花赶忙问。 掌柜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樱花盯着橱窗内突兀的空位。 这时候突然下雨了,樱花站在大雨里,依然盯着橱窗看。 七月中旬依然是关东的梅雨季节,这样的大雨相当正常。 邻居家小孩:“樱花姐,你走吧,反正你也买不起。” “嗯。”樱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这天剩下的时间,樱花都像是丢了魂一样。没有钱买油灯,更没有钱装电灯的穷人家,都睡得非常早,樱花家也是如此。 不到八点,她就展开铺盖卷躺在榻榻米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候,有石头打破了她家窗户纸。 樱花好奇的爬起来,打开窗户向外看,就发现窗台上用油纸包着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台崭新的收音机,还有个手摇发电机。 这可是昂贵得难以想象的东西,樱花赶忙把身体探出窗外,却没看到任何人。 有人——把这个送到窗台上。 她忽然想起被带走的技术员,理智告诉她,应该把收音机交给宪兵,报告这个情况,让宪兵来搜查村里的叛国贼。 她的心在突突直跳,下一刻就要从喉咙蹦出来。 但最终她关上了窗户,转身飞奔回被窝,在被窝里打开了收音机,调到她记住的刻度,轻轻的摇起发电机。 那个女声再次出现,就如同技术员说的那样,广播非常清晰,不像是从遥远的联众国本土传来。 女声在念新的书信,结尾的时候,和下午一样,念出了信的来历:“这是阵亡在塔拉瓦岛的森下海军下士的书信,联众国军是在步兵联队审查站找到这封信的,看起来这封信因为提到了对瓜利达岛胜利的怀疑,被压下了。 “但扶桑越是疯狂的打压质疑,越能让大家明白真相。” 第24章 被逼出来的神风特攻 就在亚松森岛上的广播站开足马力向扶桑本土广播的同时,王义飞回了瓦胡玛娜,说服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和中部战区司令法兰克中将继续在中部战区进攻。 “因为进攻亚松森岛的决策,现在陆战一师还有三个较为完整的陆战团,”王义双手压在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办公桌上,“登陆亚松森岛的那个陆战团没有太大的伤亡,完全可以继续进攻。” 切斯特:“你要不要看看地图,我们现在的补给线有多长了。说实话,现在要供应如此多的舰队和部队,就算是我们也有点吃力了。毕竟还要把运力分到大西洋方向。” 王义皱着眉头:“西线啊。” 本来他想说这个时代又没有锡安复国主义团体,联众国为什么还要不断的把兵力往大西洋那边调。 王义穿越前,老美正不断的跨大西洋调动力量,好像要动手了,冥冥之中让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平添了几分可信度。 难道这个时空真的有什么神秘组织,共济会或者郇山隐修会之类的,在操控着联众国?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年代老优罗巴还没像未来那么拉,普洛森也确实是个十分有威胁的敌人。 另外安特最近高歌猛进,说不定老罗也会因为战略上的考量,更加偏重大西洋那边。 毕竟太平洋那边的敌人已经被一波打残了,舰队只能苟在港口里高挂免战牌。 这样一来把主要的运力调往西线也挺合理的。 王义叹了口气:“所以我们必须停下来?” “是的,等到补给基地建成,并且囤积了足够多的物资。陆战队的兵力实在过剩,你可以把亚松森和塞班之间的岛屿全登陆了。 “只靠一个亚松森岛囤积不了供应整个舰队使用的物资,另外我希望在前线还有修船的船坞,让一些简单的修理工作能在前线完成。” 切斯特说完,盯着王义的表情看了几秒说:“我知道你急着向前推进,我也一样。但是我们不能忽视后勤,不然有可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敌人还有相当强的力量,光舰队航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就还有至少两艘。 “现在58.1特舰已经在外作战三个月了,可以后撤到我们在塔拉瓦的补给中心补充和休整,这样如果敌人航母突然出击,你也能从容应对。” 王义:“明白。” 切斯特满意的点头,随后又说:“另外,有个事情要告诉你,我们决定恢复舰艇的定期大修,毕竟现在很多船坞都空了出来。” “再过一个月,埃塞克斯、列克星敦和约克城号都要回来入坞维修。当然,到时候我们会派出已经完成训练的58.2特舰,接替在亚松森岛周围的防卫工作。” 王义:“必须要入坞维修吗?” “当然,别的不说,光是附着在船底的海洋生物,就有可能导致航速下降。还有锅炉要维护,排烟系统要清灰修理。 “海军和陆军不一样之处就在这里,军舰要保持最佳状态,需要花大力气保养。” 王义:“好吧。你这么说的话,我的旗舰巴尔的摩是不是也该维修了?毕竟我指挥它征战了半年以上。”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是的,再过两个月你就可以换乘新鲜出厂的新泽西号,而巴尔的摩号将会返回入坞维修。” 切斯特顿了顿,忽然笑了:“去年的时候,所有的舰船都没有进行固定维护,因为船厂光是修理受损的战舰就满负荷运作了。 “今年我们居然可以恢复舰艇的定期维护了。” 王义回想了一下,好像去年确实没有听说那艘船要进行常规维护的,都是受损了进船务开始修,顺便把该维护的地方都维护一遍。 比如格拉夫斯号,两次进船厂装船头的时候就顺便把舰上其他设备都维护了一遍,所以格拉夫斯号现在已经是整个第五分舰队状态最好的船,而且还装备了最新式的雷达和射击指挥仪。 那些一直没有受伤的舰艇,去年基本没有进入船坞保养,都是在靠港的时候紧急保养一下完事。所以今年开年的时候,第五分舰队不少船看起来都充满了时间留下的沧桑。 所以在去新乡给老百姓们参观之前,王义专门让舰队停泊在佛州停了一下,把舰艇都刷上了崭新的油漆,这样看起来精神一些。 而今年打到现在,竟然开始轮流保养舰只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船厂的产能大规模扩充,还是扶桑海军闭门不出的乌龟战术导致舰队受损减少。 王义继续回忆,隐约记起来地球上的43年埃塞克斯号好像被鱼雷打中了,进船坞修了两个月左右,但这个时空几艘埃塞克斯级都完好无损。 既然如此,保持这几艘埃塞克斯级的状态就非常必要,至少让它们回避鱼雷的时候能开得更快,舵也转得更敏捷。 “我会准时带着舰队回来接受定期维护。”王义说。 切斯特点头:“不用担心,这些定期维护可以立刻终止,如果敌人有动向,只要几天时间你的舰队就可以从船坞里出来,并且奔赴前线。” “明白。” 切斯特:“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报告吗?” “没有了。” “那任务清楚了吗?” 王义昂首挺胸,如数家珍的报告道:“清楚了,首先率领58.1特舰返回塔瓦拉附近的锚地,接受补给和战地维修。 “然后配合秦凯瑞中将的57特舰,把塞班以北大部分敌人设防薄弱的岛屿全部拿下,腾出足够的空间建立补给基地,为之后的进攻囤积资源。 “最后率领58.1特舰返回瓦胡玛娜,把埃塞克斯级以及我的旗舰送进船坞进行定期维护。” 切斯特满意的点头:“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王义敬礼。 他转身刚要走,切斯特就叫住他:“等一下,总统阁下要我转告你,他对心理战部队新设立的电台非常期待。” 王义:“我只是觉得可以和鬼子搞搞对台,并没有真的想要取得什么成绩。空小姐这种非常了解扶桑的人,都觉得电台只能为我们军事胜利之后治理扶桑提供基础。” 切斯特说:“我想总统阁下也是这样想。” 老罗已经在操心占领之后的治理问题了啊,可惜在地球他没有能熬到胜利的那一刻,所以他的很多愿景都没有实现。 王义转身离开了舰队司令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好几个女性书记员已经在等着了。 “秦少将!你是要升中将了吗?” 王义笑道:“还没有,我要在中太平洋待到明年呢,现在少将军衔基本够用了。” 女书记员欢呼起来。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在司令部见到秦少将了!” “这样幸福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说您在瓦胡玛娜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家开派对,我可以去吗?” 王义:“最后那句是假的,我其实不怎么开派对!” “可是很多人都说,你家一到晚上就人声鼎沸。” 王义在瓦胡玛娜的家,一旦他在家就会被邻居家的太太和小姐们不断的拜访,有时候甚至一下子来十几个人。 王义:“那是邻居家的夫人和小姐们整天来我这里玩,来的时候还总会带各种点心,所以看着就像是派对一样,其实我根本没有邀请他们,也没有举行派对。” 书记员小姐之一忽然惊呼:“既然邻居太太和小姐们能去串门,我们也能去不是吗?那就一起去如何?” 王义:“呃……” 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便强行转换话题:“小姐们,你们到底来干嘛了?只是围着我叽叽喳喳像喜鹊一样叫吗?你们还有工作不是吗?” 这些书记员都是开战之后征召,用来填补打字员空缺的。 “我们整天打阵亡通知书,不给我们定时出来透透气的话,我们会疯掉的。”有打字员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 王义:“阵亡通知书很多吗?我记得我们这半年没有多少损失啊。” “确实,平时大概也就30份一天的量,但是有时候突然会变得很多,比如你们登陆塔瓦拉的时候,一天就打了一千五百份阵亡通知书。” 王义:“那今天你们打了多少?” 姑娘们面面相觑。 看来今天她们没打多少阵亡通知书,就是找借口过来看“战争英雄”。 王义忽然感慨,之前和安特的罗科索夫元帅聊天的时候,元帅提到在安特战场,一天的伤亡如果是5000,那说明今天冲突烈度很低。 结果在太平洋战场,平常也就一天三十份阵亡通知书,多的时候一天才一两千份。 一位身形非常富态的打字员把烟掐灭,从漂亮的烟嘴上拔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好啦姑娘们,回去工作了。秦少将你们也看见了,显然他并没有看上你们任何一个。” 王义皱眉:“什么?” “她们在做梦,觉得自己能被你看上,然后调动上船。” 富态打字员姑娘——阿姨说。 “年轻姑娘,正是爱做梦的年纪。” “少将你曾经把夏普小姐调上船不是吗?现在她都成你的副司令了。” 王义:“我让夏普上船,是因为她以海军学院的第一名毕业。你们如果拿了海军学院的第一名,我也会考虑把你们调动进58特舰的司令部。事实上,现在58特舰司令部有很多参谋就是海军学院的前三名。” 然后统领他们的是一个吊车尾。 得知真相的姑娘们看起来都很沮丧,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王义这才松了口气。 ———— 几乎同时,特鲁克,扶桑海军联合舰队旗舰武藏号。 新任联合舰队司令官清池大将走进了会议室。 房间里的参谋们和军官们纷纷起立,昂首挺胸肃立。 清池大将:“坐下吧。我在来的飞机上仔细研读了你们送来的情况综述,所以现在我们是有好几万人的部队被困在开岛和塞班岛上对吧?” 联合舰队参谋长立刻站起来答:“是的,尤其是开岛,岛上的补给本来就只够驻岛官兵三个月消耗,但是增援的海兵队让岛上官兵人数翻倍,现在补给只够维持一个半月了。 “驻岛司令官自从亚松森岛沦陷,便开始执行粮食配给。” 清池大将:“我们必须尽快组织舰队,开岛出击。” “诶?”有参谋惊呼了一声。 清池大将:“怎么了?不能出击吗?” “没有,出击确实可以出击,但是机动部队的飞行员还没有完成训练,尤其那些换装了新型机的单位,因为新型机性能太好,让他们难以适应。 “需要更多的练习时间……” 参谋长吞吞吐吐的说。 清池大将摇头:“本土储存的航空燃油数量已经不多了,无法支持飞行员进行大量的练习。 “如果被汤姆秦的舰队占领了硫磺岛,情况会进一步恶化,那时候他们就在距离我们本土很近的地方拥有了潜艇基地,目前已经非常猖獗的潜艇活动会进一步加剧。 “到时候能运送多少航空燃油到本土,还很难说啊。” 参谋长:“我们也了解敌军潜艇攻击的相关情况,但是现在飞行员的训练确实……” 清池大将打断了参谋长的话:“我在本土的时候,去看过正在进行训练的飞鹰、隼鹰两舰,飞行员们的水平确实比起老飞行员有巨大的差距。 “但是我们要执行一个全新的战术,飞行员的素质并不重要。” 参谋长:“新战术……吗?” 清池大将点头:“是啊,之前村口中将在米号作战的时候曾经下达命令,让燃油耗尽的飞行员撞击汤姆秦率领的驱逐舰队,当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可惜大部分飞机的油料无法支持完成撞击,不然汤姆秦可能要死在米号作战中了。” “诶?”参谋长瞪大双眼。 实际上房间里所有的军官都十分的震惊。 清池大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敌人在亚松森岛上建立的广播台,本土各省都能接收到清晰的信号,陛下勃然大怒。 “再让汤姆秦推进下去,扶桑帝国恐怕真要毁灭在他手里,只能采取极端手段了。 “陛下亲自将这种攻击,命名为神风特攻!” 第25章 一个大队的B29够不够?不,我要一次出动400架 “疯了!”说话的是房间里的小泽中将,“飞行员如此珍贵的资产,居然用来自杀攻击!你知道培养一个飞行员有多难吗?” 清池大将:“我当然知道,但是就算我们不命令飞行员撞击敌舰,也没有多少飞行员能回来啊。如果这些飞行员全部以自己的生命,一机换一舰,也许汤姆秦的舰队在玛玛拉塔群岛就被换光了,无法继续进攻。” 这时候联合舰队副司令龙之介中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而且如果飞行员只需要掌握从空母上起飞等简单的技能,那训练飞行员的时间也会缩短到六十小时! “那样飞行员的补充速度,就可以跟得上飞机的消耗速度了!” 小泽中将:“什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龙之介中将:“难道不是这样吗?飞机不断的生产出来,却因为飞行员训练跟不上,堆积在场站里根本没得用。 “如果简化教育过程,我们就可以招收高中生来驾驶这些飞机了!” 小泽中将:“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增加在搜救飞行员方面投入的资源,飞行员损耗速度远低于飞机损耗速度才是正常情况! “我们的驱逐舰已经报告了许多联众国使用潜水舰和大艇冒着驱逐舰的火力搜救飞行员。这才是我们有应该学习的地方!” “闭嘴!”龙之介骂道,“帝国宝贵的大艇本来就不够用,你难道要减少用来生产零战的熟练工人数量,让他们来造大艇吗?本国已经开始让学生和妇女加入工厂来制造一式陆攻了,你知不知道?” 