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族宝树苟成万古世家》 第1章 宝树 第1章 宝树 百壑村。 男子身穿粗麻背心,露出晒的黢黑发亮的精瘦臂膀,在果园里挥舞着锄头。 细密汗珠随着劳作从额头渗出,不等滴落便蒸发无踪,只在他鬓额留下白色汗渍。 他叫徐福贵,魂穿到此十二年。 穿越前他是蓝星学绘画的大学生,在某个古代宗祠旅游景点游玩时不幸被坍塌的墙壁砸到,醒来之后便成了偏远山村地主家的独苗。 这是个修仙世界,有神通广大、寿命悠久的仙人。 起初他也幻想过修仙长生,可折腾一番后他认清了现实:没有灵根、没有修仙大能扶持,连修仙门槛都进不去。 于是他放弃幻想,当个小地主安稳过一生也挺好。 可惜事与愿违,他爹是个败家子,喜欢逛青楼、抽大烟,后来又沾上赌。 徐家的五百多亩良田,只剩下八十亩,家里的三进大宅也卖掉还赌债,丫鬟长工全跑了。 没过多久,徐福贵他爹郁郁而终。 他娘反而觉得是好事,好歹保住点家产没被折腾光。 幸运的是,和徐家定下娃娃亲的冯家没有悔婚,依旧让闺女冯佳珍嫁给徐福贵。 起初徐福贵对爹娘包办婚姻很不情愿。在见到冯佳珍之后,他所有的“不情愿”消失无踪,只想着快点成亲洞房。 原因无他:冯佳珍漂亮又温柔,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符合徐福贵对完美妻子的幻想。 二人顺理成章结婚。 成婚当天夜里,徐福贵觉醒了体内空间,里面种着一棵“宝树”。 根据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信息,宝树名为“家族宝树”,他是家族之祖、是“徐氏家族”的创始者。 他的后代子嗣会给宝树提供“养分”,以“血脉”滋养这株神奇的宝树,让它诞生各种玄妙功能。 于是为了滋养家族宝树,他成婚四年生了三个孩子。 夫妻二人养育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辛苦。期间徐福贵他娘因病去世,他便放缓了“生子计划”的进度。 几年后三个孩子大了些,徐福贵又开始“生子”大计,生下第四子。 直到现在,他有四个孩子,妻子腹中还有一个怀胎三月的。 ————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田里杂草眨眼间便冒出一尺多高。 徐福贵手中锄头挥得很快,每次落下都能连根斩断一大片杂草。多年农田劳作让他成了干活好手,各种农务得心应手。 “呼~~” 他缓了口气,放下手中锄头,开始在锄倒的杂草中挑选能喂猪的草类。有些杂草鲜嫩多汁,适合当做喂猪的草料。 杂草装入竹筐,他伸手将其压得瓷实,争取能多装些。 就这样一边锄草,一边捡草,忙碌了大半天。 直到日头西斜,徐福贵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儿小云三岁宴,该回去了。” 以往他不到天黑不回家,今天是例外。 “喂~~,大牛!回了!” 他朝远处趴在田间的少年郎喊了一声,背起装满杂草的竹筐。沉甸甸的竹筐足有三四十斤,让他不禁前倾着身体。 “知道了,爹。” 少年郎爬起身,脆声喊道,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竹篓背上身。 他大名徐孝牛,是徐福贵的大儿子,今年十岁。这年纪,已经能帮家里做些简单的活。 他紧跟在徐福贵身后,学着爹的模样微微躬身,脚步轻快得跨过一个个田垄往家走。 从东到西偌大的一片农田,是他家的八十亩地。 三十亩果园,种着梨树杏树和青果树。三十亩旱稻和小麦,还有二十亩的药草田。 徐福贵靠着这些田地,才养得起一家这么多人。 “今年是个丰年呐。” 看着满园粉白的梨和杏,大片绿油油的旱稻和麦子,他虽然疲累、却心里美滋滋。 农田东边尽头,有座独门独栋的四合宅院。 那是徐福贵爷爷生前居住的老宅,在他爹输掉自家三进大宅后,徐家便翻新修补这座老宅、搬了进去。 宅院虽老旧,好在宽敞、房间多。 父子二人回到家,推开院门,生锈的铁门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北边上房,冯佳珍肚子微微隆起、正坐在椅子上纳鞋底。 听到大门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出门迎接:“夫君辛苦啦,快放下筐子。大牛今天真乖,跟你爹在田里忙了大半晌。” 徐孝牛略带得意的昂起头:“我抓了好多蚂蚱蝈蝈,这就去喂鸡。” 说完他背着装满了杂草和虫子的小竹篓走向养鸡的棚屋。 徐福贵摘下背上的竹筐,满脸爱意看着自己漂亮的娘子。 成婚十一年,冯佳珍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吃苦耐劳从不抱怨。她出身自城中商户,从小锦衣玉食、有丫鬟侍候,嫁给徐福贵之后家务活样样精通。 “今儿小云三岁,咱杀只鸡好好吃一顿。娘子你好好歇着养胎,可别忙活了。” 徐福贵说着伸手在娘子小腹上摸了摸,又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 “讨厌,也不怕孩子看见…” 他听着身后娘子娇嗔的话语,提起竹筐走向猪圈。 院内大门两侧的倒座房,他改成了养鸡屋和养猪圈。家里人多嘴多,他只能想尽办法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 猪圈里只有一头半大的猪仔,正饿得哼唧哼唧叫唤。 他提起竹筐,将满满一筐鲜嫩杂草倒入猪圈。看猪仔吃得欢畅,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喂过猪,他走向旁边的养鸡屋。 屋里几个用木棍、竹条搭建的简易鸡笼里养着十几只鸡。其中一只公鸡,其余都是母鸡。 它们正争抢着徐孝牛刚倒进鸡笼的杂草和蚂蚱。 徐福贵打开鸡笼,眼疾手快抓住只母鸡:“大牛,上次是不是它啄你来着?” “是它,就是它。” 徐孝牛上次喂鸡被它狠啄了一口,认得它羽毛色。 “那它怨不得别人喽,爹今儿给你报仇。” 徐福贵关好鸡笼,捏住母鸡的翅膀走向灶房。 徐孝牛见他爹要杀鸡,口水都要淌出来了。他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他家除非逢年过节等大日子,否则吃不上肉。 灶房里。 徐福贵放血杀鸡、水烫拔毛,之后剖开掏内脏……一套流程很熟练。 平日是佳珍做饭,但徐福贵做饭的厨艺也不差。 他炖上鸡,又煮了几个鸡蛋,烧了粥、热好馒头,备了两个小菜。只等半个时辰后炖透鸡肉,全家人就能吃“大餐”了。 “咦,三狗呢?大牛,你去喊你三弟回来吃饭。” 徐福贵的三儿子,大名徐孝苟。 村里流行取小名,俗话说“赖名好养活”,所以徐孝苟小名就叫三狗、狗子。 徐孝苟七岁,整日在外面疯玩,不饥肠辘辘不回家。 不等徐孝牛走出门,就看到三弟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其衣衫半撩起、兜着怀里的东西。 “三弟,你这是?” “嘘~~” 徐孝苟放下衣衫,怀里捧着个硕大的馍。 涂着绿绿霜的馍,形似绽放的朵,上面还嵌着几颗红枣和葡萄干。由于馍太大,徐孝苟几乎拿不住:“大哥你帮我拿下,太沉了。” 徐孝牛伸手接过,纳闷:“你从哪儿弄来的?” “别人家摆席面,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馍,趁没人注意就拿回来了。嘿嘿,我厉害吧。” 徐孝苟实话实说,话语间带着得意。 “啥?” 徐孝牛知道怎么回事后,二话不说转身大喊:“娘、娘~~三弟又在外面偷东西了。” 冯佳珍听到喊声,气冲冲迈出房门,见到那五颜六色的馍,脸色阴沉。 他家虽说不阔绰,可八十亩地在村里也算是富户,怎么养出这偷鸡摸狗的毛病? 她抄起放在墙根的扫帚,准备执行“家法”。 徐孝苟见娘气势汹汹过来,吓得腿发软,嘴里喊着:“四弟今天三岁宴,那馍、馍是送他的。” 说完他转身就跑,双腿倒腾的很快。 以佳珍怀孕的情况,追不上七岁的徐孝苟。 结果徐孝苟一转身,撞进了徐福贵怀里。他只觉得领子一紧,被人扼住了脖子。 “这小子又作甚了?” 徐福贵笑着问。 “他偷人家馍。” “那是该教训。” 徐福贵将徐孝苟塞到佳珍手里。 他负责家里农田的活计,佳珍负责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教育孩子。除非是大事,否则他不插手佳珍对孩子们的管教。 只见佳珍手中的扫帚柄落在徐孝苟屁股上,打得他鬼哭狼嚎直喊疼,没几下就鼻涕眼泪挥洒。 “看你长不长记性。去堂屋面壁,背二十遍百字文,背不完不准吃饭。” 徐孝苟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带着哭腔应道:“哦。” ———— “这馍是哪家的?” 佳珍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今儿只有刘大户家摆宴,是刘老爷子六十大寿。那馍被三狗弄脏了都,还回去显得埋汰。” 徐福贵他爹卖掉的田产,大部分被刘家买走了,还有那座三进宅院。 如今刘家是百壑村的大地主,家里足有八百亩地,人称“刘大户”。 佳珍转念一想,把馍还回去肯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于是从卧房取了一袋铜板交给徐福贵:“你去刘家上个礼,贺寿。” “好。” 徐福贵不喜欢占别人家便宜,这礼钱就当买馍了。 他到了刘家,见寿宴正热闹,搭建的戏台上正在唱戏,村里乡亲们围观。 他找到礼桌,送上50铜板的礼钱,记下自己名字。之后没凑热闹赶回家中。 他走进北房,见徐孝苟面朝墙壁磕磕绊绊背着【百字文】。 “孝忠礼义,仁慧贤良……” 这【百字文】是徐福贵编的,也是徐家以后的字辈。徐孝牛、徐孝苟的“孝”就是第一个字。 “朝气蓬勃,勃、勃…” “门第昌盛!” 佳珍见徐孝苟又卡壳,厉声提醒。 “门、门第昌盛,永世太平…” “二霞和小云去哪儿了?” 徐福贵没看到徐孝霞和三岁的徐孝云。 “在后院耍呢,你喊他们洗漱吃饭。” “嗯,炖鸡应该到火候了。” 徐福贵说着走向后院,见徐孝云正满地爬,徐孝霞跟着他以防他磕碰到。 徐孝霞是二女儿,九岁,平日在家帮佳珍带四弟。 三岁的徐孝云正是满地撒泼打滚的年纪。 “爹爹、爹爹……” 徐孝云看到徐福贵,从地上爬起身,张开双手晃悠悠跑向他。 眼看即将摔倒,徐福贵一把捞起他,将他抱在怀里。 “二霞你洗漱去,准备开饭了,有炖鸡哦。” “炖鸡?” 面带倦色的徐孝霞听到炖鸡,眼神恢复神采,一溜烟跑去洗漱。 “小云,走,爹带你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徐福贵抱着徐孝云走进东边厢房的卧房,关上门。 他体内空间的“家族宝树”,虽以子嗣的血脉气息为养分,但有一个限制:必须年满三岁才能提供血脉之气。 他不懂缘故,这信息是随着体内空间觉醒一同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乖,别动哦。” 他把徐孝云放在床上,将右手掌心轻轻放在其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第四子徐孝云,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安长大、万事顺遂,此生无病无灾。” 话音落下,一股微弱气息从徐孝云头顶百会穴钻出,流入徐福贵体内消失不见。 徐福贵“看到”体内空间的宝树吸收这股气息后发生异变。 三米高的宝树顶端,分出一支三十厘米的翠绿枝杈,枝杈上抽出嫩芽。 与此同时,宝树顶端那枚孤零零的绿色果子开始生长,到拳头大小之时停下,鲜翠欲滴,散发出一股股清香。 “终于成熟了!” 徐福贵万分惊喜。为了这一枚果子,他等待了七年。 说到宝树,他觉醒体内空间时刚成婚,十九岁,宝树只是一株光秃秃、一米九高的纤细小树。 之后宝树每年长高十公分,到今年恰好三米高。 当年他大儿子徐孝牛满三岁时,他第一次用子嗣血脉滋养宝树,让宝树顶端分出了一支枝杈,同时结出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青涩果子。 在二女儿徐孝霞三岁时,他第二次用子嗣血脉滋养宝树,宝树顶端再次分出一根枝杈,青涩果子生长到鸡蛋大小。 到三儿子徐孝苟时,情况依旧,青涩果子长大了些,却没成熟。 从青涩果子出现至今,七年了,他终于等到翠绿果子成熟。 (本章完) 第2章 灌顶灵果 第2章 灌顶灵果 果子成熟的同时,徐福贵脑海中浮现信息: 【灌顶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灌顶灵果?” 从信息来看,这东西竟能传授功法、秘术,对如今的徐家来说堪称无价之宝。 “呼~~” 他长呼一口气,压下立即进入体内空间、吞食灌顶灵果的冲动。 体内空间是真实的空间,他进入其中、会在现实消失。只有退出体内空间,才会在原地重新出现。 因此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他进入体内空间一向极为小心谨慎。 “都等了七年,不急于这一时。” 他抱起徐孝云走出卧房,到洗漱房洗去身上的尘土,又换了身干净衣物。 北房堂屋中间,有一张古朴的八仙桌。 桌上正中摆着砂锅,锅盖挡不住其中逸散的肉香。旁边摆着一盘炒青菜、一盘拌豆芽,还有一碟咸菜。 满满一蒸屉的白面馒头,还有米粥、碗筷等摆上桌。 孩子们都迫不及待围坐桌前,搓着小手等待开饭。 徐孝苟刚被抽了一顿,屁股疼不敢坐,就这么站着,双眼放光、口水直流。 徐福贵正想落座,听到院门口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转头见佳珍和一位打扮靓丽、穿着丝绸长裙的少妇走进来。 王倩,她丈夫是百壑村有名的武者,全村除了刘大户就属她家最有钱。 她比佳珍大一岁,又是同年从城里嫁到百壑村来,且两家离得不远,二人时常走动。 “夫君,倩嫂来给小云过生辰宴,带了个大肘子,我先去灶房切了。” 佳珍手中提着个两斤重的大猪肘,是卤好的,能切碎直接加一道菜。 徐福贵连忙迎上前:“倩嫂,你来就来嘛,这么破费作甚。” 王倩摆手道:“正好家里有,我就拿过来了。你家小云不是三岁宴么,给孩子们和佳珍补补身子。孩子们长身体,佳珍怀着孕呢,都不能缺了营养。” 其实她本来准备了一个纯银长命锁送小云,可她想到以徐家夫妻的性格、以后肯定想办法还礼。还不如简单送个猪肘子,省得给徐家增加负担。 “说的是,谢倩嫂。” 徐福贵说完,看向孩子们:“你们还不快谢谢婶子。” “谢谢婶子。” 徐孝牛和徐孝苟只知道有猪肘吃,口水都要流到地上。 徐孝霞则是甜声道:“谢谢婶子,婶子你今天真漂亮,和书上说的仙女似的。” “咯咯~~” 王倩掩嘴轻笑,露出指甲染成红色的葱白纤手。她来之前画了淡妆,显得比平时更年轻、有气质。 论容貌身材,她自认比佳珍稍逊,但她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添了几分养尊处优的贵气。 “小霞嘴巴真甜,长大了婶子给你介绍好婆家。” “倩嫂你快请进,我们刚准备好还没动筷。” 徐福贵将王倩迎进堂屋,让她在主位落座。妻凭夫贵,王倩丈夫在村里的地位太高了。 王倩也不客气,略微推辞便落座。 这时佳珍端来一盘切好的猪肘,众人落座开席。只是一顿家宴,没那么多规矩,主要是佳珍和王倩闲扯聊天,徐福贵在一旁闷头吃饭,顺带喂徐孝云。 “三狗怎么站着吃饭呐?” 王倩注意到徐孝苟的姿势。 徐孝苟嘴里塞满了猪肘,嘟囔着:“屁股疼。” 佳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她和王倩不必隐瞒这种小事。 “哎,孩子都这样。我家老大也是,家里什么都不缺,偏要去偷别人瓜田。还被人家找上门,我都臊得慌。” 王倩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和徐孝牛同岁,一个七岁和徐孝苟同岁。她经常和佳珍讨论教育孩子的经验。 “……” 半晌之后,饭毕。 桌上如同风卷残云,什么都没剩下。 三个孩子吃得肚子滚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佳珍因为怀孕需要补充营养,也吃了很多。 王倩只简单吃了几口。 徐福贵恰好吃饱,还用馒头蘸鸡汤喂给徐孝云吃了些。 他心中暗想:孩子们如今还小,未来几年饭量会越来越大。他得拼了老命才养得起这么多孩子。 送走王倩,夫妻二人清洗碗筷、打扫卫生。 夜幕降临。 徐福贵和佳珍住在北房卧房,还带着徐孝云。 徐孝牛和徐孝苟住东厢房。 徐孝霞本来住西厢房,可她胆小不敢一个人住,就住在北房相邻的耳房。 ———— 凌晨天还未亮,徐福贵便醒了。 他悄悄爬起床,没有惊动佳珍,摸黑出了门。看天色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天才放亮,但他等不及了。 拿起锄头,背着竹筐,他前往自家果园。 天色昏暗,四下无人。他钻入梨园深处,将心神沉入体内空间。 “进!” 其在原地倏然消失不见。 体内空间。 三米高的宝树旁,徐福贵凭空出现。 以宝树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径三米的圆形区域。 这个区域是徐福贵可以活动的区域,外面是看不透的白色迷雾。像是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宝树所在的“体内空间”与“外界迷雾”相隔开来。 体内空间的区域,随着宝树的生长而逐年增加。 根据徐福贵脑海中的信息,他可以将物体带进体内空间,但不能带诸如猫狗鸡鸭之类的动物。此外,体内空间的诸多特征和外界一样,包括时间流逝等等。 此时,宝树下方有个一尺见方的木箱子。木箱中有铜板和少许散碎银钱,还有些柴刀、刮刀之类的农务工具。 旁边地上放着带有豁口的镰刀和生锈的铁锹。 徐福贵把体内空间当做储物空间,存放一些杂物。 “让我见识一下宝树的神奇功效吧。” 他仰头,看着树顶端、四根枝杈中间悬挂着的翠绿“灌顶灵果”。 孕育宝树十一年,实际上他还未得到过任何好处。对于没有本事、没有财产的他来说,体内空间和杂物间似的。 他三两下攀上宝树,摘下灌顶灵果,噗咚一声跳落地面。 根据脑海信息,他盘膝坐在宝树旁边,吞食灵果。 灌顶灵果入口即化,化作清香液体入腹,又化作一股清凉直钻脑海。 (本章完) 第3章 五行桩功 第3章 五行桩功 徐福贵脑海中蓦然出现大量信息。 【五行桩功:食五谷杂粮、啖牲禽鱼肉,滋体补血,炼精化气,通脉开窍… 炼五行之躯,辅以五行灵植,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这门《五行桩功》,是普通人都能修行的武道功法。 “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徐福贵注意到功法综述中的内容,心中惊叹。 他刚穿越来时,了解过关于修仙的情况。想要修仙,至少要有灵根,这是跨入修仙之道的门槛。 最差的灵根是五系伪灵根,之上是四系杂灵根,再上是三系中等灵根,再之上是双系地灵根、单系天灵根。 然而哪怕是五系伪灵根,在凡人中也是万里挑一的。 “这门武道桩功,能让人炼出五系灵根?” 将无数人拦在仙道之外的门槛,竟能靠一门武道功法跨入。 徐福贵激动了,这门功法很适合徐家现在的处境。 难怪灌顶灵果的提示是【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家族宝树,象征着徐家。 《五行桩功》,内附三十式静桩、六十式动桩,还有配套的呼吸法、辅助药方。 一幅幅桩功图在徐福贵脑海闪过。 【…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关元…】 桩功图他能看懂,但涉及到经脉穴位之类的内容他则一窍不通。 他从未接触过武道,只知道武道是那些无法修仙、又渴望实力之人的另一条出路。但和主流修仙相比,武道的上限极低,且练起来费时费钱。 听说武道巅峰的大宗师,也就和修仙中的炼气后期实力相当。 且武道对寿命的延长效果很弱,不像修仙,炼气都能增寿到一百二三十年。 奈何修仙之路不是谁都能踏入。 “谁不想修仙啊,可惜我没灵根。好在五行桩功能孕育出伪灵根,让我有一丝修仙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开始在体内空间练起桩功。 《五行桩功》第一层,是五式静桩,练成之后可通任督二脉、开生死三十六命穴,增强体魄,对应武道中的初阶武者。 “嘶,好累。” 仅仅一炷香后,徐福贵就坚持不住了。 他常年做农活,其实体能不差,然而他只知桩式其形、不知其神,除了肌肉酸痛并没有感觉到桩功效果。 “得想个办法。” 以《五行桩功》的珍贵程度,他不可能拿着功法去请教修行武道的武者。 以他的年纪,去练武同样显得不合时宜。 “不如送大牛或者三狗去练武。” 以徐孝牛和徐孝苟的年纪,去练武正合适。 “还是缺钱呐。” 徐福贵心想。练武的费可不小。 他身在体内空间,却依旧能“观察”到外面,见四周无人,便出了体内空间。 “今儿依旧是锄草。” 有了《五行桩功》,有了修仙契机,他干活的动力更足了,锄头挥舞得飞快。 从天蒙蒙亮劳作到日上三竿,徐福贵背着满满一筐的杂草回家。 家里,他娘子已经做好了饭。 他将杂草倒进猪圈,然后洗手擦脸,来到堂屋吃饭。佳珍和孩子们都在等他。 饭食很简单,白面馒头、米粥和小菜,还有每人一个鸡蛋。 徐福贵忙了一早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口吃起来。 待到填饱肚子,他缓了口气说道:“佳珍,我想让大牛或者三狗去练武。” “练武?” 佳珍知道村里有十几个孩子跟着杜海练武。 杜海,王倩的丈夫,高阶武者。 跟他练武的那些孩子都家底殷实。 徐家不算穷,可养着四个半大孩子,还有个在肚子里。这家庭情况送孩子练武很勉强。 “送一个去练武就行,不是两个都去。” 徐福贵知道娘子的忧虑。 他的打算是让一个孩子去练武,将学到的武道基础知识教给他,他练会《五行桩功》,再教给孩子们。 “好吧。” 佳珍听徐福贵的语气,想必是做出决定,便点头同意。 “可是,让谁去呢?” 这是个难题,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我我,娘,我要练武!” 徐孝苟刚才听爹娘说话的时候竖起耳朵,得知家里送他和大哥其中之一练武,立马呼喊起来。村里练武的孩子都是“孩子王”,走路都横着走,很威风。 徐孝牛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同样带着对“练武”的渴望。 “等我晚上回来再决定。” 徐福贵站起身走向门外,继续去田里干活。 徐孝牛拿起一柄小镰刀,背起小竹篓,跟着他爹的脚步走向田里。 “大牛,你把药草田里的杂草拔一下。可别错拔了药材。” 药草田的杂草长得零零散散,这里钻出一根苗,那里冒出一根草,需要精细拔除。 “知道了爹。” 徐孝牛应声,他天天在田里待着,不会把药材错认成杂草。 二人忙碌到夕阳西下才返回家。 徐孝牛又累又饿,脚步虚浮,连自己的小竹篓都背不动,只能让徐福贵提着。他往常到下午累了就会回家,今天坚持到和爹一起回去。 二人回到家,徐福贵照例先喂猪喂鸡,然后简单洗漱一番。 ———— 堂屋。 佳珍看着累得无精打采的徐孝牛和乖乖坐着的徐孝苟,心中涌起无法言明的酸楚。 白天徐孝苟求了她好几次,说要练武。且没有出门玩耍,在家默写了一下午的【百字文】。 可家里的情况,最多只能送一人去练武。 她神色为难地看向徐福贵,轻声道:“夫君,你决定好了吗?” “抓阄吧。” 徐福贵也不知道该选谁,索性提出抓阄。再说,他不是厚此薄彼,以后肯定会让每个孩子都练武。 “抓阄好,抓阄公平,选中谁是谁……” 佳珍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孩子听还是宽慰自己。 她从灶房取了根纤细的柴禾棍,将其掰成两段,一段长、一段短。 两段木棍分别握在双手中,伸到两个孩子面前:“你们选吧,谁选中长的,谁就去练武。” 一向没心没肺的徐孝苟,此刻有些紧张。 他看向徐孝牛:“大哥,你先吧。” (本章完) 第4章 练武 第4章 练武 徐孝牛攥着衣角,迟迟没有动作。 忽然抬头道:“爹娘,就让三弟去练武吧,不抓阄了。” “怎么?”佳珍惊讶,“你不想去呀。” 她以为徐孝牛吃不了练武的苦。 “不是。” 徐孝牛摇头:“我去练武,就没人帮爹干活了。” 他今天在田里劳作大半天便疲累不堪,而他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早出晚归,天天如此。 听到他的话,佳珍心中一酸:大牛才十岁便如此懂事。 徐福贵大感欣慰,大牛和他的性格很像,憨厚老实、沉默寡言,又知道心疼人。 “那就让三狗去吧。” 他最后拍板决定。 其实让徐孝苟去练武还有另外的好处:别看徐孝苟一贯调皮,其实他机敏聪明,学东西比别人快。 ———— 次日清晨。 佳珍起了个早,唤起睡醒惺忪的徐孝苟:“快起床了,以后练武得天天早起,可不能浪费了你哥让给你的机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徐孝苟换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半新衣衫。 洗漱过后,她拉着徐孝苟匆忙赶往杜家。她知道杜海每天早起带学生们练武,去晚了人家就出门了。 二人赶到杜家宅院,正好碰到杜海带着两个儿子出门。 “弟媳,你这是?” “杜大哥,我想让我家三狗跟着你练武。” “哦?快请进。” 杜海得知佳珍的来意,将佳珍和徐孝苟迎进门,喊自家丫鬟:“小翠,告诉夫人佳珍来了,再沏一壶茶。” 一行人进了堂屋,按主次落座。 三个小辈则是站着。 “弟媳啊,练武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事儿,得日日苦练、积年累月才能有所成就。而且费不少,练武炼的是体内精气,得吃好吃饱,还得偶尔有药汤滋补。 要是半途而废,前面的投入就打水漂了。” 杜海每次收徒弟都会说这番话,以免最后练不成而埋怨他。 “杜大哥,我昨天在家和福贵商量好了的。这是拜师礼。” 佳珍双手递上一荷包的银子。 杜海伸手接过,没有打开荷包,随意放在桌上。 他的规矩是拜师礼十两银子,教孩子一个月的基本功。之后还想跟着他练的话,需要每个月交二两银子。 “既然你和福贵商量好了,那我就收下你家三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倩的声音:“是佳珍来啦?” 她刚才还没起床,从丫鬟口中得知佳珍前来,才连忙穿衣洗漱赶来。 走进堂屋,王倩得知佳珍是送徐孝苟练武,笑说:“看来妹子你想通了,孩子多学个本事,以后就能多一条路嘛。” 说完她看向杜海:“孩儿他爹,佳珍妹子和我交情可好呢,你少收点钱。” 不等杜海回应,佳珍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该给多少就是多少,大家都一样。可不能坏了杜大哥的规矩。” “咳咳。” 杜海干咳两声,他知道佳珍和王倩关系好,可村里乡亲都沾亲带故,这口子不能开。 “徐家和咱家的交情我能不知道么,不用你交代,我肯定关照三苟这孩子。”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钱不能少,但他肯定对徐孝苟多加关照。 “那真是多谢杜大哥了。对了,拜师茶还没敬呢吧,狗子你快拜师傅。” 佳珍略过了那个话题,让徐孝苟拜师敬茶。 丫鬟取来一个蒲团放在徐孝苟跟前,又端来茶壶倒茶。 徐孝苟跪在蒲团上,磕头行礼,双手敬茶。以后,他就该称呼杜海为“师傅”了。 杜海本来该出门带弟子们晨练桩功,耽搁了些时间,收下徐孝苟之后就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百壑村的村口有片林场,地方开阔,他每天在那里带着学生练武。 佳珍没有急着离开杜家,而是和王倩闲聊半晌才走。 ————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 徐福贵和家人们吃完晚饭,单独将徐孝苟带到后院。 “三苟,你去练武也一个月了,学会了吗?” “我早就学会了,桩功三式和呼吸法我可熟练了,师傅还夸赞我有天分呢。” 徐孝苟骄傲地扬着脑袋。 “那爹考考你。呼吸法中的呵、嘘、呼、吹、嘻、咽,都怎么发音运气?” 这一个月来,徐福贵每天天不亮就去田里,先在体内空间练半个时辰的《五行桩功》。 练的次数多了,熟能生巧,至少桩功动作很到位。只苦于不懂武道基础知识,不能配合经脉窍穴和呼吸法。 徐孝苟张口就来:“呵从心肺起,至喉咙,不发声…嘘与肝合,呼与胃合…” 这些是杜海教过他无数次,背得滚瓜烂熟的内容。 “具体呢,你给爹演示一下。” 徐福贵追问道。 “很简单的,就这样……” 徐孝苟一边演示,一边伸手在徐福贵身上比划:“就是这里,气从这里入,从这里过,从这儿出…” 徐福贵若有所悟。 这些内容其实不难,一个七岁孩童都能理解,他更是一点就透。 接下来,徐福贵又问了些《五行桩功》中他难以理解的内容,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 懂得这些武道基础知识,他确信自己接下来练《五行桩功》没有障碍了。 “三苟,今天爹问你的这些问题,你别告诉别人。” 徐福贵交代道。 徐孝苟后知后觉,想起来:“师傅说教给我们的武道不能外传,被发现就会被废了武功,严重的甚至会被杀。爹,你刚才不是在偷学吧?” 徐福贵伸出常年干农活的粗糙大手,轻轻拍在徐孝苟脑瓜上:“你小子连自己亲爹都防啊。放心吧,我又没看你桩功,不学你师傅的那套功法。” 杜海的武道功法,名为《熊虎桩功》,其中还有配套的武功招式。 徐福贵根据其功法的复杂程度,推断出比《五行桩功》差很多。 ———— 又是凌晨天未亮时分。 徐福贵早早来到田里,进入体内空间练桩功。 他熟练摆起桩势,按照脑海中《五行桩功》的内容运行呼吸法,感应自身经脉窍穴。 第一层五式静桩,每个桩式动作维持五遍呼吸法循环。 五式全部练完,过去了一刻钟。 以往徐福贵除了累,不会有别的感觉,而这次他终于察觉到不同:体内发热,尤其是任督二脉处有几个窍穴有轻微的鼓胀感。 “有成效!” 他激动地又练了几遍桩功。 随着他的呼吸法越来越熟练,与桩势配合越来越好,体内发热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一个时辰后。 “呼~~” 他收势站定,“观察”体内空间外,天已经大亮。 “出。” 退出体内空间,他并没有往常练完桩功的劳累,反而体力充沛。 “开始干活。” 忙碌了半个时辰,徐福贵便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 “撑不住了,今天比往常提前半个时辰就饥饿难忍。” 他知道是练桩功导致的:体内气血用来强身健体了,急需补充食物营养。 (本章完) 第5章 秘密 第5章 秘密 徐福贵垂头耷脑的回到家,佳珍刚开始做饭。 “咦,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夫君,你病了?” 佳珍见他一副体虚气弱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他。 “我没事,就是太饿了,给我拿个馒头吧。” 徐福贵摆摆手,说话有气无力。 佳珍给他取来个馒头,见他吃的急,又端来一碗水。 他几口吞下馒头,饮下半碗水,恢复了些力气。 “是最近太累了吗,休息几天吧。” 佳珍心疼他,担心他身体累垮了。 “我真没事。” 徐福贵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力量:“佳珍,家里的伙食标准再提一提吧。每人早晚多加一个鸡蛋,五天吃一次肉。” “啊?又提?” 一个月前送徐孝苟去练武的时候,家里的伙食标准已经提高了些。 佳珍心里盘算着: 徐孝苟练武的拜师礼十两银子,一个月过去,又要交二两银子。以后练武的话,每月二两银子是固定支出。 若是将伙食标准提高到五天吃一次肉,田里的收成都不够支出了。 “家里现在有多少钱?” 徐家的钱由佳珍管着,她各项收入支出都记账。 “有二百三十多两银子。” 佳珍勤俭持家,才攒下这么多钱。村里普通农户,别说二百两银子,没几个能拿出二十两的。 “这不挺多的么,你怀着孕,孩子们都正长身体,三苟练武也得多吃肉。今年风调雨顺的,地里收成好,实在不行还有药草田呢。 你就别太节省了。” 徐福贵家里的情况,只要不是天天大鱼大肉,五天吃一次肉还是供得起的。 “好吧。” 佳珍心里却是不太踏实。 她喜欢攒钱,毕竟家里孩子多,难免碰上个小灾小病,家中有积蓄才有底气。 ———— 半个时辰后,佳珍做好饭。“孩子们,吃饭啦!” 徐孝苟正好晨练结束回到家。他每天天亮之前赶到村口林场,跟着杜海练两个时辰的桩功。 中午是他们的休息时间,等到傍晚再去林场练一个半时辰的桩功或者拳脚招式。 堂屋,众人围在八仙桌前吃饭。 “咦,今天多了一个鸡蛋?” 徐孝苟见每个人面前都是两个鸡蛋。 “告诉你们好消息,你们爹说了,以后早晚加一个鸡蛋,五天吃一次肉。” 佳珍将这个消息告诉孩子们。 “好耶!” 徐孝苟欢呼着。 徐孝牛和徐孝霞也是面露喜色。 坐在徐福贵腿上的徐孝云在现场气氛的烘托下,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好呀好呀,我也吃肉。” 佳珍见孩子们这么高兴,心疼银子的不舍情绪消散了:给孩子们填饱肚子,有什么好心疼。 ———— 几天后。 徐福贵的《五行桩功》很熟练了,他已经掌握其中精髓。 每天早晚各一个时辰的桩功,能明显感受到经脉和窍穴的发热,气血通过经脉和窍穴的转化,让他的身体更强健。 这种提升微乎其微,但武道就是这样日积月累、积少成多,量变产生质变。 今天是他家的伙食改善日,晚饭有红烧肉和一条清蒸草鱼。 徐福贵吃过饭,能感觉到腹中食物被迅速消化、滋补身体。 休息片刻后,他将徐孝牛带至后院,还锁上了后院的院门。 “大牛,今天爹教你练武。你记住,这是咱家的秘密,不准告诉任何人!” 徐福贵神情极为严肃,看着徐孝牛的眼睛。 “啊?练武?” 徐孝牛纳闷,他爹什么时候会练武了? “爹偶然得到的桩功秘籍。你别管怎么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这秘籍传出去的话,咱们全家都有危险。” 《五行桩功》被徐福贵记在脑海中,他不敢写出来,因为这是他家当前最大的秘密。 尤其是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伪灵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修仙之路漫长坎坷,他必须小心谨慎、徐徐图之。徐家作为山村农户,想要一跃成为修仙世家是不现实的,只有一代代人的共同努力,才有机会让家族发展壮大。 徐孝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重重点头:“嗯,打死我也不说!” “也先别告诉你娘和弟弟妹妹。” 徐福贵虽说之后也会教给其他孩子练武,但他们年纪尚小,未必能守住秘密。 “咱们开始吧。” 徐福贵教导徐孝牛《五行桩功》的第一层内容。 他对桩功已经很熟悉了,这才能教会徐孝牛。即使如此,一个时辰后徐孝牛依旧不得要领。 徐孝牛没有徐孝苟那么聪慧,又才十岁,学得慢也正常。 “晚上早点睡,明早和我去田里继续。” “嗯,知道了。” 徐孝牛乖巧应声。 ————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 收获的季节到了,今年是丰年。 徐家的八十亩田中,二十亩药草田是“存款”。 药草田是最珍贵的,那些药草都需要好几年才能生长到年份足够入药,又需要费心打理,因此价格高昂。 那二十亩药草田,距离徐家宅院最近,也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破坏或者偷去。 三十亩的旱稻和小麦,这是徐家的“口粮保障”,以防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家里没粮食。 论收益,种粮食的收益是最低的。 好处是不需要费心打理,轻松简单。 在三十亩旱稻和小麦收割之后,徐福贵又补种了一茬地薯。等到地薯成熟之后再继续种下一年的小麦和旱稻。 还有三十亩果园,这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果园的料理最费时费力,锄草、浇水、施肥、除虫、修剪枝条、梳果、支架、采摘……这些都需要大量时间。 好处是果园产量和价格都不错,能赚不少银子。 比如香梨,一亩产量三四千斤,卖给果商贩子能赚三五两银子。 三十亩果园,能让徐家赚一百多两银子。 然而秋收之后需要交田税。 他们的田税,不管种植的是什么,都按照亩数来收取,一亩交1两银子。哪怕是几年不产出的药草田,也得交田税。 徐家八十亩田,交八十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他家果园加上稻田和小麦的收获,除去田税就没剩下多少了,不够全家今年的支出。 田是徐家自己的田。若是佃户租的田,田税一交、再分给地主一部分,剩下的只够勉强糊口。 (本章完) 第6章 气血丸 第6章 气血丸 秋收之后,田里的农活少了。 但徐福贵一点也不轻松,入冬之后要烧柴取暖,若是靠买柴禾的话,要不少钱。 百壑村的旁边,有一片山林。 山林不大,也就二三十里范围,但其中地形崎岖、沟壑纵横,因此得名“百壑山”。据说深处有虎狼猛兽出没。 百壑村正是在百壑山的山脚下,才得名“百壑村”。 徐福贵每天上山砍柴捡柴,再扛着一百多斤的柴禾回来,在自家宅院的旁边垒起柴垛。 他每天练桩功,力气日渐增长,扛回来的柴禾也越来越重。 又一天下午。 他扛着一百多斤柴禾比往常早点到家:“算算日子,佳珍的预产期到了。接下来几天就不上山了。” 垒好柴禾,他走进院门,迎面碰到匆匆忙忙的吴嬷嬷。 吴嬷嬷是他两个月前雇来照顾佳珍和在家做饭的佣人。 他特意从外村请来的,名声很好,就是贵些,一个月要一两二钱银子。若是本村的,一个月只要八百文。 徐福贵想着一分钱一分货,再说本村的人不好说重话,不如钱省心。 “怎么了?” “主家,夫人她阵痛好几回了,应该是时候到了。我这就去请杨婆子。” “哦、好、好、好…” 徐福贵下意识应声,反应过来后快步追上擦肩而过的吴嬷嬷:“你照顾佳珍,我去。” 说完他一路跑向杨婆子家。 杨婆子,村里的接生婆,经验丰富,村里九成的孕妇都是找她接生的。 徐福贵早在一个月前就给杨婆子打了招呼、送过礼。 杨婆子接到消息,带着侄女赶到徐家宅院。她的侄女是她接生的帮手,也是接替她“接生婆”这个行当的衣钵传人。 ———— 卧房门外。 徐福贵焦急地来回踱步。 虽说这是佳珍给他生的第五个孩子,但他还是很紧张。 这里医疗技术不发达,因为生孩子而死的女人很常见。 几个孩子都聚在门外,叽叽喳喳猜测会多个弟弟还是妹妹。 “怎么还没好?” 徐福贵升起不好的预感,之前佳珍生大牛的时候都没用这么长时间。 就在这时,卧房门开启,杨婆子的侄女身上带着血迹走出来:“福贵哥,嫂子难产出血,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 徐福贵脑子嗡的一声,这都生第五胎了,还能难产? “保大、保大、保大……” 他呢喃着,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选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佳珍啊。 “等等!” 他又喊道:“没把握救活的话就等等,我去请郎中,我去城里请郎中!” “唉,福贵哥…” 杨婆子侄女看着徐福贵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去城里一趟来回至少得一天,哪里来得及。” 孩子们被这场景吓到了。 “姐姐,一定要救活我娘啊!” “我肯定尽力,你们在这儿不能出声哦,不然影响你们娘。” 她指的是徐孝云。三岁的徐孝云不懂什么情况,被现场紧张的气氛影响、哭出声。 徐孝霞懂事地带着徐孝云离开。 另一边。 徐福贵一路狂奔,他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只听到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他跑到杜家宅院,当当当敲响院门。 他在城里没什么人脉,而王倩她爹是城里教书的先生,所以他想请王倩帮忙、打听城里医术高超的郎中。 开门的是杜家的丫鬟。 不等丫鬟传话,徐福贵闯进门,正好碰到杜海在院子里喝茶、王倩在旁边浇。 “福贵,出什么事了?” 杜海见徐福贵不顾礼节慌慌张张闯进门,知道肯定出了事。 “我媳妇难产出血,想问问嫂子知不知道城里有名的郎中?我愿意出钱,出多少银子都成。” “佳珍难产?怎么会?” 王倩惊讶,随后想到一个人:“我认识一个老郎中,医术了得,我爹和他有些交情。” 杜海摆摆手:“来不及,你等着。” 只见他起身快步走回房间,片刻后手中拿着个瓷瓶出来:“这是气血丸,滋气补血的好药。只要血能止住,靠它就能保住一条命。” “这……” 徐福贵不知道是否有用,但眼下顾不得思考,他双手接过,只道了一声“谢谢”就转身疾步离开。 他刚离开,王倩去换衣服:“孩儿他爹,我过去看看。” ———— 徐福贵跑回家,敲响卧房的木门,大声喊说:“杨婆子,我拿回来气血丸,有用吗?” 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吱呀打开,杨婆子侄女伸出沾血的手:“快拿来,有用,气血丸有用!” 听到气血丸有用,徐福贵连忙递上瓷瓶。 又过了片刻。 “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凝重的气氛。 吴嬷嬷抱着婴儿出门给徐福贵看:“主家,母子平安,是个男娃。” 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徐福贵宛如脱力一般瘫在椅子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等到卧房中收拾好,徐福贵恢复了几分力气,站起身同赶来的王倩一起进去。 床上,佳珍虚弱地躺着,脸色发白。如果不是那一颗气血丸,她会因为失血太多而死。 “娘子,你辛苦了。” 徐福贵拿起帕子帮佳珍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满眼心疼。 佳珍脸上带着笑:“没事夫君,我没事。” 王倩在一旁看着夫妻二人浓情蜜意,心疼佳珍生孩子辛苦,忍不住说:“福贵呐,你要是真心疼她,就别再让她生了。你五个娃四个儿子,够多了。” 她不知道村里怎么有越穷越生的风气。家底儿浅薄的,越喜欢生孩子。 生孩子遭罪、还影响身材,所以她嫁给杜海,生下两个儿子后就不愿意生了。杜海表示同意,孩子多了以后还会争家产,两个儿子刚好,不多不少。 “是,倩嫂说的是。” 徐福贵无奈,要不是体内空间有宝树,他才不愿意生这么多孩子。眼下,家里养育五个孩子都困难,他几年内不会让佳珍再怀孕了。 佳珍抓着徐福贵的手臂坐起身:“倩嫂,先苦后甜嘛,孩子多以后就能享清福了。” 这也是村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养儿防老。 “这时候还帮着福贵说话。福贵啊,这婆娘你上辈子拜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才能娶到啊。” 王倩很佩服佳珍,她对徐福贵倒是有点看不起:没什么本事,家里没多少家底,只知道让媳妇生娃。 她对徐福贵没有恶意,单纯是觉得徐福贵有点配不上佳珍。 以佳珍的样貌和家世,肯定能嫁到地主或者富户家里,过优渥的生活。 徐家以前是地主,可惜没落了。 (本章完) 第7章 灵药 第7章 灵药 “我也这么觉得。” 徐福贵满眼爱意看着佳珍,肯定是祖坟冒烟才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倩嫂可别这么说,我家福贵也很好。踏实肯干,老实本分,别看他木讷不说话,其实大智若愚呢。” 佳珍在城里长大的,她见过、听说过太多富户老爷们抽大烟、逛青楼的事情。 在她看来,徐福贵不抽不赌不逛青楼,又疼她爱她尊重她,是她心中的完美夫君。 “够了够了,好肉麻。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王倩见夫妻二人眼神都拉丝了,待不下去。 徐福贵送走了王倩,又送走了杨婆子。 杨婆子年龄大了,刚才一通忙活太累,就先回去了。她侄女则是留下来多照顾佳珍两天。 为了感谢她们救下佳珍、保住孩子,徐福贵分别给二人包了一两银子的红包。 吴嬷嬷也帮了忙,得到六百六十文的红包。 “对了,差点忘了…刚才没问气血丸多少钱?” 徐福贵在王倩离开后才想起来,他还欠着一粒气血丸。 气血丸被放在珍贵的瓷瓶里,想必价值不菲。 “你是说我刚才吃的那个药丸?” 佳珍刚才吞服气血丸后,体内立即补充了大量气血。 “对,不知道多少银子。” “我在城里的时候听说过,大的药铺里都有卖这类药丸,至少得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么…… 徐福贵心中盘算,还上这一粒气血丸,原本还有点积蓄的,现在捉襟见肘、情况不妙。 这一年三狗练武之后,他和大牛也开始练武。 三人饭量大增,还得补充肉食,平日吃饭的支出大幅度增加。 秋收之后,家中积蓄大概在250两银子,还存了接下来一年吃的米面主粮。 然而家中只有秋收这一次收入,其余时间都是支出。 入冬需要置办过冬的物资,还有过年的年货。 接下来至少还得雇佣吴嬷嬷两个月,照顾佳珍和刚出生的婴儿。 一粒气血丹,如果价格太高昂的话,剩下的积蓄不够家里支撑到下次秋收。 “我想卖几亩药材。” 徐福贵种下的那二十亩药材,就是这时候用的。 “好,听你的。” 佳珍情绪有些低落,都怪她难产,要不然不会让家里这么紧张。 徐福贵看出娘子的情绪,他俯身轻轻在佳珍额头上亲了一口:“么,你别担心钱的事情,我肯定不让你和孩子们饿肚子。” ———— 药草田。 “爹,真要卖掉这些药材吗?” 徐孝牛见徐福贵在田里查看药材的状况,有些舍不得。 他在田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药草田,有感情了。 “嗯,卖了这六亩铁根草,我教你育苗、再全部种满。” 徐福贵打量着二十亩药草田。 其中八亩枯叶乌,六亩铁根草,六亩木芫子。 枯叶乌三年成药,成药之前是绿色的茎叶,成药之后成了枯叶似的颜色。以后每过三年,枯叶乌的茎上多长一片叶子,药性效果增加。 这八亩枯叶乌,到今年是八年,明年就是第九年,能长出第三片叶子,价格会贵不少。 铁根草,两年成药,以后每年药性都增加,年份越久价格越贵。 其药材部分是长在地下的根,上面的茎叶几乎不长。年份越多,根越坚硬似铁,因此叫“铁根草”。 徐福贵种的六亩铁根草,是最早就种下的,从来没收过,到今年第十一年。这是他药草田里最值钱的药材。 第三种木芫子,他种下没几年,现在收的话不划算。 “这铁根草再生长下去,该遭贼了。” 徐福贵决定卖掉铁根草,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铁根草的药材部分在地下根部,但若是被别人知道他这里有十几年的铁根草,偷一株就能卖一二百文,不得来偷? 作出决定后,徐福贵去了一趟县城。 城里有专门介绍生意的牙人,他找了个本地眼熟的牙人。 铁根草属于常见的药材,不愁卖,徐福贵在牙人介绍的两个药材商贩之间比价,选了出价最高的。 他还特意到大药铺买了气血丸。 一粒气血丸,价格高达80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徐福贵不仅买了气血丸,还买了些精品茶叶。杜海二话不说拿出气血丸帮他,他总得表示谢意。 以杜海的性格肯定不收钱,送些茶叶最合适。 回到村里,徐福贵第一时间到杜家还了气血丸,送上茶叶。 ———— 几天后。 收购药材的商贩带着车队到了百壑村。 之后就是采药,称重,装车。 六亩的铁根草,忙了大半天就全部采完。 徐福贵总共收获320两银子,平均下来,一亩田每年收获将近5两银子。 “种药草还是挺划算的。” 他心想。 接下来他又开始育苗,铁根草没有全部卖完,还留下了一些育苗作种。 十几天后,他将发芽的铁根草苗种下。 由于每次他都多育一些苗,所以留下些没有种下的铁根草幼苗。 “这些药苗,能不能种到体内空间?” 他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起初体内空间就巴掌大小的地,只能容纳他活动。 现在体内空间以家族宝树为中心,半径三米的活动区域,算下来有将近三十个平方。最重要的是,这个区域会逐年扩增。 “如果体内空间能种植,我岂不是多了片不用交田税的小药园?” 想到这里,徐福贵当即尝试。 他照例天不亮出门,到自家田里后,将准备好的铁根草苗带着进入体内空间。 用锄头松土,然后种下铁根草苗,浇水。 体内空间的环境,和外界不一样,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气温变化。 徐福贵不确定铁根草在体内空间能不能活,他每天观察着。 几天后,铁根草成活。 又过了十几天,他发现异样。 “这不是普通的铁根草,这是灵药!” 有些药材,种在普通的田里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或者灵气充沛的深山老林,就长成“灵药”! 徐福贵种了十几年铁根草,他确信自己不会判断错,体内空间中肯定不是普通铁根草。 “体内空间,是灵脉之地?” 徐福贵激动了,灵药和普通药材的价格天壤之别。 为了试验,他又在体内空间种了枯叶乌和木芫子。 木芫子倒是没变化,只是长得更快、更旺盛。因为木芫子不是灵药,不管种在哪里都是普通药材。 而枯叶乌,和铁根草一样,种在灵脉之地就是灵药、种在普通田地就是普通药材。 “枯叶乌也变成了灵药,果然。” “可惜体内空间太小了。” 不到三十平方的体内空间,种不了多少灵药。 (本章完) 第8章 三年 第8章 三年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秋收之后,清晨的天气带着几分冰凉。 徐家的果园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果实的芳香。 徐福贵正在练桩功,他不动如钟,胸腔起伏,口鼻之间有韵律的喘息着,片刻后换了个动作。 他额头微微冒汗,穿着单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体内气血化作若有若无的精气,冲击着经脉和窍穴。 练《五行桩功》至今三年多,他第一层练到打通全部任脉和一半的督脉,生死三十六命穴中开启了二十八命穴。 在他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容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同样在练桩。 正是徐孝牛。 十三岁的徐孝牛比三年前高了一头,练桩功让他身体发育匀称,四肢健壮有力。 徐福贵比他早些练完,就在旁边静静观看,眼神中对自己的大儿子只有“满意”。 他儿子个头儿快赶上他了,只差半头。模样称不上帅,但也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咦,还不停?” 徐福贵纳闷,他们晨练桩功就是五遍,不会多练。 练桩讲究适可而止,练得多了反而会导致体内气血亏空、伤了自身。 他没有出声,见徐孝牛又多练了一遍桩功才收势。 “爹,我练成了,练成了!” 徐孝牛刚站定,大吸一口气,激动地告诉徐福贵这个好消息。 “成了,太好了!” 徐福贵一直关注着徐孝牛的练桩进度。或许是其年龄尚小、容易提升的缘故,徐孝牛比徐福贵的进度快不少。 早在十来天前,徐孝牛就打通任督二脉、生死三十六命穴也只差一处命穴。 今天贯通最后一处命穴,桩功第一层练成。 “来,让爹试试你的力气。” 徐福贵撸起袖子,想和儿子比划比划。 “好。” 徐孝牛也迫不及待,撸起袖子和他爹面对站立。 二人同时伸出双手,左手对右手、右手对左手,五指相扣、牢牢握住。 又各自伸出左腿,呈弓步、膝盖相抵。右腿向后伸直,猛蹬地面。 “爹,那我开始了?” “来!” 话音落下,徐孝牛喉咙中“嗬”一声低吼、猛然发力,其双臂朝着前方猛推,右腿由于力量过大、在地面上犁出一道土坑。 然而他像是在推一堵墙、纹丝不动。 “哼~” 他闷哼一声,又加了几分力气。用尽了全身力量,手指发白,手臂肌肉紧绷,满脸胀红。 结果徐福贵依旧一动不动。 “呼——” 泄了气的徐孝牛长呼一口气,收势,情绪略微低落:“爹,还是你厉害。” “是你厉害,刚才就差一点点。你才十三岁啊,再过两年肯定超过爹。” 徐福贵现在比徐孝牛力量大,是因为他是成年人,有身体优势,弥补了桩功进度的差距。 “嗯。” 徐孝牛点头,心中暗道,再过两年,他就能成为和爹一样厉害的男子汉了。 “大牛,你平时在外面要收敛,别在外人面前显摆。” 徐福贵交代道,别看徐孝牛力气不如他,其实比普通成年人要厉害得多。 “爹我知道。” 徐孝牛本来就不是炫耀的性格,从未在外面透露他们练武的事情。 “桩功第二层,等你巩固几天后我教给你。” 徐福贵知道《五行桩功》第二层的全部内容,只是他目前进度不到,所以没练过。 “好!”徐孝牛心中忍不住期待,第一层练成就这么厉害,第二层想必更厉害。 “我上山砍柴了,你打理药草田。” 说完,徐福贵拎起地上的砍柴刀,捡起一捆麻绳斜跨在肩头,朝着百壑山走去。 ———— 下午时分。 百壑村村口的林场。 杜海正带着十几个孩子练武。 这群孩子都是百壑村的,年幼的七八岁,年长的十四五岁。 年龄到了十四五岁以后的那些徒弟,要么有更高的追求去城里拜师练武,要么在武道上没有什么前途放弃了,再或者是在家自己练武。 “起手式准备,一!” 杜海神色严厉,大声道。 “呵!” 孩子们随着他的声音打出拳脚招式,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今天练的是《熊虎桩功》配套的拳脚功夫:《熊虎体术》。 “二!” “哈!” “三!” “哼!” “定住!这招是黑虎掏心,掏的是心,你看你掏的什么,掏别人裆么?……” 杜海偶尔出声指点个别动作不到位的。 “好了,前两排继续基础拳脚,最后一排练进阶式。” 他走到第三排。 第三排是他学生中年龄最大的一批,除了徐孝苟和他二儿子杜猛。 徐孝苟和杜猛同岁,今年都才十岁。练武三年的二人,都开始练习进阶的功夫。 “一!” “二!” “……” “你练的是个球啊。” 杜海一脚踢在杜猛屁股上,将其踢得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招叫蛮熊靠,是像一头壮硕的熊撞过去,你这是狗熊蹭树挠痒痒呢!” 杜猛爬起身嘿嘿一笑,被自己爹揍习惯了,毫不在意拍拍身上的土。 旁边徐孝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不准笑,继续!” 杜海瞪了徐孝苟一眼,示意大家继续。 到了进阶招式,他们之间的差异显现出来。 杜海目光如炬仔细观察在场的每个人,看到徐孝苟动作标准,又看到自己儿子哪里都差一点的模样,不禁暗道:要是我儿子有这天赋该多好。 练武也有根骨、悟性等天赋的差异,只是不像修仙的“灵根”那么严格。 在杜海看来,徐孝苟就是天赋出众的那类天才。 他两个儿子的天赋其实都不差,和他当年很像,只是比徐孝苟差些。 “我当年要是有这等天赋,或许有机会登临先天之境。” 杜海心想。 他是高阶武者,是俗称的“后天武者”。跨入先天武道境界,相当于修仙中的炼气前期修士,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修仙者”。 “停,先练到这儿,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实战比斗。” 听到“实战比斗”,大家都兴奋了,个个摩拳擦掌。 杜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他们进行一次实战比斗。 拳脚功夫练得好看有什么用,实战才是硬道理。 (本章完) 第9章 比斗 第9章 比斗 杜海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方圆一丈的圈。 他们比斗的规则是出圈即为输。 “好了,开始吧。大勇,你和张赞来。” 杜勇是杜海的大儿子,和徐孝牛同岁。 别看杜勇才十三岁,他七岁就跟着他爹练武,也是和杜猛一样被他爹严管着长大,又有药汤滋补,练桩的进度比其他孩子快得多。 他的对手张赞,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今年十五岁。 二人站在圈中,拱手抱拳行礼,随即开始。 二人不是第一次比斗了,也不客气,出手就是真功夫。 都是跟着杜海练的,一样的招式,就比谁的运用更灵活、谁的基本功更扎实。 拳脚相撞,砰砰作响。 围观的孩子们看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这是他们之中最顶级的比斗,别看一方十三岁、一方十五岁,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能一打七八个普通成年人的水平。 双方你来我往,大家都以为要僵持许久的时候,杜勇一个变招,让张赞身体失去平衡、随即被踢出边界。 杜海点评道:“张赞呐,其实你基础更扎实,知道输在哪儿吗?你太直了,用什么招都写在脸上,谁还会中招?比如刚才……” 一番讲解后,张赞低头:“谢师傅指点。” 之后杜海照样点评了杜勇,只是杜勇表现得好,没挑出什么大毛病,只有细节瑕疵。 在杜海给二人讲的时候,徐孝苟听得入神。 别人的问题,也能成为他的经验教训。 之后又是几场比斗后,杜海点到徐孝苟的名字:“徐孝苟,你和李蓦。” 李蓦? 徐孝苟惊讶地走进圈中。 李蓦比他大两岁,怎么成了他的比斗对手了?在场的这些人,实力如何大致都心里有数。 李蓦是比徐孝苟高一个级别的。 “开始吧。” 杜海说完,双方行礼。 徐孝苟没有多想,既然师傅让他挑战一下自我,他就全力以赴。他之前没有和李蓦比斗过,不清楚双方实力差距。 不出所料的,徐孝苟被揍了。 但他不服气,在杜海点评他的时候找借口:“师傅这不公平,他比我大两岁呢。” “李蓦才来了两年半,你来三年多了。再说,公平是什么,你在江湖上遇到对手,你对手还问一问你年龄?你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还硬碰硬,会不会动脑子?……” 一番话说完,杜海见徐孝苟还一脸不服的样子,说:“不服气是吧,休息会儿,之后和二猛再比斗一场。” “好。” 徐孝苟之前和杜猛比斗过,他略胜一筹。他和杜猛同岁,都练武三年,这比斗才公平。 又是两场比斗之后。 徐孝苟再次上场,对手是杜猛。 “苟子,你要不要再歇会儿?” 杜猛见徐孝苟休息的时间不长,不想占他便宜。 “不用,开始吧。” 徐孝苟抱拳,以他对拳脚招式的熟练程度,肯定比杜猛厉害。 刚开始确实如他所料,杜猛落入下风。 可是在关键时刻,杜猛爆发出徐孝苟意料之外的力量,将他掀翻出边界。 徐孝苟跌坐在地上,满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出界了? “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吗?” 杜海趁机教育徐孝苟:“你输在以为自己必胜,输在麻痹大意。在比斗场上,你输的后果只是出界。若是在江湖上,你输了就没命了……” 这是他给徐孝苟安排两场比斗的用意。 徐孝苟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他知道自己天赋好,什么都比别人学得快,所以总是有种洋洋得意、看不起别人的心态。 “我……” 徐孝苟一时无言。在他面前,杜猛伸出手拉他。 徐孝苟拉着杜猛的手起身,忽然问道:“二猛,你是不是桩功突破了?” “是,前几天打通任督二脉,只差六个命穴就能练成了。” “难怪。” 徐孝苟的桩功进度慢些,还未打通任督二脉。 ———— 晚练结束,徐孝苟回家。 家门口碰到正在垒柴禾的爹、刚从田里回来的大哥。 他看着比他高半头的大哥,忽然心血来潮:“大哥,你能和我比斗吗?” “比斗?比斗什么?” “就是画个圈圈,看谁功夫厉害、能把对方推出去。” “不比。” 徐孝牛摇头:“我比你大三岁呢,有什么好比的。” “可我练武了啊,很厉害的。大哥你肯定比不过我。” 徐孝苟下午输了两场比斗,心里憋屈,想在他没练武的哥哥身上找点存在感。 “没工夫陪你玩。” 徐孝牛忙着手里的活计,喂猪喂鸡。 徐孝苟喋喋不休纠缠着。 徐孝牛忙完了手里的活,被他纠缠的烦了:“行行行,就陪你玩玩。我天天下田干活,力气可比你大多了。” “大哥,你试试就知道了。” 徐孝苟心里暗想,大哥总算上当了。 就在家里的前院,徐孝苟拿烧黑的柴禾棍划好圈。 “咱们开始吧。大哥,三弟有礼了。” 徐孝苟抱拳。 徐孝牛敷衍的拱手抱拳:“虚头巴脑学的挺多。” 二人的动作,引来家里人围观。 徐孝苟先下手为强,一拳轰出,用了八成力道。 徐孝牛桩功一层已经练成,加上他年长三岁,论力量和体质肯定比徐孝苟强得多。只是他从未练过拳脚功夫,只会利用身体本能。 他见三弟攻势汹汹,也不反攻,就拿手臂硬抗。 “嘭嘭”的声音,惊得佳珍和徐孝霞连连惊叹。 徐孝苟奇怪,他以为自己随意出手就能赢下比斗,没想到他大哥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 他原本用了八成力,逐渐提升到全力。 徐孝牛仗着身材更高大,躲闪加上硬抗,愣是没出界。 徐孝苟急了,他练了三年多的武道,连自己的普通人哥哥都赢不了?难道真是干农活也能涨力气? 他只觉得他大哥身上邦邦硬,和练过似的。 “咳咳。” 徐福贵在旁边出声提醒。 徐孝苟也用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招,在一个闪身晃过大哥后,用出“蛮熊靠”。 用肩背狠狠靠在徐孝牛的身上。 徐孝牛确实没见过这么精妙的发力技巧和招式,再加上徐福贵的提醒,他假装承受不住,“噔噔噔”连退好几步、出了边界。 其实以他和三弟的体质差距,这一招对他影响不大。 “哈哈,我赢了大哥!” 徐孝苟得意大笑。 (本章完) 第10章 偷钱 第10章 偷钱 “大牛没事吧。” 佳珍连忙上前扶住徐孝牛,见他身上满是鞋印灰尘,不禁心疼。 她心中对徐孝牛总有种亏欠感,毕竟徐孝牛天天帮忙干农活,家里则是那么多钱供徐孝苟练武。 “娘,我没事。” 徐孝牛对输给三弟的事情毫不在意,就当哄三弟开心了。 “没事就好。” 佳珍见徐孝牛身上确实没什么伤痕,伸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尘土,转头瞪了眼徐孝苟:“对你哥还用真功夫?你练了三年多,你哥哥没练过,有什么好得意?” “哦。” 徐孝苟收起脸上笑意,觉得刚才的胜利索然无味。 确实,赢他哥哥不算什么,赢同样练武的那几个大孩子才有成就感。 他回想今天第二次比斗输给杜猛,是因为他桩功进度落后。他知道自己桩功练得也比杜猛好,之所以落后是缺少滋补药汤。 跟着杜海练武的那些孩子,隔段时间都会在杜海那里买滋补药材。 “补药”能加快桩功进度。 杜猛是杜海的儿子,肯定不缺补药,因此桩功进度才会比徐孝苟练得快。 ———— “没事,孩子们闹着玩而已。”徐福贵打圆场。 “都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孩子们闹哄哄去洗手。 大儿子徐孝牛十三岁,二女儿徐孝霞十二岁,三儿子徐孝苟十岁,四儿子徐孝云六岁,五儿子徐孝安即将满三岁。 三年前徐孝安生下来的时候佳珍难产,情况危急。 之后母子平安,徐福贵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平安就好。 于是他就给五儿子取名“孝安”。 一家七口聚在堂屋吃饭,气氛热闹。 “娘子,过几天是小安三岁宴,我早点回来做饭,咱们全家吃顿好的。” 听到“吃顿好的”,孩子们都激动了。 “我想啃猪蹄。” “娘,我想吃猪耳朵。” 对于孩子们的请求,佳珍嘴上答应着“好好好”,目光却是带着忧虑看向徐福贵。 如今孩子大了,有些话她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 家里养着五个孩子,开销实在太大了。 又碰上今年天气干旱,田里收成不好。 虽说朝廷考虑到干旱的原因,将今年田税减半,他家80两银子的税减到40两,可随着物价升高,百姓们日子都不好过,整体生活质量都降低了。 佳珍在家里管钱,眼看着秋收之后积蓄依旧不多,还到处是钱的地方,难免忧心。 除了“吃饭”这一项按照徐福贵的要求没有缩减,家里其他地方都节省到极致了,穿的衣服补了又补,两三年不换新。徐孝云穿的还是之前徐孝苟的衣服,补丁都打满了。 她决定晚上睡前和徐福贵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 旁边。 大家都在吃饭,一向话多且闹腾的徐孝苟出奇的安静。 他埋头吃饭,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想法。 ———— 入夜,卧房里。 佳珍和徐福贵床头夜谈:“夫君,咱家交完田税,就剩下180两银子了。这可怎么熬到明年秋收呀,要是明年再干旱可怎么办?” “别担心,不是还有八亩枯叶乌呢。枯叶乌到明年秋后就十二年了,长出四片叶子,可值不少钱。” 徐福贵宽慰她。 除了家里的药草田,他体内空间还有长成了灵药的枯叶乌和铁根草,也值一笔钱。 “对了娘子,我想每天多砍点柴禾去卖,每天赚个一二百文钱,也不少。” “一二百文?你得砍多少柴啊?” 佳珍对柴禾的价格很清楚,一二百文那得多少斤柴木? “咱家今年过冬的柴禾攒够了。我每天扛回来三百斤柴,卖个一百几十文不成问题。” 以徐福贵桩功一层快练成的体质,扛三百斤柴不难。 “三百斤?你不要命啦?” 佳珍拔高了声音。 经常上山的好手,一趟扛回来一百斤柴就很多了,三百斤不得累吐血? 她趴在徐福贵怀里,柔声道:“我不准你去,你得活到八十岁,要是累死了谁管我和孩子们。” “放心,你夫君我这身体好得很,不信你试试,嘿嘿…” “哎呀,讨厌……” 随后房间响起压抑娇声。 ———— 几天后。 村口林场。 徐孝苟晨练桩功结束,身上冒着细汗。 “晨练结束,今天晚练不用来了,休息半天。解散。” 在杜海呼喊“解散”后,徐孝苟跟在几个孩子后面走向杜海。 “张赞,你的两副补药。李蓦,你一副补药。” 杜海将配好的滋补药材,分发给几个孩子。这些都是提前给过钱的。 滋补药材的配方不是什么秘密,用的也都是常见药材,价格是透明的。杜海由于经常采买,和城里药铺熟悉,加上采买的数量多,能得到些优惠。 他靠着优惠赚点微薄的差价。 发完药材,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买。 “师傅,我买两副补药。” “师傅,我买三副。” 他们将钱交给杜海。 最后是徐孝苟,他取出一两银子:“师傅,我买三副补药。” “你?你娘给你的银子?” 杜海接过徐孝苟手中的银子,目光如炬。 “额、是,我娘让我买的。” 徐孝苟表情不变,手心却不自觉冒汗。 “行,明天晨练结束来领。我没带铜板,余下100文我记着。” 桩功一层的补药,一副三百文。 “是,师傅。” 徐孝苟说完,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去找同伴。 他和几个同伴商量好了,今天顺道坐别人家的马车去县城玩耍。明天是五弟徐孝安的三岁宴,他想去买个小礼物。 ———— 到了白天。 徐家宅院,堂屋。 佳珍一边给手中的裤子缝补丁,一边教徐孝云识字。 “一、二、三…上、下…” “娘,这个我又忘了。” 佳珍看向徐孝云手中旧到发黄的字帖,笑说:“这么重要的字都能忘了,这个字念银,银子的银,就是钱。 后面太复杂的你先别学,看前面简单的。” “哦。” 徐孝云把字帖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 就在这时,王倩来了。 她穿着精致的丝绸衣袍,勾勒出身材曲线,扭着纤腰。 看到佳珍在做针线活,她心中不禁惋惜,感叹“人各有命”,表面却是笑意吟吟:“佳珍,在教孩子识字呢?小云啊,能认得几个字儿了?” 徐孝云对王倩很熟,他掰着手指头数不清自己认得几个字,声音稚嫩:“婶子我认得好多好多字。” 佳珍见王倩来了,放下手中活计让座:“倩嫂来啦,快坐,我给你倒水。” (本章完) 第11章 教子 第11章 教子 王倩和佳珍闲聊半晌后,试探询问:“佳珍妹子,你给三苟银子,让他买补药了?” “什么银子,什么补药?” 佳珍疑惑,听不懂王倩说什么。 王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丈夫说三苟今天给了一两银子,买三副补药。他以前也没买过呀,就让我来问问情况。” 听到这里,佳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就变了:“那小子今天和朋友去城里玩,等他回来我好好问他!” “银子我给你退了。” 王倩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临走不放心又交代:“三苟那孩子才十岁,还小着哩,犯点错也正常,你可别打太狠。” “倩嫂我心里有数。” 佳珍在送走王倩后,立即到卧房清点银子。平时家里没外人,她又总在家,所以银子放得不隐蔽。 仔细一数,足足少了十两银子。 她又在徐孝苟的东厢房卧房搜,很快在枕头里搜出八两银子。 “这小子反了天!” 她气呼呼道。 徐孝苟自从去练武后,有杜海帮忙管教,懂事了许多。 佳珍以为他小偷小摸的毛病随着年纪大些改掉了,可没想到一犯事就是这么大的事情。足足十两银子啊,一个十岁孩子怎么敢偷这么多钱? ———— 傍晚。 徐福贵扛着一大捆柴禾走出百壑山,到村子里后走向地主刘家。 他扛着足足三百斤柴禾,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硕大的柴捆、看不见柴捆之下的人。 有村民路过,惊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福贵啊。你也太厉害了,这得多少斤柴?” 徐福贵装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大概三百斤。家里五个孩子等着养,不拼命不行啊。” “那你也得注意身体,可别累出病来。” 之后,徐福贵把柴禾送到刘家,卖了一百四十文。 今年农田收成不好,很多人上山砍柴,导致柴禾价格比往年低些。 卖了柴禾,他心满意足回到家:“佳珍,今儿卖柴禾赚了140文,入账!” “咦?” 他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片刻后才见佳珍走出堂屋,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徐福贵顿时血气上涌,头脸涨红:谁敢欺负他娘子? 他平时老实本分、沉默寡言,但是敢欺负他娘子、那他就敢豁出老命。 徐孝牛跟在佳珍身后:“爹,我一回来就看到娘在哭,问她却什么都不说。” “二霞呢,什么情况?” 徐孝霞抱着徐孝安走出来:“爹,我也不清楚,好像和三弟有关系。倩婶今天来了一趟,走之后娘就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 佳珍见徐福贵回来,像是有了主心骨:“没、没大事,就是三苟从家里偷钱了,倩嫂说了我才知道……” 她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她哭并不是心疼钱,而是委屈的情绪爆发了,觉得自己“教子无方”。 “夫君,是不是我教育孩子有问题啊?” 在家中带五个孩子实属不易,家里财务状况如此紧张,她勤俭持家,却带出一个敢偷家里钱的孩子。 徐福贵见佳珍委屈又自责的神情,连忙安慰她:“不是不是,娘子你做得很好了。哪个孩子不偷家里钱呐,我小时候也偷。 今天你什么都别管了,我来,省得他再惹你生气。” 徐孝牛看到这一幕,心中为三弟默默祈祷。 惹娘生气不要紧,惹爹生气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话的功夫,徐孝苟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拨浪鼓,口袋里装的鼓鼓囊囊。 推开院门,他看到几双眼睛神色各异盯着他,心里直打鼓。 “怎、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佳珍你回卧房去,别动气。” 徐福贵哄着佳珍回去,又让大牛锁上院门,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徐孝苟。 “三苟,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哪儿错了?爹,我不知道啊。” 徐孝苟还在嘴硬,他没挨过他爹的打,总以为他爹脾气好。 “不知道?” 徐福贵一把将徐孝苟按在地上,顺手抄起木棍就揍。 柴禾木棍都打断了,打得徐孝苟哭爹喊娘、嚎啕大哭,哭声能传出一百米。 “哎呦,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爹,别打了,我说…” “娘,救救我呀…” 徐孝苟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徐孝牛在旁边看着,心中对三弟表示同情。他知道爹的力气有多大,别说三弟练过武,就是再练几年也只能挨爹的揍。 这场景,给徐孝霞、徐孝云都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徐福贵之所以下手这么狠,只因为佳珍哭了。 让他娘子伤心,就是亲儿子也得狠揍才能解气。 最后是佳珍在房间里听不下去,心疼徐孝苟,才出来制止。 “说吧,偷了多少钱。” 心中怒气渐消的徐福贵在佳珍出来后停手,质问徐孝苟。 “十两银子。” “了多少,在哪儿了,一一交代。” “一两银子给了师傅,我想买补药。别人都有,我没有,我练桩进度没别人快。” 徐孝苟企图狡辩、给自己找借口。 徐福贵气得差点又踹出一脚:“那你不会张嘴说?非要偷?下次再偷你就别练武了,练成了也是个祸害。” “不偷了不偷了,我再也不偷了。” 徐孝苟屁股火辣辣的疼,这一顿打够他记一辈子。 “还有呢?” “去城里玩,坐马车来回十五文,给五弟买拨浪鼓了二十文,给二姐买发簪了三十文,给四弟买奶了五文。请朋友吃烧饼了三十文,我自己还吃了碗炸酱面了二十文。” 徐孝苟一五一十,将的每一笔钱都交代清楚。 徐福贵听了之后笑骂:“你小子倒是会来事儿,拿家里偷的钱给兄弟姐妹买东西,还在外面充义气。等以后你赚钱了,用自己的钱才算本事。 把剩下的钱都上交。” “哦。” 徐孝苟见爹娘不再追究,松了口气。 等到他把余下的钱上交,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他屁股太疼了,未来几天恐怕晚上只能趴着睡觉。 徐孝牛走到他旁边:“三弟,我的呢?” “你的什么?” “从城里买的东西啊?怎么不给我买。” 徐孝牛觉得自己白心疼三弟了,买的东西里没有他的一份儿。 “大哥,你既不馋嘴又不贪玩的,我实在不知道给你买什么?要不下次给你买个葫芦?” 在徐孝苟眼里,大哥像是没有爱好、只爱做农活的老农夫。 “那也行啊,有总比没有强。” 徐孝牛想了半天,居然想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12章 生辰宴 第12章 生辰宴 次日。 徐福贵提早从百壑山回村,背着二百斤柴禾去刘家卖了90文钱。 顺道去屠户家买了猪蹄和猪耳朵、称了两斤猪肉,费180文。今年天旱,粮食收成不好,导致猪肉价格也水涨船高。 回到家,见佳珍正在起锅烧水。 他去养鸡笼里抓了只老母鸡,杀鸡拔毛、处理干净。 夫妻二人忙活了两个时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做好了一桌丰盛佳肴。 徐孝苟刚好晚练结束回到家,人齐了。 “孩子们,端菜啦!” 馋的流口水的孩子们将一道道菜肴端上堂屋的八仙桌。 今天是徐孝安三岁的生辰宴,王倩再次准时赶来。 她特意梳妆打扮前来,抹了浓厚的胭脂水粉,手中提着几盒糕点。 “倩嫂来得正好,快请上座。” 徐福贵热情将王倩迎进屋,在主位落座。 “婶子。” 徐孝牛腼腆地打招呼。 “倩婶你今天真好看,穿的也漂亮,我长大也这么打扮。” 听到徐孝霞的话,王倩心里甜滋滋,掩嘴咯咯笑着:“小霞真会说话,婶子呀已经老了,不比年轻时候。” 她比佳珍大一岁,今年三十四。 这岁数,很多村妇都人老珠黄了。她虽说保养得好,也难以遮挡眼角浮现的皱纹。 说话的时候,王倩瞥了眼佳珍,见其美貌依旧如故,完全不像五个孩子的母亲。心中不断感叹:岁月从不败美人。 佳珍平日忙碌,却都是家务活,徐福贵从不让她干农活、干重活,不用风吹日晒。 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夫妻恩爱。 王倩见佳珍面色红润,想必夫妻生活和谐滋润。 ———— 他们聊天说话的同时,丰盛的生辰宴“开席”。 孩子们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徐孝牛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徐孝霞头发上插着徐孝苟买给她的新发簪,她一边吃一边顾着六岁的徐孝云。 徐孝苟站着吃饭,至于为什么,王倩清楚:想必是昨天挨了狠揍。 三岁的徐孝安,手中抓着拨浪鼓、摇着咚咚作响,任凭佳珍怎么哄都不愿放下来。 王倩看着徐家热闹的场景,感慨家里孩子多虽然养起来困难、却有一种别样的氛围。 吃完饭,王倩要离开的时候,徐福贵给佳珍使眼色。 佳珍取来三两银子:“倩嫂,这三两银子是给三苟买补药的。你让杜大哥每十天给他一副补药就行。” 一副补药三百文,三两银子就是十副。 昨晚徐福贵揍过三苟之后,和佳珍商量了。既然练武,就要练出名堂。 以后他们每个月给徐孝苟买三副补药,十天服用一次,频率和其他练武的孩子差不多。 “好,你们对孩子真舍得。” 王倩收下银子。 旁边徐孝苟既激动、又疑惑,他不理解怎么昨天他挨了揍、爹娘还给他买补药? ———— 送走王倩、洗碗打扫,徐福贵忙完一切后,带着徐孝安到偏僻的耳房。 “又能以子嗣血脉滋养宝树了,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变化。” 徐福贵坐在椅子上,将徐孝安放在他腿上。 “小安乖,别乱动。” 哄好徐孝安,他将手轻放在其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第五子徐孝安,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平安安、万事顺遂,此生无病无灾!” 微弱气息从头顶百会穴散出,流入徐福贵体内,又进入体内空间、与家族宝树相融。 徐福贵内视体内空间,宝树如今是3.3米高,周围区域也扩大到半径3.3米。树冠顶端,分出四根枝杈,每根枝杈都代表他的一个孩子。 徐孝牛13岁,枝杈1.3米长。徐孝霞12岁,枝杈1.2米。…… 此时,树冠正在冒出第五根枝杈。 翠绿纤细的嫩枝从树干冒出来,眨眼间生长到三十厘米长,又点缀上几片嫩绿叶芽。 与此同时,树木顶端、五根枝杈的中间,长出一颗青涩、鹌鹑蛋大小的果子。 “灌顶灵果?” 徐福贵想到第一次灌顶灵果出现,就是这样。眼看着果子不再长大,显然是需要更多的子嗣血脉来催熟。 “可惜养不起更多孩子了。” 他心想。 养五个孩子已经是极限了,如今徐孝云和徐孝安都没长大,家中收入还供得上。等到徐孝云和徐孝安长大,再教给他们练武,情况更是艰难。 “等孩子们长大,让他们生吧,孙子孙女都是我的子嗣,他们的血脉气息都能滋养宝树。” 这是他的打算。 刚开始发展肯定是艰难的,他和佳珍辛苦点把孩子们养大,以后就能轻松了。 根据徐福贵脑海中关于“家族宝树”的信息,他的子嗣血脉,只能是家里男丁的孩子,而不能是女子的。 比如徐孝霞,是徐福贵的女儿,她算是子嗣血脉。 但徐孝霞的子女就不是了,其血脉无法滋养徐福贵的宝树。 同理,若是徐孝牛有女儿,则其女儿、也就是徐福贵的孙女,同样是徐家子嗣血脉。但孙女的子女则不是。 通俗的理解就是:女方要嫁人,子嗣不算徐家血脉。 ————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深冬,一场大雪突然降下,缓解了徐福贵的忧虑。 清晨他和徐孝牛走出院门,看着外面银装素裹、能没过脚踝的积雪,口中喷出热气:“可算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呐。” “这么大的雪,明年肯定不旱了!” 徐孝牛发出自己对明年天气的愿景,朝着田里走去。 大雪过后,田里肯定没有农活,二人是习惯了早起练桩功。 徐福贵几天前打通任督二脉,生死命穴只差一处就能练成桩功一层。 “今天争取练成。” 他心里想着。 二人没走多远,徐孝牛发现不对劲:“爹,那边怎么回事?” 他手指的方向,洁白的积雪和脏污的泥土混合、拢起,在一片白茫茫中很显眼。 徐福贵循着方向看去,远远看到一串脚印从田里蔓延到远处村外。 “糟了!” 他加快脚步跑向那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田里,发出蹭蹭的踏雪声。 (本章完) 第13章 野猪 第13章 野猪 二人赶到近前,看到平齐的农田土层被刨出一个个土坑。 “是山里的野猪。” 徐福贵看着一连串的脚印,加上被啃食的作物,不难判断出是野猪。 “大牛,你去西边看看损失。我去药草田看看。” 徐孝牛去查看西边田里的情况,徐福贵则是查看药草田。 那八亩枯叶乌很值钱,要是损失大了他得心疼死。 “还好,它没到药草田去。” 徐福贵见野猪的脚印没到药草田,松了口气。或许是药草田靠近徐家的宅院,那野猪不敢靠得太近。 他家这八十亩田地,处于百壑村的外围,又靠近百壑山方向,因此遭遇这等灾难纯属倒霉。 片刻后徐孝牛查看完情况回来:“爹,有几亩红薯地被刨得不成样子,还有几亩麦苗被啃了不少,加起来毁了一亩半。那野猪胃口也太大了,真能吃。” 他家种着二十亩小麦,这时候正是嫩绿麦苗被大雪滋润的时候。 还有十亩红薯,开春要改种旱稻的。 冬红薯产量不高,但是长到现在个头不小、能挖出来烤着吃,还能用来喂猪。 “肯定是今年干旱,野猪在山里也缺食吃。刚下了大雪,更难找吃的。” 徐福贵心中盘算着,损失不大,还能接受,但他有另外的想法。 “咱家的便宜,可不是它能占的。大牛,先练桩功,练完咱想办法抓野猪!它在这儿吃得美,过两天肯定忍不住再来。” 他不仅是贪图野猪肉,更重要的是若不抓住野猪,被野猪三天两头的来,家里田就废了。 “是,它这么大的胃口,来几次田都被啃光了。” 徐孝牛也觉得必须除掉野猪。 之后二人练桩功。 徐孝牛的桩功是《五行桩功》第二层,总共十式静桩,配套的呼吸法比第一层复杂些。 桩功第二层,对应的是中阶武者。 需在任督二脉的基础上,再开五条经脉,打通全部七条主脉。开主要窍穴108处。 以《五行桩功》在功法层面上的优势,徐孝牛不需要滋补药汤,练桩进度依旧比徐孝苟快。 半晌后,二人练完桩功。 徐福贵开启最后一处生死命穴,桩功一层练成。 这是他敢狩猎野猪的底气:普通人哪怕是壮汉,哪敢轻易对付野猪? 山里的野猪皮糙肉厚、力气很大,二百来斤的身躯冲撞起来、一般人承受不住。 ———— 傍晚。 二人在田间地头挖了好几个陷阱,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硬木棍。 徐福贵还制作好了“武器”,一柄锄头,一柄锋利柴刀、刀柄绑在两米长的木棍上。 “爹,这能行吗?” 徐孝牛有些怀疑,他听说能猎野猪的都是猎户中的好手,他和他爹连趁手的工具都没,能猎野猪? “怎么不行?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咱父子同心,绝对能干翻野猪。” 徐福贵舍不得请猎户出手。 这野猪要是被他宰杀,冬天家里就不缺肉食了。 等到夜幕降临,寒风凛冽,二人穿着厚实的袄在田里蹲守。 徐福贵见大牛鼻头通红,吸溜着清鼻涕,让他先回去:“你在家等着,它来了我叫你。” “那爹你……” 徐孝牛担心晚上太冷。 “爹不怕冷,你回去吧。” “好吧。” 