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号信箱/湿吻》 第1章 老婆 廖家大小姐新婚 #廖家大小姐新婚# #奢靡世纪婚礼# …… 几个相似的词条后面缀着一个小小的爆字。 廖大小姐突如其来的结婚消息,因为其超乎想象的浮夸豪华婚礼以不同词条迅速冲上热搜,在热搜上就这么一连挂了好几天。 婚礼当天被邀请的媒体发出的娱乐新闻转载一下冲到千万,无数营销号闻风而动。一时间各大软件都被这场婚讯刷屏。 热搜微博评论区瞬间被攻陷,一时间无数吃瓜网友涌出。 【羡慕两个字已经说腻了,来个人告诉我,上帝到底为她关上了哪扇窗啊?!!】 【看到照片了,大小姐好美啊啊啊啊啊,大小姐老公也好帅!!配我一脸!】 【什么?!光为了个办婚礼的场地买了两个岛,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真想不到大小姐就这么结婚了啊啊啊啊!我上个月还刷到大小姐的微博,还是她一个人的美美自拍照,怎么这么猝不及防就结婚了,心碎了】 【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 这场因为婚礼产生的舆论风波的主人公——廖湫忱,廖家大小姐,目前既没在刚刚结婚的新婚丈夫在的雾汀市陈家,也没在廖家。 她正在lndulging酒吧参加往日圈内朋友特地为她组的局。 廖湫忱懒懒靠在酒吧沙发里,为她量身裁定的小黑裙衬得她腰肢纤细柔软,肤若凝脂。酒吧在场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聚焦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对这些目光已经免疫,因此廖湫忱熟视无睹,白皙的指尖自顾自地轻轻从手机屏幕划过去。 看了几条热搜评论,廖湫忱心里烦得要死,干脆把手机熄屏扔到旁边,眼不烦心不乱。 廖湫忱不看人脸色,有情绪就直接摆在脸上,从不掩饰。她唇角绷直,眼皮懒懒半垂着,酒吧光线略显昏黄,纤长鸦睫拢出一小片阴影。 在廖湫忱身围坐的一圈人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大小姐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 一时间在场众人堆满笑意的脸庞下的心里忍不住暗自揣测,心思各异。 孟静怡,和廖湫忱从小杠到大的死对头,此刻一只手捏着酒杯,看得出精心打扮过,提步走到廖湫忱跟前。 孟静怡盛装出席,今晚风头毫不亚于主人公廖湫忱,她笑意款款开口:“clarie,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好计划好时间请你吃顿饭,后面想要见你就不能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当了这么久对手,廖湫忱秒懂孟静怡语气里暗藏的深意和讥讽。 孟静怡是在讥讽她居然千里迢迢嫁到雾汀市去联姻。 廖湫忱轻瞥她一眼,尽量让自己看的稳重一点,但依然没有好脸色,没给孟静怡半分面子,说话毫不客气:“怎么?”她抿了口酒,露出个笑容:“难道我嫁到雾汀市了你爸爸就能把东郊那块地拿到手?” 东郊那块地廖家和孟家竞争了大半年,上个月被廖湫忱唯一亲妹妹拿下。 现在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两个大小姐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旁边的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说点高兴的,收到请帖我还不可思议呢,不过没想到大小姐老公本人长的也是惊为天人,和大小姐看上去像是天生一对。”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在场各位不少人做过和廖家结姻亲的美梦,但谁也没想到廖大小姐回国的这么突然,而且居然就这么突然地结婚了?!对方还在千里迢迢之外的雾汀市。 廖湫忱听到“大小姐老公”五个字时,好看的眉忍不住微微拧了下,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她手腕只微微动了动,一旁长相英俊的男服务生极其有眼力地上前添酒。 于是话题就这么莫名其妙转到了廖湫忱的联姻对象头上。 廖湫忱才刚刚从国外回来,结婚匆忙,除了婚礼当天之外的短暂接触外,对她这个新婚丈夫说得上一无所知。 实际上,廖湫忱对陈家掌权人这个称号的印象还停留在出国前,她跟着祖父去参加对方六十五岁的寿宴。回国前,她根本不知道陈家换了掌权人这件事。 又恰好闲来无聊,于是廖湫忱有一搭没一搭听众人聊她的新婚丈夫的八卦。 众人看廖湫忱脸色似乎稍稍好起来,一时间抓住机会,连忙顺杆子继续说起来。 “陈家前两年就低调地换了掌权人,连采访都很少接,只零星流出过几张照片,这次婚礼结婚倒还是他第一次大肆公开露脸。” 有和廖湫忱出国前玩的比较好的姐妹促狭看她,道:“不过你是好福气,听说陈先生特别洁身自好,圈子里少有。而且听说他手段了得,将他那些兄弟姐妹都收拾的妥妥贴贴,你过去都不用操心这样。” 至于陈家的地位,更是不言而喻。 听到这句话,廖湫忱微微蹙起眉。 