小泽中将一时语塞:“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了吗?” “还没有,至少零战还是全部由熟练技工生产。但是这些工人要去生产烈风。”清池大将打断还要反驳的龙之介中将,对小泽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小泽君,技术熟练的飞行员是宝贵的财产,所以我们才会让他们来驾驶烈风、流星、彗星。陆军方面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小泽中将:“烈风的保有量……” 清池大将说:“就是因为保有量太少,才应该让经验丰富的飞行员驾驶不是吗?我们通过普洛森盟友得到的情报表明,联众国正在为他们唯一能够与我方巫女匹敌的汤姆秦改装特装舰,我们也应该这样。” 短暂的停顿后,他继续说:“新式飞机性能过高,用老教练机练出来的飞行员无法适应新型机。 “而我们已经没有产能生产和这些新式飞机性能匹配的双座教练机了,让仅存的老鸟驾驶新型机还能降低事故率。” 小泽:“所以飞行员们会进入完全的差格社会是吗?年轻的飞行员被当做耗材迅速的消耗掉,老飞行员驾驶新型机。” 龙之介骄傲的说:“驾驶新型机的帝国海鹫,一定可以利用性能和敌军周旋,掩护神风特攻队完成攻击!” 小泽盯着龙之介中将的脸质问道:“新型机真的能和敌人的新型机拉开差距吗?作为航空专精的将领,我获得了前线的证言,联众国军新型机可以在运载多枚重型火箭的情况下仍然表现出强劲的动力。 “他们甚至在挂了相当多火箭的情况下,打赢了陆军的新式局地战斗机(截击机)飞燕乙。” 龙之介中将大手一挥:“那是因为那是陆军飞机!陆军的大老粗懂什么现代战争!他们只会发动万岁冲锋。” 小泽中将:“但是设计飞机的不是大老粗,都是帝国的设计师,拿的都是一样的免役证明。 “难道你以为陆军的设计师就是喝酱油才免役的饭桶吗?而且陆军和我们一样都提出了非常过分的设计要求,也一样使用了潜艇和间谍带回来的普洛森技术。” “小泽君,你这是跟前辈说话的态度吗?”龙之介中将呵斥道。 两人虽然都是中将,但先进海军兵学校和海军大学的就是前辈。 小泽只能低下头:“非常抱歉。” 清池:“总之,这就是未来的方针,就以此为前提准备新的海上决战计划吧。看起来敌人的运力和工程能力比我们之前预计的要强得多,说不定他们不会进攻所有的岛屿了。 “之前用分散在各岛的守军拖延敌军前进的策略完全失败了。” 扶桑之前的计划,是把部队分散在各个岛屿上,毕竟联众国再强也不可能在一个小岛上塞全部的兵力,虽然扶桑部队的火力相对联众国来说非常的糟糕,但毕竟也达到了联众国二十年前的水准。 把太多兵力挤在狭小战场上,会被精心藏起来的炮兵火力大量杀伤。 所以扶桑理所当然的认为联众国要用和守军差不多的兵力一个岛一个岛的进攻,建立一连串的补给中心。 毕竟他们之前进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岛一个岛的打,运力太差使得他们必须设置众多补给中心,每到一个地方就征用当地的货船,再用这些小船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把补给往前挪。 联众国这样直接一下“飞跃”几百海里的做法,完全超出了联合舰队的认知。 但现在联众国已经跳了三个岛,联合舰队的参谋和将军们没有蠢到这种时候还没意识到敌人不会进攻所有的岛屿——只不过,大家都不做第一个说破的人,装糊涂。 现在,清池大将首先点破这点,大家仿佛松了口气,纷纷开始点头:“没错,之前处心积虑的设防现在看来完全是无用功。” “往好了想,现在发现还不晚,也许可以把运力和水泥都用作本土防御。” “已经在考虑本土防御了吗,你这混蛋!” 清池大将举起手,压下这由他打开的话匣,等众人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便继续说道:“陆军方面,有进行本土决战,随后再撤退到新罗去,依托大陆继续抵抗的构想。” “这帮蠢蛋,”龙之介中将冷笑道,“万一安特撕毁互不侵犯条约怎么办?他们能抵挡住在高歌猛进收复失地的安特军吗?还是要依靠我们海军,才能保证德川陛下的安全啊。” 清池正要说话,一名通讯兵拿着电报进入作战室,毕恭毕敬的把电报交给清池大将:“大将阁下,联众国军再次登陆。” “又跃进了吗?” “不,似乎这一次进攻了距离较近的岛屿。” 马上有参谋喜上眉梢:“联众国的后勤能力也不能支持他们继续跃进了!必须拿下更多的岛屿建立前进基地!” “五月、六月再到七月,三个月前进两千多海里,他们再维持这个推进速度,就无法向德川陛下交代了!” 清池大将:“这确实是好消息,要利用这个时间尽可能的训练第一批神风飞行员——不,特攻队!让他们只要突破敌军防御,便可以完成一机换一舰的壮举!” ———— “我们这样步步紧逼,”王义看着作战室里的参谋人员,“敌人说不定会铤而走险,拿出一些疯狂、歇斯底里的战法。” 因为58.2特舰也加入了王义麾下,为了指挥多出来的三艘舰队航母和三艘轻航母,六艘重巡、14艘驱逐舰,58特舰的司令部再次扩员,参谋和文员直接翻倍。 现在巴尔的摩这艘重巡,也有点人满为患了。 新补充的参谋和文员甭管有没有工作,全挤在作战室。 这个人员密度让王义想起那个电影《帝国的毁灭》,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复刻那个名场面,先把眼镜颤抖的摘下来放在桌上,说:“空、夏普还有珍妮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不对,现在是军事会议,空并没有在场,而且她很乖巧的没有闹着参加这会议。 夏普上校:“敌人还能极端到哪里去?难道在他们最具威力、最有效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上放一个驾驶鱼雷的蛙人吗?” “说不定真的会这样。”王义说,“不过那个还需要解决一些技术上的问题,重新设计鱼雷什么的,短期内应该不用担心。但是,他们有一个现在马上就可以用的极端战术。” 夏普:“你说的该不会是用飞机撞击我们吧?” 新参谋之一马上低头翻资料:“等一下,我记得敌机在被击中之后几乎全部都会试着撞击我们的军舰。之前空袭玛玛拉塔的时候,从群岛各个机场起飞的飞机,就对我军战舰实施了十多次撞击。” 王义:“这种是飞行员自发的英勇行为,我们也有飞行员在飞机被击中后试图撞击敌舰。我指的不是这种自发的英勇行为,而是官方有组织的进行自杀攻击。” 一下子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夏普代替大家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 “会的。”王义说,“他们会有组织的发动攻击,从一开始就以撞击我舰为目标,把飞行员当成湿件。” 有参谋举手问:“您这样断言,是基于您对于敌人的了解吗?” “不,这是我从时间的另一侧得到的信息,在另一边我亲眼看到鬼子这样做!”王义指着太阳穴说。 自己是穿越者,所以穿越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叫做《太平洋战争——跨时之战》。 可惜在场的人完全没有听懂王义在说啥。 夏普:“秦少将是全联众国最了解鬼子的人,赛里斯有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用了很多时间来了解敌人,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立刻把这个通知到各舰,敌人可能会频繁的采用撞击,不要按照以前的思路拦截敌人。” 就在这时候,通讯兵拿着电报挤进作战室:“报告,来自花生屯的电报,‘一个大队的b29已经准备完成,一旦机场完工,就会启程飞往亚松森岛。’” 王义打了个响指:“太好了!回复花生屯,‘我认为一次投入数量足够的轰炸机,才能给扶桑军民心理上的震撼,一个大队是不够的。我会继续进攻鬼子防御薄弱的岛屿,增加机场数量,争取一次出动400架以上的b29。’” 夏普上校笑了:“四百架是不是有点多啊?” 王义:“不多,从亚松森出发,肯定不能满载,只能带四到五吨的炸弹。哦对了,电报再询问一下,我要求的特制燃烧弹研发得怎么样了?” 在地球上,老美空袭鬼子的时候,专门针对鬼子木房子多的特点,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燃烧弹。 这种特别设计的炸弹,采用集束炸弹的形式,子弹头为全铝制六棱柱型,引信触发之后内部的凝固汽油燃烧形成高温,让弹体在空中解体,凝固汽油大范围抛洒。 这种汽油弹,和后来老美在越南使用的不一样,对覆盖区域的总体破坏和窒息作用没那么强,胜在一个覆盖面积大,就是奔着点燃鬼子的木头房屋去的。 采用这种设计后,一枚500磅的炸弹,就可以覆盖65公亩的土地。 为了子弹能覆盖更广的范围,老美还在弹头后面挂了布条,这样下落过程中风可以把这玩意吹着走,非常的有想象力。 王义拿着老罗的签字的推荐信,跑去军械局画了一下示意图,告诉设计师们大概的原理,就让他们开始研制。 采用了新炸弹的话,b29轰炸机就算减少载弹量增加航程,也能确保足够的覆盖范围,让飞行员们在江户增加很多熟人。 王义看着电报员完成速记,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记下了?” “是的,‘请问总统阁下,我要求的特制燃烧弹设计和制造进度如何?您忠实的汤姆秦少将。’” 王义点头:“好,赶快转译,然后发出。” 通讯员离开后,夏普说:“我以为你的计划是,让b29出发攻击江户,造成大量破坏之后,宣传说轰炸机是从亚松森岛起飞,逼迫龟缩状态的联扩康泰和我们进行舰队决战呢。” 王义:“我们只要继续向下个岛推进,敌人就会按耐不住出来和我们决战的,没必要为了这个就暴露b29的存在。 “这种新飞机,一旦登场,就要给鬼子留下深刻印象才行,要让鬼子经历过轰炸的人,在余生中都忘不了b29的引擎声,一听到就会从睡梦中惊醒。” 第26章 向本土进发 花生屯,总统办公室。 老罗总统皱着眉头:“一次出动400架b29?我们现在一个月能生产多少架这种飞机?” “现在每个月能生产40架。”战时生产委员会主席唐纳德·纳尔逊说,“但是如果我们让克莱斯勒等汽车公司的工厂转产b29的零部件,能迅速把产量提升到月均100架。” 然后主管陆军装备生产的战争部长亨利立刻开口道:“克莱斯勒要生产给陆军的卡车和坦克,不能分出产能来生产的b29!” 海军部长詹姆斯冷笑一声:“生产那么多卡车和坦克,又没办法让你们在萨丁王国站稳脚跟。海军要b29可是轰炸扶桑本土用。” 海军部长詹姆斯和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主管的方面不同,詹姆斯主要管理海军装备生产,不插手作战方面的事情。 现在他和生产委员会主席以及陆军主管生产的战争部长一起被叫来,主要是讨论接下来的产能分配。 战争部长亨利瞪着詹姆斯:“正是因为我们被普洛森推下海了,所以才要生产更加优秀的坦克。陆军已经设计了一款使用90毫米炮的坦克歼击车,其穿甲能力可以解决普洛森的重型坦克。 “另外我们还在设计新的重型坦克,新坦克参考了安特送来的坦克样车,有更好的防御,更强的火炮,这些都要产能支撑!” 詹姆斯正准备反唇相讥,老罗总统开口了:“别争了,我们联众国又不是不能同时满足你们的要求!产能目前不够,就再扩充嘛!按照我们的扩产计划,今年还有很多新设立的工厂要投入生产。” 战时生产委员会主席唐纳德:“新工厂一开始因为工人不熟练,生产效率不会太高,希望能考虑这一点。还有工人数量现在出现了缺口,应该引入更多的女性工人。” “让女人打螺丝?”老罗皱着眉头,“那些姑娘们能行吗?还是让她们去织布还有当书记员吧。把原来的书记员和纺织工人中的男性调到工厂去生产汽车。” 唐纳德:“还有一个解决方案,可以放宽用工年龄限制,把年龄限制下降到15岁,我们就可以征召大量工人。” 现在根据联众国《公平劳动标准法》,工人的最低年龄为16岁。 老罗:“你是说让我们用童工吗?” “不,十五岁已经不算儿童了,他们已经初中毕业。只是提前一年让他们进工厂而已。”唐纳德说。 “见鬼,这会给在野党口实。” “您还怕在野党?”唐纳德一脸惊讶。 老罗:“我又没有真的成为奥古斯都。不过……算了,管他呢。把用工年龄放低,但是,不能招可以考上高中的人,这部分人让他们升学!” 联众国高中生虽然多,但也没有多到普及高中教育。 《公平劳动标准法》把进厂年龄定在16岁,就是为了让初中毕业上不了高中的人能进厂。 另外,《公平劳动标准法》还有个农业豁免的规定,农业生产中允许使用12岁以上儿童,不过要在父母的陪同下。 所以黑人儿童可以和父母一起参与棉花种植。 唐纳德:“我马上起草行政命令。” 老罗:“回到b29的事情,亚松森等岛屿上的机场扩建什么时候能完工?” 一直在旁边坐着喝咖啡的欧内斯特赶忙放下咖啡杯:“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施工,也就是到今年十月可以完成。” “那在九月我要看到400架b29组成的航空队。现在飞机不够先让机组用现有的飞机轮流训练,飞机我来想想办法。” 老罗沉思了几秒,说:“如果我们从其他飞机工厂抽调一部分熟练工来生产b29,可不可以加快产量提升?” “那会让其他飞机的生产速度下降,我认为这得不偿失。”唐纳德说,“其实只是为了给敌人造成震撼,不需要400架这么多,b29这东西,两三百架已经很可怕了。不如等到机场完工,有多少就出动多少,这样比较实际。” 老罗点点头:“就这么跟汤姆秦说。” 唐纳德:“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视一个少将的意见。” “他可是现在联众国战果最多的少将。”老罗强调道,“而且他最了解我们的敌人,知道该怎么对付扶桑。” 战争部长亨利:“真希望他也这么擅长对付普洛森帝国。” 老罗总统:“那不就抢了安特那位罗科索夫元帅的风头了?不,这样就好。” ———— 几天后,王义接到了花生屯的回应。 “‘待机场完工,有多少b29就出动多少b29进行轰炸,新式轰炸机以及新式炸弹的威能已经足够震撼敌人,不必强求400架的数量。’”夏普上校放下电报,“上面这么说的。” 王义打了个响指:“也行,有多少就出动多少。” 夏普上校:“另外,今天58.1舰队启程返回瓦胡玛娜进行例行维护,飞机和飞行员按照你的要求转移到了亚松森岛机场上。” 亚松森岛本来就有机场,只不过规模有点小,不能支持b29大队。 不过把航母舰载机转移到亚松森岛的机场则完全够用。 王义:“你统计一下飞行员出动的次数,把出击次数比较高的那些都送回国去培训飞行员,让新的航空队迅速形成战斗力。” “明白。”夏普上校点头,“不过,伯鲁克·卢梭是联合王国的观察员,我们没办法调动他。” 王义:“那就让他在前线呆着。联合王国方面没有把他召回吗?” “没有,联合王国似乎忘记了自己在我们这里还有个观察员。伯鲁克卢梭也没有联络过联合王国。不知道他这个观察员到底观察了什么……” ———— “说是观察员,”伯鲁克·卢梭喝了口酒,看向周围的人,“其实我就是想干鬼子!你们知不知道鬼子在联合王国的殖民地干过什么事情吗?你们肯定不知道!” 地点是亚松森岛的酒吧,刚刚从回程维护的航母上转移到亚松森机场的飞行员们几乎全在酒吧里围着伯鲁克·卢梭。 