徐孝牛走后,徐福贵一直守到后半夜,见并无野猪踪迹,便回家休息了。 熬了大半夜,第二天徐福贵睡了个懒觉。 到了晚上。 徐孝牛见爹还要守田,就提出先守前半夜:“爹,我先看着,两个时辰后再换你。” “好,这褥子给你。” 徐福贵提前做了准备,拿来一个破旧的褥。那褥是用了十来年,家里刚换掉的旧的。 一个半时辰后,徐福贵从家出来替换徐孝牛:“大牛,你回去吧,我来。” 他接过徐孝牛递来的旧褥裹在身上,褥子还残留着余温。 “我就不信等不到你!” 他心中暗道,和野猪杠上了。 就这样又守了两个晚上。 徐福贵守田的第四天晚上,深夜时分,覆盖大地的积雪消融又冻上,成了一层层冰疙瘩。 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冰雪层上,闪着白光。 “嗯?” 模糊间,徐福贵见到一头黑乎乎的影子从村外前来。 “来了!” 他瞬间清醒,偷摸回家叫来徐孝牛。 二人靠近野猪的时候,见其正埋着头用鼻子在田里拱着、口中发出咔嚓咔嚓嚼食声。 “大牛,你在这边,我去那边,咱俩把它往陷阱那边赶。” 徐福贵轻声交代,随即拿着那绑在长棍上的柴刀,悄悄摸到野猪另一侧。 “动手!” 他一声大喝,率先冲向野猪。 正在啃食的野猪被惊到,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见另一边也有人,转向另一边。 两百来斤的野猪,掉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陷阱不大,也就一米深,里面插满削尖的木棍。 有尖木棍刺破野猪的外皮,也有木棍被压断在陷阱里。 野猪发出痛苦嚎叫,哼哧哼哧,激起了求生本能和血性。那陷阱困不住它,挣扎着就要爬出来。 徐福贵知道陷阱难以对野猪造成致命伤,紧跟其后,手中棍子狠狠挥下,棍子前梢绑着的柴刀朝着野猪的脑袋砍。 “咚!” 那是柴刀砍在头骨上的闷响,刀刃直接嵌进骨头里。 野猪顿时鲜血流出,发出更大的哀嚎。 徐福贵力气太大了,是普通人三五倍。 徐孝牛的力量同样很大,他眼疾手快,锄头侧着砍向野猪的脑后。 “铿!” 由于用力过猛,锄柄竟然断了,而锄头锋利的前端部分嵌在野猪后脖颈处。这是一处致命伤,鲜血喷涌而出。 野猪抽搐着挣扎地更厉害,癫狂似得在陷阱里扭动,直到声音逐渐消失。 “哈哈,今年冬天咱家里能天天吃肉了。” 徐福贵畅快笑道。 这两百斤的野猪是大收获,一斤野猪肉值八十文,是家猪的两倍。 徐孝牛第一次体会到练桩功的好处:“爹,咱俩真厉害。这么大的野猪,两下就死了。” “你才中阶武者,以后到了高阶、甚至先天境界,会更厉害。” “嗯,等我再厉害些就当猎户,赚很多银子给你和娘。” 他心中突然对猎户这个职业充满向往。 (本章完) 第14章 猎税 第14章 猎税 “走,把它抬回家。” 徐福贵抬起两条前腿,徐孝牛拎着两条后腿,将两百多斤的野猪带回家。 “哗啦”打开院门,二人将其抬进院子。 卧房里,和衣而眠的佳珍睡得很轻,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醒来。 她知道丈夫这几天晚上在田里防野猪。爬起床、披上厚袄,准备去灶房给徐福贵端烧好的姜茶。 走出房门,见徐福贵二人脚下躺着个“大家伙”。 “什么东西?” 她靠近,见地上浑身血迹、长着黑色鬃毛的野猪,惊讶出声:“你们把野猪杀了?” 之前徐福贵只说“防”野猪祸害农田,没说要猎杀野猪。 “娘,我和爹厉害吧。” 徐孝牛满脸得意。 “你俩没事吧。” 佳珍担心二人受伤,野猪是那么好猎杀的? “没事,你把灯点上,趁着它没冻僵宰杀了。” 天寒地冻,等到野猪完全冻僵不好切割处理。 佳珍点亮挂在房檐下的两盏灯笼,将院子里照的亮堂。 三人一起动手宰杀野猪。 丰厚的收获让三人不觉疲累,有说有笑。 “这么多咱吃不完,卖一半吧。剩下一半这天气不怕放坏,就挂在院里。” “行,回头给杜家送条猪腿。” 杜海平时很关照徐孝苟,王倩也时不时送糕点。礼尚往来,处世之道。 三人忙活到天亮,处理好二百多斤的野猪。 留下一半,剩余的一半卖给了村里屠户家,卖得9两银子。 给杜海家送了条猪腿。 ———— 几天后,徐福贵猎到一头野猪的消息传遍村里,惹得众人羡慕。 晌午。 一家人刚吃完饭,窝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深冬没农活,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桌上摆着一堆双色的小石子,徐孝牛和徐孝苟在下五子棋。 “哥你又输了,嘿嘿。” 徐孝苟很得意,他玩他爹发明的这种小游戏上手很快。 徐福贵取来炉灶里烤的热腾腾的红薯,引来孩子们争抢。 就在这时,传来砸响门环的“哐哐哐”声响。 徐福贵前去开门。 院门开启,他见到一个戴着锦帽、身穿裘衣的中年男人。 “方大人?” 徐福贵惊讶,他认得眼前之人:方越,山林监的“山虞”,管山林各种杂务的官差。 “怎么,不欢迎我?” 方越面色冷酷,挑了下眉毛。 “哪里哪里,方大人快请进。外面冷,咱进屋说。” 徐福贵知道他这种乡野村夫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官差,连忙点头哈腰,将其迎进堂屋。 “佳珍,快给方大人倒茶。” 他一边唤佳珍斟茶,一边请方越落座。 方越毫不客气坐在主位,环顾扫视堂屋,耸动鼻尖吸了几口空气:“你家挺暖和嘛,晌午吃的啥,还挺香。” 徐福贵不知其来意,随口应付:“自家做的家常便饭。” 等到佳珍端来热茶,方越将茶杯捧在手中暖手,说起正事:“听说你前几天猎了头野猪?” “额……” 徐福贵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是有这回事。” “怎么不交猎税?” 猎税? 徐福贵恍然,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 百壑山虽然在百壑村旁边,但其中的各种资源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用。 不管是砍柴、采药还是捕猎,都得交税。 他之前砍柴就交过钱。砍柴运柴是力气活、利润微薄,一个冬天缴300文就行。 “方大人,我不是去山上捕猎了,是那野猪到我家田里刨食吃,掉到我家陷阱里。” 他企图解释。 “你就说那野猪是不是百壑山上的?” “……是。” “是百壑山上的,就归我管。你猎到野猪不交猎税,那可不行。” 方越说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 热烘烘的茶水流过喉咙,让他胸口暖暖的。这是权力的滋味。 和堂屋连通的侧屋,徐孝牛和徐孝苟都听到方越的话。 十三岁的徐孝牛想不通,分明是他和他爹耗费了很大力气、在冰天雪地守了几个晚上才猎到的野猪,凭什么给那个陌生人交钱? 他透过门缝偷看,那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气愤。 “咔嚓”推门而出,他大声嚷道:“凭什么呀?我家田被野猪祸害的时候不见你过来,我们猎到野猪你来要钱?” 嗯? 方越抬起头,冷眼扫过徐孝牛。 徐福贵暗道糟糕,连忙赔笑:“我交猎税、我交,我家娃是个憨货、不懂事,方大人您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呵斥佳珍:“看你怎么教的孩子,大人说话有他插话的份儿?把他给我带出去。” 之后又狠狠瞪了徐孝牛一眼:“一会儿再收拾你。” 等到徐孝牛满脸委屈地被佳珍拉出门外,徐福贵低头赔笑:“方大人,您看这猎税该交多少?” 方越笑了,对徐福贵的表现很满意。若是徐福贵狡辩抵赖,他肯定一分一毫也不少收。 “寻常猎户冬天得缴五两银子的猎税。我看你不是猎户,事情的确是意外,你交二两银子罢了。” “谢谢方大人关照。” 徐福贵到卧房取来二两银子交给他。 方越没有久留,收下钱就起身告辞,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徐孝牛站在院墙旁边面壁罚站。 徐福贵送走方越,关好门,无奈叹气。他家真是得罪不起官差呀。 “大牛,跟我进来。” 他准备和徐孝牛讲道理、分析其中利害。这一课对孩子们很重要。 徐孝牛梗着脖子、看着墙壁一动不动。 “怎么?还犟上了?” 徐福贵笑了,走到徐孝牛身旁:“想知道为什么?那就过来。” 徐孝牛真想知道为什么,他印象中的爹不是这样的。 堂屋里。 徐福贵喊来二霞和三苟,让他们和徐孝牛一起“听课”。 “咱们是底层老百姓,是没有地位的普通人。和官差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大牛,我若是和那人辩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徐孝牛摇头。 “那人不会听,反而心生厌恶,偏要收我猎税,还一分钱不少。” “爹,他不讲道理吗?分明……” “道理?当手中拥有权力的时候,道理就不重要了。别看他一个人,他后面是官府衙门,是朝廷。咱家什么水平和衙门作对呀。” 徐福贵语重心长,希望孩子们能懂得这个道理。 “不仅是衙门,以后面对武道强者,面对世家大族,面对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如此……” 一番话,让三人若有所思。 徐孝牛不住点头,他好像懂了。 徐孝苟突发奇想:“爹,那咱们变成武道强者,变成世家大族,变成仙人是不是就不用被欺负了?” “哈哈,不愧是三苟,你悟了。但是成为强者有那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平民百姓了。” “……” (本章完) 第15章 五年 第15章 五年 五年后。 夏季。 十八岁的徐孝牛在田里劳作,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身躯,汗水沿着雕刻般的肌肉流淌、浸湿了裤腰。 他手中锄头上下挥舞,干活速度飞快。 半晌时间一亩地的杂草锄完,他不觉疲累,准备在天黑之前将剩余几亩梨园的杂草全部处理完。 他劳作的这片农田,不是徐家那八十亩地,而是他在刘大户家租的田。 随着他们兄弟姐妹年龄渐长,家里劳动力有富余,为了多赚些钱,徐孝牛去年开春就在刘大户家租了三十亩田,每年二十两的地租。 三十亩田,其中十八亩是酥梨园,十二亩种小麦。 地租加上田税每年50两银子,以徐孝牛的本事一年劳作能赚个六七十两银子。 “大牛,大牛~~” 清脆女声从远处飘来。 徐孝牛转头,见地头站着一个妙龄姑娘正招手唤他。陈秀莲,同村的姑娘,比他小一岁。 “来了。” 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锄头,将挂在树枝上的粗麻背心穿起来。原本湿透的背心晾晒半天,早就干了。 “忙了一下午,渴了吧。给你喝水。” 陈秀莲面带浅笑,递过手中的水囊。 “谢谢。” 徐孝牛随手接过水囊,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里加了蜂蜜,甜滋滋的。 “我还带了槐糕给你。” 陈秀莲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块被手帕包裹着的糕点。她轻轻解开手帕,将其捧到徐孝牛面前。 “这…还是算了吧。” 徐孝牛不敢吃。他上次吃了陈秀莲一块油炸甜糕,被陈大伯追到田里骂了三天。 “这是我亲手做的,让你吃你就吃嘛。我肯定不告诉我爹。” 说着陈秀莲手指捏起槐糕就往徐孝牛嘴里塞。 徐孝牛连忙伸手接过,将糕点放入口中咬下。 酥脆的糕点在口中散开,甜味溢满口腔,夹杂着淡淡香。 陈秀莲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吃不?” “好、好吃。” 徐孝牛口中糕点还没咽下,连连点头。 “有多好吃?” “……” 不善言辞的徐孝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咽下糕点,搜肠刮肚形容道:“和我娘做的一样好吃。” “你意思是我和你娘一样喽?哼,不理你了。” 陈秀莲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轻快离开。 村里都说徐家三苟是百里挑一好儿郎,她却偏爱徐孝牛这一款。其实,她就喜欢看徐孝牛木讷的样子。 徐孝牛猜不懂女孩的心思,看着其背影远去,才发现其水囊忘了拿。 “等明天再给她吧。” 他知道陈秀莲明天还会来,转头继续干农活。 ———— 陈秀莲回到家,远远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心中暗道不妙。 她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爹,你站这儿干什么呀?” 陈巴金,陈秀莲的爹,他顶着个亮到发光的秃顶脑壳,满脸横肉和麻子,双眼像青蛙,香肠嘴,长相极为丑陋。 村里孩子给他取了个“陈八怪”的外号,说他是丑八怪。 他冷着脸,配合上他的容貌更显渗人:“又去找徐大牛了?” “没…” 陈秀莲小声道。 “我亲眼看见的!说了多少次你还不听,还认不认我这个爹!” 陈巴金将女儿推进院门,朝院内妇人吼道:“婆娘,把她给我关起来,我不信管不了她了还。” “至于么。” 陈秀莲她娘嘀咕着。 “怎么不至于?再不管就该被人拐跑了!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还有这回事儿吗?……” 陈巴金骂骂咧咧,骂到秀莲她娘身上,一时间唾沫横飞不停歇。 她娘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拉着陈秀莲进了屋子。 话说,陈巴金不同意陈秀莲和徐孝牛,并非对徐孝牛不满意。 陈巴金年轻的时候,家中仅有十亩薄田,和那些佃户相比条件还算可以,可他天生长得丑陋、讨不到老婆。 为此他去城里奋斗了二十年,到三十多岁才回村又置办下二十亩田产。 靠着家中三十亩田,他才娶到老婆。 没想到结婚后,肚子迟迟没动静,好不容易怀了一个,是女儿。 过了几年又怀一个,还是女儿。 当时陈巴金都四十几岁,之后再折腾也没怀上,就放弃了。 两个女儿的他只好招女婿,大女儿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入赘没谈拢,非要嫁人。好在还有二女儿。 不幸的是,他大女儿生头胎的时候难产去世,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只剩下一个女儿,他必须招上门女婿。 起初陈秀莲和徐孝牛看对眼,陈巴金挺高兴,毕竟徐家四个儿子呢,上门到他家来正合适。 可陈巴金和徐福贵一聊,徐家直接拒绝,连商谈的余地都没有。 陈巴金很生气、很绝望,他辛辛苦苦打拼下三十亩田产,要是把女儿嫁到徐家,那不是被徐家吃绝户了吗? ———— 傍晚,村口林场。 杜海不在,是他大儿子杜勇代为管教。 这几年练武的学生走了几个、又来了更多的孩子,总共十七八个人。 他们练习了几遍《熊虎体术》后停下来。 “师傅不在,咱今天练什么?” “要不,比斗?上次比斗还是一个月前。” “好,我前几天任督二脉打通,桩功一层快练成了。” “……” 杜海对他们管教严厉,而杜海不在的时候他们就放松许多。 杜勇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和大家耍成一片。他随手捡起根棍子,在地上划出圆圈。 圆圈足有近两丈的直径。 “勇哥,这比斗的圈是不是画的大了?” 平时杜海让他们比斗的时候,划出来的圈也就一丈直径。 “我故意的,圈大点好发挥。” 杜勇说话时瞥了眼徐孝苟,上次比斗他输给徐孝苟,心里不服气。 论年龄,他比徐孝苟大三岁。论桩功进度,他比徐孝苟强一点。怎么就能输了? 这次他故意画大圈,比斗激烈程度会上升。否则稍微一不小心就出界了。 “勇哥和苟哥先来。” 在孩子们的呼声中,杜勇走进比斗圈,直视徐孝苟。 徐孝苟知道杜勇的用意,微笑着走进圈内,抱拳行礼:“勇哥,那我就得罪了。” 杜勇同样抱拳:“我爹常说,全力以赴。” (本章完) 第16章 刘大户 第16章 刘大户 徐孝苟和杜勇相对而立。 二人都是虎背熊腰,身材壮硕。 这是常年练《熊虎桩功》的表现,身如熊虎。很多武道桩功都是如此,看体型外表就能判断出一二。 徐孝苟比杜勇矮一点,相差不明显。 自从五年前徐孝苟也开始用滋补药材提高桩功进度,他靠着天赋慢慢赶上了和杜海两个儿子的差距。 二层桩功练成,是打通七条主脉、开108主要窍穴。 到现在,他二层桩功进度练到打通五条主脉,开七十多处主要窍穴。 论桩功进度,他比杜勇还差些。但他武功招式的境界却高出杜勇一截,这才让他上次比斗侥幸赢了杜勇。 ———— 围观的孩子们都睁大了眼睛,看这场“巅峰对决”。 一方是十八岁的杜勇,从七岁就跟着他爹练武,滋补药材不缺。 一方是十五岁的徐孝苟,是师傅口中教过的天赋最好的学生。 “开始!” 有人喊了声。 杜勇率先发难,出手就是又狠又快的虎咆拳。 徐孝苟出手格挡,精准格开虎咆拳的攻势,顺势变招一腿扫向对方。 熊虎体术,大部分都是刚猛的招式。 双方拳脚相撞,砰砰作响,眼看着僵持住。 徐孝苟招式总是快一点,杜勇靠着桩功和身体优势才抗住。 “幸好画大了比斗圈。” 杜勇心中暗暗庆幸,如果不是扩大了比斗的圆圈,刚才几次他都出界了。 “破绽!” 他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徐孝苟的破绽,准备乘势攻击、一举将其轰出边界。 却见徐孝苟弓步伏身,朝着他怀里扑来。 “这是什么招?” 杜勇没见过这一招,不知道如何应对,却见徐孝苟侧身撞来。他在其中看到了“蛮熊靠”的影子。 以蛮熊靠的爆发力,若是被徐孝苟撞入胸口,他得飞出去。 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双手变成“虎爪式”,虽说得承受蛮熊靠,但是能趁机抓住对方不出界。 胸口被撞的“咚”一声闷响,杜勇差点飞出去,靠着虎爪抓住对方肩膀才稳住。 然而这下冲击力不是那么好受的,杜勇胸口一窒,聚在胸腹的气散了。 徐孝苟继续往前,与杜勇错身,用腿将其绊倒。 杜勇整个上半身朝着后方地面摔去,其手还在徐孝苟身上抓着。 “轰~~” 尘土飞扬,草叶纷飞。 杜勇回过神的时候,徐孝苟的右手如鹰钩虎爪,放在他喉咙上。 “勇哥,承让了。” 徐孝苟收手而立,表情恭敬道,并没有比斗获胜的骄傲。 杜勇没有出界,但这种输法比出界还难堪,他爬起身拍了拍尘土,假装不在意道:“三苟,你的功夫在咱百壑村年轻一代里没有对手了。” 百壑村么? 徐孝苟心想,百壑村太小了,就那么一千来户人。他以后要去县城,在那里有更厉害的武道强者。 百壑村所在的县城,名叫桐古县。 若是能在县城闯下名声,那才是大人物。 ———— 接下来是其他孩子的比斗。 和徐孝苟与杜勇的比斗相比,其他人像是孩童打闹。 不是其他人弱,是他俩太强了。 按照杜海的说法,杜勇比他同龄时期要厉害些。 至于徐孝苟,其武功招式上的境界达到了另一个层次:不拘泥于原本招式,而是变招、组合招,甚至开始体悟更深层次的意境。 到这个层次,只能靠自己领悟,就连杜海都没有能教徐孝苟的地方。 于是半年前,杜海就将徐孝苟练武的学费减少到每月1两银子。 之所以徐孝苟还跟着杜海练武,是因为他没学到桩功三层。等学完第三层的桩功,徐孝苟就再没必要跟随杜海练武了。 杜海自身是第三层桩功练成,卡在跨入先天境界的瓶颈上。 一场一场的比斗结束。 杜勇和徐孝苟指点着他们。 正当还剩下两场比斗的时候,一行七八人从远处走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喂,你们让开,我们要猎兔子。” 为首的人穿着劲装,是丝绸材质的,看着价格不菲。 “刘鸿图,我们晚练就快结束了,顶多一炷香时间。” 杜勇想让对方等待片刻。 刘鸿图,是刘家家主的三儿子,今年十七。 不等刘鸿图说话,其身后有人走上前:“让你们走就快走呗,哪儿那么多话。这林场又不是你们的,还得等你们?快走,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呦,在比斗呢?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好比的。”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等着放兔子呢。” 有人抬着笼子,笼子里有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你!” 杜勇刚输了比斗,正憋着火气呢。要是刘鸿图就罢了,但说话的人只是村里富户,是和刘鸿图混的狗腿子罢了。 以杜家在村里的地位,他忍不了,正要开口骂,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徐孝苟拉住了。 “算了勇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徐孝苟低声在杜勇耳边说了句,又对练武的众人说:“今天晚练结束,解散。” 这几年徐福贵经常教导他们几个孩子,要低调,要隐忍,不和别人争一时之气。 再说,徐孝苟清楚如今刘家的势力,和刘鸿图起冲突纯属没必要。 刘家是百壑村的大地主,不仅有钱,还有人脉。就在前两年,刘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刘家家主的亲弟弟突破先天武者境,在桐古县当了县尉。 于是刘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在附近几个村都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刘家的势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哼。二猛,咱们走。” 杜勇懒得理会刘家等人,带着杜猛离开。 众人虽然不服气,也只能散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好几次了,别说杜勇,就算他爹杜海在这里,也不愿意招惹刘鸿图。 “吁~~” “哈哈。” 他们身后,刘鸿图带着的几个少年发出嘲笑声。十六七岁,正是骄纵狂傲的时候。 这几人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他们也练武,不过不是跟随杜海,而是去县城。 因此刘鸿图和他们混在一个圈子里。 (本章完) 第17章 山猎犬 第17章 山猎犬 徐孝苟回到家的时候,徐福贵和徐孝牛刚从田里回来。 佳珍和徐孝霞做好了晚饭。 “人齐了,开饭!” 今天是徐家的“伙食改善日”,徐福贵一声大喊,孩子们七手八脚将灶房做好的饭菜端到堂屋桌上。 依旧是那张古朴的八仙桌,由于使用多年,桌子漆面都被擦摩干净、露出原木底色。 今天有香喷喷的红烧肉、卤猪蹄,还有一锅用三斤重草鱼熬到发白的鱼肉鱼汤。 “慢着点,不用抢。” 十一岁的徐孝云和八岁的徐孝安,狼吞虎咽,生怕慢一口就吃不饱似的。 “注意吃相。” “又没外人在。” 徐孝云嘴里嚼着红烧肉和馒头,嘟囔道。 “在家人面前也得礼貌,再这样就罚站。” 佳珍瞪着徐孝云,见其终于收敛吃相才放过他。 “娘,是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徐孝安显然更会说话。 一家七口人其乐融融,气氛热闹。 徐孝苟看着四弟和五弟身上穿的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心中感叹:他家在吃食方面从不吝惜、隔三岔五改善伙食,但在其他方面就太节俭了。 他知道是他练武的缘故,家中多余的销都供给他了。 他立下誓愿,一定好好练武、闯出名堂,不辜负爹娘在他身上那么多钱。 ———— 晚饭结束。 徐孝牛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残破陶碗,将桌上大家吃剩的残羹剩饭盛起来。 他端着陶碗走出院门,来到徐家宅院后方、农田边上。有个泥胚筑成的狗窝。 “大黑?” 见大黑不在窝里,他朝着农田的方向大喊了两声“大黑”。 “汪汪!” 远处传来回应,随着犬吠声由远及近,大黑出现了。昏暗天色下,它快得如同一阵影子。 “汪汪~~” 大黑冲到徐孝牛身边,不断摆动尾巴,在徐孝牛腿边转圈、用头颈磨蹭,显得无比亲昵。 它身形细长矫健,浑身黑色油亮的短毛,骨架很大、肩背到徐孝牛腰部那么高。 “今天吃食多,啃过的猪蹄,还有鱼肉,你快吃。” 徐孝牛将陶碗放在地上。 “汪~~” 大黑低头很快吃完,又围着徐孝牛上蹿下跳得玩闹。 “停,坐下,打滚,趴下……来,跟着我跑。” 徐孝牛和大黑玩得不亦乐乎。 大黑是三年前的秋天、徐孝牛和他爹上山打猎捡回来的。 那天二人运气不错,猎到两只山雉,从百壑山返回的时候在途中发现“大黑”。 当时大黑是巴掌大小、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狗崽,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 徐孝牛把它带回家,靠着喂米汤和肉汁救活了。佳珍原本不同意,他家的情况实在没有富余的口粮喂养一只狗。 在他苦苦哀求下,他爹娘终于同意他养狗。 大黑长得很快,两年就从巴掌大的小狗长成凶猛的大狗。 徐孝牛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有人说是山里的野犬,也有人说是专门捕猎的猎犬。 大黑确实不像普通的家犬,它上下四颗犬牙很长、很锋利,跑起来比家犬快得多。它也比一般的家犬聪明许多,能听懂简单的口令。 在它长大之后,喂养它反而不需要太多吃食。它会自己在田里抓田鼠和野兔。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大黑能看守农田。 这是徐福贵同意喂养大黑的重要原因。他家农田需要看管,尤其是珍贵的药草田。 因此大黑的狗窝就在徐家农田的旁边,平时散养着。 有了大黑,徐福贵就不再担心发生“野猪夜里刨食”这类突发情况,也不用担心果园成熟的时候有人顺手牵羊、或是偷采药材。 ———— 次日清晨,徐家果园。 距离香梨和杏子成熟的季节还有一月左右,果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果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果香。 徐福贵正在练桩功。他的桩功进度是二层,打通五条主脉,第六条主脉即将打通,开了九十处重要窍穴。 在他旁边还有二人练桩功,老大徐孝牛和老四徐孝云。 徐孝牛十八岁,正值练武的巅峰状态,桩功二层即将练成。他七条主脉全部打通、只差最后两处窍穴开启全部108重要窍穴。 论力气,他去年就超过他爹了。 老四徐孝云去年开春学桩功,至今一年多。 他练完两遍桩功停下来,见爹和大哥都沉浸在桩功中,打了个哈欠继续练。他的桩式动作看起来软弱无力,体内的“温热感”也很微弱。 又一遍桩功后,他感觉有些疲累,伸了个懒腰。 无聊地发了会儿呆,见爹和大哥还没停,又继续练桩功。 其实他不喜欢练桩,纯粹是被他爹强行带来的。他不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桩功的意义,练那么厉害有什么用,和别人打架吗? 可他爹又说过不能打架、不能惹事。 徐福贵练完五遍桩功,停下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孝云,见其桩势虚浮,无奈摇头:“唉。” 他已经教过徐孝云不知道多少次,可徐孝云不上心,他也没办法。 想当初他要选徐孝牛和徐孝苟去练武的时候,二人都很积极,最后是徐孝牛为了帮家里干活主动放弃。 如今他主动教导徐孝云,徐孝云却不愿学。 对此,徐福贵只能感叹:志向不同,人各有命。 他知道四子徐孝云并非不听话,而是纯粹对练武不感兴趣。徐孝云和哥哥姐姐相比,认识最多的字,最喜欢读书。 片刻后徐孝牛练完桩功,见四弟还没练完,给徐福贵打了声招呼:“爹,我先去忙了。” 之后去打理他那租来的三十亩农田。 不一会儿,徐孝云终于练完第四遍桩功,见爹和大哥都结束了,他决定偷懒少练一遍:“爹,我今天干什么活?” “你去打理药草田吧,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害。” “好。” 徐孝云走向药草田。他作农活的本事也比他大哥差些,帮他爹干了一年多农活依旧样样不精通。 ———— 徐福贵在果园里锄草、架枝,今年气候还不错,能有个好收成。 不知不觉忙到晌午,该回去吃饭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犬吠声,是大黑的声音。 徐福贵走出果园,见麦田旁边有个人影探头探脑,大黑正朝他狂吠。 (本章完) 第18章 打仗 第18章 打仗 “你作甚?” 徐福贵走上前,见对方男子很面生,不是本村的。 “大哥,这是你家的麦子?一看你就是种田的好手,这麦子长势真不错。” 男子面带笑意奉承道。 徐福贵听着对方的假意客套,目光狐疑,没有答话。对方口音和桐古县区域的口音相差很大,明显是外地的。 “大哥,我主家是做粮食生意的粮商,我就想问问你家麦子定出去没?若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 男子说明来意。 徐福贵干脆摇头:“不卖,我这是留着自家吃的。” 男子纠缠不休:“大哥您说笑的吧,这三十亩麦子和旱稻,一家人哪里吃得完。我们家今年高价收粮,真的,比去年高三成的价。” “说了不卖,我家七口人加一条狗,吃多点不正常么?你走吧。” 说着徐福贵不耐烦地摆手。 “大哥……” 眼看着男子还要纠缠,徐福贵直接忽视他朝着家里走,顺便喊药草田里的徐孝云:“四云,回家吃饭!” “来了爹~~” “汪汪~!” 大黑很聪明,能通过人的情绪判断出眼前的是敌是友。它见徐福贵不耐烦,对男子发出驱赶的狂吠。 男子无奈,只能快步走开。 真是怪事… 徐福贵疑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半月前就有外地粮商找上门说要收粮食。 难道是粮价要涨? 要知道除非大旱大涝这类天灾,否则粮价基本没什么波动。 能让外地粮商比去年高三成的价收粮食,肯定是有事发生。 但他没听说哪里有旱灾涝灾。 百壑村只是偏僻的山村,村里消息闭塞,就算外界有大事发生他们也很难知道。 ———— 徐福贵回家和家人们吃饭,听佳珍说起外面的大事。 “倩嫂告诉我说,乾元仙朝和百越仙朝开始打仗了。” “打仗?因为什么。” 徐福贵不禁担心。“战争”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挡的灾难,很容易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灵脉灵矿之类的,反正和仙人有关系,我可不懂那些。” 佳珍听王倩讲的。王倩都一知半解,更别说给她解释清楚。 “仙人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咱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徐孝霞没见过世面,所以不懂得。 徐福贵却不这么认为,他想到最近前来收购粮食的粮商,猜测很可能是打仗导致粮价上涨。 除了天灾,最有可能导致粮价上涨的就是战争。 还有一点,他们所在的桐古县距离百越仙朝不远! 这个“不远”,是对于仙人而言。 徐家所在的百壑村属于桐古县,桐古县属于垣黎郡,垣黎郡属于镇南府! 而镇南府,是乾元仙朝最南边的府。再往南,就是百越仙朝。 乾元仙朝作为仙人掌控的朝廷,疆域很大、非常大。 徐福贵没见过乾元仙朝的疆域图,甚至没见过镇南府的地图。他只知乾元仙朝有三十八府,镇南府是其中之一。 镇南府有三十三郡,垣黎郡是其中之一。 垣黎郡有好几十个县城,桐古县是其中之一。 徐福贵这么一想,愈发觉得这场战争有可能波及他们,于是提醒大家:“咱们提高警惕,存好粮食,以防意外。” “啊?爹,仙朝的事情,影响不到我们吧。” 徐孝苟不理解。 “咱们桐古县、垣黎郡,就位于乾元仙朝最南边的镇南府,再往南就是百越仙朝。对咱们来说是万里之遥,对仙人来说可不是。 普通人家经不起折腾,战争对咱普通人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徐福贵给孩子们耐心解释。 时代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阅历不足的年轻人难以领悟这个道理。 ———— 十天后。 村里关于仙朝打仗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偶尔有陌生面孔路过百壑村。 徐家麦田,徐福贵带着大牛、三苟、四云收割麦子。 “大家加把劲儿,争取今天一天时间把麦子割完。” 徐福贵手握镰刀,一头扎进麦田,手起刀落割下一片一片的麦子。 最近收粮的粮商又来了两次,以至于徐福贵有了紧迫感,麦子刚熟就连忙带着孩子们收割。 “大哥,咱俩比比谁快?” 徐孝苟欲和大哥比高下。他不常干农活、往往农忙时节才帮忙,但他熊虎桩功二层的体质,体格比徐孝牛更壮实。 “好。” 徐孝牛话音落下,已经扎进面前的麦田。 “大哥你耍赖,我还没喊开始…” 徐孝苟说着,连忙走向相邻的那亩麦田,和徐孝牛较起劲儿。 至于徐孝云,他慢条斯理开始割麦。他年龄小、体力也不行,不是干活的主力。 徐福贵无疑是最快的,干了二十年农活的他仿佛化身“收割机器”,所过之处大片麦子被收割。 旁边,徐孝牛比徐孝苟快不少。 一亩麦田收割完毕,徐孝苟不服:“大哥咱们继续,你耐力肯定不如我。” 二人继续较劲。 徐孝牛不知疲累似得,体力让徐孝苟惊叹。 就这样,不到天黑时分,四个人靠着镰刀收割了二十多亩小麦。 之后打麦、晾晒,磨面还需要几天的劳作。 “大牛,等家里这两天忙完再一起去把你租地那十几亩小麦收了。” 徐福贵没忘了徐孝牛租种的地。 “爹,我一个人就行。” 他一个人顶多多用两天时间。 “还是一起吧,早收了早安心。村里这两天有不少生面孔,我担心有变故。” 徐福贵注意到那些陌生人,村里有人说是逃荒至此的流民。 “好吧。” 几天后,徐福贵带着徐孝苟帮着徐孝牛把十几亩小麦收割。 收割的小麦一点也没有卖,全部存放在家里。 以前徐福贵除了留下够自家用的,剩下的都会卖掉。 但这次徐福贵担心打仗影响的时间太久,就把粮食全留下了。 百壑村出现的陌生人越来越多,验证着徐福贵的猜测。 ———— 下午。 天气炎热,徐孝牛赤裸上身,在酥梨园里干活。 再等半个月这十八亩酥梨就熟了,收获之后他会轻松许多。 不远处,一蓬头垢面、穿着厚实麻衣、挎着包袱的女人看着徐孝牛。 “真壮实。” 她看着徐孝牛那健壮匀称的身躯,猜测其家境殷实。 若是贫农或佃户,往往瘦骨嶙峋的,长不出这副模样。 她现在的名字是“苏锦书”,身份是从云边郡岚亭县逃难而来、与家人走散的富商之女,落难的大家闺秀。 她捋了捋蓬乱的头发,露出巴掌大小的娇俏瓜子脸,擦去脸上泥污、显露出白嫩肌肤。 “这位小哥,小哥~” 她夹着嗓子,声音甜腻。 (本章完) 第19章 流民 第19章 流民 徐孝牛早就注意到鬼鬼祟祟偷看的苏锦书,他一直用眼角余光瞄着,防备那人趁他不注意偷他梨园的酥梨。 听到苏锦书唤他“小哥”,他面无表情走上前:“有事?” “小哥,我是云边郡逃难来的,途中不幸和家人走散了。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锦书娇声说话,眼神怯怯得瞥过徐孝牛的健硕身躯,略带娇羞转移视线。 “这是百壑村。” 徐孝牛说完又补充一句:“桐古县百壑村。” 苏锦书喉咙滚动、干咽口水,看向面前几棵梨树:“小哥,我一路餐风露宿,身上的盘缠完了,能不能、给我个梨子吃。” 徐孝牛没答话,转身从梨树上挑了个最大的酥梨摘下,递给她。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眼前姑娘嘴唇都皴裂起皮了。 “谢谢。” 苏锦书双手接过,欣喜道谢,拿起梨子张口咬下。 “你家梨子真好吃。” 苏锦书笑弯了眼睛,面带感激,吃得爽快,边吃边和徐孝牛搭话。 “小哥,我叫苏锦书,你呢?” “徐孝牛。” “婚配否?” “没。” “你身材真好,是练过武道吗?” “没。” 徐孝牛被苏锦书眉目含春的眼神瞅的不自在,穿起挂在树枝上的无袖马褂。 苏锦书心想,眼前年轻人肯定是家境殷实的农户人家,为人老实本分、不善言辞。以她的阅历和本事,“拿捏”这年轻人轻而易举。 她本名不叫“苏锦书”,而是黄翠翠。在被卖到青楼之前,她本名黄翠翠,之后改过几次艺名。 在云边郡岚亭县,她是当地知名青楼“桃坊”的红倌人——既卖艺又卖身。 她十二岁就被家人卖到桃坊,学琴棋书画、读诗词歌赋,几年后凭借漂亮的容貌和察言观色、笼络人心的本事成为有名的行首头牌。 在青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心眼子和手段怎么能爬到别人头上。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会被青楼压榨到人老珠黄、不能接客时赶走,找个地方养老,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战争波及到岚亭县。 仙人们高飞高去、在天上斗法,随意一道术法余波都能摧城毁房。岚亭县的百姓为了活命、都背井离乡四散逃荒。 她趁乱逃走,伪装成“苏锦书”这个身份,以谋求自己的新生。 她还年轻的很,这是她重生的机会。为了有个安稳的生活,也是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来,她赶路半年时间,从云边郡到清河郡、又到垣黎郡,跨越几千里,来到这个不起眼的桐古县。 “小哥,这是你家的地?” 苏锦书试探询问。 她不缺钱,包袱里藏着客人赏赐的金银首饰,贴身衣兜还有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她是为了不被打劫才伪装成这副穷酸模样,否则以她的样貌不可能走到这里。 但她也不想找个穷苦人家吃苦受罪,最好是家里能有点势力。 “不是,这是我租的地。” 徐孝牛如实回答。 租的地?是佃户? 苏锦书对徐孝牛的好印象大打折扣,又追问:“那你家里几口人呀?都和你一样租地种地?” 徐孝牛只是老实,不是傻。 问他些个人问题他会回答,问到他家人他就提高了警惕。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忙。你不够吃的话,我再给你一个。” 徐孝牛又摘下一个酥梨塞到苏锦书手中,转身去做农活。 “小哥我还想打听点事…” 苏锦书见对方不理自己,无奈走开。 她纳闷,居然有男人不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她刚才媚眼都翻烂了,还假装太热解开衣襟露出了大片雪白。 “真是块木头,肯定是没尝过肉味的雏,不懂得我的曼妙…” 她这样想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 “秀莲怎么好久没来?” 在苏锦书离开后,徐孝牛想到陈秀莲。 以前陈秀莲几乎每天都来,给他带蜂蜜水或者瓜果小食,再闲聊片刻。 自从十几天前她落下水囊后,就没再来过。 徐孝牛有心去寻陈秀莲,可想到她爹陈巴金的那张脸,他心里发怵、不敢去。 “陈八怪”的外号在百壑村很响亮,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再说,陈巴金不同意女儿和徐孝牛的事情,已经骂过徐孝牛很多次了。 “唉,她爹要实在不同意,就说清楚、不能耽误了她。” 徐孝牛无奈。他爹不让他入赘,他肯定听他爹的。 忙完了农活,他背着一筐子的酥梨赶回家。这些梨都是品相太差或是生了虫的,正好带回去喂猪喂鸡。 回家途中,他见路边大树旁围了一群少年。 凑过去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靠坐在树下,给围观的一群十来岁孩子讲故事。 “那仙人伸手一指,剑嗖的一下飞出去两里地,把人脑袋割下来了,血冒起半丈高,身子还能动弹哩。要不是我跑得快,也没命喽。” “大爷大爷,那仙人都是怎么飞的?站着飞,还是趴着飞?” “当然是站着飞,横着飞多难看。仙人体内有一口仙气儿,就靠这口仙气儿飞。” “……” 徐孝牛对这种半真半假的故事不感兴趣,听了两句就离开。 回到家,他喂过猪和鸡,洗漱吃饭。 ———— “村里最近逃荒的流民不少,你们遇到陌生人千万要小心。” 徐福贵一边扒饭,一边提醒孩子们。 那些流民都是从云边郡逃荒来的,不远万里、背井离乡,一路逃过来肯定光了盘缠,还得找地方扎根生存。 并非徐福贵恶意揣测那些流民,而是人性如此。“人穷志短”,人穷到极致很容易没有底线。 流民一旦多了,必定生出事端。 “知道了爹。” 众人应声。 徐孝牛想起苏锦书,那姑娘打听他家人、肯定有别的心思,幸好他打发走对方、没有过多搭话。 吃过饭,他喂了大黑,然后和他爹来到后院学桩功。 前几天他桩功二层练成,开始和徐福贵学《五行桩功》的第三层。 《五行桩功》第三层,有十五式静桩,呼吸法比桩功二层更复杂。 桩功三层对应的是高阶武者。 练成桩功三层,需要打通经脉中的十二支脉,以及开启576处次要窍穴。 人体总共720窍穴,其中生死命穴36,重要穴位108,其余皆是次要窍穴。 次要窍穴虽然数量很多,但七条主经脉打通、生死命穴和重要穴位都已开启,接下来开启次要窍穴会比较简单。 (本章完) 第20章 夜盗 第20章 夜盗 深夜。 一人影悄悄靠近徐家的果园,随手抓下颗红彤彤的杏子。 他叫王波,逃荒至此的流民。 他将杏子塞入嘴里,一口咬下,顿时酸涩的味道溢满口腔,酸得口水直流。 红杏本就偏酸,距离成熟还有段时日,因此带着涩味。 “呸,又酸又涩,难吃。” 他吐掉口中的杏子,摸向旁边的梨园。 挑了个又大又圆的香梨摘下,啃吃起来,又香又甜、汁水十足。 “香梨不错,比我种的还好吃。就是这家梨园规模小,我家有五十亩呢。” 他准备再多摘几个。 “呜汪!汪!” 骤然响起的犬吠声吓了王波一跳,手中没吃完的香梨掉落在地。 “哪儿来的野狗,吓死老子了。” 他所在的梨园距离徐家宅院很远,隔着好几十亩地。他以为眼前的大狗是野狗。 “快滚,可别把这梨园的主家引来。” 他作势弯腰,从地上捡石头。寻常的狗看到这动作都会躲远。 大黑没有被他唬住,压低身子、猛然冲上去,一口咬在其小腿上。 “哎呦!” 王波感觉小腿剧痛,这一口咬破皮肉、见血了,好在没伤到骨头。 他连连后退,蹬腿企图把大黑踹开。直到退出了果园大黑才松开口。 “这狗真生猛。” 他低头见自己裤腿都被撕烂了,露出里面淌血的伤口。 “偷个香梨被咬一口,真晦气。” 他放弃了找根木棍和野狗干一架的想法。王波是逃荒来的,没必要为了偷个梨和狗打架,受伤的话很不划算。 刚走没多远,身后传来声音:“被狗咬了吧。” 王波回头,见到破衣烂衫的老者:“孙老,你怎么在这儿?还以为你走远了呢。” 老者名叫“孙野”,正是白天在树下讲故事的那位。 他是云边郡三吉县人,年轻时是高阶武者、县城小有名气的镖师,因为好赌没攒下钱财。 年龄大了气血衰败、实力下降,被镖局辞退后做些小买卖,摆摊卖刀枪棍棒、武功秘籍、各种药丸之类的。其实是以次充好、蒙骗那些刚练武的新人。 从云边郡逃荒之后,孙野在路上偶遇了一群组队逃荒的老乡。其中就有眼前的王波。 然而孙野与他们同行了一段路后,主动离队。那些人没什么本事,和他们走没劲头。 “我两天前到这百壑村,身上钱光了,准备赚点银子填填肚子。” “孙老,你也看上人家梨园的香梨了?” “梨?” 孙野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梨值几文钱?值钱的是药草,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指向徐家的药草田。 “不知道。” 王波摇头,他没种过药草。 “那是枯叶乌,五片叶子的枯叶乌!这药材三年长一片叶子,五片叶子说明至少长了十五年。 一株至少值五百文、五百文!这药材所有药铺都收,很好出手。” 孙野张开手,比划着五根手指。 “五百文?半两银子?一、二、三……” “别数了,一亩地大概四百株枯叶乌,二百两。这里总共八亩,一千六!” 孙野早就摸清了徐家药草田的情况。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呀。” 王波迫不及待,恨不能现在就揣起几株枯叶乌。 “你急什么劲儿,咱俩一晚上能采几株?明天主家见了肯定全部采下卖掉,咱就再也没机会了。再说人家养着狗呢,你刚被咬就忘了?” “孙老,咱俩采几株还不够么?两株就是一两银子,四株就是二两。咱随便偷他十几株,能卖不少银子呢。” 见好就收,这是王波的行事风格。 “瞧你那出息。一千六百两的枯叶乌,偷几十两?不如干一票大的,过了这村就没这机会了。” 孙野视线望向药草田,眼神在夜色中闪着光。 干一票大的? 王波听得心发慌,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一千六百两银子。 “孙老,您打算怎么干?” “咱三吉县那帮老乡在哪儿,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就在附近几个村儿。这不是饿得慌,分散开找点儿吃的么。” “你听我说……” 孙野讲述自己的计划。 ———— 两天后,下午。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云三人在田里劳作。 徐孝苟去林场练武。 家里只有佳珍、徐孝霞和徐孝安。 堂屋里,佳珍一边缝衣服,一边监督徐孝安默写【百字文】。 徐孝霞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呀?” 她打开院门,见到衣衫褴褛、头发白的孙野。 孙野双眼微眯,手中端着碗,声音沙哑:“姑娘,我、我是逃荒来的,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能不…能赏口水喝。” “老大爷。” 徐孝霞心地善良,搀扶住颤颤巍巍的孙野,接过他手中的碗。 “老大爷你稍等,我给你倒碗水。” 说着她转身走进院子。 在她身后,孙野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擅自跟进院内,假装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坐在台阶上,眼睛余光观察院内的情况。 不一会儿徐孝霞端了碗水来,见孙野在院内台阶坐着休息、没特别在意。 孙野端起碗猛灌,水沾湿了胡子,几滴水珠挂在白的胡须上。 “嗬~谢、谢谢姑娘,真解渴。” 他说完就要起身,结果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大爷你慢点。” 徐孝霞连忙搀扶。 “我、我饿得实在没力气,姑娘你家有什么剩饭、窝头,或者喂猪的麦麸都行,我谢谢你,好人有好报,佛祖保佑。” “我给你拿个馒头吧。” 徐孝霞见孙野的可怜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她原本打算问一下她娘,但她想着她娘也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拒绝。 于是径直走向灶房。 孙野悄悄跟进了灶房,左看右看,没找到更好的机会,偷偷把迷药倒进了水缸。那水缸太大,他担心效果不好,把一包迷药全部倒进去了。 “这迷药不少钱哩。” 他心疼道,想着这家人晚上做饭肯定用水,到时候全部迷倒,正好方便他们晚上行动。 “咦,大爷你…” 徐孝霞拿了两个馒头,转身发现孙野不知道何时跟进灶房。 感谢“入魔?”的打赏。 顺便,求月票求评论,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21章 识破 第21章 识破 孙野连忙假装行动不便的样子,慢吞吞举起碗:“我、我还有点渴,能不能再、再倒碗水。” 他见徐孝霞手中的两个馒头,又说:“姑娘你真善良,给我一个馒头垫垫肚子就成,一个就够了。” 徐孝霞被他这一打断,忽略了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跟进灶房的。 “没事你吃吧。” 她把两个馒头塞进孙野手中,又接过碗从水壶里倒了满满一碗水。 孙野接过馒头,迫不及待啃嚼起来,吃的太急噎着,连忙喝了一大口水顺下去。吃完一个馒头,他把另一个馒头珍惜地装进怀兜里。 其演技逼真,丝毫没引起徐孝霞的怀疑。 “大爷您慢走。” 徐孝霞将其搀扶着送出院门。 回过身,见佳珍从北边堂屋走出来:“二霞,是谁呀?” 佳珍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询问。 “娘,没什么,就一个路过的大爷进来讨口水喝,我还给了两个馍。” “人走了?” “嗯,刚送走。” 听到女儿的答话,佳珍没有细想,她女儿心善、给两个馒头不算什么。 ———— 傍晚时分。 徐孝牛从田里回到家,照例先喂鸡喂猪,然后走进灶房。 灶房的厨桌上放着一盆晾好的黄芩水。 他每天从田里回来都很渴,所以佳珍或者徐孝霞会提前晾好一盆水等他回来喝。 他舀满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还没喝够,又喝了半碗。 水里泡着黄芩根,味道微苦,在炎热夏天真是消暑解渴。 “嗝~” 徐孝牛打了个水嗝,忽然觉得有点困。 “啊呜~~” 他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暗道今天怎么这么瞌睡。 “爹和三弟还没回来,我先去歇会儿。” 走回卧房,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过一会儿,徐福贵等人陆续到家。 “开饭啦!” 堂屋里,徐家人围在桌前等待开饭,却不见徐孝牛。 “咦,大牛今儿怎么还没回来?再等等他。” 他们得等到人齐才会开动。 徐福贵随口问了句:“今天村里又多了不少流民,你们没碰到什么坏人吧。” “没,我能碰到什么坏人呐。” 徐孝苟摇头,就他虎背熊腰的样子,陌生人看到他都躲着走。 “没碰到坏人,倒是碰到个讨水喝的大爷,我还给了他两个馍呢。” 徐孝霞是想表达自己的善良。 “大爷?什么大爷?” 此时的徐福贵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大爷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说是逃荒的,饿得都站不稳,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就给他倒了碗水,还给了两个馍。” “……” 徐福贵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桐古县距离云边郡得有好几千里,七八十岁的大爷靠着一双脚走到这儿? 旁边徐孝云肚子饿得咕咕叫:“娘,我能先吃一个馒头吗,好饿。” “乖,再坚持一会儿,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佳珍安抚他。 徐福贵的眉头逐渐凝重:“二霞,你把那大爷来咱家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一遍,不要遗漏细节。” “哦。” 徐孝霞感到莫名其妙,将孙野来讨水喝的过程讲了一遍。 当听到孙野跟进灶房的时候,徐福贵面色突变:“他还进了灶房?” 就连佳珍都听出不对劲了:“霞儿,你怎么不告诉娘他进灶房了呢。” 灶房是做饭的地方,怎么能让陌生人进去。 徐孝霞满脸无辜耸耸肩,小声嘟囔:“是他自己跟进去的。”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孝安说道:“我之前听到大哥回来喂猪的声音了,然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牛回来过?” 徐福贵腾地站起身:“快去找他。” 说完走出堂屋,等他路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听到窗内传来的呼噜声。 “他在睡觉?” 徐福贵等人疑惑地走进徐孝牛的卧房,见到穿着衣服和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他。 “喂,大牛,大牛!” 徐福贵喊了几声叫不醒,又使劲摇晃才终于唤醒他。 徐孝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一张张担忧的面孔:“爹,娘,怎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好瞌睡,啊~~” 他又打了个大哈欠。 徐福贵从未见过他这么萎靡:“大牛,你回家之后干什么了?” “就照常喂猪喂鸡,洗手擦脸,然后困的不行就睡了。” “没去灶房?” “去了呀,喝了两碗黄芩水。” 这下徐福贵终于知道怎么回事:“水不能喝,被下药了!不对,饭也不能吃,咱家大水缸就在灶房门口,有人想迷晕我们干坏事!” 徐孝牛听到自己被下了迷药,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爹,你是说我喝了迷药才那么困?” “没错。” 徐福贵确信地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差一点他们全家就要被迷晕了。 只有徐孝霞还将信将疑。那老大爷看着很可怜,怎么会是坏人呢?她心善帮了别人,却害了全家? “爹,他们冲着什么来的?” 徐孝苟满脸忧虑神色。 “还能是什么,翻墙入院、溜门撬锁、偷鸡摸狗呗。” 徐福贵刚说完,意识到他家明面上的那笔“钱财”:“是药草田,枯叶乌!” 能让不清楚他家底细的流民惦记上,只有药草田的那八亩枯叶乌。 枯叶乌去年长出第五片叶子,到今年是第十六年。 很多药草都是年份越久、价格越贵,换算下来收益越高。 比如枯叶乌,15年的枯叶乌,一亩能卖200两银子,平均一亩每年收益超过10两银子。 这是徐福贵舍不得卖那些枯叶乌的原因。 然而风险在于:碰到天灾人祸毁了田,就血本无归。以及容易被人惦记。 “得尽快把枯叶乌卖掉。” 徐福贵心想。 当前的难题是:今晚怎么办? 那人给他家下迷药,想必是今晚就会动手。 “一会儿天黑了,大牛、三苟,跟我在田里守夜。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找药铺卖了那八亩枯叶乌。” 这是他能想到的办法。 “爹,咱家人手不够,你等我出去一趟。” 徐孝苟说完,转身跑出门,去找他那些朋友。 (本章完) 第22章 交际(求追读) 第22章 交际(求追读) 在封闭的山村里,人际关系很重要。 然而徐福贵忙着养活这么多孩子,不善于交际,平时别人家的婚丧嫁娶之类摆席面他几乎不去。 这也是省钱、省事的一种办法。 他与村里人都是见面点头、打声招呼的泛泛之交,好处是不会得罪别人家、没仇人,坏处就是遇到事情找不到人帮忙。 有利有弊,不好评判。 徐孝苟则不同,他跟随杜海练武,从七岁到十五岁八年时间,和那些一同练武的孩子相处得很熟。 他为人仗义,练武天赋又好,自然是很受欢迎。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心思单纯、容易相处到深厚感情的年纪。他们朝夕相处练武,情谊深厚。 因此徐孝苟有很多好朋友,他平时出门闲逛都是呼朋唤友、成群结队。 半晌之后,徐孝苟带着一群七八个人来到药草田。 其中有二十岁的张赞,十七岁的李蓦,杜家的杜勇杜猛两兄弟……基本都是比徐孝苟大几岁的。 在场唯一比徐孝苟年龄小一岁的,叫赵帅。 徐孝苟担心一会儿起冲突打起来,所以唤来的都是功夫厉害的,那些年龄小功底弱的朋友他没叫来。 “大家今晚就埋伏在我家药草田旁边守着,要是有人敢来偷,就揍他们!敢偷我家药材,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 徐孝苟比划着拳头。 “干特么的,那群流民太过分了,真当咱百壑村的人好欺负?到了咱们地盘也不知道收敛,打死都活该。” 张赞附和道。 “说的是,咱们就应该揍他们一顿狠的,让他们不敢再来。” 几人纷纷应声。 徐孝苟拱手抱拳,装模作样道:“各位好汉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徐孝苟没齿难忘,必将铭记于心,他日当涌泉相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都哥们儿,说这话干啥。” “去去去,你还装起大人来了。” “苟哥,回头请我吃个叫鸡就行。” 说话的是赵帅,他和徐孝苟关系极好。但他实力稍弱,徐孝苟本来没叫他,是他看到徐孝苟等人结伴而来、得知情况后非要跟来帮忙。 徐孝苟笑说:“没问题,回头请你们吃个饱。” 此时天已经黑了,徐孝苟安排他们守在药草田的周围。 徐家总共二十亩药草,其中八亩枯叶乌,面积很大。 ———— 徐孝苟回到家,给徐福贵说了自己找来的“支援”。 “好,好,好。” 徐福贵赞许地拍了拍徐孝苟的肩膀。 他在村里没什么人情交际,没想到徐孝苟一下喊来这么多会功夫的帮手。 “我和大牛、三苟出去守田,佳珍,你和孩子们待在家里锁好门,外面太乱的话千万别出来。” 徐福贵安排道。如果别人的目标是他家药草田,那来的人数肯定不会少。 那些人肯定一夜之间采完所有枯叶乌,顺带着还会采挖枯叶乌旁边的铁根草。 “嗯,你们千万要小心,安全最重要。损失点药材没关系。” 佳珍叮嘱三人。 不管怎么说,银子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徐福贵带着大牛和三苟走出院门,守在药草田附近。 ———— 夜深人静。 百壑村附近,一伙人悄悄聚在一起。他们都是孙野和王波召集来的,足有二十几人。 “咱提前说好了,药材是我发现的,他家的迷药也是我冒险投下的,结束之后你们每个人得分四成给我。” 孙野再次交代。 “放心吧孙老,咱们有言在先,谁都得遵守。我就想知道,那药材真那么值钱?一株就得500文?”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一株至少值500文。” “他家有多少,够我们分?” “足足八亩地,咱这些人能趁夜全挖走都难,还怕不够分?对了提醒你们,连根挖出来,别损坏叶子,不然品相不好要折价的。” 孙野提醒道。 之后有个人轻声说话,语气带着忧虑:“孙老,那咱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只是流民,并不是盗窃匪徒。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做出这个决定。 因此想到要偷别人家一千六百两银子的药草,他们心里很慌。 “怕什么,被发现就撤,咱这么多人分散逃跑,我给你们断后,他们抓不住的。我打听清楚了,那户人家里就一个练过几年武的小孩,剩下都是普通人。 再说我放了整整一包迷药,他们保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是孙野的底气。 若是家里有高手,他肯定不敢这么干。 “走,出发!” 孙野带路,朝着徐家药草田赶去。 箭在弦上,他们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其中有人心里打退堂鼓也只得跟随众人行动。 半晌之后,他们摸黑来到徐家的药草田。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药材。 “这就是枯叶乌,大家分头采挖。” 二十几人散开钻进药草田,他们手中拿着麻袋和采药锄、挖铲等工具。 见到一株株五叶的枯叶乌,哪怕心中再有疑虑,他们此刻也只剩下贪念。 他们就像是看见满地的银子不设防似得摆在面前。 孙野手中拿着根棍子,王波跟在他身边手中拿着麻袋和绳子。 “走,咱俩摸到狗窝那边把那条狗弄了。狗肉滋补得很。” 孙野心中发狠,准备将大黑捆住打死。 二人偷摸着靠近狗窝,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那条大黑狗呢?” “兴许是跑到别处玩耍去了。不管它,快挖药材。” 二人溜进药草田。 此时,黑暗中。 徐孝牛趴在地上,大黑趴卧在他旁边。 “嘘,等会儿。” 徐孝牛看到田里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抓住大黑的嘴、防止其出声。 直到徐福贵一声大喝,划破寂静的夜幕。 “住手——!抓小偷!” “汪汪!” 大黑咆哮着率先冲了出去。 紧接着是周围埋伏着的众人。 “糟了!” 刚开始偷挖药材的孙野等人被发现,他们还没来得及采下一株枯叶乌呢。 顿时一个个吓得仓皇逃窜。 “怎么被发现的?” 孙野想不通,他顾不得那么多,拔下手中的枯叶乌塞进怀里,在夜色掩藏下奔逃。 他之前说被发现的话会给同伴断后。 那是他骗人的鬼话,他们彼此之间毫无关系,不过是临时搭伙、相互利用罢了。 他有练武的功底,肯定比同伴们跑得快。 (本章完) 第23章 名声(求追读) 第23章 名声(求追读) 徐家父子三人出现,徐孝苟的朋友有七八人,再加上凶猛的大黑。 “住手!” “站住,还不束手就擒?” “汪汪!” 偷药材的二十几人没想到这么多人、四面八方的都是喊声。 孙老不是说这药草田的主家没几个人吗? 不是说被迷药迷晕了吗? 他们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分头逃窜。 徐孝苟的朋友们都是十几岁年轻气盛的少年。平时练武没有出手的机会,比斗也是点到为止,哪有这样真实打架的机会,各个打了鸡血似的出手狠辣。 “哎呦~” 砰! 有人惨叫着飞出三五米远,狠狠摔在地上。 有人被一拳轰在肚子上,腹中翻江倒海呕吐不止。 有人疼得满地抽搐、失去反抗能力…… 杜勇追上一个跑得很快的壮汉,拦在其面前。 那壮汉满脸浓密的胡渣,身材壮硕。他年轻时候练过几年武,桩功一层练成,加上魁梧的身材,对付寻常五六人不成问题。 壮汉见有人拦住自己,打量对方,发现杜勇虽身材壮硕、但其面庞明显稚嫩:“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我就想弄点银子,不想伤人,你快滚开,别逼我出手。” “你倒是出手啊,打赢我你就能走。” 那些普通人太弱,杜勇见这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本事才特地拦他。 “你小子挺狂呐。” 壮汉说着话,突然发难,蒲扇般的大手朝着杜勇扇去。 杜勇后发先至,低头躲闪的同时虎咆拳轰在对方胸口。他练武十一年,桩功二层快练成,精通拳脚功夫,面前的壮汉对他来说太弱了。 几招之后,壮汉被打断一条腿,躺在地上痛呼求饶。 ———— 另一边,徐孝苟追向孙野。 “喂,老头,站住!” “嗯?” 孙野纳闷,偷药材的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追他? 他更加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提前布置了这么多人手。 “就是你往我家水缸倒迷药是吧。” 徐孝苟说着话,追上孙野一招虎拳轰向其背后。他听徐孝霞的描述,现场对得上的只有这个老头,分明年龄看起来很大,但速度挺快。 孙野听到身后拳风,连忙转身招架,双臂格挡。 “嘭”一身闷响,孙野听到自己骨头咯咯乱响,双臂发麻无力。他以前是高阶武者,可现在年龄大了,实力下降很多。 “好小子,年纪不大功夫还挺厉害。老夫没时间陪你玩。” 说完孙野挥出一把石灰粉转身就逃。 徐孝苟早有防备,他师傅经常交代他们,江湖阴险、很多人会使用下作手段。这老头会下迷药,必定是手段阴险之徒。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连忙侧身躲开石灰粉,继续追上前。没跑几步路就追上孙野,与其缠斗。 片刻之后,孙野被按在地上、鼻青脸肿。 “还跑不跑?” “算…算你们厉害,我认栽…” 孙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心。若是他年轻十岁,不至于被一个十几岁孩子这般欺辱。 “起来。” 徐孝苟单手拎着孙野站起身,掏出麻绳将其双手反绑在背后。 “走!” 片刻时间,这群人被抓到徐家宅院的大门前。 二十几个人,只趁乱跑了两三个,剩下都被抓住。其中有好几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这些人或被捆住手脚,或被揍得失去反抗能力,或是断了腿一瘸一拐的。二十来人哼哼唧唧挤在一起。 徐福贵看着他们的惨状,心中暗道:那群练武的小伙子下手真狠。 他和大牛顶多把人抓住捆了,而徐孝苟那群朋友抓住的人个个带伤。 “各位好汉,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了!” “我是良民呐,实在是没办法才想寻个活路,呜呜~~” “是那姓孙的老头指使的,是他!” “对,怪他,都是他蛊惑我们的啊。” 孙野黑着脸,这群人出卖他真的毫不犹豫啊。 “住口!要不是我爹察觉,我们一家人就被迷晕了,辛辛苦苦种了十几年的药草被你们偷光。还有你,呸!” 徐孝苟一口唾沫啐向孙野:“你居然利用我姐的善心,你还有点儿人性没?卑鄙!” 说完他看向徐福贵:“爹,怎么处理他们?” 怎么处理?这是个难题。 徐福贵陷入思索,要是放了这些人,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赔偿,他们没钱赔。 杀了?那不至于。 “爹,送到衙门去吧。” 徐孝牛提议。 听到“衙门”这两个字,被抓的人们慌了。 “别,求求了!我给各位磕头了!” 当即有人跪地磕头。 “盗窃”事小,问题在于他们的身份:流民。 失去土地和户籍、背井离乡的流民,一旦被抓进衙门,下场非常凄惨。先在牢里被折磨个半死,再服劳役,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等到天亮,把他们都送到刘大户家去。” 徐福贵决定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刘家。 刘家家主刘耀宗,他不仅是百壑村的大地主,还是村长。在村里,一些简单的案子、纠纷等等,他有管辖的权力。 再说,最近村里这么多流民,被偷的不止是徐家,还有别人家。刘耀宗身为村长该管管的。 ———— 徐家宅院的大门开启,佳珍探出脑袋看向外面。 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她一直担心着,听到动静平息才打开门。 “夫君,人都抓住了?” “嗯,等到天亮就送到刘家。你再拿些细麻绳来。” 佳珍取来一捆细麻绳。大家帮忙将那些人都绑严实了,守着他们等待天亮。 徐孝霞走出门,看到被绑住的孙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二姐,是这老头吧。他是领头的呢,功夫不弱。” 徐孝苟的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徐孝霞委屈地差点哭出来。 那老头装的那么可怜,她实在没想到是演戏害他们家。 “霞儿,不怪你善良,是他太坏了。” 佳珍知道徐孝霞心里受到打击,安慰地轻抚她的头。 “二霞,你别伤心,吃一堑长一智嘛。” 徐福贵适时地教育孩子们:“也是给大家长教训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能轻易信任别人,尤其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福贵叔说的是,这也是给我们上的一课。” 杜勇等人虽然功夫厉害,却都年轻,没经历过这等处心积虑的算计。这次事件,定然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后,徐福贵悄悄吩咐佳珍,让她做一顿丰盛饭食。 别人帮忙一晚上,总不能让别人饿着肚子回去。 佳珍、徐孝霞在厨房忙碌半晌,炖了两只鸡,蒸了一锅馒头,还有几道小菜。 “大家都饿了吧,进屋吃饭。” 徐福贵大开院门,让徐孝牛和徐孝苟把桌椅搬进前院。 “福贵叔,不用麻烦。” “叔你怎么这么客气…” “……” 徐福贵笑说:“你们帮了叔这么大的忙,吃顿饭是应该的。家里没提前准备,你们不嫌弃我家粗茶淡饭就好。” “你们别客气,饭都做好了。二帅之前还说请吃饭呢,都来吧。” 徐孝苟把赵帅拉上饭桌。 赵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当着徐孝苟的面可以口无遮拦,在长辈面前还是得矜持、讲礼貌。 年轻人们不再推辞,上桌吃饭。 饭食很简单,炖鸡、馒头、小菜、米粥。 虽不是大鱼大肉,但在村里日常饭食来说算是丰盛了。 吃完饭,天蒙蒙亮,他们押着二十来人去刘家。 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惊动了不少村户。 “出什么事儿了?怎的这么多人?” 闲来无事的村民乡亲打听着。口口相传之下,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传遍全村。 “那群流民真胆大。” “可算被抓住了,我家瓜田少了不少瓜,都是被他们偷了。” “还有我家菜园的菜。” “徐家真厉害啊,一晚上抓住二十来人?” “徐家老三你知道吧,三苟,跟着杜海练武,功夫可厉害。和他混在一起的小伙子,个个有功夫。” “福贵儿有福喽,他大儿子踏实肯干,三儿子有本事,还有老四老五哩。那俩长大再有点出息,这徐家可威风呐。” 在村里混,讲究的就是家族势力,尤其是家里的“儿子”。 以徐家的情况,村里人已经能看到十来年后他家在村里的势力了。 ———— 百壑村正中,有一座占地近两亩的高墙大院。 这座三进宅院原本是徐福贵他家的,二十年前被刘家买去。 前几年刘家翻新修建,加高了院墙,如今看起来崭新、气派。 徐福贵看着这座大宅,心里没有波动,因为他对这里没什么记忆。准确的说,住在这里的是他的“前身”。他穿越来不久就和佳珍成婚、住进现在的徐家。 众人走到刘家大宅的门前。 徐福贵上前叩响门环。 开门的是刘家的丫鬟,见门外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你们干嘛?” 徐福贵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老爷还没起呢,你们等着。” 丫鬟说完,转身去通报刘耀宗。 这时候农户都起床、趁着天气不热到田里干活了。 (本章完) 第24章 富家小姐 第24章 富家小姐 刘耀宗迷迷糊糊被丫鬟唤起,被伺候着慢悠悠穿衣洗漱。 随后走向大宅外面。 他听丫鬟说有人抓了一群流民什么的,来到门外,见村民们围着一群陌生人。 “刘老爷来了!” “刘老爷早。” 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见到刘耀宗,纷纷打招呼。 徐福贵终于等到他,走上前:“刘老爷,这伙流民昨夜偷盗我家的药材,被我们抓来了…” 关于百壑村的流民,刘耀宗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伙流民胆子这么大,连迷药都用上了。 “既然被抓到现行,这些人没什么好抵赖。先关到我家,我给耀祖写封信,让他把人全抓走。” 刘耀宗的亲弟弟“刘耀祖”,是先天武者、桐古县县尉,专管桐古县的治安和军事事务。 刘耀宗把这些流民交给他弟弟,算一份功绩。 他说完,吩咐刘家的家丁把二十几人全部关进了外院房间里。 处理完这事,他对村民们说:“最近村里流民多,大家都提高警惕,夜里紧闭门户,以防盗抢。我再安排两个夜里打更巡游的。” 对于“流民”,村里没什么好办法。想解决这事,只能靠官府。 围在刘家的众人散去。 徐福贵要去县城找收药材的药铺,徐孝牛和徐孝苟返回家。 ———— 刘耀宗走回内院,见到身姿曼妙的女子,脸上顿时换上笑脸:“苏小姐这么早醒了?” 他面前的女子,是苏锦书。 苏锦书颔首行礼:“刘老爷早,我醒来有一会儿了,正准备去洗漱。” “好好,你先洗漱,我让丫鬟准备早点。” 刘耀宗笑眯着眼,心中感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即使早上不施粉黛也那么漂亮。 片刻后洗漱过的苏锦书来到堂屋。 “苏小姐请坐。” 刘耀宗翩翩有礼,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谢刘老爷。” 苏锦书浅笑点头,眼神中只有礼貌恭敬和一丝冷淡,没有任何媚意。 这样的冷淡,反而更加勾起刘耀宗的占有欲。 “昨晚睡得可好?在我这儿可还习惯?” 他嘘寒问暖,关心对方。 前天的时候,他在刘家大宅的外面碰到苏锦书。只一眼,他就惊为天人。 于是将苏锦书请到家中,一番闲聊之后,得知了苏锦书的身世: 云边郡岚亭县大茶商的女儿,有个哥哥,定下婚事、有个官家子弟的未婚夫。然而遭遇战事波及,她家人死了不少,逃荒途中还走散了,只剩她一个。 苏锦书无处可去,刘耀宗就留她住在刘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还给她新衣服。 ———— “谢刘老爷关心,我昨夜又梦到我爹娘和哥哥,惊醒好几次。我爹娘死了,不知道哥哥还活着吗~~” 苏锦书说着低下头,两滴泪滑落。 刘耀宗看得心疼,连忙道:“是我没招待好苏小姐,我家条件简陋,不比你们家。” 他心中暗道,不能再提苏锦书过去的伤心事了,要不然总引得美人落泪。 “刘老爷可别这么说,和我餐风露宿相比,在您家住的很舒适。” “……” 又闲聊几句,刘耀宗忽然问:“那苏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锦书露出忧色:“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本有婚约在身,但如今的情况,怕是我未婚夫也……生死难料。就算能找到,也是多年以后。 我与未婚夫没见过几面,没有夫妻之情。我一无家可归的小女子,只能另寻个好婆家嫁做人妇了。 刘老爷您在本地德高望重,能否帮我寻个可靠的人家?” “苏小姐,你出身富贵之家,我们村找不到与你合适之人呐。” 刘耀宗听到苏锦书要“嫁做人妇”,内心窃喜。 “哪里,我如今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敢高攀,只希望别人不嫌弃我没有娘家就好。” “你知书达礼又美丽贤惠,谁家会嫌弃你呢。” 刘耀宗越看苏锦书越入迷,一时间走神了,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咳咳,我帮你打听打听。我正好要写封信,可否请你代笔?” “当然。” 二人来到书房。 苏锦书伸出纤白嫩手,拿起毛笔,帮刘耀宗写信。 刘耀宗说,苏锦书来写,内容正是刚才流民的事情。 苏锦书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让刘耀宗更觉得她完美、尘封几年的心荡漾起来。 ———— 一切都是苏锦书演的。 她很会拿捏男人的心思,对付刘耀宗这种地主,当然和对付徐孝牛那种没见识的乡村少年不一样。 色诱对于这种男人没用,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因为她不是要勾引刘耀宗,而是要上位,做正妻! 她越是显得冷淡、越是显得高贵,越让刘耀宗心痒难耐、非她不可。 她提前打听过了,刘耀宗并非是地主二代,原本刘家只是村中富户,靠着刘耀宗和刘耀祖兄弟二人的打拼奋斗,才成为如今的大地主。 因此,刘耀宗肯定不经常去什么青楼艺馆。 刘耀宗的老婆几年前过世了,他没有纳妾。 这给了苏锦书机会,她不想当别人的妾。妾的地位很低下,相当于玩物。 苏锦书抓住这得之不易的好机会,在刘家附近观察了两天,终于找到被刘耀宗“偶遇”的机会。 她的精心计划不仅于此。 “苏锦书”这个身份是真的,她确实是岚亭县大茶商的女儿,也确实有个未婚夫。她口中所说的一切,都能查得到。 但,她不是苏锦书。 苏锦书的未婚夫,是她在青楼时候的常客,很熟悉。 于是她李代桃僵,借用了苏锦书的身世。相隔几千里,岚亭县都没了,谁也不会知道。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苏锦书的计划很成功。 只等她和刘耀宗多相处些时日,刘耀宗自然会提出来娶她为妻。 她这样的身份,在刘耀宗年轻时候是高攀不上的富家小姐。 别说年轻时,就算刘耀宗现在地主的身份,想娶个大茶商的女儿都很难。按照苏锦书的描述,她家的资产是刘家十倍以上。 刘耀宗能娶到她,是“美梦成真”。 (本章完) 第25章 绝食 第25章 绝食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 陈巴金本打算睡个午觉,可想到自己不听话的女儿,他心中郁闷、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出门去找自己的老伙计下棋解闷。 走到巷口,见大树下几个老头老太在乘凉、唠闲。 他正巧闲来无事,凑过去闲聊,然后听说了徐家昨夜的事。 “徐家老三那么厉害?” 陈巴金只听说过徐孝苟练武,不晓得其本事出众。 “厉害得很,我儿说年轻人里就属三苟最厉害。还混得开,朋友多。等个十来年,肯定是村里响当当一号人物。” “徐福贵摊上那么个好赌的爹,还能靠儿子翻身,真是命好。” “他娶了个好媳妇,生五个娃四个儿子。回头问问人家平时吃什么,有什么生儿子的窍门没。” “……” 陈巴金是出来解闷的,听别人说这个话题,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又回家去。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第二遗憾是长得丑。 “我要是有徐家三苟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这是他美好的幻想。 推开院门回到家,他见婆娘端着一碗饭走出陈秀莲的卧房:“怎么,她还是不吃?” 秀莲她娘摇头叹气:“一口没动,唉,这孩子咋就这么倔呢。” 前段时间陈巴金把女儿关在家里,严加看管,不让她出门找徐孝牛。 昨天开始陈秀莲忽然说要绝食,一口饭不吃、一口水不喝。 陈巴金以为女儿就使使性子,没想到来真的。 “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我就当没这个闺女!” 他气得冲着陈秀莲的卧房大声喊道。 “老头子你就小声点吧。” “……” 陈巴金忽然计上心来,大声说话:“我刚在外面听说徐家出事了。” “徐家出事了?” 秀莲他娘惊讶。 “是,徐家差点遭了大难。我给你说……” 陈巴金悄悄在婆娘耳边说完,又吩咐说:“我出去一趟,你哄秀莲吃点东西。” 等到他刚走,饿得脸色苍白的陈秀莲走出卧房:“娘,徐家出什么事了?” “你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娘慢慢给你讲。等你爹回来我就说你一口没吃。” “好…好吧。” 陈秀莲喝了水,吃了半碗饭,然后听她娘讲徐家发生的事情。 得知徐家没有事,她心中的石头落地。 ———— 刘家大宅。 刘耀宗的三儿子刘鸿图回到家。 他前几天在县城玩乐,玩腻了这才回家。十七岁的年纪,家中不缺钱,又没结婚,正是游手好闲的时候。 他平时除了练武,就是和朋友们吃喝玩乐、遛狗撵兔。 这次刚到家,他见到一位让他眼前一亮的美女。 苏锦书穿着一袭淡蓝色夏裙,裙纱纤薄。她挽着头发,画着淡淡的妆容。 “姑娘,你是?” 刘鸿图疑惑,怎么几天不在家,家里出现个陌生姑娘? 难道是他爹给他找的未婚妻? “小女子名苏锦书,是云边郡岚亭县来的……你呢?” 苏锦书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反问道。其实她见对方与刘耀宗眉眼有几分相似,猜测到对方身份。 “我是刘鸿图。” 刘鸿图得知对方的来历,心中更加确信这是他爹给他相中的未婚妻。 否则他爹怎么会在家里留宿一位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原来是刘家三公子,苏锦书有礼了。” 苏锦书说着,颔首屈腿款款行礼。 刘鸿图越看越觉得满意,眼前女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他都很喜欢,其出身也与他配得上。 “我爹呢?” 他问话的时候,刘耀宗从外院走进来:“鸿图回来了?你已经与苏姑娘相互认识了吧,这位苏姑娘与我实在有缘,我就留她住下了。” 说完刘耀宗看向苏锦书:“我刚派人去县城买瑶琴去了,过两天你就能弹琴。” “谢谢刘老爷。” 嗯? 刘鸿图看到他爹和苏锦书之间的状态,觉得不对劲。 这眼神,不像是给他介绍的未婚妻,反倒像是他爹给他找的后娘。 这……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不过他一向不掺和他爹的生活,他爹要是愿意的话,他也只能祝福。 ———— 徐家的药草田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除了八亩的枯叶乌,徐福贵决定把六亩铁根草也顺便卖了。 铁根草的药材部分是地下的根,一般人看不出来,其实他家的铁根草也种下八年、有一定价值。 收药材的商家带来的人正在田里劳作,采下一株株枯叶乌和铁根草。 徐福贵带着大牛、三苟和四云在旁边监工。 因为药材价格贵,他们得盯着、防备那些干活的人私藏,或者是商家故意数错了数目。 这很有必要。无奸不商,为了占点小便宜采购的商家经常这么干。 忙碌了一天,总共十四亩的药材被采摘一空,装满了几辆马车。 采购的商家开始清点算账。 因为云边郡打仗的缘故,大部分药材的价格都涨了,包括枯叶乌和铁根草。 “品相完好的枯叶乌,一株550文。总共35捆,一捆80株,是…” 算师在旁边拨动算盘,说:“2600株,是1430两。” “不对!”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徐孝云:“35捆,一捆80株,是2800株,总共1540两。” 算师连忙重新算了一遍:“对对对,是我刚才算错了。” 到底是算错还是故意为之,他们心里清楚。 反应过来的徐家等人面色不善,尤其是徐孝苟:“你再好好算算,再算错小心你脑袋开瓢。” “是是……” 算师额头冒出汗来。 徐福贵心中暗道,商家就是喜欢欺负不会算账的老实农户,随后惊讶地看了眼徐孝云。他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呢,儿子徐孝云就算出来了。 “品相稍次的枯叶乌,一株400文,总共8捆,一捆80株,是…” 经过刚才的事情,算师再也不敢算错,报出准确数目:“640株,256两银子。” “还有铁根草,一株180文,共42捆,一捆30株,总共1260株,226两零800文,添到227两。” 六亩的铁根草,价格远远不如那15年的枯叶乌。 “总共2023两。” 徐孝云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算师也算出结果,点头道:“对。” 确认无误后,商家交给徐福贵一张千两银子的银票,两张500两银子的银票,又给了23两银子。 交易成功,皆大欢喜。 商家的车队离开后,徐家众人回到家,个个喜笑颜开。 “爹,咱家有钱了,两千两银子呢!” “爹,能给我看看银票吗,我还没见过。” “……” 面对孩子们的兴奋,徐福贵同样激动,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淡定,这才多少银子。勤俭节约才能守住钱,否则再多的银子也得败光。 知道你们爷爷不?咱徐家以前是地主,就是你们爷爷败光的。” “知道知道,爹你都说过无数次了。” “知道就好。” 徐福贵让孩子们“欣赏”了一下千两银子的银票,随即拿回卧房藏好。 这笔钱虽多,却是十四亩药材换来的。尤其那八亩枯叶乌,种下十六年了,比徐孝苟的年龄都大。 以后徐家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徐孝牛、徐孝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谈婚论嫁是一笔不小的费。 