没等她发问,刚刚说话的姐妹就继续说:“我有姐妹在雾汀,听她聊起过,说陈先生不近女色,一点点绯闻都没有过。在那边出了名的,听说有生意伙伴试图带千金一起去饭局,试图搭线。陈先生看了一眼就直接离席了,饭局都没参加。” 说到这里,语气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后面半句话题稍微敏感,所以接话的人只聊前半句八卦。 但这也算非常稀奇了,毕竟廖湫忱没有见过哪家少爷真的会因为这种小事不顾生意上的利益。 廖湫忱终于收起她那副懒懒恹恹的神色,舍得抬起眼。 冰凉的酒顺着舌尖滑过,留下余味韵长的酒香,她将手里的酒杯放到旁边服务生的托盘上。 廖湫忱从小跟在祖父身边,见过祖父合作伙伴在外面养小老婆,养女明星,见过乱七八糟的事情数不胜数。 话题扯到这里又让她想起来结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廖湫忱在心里咬牙切齿。 等他回来,她非要他好看不可。 廖湫忱脑内思绪转过,对于刚才的那番话的前半段并不相信,轻轻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其他人听的也半信半疑,发问:“还有这种事?假的吧。” 刚才讲这件事的小姐翻了个白眼,“你们爱信不信,雾汀市那边千金小姐们都知道,你们自己去打听一下就知道。” 和雾汀市那边有联系的不止她一个,很快就有人出来作证是真的。 “想起来了,我姐姐当时和我说过,陈先生确实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说话的是杜家二小姐,她姐姐是杜家大小姐,大学自由恋爱后嫁到了雾汀市那边。 “还有不少人媒体拿这事炒作他是gay,说他一定对女人过敏。”杜二小姐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不妥,偷偷瞄了廖湫忱一眼,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连忙补救道:“现在看来是对我们clarie情有独钟。我就知道,没有男人不会拜倒在我们大小姐石榴裙下。” 后面的添补倒是为其增加了不少可信度,毕竟杜二小姐不爱说假话人尽皆知。 廖湫忱只皱皱眉,在心里她这个新婚丈夫打下“真能装”的标签。 在一众吹捧的声音里,有没情商的开口唏嘘:“clarie,我还以为你祖父会把你留在他身边,嫁到本地或者招个入赘女婿,真想不到居然舍得把你嫁到雾汀市。” 廖湫忱唇角往下压了压。 刚才的人自觉自己失言,暗自责怪自己多言,闭上了嘴。 一时间场上居然没人敢接话。 看见廖湫忱神色不爽起来,孟静怡立刻火上浇油,状似不经意问:“不过啾啾,回门宴怎么没见到你老公呢,难道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因为孟静怡这番话,忍了一个晚上的廖大小姐终于忍不住要发脾气了。 她现在在生气。 而且、很生气。 她讨厌别人喊她小名。 廖湫忱唇角扯了扯,瞪过去,也不维持形象了:“孟静怡,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小名,请你叫我clarie。” 她挖苦道:“还是你还是不会读英文?快让你爸爸给你请个家教老师。” 孟静怡的话刚刚好戳到了廖湫忱的痛点上。 刚刚还被众人夸耀着称为圈内难得一见的男人——廖湫忱的新婚丈夫。 没人知道在婚礼结束后第二天,这个众人眼中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就因为工作临时出国前往欧洲,把廖湫忱一个人扔在雾汀市。 廖湫忱下午慢悠悠醒来时被管家告知这个消息时一时间宛如晴天霹雳,简直不可置信。 而她这位新婚丈夫除了聊天软件上消息和让管家帮忙给她解释,以及托佣人送来的补偿礼物之外,直到现在也没任何动静,更没有联系她。 就连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本人居然没有丝毫主动表示。 只派了管家和保镖陪她。 除了故意这么做,想给她个下马威,廖湫忱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 想到这里,廖大小姐肺都要气炸,如果不是害怕被看笑话,她现在、立刻、马上一定拽上他去领离婚证。 廖湫忱心中气愤,但这是她的私事,私下怎么生气都行,首先绝不能让死对头孟静怡看了笑话,于是假装轻描淡写回道:“当然陪我一起回来了,只是临时有点事没来得及出席而已。” 孟静怡弯唇,眉眼微微上挑,神色显得风情万种:“那给你老公发个消息说一会来接你,说起来我们都没见过你老公几面,也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见识一下陈家掌权人到底什么样。” 其他人面面相觑两秒,真害怕廖大小姐生气起来直接把场子砸了——廖湫忱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第2章 戒指 好吧,我勉强原谅你 老婆? 听见这个称呼的一瞬间,廖湫忱神情闪过一丝惊愕,忍不住差点直接开口质问他。 他知道自己在乱叫什么吗?发什么神经?! 他们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转念一想,他们已经是新婚夫妇,现在是领了证、可以躺在一张床上的合法关系,这样叫也的确不出差错。 