有飞行员对伯鲁克说:“得了吧,诗人你都说了几次了,我们都知道。不就是鬼子刚占领机场,就把伤员全屠了,还把护士们给强奸了嘛。”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对鬼子以牙还牙!只要能让我打鬼子,我在哪里都没关系!” 这时候伯鲁克一直以来的搭档扳机说:“我回国教新人去了,你可小心点,新僚机说不定没有我这么好的技术,没办法每次都帮你脱险。” 卢梭笑了:“放心吧,你没发现吗?鬼子的飞行员越打越菜了,我估计他们的熟练飞行员都被我们打光了。再过个半年,我们能把他们当火鸡杀。” “火鸡吗,我喜欢。”有刚参战没多久的飞行员笑道,“但是现在他们龟缩着不出来啊,秦少将怎么不进攻啊,这亚松森岛距离扶桑本土也就一千多海里了,舰队的航程完全可以奔袭扶桑本土嘛。”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啊,就一千多海里了,来回不到三千海里,舰队完全可以奔袭嘛。” 卢梭抬起手,压下众人的聒噪:“你们啊,等着吧,以我对秦少将的了解,他肯定要给扶桑人整活了。” ———— “我们这次巡航,要给扶桑人整个活!”石首鱼号潜艇艇长对艇员们说,“我们满载油料航程有11000海里,我都打点好了,到了亚松森岛,有人给我们补充油料和食品。然后我们就从亚松森岛出发,直捣黄龙。” 艇员们一听都笑逐颜开:“我们是不是可以成为第一艘炮击扶桑本土的海军舰艇?” “是!本来潜艇基地向前移动,每一艘潜艇都可以到扶桑本土去活动,可是我们已经等不及工程兵把补给码头修好了。”艇长说,“如果要等,就得下个航次了,而下一次巡航就是新的艇长率领你们了。” 潜艇部队有个迷信,一个艇长的第七次巡航一定会倒大霉。 石首鱼号下一次巡航就是第七次,所以按照潜艇部队的迷信要换艇长了。 艇长:“我率领你们最后一次巡航,当然要整个大活。我们将会用潜艇的甲板炮,炮击扶桑本土!” “还要发射火箭弹!”艇员之一兴奋的说,“上次用火箭弹攻击化学工厂炸的蘑菇云真大,我们要在扶桑本土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其他人一起喊。 “所以让我们干杯!祝愿明天出航一切顺利!” 所有人一起举杯:“干杯!” ———— 王义看着海图:“说起来,等58.1特舰检修完了返回,是不是我的司令部就要换到战列舰上去了?” “是的。”夏普上校说。 “那巴尔的摩号明明废了那么大劲把原本准备给得梅因级用的全自动炮塔装上了,却没有一次对敌舰开火,有点可惜啊。” 夏普上校突然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王义:“你看,我们在亚松森岛补给的话,距离扶桑本土就两千多公里了——不,我是说,一千多海里了,敌人本土完全在作战半径内了啊。” 夏普上校:“你想奔袭扶桑本土?” “有什么不行呢?我们有58.2特舰的六艘航母提供空中掩护,冲向扶桑本土完全可行嘛。” “但是中途还要经过扶桑潜艇哨戒线和水上飞机侦查线,我们肯定会被扶桑发现。” 王义:“发现就发现嘛,敌人现在飞行员还没训练好,和敌人进行舰队决战我们不亏啊。” 夏普上校:“我要提醒你,58.2的飞行员也有相当大一部分没有实战经验。” “但他们有老鸟带领着啊。实战经验要打才会有嘛。”王义看着海图,“而且,我们可以声东击西,伪装成要攻击硫磺岛的样子,其实我们绕过硫磺岛,奔袭鬼子本土。” 夏普上校:“然后在回程路上被敌人的舰队抓个正着?” “那就和敌人进行舰队决战。” 夏普盯着王义:“你……之前你还提醒陆战一师骄兵必败呢。你这样轻敌,真不怕出问题吗?等58.1完成维修返回再执行这个计划,我姑且算你有兵力优势,比较稳妥。” 王义:“等维修回来就十月了,这三个月时间,我会发霉的,别说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等补给完成,我们就向扶桑本土进发。” 第27章 汤姆秦又有了计划外的想法 8月3日,第58.2特舰开始向扶桑本土进发。 王义在舰桥上双手叉腰,久违的亲自指挥出港作业。 是的,舰队司令不需要自己亲自指挥出港,届时会由副舰长马度卡斯代劳。 正常来讲巴尔的摩号应该还有个舰长,具体负责战舰的勤务,这也是一般舰队旗舰的配置。 然而王义这个超能力者并不一般,为了让他能发挥自己的力量,他仍然兼任巴尔的摩的舰长,这样必要时候可以直接指挥战舰主炮射击。 设置了舰长王义当然也能越过舰长去指挥战舰,但那时候舰长的地位就非常尴尬了。 太平洋司令部也考虑过设置一个花瓶舰长——反正王义没有直接指挥的时候,有马度卡斯副舰长就够了,舰长只需要在舰桥上凹造型,给王义这个“战争英雄”做背景板补充人设就好了。 但是王义拒绝了司令部的“好意”,主要他不想再给自己的战舰塞女人了,三个妹子已经让他有点消受不起 ——虽然只有夏普会收公粮,但日常应付夏普和空合计一千个心眼子的勾心斗角对精力的消耗也很大。 总而言之,日常王义把出港的指挥都交给马度卡斯副舰长,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联众国舰队第一次向扶桑本土出击。 之前运载b25突袭江户,舰队在几百海里的地方就放飞了飞机调头了,在王义看来不能算“向扶桑本土出击”。 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王义计划接近到可以目视扶桑本土的距离,甚至想要用舰炮对陆攻击。 所以这一次意义非凡,王义决定亲自指挥出港。 当然,马上就要换船了,他也想亲自指挥一次巴尔的摩号。 工业克苏鲁1.0还是厉害,特装舰说造就造,造完说换就换,并且不会影响前线舰队的实力——甚至它还同时在开足马力给安特提供各种援助,并且支持陆军在优罗巴采取行动。 算上给联合王国的援助,工业克苏鲁一家在支撑全球正义力量的战斗,实在强大。 可惜王义穿越前还没看到工业克苏鲁2.0发威,只知道“刚买的飞机被打了”,它倒是多援助一下让我们看看拿满了援助是个什么局面。 工业克苏鲁2.0你倒是发力啊,落后就要挨打,讲究一个知行合一,我落后了我被别人打,别人落后了我打别人,这才叫落后就要挨打啊。 我落后挨别人打,我先进了又不打别人,那我不是白先进了? 要打败敌人的赢学很简单,把敌人打疼就好了。 六比零不够,那就打十五比零——小巴大概也没想到巴拉特这么厚脸皮,被打了六比零能全国放假,它要知道了估计就打十五比零了。 王义一边指挥战舰出港,一边想着这些。 航母没办法在前进基地的港口停泊,全部停在外海的锚地。 现在王义从舰桥看出去,能看到刚刚加入自己的58特舰的第58.2分舰队。 埃塞克斯级航母无畏号、邦克山号、富兰克林号,加上同样数量的独立级护航航母,以及数量巨大的护航舰队,庞大的舰群已经全部完成了点火,烟囱里喷出的浓烟甚至在锚地上空形成了一层云雾。 王义本来还觉得自己这次奔袭扶桑本土可能有点冒险,但看到这样庞大的舰队,立刻就没了担忧。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电报说,58.3分舰队也快完成准备了,会和例行维护的58.1分舰队一起返回。 到时候王义手里就有三个分舰队,9艘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同样数量的独立级轻航母,以及十艘以上的重巡,三四十艘驱逐舰。 届时可能还有多艘快速战列舰加入。 王义准备等舰队变成完全形态,就直接进攻特鲁克。 现在王义占领了亚松森等岛屿,特鲁克就被夹在了亚松森和塔拉瓦环礁之间——这么说也不准确,特鲁克实际在亚松森岛和塔拉瓦环礁连线中点的南方。 (大概是这样凑合看,特鲁克的位置和亚松森的位置是我根据感觉手点的,偏差你们就当做是异世界的偏差) 虽然这个中点和特鲁克之间的距离有一千公里,但为了保证安全,联众国舰队的船队还是要往北绕一个大圈,才能从塔拉瓦到亚松森。 所以彻底拔掉特鲁克这颗钉子,把补给线拉直势在必得。 如果58.1特舰没有回去维护,王义应该就会集中两个分舰队的航空力量,把特鲁克炸平了。 但现在只有一个分舰队,只能利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的优势,挑选一些容易攻击的目标了。 是的,扶桑本土是个容易攻击的目标,王义笃定鬼子想不到自己居然直接打本土。他估计敌人会在塞班附近设防。 王义站在舰桥上,踌躇满志的在脑内重新过了一遍这次的计划。 通讯兵忽然指着邦克山号航母说:“邦克山号在打灯光信号。” 王义看了眼邦克山,直接辨识出了摩斯码:“‘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邦克山号的舰长难道是我的粉丝?” 他第一次挽狂澜于既倒的时候,打出了灯光信号,早已被报纸和约翰福特拍摄的纪录片传播到了全联众国,现在你在联众国提这句话,没有人会想到鬼子东乡平八郎,都说是汤姆秦首创。 迈考色估计会和东乡平八郎很有共同语言。 王义:“回灯光信号,‘各员一致,为正义而战’。” 作为白头鹰的鹰生中少数几次为正义而战,当然要把口号喊起来。 信号手开始发灯光信号的同时,电话传令兵说:“通讯部门侦听到附近岛屿鬼子发报。” 王义:“应该是在报告我们出航的消息,让他们报告吧。为了让他们数清楚我们的舰队,命令舰队主力舰排成双列纵队,从发报的岛屿旁边经过。” 马度卡斯则嘟囔道:“都被饿了这么久了,岛上居然还有敌人保持了发报能力吗?虽然是敌人,也确实令人惊叹。” 联众国军因为实在兵力充沛,又顺手登陆了塔拉瓦周边几个环礁,扩展后勤补给堆场。 但他们贯彻王义的原则,留下了几个鬼子重点设防的岛礁,几个岛上鬼子加起来有好几万,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补给了。 玛玛拉塔群岛那边的鬼子被困的时间更长,岛上是什么地狱景象王义根本不敢想。 这种情况鬼子居然还有能力发电报,只能说鬼子在生存能力方面有点像广东小精灵——也就是蟑螂。 说起来蟑螂饿了也会同类相食,对上了都。 ———— 这天下午,特鲁克,联合舰队旗舰武藏号。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清池大将的房间:“收到塔拉瓦附近固守的我军部队的电报,敌大舰队倾巢出动,有正规空母六艘!”(岛上鬼子饿昏了头,把独立级轻航也当成了正规航母) 清池大将大惊:“什么?六艘正规空母?不得了,这样程度兵力,难道要进攻下一个岛屿了吗?” 他思考了几秒,摇头:“不,不可能,敌人应该还没有完成补给中心修建,没有解决补给问题。他们现在进攻下一个岛屿,后勤跟不上。 “如果是侦查任务,只要出动轻空母就够了,出动正规空母也不合理。” 短暂思考后,清池大将一拍桌子:“他们要袭击特鲁克!” “纳尼?”在场的几名军官都惊了,“袭击特鲁克吗?那就出动陆基航空队,掩护武藏号出击吧!” “不,陆基航空队没办法长距离掩护武藏号,而我们的空母都在单冠湾。”清池大将果断的说,“命令舰队立刻点火启航,撤离特鲁克!” “诶?”联合舰队副司令龙之介大惊,“这就撤退吗?我们可以让陆基航空队实践神风特攻战法,说不定可以重创敌军!如果把六艘空母全部击沉,那武藏号就可以趁机冲入舰队,和敌人大战一轮。” 清池态度非常坚决:“不,时机未到,立刻撤退。” 清池大将这么选择的理由也很简单,之前荒原大将让大和号出击,结果和敌人的两艘快速战列舰遭遇,大和号中了好几发炮弹,现在还在修理中。 荒原可是有翡翠湾攻击成功之后加冕的军神名号,所以大和号被打坏了他也没有被过分责难。 清池大将可没有军神头衔,实际上现在海军所有将领都知道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是个烫手山芋,清池是被推出来接手的倒霉蛋。 他可不想承担武藏号被重创的责任。 另外,清池大将还是个相当专业的很海军军官,他凭着直觉,断定特鲁克守不了。 虽然是他把大本营关于开展神风特攻的命令带到联合舰队司令部,但他自己对这个计划也有顾虑,并不希望整个扶桑帝国海军第一次神风特攻在自己手里发生。 他希望等战争结束,自己能留个好名声。 当然以上这些,他都不会说出口,反正扶桑历来下属不能啵上司嘴,只要自己表现得够强硬,就行了。 清池大将:“我说了,所有战舰生火,最快速度从港口撤离。主力舰队先撤,然后是商船,最后驱逐舰负责断后,撤离各个岛屿上的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最后撤离吗?”参谋长惊呼。 “八嘎,要分清轻重缓急!”清池大将强调,“首先当然要保证皇国珍贵的军舰,如果都没有军舰了,有技术人员又有什么用呢?” “哈!”参谋长鞠躬。 就这样,特鲁克大撤退提前半年到来了。 然而几天后,清池就发现,从塔拉瓦启航的大舰队,并没有来攻击特鲁克。 它消失了。 “可恶!联众国的汤姆秦,狡猾狡猾滴!”同样是在武藏号的司令室,清池大将如此说道,“他们居然真的是去攻击下一个岛屿了。命令机动部队出击,准备实施神风特攻!” ———— 然而,此时王义已经快马加鞭的从北方绕了一个大圈,距离扶桑本土已经不到一千公里了。 对于海军来说,一千公里也就两天的路程,舰队甚至都不需要开全速。 58.2特舰保持22节的航速,过几天就能看到扶桑的海岸线了。 这天在舰桥顶部的观察室里,网易问空:“马上要见到故乡的海岸线,激动吗?” “没什么激动的。”空耸了耸肩:“我记事之后没多久就被神社收养,实际上我对扶桑这块土地没什么情怀,毕竟大部分时候我相当于被软禁在神社里,学习各种知识。故乡情怀这种东西,要在故乡大地上奔跑才能获得不是吗?” 王义心想不是的,赛里斯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种落叶归根的倾向性。 穿越前王义就看了很多华侨归乡的故事。 王义换了个话题:“所以你觉得我们炮击哪里影响最大?” “炮击?”空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最多就空袭一下。” 王义:“民众又没有办法分辨来空袭的是舰载机还是陆基飞机,我认为要给扶桑造成影响,需要让海岸上的人看到海面的战舰,看到开火的瞬间,然后炮弹落在他们身边。” 空想了想,说:“炮击伊势神宫吧,那是个古建筑,距离海岸不到十公里,舰炮肯定能打到。” 王义:“伊势神宫不是在名古屋湾吗?我记得要炮击神宫得进入海湾吧?会不会有点危险?” 空瞪大眼睛:“你还真熟悉这些!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因为我曾经想过去旅游来着,虽然最后没有成行,但做过旅游攻略就等于自己去过了。 王义:“再选一个,让我们不用开进海湾就能炮击的古迹?最好有名,周边城市人多。” 空:“这样,你可以派飞机炸伊势神宫,同时舰队出现在海边,炮击菅岛,这个不用进入海湾。菅岛人口不少,我去过。” “你去过?” “我出生在菅岛,但是记事之后就被神社选拔走了。” 王义:“你让我炮击你的家乡?” “也可以不炮击,让我登岛去看看,你可以带着陆战队一起上来。”空说。 兰花刚好进入休息室,听到便惊呼:“我拒绝!” 第28章 扶桑本土出现在了舰炮的射程内 同一时间,巴尔的摩号的舰桥。 高级舵手福里斯拿着“赛里斯面包”(其实就是馒头)走进舰桥,对此时舰桥的值班军官敬礼:“高级舵手福里斯前来接班。” 值班军官对福里斯回礼:“航海日志时间1330,确认舵手交接班。