还有徐家这座老宅很多年了,徐福贵打算翻新修建,添置些家具。 (本章完) 第26章 惨案 第26章 惨案 两天后。 村口林场,杜海带着学生们练武。 和五年前相比,杜海脸上多了不少皱纹,头上多了几缕白发。 他今年已是五十岁,呈现出衰老之相。 他年轻时候练武,追求武道巅峰,直到确认自己登临先天境界的机会渺茫,才成家娶妻,娶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王倩。 武道在先天境界之前,对延寿没有任何助益。只有到达先天,才能延年益寿,增加二三十年的寿命。 因此杜海和村里五十岁的老头区别不大。 他看着练桩功的孩子们,心中感慨:年轻真好。 就这两年,他察觉到体力在下降,实力在衰退。 “咦,赵帅怎么还没来?” 晨练桩功的时间过半,赵帅还没出现。 杜海疑惑,若是赵帅有事的话,肯定会提前请假,就算临时有事也会让人捎个口信。 直到晨练结束,赵帅也没来。 “三苟,赵帅没让你带个口信?” 杜海询问徐孝苟,他知道赵帅和徐孝苟走得最近、二人关系极好。 “没有啊。” 徐孝苟纳闷,他还以为赵帅昨天请过假了。 出什么事情了? 晨练解散之后,徐孝苟走向赵家。 还没走到赵家宅院,他听到有人说“赵家出事了”、“赵家死人了”之类的,很多人都在朝着赵家赶去。 “啥?” 徐孝苟急了,加快脚步赶到赵家。 赵家在百壑村是富户,不仅有百亩良田,还养着两栏的猪。赵家的高门大院,气派宽敞。 “怎么了这是?” 徐孝苟见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在门口不知道议论着什么,一个个面露惋惜之色。 他走上前,正好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拉住对方:“出什么事了?” “唉~~” 这人是赵家的邻居,和赵家宅院相隔不过五十米。 他摇头叹息:“除了二帅,家里人全死了,想必是遭了贼祸。三苟你和他关系好,快去安抚他吧。” 家里人全死了?! 徐孝苟脑海中“嗡”的一声,面色大变,冲进赵家。 几个邻居正在帮忙,将一具具尸体搬到了院子里,盖上白布。 赵帅跪趴在地上,哭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呜呜作声。他爹娘、爷爷、哥哥嫂子,全死了! 五具尸体横着摆成一排,让人不忍直视。 “二帅。” 徐孝苟轻轻唤了一声。 赵帅看到徐孝苟,哭着喊:“苟哥,我没家人了,我没家人了啊~~” 如此惨剧,徐孝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抱着赵帅、任由其眼泪鼻涕染湿了自己衣服。 半晌之后,徐孝苟从旁边邻居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大致经过。 昨天赵家将饲养的两栏猪全部卖掉了,卖得七八百两银子。又是秋收刚过,赵家田里的粮食和瓜果也全部卖了。 正是赵家钱财最多的时候,遭了贼祸。 昨晚赵帅睡得很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晨起来发现自己房间门开着,屋内被翻了一遍。他还纳闷是谁进了自己屋子,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发现其他房间里的家人都惨遭杀害。 他当即哭嚎出声,引起了早起干活、路过他家的村民注意。 “我怎么、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呜呜~~” 赵帅才十四岁,哪里能承受这种悲剧。 ———— 傍晚,一队捕快和仵作从县城赶到赵家。 一家死了五口人这种案子,可不是寻常的小案子。 然而办案的捕快们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随便查探一番,得出结论:“是专干盗窃的匪徒,提前踩过点、打听过情况。” 仵作也查清赵家几人的死法:“都是飞刀一刀毙命,很精准,不会发出过多的声音。这人是高手。” “那、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啊,为什么…” “匪徒一般是为了财,不杀人。他用了迷香,所以你们都睡熟了他才进屋搜东西。 可能是迷香效果不好,你房间没什么钱财,他随便翻翻就走了,你家钱财都在你爹娘和哥哥嫂嫂房间,那两个房间被翻个底朝天,惊醒了他们,匪徒就痛下杀手……” 说完捕快们就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能抓住那人?” 徐孝苟连忙拦下他们。 “抓住?呵,等消息吧。” 捕快们翻着白眼,至少是高阶武者的匪徒,在这偏僻山村杀了人,去哪儿抓? 说不定人家早就跑到别处了。 “等到什么时候?” 徐孝苟不依不饶。这种惨案,没个准信怎么行? “实话告诉你,不可能抓住。不知道是谁,怎么抓,去哪儿抓?当我们是神仙呐。最近流民这么多,指不定是哪里来的流民。” “你们、那官府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你口出什么狂言?” 捕快们说着就要掏家伙将徐孝苟用枷拷押走。 旁边的村民连忙帮腔:“各位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口无遮拦,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看在刘县尉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刘县尉?你们认识刘县尉?” 听到“刘县尉”这三个字,捕快们态度缓了下来。 “我们百壑村的刘大户刘老爷,名叫刘耀宗,是刘县尉的亲哥哥。” 县尉名叫刘耀祖。 听到名字,捕快们信了:“乡亲们呐,这件事我们回去会好好调查的,给我们一点时间。”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会调查,刘县尉的面子总得给。 之后,衙门的人离开,只留下伤心欲绝的赵帅和惋惜不已的百壑村村民。 ———— 徐家。 徐福贵知道了赵家的事情,他心中为赵家的人感到悲伤的同时,提高警惕。 这世道就是如此,武道强者对普通人就是碾压。 然而武道强者,官府衙门还有掌控的力度。 若是修仙者,官方衙门都不会管。 “大牛,你去帮一下赵家处理后事。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徐福贵吩咐徐孝牛前去。 前段时间赵帅刚来过他家,转眼就发生这种意外。 徐孝苟肯定要帮忙料理后事,徐福贵担心他忙不过来,让徐孝牛去帮忙。 秋收过后田里也没什么农活。 徐家能做的不多,顶多帮忙料理一下已故之人的后事。 (本章完) 第27章 彩礼 第27章 彩礼 几天后,陈家。 陈巴金见女儿饿得快瘦脱相了,又心疼又生气,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一杯狂灌苦茶,似乎是要消解浑身上下的烦躁之气。 这两天,他必须找个上门女婿的信念动摇了。 不仅是因为女儿的绝食,而是赵家的惨案让他的观念发生改变。 赵家的宅院距离他家不远,相隔仅仅半里地。 出事后陈巴金去赵家看过,几人的死状让他直打寒颤、做了几宿的噩梦。 他忍不住心想,若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家,会是什么后果? 答案让他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一家三口在武道强者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他家无权无势、没武力,在这世道太脆弱了。 他已是六十甲之年,随时有过世的可能。若他突然逝世,他女儿怎么办,他婆娘怎么办? “那徐家人丁兴旺,老三还是个练武的高手,若是秀莲嫁到徐家,至少安全无虞。我和她娘也能得到些照拂。” 陈巴金灌下一口凉茶,心思活泛起来。 “绝后就绝后吧,绝的是我陈八怪的后,又不是陈家的后。” 他们陈家族人不止他这一支,仅仅他知道的就还有两支,和他家血脉关系挺近,都发展的还行。因此他这百壑村毫不起眼的一户陈家,断了就断了。 作出决定后,他心中像是有一大块石头落地。 “哎呦~~” 他坐的太久,站起身的时候腰椎咯吱酸响,他揉着后腰,准备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女儿。 可没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倔强的性子让他不愿意主动开这个口。 “不行,不能我去说。不然她以为我是怕了她绝食嘞。再饿她两天,不信她受得住。” 他想等到女儿求他的时候再顺坡就驴答应了。 ———— 陈家院门外。 徐孝牛抬起手准备敲门,却悬在半空中、又放下,另一只手拿着水囊。 “不行……” 他犹豫着又退远几步,在门外犹豫踱步。 他已经在此徘徊许久了,一直无法做出决定。 从来都是一根筋的他发现世间竟有如此难解的题。 他想劝陈秀莲放弃,可他心里很难受。 他不懂什么爱情、喜欢,只知道每天能见到陈秀莲就心情好,一天没看见就心中挂念。 但,他爹说过绝不会让他入赘! “唉~~” 徐孝牛想到脑壳发烫也没想出答案,索性不去想。 他壮起胆子走上前,“咚咚咚”敲响院门。 “谁啊?” 院内传来陈巴金沧桑的嗓音。 “陈大伯,是、是我。” 论年纪徐孝牛称呼“陈大爷”都合适,考虑到和陈秀莲的关系把陈巴金的辈分降了。 院门开启。 陈巴金看到徐孝牛,眼前一亮,他正愁怎么主动开口,就见徐孝牛主动送上门。 他故意冷着脸:“你来干啥?” “我、我给秀莲还水囊,她上次落在我那儿了。” 徐孝牛看着陈巴金那张脸,心里发慌。 “进来。” 陈巴金让开身位,让徐孝牛走进院子,又关上院门。 “陈大伯,秀莲咋样了,我有阵子没见她。” 徐孝牛关心陈秀莲的近况。 “咋样了?快饿死个球的了!” 陈巴金吹胡子瞪眼嚷嚷道。 快饿死了? 徐孝牛心里着急,脱口而出:“陈大伯您家没粮吃?” “我……” 陈巴金气得差点飙脏话,他家像是穷的吃不起饭的样子么。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陈秀莲在她娘的搀扶下走出院门,几天没吃饭的她饿得面色苍白、站都站不稳。 “秀莲你~~这是怎么了?” 徐孝牛快步上前,心疼陈秀莲的这副惨状。 陈巴金阴阳怪气道:“她翅膀硬了,和她爹玩绝食哩。徐大牛,我问你,是不是真想娶我闺女?” “是、是,我想!” 徐孝牛重重点头。 “好,我给你个机会。你能出多少彩礼?” 彩礼? 徐孝牛想了想,说:“我就攒下三十两银子。” “太少,不够。” 陈巴金摇头。 “五十两?” 徐孝牛没有关心过村里嫁娶的彩礼习俗。 “不够。” 陈巴金依旧摇头。 其实村里嫁娶不需要那么多彩礼,全看双方家庭情况,少的话几两银子就成,最多也就三五十两。只有大地主级别的富家大户才会有高额彩礼,但人家娶得也是门当户对的、嫁妆同样丰厚。 “陈大伯您说个数,我有的是力气,多少银子我都能赚回来。” 徐孝牛拍着胸口,他这身蛮力哪怕做苦工都一个顶十个。 只见陈巴金伸出食指:“一千两!” 他说出这个数字,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爹~~,你这不是为难人嘛。谁家结婚给一千两银子彩礼呀。” 陈秀莲以为他爹松口了,却听到要一千两银子,连忙帮徐孝牛说话。 “怎么,我陈家三十亩田以后都归他徐家了,要一千两银子多吗?大牛,你真想娶我闺女就让我看看诚意,银子到位就能找媒人过来,三书六礼把我闺女娶过门!” 陈巴金虽说早已做出这个决定,但是见闺女帮对方说话,心里郁闷呐。 “好!” 徐孝牛掷地有声道。 一千两银子,这是有数的。困难再大,有办法解决。 总比之前他想破头都想不出答案来强。 “你小子倒是有志气。吃饭了没?” 陈巴金发泄一通,心情舒缓。 “还没。刚在外面站了半天不敢进来……” 徐孝牛尴尬地挠挠头,实话实说。 “留下来吃顿饭吧。” 陈巴金让他婆娘做饭,留徐孝牛吃顿便饭。 “谢谢陈大伯。” 徐孝牛以前从未在陈家吃过饭。他不笨,知道陈巴金终于认可他了。 ———— 半晌后,饭菜做好端上桌。 饿了几天的陈秀莲在徐孝牛的陪同下吃饭,她眼睛不离徐孝牛一秒、眼神中满是高兴喜悦。 “秀莲你慢点吃,饿几天不能吃太快,我给你泡馍。” 徐孝牛将馒头掰碎泡进汤里,将碗推到陈秀莲面前。 “嗯~~” 陈秀莲心想:谁说大牛木讷,这不是挺懂得心疼人。能嫁给徐孝牛,是她捡到宝了。 “哼,我吃饱了!” 陈巴金三两口填饱肚子,将碗重重放在桌上,转身走开。 他实在受不了两个年轻人的黏糊劲儿,太酸了。 (本章完) 第28章 继承 第28章 继承 徐孝牛从陈家返回后,向爹娘转述了在陈家发生的事情。 “多少?一千两?!” 佳珍惊呼出声:“他家是图什么,图咱家刚卖了药材赚到的银子?” 一千两银子对于百壑村的村民来说是一笔巨款,哪怕是富户也很难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若非徐家卖了药材,也拿不出这么多。 徐福贵却很淡定:“我和老陈打过交道,他不是贪财的人,可能只是心里有气、寻个出气的办法。 大牛和秀莲走到一起不容易,秀莲甚至以绝食相逼,咱当爹娘的也得使把劲儿。” 对于徐孝牛和陈秀莲的感情,他看在眼里。 再说:陈巴金有句话不假,他家三十亩田以后归了徐家,说到底是徐家占了大便宜。 “选个吉日,让媒人去谈提亲的事吧。” 徐福贵拍板决定。 ———— 另一边,刘家大宅。 内院堂屋。 刘耀宗召来大儿子刘鸿伟和三儿子刘鸿图。 他大儿子刘鸿伟成婚几年,平日和儿媳住在东厢房。 “鸿伟鸿图,今日叫你俩过来,是有正事。” 刘耀宗坐在主位,挥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很有眼力劲,离开时顺手关上门。 “爹,什么事?” “你们娘去世有四五年了,我想续个弦,娶苏姑娘为妻。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刘耀宗知道娶妻不是小事,因此和儿子们商量。 “续弦娶妻?” 刘鸿伟平时在家,当然知道自己爹和苏锦书之间的情况。但他没想到他爹是要娶妻。 正妻的地位很高。如果苏锦书嫁给刘耀宗为妻,刘鸿伟以后就得恭敬称呼她一声“娘”。 后娘也是娘。 “爹,你喜欢苏姑娘的话,纳她为妾便是。何必娶她?” 刘鸿伟不想认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子为娘。 “苏姑娘出身富庶,我纳她为妾成何体统,那不是辱没了人家的家世。” “爹,她家在不在都不好说……” “你!你这不是落井下石,欺负人家遭难了?” “……” 刘鸿伟见不管自己说什么他爹都立刻反驳,知道爹已经被迷住了,连忙向三弟刘鸿图使眼色。 此时刘鸿图低头端着茶杯小口啜饮,心神已经飞到别处。 这几天的相处,他同样喜欢上苏锦书。 他正是少年萌动春心的年纪,在县城练武的时候他二哥监督他、不让他靠近姑娘,说是美色会影响练武。 于是见到苏锦书那绝妙的容颜,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他沦陷了。 “鸿图,你怎么看!” 刘耀宗打断刘鸿图的神游。 “啊?” 刘鸿图回过神,违心地说:“爹,随你的心意就行,我没什么意见。” “三弟你?” 刘鸿伟本来想让三弟帮自己说话的,见他这么说,气得留下一句“反正我不同意”就起身推门离开。 “……” 刘耀宗见大儿子态度强硬,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反了天了!” “爹,我去劝劝大哥。” 刘鸿图见现场气氛凝重,溜之大吉。 他走出门,见大哥正在等他。 “跟我来!” 刘鸿伟看三弟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哦。” 刘鸿图跟着刘鸿伟来到卧房。 门关上,二人异口同声。 “大哥你为什么不同意?”“三弟你怎么能同意?” “你呀你,天天吃喝玩乐,什么心都不操,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刘鸿伟坐下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也坐,我慢慢给你讲。” “你知道咱家有多少田产,每年收益多少银子?” “知道啊,咱家有八百亩田,收益的话我没算过,怎么着也得有个四五千两银子吧。” 刘鸿图脱口而出。他家八百亩田,全村人都知道。 “四五千两?想得美。大部分田都租给佃户了,租子没多少,毕竟咱家都不干活、落个轻松。大头是一百多亩药草田咱家自种,雇着长工,收益能多些。 一年顶多赚两千两银子,养活咱一大家子人。” 刘家的药草田都是种植到十年以上才采摘,因此收益高。他们雇佣长工看管,加上刘县尉的背景,没人敢偷。 “鸿图,你知道这八百亩田,你占多少?” 我占多少? 这个问题把刘鸿图问住了。 “等爹走以后,咱们兄弟仨注定要分家。分家就要分田,我是长子,自然占大头,剩下才是鸿展和你分。” 长子占大部分,其余儿子们分小部分,女儿一般不分,这是规矩。 正常情况下,老人在世的时候会商议好如何分配,以老人的意思为先。若老人突然去世,就是兄弟们按照规矩自行商议,往往会导致为了争夺一点财产打得头破血流、反目成仇。 “刘家八百亩田,也不全是咱家,其中有叔叔一百亩田呢,是爷爷离世前分好的。剩下七百亩咱们三个分,我占个五百亩不过分吧,你和鸿展分二百亩。” 刘鸿伟的这番话,点醒了刘鸿图。 “以咱爹的年纪,还不到五十呢。那苏锦书也就二十,年轻,还能生!老夫少妻怀孕生子的可太多了,五十几老头能生的不少见。” 刘鸿伟言尽于此,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这是他不同意他爹娶妻最重要的原因。名分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利益。 刘鸿图瞬间清醒了,眼下他身为老三、本就分不到多少财产,若是他爹再生下老四甚至老五,他就更凄惨。 “大哥,爹已经彻底被迷住了,心意已决,怎么办?” 他真不想年老之后还要扛着锄头去田里干活。 他大哥继承家业,他二哥武道比他强,就他哪头都不占。 “把老二叫回来,他主意多。咱们兄弟仨齐心,还弄不过一个姑娘?” ———— 次日,得知消息的刘家老二刘鸿展赶回家。 刘鸿展晋升高阶武者不到半年,目前在叔叔刘耀祖手下当差,平时比较忙,不常回村里。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接到消息就匆匆回家。 他真不想莫名其妙多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哥,三弟,怎么回事?我就两个月没回来,爹就要娶后娘了?” (本章完) 第29章 黑心 第29章 黑心 刘鸿伟把关于苏锦书的来龙去脉给刘鸿展讲了一遍。 “这苏锦书来头这么大?” 刘鸿展惊讶。一县之地数一数二的大茶商,家势财力绝对是他家的十倍不止。 “不会是编的吧。”他提出怀疑。 刘鸿伟无奈道:“那云边郡岚亭县远在几千里之外,咱想调查也调查不了啊。不过我旁敲侧击打听过,她都对答如流、神态自若,不似说谎。” 旁边刘鸿图搭腔:“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和她相比我像没读过书的村夫似的。寻常人家肯定培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那确实难办了。爹若是心意已决,咱们实在不好劝。” 刘鸿展听完大哥和三弟的描述,感觉很棘手。他爹决定的事情,除非他们能证明“弊处远大于益处”,否则不会改变心意。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忧愁。 “唉,我先见见这位把爹迷得神魂颠倒的苏姑娘吧。” 刘鸿展想亲眼看看苏锦书到底有多漂亮、有多大的魅力。 ———— 廊阁里,苏锦书正在弹琴。 她穿一袭薄纱蚕丝裙,举止优雅、淡然若仙。纤白玉手拨动琴弦,叮咚如清泉流水。 天气闷热,旁边丫鬟举着扇子上下挥舞。 苏锦书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混上“地主夫人”的身份,要知道她是最卑贱的青楼红倌人、哪怕以后嫁到普通人家也难如登天,会永远被人在背后唾弃。 现在好了,衣食无忧、有丫鬟伺候,平日弹弹琴、养养,日子堪称完美。 还有三个儿子,以后就算刘耀宗死了,为了“孝顺”的名声,三个儿子也得给她养老。 苏锦书要求不高,这就是她心中的完美生活。 然而这时,她的三个“儿子”出现了。其中有个陌生面孔,想来是刘家老二刘鸿展。 “这位就是苏小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长相绝美,气质高贵,还弹得一手好琴。” 刘鸿展面带笑意,眼神上下扫过苏锦书。 “你就是鸿展吧。我琴艺一般,让你见笑了。” “哪里,你弹得非常动听。可否继续?刚才一曲未完,我们都意犹未尽呢。” “那我就献丑了。” 苏锦书正襟危坐,从头开始又弹奏一曲。只是和刚才流畅的琴声相比,时不时出现几声跑调的弦音。 她心乱了。 “二哥,你干什么呢?” 刘鸿图在刘鸿展耳边低声道。 让刘鸿展来试探苏锦书,他怎么夸上了?还有他那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太失礼了。 “呵呵,放心吧,这婚事成不了。” 刘鸿展胸有成竹,语气无比自信。 一曲琴乐结束。 “苏小姐,你这琴艺哪里学来的,不会是哪家青楼妓馆吧?” “你什么意思?” 苏锦书心中震动,面色变了。 “我意思是,苏小姐你这种姿色,和你共度一夜得多少银子,二十两、三十两,甚至五十?” 刘鸿展在县城是官差,没少去那种地方。 他只一眼就看穿苏锦书的身份,哪个大家闺秀、富家小姐弹琴的时候会附带那些魅惑男人的小动作? 再说,那种地方去多了,他仅凭动作、气质就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你、你这登徒浪子,下流!没想到刘家居然有这种人。” 苏锦书气呼呼道,转身就要走。 其实她第一眼见到刘鸿展,心中就感到不妙。刘鸿展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和常去青楼的那些客人一模一样。 “想走?没门!” 刘鸿展上前一把抓住苏锦书的手臂,将她控制住。 “大哥,走,去见咱爹。三弟,你去把她随身带来的东西搜出来。” 说着,他押着苏锦书到刘耀宗面前。 ———— “鸿展你干什么?快松手,怎么如此对待苏小姐。” 刘耀宗感到纳闷,怎么二儿子刚回家就发生这种事情。 “爹,你看清楚你要娶进家门的是什么人。” 刘鸿展说着,一把撕碎了苏锦书的衣服。他是高阶武者,在他面前苏锦书弱不禁风。 “这里、这里,还有这牙印,你不会是想说这些痕迹是不小心摔倒留下的吧。” 常年接客的红倌人,难免遇到些下手狠的客人。 苏锦书用手尽力遮掩,泣不成声。 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的刘鸿伟转移视线,神色尴尬。 这时候,刘鸿图带着一包物品前来,看清眼前场景顿时满脸胀红:“二哥,找来了,是首饰和银票。” 刘鸿展扯起包袱将其中首饰抛撒一地。 金戒指、银簪子、玉吊坠……各式各样都有。 “还有这些金银首饰,什么品质都有,不是客人赏的是什么?” 刘耀宗怔在原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精明一辈子,竟差点被一个青楼女子骗了! 他额头上青筋直跳,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们处理。” 声音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雪。 苏锦书带着哭腔求饶:“你们饶了我吧,我就想讨个生活,呜呜~~” “一个下贱的妓,骗婚骗到我家来,找死!” 刘鸿展心狠手辣,一巴掌拍在其天灵盖。苏锦书的身体瘫软下去,香消玉殒。 “好了,省得传出去丢我们刘家的人。” 刘鸿展满不在乎,杀一个出身青楼的流民而已,没人会管。 刘鸿伟和刘鸿图见怪不怪,在他家被打死的家丁丫鬟不少。 这世道,普通人如草芥,更别说更底层的流民、仆人、丫鬟。 他们让两个家丁把尸体埋去乱葬岗,随后坐在一起商量正事:“趁这个机会,咱们清点一下家里田产,做到心中有数。” “好。” “行,亲兄弟明算账。” 刘鸿图眼看快到成婚的年纪,他们早晚要谈到这些。 以刘家的情况,正常是要分家单过的。只有世家大族才能以家族的形式发展、不分家。 兄弟三人拿出家里的田契和租契。 “这租契是谁家的,租子这么少,该涨租了。” “这份租契怎么这么旧,而且没有对应的田契。” 刘鸿图发现一份老旧的租契,时间是二十几年前。 “哪个没田契?” 刘鸿伟查看租契,上面租田人姓赵。 “这五十亩地不是赵家的吗?就是那个差点被灭门的赵家,剩下个儿子叫赵帅。” “什么赵家的,有租契就证明这是咱刘家的。回头问下他有没有田契,没有的话就收回来。” 刘鸿展反应很快,心中已经有了坑人的计划。 “咱家不是也没有田契么?” 刘鸿图疑惑。 “你怎么这么笨,咱叔是谁?补一份田契而已,咱叔打个招呼的事。” “听说赵家一百亩地哩,要是全部弄过来……” 刘鸿伟和刘鸿展,二人视线交汇,相视而笑。 他们刘家发展到现在,坑害的人不少。 以前刘耀宗做事风格就是不择手段,如今年龄大了、为了博个名声才收敛。 而刘家三子,有先天境界的刘耀祖当靠山,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本章完) 第30章 欺人 第30章 欺人 赵家宅院。 房檐下挂着一盏盏白色灯笼,墙角靠着纸扎圈,入目尽是黑白灰三色,显得无比萧瑟。 堂屋大门开着。 赵帅身穿素衣、头戴白帽,神情恍惚得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家人们的灵堂。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徐孝苟手中提着木质食盒,他没敲门,直接推开院门走进。 前几天他和朋友们帮赵家办完了丧事。如此惨案没有大操大办,只简单的入殓安葬。 这几天他时不时就来陪赵帅,担心这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想不开。 “二帅,该吃饭了。” 他走到灵堂门口,轻喊了声。 “哦,谢了苟哥。” 赵帅浑身僵硬的起身,不知不觉跪坐几个时辰,双腿麻木。 他随意将饭菜塞进口中咽下,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是什么滋味。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前来。 李蓦手中提着一坛酒:“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酒?” 徐孝苟眼前一亮。他没喝过酒,因为他娘说他年纪还小,敢偷喝酒就挨罚。 “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都说一醉解千愁,咱喝醉试试。” 李蓦说着开启酒坛盖子,顿时酒香弥漫。 徐孝苟搬来一张矮桌,放在院子里,又取来水碗。三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饮酒。 “这东西真能解千愁?” 赵帅只在哥哥成婚的时候喝过一小口酒,当时他才十岁,只记得辣嗓子,没别的印象。 “喝醉就知道了,来,干!” 李蓦是好心让赵帅缓解悲痛、分散注意力。至于酒是否有消愁的作用,他不知道。 三人学着大人的样子,碰碗畅饮。几碗酒之后都面红耳赤。 ———— “吱呀~~” 赵家宅院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三人以为又有朋友前来,朝着院门看去,发现进来的是刘鸿图。 “呦,喝酒呢?” 刘鸿图和赵帅认识,所以他前来探探赵家的情况。 他的两位哥哥告诉他,如果他能立下功劳,那从赵家坑到的田地就视情况分给他些。 “你怎么来了?” 徐孝苟语气不善,他们和刘鸿图毫无交情,反而互相看不顺眼。 赵帅家人办丧事的时候刘鸿图都没来,这时候来做什么。 “干你屁事,这又不是你家。” 刘鸿图嘴里不干净,他在城里练武、看不起在村里练武的徐孝苟等人,觉得他们属于没钱还想练武的穷人。 “我来找赵帅说正事。赵帅,你家的田租该交了,看你家的情况你要是不想再租田、或是交不起田租,我家就把田收回了。” 田租? 赵帅满脸莫名其妙。虽说他不关注家里农田的情况,可若是他家有租的田,他应该知道才对。 他家一百亩田,没听说哪些是租刘家的啊。 “我家有一份你爹签下的租契,签着名、按着手印,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会是弄错了吧,我家什么时候租地了?” 赵帅将信将疑。 “二十年前的租契,你爹没告诉你?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当然不知道。不信可以去我家看,或者你把你家田契拿出来。” 刘鸿图的首要目的是查看赵家是否有田契。 若是没有田契,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找找。” 赵帅起身,去房间里翻找田契。然而很快他就绝望了,他家遭了贼,所有银票、田契以及纸质文书都被偷走了。 “好像被偷走了…” “被偷走?到底是你家没田契,还是被偷走?你得拿出个证据来。” 刘鸿图心中得意,只要赵家没田契、剩下的都好办。 李蓦和徐孝苟看不下去了,虽说这事儿和他俩无关。 “喂,田契在衙门里有登记,到底是谁家的田一查便知。” “刘鸿图你也太没人性了,这事儿不能过段时间再说?非得在别人伤口撒盐。” 徐孝苟刚才喝了酒,气血涌上头。 “你骂谁呢?想挨揍是吧,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三脚猫的功夫还总在林场比斗,不嫌丢人么。” 刘鸿图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他骂别人别人都不敢还嘴,什么时候被人骂过? “那也比你强,天天在村里嚣张跋扈的,要不是你爹,你早被人揍八百回了。” 如果是以前的徐孝苟,他会忍。 今天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心中憋闷许久无处发泄,徐孝苟把对刘鸿图的不爽一吐为快。 “干,就算没有我爹,我也是桩功二层快练成的中阶武者。” 刘鸿图撸起衣袖,打算给徐孝苟一点教训。他在村里打过不少人,打到头破血流大不了赔点钱,对于徐孝苟的真实战力他并不清楚。 “冷静,二位冷静。” 李蓦拦在二人中间,心生一计:“刘鸿图,我听说你们县城练武也有实战比斗,而且私下里玩得更大?” “呵,我怕你玩不起。我们那叫赌斗,输了要给银子的。” 在县城练武的人,不是村里的地主大户、就是县城的商户人家,其中有钱的不在少数。那些人出手阔绰、又心高气傲,哪怕比斗也得加个彩头。 李蓦给徐孝苟使眼色,怂恿说:“那你俩公平比一场,输了不许急眼。” “来,至少玩一两银子。” 刘鸿图取出一两银子丢在旁边,随后脱掉上衣。他不是为了赢钱,只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教训徐孝苟。 他在城里练武,师傅比杜海好,滋补药材不缺,又比徐孝苟年长两岁。 怎么看也不像会输的样子。 “先说好,拳脚无眼,别一会儿断了腿折了胳膊,回家找爹娘告状说我欺负人。” 他补充道。 徐孝苟就等这句话呢:“好,咱们这是公平切磋,愿赌服输!” “以什么为边界?” “要什么边界,我们城里赌斗都是打到一方认输为止。” 刘鸿图打定主意,要把徐孝苟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徐孝苟也脱下上衣。衣服布料承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切磋,很容易被撕碎。 那虎背熊腰的体魄,让刘鸿图心中产生了一丝忧虑。 才十五岁的徐孝苟,就算练的是《熊虎桩功》,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壮吧。 刘鸿图想到自己对战过的傻大个不少,打消了疑虑。 (本章完) 第31章 打架 第31章 打架 二人相对而立,战意升腾。 刘鸿图浑身肌肉绷紧,显现出刀刻般的线条,皮肤黄铜色、泛着仿若金属的光泽。 他在县城学的是《金刚罗汉功》,是桐古县能公开学到的最好桩功。 此桩功特质是铜皮铁骨、身躯强悍。含有配套的《罗汉拳》。 炼此桩功唯一的劣势是:费钱。 刘鸿图每年练武仅仅学费加上滋补药汤,费在150两银子左右。 可他天赋一般,也没有特别能吃苦的韧劲儿,练武至今也没练成桩功二层,拳脚功夫也一般。 “开始!” 旁边李蓦出声。 刘鸿图率先发难,朴实无华的弓步冲拳就朝着徐孝苟的腹部轰去。 徐孝苟同样一拳,竟是要与刘鸿图对拳。 “砰”一声轻响,二人皆是连退数步。 徐孝苟像是砸在坚硬的铁块上、拳峰疼痛,但他力量明显更大,对方退步更多。 “呵,疼吧。” 刘鸿图讥讽笑道。他的《金刚罗汉功》练出来的身躯比同境武者坚硬得多,和他硬碰硬是鸡蛋碰石头。 徐孝苟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再次攻上前。 他先是用《熊虎体术》中的刚猛招式与刘鸿图硬碰,双方拳脚相撞、你来我往,他体质弱些、略占下风。 就这? 他的试探结束。以为遇到个好对手,没想到远远不如杜勇。 如今百壑村年轻一辈他没有对手,平时比斗对方也是练同样功夫的,因此没有挑战性。 与刘鸿图交手,他带着长见识的意图,却是失望了。 “虎爪!” 徐孝苟改变了战斗方式,与刘鸿图近身缠斗。用的虎爪式是经过他改良的,失了几分刚猛霸道,增添了几分阴柔飘忽。 “呲~呲~呲~” 几招之后,刘鸿图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怎么? 刘鸿图摸不着头脑,忽然之间他跟不上对方的招式了。他的出招像是被对方看穿、拳脚总是无法充分发力,只能匆忙招架,反而对方的虎爪让他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噌!” 徐孝苟来了一招狠的,虎爪划过刘鸿图的锁骨,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再偏差一点,能抓破他喉咙。 “你还不认输?” “没有,我还没输!” 刘鸿图不服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功夫远不如徐孝苟,趁着徐孝苟说话停顿的功夫爆发攻击、一拳轰向其面孔。 蛮熊靠! 徐孝苟侧身躲过的同时,蛮熊靠撞在刘鸿图的胸口。这是他最擅长的一招,早已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刘鸿图一百多斤的身躯像是絮、应声倒飞,“嘭”砸在院墙上,又反弹、面朝下扑倒在地。 “咳咳。” 刘鸿图爬起身,感到胸口剧痛,好像一根肋骨断了。以他的体质断掉肋骨,可见承受了多么强大的爆发力。 他愤恨地看了徐孝苟一眼,捡起自己衣服转身离开。 “他不会回去告状吧?” 刚才怂恿二人对战的李蓦说道,他大感不妙。 “有可能。” 徐孝苟酒意消散,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这…谁知道那家伙功夫不行,嘴倒是硬。要是早点认输不就没事了。我也不该拱火,他叔叔是县尉大人呐,随便派个人来都能收拾咱。” 李蓦对于刚才的行为懊恼不已。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看他伤的不重。希望他信守约定,愿赌服输。” “……” ———— 徐家。 堂屋里,徐福贵和佳珍正在招待一位“客人”:说亲的媒人。 媒人是个四十多岁妇人,名叫张芳。她和陈巴金的老婆是远房亲戚,和徐福贵他娘也能攀上关系。 村里的习俗便是如此,找一位和双方都沾亲带故的人做媒,作为双方之间的协调者,商议婚嫁仪式之类的。 “我表姨夫说,聘礼的话给六两六银子,六六大顺。再准备一千三百一十四文铜钱,象征一生一世……” 张芳面容和蔼,笑眯着眼。 六两六,1314文?加起来还不到八两银子。 徐福贵和佳珍疑惑,不是说一千两银子彩礼么。 张芳见二人疑惑,补充说:“我表姨夫之前说一千两银子,那是气话。他告诉我,只要咱婚礼能操办好一点,让他闺女能风风光光嫁人就行。” “那是当然,成婚是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不能含糊。咱们村办婚宴都什么样式,咱按照高规格的来。” 徐福贵连忙承诺。人家做出让步,他也得展示诚意。 佳珍在旁点头:“我们都稀罕秀莲,嫁到我们家,我们肯定当她是亲闺女。” “……” 商议半晌,谈好了大致流程和婚宴规格后,时间不早,徐福贵和佳珍将媒人送出门。 徐福贵满脸高兴:“等大牛娶了媳妇,就催他赶快生孩子,哈哈。” 他体内空间的家族宝树,一直等着徐家血脉滋养呢。 徐家要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解决了大牛的婚姻大事,接下来就是二霞,还有三苟……” 佳珍的思想很传统,家人平安和睦就是幸福。 这时候,徐孝苟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 和李蓦、赵帅商议半晌,他们都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爹、娘,我好像闯祸了。” 徐孝苟毕竟才十五岁,遇事先想到爹娘。他爹娘也说过无数次,在外面出了事一定要告诉家人。 “闯什么祸?” “你喝酒了?” 佳珍闻到徐孝苟衣服上的酒味。 “我……” 徐孝苟觉得委屈,于是实话实说,包括为什么喝酒,以及怎么和刘鸿图起的冲突。 “先进屋。” 徐福贵面色凝重,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处理了。 三人走进堂屋,关上门。 佳珍默不作声,担忧地看着徐福贵。家里碰到这种大事,都是徐福贵拿主意。 “三苟啊三苟,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意气用事。你练武到这个程度,下手稍微重一点就能打死人的,知道不?……” “惹谁不好,偏偏惹刘家。刘家势力多大? 知道什么叫先天武者么,知道什么叫县尉么,那在县城都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 “我知道你讲义气,可也得有个分寸,你打了刘鸿图,只能起到反效果。” 徐孝苟听着他爹的话,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本章完) 第32章 赔礼 第32章 赔礼 徐福贵训斥完,接下来是如何解决。 “那刘鸿图伤的多重?” “身上被我抓了几道血印,还有被我蛮熊靠撞了一下,可能断了几根肋骨。” “不算太重,就看刘家计不计较了。” 徐福贵陷入思索。 以他对刘家名声的了解,刘家不太可能宽宏大量、轻易原谅他们。 “对方不计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种情况下,什么“提前约定、公平切磋”,全都是没用的借口。 成年人的世界只看结果:刘鸿图受伤了,徐孝苟没有。 “这样吧,明天我去县城买颗气血丸,再买些点心茶叶,带着三苟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这是徐福贵能想到最有用的办法。 赔钱赔罪,给足了刘家面子,刘家应当不会再找他家的麻烦。 一颗气血丸八十两银子,很贵。当时就是一颗气血丸救了佳珍的命。 其原本功效是给武者补充气血的,能瞬间补充大量气血,对练桩功突破境界、受伤止血、恢复伤势都有很大作用。 因此杜海家中才会备有气血丸。 ———— 刘家大宅。 刘鸿图断掉的肋骨已经接好,涂抹上珍贵的疗伤膏药。他躺在床上,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 对于武者来说,这是小伤。 “什么情况,说说。” 刘耀宗坐在旁边,询问事情经过。刘鸿伟也在。 “是、是被徐孝苟打的。” 刘鸿图其实不想承认。 “徐孝苟?徐家那个老三?听说功夫了得。具体呢,为什么?” 刘耀宗问完,旁边刘鸿伟忍不住:“敢欺负三弟,找死吧。可惜二弟回县城了,要不然让他打上门去。” “你先别说话,鸿图你说。” 刘耀宗瞥了刘鸿伟一个白眼,他很了解自己三个儿子,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欺负他儿子,只有他儿子欺负别人。 “爹,是这样……” 刘鸿图将自己前往赵家,碰到徐孝苟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的过错,说是徐孝苟给朋友出头对他动手。 “我知道了。” 刘耀宗语气淡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口吻。 “爹,三弟都被人打了。咱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等着对方上门。” 刘耀宗站起身,他最近状态不好,还沉浸在被苏锦书欺骗的心理阴影中。 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鸿图,功夫不行就别在外面惹事,丢的是我这张老脸。” 他知道其中肯定有刘鸿图的过错,但他懒得过问。 总之,他儿子挨了打,对方肯定得有所表示。 要是对方不识相,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百壑村刘家。 等到刘耀宗离开,刘鸿图和刘鸿伟在房间里商量起来。 “三弟,咱爹不管,我给叔叔写信去。非得把徐孝苟抓到牢里教训一顿不可。” 刘鸿伟说完就要去写信。 “啊?大哥,又麻烦咱叔啊。” 刘鸿图觉得这种小事让刘耀祖出面不太好。 “你忘了,还有赵家那事儿呢。让叔给咱弄个田契,配合上咱的租契,铁证如山。姓赵那小子就没办法抵赖了。” 他教训徐孝苟是顺便,主要目标是霸占别家田产! ———— 次日上午。 徐福贵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碰到李蓦和他爹李响。 原来昨晚李蓦也把事情告诉了爹娘。 刘鸿图受伤虽然不是李蓦直接动手,但他是拱火的。再说,他不想把责任都推到朋友身上,那是出卖朋友。 闯祸就一起扛! 李蓦他爹李响和徐福贵的想法一样,赔礼道歉,于是早早来到徐家商议。 二人一拍即合,由于徐孝苟是动手的,所以徐家买一颗八十两银子的气血丸。 李家出钱买些好茶叶和甜点之类的礼品。 傍晚时分。 徐福贵带着徐孝苟,李响带着李蓦,四人来到刘家大宅。 被丫鬟带着走进内院会客堂,见到刘耀宗。 徐福贵和李响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刘老爷,我昨晚得知犬子和令郎三少爷发生矛盾,不小心失手伤了人,连忙买来气血丸,前来赔礼了。” 徐福贵赔着笑脸,将气血丸恭敬交给身旁的丫鬟。 丫鬟接过气血丸,放在刘耀宗面前的桌上。 李响也是如此态度:“刘老爷,都是孩子们的一点小矛盾,年轻人嘛,难免年轻气盛,还请您不要计较。” 说着双手奉上礼品。 二人都是经历过残酷现实的成年人,知道低头服软的重要性。 刘耀宗坐在椅子上,淡然扫过桌上的气血丸和礼品,心中得意:这就是刘家的威势。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如果徐福贵和李响不这么识相,他是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三苟,还不快谢谢刘老爷大人大量。还有,一会儿给三少爷道个歉。” 徐福贵看向徐孝苟。 此时徐孝苟心里肯定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爹低头哈腰的场景。 他还心疼那八十两银子。 他家除了平时吃饭,其他方面都很节俭。八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 他心中对于实力地位的渴望达到巅峰。 “谢谢刘老爷宽宏大量,我知道错了。我这就给鸿图哥道歉去。” 徐孝苟低下了头。 他可不想再给他们徐家惹麻烦。 李蓦也是如此,给刘耀宗低头赔礼,又去给刘鸿图道歉。 刘鸿图躺在自己的卧房休息,见徐孝苟恭敬叫他“鸿图哥”,还卑微地道歉,内心忍不住得意和膨胀。 功夫比他好又怎样? 还不是得在他面前低下头。 “算了三苟,我不和你计较。以后在村里见了我,得低头叫哥,听到没?” 刘鸿图甚至觉得胸口不疼了,畅快得很。 “听到了,鸿图哥。” 这一刻,只有徐孝苟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 桐古县,县城。 繁华的街道旁,坐落着一座典雅中带着奢华的宅院。 这是县尉刘耀祖的宅院。 宅院占地两亩,对于刘耀祖的实力地位来说不算大。但考虑到这座宅院靠近城区中心的位置,其价格是普通人不可想象的。 (本章完) 第33章 县尉(求追读) 第33章 县尉(求追读) 宅院大门两侧,站着两个身穿亮银鳞甲、腰间挎刀的卫兵。 二人都是高阶武者,神情冷峻,散发着肃杀气息。 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走到大门口,他们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提着瓜果和鸡蛋,眉宇间满是焦虑。 “两位大人,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县尉大人呐!我儿子被误抓进牢里了,他可老实了……” “滚!” 卫兵一声厉喝打断他们。 “县尉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快滚,别在这儿碍眼。” 卫兵见夫妇二人还打算说话,噌一声拔出半截闪着寒芒的刀刃。 那二人受到惊吓,连忙离开。 身为刘县尉门口的卫兵,类似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几乎每天都有不知深浅的人妄图面见县尉大人。 夫妇二人刚走没多久,又有一人前来。 “从百壑村送来给县尉大人的家信,麻烦转交。” 这人说着,递上一封书信。 卫兵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信封,连忙转身进入宅院去送信。 ———— 会客堂。 刘耀祖坐在主位,他浓眉大眼、容貌硬朗,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依旧年轻,器宇轩昂。 两侧坐着十几个大地主、村长。 “县尉大人,您的意思我们懂了。此事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一个白白胖胖的地主笑眯着眼,奉承刘耀祖。 刘耀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此事还请诸位不要声张。事成之后,三七分账。” 三七分账,当然是他占得七成。 “县尉大人多虑了,我们肯定守口如瓶。” “咱打交道这么多年,您放心的吧。” “……” 在场众人纷纷表态。 在场的这些地主村长,都和刘耀祖来往很密切,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我当然信任大家,只是提醒大家小心,以防碰到些嫉妒的小人。” 刘耀祖说完,端着手中的茶杯,表示送客。 其他人很识相:“既然县尉大人安排妥当了,我们先行告退。” 众人离去。 两个漂亮的丫鬟走进会客堂,清扫桌椅、收拾茶具。 这宅院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是刘耀祖买来的,全是别人送的。个个漂亮,都是他可以随意享用的通房丫鬟。 刘耀祖至今未成婚。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过早结婚会耽搁练武。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年轻时家世普通,而他自认为练武天赋出众,只有自己的实力地位达到某种程度,才能找到让他满意的妻子。 先天武者境的他,和高阶武者的他,能找到的妻子肯定不一样。 作为一心只想往上攀爬、拥有更多财富与地位的人来说,妻子的娘家人得有势力帮到他才行。 这时候,管家前来。 “老爷,您让人送去的那只翡翠手镯,吕小姐收下了。” “她怎么说?” 刘耀祖迫不及待询问。 吕家,桐古县的练气修士家族。当今县令就是吕氏家主,刘耀祖追求的吕金兰是其孙女。 那吕金兰只是普通人,长相一般,而且脾气乖戾、刁蛮任性。即使如此,刘耀祖想攀上吕家这门亲家也很难。 “吕小姐只说了一句不错。” 管家如实答道。 翡翠手镯是刘耀祖了大价钱、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极品绿紫双色翡翠。 “行,我知道了。” 刘耀祖无奈。他是桐古县难得的青年才俊,那又如何? “老爷,还有您的家书。” 管家递上来自百壑村的家书。 刘耀祖随手接过,拆开信封浏览,很快看完。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靠着吃绝户弄别人家田。给管田契的主簿打招呼不得欠人情、分人家一笔…… 三侄儿被同村人打断了根肋骨?那是他活该,这种小事也找我。” 对于刘鸿伟在信上写的刘鸿图被人欺负、打断肋骨的事情,刘耀祖半个字也不信。 他知道自己三个侄子是什么德行。仗着他撑腰,那三个侄子一个比一个跋扈。 “田契的事儿得办,另一件小事就算了。” 他心想。百壑村有他大哥在,肯定不需要他出面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不管怎么说,那是他亲侄子! 在外面混的时间越久,他越能体会到家世背景的重要性。 现在他是刘家的天,必须撑起刘家的大梁、庇护后辈成长,说不定哪个侄子侄孙发迹了、以后成为他的一份助力,甚至是反过来成为他的靠山。 还有,他以前练武的时候是他哥省吃俭用供他的。他和他哥的感情毋庸置疑。 “去一趟县衙。” 刘耀祖起身换衣服,准备去县衙办正事,顺便处理赵帅家田契的事情。 ———— 两天后。 百壑村,刘耀宗收到来自县衙的官方文书和弟弟的信。 “唉,这下子要大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们刘家会在这次事件中赚很多银子,但是他想到普通人在世道下的无力、难免升起兔死狐悲的唏嘘感慨。 “鸿伟!” 他唤来大儿子。 “爹,咋了?” 刘鸿伟进门,见刘耀宗手中拿着书信:“叔叔写信来了?是说田契的事情,还是说要教训徐三苟那小子?” 刘耀宗见儿子跋扈的模样,忍不住指着他鼻子骂:“我都说那事儿算了,你怎的还给你叔写信?他是县尉,不是你们哥仨的打手。你和你媳妇,这月用度少一百两银子以示惩戒!” 啊? 刘鸿伟最怕削减用度,毕竟现在他爹掌控家中财务大权。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烦叔叔了。这次就算了吧……” “再说就罚二百两!” “……” 刘鸿伟立即噤声。 “咱们村最近有几家婚嫁?” 刘耀宗说起正事。 “徐家,就是徐三苟他大哥和陈八怪的闺女。还有一户嫁女儿,要嫁到外村去。确定的就这两家,其他的没听说。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去通知一下,婚事暂停,不准办。” “啊?为啥?” “你自己看。” 刘耀宗将那一纸文书交给刘鸿伟。 刘鸿伟疑惑接过,仔细一看后,愣在原地,震撼不已。 垣黎郡的百姓,要遭难了! (本章完) 第34章 徭役 第34章 徭役 官方文书内容: 桐古县衙按照垣黎郡官府要求,征召兵伍、发往云边郡! 即日起,各家各户禁止嫁娶成婚、过继子嗣,以防逃役。违者全家判罚劳役…… “这!” 刘鸿伟仔细研究此次征兵的要求,发现百壑村至少有一半的家庭要被征走一个男丁。 “不知道有多少农户要家破人亡。”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以云边郡的情况,说是征召兵伍,其实普通人去了就是炮灰苦力,只能做些搬运粮草物资、修墙盖房的活。 仙人随意的一道法术余波,能造成无数普通人的伤亡。 总之,普通人去了肯定九死一生。 “还好有叔叔,我家倒是没事。” 刘鸿伟心里如此想。 他家不仅没事,还能趁着此次机会再兼并些田地。 ———— 徐孝牛和陈秀莲的婚期已定,选在下个月的月初吉日。 徐家,众人在为婚宴做准备。 “家里这四合宅院小了些,得扩建一下。” 徐福贵刚从县城回来,他去定了一张红漆实木床作为婚床。 他家目前住七口人,已经稍显拥挤。等到徐孝牛成婚之后,房间更不够用。 “积攒的这些银子,存不住啊。” 由于家族宝树的存在,徐福贵的打算是:孩子成婚不分家,为以后的“大家族”做基础。 这时候,刘鸿伟来到徐家。他见院门未关,直接推门而入。 “喂,徐家主。” “刘家大少爷?你这是……” “我来通知一声,你家的婚事先别办了。” “啥?” 此时,徐家众人都在家。 徐孝苟正在房间里,听到声音冲出房门:“刘鸿伟,不会是因为你三弟吧?就算我揍了他,也不能妨碍我大哥成婚吧。” “刘大少爷,究竟是为何?” 徐家众人都走到院子里。 刘鸿伟取出公文:“这事儿和我家无关,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 徐福贵接过公文,旁边徐孝牛和徐孝苟都凑上前。 当看到“征召兵伍”的时候,众人面色齐刷刷变了。 “征…征兵?” 徐福贵的手微微颤抖。 按照要求,他家两个十五岁以上的未婚男丁,必须从其中选一个服兵役。 “话我带到了,你们自己商量。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后果自负。” 刘鸿伟说完,拿回文书转身离开。 “……” 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许久之后,徐福贵摇头长叹一口气:“唉~~” 他们就是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为什么村里家家户户都生很多孩子,人口却保持稳定的原因:底层人命如草芥,只有多生孩子,才能抵得住各种不可抗力的损耗。 “爹,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徐福贵身上。 “等几天,听听外面的风声,看别家都怎么办。” 徐福贵想着总有“逃役”的办法,比如免役银、更赋。那些富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战场当炮灰。 ———— 官府要征兵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很快传遍百壑村。 村民们怨声载道。 “朝廷要打仗,关我们什么事?非要抓我们去当炮灰。” “打输了我们送死,打赢了我们也没有一文钱好处。” “我家就一个儿子,就因为我还年轻,我和儿子必须二选一、出一个人?还有天理么。” 家中只有一个儿子且年满十五岁未婚,而爹在四十岁以下,就需要父子二人中选一个。 要么爹被征兵,儿子成家给娘养老。 要么儿子被征兵,爹趁年轻再生一个。 “早知道让我儿成婚,就是另一户了。” “衙门现在不让成婚,想逃役也逃不了。” “……” 有人私下找到刘耀宗,让刘耀宗更改自家的户籍文册信息,以避免被征兵。 各村的户籍文册,都在村长手里。 县衙有户籍文册的备案,但很久不更新,上面记载的都是十来年前的情况。村里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之类各家各户的人口情况,村长掌握的最清楚。 然而擅改户籍文册、逃徭役这种大罪,刘耀宗不敢干。他对外说,衙门有交“免役银”就可以避免服徭役的规定。 于是很多人到处打听。 很快小道消息传出:想要避免此次被征兵,需要缴纳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五百两银子,对普通农户来说是一笔巨款。 不交钱,家中少一个男丁,以后生活会很艰难。 卖田卖房凑够五百两交了钱,以后生活同样难以为继。 对于万千农户来说,这是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还有很多佃户、贫农小户,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五百两银子。 ——— 杜海家中。 他从县城打探消息回来,刚进门,王倩和杜勇杜猛围上前。 “孩儿他爹,怎么样?” 王倩满脸焦急。 “爹,打听到什么?” “还好,咱家的情况交五百两银子就行。” 杜海神情轻松。他练了一辈子武,虽未达到先天境界,但在县城人脉不少。 多方打听后,确认传言是真的:缴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即可免除此次兵役。 他家有五十亩租出去的田,还有他教学生们练武这么多年的积蓄,拿出五百两银子不难。 这么多钱他也心疼,可换回来的是儿子一条命,他毫不犹豫。 “我这就去取银票,连夜赶到县城,明早给刘县尉送去。” 杜海年轻时和刘耀祖打过几次交道,加上是同村,不至于被拒之门外见不到刘耀祖。 “给刘县尉送?” 王倩不理解。 “这事儿,直接送给刘县尉有好处。” 刘耀祖身为桐古县县尉,统管军事事务和治安,这次征兵是他全权负责。 之后,杜海拿着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出门。 杜勇和杜猛松了口气。 他俩虽然武功不俗,可毕竟是十几岁少年,对于有仙人参战、生死厮杀随处可见的战场充满了本能的畏惧。 桐古县有六十多村子,大的村子一两千户人,小的村子三五百户,还有城区数万户的城民商贾。 和杜海一样,凡是家里能不费力拿出五百两银子的,都在想办法给刘耀祖送钱,生怕送晚了自家儿子被抓走。 ———— 【冲新书榜,麻烦大家留个评论,投个票,感谢!】 (本章完) 第35章 仙人 第35章 仙人 徐家药草田。 徐福贵呆呆看着十四亩光秃秃的药田,思索该种植什么药材。 卖掉八亩枯叶乌和六亩铁根草后,由于忙着给徐孝牛筹备婚事,这十四亩药田没来得及补种。 “《五行桩功》想要练出五系灵根,需要服用五系灵植熬制的药汤。大牛现在桩功三层,如果顺利的话,十年有希望练成,到时候就需要借助药汤冲击先天境界。” 《五行桩功》作为宝树出品的武道功法,足以练到相当于炼气后期的大宗师境。然而练出五系灵根并不需要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只需要达到先天即可。 “所需的五系灵植,得提前准备。” 金木水火土五系,其中木、水、土是最常见的灵植属性。比如枯叶乌,是木属性灵植。 金系灵植相对少见,火系灵植最罕见。 铁根草是金系灵植。 “灵植是炼制高端药丸的材料,上了年份的灵植更是仙人用来炼丹的宝物,我想弄到太难了。” 徐福贵的打算是在药草田里种植类似枯叶乌的药材:种在普通田地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是灵植。 这样可以掩人耳目,不被人注意到。 他体内空间是灵脉之地,里面种着枯叶乌和铁根草,还差水、火、土三系灵植。 “还是去县城的药草苗坊市看看吧,符合我要求的灵植未必能找到。” 这时候,有陌生人来到百壑村、路过徐家农田。 “喂,大伯~” 一声轻唤打断徐福贵的沉思。 徐福贵不到四十岁,只是常年在田里劳作晒的黝黑,才会被称呼“大伯”。 他循声望去,见到路边站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 其面容白净,穿着整洁素色长衫,腰间挂玉坠,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气质。 他叫姜皓。 “大伯,这儿是百壑村吧。” 姜皓面带浅笑,露出洁白牙齿。 “是。” “能不能打听点事儿,咱们百壑村有多少户,大概多少口人?” “一千户出头,大概四千五六百人。算上丫鬟、家丁的话还得再加几百人。” 徐福贵表现的毫无心机,活脱脱一老实农户,面前年轻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那大伯你是哪户人家,姓甚名谁?家里几口?” 姜皓问的这个问题过界了。 “这位公子,我都不知你是谁,你怎的一上来就打听我的家事?” 徐福贵看出面前之人身份不俗,但这么打听他的隐私不合适。 只见姜皓手中突兀出现一册书簿:“大伯别介意,我是县衙来的文官,走访调查一下户籍文册的情况。” 听到对方是县衙官差,徐福贵指了指自己家:“那就是我家,我姓徐,名福贵,家中七口人。” 姜皓翻看手中书册,很快查到徐家:“找到了。你以后能享福了,生这么多儿子。” “哈哈,那年轻时不得吃苦干活么,一大家子人不好养活。” 徐福贵笑说。 姜皓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告辞离开。其脚尖点地,身影倏忽飘到几十米外。 徐福贵注意到其远去的背影,心中惊骇:仙人! ———— 姜皓是练气四层修士,“仙官”。 他凭借三系真灵根的天赋,经过重重选拔,在垣黎郡数千散修中脱颖而出,成为几十个加入朝廷编制的“仙官”之一。 朝廷的官分为三类:文官、武官、仙官。 文官是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做些文书工作。 武官就是刘耀祖那种练武道的。 “仙官”,这是百姓们口中的叫法,意思是修仙的官。 姜皓在半年前被垣黎郡官府分配到桐古县,任职“县督”,监督一县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 名义上他连县令都能监督,实际上他比县令地位略低,属于桐古县明面上排名前几的大人物。 这半年来他一直在了解桐古县,熟悉自己的权责。 “刚才那农夫说,百壑村一千户出头,四千五六百人。可我看这户籍文册,只有不到千户,三千多人。” 此次垣黎郡征兵,姜皓被一位郡衙的大佬安排了任务:征召的兵伍人数越多越好。 征够五万人,有功劳。征够十万人,记大功! 修仙之路难如登天,姜皓费尽心血登上朝廷这艘大船,当然希望更进一步。 姜皓手中拿的户籍文册,是县尉刘耀祖从各村收取的拓本,征兵就按照这个来。 他怀疑里面有猫腻,就前来刘耀祖的老家调查。百壑村作为刘县尉的家乡,村长又是他亲哥,肯定很容易徇私舞弊。 “婶子,我打听点事儿。” 姜皓又找到一位少妇,询问户籍情况。 那三十岁少妇见到姜皓的模样,神情羞涩、面带桃,实在是姜皓白皙帅气,村妇哪里见过这等英俊公子哥。 于是,姜皓都不用表明身份,那少妇就将他的问题回答个清清楚楚。 之后,他一路问询,凡是在路上看到人就打听。 半晌之后,他已经摸清楚了情况:百壑村的户籍文册修改过,其中隐匿了大约两成的人家。 “是刘耀祖擅自更改,还是和村里狼狈为奸?” 姜皓思索着。 在离开百壑村之前,他又仔细打听了刘家的情况,尤其是刘家的祖上。 被他打听的那个人正好被刘家欺负过,于是说了一番刘家的坏话。 姜皓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是关心刘家背后有没有厉害的人物。了解到刘家是从刘耀宗和刘耀祖二人才发迹,前几代顶多是富农,他心中有了决断。 回到县城,他又去查看免役银缴纳的情况。 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这是县衙规定的。此次征兵垣黎郡没有相关规定:没说可以交钱免除兵役,也没说禁止免役银。 “果然,如我所料。” 姜皓查看之后肯定了心中猜测:刘耀祖靠着隐匿户籍文册中的户数,贪污免役银。 一个百壑村,就隐匿两成人口,且大部分是有能力缴纳免役银的富户。 一户就是五百两银子。 其他的村,估计刘耀祖也是同样的操作。 姜皓粗略估摸,刘耀祖趁机贪墨的银子高达几十万两。 “一个县尉,趁着征兵敢捞这么多银子,够大胆的。” (本章完) 第36章 苍梧山 第36章 苍梧山 姜皓要追究刘耀祖的罪责,却不适合直接动手。 毕竟刘耀祖乃一县县尉,位高权重,在县衙是能排在前列的官员。想对付他,肯定得经过县令的同意。 “不知道吕县令在他城内的宅院,还是在苍梧山?” 姜皓先去了县令日常居住的宅院,被告知其在苍梧山。 “去苍梧山的话,得给吕金兰准备礼物。” 不仅刘耀祖对吕家的吕金兰有想法,姜皓也是如此。 他购买了一支漂亮的黄金头钗,前往苍梧山。 距离桐古县县城几十里,有座低矮丘山,名为“苍梧山”。此处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 普通人在苍梧山居住几日,能感到浑身轻快、身心舒畅。在苍梧山的地下,有未成型的灵脉,因此这里有游离的灵气。 吕家在苍梧山的山顶布置了聚灵阵法,聚集周围灵气,将未成型灵脉的灵气品质提升到勉强达到一阶灵脉,能供给练气修士修行的程度。 ———— 嘀嗒嘀嗒~~ 姜皓骑乘一匹骏马,赶往苍梧山。他虽有练气四层实力,但用灵气赶路太奢侈了,所以距离远的话他选择骑马。 “到了。” 来到翠绿的苍梧山,他翻身下马。 “是县督大人?您有请。” 有人迎上前,帮姜皓牵马。 “嗯,我先上去了。” 姜皓留下一句话,脚尖轻点,飘出百米远。 从苍梧山的山脚到山腰,零零散散居住着不少人家。其中一部分是吕氏族人,还有一部分外来农户。 他们在山上种植稻米和药材,为吕家干活。 由于苍梧山的灵气都聚集在山顶那座“吕家庄园”里,山腰和山脚的这些农田能吸收到的灵气并不多,因此他们种植的稻米和药材,只是勉强带有“灵气”,达不到真正灵米和灵药的级别。 哪怕如此,对于底层散修来说也是珍贵的“蕴含灵气”的珍品。 片刻之后,姜皓来到苍梧山的山顶。 淡淡的白雾笼罩着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偌大庄园,这就是吕氏的核心:吕家庄园。 “县督姜皓,求见县令大人。” 他高声道。 很快大门开启,县令吕易松出现。他满头苍白银丝,胡须灰白,布满皱纹的眼角挤出笑意:“姜县督不必客气,请进。” 姜皓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迈步跨入吕家庄园。 走进大门,周围空气中的灵气骤然浓郁,是外界的几十倍。 他悄然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要是能在这里修炼,效率是在外界的十倍不止。 庄园内,地上开垦着药草田,种植着一株株灵药。这些是真正的灵药。 他跟着吕易松,走进会客堂。 “姜县督请坐。” 吕易松先在主位坐下,示意姜皓落座。 “谢吕大人。” 姜皓坐下后,有丫鬟前来倒茶。那丫鬟并非真正的丫鬟,而是吕家直系。 吕家庄园内就这么大的地方,空间和灵气有限,舍不得养丫鬟在庄园里浪费灵气。 沏茶的茶叶是种植在苍梧山上带有灵气的茶叶。 二人寒暄几句后,吕易松询问姜皓的来意。 “吕大人,经过我调查,刘县尉在征兵中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他篡改户籍文册……” 姜皓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详细说了一遍。 吕易松的表情没有变化,毫不惊讶。 “此事可大可小,姜县督准备怎么办?” “吕大人,刘县尉这是胆大包天,贪墨大量银子就罢了,关键是影响咱垣黎郡的征兵。郡衙那边下了命令,让尽量多征召兵伍。依我看,不如以死罪论处,抄没家产。” 姜皓观察吕易松的神色,见其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猜测其和刘耀祖没什么交情。 “可。” 吕易松点头。 “吕大人,我还有个想法。此次征兵,严格遵照郡衙的规定,不收免役银,以保证兵伍人数。” 姜皓趁机提议,只有这样才能完成郡衙大佬交代他的任务。 这次吕易松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陷入思索。 他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再次点头:“可。” 之后他又补充道:“刘县尉之事,罚他一人即可。此次征兵桐古县要损失大量人口,就不要牵连其他人了。” “是。” 姜皓本来就没打算追究那些村长的责任。那些人和刘耀祖只是利益关系,斩了刘耀祖他们就树倒猢狲散。 说完正事,吕易松起身:“好不容易来一次,正巧金兰也在,你去和她聊聊?金兰对你印象不错,向我打听好几次你的情况。” 姜皓面露喜色:“谢吕大人成全。” 吕易松摆摆手:“你俩能看对眼就行。” 他心里对姜皓挺满意:姜皓三系真灵根,如此年轻,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仙官”,比刘耀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刘耀祖追求吕金兰,他只当是刘耀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心妄想。 以刘耀祖的情况,只配娶吕家的普通族人。 ———— 姜皓在吕家庄园的后园见到吕金兰,他送上自己准备好的金钗。 “吕小姐,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你叫我金兰就行,不用见外。” 吕金兰摘下自己头上的发钗,转过身将头发倾向姜皓:“你帮我插上。” “好。” 姜皓为她插上发钗,注意到她手上的双色翡翠玉镯:“好漂亮的镯子,是新买的?” “是县尉送的。” 吕金兰担心姜皓误会,又解释说:“那人不怎么样,但镯子挺漂亮。我已经回绝了他,希望他以后别再纠缠我,我最讨厌练武的……” 姜皓心中冷笑,一个练武的武夫竟然妄想追求吕金兰。 别看吕金兰只是普通人,但她爷爷是吕易松。她的父亲是练气修士,娘亲也是拥有灵根的练气修士。 直系长辈这么多练气修士,意味着哪怕吕金兰没有灵根,其后代拥有灵根的可能性比普通人高得多。 若是姜皓能与她结为夫妻,生下的儿女有灵根的概率很高。 对于修仙家族而言,灵根血脉极为重要。 “他以后肯定没办法纠缠你了。” “怎么?” “他犯的死罪,脑袋不保。” 吕金兰只是愣了一下,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他犯了什么杀头的大罪?” “更改文册,贪墨银子……” 姜皓闲聊似的,说着刘耀祖犯下的事。 (本章完) 第37章 斩立决 第37章 斩立决 姜皓从苍梧山返回县城后,派手下的官差将各村上交的户籍文册调查了一遍。 又搜集到几个和刘耀祖勾连的村长的口供。 那几个村长,将罪责都推给刘耀祖,说是受其胁迫、不敢不配合。 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姜皓率领麾下兵卫冲到刘耀祖的宅院。 ———— 此时,刘耀祖正在家中大肆收取免役银,丝毫没有察觉到大祸临头。 他这几年当上县尉,地位水涨船高,欲望逐渐膨胀,野心越来越大。 最开始他也就敢收几个貌美丫鬟和几十两银子的贿赂,发展到现在几百两银子想见他一面都难。 同时他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纵容他哥和侄子欺男霸女、侵占别家财产。 此次征兵,他竟谋划贪墨几十万两银子。 如果他小心谨慎些,肯定能发现有人在调查他。 可他过于膨胀,以至于被人查的清清楚楚却无所察觉。 “轰隆~~” 家宅大门被人冲开,一队穿甲携刀的士兵鱼贯而入。 “什么人?” 刘耀祖疑惑走出房间,立即有几个士兵将他前后左右围住。 远处,一人缓缓走来。 “县督大人?这是何意?” 刘耀祖身为武官,面对姜皓这样的“仙官”很恭敬。 “搜!” 姜皓示意手下士兵搜查,随后看向刘耀祖:“刘县尉,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我不知啊,肯定是有人冤枉陷害我,请县督大人还我清白。” 刘耀祖心里打鼓,暗道难道是计划败露? “还嘴硬是吧,我手下查了户籍文册,还有画押的口供,你有什么狡辩?!” 姜皓将手中多达几十页宣纸的口供扔在刘耀祖脚下。 “我……” 刘耀祖一时语塞,急中生智:“县督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想着给姜皓“分一杯羹”,以逃过此次罪责。殊不知姜皓只想要他的命。 “有什么话,直说!” 姜皓不敢让刘耀祖靠近自己。 武者的近身爆发战力极强,他担心刘耀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练气修士若是大意了,很可能被武者偷袭受伤甚至身死。 刘耀祖见对方不给机会,急了,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县督大人,只求你饶我一命,我愿将家财全部赠于你,且以后唯你是瞻、鞍前马后为您效力!” 他不想死。 他才四十岁啊,年轻力壮,刚突破先天武者境没几年,怎么能这么窝囊就死了呢。 这时候,去搜查的士兵回来,将大量账本、金银、银票呈在姜皓面前。这些都是刘耀祖的罪证。 姜皓面容冷酷,朗声道:“我宣判,刘耀祖身为县尉,妨碍垣黎郡征兵之大事,私自更改文册、贪墨巨额免役银,死罪,斩立决!” “咔嚓”一声爆响,刘耀祖情绪剧烈波动,脚下青岩碎裂成几块。 姜皓后退几步,随时准备施放金光术护身:“刘耀祖,你死也就死了,要是妄图反抗,株连的可是你整个刘家。” “砰!” 刘耀祖猛然跪地,膝盖下又碎了几块岩砖。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额头上青筋跳动。 “我…我认罪!罪是我犯的,我哥不知,罪全在我!” 他一字一句艰难吐出这句话。 没有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斩。” 姜皓冰冷的一个字,旁边有士兵拔刀上前。 刘耀祖闭上自己的双眼。 寒芒划过,头颅滚落。先天武者,就此殒命。 “抄家。” 姜皓说完,转身离开。 有士兵上前收敛刘耀祖的尸首,准备将其送往百壑村的刘耀宗家。 ———— 县衙张贴布告,此次征兵三日后正式开始,不收免役银,家家户户严格遵循规定、出男丁服兵役。 布告内容很快传遍县城,又传到各村。 “不是说,缴纳五百两银子就能免除征兵吗?” “怎么又不收了?” “那我们家之前已经缴纳了银子怎么办。” “……” 虽说家家户户都要严格按照规定,但避免不了有权力、有人脉的家庭。 有些家族,哪怕是姜皓也得给面子。 这种情况避免不了,然而拥有此等权势的毕竟是极少数人,不影响大局。 不收免役银,那些富家大户也没办法了。 任凭他们如何求情、找关系给姜皓送礼,都没用。 只要不是通天的人脉,姜皓都不予理会。 ———— 百壑村。 一具头身分离的尸体横摆在刘家大宅里。 刘耀宗看着弟弟的尸首,浑身发软、瘫倒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叔叔、叔叔啊,叔叔~~” 刘鸿图哭得撕心裂肺,他在县城练武时就住在叔叔家里,他叔叔对他照顾有加、堪比亲儿子。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叔叔就死了呢? 刘鸿伟同样无比悲痛,他叔叔死了,他们刘家的天塌了! 其死因,送刘耀祖尸首回来的人已经告知了。 刘家能怎么办?只能接受。 在刘耀祖死讯传回来的同时,县衙关于征兵的布告也传到百壑村。 ———— 徐家。 徐福贵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他正在和佳珍商量什么时候去交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你说杜家把免役银直接交给刘县尉了?” “是啊,倩嫂和我说的。” “可咱和刘县尉没什么交情,要不交给刘大户算了。” 徐福贵甚至不知道刘耀祖住在哪儿。 他疑惑,县衙怎么不发个布告说明收免役银的官方渠道。 “福贵在家吗?” 有村民来到徐家,找徐福贵商量事情。 “铁柱哥,快请进。” 徐福贵将其迎进门,请他到堂屋喝茶。 铁柱却摇头:“我就不进屋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你家想买田不?我家想卖五亩田,一亩七十两银子。” 听到其来意,徐福贵为难道:“对不住啊,我家没余钱了。” “那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要是改主意了到我家找我。这不是缺钱交免役银嘛,没办法。” “……” 徐福贵送走铁柱,无奈摇头。 为了交免役银,村里很多人家都开始卖田了。 田是农户赖以生存的祖传家产,一般不会卖。平时,一百两银子想买一亩田都没人卖。 最近很多家卖田,价格都跌到七十两银子一亩了,看样子还会往下跌价。 不少人知道徐福贵那十四亩药材卖了不少银子,想着他家有余钱。 于是已经不少人前来找过他了。其中不乏脸皮厚的,不卖田,想要空口借几百两银子。 徐福贵都婉拒了,他是有银子,但局势不稳定,他担心有什么变故需要用钱。 免役银五百两,他还想扩建自家宅院,还有徐孝牛的婚事……零零总总,等到安定下来再考虑置办田产的事情。 (本章完) 第38章 抉择 第38章 抉择 徐孝牛在家里百无聊赖。 往年秋收之后、农闲时分,他该跟他爹去百壑山打猎了。 最近局势不太平,他爹不让他离家太远,他只能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爹,娘,等交了免役银,我是不是就能和秀莲成婚了?” 徐孝牛不是心急结婚,而是想着办完婚宴去干活。他闲不下来,一天不干活浑身难受。 “等征兵结束应该就可以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又有人来到徐家。 进门的是个左腿跛着的老汉,他额头上冒着汗,微微喘气。他叫王全旦,村里人称“王跛子”。 他是家中有十亩地的小农户,条件一般,两个儿子二十几岁了娶不到媳妇、在县城做工攒钱。为了免于征兵,他倾家荡产凑免役银。 原本积攒的给两个儿子置办田产、娶媳妇的银子,不够五百两。于是他找徐福贵求助,要卖给徐家两亩田。 徐福贵知道王全旦跛着腿还要干农活、不容易,加上其以前和徐福贵的爹有交情,两亩田也不多,就答应了。他先给了一百四十两银子,二人约好过段时间去县城办理田契过户。 “全旦叔,怎么了?二霞,去倒碗水。” 徐福贵见他口干舌燥地喘气,让徐孝霞去倒水。 “呼~呼~” 王全旦想说,但心里着急,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福贵,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又连喘几口气,他胸腔的气顺了:“我刚要去县城交免役银,在村口见有官差进村,马背上驮个大麻袋,那麻袋滴着血哩。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刘耀祖的尸体!那官差是来给刘家报丧的! 那官差说,刘耀祖贪墨免役银,被县督斩了。县衙还张贴布告,说这次不收免役银,严格按照规定、各家各户出男丁~~我两个儿子啊,可怎么办呐!” 一口气说完,王全旦满脸悲痛。 “什么?” “这!” 在场的徐家几人都震惊了。 从灶房端来一碗凉白开的徐孝霞听到这番话,惊得手一抖,瓷碗掉落在地摔碎成几瓣,水泼洒开来。 不收免役银,意味着徐孝牛和徐孝苟必须有一个去当兵。 “全旦叔,真…真的吗?” 佳珍的声音带着颤音,不敢相信听到的消息。 王全旦伸手指着刘家的方向:“那、刘耀祖尸体就在刘家躺着呢,消息正在村里疯传~~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银票和银子,脸上挂着两滴浊泪:“没必要卖田凑钱了,没用了。” 徐福贵伸手接过,竟说不出话来。 “我先走了,我俩儿子估计快从县城回来了。” 王全旦转身,一瘸一拐落寞离开。 徐家一片寂静。 徐福贵处于愣神中,没注意到王全旦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扫视四周,发现徐孝苟不在:“三苟人呢?” “大牛,找他回来。” 徐福贵的声音有气无力。 “嗯,爹。” 徐孝牛轻声应和,走出宅院大门。最近这段时间,徐孝苟不在家的话,应该在赵帅家中。 ———— 赵家。 “不可能吧,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徐孝苟从赵帅口中得知,县衙登记田产的文库里记载,赵家没有田产,那一百亩田都是刘家的! 配合刘家拿出来的租契,证据确凿。 “我也不知道。我家田是租刘家的,我怎么可能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 赵帅摇头,满脸茫然。 全家只剩他一个,田还没了,他以后怎么办? “会不会是?” 徐孝苟眉头紧皱,在赵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有可能,可我没证据。” 赵帅咬着牙,满脸愤恨。他和徐孝苟都猜到了,很可能是刘家在背后搞鬼。尤其是刘家有刘耀祖,欺负一个差点灭门的毛头小子太容易了。 “去报官?不行……” 徐孝苟刚说出口,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没那么单纯,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 二人思来想去,毫无办法,甚至想到更坏的结局:如果赵帅太显眼、非要闹腾的话,很可能“凭空消失”。 “欺人太甚,真是该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 二人有些惊弓之鸟,被吓了一跳。 “县衙的官差,有要事。” 官差? 二人疑惑,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寻常素衣的中年人,他身后牵着一匹骏马。 中年人名叫肖磊,是县衙专管田契地契的主薄。 刘耀祖死了,得知消息的他很慌。县尉被刚来桐古县半年的县督斩了,说明刘县尉不受待见啊。 肖磊刚和刘耀祖私下做了交易,侵占别人家百亩田产。这要是传出去,他担心县督斩了他脑袋。 没有犹豫,他连忙将田契交易记录改回原状,快马加鞭赶来百壑村。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换了常服、没穿官服。 “二位谁是赵帅?” 肖磊打量面前二人。 “是我。” “进屋说。” 肖磊自顾自走进院子,反手关上院门:“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见在场还有个人,而这件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等等!” 徐孝苟将赵帅拉到自己身后,浑身绷紧,随时准备出招:“你究竟是何人?说是官差,既没官服也没凭证,还鬼鬼祟祟的,难道是刘家派你来的?” 刘家? 肖磊惊讶:“你还知道什么?” “哼,我什么都知道。你休想在我眼皮下害我兄弟。” “……” 肖磊心中暗骂,刘家坑人竟然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人尽皆知,岂不是要害死他。 “误会、是误会,你们可能不知道,刘县尉已死。” “刘县尉死了?” 徐孝苟和赵帅愣神片刻,随后高呼“活该”、“死得好”。 “我只是文官,替他办事实属迫不得已。二位小兄弟别怪我,你们看这是什么。” 肖磊从怀中取出一迭田契,上面登记的名字赫然是赵帅! “你家人已死,田产自然应当由你继承。我把你田契办好了,还请二位守口如瓶,替我保密。” 赵帅接过田契,忍不住道:“苍天有眼啊,刘家恶有恶报,罪有应得!