当然最重要的是,廖湫忱侧过脸,轻轻瞥了眼孟静怡。 刚刚在男人喊出这两个字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廖湫忱身上,孟静怡神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虽然她很快就重新调整好表情,带上端庄和善的笑意,但还是被廖湫忱看到了。 廖湫忱扳回一局,心里舒坦起来,把目光从孟静怡身上收回来,轻瞥到陈雾崇。 刚才那群人吹捧的有些话还是有依据的,比如陈雾崇的外貌。他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深邃的眸子是整张脸的点睛之笔。 这样的男人,又是陈家掌权人,也拜倒在她裙下。 廖湫忱可懒得管男人刚才喊她老婆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参杂着什么别的缘故,反正他今天替她赚足了面子,她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男人和她挨得很近,因此他滚烫的体温灼热的气息散布在她身周,廖湫忱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般紧紧挨在她脸上。 裁剪得当的黑色西装套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斯文正经。 廖湫忱又等了几秒,没等到他起身离开。周围人参杂着各种不同情绪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中间。 就连原本站在廖湫忱旁边的服务生也已经自觉退到后面,酒吧里的音乐声没断,说话声却小了很多。 廖湫忱居然久违地感到一点尴尬紧张和局促——仅仅是因为被很多人注视着。 都怪陈雾崇! 廖湫忱心理活动拐了又拐,面上却分毫未显,她顺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慢条斯理地将发丝别到耳后,才偏头看向孟静怡,露出个略显俏皮笑容。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挥了挥:“nokas,那今天先拜拜,我们下次再聚。” nokas是孟静怡的英文名。 “走吧。”廖湫忱站起身,对一旁的男人道,顺势假装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廖湫忱全身心注意力全都放在孟静怡身上,因此没能感到男人的被她挽住胳膊时身子僵了僵,甚至臂膀和身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更没注意到那边目光深深、以至于酒杯里的酒都因为心不在焉而撒出来的钟越泽。 今天酒喝的比平时要多一点,廖湫忱有点头晕,她踩着高跟鞋,被她挽着的男人跟着她的步伐一起不紧不慢地向外走。 看见孟静怡吃瘪的神情,廖湫忱一时间心情大好,连带着陈雾崇也给了几分好脸色。 陈雾崇垂着眼,视线毫不加掩饰地黏在身边人的发顶上。 廖湫忱只穿了一件吊带样式的小黑裙,衬得肌肤发白,裸露在外的颈肩就这么一览无余地落入他眼里。她的胳膊很细、又软,细腻光滑的触感隔着仅仅两层布料贴着他的手臂,与他截然不同的有些冰凉的温度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他喉结滚了滚,脑海里又浮现起刚刚他喊老婆时她露出的片刻错愕神色。 好可爱。 陈雾崇目光沉沉,心想。 即将出门前,刚刚全程都跟着廖湫忱的步子走、目不斜视的男人忽然抬起眸,微微侧身,和后面另一侧的钟越泽对上视线。 火星四溅。 出了酒吧门,没有酒吧里纸醉金迷的气息和喧嚣的音乐声,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 原本守在门外的廖湫忱的保镖也跟到后面。 廖湫忱立刻就松开了挽着男人的胳膊。 一码归一码,虽然说他刚才让她涨了面子,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孟静怡笑话。 廖湫忱算的很清楚。 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虽说正值盛夏,但到了深夜十一点,夜风吹过时也带起一阵冷意,更何况廖湫忱今天只穿了件薄薄的裙子。 廖湫忱打了个寒颤,下一秒,那件还带着男人为体温的西装外套就被披到了她身上。 还勉强算有点眼色。 廖湫忱稍稍消了点气,勉强给了男人一个眼神。 西装外套上除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并没有其他什么味道,这点让廖湫忱很满意。 只是套在廖湫忱身上,尺寸整整大了一圈。 不过半分钟,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在他们面前停下。黑色车身和夜色融为一体,显得沉稳低调。 廖湫忱略微嫌弃地皱皱眉,怎么跟她祖父一个品味?她不爱这种车,她买的车都是超跑。 她没等陈雾崇,自顾自上了车。 