你来早了半个小时。” “我有点按耐不住了,一想到下次值班就能看见扶桑本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手握舵盘。”福里斯说完两口把馒头吃完,从让出位置的值班舵手那里接管了舵盘。 下班了的舵手对福里斯说:“你这么兴奋,是不是后天我们就要遇到战斗了?可是情报不是说扶桑海军正在硫磺岛到冲之岛礁之间戒备吗?” 福里斯:“后天能看到扶桑本土了,我觉得秦少将不可能什么都不干。我猜他可能要登陆。” “登陆扶桑本土?会不会冒险了一点?” “啊,就是因为冒险,所以秦少将才会干,”福里斯单手把着舵盘,空出一只手比划着,“你不能把秦少将当成一个现代的舰队司令,他更像是风帆战舰时代的舰队司令懂吗,风帆战舰时代舰队就是要登陆敌人本土抓住在海边的贵族去换赎金。” “所以那些传闻是真的?”舵手兴奋起来,“什么登陆特鲁克的岛屿抓了巫女什么的?” “当然,而且每次战斗都是我值班,我打包票是真的!”福里斯拍胸口道。 ———— 兰花怒目圆睁:“这也太疯狂了!” 王义:“夏普反对就算了,怎么你也反对。这样,你也一起上岛,我许可你亲手打死遇见的每个鬼子兵。” 兰花:“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支持你的冒险举动,我要跟夏普上校报告!” 王义:“本来这个就不可能瞒着她。而且听我说,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截获的电报,表明敌人在冲之岛和硫磺岛之间堵截我们,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溜到扶桑近海来了。 “我们会出动飞机,先把附近机场的跑道给炸了,这样就能确保安全。” 空:“甚至可以释放假情报,说我们接下来要空袭江户,斩杀德川,这样在冲之岛和硫磺岛之间戒备的扶桑舰队就要赶往江户。” 王义:“而我们其实南下了,攻击了琉球,再快马加鞭绕回来。” 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扶桑海军那些蠢货,就算怀疑是疑兵之计,也不能冒险让德川遇袭,毕竟之前b25轰炸江户的时候,扶桑海军就发了毒誓,再也不会让联众国的飞机出现在江户上空!” 王义立刻接茬:“看,扶桑前太子妃候选这样说,那肯定就是这样了!” 兰花:“不知道为什么,看你们这样夫唱妇随,狼狈为奸,我非常的不开心。” “那就登陆向鬼子发泄吧!”王义灵机一动,“你可以用油漆在我们占领的扶桑兵营里刷漆,说‘赛里斯国民李兰花到此一游’。” 兰花想了想,说:“好吧,只要你们能说服夏普上校我就没意见。” ———— “因为这个主意过于离谱,”夏普上校看着王义,“我反而觉得没准能行,谁能想到你居然会做这种事?你推荐我去看《孙子兵法》,我看完了,这就是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吧?” 王义:“你居然同意了?” “是啊,而且,有什么比空小姐亲自出现在扶桑本土,更能打击扶桑皇权的威信呢?你可是已经国葬的人啊。” 空:“那不是国葬啦,是升灵,也就是被神选到了高天原,永远做神的侍女。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说不定会被国民当做‘下凡’呢。”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王义打了个响指。 夏普上校:“其实,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被扶桑间谍船发现才比较让我意外。去年我们可是距离扶桑还有七百公里的时候就被间谍船发现了。” 王义:“说明扶桑的工业能力被战争拖垮了,已经顾不上间谍船的维护了。当然也可能是科曼达偷袭间谍船港口的影响。” 就在四个月前,科曼达突击队就袭击了扶桑的间谍船港口,把船坞和港里的间谍船都炸了。 王义小时候看过一本国防科技出版社出的军事科普书,里面就提到过科曼达偷袭鬼子间谍船军港,但是长大了之后他怎么查都查不到这个战例,最后认定可能是地摊科普的又一力作。 但这个时空,王义提了一嘴,没想到科曼达真的出击把鬼子的间谍船港口给炸了,地摊科普在这个时空竟然成真。 夏普上校:“我本来以为只是炸掉一个间谍船港口没有太大的影响,现在看来……我高估敌人了。” 没错,你高估了穷逼帝国主义。 夏普上校继续说:“既然敌人没有发现我们,那我们当然要采取对敌人杀伤力最大的作战方案。直接攻击江户可能过于冒险,但在敌人防御薄弱,但又有重大意义的地方登陆进行宣传作战,我认为可行。” 王义拍手:“好!那就立刻开始准备传单吧,舰上有印刷机和纸对吧?” “有,但不能印太多。”夏普咋舌,“你还真是临时起意啊,如果在港口的时候你就有这个打算,完全可以借用心理战部队的印刷机。” “正因为是临时起意,才不会被敌人抓到规律,才能出其不意啊。”王义说。 ———— 东十一区时间8月12日430时,距离扶桑海岸线一百海里处。 三艘正规航母的甲板上,第一攻击波的飞机已经完成甲板定位,正在发动机热车。 舰桥内的简报室里,飞行队指挥官麦克米兰看着飞行员们:“一年半以前,我搭乘企业号,亲自护航大黄蜂号到了扶桑本土五百海里的地方,陆军的b25从大黄蜂号上起飞,空袭了扶桑本土。 “现在老的大黄蜂号已经在海战中沉没,连硕果仅存的企业号也不得不返厂大修,但是我又来到了扶桑本土附近。 “我无比希望自己能亲自率领你们,空袭扶桑本土。然而他们禁止我再登上飞机,认为我的经验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更能发挥作用。” 麦克米兰顿了顿,骂道:“该死!我真想像贝斯特那个混蛋那样,能一直在第一线。” 有飞行员喊:“指挥官,你可以在我们的炸弹上用油性笔签名!” “没错,我们替你把它扔到鬼子的脑袋上!” 麦克米兰笑了笑:“我谢谢你们啊!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行动非常危险,虽然我们对鬼子的无线电侦听,表明他们还没有找到我们。我们的偷袭,极有可能成功! “但这毕竟是敌人本土,就算我们炸掉了几个机场的跑道,敌人还有可能从周边的机场派遣飞机来拦截你们。 “可能你们不得不面对拥有数量优势的敌机!我由衷的希望你们全部都能返航。” 飞行员们也板起脸,看着麦克米兰。 麦克米兰:“如果有人没有返回,我会确保你们留下的遗书和遗物,会被送到家属手中。而秦少将保证,所有mia都变成kia,他会用自己的影响力确保抚恤金顺利发放。” 整个简报室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去杀点鬼子!” 飞行员们立刻鼓噪起来:“耶!” ———— 王义这天也起了个大早,经过正在准备早餐的伙房时,他对兰花说:“早餐我在瞭望台上吃。” 兰花竖起大拇指。 距离扶桑本土还有一百多海里,军舰以22节的航速开四到五个小时就到了,王义准备在瞭望台上等待扶桑本土出现在望远镜里的那一刻。 航母那边正在准备攻击波,到时候飞向扶桑的机群会从巴尔的摩号上空经过。 王义一路爬上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值班军官大喊。 王义点点头,然后看见舵手竟然是福里斯:“今天是你掌舵吗?” “是的,正好到我轮班。”福里斯回头看了眼,“舰长你不到救生艇甲板去吗?” “现在还没有看到海岸线,急什么。”说着王义转身沿着楼梯爬上舰桥上层的瞭望平台。 他走完最后一级楼梯的时候,发现旗舰前方的尼布莱克号驱逐舰正在发灯光信号——现在舰队维持无线电静默,通讯基本靠灯光。 “有渔船靠近。”王义默念出了灯光信号的内容。 信号兵:“怎么回应,少将?” 王义:“告诉尼布莱克,‘装作扶桑舰艇。’” 信号兵立刻开始操作探照灯。 空也爬上了瞭望平台,道:“现在就算遇到间谍船,敌人也来不及反应了。” “是啊,航母的攻击波应该已经发出了,再过两个小时敌人就该挨炸了。” 空继续说:“你……跟太平洋舰队总部报告自己的位置了吗?” “当然,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知道我去攻击扶桑了。” “但不知道你攻击的是扶桑本土,对吧?” “对。不过这方面切斯特内梅特给了我相当大的自主权,他比较信任前线将领。”王义说到这笑了,“不过事后他要知道我攻击了扶桑本土,肯定相当震惊,说不定会大发雷霆,毕竟我这样是拿整个58.2特舰冒险。” 空:“但其实你还留下了58.1和58.3两个分舰队,所以就算58.2在这次行动中损失惨重,也不会改变整体的力量对比,对吗?” 王义点了点头。 这时候旁边休息室里喇叭响了,马度卡斯副舰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雷达发现回波,疑似陆地。方位330,距离三万七千码。” 王义拍了拍空的肩膀:“你的家乡快到了。” “是啊,扶桑哟,我又回来了!”空高举双手,高喊道。 马度卡斯又说:“方位097,大量空中目标。iff(敌我识别)绿色,是友军机群。” 王义扭头看向舰队后方,很快就看见上百架飞机组成的大机群从航母方向飞来。 他高举起双手,对机群呼喊着。 ———— 海尔森上校放下望远镜:“这帮扶桑渔民对着空中的机群在欢呼什么?” 海尔森已经升任第五驱逐舰队司令,所以尼布莱克号的舰长变更成了哈曼中校。 面对舰队司令的问题,哈曼中校答:“可能……他们真的把我们当成友军了?毕竟你看,我们的机徽中间也有个红点。” 海尔森:“真的假的?一般人会弄错这些吗?” 哈曼中校:“不是说扶桑平民受教育程度很低,还有很多不识字的人吗?这些人分不清机徽也正常。” 海尔森咋舌:“所以扶桑到底哪儿来的胆子挑战我们啊,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嘛。” ———— 扶桑本土,三重县海边,三浦半岛。 回来休假的海兵军曹田中正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往家里走。 突然,他听见天空中有引擎声,便抬头张望。 因为昨天宿醉的影响,抬头这个动作让他的自行车剧烈的摇晃起来,不得不停下来,单脚支地。 很快,他看到了天空中的机群。 “该死,我怎么喝酒喝出色盲来了?我们的飞机一般都是绿色涂装的啊……我怎么看成了蓝色……” 说着军曹使劲揉眼睛。 然而肉了半天,飞机还是蓝色的。 蓝色的飞机从军曹头顶掠过。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飞机上驾驶员都是金发碧眼,机翼上也不是旭日旗,而是白星—— “哈哈哈,我真是喝大了,居然看见联众国飞机了……这可是本土,本土怎么可能有联众国飞机——”说着军曹突然一阵晕眩,和自行车一起摔倒在地上。 他本来还想强撑着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索性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突然,爆炸声传来。 军曹猛的坐起来:“什么?怎么了?” 这时候住在周围的老百姓也从木屋里跑出来,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注意到这还有个军曹,等注意到了就诚惶诚恐的向军曹鞠躬。 田中军曹顾不得这许多,他看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很快看见了滚滚浓烟。 “哎呀!”他大喊一声,“联众国飞机真的飞到本土来了!” 这时候有小孩指着大海方向:“妈妈快看!海军!” 军曹扭头,果然看见海面上出现了许多战舰。 小孩大笑起来,开始高唱海军军歌:浪花飞溅之处,常磐松柏苍翠,秀丽的国度秋津州—— 这个时候,远处舰队突然爆发出一片闪光。 田中军曹猛然醒悟,大喊:“快趴下!舰队在向海岸炮击!敌人在向海岸炮击!” 第29章 毫无防备 同一时间,巴尔的摩号舰桥。 王义举着望远镜,切换到了战舰视角,看着炮弹在陆地上打出密集的爆炸。 岸上的木造建筑就这样消失在烟尘之中。 舰队参谋中有人小声嘀咕:“专门改装的自动化炮塔用来攻击扶桑老百姓的木房子是不是有点小材大用?” 王义立刻切换回肉眼视角,扭头迅速找到了说这话的参谋:“这些老百姓住着木头房子,却真心实意的在支持他们的德川皇帝发动侵略战争,现在他们的房子被炸掉是咎由自取。” “是。”参谋点头。 王义看年轻的参谋好像不太服气的样子,便继续说:“说不定他们当中,有人的儿子,就亲自参与到了侵略战争中,把炸弹扔在同样手无寸铁的平民头上。 “说不定有人的丈夫,就冲进医院残杀伤兵,强奸护士。 “这些就是他们所作所为的报应!这就是赛里斯人所说的因果报应! “我们所作所为,是在惩戒恶魔,让他们付出代价。” 参谋辩解道:“我认同您的理念,只是觉得让最新的自动化舰炮炸这些房子有些大材小用,这些房子还没有炮弹贵。” 王义摆了摆手:“联众国不缺这点炮弹钱。” 他看向海岸,炮弹爆炸形成的浓烟已经完全遮蔽了海岸,刚刚出现在望远镜里的渔村已经荡然无存。 王义:“停火,准备切换炮击目标。” “停火!”电话传令兵大喊,“全舰队停火。” 而旁边守着电台的参谋也马上对着话筒喊:“全舰队停火。” 混在参谋里的空忽然说:“其实我觉得,炮击三重县与和歌山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确实没有太大的意义,这些地方说不定连地主家都没有电话,炮击的消息半天传不出去。 “奈良的话还有一些寺庙佛塔可以炸。” 王义:“我们就沿着海岸航行,看到岸边有较大的聚落就开火,一直炸到菅岛。如果驻扎在名古屋港的地方舰队出击,我们就痛击他们。” ———— 名古屋港,扶桑海军地方巡防队司令部。 名古屋并没有被划作军港,平时也不会驻扎联合舰队的一等和二等舰艇,不过作为近海防御的一部分,名古屋驻扎了以扫雷霆和鱼类快艇为主的地方巡防舰队。 巡防舰队旗舰是一艘退役的驱逐舰改装而成的海防舰,武备仅有两门105毫米炮,和旧式的鱼雷发射管。 因为发射管过于老旧,海防舰并不能发射被列为决战兵器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这天一大早,近藤大尉就来到了办公室,和昨天晚上值班的土方大尉一起吃早餐——他们总这样,吃完饭、班也交完了,土方大尉就可以一边剔牙一边回家。 然而今天交班的过程注定不平凡。 首先是机场方向出现了浓烟,引得两位大尉拿着早餐的饭团站到了窗前。 “是不是弹药库管理不善着火了?”土方大尉首先开口,“烧这么大,有人要被特高课抓走啰。” 近藤大尉:“我们就这么看着没问题吗?是不是应该通知港内的舰艇主机生火啊?万一是轰炸呢?” “怎么可能,联众国军还在一万公里外呢!一万公里!”说着土方大尉转身拿起桌上的报纸,今天名古屋日报头版头条是《联众国海军被联合舰队陆基航空兵重创》,“看,这里写了,被陆基航空兵击沉了三艘空母呐!不可能是联众国的攻击啦。” 近藤大尉想了想,点头:“确实不可能,就算攻击也不可能攻击名古屋啊,我们这里虽然最近会维修一些大型军舰啦,但基本上是个民用港口啊。” 土方大尉:“就算来炸,也不该炸机场,应该去炸生产九九舰爆的爱知时计电机株式会社嘛,我老婆前几天从乡下过来,说看到牛车拉着盖着帆布的新式飞机从时计电机的厂房到试飞机场去呢!” 