这位大人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谢谢二位小兄弟。” 肖磊拱手道谢,告辞离开,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告知二人。这是他的污点。 若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官帽乃至性命,他不会对两个年轻人如此客气。 “太好了!” 徐孝苟和赵帅击掌相庆。 二人刚才还苦恼怎么办,谁想到峰回路转、刘耀祖死了。 “这下刘家要完蛋了吧。” 刚才肖磊只说了刘耀祖的死讯,没提到免役银和征兵的事情。因此,徐孝苟还不知道。 “刘家现在最厉害的是老二刘鸿展,高阶武者。就凭他,还怎么欺负人?苟哥,你再练几年武道,突破到高阶武者就好了。” 赵帅觉得还不过瘾,刘家作恶多端、应该全灭的。 咚咚咚~ “三弟在吗?” 伴随着敲门声,外面传来徐孝牛的呼唤。 徐孝苟开门,见大哥神色匆忙:“怎么了大哥?” “快跟我回去。” 徐孝牛扯着徐孝苟往外走。 “什么事情这么急?” 徐孝苟疑惑,匆忙被带走、没来得及和赵帅道别。 “出事了,县衙张贴布告……” (本章完) 第39章 二战 第39章 二战 徐孝苟得知免役银不收了,和徐孝牛匆匆赶回家。 推门而入,见全家人都在院子里。 徐福贵坐在台阶上,佳珍和徐孝霞依偎着站在一旁,徐孝云依靠着墙壁,徐孝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墙脚。 众人视线齐刷刷集中在回来的徐孝牛和徐孝苟身上。 “爹,娘,我去吧。” 徐孝苟沉声道,一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的神情。但“无畏”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他内心的恐慌和无措。 他十五岁,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桐古县城。 如今让他前往几千里之遥、有仙人参与的战场,他怎么可能不畏惧?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在家劳作最少、销最多,家里余钱都拿来给他练武,如今练就一身本事,他不去,难道让他大哥去? “……” 院落中没有回应,徐福贵没说话。佳珍悄悄抹着眼角的泪。 “我认真的,爹,我不怕,就让我去吧。” 徐孝苟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合宅院里传遍每个角落。 “呼~~” 徐福贵吐出一口气:“二霞,你说呢。” 徐孝霞的眼神在大哥和三弟身上流连几十遍,说:“三弟去吧,他练武。” 虽说被征兵的后果是九死一生,但实力强肯定能增添些生还的希望。 “四云,你怎么看?” 徐福贵又问徐孝云。 徐孝云知道他爹和大哥每天练桩功的事情,他的回答和二姐不同:“大哥去比较合适。” “为啥?” 徐孝苟质疑出声,四弟怎么会觉得大哥去更好? 徐孝云心直口快,说出内心想法:“三哥你太嘚瑟了,心高气傲,还容易上头,到战场上容易死。” “我……” 徐孝苟竟无言以对,他四弟说的没毛病。 现场再次陷入安静。 徐福贵在思考,大牛老实低调、但不会变通,三苟心思灵活、但容易上头。 选谁,都很为难。 “爹,让我去吧。” 沉默许久的徐孝牛开口。 他是徐家老大,是弟弟妹妹们的大哥。 何为大哥?遇事顶在前面,这才是大哥。 “不行,大哥,你还得结婚呢。我去。” 徐孝苟用“成婚”之事作为理由。 “秀莲她还没过门,婚事就算了。” “……” 徐福贵的声音打断二人:“抓阄吧。” 抓阄,公平公正,正如八年前。 “三弟,咱俩不抓阄,换个方式决定。” 徐孝牛说完,走进灶房,从炉灶里取出半边烧成炭黑的柴禾。 走出灶房,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他在地上划出一个直径一丈的圆圈。 “大哥,这是?” “咱俩比斗吧,赢的人去。” 徐孝牛语气平淡,不似开玩笑。 “啊?” 徐孝苟纳闷,他大哥和他比斗? 百壑村谁不知道他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没人能赢过他。 难道是大哥想找个台阶下?他如此想。 “行不行?” “好!” 徐孝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 二人站在圆圈正中,相视而立。 这是二人的第二次比斗,第一次是五年前。 那次徐孝苟略胜一招,赢了他大哥。 这次,二人身高相差无几,徐孝苟因为熊虎桩功的特质、腰背比大哥粗一圈。 三岁年龄的差距,随着二人长大被抹平了。 表面看,徐孝牛毫无胜算,会比五年前输得更惨。 “大哥,你小心些,别受伤。” 徐孝苟拱手抱拳,这是比斗前的惯用礼节。 徐孝牛拱手,只说了四个字:“全力以赴。” 二人各退三步。 “大哥小心!” 徐孝苟率先出手,朴实无华的一记虎咆拳攻向徐孝牛的肩膀。 这一拳,只用了五成力道。 即使五成力道,也足以一招将徐孝牛轰出边界。 却见徐孝牛一动不动,像是没反应过来。 关键时刻徐孝苟又收了几分力量。 徐孝牛动了,侧肩闪过这拳,同时右手抓向徐孝苟的拳腕。 这一抓,又急又快,如同钳子牢牢钳住徐孝苟的右手腕。 然后他转身,扭腰,过肩摔! “什么?” 徐孝苟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晚了。 他右手动弹不得,被徐孝牛牵扯着身体失去平衡。 这是什么力量? 徐孝苟不再托大,左手连忙撑向徐孝牛的腰背,企图格挡这招过肩摔。 但他的力量比徐孝牛差了一截。 一力降十会,被钳住一只手的他面对力量的绝对差距,在这种状态下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虎背熊腰的壮硕身躯凌空甩飞。 徐孝牛没有留手,这一招用出了全力,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 “呼——” 徐孝苟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狠狠坠地。 轰! 院子里的青砖震颤,掀起一阵灰尘。 “三弟,你输了。” 徐孝牛平静道。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徐孝苟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见到自己确实出界了:“我…你…大哥你怎么可能?” 他知道自己力量有多大,怎么可能在大哥面前没有抗衡之力。 “我桩功二层早就练成了,现在是高阶武者。” “……” 他大哥的桩功进度,比他快一些? “大哥你什么时候练武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是徐孝苟,佳珍和徐孝霞都很惊讶。 徐孝牛看向徐福贵,等待他爹开口解释。 徐福贵知道练武的秘密该公开了,他早已编好说辞:“三苟开始练武的时候,我和大牛也开始练武了。 我爹、也就是你们爷爷传给我一本武道功法,没有名字,只有桩式图和呼吸法。 我不知其来历,也不懂桩功,就送三苟去练武、学得武道基础知识。 自那之后,我将桩功教给大牛,我们天天在果园练桩功,一年多前我还教给了四云。” 佳珍是徐福贵的枕边人,她终于想明白一些事:“夫君,难怪你们农闲的时候也照样每天早起去田里。” “这是咱家的秘密,你们不准外传,否则会引来麻烦。这一点,三苟应该清楚。” “是。” 徐孝苟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师傅杜海说过很多次:“师傅说过,不能随便炼别人的功法,否则被发现会有麻烦。 比如熊虎桩功,我是跟师傅学的,而师傅是县城熊虎门的弟子,且交了钱、有传授功法的资格。 师傅说这叫传承有序,我可以尽情施展功夫。 但若是别人没有传承,练的却是熊虎桩功、用出熊虎体术,被发现的话就会被找麻烦,谁知道其功法是哪条道来的?” “咱家这门桩功,好处是外表没有明显特征,别人看不出来。你们在外一定保密,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展露。” 徐福贵交代完,又说回征兵之事:“既然大牛获胜,那就大牛去吧。” “不、不行!” 徐孝苟不服气:“刚才我大意了,怕伤到大哥才留手。再来一次,刚才不算。” “三弟,如果刚才是战场,你已经死了。没有第二次机会。再说,比斗开始时我说了,全力以赴。” 徐孝牛在一番算计之下赢了徐孝苟,当然不肯再来一次。 “可……” 徐孝苟忽然想起自己几年前和杜猛的那次比斗,他也是因为大意输掉了。他师傅还因此教训了他。 “我不服,大哥你实力没我强。该我去的,该我去。” 他耍起无赖。 “爹,三弟耍赖。” 徐孝牛看向他爹。 “愿赌服输,输了就认。” 徐福贵的这句话,为他家的征兵人选拍板决定。 “不行,不能让大哥去,他得成婚呢。再比一次吧,呜呜…再比一次…” 徐孝苟说着说着忽然泪如雨下。 他自诩百壑村年轻一辈第一人,怎么桩功进度还不如没有滋补药汤的大哥? 他比斗无敌,怎么输给了大哥? 他立誓要当徐家的顶梁柱、练出大本事保护全家的,怎么到头来是大哥保护他? 一幕幕场景在他脑海闪过。 八年前,大哥说要帮爹干活、不练武。五年前,他比斗赢了大哥,沾沾自喜。 他和大哥玩过无数次游戏,赢过无数次。这最关键的一次,他却输了。 “呜呜~~” 徐孝苟嚎啕着。 徐福贵懒得听他聒噪,转身回了房间。 佳珍不忍心看,跟着徐福贵回了卧房,关上门。 徐孝牛、徐孝霞、徐孝安都回了房间。 只剩下徐孝云和如同孩童般大哭的徐孝苟:“三哥,别哭了。我都说了你太嘚瑟,上战场容易死,这下信了吧。” 听完这句话,徐孝苟哭的更惨了。 (本章完) 第40章 各家 第40章 各家 杜家。 堂屋里,杜海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王倩眼睛通红,同样不说话。 杜勇杜猛两兄弟站着,神色紧张。 气氛压抑,端茶倒水的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杜海得知刘耀祖被斩、其家产被抄没,他交的五百两免役银等于打了水漂。 银子的损失不提也罢,眼下的难题是选谁去当兵? 他心里倾向于杜勇,因为杜勇的实力强一些。但因此选杜勇的话,未免不太公平。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不如掷铜板吧。” 无人回应,房间里落针可闻。 杜海取出一枚铜板,其一面写着“乾元通宝”,另一面无字。 “字朝上,则大勇去。无字,则二猛去。” 说完,他将铜板放在左手食指指节上,大拇指屈指一弹。 “叮”一声脆响,铜板抛飞而起,在空中高速翻转。 在铜板降落的时候,杜海偏过头、没有去看,左手“啪”地将其扣在桌上。由于力量太大,差点拍裂了木质桌面。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的左手上。 杜海缓缓掀开手心,桌上的铜板“乾元通宝”朝上。 ———— 刘家大宅,大门紧闭。 门外堵着一群人。 “刘大户,开门!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想赖账不成?” “那五百两银子是我家卖田才凑够的,你不还的话我们怎么活?” 有人将大门砸得嘭嘭作响。 这时候,一匹骏马啼啼哒哒由远及近,停在刘家大宅之外。 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刘鸿展?你们刘家什么时候给我还钱,还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他们围住刘鸿展,向他讨钱。 “你们钱交给谁了?” “你叔叔刘耀祖啊。” “那你们问我叔要去。” “你、你叔都死了,这钱不该你们还?” 此时刘鸿展正是满肚子火气,他吼道:“我叔死了、家产被抄,衙门都不株连我们家,你们凭什么让我家还?滚,都给我滚!” “那……” “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他毕竟是高阶武者,讨债的人见他发怒,只能畏惧离开。 “一群狗东西,我叔在的时候他们敢来吗?” 刘鸿展口中骂骂咧咧,回到家中。 刘耀宗、刘鸿伟、刘鸿图都在等他。 他们家中,刘鸿伟已经成婚,他娘子还怀有身孕,不用被征兵。 刘鸿展和刘鸿图,二人都过了十五岁且未婚,需要选一人去当兵。 “二哥。” 刘鸿图见二哥回来,眼神带着祈求地望向他。 刘鸿展无视了三弟的眼神,看向刘耀宗:“爹,让三弟去吧,他功夫不弱,没那么容易死。我得在家坐镇。” “啊?二哥,论武道你比我强多了啊。” 刘鸿图没想到二哥竟然让他去战场。 “正因为我武道更强,所以要留在家。要不是我,能赶走门口那帮讨债的? 再说,等我桩功三层练成,有希望突破先天,重现咱刘家的辉煌。三弟,就你那武道天赋,桩功三层练成都难,更别说突破先天了。” 刘鸿展的话有一定道理。他家之前欺负、得罪过那么多人,如今他叔死了,再没有个高阶武者坐镇,会被人报复。 “可…可我怕死啊二哥。” 刘鸿图的声音颤抖着。 “难道我就不怕死?!在仙人面前,你和我没区别。” “……” 就在二人相互推脱、各说各理的时候,刘耀宗打断他们:“够了!抽签决定。” 几人来到摆放牌位的房间。 “当着你们爷爷的面,抽签。听天由命,选中谁就是谁的命数,不得埋怨。” 刘耀宗在签筒中放入两支木签,一支写着“上”,一支写着“下”。 “抽中上签留在家,抽中下签去当兵。” 刘鸿展和刘鸿图跪在蒲团上,面朝爷爷的牌位。 二人恭恭敬敬磕头,心中祈求爷爷保佑,随后同时去抽签。 刘鸿图紧张地口干舌燥,喉咙滚动干咽唾沫,小心翼翼查看,见到木签上写着“上”。 “呼~~” 他长呼一口气,心中大石头落地。 “靠!” 刘鸿展见自己抽到下签,硬生生压下心里的脏话,只说了一句:“希望大哥和三弟能顾好家。” ———— 桐古县城。 很多人家在为征兵的事情苦恼,不知道该选谁。 路上的行人大都愁容满面。 孔枭走出“沁香阁”的后门,打着哈欠,大摇大摆走向酒楼。 沁香阁是县城有名的青楼,价格昂贵,号称“春宵一刻百两银”。 孔枭身材矮小,身高不过一米五。他穿着普通衣衫、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身上飘散出脂粉香。 昨晚他又一次在沁香阁度过风流一夜,睡到大中午刚醒来。 走进酒楼,他点了几道招牌菜肴和一壶美酒,美滋滋享受美酒佳肴。 他的生活如此滋润,城中百姓的忧愁和他无关。 “该去弄点钱了。” 他心中暗想。 维持这样的奢靡生活,需要高昂的销。 孔枭的钱是偷来的,所以他才能毫不心疼地挥金如土。 他不是本地人,而是从云边郡前来的“游盗”。 年轻时候,他练武天赋不错,还有一身了得的轻功,在当地闯下“草上飞”的外号。 可惜人到中年、桩功三层练成后,他卡在瓶颈,没有突破到先天境。 他以高阶武者巅峰的实力和名声,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娘子。婚后生活和睦,很快他娘子怀孕。 然而他意外发现,他娘子出轨、孩子也不是他的! 他情绪崩溃,亲手杀了娘子,又杀害奸夫全家。之后成了被朝廷通缉的杀人犯。 凭借着出色的轻功,他屡次逃脱官府的缉杀。 从此过上了隐姓埋名、游走于各处的偷盗生活。以他的实力,只要小心谨慎,不招惹强敌,就不会被抓到。 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偷盗的目标越来越有钱。 偶尔被发现,他就痛下杀手,由偷盗变成杀人越货。 “之前在百壑村还有一家姓徐的,那家人也有钱。” 孔枭想到在百壑村作案时打听到的情况。 赵帅家的事情,是他做的! (本章完) 第41章 不眠夜 第41章 不眠夜 夜晚。徐家。 徐孝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睡着,这次他大哥离开,很可能是天人永隔、再也不相见。 北上房的卧房里,徐福贵和佳珍同样没睡。 “娘子,你要不要也和我练武?” 徐福贵想着他以后踏上修仙之路的话,和佳珍的寿命上限会有不少差距。 普通人,人活七十古来稀。 而修仙者,即使是练气修士也能活一百二三十年。 “啊?我练什么武呀,咱家有你和三苟练武还不够吗。” 佳珍不理解徐福贵怎么说出这么古怪的话。 “……” 徐福贵一时无语,他不敢将桩功能练出灵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那你想不想长寿?” 他只能这么问。 “不想。”佳珍摇头。“活那么久有什么好,我一辈子无病无灾活到七十岁寿终正寝就知足啦。” “好吧。” 徐福贵不再多说。人各有命。 “夫君,我告诉你一件事。” 佳珍趴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悄悄话。 “什么?你怀了?” 徐福贵惊呼出声,佳珍又怀孕了! “怎么,你不想要?还不是怪你~~” 佳珍听出徐福贵略带无措的语气,嗔怪道。 “没、没有不想要。既然怀了,就生下来吧。” 以徐家现在的情况,再养活一个孩子不难。 他只是惊讶这个孩子的“出现”在他计划之外。 ———— 另一边,徐家农田。 徐孝牛躺在田地里,身下铺着杂草。 他头枕在田垄上,睁大眼睛仰望夜空中的星星,右手抚摸着毛发油亮的大黑。 “大黑,我不在的时候你护好咱家的田。” “呜~” 大黑感受到离别的情绪,乖乖趴卧在徐孝牛身边,发出轻声低吼。 “大黑,你说我该怎么和秀莲说啊?” 徐孝牛自言自语。 “汪?” “大黑,你说我会活着回来吗?” “汪汪!” “你意思是我会活着,对吧。” 徐孝牛以为大黑在和他“对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大黑焦躁起身,不断用脑袋蹭着徐孝牛,时不时看向徐家宅院的方向,眼神警惕。 嗯? 徐孝牛翻身而起,目光凝重看向他家宅院的方向。 大黑的听觉很敏锐,既然大黑如此警戒,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黑别出声,随后一人一狗在夜色掩盖下摸向自家宅院。 ———— 孔枭已经翻墙进入院内。 以他的轻功,高墙大院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他蹑手蹑脚摸向东厢房,取出一枚迷雾丸和吹气管。只需朝着卧房吹一口迷雾,就能让其中的人呼呼大睡到天亮。 对于徐家的情况,他早已打听清楚:这户人家虽然人多,但除了一个练武的少年,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只有高阶武者才会让孔枭忌惮。 他最怕碰到的目标,是有背景、有靠山势力的。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他因为没调查清楚背景,盗窃了当地县尉伯叔家的宅子。只是盗窃了上万两银票,没伤人,结果整个县城挨家挨户大肆搜查,差点就抓到他。 自那之后他就学聪明了:最好的目标,是家里有点小财、但没有人脉的。 “那十几亩药材,卖了两千两银子。再加上秋收、平时的积蓄,这次又能大赚一笔了。” 孔枭在桐古县已经犯下好几起案子,他准备盗窃过徐家之后,离开桐古县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天下之大,只要他小心谨慎,足以潇洒度过晚年。 “哐当!” 院门传来一声巨响。 徐孝牛踹门而入,见一个矮小身影摸到卧房窗边、手中拿着吹气管。 “什么人!” 这一声呵斥,惊动了房间里众人。 徐孝苟本来就没睡着,徐福贵和佳珍也清醒着。 徐孝苟和徐福贵几乎是同时冲出房门,看见孔枭的瞬间,二人反应过来:有贼! 之前赵家发生惨案,徐福贵就让家人们提高警惕。 最先动手的是徐孝苟,他和孔枭距离最近,只有两三米远。 更快冲上前的是大黑,在院门开启的同时它就扑向了孔枭。 大黑没有吼叫,直接张开大口下死口,锋利犬牙朝着孔枭膝盖咬去。 “滚。” 孔枭随意一脚踢飞大黑,注意力全在徐孝苟身上。还好这一脚没用全力,大黑只是翻滚几圈飞出去、受伤不重。 情况骤然的变化出乎孔枭意料,眼下他几乎不可能悄然杀死所有人再离开,索性先脱身。 双脚猛然蹬地,他朝房顶窜去。 “高手,小心!” 徐孝苟提醒一声,同时使用“虎跃式”飞扑上前,身躯如同猛虎前扑,跃起三四米高冲向空中的孔枭。 “小心飞刀!” 徐福贵忽然想起来,赵家的人是死于飞刀入喉。 徐孝苟见过赵帅家人的死状,所以他瞬间反应过来。 果然,孔枭手在腰间一摸,一柄亮闪闪的飞刀甩向徐孝苟的咽喉位置。他的飞刀是压箱底的绝招,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现。见过他飞刀的人,几乎都死了。 “嗖!” 飞刀从徐孝苟脖颈旁边飞过,吓出他一身冷汗。 然后紧接着又一柄刀飞来,飞向徐孝苟胸口。 徐孝苟身在空中,无法规避这一刀。他一发狠,将左臂横在胸前。 “噌!”锋利的飞刀入肉,半截刺入手臂。 两记飞刀的时间,徐孝苟扑到了孔枭面前,右手成拳轰向其腹部。 孔枭同样在空中、避无可避。他桩功三层练成,但现在年龄大了,气血衰弱,实力比巅峰时候弱得多。 他双臂交叉格挡在身前。 嘭~~ 二人在空中相撞,纠缠着跌落地面。 徐福贵眼疾手快,扑上前与孔枭纠缠。他桩功进度和徐孝苟差不多:桩功二层即将练成。 但他没练过拳脚功夫,空有一身蛮力。由于忌惮孔枭的飞刀,他拼命用双手控制住孔枭的右手腕。 “嗬!这人怎么?!” 孔枭惊了,要是普通人,他一发力足以将对方甩飞。可他被对方控制住,发力居然无法挣脱。 不是说这家人只有一个练武么? 他不理解。 紧接着,又一人加入战场,是桩功三层、蛮力最大的徐孝牛。 徐孝牛和他爹一样,空有蛮力,没有功夫。心急之下,他不管什么技法,一边控制孔枭的左手,一边乱拳挥舞。 “大哥,控制住他!” 徐孝苟低喝一声,扭腰侧身、全身猛然发力,右肩下压朝着孔枭撞去。是他最擅长的蛮熊靠。 孔枭右边,是不顾一切抓住手腕的徐福贵。左边,是徐孝牛。 父子二人关键时刻用力拉扯,让孔枭呈现出双臂伸展、中门大开的姿势。 “嘭!” 孔枭身体凌空倒飞,狠狠砸在墙壁上、反弹跌落地面。 “额…我…” 他胸口塌陷,肋骨碎裂无数,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口鼻溢出汩汩血沫,失去声息。 ———— 众人松了口气。 这次危机,被三人合力解决了。 “三苟,快来,我给你包扎。” 佳珍取出家里的医药箱,心疼徐孝苟左臂受伤。 “没事,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 徐孝苟疼得龇牙咧嘴,这是他受过最重的伤势。但他强装镇定,不想让家人担心。 以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只要拔出飞刀、用肌肉和经脉就能控制止血。 徐孝霞帮忙,和佳珍为徐孝苟处理伤口。 “大牛,走。” 徐福贵给徐孝牛使眼色,二人带着孔枭的尸体和铁锹离开家。 “就埋这儿吧。” 二人来到百壑村外、靠近百壑山的荒野中。 徐孝牛挥舞着铁锹开始挖坑。 徐福贵则是在孔枭身上摸索着。 孔枭身为游盗,他在哪儿、哪里便是家,因此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身上藏着。 “功法秘籍?” 徐福贵从他身上摸出一本书,又摸出两个药瓶。 最后仔细摸索,在其裤裆内衬里摸出两张银票。这两张银票,一张三千两银子,一张五千两! 这是孔枭的养老钱。 他年龄越来越大,担心气血衰弱到没办法再偷盗,于是藏了八千两银子在自己裤裆。 (本章完) 第42章 飞剑 第42章 飞剑 徐福贵确定将孔枭身上的财物摸了个干净,与徐孝牛合力将其埋在坑里。 这里荒郊野外,过不了多久孔枭就会化为一堆白骨。 “回。” 二人赶回家。 宅院内,战斗留下的血迹等已经被清理干净。 徐孝苟手臂上涂了外伤药膏,裹着几层白色纱布。 大黑摇晃着尾巴、活蹦乱跳,看样子并无大碍。 大家聚在院子里等待二人归来。 二人回到家,徐福贵见台阶上摆着三柄飞刀。其中两柄飞刀是孔枭刚才使用的,还有一柄是厮杀时从他身上掉落。 飞刀约一掌长度,整体像是缩小版的剑,用“飞剑”来形容更合适。 飞剑的剑身细长,两侧开刃。剑柄与剑身一体、整体铸造而成。 “刚才那人是飞贼,一身功夫了得。赵家的事情应该就是他做的。 他死在咱家这事,得保密、不能外传。万一他有什么朋友亲戚来寻仇,就麻烦了。” 徐福贵交代众人。 “知道了,爹。” “嗯。” 大家纷纷点头,将徐福贵的话记在心里。 徐福贵从怀里掏出两瓶丹药:“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这瓶是迷药,你们别碰。这瓶是气血丸,里面有三颗,先给三苟一颗恢复伤势。” 他倒出一颗气血丸,交给徐孝苟。 徐孝苟欣喜接过,他知道气血丸能滋补气血,加快伤势恢复只是其一,还有另一个重要作用:提升练桩功的进度。 滋补药汤一副才几百文,而气血丸一颗要八十两银子,其对桩功的助益效果不言而喻。 ———— “都去休息吧,大牛跟我来。” 徐福贵带着徐孝牛走进后院,紧闭院门。 “你这次去当兵,我有几件事交代你。” 他神情严肃。 徐孝牛恭敬站着,认真听他爹的话。 “不要立功,家里不缺你的军功。被安排了活儿就认真干,但是绝对不能主动请缨去做危险的任务。听到没?” “嗯。” “不要捡任何财物,哪怕是仙丹灵药、神器法宝放在你面前,也不准碰!你空着手去,身无分文的回来,牢牢记住!” “嗯。” 徐孝牛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还有,不要撒谎,尤其是面对仙人。仙人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哪怕问你武道哪里学来的、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都如实交代。” “啊?” 这一点徐孝牛不理解。 “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仙人的手段你无法理解,我说了你也不懂。” 徐福贵知道仙人的手段神秘莫测。什么迷魂、幻境、搜魂术等等,凡人在仙人面前没有秘密。 “我记得了,爹。” 徐孝牛重重点头。 “最后要告诉你的是,活着回来!不论什么绝境都得坚持,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给我爬回来。我们都在家等着你…” 徐福贵的眼眶有些热。 “……” “再给你一颗气血丸,你吃了,现在就开始练桩功。能提升一点是一点。等离开家,就只能靠自己了。” 徐福贵取出一颗气血丸交给徐孝牛,之后走出后院、留下徐孝牛练桩功。 武道桩功的本质,都是通脉开窍、强身健体,所以滋补气血的效果是通用的。 徐孝牛吞服气血丸,顿时感觉浑身发热,气血翻涌,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在后院练桩功,一遍遍练着《五行桩功》第三层,气血冲击十二支脉以及大量的次要窍穴。 ———— 徐福贵回到房间,点燃烛灯,取出那本从孔枭身上搜到的功法秘籍。 封页上书写:《飞剑术基础篇》。 “飞剑术?” 他仔细翻阅。 功法的前几页有些旧,看得出来是被经常翻看的。但后面大量的书页崭新。 他越看越惊讶,本以为是孔枭使用的那种暗器飞剑,然而却是修仙层次的术法! 这本《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第一层适合练气前期修士,第二层对应练气中期修士,第三层对应的是练气后期修士。 其中涉及到体内灵气的运转与应用,因此不能越级修炼。 不到练气中期,练不了第二层。 不到练气后期,练不了第三层。 哪怕是第一层,也得是体内拥有灵气的练气前期修士才能发挥出来。 孔枭只是高阶武者,连第一层都练不成。他经常翻看的前几页,是飞剑基础篇之前的“入门篇”,用来熟悉飞剑的,谈不上仙法,威力与暗器无异。 “好东西啊。” 徐福贵感到惊喜。 此仙法在孔枭手中无用,因为其无灵根、修不了仙,在他手中永远只是凡人层次的暗器技法。 但是徐福贵能练出灵根、能跨入修仙的门槛,那时才能发挥出这门飞剑术的威力。 “这入门篇,我也能练。” 他查看入门篇的内容,练起来不难。 “三苟也可以学,当做保命绝招。可惜大牛要当兵去,不然他也可以练。” 徐家好不容易多了一门仙法,有条件当然要练。 ———— 两天后,县衙来人确定了应征入伍的名单。 各家各户选定了自家去当兵的人。 之后,县衙张贴布告通知集合出发的日子。 整个桐古县,有超过十万人即将奔赴云边郡。县督姜皓的任务圆满完成。 临出发前两天。 陈秀莲家门口,徐孝牛再次踌躇不前。 直到现在他还没告诉陈秀莲他要去当兵。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敢说。 “吱呀”一声,院门开启,陈巴金惊讶发现门口站着人。 他见是徐孝牛,猜到怎么回事,无奈回身喊:“秀莲,大牛来了。” 说完他没理会徐孝牛,径自出门离开。 陈秀莲迈着急促的碎步出门,看到徐孝牛:“大牛你怎么才来,你家那事,决定了?” 这段时间徐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知道徐家的情况她无能为力,便没有去添麻烦。 “嗯,决定了。” 徐孝牛点头:“我去。” “……” 陈秀莲刹间红了眼眶,她扑向徐孝牛,软弱无力的拳头捶打在其胸膛:“为什么?凭什么!咱们都要成婚了,为什么是你呀,呜呜~~” 她想说为什么不是徐孝苟,可她不能、那样显得她太自私。 (本章完) 第43章 情定 第43章 情定 徐孝牛不知道怎么解释,等到陈秀莲哭累了、抱在他怀里无声抹泪,才说一句:“我去能活,三弟去会死。” “你…你真能活着回来吗?” “能!” 徐孝牛肯定地点头。 “那我等你。三年五年、八年十年,我都等你回来。” 陈秀莲下定决心等徐孝牛回来再成婚。 “……” 徐孝牛不敢应声。 若是他回不来,岂不是耽误了陈秀莲。 ———— 傍晚,夕阳西下。 百壑村外的荒野,徐孝牛和陈秀莲坐在土堆上,面前是漫山遍野的菊。 二人依偎在一起,从未有过的亲昵。 “大牛,你喜欢我吗?” “喜欢。” “大牛,你以后每天都要想我一百遍。” “好。” “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写信。” “好。” “……” 类似的话语重复了几十遍。 二人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转眼间天就黑了。深秋时节,夜风凉爽。 陈秀莲抱着徐孝牛,感受着其温热的身躯,忽然吻上去,伸手扒衣服。 “秀莲你、你冷静~” 徐孝牛之前最多和秀莲牵个手,此时胀红了脸往后躲。 “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我要和你生孩子。” “停、停~~” 徐孝牛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她冷静下来,徐孝牛说:“不能这样。若是我死了,你还得嫁人呢…” “呸呸呸,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你一定能活着回来。反正我非你不嫁。” “……” 又过了半晌,夜深了,凉风瑟瑟。徐孝牛在陈秀莲依依不舍中送她回家。 二人离开不久。 杂草丛生的荒地里,一个人影慢悠悠爬起身。他浑身是土,衣服上沾满草叶。 “哎呦喂,我的老腰~” 陈巴金扶着自己的腰,活动着麻木的身体。他刚才就趴在二人所在的土堆后面,距离不过十来米,二人说话他听得很清楚。 “这小子,真是个男人。” 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出声,还好徐孝牛保持理智、不像他女儿。 ———— 征召兵伍集合出发的日子。 村口,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数千人拥挤着。 百壑村一千多户人,足足有四百人去当兵。 一队官兵前来带队。 徐孝牛穿着粗布麻衣,脚下是一双厚底布鞋,斜挎着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除了这些,他只带了十两银子。 对于一个去当兵的人来说,这些钱很少。 他们这些被征召的兵丁,朝廷不提供饷银、不提供甲胄兵器,只提供基本的吃食,甚至连衣服都不给。也就是说,他们是自费当兵。 他们赚的是军功。 有了军功,朝廷会给他们家人分田地、或者免田税。如果军功够多,可以封官加爵。 “爹娘,二妹,三弟四弟五弟,还有大黑,我走了。” 徐孝牛和家人告别。 “大牛,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爹,我都记得。” “大牛,到那边和杜勇他们互相帮衬。” “嗯。” “大哥……” 徐孝牛拍了拍徐孝苟的肩膀:“三弟,我不在,你顾好家。” “嗯!” 徐孝苟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稚嫩退去,变得稳重。 “大黑,看好咱家的田。” “汪汪~~” 大黑摇动尾巴。 之后徐孝牛抬头,向陈秀莲的方向挥手告别,转身走向队伍。 有官兵负责核实身份和登记。 “姓名。” “徐孝牛。” 官兵在名单上查到他的名字,划出记号:“行了,过去吧。” 徐孝牛与等待出发的众人聚在一起。 “大牛,你爹给你带了多少钱?” 杜勇凑到他身旁,低声询问。 “十两。” “这么少?” 杜勇惊讶,他知道徐家家底不薄、怎么对大牛这么小气?他爹给他带了三百两银子,让他需要什么就买。 “没关系,去当兵也没多少需要钱的地方。我爹娘让咱俩互相关照,你有事尽管说,我肯定帮你。” 杜勇搭着徐孝牛的肩膀宽慰道。他不知道徐孝牛练武。 队列中,刘鸿展孤零零站着,旁边人都和他保持距离、没人和他搭话。他家本来在村里名声不好,刘耀祖死后,更是没人给他们面子。 他双手抱胸,腰间挎着一柄宝刀,神情高冷。在他看来,以他的实力、到了战场肯定是这些人里混得最好的。 所有人集合完毕,他们浩浩荡荡离开。 没有冒名顶替,也没有临阵脱逃,因为这是会株连家族罚劳役的重罪。 桐古县,超过十万的兵丁集合。 他们分编列队,赶往云边郡。 由于物资缺乏,大部分人都是步行赶路。仅仅赶到云边郡就要耗费几个月时间,一路餐风露宿。 有些身体素质差的、年龄大的,没走到战场就会被累死、病死在途中。 ———— 百壑村一下少了这么多人,变得冷清了许多。 生活还要继续。 几天后,有县衙的官差来到徐家。 他名叫沈煜,是主管田契地契的主簿肖磊手下的一个基层文官。 “咚咚咚”敲响徐家院门。 开门的是徐孝霞,她见对方穿的是官服,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这位大人,您是?” 沈煜穿的只是最低级别的衙役服,他见徐孝霞是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只见徐孝霞回身喊:“娘,有官大人来啦!” 佳珍听到呼唤快步迎来:“这位大人快请进。” 沈煜被邀进门,他见佳珍是女人:“你家家主呢,最好把他找来。” 他要说的不是小事,而一般村户都是男主人当家做主。 “我夫君去田里了,不远。二霞,你去叫你爹回来。” 佳珍说着,吩咐徐孝霞去叫人。 “嗯。” 徐孝霞一溜小跑,去田里唤徐福贵。 此时徐福贵正在药草田翻地施肥,打算把十几亩没种的荒地养护一番。 他得知家里来了官差,忙赶回家,洗手擦脸,走向堂屋。 屋里,沈煜坐在主位上喝茶,见男主人回来,放下茶杯说起正事。 “你家是不是租了刘耀祖三十亩地?” “是。” 徐福贵点头,心中疑虑,担心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家租的三十亩地是刘家的,但签订租契的时候,田主的名字是刘耀祖。 (本章完) 第44章 囤田 第44章 囤田 “刘耀祖家产被抄没,我们查到他在百壑村有百亩田产,过来处理一下。你家是租田的佃户,能优先买田,你们买不买?” 沈煜说明来意。 徐福贵听到之后松了口气,并非是麻烦事。 他心意一动,买田的机会不常遇到。刚从那盗匪身上得到八千两银子的横财,加上自家积蓄,得有一万两银子。 “敢问大人,一亩田多少钱?” “八十五两。” 沈煜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你一下买三十亩,一亩八十两银子即可。” 世道太平的时候,一百两银子一亩都没处买。最近家家户户缺钱、缺劳力,县衙才降低到这个价。 “大人,那我若是把他名下一百亩田全部买了呢?” 徐福贵是真想囤田。 他空有那么多钱不敢、也不知道买什么,不如换成农田,细水长流。只要肯卖力气,种田是稳赚不赔的。 “多少?一百亩?!” 沈煜诧异地打量徐福贵,看不出来面前老实巴交的农夫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按照规定,我得先去询问一下另外那些地的佃户,他们有资格优先买田。除非他们不买,或者说你出价比他们高,才能把那七十亩田卖给你。 不过嘛……” 说到这里,沈煜停顿下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抿茶。 徐福贵心领神会,给佳珍使了个眼色让她出门。 堂屋里只剩徐福贵和沈煜二人,徐福贵关上堂屋的门,从侧屋里取出一个钱袋交给沈煜:“大人,您帮帮忙。” 沈煜不动声色收好钱袋,估摸着有二十两银子,心中暗道眼前的农夫会来事。 “我们衙门只图方便,你要是能一下买完一百亩,也算给我们省事了。主簿大人的底价是七千五百两银子,卖到这个数目就能给县衙交差。 你明天带着钱来县衙找我,我帮你找主簿大人办。我叫沈煜。” 他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好的,谢沈大人。” “对了,还有件事……” 沈煜临走之前,在徐福贵耳边低声交代几句。 之后徐福贵将沈煜送出大门,心中暗道:真是赚大了。 ———— 次日。 徐福贵赶到县衙,报上沈煜的名号。 很快沈煜出现,将他带着去见主簿肖磊。 徐福贵悄悄递上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费给肖磊,之后肖磊干净利落按照底价七千五百两银子将一百亩田的田契办好。 田契上写着一百亩田的主人:徐福贵。 “以后我家就有一百八十亩田了!” 他把田契藏在怀里,心情激动。 有这么多田,他家以后在衣食住行方面就不会那么紧张,生活水平会提升一个档次。 ————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 农田里,徐福贵在扦插药草苗。 “这炎杞是真难活,在体内空间育苗半个月才活过来。” 他正在栽下的药材名叫“炎杞”。 这是一味火属性药材,种在普通田里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就是灵药。 其长成后,和枸杞很相似,区别是果实呈现火焰黄色,有滋补内阳、驱寒生热、强心健肺等效果。 种植炎杞的难点在于很难种活,尤其是在没有灵气的普通农田。 于是徐福贵在灵气充裕的体内空间育苗,等到成活才移栽到田里。 炎杞三年长成,大约一人高。 以后每年都能结出“炎杞”果实入药,药性逐年增加,百年后药性达到极限、不再增加。 徐福贵种植了五亩炎杞。 单株炎杞需要的生长空间大,每一棵炎杞苗都间隔了三米远。 论经济效益,其实种植炎杞的效益很一般。 因为炎杞三年以后,每年都能产出很多炎杞,产量大、且稳定,而需求量没那么多。 桐古县有几家专门种植炎杞的农户,足以满足市场需求。 徐福贵选择炎杞,并不看重经济效益,而是因为这是他在县城找到的唯一火属性灵植。 五亩炎杞的旁边,种着四亩“地罗森”。 地罗森,土属性灵植,其药用部分和铁根草一样、位于地下。 地罗森的根生长缓慢,两年成药,之后药性逐年增加。 地罗森的旁边,还有五亩的药草田空着。 徐福贵已经选好了品种:水属性灵植“蓝司藤”。 炎杞、地罗森、蓝司藤,再加上体内空间已经有了的枯叶乌和铁根草,他就集齐了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植。 这五系灵植,是将《五行桩功》练到三层极限时候、突破先天境界的关键。 ———— 杜家。 “夫人,药煎好、已经放温了。” “嗯。” 王倩应声,走向膳房。她鬓角多了几缕发,年轻时的妩媚消失无踪,只剩下不甘心衰老的半老徐娘模样。 她再怎么掩饰,也遮不住眼角的皱纹。 其实她本不至于如此憔悴,只是儿子杜勇当兵去之后,她丈夫杜海提出想再生一个孩子。 她能理解丈夫的想法,毕竟身边只剩下二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但是夫妻俩都不年轻。 杜海五十岁出头,王倩将近四十岁,想怀孕谈何容易。 二人折腾一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 膳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材苦味,桌上摆放着一碗温热的褐色药汤。 王倩端起汤碗,不停顿的大口灌下。 苦涩药味直冲鼻腔,熏得她眼泪差点流出来。 一口喝完,她放下碗,打了个轻嗝。 “太苦了,啧。” 她苦的直咋舌,连忙拿起旁边备好的甜点。甜腻的点心勉强遮住苦味。 “唉~” 她没想到自己这年纪还得遭此罪。 药材是杜海从城里高价买来的,说是喝了能调理身子、助益怀孕,甚至保证有更大的概率生儿子。 王倩不信,但是为了杜海、她只能选择相信,逼着自己一天喝两碗药汤。 “这样下去不行呐。” 她心想。 怀不上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别看杜海是高阶武者,可怀孕和武道修为没关系。以杜海的年纪,本来就很难。 “得赶快给二猛找个媳妇,让他早点生孩子。” 这是另辟蹊径的方法。 杜海想生孩子,无非是担心出什么意外导致绝后。如果二儿子早早成婚生子,肯定能打消他的忧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片刻后丫鬟传话:“夫人,来了位姓潘的公子,说是您家亲戚。” “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王倩连忙起身,出门迎接。 她前几天回娘家,得知有个远房亲戚正在给儿子说亲、找儿媳。 那户亲戚在县城做生意的,小有名气,家产颇丰。 王倩就想到徐孝霞,于是去远房亲戚家拜访。 对方听完王倩的介绍,对徐家的情况还算满意,就答应让儿子前来看看。 王倩和徐家讲过,徐福贵和佳珍也同意了。 徐孝霞十七岁的年纪,正该谈婚论嫁。 他们十六岁成年,很多人家里不想养女儿、把女儿十四五嫁出去的很常见。民不举官不究。 ———— 王倩快步走到门口,见一高大身影、穿着华贵丝绸,打扮贵气。 其身份是潘家三公子:潘文彬。 她之前并未见过潘文彬,今日才是头一回见。 满脸笑意迎上前:“文彬呐,我是你表姨,上次见你还是你小时候哩,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一表人才的、我差点认不出来。” 潘文彬恭敬行了一礼:“表姨你好,我娘让我来的,没打扰您吧。” 说完后,他闻到一股药汤苦味儿扑面而来,不禁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王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神情略尴尬:“不打扰不打扰,你先进屋喝茶,我去换个衣服咱就去徐家。” 潘文彬在堂屋坐下,静静等待王倩。有丫鬟端上茶。 他坐不住,在杜家左瞧右看,时不时还打量丫鬟。 来之前他了解了下自己这门远房亲戚。论血缘关系,差得很远,只能勉强称为亲戚。 “听说她男人是高阶武者,在村里教人练武。这条件,很一般嘛。” 潘文彬家是在县城酿酒卖酒的,有一家酒肆,名叫“五谷良酿酒肆”,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商。 其家境非常阔绰。 因此在他眼里,杜海家才显得穷酸。 “怎么还没来?” 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沐浴洗漱、换完衣服的王倩赶来。 王倩特意佩戴了香囊来遮掩自身药味儿:“文彬,咱们走吧。” “嗯。” 二人走出门。 王倩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有马夫牵着马。是潘文彬赶路的座驾。 “表姨,能给我说一下那家情况吗?我娘只提了一嘴,我还不甚清楚。” 潘文彬打听着。 “那家家主姓徐,名福贵。他爹是地主哩,可惜好赌……” 王倩一说就停不下来,将自己知道的倒豆子般说出。 “福贵勤快得很,一家人靠他养活,还能攒下钱,听说前不久买了不少田,现在家里得有一百多亩田,吃喝不愁… 他大儿子当兵去了,三儿子练武、是村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 四儿子和五儿子还小…” 潘文彬听着王倩滔滔不绝的讲话,对徐家的了解越来越多。 一百多亩田,在他家的家产面前不值一提。 只有听到“三儿子练武”的时候,他才产生了一丝兴趣。 然而又听王倩说“是村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他暗自发笑:穷乡僻壤的村子没几个人练武,最厉害的又能有多厉害? (本章完) 第45章 做媒 第45章 做媒 徐家。 佳珍在灶房准备好饭食,还在堂屋摆好了好茶和瓜子甜点。 她有些紧张,毕竟是她第一次当别人亲家。 听说对方家庭是县城贩酒的酒商,家产颇丰。 “该来了吧。” 佳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淡定。咱这只是相亲,先见一见,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说不定对方瞧不上咱,也可能咱瞧不上他。” 徐福贵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岳丈,但他比较冷静。 他疑惑的是,对方家境那么好,怎么甘愿娶他家女儿? 此时,徐孝霞在自己卧房里,扒着窗户缝偷看外面的情况。她不必露面,这第一次是爹娘与对方接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娘是第一道关卡。 只有她爹娘同意了,再看她的意愿。以这里的习俗,爹娘的话语权更大,孩子的话语权很小。 ———— 门外。 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三兄弟聚在一起。 “我倒要看看倩婶给二姐介绍的是什么人物。” 徐孝苟双手抱于胸前,门神似得拦在门口。他得知王倩给二姐介绍婆家,心里很不得劲。 “二姐嫁给别人,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徐孝安发问。 “别瞎说,二姐不管嫁给谁,都姓徐,是咱徐家的人。” 徐孝云刚说完话,就看到王倩带着一人前来。 他连忙转身跑回家:“爹娘,来了,倩婶带那人来了!” 徐福贵和佳珍走出门迎接。 “三苟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看他够不够格当我姐夫。” “去去去,你带着弟弟在旁边玩,别捣乱。” 这事儿是徐福贵和佳珍为主,不是徐孝苟三兄弟能掺和的。 三兄弟乖乖让路,站在旁边围观。 王倩带着潘文彬赶来,熟络地给双方介绍。 “这位是我表外甥,潘文彬。” “文彬,这位就是徐家家主,这是徐家夫人。” 潘文彬礼貌打招呼:“徐叔好,婶子好。” 徐福贵对潘文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 他介绍身边的徐孝苟等人:“这是三子孝苟,四子孝云,五子孝安。” “弟弟们好。” 潘文彬依次给众人打招呼。 “快请进吧。” 众人走进徐家宅院,走进堂屋。 潘文彬一进门,忍不住四下张望。这一看,更加失望。 和杜海家比起来,徐家的条件更差,这房屋破旧、不知道多久没有翻新。 他强忍着心里的嫌弃,在堂屋落座,扫了眼桌上的点心瓜子、毫无胃口。 徐福贵和佳珍一左一右、坐在上位。 潘文彬坐在二人左手侧,王倩身为媒人、坐在右手边作陪。 于是,端茶倒水的活儿轮到徐孝苟。 至于徐孝云和徐孝安,没他们什么事,他们坐在小板凳上猛嗑瓜子。 ———— 众人开始交谈。 “潘公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徐福贵询问。 他没当过岳丈,但是该了解什么他很清楚。无非是家世背景、能力喜好之类。 “城里的五谷良酿酒肆,是我家开的。” 潘文彬礼貌回应,言语间带着淡淡得意,同时观察众人的表情。 然而让他失望了。 徐福贵不喝酒,徐孝苟等人更不用说。对于“五谷良酿”,他们并不知晓。 潘文彬连忙补充一句:“城里的酒楼酒馆,有三成都是我家供货。” 桐古县大大小小的酒楼酒馆很多,他家占三成,俨然是首屈一指的大酒商。 “那你家生意做得挺大,厉害呀。” 徐福贵客套夸了一句,又问:“你有多少兄弟姐妹?都婚配否?”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成婚。” 潘文彬觉得不对劲,正常情况对方得知他的家世,不应该喜笑颜开商讨婚事了么? 以他的家境,娶一个山村农户的女儿,对方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你练过武没?” 徐福贵一眼看出来潘文彬没练过武,他只是疑惑,以他家的情况都让徐孝苟练武,为何潘文彬不练武? “没。” 潘文彬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心思急转:“我家不需要我练武,雇佣了好几个武者护卫。” 他说谎了。是他吃不了苦,练了没两年就放弃。 自身练武,和武者护卫是两码事。 “你读过哪些书?” “……” 潘文彬坐在椅子上,屁股下像是有刺似得让他很不舒服,额头上开始有汗水渗出:“诗词歌赋,我都读过一些,不甚精通。” “平时有什么喜好和兴趣?” “我闲时喜欢钓鱼,或是射箭。” 此时的潘文彬,心里很难受。 他堂堂潘家三公子,竟然被别人几个问题问的额头冒汗、浑身刺挠。 不练武,因为他吃不了苦。 不读书,因为他一看书就头晕眼。 兴趣爱好?他喜欢喝酒打牌、逛青楼。 他二十多岁,至今未婚,前些年吃喝玩乐逛青楼,家里的生意不去帮忙,典型的游手好闲纨绔子弟。 以他的家世,想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不可能。 因为他的名声在县城传开,稍微一打听就清楚。哪个富家小姐肯把女儿嫁给他? 他爹娘无奈,只能寻求家庭差些的亲家,比如村里的富户。 一来村里富户可能不知道潘文彬的作风,二来就算知道了、可能也会因为家境的悬殊而答应婚事。 潘文彬其实很不情愿,凭什么他大哥和二哥娶的媳妇既漂亮、家世也不差,轮到他就得娶个村妇? 他不愿意来,可是在爹娘的胁迫下只能答应。 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姑娘都黄了,拖到现在的年纪,他爹娘发狠心管教他,说他不成婚的话就断了日常开销。 没有钱还怎么耍? 潘文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无奈前来。 ———— 徐福贵已经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他又闲聊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起身送客。 潘文彬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这次“相亲”是否成功,疑惑离开徐家。 王倩去送潘文彬。 家里。 徐孝苟问徐孝云:“四弟,你怎么看他?” “那个人爱说谎,眼神还喜欢乱瞟,不像是个正直的人。” 徐孝云注意到潘文彬进门就四处打量的眼神,还有刚才回答问题时候心虚的神色。 “咱俩这次眼光挺一致的嘛。那个姓潘的,脚步虚浮,眼窝泛黑,一看身体就虚弱的狠,不堪一击。这样的凭啥保护二姐?” 徐孝苟不屑地撇撇嘴。 片刻后王倩回来:“福贵,佳珍,我那表外甥如何?” 徐福贵摇头:“算了吧,不行。” “怎么?” 王倩没看出什么来,可能是先入为主、觉得人家条件好,自动忽略了很多细节。 “倩嫂,你去城里打听一下,我估摸着他名声不太好。” 徐福贵做出自己的判断。 (本章完) 第46章 收徒 第46章 收徒 “好吧。那我再看看别家的小伙子,有合适的给你们介绍。霞儿那么听话懂事,我肯定给她寻个好婆家。” 王倩见徐福贵没看上潘文彬,只好另寻其他人。 “有劳倩嫂了。我家没那么高的眼光、不想着攀高枝,只要人品好,家境差点没关系。” 徐福贵更看重未来女婿的人品。 “行,我好好给霞儿挑一个。” 王倩是真喜欢徐孝霞,打定主意当她的媒人。从小徐孝霞就嘴甜、每次把她夸得心怒放。 又闲聊几句后,她告辞离开。 ———— 几天后。 清晨,村口林场。 徐孝苟正在练桩功,无比认真。自从大哥去当兵,他就像变了个人,不像以前那么自傲张扬。 他现阶段的短期目标是:跨入桩功三层、成为高阶武者。 长期目标是:先天武者! 成了先天武者,就能赚很多钱,就能保护家人。或者是当武官,那样家人就有“免徭役”的特权。 除了徐孝苟,在场其他跟随杜海练桩功的还有十几个孩子。 在场孩子大部分都十五岁以下,因此征兵不影响他们。 而徐孝苟那些年龄稍大的朋友,有好几个都因为征兵离开了。寻常家庭被征兵,往往会选择让那个练武的孩子去、能增加生还的机会。 一个半时辰的晨练结束,徐孝苟收势。 杜海也练完了自己的桩功。他练的不是熊虎桩功,而是新学来的、可以强肾壮阳的桩功。 “晨练结束,解散。” 十几个孩子解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回家去。 “喂,你们听说隔壁小叶村有个仙人在收徒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昨天还去小叶村凑热闹了,排队的人可多呢。我排队两个时辰才轮到我,可惜仙人只是摸了我一下,就说我没灵根。” 徐孝苟和赵帅一起走着,听到旁边几人的话,凑过去:“什么仙人?” “苟哥你不知道?小叶村前几天来了个仙人,说要收徒,给人免费测灵根哩。” 免费测灵根? 徐孝苟和赵帅瞬间来了兴致。 “在哪儿?”“什么人都给测吗?” “只要是二十岁以下的,都给免费测。有灵根就能被仙人收为亲传徒弟。附近好几个村的人都去了。” 徐孝苟和赵帅二人对视,看出对方的想法。 “走,去看看。” “行,最好能排上队测一下灵根。” 原本准备回家吃饭的二人掉头,朝着百壑村外走去。 徐孝苟没有测过灵根,他听说拥有灵根的人万里挑一,极为罕见。 县城有测灵根的地方,但是要付钱,测一个人收取一两银子。 “仙人收徒”,这是流传在民间的奇闻轶事,反正他们没见过。 二人赶到小叶村的时候,不需要问人,就看到排成长龙的队伍。 那队伍一眼望去,足有两里地。 队伍的尽头是一栋偌大宅院,是小叶村的村长家。 “咱俩先占个位置。” 徐孝苟见不断有人从远处赶来排队,拉着赵帅先排队占位。 由于人太多,闹哄哄的,看不清前方情况,二人只能跟随队伍前进。 队伍中的人群议论着。 “我听说前天测出一个有灵根的人。” “有灵根?哪个村的?” “是新月村的。” “新月村隔着那么老远,都来测灵根了?” “那可不,免费测灵根的好事儿哪里有,还有被收徒的机会呢。” “后来呢,仙人收他没?” “没,好像说那人灵根等级不够,仙人不收。” “灵根还分等级?” “……” 排队的人看上去很多,但仙人测灵根的速度很快,一个人只需要几个呼吸时间就能测完,因此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 不到半个时辰,徐孝苟和赵帅前面就只剩几十个人了。 二人看到宅院大门外,一穿着蓝色素袍、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放着茶桌。 老者伸出手,在排队之人的身上摸索几下,随后面无表情地摇头,示意下一个走上前。 靠近老者的队伍旁边,有人在吆喝:“说了只要二十岁以下,超过二十岁的自觉点,别浪费仙人时间!” “喂,张麻子,你都二十好几、孩子都俩了,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别惹仙人生气,那样大家都没得测。” 于是乎,徐孝苟和赵帅前面队伍中的几十人中,又有十几人自觉离开。 还有人不愿意离开的,被认识的人揪出来。 徐孝苟眼看快轮到自己,有些紧张:“我要是有灵根怎么办?岂不是要当仙人了?” “仙人”,在百姓们心中是地位最高的存在,凌驾于一切。 “苟哥,你要是成了仙人可别忘了我。” 赵帅的胳膊搭在徐孝苟肩上,随口一说。 “那当然,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远处有一人走来。 这人没有排队,径直走向测灵根的老者。 排队的人群瞪眼看那人,尤其是快轮到徐孝苟和赵帅,二人正想问此人怎么好意思插队的时候,那人却是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让徐孝苟和赵帅浑身发冷。 此人名李莽,是个五系伪灵根的散修,练气二层。 他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地作揖行礼:“晚辈修士李莽,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身,打量李莽一眼,神态冷漠:“石峥。” “石峥前辈,晚辈踏上修仙之路、至今二十载,未有师承。如若您不嫌弃,晚辈愿意拜您为师,侍奉左右、为您养老。” 说着李莽噗通一声跪地,俯身低头,双手举过头顶。 手掌之上托着三枚晶莹剔透的灵石! 徐孝苟离得近,看着那比宝石还璀璨的灵石,心跳加速。他不知道灵石的价值,但堂堂仙人也只拿出三枚,足以证明其珍稀。 石峥依旧面无表情,冷言冷语:“我实力低微,耽误不起你这弟子,你走吧。” 他知道李莽打得什么算盘。 修仙之路,散修最是艰难,尤其是灵根差的散修。一辈子庸庸碌碌,能混到练气中期都难。 散修极为缺少资源,一枚碎灵晶都得节省着用。 (本章完) 第47章 杂灵根 第47章 杂灵根 石峥也是散修,因为有些奇遇,达到练气后期。 但想筑基?不可能。 他如今年岁已高,命不久矣,积攒一辈子的修仙资源总得有个去处。 李莽,就是为这个来的。 听到石峥的话,李莽依旧跪在地上低下头,一动不动,似乎石峥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滚!别在这儿现眼!” 石峥怒了,他好言好语是想给李莽留些面子,没想到此人不识趣、自取其辱。 其声音如天雷滚滚,传出几里地。 他年岁再高,那也是练气后期,对付练气二层的李莽像捏死只蚂蚁。 李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打扰了前辈,我这就走。” 说完不敢再啰嗦,快步转身离去。 ———— 看到这一幕的徐孝苟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高高在上的仙人,跪地磕头求别人收徒? 那面前这位老者,得是多么厉害的仙人啊? 其实是他误解了。 不是石峥厉害,而是李莽太弱了。 “继续。” 石峥赶走李莽,示意继续。 很快轮到徐孝苟,石峥伸手按在他身上,有微弱灵气流过。 “武道根骨不错,有先天之姿。” 石峥罕见的说了一句话,对别人他连话都不说。 “那灵根呢?” 徐孝苟双眼亮起光。 “无,下一个。” 石峥示意赵帅上前,伸手搭在其身上。 嗯? 他神态变化,眼神中出现惊喜。这一抹惊喜,被旁人看在眼里。 他这一路寻徒测灵根,测过的也有几十万人了。 五系伪灵根发现了好几个,但他不想收徒。 伪灵根太差了,上限又低、修行又慢。 他想着能寻个四系杂灵根就行,他自己就是四系杂灵根。 若是三系真灵根,就算他检测出来人家也未必甘愿拜他为师。 三系真灵根,有很大机会加入朝廷、成为仙官。 让石峥更为惊喜的是面前少年的四系杂灵根,与他一样:金木火土,缺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石峥露出和蔼笑脸。 他本不是冷漠的人,只是面对普通人需要保持仙人的梳理感,否则会被普通人求东求西、烦不胜烦。 “啊?” 赵帅意识到什么,结结巴巴道:“我叫…叫赵帅,今年十四。” “十四,好啊。” 石峥笑着点头,他见赵帅练武、显得高高壮壮,没想到才十四岁,是踏上修仙之路的大好年纪。 “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的?” 听到这个问题,赵帅低下头:“我家人都死了,死于盗匪行窃,就剩下我一个。” 对于石峥来说这是好事,省了很多麻烦。 十四岁少年,没有牵挂,四系杂灵根,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极为适合当他徒弟。 他安慰道:“是个可怜人,节哀顺变。你现在回家处理一下离开事宜,以后就跟着我吧。” 赵帅愣住,在反应石峥话里的意思。 旁边徐孝苟反应很快,急得直跺脚、催促道:“还愣着干甚,快拜师、拜师啊!” 回过神的赵帅连忙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 石峥满脸笑意点头,询问过赵帅家在哪儿,之后继续测灵根。 这么多人排队等着,反正是顺手的事。 他交代一句:“后面不要再排队,这些人测完就停。” 听到他的吩咐,立即有人前去队列后面通知。 那些没赶上的人后悔莫及。 徐孝苟和赵帅二人离开。其他人用羡慕地眼神看着赵帅,“赵帅”的名字用不了多久会传遍附近的村子。 ———— 二人返回百壑村。 赵帅脚下轻飘飘的,一切像是做梦似得。 徐孝苟搂着他肩膀:“好小子,你运气可以啊,真有修仙灵根!还被那么厉害的仙人收为徒弟了。咱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别忘了我。” “那当然了,苟哥,你永远是我三苟哥。” 赵帅重情重义,要不是徐孝苟等几个朋友,他都不知道怎么在全家人突然离世的悲痛中活过来。 “唉,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跟着师傅离开,不知道何时能再回百壑村。 “想那么多干什么,修仙啊,这是多大的机缘。既然你要离开,咱回去聚起哥几个,给你送行。” “……” 回到村里,他们聚起一起练武的朋友们。 “什么?二帅要成仙人了?!” “厉害啊!” “隔壁小叶村那个仙人是吧,我还去测过灵根呢。” “走走走,去县城下馆子。” 他们一行十几人风风火火赶往县城,好吃好喝一顿潇洒。 ———— 徐家。 王倩是来道歉的,她特意去县城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潘文彬的情况。 “佳珍啊,怪我没打听清楚。我那表外甥,真不适合咱霞儿这么好的姑娘。” 她也算反应过来,为什么潘家那么好的条件要找村里亲家。 “倩嫂,不怪你,是他们故意隐瞒呢。还好我家福贵火眼金睛。” 佳珍和王倩闲聊着。 忽然间,王倩上下打量佳珍:“咦,你这是发福啦?” 她和佳珍常打交道,知道她那杨柳细腰像是天生不会变似的、从不变胖。 此刻看起来,小腹却是微微鼓起。 “没。” 佳珍神秘一笑,摇头。 “那是?” 王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会吧,难道?” “嗯,两个月了。” “……” 王倩惊讶,她家是因为家里只剩下杜猛一个,才想着再生一个。 徐家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你们这岁数,还生?” “不是呀,是意外。福贵说留下来。” “真厉害。” 王倩羡慕了,她和丈夫费尽心思都怀不上,别人不想生反而轻易怀孕。 之后二人又闲聊半晌。 傍晚时分,王倩刚离开没多久,徐孝苟回到家。 “怎么这么早?晚练时间还没过。” 佳珍正在做饭,见徐孝苟回来。 “嗯?” 她闻到了徐孝苟身上的酒气。“我说你白天跑哪儿去,怎么跑去喝酒了?” “不是,娘,先听我说。” 徐孝苟神情兴奋:“我们没晚练,都去县城给赵帅办送行宴去了。娘你肯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以后我就有仙人朋友了!” “什么?仙人朋友?” “嗯,隔壁小叶村前几天来个仙人,免费测灵根。今天晨练结束我和赵帅去了,我没灵根,他有!那仙人收他为弟子了呢……” 这个消息,正在百壑村传开。 (本章完) 第48章 遗嘱 第48章 遗嘱 徐福贵在田里扦插药草苗,忙碌几天,将五亩炎杞栽好。 “之后再种五亩蓝司藤,这片药草田就搞定了。” “还有另外五十亩田……” 他想到家里增添的那百亩田产,不禁头疼。 那百亩田产中,有三十亩是原本徐孝牛租种的,又收回来二十亩,因此有五十亩空闲。 至于另外五十亩,签订了长租约。买卖不破租赁,暂时收不回来,好在人家每年付租田的钱。 徐福贵打理自家八十亩田已经是极限,没精力再打理五十亩田,家里徐孝苟、徐孝云都不擅长农务,帮不上忙。 “看来明年开春得雇佣两个帮工了。” 他心想。 眼看到饭点,他返回家。 堂屋,众人围坐桌前。 徐孝苟见到他爹和四弟,兴高采烈讲起白天发生的事情:“爹,我要有仙人朋友了……” 他眉飞色舞,将事情发生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是他第三遍讲述了,第一遍给佳珍讲,第二遍给徐孝霞和徐孝安讲。 仙人收徒?灵根测试? 徐福贵陷入思索。 刚穿越来时,为了修仙,他去测过灵根。结果让他失望了。 等到觉醒体内空间和家族宝树,他知道修仙的机缘在于自身。 之后多年的了解和见闻,让他发现修仙的难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修仙之路是逆天而行,与天地争,与他人争,与自己争。 徐福贵没听说过哪里有所谓的“仙宗”、“仙门”,只有一个个修仙家族。 想来是修仙资源极为珍贵,没有哪个仙人愿意把资源浪费在毫无血缘的外人身上。 “师徒”关系并不牢靠,远不如家族血脉的关系,所以仙人极少收徒。 而徐福贵前世看过小说和动漫,知道仙人有很多魔道手段,比如夺舍、炼蛊、炼人丹、魂幡、剥灵根等。 一个仙人打着收徒的旗号大肆测灵根、寻找有灵根的人,其真实目的谁能知道? “我说一件事,以后你们几个,包括你们的儿女孙辈,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远离,不准凑热闹,更不准拜仙人为师。” 他郑重其事,神情严肃。 “啊?” “为什么?” “爹,拜仙人为师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孩子们包括佳珍都不理解。 徐福贵知道自己不说的严重些,大家不会意识到危险性:“桐古县不少仙人,你们听说过哪个仙人收徒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除了你们爹娘。 你们若是被仙缘诱惑,等到的很可能不是仙缘、而是灾祸!” “总之,不准测灵根,不准拜仙人为师,这一条列入家规,所有人必须遵守!” 以后徐家自己就是仙族,不用去拜其他仙人为师。 “知道了爹。” “爹,咱家什么时候有家规了?” “从今天起咱家就有家规了,刚才是家规第一条。” 徐福贵觉得有必要制定家规,孩子们逐渐长大,眼看着都要有孙辈。为了家族发展,必须制定家规、约束众人。 ———— 晚饭后。 “三苟,走,今晚继续练飞剑。” 徐福贵准备带着徐孝苟去田里练习飞剑。 那本《飞剑术基础篇》的前部分“入门篇”,被徐福贵抄写下来,当作普通暗器飞剑技法教给了徐孝苟。 二人每晚会在田里练习半个时辰。 刚走到大门口,见赵帅前来。 “福贵叔,我有事找苟哥。” “行,那你们说。” 只见徐孝苟带着赵帅走进了东厢房,点亮烛灯:“赵帅,你什么时候和师傅走?” “就现在,师傅在等我。” “现在?” 徐孝苟得知好朋友即将离开,或许一辈子不能相见,不禁眼眶发热。 “这个给你。” 赵帅从怀里取出一迭田契和一封信:“我家一百亩田的田契,还有我的遗书。上面写着如果我十年没有回来,就当我死了,这一百亩田归你,你拿着遗书和田契到衙门过户。 我离开后,我家的田就给你家种了。你们每年交田税就行。” “这……那你等等,我让我爹给你拿钱。” 徐孝苟说着就要出门。一百亩田,每年租子都得几十两银子。 赵帅一把拉住他:“不用了苟哥,我跟着仙人师傅,用不着银子。” “也是,你以后是仙人了哈,羡慕死我了。” 徐孝苟掩饰着心中不舍,张开双臂,给赵帅来了一个用力的熊抱。 “给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 他在赵帅耳边低声说了盗匪已死之事。 “什么?!真的?” 赵帅浑身俱震,如果说他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杀害家人的凶手没找到。 “真的。” 徐孝苟伸手从腰间一摸,手中出现巴掌大的袖珍飞剑:“那人来我家行窃,被发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杀了他。我爹担心盗匪有什么同伙朋友,所以不让声张。 之前我手臂受伤就是被飞剑伤的。” “好、好、死得好!呼~~” 赵帅情绪激动,心中积蓄已久的怨气消散。 二人又互相交代几句临别之语,依依不舍分别。 ———— 徐家果园里。 即将入冬,一株株果树光秃秃,落叶堆积在地上。 一棵果树的树枝上,挂着徐福贵自制的木质标靶。 月色下白芒闪过,袖珍飞剑“噌”一声正中靶心,剑刃没入半寸。 又一道白芒,第二柄飞剑命中靶心旁边。 “十米远,准头还可以。” 徐福贵走到木靶处,拔下两柄飞剑。 练了半个多月,他已经能在十米远精准命中靶心,换成人、就是正中眉心。 “接下来练习十五米。” 他走到十五米外,手腕一抖、中阶武者的力量爆发,飞剑在空中划过笔直的线、命中木靶。 这一次有两寸的偏差。 根据《飞剑术基础篇》的描述,他的实力还差得远。 哪怕是不使用灵气,飞剑术也大有门道。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乃至五十米,从静态靶、到动态靶,是否能破甲、以及角度,还有弧线飞剑、双剑齐飞、三剑齐飞等高难度技巧。 徐福贵才练了半个月,有的练呢。 他两柄飞剑射出,紧接着一柄飞剑从更远地方飞来、刺中靶心。 是徐孝苟。他确实学什么都快一些,精准度比他爹高。 “爹,赵帅刚才把他家的田契给我了。” 徐孝苟从远处走来。 “啊?” “他写了遗书,说是十年不回来,田就给我了。” “那得给人家拿钱啊,我给他送去。” “不用了爹,他已经走了。他说跟着仙人师傅,用不着银子。” “……等他下次回来再给。” 徐福贵心想,他又要多打理一百亩田。 这么多田产,他家再也不用舍不得吃穿。 (本章完) 第49章 四年 第49章 四年 春夏秋冬,四季轮换,时光流逝。 一转眼四年过去。 乾元仙朝,镇南府最南边是云边郡。 云边郡与邻国百越仙朝以一条荒泽山脉相隔。 荒泽山脉自东向西、绵延数千里,一座座山峰支脉、无数的河流湖泊将两个仙朝阻隔开。 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隐藏着堪比仙人的妖兽。据传某些禁地里,有堪比筑基期大修士的二阶妖兽。 此时,荒泽山脉内某处。 “吭!吭!吭!……” 徐孝牛挥舞着采矿锄,卖力干活,矿锄落在坚硬岩石上发生金铁交鸣声,偶尔溅射几点火星。 他在家里是挥锄头,在这儿还是挥锄头。 不远处几个汉子聚在一起,坐在阴凉处休息。 “什长,歇一会儿吧。” “什长,又没督军在,你那么卖力作甚?” “就是啊,歇会儿呗。” “算了你们别喊他,咱什长就是那性格,天塌了也蹦不出一个屁来。”有熟悉徐孝牛的人说道。 “啐,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满山的石头能挖完?” “你就知足吧,总好过被派去清理战场。” “你懂什么,清理战场才好哩,有好处的。” “好处?怕是掉头的好处。” “真是坑人。仙人们想要灵石,把我们当炮灰,真当我们的命不是命呗。” “嘘~~小点声,别被听见。” 他们说是被征召来的兵丁,其实是干苦活的劳力。有仙人在,他们那点战力无关紧要。 再说,这其实不是乾元仙朝和百越仙朝的战争。 几年之前,荒泽山脉里发现了金矿。此处金矿距离云边郡的岚亭县比较近。 偌大的荒泽山脉,有金矿很正常,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由岚亭县派人开采金矿。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与金矿伴生的有不入品的灵矿! 所谓灵矿,就是蕴藏着灵石的矿脉。灵石是修仙的硬通货,是不可或缺的珍贵物品。 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众多仙人的注意。 很快消息传到百越仙朝,引起了那边仙人的觊觎。 灵矿位于荒泽山脉,本就不属于乾元仙朝,只是距离云边郡更近些罢了。于是双方仙人为了争夺灵矿展开大战。 由于是不入品的灵矿,绝大部分是碎灵晶,偶尔能发现下品灵石。探明的灵矿储量一般,且矿脉错综复杂、极难开采。 乾元仙朝看不上这种级别的灵矿,只有缺乏资源的底层修仙者才趋之若鹜、为了争夺灵石打得头破血流。 云边郡的仙人一边参战,一边招揽大量的普通人前往探矿、采矿。 规模大了,需要的物资和人力也就越来越多。云边郡的百姓们供应不上,民不聊生,还有大量百姓逃荒。 于是云边郡向镇南府的其他几郡求援,以付出灵石为代价。其中有桐古县所在的垣黎郡。 仙人们为了灵石,征召兵伍前往云边郡。几千万的兵丁进入荒泽山脉,分布在灵矿区附近。 ———— 徐孝牛埋头干活,他既不偷懒,也没多么卖力,维持着正常的干活效率。 其他人都知道他桩功三层的体力。 因此,他被任命为“什长”,带着一队十几人干活。 来这里几年,他严格遵守他爹告诫他的几条,不争功、不出头、不碰任何宝物。若是他争功的话,他的实力早就升任百夫长或是大百夫长了。 他也不靠近任何有危险的区域,只干些又脏又累、没人爱干的活。 几年间,源源不断有大量的兵伍被征召赶来,其中不知道多少人身死。 徐孝牛靠着低调谨慎不贪财,安然活到现在。 至于当时同来的百壑村其他人,由于这里分兵分队,早就和其他熟人分开,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哪儿、是否还活着。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远处有人前来。 “督军来了!” 他声音低沉,提醒自己手下的那几个汉子。 乘凉休息的几人连忙起身,开始装模作样干活。 穿着督军服的人叫张舟,是云边郡本地的官兵,和征召而来的兵伍身份不同。 张舟走到徐孝牛旁边:“喂,徐什长,今天挖到多少?” “都在这儿了。” 徐孝牛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的金矿石,那些金矿石里面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碎金。 至于那些金矿石里能提炼出多少两的黄金,徐孝牛不关心、不在乎。 仙人也不在意金矿石,他们只在意灵石。 “挺多哈,我监管的这些队伍,就属你们队效率最高。” 张舟最喜欢徐孝牛这种人:不偷懒、好管理。 就在这时候,有个同样身穿督军服的人从旁边匆匆跑过。 “什么事这么急?” 张舟疑惑。 那人喊了声:“快、有灵晶,是灵晶!” 听到“灵晶”两个字,张舟眼前一亮。 十块碎灵晶等于一枚下品灵石。 灵晶,对于普通人来说堪称无价之宝。 出手阔绰的仙人,愿意几千两银子买一块灵晶。与之对应的是吝啬的仙人愿意用杀人的方式夺走灵晶。 张舟跟着前去。他们管理的矿区发现灵晶矿,他们督军能得到赏赐。 “是灵晶啊,什长,咱们过去看看?” 徐孝牛的几个手下蠢蠢欲动。 “不去。” 徐孝牛头都没抬,反而朝着反方向走去。 “你们也别去。” 他提醒手下的人。 然而还是有两个不听话的,偷偷摸摸过去。 对此徐孝牛懒得理会,他只管自己。 就这样他继续挥舞着采矿锄,吭吭哐哐低头卖力干活。 半晌之后,有仙人从头顶飞过。 徐孝牛在这里时间久了,逐渐对仙人有所了解。 会飞的仙人,至少是练气后期。 练气初期,只能做到身轻如燕、快速赶路,和练过轻功的武道强者差不多。 练气中期,脚尖一点飘出百米远。 到了练气后期,才能提气御空而飞。 还有更恐怖的存在:筑基大修士! 半天时间后,有几个练气修士赶来,还有一些先天武者。 徐孝牛等人被赶到更远的矿区,他那两个凑热闹的手下没回来。 他还听说,督军张舟因为私藏了两块灵晶,被仙人一道火球法术烧死了。 (本章完) 第50章 家书 第50章 家书 傍晚,劳碌一天的徐孝牛返回营地。 他们营地距离矿区不远,驻扎着几千人。 营地四周有督军队伍驻守,防止有私藏了黄金或是灵晶的人潜逃。 “放饭啦~~” 徐孝牛听到喊声,拿着自己的碗筷前去排队领饭。 营地的粮草都是从云边郡运来的,之前徐孝牛也干过运输粮草的活。 这里都是干体力活的兵丁,因此饭食充足、管饱。 徐孝牛身为什长,比普通兵丁能多领两个鸡腿。 填饱肚子后,他浑身充满力气,在自己的营帐前练五行桩功。来到这里后,他练武的进度没有停下,依旧每日练桩。 由于营地里练武的人不少,所以没人特别关注徐孝牛。 他练的五行桩功第三层,十五式静桩。其他人就算偷学他的桩式动作,没有配套的呼吸法也练不成。 “呼~~” 随着一遍遍桩式动作,他身体发热,腹中食物营养转化为体内精气,冲击经脉和窍穴。 桩功三层练成需要打通十二条支脉和576次要窍穴。 他来此不到四年时间,已经打通五条支脉和二百多处次要窍穴,进度将近一半。 按照他的速度,再过四五年就能练成桩功三层。 这时,一声大喝响彻营地:“什长及以上兵职者,集合!” 徐孝牛对声音很熟悉,是统领此营地数千人的关隆将军。 一位位什长、百夫长、大百夫长以及千夫长循着声音集合,徐孝牛也在其中。 关隆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面给大家发军功了!什长,发五等军功,家中可免三年田税或是一年商税。 百夫长,发四等军功,家中可得十亩永久免税田…… 大百夫长和千夫长,军功酌情发放。 现在什长和百夫长可以去后勤营帐领取纸笔,写一封家书,军功和家书会一起送回你们各自家乡。” 还能写家书? 徐孝牛眼神炯炯发亮,这是他们第一次发军功。他来到这里三年多,家中连他是死是活的消息都收不到。 一群人闹哄哄冲到后勤营帐,争先恐后领取纸笔。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营地,普通兵丁都受到激励,心想接下来该如何立功晋升。 徐孝牛领到纸笔返回营帐,在油灯昏黄的光芒下写信。 他手握笔杆,几年没有写过字、有些生疏。 爹娘、弟弟妹妹、秀莲、大黑……这么久没见,他有太多的话想说。 密密麻麻的书信写了十几页。 准备将家书上交的时候,他才想起没写家乡地址,连忙写上“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 百壑村,徐家。 四年过去,徐福贵翻修了徐家宅院,将前后院扩建、增修两间耳房、加高了院墙。 还在别处建了一排连屋,为家里雇佣的长工们提供食宿。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宽敞的徐家后院里众人正在练桩功。 徐福贵桩功三层,目前打通四条支脉和若干次要窍穴。 十五岁的徐孝云去年才练成桩功一层,如今是桩功二层境。他对武道不上心,任凭徐福贵如何催促、都提不起兴趣,加上武道根骨一般,所以桩功进度比当时的大哥三哥差许多。 十二岁的徐孝安,他练武倒是很认真,从不偷懒。 但让徐福贵感到疑惑的是,徐孝安从徐孝牛当兵不久就开始练五行桩功,至今快四年、依旧是桩功一层,其武道根骨天赋似乎比徐孝云还差些。 在场还有另一人在练五行桩功,徐孝苟。 他练的既不是五行桩功一层,也不是二层或三层,而是将五行桩功一层五式静桩、二层十式静桩、三层十五式静桩从头到尾完成习练。 他在转修武道桩功! 三年前,他练成桩功二层,跨入高阶武者境。从杜海那里学到《熊虎桩功》三层后,他不再跟随杜海练武、而是自己在家练。 半年前,在他爹的要求下,他开始转修《五行桩功》。 武道桩功虽然各有特点,但本质是一样的:炼精化气血、洗髓通脉强身健体、打通经脉与窍穴。 徐孝苟练成熊虎桩功二层,七条主经脉、三十六生死命穴加上一零八主要窍穴早已打通,因此转修《五行桩功》没什么难度,不是从桩功一层开始重修。 他只需多练一段时间,让身体熟悉五行桩功的特质即可。 一个半时辰的晨练桩功结束。 “呼~~” 四人先后收势。 “爹,我感觉已经转修完成,接下来只用练桩功三层了。这桩功比我的熊虎桩功精妙些,练桩进度会更快。” 徐孝苟虽然浪费半年时间转修,但自家这门桩功提升效率更高。 让他疑惑的是,他没察觉到自家桩功的“特质”。 熊虎桩功有虎背熊腰的特质,金刚罗汉桩功有铜皮铁骨的特质。他家的桩功练起来好像平平无奇,没有特质。 徐福贵没有将五行桩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这时候,后院院门外传来丫鬟的呼唤:“老爷,饭做好了。” “知道了。” 徐福贵应声,和儿子们走出后院去吃饭。 他家现在有两个做饭洗衣的嬷嬷,还有一个丫鬟。 众人围坐餐桌前。 桌上的饭食很丰盛,有鱼有肉,有菜有汤。 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还有坐在佳珍腿上、不愿意被丫鬟抱的徐孝厚。 徐孝厚快三岁了。 徐福贵给他取名的用意,是希望他“老实厚道”,实际上取名时徐福贵心里想的是,希望这是佳珍生的“最后”一个孩子。 或许是家族宝树的影响,徐福贵生儿子的概率很高。六个孩子,五个儿子。 徐孝霞三年前嫁给县城一普通商户。其夫婿是家中独子,读过书、练过武。 徐福贵观其家风不错,且那人对徐孝霞很喜欢,品性也好,便同意了婚事。 “三苟,你和傅家那姑娘怎么样了?” 徐福贵问起徐孝苟的近况。 徐孝苟十九岁,按理说早该结婚了。两年前在王倩帮忙物色下,介绍了很多姑娘。 有地主富户家的闺女,有城中富商家的姑娘,还有文官世家的姑娘……个个家境不俗,知书达礼落落大方。 可徐孝苟眼光挑剔,愣是一个没看上。 他去年在县城当运镖的镖师,结识了镖局掌柜的女儿。镖局掌柜不是一般人,是金刚门门主。 金刚门是武道门派,其传承的桩功是桐古县鼎鼎大名、能公开学到最好的桩功:金刚罗汉功。 门主傅圆镇,武道宗师,相当于练气中期! 他在桐古县经营着规模最大的镖局和武馆,其身份地位之高就连练气修仙家族也得给他面子。 徐家在百壑村是有名的富户,但和傅家比起来……云泥之别。 (本章完) 第51章 打猎(求追读) 第51章 打猎(求追读) 徐孝苟低头扒饭,听到他爹的询问,神色略尴尬:“我和智怡还没给她爹摊牌呢。我们想再等等。” 徐福贵无奈道:“你们要拖到什么时候。早摊牌早好,要是不成就算了,爹娘再给你介绍别家姑娘,何必要攀高枝被别人瞧不起。” 按照他的意愿,他更希望徐孝苟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他体内有家族宝树,只要保证家族顺利繁衍最好。而娶地位高的大户人家姑娘,容易被牵连进别人家的恩怨,不利于低调发展。 “爹,可我们互相喜欢呐。” 徐孝苟不理解,为什么相互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而要受到家世、长辈等方方面面的束缚。 佳珍帮徐孝苟说话:“夫君,碰到互相喜欢的人很难得,你就别棒打鸳鸯了。让他们自己争取。” “……” 徐福贵无语,他等着徐孝苟早结婚抱孙子、滋养家族宝树呢。 旁边的徐孝云插话:“三哥,还是放弃吧。你们要是真成了,你娶人家得多少银子呢,太浪费钱了。娶个普通人家姑娘,能节省多少钱啊。” 徐孝苟直翻白眼:“你也太抠了,连我成婚的钱都想省?” “我这叫节俭。咱家以前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不省钱怎么供你练武的,怎么攒出家业的?” “我自己攒着银子呢,不会家里太多钱。” “……” 二人一番斗嘴,旁人见怪不怪。 徐孝苟钱比较随性,偶尔大手大脚。 