陈雾崇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没了酒吧的音乐和周围众人的目光,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感彻底消失。 陈雾崇也没了刚才喊她老婆时的样子,西装外套给了她,他的上身只一件做内衬的白色衬衫,神色反而显出几分正人君子的感觉来。 刚刚在酒吧喝的酒后劲有点大,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有点头疼。 廖湫忱给自己倒了半杯白开水,慢悠悠地小口喝着水,等着陈雾崇先开口,想听听新婚夜的事他准备给她作何解释。 她没开口,陈雾崇也不说话。 司机更不敢说话,车内静悄悄的,沉寂地有些吓人。 就在廖湫忱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忍无可忍的前一秒,对面的男人开口了,男人目光落在她的颈肩:“有片叶子,应该是刚刚在跟酒吧门口掉上去的。” 廖湫忱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气的狠狠瞪了陈雾崇一眼,男人准备探手的举动因为她这一眼顿住。 休想岔开话题! 廖湫忱将杯子放到一旁:“我要跟你先谈一下。” 不是商量,是通知。 廖湫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虽然没跟人正正经经谈判过,但她祖父和人谈判的时候也是见过不少次。 谈判最重要的讲究的是气势。 廖湫忱虽然常生气,是圈子里出名的脾气不好惹,但声音却出人意料柔软。她说话尾音习惯性拉长。为了配裙子,廖湫忱今天涂的口红颜色很深。 陈雾崇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指腹微微摩挲两下,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话上。 他嗯了一声。 廖湫忱没看陈雾崇一眼:“联姻生意上的事情我祖父肯定已经跟你谈过了,我不管这个。反正你记得答应祖父的条件一定要做到就可以了。” 陈雾崇眼睛都不眨,紧紧盯着廖湫忱,她说完,他附和地嗯了一声。 廖湫忱继续说:“因为结婚仓促,我婚前并没有和你见面,所以也没有详谈,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的,我们要约法三章。” 她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睫毛轻轻一颤一颤。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 “第一就是你要给足我面子,任何时候。”她睨了一眼陈雾崇,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显然怒气还没消,“下次出差前,记得提前亲自告诉我。” “是我的错。”男人眉眼露出歉意,没辩解,认错很快。 他认错的态度让廖湫忱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只有一点。 道完歉陈雾崇探手,从一旁拿了个盒子递过来。 赔礼?一点小小的礼物就想打发她。没门,这件事情她会永远给他记着的。 廖湫忱一边想一边顺手打开了礼盒。 她目光微微顿住。 是枚粉钻戒指,这颗粉钻前天刚在瑞典拍卖场拍出,折合人民币三亿两千七百万。 消息流出时廖湫忱看到过,这颗钻石挺符合她的审美,当时微微有点遗憾。 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被陈雾崇拍下来了。 廖湫忱毫不客气地把戒指拿出来,她仔细看了看,戒圈内刻着她的英文名。 陈雾崇解释道:“新婚礼物。”他补充,“设计早都做好了,只是婚礼时间太仓促,赶在了拍卖会前,所以现在才补给你。抱歉。” 本来以为错过了,她还郁闷了两个小时。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到了她手里,廖湫忱将戒指塞回礼盒,矜持地露出个笑容。 然后道:“好吧,我勉强原谅你。” “约法三章剩下两条呢?” 廖湫忱一时间心情大好,皱了一晚上的眉眼都舒展起来,她瞥了眼陈雾崇,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他:“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下一秒,男人俯身过来。 他灼烫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她脖颈处,引起阵阵痒意。廖湫忱下意识道:“你干什么?” 男人低着头,这个姿势廖湫忱整个人仿佛全部都缩在他怀里,他捏起廖湫忱头发上那半片树叶,廖湫忱皮肤白皙,跟树叶碰在一起那块皮肤被微微蹭红了一小点。 陈雾崇手上青筋凸起,却不舍得马上起身,声音克制沙哑:“树叶。” 廖湫忱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她的脸靠近男人胸腔处,近到好像都能听见他心跳声,廖湫忱想避开他,微微侧了侧脸,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上车时忘了脱掉陈雾崇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存在感瞬间变得明显起来,陈雾崇的气息似乎要将她包裹和侵占。