爱知县和旁边维持原生态的三重、和歌山县不一样,工业实力相当不错。 比如时计电机株式会社,本来是生产钟表和电机的,结果最近十年最著名的产品是99式舰爆。 近藤大尉:“听说上周时计电机改名‘爱知航空’了,可能再也不会生产手表啰。” “真的吗?那我家那个时计电机产的手表,是不是将来就成古董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呢,电话铃响了。 近藤大尉放下还没吃完的饭团,来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莫西莫西,地方巡防队司令部。什么?” 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土方大尉:“怎么了?突然表情这么严肃?” “有人报告,说联众国军舰刚刚炮击了三重县的志摩市。” 土方大尉哈哈大笑:“志摩,那不就是名古屋湾出海口附近吗?不得了,联众国舰队都攻到这里来了,赶快通知联合舰队! “得啦,应该是喝酒了,看时间,差不多也是昨天晚上喝倒在路边的人睡醒的时候了,估计害怕回家面对老婆的哭诉,随便打电话找理由呢。” 近藤大尉表情也舒缓了不少:“喂,你不要胡闹!谎报军情会被宪兵抓去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电话听筒里传来叽里呱啦的聒噪声。 土方大尉伸手拿过听筒:“别吵了,联合舰队把联众国的舰队打得丢盔弃甲,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别到时候引来了特高课,那就完啦! “想想你的妻子!你要是被特高课抓去,她就永远抬不起头啦!” 结果听筒另一头带着哭腔:“我老婆,我父母,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联众国的舰队对岸炮击,整个志摩市现在一片火海啊!地方队快出动啊!” 土方大尉这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说志摩市一片火海?联众国舰队对岸炮击了?” “是的!他们炮击结束之后向名古屋湾方向去了啊。” 土方大尉:“好的,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动。” 说完他挂上电话,看向近藤大尉:“说是志摩市已经一片火海。” “要不,下令生火?”近藤大尉问。 土方大尉看向窗外,想了想说:“这样,我们打电话问问司令官吧,如此重大的事情,已经超出我们两个值班军官能应对的范围了,请司令官定夺吧!” 近藤大尉点头:“好,那就这样。” 同伴同意后,土方大尉立刻拿起电话,拨了司令官家的电话。 “莫西莫西?司令官阁下,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接到电话,说联众国舰队出现在我们的巡防范围,并且炮击了志摩市。” 另一边传来司令官的声音:“土方,都跟你说不要在值班的时候喝酒了!” “没有喝酒啊,我们刚刚接到电话报告——” 这时候办公室里另一台电话铃响起来。 近藤大尉立刻过去拿起听筒:“莫西莫西?地方队司令部!联众国舰队炮击?在哪里?鸟羽?” 土方立刻对司令官说:“新的电话,联众国舰队已经到了鸟羽外海,马上要进入名古屋湾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飞机引擎声。 土方拿着电话座机,听筒放在耳边,直奔窗口,向天上看。 他看见排成密集阵型的蓝色飞机掠过港口上空。 “见鬼,”他嘟囔道,“司令官,我看到联众国的飞机了。” 电话另一头司令官迟疑了一下:“蓝色的?” “是的,蓝色的,还有白星。” “会不会是海军在演习?”司令官问,“我马上到港口,你赶快用军用路线问问看,附近航空队有没有演习计划。” ———— 58.2特舰第二攻击波,编队指挥官夏利亚·布尔少校开着自己的地狱俯冲者轰炸机,看着下面毫无戒备的扶桑港口。 “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掠过的是扶桑的军舰吧?他们怎么没有用防空火力攻击我们?”他小声嘟囔着。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飞行员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指挥官,为什么没有人对我们开火?我们是第二波攻击不是吗?” “不知道,闭嘴。敌人没反应过来是好事,你用昂萨语发无线电,不就等于提醒他们吗?”布尔少校骂骂咧咧的回应,“保持无线电静默!除非看到零战来拦截,或者看到导航地标,不然不要说话!” 机群这时候已经从港口经过,飞入市区。 “这真的是扶桑排行前几的工业城市吗?”布尔少校关掉无线电后,看着下方的街道嘟囔道。 这瞬间,他看到了地标,名古屋城的天守阁。 “各机注意,看到天守阁了,能看到屋顶金鱼装饰反光说明我们在天守阁的东边!旁边六公里的烟囱群就是我们要攻击的工厂区!附近应该有机场,战斗机去攻击机场,我们攻击工业区。” 马上在高空戒备的战斗机指挥回应:“编队指挥,我们看到机场的t型跑道了。周围全是一片农田,这跑道也太好认了。” “那就进攻,别让飞机场的零战起飞。” 说完布尔少校驾驶自己的地狱俯冲者,冲向天守阁旁边林立的烟囱。 第30章 “相见” “通讯部门监听到第二攻击波的通讯,他们找到地标开始攻击了。”夏普上校对王义说,“没有遭到任何拦截。” “我们不是都空袭了一波了吗?居然没有截击机起飞?”王义一脸震惊。 空:“说不定是因为我们第一波攻击的是陆军的局地战斗机机场,他们没有通知海军。 “陆军局地战斗机部队被攻击了,很没面子,要是通知了海军,让海军有了防备,挡住了攻击,那陆军就丢大人了。 “而且第二波攻击的爱知时计电机株式会社主要给海军生产轰炸机,被炸了也不影响陆军的飞机供给。” 王义挠了挠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夏普上校:“另外,我们对岸上扶桑无线通讯的监听,表明他们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遭到了舰炮攻击。” 王义:“你看,我说了出其不意有用吧?” 马度卡斯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舰长,登陆小队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让我们上去看看。”王义看着夏普,“你不会……现在还要阻止我吧?你看敌人都这样了。” 夏普:“说不定还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的事迹已经比野史还要野了……” 王义笑了,他已经想到未来“蓝色高端论坛”上自己的事迹出现在《有什么看起来像是野史但其实是真实历史》问题下了。 将来什么石首鱼号的事迹都要靠边站。 夏普:“别笑,登陆之后拍了照片马上回来!” 王义比了个ok的手势。 ———— 三十分钟后,菅岛海滩。 王义看着目瞪口呆的扶桑渔民,心想你们还真是一点防备没有啊。 因为菅岛是空的家乡,王义没有让舰队炮击这里——另外把这里打成一片火海,怎么拍照呢? 岛上渔民做梦都想不到,联众国的战争英雄,居然在这里亲自登陆了。 汉默少校嘟囔道:“我居然成了第一个登陆扶桑本土的海军陆战队少校,我上舰的时候压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话说,这些小孩为什么不怕我们?” 王义:“他们大概就没想到你是敌人。” 这确实想不到,就好像在穿越前的赛里斯本土,你看到美国大兵居然从海滩走上来,只会觉得他们是在cosplay。 空一脸感慨的看着海滩附近的店铺:“真奇怪,我应该是记事时就被送走了,但看到这些建筑,我居然有印象。” 王义:“是吗?” 就在这时候,有人用扶桑语惊呼:“空?” 王义一扭头,就看见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瞪大双眼看着空。 空疑惑的看着妇人,用扶桑语回应:“我是空,请问您是哪位?” 妇人忽然捂着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天照大神显灵了!空下凡来看我们啦!” 空:“我没有死哟……” 王义:“别,你就说你显灵了,是来传达天照大御神的旨意,现在扶桑已经失去了神佑,变成神弃之地了。现在天照大御神保佑的是联众国!” 空马上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老妇人立刻开始磕头。 “这个人,说不定是我的妈妈。”空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可能是妈妈的人这样叩拜自己,感觉真奇怪。” 王义:“你可以问问谁是你的生母,我们把她接走,这样她就不会被特高课迫害了。” “咦,可以吗?” 兰花:“鬼子也有父母?” “虽然很令人难以置信,”王义摸了摸兰花的头,“但他们确实有父母。” 空则对叩拜的妇人说:“请问,我的生母是谁?” 妇人:“她已经被供奉在山顶的神社里了。” 空的表情僵住了:“供奉在山顶的神社里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没有在高天原和她团圆吗?”妇人惊讶的问。 王义听不懂扶桑语,但能看出来空的表情不妥,赶忙问:“怎么回事?” “我要去山顶的神社看看。”空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王义,“可能爬山会花一些时间,但我会尽快的!” 王义想了想,说:“行,我和你一起去。汉默少校,带领你的部队在山下组织防御。” 话音未落,一小队鬼子兵出现了。 而且和在南洋的鬼子兵不一样,这队鬼子兵的军装是“经典皮肤”,王义一看到他们就幻视各种抗日神剧。 十二名鬼子兵端着三八大盖,在一个军曹带领下在海滩上摆出了射击阵型:“不许动!” 王义对汉默少校点点头:“干掉他们。” 然而兰花已经冲出去了。 鬼子军曹看见兰花这么个萝莉冲向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而是对着兰花喊:“不许动!再靠近我就要开枪了!” 喊话间兰花已经冲到他跟前,直接一个飞踢踹在他胸口,把胸腔都踹凹进去了。 鬼子军曹的表情也一瞬间崩坏,眼睛像是金鱼一样吐出来,因为瞬间窒息整个脸色也变成了紫色。 接着兰花借着他向后倒的身体高高跃起,又在高位踹向旁边士兵的面门。 接着她踩上第三个士兵的脑袋,用力猛踹第四人。 电光火石之间,鬼子兵就被打倒了四人。 就在鬼子兵错愕的当儿,联众国大兵冲上前,用枪托迅速放倒了剩下的鬼子兵。 王义:“很好,没开枪吓到平民,很好。把这些俘虏捆起来,放进登陆的机动艇上,严加看管。我和空要到山上的神社去看看。” 汉默少校:“明白。” 王义拍了拍空的肩膀:“走吧。” 空咬了咬嘴唇:“走吧。” ———— 山上的神社并不大,总共只有正殿和偏殿两座建筑,以及一座小型鸟居。 一名巫女正在神社里扫地,看到王义和空带着一大帮人爬上神社,巫女一脸震惊:“咦?今天没有通知有人要参观啊……” 巫女停下来,盯着空的脸蛋:“天照大御神在上啊,你是……” “我来看我母亲。”空轻声说。 “哦,您的母亲!”巫女扔下扫把,转身一路跑到神社正殿,打开拉门。 空看着供奉在神社大殿里的罐子:“这是我的母亲?” “是的,您被选走之后,村里的长老就说,要把您的母亲供奉起来。所以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升灵仪式,她已经变成本村的守护神了。”巫女笑着说。 第31章 连锁反应 空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我被征召之后,我母亲就……” 巫女点头:“就升灵了。” 空直接僵在原地。 王义听不懂他们说的扶桑语,毕竟他熟练掌握的扶桑语词汇就那么几个经常出现在短片里的,但他看得懂空的表情。 他指着那个被供奉起来的罐子:“这玩意不会是你妈的骨灰吧?” 空本来一脸僵硬,听到王义这逆天发言直接绷不住了,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换一个说法吗?看看气氛啊!” 兰花:“鬼子还要看气氛啊,没一脚把你妈给扬了已经算好了。” 空摆了摆手:“不不,按照这神社巫女的说法,我妈妈估计就是在这个神社里搭了个架子烧了,这样烧不会变成灰,扬不了,你踢碎罐子我妈最多洒一地。” 王义:“你这说法也不怎么看气氛啊。” 空白了他一眼:“怪谁啊?你说这怪谁啊?怪我咯?” 王义:“所以你妈老死了,老死之后还被弄个罐子里供奉起来?待遇不错啊!” 空表情又阴沉下来:“不是老死的,按照神社巫女的说法,大概率是我被选中之后,我妈妈就被‘升灵’了。” 王义皱着眉头:“你是说她活着就被烧死了?” 空点了点头。 王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造反有理!我们一起来建设新日本吧!至于你母亲的骨灰——的遗骸,我们换个地方埋。” 说完王义大步走上神社前面的台阶,把供奉的罐子拿起来。 神社的巫女刚刚听王义和空说昂萨语表情就不对了,现在看王义直接上去把罐子拿了,便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扶桑语。 王义:“翻译下,她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压根就没死。” 王义:“现在才来确定这点?她刚开始不会真以为你是从高天原下凡吧?” 空耸了耸肩,用扶桑语对巫女说:“没错,我没有死,而是向联众国投诚了。是天照大神让我这么做的,现在的扶桑帝国让天照大神非常失望,她已经不再庇佑扶桑了。” 王义把罐子用胳膊夹着,就往神社的鸟居走。 空最后看了眼已经空无一物的神社大殿,也跟上王义的脚步。 兰花看了眼神社里的巫女,问:“这个巫女不带走吗?” “她只是穿着巫女衣服在这里扫地的普通女性,并不是真的巫女。”空答道,“真巫女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武装神官?” 兰花看了眼巫女,直接飞起一脚踢在旁边的树上,随后转身追上王义。 她走到鸟居下面,那棵树才嘎吱一声向旁边缓缓倒下。 巫女惊呼一声向旁边躲开,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王义一行的身影。 ———— 王义下了山,汉默少校立刻迎上前:“将军。” “没有敌人来攻击吗?” “完全没有。”汉默少校皱着眉头,“我带着翻译在这个村子里走了走,全村竟然只有三件不是电灯的电器,分别是收音机、电风扇和手电筒——是的手电筒也算电器,全在村长家。电灯也只有村公所和村长家有。” 王义也一脸意外:“真的吗?” 知道鬼子是穷逼帝国主义,但这也太穷逼了。 王义小时候国家还很穷,但也基本普及了供电。 兰花:“九一八之前我跟着老爸回乡下的时候,哪怕是村里地主也没有供电。鬼子就只能欺负我们!” 王义看向兰花:“你回去过赛里斯?” 兰花:“回去过一次。” 