而徐孝云,他小时候正是家中钱财最紧缺的时候,他总穿徐孝苟的旧衣服,因此养成了“抠门”的性格。 吃过饭,众人散去,各做各事。 正是盛夏农忙时分,徐家如今有二百八十亩的田地,雇佣了七八个长工。 由徐孝云每天指挥那些长工干活。 别看徐孝云年龄小、不擅长农活,但他很擅长指挥和分配工作。他在算学方面颇有天赋,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在他脑海中算无遗策。 ———— 徐孝苟去县城找傅智怡。 徐福贵从家里拿了麻绳,走向百壑山。由于家中农田有长工料理,他又练了飞剑术,所以成了职业猎户、天天去百壑山打猎。 “大黑,走喽~~” 他朝大黑的狗窝喊了一声。 “汪汪!” 正趴在窝里睡觉的大黑一阵风似得冲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 四年过去,大黑更加威猛壮实,村里人见到它都躲着走。 一人一狗走向百壑山。 以徐福贵桩功三层的脚力,不到两刻钟就走到十几里外的百壑山。 走进地形崎岖、植被茂密的山林,徐福贵靠着超强的体力如履平地。 大黑身形细长、行动灵活,他体内有猎犬的血脉,闻到各种野兽的气息更加兴奋,上蹿下跳在林间穿行。 又深入几里后,徐福贵在一处缓坡停下。 “大黑,去吧。” 大黑呜汪一声钻进山林寻找猎物。 “进。” 徐福贵消失在原地,进入体内空间。 家族宝树经过多年成长,达到4.2米的高度。体内空间也随之扩大到半径4.2米,约莫五六十个平方。 树冠的五根枝杈随着子女的成长,随之生长。顶端孤零零悬着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青涩果子。 体内空间的地面上,种着一株株灵植。 其中有一棵长到和徐福贵差不多高的药树,正是炎杞。 炎杞、蓝司藤、地罗森都种下了三年多,到了“成药”的年份。 炎杞树上,一粒粒火黄色的炎杞由之前的米粒大小、生长到指甲盖大。 “这株灵植炎杞,可以当做灵药了。” 熬制五行药汤的五系灵植中,徐福贵就差这株火系的炎杞了。 “生长在灵脉之地的灵药,我在外面不可能买到。等到我熬制出药汤,五行桩功的进度会加快一些。” 正如徐孝苟练《熊虎桩功》时、可用滋补药汤加快桩功进度。 五行桩功的进度,同样可以用药汤来提升。最适合五行桩功的药汤,是按照功法中提供的药方熬制成的五系灵植药汤。 五系灵植药汤不仅是提升桩功进度的作用,而是《五行桩功》实现“改易灵根”特质所必须的。 也就是说,必须桩功加上药汤辅助,在突破先天境界后才会诞生五系伪灵根。 ————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中查看了一下灵植的状态,都长势良好。 体内空间的另一好处:不会有干旱、水涝、虫害之类的。 在宝树的树干旁边,有个杂物箱。 徐福贵从其中取出三柄飞剑,退出体内空间。 之前孔枭遗留的那三柄飞剑经过几年的练习,磨损变钝了。 于是徐福贵到城里铁匠铺按照之前飞剑的样式锻造了新飞剑,八柄飞剑了二百两银子,都是千锤百炼的精钢通体锻造、很精良。 不多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大黑的犬啸声。 “不过来?” 以往大黑会将猎物往徐福贵所在的方向赶。 但是这次,大黑的声音在远处徘徊。 “大概是体型大的猎物。” 徐福贵猜测着,循着声音前去。只有体型大的猎物才不会轻易被大黑追赶。 片刻之后,徐福贵钻过眼前的林子,见到前方和大黑纠缠的野猪。 那野猪浑身覆盖黄棕色的厚实鬃毛,体重足有三百斤,下颚伸出半尺长獠牙,哼哧哼哧拱向大黑。 大黑知道面前的猎物不能硬碰,仗着灵活的动作在旁边躲闪纠缠,企图将其带往徐福贵的方向。 徐福贵手腕一抖,飞剑在空中闪过白光、准确命中几十米外野猪的颈侧薄弱处。 “噗~” 飞剑带着强悍的力量没入野猪颈部,只留下刀柄。 顿时鲜血喷洒。 野猪哼哧哼哧慌乱挣扎、翻滚逃窜,徐福贵又一柄飞剑发射。 他这记飞刀的角度更刁钻,在野猪翻滚时从喉部刺入。 野猪没有挣扎几下,倒地毙命。 徐福贵上前,用麻绳将野猪捆得结结实实,朝着百壑山外拖动。 三百斤的大野猪,被他两柄飞刀解决。 这就是徐福贵打猎的效率。 拖着三百斤的野猪在山林之间行动不轻松,他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其带出百壑山。 刚出了百壑山,他看到穿着官差服的人在路口处巡游。 (本章完) 第52章 财务 第52章 财务 “汪汪!” 大黑冲到徐福贵身前,吠叫驱赶那二人。 “大黑快回来。” 徐福贵连忙唤回大黑,面带笑意走上前打招呼:“方大人好。” 那穿着官差服的二人,一个是掌管百壑山的“山虞”:方越。另一人是他手下差役。 方越见徐福贵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面对徐福贵打招呼,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应了声:“嗯。” 等徐福贵拖着野猪、带着大黑离开,方越询问手下差役。 “那人看着眼熟,是哪户人家?” “百壑村徐家,徐福贵。” 手下差役常年在此处巡弋,认得徐福贵。 “交猎税没?” 方越掌管百壑山,山里一切都是朝廷的。砍柴伐木、采药打猎都得交税。 “今年交过了,二十两的年税。” “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是不是冬天经常来砍柴?” 方越想起来徐福贵是谁。几年前冬天,他接到百壑村的村民举报说有人猎到野猪没交税,他便上门收了几两银子的猎税。 那件事他早已忘在脑后,若不是看到徐福贵、永远不会想起来。 “是他,他现在当猎户了,每次都有收获,本事不小嘞。” “应当是练过武,不晓得练的是县城哪家的桩功。” 方越见徐福贵毫发无伤带着三百斤的大野猪回来,猜测其武道境界不低。他只是随口闲聊,并未特别在意徐福贵。 ————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 果园里锄草的长工们早已筋疲力尽,又累又饿。 “开饭啦!” 远处传来徐孝云的呼喊。 长工们立即丢下手中的锄头,跑去吃饭。 “一人两个馒头,一个鸡蛋。” 徐孝云脚边放了两个筐子,一个筐子里装着白面馒头,一个筐子里是煮熟的鸡蛋。 馒头中间还夹着咸菜和一片肥猪肉。 长工们争先恐后去拿,却见徐孝云对其中一人说:“上午你偷懒,罚一个馒头。” “啊?四少爷,不至于吧,我头晕、就休息了一炷香时间。” 那长工解释道。 徐孝云不听他的狡辩:“你上午干的活比其他人少三成不止,真当我看不见?在我家干活,吃得好、工钱多,但必须守规矩。” “……” 长工不再狡辩,只能认错受罚。 旁边有长工低声对他说:“你刚来几天不懂,徐家给的钱多,但不能偷懒磨洋工。四少爷那双眼睛就是尺,谁干的活多了或者少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吃过饭,有长工对徐孝云说:“四少爷,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对吧。” “是,傍晚提早半个时辰收工,到我家去领月钱。” “谢四少爷!” 长工们很高兴,他们乐意在徐家干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从不拖欠月钱,到日子就发,不像某些无良地主会耍赖拖欠。 ———— 傍晚。 徐孝云和七个长工回到自家宅院。 走进院门,他见堂屋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佳珍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放着账本,旁边布袋里装着碎银子和铜板。 两个嬷嬷在旁边争吵:“不对吧,是你钱算多了,我钱少了。” “是你该少拿工钱才对。” “是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 佳珍低头算账,怀疑是不是自己算错了数目。 “安静,别吵了。” 徐孝云制止争吵的二人:“怎么回事?” 两个嬷嬷都说自己应得的工钱算少了。二人每个月800文钱,各请了一天假。 有一个人请假,另一个人就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所以二人觉得自己的工钱就是800文,相当于没请假。 徐孝云听完二人的话,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定的规矩,请假扣一天工钱,另一个人当天加五成工钱。 “你们以为各请假一天,相当于没请假?不对,因为一个人的效率肯定不如两个人,站在我家的角度有两天是一人干活……” 徐孝云解释一番,也不管二人是否听懂:“娘,她们两个每人扣半天工钱就行。” “好。” 佳珍知道这方面徐孝云肯定不会算错。 这时候,徐福贵回到家。 他刚才去村中屠户那里将三百斤的野猪宰杀了。天气炎热,三百斤野猪肉吃不完、不能存放,他便将二百多斤野猪肉卖给屠户,剩下几十斤肉自家吃,还有一堆猪骨给大黑。 将野猪肉放在灶房,他洗漱过后走到堂屋,见佳珍和徐孝云正在盘账、发工钱。 “我刚卖了野猪肉,17两银子入账。” 徐福贵说着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 佳珍看着账目和等待发工钱的长工们,这七个长工的工钱不同,都不是做足整月,不禁手忙脚乱、一时半会算不清楚。 “娘,我来吧。” 徐孝云贴心道。 “好。” 佳珍站起身让开位置,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徐孝云查看账目,直接心算。这些工钱的账目并不复杂,无非是请了几天假、做了几天工。 “一两三银子,一两二钱,九百五十文……” 长工们每月的工钱在1两2钱银子左右,包吃包住。这待遇比别家强些。 徐孝云仔细算过,雇佣长工非常划算,比将田租给佃户要赚得多。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需要天天监管、做饭之类的,麻烦。 长工们领到月钱后,纷纷离开。 徐孝云随手翻看前面的账目,发现好几处算错的地方,还有…… “娘,这个菜籽油哪里买的?” 他指着账目上记录的十斤菜籽油。 “我让嬷嬷去榨油的张家买的,怎么?” “菜籽油买贵了,一斤菜籽油25文,一下买十斤还能便宜点。还有冰白也买贵了…” 他没有说下去,显然家里的嬷嬷和丫鬟买东西都贪墨了点。 看似只是几文钱,但积少成多、累积下来不是小数。 “爹娘,以后要不我管咱家的钱财吧?我保证把账目算的明明白白,开源节流,给咱家攒下万贯家财。” 徐孝云有这个自信。 让徐孝云掌管徐家财务大权? 徐福贵眼前一亮,这是个好想法。佳珍虽然知书达礼,但之前管的只是小家庭。 如今徐家壮大,雇佣嬷嬷丫鬟、长工等一群人,家里二百八十亩田,喂猪饲鸡,还养了两匹马,进项和开支很多,佳珍没有能力管理这么多事项。 而徐孝云有这方面的才能,很合适。 以徐福贵对四云的了解,就算他掌管财务大权,也不会乱。 “行,我同意。” 徐福贵点头。 “我正想轻松点,家里算账的任务就交给四云了。” 佳珍求之不得。别看她现在不用作家务活了,但这么多账目要算,她每天很繁忙。 “以后咱徐家的钱,就交给你了!” 徐福贵将代表徐家财务大权的账本交给徐孝云。 佳珍则是从卧房取来一皮箱的银票、银子和铜板。 (本章完) 第53章 金刚门 第53章 金刚门 白天,桐古县城。 一位穿着色丝绸马面裙、扎着高马尾的姑娘站在河边柳树下,翘首以盼望着远方。 她身材高挑,面庞白皙,容貌甜美。纤嫩脖颈上戴着珍珠项链,左手腕佩戴金镯,右手腕戴翠玉镯,腰间悬系翡翠牌。 任意一件首饰的价格是普通人家一年收入也买不起的。 傅智怡,金刚门门主傅圆镇的小女儿。 她有三个哥哥,大哥傅智刚,先天之境,管理傅家的镖局。 二哥傅智强,同样是先天之境,管理傅家的武馆。 三哥傅智仁,高阶武者,在武馆里帮忙带学员。 傅智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可想而知有多么受宠。从小到大,她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和徐孝苟约好了今日在这里见面,去坐船游湖。 “智怡~~!” 远处唤来一声呼唤。 高大魁梧的身躯快步赶来,正是徐孝苟。 他看到傅智怡,喜上眉梢,忍不住冲上前、双手托举在其腋下将其举起转圈。 长长的裙摆和马尾发随风飘起。 傅智怡羞红了脸,娇嗔道:“孝苟,快放我下来呀,小心被人看到啦。” “嘿嘿,你真轻,是做的吧。” 徐孝苟把她放下来。 傅智怡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到,她拉着徐孝苟的手:“快走吧,咱们去游湖,我找好了船。” “今天不去游湖了吧。” 徐孝苟想到他爹的吩咐。 “怎么?” “我想娶你。” 徐孝苟眉眼深情。他初见到傅智怡的时候,一见钟情。 当时他并不知道傅智怡的身份。 傅智怡有意隐藏,没有告诉徐孝苟,她的身份带给她很多麻烦。 直到后来徐孝苟得知其身份,才意识到双方家境的悬殊。可他对自己有信心,他早晚是能晋升先天之境的武道天才。 “真的吗?有多想?” “魂牵梦萦的想,做梦都在想。你带我去见你爹吧,我会想办法打动他的。” “……” 傅智怡陷入犹豫。 他爹如果不同意,那她和徐孝苟的处境会很艰难。 她虽然从小很受宠,但在这方面,她得听她爹的。从小她爹就告诫她:要远离男人。 她的三个哥哥也是很护她,尤其是三哥傅智仁。凡是靠近她、对她表示好感的男孩,尤其是她家武馆那些年轻人们,统统被她三哥赶走了。 “我都这个年纪,是时候提起了。”傅智怡心想。 她今年十七岁。以前年龄小,加上他爹经常告诫,所以她从来没想过成婚的事情。 十七岁的年龄,普通人家的姑娘都谈婚论嫁了。 “好吧,我带你去。” 她带着徐孝苟来到自家大宅。 ———— 傅家大宅坐落于县城的东边城郊,占地二十亩,内分东南西北中五个院子以及众多亭台游廊,院墙高筑,红漆大门,很气派。 徐孝苟是第一次进入傅家大宅。 他跟着傅智怡在其中穿行,忍不住左顾右盼,看雕梁画栋的精美楼阁,见到丫鬟们打理院中考究的园。 院子中挖着池塘,几片荷莲叶点缀,清澈池水中有几尾色彩鲜艳的锦鲤鱼游来游去。 徐孝苟心里更慌了,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到家境的差距。 这么大的宅院就算送给他家,他家都住不起。 “我爹在哪里?” 傅智怡拦住家丁问询。 “小姐,老爷在会客堂呢,有客人来访。” 家丁回应,同时眼角余光忍不住好奇偷瞄徐孝苟。他家小姐从未带陌生男人回来过。 傅智怡带着徐孝苟前往会客堂。 此时,会客堂里。 傅圆镇坐在主位,客座上是一位虎背熊腰、身躯如门板似的中年壮汉,身侧还有位二十来岁年轻男子。 中年壮汉名祁春山,是熊虎门门主,先天武者境。 身旁是他二儿子,祁夏平。 “圆镇兄,你我认识有三十余年了,相互知根知底。我家夏平不用多说,你应该了解,不论品性还是武道天赋都是顶尖。若是能与你闺女结为一对,咱两家亲上加亲,不失为一段佳话。” 祁春山的来意,是撮合儿子祁夏平和傅圆镇的女儿。 他们熊虎门在桐古县也有武馆,教的是熊虎桩功。按理说熊虎门和金刚门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实际上他们早年间有些交情。 而且,金刚门教桩功的学费是最贵的,能在金刚门练武的都是各村大地主以及城中富户。 而练熊虎桩功的则是“平民”居多,他们还在很多村里有教导熊虎桩功的师傅,比如杜海。 “……” 傅圆镇得知祁春山的来意,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也不想就这么答应。 他闺女傅智怡嫁给谁,得看她女儿的意思。他很宠溺闺女,不会逼迫其嫁给不喜欢的人。 如今熊虎门的门主前来求亲,为的肯定不止是傅智怡,而是傅家的家财和势力。 金刚门赚的钱比熊虎门多得多,生意规模是熊虎门好几倍。 “你家夏平的确优秀,不过嘛,我闺女的眼光挑剔,得看孩子们是否有缘分。若是孩子不愿意,我也不好乱点鸳鸯谱不是。” 傅圆镇找了个借口。 实际上他知道闺女最近和一个叫徐孝苟的年轻人走得很近,他早就让人将徐家情况调查过了。 徐家是老实巴交的农户,除了徐孝苟已经逝世的爷爷好赌,其他人都没什么毛病。 他对闺女看管很严,怎么可能不知晓二人情况。 之所以不插手,是他默许的。 以前女儿年幼,他知道外面有多少坏男人,也知道傅家的家财能引起多少人觊觎、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图谋不轨接近自己女儿。 他让女儿远离男人,是对女儿的保护。 在女儿和徐孝苟相识后,他调查徐孝苟,对其家境和经历不反感,才默许二人偷偷见面。 ———— 祁春山并不知晓傅智怡和徐孝苟的事情。 他继续推荐自己儿子:“那好办,让智怡和我家夏平见面聊一聊嘛。相信她见到夏平肯定会心生好感,这是感情产生的第一步。” “……” 傅圆镇无语,这就是爹对儿子的盲目自信? (本章完) 第54章 争锋 第54章 争锋 会客堂门外,有家丁守着。 傅智怡知道她爹在见客,冒然进去不礼貌,便询问家丁:“是谁来了?” “回小姐,是熊虎门祁门主和他儿子,好像是…是给你说亲来了。” 家丁说着,忍不住偷瞄傅智怡身旁的徐孝苟,猜测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 说亲?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傅智怡吩咐家丁:“给我爹传个话,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 会客堂里,祁春山还在滔滔不绝夸奖自己的儿子,说其品性多么正直善良、日常练武如何自律等等。 家丁轻声走进,凑在傅圆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闺女来了?正好,你让她进来吧。” 傅圆镇当着祁家父子的面大声说道。 家丁出门传话,随后傅智怡和徐孝苟走进来。 祁家父子以为是傅智怡一个人来的,结果看到她身边跟着个年轻男子,心中纳闷。 徐孝苟神色尴尬,他是跟傅智怡和她爹摊牌来的,哪想到碰到这种场面。 “爹,祁叔…” 傅智怡有点胆小,这场面不太敢点明徐孝苟的身份:“这位是我朋友,徐孝苟。” 徐孝苟连忙给二位大佬打招呼:“傅门主,祁门主,久仰二位大名。” 他认得这二位大人物,在外面见过几次。 他紧张地心里直打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自认为是武道天才,未来肯定能晋升先天。 可二位大佬,祁春山是先天之境且不说,傅圆镇是号称桐古县几十年来武道天赋数一数二的人物、武道宗师境。 他在二位面前,弱小如同蚂蚁。 然而他这个蚂蚁,来娶傅圆镇的女儿,抢祁春山的儿媳。 “小伙子不必紧张,坐。” 傅圆镇示意二人落座,又介绍祁夏平:“阿怡,你祁叔的二子夏平,你以前见过的。” “夏平哥。” 傅智怡客套打了声招呼,神情冷淡。她几年前在别人家喜宴见过祁夏平,记得当时祁夏平总偷偷看她,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祁春山的视线在傅智怡和徐孝苟之间转换,他看出点什么,又觉得无关紧要。如此局面,傅圆镇是第一次见徐孝苟,且傅智怡没有点明徐孝苟身份。 那就说明:他家夏平还有机会。 年轻人之间有点好感而已,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面前顷刻间就熄灭了那点火苗。 他笑眯着眼,和蔼道:“智怡,有两三年没见了吧,你变得更漂亮了。 难怪我家夏平经常念叨你。他前些日子在外面逛庙会见到你,回去就茶不思饭不想、对你念念不忘的。” 说着,他给儿子使眼色、让其说话。 祁夏平当着长辈的面,脸皮薄不好意思,但旁边有“情敌”在呢,不争取怎么行: “是、是呢,智怡妹妹如此温婉又可爱,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把她娶回家、宠爱一生。” 祁春山暗自点头,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继续搭腔:“智怡呀,咱两家认识几十年了,你要是嫁到我们家,就是亲上加亲,我们肯定把你当亲闺女宠。 夏平的人品你放心,我从小管教的,除了醉心武道,什么大烟、赌牌都不沾…… 说起武道,夏平的天赋不比你大哥二哥差,说他有八成把握晋升先天都是谦虚……” 傅智怡看着祁家父子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开口推辞或者婉拒的机会。再让二人说下去,她想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傅圆镇淡定坐在主位,端起茶杯啜饮。这算是他对徐孝苟的一个考验。 他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怂货。 身为练武之人,他更看重“武道之心”,而非家世。 徐孝苟终究是没忍住,眼看二人在面前不断说着迎娶傅智怡的话,他爆发了。 他“哗”地站起身,打断祁家二人的话,朝傅圆镇拱手抱拳:“傅门主,我喜欢智怡,能不能让她嫁我?我和她真心相爱,还请成全。” “……” 祁春山面色微变,这小子比他想象中更果敢,不好对付啊。 “还愣着干嘛?” 他面朝儿子低声道。 反应过来的祁夏平也站起身:“傅叔,我喜欢智怡,让她嫁到我们家肯定更幸福。” 傅圆镇打量着两个年轻人,没有说话。 祁春山出言:“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我看你练的也是熊虎桩功,眼生啊。” 熊虎桩功的特质很明显。 祁春山没在自家武馆见过徐孝苟,显然不是在武馆学的。 “祁门主,晚辈徐孝苟,百壑山徐家的人。” “家产如何?” “额…家里有二百八十亩田,其中百亩是租别家的。” 徐孝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吹嘘。 祁春山耍弄人心的经验很老道:“你看智怡从小生活的环境,她如果嫁给你,得过苦日子喽。你若真喜欢她,就放手吧,这是对她好。” “嗯?” 徐孝苟很聪明,瞬间反应过来,这人企图通过诡辩、给他挖坑呢。 “祁门主,智怡她不喜欢令郎,嫁到你家难道就会幸福吗?再说,莫欺少年穷,我家只是暂时不富庶,我以后也能晋升先天,不会苦了智怡。” “……” 这下轮到祁春山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这年轻人面对他这个先天武者的压力还能从容应答。 ———— “你们别争了。” 傅圆镇终于开口,掌控现场局面。 他对徐孝苟的表现还算满意:敢于表达自己,不卑不亢、不畏强者,且对自己很自信。 “阿怡,你怎么说?” 他把决定权交给女儿,实际上是选定了徐孝苟。 傅智怡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愣了。 “按照武者常见的解决办法,比斗吧。都说能晋升先天,谁更有天赋一比便知。” “?” 傅圆镇纳闷,只要他女儿选了徐孝苟,他顺水推舟应下便是,何必出此下策? “好,都是练武之人,咱就按照武道规矩来! 圆镇兄,借你演武场一用?” 祁春山喜笑颜开。 一个在村里练熊虎桩功的,和他儿子比斗? 傅智怡话已经说出,傅圆镇只能带着众人前往后院演武场。 演武场是个两丈见方、厚重岩石铺成的低矮台子,傅圆镇在自家练桩功或是练招式、偶尔指点儿子们都是在这里。 那半米厚的岩石砖,经常因为碎裂而更换。 “比斗的规矩,全力以赴。谁跌出台子谁输。” 傅圆镇说道。 他打听过徐孝苟的情况,在百壑村其功夫无人可比。但那是村里。 祁夏平身为熊虎门主的儿子,其武道资源是徐孝苟远远比不上的。 好在二人都是桩功三层,徐孝苟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 只见二人登上台子,拱手行礼。 徐孝苟的眼神古井无波,他已经很久没有全力出手了,也不再嘚瑟自己的天赋。在他大哥去当兵后,他变得内敛沉稳。 内敛之下,是他绝对的自信。但他丝毫不会轻视对方,他因为“大意”吃过好几次亏。 对面的祁夏平,嘴角带着浅笑,似乎赢定了徐孝苟。 他从小滋补药材不缺,教他练武的是他爹、将熊虎体术练到先天境界的人。 (本章完) 第55章 孝字 第55章 孝字 “请指教!” 祁夏平话音落下,率先出击。 出手就是刚猛的虎咆拳,是熊虎体术中最基础的招式。 徐孝苟判断对方的桩功进度比自己强,速度和力量比他略微强一丝。 他不急不缓,没有硬碰,见招拆招。能躲就躲,躲闪不过就格挡。 稳扎稳打,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同时判断着对方的招式水准。 “嘭嘭嘭…” 双方拳脚相撞,打得有来有回。 “不错。” 傅圆镇看的连连点头,对徐孝苟表现出赞许。刚才他都以为徐孝苟要出界,却被其化解了危机。 难怪他女儿提出“武斗”,这是要让祁家输的心服口服啊。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徐孝苟的本事远在祁夏平之上。 徐孝苟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而祁夏平没有祁春山吹嘘的那么优秀。 “春山,可惜呐,这么下去你儿要败。” “额……” 祁春山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儿子竟能碰到这种天赋异禀之人。 ———— 台上。 祁夏平久攻不下,不禁急躁。他也看出来自己几乎没有获胜的机会。 “喂,小子!” 他背对着傅圆镇等人的方向,压低声音、将声音逼成一条直线,只有徐孝苟能听到。 “你若是赢了我,你休想学到熊虎桩功晋升先天的后续内容!” 为了赢,他彻底昏了头,竟然以这种方式威胁徐孝苟。 熊虎桩功晋升先天的内容,只有在熊虎门学得到。 “啊?” “你是说我赢了,就不让我学熊虎桩功先天内容?” 徐孝苟惊呼出声。 他这一说话,在场众人全都面色大变。 “够了!夏平!” 祁春山猛的向前几步,呵斥祁夏平停下。 听到这一声呵斥,祁夏平不仅没停,反而因为被徐孝苟戳穿的恼怒而继续攻击。 这次徐孝苟没再留手,双方在武功招式方面差了一个境界,他以祁夏平难以理解的角度,扭身蛮熊靠、将其顶飞出去。 祁夏平的身躯抛飞五六米远,轰然坠落在台子外面。 他满目骇然,不敢相信自己和村里穷小子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在自家武馆赢遍了同龄人,比他大几岁、只要不是桩功进度超过他太多,他都能获胜。 然而这次,当着他爹和傅圆镇、傅智怡的面,这场关联到人生大事的比斗,他输了…… 他实在输不起,以至于刚才昏了头、竟然威胁徐孝苟。 此时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哈~~” 祁春山硬着头皮尬笑,冲着傅圆镇说:“圆镇兄,恭喜你得此贤婿。你家贤婿武道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先天。” 说完他又对徐孝苟说:“刚才我儿求胜心切才说错了话,不是他本意。 以后你桩功三层练成,尽管来我武馆,我免费教你熊虎桩功先天内容。 你是圆镇兄的女婿,也就是我侄女婿,都是一家人。” 求胜心切? 徐孝苟心里不屑,表面维持着礼貌:“祁门主多虑了,我没放在心上。” 祁春山实在没有脸面再留下来,带着祁夏平离开。 这次他的老脸被儿子丢尽了。 “哼。” 傅圆镇见二人背影远去,眼神中涌现厌恶。 习武之人,武德为先。他最讨厌没有武德之人。 幸好没有将闺女许配给祁夏平,从关键时刻的反应可看出此人心术不正。 他看向徐孝苟,眼神中满是看女婿的满意之色:“你这悟性不错,招式很有灵性,有机会我指点指点你。” “谢傅门主!” 徐孝苟很激动,傅圆镇是武道宗师啊,被宗师指点必定能受益匪浅。 “还叫门主呢?” 傅智怡笑道,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优秀!孝苟的实力她清楚,先天之下难寻敌手。 不仅是让祁家父子心服口服,也有几分小女子炫耀的心思。 “傅叔。” 徐孝苟改口叫叔。 “好,先叫叔,过几天再改口哈哈。” 傅圆镇爽朗笑道:“到饭点了,你先洗漱,然后留下来吃饭。” ———— 徐孝苟洗漱过后,在傅家的膳房吃饭。 他有种做梦的感觉,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起初他以为要经过一番艰难的争取。 “孝苟,我家伙夫的厨艺如何?” 傅圆镇坐在主位,边吃边和徐孝苟闲聊。 他是粗犷的武者,性格随性,对于各种规矩没那么讲究。 “叔,您家伙夫的厨艺太好了,比酒楼里的饭菜都好吃。肯定很贵吧,我家嬷嬷每月八百文,只会家常便饭、味道还一般。” “也没多贵,三个伙夫加起来一个月二十两银子。” 傅圆镇知道徐孝苟的话有拍马屁的成分,但他听的舒心。 “你和阿怡成了婚,打算住哪儿?” “……” 徐孝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猜测着岳父的意思:“我还没细想过。我家里热闹,吃食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家顿顿肉食不缺,也不用智怡干活。 若是智怡想住在城里,也可以,我们寻个住处,或是买个小院子……” 他岳父无非是担心女儿婚后过得不好、生活落差太大。 “阿怡从小没吃过苦,被我和她三个哥哥宠大的。生活方面,我可以贴补她,傅家偌大的家业不至于小气到舍不得给女儿女婿。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是傅圆镇刚才想到的。 “您说。” “我在城中给你们买一套宅院,你们婚后住城里,平日销不用操心。以你的武道天赋,在我武馆里当个教导拳脚功夫的师傅足矣。 但是,你得分家,钱财方面和你家不能有往来。 不是让你入赘,你们孩子依旧姓徐。” 傅圆镇觉得自己的条件很丰厚,简直把徐孝苟当亲儿子。 他可以养出嫁的女儿,可以养女婿,但总不能贴补徐家吧。徐家还有好几个儿子,他不想凭白吃亏。 “这……” 徐孝苟犹豫了。 他知道岳父的提议很好,没毛病。换别人不会犹豫就答应了,但他不能答应。 “怎么,你是觉得吃软饭丢面子?” 傅圆镇眉头蹙起,他这么大方,徐孝苟还迟疑? “傅叔,不是丢面子。而是,我不能分家、不能与我家不往来。 我爹娘供我练武,哥姐弟弟省吃俭用,我好不容易有了本事,得孝顺爹娘,得照顾弟弟们……” 徐孝苟急得满头大汗,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意思。 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他爹给他说过,徐家永远是大家庭,不能分家。有困难一起扛,有福一起享。 “不能分家?哼,我看你是心不诚。” “我…傅叔,我名孝苟,字辈为孝。别的条件可以商量,但我真不能与家里断了往来。” 【孝忠礼仪,仁慧贤良……】 他爹编的【百字文】,第一字为“孝”,他从小背过写过无数遍。 “宁愿不与阿怡成婚,也不能与你家分家?” 傅圆镇拔高了声音,武道宗师的气势压得徐孝苟喘不过气。 “……是。” 徐孝苟低下头。 傅智怡心中焦急,抓着傅圆镇的手臂撒娇:“爹,我不用你买宅院,我跟着孝苟生活、不会吃苦的。爹,你就别逼他了嘛~~” “好!好一个孝字辈。” 傅圆镇并非一定要让徐孝苟分家,他只是看看徐孝苟能有多坚持。 “你爹娘教了个好儿子。” (本章完) 第56章 熬药 第56章 熬药 几天后,徐家。 灶房里,徐福贵正在尝试熬制“五行灵药汤”。 泥筑的炉灶上架着一口砂锅,锅里热水咕嘟咕嘟剧烈翻滚,下方柴火烧的正旺。 旁边灶台摆着少许铁根草、枯叶乌、蓝司藤、炎杞、地罗森。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徐福贵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五行桩功》中关于熬制药汤的内容。 寻常几百文一副的滋补药汤,像大锅炖似得将药材一股脑放入砂锅熬制即可。 “五行灵药汤”,以五行灵植为药材,不像普通的滋补药汤那么容易熬制。 这两天徐福贵多次尝试炼制,均以失败告终。他甚至还没摸清楚门道,只是掌握了放入灵药的顺序。 “先地罗森,再蓝司藤……” 他一边放入灵药,一边观察药汤的变化,待出现应有的色调变化,连忙放入下一味药。 同时还得调控火势大小。 待到第三味枯叶乌入锅,汤药已经出现明显的焦糊味儿。 “唉,又废了一锅。” 徐福贵无奈。 不是他太笨,而是流程太复杂。放入灵药的顺序和时机、数量比例,火候大小等等都有讲究,稍有差池就会炼废。 他体内空间种植的灵药本就不多,这么浪费他很心疼,已经将每种灵药控制到最小分量、等到熟练了再增加分量。 根据脑海中的内容,他最后熬制出来的应当是【调和阴阳、萃炼五行菁华】的无色无味药汤。 他距离做到这一步还差得远。 炼制五行灵药汤的过程,让他想到药丸和仙人炼制的丹药。 比如“气血丸”,这类药丸的炼制同样流程复杂、过程也需熬药汤。卖药丸的那些药铺,肯定是掌控熬药火候和过程的好手。 然而徐福贵不可能拿着五行灵药汤的熬制方法请人帮忙。 “这涉及到我徐家崛起之秘,还是我自己慢慢来吧。” 他不打算将其教给别人,这个过程必须他亲自来。 ———— 中午时分,徐孝云给长工们发完饭,赶回家。 刚走到宅院大门,听到背后一阵由远及近、擂鼓似的马蹄声。 “谁?” 他循声望去,见徐孝苟骑着一匹健硕骏马、满面春风疾驰而来。 骏马浑身枣骝色,颈部油亮柔顺的长鬃毛随风飘逸,四蹄稳健而沉重,马尾如顺滑的丝绸摆动。 “吁~~” 骏马在徐家大门前停下,徐孝苟翻身下马。 他穿一袭崭新的浅灰锦袍,腰间悬挂玉坠。这些都是他那三个舅哥送的。 傅智怡的三个哥哥,也就是徐孝苟舅哥,得知二人的事情后,对徐孝苟非常热情,强行留他在城里好酒好菜热情招待了几天。 “三哥,咱家的马呢?这是你买的新衣裳?” 徐孝云见徐孝苟骑的并非自家马匹,明显是名贵骏马。 “马是我大舅哥送的,咱家马我放在傅家大宅了。先进屋说话,我有好消息告诉爹娘。” 徐孝苟说着,将骏马栓在院外的马厩,走进家中。 徐孝云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声嚷道:“爹娘,三哥吃软饭啦!~~” “谁吃软饭了?” 徐孝苟翻着白眼,但他说话的底气不足。表面看他确实像吃软饭的。 灶房里又熬废了一锅灵药的徐福贵走出房门:“吃软饭?怎么?” “爹你别听四弟瞎说。我和智怡的婚事他爹同意了,让咱提亲商量日子成婚呢。” “好,好啊!”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苟,你没当上门女婿吧。” 佳珍走出房门,见徐孝苟崭新的锦衣,以为他倒插门到傅家。 “不是啊娘,我是娶她过门。” 徐孝苟解释清楚后,众人聚在堂屋商量婚事。 ———— “三哥,你喜宴的事情我有发言权,爹娘现在让我掌管家里财务了哈哈。” “啥?” 徐孝苟愣了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掌管家里财务?” “没错,我在咱家的作用就是管账,保准能开源节流、攒下家业。” “……” 徐孝苟知道他四弟有多抠门,真要让他操办婚宴,肯定很穷酸。 他求助似地看向爹娘:“爹,娘,多为我喜宴点银子嘛,咱家总不能显得太小气。” 佳珍点头同意:“是,你是咱家第一个娶媳妇的,对方还是大户人家,婚宴不能寒酸。” 徐福贵嘱咐徐孝云:“这事儿可万万不能节省。” “该省还是要省,小钱办大事嘛,咱家这么多人手,很多事情能自己弄。再说,咱家再怎么钱,和傅家那边的宴席比起来还是寒酸。 放心吧,我不会舍不得银子,肯定办的风风光光。” 徐孝云保证自己不吝啬,大家松了口气,然而他转头就问徐孝苟:“三哥,你婚宴不介意用咱家自酿的酒吧。我最近研究酿酒,想给咱家增加进项,正好在你婚宴上试试。” “喜酒你都想省?不行不行,必须用好酒。” 徐孝苟黑着脸。 二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徐孝云面对爹娘和三哥的强烈要求,不得已将婚宴的开支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之后众人商议提亲和婚宴的具体事宜。 ———— 灶房里。 徐孝云来喝水,注意到灶台上放着的十几颗炎杞。 “咦,这炎杞怎么和药田的不一样?” 他家药草田的炎杞刚长成,今年正好结出第一年的炎杞果。 论收益,炎杞本来收益就低,更别说是第一年药性不强的炎杞。 卖掉五亩炎杞的收益,聊胜于无。 于是精打细算的徐孝云想到个办法,正好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酿成炎杞酒、卖酒。 他不喜欢武道,却是很热衷于赚钱,才十五岁的他满脑子赚钱想法。 他家有田有自产粮,再加上五亩炎杞,可以酿造炎杞酒。酿酒配方和流程他早已研究清楚,且开始制作酒曲。 灶台上的炎杞,还有少许其他灵药,是徐福贵熬药汤留下的。 徐孝云拿起一颗炎杞仔细观察:“这是哪儿来的,看起来比药田里的炎杞品相好多了。” 这是徐福贵体内空间的灵植炎杞,当然和普通炎杞不同。 “用这个制酒曲试试。” 他顺手收起灶台上的炎杞,准备拿去当酒曲原料。 (本章完) 第57章 婚宴 第57章 婚宴 一个月后。 徐孝苟和傅智怡的婚宴如期举办。 清晨,徐孝苟带着接亲队伍到傅家接亲。 气派的傅家大宅一片喜庆景象。朱红色灯笼挂满庭院,红底金线的喜幛高悬,墨香四溢的楹联贴在两侧立柱上。 按照习俗,“嫁女儿”和“娶媳妇”是双方分别操办。 毕竟双方的亲戚和人际往来不同。 傅家这边嫁女儿,除了徐孝苟和结亲队伍,其他都是傅家的亲朋好友和人脉。 傅圆镇穿着喜服,迎来送往,脸上长时间挂着假笑、以至于脸颊都僵硬不自然。 与其说是新婚夫妻的婚宴,不如说是家中长辈的婚宴。因为新婚夫妻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情往来。 接连不断有客人前来贺喜,送上贺礼和傅圆镇寒暄几句,也不留下吃宴席便离开。 以傅圆镇在桐古县的地位,前来贺喜送礼的很多都是城中大人物。 就连县督姜皓、练气四层的仙官,亲自前来道贺。 县令吕易松没来,但他派了手下前来道喜送礼。 这都是有讲究的。 什么身份的人得亲自登门,什么身份又该派人前来,送什么档次的礼,这些都有讲究,各种繁文缛节的规矩很多。 众多前来道贺的客人,很多和傅圆镇都没什么交情,只是泛泛之交。 傅圆镇必须以礼相待,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很重要。别人如此对待他、他以后得还礼还回去。 ———— 徐孝苟和傅智怡知道往来的大人物们并不是为了他们前来,都是冲着“金刚门门主”而来。 二人按照流程办完接亲仪式,到百壑村。 百壑村的热闹与傅家不同。 婚轿刚进村,响起喧天锣鼓、阵阵鞭炮。 围观凑热闹的村民们一路相随,成群的孩童跑来跑去。 “谁家结婚这么大阵势啊?” “徐家老三呐,孝苟,就是那个练武的,可厉害哩。” “娶的谁家媳妇?” “傅家知道不?金刚门门主,县城最大的武馆和镖局就是他家的。” “……” 徐家宅院更加热闹。 徐孝苟那些朋友们都在场,等待见证徐孝苟的人生大事。 杜海、王倩也在,还有杜猛和他媳妇、儿子。 前些年杜海想让王倩再生一个,却怀不上,于是就让杜猛早早结婚,娶了城里商户家的闺女。现在杜猛儿子已经两岁。 出嫁的徐孝霞和她夫婿也前来。徐孝霞挺着肚子、有好几个月身孕。 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有一老者面带愁容,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陈巴金原本不愿意来,是他女儿陈秀莲非要带他前来。 “闺女,四年了,咱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牛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死未卜的,要不咱别等了,另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次不管你招上门女婿还是嫁人,我都不管,行不?” 他是真着急了,以他的年岁再等几年怕是会随时撒手人寰,到时候看不到女儿成婚是个遗憾。 再说,他走了家里就剩婆娘和女儿两个女人,他能不担心? 这世道,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欺负。 “爹,再等等吧,大牛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陈秀莲坚持着。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头看也就一眨眼功夫。 “唉~~” 陈巴金一阵长吁短叹。 ———— 中午拜堂的流程结束,接下来是吃席敬酒。 看热闹的村民们散了,席间都是徐家的亲戚朋友。 佳珍看着风光无限的三苟、温婉漂亮的儿媳,看到女儿和女婿,看到在家中能独当一面的孝云,懂事孝顺的孝安,还有能满地跑的孝厚…… 不禁想起她总觉亏欠的孝牛。 儿行千里母担忧。孝牛在数千里之外的边疆战场。 “大牛要是在就好了。” 她想让徐孝牛看到现在的徐家:再也不是省吃俭用、衣服打满补丁的徐家,也不是得让父子起早贪黑干农活的徐家,不是送不起孩子去练武的徐家。 两滴眼泪忍不住滑落。 她连忙低头抹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大喜的日子落泪。 细心的徐福贵注意到这一幕,轻声细语:“想大牛了?” “嗯。” “放心吧,我交代过大牛的,他听话、肯定能活着回来。” 徐福贵在佳珍面前必须保持信心,他若是不能坚强、情况会更糟糕。 就在这时,一人一马突兀闯入婚宴现场。 此人身穿兵服,腰间挎刀,和婚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翻身下马,朗声询问:“哪边是百壑村徐家?” “这就是徐家喜宴,你是来贺喜的?怎么穿这身。” 得知这里是徐家喜宴,此人笑说:“我倒是来得巧了,喜上加喜,哈哈。徐家家主何在?” 他的到来引起众人的注视,其穿着打扮太扎眼了。 刚敬完喜酒的徐孝苟快步上前:“你找我爹有事?” “徐福贵是你爹?正好,把你们家人都叫来。” 徐家众人循声赶来,聚在一起。 以徐家的家势,此人想必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只见他掏出两封信,对徐家众人宣布:“我奉命来送军功和家书,徐家徐孝牛,兵职什长,奖五等军功,徐家名下田产免税三年。 这是军功文书,拿着它去衙门就能免田税。 还有,这是他送回来的家书。” 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激动到失语。 徐福贵跨步上前,激动地说不出话,颤颤巍巍接过军功文书和家书,看到家书信封上的字迹。 “是…是大牛的字,是大牛。” 他小心翼翼撕开胶糊贴紧的信封,生怕把信纸撕坏似的。 旁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看着徐福贵拆信。 终于拆开信封,徐福贵取出一迭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 “爹、娘,我是孝牛。我在荒泽山脉的矿区挖矿,很安全,勿担心……” 徐孝牛小时候只是学了认字和写字,他读过的书不多,没有什么文采。 信的内容事无巨细,写的是他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平时吃什么、穿什么等等。 又诉说了对爹娘和妹妹弟弟们的思念。 (本章完) 第58章 酒馆 第58章 酒馆 徐福贵缓缓念着信上的内容,生怕错漏一个字。 旁边徐家众人围成一圈,边听边看。 只见徐福贵又翻开一页信纸,口中念道:“秀莲……” 当他意识到接下来是徐孝牛给陈秀莲写的内容,连忙合上信纸:“这大家就别看了。” 他得给大牛留点隐私,谁知道信上有多少酸麻内容呢。 “秀莲?” 他转头寻秀莲。 “哎~” 陈秀莲一直在旁边站着呢,她连忙应声。 “大牛给你写的,快收好。” 徐福贵将后面几页写给陈秀莲的信纸递过去。 徐孝云笑着起哄:“秀莲姐,你给大家念念呗。” 徐孝苟附和道:“是啊,别害臊,大哥他写不出什么情话的,你念给大伙听听。” “不,我不。” 陈秀莲羞红了脸,将信纸牢牢捂在胸口生怕别人看见。这是独属于她的。 佳珍则是从徐福贵手中接过大牛写的家书,这封家书在未来的日子里会被她一字一句翻看无数遍。 得知徐孝牛还活着的消息,牵挂在众人心头的那根弦松缓了。 那送信之人还没走,他在等着领赏。 送军功和家书,这是肥差,哪怕再穷的家庭也会赏几百文钱,碰到富家大户甚至能赏百两银子。 徐孝云给了他五两银子加一坛喜酒。 “对了,能不能写回信?” 徐福贵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事,若是能写回信就好了。 送信之人摇头:“他们在战场没有固定地点,不能回信。” 这时候杜家的人凑上前来:“敢问是否有杜家杜勇的?” “有、有的。” 送信之人连连点头,从随身包袱里摸出军功和家书:“杜勇我记得清楚,百壑村就他一个百夫长,是四等军功,奖十亩永久免税田。 喏,给你们。” 杜海喜笑颜开:“好、好啊,我儿出息。” 说着从怀兜掏出十两银子赏给送信人。 他没当场拆开家书,而是珍重收好、等回家再看。 送信之人告辞离开,百壑村他还有好多家要送去军功和家书。 消息很快传遍全村,当初被征兵离开的几百人,只有少数十几人寄回了家书。 收到家书的家庭庆幸不已,没收到家书的无比悲痛。 没有家书,有可能是没军功,也有可能是死在战场。 值得一提的是,杜勇是百壑村唯一百夫长,却有一人比他更厉害:刘家刘鸿展,千夫长,获得三等军功。 其余的人包括徐孝牛都是什长、得五等军功。 ———— 徐孝苟婚宴之后半个月,是徐孝厚的三岁宴。 徐家按照惯例,办了一顿丰盛的家宴。 家宴当天,徐福贵以子嗣血脉滋养家族宝树。 仪式感不能少,他像前几次一样将手掌放在徐孝厚颅顶,口中念念有词。想到徐孝云和徐孝安的武道天赋,他换了一套说辞。 “我徐福贵第六子徐孝厚,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天资聪慧、武资卓绝,如龙如凤!” 吸收完徐孝厚的子嗣血脉气息,家族宝树长出第六根枝杈。 宝树顶端的灌顶灵果被滋养,生长到鸡蛋般大小。按照第一次灌顶灵果的生长情况,再有两次子嗣血脉气息的滋养、灌顶灵果就能成熟。 ———— 又过了段时间。 桐古县城,贯通城南城北的主干道旁侧,一家不起眼的小商铺打开门。 “三哥,这就是你找的铺面吗?” 徐孝云走进其中,四处打量。 商铺面积不大,只有二三十平方,摆着两个陈旧的实木立柜。柜子里结满蛛网,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怎么,不满意?这还是我托了舅哥的关系帮你找的。” 徐孝苟翻着白眼,他这四弟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这还需要托关系?” 徐孝云不信。 “谁让你舍不得钱。一丁点银子就想办大事,哪有那种美事。” “多少银子?” “年租五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徐孝云眼前一亮,对这间铺面的印象瞬间逆转。 年租若是一百五十两,他会说这铺面是垃圾、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年租五十两,这就是好铺面! 主干道旁侧,如此位置人流量很大,五十两年租真的太划算了。 “三哥,谢了!钥匙呢?” 徐孝云伸出手。 “卖酒真能赚钱?可别银子没赚到,再搭进去些。对了,桩功可不能落下,爹让我监督你,每日桩功不能偷懒。” 徐孝苟说着将钥匙放在徐孝云手心。 “好啦,我知道。” 徐孝云实在不爱武道。志不在此,再怎么监督也难以练出成就。 至于卖酒是否能赚钱,他也没有底气。 做生意有亏有赚很正常,他不敢保证第一次经商就能赚钱。 但怎么也好过把药田的炎杞贱卖了。 他酿制的这一批炎杞酒,别有一番滋味。上次他从灶房发现的那些炎杞,制作出了味道独特的酒曲。 他特地询问徐福贵,徐福贵是这么解释的:那些炎杞是在百壑山深处发现的野生炎杞,由于生长在深山老林里,所以带了些灵气。 之后徐福贵还拿出少量炎杞供给他制作酒曲。 徐孝云用普通炎杞与“野生”炎杞混合制作酒曲,而一丁点酒曲可以酿造一大坛酒,“野生”炎杞的那丝灵气分散在大量酒水中、微不可察。 但却带给炎杞酒特殊的味道。 另外,炎杞作为药材有“滋补壮阳”之效,而徐孝云酿造出的炎杞酒这方面的效用更明显。他三哥徐孝苟亲身证实。 靠着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的炎杞酒能卖出好价钱。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徐孝苟离开,留下徐孝云一人守着铺面。 “得招个伙计。” 徐孝云看着脏兮兮的铺面心想。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灰头土脸的姑娘怯生生走到铺面门口:“掌、掌柜的,你招人吗?我能干活,管吃管住就成。” “你是?” 徐孝云打量着此人,其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身材高挑,手大脚大,是干过农活的样子。 “我、我叫张彩霞,莆叶县张家庄的,家里遭了难没办法,出来讨生活。” 她神情认真,不似说谎。 莆叶县徐孝云知道,就是他们桐古县相邻的县城。 “你能干活?” “是,我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洗衣做饭、还有田里的农活我都能干。” “……” 徐孝云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张彩霞只是逃荒来的流民后,决定收下她干活。 原因很简单:划算。 管吃管住什么活都干,雇佣她很划算。 几天后,徐孝云的小酒馆开张。 (本章完) 第59章 又六年 第59章 又六年 六年后。 荒泽山脉。 驻扎几千人的营地,徐孝牛正在营帐前练五行桩功。 从桩功一层练到桩功三层,循环往复。 早在两年前他就练成桩功三层,达到后天武者极限。全身七主经脉、十二支脉、三十六命穴、一零八重要窍穴以及其余次要窍穴全部贯通。 然而他没有五行桩功突破先天的部分,只能卡在这个瓶颈。 他练桩功早就形成日常惯性,依旧天天练桩,从一层到三层循环。 他发现桩功进度并未停滞,依旧有效果:一次次对经脉和窍穴的锤炼,让他经脉以极其细微的幅度缓缓扩张,窍穴也变得愈发有韧性。 这么“原地踏步”似的练了两年,他体内气血如虹,经脉拓宽、窍穴扩增。 无数次气血淬炼,他察觉到经脉内隐约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想要冲出来。他猜测那就是先天武者的“内劲”,也叫“内力”。 这股力量由于他没有突破先天之法而被锁住。 此时是天亮,他今天没去干活。 到这里十年,终于即将挖完所有的金矿和灵石矿。最近他们偶尔才有挖矿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 他听说这场持续十几年的大战快结束了。 “徐百长,有人找你!” 远处传来的喊声打断徐孝牛的桩功。 他现在兵职是“百夫长”,其实他不愿意,但他哪怕没有任何功劳、靠着挖矿的苦劳都熬到了这个兵职。 十年间不知多少人死去,他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 徐孝牛走向营地门口,见一虎背熊腰的高大身影迎面跨步而来。 “大牛,又在练桩功呢?” 杜勇的声音粗犷豪迈。他三年前与徐孝牛偶遇,终于在这汇聚了千百万人的战场见到熟人。 和徐孝牛取得联系后,他才得知原来徐孝牛一直在练武、并非普通人。 “闲来无事,只能练桩功打发时间。” “闲着无事?那正好换个营地,随我征战立功去。待战争结束也好有个军功、风风光光回去,才百夫长的兵职太低了。” 杜勇穿着一身玄铁铠甲,铠甲间隙凝固着洗不干净的血渍,腰间悬挂千夫长令牌。 初来时,他桩功二层还未练成。 现在他早已桩功三层练成,只等回去到熊虎门学熊虎桩功的先天内容、突破先天!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突破先天,实现他爹一辈子的梦想。 晋升先天,对于很多练武之人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然而对于仙人来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只需一枚一品灵丹“先天丹”。 一品灵丹,对应的是练气层次的丹药、是最低级别。 杜勇靠着立功给自己弄到一粒先天丹,就藏在他怀里。 在这战场上,仙人在天上大战,凡人在地面厮杀。对方营地那提炼好的黄金,那些兵器铠甲、敌人身上藏的宝物,都是他们的目标。 杜勇依仗自身后天极限的桩功和熊虎体术,杀了不知道多少百越仙朝的普通人。 敌方也有武者,但他每次在险象环生后都活下来,并且实力越来越强、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兵职一路晋升到千夫长。 ———— “还是算了吧,我不指望立功,只等结束后回家。” 徐孝牛谢绝杜勇的邀请。 “好吧。” 杜勇之前劝过徐孝牛很多次,知道他没什么立功的志向。 “给你一瓶气血丸。” 杜勇取出一瓶气血丸递给徐孝牛。 “不用不用。”徐孝牛连连摆手,却被杜勇不容拒绝地强行塞到手里。 “让你拿你就拿着,你留着疗伤也好、练桩功也行,反正我不缺这玩意儿。你们徐家和我家的关系不用多说,照顾你是应该的。” 杜勇说着拍了拍徐孝牛的肩膀。 气血丸在药铺卖八十两银子一颗。杜勇他爹肯定舍不得拿气血丸给他当作日常练桩的资源。 在这里,杜勇的气血丸多到用不完。他能早早练成桩功三层,就是靠着气血丸的功效。 “谢了。” 徐孝牛道谢,这是他第二次收下杜勇的气血丸。上次是二人刚取得联系,杜勇给了他一瓶足足十二颗气血丸。 正是那瓶气血丸让他两年前练成桩功三层。 “别和我客气。行了,我先走了,你有麻烦尽管来找我。” 杜勇道别离开。 徐孝牛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之后徐孝牛看着手中满满一瓶气血丸,打开瓶塞,取出一粒气血丸服下,继续练桩功。 他爹说过不让他身上携带财物。 在人员众多的营地里,偷盗多到泛滥。 大家都是几年没离开、所有财物都藏在身上。稍有不留意,就会被人偷走。 徐孝牛没这个忧虑,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这一瓶气血丸、他会尽快练桩功将其消化。 ———— 几天后。 夜里,突如起来的震动惊醒了徐孝牛。 他冲出营帐,看到天上漫天的流光飞来飞去:是一位位施展法术的仙人! 远处原来震天的喊杀声。 “最后的决战来了?” 徐孝牛心想。他听说双方仙人在谈判争夺整个矿区最核心的灵石矿。 一枚灵石都足以让仙人争抢,更别说是一片灵石矿藏。 此刻看来,想必是谈判没谈拢。 这些和徐孝牛无关,他只想活着。他朝着远离战场的矿区,寻了个采挖极深的矿洞钻了进去、躲藏起来。 等到仙人们大战结束他就能回家了。 ———— 核心灵石矿的上方,双方仙人正在交战。 乾元仙朝这边是以云边郡的仙人为主,还有垣黎郡、清河郡等几个郡的仙人为辅。 另一边百越仙朝的综合实力相差不大。 双方堪称势均力敌,这也是造成谈判破裂的原因:双方谁也不服。 之前的战斗,双方仙人还算克制,尤其是筑基大修士极少出手。 如今灵石矿就在眼前,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灵石散发着仙灵之气,蛊惑着仙人们为其厮杀争夺。 地面上,参与战争的凡人更多! “杀!快抢灵石,抢到一枚灵石就升官发财啦!” 披甲拿刀的双方兵伍厮杀碰撞。 (本章完) 第60章 仙战 第60章 仙战 杜勇裹挟在汹涌的军伍人潮中。 “兄弟们,随我冲杀!” 他大声嘶吼,率领麾下兵士们冲向敌方人群。 “嘭”一声,对方一个穿皮甲的小卒被杜勇踹飞到空中、口中鲜血喷出两尺高,落地之时已然没了声息。 杜勇能在尸山血海的战场存活十年、屡屡立功,说明他并不傻。 他率领麾下冲杀的敌方阵营,是敌方中类似于挖矿矿工的苦力队伍,实力弱得很。 他可不敢靠近灵石矿。 由于练武的门槛低,所以战场上有不少先天武者、武道宗师。 以杜勇的实力,碰到敌方先天武者肯定打不过。 “不知道天上战况如何?” 他抬头看了眼夜空,仙人们释放的各色法术很耀眼。 这场战争的胜负和他们凡人无关,决定性因素是那些筑基大修士。 若是他们显露出败象,杜勇会毫不犹豫趁机溜走。 ———— 严弈谨来自垣黎郡,筑基三层修士。 他是来赚灵石的,之前零零散散的灵晶矿让他们以为核心区域的灵石不会有多少,因此双方打算和谈平分。 然而根据一条条深入地下的矿洞推算出矿区至少埋藏着十万枚灵石,他们乾元仙朝的筑基修士分配的话、每人能分到几千枚。 这是个大数目。 对方百越仙朝的筑基修士们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谈判破裂,战争爆发。 获胜者可独占灵石矿、获得对方身上的修仙资源等战利品。失败者,死无全尸。 他旁侧一人悬浮于空中,是同样来自垣黎郡的筑基道友吴喆。 此时二人的神识牢牢锁定几百米外的敌方筑基修士:阮雄。 他们见识过阮雄的飞剑术,因此才二人联手。单对单,他们不可能是阮雄的对手。 “嗖嗖~~” 夜色下三抹毫不起眼的微光划破空间,直奔严弈谨和吴喆的脑袋。 “小心!” 严弈谨出声提醒。 对方的三口飞剑至少是中品灵器,不仅薄如蝉翼、锋利坚固,还有隐匿气息的特性。 同时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呈剑指状伸出,指尖激射出一尺多长的白芒剑气。 他精修《两仪剑指诀》,双手食指商阳穴、中指中冲穴修炼成自己的“对敌兵器”,伸手一指便能发射出直飞几千米的剑气。 白芒剑气以更快的速度飞出、精准拦下一口飞剑。 “叮”的脆响声中,巴掌长的灵器飞剑被白芒剑气撞飞,在空中打着旋。 然而灵器飞剑很快在空中定住,调整角度后再次飞向严弈谨。 “吴道友,我与他纠缠,你快去斩杀他!” 严弈谨不敢再藏拙,双手剑指齐出,指尖连点,一道道白芒剑气与灵器飞剑碰撞纠缠。 他《两仪剑指诀》的优势是速度快,缺点是飞出去的白芒剑气是直线飞行、不受控制。 而对方的灵器飞剑,被对方炼化、受其神识操控,可在空中灵活转向。 还有一点,他的剑指极为消耗灵力,不适合持久战。 助战的吴喆身上浮现灵器铠甲,手持长刀飞向阮雄。 阮雄无奈之下只能操控一口飞剑阻拦吴喆。他能控制三口飞剑,分心三用不在话下。 “叮叮当当~~” 他们交手的速度极快。 严弈谨片刻间已经激射出上百次白芒剑气,不断撞飞阮雄的灵器飞剑。他并非只守不攻,偶尔也有激射几道剑气攻击阮雄。 同样的,阮雄也会操控灵器飞剑阻挡剑气。 双方互有来回,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严弈谨体内灵力飞速消耗,他知道若非有帮手在,他必输。 吴喆手中长刀挥舞,一次次击飞那蚊蝇似飞来飞去的飞剑。 “特娘的,我最讨厌控剑修士,真难缠。” 他身上穿的铠甲是下品灵器,虽然不及阮雄的飞剑,却也不会被轻易穿透。他手中长刀是中品灵器,足以与飞剑抗衡。 眼看着距离阮雄越来越近,他一刀挥出、刀刃绽放几十米长的金黄耀眼的刀芒。 阮雄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慌了神,他只擅长在远处用飞剑袭杀敌人,被近身后的战力是弱项。 在他躲闪的同时,对飞剑的控制减弱,以至于飞剑被严弈谨的剑气弹飞到千米之外。 ———— “好机会!” 严弈谨见对方面对二人联手露出破绽,双手激射几道剑气。 阮雄眼看自己不敌,心生退意,控制飞剑近身防御、撤退。 一口飞剑阻拦剑气,一口飞剑飞向吴喆的身后、打算攻敌之必救。 “吴道友你乘胜追击,飞剑交给我!” 严弈谨和吴喆转守为攻。他用剑气与飞剑纠缠,吴喆近身攻杀。 阮雄一边控制飞剑抵挡,一边飞退。二人却是穷追不舍,不想放过他。 忽然间他控制飞剑调转方向,三口飞剑从三个方向飞向吴喆。 近身的吴喆是他摆脱追杀的首要麻烦,只有解决了吴喆他才好逃。 这次吴喆依旧信任严弈谨,以为严弈谨会像刚才挡下他身后飞剑。 吴喆只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口飞剑,身后两口飞剑:一口命中背后、卡在铠甲中,另一口飞剑穿透铠甲薄弱处、将吴喆刺穿。 严弈谨趁此机会,几道剑气激射向阮雄。 其中几道剑气被躲过、两道剑气命中:一道剑气削下阮雄左臂、一道剑气穿透其丹田气海。 ———— 阮雄没料到对方放弃救人、只想杀他,惊恐地感受着丹田气海中的灵力在快速泄露,他右手如幻影在丹田附近经脉窍穴连点,延缓灵力泄露速度。 从储物囊取出丹药吞服,又扔出二阶雾瘴符,转身化作一道流光远遁。 “休想逃走!” 严弈谨连忙追赶,却被雾瘴符遮挡视线和神识感知。 等到他冲出雾瘴符范围,眼前早已不见阮雄的身影。 “他丹田被废,不可能逃远!” 严弈谨体内灵力耗尽,他连忙从储物囊中取出回复灵力的丹药服下,一边快速恢复灵力、一边到处搜寻阮雄的踪迹。 然而他神识范围不过千米,在广袤的荒泽山脉中去哪儿搜寻躲藏起来的阮雄? 一番搜寻无果,他返回刚才的战场,将吴喆的灵器和储物囊收好,还捡到两口阮雄的飞剑。 他杀了几个百越仙朝的练气后期修士,再次加入战场。 战争的天平一旦被打破,胜负分晓。 很快百越仙朝留下不少修仙者的尸体后溃散而逃。 感谢“蛊不仁”的打赏 (本章完) 第61章 戮仙 第61章 戮仙 “传我命令,给我搜,方圆百里搜个遍!” 严弈谨派麾下的练气修士带领凡人军队去搜山,搜寻阮雄的下落。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阮雄的状态不可能逃远,一定躲藏在哪个角落苟且偷生。 ———— “太好了,咱们打赢了!” “哈哈哈,发达了,咱们活着的这些人发达了!” “……” 杜勇和麾下的兵士们正欢呼雀跃、庆祝胜利。至于死去的同伴,他们不在意。 战争就是这样,活下来才是胜利者,死了只能怨自己倒霉。 “杜千长。” 天上传来一道声音,身影随后降落。 杜勇连忙恭敬行礼:“蒋仙人尽管吩咐。” 此人是练气后期修士“蒋泽”,是统管杜勇的仙人。 “你率麾下去打扫战场,注意是否有身受重伤的仙人或是仙人尸首。” 蒋泽给杜勇划定好范围,让他带人去搜寻。 方圆百里的偌大区域,被分成几十个小区域,大量的凡人兵士在其中搜寻阮雄的下落。 ———— 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阮雄静静躺着,等待时间流逝。他断了一条手臂,更严重的是丹田被废、灵力泄露殆尽,和废人无异。 “等、等他们都离开,我就能活着回去了。” 他此刻只希望能活下去。 储物囊里的丹药足够他维持生存,只要不被敌方发现,他就不会有危险。 而山洞的岩壁上,贴着一张“敛息符”,能遮挡山洞内一切气息。 其实他距离战场不远,是这张敛息符屏蔽了严弈谨的神识探查。 三天后,就在阮雄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山洞外传来脚步声。 阮雄惊慌不已,随后听到说话声。 “什么都没有,让我们搜什么啊。” “懒得浪费力气,咱找个地方睡一觉。” “那里有个山洞,去歇歇。” “……” 阮雄心生警惕,暗道:“凡人?” 如果是仙人,他肯定九死一生。若是凡人,他还有搏杀的余力。 他丹田被废,灵力全无,只剩下一丝神识,无法施展各种仙人手段。但他毕竟是仙人之躯,仅凭肉身强度就堪比先天武者。 他手中握着灵器飞剑,将其当成匕首来用,悄然埋伏在山洞入口。 山洞外的几人走进,发现地面有血迹。 “咦,有人来过?” “小心!” 他们发现了埋伏着的阮雄。 阮雄手持飞剑将一人刺穿,随后追杀其他人。几人仓惶逃窜,又留下两具尸体,只剩一个练过武的跑得快逃出生天。 “糟了,得尽快离开。” 他知道自己形势危矣。 ———— 杜勇在这里搜寻了三天,一无所获。可蒋泽没说停,他们只能一直搜。 “千长、千长!” 这时,他麾下一位什长急匆匆跑来。 “咋了?” “呼~呼~” 什长喘着粗气,指着阮雄所在的方向:“刚才、刚才有人躲在山洞里,埋伏杀了咱好几个兄弟!” “什么人?” “不清楚,那人少一条胳膊,手上拿个匕首,厉害得很、怕不是有先天境界。不对,他身上穿的不是武服,是绸袍……” 杜勇眼前一亮,什么人实力强悍、却不穿武服? 仙人,施展法术的仙人! 他想到蒋泽交代他们留意是否有身受重伤的仙人,难道此人就是蒋泽要找的仙人? “走,快带我去!等等……” 杜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很可能有危险。毕竟和仙人有关,仙人随意一道法术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迟疑片刻,决定召集手下们前往。 半晌之后,他率领麾下几百人前往寻找阮雄。这几百人历经残酷的战争活到现在,或多或少有功夫在身。 不多时,他们发现了阮雄的踪迹。 杜勇一眼就看出其打扮绝对是仙人,下令道:“快抓住他,他就是蒋仙人要找的人。抓住他,二等军功、甚至一等军功都有可能!” 被军功激励的兵士们一拥而上。 ———— “呵,我要死在这群蝼蚁的手中了么?” 阮雄眼神中涌现出绝望、不甘的情绪。 他是筑基仙人呐,一日飞行三千里的仙人,寿命大限二百五十年,和凡人是天差地别的存在。今日,却要死在一群凡人的手中。 他的敛息符可以抵挡筑基仙人的神识,却挡不住蚂蚁似的大量凡人的搜寻。 “杀!” 就算死,他也要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叫仙人之威。 阮雄杀到尸体遍地,最终被杜勇偷袭杀死。 “终于死了~~” 杜勇松了口气,他不敢想象此人之前是什么实力。 刚才为了试探和消耗阮雄,他麾下死了好几十人,其中不乏桩功两三层的武者。 要不是军功激励着众人,他麾下兵士肯定被杀怕、不敢上前。 直到杜勇发现他早已到了强弩之末,才偷袭完成最后一击。 “一个没有灵力、失了左臂的仙人,都有如此恐怖战力。” 他感叹的同时在阮雄身上摸索着,摸出储物囊。 这东西他知道是什么,但他不是仙人,既没有灵力也没有神识,无法打开储物囊。 “带着他的尸体和这玩意儿回去,咱功劳少不了,哈哈。” 他举起手中储物囊笑道。 紧接着他背后传来破空声。 杜勇关键时刻转身,躲过捅过来的刀子,一脚踢在那人胸口将其踢飞。 是他麾下的百夫长。 “呵,真当我这十年是白混的?” 杜勇嗤笑着上前,在其惊骇目光中一脚踩断其脖颈。 “背后捅刀”在这里太常见了,所以他总是对周围保持防备。尤其是身怀重宝的时候,身边亲近的人会比敌人更危险。 他视线扫过周围众人,眼神如虎狼般凶狠:“你们是想厮杀一番,留下一个活人带着功劳离开,还是想平分功劳?嗯?!” 麾下兵士们无人敢对视,纷纷低头。这里足有二三百人,谁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天大的功劳也得有命享用。 随后,众人带着阮雄的尸体离开。 杜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藏起了那柄灵器飞剑。 那柄灵气飞剑表面看不起眼,似普通匕首,但他仔细一看便知晓其不是凡物。 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足以让他发家的宝物! 在战场见惯了人命如草芥,见惯了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对实力极度渴望。 等他回到桐古县突破先天境界,这宝物肯定用得上。 关于上架:推荐还没走完,具体上架时间未知,等待编辑安排,大家稍安勿躁 (本章完) 第62章 逼供 第62章 逼供 杜勇并非第一次执行类似的搜寻、打扫战场的任务。 搜到仙人的尸体,或是捡到遗落的破损法器,这些都算作功劳。 他身上的“先天丹”便是之前寻到仙人尸体、蒋泽赏赐给他的。 还有几次是他手下捡到仙人遗留之物,每次蒋泽都是干脆、大方地赏赐气血丸等物品,从不过多询问。 因此,杜勇才敢对那口飞剑产生贪念。 他并不知晓那口飞剑是对筑基仙人来说都很珍贵的中品灵器,只当是寻常练气修士的法器。 “战争已结束,这是我最后捞一笔的机会了。蒋仙人的赏赐,加上军功,还有那仙人法器,等我回去后……” 他心中畅想着,随麾下兵士们返回营地。 在营地门口,他恰好遇到徐孝牛。 ———— 徐孝牛在远处的废弃矿洞里躲了几天,得知战争结束、开始清扫战场,这才返回营地。 他们这些苦力矿工的任务完成了,那灵石矿不会让他们开采。 他等待着回家的消息。 “大牛!” 徐孝牛听到远处熟悉的喊声。 他循声望去,见杜勇等一群人从营地外归来。 “大勇,哈哈,等结束了咱一道回去。” 徐孝牛见杜勇安全归来,心中涌出喜悦的情绪。杜勇在前线拼杀,他真担心杜勇回不来。 “好啊,咱一道回村。对了,我告诉你件事。” 杜勇凑近徐孝牛,压低声音交代道:“我去办一件要紧事,若是没回来,你去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古树那儿帮我取件东西带回家,就放在……” “额,好。” 徐孝牛点头,他搞不懂杜勇的用意。 什么叫“若是没回来”? 什么东西值得藏在外面? ———— 杜勇只是给自己的宝物增添一重“保险”,防止那万分之一被发现的可能性。 他走回营地,令麾下几个兵士抬着阮雄的尸体前去领功。 用岩石垒成的统帅营房里。 “蒋仙人,这是我们发现的敌方修士。他被发现后拼死抵抗,我们为了抓住他损失几十个兄弟的命,这才好不容易斩杀他将其带回。” 杜勇躬身低头,恭敬地向蒋泽说明情况。 蒋泽见到独臂的阮雄尸体,神情激动:“是他、是他,哈哈!” 他们与百越仙朝的仙人们对峙多年,他见过敌方有名的筑基期控剑流修士“阮雄”。 “他的储物囊呢,快,给我!” 蒋泽急不可耐道。 他是练气后期修士,而筑基修士对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其一件宝物可能比他的命还值钱,意味着能让他拥有筑基的希望! “在这里。” 杜勇连忙双手捧起储物囊。他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蒋泽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蒋泽以近乎抢夺的态势抓起储物囊,一缕灵气进入其中探查。 “嗯?” 阮雄的储物囊中物品很少,几十块灵石、几张不值钱的符箓,还有价值上百灵石的丹药。 “就这?” 蒋泽纳闷,这筑基大修士怎么比他还穷? 他不知道的是:控剑流修士最珍贵的物品便是飞剑,阮雄大部分灵石都投入在灵器飞剑上。 和严弈谨的一番生死大战,阮雄用了几张珍贵符箓,还吞服了值钱的丹药,以至于储物囊中没有多少宝物。 “不可能!” 蒋泽不愿意相信,他眼神灼灼看向杜勇:“你是不是私藏了?” 这一句话,吓到了杜勇。在仙人手下混,最怕的就是“私藏”二字。 “蒋仙人冤枉呐,属下无法打开储物囊,如何私藏其中宝物。” 杜勇说的是实话,他打不开储物囊。他私藏的是储物囊之外的飞剑。 “……” 蒋泽一时无言,因为杜勇说的有道理。 可他不甘心,他身为练气后期修士,在这场战争中没得到多少好处。 灵石矿中的灵石绝大部分会被筑基大修士们分配,能给他们练气修士留些碎灵晶就不错了。战场上的战利品也大都没他们的份儿。 “不对!储物囊里没有,储物囊外面呢?阮雄身上会没有灵器护身?你现在如实交代,我念你立下不少功劳、饶你一命。” 蒋泽纯属“诈唬”,他不知道杜勇是否私藏了宝物。 只见杜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冤枉呐,我什么也没拿。不信您派人搜…” 说着杜勇主动脱下身上的铠甲。他的演技和心理素质很好,一副被冤枉、急于证明自己的神态。 “如实交代”、“饶你一命”? 杜勇知道他要是老实交代,肯定必死无疑。 “来人!” 蒋泽喊来麾下两个先天武者:“你们带人去查一下,查遍他手下那些兵伍,看有什么疑点没。” 这下杜勇愣在原地,面如土色。他真怕手下说出什么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半晌之后,杜勇手下一个小兵被带来。 最底层的小兵,连什长都不是。 小兵见到蒋泽,跪在地上磕头:“仙人在上,小的给您磕头了。我亲眼看到杜千长把一柄半尺长的灰色匕剑藏在自己袖甲里了。” 他说完,静静等着蒋泽的赏赐。背叛千夫长就能得到仙人的赏赐,他毫不犹豫。 “不、不是,他冤枉我、他在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毁我,啊?!” 杜勇歇斯底里吼着,他怕了、他的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半尺长、灰色匕剑。 听其描述蒋泽已经猜到是什么,他破灭的希望重新燃起,筑基大修士的灵器一定很值钱。 “说吧,别逼我。” 蒋泽语气森寒,营房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没~~” 杜勇还企图狡辩。 蒋泽给手下先天武者使了个眼色,先天武者立即上前、将杜勇四肢打断、极尽折磨。 “还不说么?说了还能痛快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没~我没~” 杜勇浑身浴血,气息衰弱。他自知必死,不说还能给家里留下宝物,说了就全没了。 却见蒋泽忽然凑近他,盯着他眼睛:“你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可知搜魂秘术,炼化你魂、可知晓你记忆……” 搜魂秘术?! 杜勇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愕。他对仙人的了解有限,不知道仙人还有这么神奇的手段。 绝对不能被仙人知道,否则徐孝牛完了! 四肢断掉的杜勇忽然抬起脑袋、狠狠朝着地面撞去。这一撞用尽全力。 “慢…” 蒋泽看着将自己磕死的杜勇,神色无比阴沉。搜魂?他才练气期,哪里会搜魂。 至少得神识外放的筑基大修士才会搜魂。 将杜勇送去给筑基大修士搜魂?那灵器还有他的份儿? 这是蒋泽在这里逼供杜勇、却不带他去见严弈谨的原因。 (本章完) 第63章 池鱼 第63章 池鱼 “废物,都是废物!怎么不拦住他?” 蒋泽冲着手下先天武者呵斥道。 “查,给我仔细地查!他去过什么地方,一寸一寸搜,给我找到把柄灰色匕剑!” 他手下领命离去。 营房里只剩下蒋泽和出卖了杜勇的小兵。 那小兵谄笑看着蒋泽,等待领赏的意图不言而喻。 “哼。” 一缕灵气化作利刃、割过小兵的喉咙。 “汩汩~~” 小兵满脸写着惊骇和疑惑,身体软软倒下。 蒋泽不可能让此人把消息传出去。不仅是此人,如果找到了那柄灵器飞剑,他会把所有已知的人全杀了。 为了筑基大修士的灵器飞剑,杀再多的凡人又如何? 他只想登临筑基境,摆脱底层修士的地位。 ———— 半天时间后。 蒋泽没等到手下的好消息,等来的是筑基仙人严弈谨。 “阮雄找到了?” 严弈谨从天而降,神识覆盖营地,发现阮雄、杜勇和小兵的尸体。 蒋泽连忙迎接。面对筑基仙人的威压,蒋泽对于灵器飞剑的欲念瞬间消散,眼神变得清澈无比。 他毕恭毕敬,生怕说错一句话引起严弈谨怀疑:“严前辈,阮雄被找到了,这是他的储物囊。” 严弈谨随手接过储物囊,用神识扫过内部,神态淡然。 对于储物囊中没有多少宝物、他有所预料。一番生死大战,能用的宝物和资源肯定都用上了。 “哪个发现他的?” “是他…” 蒋泽指向早已成为一具尸体的杜勇,心思急转,思考着如何解释。 “他私藏阮雄的宝物,被我逼问出来,畏罪自尽、一头磕死在地上。” “哦?你为何要逼问他,不知道交给我可以搜魂么?” 严弈谨嘴角上扬、冷笑出声,他一眼看穿了蒋泽的心思:“呵,半天前阮雄尸体就送来,你不上报于我,在这里等什么呢? 等着那口中品灵器飞剑,是吗?” “不、前辈听我解释……” 蒋泽话没说完,就见严弈谨伸手指向他、两道白芒刺穿他气海与胸口。 严弈谨伸出手按在蒋泽的颅顶,使用搜魂术。 “啧,还是不熟练啊。” 片刻后他叹气摇头,并没有获取蒋泽的记忆。想要用好搜魂术没那么容易,往往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神识更强大的修士才能熟练使用搜魂。 而且实力弱的凡人不容易被搜魂,凡人魂魄太弱、一碰就碎,难以获取记忆。 严弈谨杀了蒋泽之后,命令麾下大量的兵士搜寻那口灵器飞剑。 哪怕是犁地三尺也要找到。 严弈谨悬浮于空中,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不禁感叹:“修仙之路多艰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因为一口灵器飞剑,会死多少人? 他甚至猜测那些搜寻的兵士中会不会有人发现飞剑后再次私藏,再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又过了一天。 严弈谨的手下没找到灵器飞剑,却查到另一个消息:杜勇有个同乡伙伴,在他发现阮雄、返回营地后与其见过。 ———— 兵营驻地。 徐孝牛看着一群一群的兵伍出营又回来,行色匆匆的,也不知是干什么。 这两天频繁有仙人在营地上空飞来飞去。 他不关心那些人的目的,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并不知道一场危机即将降临。 因为杜勇随口交代的一句话,他成了浩劫中被殃及的池鱼。 “咦,又有仙人。” 他见到有仙人从头顶飞过。 不、这次不是飞过,而是冲着他来了。 徐孝牛瞬间变得紧张,他知道与仙人接触是极为危险的,不管是敌方仙人还是己方仙人、都一样。 严弈谨降落在徐孝牛面前,收敛浑身气息,显得很和蔼。 他打量着徐孝牛,回想起手下告知的情报:此人桩功三层,是挖矿矿工,与杜勇来自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喂,年轻人,你叫徐孝牛?” 严弈谨露出浅笑,打招呼道。 “是,仙人大人。” 徐孝牛不知道怎么称呼仙人,脱口而出如此奇怪的称呼。 “不用紧张,我问你点事儿。你和一个叫杜勇的千夫长很熟?” “嗯,他是我老乡。” “老乡?你们是哪里来的?” “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垣黎郡么,巧了,我也是咱垣黎郡来的,咱也是老乡哩。你家里什么情况,有几口人啊?” 此刻,徐孝牛回想起他爹交代的话:面对仙人,不要说谎! “我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妹妹、三个弟弟。” “你家人气挺旺的嘛。听说你桩功三层?练的什么桩?” 严弈谨并非关心徐孝牛,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打消其戒备。 他使用搜魂术大概率会失败,所以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使用搜魂。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传下来的桩功,是爹教给我的。” 徐孝牛如实说道。 祖传的桩功,对于凡人来说足以创一个江湖门派教别人练武。但是对严弈谨来说,武道桩功没有任何价值,他不会觊觎别人的桩功。 “我看看你桩功进度吧。” 严弈谨说着,伸手轻轻搭在徐孝牛身上。 一缕灵力从徐孝牛身上循环而过,回到严弈谨体内。 徐孝牛的情况被严弈谨尽数掌握。 “桩功三层早已练成?这么扎实的本事,怎么当矿工?” 严弈谨看着徐孝牛那一身粗布麻衣,黝黑的臂膀,完全不像后天极限的武者。 “我只会桩功,不会功夫。还有我爹说了,我不需要军功,活着回去就行。” “哈哈,有意思。” 严弈谨发现眼前的年轻人实诚得很,也朴实得很。 此人混迹战场多年,身上没有金银,连防身的刀刃都没,可见确实没有争功立业的志向。 “对了,我问你,杜勇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他不经意间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来了! 徐孝牛表面憨厚,但他不傻,他知道一个仙人不会无缘无故和他闲扯。 他牢记他爹的交代:不要对仙人说谎。 于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他说要是没回来的话,让我去取个什么东西带回他家。我几天没见他,不知道他去哪儿嘞。” (本章完) 第64章 善缘 第64章 善缘 “……” 严弈谨听到徐孝牛如此干脆的回答,愣了。 他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撬开”徐孝牛的嘴,没想到其毫无心机、坦诚到完全不设防的程度。 “什么东西,在哪儿?” “他没说什么东西,只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古树。 出了营地往东三十里有个废矿,再往南十几里有棵一丈多粗的古树,东西藏在树杈的树洞里。” 徐孝牛的话音落下,面前仙人的身影冲天而起,掀起的狂风刮得他眯起眼。 ———— 严弈谨很快找到徐孝牛说的那棵一丈多粗的古树。 他神识笼罩古树,片刻后在茂密树冠中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树洞。 树洞中有一柄朴实无华的灰色飞剑,还有装着丹药的瓷瓶。 “哈哈,那人没说谎。” 他确定徐孝牛说的都是实话。 中阶灵器飞剑,价值至少上千灵石。装在瓷瓶里的丹药,是杜勇的先天丹。 严弈谨将灵器飞剑和先天丹收入储物囊,心中喜悦。 最近他收获颇丰,阮雄的储物囊和飞剑、吴喆的储物囊、蒋泽的储物囊……还有即将分配的大量灵石。 “那凡人……” 他又想到徐孝牛。 此人帮他找到阮雄的灵器飞剑,功劳不小。 “最近杀孽甚多,我给他一份功劳,就当结个善缘了。” 严弈谨如此想着,飞回营地找到徐孝牛。 “徐孝牛,你立下功劳,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徐孝牛思索半晌,许久不言。 “不如我给你一粒先天丹,你或许用得上。” 严弈谨知道徐孝牛桩功三层已经练成,若是无法凭借自己的本事突破、可用先天丹破境。 “拜谢仙人大人,先天丹还是不用了吧。” 徐孝牛冲着严弈谨躬身行谢礼,却是摇头拒绝其好意。 “哦?为何?” 严弈谨饶有兴致地询问,他第一次见拒绝先天丹的后天武者。 那么多人在此厮杀、争夺资源,为了突破的契机杀的血流遍地,竟有人主动拒绝资源? 面对这个问题,徐孝牛依旧没有说谎,说出心底里的话:“我爹告诉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有先天丹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会引起他人觊觎。 我只想活着回家,其他什么都不想要。” “原来如此。” 严弈谨在这种环境下看到如此“不争”之人,有些好奇与惊讶。 不管是练武还是修仙,都是与天地争、与他人争、与自己争。 像徐孝牛这么没志向的人,显然无法取得什么成就。 对此严弈谨没有多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既然这样,我给你一等军功,你回去后将其交给你们县令,即可获得武官官籍。 当然,前提是你晋升先天武者境。 武官官籍可是好东西,垣黎郡下面的那些县为了一个官籍抢得不可开交。” 他说着从储物囊取出纸与笔。 那纸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能用来制作灵符的空白符纸。 他在书写之时在纸上注入了自己的灵力,随后将符纸交给徐孝牛:“你们桐古县的县令吕易松,他识得我气息,你将其交给他即可。 你放心,这军功别人抢走也用不了,只能你用。” 听到后面这句话,徐孝牛心中安定,恭敬收好这份“军功”。 严弈谨离开之时,心里想的是:以此人性格,若是能入修仙道途,肯定能活得很久。可惜其并无灵根。 