让她突然想起在雾汀市办婚礼结束的那天晚上。 也就是他们新婚第一天晚上。 第3章 发疯 怎么?要吻我,那你来吧。…… 婚礼风风光光办了两场,雾汀市陈家这边是第二场,第一场是在廖家办的。 陈家掌权人新婚,宾客人数比起廖家那边可以说不相上下,无数人想法设法都要弄上一张邀请函进来。 媒体是陈雾崇负责安排的,廖湫忱也不知道具体请了几家,但可知的是声势一定足够夸张。 一整天下来,廖湫忱换了整整五套衣服,脸都要笑僵,最后结束时她穿的是一整套偏中式的服饰。 廖湫忱不喜欢委屈自己,送客干脆扔给陈雾崇去解决,她提前打道回府到了陈家老宅休息。 她洗完澡换了睡衣坐在床边,早已在心里打好腹稿,只等男人进来,就跟他定好规矩,约法三章,既然是联姻关系,自然要把事情都讲清楚。 直到廖湫忱等到几乎都要睡着时,终于传来了推门的动静。 陈家老宅是庭院式宅子,门被推开后月光偷偷顺着那条缝溜进来一点,静静洒在地上。 门推开的一瞬间,靠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廖湫忱激灵一下,瞬间清醒。 陈雾崇走到床边,廖湫忱鼻尖微微耸动两下,闻到了酒味。并不难闻,但她还是略微嫌弃地蹙了蹙眉,向自己后面的方向缩了点。 她仰起头,开口,因为在国外讲英文比较多,又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所以稍稍显得生疏:“陈雾崇,我们——”谈谈。 后两个字还没讲出来,她就被一双宽大的手捉住手臂。 廖湫忱睁大了双眼,她拧起眉,没好气瞪他:“你干什么?” 陈雾崇眸涩黑沉沉,盯着她,一言不发。 白天人太多,廖湫忱跟他其实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 两个人僵持了三四分钟,廖湫忱后知后觉意识到到他一直盯着她的唇。这与白天他在婚礼上冷静自持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 廖湫忱觉得有些好笑,她挑起眉,轻轻睨他,随口道:“怎么?要吻我,那你来吧。”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探头过来。速度快到廖湫忱甚至没有反应。 片刻后,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从她嘴里离开,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狼藉。 男人偏了偏头。 他样貌比她想的还要好几分,此刻嘴角边被咬破了一点,整个人和白日迎客时的疏离冷淡气质截然相反。 廖湫忱又花了半分钟确认陈雾崇确实已经完全醉到无法沟通。 她明明记得她离开时男人还是清醒的、正彬彬有礼着招呼着客人。他刚才又去哪里喝酒了?!还喝成这副样子。 廖湫忱有些嫌弃,她下巴上还有点残留的水痕,扯了张湿巾擦掉。 廖大小姐从不检讨自己,如果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那一定都是别人的问题。 于是廖湫忱在心里狠狠记男人一笔,怀疑他人品问题。她轻描淡写开一句玩笑他居然就真的干了,可见她这个联姻对象一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廖湫忱严重怀疑她爷爷被这个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她要和他离婚。 当然,廖湫忱只是这么想想,她心里清楚,要是陈雾崇人品真的有一丁点的问题,爷爷肯定都不舍得将她嫁过来,还是这么千里迢迢的距离。 不过廖湫忱还没傻到现在和一个醉鬼算关于一个莫名其妙的吻的账,她准备等到他明天清醒再后再一同清算,连同约法三章的事情。 被子被陈雾崇压住,廖湫忱伸手扯了扯,想先休息。 下一刻却猝不及防被高大的身躯锢住。 廖湫忱没想到被西装包裹着显得文质彬彬、儒雅的男人身材居然这么结实。 白日婚礼时的热闹早已散掉,陈家老宅变得静悄悄。巨大的宅子一个院和另一个院要隔相当长一段路,尤其是主院,现在夜深人静反倒显出几分瘆人。 廖湫忱没心思关注这些,她全身心都在面前的醉鬼身上。 正是盛夏,雾汀市气温本来就燥热。他宽大的手滚烫,贴她小腿上愈发让人难耐。她蹙着眉,脾气上来时口不择言,也不顾及是新婚夜,直接叫他滚远点。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轻蹭了一下。 又看到他沉沉的目光和面上微微不解的神色,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醉鬼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廖湫忱刚到国外那两年的时候玩疯了经常喝到酩酊大醉,醉了之后发疯的时候把她周围同学都能吓一大跳。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一点,勾勾手。 陈雾崇听话地把脑袋凑过去。 廖湫忱心里有些微微诧异,又觉得有些好笑,陈家掌权人喝醉后居然这么听话?