王义:“那等赛里斯全国光复了,再回去看看,我陪你一起去。” 汉默少校打断王义和兰花的对话:“将军,虽然到现在我们还没看到鬼子反击部队,但我们毕竟是在敌人的领土上,还是尽快撤退吧。” “你说得对,从开始对岸攻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鬼子再怎么样也该反应过来了。”王义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上有飞机引擎声。 汉默少校大喊:“隐蔽,敌机空袭!” 说完他拉着王义就往旁边房子跑。 王义这才发现房子已经被陆战队占领了,变成了防御支撑点。 兰花和空跟着王义,也跑到了房子里隐蔽起来。 一瞬间陆战队员们也全都隐蔽起来,偌大的村庄一个联众国大兵都看不到。 接着几架飞机掠过村庄,竟然是蓝色涂装的联众国战机。 王义站起来,目送飞机向着海面的舰队飞去,拿下帽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吓我一跳。可是鬼子到底在干什么?这都四个小时了!” ———— 当天1030时,扶桑帝国陆军浪速司令部。 “爱知航空的兵工厂和试飞机场都遭到了空袭,一同被空袭的还有名古屋周围的两个陆军局地截击机机场。三重县的志摩市和鸟羽市遭到炮击,损失巨大。”参谋长说完,放下手里的报告。 浪速司令部小川陆军中将看向海军的联络官:“海军要怎么解释这些?” 联络官:“海军的侦察机和潜艇,都没有发现联众国舰队,会不会是误报?” “哼,我已经派遣了专人带着电台去这些地方亲眼确认状况了!陆军航空队也派出了一式陆攻侦查型,很快你们就没办法抵赖了!” 联络官:“但是,如果联众国真的派出舰队袭击我们本土,怎么会选择炮击志摩和鸟羽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空袭名古屋到是可以理解,毕竟爱知航空正在生产新式舰爆。” 这时候有年轻参谋进入会议室,在参谋长身边耳语了几句。 参谋长:“刚刚情报科截获了从鸟羽打来的电报,说看到了联众国士兵登岛。” “截获了吗?那我们在鸟羽的部队怎么没有报告?”小川中将拍着桌子质问。 参谋长:“我们的守备部队都在炮台上,炮台负责封锁进入名古屋湾的航道。这次报告登陆的地方,距离炮台相当远。” 小川中将:“命令他们立刻组织部队,前往现地查看情况。最好找到发电报的人!” 参谋长:“是。” “什么时候才能有报告?” 参谋长心算了一下,答:“立刻紧急集合,然后搭乘汽车出击的话,大概四十分钟后能抵达发出电报的邮电局。” 小川中将看了看手表,忽然注意到手表上的商标,嘟囔道:“我才发现我的手表是爱知时计电机会社的产品,居然和海军的九九舰爆是一个厂家生产!” 海军联络官立刻附和:“怎么样,质量很好吧?海军对九九舰爆也评价颇高啊!” “不对!”小川中将猛然醒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立刻去现场确认情况。” ———— 1130时,鸟羽市邮电局。 好几辆卡车运载着一个步兵中队开到了邮电局门口。 领队的步兵少佐第一个下车,看了看周围,呢喃了一句:“这也没看到被炮击啊。” “被炮击啦!”马上有路人指着远处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海边就能看到炮击的痕迹,炸毁了很多民房呢!” 少佐马上转向路人:“真的被炮击了吗?” “是啊,我刚从那边过来,死了好多人呐!不过被炮击的都是些贫穷的村子,没有电话,也没有班车。” 另一个路人也凑过来:“刚刚有个学校的军训教官小跑着过来了,说有紧急军情要发电报,我们都看到了!” “现在那人哪里去了?”少佐马上问。 “在那边吃拉面呢!你看,这不出来了?” 少佐顺着路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名穿着军曹制服的胖教官从拉面馆钻出来,和自己对上了目光。 军曹立刻小跑过来,跑得身上肥肉都一颤一颤的。 “报告!”军曹立正敬礼,“鸟羽市立第三中学军训教官!” “刚刚是你发电报,说联众国舰队炮击了鸟羽市海岸?” “不,我发电报报告联众国陆军登陆了!守备所的宪兵发现联众国陆军登陆,就勇敢的发起了攻击!然后被联众国陆军用赛里斯功夫消灭了!” 少佐扶额:“你吃了多少鸦片?我就说必须杜绝在军中使用鸦片作为战场创伤对策!” “我没有吃!我亲眼看到的!联众国陆军中有个小女孩,娴熟的使用赛里斯功夫,直接打倒了四名宪兵。利用她制造的空挡,联众国士兵冲上来把宪兵都缴械了。” “那现在这些登陆的联众国士兵在哪里?” “他们占据了菅岛作为滩头阵地,我们需要步兵炮和战车才能反冲击!” 少佐:“你先带我去侦查一下。怎么会占领菅岛这个地方作为滩头呢?这不合理吧?” “我亲眼所见!” “那你带我去!” 少佐说。 这时候副中队长说:“是不是先向浪速司令部汇报一下情况?” “向总部发电报,说我们到了现场,很多民众表示确实遭到了炮击,我们还找到了报告联众国登陆的学校军训教官,现在正要去现场查看情况。” 少佐顿了顿,对副中队长说:“你带领电报班在这里等着,我们发现联众国部队会开枪的,一听到枪声立刻发电报,别管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是。” ———— 1200时,菅岛海滩。 少佐看着沙滩上密集的脚印:“今天是赶海的日子吗?这么多人?” “是联众国军!您仔细看!”带路的军曹蹲下来,指着地上的脚印,“这是皮鞋,百姓哪里有钱买皮鞋穿?还是这么大的皮鞋!” 少佐也蹲下来,仔细查看地上的脚印,再看了看自己皮鞋留下的脚印:“确实,而且比我的脚印深,说明这人体重比我高。” 他站起来,看了看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几乎全是女性,少数几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丁也比较瘦弱。 少佐桑可能是现场营养最好、体重最大的人,留下的脚印理应比老百姓深不少——何况百姓们也没有皮鞋。 “这个村庄的村长呢?” 村民们立刻让出路,一名营养明显比其他人好得多的中年人走上前:“我就是这里的村长。” “联众国军登陆了?” 村长憋了半天,才答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联众国军……” “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特高课!你如实报告,就是协助皇军有功!” “我们不知道那是不是联众国军,”村长依然坚持道,“但是,岛上有年轻人想考海军军官学校,所以学过昂萨语,那些登陆的人说的昂萨语。” 少佐:“为什么不向上报告?” 村长:“我们村,没有电话。” “那他们登陆之后去了哪里?” “又走了,”村长说,“还抢走了村里神社供奉的御神体。” 少佐盯着村长看了几秒:“我觉得你没有完全说实话。” “我全说了!” “看来还是请特高课的人来一趟比较好。” “不!”村长惊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很多村民看到了,看到空小姐和那些联众国军在一起。但我们知道,这一定是联众国的鬼把戏!他们找人假冒的空小姐!空小姐已经升灵了,怎么可能会和联众国军在一起呢!哈哈哈哈!” 其他村民赶忙附和:“对啊对啊,一定是联众国军的鬼把戏!空小姐肯定升灵了,不可能在联众国军那一侧。” 少佐“哦”了一声,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岛民遮遮掩掩了。 陆军里有人偷偷收听联众国的扶桑语广播,据说这个广播就是“投诚”的空小姐设立的,而且还时不时亲自播音。 现在又有人目击空小姐亲自登陆—— 突然少佐一个机灵:“你们神社供奉的御神体是——” “是空小姐的母亲。可恶的联众国鬼畜,居然想出这样的毒计!” 少佐“哦”了一声。 所以是投诚的空小姐,率领联众国军登陆抢走了母亲的骨灰罐。 整个逻辑链条都很合理啊。 这要是被德川陛下知道了,整个村说不定都要被干掉。 少佐盯着村长,问道:“你们这个村,有没有收音机啊?” “没有!”村长立刻答道,说完才意识到不妥,没有收音机怎么接收天皇的御音,便改口,“曾经是有的,可是坏了,现在要去买。” 第32章 “我看这扶桑是要完啊” 少佐皱着眉头,最近一个月,各地的宪兵都接到了命令,要严查“收听敌台”的人。 这村的村长会想着隐瞒有收音机的事情,平时怕是没少听。 其实少佐也能理解收听敌台的原因,毕竟敌台会念缴获的家书。虽然卖读新闻之类的报纸上,都说那些家书都是捏造的,但其实很多人根本不在意那家书真假。 就和那些从瓜利达岛寄回来的家书一样,老百姓知道自家儿子、丈夫写不出这么文绉绉的信,但能拿到家书就还有个盼头。 如果那些家书是真的—— 那联众国怎么会拿到这家书,就不能细想了,就算想了也要装作没有想。 反正敌台开播才一个月,部队驻地的收音机就脱销了。 驻地兵营后面有一条建满了长屋的街道,到了晚上就街上溜达,就能看见有人从电灯柱偷电听收音机,甚至有的人家的小孩子直接就在屋顶上躺着听。 住在长屋里的人家都很穷,所以一般几个家庭凑到一起买一台收音机,再找个胆子大、会点电工活的大小子晚上爬电灯柱偷电。 当然也有人说,是宪兵队把收音机都扣下了,限制民间私人持有。 真相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少佐盯着村长老头,回头喊:“传令兵。” “到。” “立刻跑步回去,向副队长报告这里的情况,让他给上面发电报。” ———— 同一时间,王义这边。 巴尔的摩回收了小艇之后,全舰队就速度拉满,防空阵型,严阵以待。 王义还命令航母随时保证天空中有掩护的战斗机,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起飞新的飞机替换空中值班的飞机,机库里也优先维护战斗机,确保有情况就能大量出动战斗机。 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舰队一路30节狂飙,都快开出一百五十海里,王义连一架敌机都没看见,倒是有不少出海打渔的渔船,把舰队当成了扶桑自己的舰队,对着舰首磕头。 可能是扶桑的舰艇舰首都要挂天皇的标志,老百姓要对着标志磕头。 就这样,58.2特舰在对陆轰炸了两波之后,竟然就这么全身而退了,王义亲率陆战队登陆扶桑本土,抢了空她妈妈的骨灰罐又回来,还抓了十个不长眼的宪兵。 虽然名古屋不是军港,但防御也不能松弛到这个地步吧? 王义一边想一边咋舌。 夏普上校在旁边问:“怎么了?” 王义:“说不定扶桑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正常来讲,我们应该在距离领海500海里的地方就被发现了。” “你不是说科曼达偷袭的影响吗?”夏普问。 “就算科曼达偷袭了间谍船港口,飞机呢?潜艇呢?我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海岸线了。然后从志摩炮击一路打到了鸟羽,还空袭了机场,结果到我们撤退,没看到军舰也没看到飞机……” 王义摸着下巴:“这防御也太松懈了。” 夏普提醒王义:“之前b25空袭江户也是,炸完根本没人拦截,他们大摇大摆的穿过了扶桑本土,损失都是没油了迫降。” “那是突袭……” “你这也是突袭。” 就在这时候,空插进来说:“说不定和偷袭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基础设施太差,驻守本土的兵员素质也差。你们还选了个乡下地方登陆,你看我们登陆之后连汽车都没看到一辆。” “倒也是。”王义摸着下巴,“扶桑雷达还差,那我们要是出动大规模的b29空袭扶桑本土,它们根本没有办法拦截啊。” 地球那边,到了44年下半年,鬼子的近海就成了老美的花园,潜艇随便逛,连濑户内海这种“内”海都随便去。 崭新的信浓号出来试航,就迎面碰到老美潜艇,喜提航母最速沉没记录。 王义现在怀疑,地球那边是不是其实43年老美就能在鬼子近海遛弯了?只是老美按照常识来评估的对手战力,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这就和八十年后中国军迷看老美一样,觉得老美再拉胯,也不至于连小胡的拖鞋军也搞不定吧? 但后来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万一鬼子是真没有能力防御这么漫长的海岸线呢? 是不是可以考虑组建快速炮击舰队,打完就跑? 王义认真的考虑起这个可能性。 夏普忽然开口道:“你可别想着组建什么快速炮击舰队哦。虽然我们是财大气粗没错,但也不能为了宣传就劳民伤财干这种事啊。” 王义:“发电报给老罗问问看,说不定他会喜欢这个计划。” ———— 而扶桑这边,到下午1430时,他们才基本搞清楚情况。 没错,空袭是早上七点空袭的,炮击是早上八点半炮击的,鬼子到下午两点才彻底搞明白怎么回事。 当然,鬼子也不是整整七个小时才知道自己被攻击了,实际上在上午九点的时候,陆军部和海军部就勾兑了一下,发现事情不小,还是早早报告德川陛下比较好。 于是在九点三十分,德川陛下就知道遭到了攻击,也知道了几个被空袭的机场的名字,但是损失情况和攻击者是谁,一概不知。 而被舰炮攻击的消息则晚了一个半小时才传入德川陛下耳中。 对此海陆军的解释是,被炮击的都是比较落后的地区,本来就通讯不便。 而到了下午两点半,海陆军才确定联众国军确实登陆了。 于是1440分,御前会议在防空洞里举行。 “你们肯定又是互相掣肘了!”德川陛下拍着桌子,对坐在长桌左右两侧的将军们嚷嚷道。 陆军将领们坐在德川陛下的右手边,海军将领则在左手边。 八年前陆军将领们还是坐在德川陛下左手边,这是从赛里斯继承来的习惯,左为尊。 但是八年前年轻的陆军军官发起兵变,要天诛国贼,德川陛下以为要杀国贼是窃国的德川家当主——也就是自己,于是屁滚尿流的跑上了海军的长门号,并且调转主炮准备炮击陆军省。 从那以后御前会议就是海军将领坐左边了。 这倒是跟联合王国陆军没有皇家称号有异曲同工之妙。 德川陛下拍着桌子:“你们肯定又是互相掣肘了!” “这倒是没有。”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大将说着看了眼陆军方向,“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互通情报呢。海军横须贺镇守府的参谋们已经出发了,预计今晚七点半将会和陆军浪速防卫司令部的参谋们组成对策本部。” 德川天皇:“今天早上七点空袭的,晚上七点才组成对策本部?” “今天早上七点,被空袭的一开始只是陆军局地战斗机驻扎的机场,我们曾经询问过情况,陆军也告知袭击发生。 “之后海军本部立刻命令横须贺镇守府所属的大艇(大型水上飞机)和一式陆攻出发侦查敌舰队所在。” 永野大将顿了顿,强调道:“整个过程,海陆军合作无间,并没有互相掣肘的事情发生。” 陆军的一帮人阴沉着脸,实际上他们确实掣肘了,没有向海军通报袭击发生,只说是弹药库火灾引发的爆炸。 现在等于永野大将卖了陆军一个人情。 几个陆军部将领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人强行灌了一斤翔,扶桑陆军是这样的,欠海军人情比杀了他们还让人难受。 