之前严弈谨灵力探查徐孝牛体质,察觉其并无任何灵根。 ———— 又过了几天。 被强制征召而来的兵伍们可以离开荒泽山脉了! 徐孝牛跟随人流赶往荒泽山脉之外。 离开之前他们还要经过最后一个关卡:督军搜查。 为了防止他们私藏灵晶、灵石,或是矿区黄金,每个人都要经过重重盘查。 有些人被搜出来私藏宝物,被当场斩杀。 徐孝牛身上除了严弈谨亲笔书写的军功书信,一个铜板都没有,顺利离开。 “终于~~” 走出广袤的荒泽山脉,徐孝牛感慨不已。十年了,若不是他小心谨慎、远离纷争,活不到现在。 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兵士们,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 凡人是这场战争的消耗品、炮灰,那些仙人征召他们而来、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能活着离开的,是捡了条命。 “爹娘,二霞,三苟,四云,小安,大黑……你们怎么样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六弟。 当年他离家之时,佳珍已经怀上了徐孝厚。为了避免他牵挂,没告诉他。 “秀莲,你还在等我吗?” 他不知道陈秀莲是否“嫁作他人妇”。 六年前的那封家书,他虽然向秀莲诉说了相思之苦,但他还表示在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家,劝秀莲别等他了。 挂念家人的他,脚步飞快,走出几十里路。 直到身后的荒泽山脉快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回过身眺望:“大勇,对不起,我…我会把消息带回去的。” 他知道杜勇肯定是出事了,但他不敢问、不敢打听。 如果杜勇是被仙人杀的,他乱打听、难不成是想找仙人报仇? ———— 距离荒泽山脉数千里之遥的百壑村。 自从六年前徐孝苟与傅智怡成婚之后,徐家增添了许多人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家宅院倒是和六年前变化不大。 徐福贵特意将一间偏屋整理成专门熬制药汤的药膳房。 此时,他正在药膳房里熬制五行灵药汤。 药膳房的正中,用青砖垒砌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炉灶,四边有四个火口,还有四个通风口。这是为了快速调控火势大小。 炉灶上一鼎青铜砂锅,这是大药铺里用来制作药丸的砂锅,品质极高。 药膳房的墙角,堆放着地罗森、铁根草等药材。 这些药材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普通药材,并非徐福贵熬制五行灵药汤的灵植。 这间药膳房,被徐福贵列为“禁地”,全家只有他能进来,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炎杞不够用了。” 正准备熬制五行灵药汤的徐福贵发现台上摆放的炎杞数量不够。 他转身再次确认药膳房的门从内部锁好,随后身形凭空消失。 (本章完) 第65章 先天 第65章 先天 体内空间。 徐福贵的身影出现。 象征着徐家的家族宝树,如今主干生长到4.8米高,接近五米,树干足有一尺粗。 树冠分出六根枝杈,最长的2.8米、代表徐孝牛。最短的0.9米、代表徐孝厚。 值得一提的是,代表徐孝苟的那根2.5米枝杈末端、再次分出一根枝杈。 这根枝杈0.4米,是徐孝苟四岁的大儿子:徐忠澈。 【忠】,是【孝】之后的字辈。 此“忠”并非对乾元仙朝的忠,而是对徐氏家族的忠诚。 树冠顶端悬挂着一颗青色的灌顶灵果,它被徐忠澈的血脉气息滋养、生长到拳头大小。 体内空间扩张到以宝树为中心、半径4.8米区域,面积足有七十多平方。 地面上种植着五系灵植,其中炎杞还是十年前种下的那株。 和十年前相比,炎杞树更加繁茂,结满了金黄色的炎杞果。 徐福贵采摘下一大把炎杞,退出体内空间。 将炎杞放在台上,他准备熬制五行灵药汤。 早在三年前他就能熟练的熬制出五行灵药汤,只是苦于灵植数量稀缺,他才没有大量熬制。 随着体内空间的扩张和灵植年份的增加,他才消耗得起五行灵植。 生火添水,他手脚麻利。 很快砂锅里的水沸腾了,他放入地罗森。 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放入蓝司藤、减小火炉里的火势。 待到药汤颜色变化,他放入枯叶乌……一系列操作后,他放下最后一味灵植炎杞。 锅里的液体沸腾着,原本五颜六色的药汤逐渐化为无色透明。 阴阳平衡、五行归一,五行灵药汤熬制成功。 之前徐福贵服用过几次五行灵药汤,确实可以加快桩功进度。 六年时间,徐福贵的练桩进度比徐孝苟慢、逐渐拉开差距。在徐福贵服用几次灵药汤后,勉强跟上徐孝苟的进度。 除了他自己,他给孝苟、孝云、孝安以及年仅九岁的孝厚都用过五行灵药汤。 这次,是给后天极限的徐孝苟使用、助其突破先天境界。 ———— 宽敞的后院。 徐孝苟正在练习他爹教给他的五行桩功先天部分。 五行桩功,一层是五式静桩,二层十式静桩,三层十五式静桩。 而先天境界,则是十式动桩。 十式动桩配合的呼吸法更复杂,还得配合体内气血在经脉与窍穴之间流动。 “呼嗬哑~~” 徐孝苟变幻着一式一式的动桩,胸腔起伏、气息吐纳,他仔细体悟自身的变化。 五行桩功练到如今的境界,他终于发现其桩功特质:阴阳调和、五行归一。 其桩势不急不缓、不烈不淼、不刚不柔……内息绵长,韧性十足。 他体内经脉与窍穴全部贯通,按理说练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当有突破先天的迹象,实际上他却卡在瓶颈,丝毫没有突破之感。 他推测是缺少他爹之前给他服用的药汤。那种药汤有调理自身阴阳五行的神奇功效。 就在此时,后院院门开启,徐福贵捧着汤碗进来:“三苟,快来喝了。” 徐孝苟连忙上前双手接过汤碗,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下。 “啧。嗝~” 一口气喝完药汤,他打了个水嗝。 徐福贵转身关好后院的院门,在旁边观看徐孝苟突破。这是他家第一人以五行桩功突破先天境界,对大家都是经验。 服用药汤的徐孝苟不再犹豫,调整自身气息,施展五行桩功十式动桩。 药汤中的灵植药力散开,被徐孝苟吸收。 第一遍桩功,他浑身发热,气血汹涌像是沸腾一般。 第二遍桩功,他面红耳赤、皮肤通红。 第三遍桩功,他汗珠止不住地渗出…… 几遍桩功之后,他浑身颤栗,骨骼肌肉和五脏六腑中有某种力量突破桎梏、迸发出来。 刹那间,一丝气流自他肾宫滋生,钻入脊髓、进入任督二脉。 “内劲!” 徐孝苟的岳父是武道宗师,他舅哥中有两个是先天武者,所以他知道突破先天是怎么回事。 在之前他早已熟知先天与后天的差别。 他控制着那一丝内劲,按照五行桩功的路线在经脉窍穴内流转。骨骼血肉和脏腑中不断滋生出来的内劲,与这一丝内劲汇合、逐渐壮大。 直到几遍桩功之后,他体内的内劲不再壮大,反而有虚弱之感,他知道自己到极限了。 “呼~~” 他收势站定,内劲汇入背后肾宫。 和修仙者的灵气存入丹田气海不同,先天武者的内劲存在于肾宫。 肾宫蕴藏先天之精、生命精元,且连通五脏六腑、维持阴阳平衡。肾藏精,精生髓,髓壮骨,骨滋血…… 后天武者突破先天境界,内劲通过肾宫滋养五脏六腑和骨骼、壮大经脉窍穴,体质会有质的飞跃。 先天武者仅仅凭借身躯的强横,就能秒杀无数后天。 内劲通过经脉窍穴游走于体内各处,通过武道功法可使战力倍增,以及更简单粗暴的用法:增强攻防能力。 内劲游走于手掌经脉,则手掌变成铁砂掌般、可空手夺白刃。 内劲运转于皮肤表面,则皮肤坚硬如铁。后天武者拿着刀也砍不坏有内劲加持的先天武者肉身。 “内劲如涓涓细流,顶多能循环于一臂、或是双手的经脉。” 徐孝苟知道,这是先天一重的内劲。 先天境界分三重,一重比一重的内劲更浑厚。 五行桩功在先天三重的修行方法一样,靠着十式动桩不断强大内劲即可。 先天三重,对应练气初期的三层。 然而徐孝苟却听他岳父和舅哥们提起过,实际上先天武者的实力比练气初期修士更强。 练气初期修士,引气入体,靠着灵气洗筋伐髓、改善体质。 这时候的练气修士很脆弱,灵气稀少,顶多会几个辅助性法术。 而先天武者是从后天武者晋升上去的,往往精通拳脚功夫或是兵器战法,再加上内劲对战力的加持,对付练气修士占据优势。 ———— “三苟,你有什么感觉?” 徐福贵询问。 “爹,我感觉很强。现在的我,能打之前二三十个我。” 先天和后天,云泥之别。 “还有呢,有没有别的特殊感觉?” 徐福贵想知道徐孝苟是否能感觉到自己多了五系伪灵根。 之前徐孝苟检测过灵根。 “灵根”之秘,这才是五行桩功的关键。 (本章完) 第66章 家族之秘 第66章 家族之秘 “别的特殊感觉?” 徐孝苟纳闷,他仔细体悟自身,除了感受到内劲的强大、并无其他异样之处。 “爹,怎么?” 他见徐福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疑惑。 此时的徐福贵陷入犹豫:现在是否该将桩功之秘告诉徐孝苟? 并非不信任徐孝苟,而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且他还未弄到修仙功法,就算徐孝苟得知自己有灵根也无法修仙。 但是这个秘密迟早得让家人知道。 “爹,既然我已登先天,咱家是不是能开武馆了?” 徐孝苟的话打断他爹的沉思。 他家的《五行桩功》不知来处,且桐古县并无这一门桩功,意味着可以开武馆收弟子、传授桩功。 之前他家无先天,开武馆属于不自量力,随便被一个先天武者踢馆就没了。现在徐孝苟是先天,还有岳父家做靠山,武馆开得起来。 普通人家不配拥有传承的桩功,但先天武者可以! “开武馆?不行不行。” 徐福贵连连摇头,他家桩功特殊,怎么可能开武馆传授给别人。 “三苟,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说着他凑近徐孝苟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爹你…” 徐孝苟惊呼出声,意识到失态后连忙压低声音,心虚地四面张望:“爹你说真的?” “真的。” “这……” 徐孝苟在震惊之余,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爹为什么让他转修自家桩功,为什么不让六弟徐孝厚练《金刚罗汉桩功》。 两年前徐孝厚要练武时,徐孝苟打算让他在金刚门学《金刚罗汉功》,毕竟这门桩功更强、还有配套的功夫。 徐福贵却坚持让徐孝厚练自家平平无奇的桩功。 “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爹,我、我懂。” 徐孝苟喉咙滚动,干咽一口唾沫。别说他是先天武者,就算是宗师、大宗师,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只是他,徐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活,家里的狗也活不了,门口路过的陌生人也得死。 “可是爹…我之前测过灵根呐。” 他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嗯,所以你要隐藏,只展现出先天武者实力。那日知晓你无灵根的人,除了赵帅和你熟悉,其他不过是外村村民,没几个人认得你。 你小心谨慎,被发现的几率不大。但若是无意暴露了,一定想办法消除隐患!” “是!” 徐孝苟经过最初的慌乱,镇定下来。 平复心绪后,他走出后院。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他晋升先天,听力大增,反应也快了许多。 随之转身,见一人影凌空跃起、拳头直奔他面门。 他伸出左手挡下这拳。 人影动作不停,拳脚齐出,其身高只到徐孝苟胸口。 “嘭嘭噗噗”几声轻响,拳脚攻势全被徐孝苟轻松挡下。 “三哥,你也太厉害了,这样都偷袭不到你。” 徐孝厚揉着自己的拳骨,他拳头打在三哥身上、像是打在石头上似的。 “哈哈六子,你想偷袭我还得多练几年。” 徐孝苟宠溺地揉了揉六弟的脑袋。 “三哥,你突破先天了?” “是。” “好耶!三哥你就是我的榜样,也是我靠山。以后我在外面混就报你名字,看谁敢惹我。对了三哥,你上次教我的两招我练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徐孝厚说着,弓步冲拳,侧身横踢,动作有模有样、拳脚生风。 “不错,你已经掌握了这两招的发力技巧。” 徐孝苟轻轻点头,不吝赞叹。 “那你再教我两招呗,要帅的那种。” 就在这时,徐福贵的声音由远及近:“三苟,别教他。他就学了两招,前几天把刘家启鸣揍得鼻青脸肿的,还有那个刘启胜被他也揍了几次。 再学会几招,怕是村里都容不下他喽。” 刘家老大刘鸿伟的儿子刘启鸣,比徐孝厚大一岁。 刘家老三刘鸿图在十年前征兵之后就成婚了,儿子叫刘启胜,和徐孝厚同岁。 “爹,前几天是启鸣到我朋友家的瓜田偷瓜,被抓住还不承认,我才出手教训他的。切,谁知道他本事那么差,打不过只会告状。 还有那个启胜,他更欠揍……” “行了行了,就爱多管闲事。” 徐福贵摆摆手,懒得听徐孝厚解释,转身去药膳房收拾刚才熬药的药渣。 ———— 徐孝苟看着六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他在六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武资卓绝,为人仗义,心高气傲。 两年前徐孝厚刚满七岁,无意中发现他爹和他哥在后院练桩功,于是主动提出练武。 自那开始,他展现出自己练武的天赋。 其桩功天赋堪称一日千里,一年半时间即练成桩功一层,如今已经是桩功二层的武者了。 这不仅是天赋好的缘故,还与其生活环境有关。 徐孝厚出生之后,是徐家不再缺钱的时候。 他每日肉食管够,从小营养充足,为练武打下良好的体质基础。 练武之后,时常有滋补气血的药汤,还服用了两次五行灵药汤。 天赋加上充足的资源,才让他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桩功进度。 徐孝厚和三苟除了资源的差距,还有生活氛围的不同。 三苟小时候家中缺钱,以至于他虽然为人仗义、善良正直,却担心闯祸、压抑着自己的个性。再加上徐福贵时常教导他遇事忍让,才使他变成如今低调的模样。 徐孝厚则是由于家人的宠溺,尤其是三哥和四哥,以至于他骄傲的天性充分发挥。 “六子,你现在还是以桩功为主。等你桩功二层练成,到金刚门我教你罗汉拳和迷踪步。” 徐孝苟在金刚门武馆当师傅,教弟子们拳脚功夫。 他不能教徐孝厚《熊虎体术》,这来自熊虎门的功夫不能外传。 至于《罗汉拳》和《迷踪步》,这是金刚门中的功夫。功夫和桩功可以分开练,比如徐孝苟练的是五行桩功,也可以练这些拳脚功夫。 (本章完) 第67章 官籍 第67章 官籍 “阿澈,咱们走啦,给爷爷奶奶说再见,还有你六叔。” 徐孝苟没有在家中停留,抱起满地乱跑的大儿子徐忠澈。 “奶奶再见,爷爷再见,六叔再见~~” 四岁的徐忠澈奶声奶气地挥着手。 他和叔叔徐孝厚只差五岁。 徐家宅院门口,停着一辆枣红色的实木框架精致马车。 徐孝苟抱着徐忠澈坐进马车,吩咐马夫赶路回县城。 成婚六年,徐孝苟除了四岁的徐忠澈,还有两岁的二儿子徐忠淮。 “突破先天回去,腰杆可以挺直一些了。” 他心想。 当年和傅智怡成婚他没有和家里分家,但岳父傅圆镇还是给他在县城买了宅院,让他和傅智怡住在县城、好吃好喝供着。 徐孝苟在武馆当师傅,一个月能领三十两银子、其中一半交到徐家。 所以实际上,他是吃了软饭。 纵使傅智怡从来不说什么,可徐孝苟总觉得没面子。 ———— 徐孝苟回到县城,先是将儿子阿澈送回家,随后前往金刚门武馆。 武馆占地足有四五亩,总体样式像是四合院,东南西北四座高大的房屋围起中间的空院。 由于武馆学员多,所以练桩功一层、二层、三层的弟子们分别在不同的房间分批次练桩功。 空旷的院子中间是厚实岩石铺成的半米高擂台。擂台约有三丈长宽。 除了擂台,院子旁侧的位置放着各种石锁、木桩之类的练武用具。 徐孝苟走进武馆,听到房屋中传来的“嗬嗬哈哈”呼喊声。 北边房屋里,傅家老二傅智强和老三傅智仁都在。 傅智强主管武馆里的事务,傅智仁和徐孝苟一样在武馆当教导弟子的师傅。 “二哥,我刚听说的消息,老县尉快不行了。” 傅智仁神情兴奋,诉说着自己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那岂不是说终于空出来个武官官籍?” “可不是么,不少人盯着这个官籍呢。我刚突破先天,要不也试试?”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有爹、有大哥和你,我还怕谁?……” 二人说话的功夫,见徐孝苟来了。 “妹夫来了,快坐,我们正商量一件大事哩。” 傅智强让徐孝苟落座。 虽说徐孝苟在傅家“吃软饭”,但傅家三人对徐孝苟并无什么偏见。 在他们看来,傅家的钱是给傅智怡了,徐孝苟是凭本事在武馆出力赚钱。 “等一下!” 傅智仁猛地起身:“妹夫,咱俩好久没练过了吧。走走走,去擂台比划两下,嘿嘿。” 他刚突破先天境界,想要一雪前耻。 之前他未突破先天时,偶尔和徐孝苟切磋,总是略输一筹。他爹傅圆镇也是对徐孝苟赞不绝口,以至于他不太服气。 趁着突破先天、实力大增,他提出和徐孝苟切磋。 徐孝苟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着到了擂台上。 “三舅哥,你确定?” “妹夫这次你可得小心了。” 傅智仁眼神中闪过计谋得逞的狡黠。 二人抱拳行礼,傅智仁提醒一声“小心”后率先出击。 其动作比后天之时快了三成不止。 “嗯?” 徐孝苟眼前一亮,他明白了傅智仁怎么突然有信心和他切磋。本以为毫无悬念的对局多了几分悬念。 迷踪步! 他内劲灌注双脚窍穴,速度陡然加快,身形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迎向傅智仁。 “你也?!” 傅智仁瞳孔扩大,反应过来徐孝苟也突破先天了。 铿! 二人拳臂相撞,发出沉闷碰撞声。震动传到脚下,厚重的青石砖震颤不已。 傅智仁精通自家的《罗汉拳》,对于《迷踪步》不太擅长。 而徐孝苟,精通熊虎体术、罗汉拳与迷踪步。他对战斗技法的悟性比在桩功方面的天赋出色得多。 “不打了不打了。” 傅智仁在被逼退到差点跌出擂台后,连连摆手认输。 “爹说的对,不比你高一个境界不可能打赢你。” “三舅哥,承让。” 徐孝苟谦虚地拱了拱手。 “加上妹夫和我,咱家这是有多少先天了啊。咱桐古县,没有哪个武馆有咱家先天武者多吧。” 傅智仁又想到“官籍”的事情,拉着徐孝苟和傅智强走回屋子,支走了丫鬟,关好门。 ———— “妹夫,你知道什么叫武官官籍吗?” “官籍?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有官籍就是朝廷的官,没有官籍就不是。” 徐孝苟对此一知半解。 傅智仁给他解释:“你说得没错,有官籍才算是官,没官籍充其量只是差役、和普通人身份差不多。官籍又分武官官籍和仙官。 仙官暂且不说,那是咱高攀不起的仙人们考虑的东西。 咱先说武官官籍,只要是先天武者,就有希望获得武官官籍。这是稀缺的好东西,咱桐古县只有六个武官官籍,除了这六人、其他都是随时可以撤换的。 一旦有了官籍,一辈子都是朝廷的官,除非是干了背叛朝廷的大罪,否则不会丢掉官位,一辈子有俸禄直到老死。 俸禄倒是其次,主要是身份和别的好处。 有了官籍,自家就有五百亩的免税田,每年省下这么多田税、不是小数目。 有了官籍,别人就不敢动你。谁敢杀有官籍的官?那得做好被朝廷问罪的准备。 有了官籍,能立功升官、能买一些常人买不到的东西…… 总之,一旦有了空缺的官籍,大家都趋之若鹜啊。” 听着傅智仁的描述,徐孝苟心动了。 五百亩免税田,这个对他家很重要。他要是有了官籍,能给徐家省下这么多田税,还能在傅家挺直腰杆、不算吃软饭了。 买一些常人买不到的东西? 这一点对徐孝苟也很重要。如果是之前,他不会在意这一点。但不久前他知道了家中的那个秘密。 “三舅哥,这么说,咱县城有官籍空缺了?” 徐孝苟询问道。 “没错,老县尉就快死了。官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原本有官籍的人死了,才能空出一个。” 老县尉? “咱县尉不是还年轻着么?” 徐孝苟疑惑。他记得以前是刘耀祖,在刘耀祖死后成了另一个先天武者、正值壮年。 (本章完) 第68章 通臂门 第68章 通臂门 “你说范县尉?他空有官职没有官籍,是干活的。老县尉十几年前告病、颐养天年去了。 之前刘耀祖也是如此,他要是有官籍,县督大人不可能随便斩杀他。” 傅智强搭腔解释道。 原来如此。 徐孝苟暗道,随后想到另一个关键问题:“那这官籍有什么要求,由谁拍板决定?” “明面上的规定是,在县衙已有职位的先天武者。什么职位都行,缉拿匪徒的捕快,征收田税的小吏,或是看管山林的山虞。 有职位,加上立下功劳,就能被朝廷赐予官籍。 不过嘛,实际上是县令大人和几位仙官向朝廷举荐,所以只要和仙官们搞好关系就行。” 傅智强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咱们吕县令贪财,只要搞定其他人,给县令大人送笔银子就成了。” 听他说完,徐孝苟明白了其中关键:一,得是先天。二,搞定竞争者。 傅智仁显得迫不及待:“咱们快回家去,和爹商量商量。弄个官籍是好事啊。” 说完他催促二哥和妹夫动身,赶回傅家大宅。 ———— 傅家大宅,会客堂。 傅圆镇在接待客人:熊虎门门主祁春山和其二儿子祁夏平。 自从六年前祁家上门说亲、祁夏平在擂台上输给徐孝苟之后,傅家和祁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傅圆镇瞧不上武德不端的祁夏平。 几十年前两家有交情,祁家帮过傅家不少,所以傅圆镇还和祁家保持着必要的人情往来,只是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圆镇兄,如今武馆生意不好做,我武馆弟子越来越少。现在有个封官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儿夏平吧。 日后我儿若是封了官,定与咱金刚门鼎力相助、再续几十年交情。” 祁春山知道自己的求助很过分,可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前来。 在县城开武馆,口碑很重要。 可他熊虎门这些年名声不见长,反而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弟子越来越少。 他大儿子武道天赋一般,二儿子天赋好些。他这几年砸了不少资源在二儿子身上,好不容易使其晋升先天,依旧没有让情况好转。 “春山呐,你这找错人了。我何德何能,怎么帮他封官得官籍?你得找吕县令。” 傅圆镇摇头,心里则是暗道:祁家真是昏了头,这种事居然找他帮忙。 桐古县总共六个武官官籍,好不容易空出一个,不知道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 就算傅圆镇亲自去争抢,也不敢说一定能争到这官籍,更别说冒着大风险帮别人争。 “圆镇兄你误会了,你贵为金刚门门主,在咱县颇有地位。我只希望若是别人找我家的麻烦,你能在中间说和说和,尽量和平解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祁春山不敢奢望傅圆镇在武力上帮他,只希望能帮他装装门面。 “这…” 傅圆镇沉吟着,抿了一口茶:“啧,好吧,不过我这张老脸未必有多少面子。” 二人说话的时候,屋外远处传来几声急促呼喊。 “爹,爹,爹——!” 傅智仁先天之境,其声音穿透墙壁,清晰传到会客堂。 “这孩子总是急躁性子。” 傅圆镇说着话,就见傅智仁闯进会客堂,傅智强和徐孝苟在后面慢了些、没来得及拦下他。 傅智仁太心急了,冲进门才意识到有客人在:“额,爹、春山叔,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着。” 祁春山站起身:“没事没事,我们聊完了,正准备告辞。” 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傅圆镇没有出言挽留,将祁春山和祁夏平送出门。 就在傅圆镇等人将祁家二人送到大宅门口的时候,见一人慌慌张张跑来。 “师傅出事了,武馆出事了!” 此人是祁春山的亲传弟子,高阶武者,在熊虎门武馆里教弟子练武。 “什么事?” 祁春山面色微变,强行保持着镇定。 “呼~~通臂、通臂门的门主上门踢馆了,直呼您大名、让你应战…” “通臂门?!” 听到这三个字,祁春山瞪圆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走,快回去!” 他正准备赶回武馆的时候,远处传来声音。 “祁门主~~” 浑厚的声音悠悠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肩宽臂长的壮汉走来。 其双臂极为夸张,分明挺直了腰背,双手却及膝。手掌粗大,指骨关节凸显,手背覆盖着厚厚的老茧。 通臂门门主:范雷。 通臂门的桩功是《通臂灵猿桩功》,特质是手臂长如猿猴,配套功夫为《通臂拳》。 通臂门在县城大名鼎鼎,不仅是因为通臂灵猿桩功的强悍,还有另一个原因:通臂门十几年前起家的时候,到处踢馆,被踢馆的武馆死伤不少。 其狠辣手段,令人闻之色变。 “听说祁门主在傅门主这里,我也有话对傅门主交代,正好一并解决了。” 范雷的身后跟着几人。 那几人扛着块气派的实木牌匾。 众人看清楚牌匾上的字后,面色古怪。 暗红底色、鎏金大字的牌匾,从右往左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熊虎门】。正是熊虎门武馆的招牌。 “祁门主,你我都是武馆门主,今日我前来挑战,你不会拒绝吧?” 范雷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屑笑意。 正当祁春山犹豫的时候,几个扛着【熊虎门】牌匾的人将牌匾高高抛飞。 范雷脚蹬地面,身形蹿起三丈高,拳如流星砸向牌匾。 “咔”一声炸响,牌匾化作漫天木屑。 鎏金的【门】字分成两半,一半掉落在祁春山的脚下。 “你!” 祁春山咬着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他熊虎门招牌,这是奇耻大辱,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应战!” 这一刻他没有别的选择,再不应战他熊虎门的名声就彻底垮了。 “好,那就在这儿吧。你我自愿切磋,拳脚无眼、生死有命。” 范雷声音冷漠,似乎没把祁春山当回事。 “来吧!” 祁春山在听到“生死有命”的时候愣了下,但他还是应战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晋升先天多年,不久前跨入先天三重的门槛。 通臂门更让人忌惮的是范雷的堂哥、现在的县尉范阳,而并非范雷。 (本章完) 第69章 强龙 第69章 强龙 “呜——” 祁春山率先出手,其拳风呼啸、似有猛虎咆哮。这是《熊虎体术》的虎咆拳。 双方的这场大战,引得傅家众人在旁边围观。 徐孝苟聚精会神盯着看,眼睛一眨不眨。他没见过这种层次、不留手的战斗。 他也练《熊虎体术》,可刚晋升先天的他在功夫境界上和祁春山差距不小。 能亲眼观看这场战斗,对徐孝苟帮助很大。 ———— 范雷收起了漫不经心,眼神凝重。 他表面嚣张、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真打起来则不会大意。 双方都是先天三重境,且对方比他更早跨入先天、在功夫上多浸淫十来年。 “呼——” 他侧身躲开虎咆拳,同时抡起拳头。 《通臂拳》的发力在于抡拳,其拳头在臂长的加持下、势大力沉,一旦命中足以让对方重伤。 臂长如鞭,拳如流星。 “噼啪!” 范雷的一拳被祁春山侧头躲开,竟是在空中形成如甩鞭的炸响。 这一拳要是砸实了,能让坚硬的岩石粉碎成渣。 双方纠缠片刻,祁春山不敢硬拼,不断躲闪。可他熊虎体术也是刚猛的技法,无法展开反击。 终于祁春山抓到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硬抗一拳朝着范雷撞去:蛮熊靠! “哞——!” 他体内筋骨齐鸣,发出类似于熊吼的声音,壮硕肩背朝着范雷撞去。 啪! 范雷的通臂拳抽在祁春山背上。 足以碎铁裂石的拳头,被祁春山有内劲覆盖的后背抗下。 但这一拳的威力远超祁春山的想象,他内劲被抽散,身躯一个趔趄、蛮熊靠被躲过。 “嘶~~” 祁春山倒吸凉气,背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多了一处深深的拳印。 范雷乘胜追击,通臂拳劈啪作响、挥舞地密不透风。 半晌之后,祁春山一招不慎被通臂拳轰在胸口,喷着血倒飞出去。在地上倒滑几十米,撞在傅家大宅的门口石阶上。 “咳咳~~” 他嘴角溢血,肋骨断了几根,肺差点被震破。他气息萎靡,俨然没有再战之力。 “爹!” 祁夏平上前搀扶他爹。 范雷一步步走上前,面容阴狠,压迫感十足:“这次就饶你一命。这点本事也敢觊觎官籍,不自量力。” 他不是没事找事来踢馆,而是听说熊虎门对官籍有想法。 熊虎门这么弱,也敢觊觎官籍? 官籍应当是他堂哥范阳的。 县城的先天武者,绝大部分经营武馆。而经营武馆,“踢馆挑战”是规矩。 要么低头认输,名声大降。要么应战,争输赢、拼生死。 他们这样争夺官籍倒是简单,就按照武馆的规矩,谁实力强、谁有资格。 范雷找上祁春山,不仅能打消其对官籍的想法,也是杀鸡儆猴、给那些不够格的人看看。 “傅门主。” 搞定祁春山,范雷看向傅圆镇。 “我知道傅门主实力高强,不敢贸然挑战。但是还请傅门主高抬贵手,别和我堂哥争这个官籍。若是我堂哥得了官籍,必有重谢!” 说着他朝傅圆镇拱手。 傅圆镇沉默了几秒,点头应声:“好!” “我替堂哥谢过。刚才不小心损坏你家门口这么多青砖,稍后我派人过来修缮。” 范雷和祁春山是先天三重,二人一番大战让地面碎裂无数地砖。 之后范雷没有停留,告辞离开。 ———— “爹,你真答应他了?” 傅智仁见范雷背影远去,连忙询问。 他还想让他爹争一争官籍呢。 傅圆镇冷着脸:“怎么,你对官籍有想法?咱家要官籍没什么用,让他们争去吧,咱别掺和。那范阳等着官籍救命呢,惹那疯子作甚。” 随后他又对祁春山说:“春山,那范家是强龙,人家不给我面子,我帮不了你。” 祁春山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面色惨白:“圆镇兄,是我实力不如人,怪我自己。” 他告辞,落寞离开。 这一战后,熊虎门的口碑会再次下降。 ———— 经过这一番事,傅智仁再也不提官籍的事情。 徐孝苟出于好奇心,以及对官籍很感兴趣,于是在暗中打听范家的情况。 县尉范阳是范雷的堂哥,实力更强。十几年前通臂门创建时,负责踢馆的是范阳。 当时范阳就是先天三重的实力。 这么多年过去,有传言说范阳早就达到宗师境。 范阳当年踢馆时,出手狠辣,伤者十几人,死的先天武者不下一掌之数。 其中“形意门”的门主就是死在范阳手中,那之后形意门解散。 当时门主之子刚入先天境界,背井离乡投靠远房亲戚。 他家亲戚也是在别处县城开“形意门”武馆的。 前段时间有消息传来,此子天资妖孽,十几年时间从先天一重晋升武道宗师境,听说已经宗师二重,再过几年必定宗师三重。 一个宗师三重的武者记恨范阳和范家,范阳怎么会不怕? 范阳唯一能想到的好办法,就是获得官籍、成为朝廷之官。 一来,对方会忌惮他的官身,不敢杀他。 二来,就算对方真打算以命搏命、不惜被问罪也要杀他,他也可以想办法利用官身获得些保命的资源。 范阳需要官籍救命,由此可见他为了争夺官籍会做出什么事情。 其心狠手辣的性格众所周知。 这也是傅圆镇干脆答应不争抢官籍的原因:官籍的免田税特权,对于不缺钱的傅家没用。终生的俸禄也是同理。 既然官籍对傅家只是个“面子”,作用不大,何必和一个真会杀人的疯子争抢? 徐孝苟打听到范家争夺官籍的消息后,彻底打消了心思。 他还听说范雷又踢馆了几家武馆、重伤几人。 或许是当年踢馆留下的隐患,如今范雷踢馆不再杀人,顶多重伤或是废了别人修为。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徐孝苟心思活泛起来,蠢蠢欲动,想办法寻找能修仙的“仙法”。 他空有五系灵根,没有修仙功法。 这让对修仙充满幻想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在世俗眼光中,仙人都是高高在上的。 (本章完) 第70章 黑市 第70章 黑市 几天后,傍晚。 县城一座幽静典雅的四合院里。 膳房,徐孝苟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吃晚饭。 桌上摆着丰盛的四菜两汤,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四岁的徐忠澈和两岁的徐忠淮,分别被丫鬟伺候着喂饭。 傅智怡慢条斯理吃着饭,和六年前刚成婚时相比,她褪去青涩、增添了几分身为掌家夫人的优雅和威严。 “夫君,我这两天在想要不要送阿澈去私塾。我看邻居家把孩子送到私塾启蒙,五岁半就会背千字文。” “行啊。咱家阿澈开智早,去启蒙正合适。” 徐孝苟想着等儿子学会识字,再把徐家的【百字文】教给他。 他爹说过,徐家后辈都要熟背【百字文】,这是徐家流传百世的字辈排序。 “智怡,那个…我想问你借些银子。” 吃过饭,徐孝苟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他家是傅智怡管家,日常销来源于傅家。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借’呢。你要多少?” “一千两。” 徐孝苟还问四弟徐孝云借了两千两,加上自己攒的钱,再要一千两应当足够他用。 听到这个数目,傅智怡只是愣了下,答应道:“行,你跟我到卧房取。” 她没问徐孝苟做什么用,毕竟其已是先天武者、有点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二人到卧房取了银票,徐孝苟又说:“我今晚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注意安全。” 傅智怡对徐孝苟很信任,并没有怀疑他出门天酒地。 之后徐孝苟在自家后院练桩功。 到先天之境,每日桩功依旧不能少。积年累月的桩功是练武的根基。 徐孝苟循环着十式动桩,将腹中食物精华消化、转化为气血,又提炼出一丝丝内劲汇入肾宫。 他到先天境界后,饭量大增、消化能力也大幅提升。食物被消化后几乎不会留下残渣,以至于排泄次数反而减少。 这就是先天武者的体质。 先天一重到先天三重没有瓶颈,纯粹是内劲的增加。当内劲充盈肾宫,便是先天三重圆满。 一个半时辰,桩功结束。 “若是仅靠日常饮食,我突破先天二重得五年,突破先天三重得再十年。十五年苦练,才能晋升先天三重。” 他暗道,如果想加快进度,得继续服用滋补气血的资源。 给先天武者滋补气血,普通的滋补药材无用,至少也得是气血丸。 他没有多余钱财,只能自己慢慢练。 练完桩功,他继续练功夫。 熊虎体术、罗汉拳、迷踪步,这些功夫在先天境界的内劲作用下,依旧有很大的潜力等待他挖掘。 又一个时辰,夜深了。城中百姓早已入睡。 徐孝苟换上一身明显比自己体型大的黑色罩袍,带了条遮面用的黑巾,临走时又藏了三柄飞剑在身,从自家宅院的后门偷偷溜走。 在城中七拐八拐的绕了几圈,他寻到一处偏僻小巷。 巷子里悬挂着几盏灯笼,点亮漆黑夜色。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其中来往穿梭。 这里是徐孝苟打听到的武者、修仙者交易的地方。 由于其中出现的物品往往来历不明,众人喜欢隐藏了身份在深夜前来,因此被称为“黑市”。 ———— 徐孝苟用黑巾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眉眼,又弄乱了头发。 在昏暗环境下,没人能记住他的样貌。 “吭吭。” 他压了压嗓音,走入小巷中。 小巷两侧有人摆地摊。有些摊主和徐孝苟一样遮着脸,有些则是大大方方露出真容。 “好汉止步。”有人拦下徐孝苟,低声道:“上好的发情药粉,要么?” 说着取出几瓶药丸。 徐孝苟懒得理会,没有搭腔摇头走开。 那人继续守着巷子入口,向下一个前来之人推销。 徐孝苟放慢脚步,仔细观察两侧的地摊。 摊上什么都有,迷药毒药等各种药丸,飞针飞刀等暗器,带着豁口甚至血迹的刀枪剑戟,还有一本本功法秘籍。 此黑市的规模不大,摆摊的也就百来个人。 毕竟桐古县练武的人虽多,练出名堂的高手却没多少。至于修仙者,更是稀少。 他来来回回观察了几圈,发现那些露脸的地摊摊主或许是常年混迹于此,有一定口碑,不怕暴露自己。 半晌之后,他停留在一个摊位前。 摊主穿一袭灰色长衫,盘膝端坐、腰背挺直,双手交迭置于脐下,呼吸缓慢、气息绵长。 他微闭着眼,一头白长发,下巴处蓄着一缕白色胡须。颇有一种乱中取静的市井仙人之感。 徐孝苟见他面前铺着的地摊是块满是灰尘的白布,上面书写“修仙功法”四个字。 几本古朴的纸质功法书籍在其面前一字排开。 摊主孙固知道有人在自己摊前站定,悠悠睁开眼:“怎么,想买修仙功法?” “什么价?” 徐孝苟的声音比平时粗犷许多。 “灵晶,银子,或者别的宝物交换,都行。来看看先。” 徐孝苟蹲下身,看向那几本功法秘籍。或许是放了太久,秘籍上的字迹有些褪色。 “你什么灵根?我这五系功法都有,《庚金造化功》、《青木长春功》、《三千弱水诀》、《万焱练气诀》……” 孙固推销着自己的功法。 徐孝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卖的是真是假?”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假东西比真的多。 “哼,我在此卖功法有些年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未有人找上门过。你要是信不过,可以去别处。” 孙固说完不再理会徐孝苟,继续盘膝闭眼。 徐孝苟早就观察过了,黑市只有这一处卖修仙功法。 “我能看看么?” “随意。” 孙固闭着眼吐出两个字。 徐孝苟翻开那本《万焱练气诀》,他看到这名字就产生了兴趣。 【引气篇:盘膝式坐姿,百会朝天、会阴接地,脊柱竖直,凝神静气,体悟天地灵气…… 引气入百会,一窍通百窍通…经七经十二脉,成周天循环,汇入气海、开辟丹田…】 (本章完) 第71章 上当 第71章 上当 徐孝苟看到这里,忽见摊主伸手按下功法书籍。 “喂,再看这功法都被你记下了。到底买不买?” 孙固的语气显得极不耐烦。 “多少银子?” 徐孝苟先问价。 “银子的话,给两千两你就能买走。” 两千两? 徐孝苟陷入沉思,他来带了将近三千五百两银子,拿的出两千两。 他只是怕被骗。 “这么珍贵的修仙功法,只卖两千两?” 他还想探探对方虚实。 却见孙固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孤本?这些都是拓本,卖一本就是纯赚。两千两这价,不低了,我只包功法是真的,你别管功法出处。” “行,就要这本。” 徐孝苟清点出两千两银子的银票,交予孙固。将那本《万焱练气诀》藏于怀中,悄然离开黑市。 此时夜黑风高,正是黑夜。 在徐孝苟离开不久,孙固收起剩余几本功法,起身跟上。 ———— 孙固是练气二层的散修,出生在青楼里。 其母是青楼艺妓,怀孕之时年岁不小,本打算生下孩子从此金盆洗手,不料生产之时落下病根,没几年就去世了。 孙固几岁成了孤儿,在青楼艺馆中长大,不到十岁就干杂活为生。 在那等环境中他备受欺凌,后来大了些,心思灵活的他很快也学会坑蒙拐骗,在一帮江湖人士中如鱼得水。 后来他在青楼里当打手,专门看管那些从别处拐来、不听话的年轻女子。 攒了些钱后,他本打算去练武。想要混的好,打架的本事不能少。 他临时突发奇想,一两银子去检测灵根,结果检测出五系伪灵根。自那之后,踏上修仙之路。 没有背景家世、空有最差的伪灵根,想修仙可不容易。 在得知黑市的存在后,他发挥从小混迹江湖学来的坑蒙拐骗之术,骗到了一些资源。 就这么稀里糊涂修到练气二层。 他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在练气修士中不是老年人,那一头白长发和白胡须是他染的色。 在徐孝苟踏入黑市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黑市里的生面孔不多,尤其是徐孝苟这种盯着修仙功法的。 孙固猜测他是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所以才来这里碰运气买修仙功法。 这种情况孙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碰到一次,习以为常了。这种修仙新人,显然是待宰肥羊。 他卖的修仙功法是假的,除了前面接引篇是半真半假,后面内容是他胡编乱造的,只是看起来像真的。 在黑市交易,钱货两清,没有“售后”。 就算有人找来,孙固也会说是其没天赋练不成。 话说回来,一个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凭什么和孙固这种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斗? 所以这么多年,孙固从未翻车。 这次他再次盯上肥羊,看是否还能捞到些好处。 他做过最恶劣的事:发现一个走了大运的散修有灵晶,于是潜入其家中将其全家杀害,盗走灵晶。 散修想要修仙,总会备些资源,说不定就有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灵晶、甚至灵石。 ———— “就让这修仙新人体会一番修仙圈子的残酷,呵呵。” 孙固心中冷笑,紧紧跟随徐孝苟。 “呦,挺谨慎的。” 他发现徐孝苟在兜圈子。 不知道在城里瞎转了多少巷道,徐孝苟终于朝着一座宅院而去。 孙固跟上,记下那座宅院的位置。 此次没机会的话,就再找机会。总之他盯上了这个散修,迟早将其好不容易获取的资源抢走。 “这高墙大院的,还是大户人家呢。” 漆黑夜色下,孙固在深巷里仰头望着院墙。 他没有久留,转身打算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拐角处有人影冲向他。 正是徐孝苟! 徐孝苟早就发现跟踪而来的孙固,他不动声色在城里转悠、将其带到这偏僻深巷,旁边根本不是他家。 面对修仙者的觊觎,徐孝苟只有一个念头:除掉他! 他有灵根的秘密不能暴露,这是徐家最重要的秘密。 “呜~~” 他硕大的拳头覆盖着内劲、带出猛虎咆哮声,朝着孙固的脑袋砸去、不留余力。 在近身袭杀的情况下,先天武者比练气初期修士更强! 什么? 孙固看着拳头在自己视线中放大,惊骇欲绝。这要是砸实了,他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被砸烂。 措不及防之下来不及施放法术,他激活护身符箓。 一道金光从其胸口处扩散、瞬间将其保护在内。 “铿!” 徐孝苟的拳头像是砸在钢铁上发出震颤之音。 孙固的身体随之倒飞出去,金光防护罩应声破碎、化为点点金光扩散。 关键时刻阻拦的这一下对他来说足够保命了,他顾不得心疼那张护身符箓,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飘出几十米远。 “刚检测出灵根之人,怎么可能是先天武者?!”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练成先天武者境界才发现自己有修仙灵根? 他完全没有和徐孝苟抗衡的心思,只想逃命。他这种穷的不会几个法术的散修,不可能是先天武者的对手。 “想逃?” 徐孝苟已经出手,更不可能放任那人离开。 内劲流入双脚,“嘭”一声踏碎几块岩砖直追上去。 孙固慌不择路只想活着,甚至往别人家里躲藏。 徐孝苟不想惊动其他人,使用出隐藏了多年的绝活。 “咻!” 百锻精钢铸造的飞剑刻着凹槽,尽量减少风阻。 飞剑比轻微的音啸声更快一步命中孙固,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贯穿其背后、穿胸而出。 孙固根本没反应过来,其练气二层的体质不可能挡得住先天武者的飞剑。 他身体失去控制,在逃窜的过程中朝着前方滑行跌倒。 栽落地面后又滑行几十米。 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眼神中写满了惊骇与不甘心。他是练气修士啊,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怎么死在了一个武者手中呢? 徐孝苟走上前,迅速将其身上的东西搜干净,捡回刚才使用的飞剑,确定四周无人看到,任由其尸体曝尸街道,悄然离开。 (本章完) 第72章 灵晶 第72章 灵晶 他又绕了十几圈后,返回家中。 独自来到侧屋,他将房门关闭,没有点燃烛灯,摸黑脱下身上的黑色罩袍,然后将身上的物品在面前摆开。 银票、钱袋子、几本破损的功法书籍、扭曲变形的飞剑。 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两,显然孙固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银票。 那几本修仙功法被孙固放在胸前衣兜,被徐孝苟的穿胸飞剑穿透、中间炸开豁口。 徐孝苟捡回了那柄飞剑。由于他先天武者在内劲加持下的力量过于猛烈,飞剑扭曲变形、不能再用。 “几本功法损毁,只剩下我身上这本《万焱练气诀》,不知是真是假。” 他依旧无法确定修仙功法的真假。 或许功法是真的,卖功法的摊主只是想“杀人越货”。 更大的可能性是:摊主卖的是假功法。 徐孝苟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从孙固身上搜来的钱袋子。 沉甸甸的丝绸钱袋里装着几十两散碎银子。 “这是什么?” 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石从钱袋中滚到徐孝苟手心。 漆黑房屋里,几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手心。透明晶石反射出微弱荧光。 “灵晶!” 他意识到透明晶石是什么,连忙合上手掌,将其牢牢攥在手心,慌乱地四下张望。 这是修仙者使用的灵晶,非常珍贵! 那几颗灵晶足以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呼~~” 他心脏砰砰直跳,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过于惊险。如果他不是先天武者,那散修摊主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得回家一趟。” 身为先天武者的徐孝苟此刻毫无安全感,只想回到他爹身边。 等到天蒙蒙亮,他骑上自家骏马赶往百壑村。 ———— 徐家宅院,药膳房。 徐福贵天没亮就起床熬制五行灵药汤,刚熬好一锅。 他手中拿着草扇,一下一下用力扇风,将药汤散发的滚烫热风吹开。 “我昨日桩功三层练成,浑身经脉和窍穴打通,希望今日能晋升先天。” 他今年四十八岁,年近半百,身体状态已呈现下滑趋势,桩功进度越来越慢。如果不是有五行灵药汤滋补,他或许一辈子没有晋升先天的机会。 “晋升先天,有了灵根,再等灌顶灵果赐予修仙功法,我就能踏上修仙之路……” 他的几个儿子,三苟成婚育有二子,四云也早早成婚、妻子刚怀了二胎。 五安也在两年前成婚,妻子怀胎九月即将生产。 家族宝树在未来几年会收获大量子嗣气息。 “徐家未来可期…” 徐福贵畅想着。等到药汤放凉了些,他将其灌服而下。 来到后院,练《五行桩功》的先天十式动桩。 早已磨炼多次的动作很标准,一招一式、一呼一吸,身躯逐渐发热。 腹中五行灵药汤发挥作用,化作药力汇入他体内。 一遍桩功、两遍桩功、三遍桩功…… 直到四遍桩功结束,徐福贵察觉到不对劲。 之前徐孝苟突破的时候,第五遍桩功已经在体内滋生内劲。而他至今没察觉到内劲,反而浑身发热的状态有消退的迹象。 “这次不能突破,下次会更难!” 徐福贵知道突破境界只会一次比一次困难,他取出准备好的气血丸服下,再次练桩。 气血丸消化,让徐福贵体内气血短时间攀升到巅峰、超过他以往的极限。 “轰——!” 一缕内劲滋生,由肾宫流淌而出,在经脉内流转。骨骼肌肉中不断有内劲滋生出来,汇入经脉。 又三遍桩功结束,徐福贵收势。 “这就是先天之境么,很强,我感觉年轻了许多。” 先天之境,能延寿二三十年。 “爹~~!” 这时候外面传来徐孝苟的呼喊。 “来的真巧。” 徐福贵正准备和徐孝苟分享晋升先天的喜悦,走出后院,见徐孝苟满脸忧心忡忡模样。 “三苟,怎的了?” “爹,出了点事。咱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二人走进药膳房。 徐福贵当初修建药膳房就是为了保密,他除了在药膳房熬制五行灵药汤,还经常在其中出入体内空间。这间房屋没有窗户,只有厚实的木门和房顶几个狭小的通风口。 关好房门,徐孝苟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讲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随后取出《万焱练气诀》和那六颗灵晶。 徐福贵看到修仙功法和灵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三苟呀,你太心急了。” “爹,我知错了。我也是想尽快踏入修仙门槛。” “……” 对此,徐福贵无法过于苛责。毕竟修仙的机会摆在面前,有几个人能忍得住? “爹,你说这功法是真是假?” “大概率是假,极小可能性是真的。” 一个杀人越货的散修,怎么可能在黑市卖真的修仙功法。 “那我试试吧。” 徐孝苟试探询问。毕竟他除了这门修仙功法,没有别的渠道得到功法。 徐福贵陷入思索,宝树的灌顶灵果还差一次子嗣血脉蕴养才能成熟,至少得明年了。 “行,就在这儿尝试吧。时刻注意,有不对劲就立刻停下,别走火入魔伤了经脉。” “嗯。” 之后徐孝苟仔细研读《万焱练气诀》,按照功法描述开始引气入体、开辟气海丹田。 事实证明二人担心走火入魔是多余的,徐孝苟丝毫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更别说引气入体了。 “看来是假的。” 二人都有些失落。 徐福贵安慰三苟:“你先练武道,功法的事情交给我,你千万别再轻举妄动。有任何想法先和我商量。” “知道了,爹。对了,这些灵晶先存在你这儿吧。” “好。” 徐福贵收起灵晶,这灵晶能存放在他体内空间、安全得很。 ———— 桐古县城。 主干道沿街有一家气派的店铺,店门足有五丈宽,上面牌匾写着“云安酒肆”。 天刚放亮,店铺已忙碌起来。 五六个年轻伙计来往穿梭,将一个个酒坛搬运到店铺门前的马车上。 “醉春风酒楼要二十坛炎杞佳酿,配十坛高粱清酒,快送去。再催一下他们结账,上次的钱还没结哩。” 徐孝云挺着逐渐发福的肚子,指挥伙计们干活。 (本章完) 第73章 黄雀 第73章 黄雀 六年前徐孝云在这里开了一间小酒馆。 凭借着炎杞酒的口碑和他的生意头脑,他用短短几年时间发展成县城有名的酒商,买下这间足有几百平的沿街铺面,取名“云安酒肆”。 云,即孝云。安,即孝安。 他在县城经营酒肆,徐孝安在百壑村种粮食、酿酒。 兄弟二人合作,给徐家赚下了数额不菲的家业。 至于武道方面,徐孝云由于生意繁忙、应酬颇多,逐渐荒废了。如今他偶尔练一次五行桩功,舒筋活血,活动筋骨。 “彩霞,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养胎,店里我看着就行。” 就在这时,徐孝云看到妻子张彩霞从店铺后门走来。 他为了方便照顾生意,和妻子住在店铺后面连通着的宅院里。 他开酒馆的第二年,和张彩霞成婚。 张彩霞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身材高挑匀称,结实健康,干起活来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朴实。 本来徐孝云只是招张彩霞在店铺里干活,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再加上张彩霞的出身使得她也非常节俭,和徐孝云性格相和。 于是二人结为夫妻。当时他们的婚宴很朴素、很省钱。 对于二人的结合,徐福贵很赞成。 站在徐福贵的角度,张彩霞身世简单、极为适合徐家的发展。出身贫寒不要紧,能为徐家增添子嗣就是好儿媳,且避免了娘家势力的瓜葛。 之后徐孝安的婚事也是如此。 和几个哥哥相比,徐孝安稍显平庸。他没有武道天赋,也不像徐孝云那么聪慧,只是老实、孝顺。 他没有远大志向,能伺候在爹娘身边、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徐孝安娶的是百壑村邻村小叶村的普通人家姑娘“春娟”,二人成婚两年、春娟即将临盆。 ———— 张彩霞和徐孝云成婚五年,如今刚怀上二胎。 他们第一个儿子名“徐忠钞”,两岁。 “钞”,意即宝钞、钱。 爱财的徐孝云取下这样的名字。 “孩子他爹,我这才刚怀上,还没显怀呢,养什么胎。” 张彩霞跨着步子走进店铺,眼看着柜面台有些乱,就打算收拾。她干活习惯了,闲不住。 “彩霞,你去看着孩子嘛,店里不需要你干活。” “孩子还在睡觉哩,有嬷嬷看着。” “那你在家种个养个草嘛。” 徐孝云无奈,谁家夫人比丫鬟还勤快呐。 “我有话给你说。” 张彩霞趁着店里不太忙的空档,将徐孝云拉到一旁:“咱们和你爹娘兄弟分家吧。” “分家?不行不行,你怎么又提,说了不行。” 徐孝云连连摇头。他不知道彩霞最近怎么了,提了好几次分家。 “怎么不行,咱家太吃亏了。你家三哥娘家那么有钱,还总占咱家便宜,前两天借了两千两银子呢。 再说你六弟,隔三岔五来县城耍,你每次都给几两银子。他一个小娃娃要那么多银子干啥? 还有你五弟,还不是你有本事才能带着他赚钱,要不然……” 张彩霞唠叨着,说的都是自己心里话。 “够了够了,别说了。那都是我兄弟,计较什么。” 徐孝云摆着手,又推搡张彩霞:“你快回去吧,别捣乱。” “唉?” 张彩霞无奈,生着闷气转身离开。 “真是妇道人家,小家子气。” 徐孝云心里吐槽着。 他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出身贫农小户,以至于只顾自家小利益、没有大格局。 在徐家,表面看确实徐孝云赚最多的钱。 但其他人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没有徐孝苟,哪里来的赵帅那一百亩田给他家白种?没有其娘家的名声,徐孝云的生意怎么可能扩张的如此顺利。 没有徐孝安,谁来酒酿? 至于徐孝厚,只是年纪小,日后必成大器。 徐家拧成一股绳,才有蒸蒸日上的徐家。分家的话,就是一盘不成气候的散沙。 “四云!” “三哥。” 徐孝云正忙碌的时候,徐孝苟来了。 徐孝苟本来借银子去买功法,现在用不上了,来还银子。 “弟媳在家是吧,我去你家还钱。” 徐孝苟见徐孝云忙着,打了声招呼、去其家中找张彩霞还了两千两银子。 ————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夜晚,一匹骏马从县令吕家的苍梧山离开。 马背上是个双臂颀长的汉子,其一双硕大手掌覆盖着厚茧。 他正是担任县尉之职、通臂门门主范雷的堂哥:范阳。 “吕县令已经应承下来,只等他与其他三位仙官商议,我的官籍就稳了。” 为了武官官籍,这段时间范阳威逼利诱,费了颇大代价。 加上给吕县令送的钱财,他多年来积攒的家财散尽,还把他堂弟范雷的积蓄也用光了。 他任职县尉十年,捞的钱财不是小数目。 通臂门这些年也赚了很多钱。 如今清空,从头开始。 “有舍有得。我散尽钱财得到武官官籍,接下来肯定赚钱更容易,过不了几年就能把钱全部赚回来。” “还有形意门那小子,我不信他真敢杀我。” 有官籍在身,他相当于多了一层护身符。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作响,在寂静夜色下传出很远。 范阳没有丝毫的警惕,他是武道宗师境,谁敢针对他? 此时在他回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人在路旁的树上静静等待。 李莽,县城仙官伏魔司司长麾下的“伏魔卫”。 桐古县有四位仙官,县令吕易松,县督姜皓,伏魔司司长,山林监监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范阳,真是谢谢你解决了那些武馆的先天武者,嘿嘿。” 李莽心里想着,他就是争夺官籍最后的“黄雀”。 官籍对于范阳重要,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借助武官官籍晋升仙官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和武官官籍相比,仙官官籍更加珍贵。 武官发放的俸禄是银子,而朝廷根据仙官的官职、发放灵石! 仙官官籍,这是无数修仙者的梦想。尤其是那些出身凡俗、没有家族支持的散修,无比渴望得到仙官官籍。 (本章完) 第74章 灭迹 第74章 灭迹 骏马疾驰。 范阳身为武道宗师、目力远超常人,他忽然看到前方几米外的地面上悬着根乌黑的绊马索。 危急之际,他双腿用力一蹬,从马背上凌空跃起。 骏马被绊马索绊倒,“嘭”地摔砸在地,惯性下滑出十来米。 “谁!” 范阳厉喝出声,同时内劲遍布全身、增加防御力,警惕观察四周。 道旁大树上跳下个黑衣蒙面人。 “什么人?” 李莽并不答话,手中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向范阳。 范阳全身覆盖内劲,堪称刀枪不入,他不屑地一拳将飞来的石头轰碎。 石头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石粉笼罩范阳。 范阳屏住呼吸,连连后退、撤出石粉弥漫的范围。 “哼,雕虫小技。” 他心中不屑。实力达到武道宗师境,不会被寻常迷药、毒药之类的影响。 就算是奇毒,在他内劲护住体表、封闭窍穴的情况下也无法入他体内。 至于对方为何而来,他已经猜到。 如此关头拦在这条路上,不是为了官籍还能是什么? 只见李莽手中又弹出一粒小石子,激射向范阳。 范阳这次不敢硬接,闪身躲避,那粒小石子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爆燃成一团火焰。 火焰来的又急又猛,他躲闪不及,被火烧身。 “轰——!” 刚才他身上沾的石粉,其实是可以剧烈燃烧的火粉。他顷刻间化作一团烈焰火球,衣服和头发都燃烧起来。 “嗬!” 他一把扯下身上燃烧的衣服扔到远处,肌肉鼓胀的身体猛然震荡、企图用内劲熄灭火焰。 然而这不是普通火焰,这是李莽的灵气之火。 “练气修士?!” 范阳惊愕。练气修士的实力未必多强,但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死来!” 他大喝一声,顶着浑身噼啪燃烧的烈焰冲向李莽。武者只有近身才能击杀练气修士。 李莽施展“轻身术”飘然后退,与范阳保持距离。练气修士被武道宗师近身是极为危险的。 如此一追一退,竟是僵持了半晌。 范阳浑身遍布灼烧痕迹,严重之处已然焦黑,但这只是皮外伤,他在内劲防护下愣是顶住了灵气火焰的焚烧,眼看着火焰呈现熄灭之势。 这就是武道宗师,内劲浑厚磅礴,似用之不竭。 李莽心中焦急,他低估了练气三层和武道宗师的差距。 “不用中品灵符看来是不行了。” 他脚尖点地,飘飞几十米的同时手中再次挥洒一把火粉。火粉迎风爆燃,在范阳身前烧起一道火墙。 火墙只是遮挡视线,李莽趁机在地面埋伏一张一阶中品离火符。 范阳双臂交迭于面前,内劲护身,硬生生从火墙中快速穿过。 他紧追李莽不放,然而刚冲出几十米,见脚下一张灵符亮起光芒。 “糟了。” 他暗道中计的同时,一道冲天火焰将他包裹。 一阶中品离火符,相当于炼气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而离火符和李莽属性契合,威力再提升几分。 “呲呲~~” 范阳身体发出剧烈灼烧声,他的内劲没有抗住几秒,浑身化作熊熊烈火。 等到烈焰熄灭,范阳已化作一堆灰烬。 李莽顺手用灵气火焰将范阳的骏马烧成灰烬,转身离开。 ———— 又过了两天。 宽阔的官道上,一队马车哐当哐当赶路前行。 马车上载满了成捆的药材,散发着药材独有的药香。 车队到一处岔路口,拐了个弯。 最后一辆马车刚转过弯,车夫想起车上还拉着人,遂停住车朝后喊:“喂~~好汉,该下车了。” 徐孝牛听到呼喊,利落地跳下马车。 车夫伸手给他指路:“你不是去桐古县么,沿着官道往北再走三十里路就到桐古县地界了。” “谢了。” “好汉不必客气,对了,给你拿点干粮路上吃。” 车夫将一张烙饼塞进徐孝牛手里,随后赶着马车追上前方的车队。 徐孝牛腰间系着水囊,怀里揣着干粮,迫不及待踏上回家的路。 只剩下几十里,这是前往桐古县的最后一段路程。 十年前他们被征召的兵伍浩浩荡荡赶往云边郡,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才赶到。 而他一个人回来,只用了一月时间。 途中他靠着帮商队干活、搭车赶路。 比如刚才贩药材的车队,他帮忙装车搬运药材,然后就一路搭车赶了上百里路。 由于他一身蛮力、干活效率顶十个人,往往能博得商队的好感。除了搭车,偶尔管饭,有的商队还给他一些铜钱。 就这样步行赶路加搭乘马车,他来到这里。 距离家乡越来越近,他愈发归心似箭。 徐孝牛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不知疲倦似的不停歇。 走过三十里路,他见到官道旁边矗立着的界碑,上面写着“桐古县”。 前方就是桐古县。 他继续朝前走,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家。 ———— 桐古县通往邻县的道路上,两位骑马挎刀的大头兵正在巡弋。 “老王,咱在这官道旁边能逮到谁啊,有通缉犯也不从这儿过啊。” 年轻的兵士名叫张宏。 中年模样的兵士名叫王荃,他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你还真想抓通缉犯?就咱俩这功夫,碰到那些穷凶极恶的武者恶徒只有送死的份儿。” “就算不抓通缉犯,抓到两个流民也行嘛。流民又没身份没户籍的,抓到牢里一顿打,随便找个积案安个罪名就招了。” “嗯?你从哪儿学来的?” 王荃黑着脸,不知道眼前这刚来没多久的兵士从哪里学到这些肮脏手段。 张宏嘴里嘀咕:“他们都是这么干的。最近县尉大人需要功劳,咱多立功、有好处。” 二人是县尉范阳的手下,听从其吩咐在到处抓通缉犯立功。 二人并不知晓范阳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见一穿着粗布麻衣的身影从官道路过。 那人的穿着模样,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 张宏勒紧手中缰绳,控制胯下马匹奔向徐孝牛、拦在其面前。 “喂,来者何人,到桐古县作甚?”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质问徐孝牛。 (本章完) 第75章 归家(求追读) 第75章 归家(求追读) 徐孝牛见其穿着兵差服,如实答道:“我名徐孝牛,从云边郡战场归家。” “云边郡战场?” 张宏疑惑,才二十岁出头的他对十年前那场大规模征兵的原因没有印象。 听到这句话的王荃惊呼出声:“云边郡?!那边的仗打完了?” 当年他弟弟就是被征兵送去了云边郡战场。 “是。” 徐孝牛点头。 王荃迫不及待追问:“结果如何?征召过去的兵伍都回来了吗?” “云边郡胜了,还活着的兵丁都遣返了。” 获胜的是云边郡的仙人,不是普通人。 徐孝牛不忍心告诉他,送去战场的兵丁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其余都死在那里。 “等等,你有什么凭证?” 张宏半信半疑审视着徐孝牛,万一此人是伪装的身份,实际是流民或者盗匪呢? 徐孝牛从贴身衣兜里取出那封军功书信:“在这里。” 张宏伸手接过,本打算打开查看,却看到信封上的字迹。 他吓得手一抖:“老王,你、你看看这…是真的不?” 王荃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写着:【桐古县令吕易松亲启】。 “这!” 他连忙翻身下马,恭敬走到徐孝牛面前:“好汉,你这是几等军功呐?” “一等军功,赏赐好像是什么官籍。” 一等军功? 官籍?! 听到徐孝牛的回答,二人都震惊了。军功分五等,可他们只见过三等军功,没见过一等军功。 一等军功赏赐官籍? 立下多大的功劳才能奖励一等军功呐? 王荃回过神来,连忙双手奉还军功书信:“大人您快收好。” 等到徐孝牛收好书信,王荃又牵来张宏的马:“大人您快上马,我带您去县衙找吕县令。咱桐古县出了个一等军功的英雄,得尽快传回消息去。” 徐孝牛原本想先回家,但这种情形不好拒绝。再说,骑马赶路肯定比他双脚赶路快得多,便翻身上马。 王荃骑上自己的马:“张宏,借你马一用,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哦,好、好。” 张宏连连点头,骑他马的是一等军功、获得官籍的大人,这是他的荣幸。 “等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询问道:“敢问大人家住何处,我给您家人报信去。” 这是他把握住机遇的机会。 “百壑村,徐家,徐孝牛。” 徐孝牛说完,在王荃的引路下快马加鞭赶往县城。 ———— 桐古县县衙,大堂。 县令吕易松坐在主位,其他三位仙官坐在堂侧。 按照官职来说,县令高半级。 但实际上的地位却并非如此。 三位仙官,县督姜皓如今是吕家的女婿,十年前和吕金兰成婚,地位比吕家的上门女婿好些。 伏魔司司长荆卓,练气后期修士。 伏魔司的职责,是处理那些为祸世间的魔修、邪修或者是厉害的武者。 山林监监长百里维,复姓“百里”,名维。 他是四位仙官中最年轻、修为最弱的,仅练气三层,但地位却是最高的。 他面如冠玉,身上穿着带有特殊效果的法袍,悠然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超凡脱俗气质。 此时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们在此商议“官籍”人选。 吕易松原本应当提议范阳,可范阳两天都没消息了,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他低沉着眼睑:“关于向郡衙提议赐给哪位先天武者官籍,诸位有何建议?” 百里维率先开口:“你们决定,我都行。” 对于桐古县那蝇头小利的争夺,他不在意,他是来混资历的。 “你呢,荆司长。” 吕易松看向荆卓,他知道是荆卓在背后捣乱。 “我提议我麾下的伏魔卫,李莽。他在我手下有好几年了,立功不少,推荐他合适。” 荆卓毫不顾忌地开口。 “哼,你确定那人是先天武者,而不是修仙的?” 吕易松眯着眼,看透荆卓的心思。 “他是否有灵根我不知,但他肯定是练出内劲的先天武者,不信可召他前来、当场验他。” “……” 不用验,吕易松知道李莽肯定练出了内劲。 武官官籍规定是先天武者,但没有规定这个先天武者不能有灵根。 这涉及到武官升任仙官的一个漏洞。 仙官的选拔要比武官严格得多,必须得是郡衙精挑细选的选拔,而不像是武官官籍、县城四个仙官就能随意决定了。 朝廷养武官只需要银子,养仙官用的是灵石。 一枚灵石就能让散修们争的你死我活,而仙官每月每年定时领取灵石。这足以证明仙官官籍的珍贵。 除了郡衙选拔,仙官的诞生还有一个办法:获得官籍的武官,检测出灵根,成为修仙者。再立下足够的功劳,可破格提拔为仙官。 李莽的情况却不太一样,他本身是散修,走投无路缺少资源、投靠了荆卓,再修武道。 修仙者修行武道,很容易,因为灵气易筋伐髓、早已打通全身经脉和窍穴,只需要提升自身气血即可练出内劲、成为先天武者。 普通人练成先天武者,得从小苦练、耗费十几二十年时间。 修仙者练成先天武者,只需半年到一年时间。然而时间宝贵,修仙者宁愿把珍贵的时间用来修炼增长灵气,也不会浪费半年多时间练内劲。 内劲对于修仙者没什么意义。时间精力有限,专精一道都难,没有人会一边修仙道、一边练武道。 ———— 荆卓提议李莽之后,给吕易松传音:“吕县令,你好处已经拿到手,管那范阳的死活作甚。” “……” 吕易松明白这个道理,他已经拿到范阳给的钱财。 但他心里很不爽,这涉及到他的权威以及日后仙官官籍的归属。 眼下他找不到第二个代替范阳的人,无奈道:“把那李莽立下的功劳整理成册,我将其递呈给郡衙。” 县令是县城与郡衙沟通的桥梁。 然而这时,有人走进县衙大堂。此人是吕易松的心腹官差。 “嗯?” 吕易松眉头皱起,这等关键时刻,手下怎么贸然闯进来? 只见官差恭敬冲着四位仙官行礼:“仙官大人们打扰了,我有要事通报给县令。” (本章完) 第76章 虎威 第76章 虎威 在其他三位仙官点头后,官差快步走到吕易松身侧,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还有这种事? 吕易松错愕,难怪他手下官差会在这种关头闯进来,此事确实很重要。 他略一思索,吩咐说:“快把他请进来。” 随后看向荆卓:“荆司长,这官籍人选还值得商榷呐。” 嗯? 荆卓满脸疑惑,难道还有人敢和他的手下争抢官籍? 此时徐孝牛在官差的带领下走进县衙大堂。 他拘谨地偷看四周,在场四位仙官他一个也不认识。 在赶来县衙的路上,王荃给他讲了拥有“官籍”的好处。 名下五百亩免税的田地,能领到老死的俸禄,这些都让徐孝牛心动不已。 “在下徐孝牛,拜见各位大人。” 他躬身行礼。 吕易松此刻只对一等军功感兴趣:“听说你得了一等军功?快呈上来。” 徐孝牛取出军功书信,交给身旁的官差。 官差接过书信,又恭敬双手奉给坐在主位的吕易松。 吕易松拆开信封仔细端详。军功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只写了徐孝牛立下大功劳、奖励一等军功,封桐古县官籍。 至于怎么得来的一等军功,信上没提。 更重要的是这封书信的署名:严弈谨! 吕易松能感知到信中附带的筑基大修士严弈谨的气息,他一时间心思急转、考虑了很多问题。 比如:徐孝牛怎么得来的一等军功?他和严弈谨有什么关系? 一个筑基大修士如此提拔一个凡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想到这里,吕易松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徐孝牛,恭喜你获得一等军功。正巧上一任县尉前几日驾鹤西去,这下一任县尉,我看由你担任正合适。 待你突破先天之日,就是正式封官之时,你看如何?” “谢谢大人!” 徐孝牛不善言辞,只是一味道谢。 “慢着。” 荆卓开口打断二人,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吕易松说“一等军功”。 一等军功? 眼前这粗布麻衣、脚踩破布鞋、乡野村夫模样的汉子,得了一等军功? 其浑身气血旺盛,可也只是高阶武者境,连先天都未到,怎么可能得一等军功? “吕县令,那军功文书不会是假的吧?” 他提出质疑。 “假不假,你一看便知。” “看就看。” 荆卓起身上前、接过那封书信,当看到落款“严弈谨”名字,感知到其中筑基大修士的气息,他瞬间换上一副面孔。 “好好好,真乃凡人英雄也。这县尉之职,非你莫属。” 他对徐孝牛笑脸相迎。 其实,哪怕徐孝牛是有官籍的县尉,也不值得仙官如此对待他。只因赏赐他一等军功的是筑基大修士,才让几位仙官对他另眼相待。 徐孝牛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狐假虎威”,借了严弈谨的势。 ———— “你这一路风尘仆仆远道归来,这样吧,我派人准备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吕易松有许多话想问徐孝牛,这些话不适合在县衙说,于是要宴请徐孝牛。 徐孝牛虽心系家人,却也知道不能弗了大人物的好意,便答应下来。 荆卓也对徐孝牛和严弈谨的关系很感兴趣,也要参加宴席。 县督姜皓作为吕易松的孙女婿,自然会参加。 四位仙官,唯有百里维对严弈谨不怵。他家在垣黎郡的势力比严弈谨厉害得多,没必要顾及严弈谨的颜面。 ———— 另一边,百壑村。 张宏在官道拦了个商队,借了匹马快马加鞭赶来。 “哪家是徐家?” 进了村里,他一路打听,寻到徐家。 却并非徐家老宅,而是徐孝安的宅院。 今年十八岁的徐孝安非常忙碌,这几年家里又添置了一些田产,总共三百多亩地种着酿酒的粮食、高粱,又种了十几亩的炎杞。 他在村里领着二三十个长工在田里干活、在酒酿的作坊里酿酒。 他前两年成的婚,妻子春娟马上要生产,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正值农忙时节,张宏找到徐孝安的时候其正指挥着长工干农活。 “你是百壑村徐家的人?” 张宏翻身下马,走到徐孝安面前。 “是,怎么?” 徐孝安打量着穿兵士服的张宏,不知其来意。 “徐孝牛大人是你家人?” 徐孝牛大人? “他是我大哥。” 徐孝安顺嘴答道,忽然反应过来,激动道:“有我大哥的消息了?他在哪儿?还活着吗?” “我是来替徐大人报信的。他得一等军功,正在县衙受赏呢。” 一等军功? 县衙受赏?! 徐孝安不懂这句话的含金量,但他知道他大哥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大哥已经六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 在原地愣了几秒,他忽然发疯似得拔腿就跑,又回头拉着张宏一起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爹!娘!大哥有消息了……爹!娘!” 张宏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任由他拉着。 ———— 徐家老宅。 书房里,佳珍手中捧着徐孝牛寄回来的那封家书。 这些年她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家书,每次思念徐孝牛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信纸变得发黄老旧,上面的墨迹已经浅淡到难以看清,可她能背下每一个字。 这几天不知怎的,她对徐孝牛格外想念。 “大牛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娘想你~~” 就在这时,她听到徐孝安的喊声冲进宅院里。 “爹,娘!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大牛回来了? 佳珍心尖颤动,连忙站起身冲向房门外。 冲下台阶的时候由于太焦急,她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 一道坚实的臂膀及时搀扶住她,正是刚才在房间里研究《飞剑术》的徐福贵。 徐福贵扶着佳珍迎向徐孝安:“你大哥回来了?” “嗯,是他传来的信。” 跟随而来的张宏连忙将自己如何遇到徐孝牛的经过讲了一遍。 “太好了,太好了…” 徐福贵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就要塞给张宏,却见张宏摆手:“不用不用,我叫张宏,记住我名字就行。徐大人以后很可能是我上司。” “好,我记下了,谢了。” 徐福贵记住这个名字。 “孝安,六子呢,快让他去县城告诉二霞三苟和四云。” “嗯。” 徐孝安找到在村里玩耍的徐孝厚,让他去县城报信。 徐孝厚骑上家里的马,赶往县城。 别看他才九岁,桩功二层的体质让他骑马娴熟。 他对于素未谋面的大哥徐孝牛充满了好奇,这些年他从家人口中听说过无数遍的“大牛”、“大哥”。 (本章完) 第77章 团聚 第77章 团聚 县城街道,云安酒肆的店铺门外。 几个破碎的酒坛散落在门前,酒水泼洒满地,还有两只湿漉漉的大黑耗子。 “徐掌柜,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喝酒喝到一半,发现酒坛里有老鼠,恶心得我们差点把昨夜饭都吐出来。” “你们酿酒也太不讲究了,这么大的耗子跑进去都不知道?” “赔,必须赔钱!”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环抱手臂,将店铺门前挡的严严实实。 徐孝云黑着脸,他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找茬。背后指使大概率是开“五谷良酿酒肆”的潘家。 他家生意红火,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潘家。 说起来徐家和潘家还有点孽缘,当年王倩给徐孝霞说媒的婆家就是潘家。 之前潘家虽说也看不惯云安酒肆生意做大,可徐孝云的三哥是先天武者徐孝苟,这让他们忌惮。 最近有个消息传的满城风雨:范阳即将获得官籍,通臂门压得全城武馆抬不起头。 而通臂门门主范雷的妹妹,是潘家二公子的媳妇。 这层关系是潘家捣乱的底气。再加上潘家在桐古县经营多年,明里暗里的人脉关系比徐孝云强得多。 徐孝云黑着脸,类似事件最近发生了两三次,很影响他家生意。 “喂,那耗子是你们自己放进去的,搁这儿诬陷我?我家酿的酒里不可能有耗子!” “徐掌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是为了讹你钱?” “这话我不爱听,我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为了讹你几个臭钱就喝泡了老鼠的酒?” “大家快来看,来评理了啊。” 几个壮汉一顿吆喝,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或许有人看出来他们是故意捣乱,可徐家沾上这种麻烦事,那些原本打算买酒的顾客只能避开。 徐孝云争论不过,他知道这种事只有三哥帮得上忙:“你们说怎么办吧。” 他只想先打发走这几人。 “你不赔个二百两银子弥补我们,我们不会走的。” “喝一顿老鼠泡的酒,我怕是连着做三个月的噩梦,吃饭都吃不下。二百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听到对方要二百两的赔偿,不等徐孝云说话,他身后传来声音:“你们疯了吧,一坛酒也就一两银子,你们要二百两?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只见张彩霞气呼呼走来。 徐孝云连忙拦下她,她现在有身孕,不能动气:“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 “你能怎么处理嘛,咱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张彩霞差点气哭了,他家本本分分做点生意而已,怎么就招惹了这群人。 “我找三哥说说这事。” 徐孝云无奈道。 “也只能这样了。你家三哥要是不行,还有他娘家呢。” 张彩霞这时候想到徐家人的好处。 其实徐孝云不想让三哥寻求傅家的帮助,因为他知道徐孝苟在傅家有点吃软饭,再因为徐家的事麻烦傅家、会让徐孝苟更抬不起头。 ———— 这时候,少年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让一下~~” 徐孝厚挤进人群:“四哥,爹让我传话,说大哥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愣了下,连忙追问:“你见到大哥了?在哪儿?” “还没,是有人传信到家,说大哥回来。然后爹让我来喊你和三哥,还有二姐。” 听到这话,徐孝云二话不说,让店铺里的伙计关门:“关门歇业,今天不开张了。” 那几个壮汉还拦着:“那也不行,徐掌柜,我们的事情得解决。” 徐孝云哪里有心情搭理他们:“你们不是要二百两银子?给你们,快走快走。” 说着甩出两张百两银子的银票。 这让几个壮汉没想到。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很多普通人家一辈子都难以攒下二百两银子。 “彩霞,走,咱回家。” 徐孝云迫不及待只想尽快回家。 “回家?” 张彩霞纳闷,回哪个家? “回村里。把阿钞带上,让他见见他大伯。对了,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去街上采买点东西,给大哥接风。” 徐孝云平时自己生活很节俭。但大哥回来,必须奢侈。 他采买了一堆鸡鸭鱼肉、瓜果蔬菜等食材,还请了个城里的厨子跟他到百壑村做饭。 两辆马车赶往百壑村。一辆马车是徐孝云一家人,另一辆马车装满了食材、还有厨艺精湛的厨师。 与此同时,徐孝厚也通知了徐孝苟。 徐孝苟同样乘坐马车,与傅智怡和两个儿子赶回百壑村。 ———— 城中一家酒楼。 被宴请完的徐孝牛站在门口,他面前是县令送他的骏马,怀里还揣着一瓶总共五颗气血丸。 吕易松原本打算送他一颗先天丹。 先天丹毕竟是真正的灵丹,吕易松身边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送了几颗气血丸帮助徐孝牛突破先天。 徐孝牛依旧在发蒙。 刚才席间吕易松旁敲侧击打听他和严弈谨的关系,可他一问三不知。 他和严弈谨什么关系也没有,当然说不出来。就连一等军功怎么来的他都说不清。 然而他的表现,被吕易松三人当做是在保密。 吕易松从他口中得知了云边郡战场的一些事情,没有追问他和严弈谨之间的秘密。 “该回家了。” 徐孝牛将所有事情抛在脑后,先回家再说。 他骑着马,朝着百壑村疾驰。 近了,更近了! 离家十年,他终于回来了。 此刻徐家老宅里很热闹。 从城里来的厨子在做菜,有丫鬟和嬷嬷帮厨。 宽敞的前院摆起几张席桌。 徐孝安从酒窖里搬来几坛炎杞佳酿。 几个徐家的媳妇儿议论着从未见过面的“大哥”。 徐福贵和佳珍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旁边孙子徐忠澈跑来跑去。 十几年的老狗大黑摇着尾巴,激动地窜来窜去。 陈秀莲也来了。她等了十年,坚持着没有成婚,所以徐福贵也通知了她。 “来了!” 徐孝苟视力最好,看到远处骑马赶回来的徐孝牛。 听到他的喊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走到家门口迎接徐孝牛归来。 吁~~ 骏马在十几米外勒止,徐孝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爹娘,我回来了!” “二霞,三弟,四弟,五弟,大黑……” 他环顾人群,十年岁月使得大家或多或少变了模样。 他爹几乎没有变化,他娘苍老许多。 二霞多了身为人母的妇人气质。 三苟几乎没变。 徐孝云变成熟了,也变胖了。 徐孝安在他离开时才八岁,如今已是十八岁结了婚的汉子。 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本章完) 第78章 扬名 第78章 扬名 “大哥!” 徐孝苟扑上前,和徐孝牛来了一次用力的熊抱。 随后他向徐孝牛依次介绍众人:“这位是二姐夫婿,你妹夫。还有外甥。” “大舅哥。” “舅舅。” 五岁大的男童怯生生唤道。 徐孝牛连连应声。 “这是你三弟媳,傅智怡。你侄子忠澈,忠淮。” “大哥。”“大伯。” “你四弟媳,张彩霞。侄子忠钞。” “……” “五弟媳春娟。” 最后,是九岁的徐孝厚。 “大哥,你猜这位是?” 徐孝苟卖了个关子。 徐孝牛打量着徐孝厚,有些纳闷。按照其年龄判断,不像是自己外甥或者侄子。 “大哥,我是孝厚!” 徐孝厚主动自我介绍。 “孝”字辈? “你是六弟?” 徐孝牛猜出其身份。 “没错,你走的时候娘就怀孕了,怕你牵挂就没告诉你。” “大家都叫我六子。” “徐孝厚、六子,哈哈,咱俩差了十九岁。” 徐孝牛感叹,离家十年,家里的变化太大了。 