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是个爆炸极消息。 想到这里,她好奇心不禁更旺了一点,他到底是跟谁喝酒,喝成这个样子。 男人身上酒味未消,她并不是很想让他上床。 她跟他打商量:“你先去洗个澡,剩下的事我们明天说行吗?” 陈雾崇垂着眼。 他比廖湫忱高很多,身形也比她大一圈,她的一举一动、包括神色和表情的微小很轻易就全部落入他眼底。 她穿着丝绸短裙睡衣,白皙的脚、脚踝、小腿,甚至半个大腿都暴露在空气中,自己却仿佛毫无察觉。 散席后又被廖家老爷子拉着强硬灌了太多酒,以至于他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糊,眼前的场面和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面重合。 他的视线死死黏在她身上,如果目光能有实质,那这一刻廖湫忱肯定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 陈雾崇的脸贴着廖湫忱的手,一阵干渴感袭来。 她依然在说话,因为刚刚被吻过而显得微微湿润的唇一张一合,不经意间露出粉红色舌尖。 他垂着眼,像曾经梦里出现过无数遍那样做。 廖湫忱忽然感觉到手心一阵濡湿,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把手抽回来,瞪他:“你干什么?” 也不知道明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喝醉竟然这样发疯,他会不会被自己的行径吓一跳。 她第二句没说出来,就再次被堵住唇,声音全被迫咽了下去,这次远比上次的浅尝辄止来势汹汹很多。 陈雾崇身上的气息很灼烫,他的胳膊紧紧揽着她的腰,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的很近。 他头慢慢往下。 廖湫忱有些不好意思,羞恼骂他。 身体和动作却又都逐渐软了下来。 还挺舒服,是廖湫忱前二十几年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她形容不上来。 廖湫忱是享乐主义者,而且他们都结婚了,合情合法。 想到这里,她主动往陈雾崇嘴里送了送。 她喘了几口气,视线瞥到没关严实的门。月光顺着门缝偷偷钻进房间,洒在门口地板上。 她不自觉抓紧了一点陈雾崇的头发,又去推他的脑袋:“去把门关好。” 十几分钟后,男人的头终于离开,却又要凑到上面来要亲她,被廖湫忱坚决推开。她浑身发软,靠在枕头上,舒服地舒了口气。 久违地想摸根烟抽两口。 抽烟是她在国外留学时最早那两年学的,已经戒了很久了。 男人又往她这边凑,廖湫忱摸摸陈雾崇的脸,在心里把约法三章内容稍微改了改。仔细看,还能看到他下巴上透明色。 廖湫忱有些嫌弃地松开手,男人明显比刚刚醉得听不懂人话的状态好了点。 她下了床,踩着拖鞋去浴室冲了冲,顺便给陈雾崇擦了擦脸。因为醉酒原因,陈雾崇所有的动作都慢半拍。 廖湫忱随手扯了毛巾帮他擦脸。 陈雾崇后知后觉意识到廖湫忱在干什么,神色平淡地将水渍咽下去。 廖湫忱脸逐渐涨红,她把毛巾扔下,盯着陈雾崇刷牙。 廖湫忱有点抗拒跟没有意识的醉鬼真的发生点什么,但显然陈雾崇现在自己一个人也解决不了。反正是夫妻,迟早都是一样的吧,而且确实很舒服,勉强一下也不是不行。 廖湫忱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 出了洗漱间,男人却掉头往客房走。 廖湫忱瞠目结舌地盯着陈雾崇的背影,实在不敢相信。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略微凌乱的白丝绸睡裙,产生片刻怀疑,难道她不好看?随即立刻打消这个怀疑。 如果谁真的那么觉得,那一定他眼睛瞎了。 陈雾崇和她之前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廖湫忱被他的行为迷惑到了,一时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人品败坏还是正人君子。 事情没头没尾这么结束,躺到床上,廖湫忱越想反而越生气。 忙了一天,此刻也疲累下来,睡着前廖湫忱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找陈雾崇算账。 廖湫忱起来时已经接近下午。 昨天那件睡衣已经被她扔掉,馄饨是陈宅干了几十年的老厨子做的。 廖湫忱并不太爱吃西餐,即是在国外,更多时候也是让家里带过来的厨师做饭吃。 更何况她今天没什么胃口。 管家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 廖湫忱喝了两口汤,问:“陈雾崇呢?” 管家按照早上陈雾崇给的吩咐老实交代道:“先生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去欧洲出差了。” 勺子落下,和碗碰在一起,发出叮咚一声响。 - 从回忆里抽身时,男人已经离开,坐回原来的位置,和她隔开安全距离,看着冷淡又正经。 廖湫忱刚刚因为那颗粉钻产生的好心情消失,发出一声冷笑。她看向陈雾崇:“我想好约法三章第二条了。” 