马上陆军这边有人还以颜色:“海军在舰爆工厂被攻击后,也按照规定向陆军通报了情况,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合作态度呢!” 永野大将马上摆出笑容:“那是当然。” 生产九九舰爆和彗星式舰爆的爱知时计电机株式会社——也就是现在的爱知航空——遭到攻击的消息,海军也没跟陆军说实话,连借口都几乎一样:火灾导致的爆炸。 德川拍桌:“够了!我看出来了,你们永远不可能精诚合作!” 海陆军都不吭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桌子对面的人。 德川:“侍卫长,两边的报告总结好没有?” 千文海军大将站起来:“整理好了,目前掌握的状况,联众国爆击机和护航的爆战(战斗轰炸机,鬼子把地狱猫当成了专门设计的多用途攻击机),在七点多攻击了爱知县境内几个机场。 “一个小时后,联众国机群再次突击了爱知航空的厂房,彗星舰爆的生产进度大大延后了。 “几乎在第二波攻击的同时,联众国舰队闯入12海里领海线,并且炮击了志摩、鸟羽两个小城的部分地区。 “紧接着……” 千文海军大将眉头紧锁。 “看到什么就念什么。”德川有些不耐烦了。 “是。” 海军大将用困惑的声音读出报告的下一行字。 “联众国战争英雄汤姆秦带着两名女性和一个联队的步兵登陆,然后——然后他们冲上了山上的小神社,抢走了供奉的御神体。” 德川陛下:“什么?是那个汤姆秦?” “是的,我们询问了当地百姓,登陆的人戴着墨镜,拿着烟斗——当然这个扮相也可能是迈考色陆军中将,但陆军不可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登陆。 “所以应该就是汤姆秦了。” 这时候有侍从进入会议室,快步来到德川耳边低语了两句。 德川:“当地有人声称拍到了登陆的联众国军,已经带着底片到当地特高课驻地了,他们正在安排冲洗。” 陆军军令部总长开口道:“陆军一个中队一直在疑似敌军登陆的地方,获取了非常多第一手资料,等对策本部建立,就会完全向海军公开。” 永野大将:“这倒是值得期待,看陆军的说法,你们这是完全弄清楚联众国突然登陆的意图啊?” “当然。”陆军军令部总长得意的昂起头,鼻尖朝着天。 德川天皇:“可你们怎么没有早一点抵达敌军登陆地点?” 陆军军令部总长挠挠头:“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地邮电系统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就连这支一直呆在现场的步兵中队,也是我们监听到民用电报里有人提到相关情况,才派出的。” 德川天皇:“邮电破坏是有内应吗?是革命党吗?这些可恶的家伙,居然和联众国鬼畜勾结!” 永野大将:“倒不一定是内应破坏,说不定敌人的炮击坐标是巫女预测的,一开始就瞄准了收发电报的邮电局,几轮轰炸下来顺便把电话系统也瘫痪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 官方不承认有巫女被俘虏,更不承认有巫女投诚,所以才举行了前太子妃的升灵仪式。 在扶桑帝国的宣传中,巫女都是绝对忠诚,是天照大御神对扶桑恩典的载体。 结果现在巫女出现在敌人的舰船上,还能引导炮击。 这已经不只是巫女叛逃的问题,这预示着扶桑帝国是否还被天照大御神护佑。 德川陛下岔开话题:“所以,联众国推举出来的假巫女登陆是要干什么?” 陆军部总长:“现场的指挥官认为,她登陆是为了取回母亲的遗骸——也就是被夺走的那个御神体。罐子里是升灵仪式后她母亲剩下的残渣。” 德川一开始要发作,但最终忍了下来,用手按住额头:“名古屋——难怪是名古屋,所以敌人登陆的地方是菅岛?” 本来千羽空要成为太子妃,德川天皇作为父亲,当然详细的了解过准儿媳妇的信息,包括出生地这些。 “是的。”永野海军大将答。 德川陛下盯着永野大将:“你还‘是的’这样淡定的回答?敌人大摇大摆的登陆了!海军在干什么!” 永野大将:“名古屋不属于横须贺镇守府,这是海军对陆军妥协的结果,我们在名古屋只有一只地方队警备。” 德川:“那你们有没有找到发动袭击的敌方舰队?” “没有。实际上——应该是找到了,因为有一些二式大艇没有归航,可能是被空母的直掩机击落,没能成功发回电报。从失踪的大艇方位可以推测,敌舰队可能在——” 德川天皇打断了永野大将的话:“你就说能不能出动攻击波吧!” “不能。”永野大将很直白的回答,“最有经验的航空队都在绝对防御圈的各个节点上,本土的航空队基本都负责训练。只有调回来换装流星和彗星的三个航空队有一战之力。” “那就战啊!” 永野大将:“三个航空队,分别部署在吴港镇守府,佐世保镇守府和这里——横须贺镇守府。三个地方距离名古屋都太远了。” 德川天皇:“不要你们去名古屋,就不能出击之后直扑敌舰队吗?” “当然可以,但那样导航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不是有导航巫女吗?” “导航巫女不是万能的,距离越远导航精度越低。” 德川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了,敌人舰队来空袭,甚至舰炮攻击了扶桑本土,还登陆了!而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无能为力! “去年被b25轰炸江户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现在我确定了,你们都是一帮饭桶!八嘎呀路!” 在座的将领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一个问题,”德川陛下来回扫视众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对策本部要今天晚上才能成立吗?这不应该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吗?” 海陆军将领都不答话,全瞄着对方。 德川:“永野,从你那,开始回答!为什么今晚才能成立对策本部?” 永野大将叹了口气:“因为横须贺镇守府的参谋们在坐火车前去的路上。” “去哪里?” 永野大将:“去作为对策本部基地的静冈。” “为什么是静冈?” “因为那是横须贺与浪速的连线中点。” 德川嘴角抽搐着,但他忍了过去,又问:“那为什么不坐飞机?” “因为坐飞机的话,如果陆军坐火车,我们就会先到,要先开始前期准备。”永野大将答。 陆军总长笑了:“哼哼,想不到吧,我们陆军,坐军卡去的!肯定比火车后到!” 德川猛拍桌子:“八嘎呀路!你们怎么不干脆骑马去?” “那样太落后了,会被海军笑话的!” 永野大将赶忙说:“陛下,和陆军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打赢战争呢?” “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德川大吼,“我看这扶桑是药丸啊!” 第33章 扶桑的报复 同一时间,花生屯。 “他居然跑去炮击扶桑本土了?”老罗推了推眼镜,反问道。 欧内斯特:“您看起来并不十分惊讶?” “他的舰队消失超过一周的时候,我就大概预感到他会整活了。所以他这次跑去扶桑本土偷鸡摸狗,损失大吗?” 欧内斯特:“几乎没有损失。” 老罗向后靠在椅背上:“这倒是吓到我了?所以你要跟我说,扶桑本土基本不设防吗?” “秦少将的电报里是这么说的,他评估了鬼子的组织能力,认为扶桑本土因为基础建设过于落后,可能并不能立刻对攻击作出反应。”欧内斯特耸了耸肩,“他还建议,可以组建炮击舰队,利用高航速奔袭扶桑本土,让敌人疲于奔命。” 老罗:“炮击舰队吗?” 欧内斯特:“对,只要炮击舰队选择扶桑比较落后的地区进行炮击并且迅速脱离,就能在扶桑组织起反击之前撤退。” “可炮击落后地区并不会实际上削弱扶桑的战争能力,这样的炮击听起来只能打击扶桑的士气。”老罗略微思考,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欧内斯特:“这就是他的目的,我们只需要投入少量的舰队,就可以大大削弱扶桑的凝聚力,配合b29轰炸,以及电台广播攻势,很快就能取得成效。” “什么样的成效?能让扶桑直接投降吗?” “这……”欧内斯特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的建议是试试看,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度过了去年兵力捉襟见肘的阶段。” 老罗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答道:“你来决定吧,在你权限范围内调配舰队。我马上就要出发去巴拉斯首都开会了。” “衣阿华号战列舰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航。”欧内斯特说。 老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军事上的事情就由你和马歇尔商量着决定,不过下半年也没有太大规模的作战行动。” 欧内斯特:“海军可能会对几个环礁发动进攻,进一步增加后勤补给能力,但这些环礁和扶桑本土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很长时间,应该不会遇到太多的抵抗。 “至于陆军……我作为海军作战部长,对陆军同僚发表见解不太合适,但我觉得负责优罗巴方向的艾克应该不会在您出访的时候发动较大的行动,他们还要头疼萨丁王国的事情呢。” 老罗哼了一声:“萨丁王国!那么大的伤亡,却连一个滩头都守不住!这下安特的罗科索夫又有话说了,他在一波又一波的吃掉普洛森的有生力量,我们却只能被普洛森痛打! “陆军在萨丁王国的每一次失败,都让罗科索夫战果的含金量飙升。我们也就只能拿秦少将的功绩和罗科索夫唱对台了! “话说他怎么还是个少将啊,就不能直接把他提拔为五星上将吗?罗科索夫都元帅那么长时间了!” 欧内斯特一脸尴尬:“晋升也要遵守基本原则,好消息是秦少将战功完全够了,等到了时间我们立刻会晋升他,海军部已经在准备相关的文件了。” 欧内斯特是海军作战部长,主要管作战,当然他现在的威望,对海军人事任命也有很大的发言权就是了。 海军内部之前对秦少将的晋升还有很多意见,有不少有影响力的将领认为秦少将离经叛道的战术取得胜利只是因为运气。 不过现在随着太平洋方向高级将领陆续表达了对秦少将的支持,这种声音已经大大减少了。 至于海军的基层官兵,那基本上都认定秦少将现在还是个少将,是上面打压。 现在秦少将还攻击了扶桑本土,成为海军内第一个攻击扶桑本土的人——之前b25那是陆军的飞机,虽然是由海军的航母运载,但陆军认为那是自己的功劳。 欧内斯特:“照目前的进度推算,到明年二月,秦少将就可以晋升成秦上将了,到时候可以让他接手中部战区。 “另外,太平洋方向盟军总司令的人选,是不是也该确定了?” 太平洋方向,因为海军和陆军谁都不服谁,到现在还没有设置盟军部队总司令。 老罗挠了挠头:“陆军方面迈考色一直在游说,希望能得到盟军总司令的职位。国内有很多人支持他。” 欧内斯特:“那您呢?如果您支持秦少将的话,海军也不是不可以把他的晋升稍微提前一点。” 老罗看着欧恩斯特:“内梅特上将没有意见吗?” “内梅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有意见的人,他个人也支持秦少将成为盟军总司令。” 老罗:“第二个问题,汤姆他能指挥动陆军吗?” 欧恩斯特:“如果陆军在太平洋方向的负责人不是迈考色,那汤姆想要指挥陆军确实有点难度。” “什么意思?” “迈考色自己的表现,让他麾下的陆军将领有很多怨言,所以如果汤姆越过他指挥下面的陆军,还是有不少人会听他调动。”欧内斯特答,而且完全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老罗咋舌:“迈考色不是当过军校校长吗,他怎么混到这样人厌狗嫌的地步?” “一个临阵脱逃的人不可能得到下面人支持。而且迈考色将军有点过于任人唯亲了,他正在系统性的撤换高级军官,换上对他溜须拍马的人。”欧内斯特说,“被换掉的人都有很大意见。” 老罗盯着欧内斯特:“你怎么对陆军的事情这么熟悉?” “因为这些传闻已经到了我一个海军军官都能听到的地步。” 老罗:“潘兴将军是老糊涂了吗,怎么会支持这种人成为太平洋盟军总司令。算了,这些事情等我出访回来再考虑。” 老罗丝毫不掩饰对出访的期待。 欧内斯特:“为了给您在旅途中解闷,我安排了一些演习。” “是吗?那太好了。”老罗用力拍手,“那太好了。” ———— 9月2日,王义的舰队返回了在塔拉瓦环礁的后勤基地。 进入锚地的时候,王义就在瞭望台上感叹:“我才出去一个月的时间,锚地的舰船又变多了。” 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停了超过十艘万吨级的自由轮——哦不对,这个时空叫汤米轮了。 而且锚地里还有大型的浮船坞,正在维修之前被敌机撞坏的驱逐舰。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崭新的驱逐舰停在锚地内。 王义深刻感受到,现在鬼子已经完全没有打赢的可能性了,之前自己拼死奋战,现在终于苦尽甘来。 他正在感受工业克苏鲁1.0的澎湃抛瓦呢,传令兵拿着电报爬上了瞭望台:“司令官,刚刚收到花生屯密电。” 王义点点头,接过电报看了眼。 夏普在旁边问:“该不会是花生屯批准了你组建快速炮击舰队的请求吧?” “是的。”王义一脸意外,“竟然能批准。不过花生屯方向认为炮击舰队不应该从塔拉瓦出发,而应该从北方的阿留申出发,炮击范围也主要以扶桑占领的北方岛屿为主,他们认为扶桑对这些地方的控制更弱。” “合理。”夏普说。 王义:“不合理,鬼子也能想到我们会从北方出击,他们肯定在北方有比较强大的巡逻力量。之前不还是发生了巡洋舰级别的交火吗?” 7月的时候,鬼子一支舰队要给他们在阿留申占领的岛屿运送补给,于是联众国北太平洋战区派出了舰队拦截。 在地球历史上,这一战是盐湖城号大放光彩的一战,愣是靠着血厚硬抗了扶桑好几轮命中,本来都打到航速降低到十几节了,结果愣是把航速修回来了,让鬼子以为是另一艘巡洋舰。 加上当时编队里的驱逐舰释放了大量的烟雾,鬼子以为联众国援兵到了,自己的几艘重巡也被盐湖城命中了几波八英寸主炮,就撤退了。 但是这个时空,盐湖城在沃克湾海战里沉了,所以重巡的位置就由新造的巴尔的摩级顶上了,结果鬼子被新式雷达火控打得屁滚尿流,只能靠鱼雷齐射扳回一点颜面。 之后根据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拦截到的鬼子通讯,可能有一支配备了“新锐巡洋舰”的舰队被派往了北太平洋。 看起来在北太平洋方向可能还会发生巡洋舰和驱逐舰队的交锋。 所以从北太平洋方向派出炮击舰队,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夏普:“海军可能不希望你一个人把所有的功劳都占光。” 王义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名传令兵拿着电报爬上了瞭望台:“亚松森岛电报,敌舰载机空袭了亚松森机场,机场的战斗机部队击落了十二架攻击机。” 王义一下子来了精神:“舰载机?” “是的,有两架敌机坠落在岛上,根据残骸的战术编号判断,两架飞机都属于翔鹤号。” 王义大喜过望:“翔鹤号!” 夏普上校:“敌人这是接到我们攻击本土的电报后,判断我们要返回塔拉瓦补给,所以主动出击了啊。” 王义:“敌人有给开岛和塞班运送补给吗?” 通讯兵:“电报上没说。” 王义当机立断:“全舰队最快速度完成补给,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巡猎敌人的航母舰队。还有,命令水上飞机部队和潜艇部队全力以赴搜寻敌人舰队。” 之前王义一直觉得自己在玩单机不过瘾,现在敌人的航母出现了,他肯定要好好招待招待。 ———— 扶桑机动部队期间翔鹤号。 涵田航空参谋看了看手表:“从时间上看,没有未归航的攻击机了。” 小泽中将点头:“才百分之七十的舰载机归航吗?怎么会一下子就损失三成!” 涵田:“可能有飞机降落到了开岛的机场,等明天天亮他们就会飞回来了。” 小泽:“明天?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等到明天,毕竟我们不知道敌机动部队的位置,说不定他们还在从本土归航的途中,现在转向,经过一天的航行就可以攻击我们。 “帝国海军已经完成了报复,现在应该归航。” 本来小泽的舰队正在硫磺岛和冲之岛之间埋伏,准备攻击来空袭硫磺岛的联众国机动部队,结果联众国机动部队既没有去特鲁克,也没有攻击硫磺岛,而是奔扶桑本土去了。 然后小泽的舰队就接到了命令,要报复联众国,空袭联众国占领的岛屿。 电报里给小泽舰队下达的命令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干掉联众国的广播电台。 扶桑大本营推测这个电台就应该在亚松森岛。 所以小泽舰队不光攻击了岛上的机场,还重点攻击了看起来比较巨大的广播天线。 小泽:“命令舰队,转向西北方向,全速撤退。” 就在这时候,有人高呼:“收到广播信号!是敌人对我们的广播频道。” 小泽大惊:“什么?不是说炸掉了亚松森岛上的广播塔吗?” 他冲到报告的人旁边,抢过耳机戴在头上,听了几秒之后表情异常严肃。 “确实是扶桑语广播。”他摘下耳机,“我们没有能完成摧毁敌人广播台的任务。” 涵田航空参谋:“说不定是其他岛上的备用广播塔,也可能一开始敌人的广播台就没有设置在比较危险的亚松森岛上。对无线电波来说,多个两百公里没有区别。” 小泽中将表情异常严肃:“我们必须再攻击其他的岛屿,完成德川陛下的任务。马上向开岛发电报,如果有舰载机部队降落在开岛,命令他们明天务必返回,我们需要这些飞机。” 涵田安抚道:“从时间上算,联众国的机动部队应该返回了塔拉瓦,他们就算今天马上出航,明天也没办法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们还有时间炸毁在其他岛上的广播台然后撤退。” 小泽中将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参谋问:“那万一明天的空袭之后,广播还在继续呢?我们难道一直攻击吗?” 小泽中将严肃的瞪了那参谋一眼:“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 第34章 把天线伪装成一棵树 东十区时间9月3日2210时,开岛守军司令部。 因为发电的油料已经快要用光了,蜡烛也基本没了存货,现在开岛司令部夜晚照明只能用砍伐的木材。 但瓜利达岛的“胜利经验”,大本营认为岛上的森林也是联众国入侵时重要的“防御工事”,砍伐也遭到了限制,能烧的木柴现在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只有守军司令部晚上会烧一点木柴作为照明。 守军司令和参谋长围着木柴,正在讨论岛上数万守军的未来。 “我们如果向联众国投降,说不定还能耗费联众国的补给——他们不可能让我们饿死,毕竟要扮演正义之师。” 参谋长一边说,一边擦了擦汗。 大夏天还要在屋里生火,屋子里已经热得像蒸笼一样。 好在最近下了几次雨,岛上的贮水池都存满了,所以水暂时还不缺。至于岛上的地下水抽水系统,早就因为缺乏能源,停摆很久了。 开岛因为本身能抽地下水,所以并没有建设海水淡化工厂。 守军司令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岛上的人少一点,或者提前几个月知道联众国会采取这样的战术,倒是可以在岛上组织粮食生产。 “可惜之前半年我们都只想着修工事,觉得联众国一定会收复失地。” 现在开岛上也有农民出身的士兵在忙着种粮食,毕竟开岛日照充足,一年三熟,只要再等两个月稻子就能收获了——问题是怎么等这两个月。 这时候通讯科长跑进房间:“值班电台接收到了疑似发给我们的电报,请求打开发电机启用大型接收设备。” 值班电台是一台耗电量较低的小型电台,靠手摇发电机供电。为了让摇发电机的技术士官有力气,岛上还破格提高了他们的伙食标准,一天能分到半个馒头。 司令官:“可以,省着点用,完成接收就立刻断电。” 通讯科长离开后,参谋长说:“有机械师说可以考虑酿酒来作为发电机的燃料,我让他们去测试了。但是酿酒应该要用粮食,我们现在粮食马上就要吃完了。” 司令官:“他妈的,联众国的鬼畜们真不是人!” 说完他拿起水壶,对嘴喝了一大口水。 用水把肚子撑大,能稍微减少一点饥饿感。 片刻之后,通讯科长回来了:“来自海军机动部队的电报,要求我们明天一早让降落在我们岛上的飞机起飞返回空母。” 司令官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 司令官:“有飞机降落吗?” “没有。就算降落我们也没办法让他们起飞,之前联众国舰载机空袭了航空燃油储备设施,我们早就没有航空燃油了。” 参谋长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意识到比起没有航空燃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机动部队?飞机能备降我们这里,说明空袭目标在我们附近。机动部队来空袭亚松森岛了? “妈的,机动部队都到我们周围了,为什么不组织运输?我们补给呢?” 司令官倒是非常淡定:“他们认为有飞机备降我们这里了,应该是因为未归航的飞机有点多。但我们这里又没有飞机降落——说明这些飞机损失掉了,联众国的防御力量非常强。 “面对优势兵力的敌人,机动部队已经顾不上对我们进行补给了吧。” 这时候,披着小披风的宪兵闯进了司令部,带队的武藤少佐大声说:“司令官,我们查到一名司令部的参谋收听敌台!” 司令官:“是吗?他哪里来的电力?” “他非法占有了一台皇国的手摇发电机。” 参谋长:“是嘛,这可真是大罪一件,那么宪兵准备怎么处理这位参谋呢?” “当然是要枪毙!”武藤少佐提高音量,“现在这种情况,必须保证军心!” 参谋长:“武藤,这可不是枪毙一个参谋就能办到的事情,得变出粮食来啊,宪兵里有会种田的吗?” 武藤少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身后的宪兵开口了:“围困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在仓库里找到一些土豆,然后就把它种进了地里,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应该可以挖出来吃了。” 司令官:“真的吗?你们宪兵队里有能人啊!” 宪兵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随手种了一下,而且找到的土豆数量也不多,考虑到继续种植的需要,收获的果实还不能全部用来吃。” “有的吃就很好,赶快去把土豆挖出来,按照之前制定的配给制分配!” 武藤少佐瞪着说话的宪兵:“泰罗一等兵,你应该先跟我报告这个消息!” 参谋长:“武藤,宪兵部队该不会私吞这些土豆吧?快点挖出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咖喱饭了。” 司令官:“现在就算做出咖喱,也没有米饭可以盖啊。” “那光吃咖喱也很幸福啊。”参谋长说着咽了口口水。 司令官也咽了口口水:“我就没有那么多奢望,来个烤土豆也很棒啊。泰罗一等兵,你赶快去把土豆刨出来,以后就由你负责土豆的种植。” 参谋长接过话茬:“对了,我给你派一个排,看好种土豆的地方,别被饿昏了的士兵刨了!要尽快种出能够全岛吃的土豆!” 说这话的时候参谋长脸上喜气洋洋的。 这时候通讯科长举起手:“那机动部队的电报呢?按照规定我们应该回复他们。” 司令官:“实话实说,我们这边没有备降的飞机,让他们问问塞班岛的机场。” 参谋长咋舌:“估计塞班也没有飞机落下,那些没有归航的飞机,应该都损失掉了。” ———— “塞班岛回电,有两架零战降落。” “两架?”小泽中将惊呼,“所以是开岛和塞班加在一起只有两架零战备降吗?那其他飞机……损失掉了?所以我们一个攻击波就损失了三成的飞机?” 涵田航空参谋皱着眉头:“在去年南太平洋海战的时候,翔鹤瑞鹤的机队归航人数都不到三成,现在回来七成已经不错了。 “联众国加强了防空,飞行员们甚至听到联众国地面引导准确的说出了他们飞行的高度和速度。 “显然联众国已经在岛上部署了先进的电探系统。” 小泽中将:“占领亚松森岛一个月就部署了电探嘛?我们在跟什么可怕的怪物战斗?” 他来到指挥室的窗户边,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海面。 “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空袭其他岛屿吗?就为了切断联众国的广播?” 涵田参谋:“最近在船上接收广播信号总是非常清晰,而且用八木天线能进行初步的测向,说明我们接收到的是地上波,而不是电离层反射回来的电波。 “敌人的广播站就在我们附近,不在亚松森岛上,就在别的岛。” 涵田顿了顿,说:“不过,还没有确定敌人广播台的位置就贸然发动空袭,的确不可,应该出动彩云式侦察机,对剩下的岛屿进行航空侦查,确认广播台再发动空袭。 “但是那样我们就要在附近多逗留一天甚至数天,说不定会遭到联众国机动部队的攻击。” 小泽中将犹豫了几秒,咬牙道:“联众国机动部队刚刚空袭本土,没那么快过来,明天就派出新式侦察机彩云。” ———— 同一时间,亚松森岛。 心理战部队广播台,负责人蓝小姐从防空洞中钻出来,看着漫天的星光。 几名工程兵部队的士官正在修缮广播台天线上的伪装物。 他们把天线伪装成了一棵大树,在蓝这个距离看上去破绽很明显,但是显然空中的扶桑飞机没有能识破这层伪装。 和广播天线共用一个天线塔的是情报部门的侦听天线,负责侦听鬼子的电报通讯,为后方破译部门提供第一手资料。 蓝小姐停下来,看着工兵们把就近取材的树枝吊装上天线。 这时候情报部的威尔少校也钻出地堡,看到蓝小姐正在天线塔前,便上来攀谈:“情况如何?” 蓝小姐耸肩:“不好说。和在瓜利达岛不同,瓜利达岛上我们做的事情,能得到回应,有人打电话和我们聊天,有人偷偷溜过火线来向部队投降。 “现在我们做不管播多久,都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我真希望秦少将能来跟我们讲讲,他登陆扶桑本土的见闻,讲讲我们的广播有没有收效。” 短暂的停顿后,蓝小姐摇头:“不,秦少将估计不知道,毕竟他没有在扶桑本土呆过。空小姐应该能看得出来一些变化吧。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威尔少校面露难色:“这……我们这个部门保密级别很高,按理说我不应该对一个投诚者透露我们的情况。” 蓝小姐:“那就不勉强了。” “但不涉密的部分倒是可以说一说,我们侦听到了电报,发送方署名带有‘机动部队’的字符。” 蓝小姐:“这个不涉密吗?” “当然,因为你去机场那边看看跑道上弹坑,还有被炸毁的飞机,就知道扶桑的机动部队在我们附近。秦少将怎么还不出击,把这些机动部队都送进海底啊。” 蓝小姐:“你刚刚这句话泄密了吧,你提到了‘出击’,我之前拿到的广播稿,可是说他登陆了扶桑本土。也就是说,他已经返回了?” 威尔少校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泄密了,拜托别跟情报部长说。”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情报部长罗斯福特,就是米德维尔岛战役的时候准确判断了扶桑航母出现位置和时间的那位部长。 蓝小姐:“所以你们到底能破译多少电报啊?” “无可奉告。” “我又没有手段通知岛外的人。” “你可以对扶桑广播啊,谁知道广播里面会不会藏信息嘛。比如像福尔摩斯探案集里说的那样,广播里播出一系列毫无关联的数字,但其实对应一本书的页码、行数,第几行第几个词。 “这样拼起来就可以形成情报。” 威尔少校说。 蓝小姐:“你是因为这个才加入密码破译部门?” “不,这是我上学时候看的,当时学校里没人喜欢和我这书呆子一起玩,我只能自己打发时间,缩在图书馆,帮着橄榄球队四分卫写完作业,就拿出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始看。” “帮四分卫写完作业?” “对啊,橄榄球队的四分卫怎么可能自己写作业,他还要忙着操啦啦队长呢。”威尔少校叹气道,“他们可都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舞会上的明星。我这种书呆子可没有那么丰富多彩的生活。听说秦少将在学校里也是橄榄球队的……” 蓝小姐:“我倒是觉得秦少将有种知识分子的气质。” “知识分子会跳帮敌人战列舰吗?”威尔少校惊讶的反问。 蓝小姐耸肩:“我不知道,明明他做的事情都是莽夫才做的事情,但和他本人接触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一种知性。” ———— 王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空:“肯定是因为有哪个姑娘在做春梦了!你在她梦中出现了!” 王义摇头:“我宁愿不出现。你知道每次回到瓦胡玛娜就一堆人堵在我家门口多烦人吗。” 空:“有多烦人?跟我说说呗。” 王义叹了口气。他如果是捞男可能会对这种情况甘之如饴,可惜他穿越前是被捞的那个,对,就是大喊“她不一样”那个。 正说着,夏普拿着文件进入司令室:“新的电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破译了情报,认为扶桑机动部队会在亚松森岛附近继续逗留,可能是想要摧毁心理战部队的广播电台。” 王义:“真的假的?那看来要让广播台大播特播,只要他们还在播,敌人就可能会继续在亚松森岛附近海域逗留。” 说着王义忽然露出笑容:“不但要让广播台继续播,我们还要让战斗机部队和防空炮部队放水,尽量少击落敌机。 “这样扶桑舰队就不会因为飞机都损失完就早早撤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加油和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