第4章 条件 等到感情培养的差不多再说 司机开了几十年车,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子稳稳已经开进了廖家院子里停好。 车窗玻璃是防窥的,但是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廖湫忱看见车外面出现的人,原本要说的话全部顿住。 陈雾崇坐在车上,深沉的黑色眸子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下一秒,一件沾上了小雏菊柔软馨香味道的西装外套落在他怀里,西装外套除了有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酒香,还有她的体温。 就这么轻飘飘砸在他身上。 陈雾崇指腹摩挲两下,神情淡定地将西装外套收起来。扭头看着廖湫忱忽然露出兴高采烈的神色,踩着高跟鞋脚步轻快地飞速下了车。 她走的时候动作干脆利落又毫不留恋,像一只被新开花朵吸引了注意力的漂亮蝴蝶。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在外面等我。” 廖湫忱下了车,看着廖筠心,有些惊讶地问她。 廖筠心是她亲妹妹,因为廖湫忱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所以目前集团的事情这两年重心都是廖筠心在负责。 很小的时候父母都因为车祸去世,有过一长段的矛盾期后,两个人之间关系反而慢慢缓和,现在已经亲密无间。 “clarie,你又喝酒了?”对于她的问题,廖筠心答非所问,只皱着眉不赞同地看她。 廖湫忱瞬间就忘了刚刚正在问着的问题,挽着廖筠心的胳膊,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笑着撒娇:“你别说我嘛,我只喝了一点点。” 陈雾崇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神色冷静,只看了廖筠心一眼,礼貌地微微颔首,就重新将目光移到廖湫忱身上。 目光在触及到两个相贴着的胳膊时,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又很快恢复冷静的表情。 他冷静地心想。 老婆撒娇也好可爱,只是撒娇的对象不是他。 他冷冷地盯着廖筠心的背影。 迟早那个位置会是他。 吴妈从小照顾廖湫忱长大,在国外也是她照顾廖湫忱居多,对她了解甚深,提前就煮好了醒酒汤。 廖湫忱刚进门醒酒汤就端了出来。 廖湫忱虽然说爱发脾气,但也是针对圈子里那群狐朋狗友而言,在几个关心自己的长辈面前她还是听话的。 她乖乖接过醒酒汤,端到平时用餐的桌子上。 廖筠心没上楼回房间,跟着坐在了她旁边。 陈雾崇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动作自然地坐下。 两道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廖湫忱有些别扭,她正准备打发廖筠心回房间睡觉,楼道口传来一道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 “祖父?!”廖湫忱转过头,埋怨,“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睡,晚睡对身体不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祖父走到陈雾崇旁边坐下,先向陈雾崇微微点了下头表示礼貌。 才转过头去看廖湫忱,他故意瞪了一眼廖湫忱,哼了一声:“你也还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知道晚睡对身体不好啊。你说说你,回国之后在家待了几天?哪天不是跑出去疯。” 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向她的神情却带着宠溺的笑意,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陈雾崇还在旁边,廖湫忱被祖父这么揭短,有些不好意思,她拔高音量,及时阻断了祖父继续说下去。声音又甜又软地撒娇:“祖父,你别说我嘛。我出去找我朋友也不全是玩,也是有正事的。” 她看了一眼陈雾崇:“而且今天又不是我一个人,他也在陪着我的。不信你问他?” 看陈雾崇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没有收到她的暗示。 怎么这个时候又这么没眼色了?! 廖湫忱咬咬牙,在桌子底下踩了陈雾崇一脚。陈雾崇没动静,她用了用力气,又踩了一脚。 感觉到男人身子都紧绷了一点,廖湫忱满意地松开力气,用眼神威胁他配合。 陈雾崇目光从廖湫忱脸上移开,看向廖湫忱祖父,嗓音听不出任何异常:“祖父,您放心,今天确实是我陪着她。” “祖父,你看吧,我就说,你就放下你的心吧。” 廖湫忱心满意足的收回脚。 祖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把戏,淡淡看了一眼陈雾崇,轻轻笑笑,放过这件事。 他一边盯着廖湫忱让她把碗里的醒酒汤喝完,一边和陈雾崇说话:“我们家啾啾就是被我和她妹妹宠坏了,被圈子叫小魔王,她要是难管或者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她。” 陈雾崇当然听得懂。 这是廖湫忱祖父在提醒他廖湫忱背后还有他和廖筠心撑腰,让他别欺负她,要宠着她。不然他们想尽办法都一定找他算账。 其实前面商量联姻的时候类似的话早已经说过,再次强调只不过是一位长辈的关爱心切。 陈雾崇淡淡道:“当然。” 即使没有这场联姻,他也会这么做。 廖湫忱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又剩下小半碗醒酒汤实在不想喝,哼哼唧唧:“祖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祖父看她一眼,叹气:“不想喝就别喝了,带雾崇上去吧。” 他起身:“行了,太晚了,我和筠筠也要上去睡了。” - 别墅第四层全都是廖湫忱的地盘,整个四层、包括楼道都铺着地毯。四层只有一个大卧室,书房只占了一间,衣帽间却占了两三间房。 廖湫忱带着陈雾崇上了楼。 她喊智能系统的名字,“sissie,开灯。” 四层瞬间明亮起来。 廖湫忱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气,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她进衣帽间拿了件睡衣,迫不及待想洗掉身上的酒味,自然而然就把男人扔下。 她把陈雾崇往卧室的方向推了下:“你先去卧室坐一会,其他事等我洗完澡再跟你说。” 廖湫忱的胳膊碰上男人的手臂,被男人的体温烫了一下。很快缩回去,然后假装若无其事:“你自己过去吧。” 瞥见男人臂弯的西装,她提醒:“吴妈一会要上来给我送牛奶,你帮我取一下,西装要洗的话给她就行。” 陈雾崇掀起眼皮:“不用洗,我一会扔掉。” 廖湫忱没多在意他说了什么,自顾自进了浴室,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想起刚刚一瞬间的慌乱,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看了今天晚上真是酒喝多了,意识都不清醒了。 雾气渐渐升起来。 洗完澡,骨头都在犯懒。刚才随便拽了一件,廖湫忱摸过来睡衣准备换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拿的是原本她准备送给廖筠心的那件。 这个系列睡衣一共两件,她排了一年队找设计师定制的,一件给她,一件廖筠心。 给她定制的那件前段时间在新婚夜后被扔掉了。 想起来廖湫忱就气的牙痒痒,本来丢掉一件喜欢的睡衣就已经让人足够火大,尤其是导致她扔掉那件睡衣的罪魁祸首还现在一副仿佛已经忘了这件事的模样。 她盯着睡衣看了半分钟。 算了,这件她暂时先穿一下,回头想办法给廖筠心定制件新的。 廖湫忱吹完头发,穿着这件尺码微微小了一点的睡衣进了卧室:“陈雾崇,约法三章第二条我们还没谈完,就现在说吧。” 男人坐在床边,换掉了白天的白衬衫,眼镜也取了下来放在床头,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不一样的感觉,他道,“你说。” 只要他有的,她想要的,都可以拿走。 在看不见的角度,陈雾崇的目光如同阴冷又粘腻的蛇,痴迷地缠在她身上。 廖湫忱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刚刚吹完头发,正在往发尾上涂抹护发精油。 白皙的指腹贴着黑色的发丝,发丝垂下,落到颈肩,后背。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淡粉色丝绸睡裙,蕾丝的花边,细细的吊带。睡裙贴着她的身体,冰冰凉凉。 陈雾崇的视线落在她腿上。 白天穿着的丝袜已经被脱掉,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房间里都铺着地毯,她也懒得再踩拖鞋,干脆赤着脚。 他想起刚才在桌子下,她脚抵着他的鞋面,用力踩他,一边踩他又一边眼神示意着暗示让他配合着她说话。 他配合着说出她要的话,她满意地松开力气,收回脚。却又不小心隔着西装裤蹭过他的小腿。 想到这里,陈雾崇眼神不禁暗了暗。换了个姿势,双腿微微交叠,随意拿了廖湫忱床头的时尚杂志,躺在身前。 廖湫忱没往床边走,她坐到化妆台前,开始涂护肤品,手上一边动作一边讲话。她刚才洗完澡,浑身犯懒,讲话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我问了祖父,你们合同还要几天才能商议完,这周我们还留在这边,先住在我家。”廖湫忱撕开面膜包装,“为了不让祖父担心我,你就先住我房间好了,这样显得我们感情好一点。” 廖湫忱又补充:“但是你记得别乱动我的东西,都是我精心摆的,你弄乱了我会生气。” 说了一大串话,口干舌燥,廖湫忱端起刚刚吴妈送进来的牛奶喝了两口,把杯子放到一旁。 杯子沾了浅浅一圈奶渍,陈雾崇的视线又转到杯口处。 “等你们谈完生意了,我就跟你去雾汀常住,但是我每年不会一直待在那里,我也要回来住。” 上面这些要求都是廖湫忱刚刚在下面的时候临时想的。 接下来的才是重点,也是廖湫忱下午原本要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