佳珍上前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徐福贵的万千牵挂,此刻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了,你先和秀莲去她家看望一下你陈伯,我们在家等你。” ———— 陈秀莲在旁边看着徐孝牛,眼神中的思念浓到化不开。当徐孝牛的眼神望过来,她又有些紧张与羞涩。 “秀莲你…” “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你肯定能回来。” “……让你久等了。” 徐孝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半天憋出这一句话。 周围都是徐家的人,二人放不开。陈秀莲拉着徐孝牛前往自己家。 刚走进陈家的院门,陈秀莲就扑到徐孝牛的怀里紧紧抱住。 徐孝牛也搂着陈秀莲,感受到怀中火热的身躯、滚烫的心。 良久二人依依不舍分开,陈秀莲知道徐家的人还等着他呢。 “你看看我爹吧,他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下不了床。” 二人走进卧房。 陈秀莲她娘正在给陈巴金喂水。 陈巴金躺在床上,和十年前相比苍老不已,面颊消瘦、干枯皱巴的皮肤紧贴在脸上形成层层皱纹,这幅样子反倒不像他年轻时那么丑陋。 他今年七十岁出头,已经到了寿命大限。前几天只是不小心跌倒,就爬不起来。 上了年纪就是这样,一次摔倒就开启死亡倒计时。 “是…是大牛吗?” 陈巴金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抬头看向来人。 “是我,陈大伯是我,我回来了。” 徐孝牛蹲着床边凑近,让陈巴金看清自己。 “回来就好,我闺女总算能成家喽。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陈巴金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似的。 “放心陈大伯,我肯定不会辜负秀莲。” 徐孝牛说着,想到县令给他的气血丸,取出一粒放入陈巴金口中。他不知道气血丸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希望能让陈巴金多活些时日。 陈巴金咽下气血丸,随着药力起效,他多了几分力气,声音变得浑厚:“咦,这是?” “这是气血丸。陈大伯你好好养伤,我和秀莲成婚还得拜爹娘呢。” “好、好。” 陈巴金知道那药丸肯定值不少银子,心中感动。 徐孝牛没有久留,告辞返回自家老宅。 ———— 宽敞前院,徐家众人正在将美味佳肴端上桌。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上丫鬟足有二十来人,好不热闹。 徐福贵见徐孝牛回来,询问他:“大牛,你上次送家书回来还是什长、五等军功,怎么这次回来就一等军功了?” 一等军功? 徐孝苟惊讶。他没听说这事,怎么没人告诉他? “爹,我牢记你交代我的那几点,不争功、不贪财,对仙人不撒谎。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莫名其妙就得了军功。” “大哥,来,咱有的是时间,一边喝一边慢慢说。” 徐孝苟搂着徐孝牛的肩膀让他坐下,倒了碗烈酒。 之后徐孝牛打开话匣子,讲述自己在荒泽山脉经历的事情。比如仙人是如何在空中斗法、差点波及到他,比如他手下私藏了一枚灵晶,差点连累他丧命…… 他讲的平铺直叙,语气平淡,却听得众人心惊肉跳,仿佛亲身经历了那残酷的战场。 徐孝苟心想:如果是他去的话,不可能活着回来。 听到最后,众人得知了徐孝牛是如何险之又险在筑基仙人的面前活下来,为他感到庆幸。 “大哥,你是说杜勇他……” 徐孝苟听出杜勇很可能遭遇不测。 “我没敢打听,他应该是私藏了仙人的宝物。唉~~” 徐孝牛叹了口气。 徐孝苟端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任由酒水撒湿衣服,心里针扎似的难受。他的好朋友杜勇,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 之后,徐家众人给徐孝牛讲起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徐福贵买了刘耀祖的百亩田产,到仙人收徒、赵帅离开,又让他家多了百亩良田……直到最近徐孝苟晋升先天。 “大哥你桩功进度如何?” 徐孝苟忽然问道,他记得大哥在离开之前桩功进度一直比他快。 “两年前我练成桩功三层,不知道后续桩功、就卡住了。” “那好办,等爹…” 说到这里徐孝苟突然噤声,“五行灵药汤”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练五行桩功的兄弟知道。 “等你晋升先天,就能拥有官籍是吧。我教你桩功,很简单。” ———— 桐古县城。 徐孝牛获得一等军功、即将被封官的消息有好几个人知道。 张宏、王荃,还有县衙的几个官差。 因此消息传出,在县城很快传播开来。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小道消息传出:范阳好几天没出现,很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有人说是被争夺官籍的人杀死,有人说是被形意门活下来的那个仇人暗杀了。 总之,声势如日中天的范家顷刻间从空中跌落,连带着通臂门都受到影响。 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徐孝牛的名字,以及百壑村徐家。 一个武官官籍,代表着一个家族几十年的昌盛。 (本章完) 第79章 坦诚 第79章 坦诚 几天后的早晨。 徐孝云招呼伙计们打开“云安酒肆”的店铺大门,开启一天的营业。 没一会儿,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提着茶叶、糕点礼盒上门。 他们满脸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正是前几天讹诈徐孝云二百两银子的几人。 “徐掌柜,早啊。” “徐掌柜,我们给您赔礼来了。之前咱们之间有点小误会。” 小误会?呵呵。 徐孝云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人得知他大哥即将被封官,这才前来讨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至于和这些人翻脸。做生意就是利益为先。 “我不怪你们,是有小人在背后挑拨污蔑,才让你们误会我家的酒不好。” “是,徐掌柜说的是。” “徐掌柜真是大人有大量,我等佩服。”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礼盒,将二百两银子还给徐孝云。 “徐掌柜,我家下个月给我爹办寿宴,宴席用的酒全从你这儿定。” “我家也是,以后办席开宴都从你家买酒。” 几人当场定下几百坛的酒。 ———— 伏魔司衙门位于县城的一个偏僻区域。 散发着肃杀气息的大宅,两丈宽大门,门洞悬挂着黑底鎏金牌匾:【伏魔司】。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往,偶尔出现的“伏魔卫”都是修仙者或是先天之上的武者。 此时,伏魔司内。 李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司长,我那官籍之事?” “此事作罢,休要再提。” 荆卓语气冷漠,话语间毫无情绪波动。 李莽不甘心,他冒着风险、费一番代价才杀了和他竞争官籍的范阳。他为此浪费了将近一年时间练出内劲、费不少银子买气血丸。 再说,荆卓之前承诺过他的。 “可…司长,为何?不能再想想办法么?” “嗯?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荆卓语气中带着怒意。 在他心中李莽不过一个奴才罢了,也配质疑他? “属下不敢。” 李莽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失言。 “退下。” “是。” 李莽起身后退,离开伏魔司。 可他越想越不甘心,他听说了关于徐家徐孝牛的事情,知道是徐孝牛抢走他的官籍。 武官官籍,那是他晋升仙官的希望,是他此生逆天改命的机会啊! “听说那徐孝牛还未先天,只是得了一等军功。他还没封官,我还有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他心中发狠。 能杀一个范阳,就能再杀一个徐孝牛! “司长没有明说,那我就做给他看。我不信那人死了,官籍落不到我身上?” 如果荆卓知道李莽的想法,肯定毫不犹豫出手灭了他。 徐孝牛确实还未先天,严格来说未获得官籍。 但,徐孝牛的一等军功是筑基大修士严弈谨赐予的。 如此关键时刻杀了徐孝牛,和打严弈谨的脸有什么区别? ———— 百壑村。 徐家老宅,后院。 徐孝牛在练《五行桩功》,正是桩功的先天部分。 徐孝苟围绕着他走来走去,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和呼吸吐纳节奏。 “呼~~” 徐孝牛一遍桩功结束,收势吐气。 “大哥这次练到位了,很完美。歇息片刻,让爹开始熬药汤吧。” 徐孝苟教了他两三天,将先天部分的桩功练到完美。 徐孝牛休息的时候,徐福贵到药膳房开始生火、熬制五行灵药汤。 半个时辰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端来。 徐孝牛端起满满一碗药汤,仰头饮尽。无色透明的五行灵药汤只有淡淡的药材味道。 “开始吧。” 徐福贵和徐孝苟在旁边观看,他家要迎来第三位先天武者了。 徐孝牛站定,调整呼吸,练十式动桩。 他早在两年前练成桩功三层,之后每日桩功不停,又服用了大量气血丸。 他体内气血如虹,经脉窍穴被磨炼开拓、愈发坚韧。 一遍桩功结束,他体表通红如血,热气从头发蒸腾出来。 第二遍桩功,他体内筋骨轰鸣,如水闸泄洪,丝丝缕缕的内劲滋生,在经脉内汩汩流淌。 之后连续十遍桩功,结束之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这就是内劲么?” 徐孝牛感受着储存于肾宫、随时可调用入经脉的股股内劲。 内劲所过之处,附近筋骨力量增强十倍,体表坚硬如钢。 “大哥!” 徐孝苟惊了,他看出徐孝牛第二遍桩功就滋生内劲,之后更是练了十遍桩功,这得滋生出多少内劲? “你有多少内劲?” “多少内劲?” 这个问题,徐孝牛无法准确形容。 “你把内劲运入任脉或者督脉,能容纳一条主经脉的多少?” 先天三重练成,内劲会完全充满七条主经脉和十二条支脉,遍布全身。 而先天一重练成,是内劲的量足以充满任督二脉。 徐孝牛估摸了一下,说:“大概快把任脉装满了。” “……” 徐孝苟错愕,这代表先天一重的进度即将过半。 思索之后,他推测道:“大概是大哥早已桩功三层练成,继续磨炼气血,才能滋生这么多内劲。” “对了,大哥尽快去找县令封官吧。之前那范阳不知道死在谁手里,有人为了官籍不择手段呐,咱们不得不防备。” 徐孝苟提醒道。 他听说了范阳的事情后,心中一直有这个担忧。 之前县城风传范阳即将得官籍,然后范阳就死了。现在这个即将得官籍的人是徐孝牛。 他们不得不防。 “好。” 徐孝牛点头。 就在这时,沉思许久的徐福贵开口:“给四云传信,让他回来一趟。我有事情告诉大家。” 刚才徐孝牛破境的时候,徐福贵就一直在思考。 突破先天,意味着有了五系伪灵根。这个秘密瞒不住,是时候告诉大家。 徐家的发展到了关键节点。 “我去。” 徐孝苟似乎猜到他爹要说什么,去县城唤徐孝云回家。 ———— 入夜。 堂屋的门紧闭,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徐福贵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佳珍满脸疑惑。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都在。 徐孝云半个时辰前从县城匆忙赶回来,他不知道他爹要说什么急事。 徐孝苟靠在门上,时刻注意外面是否有人偷听。 (本章完) 第80章 抉择 第80章 抉择 “这个秘密,是时候告诉大家了。” 徐福贵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里掷地有声,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爷爷传给我的武道桩功,名为五行桩功。那桩功秘籍中有一句话: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就是说,达到先天武者境,就可以练出五系伪灵根。修仙的那个灵根。” 这句话说完,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徐孝苟早已知晓,此刻很平静。 徐孝牛驽钝,知道是好事、却不知晓这件事的重大意义。 “修仙灵根?!” 徐孝云惊呼出声,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声音:“爹,五行桩功有此逆天之效,是福是祸未可知啊。” 他想得很多。 修仙灵根固然好,可一旦引起仙人的觊觎,以他家的情况顷刻间灰飞烟灭。 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徐福贵心里清楚这一点:“这个秘密到今天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大牛、三苟都已入先天之境。你们务必保守此秘密,一旦泄露,徐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六子未入先天之前,也不能告诉他,他年龄小、性格张扬,怕守不住秘密。” 大家连连点头,对于这一点很认同。 “我是如此打算,三苟之前测过灵根,万万不能暴露其灵根的情况。 大牛即将成武官,有官籍在身,可展现出自己的灵根。五系伪灵根不算太罕见,咱徐家出现一个有灵根的,不算突兀。 以后咱家势必需要修仙资源,有个明面上的仙人便于掩人耳目。 至于其他人,到先天境之后,都以先天武者身份示人。一家人出现一个伪灵根正常,出现两个算巧合,再多怕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徐福贵说的这一点也很有道理。 至于那些修仙家族,是在漫长岁月中一代一代改善血脉,才能源源不断诞生出拥有灵根的子嗣。仙人和仙人诞生的子嗣,有灵根的概率比常人高得多。 “今日将此秘密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练桩,早日突破先天。踏入修仙之门,哪怕只是练气修士,也能多出四五十年寿命。” 普通人活到七十古来稀,到七十岁就苍老不已。 先天武者,能活到九十岁。 练气修士,能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到七八十岁依旧是壮年。 徐孝云沉思片刻,苦笑出声:“爹,我还是算了吧。我那桩功荒废许久,再捡起来也不知何时能晋升先天。再说我活那么久,我婆娘彩霞早早去了、也不太好。 咱徐家越来越壮大,人越来越多,不能都练武、修仙,总得有赚钱的。我就当那个赚钱的,供大家吃喝、练武。 希望我孩子里有武道天赋出众的,让他练武修仙。” 他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赋远不如大哥和三哥,强行练武是事倍功半,倒不如发挥自己赚钱的特长、为家族做贡献。 “爹,我尽力。” 说话的是徐孝安,他很无奈。 爹、大哥、三哥都入先天境,四哥主动放弃,而他的情况是:他练桩刻苦,却武道天赋奇差,比他四哥还差,不管怎么练都桩功进度缓慢。 他也服用过五行药汤,可效率没有提升多少,远远不如其他人。 对于晋升先天,他只能尽力。 ———— 徐福贵看向佳珍。 十年前他问过佳珍,可佳珍说她不练武。 如今练桩功可修仙、可长寿,他让佳珍再做一次选择。 “佳珍,你呢?你若是练桩功,有五行药汤辅助,有气血丸滋补气血,或有一日能登临先天境,能踏上修仙路。” “我?” 佳珍今年已四十七岁,况且女人练武道的速度本就不如男人。 她看着面前几个有出息的儿子,对自己这一生很满意:“何必浪费那么多资源给我,留给儿孙们吧。我这辈子知足了,先走一步又何妨。 到时候我走了,你们好好孝顺你们爹。” “娘你还年轻着呢,什么走不走,你能长命百岁。” “是啊,娘,你肯定长命百岁。” “……” 此时的徐孝厚正在自己的卧房里酣睡。 他并不知道今晚家人的这次密谈,几位哥哥对自己的命运做出了关键的抉择。 ———— 今日白天。 县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路旁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他盘膝而坐,双手交迭于脐下。 仔细看去,却见他歪着脑袋,发出轻微鼾声。 “呼~呼~” 林长田打着呼噜,被经过的一架马车惊醒,睁开惺忪迷茫的双眸。 “啧啧。” 他咂巴着干燥的嘴唇,见身前地上躺着几枚铜板,知道自己又被当成乞丐了。 他没理会那几枚铜钱,打算再眯一会儿。 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没意义,不过是大梦一场。 然而就在这时,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石滚落到他脚下。 林长田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地上的几颗灵晶藏进怀里,将其中一颗灵晶攥握在手心准备练气修行。 他全然忽略了怎么会有灵晶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或许是梦? 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早已分不清楚。 “喂,林长田,帮我杀个人。” 林长田? 他已经很久没听人叫这个名字了。 “事成之后,三枚灵石!” 李莽相信自己提出的这个条件足以让林长田心动。 三枚灵石? 听到这几个字,林长田瞪大双眼抬起头,却见面前的陌生人蒙着面。 “你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刚才的八颗灵晶是定金,事成之后再奉上三枚灵石。如何?为了助你,我愿再给你一阶下品金光符一道。” 一枚灵石,等于十颗灵晶。 李莽出这三枚灵石很心疼,可他知道徐孝牛有一等军功、他亲自动手容易惹来麻烦。 不如寻此人动手,到时候就让其当个替死鬼。 “我、我不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林长田眼神犹豫。 “哼,三枚灵石,杀个后天极限、顶多加个先天武者的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灵晶还来。” 李莽说着就要夺林长田怀中的灵晶。 “稍等,我想想、容我想想……” 林长田陷入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他多久没见过灵石了?他记不清。 ———— 【4.6号上架。加更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第81章 吸血 第81章 吸血 林长田年轻时是村中富农,家中有一百多亩地,爹娘身体健康。 他有勤快能干、踏实贤惠的妻子,还生了两个听话懂事的儿子。 他二十多岁时,偶然得知只需费一两银子就能检测灵根。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他去检测灵根。 结果让他惊喜,他有五系伪灵根! 有灵根,意味着他能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能求仙问道、得长生。 之后激动的他到处拜师寻仙,祈求踏入仙门。现实泼了一盆冷水,没有任何仙人对伪灵根的他有兴趣,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他这才知道,拥有最差的五系伪灵根只能当个散修。 散修就散修,他决定自己修行。 然而开始就难住了他:没有修仙功法。 作为未来的仙人,他信心满满,拿着家中几百两银子的积蓄,又向亲朋好友借了一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打听到购买修仙功法的地方。 他再次见识到修仙界的残酷,银子被骗个精光,买了本假功法、苦修数月无法引气入体。 等到他反应过来被骗的时候,早已找不到那个卖他功法的人。 这一番折腾,钱没了,时间浪费了,却连修仙的大门都没看到。 他家人亲戚也不再对他抱有幻想,纷纷劝他踏实生活,多吃几年苦把亏欠的银子还上。 可他不甘心呐,他检测出万里挑一的修仙灵根,有踏上修仙路的机会,怎能放弃。 又苦苦寻觅许久,他终于找到个机会,这次不是骗子。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用自家田产从一个老年练气修士手中换得修仙功法《土元诀》。这是最普通的五系练气诀中的土系练气功法。 这次他终于引气入体、开始修仙。 家中积蓄没了、田产没了,爹娘、妻子、两个儿子等着他养,可他却沉迷于修行,对家人不管不顾。 年迈的爹娘只能租田、当佃户,靠着拼命卖力气赚点微薄收入。 他妻子一边做农活,一边养活两个嗷嗷待哺的半大孩子。孩子缺衣少食,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对此,林长田只有对家人的承诺:等待他修仙有成,让家人享荣华富贵。 没有灵脉、没有灵石,他修仙进度极为缓慢,好几年还是练气一层。炼气期一层的修士实力极弱。 他是仙人,以灵气为食,不怎么吃饭也能活,不惧寒暑。 可家人不行,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需要钱。 有人可怜他家,介绍给他县城的差事,每月能赚二三十两银子。可他干了两个月就放弃,嫌弃琐事过多、耽误他修行。 修行无岁月。 他妻子受不了,带着孩子改嫁。 他爹娘积劳成疾、先后逝世,可怜二人死后连棺木都没有,被裹着草席埋在村里乱葬岗。 ———— 林长田回顾自己这一生,前二三十年还有些记忆深刻的回忆,后面这五六十年就只有修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循环。 可惜他吸干全家的血踏上修仙路,至今八十多岁也才练气三层。 蹉跎一生,碌碌无为。 没有灵脉之地,五系伪灵根修炼极慢,练气一层练成需十年,练气二层需二十年,练气三层练成需要三十年,加起来六十年! 其实早些年有散修拉他入伙,“劫富济贫”,去抢那些大户的钱财。 林长田拒绝了,他知道散修中不少人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打家劫舍、拦路抢劫。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话说得没错,若他愿意放弃底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干!我干!” “你要杀谁?” 林长田咬牙说道。别人能做,凭什么他做不得? 这糟烂的修仙圈子,就是比谁更无底线。 他练气三层快练成,有三枚灵石,他能跨入练气四层境。 李莽俯下身,在林长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之后将金光符给他,又补充一句:“尽快动手,迟则生变。” “我今晚就去。” 林长田说完,手中攥着一枚灵晶开始盘膝修行、吸纳灵气。他太久没有使用灵晶了,用这灵晶解解馋。 丝丝灵气汇入他体内,这滋味真美妙。 一个时辰后,他睁开眼,双眸闪过精光,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去。他站起身,手中灵晶变成没有灵光的碎石。 在离开前,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县城某个巷子里,有一排拥挤的小宅院,住在这里的家庭条件都不太好。 林长田站在别人家门口,透过半开着的院门见其中一五六岁的孩童跑来跑去。那是他曾孙子。 他妻子早已逝世,儿子六十多岁高龄。 “孩子,来,让太爷爷看看。” 他朝着那孩童招手,却见有人走出门:“喂,你谁啊?在我家门口作甚?” “我来看看你们。” 林长田面带和蔼的笑意。 那人仔细看着林长田,见其容貌和某位长辈有些相似,忽然反应过来、猛然关上了院门。他家长辈有交代,无论如何也不与林长田来往。 “唉~~” 林长田摇头叹息,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院子里,转身离开。 不管今晚是否得手,他都会离开桐古县,不会再回来了。 ———— 百壑村,深夜。 林长田在徐家老宅附近守了大半夜。 他看到徐孝安在半夜离开,又看到徐孝云在天快亮的时候乘坐马车离开。 “走吧走吧,多离开几个,让我少杀几人。” 他知道自己一旦动手的话,为了保密,这宅院里没有一个人能活。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酝酿许久,直到天快亮了,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他终于下定决心。 根据李莽给他的信息,他的目标是徐孝牛。 徐家有个先天高手徐孝苟,不过徐孝苟很可能在县城、而并非徐家老宅。 这样看来,练气三层的林长田这次刺杀十拿九稳。 他摸到宅院外,施展轻身术,一跃跳上院墙。他不知道徐孝牛住哪间卧房,先排除丫鬟和嬷嬷住的耳房。 对于徐孝牛的身形长相,他已经打探清楚。 他跳入院子里,准备仔细查探的时候,被徐孝苟发现了。 徐孝苟担心有人会在大哥封官前暗杀,一直警惕着。 (本章完) 第82章 土元诀 第82章 土元诀 “有人!” 徐孝苟一声大喝,声音在内劲加持下如同擂鼓,穿透墙壁、响彻整个院子。 与此同时,他冲出房门。 “砰”地破门而出的还有徐孝厚,他年纪小反应快,第一时间从卧房出来。 徐福贵、徐孝牛先后出门。 “何人?!” 徐孝苟面色不善,警惕质问,同时手已经摸到腰后的飞剑上。 徐福贵则是一把将徐孝厚扯到身后:“六子危险,你快和你娘躲去后院。” 他担心冲动的徐孝厚不自量力对付眼前的敌人。 林长田惊讶于徐家人的反应之快,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只有杀。 他使用瞬发法术:地陷术。 这是他《土元诀》自带的法术,也是他使用最熟练的法术。 徐家众人脚下忽然砖石翻滚,像是凭空出现陷阱似得,坚实的土地刹间化成流沙。 徐福贵和徐孝牛坠入流沙地面,而流沙凝固、重新化作泥土,将二人的大半身体埋在地下。 而徐孝苟反应快些,内劲灌入脚下,施展迷踪步法、闪出地陷术的范围。 “咻!咻!咻!” 接连三口飞剑朝着林长田激射。 林长田连忙激活金光符,金灿灿的防护罩浮现在身体表面。 三口飞剑全被弹飞,而金光防护罩也剧烈震颤、光芒微弱。 与此同时,陷入土中的徐福贵和徐孝牛都发力了。 “嗬!” 徐孝牛是先天境,内劲加持、蛮力恐怖,大半身子陷入泥土、却硬生生掀开地面爬出来。 徐福贵紧随其后。 在徐孝牛脚下,突地钻出一根半米高的土刺。 这是林长田的另一个法术:土刺术。他认出此行的目标:徐孝牛。 徐孝牛内劲灌注双腿,没有被土刺伤到。 徐福贵的两柄飞剑飞出,“铿铿”两声,金光护罩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徐孝苟欺身而上,以他的近战功夫,林长田危矣。 “吼~~” 徐孝苟拳风激起虎啸声,一拳轰在林长田胸口。 林长田倒飞、狠狠撞在墙壁上,浑身灵气逸散,奄奄一息。绝望之际,他眼前浮现此生一幕幕画面,不禁心想:当年要是他不去检测灵根,会是怎样的一生呢? 视线中人影凌空跃来、一脚踩在他脖颈……意识戛然而止。 ———— 父子三人联手,斩练气三层修士。 “果然还是有人不死心,想争这个官籍。” 徐孝苟说着,上前摸索。 从林长田身上摸出七颗灵晶和一本功法。 “爹,有修仙功法!” 徐孝苟激动了,他们正缺一本功法呢。 他见封面写着《土元诀》。 被这练气仙人贴身藏着,应当是真的。 “趁天还没亮,先处理了他。” 徐福贵找了个麻袋给林长田收尸,又牵来自家的马,将其尸体横在马背上、到靠近百壑山的荒野中挖了个坑埋好。 等他回到家,家中痕迹已经处理完毕。 堂屋内,桌上摆放着《土元诀》和七颗灵晶,徐孝苟正迫不及待研究这门修仙功法。 “大牛,你就别学这个功法了。等你正式获得官籍,看有没有朝廷的渠道弄到修仙功法。” 徐福贵提醒徐孝牛。 “嗯,爹。” 徐孝牛听他爹的安排。 “爹,这功法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就试试。” 徐孝苟难掩激动情绪。 “等下,别急。” 徐福贵压低声音:“别忘了你现在没有灵根,一定要小心。等天亮之后,你先保护大牛去县衙找县令,处理好官籍之事。 功法之事,得保密。” “好。” 徐孝苟知道他得保护大哥,说不定有人丧心病狂到在他们去县城的路上伏击。只要徐孝牛没有真正拿到官籍,就不能放松警惕。 过了半晌,天大亮。 徐家众人先是吃过早饭,然后徐孝牛、徐孝苟二人赶往县衙。 ———— 县衙里。 吕易松见到徐孝牛,知晓其来意:“这么快就突破先天之境?不错。 来人,取一套县尉官服和宝刀。” 官差询问了徐孝牛衣服尺寸后,很快取来一整套的官帽官服、官靴等等,还有一口宝刀。 “你现在就是咱桐古县县尉了,正式官籍得郡衙下发。这是证明身份的玉牌,你滴下一滴融入内劲的血到玉牌上,待我将玉牌和你军功文书寄送到郡衙,他们会送回来官籍令牌。 以后你的身份在郡衙登记、在府城备案,永远都是桐古县的官。” 吕易松耐心解释着。 “谢县令大人。” “你上任之后的具体职责,有官差会告诉你。只要你稳稳当当不乱来,没人能罢免你的官籍。” 吕易松说到这里,忽然询问:“徐孝牛,你可曾婚配?” 他想着当年徐孝牛去当兵,肯定是没有家室、没有成婚。 刚回来没几天,应该不会这么快定下婚事。 若是徐孝牛能和吕家的子嗣成婚,对双方都有好处。 “回大人,我已有未婚妻。” “哦?” 吕易松惊讶,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徐孝牛解释说:“十年前我就与未婚妻有婚约,被云边郡战事耽搁。她等我十年,已经重新定下婚约。” “十年之约,令人感动呐。不过既然是婚约,就不算成婚。你若是想寻个能帮助你的妻子,我吕家后辈女子中足够你挑选个称心如意的。” 吕易松活到这个岁数,见惯了利益往来、尔虞我诈,他对感情看得很淡、更看重利益。 在他看来,为了前途放弃一个未过门的女子太正常不过。 “这…” 徐孝牛无言以对,没想到县令在明知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这么说。 “哈哈,我并非棒打鸳鸯,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你不必介怀。等你定下成婚之日,别忘了告知县衙同僚。” 吕易松见徐孝牛满脸窘迫,知晓其淳朴村民的心态,不再劝说。 徐孝牛松了口气,他不可能放弃陈秀莲。 离开县衙的时候,徐孝牛换上了县尉官服,骑着为武官县尉配备的异血宝驹。 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 徐孝牛正式成为桐古县县尉。这个消息会短时间内传遍全城。 空缺的官籍尘埃落定。 回到家中,徐孝牛和众人商量与陈秀莲的婚事。 前几天忙着晋升先天、封官,现在才有时间顾及这件人生大事。 他和陈秀莲的年纪不小,应当尽快成婚。 两家人一番商议,最后选定成婚之日是一月之后的嫁娶吉日。 (本章完) 第83章 洞天 第83章 洞天 几天后。 徐家老宅的后院。 徐福贵亲自动手,与徐孝苟、徐孝安三人一起挖建了一间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的空间不大,不过一丈长宽。 以徐家目前的情况,偶尔需要秘密空间谈话,后续还需要修仙练功的地方。后院是日常练桩的场所,不让丫鬟和嬷嬷进入,修建地下密室是增添一重保险。 此时,刚建好的地下密室从里面反锁了门,徐福贵和徐孝苟在其中盘膝席地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二人呈现“接天引地”坐姿,感应天地灵气。 “感气”,这是引气入体的第一步。 徐福贵脊背挺直,百会朝天、会阴接地,双手交迭于下腹气海穴,心中默念静心诀,一呼一吸蕴含特殊韵律。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然而两个时辰后,他什么也没感应到。 难道《土元诀》是假的? 徐福贵睁开眼,见徐孝苟正在看他。 “爹,怎么样?” “没有,我没产生气感。” 他无奈摇头。 “爹,我一个时辰前产生气感,现在这种感觉很强烈。按照功法描述,我应该能引气入体、开辟气海了。” 徐孝苟难掩激动情绪,他即将成为修仙者。 功法是真的? 那为何徐福贵迟迟无法产生气感? 二人同为五系伪灵根,按理说修仙天赋差不多。但,徐福贵年龄大。 修仙和练武一样,越年轻进步越快。总之,修仙和练武都要趁早。 “那你在此闭关静修,我不打扰你。对了,给你两颗灵晶,以防你缺乏灵气。” 徐福贵想明白怎么回事,取出两颗灵晶放下,没有打扰儿子引气入体、走出地下密室。 之前徐孝苟从黑市的散修摊主身上得到六颗灵晶,前来刺杀徐孝牛的林长田身上有七颗灵晶。这十三颗灵晶,是徐家当前的全部修仙资源。 ———— 徐福贵进入药膳房、关好门。 就在刚才他取出灵晶的时候,脑海中灵光闪现,产生了一个想法。 “体内空间可以种灵植,是灵脉之地。那我在体内空间修仙如何?” 他心念一动,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体内空间。 迫不及待盘膝坐于家族宝树旁边,再次尝试感应天地灵气。 一刻钟之后,他隐约感应到周围空间中虚无缥缈的灵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清晰感应到周身灵气,且能主动吸收些微的灵气钻入体内。 “接下来,引气入体!” 他调整呼吸吐纳,胸腔起伏,带着灵气的空气被他吸入,将其中灵气纳入体内,将没有灵气的浊气吐出。 如此循环,一呼一吸。 与此同时,体表窍穴也主动吸纳周围灵气。 随着体内灵气积攒的越来越多,终于在经脉内汇聚出一缕清泉似的灵气。 徐福贵尝试了几次,终于能控制这缕灵气在经脉流转。他毕竟是先天武者,有控制内劲的基础,运转灵气和运转内劲差不多。 灵气流过体内经脉,形成周天循环,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涨。 与此同时,天地灵气的神奇效果展现。灵气所过之处,如洗筋伐髓、脱胎换骨。 徐福贵是先天武者,早已打通经脉和窍穴。如果是普通修仙者,这一缕天地灵气能直接打通所有经脉和窍穴,完成武者需要十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先天武者的内劲,只是以气血增强体魄。 天地灵气的效用更神奇,徐福贵筋脉骨骼、五脏六腑犹如焕然一新,年轻了几十岁。 这种变化持续了几个时辰后缓缓结束。 随着不断运转周天,他体内灵气变得操控自如。他操控灵气朝着气海穴灌注。 封闭着的气海穴被撕开一个细小的孔洞,灵气钻入其中、将其扩大。 开辟丹田气海! 这缕灵气最终开辟出黄豆大小的气海。 练气一层,是将气海开辟出一寸大小、三孔三窍。 练气初期的修行,就是一遍一遍运转周天、呼吸吐纳,将灵气壮大、缓缓扩充气海。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对于灵根资质差、没有灵石的散修,需要耗费几十年光阴。 徐福贵又运转了几十遍灵气周天循环,发现灵气的壮大无比缓慢、微不可察。 “该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体内空间待了多久。 退出体内空间,走出药膳房,发现已经是深夜。 “果然是修行无岁月,转眼就到深夜。” 他进入体内空间时还是白天中午。 到现在没吃饭,竟然不觉得饥饿。 “咦,这个灵气……” 之前没修仙,感应不到灵气。 他现在踏入修仙之门,感应到周围的灵气无比稀薄。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 他在体内空间修行都感觉进度缓慢,在外界修行、不靠灵石,修行效率可想而知有多慢。 “体内空间,真是我洞天福地啊!以后我就在体内空间修仙了。” 他暗道。 随后他来到后院,见地下密室的门还关着,徐孝苟没出来。 等待半晌后,徐孝苟终于出现。 他走出地下密室,神情兴奋中带着无奈:“爹,我已经开辟了气海。之前用一颗灵晶开辟气海,之后又用去一颗灵晶。 没有灵晶,天地灵气太稀少了,吸纳灵气效率很低,不知道几年才能到练气二层。” “修仙就是如此,靠着漫长岁月提升。不要心急,慢慢来。” 徐福贵只能如此安慰三苟。 他的体内空间只有自己能进入。 如果没有特殊际遇、没有大量灵石资源,五系灵根的修仙者终其一生连练气后期都难以达到,更别说筑基。 ———— 之后的一段时间,徐福贵有时间就进入体内空间修行。 此外,他还研究那本《飞剑术基础篇》。 《飞剑术》本就是炼气期控剑法门,之前他使用的方法只是飞剑术的入门暗器技法,没触及法门的真正核心技法。 《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对应练气前期、练气中期和练气后期。 然而徐福贵发现,他在第一层就被难住了。 飞剑术第一层,拥有一柄法器飞剑,将其炼化。 法器,对应练气修士使用的仙家兵器。 在练气修士使用的符箓、灵丹等等修仙资源和道具中,法器属于价格最昂贵的那一类。 (本章完) 第84章 大婚 第84章 大婚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徐孝牛和陈秀莲成婚的大喜之日。 以徐孝牛的身份,这场婚宴无法低调。 来百壑村贺喜送礼的宾客,从徐家老宅的门口排到了村口。 收礼和登记的礼桌都摆成一排。 “我上礼,10两银子。还有代我三弟上礼10两。” 刘鸿伟送上20两银子的礼钱,登记上自己和刘鸿图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出手很大方了,毕竟谁会给同村交情一般的人家这么多礼钱? “五谷良酿酒肆,潘家,上礼五百两。” 多少? 众人侧目看向前来上礼的潘文彬。 他登记上潘家的名号,留下五百两银子,连大门都没进就走了。他家前段时间和徐孝云的酒肆发生点矛盾,这礼钱算是赔礼,希望徐孝牛以后别针对他家的生意。 在这里登记的还不是真正的权贵人家。 大门口,有人吆喝着: “镇魔司荆司长派人送上九百九十九两现银,祝二位新人天长地久。” “山林监百里监长,派人送来一对翡翠琉璃盏,祝二位新人好事成双。” “县令吕大人送来百年药参,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正好徐大人的官籍令牌从郡衙寄回,吕大人让人一并送来了!” 徐孝牛拿到自己的官籍令牌。 沉甸甸的镀金令牌入手冰凉,一面镌刻【桐古县】三个字,另一面是【武官】二字,细看还能看到【武官】下面还有三个小字:徐孝牛。 这时候,县城四位仙官中,有一人亲自前来:县督姜皓。 姜皓到来给足了徐孝牛颜面,但其身份地位之高,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安静了许多、不敢大声说话。 “徐县尉,今日你新婚大喜,我前来道贺。奉上灵石一枚,祝二位新人早生贵子。” 一枚灵石,这是目前价值最高的贺礼,远比其他人的贺礼珍贵得多。 “谢姜大人!姜大人亲自前来,下官不胜荣幸。” 徐孝牛是要当县尉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学习场面话,以免出口粗俗。 之后徐孝牛携陈秀莲给姜皓敬了一杯喜酒,姜皓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人群中,穿着红色喜服的陈巴金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满口缺漏的残牙。 他被气血丸续了一口气,依旧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女婿有这么大的出息,连带着他都风光无限。 他当了一辈子农夫,没想到临了之际仗着女儿女婿地位连升几档。 婚宴热热闹闹,顺利进行。 ———— 另一边,苍梧山。 姜皓从百壑村返回苍梧山上的吕家庄园。 刚进大门,他碰到妻子吕金兰。 吕金兰冷着脸,一副质问的语气:“去哪儿了?” “百壑村,贺徐县尉新婚。” 姜皓面对妻子的盘问,如实回答。 “徐县尉?一个武官,也值得你亲自去一趟?派人去不就行了。上了什么礼?” “……” 姜皓原本打算撒谎,可转念一想,他有俸禄灵石,再说吕金兰一介凡人、他怕什么。 “一枚灵石。” “什么?一个武官成婚,你上礼灵石?你疯了吧,真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你有那么多灵石,不如存在家族灵石库里。” 吕金兰最近心情不好,怎么看姜皓都不顺眼。得知其送礼一枚灵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聒噪不休。 姜皓不耐烦:“行了,别说了,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你说什么?分明是你的不对,你吃住在我家,凭什么用灵石都不和我说一声?欺负我是普通人打不过你是吧……” 吕金兰说着,竟伸手去挠姜皓的脸。 “够了,你这泼妇!” 以姜皓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被吕金兰挠到,他一个闪身远离,不搭理吕金兰径自离去。 二人成婚十年,吕金兰娇蛮任性、不讲理的性格逐渐展现出来。 吕金兰本就是惯纵长大的小姐脾气。 她指着姜皓的背影:“你等着,我找爷爷告状去!” 这时候,一个七八岁男孩走来。 吕金兰看到孩子,压下脾气,但还是冷着脸。 “娘,太爷爷说我没灵根,要送我去练武呢。你说我学什么武功啊。” 这是吕金兰的大儿子:吕玄治。 她看着大儿子,心中不禁郁闷。 当初吕金兰和姜皓成婚,大家对他们的孩子都期待很高。吕金兰爹娘爷爷都是练气修士、有灵根,姜皓是三系真灵根,二人的后代很大概率有灵根。 但姜皓不愿意完全入赘,就和吕家约定了:生下第一个孩子姓吕,第二个姓姜,第三个再姓吕…以此类推。 大儿子吕玄治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灵根显现的时候,却被发现并无灵根。 这是吕金兰心情不好的原因。 ———— 姜皓走进书房。 书桌上一个五岁孩童正握着毛笔,练字。 这是跟随姜皓姓的二女儿:姜琳。 “爹,你又和娘吵架啦?” 姜琳抬起头,她在书房都能听到娘在外面的喝骂声。 “嗯,你以后千万别学你娘,要做个温柔的姑娘。” 姜皓轻声说道,随后坐在姜琳身边查看她刚才写的字帖。 过了半晌,吕金兰走进书房,她收起脾气:“姜皓,你跟我来。” “作甚?” 姜皓不动身。 吕金兰见孩子在场,凑到姜皓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 姜皓无言以对,因为吕金兰喊他去造孩子。 他其实不太情愿,和吕金兰相处时间长了,被吕金兰的性格把那点为数不多的好感磨没了。 他当初娶吕金兰确实没什么感情,纯粹是看中吕家庄园这块灵脉之地。 三系真灵根的他,又是仙官,有筑基之姿! 为了筑基,他才委曲求全,可在吕家生活太憋屈了,尤其是面对一个脾气不好的凡人妻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亲自给徐孝牛送去一枚灵石当贺礼。 一方面,徐孝牛和郡城筑基大修士有渊源,和徐孝牛交好说不定能得到仙缘。 另一方面,姜皓需要自己的势力,他不能总依附于吕家。 如今生下两个孩子,这段孽缘足够了,他不想再生。 “走!” 吕金兰不管不顾拉着姜皓离开。她家人对她抱有很大希望,必须生个有灵根的孩子才行。 姜皓妥协了,没有拒绝。 不给吕家生下一个有灵根的子嗣,没办法交差。 (本章完) 第85章 龟灵诀 第85章 龟灵诀 县城街道上,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店铺没有牌匾,门前半丈宽,两扇对开的木门关了一扇,只容许一人通行。 这是桐古县唯一检测灵根的店铺。 徐孝牛见有人满脸失落的从店铺里走出来,他走进其中。 他按照他爹的交代,前来这里检测修仙灵根。 店铺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头发白的老者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眯着眼假寐。 旁边有个上面开口的木箱、写着“一两银子”的字样,显然是装钱的箱子。 再往里有张木桌,桌上摆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状晶石。 一两银子检测灵根,显然不可能是修仙者亲自检测,而是灵根晶石检测。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修士并不能检测灵根,因为对灵气掌控力很弱、灵气离体后就会消散不受控制。 只有达到练气后期、灵气融入自己意识,才能以灵气探查别人是否有灵根。 而练气后期修士,不屑于赚这点微薄的银子。 “大爷,钱我放下了。” 徐孝牛取出一两银子,见老者并不搭理他,将银子投入木箱中径自走进。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如何做的时候,见旁边墙壁上贴着宣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勿开口询问】。 这几个大字的下方写着怎么做:单手掌心贴于灵根晶石上,凝神静气,心思放空,静待三息。三息过后灵根晶石无反应,则无灵根。 他按照提示将手掌置于晶石上,静静等待,只见冰白的晶石内部浮现出淡金、嫩绿、水蓝、火黄、泥土五种颜色。 “大爷,灵根晶石有颜色,说明我有灵根是吧?” 徐孝牛开口问道,那纸上只写了“无灵根”的情况,没写有灵根的情况。 “嗯?” 裴千峰睁开眼,看了眼灵根石:“是,五系伪灵根。” 他这店里每天都有一百来人前来,每个人都问一遍太麻烦,他就贴上了那张纸。 五系伪灵根不算罕见,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一人。 拥有最低等的伪灵根,只能成为修仙圈子里的底层散修,为了点资源苦苦挣扎。若是家境普通的,家破人亡实属常见。 “你是何人?什么家境?” 裴千峰随口问了句,这是他的习惯。知道对方的身份家世,他就大致判断出此人以后的处境。 “徐孝牛,百壑村徐家。” 徐孝牛他爹说过,他拥有灵根的情况需要让别人知道,所以没有隐瞒。 徐孝牛?百壑村? 裴千峰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忽然从摇椅上站起身:“徐县尉?你是刚得了武官官籍的徐…徐大人?” “是。” “裴家裴千峰,见过徐大人。” 裴千峰朝着徐孝牛拱手行礼。 他能在此做检测灵根的生意,并非普通家世之人。裴家,这是桐古县的炼气修士家族,其势力不弱于县令吕家。 “久闻裴家大名,裴老客气了。” 徐孝牛拱手回礼。 “不敢不敢。” 裴千峰连连摆手。他虽是裴家的人,但只是普通人,因为和裴家家主血缘关系近才有这个检测灵根的肥差。 “徐大人,你官籍在身,又检测出灵根,比寻常散修的处境好太多。单说修仙功法,世俗中可遇不可求,而朝廷中只要你有功劳、或是费灵石就能买到。 此外,你还有一丝晋升仙官的机会。” 裴千峰说到这里,压低声音。他和徐孝牛没有利益冲突,之所以说这么多,是见其前途光明、结个善缘。 “晋升仙官的机会?此话怎讲。” 徐孝牛好奇,他之前并不知晓这种秘密。 裴千峰凑近,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来如此,感谢告知。” 徐孝牛道谢之后又寒暄几句,告辞离开。 ———— 县衙,吕易松恰好在。 徐孝牛找到吕易松,说自己检测出五系灵根,想在朝廷购买修仙功法。 “你检测出灵根了?五系伪灵根?” 吕易松并不是疑惑徐孝牛检测出灵根,而是疑惑怎么是五系灵根。 “你是第一次检测灵根?” “是,吕大人。” 这并非说谎。在徐孝牛的认知里,他确实是第一次检测灵根。 对此,吕易松不信,他依旧坚信徐孝牛和严弈谨之间有某种联系。 “行,你跟我来。” 说着他将徐孝牛带至一处封闭的静室。 “你身为武官,又检测出灵根,能从朝廷买一些基础的修仙功法。这是目录,你从这二三十种修仙功法中挑选自己想要的,然后给我一枚灵石。 我与郡衙联系后,他们会派人送来你选择的功法。” 吕易松将一卷玉简递给徐孝牛。 洁白无瑕的白玉玉简,上面刻着清晰的字迹。 徐孝牛查看玉简,看到一种种功法的名字以及大概介绍。 【《青木长寿功》:木系功法,修行可延寿二三十载……】 【《壬水养生功》:水系功法,修行可让灵气附带治愈之效…】 …… “这些功法虽然称不上顶级,可也比寻常散修圈子里那些最差的功法要好不少。” 吕易松所说“最差”层次的功法,是林长田之流修行的《土元诀》。 徐孝牛认真浏览之后,选择了其中一种名为《玄土龟灵诀》的功法。 这是土系修仙功法,特点是灵气厚重、偏向防御。 “吕大人,这是灵石。” 他从衣兜中取出藏得层层迭迭的灵石,正是姜皓给他成婚的贺礼。 吕易松收下灵石,提醒他:“等到功法从郡衙送回来,你得在这里记忆功法内容。朝廷的规矩,不能誊写抄录或是拓印,你只能自己记下、自己修行,决不能外传。 违者死罪,株连全家。” “是,我记下了。” 徐孝牛心中惊骇,暗叹朝廷对于功法的管控之严。 ———— 过了半月。 郡衙送来《玄土龟灵诀》。 徐孝牛学会这门功法,用他爹给他的一颗灵晶成功引气入体、开辟气海,踏上修仙之路。 他虽知晓了武官有晋升仙官的机会,但也只是一丝机会,实际上非常困难。 他武官的俸禄,是每月三十两银子,满足寻常家庭的生活绰绰有余。 武官福利还有每年500亩田地免税,徐家目前没有这么多田,于是开始慢慢置办更多的田产。 徐孝牛和徐孝苟,二人缺少灵石,以五系伪灵根资质缓慢修行。 徐孝云的酒肆生意顺风顺水,有徐孝牛这层背景在,生意更加红火。 徐孝安在百壑村,一边打理田间农务,一边在爹娘身边照应着。 徐福贵则是在体内空间修行,有充足浓郁的灵气,比在外界修行的效率快几倍。 (本章完) 第86章 霸王 第86章 霸王 十年前百壑村被征兵的那些人,在徐孝牛回家之后,陆陆续续有零散的三四十人回来。 四百人,回来的不到十分之一。 回来的人中,大部分没有军功,只有几个有五等军功。 杜家从徐孝牛口中得知杜勇死在了战场上,伤心不已。好在老二杜猛早早成婚生子,让杜海没有那么痛苦绝望。 六年前送回家书和军功时,刘家老二刘鸿展是最高的三等军功,然而他没能回来。 这不妨碍刘家依旧在百壑村是地主大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家底丰厚,远不是普通农户能比的。 刘鸿展带回来的三等军功,也给刘家增加了积攒财产的资本。 征兵之后,村中各家各户几乎都忙着怀孕生子,以至于十年过去百壑村又恢复了生气,村头巷尾随处可见跑来跑去的孩童。 其中最出名的孩童,当之无愧是徐家老六:徐孝厚。 ———— 如今徐家干农活有长工,家务活有丫鬟,徐孝厚不需要在家里干活,得以发挥孩子的天性。 他这年纪正是疯玩的时候,除了早晚在家练桩功,上午读书识字,中午和下午都在外面浪,直到饭点才回家。 偶尔他还去县里玩,有他四哥给他钱。 徐孝云是从小苦过来的,小时候很缺钱,爹娘给几个铜板都得攒起来舍不得。以至于到六弟这里,他出奇的大方,不想让六弟体会他小时候的窘迫。 村口林场。 九岁的徐孝厚和一伙同伴嬉戏玩闹。 “六哥、六哥!” 这时候,一个裤脚磨破、脸上沾着鼻涕痕的半大孩童跑来。 “咋的了?” 徐孝厚小名“六子”,因此年纪小的伙伴叫他“六哥”。 那孩童呼哧呼哧喘着气,指着村里的方向:“启鸣和启胜又欺负二丫了。” 刘启鸣,刘家老大刘鸿伟的儿子。 刘启胜,刘家老三刘鸿图的儿子。 “嘿呀,那俩不长记性啊。大家伙跟我走,找他们算账去!” 徐孝厚一挥手,带着一帮孩童乌央乌央跑向村里。 刘家的农田地头。 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在抢夺一个女孩手中的陶罐。 陶罐里几只蝈蝈发出此起彼伏的清脆声响。 两个男孩正是刘启鸣和刘启胜。 女孩身形瘦小,看上去六七岁模样,她叫二丫。她家是刘家的佃户,她爹在农闲时分还会到刘家当短工干活。 被推倒在地的二丫呜呜哭泣。 以她家的情况,她就算被欺负了告诉爹娘,爹娘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 “哭什么哭,你这是在我家地里逮的蝈蝈。就该是我们的。” 刘家两个堂兄弟的性格,和他们爹没什么区别。刘家这些年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的蛮横、欺软怕硬没变。 “看那边!徐老六来了!” 刘启鸣见到远处跑来的徐孝厚等人,拉着刘启胜转身就跑。 他俩本来就打不过徐孝厚,如今徐孝厚有了“大哥”这个更大的靠山,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孬种,有本事别跑!” 徐孝厚口中大喊,脚下发力追上二人。 他桩功二层,体质比同龄人强得多。追上刘家堂兄弟,他二话不说拳脚相加,打得他们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地求饶才停手。 旁边伙伴们拍手叫好。 他脏兮兮的脚踩在刘启鸣脸上:“喂,再让我见你们欺负二丫,我见你们一次揍一次,知道了么?” “呜~知、知道咯~” 刘启鸣满是泪珠的脸上沾上徐孝厚的鞋底灰。 “滚吧!” 徐孝厚又一脚踢在刘启胜屁股上,将其踢出两米远。 二人连滚带爬逃了。 徐孝厚丝毫不怕他们告状,他大哥是县尉,三哥是先天武者,四哥是富商。附近十里八村的,他怕谁?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前来找他:“六哥六哥,咱们经常玩的河边地盘被隔壁村几个大孩子占了!” “走!” 徐孝厚二话不说,又带着一群伙伴去找场子。 百壑村旁边有一条小河,他们经常在那里摸鱼捉蟹。 河边浅滩,一群孩子正在玩耍,带头的是几个十几岁大孩子。 “喂!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快走!” 徐孝厚霸道喊话。 “这又不是你们村的地方,怎么还写你名字了?” 对方人群中有人满脸不服气。 人家说的有道理,这条小河并非百壑村的。 然而以徐孝厚的年纪,他不管什么对错。锄强扶弱的好事他会做,蛮横霸道的事情他也做。 “呦嘿,不服是吧,来比划比划。打赢的才有资格在这儿玩,输了的回家玩泥巴去。” 徐孝厚说着就要动手。 对方人群中有人认出他,低声言语了几句。 他们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听说了“县尉”这个不能招惹的大人物后,灰溜溜离开。 “吁~~” 徐孝厚吹着口哨,很得意。 随着时间推移,百壑村徐家老六徐孝厚“小霸王”的名号传播开来。 其名声好坏参半。 有人说他很讲义气,身边伙伴无不服他。 有人说他武道天赋卓绝,比他三哥还要出色。 也有人说他粗俗霸道,只懂拳脚,不讲道理。或是说他多管闲事,和他无关的事情都要插手。 总之,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不能招惹的人物。 偶尔有人告状到徐家。 徐福贵和佳珍屡屡管教徐孝厚,可是没什么用。 有些事情,徐孝厚做的并非错的,只是多管闲事了,其本意是做善事。 而那些确实做错了的,徐孝厚干脆认罚,就是不改。 面壁罚站成了常事,徐孝厚“死猪不怕开水烫”,罚多了反而麻木。 徐福贵教训地狠了,徐孝厚会躲去县城。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平时都住在县城,徐孝厚在县城有地方住。 除了徐孝牛严格按照他爹的吩咐,对徐孝厚很严厉。其余徐孝苟和徐孝云都对六弟宠溺得很。 这是造成徐孝厚不受管教的主要原因。 时间长了,徐福贵见其本性不坏、没犯过什么大错,索性由他去了。 对他最大的管教,是徐福贵减少了给他五行灵药汤的次数。 以徐孝厚的桩功进度,再以五行灵药汤辅助的话,实力会提升得很快。 然而其年龄和品性,无法驾驭自身实力。武力与品性不匹配,易惹祸事。 (本章完) 第87章 受挫 第87章 受挫 时光在徐家【忠】字辈的诞生与成长中飞快流逝。 徐孝牛和陈秀莲成婚的当年,徐孝安的儿子“忠一”出生。 取名“一”,意即简简单单、朴实无华。 次年,陈秀莲怀孕。 同年,徐孝安的妻子春娟怀上二胎。 徐孝云的二儿子出生,取名“忠钏”。 又一年,徐孝牛大儿子出生,取名“忠磊”。 徐孝安二儿子出生,取名“忠耳”。 “耳”,与“二”音近。是忠一的弟弟。 至此徐家【忠】字辈没有一个女孩,全是男孩。 又过了三年。 这是徐孝牛与陈秀莲成婚后的第五年。 ———— 与百壑村相邻的小叶村。 一座破落的农户小院门前。 十三四岁的少女哭哭啼啼、浑身颤抖着,被一壮汉拎小鸡似的抓在手中。 旁边,另一壮汉正在给四十来岁的庄稼汉数银子。 “喏,七十八两银子。你清点好,把卖身契签了。” “诶。” 庄稼汉接过银子和卖身契。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远处快速跑来。 十岁少年满脸泪,指着前方:“六哥,你快救救我姐姐。” 十四岁的徐孝厚仍有几分少年稚嫩气,却也显现出英武不凡的气概。 “住手!” 他大喝一声,脚步如风。 只见他凌空跃起,一脚将抓着少女的壮汉踹开。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作甚?!” 这两个壮汉是县城一家青楼的打手,都是后天高阶武者。 “慢…慢着。” 庄稼汉见双方要动手,连忙阻拦:“徐孝厚呐,这是我自家私事,不需你管。” 旁边少年却哭喊着:“不行、不能卖了我姐,不能!呜呜~~” “不卖你姐,哪来的钱给你娶媳妇啊。趁着现在能卖上价,就……” 庄稼汉的话语很残忍。 “那、那我不娶媳妇。” “……” 面对这种局面,徐孝厚也很难办。他如今的年纪,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单凭武力和义气能解决的。 “喂,废话少说,银子都拿了,快签了卖身契。” “不卖!你们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这事我管了。” 徐孝厚不是第一次管闲事了,再管一次又何妨。 “别人家事,和你这丧门星有何干系?你管得着吗?” 不等徐孝厚说话,那十岁少年喊道:“六哥的大哥是县尉大人,他三哥是金刚门先天武者,你们快走吧,不然要被他揍。” 徐孝厚微微昂着头,面带得意之色。 听到“县尉”和“先天武者”,两个壮汉面色大变。 “算我们倒霉,快走。” 二人拿回银子,灰溜溜离开。 庄稼汉满脸无奈,他家要是条件好,他也不至于卖女儿。可这次交易失败,他家钱从哪儿来? 徐孝厚想了个办法:“不就是二旦娶媳妇的事情么,等他再大几岁、我让他到我四哥的酒肆干活,肯定能挣到银子。” “真的?” 庄稼汉双眼亮起光,他儿子“二旦”同样满脸希冀。 “小事一桩,肯定没问题。” 徐孝厚打包票,这才算解决此事。 他离开小叶村,返回百壑村的时候,路过村口林场、碰到一伙人。 人群中有刘启鸣和刘启胜。 刘启鸣指着徐孝厚,向身旁的男子介绍:“那就是徐家老六,徐孝厚。他嚣张得很,号称先天之下无敌手。” 男子名叫孔森,二十岁,是刘启鸣在通臂门的师兄。他前几日桩功三层练成,是后天极限武者,拳脚功夫是通臂门同辈之中最顶尖的。 刘家不像以前那么富庶,而通臂门在范阳死后名声大跌,练武的学费降了又降。所以刘家就让刘启鸣和刘启胜在通臂门练武。 名声是名声,实力是实力。通臂灵猿桩功和通臂拳法属于中等偏上的武道功法。 “喂~~徐老六!” 刘启鸣朝着徐孝厚大喊。 “呦呵,上次输了不服,这次又找帮手了?” 徐孝厚大摇大摆朝着人群走来,注意到年龄和气势明显与众不同的孔森。 “哼,这次你别得意。这位是我们通臂门先天之下第一人,孔森师兄!” 刘启鸣介绍道。 他身旁的孔森则是显得谦谦有礼:“久仰徐家孝厚大名。” 孔森知道徐孝厚的那些哥哥是什么身份,有些心虚。 “先天之下第一人?来,切磋看看。” 徐孝厚对此人产生兴趣。 他这半年来桩功三层的进度达到打通九条支脉、四百次要窍穴后,在后天武者境界就难寻敌手了。 桩功三层练成,是打通十二支脉、576次要窍穴。 别看他桩功三层还远未练成,他的拳脚功夫很精湛,和当年他三哥一样。靠着功夫造诣,他能赢下比他桩功进度更高的对手。 孔森在刘启鸣耳边低语:“你确定我打赢了他,他不会让他几个哥哥找我麻烦?” “放心吧,只要提前说好,你就算打断他腿、他也不会让人找你麻烦。” 刘启鸣知道徐孝厚的品性,肯定说话算话。 孔森这才放心,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那咱说好了,点到为止,不准事后告状。按照惯例,赌斗一两银子吧。” 徐孝厚拱手回礼:“一言为定。一两银子太少,押五两银子吧。” 说完他掏出一锭五两银子。 孔森愣了下,也掏出五两银子。 ———— 二人对立站定,相隔三米。 其他人兴奋地在远处围观,他们对于孔森的实力很有信心。 徐孝厚战意升腾,半年来他赢了十几次切磋,对手全是比他年长的高阶武者,以至于他无比自信。他还放出狠话,先天之下任何人都能挑战他、和他赌斗。 未尝败绩,他膨胀了。 “伏虎罗汉!” 他率先出击,一招伏虎罗汉为先手。 他练的桩功是《五行桩功》,但拳脚功夫是在金刚门学的《罗汉拳》和《迷踪步》。 罗汉拳是金刚门的金刚罗汉桩功配套拳法,而迷踪步是金刚门另一门传承下来能教学的功夫。 这两门功夫与《五行桩功》不配套,因此没有战力加成。 孔森的《通臂灵猿桩功》练到后天极限,还有配套的通臂拳。 他抡起长臂,拳风呼啸抽打,如同长鞭劈啪作响。 “啪”一声炸响,徐孝厚倒退几步。 尽管徐孝厚的拳脚功夫精湛,可对方功夫同样很好,且有桩功进度和年龄优势。 几招过后,徐孝厚败像尽显。 他不甘心,打法更加拼命和冒险,结果适得其反,被对方抓住破绽暴打。 (本章完) 第88章 白果 第88章 白果 “承让了。” 孔森面带笑意,拱手谦虚道。 “哼。” 这次徐孝厚是吃了大亏,他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输了五两银子。 他赌斗加钱是想让刘启鸣难堪,结果是自己吃亏。 好面子的他转身就走,只听到背后刘启鸣等人的嘲讽声。 其实孔森点到为止,没有下狠手,是徐孝厚屡次落入下风还不愿意认输、强行战斗,才让自己伤成这样。 “我年龄还小,等着,你们等着……” 徐孝厚心里憋着一股气,快步走回家。 他的自尊心很强,这次回去不把实力提升一个大档次,他不会再出来张扬。 “先天之下无敌”的名号,他会夺回来。 ———— 徐家老宅。 房门紧闭的药膳房。 徐福贵正在体内空间运转《土元诀》。 五年过去,家族宝树生长到5.3米高。 体内空间的区域也扩大到半径5.3米,面积将近九十平方。扩张出来的区域,全部种上了五系灵植。 宝树的上方,有六根枝杈。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末端,分出两根枝杈,分别是“忠澈”和“忠淮”。 代表徐孝云的第四根枝杈末端,同样是两根枝杈,是“忠钞”和“忠钏”。 徐孝安的第五根枝杈,末端长出一根枝杈,是“忠一”。 树冠顶端,悬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灵果。 【灌顶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灵果等级:青色,需一位子嗣气息蕴养提升。】 这颗灌顶灵果,与之前相比出现变化。 早在“忠钞”的血脉气息滋养之后,灌顶灵果经过四位后代子嗣滋养,终于成熟。 但根据体内空间提示,青色灌顶灵果只能随机灌顶“凡级”功法。 只有继续滋养,才能赐予“练气级”功法。 于是徐福贵选择继续滋养升级,经过忠淮、忠钏、忠一的血脉滋养,只需要再一位子嗣,就能结出更高级别的灌顶灵果。 今年,忠磊和忠耳都将年满三岁。 家族宝树除了“灌顶灵果”,还出现了另一颗灵果。 这颗灵果呈现白色,是在徐孝安之子“忠一”提供血脉气息、长出枝杈后,从代表徐孝安的枝杈末端、与子嗣分叉连接处结出来的。 白色灵果只有鹌鹑蛋大小,远未成熟。 徐福贵不知道这颗白色灵果的功效。 让他疑惑的是,徐孝苟和徐孝云的子嗣枝杈都未诞生灵果,只有徐孝安在长出子嗣枝杈后结出灵果。 ———— 徐福贵体内灵气形成周天循环,运转一圈回到丹田气海。 周围空间中的灵气被吸引,随着其呼吸吐纳和窍穴进入其体内。 “呼~~” 徐福贵呼出一口浊气,停下来。 “再有将近一年时间,我就能突破到练气三层了。” 他估摸着时间。 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 根据徐福贵的亲身体会,他在体内空间提升的速度,是外界的五倍。 他是五系伪灵根,限制他提升速度的并非灵气浓度,而是自身灵根资质。 五系灵根在无灵石、无灵脉的环境下,练气一层练成要十年,练气二层练成需二十年,练气三层练成需三十年。 徐福贵的效率是五倍,他练气一层练成只需两年,练气二层练成需四年,练气三层练成需六年。 他修仙五年,只差一年就能练成练气二层、达到练气三层。 “等到我练气三层,实力稍强些,可以考虑去坊市用灵植换些资源了。” 他心里盘算着。 在体内空间,有几十株很早就种下的灵植,年份超过二十年了。这些灵植能换成灵晶、灵石。 桐古县的东边邻县,是莆叶县。 莆叶县再往东,有一座仙山名曰“靑丘山”。靑丘山有二阶灵脉,是筑基家族的地盘。 靑丘山的脚下,有靑丘坊市,是修士们买卖资源的地方。 有筑基家族做背书,坊市的修仙资源基本是真的,童叟无欺,不像那些散修黑市充满了坑蒙拐骗。 徐福贵之所以打算实力强些再去,是因为虽然坊市中安全,但来往坊市的路上难保不会碰上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修士。 为了安全着想,也是为了保证自己是练气修士的秘密不暴露,徐福贵肯定会做好万全准备、谨慎前往。 “该出去了。” 徐福贵估算了一下时间,外界天已经大亮,他修行过了一夜。 退出体内空间,他走出药膳房。 “爷爷、爷爷!” “爷爷,该给我们药汤啦。” 徐忠澈、徐忠淮和徐忠钞围上来。 三人一个九岁、两个七岁,都开始练五行桩功。 由于灵植有限,且只有徐福贵一个人能熬制五行灵药汤,他规定了:每隔一个月,让开始练武的孩子们到他这里喝五行药汤。 “又过了一月?你们别急,爷爷这就去熬汤。” 修行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徐福贵忘记时间。 他走回药膳房开始熬制五行药汤,因为灵植不够还特意去体内空间采摘了些。 一个时辰后,满满一锅药汤熬好。 将其分成三份,让三个孩子服下。 之后三个【忠】字辈孩子在后院练五行桩功。 只有徐忠澈练桩功两年,显现出中规中矩的武道天赋。并不出色,也不平庸。 另外两人刚开始练桩功,天赋还没展现。 三人练完桩功,徐忠澈疑惑地走到徐福贵面前询问:“爷爷,你给我们的药汤味道好奇怪,和那些滋补气血的药汤不一样。” “那是咱家独家秘方,和外面不一样。” 徐福贵笑着说。五行灵药汤和五行桩功缺一不可。 “可是爷爷,你熬制的药汤里用的药材不一样。我喝过咱家枯叶乌熬的汤,不是这个味道。还有炎杞,也不一样。” 徐忠澈能品味出药材的差别。 “嗯?你能尝出来药汤里有枯叶乌和炎杞?” 徐福贵的神情变了。 五行灵药汤以五行灵植熬制,到阴阳调和、五行归一,五行灵植药性中和,味道极淡。 正常人喝了,根本尝不出其中有哪几味药材。 (本章完) 第89章 药堂 第89章 药堂 “能啊,怎么了爷爷?” 徐忠澈疑惑,药汤里药材的味道不是很明显么? “……你跟爷爷来。” 徐福贵沉思片刻,把他带到卧房关上门。 “刚才的药汤里还有什么药材?” “有铁根草苦苦的味道,有点甜的蓝司藤。还有一股土泥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徐忠澈说的“土泥味”,正是地罗森。 他没喝过地罗森熬制的药汤,对这味药材不了解。 “嘶——” 徐福贵倒吸凉气,这是天生的药师苗子啊。 能在药味极淡的五行灵药汤中尝出五种灵植的味道,此天赋比修仙灵根还罕见。 他不禁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时间思绪万千。 此等天赋不能浪费,可药师的师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和钱就能学习的武道桩功不同,药师的传承却都是只传自家人、绝不外传。 县城那些能炼药的药堂、药铺,都把炼药技法和药方当成命根子。 比如气血丸,其成分只是年份高的普通药材而已,不含灵药。一粒气血丸卖八十两银子,据说药材成本不过八两银子,十倍的利润! 正因为暴利,所以药堂会把药方和炼药技法牢牢把控在手中,只传给自家后代。 在县城,除了练气修士家族,地位最高的便是那些药堂家族,比傅家这样的武馆家族地位还要高些。 “就算再难,也得给忠澈寻一门药师传承。” 徐福贵心想。这涉及到的不仅是徐忠澈一人,而是整个徐家。 若是徐忠澈有了药师传承,以后就能在徐家后代子嗣中挑选有药师天赋的苗子,一代代传下去。这是福泽万代的好事。 “爷爷…” 徐忠澈脆声轻唤,他不知道爷爷在做什么,走来走去晃得他眼晕。 徐福贵忽然止步,严肃地看着孙子:“忠澈,咱家药汤成分是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外传。” “嗯,好。” 徐忠澈乖巧点头。 之后徐福贵把忠澈、忠淮、忠钞三个孩子送到老宅的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赶马的是护送三个孩子从县城回来的金刚门高阶武者。 徐福贵本想让其帮忙带话,转念一想过几天就是忠磊的三岁宴,这件事到时候再和儿子们商议。 “你们回家吧。桩功不能荒废哦,朝夕苦练不能停。” 他照常叮嘱。 “知道了爷爷。” “爷爷再见。” 三个孩子跳上马车,挥手告别。 金刚门武者赶马离开时才想起一件事,从马车中取出个精致木盒:“徐老爷,我差点忘了,副馆主让我给徐夫人捎回来的茯苓膏。” “副馆主”,指的是金刚门武馆的副馆主徐孝苟。 茯苓膏,有美容养颜、补水护肤之效。 徐福贵接过木盒:“有劳了。” 随后他目送马车在视线中消失。 ———— 回到药膳房,他清理熬制五行灵药汤的药渣,清洗了药锅。 准备继续闭关修仙的时候,见鼻青脸肿的徐孝厚从外面回来。 “哎?” 徐福贵惊讶,他只知道徐孝厚在外面切磋各路高阶武者、打赢不少人,从没见过其吃亏的时候。 “六子,怎的?被欺负了?” “没有。” 徐孝厚耷拉着脑袋,摇头。他是和别人正常切磋,愿赌服输,哪里来的“被欺负”。 “那就好。” 徐福贵不再追问,反而觉得是好事。得有人挫一挫徐孝厚的傲气,不然他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 徐福贵到药膳房闭关,进入体内空间修仙。 徐孝厚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 他在家无聊,早上已经练过桩功,实力不可能凭空提升,于是骑马赶往县城。 到云安酒肆时,见徐孝云忙着处理一单单生意。 “四哥~” 徐孝厚大声唤道。 “六子,到县城来耍?身上带银子了吗。” 徐孝云对六弟的宠溺就两个字“给钱”。 “我不是来玩,我想买颗气血丸。” “气血丸?你到益武药堂找贾掌柜,他认得我,你记在我账上就行。” 徐孝云随口说道。 “好嘞,谢了四哥。” 徐孝厚告别后赶到益武药堂。 整个桐古县有三家卖气血丸的药堂,益武药堂是其中之一。 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座气派的三层楼阁坐落在显眼的路口交汇处。 楼阁顶端悬挂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鎏金大字:【益武药堂】。 门庭若市,顾客来往不息。 徐孝厚走进其中,询问一番找到四哥说的“贾掌柜”。 偌大的益武药堂不止一个掌柜,贾掌柜只是其中之一,和徐孝云打过几次交道。 “我四哥是徐孝云,我要买气血丸,记在他账上。” 徐孝厚直说道。 “云安酒肆的徐老板?你是?” 贾掌柜打量着徐孝厚,问清楚其身份,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来骗钱。 “我是老六,徐孝厚。” “原来是徐少侠,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贾掌柜拱了拱手,他知道百壑村徐家,认出徐孝厚和他三哥徐孝苟长得像。 “掌柜客气了。能给我取气血丸了吧。” 徐孝厚漫不经心回了个礼。 “当然,你要几颗?” “一颗就行。” 很快贾掌柜取来一颗气血丸和账本:“你在这儿签个字就成。” 徐孝厚见上面记账内容“气血丸壹颗”,确认无误后签上自己名字。 离开益武药堂,他去找三哥徐孝苟。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苦练功夫! ———— 金刚门武馆。 偌大的演武场很热闹,一群十五六的少年正在自由活动。 有人休息,有人自己比划琢磨,有人切磋比试。 角落里,徐孝苟在琢磨一套新的体术。 他早在五年前就放弃修仙,专精于武道。 起初得到《土元诀》的时候他很兴奋,跨入修仙门槛。可随后的修行让他绝望,费大量的时间修行功法,实力提升却极其缓慢。 一番挣扎纠结后,他做出决定:放弃修仙。 如今他每隔一段时间会运转几遍《土元诀》,维持体内有一丝灵气:为了延年益寿,享受练气修士的寿命。 这是灵根对他最大的帮助。 (本章完) 第90章 铁面 第90章 铁面 灵气使得他身体状态很年轻,练《五行桩功》的效率很高。 加上偶尔服用气血丸,他两年前就达到先天二重,估摸着再有两三年能达到先天三重。 这个速度很快。 要知道他才三十岁,对于练气修士的寿命上限来说很年轻。 目前来看,他达到武道宗师境是板上钉钉,甚至有可能摸到武道之极:大宗师之境! 大宗师,堪比练气后期,是桐古县的天板实力。 徐孝苟有练武的基础,因此继续走武道之路实力提升很快。 修仙的话,缺灵石、缺法术、缺法器,总之极缺乏资源,实力提升远远不如练武。 在他看来,反正修仙也不可能筑基,和练武没区别。 筑基? 以徐家目前的情况看,筑基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他家现在连练气中期、武道宗师的战力都没有,不需要考虑筑基的事情。 “嗬!” “唬~” “不对不对…” 只见徐孝苟时而拳势如风,时而脚下扎根,时而化掌轻绵。 “五行桩功,虽没有其他桩功之特长,可也没有短板。中正平和、五行归一,就是它的特点。 金锋锐,木迎春,水柔韧,火猛烈,土厚重…… 不行,太多太杂了,我没有这个功底。” 他在给自家创造配套《五行桩功》的拳脚功夫。 徐家后代如今都练《五行桩功》,可没有配套功夫,只能学别家武馆的功夫,比如徐孝厚练的罗汉拳和迷踪步。 因此徐孝苟才产生了自创功夫的念头。 可自创一门功夫谈何容易,他就算再天才,也才先天二重境界,连武道宗师都不是。 “三哥!” 不远处一声呼唤打断徐孝苟的沉思。 “六子,你这是被谁揍了?” 徐孝苟看向徐孝厚,见其脸上带伤。 “切磋输了。三哥你给我加练,我要提升实力。” “哈哈,好,有志气。” 徐孝苟没有追问对方是谁。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丢掉的面子得让徐孝厚自己捡起来。 之后几天,徐孝厚沉下心练武。 一边练拳脚功夫,一边服用气血丸之后练桩功。 ———— 距离县衙不远,有一座不大的宅院。 这是徐孝牛和陈秀莲在县城的住处。 除了二人、儿子忠磊,还有陈秀莲的老娘。 陈秀莲他爹在二人成婚没几个月后寿终正寝,留下比他爹小十几岁的娘。 之后她娘就跟着二人生活,如今六十多岁,有丫鬟伺候、安享晚年。 宅院门口,一名腰间挎刀的卫兵守着。 卫兵是当年带着徐孝牛到县衙的王荃。 王荃给徐孝牛当卫兵,职位高、轻松、钱多,是很不错的职位。 一位穿着打扮贵气的中年人前来,他手里提着礼盒,哀求王荃:“这位兵爷,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都来了几回了。” “不行不行。都和你说了,有正事到衙门,这是县尉家里,不是办事的地方。” 王荃摆着手,催促中年人离开。 此中年人的儿子把别家十几岁未出嫁的姑娘骗到家中、欲行不轨之事,幸好被路过的人发现报官。 他儿子被关在牢狱里,他三番五次来找徐孝牛,企图减免儿子的刑罚。 “兵爷,我爹是百壑村的,和徐县尉家是亲戚呢。你就帮我传个话吧。” “你爹是谁都不顶事。你再纠缠,信不信我把你丢进狱里待几天?” 王荃不耐烦,动了怒气。 中年人无奈,只得离开。求县尉不成,只能想办法找找别的关系。 徐孝牛当县尉五年,逐渐传出“铁面无私”的名声。 他不贪不占,不收受礼物,也不讲人情往来,一切公事公办。 其不讲人情的程度,甚至得到“冷漠”、“不通人情”、“不会来事”的评价。 ———— 过了半晌,又有一对夫妇前来。 “敢问这位兵爷,这是徐县尉家吧?” 夫妇走上前询问。 王荃冷着脸:“快走,徐县尉不收礼,有事去衙门。” “唉,衙门也没办法。我家娃儿丢了三天了,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啊。” “兵爷,这是我家的青果,给县尉大人尝尝,还请县尉大人敦促那些官差呀。” 二人穿着打扮穷酸,手中提着的筐子装着青果。 王荃见二人为了孩子而来,冷漠的脸色增添了几分温度:“行吧,把筐子放门侧边,我见到徐县尉会说一声。” “谢谢、谢谢兵爷。” 二人将草筐放在大门旁侧,连声道谢。 此时,宅院里。 “秀莲,走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徐孝牛抱着儿子忠磊,准备回村给孩子办三岁宴。 他们徐家子嗣三岁宴是例行家宴。 “来啦来啦,我给娘说一声。” 陈秀莲穿戴整齐,戴着仅有的几件首饰、略微打扮了一下。 她以前从不打扮,这几年生活质量提升,才置办了几件首饰。 给她老娘打过招呼后,他们一家三口乘坐马车出门。 他们出门的时候,王荃给徐孝牛说了一声刚才送青果的夫妇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 徐孝牛心中暗道:这段时间拐卖孩童的案子有好几起,得让手下多注意才行。 丢孩子这种事情,每年都有不少。 尤其是村里。 有些是孩子不小心坠井、落水,也有些是孩子被拐走。 往往找遍各种地方都找不见尸首的,大概率就是被拐走。 徐孝牛身为县尉,却也无法查清所有案子,条件有限,他只能尽量让手下四处巡逻。 他“铁面无私”的名声,并非是要博名声、当清官。 而是听从他爹的建议,在众多官员中独善其身。 不和其他人有利益往来、或是更深层次的纠葛,就能避免被牵扯到各种事件中。 这也符合徐孝牛的性格,他本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 当然这样也有明显的坏处:背地里别人都说他不会来事,不懂官差之间的互惠互利,导致没有人愿意和他往来。 好处是他一视同仁不讲情面,别人知道他性子,也就知道他不是刻意针对、或是得罪别人。 徐孝牛赶车,马车载着妻儿赶往百壑村。 这是忠磊的三岁宴,徐家其他人都赶往徐家老宅汇合。 (本章完) 第91章 上架感言 第91章 上架感言 春节前某天,凌晨三点,他枯坐电脑前、因为被编辑拒稿而焦虑难眠。 一月后,他听从编辑建议,改换风格,写下这本修仙家族文。 然而投稿依然被编辑不看好,编辑说节奏太慢、群像太难,这么写不行的。 这次他却莫名有信心,对编辑说:“让我试试吧。” 刚签约就达到上试水推荐的数据,编辑依旧有些怀疑,问他是不是去群里求追读了。 上了试水,数据越来越好。 十万字智能推,成绩水涨船高,冲上新书榜。 他这才知道,原来读者是会给好评的。 他发现,原来月票是能上四位数的。 第一次新书强推,追读达到恐怖的一万,此时收藏才两万三。 十几万的字数,如此收追比…… 小喇叭,三江,这些梦想中的推荐他都拿到了。 直到此刻,扑街多年的他没有把这个成绩告诉家人。 他怕新书期读者是看个热闹,一上架就跑了。 他怕这一切都是镜水月,梦中泡影。 后台一万多的追读告诉他,上架即精品,不崩即万订。 可他还是怕,充满了太多的期待,所以害怕…… ———— 以上皆为梦呓。 感谢编辑吹雪,他是我的吉祥物、福星,每次签约到他手下都能写出超出我自身实力的成绩。 感谢主编梧桐,感谢其追读、给我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议。 本书6号下午六点左右上架,保证更新超过一万字,之后每天更新至少八千字。 这本书写的真的很慢、很细,已经是我写的最费心费力的书了,奈何写不快。 求首订,求订阅,求月票! 以前月票对我没用,这次真有用,因为冲上月票榜了。 不敢相信我也有求月票的一天。 ———— 推荐两本朋友的书,对历史和lol感兴趣的可以一看,都是老作者,质量有保证。 《大明假皇孙》 作者:间无 简介:我穿到了大明,洪武二十四年。 过着苦逼的生活,畅想如何造了大明的反。 一个太监突然拉住了我, “咱家请小郎君去做皇孙!” (无系统,无面板) 又名《大明:冒牌皇孙,群臣求我登基》《大明假皇孙,我要夺嫡》 ———— 《lol:冠军从成为魅魔开始》 作者:爱文如命 简介:穿越2016年,成为厂长粉丝,开局收到edg的试训。 不要跟我说什么lol是五个人的游戏,什么lpl烂了,黑暗时代没什么救。 重活一世的张昊表示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去打职业,难道当黄毛吗? 混口饭吃嘛,在哪里不是做。 来都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lpl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喊我魅魔啊?! (本章完) 第92章 灵农诀 第92章 灵农诀 徐家老宅。 前院摆起几张席桌,场面热闹。 徐家本就人多,如今又多了几个半大的【忠】字辈孩童,更显气氛欢快。 两条健硕猎犬在桌椅下摇尾乱窜,和孩子们玩闹嬉戏。 还有条老狗趴在门口,极通人性的智慧眼神温和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大黑十七岁,对于狗来说是很长寿的年纪,如今已是寿命极限。 那两条和他很像的年轻猎犬,是他三年前从外面带回来、自己的后代。 其中灰色的猎犬叫“大灰”,另一条猎犬叫“短尾”。 徐福贵趁着大家纷乱繁忙,抱着满三岁的忠磊到卧房。 照例进行该有的“仪式”,他将右手掌心轻轻放在忠磊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之孙徐忠磊,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安长大、无病无灾、天资卓绝。” 一股微弱气息从其头顶百会穴钻出,流入徐福贵体内、被家族宝树吸收。 代表徐孝牛的第一根枝杈末端,分出一支三十厘米的翠绿枝杈,枝杈上抽出嫩芽。 悬挂于树冠正中的那颗青色灵果,转变成一颗黄色灵果。 【灌顶灵果(黄色):于宝树旁吞食,可得练气级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现在不是食用灵果的时机,徐福贵抱着忠磊走出房间。 丰盛的宴席佳肴已经摆好,众人落座。 徐忠磊的三岁宴开始。 ———— 佳珍看着热闹的家宴,一个个有出息的儿子、贤惠漂亮的儿媳、乖巧可爱的孙辈……欣慰之余,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和依依不舍的情绪。 她今年五十有二,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衰老。 衰老就罢了,最让她难过的是容颜不再。她四十多岁时候还是美妇人,最近几年却是每况愈下、转眼变成老太太模样。 她看向身旁和二十年前相比没区别的徐福贵,说不羡慕是假的。不管她怎么涂抹茯苓膏之类的养颜药膏,都延缓不了容颜衰老。 “怎么了?” 徐福贵发现身旁妻子出神地盯着自己看。 “羡慕你,二十多年没变化。” “额…” 徐福贵三十岁的时候,因为常年干农活风吹日晒,皮肤粗糙黝黑,说他是五十岁老头都不引人怀疑。当时他和佳珍走在一起,别人只会感叹鲜插在牛粪上。 哪成想二十年过去,他妻子会羡慕他乡野农夫的朴素容貌。 他心想,或许能给妻子弄到驻颜灵药。 修仙界有很多灵丹妙药,各种功效的都有。 “对了……” 想到灵药,他想起和儿子们商量给忠澈寻药师传承的事情,于是传话,让几人宴席结束去后院密室商议要事。 ———— 丰盛的宴席结束,丫鬟嬷嬷们打扫收拾残羹剩饭。 徐孝牛端着喂狗的食盆,给大黑送去几根骨头:“以前咱家没有多余的饭食喂你,现在剩饭喂你们仨都有富余。” 他一边说,一边捋着大黑背上的毛发。 他知道自己这老朋友寿命将尽,或许下次回家就看不到了。 “大哥,就等你啦!” 远处传来徐孝苟的呼唤。 “来了。” 徐孝牛应声,走进后院关好门,又走向地下密室。 这一幕被徐孝厚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话,每次都背着我。” 他年岁太小,以至于他爹和哥哥们商量事情不包括他。 此时,地下密室。 最后一个走进的徐孝牛反锁门,他随手拿起个厚实的蒲团、和大家围坐在地上。 “人到齐了,那我就直说……” 徐福贵详细说了发现徐忠澈天赋的经过,听大家的想法。 “啊?有这回事?” 徐孝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的天赋。 他只知道忠澈的武道天赋一般,不如他小时候。 “三哥,你也太粗心了。还好爹发现了,要不然就耽误这天赋喽。” 说话的是徐孝云。 “我……” 徐孝苟无言以对。 “我也是偶然发现。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这么好的药师天赋,送去药堂学习炼药丸。” 徐孝安脱口而出。他常年在村里管家里的农田,不晓得药堂的情况。 “怎么可能?城里的药堂药铺,把药方和炼药法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 炼药传承都是一脉单传,我听益武药堂的掌柜讲过,药堂家族内部争传承都能抢的头破血流,怎么可能传给外人。” 徐孝云连连摇头。 “那怎么办?” “爹,咱家的《土元诀》,能不能拿去换药师传承?” 徐孝苟提议道,这门修仙功法传出去对他家没有影响。 “药堂不会同意的。修仙功法对他们没用。” 药堂把炼药传承给别人,意味着别人炼出同样的药丸、会和自家生意竞争,这是掘自家根基的事情。 “爹,那用灵晶交换行么?咱家还有灵晶。” 徐福贵跟前还存着三颗灵晶,那是他家仅剩的备用灵晶。 “有风险,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万一用灵晶药堂也不愿意,反而暴露他家有灵晶,会有风险。 众人集思广益,却没有商讨出满意的结果。 一门药师传承,代表着源源不断的大量钱财,他们想不出才正常。 若是药师传承那么容易弄到,气血丸也不会那么暴利。 最后他们决定分头尝试,去各家药堂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在桐古县之外想办法了。 ———— 待到众人散去后,徐福贵独自在地下密室。 反锁屋门,他迫不及待进入体内空间。 抬头仰望树冠上那枚拳头大的黄色灵果,他难忍心头激动。 第一枚灌顶灵果传授他《五行桩功》,让徐家发展到如今模样。 “轻身术。” 体内灵气流转,他轻松跃起几米高,攀上树冠摘下灵果。 他修行的《土元诀》,其中附带了轻身术、净衣术、照明术等几个实用小法术。 手中捧着灵果,盘膝坐于宝树旁,张口咬下,灵果入口即化。 “这是?” 和上次青色灵果的区别是,这枚黄色“练气级”灵果附带大量灵气,随着被消化将大量灵气传输到徐福贵体内。 他惊喜万分,连忙运行功法周天,吸收这股灵气。 与此同时一股清流直入脑海,大量信息灌入记忆中。 “嗡~~” 不知道过去多久,徐福贵恢复意识,他头昏脑涨、太阳穴鼓胀难受。 灵果传授的内容太多,竟是让练气二层的他短时间难以消化。 缓了几口气,他查看功法内容。 【灵农练气诀:灵植汲取大地养分,吸收日月普照之光,滋生无穷玄妙功效…善用灵植之妙,即得修仙之资粮… 种百草、育千树、养万植。 木、土双系练气功法…】 《灵农练气诀》,从名字看平平无奇。 “木、土双系功法,好像还不错。” 徐福贵从其内容和附带的法术判断,比《土元诀》这种最普通的练气功法明显强得多。 让他短时间难以消化的记忆,并非《灵农练气诀》功法本身,而是附带内容:《灵植图鉴》! 《灵农练气诀》附带的《灵植图鉴》,其中包含几千种灵植信息。 灵植名称、外形特征、功效、育植方法都有详细记载。 徐福贵目前已知的枯叶乌、炎杞等灵植,包含在其中,且只是最普通的灵植。图鉴中有很多他闻所未闻、甚至不敢想象的神奇灵植。 他想要的永驻容颜、延长凡人寿命的灵植有几十种。 “转修功法!” 按照脑海中的功法内容,他从《土元诀》转修《灵农练气诀》。 灵果中的灵气还残留在他体内,片刻后全部被他吸收。 他在周围空间中感知到“木系”灵气,引气入体。 灵气在经脉内运行周天循环,比《土元诀》的运行路线复杂得多,完成一次周天循环的时间增加了五成。 几轮周天结束,他逐渐熟练新功法。 “灵农诀的修行效率,比土元诀快两三成。刚才灵果的灵气又让我节省几月苦修时间,估摸着不到半年我就能踏入练气三层。” 徐福贵心中暗道,随后开始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闭关修行。 《灵农诀》让他有了目标,只等尽快到达练气三层,去靑丘坊市看看。 以他对灵植的了解,若是能寻到几种有用的灵植药苗、树苗,种在体内空间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 县城,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三兄弟在想办法寻求药师传承。 然而结果比他们想象中还糟糕。 徐孝云托人去益武药堂打听,结果被臭骂一通,那人差点和徐孝云翻脸、断绝交情。 徐孝牛好一些,他有县尉这层身份,没有被当面辱骂。 但他提出用灵晶来作为交换,依旧被拒绝。 他是官籍在身的武官,且他有五系灵根的消息不少人知道,所以他有灵晶属于正常。 其他修仙者不会因为几颗灵晶就盯上徐孝牛。 而那些连几颗灵晶都觊觎的底层散修,实力对徐孝牛也没威胁。 二人放弃。 只有徐孝苟还在一家一家的尝试,凡是县城售卖药丸的药堂药铺,他都亲自携礼登门拜访。 (本章完) 第93章 药师 第93章 药师 “滚~~!” “砰!” 徐孝苟面前的木门狠狠关闭,差点摔在他脸上。 几盒贵重礼品被扔的散落满地。 他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夹杂脏话的骂声:“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哥是县尉了不起啊?县令来都不好使……” 无奈捡起地上的礼品。 “好像还剩最后一家。” 对于这种遭遇,他能够理解。毕竟他的要求太过分,人家能给他好脸色才奇怪。 ———— 次日。 徐孝苟备好厚礼,带着徐忠澈前往一处宅院。 宅院大门敞开,旁边竖立的木牌上刻着:【解毒丸五十两】。 门外停着辆马车,有两个年轻人正将马车上的药材搬运到宅院里。 徐孝苟打听清楚了,这位药师年纪很大,十几年前搬来,专卖“解毒丸”。 其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姓陶,人称“陶老”或是“陶药师”。 他卖的解毒丸,能解寻常的迷药、毒药、发情药等等,只要达不到“灵毒”的程度,都能解。 寻常毒药,只对先天以下、练气修士外的普通人有用。 因为先天武者有内劲、且对身体控制力太强,可以排出毒素。 练气修士的灵气更是能消解凡毒。 此“解毒丸”,解的是普通人会中招的凡毒,所以一粒仅五十两。后天武者也算是普通人,所以那些闯荡江湖的后天武者常常会备一颗解毒丸在身。 徐孝苟打听到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陶药师独居,没有妻儿。 他觉得这是最有希望得到药师传承的地方,因此带着儿子忠澈前来,看是否能用儿子的天赋打动对方。 “阿澈,走,咱们进去。” 他双手提着礼盒,带着忠澈走进院落。 各种药材混杂的浓郁药味扑面而来。 一瘦高老者正在指挥搬运工:“金银草放这个房间,蓝司藤放那边,土苓放…长着点眼睛,放混了要串味儿!” 陶世渊,他家是医馆起家,“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八字作为字辈循环。 可惜传到他这一代,要断了。 他脸上满是皱纹,皮肤却很紧绷,满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双眼锐利如鹰。 “来买解毒丸?五十两一颗,概不赊欠。” 陶世渊见到来人,随意扫了眼说道。 “陶老,在下并非为买药而来,而是有事相求。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徐孝苟说着,就将礼盒放在窗檐上。 他从陶世渊身上感受到喷薄欲出的雄浑气血,是先天武者。但其气血虚浮,且手上无茧、反而手指细嫩。 显然,是吃了大量滋补气血的药物而成的先天。 “你找错人了,我只卖解毒丸,别的不卖。” 陶世渊冷着脸,他有什么值得让人上门送礼? “在下徐孝苟,家兄是县尉徐孝牛,岳丈是金刚门门主。我儿忠澈……” 徐孝苟拱手行礼,说明来意。 他介绍自己家世背景,是想证明自家实力,要不然别人凭什么把药师传承给一个平头百姓。只有对等的地位,才有可能得到对方尊重。 “呦呵,你就是那个到处求药师传承的憨货?有所耳闻,哈哈哈。” 陶世渊朗笑出声,他听说这两天有个人到处去药堂求别家的药师传承。此行为属实愚蠢。 “……” 被嘲笑的徐孝苟只能忍着。 却见陶世渊忽然止住笑声,神情严肃打量徐孝苟:“你什么实力?” “先天二重。” “你县尉哥哥呢?” “刚练气二层,也有先天内劲。” “……” 陶世渊沉默片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可以将毕生本事传给你儿,但有条件,你随我详谈。” 徐孝苟眼前一亮,苦苦寻求多日,总算有好消息了。 二人进了屋。 陶世渊关好门,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大侠,事关重大,你好好考虑吧。” 说着陶世渊开启房门,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 徐孝苟在原地愣了几息,回过神来忧心忡忡走出屋外,准备带着忠澈离开。 “不、不行!” 他做出决定,迈出去的脚步止住。 以他的性格都如此犹豫,他爹怎么可能同意这个条件? 陶世渊是躲避仇家藏在桐古县,他有儿子,被别人争夺某个炼药秘方而杀害。他侥幸逃生。 之所以询问徐孝苟和徐孝牛的实力,是看他们是否有资格帮他报仇。 只要帮他报仇,他会将所有本事倾囊相授。 这样的交换条件,徐孝苟初听时竟是心动了。可他转念一想,此事极为不妥。 别人家的恩怨,与他们徐家何干? 他家要是参与这种恩怨仇杀,趟了浑水,处境会变得很难堪。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他家有能力报仇,谁能保证对方没有遗漏之人?以后对方也来报仇,徐家少不了有人死伤。 徐孝苟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他转身走回去,婉拒道:“陶老,我儿属实与你没有师徒情分,你就当我没来过罢了。” “等等。” 陶世渊忽然出声。 “嗯?” 徐孝苟疑惑,难道有转机? “我提的条件确实过分了,那事与你家无关。你刚才说你儿有天赋?我考考他,要是他真如你所说,我就收下当个学徒先处一段时间。 他若是让我喜欢了,我这身本事也不必带到土里去。” 陶世渊对徐忠澈产生了兴趣,他刚才听徐孝苟说其能在药汤中尝出药材滋味? 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考验?谢陶老给机会。” 徐孝苟连声道谢,一边推着徐忠澈上前让陶世渊考验:“阿澈,好好表现。” 徐忠澈懵懵懂懂,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谢谢大爷。” “先别谢,我倒要看看你有甚天赋?药师天赋可不是说说的。” 陶世渊好奇,因为药师家族的传承一般都不看什么天赋,只看“血缘”。 这行当讲究个熟能生巧,再没天赋的人练上千次万次,也能练出药丸来。 “等我给你熬一锅药汤来。”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就熬好了一小锅药汤。 等到药汤凉了些,他将其盛在杯中递给徐忠澈。 见旁边徐孝苟神色疑虑,他解释一句:“放心,这是能让人耳清目明的滋补药汤,对身体无害。” (本章完) 第94章 学徒 第94章 学徒 徐忠澈毕恭毕敬双手接过杯子,低头小口啜饮,咂巴出滋味。 “大爷,这药汤里有炎杞、雏菊,其它的我不知道。” 他摇头,只说出其中两种药材。 “阿澈你再仔细尝尝。” 徐孝苟担心儿子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声提醒。 “不用了。” 陶世渊出声打断二人。 他刚才随手熬的药汤里面只有四味药材,其中炎杞的味道浓郁到扑鼻而来、都闻得到。 雏菊味道只要味觉敏锐之人,就能尝出,不足为奇。 看来眼前孩童并无特殊之处,是其当爹的“望子成龙”的错觉。 就在这时候,搬运工将一麻袋的药材扛进院落。 徐忠澈忽然抬起手,指向那袋药材:“还有这种药,我不知道叫什么。” “……” 陶世渊怔住了。 没错,那药汤里有这味“明决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徐忠澈说的“不知道”并非没尝出来,而是缺乏对药材的了解、不知道是何种药。 能在周围各种气味混杂的环境下,闻出药汤中味道不算浓郁的明决子,此天赋确实非同寻常。 他有些信了,缓缓开口:“那叫明决子。药汤里还有一味药材,你在我这间药房里找找,看能不能寻出?” 那最后一味药材若能寻出来,堪称不可思议。 “好。” 徐忠澈走进陶世渊刚才熬药的房间,左右翻找,耸动着鼻尖嗅闻,偶尔还伸出舌尖舔一舔药材。 “咦?” 他拿起个枯黄色的壳,是知了褪下的外皮,略带嫌弃的舔了舔,有些不敢相信:“大爷,这个也算药材么?” 陶世渊的心尖在颤动,此子天赋惊人。 他表面不动声色,云淡风轻:“是,那叫蝉蜕。有疏散风热、利咽透疹、明目退翳之效。” 刚才他熬药汤放了些许蝉蜕碎屑。蝉蜕味道极其寡淡,熬入药汤几乎没有味道,竟能被尝出来。 “他叫徐忠澈是吧?” 陶世渊忽然转身看向徐孝苟。 嗯? 徐孝苟反应过来其意思,面色欣喜连连点头:“是,我儿大名徐忠澈。阿澈,快叫师傅。” “师傅。” “别急着叫师傅,先给我打下手,当个小学徒吧。明日开始有空便过来,帮我晒药草、碾药屑。” “是,陶老您随意使唤他,我定然让他勤勉刻苦……” 徐孝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他家忠澈的药师传承终于有着落了。 ———— 接下来的日子,徐忠澈除了日常练桩、读书认字,其余时间都被徐孝苟送到陶世渊的宅院里学习炼药方面的内容。 其乖巧懂事,对陶世渊言听计从,在药材方面的天赋更是让陶世渊啧啧称奇。 日复一日的相处,陶世渊虽然表面上对徐忠澈严苛、不假辞色,其实心里对他满意得很。 从分辨药材种类年份、品鉴药性多寡,到药材相生相克的理论,再到熬药的火候掌控……这些他都教给徐忠澈。 甚至他炼解毒丸都不避着徐忠澈,反而让其观摩体悟。 ————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 徐孝苟家中。 “阿澈,今儿不去你师傅那边,咱回村去。你去唤弟弟。” 徐孝苟一边说,一边将准备好的茶叶、茯苓膏等带给爹娘的物品搬上马车。 他最近正在研究体术功夫,经常去岳丈傅圆镇的家中请教,事务繁忙,以至于好久没回家看望爹娘。 趁着每月一次给孩子们服用五行药汤的机会,他回家一趟。 徐忠澈和徐忠淮登上马车。 徐孝苟赶着马车,先去四弟家里接上徐忠钞,赶往百壑村。 哐当哐当的马车在徐家老宅前停稳。 “娘!” 徐孝苟见佳珍在宅院旁侧的空地上开垦了片小园,正在浇弄草。 “奶奶!” 孩子们呼唤。 “诶~~” 佳珍应声,见三苟和孙子们回来,眉开眼笑。她如今乐得清闲,就希望儿孙们常来。 “娘,我给你带了茯苓膏和阿胶丸,给你放屋里了。” 徐孝苟提着东西走进宅院。 “爹~~爹?” 他呼唤几声,没有回应。 “爹真是太沉迷修行了。” 他不知道徐福贵的“闭关”是在体内空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以为其沉迷修行忽略外界。 直到过了中午,徐福贵依旧没出现。 “看来爹又忘了日子。” 徐孝苟这样想着,在自家后院继续琢磨和《五行桩功》配套的体术功夫。 到了晚上,他和三个孩子在老宅住下。 徐家老宅如今只有徐福贵和佳珍住着,还有两个丫鬟,因此空房间很多。 ———— 次日清晨,徐福贵出现。 “我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他这才发现记错时间,昨天是给孩子们熬五行灵药汤的日子。 这不是第一次了。 体内空间中不分昼夜,他在其中修行功法,一晃便是两三天过去,很容易错过时间。 “阿澈,你炼药本事学得如何了?” 熬五行灵药汤这个差事,他打算提前交给年仅九岁的徐忠澈,以免自己总是忽略时间。 “爷爷,我现在识得八百多种药材,能记住其中三百多种药材的功效,还懂炼药的五种火候。” 徐忠澈觉得自己学的还行,可他师傅总说他太差劲、还得多学多练。 “你跟爷爷来。” 徐福贵把他带进药膳房。 “这间药膳房以前只有爷爷能进来,从现在开始,只有咱们两个人能进来。这里熬制的咱家秘方药汤,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师傅。 还有药材,也不能带出去。这非常重要!” “嗯,爷爷我记住了。” 徐忠澈见爷爷郑重其事的交代,乖巧点头。 “接下来你跟爷爷学熬制五行药汤。” 徐福贵先将《五行桩功》中附带的药汤熬制口诀教给徐忠澈,之后现场熬五行药汤演示。 他使用的五系灵植,徐忠澈能明显分辨出其和普通药材的区别。 但徐福贵不说,徐忠澈便不问,将疑惑都藏在心底。这是他们徐家的秘密。 徐忠澈小小的年纪,背负上事关家族的秘密。 “看明白了吗?要不要再给你看一遍?” 徐福贵担心其年龄太小、没有学会。 “我都记住了,爷爷。先地罗森,再蓝司藤……” 徐忠澈不仅是记性好,其中蕴含的药性生克原理和师傅教过的一样,所以他很容易就看明白了。 且他经常看师傅炼药,耳濡目染之下,能看出爷爷和师傅炼药的差距。 徐福贵不是药师,他是根据桩功中的药方自己摸索出来的,当然比不上拥有药师传承的陶世渊。 “那你试试。” 徐福贵旁观。 接下来徐忠澈再次展现出让徐福贵叹服的药师天赋,第一次熬制、放入最后一味药材时失败。 第二次熬制,成功熬出无色透明的五行灵药汤。 第三次就已经驾轻就熟,速度很快熬出堪称完美的五行灵药汤。 其抓药手法独特,能快速精准抓出自己想要的分量,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徐福贵感叹,这就是“有传承”和“半吊子”的差距啊。 不,这是“有传承”加上“天赋非凡”的样子。 “忠澈,以后咱家熬制药汤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徐福贵拍了拍徐忠澈的肩头,有一种卸下重任的轻松感。以后他只需定期提供少量灵植,剩下交给徐忠澈就行。 徐忠澈肩膀沉甸甸的,他感受到不属于他年纪的责任。年纪虽小,本事却大。责任也大。 ———— 接下来的日子,徐家风平浪静,安稳发展着。 徐福贵每日努力修行,争取尽快突破至练气三层。 徐孝苟醉心于武学,为徐家钻研与桩功配套的体术功夫。 徐忠澈勤勉苦学,炼药的本事突飞猛进。 还有闭关练武、欲要一鸣惊人的徐孝厚。 益武药堂。 “贾掌柜,给我取一瓶气血丸,记在我哥账上。” 徐孝厚已经来过四五次了。 自从第一次拿气血丸,他体会到资源加持下练桩功的进度,就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接连几次来拿气血丸,都记在徐孝云账上。 但,除了第一次,他之后没有给徐孝云说过。 贾掌柜笑脸盈盈迎上前:“徐少侠,这次要几颗?” “三颗。” 徐孝厚心里估摸着,三颗气血丸足够他桩功三层练成了。 气血丸滋补之下,他桩功进度突飞猛进,距离桩功三层练成不远。 “好嘞。” 贾掌柜取来一瓶共三颗气血丸,还带来记账簿。 徐孝厚签上名字,打眼扫过,自己已经记账将近二十颗气血丸了。 “嘶~~” 他心中倒吸凉气。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一颗八十两银子,二十颗就是一千六百两。 “不知道四哥发现我这么多钱买气血丸,会不会怪罪我?” 他心里直打鼓。 云安酒肆虽然赚钱,可那些钱是用来供养整个徐家的。 一千六百两,这是个大数目。 气血丸太昂贵,哪怕是城中富户也极少像徐孝厚这么使用气血丸练桩功。 “先练成桩功三层再说。还得找三哥学桩功的先天部分,之后就是先天!” 徐孝厚想到先天之境的威风,将记账的事情抛在脑后。 闯祸大不了挨罚,突破先天那才叫爽。 贾掌柜收好记账簿,看着徐孝厚离去的背影,心想:一千多两银子虽多,以徐孝厚那几个哥哥的情况,不可能赖账。 (本章完) 第95章 少年先天 第95章 少年先天 两个月后。 金刚门武馆。 “嗬~唬~~” 徐孝厚胸腔起伏、吐纳蕴含特殊韵律,一招一式施展《五行桩功》的十式先天动桩。 前段时间桩功三层快练成时,他让三哥教会自己五行桩功的先天动桩。 一遍、两遍…… 他逐渐沉浸、动作丝滑圆融如意,重重热浪在体内翻涌。 忽然间,筋骨嗡鸣震颤,一丝内劲滋生。 “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孝厚差点走神,连忙稳住心神,继续施展桩功。 让他惊讶的原因是:他以为突破之时必须服用五行药汤才能晋升先天。 他本意是先熟练桩功,等回村让徐忠澈给自己熬制五行药汤再突破。 殊不知沉浸式练桩之下,他水到渠成突破先天! 五行桩功突破先天境界,并非必须在突破之时服用五行药汤。 五行药汤对体质的改易是潜移默化的。 桩功和药汤二者相辅相成,平日若是二者不缺,并非在突破关头必须服用五行药汤。 徐孝厚从小时候开始练五行桩功时,就辅以五行药汤。 前端时间为了加快进度,又让徐忠澈给自己“开小灶”、服用了两次药汤。 其根骨体质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只是没有突破先天、未显现出来。 滋生内劲,已入先天! 他又重复几遍桩功,直到从躯体压榨出最后一丝内劲才收势。 “呼——!” 他长呼浊气,蓦然发觉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环顾四周,是金刚门的学徒们。 “徐孝厚,你突破先天了?” “刚才的威势,是先天没错。” 一个个十几岁的练武学徒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徐孝厚。 他们之中很多人才桩功二层,练到桩功三层的都是少数。 “嗯,侥幸突破。” 徐孝厚心中得意,表面谦虚。 “徐孝厚你多大年纪来着?” “十五岁?还是十六?” “十四。” 徐孝厚的回答再次引起一阵高呼。 十四岁的先天,过于惊人。 其实他就算不使用气血丸,按照正常进度能在十六岁晋升先天。可他急于求成,硬生生将两年时间缩短到不到半年。 徐孝厚歇息片刻,继续练武,熟悉内劲加持下的战力。 “伏虎罗汉~” “八部罗汉!” “移形换影步…” 内劲灌注经脉,全方位增幅力量、速度与防御力。 他对内劲的使用还很粗线,但内劲对战力加持过于凶猛,堪称十倍提升。 后天与先天,宛如云泥。 “通臂门,孔森,我来了。” 徐孝厚熟悉内劲之后,离开金刚门,前往通臂门武馆。 在哪里丢了面子,就要在哪里捡回颜面。 ———— 宽达十丈的气派大殿坐落于城区,两根半米粗的实木立柱撑在大门两侧。 高悬的牌匾上写着【通臂门武馆】。 在这座大殿的后方,三面高墙围成四四方方的偌大场院。 大门处,一个个手臂颀长的练武学徒们来往进出,络绎不绝。 通臂门如今虽名声不显,可学费降低后,依旧能吸引大量的学徒们前来练武。 徐孝厚大摇大摆闯进武馆大门。 他身形特征明显不是练通臂灵猿桩功的,于是被拦下:“喂,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踢馆。” 两个字,如同在平静水面丢下一块巨石,掀起层层波浪。 “啥?” “踢馆?!” “大家快来,这里有人来踢馆!” 上门踢馆,如砸人饭碗。 不一会儿就涌来几十个学徒将徐孝厚层层围住。 有人面带敌意,有人好奇观望是何人如此大胆。 “李馆主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道。 李鹤,先天二重,通臂门武馆的副馆主。 馆主范雷不在,他是管事的。 他黑着脸走来,见徐孝厚不过十几岁模样:“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怎的到我们通臂门捣乱?” “私人恩怨。孔森在么?我要挑战他。” 徐孝厚神态淡定,丝毫没有被面前众多高手吓到。 孔森? 李鹤吩咐身旁学徒:“孔森在后院,去喊他来。” 有人给孔森传话,很快他满脸莫名其妙前来。 “徐孝厚?” 他看到徐孝厚,有些惊讶。他听说有人来踢馆,是徐孝厚? “孔师傅,此人找你挑战,踢馆哩。” “你可别丢了咱通臂门的颜面。” “这小子看上去很嚣张,你狠狠教训他。” 孔森几个月前和徐孝厚切磋时,已是后天极限。 上个月他在气血丸的加持下突破先天,如今是通臂门教武道的师傅。 “孔森,上次切磋输给你。我苦练数月,这次前来报仇,你可敢应战?” 徐孝厚没说自己是先天,他想着以他的年纪、不算是“先天前辈欺负后天晚辈”。 孔森心里吐槽“这小子真记仇”,表面笑着摇头:“咱俩切磋不了,我一月前已入先天境。你想和我切磋,等突破先天再来吧。” “你入先天了?正好,这下名正言顺了!” 徐孝厚还担心自己赢了孔森被别人背后嚼舌根,既然对方是先天、那更好。 什么? 孔森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先天对先天,公平切磋,愿赌服输!” 徐孝厚的话,引得在场众人错愕。 先天? 此人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先天? “你先天了?” 孔森知道上次自己胜在桩功进度。 他晋升先天是顺理成章,本身是后天极限,又年轻、天赋是同辈练武学徒中的佼佼者。 徐孝厚怎么能这么快? “没错。你们武馆擂台在何处?” 徐孝厚迫不及待检测自己先天的战力。 “……” 孔森看向旁边的副馆主李鹤,眼神带着求助意味。 这可怎么办? 和徐孝厚切磋,赢了是应该的,毕竟年龄大了十来岁。输了丢脸,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丢武馆的颜面。 李鹤也没想到被一个少年先天上门踢馆。 这等少年郎,年纪轻轻晋升先天,必然是天资卓绝、心高气傲之辈。然而心思耿直,只管输赢,却不管对他人造成的影响,实在难处理。 “去吧,尽力而为。” 他想着徐孝厚年纪轻轻入先天,拳脚功夫不会太扎实。 在众人的围观下,徐孝厚和孔森来到后院的擂台。 (本章完) 第96章 蠢贼 第96章 蠢贼 擂台上,二人相对而立,拱手施礼。 徐孝厚少年得志,满面春风。 孔森严阵以待,神情凝重。 “看招!” 徐孝厚先下手为强,刚猛的罗汉拳直砸向孔森面门。 罗汉拳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发声如雷,崩抖爆力。 孔森连连后退,与徐孝厚保持距离。 他的通臂拳战法是放长击远,拳势末端威力无穷。 二人互有来往几十招,偶尔拳脚碰撞,灌注了内劲的拳脚如钢铁、发出“铿铿”颤音。 徐孝厚凭借突如其来的几次迷踪步步法,打乱对方节奏,逐渐占据上风。 “可惜来时匆忙没带银子,不然刚才加点彩头,把上次输的银子赚回来。” 他心想,自以为胜券在握。 ———— 擂台周围观战的人很多。 武馆学徒们都为孔森的处境担忧,其看上去快要败了。 李鹤神情淡定,他已看出此战胜负,一点也不为孔森担心。 果然,擂台上的局势瞬间逆转。 孔森卖了一个破绽,徐孝厚果然中计。 “呼——!” 如流星一般的拳背呼啸着,势大力沉钻进徐孝厚怀里,轰在其胸膛。 “咚”声如擂鼓。徐孝厚应声倒飞,身形抛飞出八米远,摔落在擂台外。 “这!” 徐孝厚满脸懵,刚才怎么回事? 那一拳,怎么凭空延长了三寸? 按照他的判断,那一拳不可能打到他,却突然增长三寸,迭加了刚猛内劲轰在他胸口。 此时他胸膛肋骨生疼,却不及他对战落败的难受。 “徐孝厚,承让了。” 孔森浅笑拱手。他从对战开始就谋划了这一击,以徐孝厚之心性、必然轻敌,这才让他有机会出其不意一招获胜。 论拳脚功夫,徐孝厚略胜一筹,但二人差距不大。 孔森突破先天已经一月有余,刚才那招是通臂拳到先天才能施展的绝招:关节松动、伸缩自如。 通臂灵猿桩到先天,双手及膝、双臂更加颀长,肩肘关节异于常人。 观战的李鹤连忙上前搀扶徐孝厚,面带假笑:“徐少侠你没受伤吧,我们武馆有医师,要不要给你看看?” 他得知了徐孝厚身份,自然不能对其落井下石、讥讽嘲笑。 “我没事。” 徐孝厚站起身,黑着脸摇头道。 他又输了,还好没下赌注。 他倒也干脆,愿赌服输:“没想到通臂拳到先天有如此玄妙招式,这次长见识了,佩服、佩服。”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徐少侠年纪轻轻晋升先天,底蕴稍显不足。再练几天,我们通臂门都没人是你对手。” 李鹤知道对付徐孝厚这种少年天才给足面子就好。 他客套吹捧一番,将徐孝厚恭送出门。 ———— 云安酒肆。 徐孝云正在盘账。 他酒肆生意虽大,可是要养活的人也多。 除了酒肆本身雇佣伙计的支出,还有徐家这个大家庭的支出。 徐家老宅,徐福贵和佳珍的吃穿用度、雇佣丫鬟的销,都由云安酒肆负责。 徐孝安一家妻儿,各种销也都来自云安酒肆。 还有徐孝厚。 准确的说,徐孝云管的是徐家大家庭的账,并非是他养活徐家。云安酒肆能发展到现在,少不了大家的共同努力,其酿酒原料是徐家农田的粮食。 “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这时,有人匆忙冲进店铺,是徐孝云手下的伙计。他浑身衣物沾满尘土,像是在地上打滚似的。 “又是送去莆叶县的货出事了?” 徐孝云眉头拧起。 伙计哭丧着脸说:“送去的时候没事,回来路上被劫道,银子全丢了,唉~~他们就差把我衣服扒光了,还好饶我一命,不然我都回不来呐。 掌柜的,下次就别派我干这活了吧,我真怕……” 这伙计是徐孝云很早就雇佣来的,跟他干了多年,老实本分、不会撒谎,身份无异于云安酒肆的副掌柜。 徐孝云信任他,知道其不会假装被抢来骗自己。 “银子丢了没事,人回来就好。莆叶县的货先不送了。” 徐孝云心痛不已,却只能如此安抚伙计。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不久前刚把炎杞佳酿的生意做到邻县莆叶县,没想到就被劫了两次。 送过去的货是最昂贵的炎杞酒,因为普通酒不值钱,舟车劳顿送那么远赚不到钱。 几百坛的炎杞佳酿,一坛卖十两银子。几千两银子的货钱被抢,损失惨重。 “亏大了啊,只算成本、一坛酒成本也得算到八两了。” 徐孝云心想。 他刚安抚好伙计,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又一人前来。 益武药堂的贾掌柜前来收账,客套打招呼:“徐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呐。” “哈哈,你们益武药堂才是真生意兴隆,我这小酒馆哪里比得上你们。” 徐孝云笑着将贾掌柜迎进门。 贾掌柜寒暄几句后,拿出账簿:“我好几个月没来,正好有别的事路过,就想着顺便把咱最近的账平了。” “那是应该的。有我多少钱的账呐?” 徐孝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钱。他那点账目,一百两银子顶天了。 “总共是一千六百五十四两九钱,那四两九抹去,就一千六百五。” “多少?” 徐孝云拔高了音调,准备取钱的手僵住,不可思议看着贾掌柜。 一千六百五? 他听错了吧。 平时他妻子给孩子买几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药,偶尔给佳珍买点滋阴补气的药,能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是你家弟弟买的气血丸多了些。” 贾掌柜有些疑惑,难道徐孝厚拿气血丸不告诉哥哥? 气血丸? 徐孝云想起来,有次徐孝厚要气血丸,他让其到益武药堂记账。 “劳烦给我看下账簿。” 只见贾掌柜翻开那一页账目,递给徐孝云。 徐孝云认得徐孝厚的字,确认无误,心中暗道:这么多气血丸,他是把气血丸当吃? “你稍等,我给你数钱。” 徐孝云不至于赖账,当场清点银票、把益武药堂的欠账清了。 在贾掌柜离开的时候,徐孝云忍不住交代说:“贾掌柜,我那六弟不知赚钱不易,大手大脚的。以后他要拿气血丸让他付钱,不给记账。” “行。” 贾掌柜将此事记在心里。 等到其离开,徐孝云心想:得去找徐孝厚说教说教。 他过于宠溺六弟,以至于赊账一千多两银子的气血丸竟敢不给家里人说。 ———— 偏僻村野。 两个农夫模样的汉子狼狈逃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其中一人身材高壮,一人身材瘦小。 “快,下去!” 路旁有个缓坡,王年手上用力,一把将弟弟推下去。 他弟弟王月身材高壮,没准备好被推下去,轱辘打着滚、身上扎满了草刺。 王年瘦小灵活,三两下跳下坡底。 “快走!” 他拉起弟弟,不管不顾埋头钻进杂草茂盛的山沟。 王月顾不得喊疼,任由他哥哥带路逃窜。 好在二人练过武,如此狂奔体力也跟得上。 二人刚离开没多久,一伙人拿着锄头、镰刀、木棍追上来。 “哪儿去了?谁看到了?” “特娘的,到我们村偷孩子,找死是吧。”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是村里练武高手,桩功三层:“找,肯定没跑远!沿着山沟野地搜,这种挨千刀的货,放跑了得祸害多少人家。” “……” 另一边,王年王月两兄弟跑到很远,躲藏在没人能发现的山旮旯深处。 “呼—呼—” 王年胸前剧烈起伏,他看着自己弟弟,气得一脚踢在其屁股上:“憨货,说了多少次,动脑筋、别蛮干!老子迟早被你害死!” 干他们这一行当的,被人抓住是死路一条。 不用被送去衙门,当场就会被人打死。 王月知道自己理亏,低头只顾喘气、不敢回话。 二人在附近几个村盯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有好机会,结果王月太鲁莽、抱走孩子的时候太过直接,被人发现了。 他们只能丢下孩子夺路狂奔。 要不是练过武跑得快,他们这时候已经被人活活打死。 “不行,咱俩一起太显眼,下次分头行动成功率更高。人家怎么能屡屡得手,咱俩怎么就不行?” 王年是偶然得知干这一行很赚钱,才产生了这个念头。 拐卖小孩,一个男娃能卖二三百两银子,一个女娃也能卖一百两。 辛辛苦苦种田一年才能赚几个钱?不如随手抱走一个孩子赚得多。 二人并非桐古县本地人,而是从别的地方流窜而来。 他们本是村里贫农出身,因为种田纠纷、打架失手打死了人,成了逃犯。 “咱赚够三千两就收手,买田、雇长工、再娶个漂亮媳妇,嘿嘿~” 王年畅想着。 其实二人至今没成功卖过一个孩子。 唯一得手的一次,因为王月用迷药过多、孩子没活过来。 想到这里,王年又踢了弟弟一脚。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除了刚才那户人家,他们还盯上一个目标。 百壑村有个大户人家,家中有个白白胖胖的三岁男娃。 年龄太小的婴孩不好活、也不好偷。 年龄太大的孩子能记事、卖不上价。 三四岁的小孩正合适,不记事、好养活,能卖高价。 (本章完) 第97章 功过 第97章 功过 白天。 农田里长工们在忙碌干活。 徐孝安在旁边指挥、监督长工们劳作,一边陪着徐忠耳玩闹。 他大儿子徐忠一,五岁。 二儿子徐忠耳,再过几天满三岁。 “忠耳啊忠耳,你爹在几个兄弟里最平凡,你和你哥可得争气,给咱老徐家出个人才。” 徐孝安在他人面前从来不说,其实心里挺羡慕哥哥弟弟们。 几个哥哥各个有出息,唯有他最为平凡。 就连最小的徐孝厚也逐渐展露锋芒,更衬托出他这个老五平平无奇。 起初他心里也憋着劲,苦练桩功。 可别人练桩功进度蹭蹭提升,他练桩功进度慢如蜗牛。 别人服用五行药汤,助益明显。 他服用五行药汤,像是喝白水、收效甚微。 时间长了,他只能认命:他没有练武修仙的命数,哪怕他知道五行桩功到先天后可以修仙。 他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啊。 虽然没有大本事,但他孝顺,留在村里打理农田,帮四哥酿酒,还能时不时回家陪爹娘。 “爹爹…那个…” 三岁的徐忠耳听不懂他爹这么复杂的话,伸手指着田间草丛中蹦跳的蚂蚱。 徐孝安眼疾手快抓住一只蚂蚱,吓唬儿子:“这个会咬人的哦,来喽,啊呜~~” 徐忠耳被吓得吱哇摆手,迈着小碎步乱跑。 远处,大黑趴卧在田间土堆上,遥望着徐忠耳的方向。这些天有两个陌生的人影在村里晃悠,还总暗中观察徐忠耳,引起了它的警惕。 它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那两人气味很陌生,不是本村人。 ———— 王月穿着粗布麻衣,头戴遮阳草帽,腰间别着个麻袋,微微佝偻着身子。 其模样和村里干农活的长工、农夫没什么区别。 他的首要目标不是徐忠耳,而是大黑。 他和他哥在附近几个村转悠的时候,大黑经常注意到二人,朝着他们吠叫。 “一条半死不活的老狗,倒是警觉。” 他心里想着,眼看四周无人,从大黑身后偷摸靠近。 大黑太年老了,嗅觉和听觉严重衰退,否则不会发现不了偷袭的坏人。 王月靠近之后,在大黑终于发现转身之际,扑上去用胳膊勒在大黑脖子上。 “呜呜~~” 没几下,大黑便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王月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将大黑拖到茂密草丛里。如此一来等到大黑被发现时,他们兄弟二人早就逃远。 “就等哥哥行动了。” 他和王年这次学聪明了,用上计谋,不再蛮干。 ———— 远处忽然一阵骚乱,乌黑的浓烟升腾而起。 有人大喊着:“着火啦!” “谁家柴垛着了!” “……” 徐孝安望向起烟的方向,正是他家给长工们住的排屋。 “好像是咱家?快、快回去救火!” 他连忙呼喊着田里的长工们,一群人冲向着火的方向。 起初他没忘记儿子,只是着火的地方危险、人多,不方便带着儿子靠近。 “你就在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听到没?” 徐孝安想着村里都是熟人,儿子就在这里、丢不了。是他大意了,不知道着火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计策。 “嗯。” 徐忠耳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蚂蚱上。 “快,灭火!” 由于被发现的早,大家齐心协力浇水,很快就灭了火。 “真是怪了,这里怎么会着火?” 徐孝安打量着烧黑一半的柴垛,疑惑不已。 柴垛为了防火,都是专门单独堆放,旁边什么都没有。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扫了一眼远处徐忠耳的方向,然后怔住了。 片刻之前,徐忠耳还站在那儿。 现在,人没了! “不是吧?” 徐孝安心中升起一个极为糟糕的念头,吓得他不禁腿软。 他快跑几步,高声大喊:“儿子?忠耳~~忠耳!” 他希望儿子只是走到哪个角落玩闹、离开了他的视线。 可惜无人回应,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儿子呢?你们看到没?大家快帮忙找找!” 徐孝安连忙求助长工和附近村民们。 “主家,你儿子刚才不就在那边吗?” “咦?怪了。” “大家快找找,别是碰到人贩子了。” 众人分头行动,帮忙寻找,很快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 徐孝安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冲回自家老宅。 ———— 王月此时急匆匆低头赶路,肩膀上扛着麻袋。 “有人!” 他好不容易得手,带着一个孩子慌不择路,看到前方有人影就连忙绕路。 如此绕路,没几次他就迷路了,找不到和哥哥说好的汇合地点。 眼看前方又有人迎面走来,他见避不过,想到他哥说的要用脑子,急中生智放缓了脚步。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庄稼汉。 王月抬起头,模仿本地口音、笑着寒暄:“哥,吃过饭了?” “?” 那人以为是哪个不太熟的乡亲,回应着:“昂,吃过了。你这是?” “买个猪崽,回家养哩。” “挺好,猪肉最近涨价。” 随意聊了两句后,王月离开。 那庄稼汉脑子里还在思考这是哪位乡亲,哪个村的? 王月走远之后,由于不敢在官道、大道走,只敢钻羊肠小道,以至于在这穷乡僻壤一时间寻不对方向。 “和我哥约好的地方到底是哪儿来着?” 他更不敢问人,就这么扛着麻袋漫无目的、往人少的地方去。 ———— 徐家老宅。 徐孝云特地从县城回来找徐孝厚:“爹,六子不在吗?” “他有段日子没回来,你找他作甚?他犯什么事了?” 徐福贵见徐孝云有心事的样子。 “爹,我以后再也不惯纵他了,他敢瞒着我赊账买了二十颗气血丸。一千六百两银子呐。” 如果是以前,徐孝云拿出这笔银子不算什么。 最近云安酒肆亏了两笔大钱,这笔一千六百两银子就显得很重要。 “一千六百两?” 徐福贵惊讶,随后又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早就让你和三苟别宠溺他,否则迟早闯大祸。你平日那么节俭,在六子身上倒是大方得很。 趁这次机会,把你们弟兄几个召来好好说说六子的问题。” 以前徐孝厚实力还不强,再怎么闹腾也闯不了大祸。 现在他岁数渐长、实力愈强,反倒是性格没有沉稳、依旧和以前一样。 “是该打磨打磨,我们兄弟几个就属他最跳脱。谁让他生在好时候了呢。” 徐孝云感慨,他们几个从小是苦过来的,只有徐孝厚生下来家里条件就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冲进宅院里。 是徐孝安,他见爹和四哥都在,慌里慌张跌倒在地:“爹、四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 二人见徐孝安如此模样,心里一沉。 “孩子丢了,忠耳丢了!” 听到这话,二人皆是脑海嗡鸣。这是天大的事! “我在田边陪着孩子玩,突然着火了,我就把他放在旁边。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徐孝安结结巴巴解释。 一向脾气平和的徐福贵忍不住骂出口:“你这爹当的,粗心,愚蠢!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愣着干甚,快找啊……” 事关重大,眼下不是责问徐孝安的时候。 “四云你快去找大牛,他手下人多。还有三苟和六子,人越多越好,快…” 在徐福贵说话的时候,徐孝云已经冲向门外。 几乎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找人,徐福贵连家里丫鬟都派出去帮忙。 大灰和短尾两条猎犬也跟着寻人。 佳珍原本在房间里休憩,被惊动之后得知孩子丢了,急火攻心,差点昏过去。徐福贵担心她急出病,连忙安慰她别心急,肯定能找到孩子。 百壑村的每个角落都被找遍,只找到被王月害死的大黑。 徐福贵见到大黑的尸体,气得心中大骂。 不久后消息传遍全村,又传到附近几个村,很快有人提供线索:放火烧柴垛的是个瘦小的汉子。 还有个高高壮壮的,扛着个麻袋路过。 有了确切消息,众人寻找有了目标。 ———— 徐孝厚赶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他和孔森第二次切磋输了,心中郁闷,还得思考回家如何应对爹和四哥。 “不知道四哥发现了没?” “我如今突破先天,应该不会被责罚太狠吧。” 他想着自己不是浪费钱,是用来提升实力了。 就这样心不在焉骑着马,还没赶到百壑村,就看到一群人沿着路边搜寻什么。 “六哥!” 有人看到徐孝厚。 “你们这是?” “你还不知道?你五哥家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什么?!” 徐孝厚大惊,连忙询问具体情况。得知两个人贩子的大致特征,调转方向往旁边小路冲去。 他不知道去哪儿找,但他心里焦急。 那是他亲侄子,无论如何也得找到。 “该死的人贩子,别让我看到你!” 他心中怒火升腾。 漫无目的寻找,直到天色昏暗,他身下的马匹都累得走不动道。 他翻身下马,也不管马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继续朝前走。 ———— 王月趁着天色昏暗,继续扛着麻袋往远处走。 他发现自己在被搜寻,有次差点被人发现,于是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 “我的好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啊。”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孩儿,我给你寻个好买家,家世肯定不比你这家庭差。”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迎面走来。 这次王月来不及躲闪,只能强装镇定。 徐孝厚看到高壮的身影,快速靠近,发现其肩膀上扛着的麻袋。 “站住!” 他厉声呵斥。 王月故技重施:“你不是那谁家的儿子吗?不认得我了?我给你家随过礼嘞。这么晚去哪儿啊?” “麻袋里是什么?” “买的小猪崽……” 徐孝厚不等他解释,伸手就要查看麻袋。 意识到要暴露的王月,扔下麻袋就跑。 徐孝厚连忙接住,打开一看,确实是侄子忠耳。之前王月放迷药太多害死了孩子,这次迷药放得少,孩子已经有清醒的迹象。 “人贩子受死!” 以徐孝厚先天的实力,三两步追上王月,一拳轰在其背后。 附着内劲的一拳带着徐孝厚的愤怒,将王月轰飞出去。其胸肺尽碎,死透了。 徐孝厚连忙回身抱起孩子:“忠耳、忠耳?” 见其还有些迷糊,抱着其赶回家。 家里人一定都急疯了。 (本章完) 第98章 练气三层 第98章 练气三层 徐孝厚带着侄子到家时,徐家众人正组织人手大肆搜寻。 “是六子!” “他找回孩子了…” 消息很快传开。 徐家老宅门口,得知消息的众人陆续从各处返回,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徐孝安妻子春娟哭得声音沙哑、眼睛红肿,见到孩子后先把孩子带回家安抚了。 “六子,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徐孝安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孩子没找回来自己会怎样。 “那人贩子呢?” “被我一拳打死了。” “死得好!” “死得太便宜他了,落在我手里不得狠狠折磨他。” 众人提到人贩子都恨得咬牙切齿。 徐孝牛身为县尉,他知道桐古县最近人贩子频繁出没,得知消息后立刻带了一群手下赶来寻人。此刻看到大黑的尸体,心中酸楚不已。 他想着稍后把大黑埋在自家地头,那里是大黑长大的地方。 “多亏了六子。” 众人对徐孝厚一番夸赞。 徐福贵本打算召集几个儿子一起严加管教徐孝厚,眼下见他立了大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但是一码归一码,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六子,你跟我来。” 他带着徐孝厚走向后院地下密室。 众人各自散去。 ———— 昏暗密室里,久久无声。 徐孝厚安静站着,看着他爹的背影,不知道他爹找他说什么。 徐福贵许久不说话,让徐孝厚感到莫名的压力。 又过了片刻,徐福贵缓缓开口:“听你四哥说,你赊账了二十颗气血丸?” “爹你知道了?我…我知错了。” 徐孝厚忍住了想要狡辩几句的心思,干脆认错。 “知错不改,知错有何用?再有下次呢?” 徐福贵知道其“干脆认错、下次还犯”的习惯。 “下次坚决不犯,我发誓!” 徐孝厚高举右手作发誓状。 “服用那么多气血丸,实力如何?” “爹,我已入先天!” 说到自己的实力,徐孝厚难免得意。 已入先天? 徐福贵愣在原地,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做出决定:“既然到先天境,有个秘密该告诉你了……” 之后他将五行桩功的桩功之秘告诉徐孝厚。 “灵根?爹,你刚才说我能修仙?” 十四岁的少年郎,对修仙充满了幻想。 “没错。你别急于高兴,修仙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五系灵根是最差灵根、修仙更加艰难。你三哥已经放弃修仙,专精武道。” “我三哥?这么说,我大哥的灵根也是这么来的?” 徐孝厚忽然反应过来。 “对,这是咱家最大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除非到生死关头,否则决不允许暴露有灵根、能修仙的事。咱家明面上有你大哥能修仙就足够。 你必须时刻谨记!若是暴露,咱家恐有灭顶之灾!” 徐福贵忍不住多叮嘱几句。 “……” 徐孝厚呼吸急促,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至于修仙功法,我会教你一门灵农练气诀,木、土双系修仙功法。再教给你飞剑术,这是练气层次控剑法门,不过你暂时只能学入门暗器手法,真正控剑需要法器。” 《灵农练气诀》是以后徐家人修行的修仙功法,《土元诀》太普通、自然被放弃。 至于徐孝牛,他有官籍在身,修行朝廷功法《玄土龟灵诀》。朝廷的功法不能外传,且这门功法品质不低,所以徐孝牛没必要转修家里的灵农诀。 《飞剑术基础篇》,徐福贵之前不教徐孝厚,是觉得他实力提升太快、心性不够,担心他闯祸,便没有教给他这门杀伤力巨大的法门。 “你已入先天,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 徐福贵突兀说了这么一句。 徐孝厚明白他爹的含义。 原本他打算实力提升再去找孔森切磋报仇,此刻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身上背负了家里这么多秘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张狂。 之后几天,徐福贵将《灵农诀》、《飞剑术》教给徐孝厚。 徐孝厚在一颗灵晶的辅助下引气入体、开辟气海,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灵农诀》作为双系功法,修行效率比《土元诀》高两三成。 因此徐孝厚虽然修行进度缓慢,但他还能接受,大不了多些时间运转功法。 他每天在地下密室修仙,同时又不舍得浪费自己的武道功夫,每天早晚依旧练桩功。 还要抽空练习飞剑,将飞剑术练到入门暗器的程度。 于是,他发觉时间不够用了。 修仙练武、练飞剑,占据他全部的时间,一点空闲没有,更别说外出“兴风作浪”了。 ———— 几天后,徐忠耳的三岁宴顺利进行。 徐福贵吸纳其子嗣血脉气息。 家族宝树在代表徐孝安的第五支枝杈末梢、延伸出第二支分杈,树冠中心再次生长出灌顶灵果。 这枚新生的灌顶灵果,需要继续以徐家后代子嗣气息滋养成长。 再有三个后代,会长成青色普通灌顶灵果。 再有七个后代,会长成黄色练气级灌顶灵果。 ———— 又过了几天,徐福贵终于迎来境界的突破。 体内空间。 徐福贵于宝树旁盘膝端坐,交迭在气海丹田处的双手掌心攥着一枚灵晶。 周围灵气不断被他吸纳入体,提炼后的精纯灵气在全身经脉按照特定路线一圈一圈循环往复。 气海丹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张。 “吸收!” 最后关头,他吸纳掌中灵晶的灵气,靠着这一缕灵气完成最后的突破:丹田扩张、塑成第六窍。 练气二层练成,丹田扩张到二寸、六窍六孔。 练气一层,是丹田一寸、三窍三孔。 练气二层,是丹田二寸、六窍六孔。 练气三层,是丹田三寸、九窍八孔,合九宫八卦,即为修仙道基。 灵气于经脉循环,归入丹田气海。 随着丹田扩张,能容纳的灵气增加些许。连接经脉的窍孔增加,运转灵气的速度加快。徐福贵实力提升一截。 “可以去靑丘坊市了。” 他的实力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大幅度提升,不愿意再磋磨时间。 徐家实在缺乏修仙资源。 备用的三颗灵晶,给徐孝厚一颗、自己刚才使用一颗,只剩下最后一颗。 修炼《飞剑术》,需要法器飞剑。 他还想给佳珍弄一颗驻颜丹药或是灵植。 “第一次去必须低调,小心谨慎。” 别看他跨入修仙门槛五年,实际上还是修仙新人,没接触过外界的修仙者。 “带两株二十多年的灵植铁根草,探探情况再说。” 靑丘山是筑基修仙家族的地盘,有筑基大修士。 徐福贵在那里不敢随意进出体内空间,万一被发现会很危险,他决定先携带两株灵植前去,假装是在深山老林中挖掘的灵植。 在深山老林灵气浓郁的犄角旮旯,偶尔会诞生一两株灵植,这种情况很常见。 而那一点灵气浓郁的区域很小,算不上灵地,更比不上灵脉。 他在宝树旁的木箱里取出个精致小巧的采药锄,开始轻手轻脚采挖铁根草。 体内空间的灵植最早是徐孝苟开始练武那年种下的,有枯叶乌和铁根草两种,至今二十三年。 体内空间逐年扩大,又多种了很多灵植,年份比较少。 他熬制五行灵药汤,所需灵药不用很高年份,用的都是三五年刚成药的,因此那些二十三年的灵植没有使用。 整个体内空间除了家族宝树的树干旁半米区域是徐福贵修行和活动的区域,其他地方都种满灵植。 不到九十平的灵脉之地,方寸之地都弥足珍贵。 “搞定。” 为了保证铁根草的完好品相,他小心翼翼挖出两株泛着金铁光泽的铁根草,连一根须子都没掉。 退出体内空间,寻了个装人参的精致木盒将两株铁根草装好,又用草纸将木盒裹起来、放入竹筐,又在上面铺了些杂草。 他换了身粗布麻衣,头戴草帽,背着竹筐,活脱脱乡野农夫的模样。 和佳珍打了声招呼,说要出一趟远门,他便出发了。 ———— 徐福贵迈入练气三层,会地陷术、土刺术、轻身术。 地陷术和土刺术是《土元诀》附带的法术,他会施展,但由于他转修《灵农诀》,使用这两种法术的威力会弱不少。 法术和功法配套,会有威力加成。 《灵农练气诀》中没有能杀敌斗法的法术,只有培育和助长灵植的法术。 他体内还有先天武者的内劲,但他跨入先天之后开始修仙、不再练桩功,因此内劲很少。加上他只练桩、不会拳脚功夫,内劲只能用来增强防御力。 此外,他衣摆下藏着三柄百锻飞剑。百锻飞剑只是凡器,杀伤力有限。 这就是徐福贵现在的实力,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通,乱七八糟、马马虎虎。 他背着竹筐走到前往莆叶县的官道上,用五十文钱搭上一辆前往莆叶县的马车。 像他这样靠搭车赶路的普通农夫很常见。 桐古县距离莆叶县很远,足有一二百里。这是直线距离,道路曲曲折折、实际更远。 一天一夜后,他到达莆叶县。 目的地靑丘山,还在莆叶县东边、距离二百里。 他又碰上一支赶路的商队,厚着脸皮蹭坐商队的马车赶路。 路途遥远,马车颠簸。 终于,云雾笼罩的靑丘山出现在他视线中。 徐福贵和商队告别,朝着靑丘山赶去。到靑丘山附近,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修仙者。 有练气后期的修士御空飞行、高来高去。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修士脚尖一点,飘出百米多远。 他用面巾遮住面孔,施展轻身术前行。这里距离桐古县很远,他又遮挡面容,不会被发现。 (本章完) 第99章 靑丘山 第99章 靑丘山 稀薄的白雾笼罩着方圆三四十里的靑丘山脉,一高一矮两座山峰在远处遥相呼应。 高的那座山峰,拔地而起、又高又陡,是主峰“靑丘峰”。 低矮的山峰,占据的地盘更大,被称为“坊市山”。 靑丘峰是筑基家族“蓝家”修士生活的地方,其上有聚灵阵,将此处靑丘山脉的灵气大部分聚拢在其家族修士生活的区域。 逸散出来的灵气,依旧围绕着靑丘峰,覆盖了半座坊市山。 靑丘峰周围有灵气的区域,被开垦出一片一片的灵田,种植着大量灵米、灵药、灵植,由蓝家族人看管打理。 而坊市山上有灵气的区域,被蓝家出租给练气修士家族或是散修居住。 只要给灵石,就能住。 坊市山无灵气的区域,才是真正买卖交易的坊市。 徐福贵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跃出二三十米远,在荒野山区如履平地。 他远望靑丘峰和坊市山,看到那开垦地一望无际、整整齐齐的灵田,不禁震撼。 和那数不清的灵田相比,他体内空间那“巴掌大小”的灵脉之地不值一提。 “这就是筑基家族啊,至少传了几百代人。” 靑丘山居住的蓝家族人,足有几万人,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 徐福贵想到自己,他家才多少人? 刚开始发展而已,不能心急,迟早有一天也能发展成这样的筑基家族。 ———— 坊市山下。 修士们在这里停下,练气后期修士也在这里降落。 靑丘山的规定,非蓝家修士不能在这片区域飞行。 来来往往的修士们穿着打扮各异,其中一大半都遮住面孔,或是身穿罩袍露出眼睛,或是帽檐挂着黑纱。 虽说在坊市有蓝家保证安全,但谁也不敢保证离开靑丘山会不会被人盯上。 “财不露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徐福贵在这里丝毫不显突兀,他走上坊市山。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摆摊卖黑色罩袍和面纱的。 再往上走,看到一个个小地摊。 “呜汪~~” 铁笼子里关着的两只小狗呜汪吠叫。 旁边有人吆喝着:“混血异兽,有灵兽青风犬血脉,培养好能达到一阶实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次品先天丹有人要吗?能增加五成突破先天境的机率,各位道友家中有练武后辈的,可以准备一颗。” “八成新中品法器长剑,贱卖了啊!” 徐福贵见那人手中的长剑是柄断剑、剑身只剩一半,这叫八成新? 他为了不表现初来乍到的新人模样,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这里到处叫卖的地摊摊主,和世俗界街边摊贩区别不大。 再往上走,他看到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几个明显是蓝家族人的修仙者监管坊市,再往上不见一处地摊,只有一座座楼宇建筑。 徐福贵继续前行,那些楼宇建筑上面挂着牌匾,是一家家店铺。 “童家灵丹阁”、“赵家兵器铺”、“李家灵植苗圃”…… 这些店铺,都有前缀,并非是蓝家的。 最顶端的两家气派建筑,是“灵符阁”、“灵植圃”。 徐福贵打听过,蓝家最出名的便是灵符,他们家族有灵符传承。 靑丘坊市中,蓝家出售的灵符是众所周知的物美价廉,其最出名的便是“金光符”。 至于“灵植圃”,靑丘山种着那么多灵植,蓝家自己用来制符箓根本消耗不了多少灵植,于是多余的灵植便出售。 “就这?” 徐福贵发觉这里的店铺总共只有十几家。 转念一想,这靑丘山吸引来的修士大部分都是附近几个县的练气修士,十几家店铺就足够了。 桐古县的修仙者,练气家族、仙官、散修加起来也就几百人。 ———— 徐福贵在坊市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最后走进蓝家的“灵植圃”。 古色古香的灵植圃摆着几个实木货架,那货架散发着灵植的清香。 “这是百年灵松木?” 徐福贵脑海中有《灵植图鉴》,他根据特征判断出货架是百年灵松木制作而成。 货架上摆放着少量用来展示的灵植。 宽敞的店铺里没有几位顾客。 “这位道友,你想买什么灵植?” 前来接待徐福贵的是位女修,展现出来的气息是练气中期。 “二十年出头的铁根草,什么价?” 徐福贵打探价格。 二十年出头? 女修士奇怪徐福贵怎么询问如此准确的年份:“根据品相,十七八颗灵晶。” 这么少? 徐福贵惊讶,他以为体内空间的灵植能值不少灵石,结果让他失望了。 铁根草这类常见的灵植、且年份不多的情况下,确实不值多少灵晶。 蓝家那漫山遍野的灵植是有力证明。 10年以下的灵植,无法炼灵丹,只能用来炼制一些珍贵的凡级药丸。 只有10年以上灵植,才值些灵晶。 二十多年的铁根草,确实不算珍贵。 “那,你们收灵植吗?我有铁根草。” 徐福贵询问。 “嗯?” 女修这才明白徐福贵为何询问准确年份,她面色微变:“抱歉,我们不收。” 蓝家的灵植多到用不完,还收灵植干什么? 再说,卖价明了,要是收价太便宜,不是明摆着赚差价么。 “你们卖灵植苗吗?” “额…卖,但是卖的极少,一苗一价,我得去询价。” 女修对徐福贵感到奇怪。种灵植需要在灵脉之地,寻常散修哪有灵脉之地。 “好吧,我随便问问。” 徐福贵打听过后,离开蓝家的灵植圃。 蓝家不收灵植,那他的铁根草就得另外寻买家。 去摆地摊? 且不说容易被盯上,他没那个功夫慢慢等待。 最需要灵植的修仙者,无疑是丹师。 徐福贵走向“童家灵丹阁”,他不仅要卖灵植,同时也打听一下给凡人驻颜的丹药。 让他奇怪的是,蓝家都没有出售丹药的店铺,而坊市里居然有其他修仙家族售卖灵丹。 “童家灵丹阁”内不大,精致典雅,弥漫着淡淡地灵丹香气。 明面上并没有摆放丹药,只有几张茶桌茶椅。 童百烈正在悠闲喝茶,见有顾客上门,连忙起身迎接:“欢迎道友光临,请问需要什么丹药?不需要告诉我准确名字,只要说功效,我可以推荐。” 他是练气中期修士,能感应出徐福贵气息不强。 但修仙界卧虎藏龙,尤其是徐福贵这样打扮的,谁知道是不是隐士高人。 他能判断出来的就是:徐福贵之前没来过,是个生面孔。 靑丘坊市的辐射范围不大,来买灵丹的修士就那么些。童百烈在这里守店铺多年,熟客他肯定认识。 “你这里收灵植么?我有两株二十年出头的铁根草,品相完好。” “……” 童百烈愣了下,点头道:“收,当然收。价格嘛你应该问过了,蓝家卖十七八灵晶,我收你的得便宜点,十六灵晶怎样?” 童家炼丹需要从蓝家购买灵植,因此徐福贵只要比蓝家卖的便宜一点就行。 “行。” 徐福贵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他得卖得便宜些人家才肯收。 只见他取下背上的竹筐,拨开上层杂草,取出层层包裹的木盒。费了一番功夫,才取出两株灵植铁根草。 童百烈出身自丹师家族,眼光毒辣,轻易看出铁根草的年份和品相:“不错,是二十二、三年份的铁根草。我给你取灵石。” 两株铁根草,三十二灵晶,也就是三枚灵石、两颗灵晶。 徐福贵将其收好,这是他家仅有的灵石资源。 “老板,我想问下,有没有给凡人用的驻颜丹药?” “有,驻颜延寿丹,服用之后保持年轻容颜三十年、延寿十年。当然,只对凡人有用,且只是首次服用有效,延寿效果不能迭加。一颗二十八灵石。” 童百烈脱口而出,“驻颜延寿丹”是比较好卖的灵丹,因为很多练气修士寿命长、想给亲近的家人驻颜延寿。 二十八灵石? 徐福贵心中盘算,这价格不便宜,怕是得卖掉体内空间三分之一的高年份灵植才能凑够。 那也得买! 童百烈见其犹豫,解释说:“寻常给凡人用的灵丹不会那么贵,但延长寿命的丹药价格都是同阶丹药中较为昂贵的。我家这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是公道价,童叟无欺。” “嗯。” 徐福贵点头。不是人家卖的贵,是他灵石少,穷啊!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坊市山的另一侧一道浩大气息冲天而起。 坊市山的两边,一边是坊市,另一边靠近靑丘峰的是修士居住地、有灵脉灵气的笼罩。 童百烈感受到这道气息,朗声大笑:“哈哈哈,这是我家丹师,哈哈……” 他们童家如今主要的炼丹师:童一焱,突破筑基! 徐福贵在这股气息之下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他才练气初期,和筑基大修士的差距太大了。 他走出灵丹阁,望向远处空中。 坊市内无数修士和他一样,仰望着筑基突破的方向。 “那是筑基突破的气息?” “筑基大修士,气息恐怖如斯。” “好像并非蓝家之人呐。” 不一会儿有十几道或强或弱的气息从靑丘峰腾空而起,飞到刚才筑基突破的地方。 片刻后归于平静。 坊市内众多修士各做各事,筑基突破和他们无关,他们只能羡慕一下。 徐福贵同样羡慕,可他现在是个连二十八灵石的灵丹都买不起的小小练气修士。 “再去看看法器飞剑,好让我死心。” 得知驻颜灵丹的价格,他对法器飞剑不敢奢望了。 法器的价格,比灵丹更贵。 他走进“童家灵丹阁”对面的“赵家兵器铺”。 宽敞的店铺里,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数量足够多、样式也很多。 “这是真兵器铺?” 徐福贵惊讶,因为全都是凡人用的兵器,顶多算是百锻、千锻精钢,并非法器。 (本章完) 第100章 翎纹飞剑 第100章 翎纹飞剑 “你家有法器么?” “有的有的。” 店铺老板连连点头:“道友想要什么式样?” “飞剑。” “你这边请。” 店铺老板将徐福贵请到店铺深处,珍重地取出几柄法器飞剑。 “这柄下品法器流光飞剑,飞行宛如流光,卖四十灵石。你诚心要的话,给你少点,三十八灵石。” “这柄下品法器轻羽飞剑,轻如鸿毛,御使起来节省灵气,五十灵石。” “这柄……六十灵石。” 听着老板的介绍,徐福贵无奈,最便宜的都要三十八灵石。 且那柄流光飞剑足有一尺长,并非他想要的仅有巴掌大小的暗器飞剑。 “道友看中哪一柄?” “……” 徐福贵自知买不起,但他还是斗胆问了一句:“都是下品法器么?有没有中品、或是上品法器?” “嗯?” 店铺老板脸色一凝,略显尴尬:“我这儿只有下品法器,没有中品以上。” 中品法器并非没有市场,但法器种类多种多样,单一类最常见的“剑”都有千百种。 法器又极为昂贵,流通性很差。 他不是锻造法器的,全是别处淘来挣个差价。 中品法器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还很难赚到差价,所以他不卖中品法器。 ———— 徐福贵走出兵器铺。是老板没有中品法器,不是他不买。 清楚靑丘坊市的大致情况,他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转身走下坊市山。 “下次我来靑丘山,应该带上大牛。” 他暗道。 以徐孝牛“武官”的身份,安全程度高一些。不然带回去价值二十八枚灵石的驻颜丹,实在危险。 二人可以一人在明、一人在暗,遇到突发情况也有个照应。 不怪徐福贵如此小心谨慎,实在是资源匮乏、容不得一点闪失。 他还没走出坊市范围,旁边跟来个身穿黑色罩袍的陌生人:“道友且慢,你是想买中品以上飞剑?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 徐福贵难免疑虑,因为坊市里只有那些店铺不会坑人,这么一个蒙头挡脸的陌生人、不值得信任。 “这还是在坊市内,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就跟我来,看一样东西。” 陌生人说服他。 “好吧。” 徐福贵左右张望,没有走的太远,他所在的位置依旧在坊市监管者的视线里。 陌生人伸出手,掌心中是一口精致小巧的飞剑。 其融铸一体的剑身剑柄加起来都没有一掌长度,薄如蝉翼。剑身上刻着几道简约纹路、形如翎羽。 “这是百里家族制造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市价二百。你出一百五就卖你,怎样?” 上品法器? 徐福贵瞳孔骤缩,惊讶过后却也只能无奈摇头:“抱歉,我这次出来没有带足灵石。”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其实就算他有一百五十枚灵石,也不会从此人手中购买。因为不信任。 身为修仙“新人”,徐福贵无从判断法器的品阶,那飞剑放在他面前、他也分不出下品中品或是上品。 “那飞剑样式倒是很符合我的需求。” 他心想。 ———— 李劲看着徐福贵走远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穷鬼散修,那你装什么阔气,还问中品以上飞剑?你买得起么。” 他折身返回兵器铺附近,继续等待下一个买家。 他的这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是真的,只不过来路不正,是他当年在云边郡荒泽山脉战场、偷袭了己方一个练气后期的控剑修士后偷走其飞剑。 身为凶手,他自然不敢使用这口翎羽飞剑,万一被发觉他必定被控剑修士的家族追杀、不死不休。 于是他隐匿身份,在这里静待有缘人。 之所以隐匿身份,除了他不想被人发现外,还有一点是他才练气中期的修为,卖一柄上品法器飞剑实在扎眼。 “到底什么时候能卖出去?” 他最近缺灵石,才拿出这柄藏了几年的法器飞剑。 在此守了有好几天了,再卖不出这柄飞剑,他只能冒险去摆摊。 ———— 徐福贵走下坊市山,施展轻身术,飘然倏忽远去。 他离开没多久,身后有人影追上其离开的方向。 他速度越来越快,身后之人紧追不放。 “这都能被盯上?” 徐福贵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只是卖了两株铁根草,赚到三枚灵石,没有露富。 怎么却被陌生人盯上? 他不知道追来的人是何目的,大概率不是拦路抢劫就是杀人越货的劫修。 他身份不能暴露,且对自己实力没信心,不敢久留,速度越来越快。 距离靑丘山范围越来越远,他身后之人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糟糕。” 他暗道不妙,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劲加持双脚,速度更快几分。 随着远离靑丘山,周围愈发偏僻,是一片荒野。 过了片刻,两个施展轻身术的练气修士已经赶路十几里。 徐福贵想着等到了官道或许对方就不追了,但他又不确定对方是否胆大妄为到敢在官道动手劫杀。 忽然间,对方速度一缓。 “不追了?呼~~” 徐福贵松了口气,然后前方出现的人影让他更加警觉。 是同伙! 对方并非一人! 此刻对方也不再掩饰,二人一前一后、呈前后围攻之势。 “逃!” 徐福贵刚跨入练气三层。对方二人是劫修,肯定实力不弱。 前后都有人,他调转方向朝着侧边逃,体内灵气运转轻身术,一跃跨过数十米。 迎面堵来的人速度更快。 眼看徐福贵即将被追上,他见前方有山沟,直接纵身跃下。 脚下灵巧的在近乎垂直的山岩壁的凸起处踩踏,轻飘飘降落沟底。 沿着山沟底下逃,又见一山洞。 那山洞外面植被茂密,看起来很隐蔽,适合躲藏。 徐福贵钻入山洞,看到其中的场景,意识到跑错地方。 “没办法了。” 他心想。 “进入!” 心念一动,身形消失,进入体内空间。 体内空间才是他真正活命的依仗。只要不是被人瞬秒,他就能躲进体内空间。 但体内空间的秘密太重要,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他不会暴露。 (本章完) 第101章 劫修 第101章 劫修 “人呢?” 满脸胡茬的壮汉手提一柄下品法器长刀,追着徐福贵的身影跳到山沟里,打眼一扫却是没发现其身影。 他名左阵,练气五层修为,在劫修团伙中排行老二。 一道身影紧随他其后,是个面庞白皙书生模样的人。 吕侯,练气四层修为,在劫修团伙中排行老三。 “二哥,前面是死路,他肯定还在附近。看我觅气寻踪。” 他手掐一道法诀,随后看向山洞的方向。 “咦?灵印的气息消失了,不过消失的地方是咱们洞府。不会这么巧吧,那家伙自投罗网、躲到咱家里去了。” 吕侯会追踪法术,在劫修团伙中负责盯人追踪。 他在靑丘坊市盯上徐福贵,是因为徐福贵仅是练气初期,且背着竹筐藏头遮面、小心谨慎的,看样子身怀宝物。 “嘿,这鸭子自己送咱嘴里了。我打头,你搁后面照应。” 左阵说着将法器长刀横在胸前,另一手捏一道金光符,提高警惕走进洞府。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不会因为对方是练气初期而有所轻视。 洞府的入口狭小隐蔽。 然而进了其中豁然开朗,另有天地。洞府内足有三丈高,深五六丈,岩壁上悬着几颗夜明珠将洞内照的亮堂。 其中没有什么陈设,几块凸起的平整岩石表面被磨得发亮,是劫修们平时打坐修行的地方。 角落里堆放着金银财物。 此洞府是劫修团伙们最近歇脚、修行的地方。 “没有?!” 左阵满脸错愕,洞府就这么大,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仅有几个卡视线的角落也被他看过了,没看到刚才那人的身影。 吕侯也纳闷,他分明查探到那人的气息在此消失。他抬头看着洞府岩顶,又不信邪地四处摸索。 “老三你别摸了,那人还能藏进石头里?肯定是跑了。” “不应该啊,一个练气初期的喽啰,能在咱眼皮子底下逃了?” “在修仙圈子里可别小看任何人,说不定那人身怀什么遁术秘宝,瞬间远遁千里之外。逃就逃吧,咱休息两天,再找下一个。 褚大去哪儿了?要是他在,也不至于让那人逃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洞府外传来声响,紧接着有人悠然飘进洞府。 此人一袭灰色朴素长袍,白发白眉,下颌垂着一缕飘逸白长须,看上去年岁颇大。 他慈眉善目,表面看很符合凡人认知中的“世外仙人”模样。 然而其手中带血的包裹打破这仙风道骨的气质。 褚武阳,练气六层,岁数超过一百一,是这个“三人成伙”的劫修团伙老大。 他走进洞府,将手中包裹随意丢在角落,其中银子银票散落出来。 “褚大,你又去劫银子了?” “褚大你家中是作甚的,怎么要这么多金银钱财?” 吕侯不禁好奇,他们修士一般不求金银,只想要灵晶灵石等修仙资源。 嗯? 褚武阳淡淡瞥了吕侯一眼,没有回答。 他们有约定,不过问关于对方家世的任何消息,甚至不清楚彼此的姓名。这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当劫修的,那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发财,谁也不想自己死后家中钱财被同伙觊觎。 他们三人中,左阵和吕侯只知道褚武阳姓“褚”,叫他“褚大”,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吕侯被褚武阳的眼神警告,意识到自己失言,尬笑两声转移话题:“褚大,你刚才要是在就好了。好不容易盯上只羊,莫名其妙追丢了。” 褚武阳盘膝坐在一块磨得发亮的岩石上:“当劫修不能像你们那么干,得盯上只肥羊捞一笔大的。像你俩这样靠数量?不是被伏魔司的人缉杀,就是被蓝家的人处理掉。” 听到“伏魔司”和“蓝家”,吕侯吓得变了脸色:“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赚到点灵石。再干两次咱就散伙,散伙!” “瞧你那熊样,都当劫修了还怕死。不疯魔不成活,咱劫的就是他人修仙气运,成就自己大道! 怕这怕那还修个屁的仙。” 说话的是左阵,他手持法器长刀,练起刀法。 褚武阳闭目修行,运转功法。 吕侯见状也开始运功修行。 他们这样的劫修之流,便是朝廷“伏魔司”缉杀的魔修。 在靑丘坊市附近劫杀散修,若是太频繁,会影响到靑丘坊市的安全性,以至于引起靑丘山蓝家的注意。 但,在别处想寻个散修目标很难,而只要守在莆叶县到靑丘山这片区域,就有散修自己送上门。且去坊市的散修,不是灵石买资源、就是卖宝物得灵石,身上总有好处。 这就是三人冒着大风险在此当劫修的原因。 他们不会长期于此,赚够灵石就会转移地盘或是散伙。 ————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 他的“视角”以进入体内空间的地方为中心点,可观察四面八方的场景。 缺陷是他只能“看到”,不能“听到”。 “我竟然跑到贼窝里了。” 他暗道倒霉。 之前他被追逐的时候躲进山洞,看到山洞中的场景就意识到不妙,连忙进入体内空间。 “这下怎么办?” 外界三个劫修在洞府里,他出去必死无疑。 “先修行吧,我这里灵气充足,饿不死渴不死。他们不可能永远在洞府里不出门。” 于是,徐福贵同样运功修行。 就这样过去一天。 徐福贵偶尔观察外界,见那个白皙年轻人外出,而另外两人都在。 半天后,那个满脸胡茬的壮汉离开,年迈老者还在洞府中。 “我能不能杀他?” 徐福贵心中产生这个想法,随后立即打消念头。 “不行,敢在这里杀人越货的劫修,至少是炼气中期。我只要足够有耐心,可保安全无虞,不必冒险。” 他沉下心,修行度日。 如此过了好几天,他没找到三人同时离开洞府的时机。 ———— 桐古县城,傅家大宅。 演武场。 徐孝苟向岳丈傅圆镇请教自创体术的事情。 傅圆镇乃宗师三重境,是整个桐古县赫赫有名的宗师武者,年轻时便横扫同辈、武道天赋卓绝。 “女婿,你看好了!” 他一声低喝,施展金刚罗汉拳,体表宛如浮现一层黄铜色金属光泽、反射着熠熠光芒。 其威严肃穆,一招八部罗汉拳,分明是两条胳膊,却显现出八条臂膀似的。 …… “呼~~” 演示几招后,傅圆镇收势:“你才先天二重,想自创体术非常困难。境界不到,有些东西就无法感同身受去体悟。在后天层次,拳脚功夫看上去并无太大差别,无非是拳脚掌爪之类。 但是到了先天,乃至宗师,差别就大了。 先天境界,内劲运转于经脉。七主经脉,十二支脉,内劲不同的运转路线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到了宗师,内劲融于窍穴,更是变化多端……” 他先是讲解了一番基础理论,又给徐孝苟出主意:“其实早在桩功的后天阶段,就隐约能感知与桩功契合的体术是何种类型。 桩功三层,看似没有内劲,但不同的桩功,桩式和呼吸法打通经脉、开启窍穴的顺序不同,其中蕴含了内劲运转的规律。 你仔细体悟桩功与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窍穴的联系,有助于你自创体术,也有益于你突破宗师境。 ……” “受教了。” 徐孝苟将刚才傅圆镇所说的内容牢记于心。 其实有些内容傅圆镇讲过不止一次,但徐孝苟随着自身实力提升,每次都有新的领悟。 就在这时,有人呼喊着冲来。 “门主,门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此人带来一个让傅圆镇悲痛不已的坏消息:其大儿子傅智刚,死了! 傅智刚,先天三重境,管着金刚门的镖局事务。 不久之前,县城有家大宗药材商贩听说有劫匪出没、大价钱请傅智刚押镖,护送一批珍贵药材送往江延县。 江延县位于莆叶县的东边,从桐古县去江延县正好要路过莆叶县和靑丘山。 傅智刚见其出价很高,就带了几人出发押镖。 去的时候倒是没事,顺利将药材送到,药材商收到货款。 然而返程的时候,碰到了劫匪。 他们这才发现劫匪是练气修士。 药材商本打算钱消灾,对方只要钱、并没有杀人的打算。 但傅智刚没看出对方深厚的实力,为了保住镖局名声,试探对方。 结果对方只是一道法术,傅智刚便身死,身上财物被搜走。 “劫修,劫修!该死的劫修!” 傅圆镇气得浑身内劲暴动,额头上青筋凸起。 片刻后他压下万分悲痛、又极度气愤的情绪,通红双眼看向徐孝苟:“女婿,你那大哥不是县尉么?请他打听一下,那劫修什么实力,有同伙否?” 傅圆镇想报仇,但知道不能冲动行事。 若是劫修实力太强,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了。 “好,我这就去找他。” 徐孝苟知道此事是大事,没有拖延,转身离开傅家大宅,前往徐孝牛家里。 到徐孝牛家,他得知大哥不在家中,而是在县尉处理公务的县营。 (本章完) 第102章 主动 第102章 主动 县营。 徐孝牛看着麾下兵差报来的几个案子,头疼不已。 又有商户在外地被劫了。 近期类似的案子发生了不少。 按理说,他的职责范围仅在桐古县,外地的事情不归他管。可商户们没有别的门路,只能寄希望于他这个县尉。 轻则被劫财,重则被劫财还杀了人。 商户们知道惩处劫修的希望很渺茫,可哪怕有一线机会也得抓住。 徐孝牛不仅管不了外地的事情,更管不了劫修。 劫修是修仙者,该归伏魔司管。 “徐大人,您家三弟在外面。” 有人传话。 “三苟来了?快请他进来。” 只见徐孝苟跨步走进,见没有其他人在,便不和大哥见外:“大哥,我岳丈家里出大事了,你得帮忙啊。” “什么事,你说。” “我那大舅哥傅智刚,管镖局的,在靑丘山附近被劫修杀害……” 又是劫修! “我知道此事,他们犯下了好几起案子。四弟的酒肆也被抢了两次,好在只是丢了银子、没伤人。” 四弟孝云向徐孝牛提到过被抢银子的事情。 “他们?难道不止一人?” 徐孝苟从别人口中得知,傅智刚被杀时候只有一个练气修士。 “嗯,总共三人,我昨天刚去过伏魔司。我这当县尉的手底下连先天武者都没几个,更没有练气修士,对劫修无能为力。 得伏魔司出手才行,可荆司长说那并非桐古县范围,他不能插手。 他还说,就算郡衙那边不派人,也有靑丘山蓝家的人管,让我别贪这份功绩。” “呵。” 说到这里,徐孝牛无奈苦笑。 他贪功绩?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商户被抢、被杀。 有些财力不足的商户,被抢一次就会彻底垮掉。 “那三人什么实力?” 徐孝苟追问。 “荆司长说,大概都是练气中期,肯定没到练气后期。” 练气后期能御气腾空,这是和炼气中期最明显的区别。 “三人,练气中期……以我岳丈那脾性,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徐孝苟有些担心。 傅圆镇宗师三重,能和练气中期修士一较高下,可他才一人。 “三弟,我知道傅家待你不薄,可…事关生死,你一定得慎重。” 徐孝牛担心傅家去和劫修硬拼,到时候拉上徐孝苟、会有危险。 “嗯。” 徐孝苟心事重重。 ———— 荒野,洞府。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观察外界。 “怎么回事?他们不去劫道,待在洞府修行?” 他看到洞府中只有白皙年轻人不在,其余二人都在。 他已经在体内空间躲藏五六天,没找到离开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见那白皙年轻人回来,神情兴奋。 吕侯和左阵听从了褚武阳的建议,不再频繁劫杀散修,而是寻找“肥羊”。 吕侯在靑丘山坊市观察两天,终于发现了目标。 “好机会,这次真是好机会。有个练气中期的,在卖一口上品法器飞剑。上品法器飞剑,至少得二百灵石!” “上品法器?值得动手。” “那人现在何处?” “还在坊市摆摊,寻买家。” “这样,咱们仨身上灵石凑一凑,大概能凑一百出头的灵石。和他砍砍价,再拿宝物抵价,比如老二那柄法器刀、给他……” 出主意的是褚武阳。 左阵听到要自己的法器长刀,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的刀给他,我用什么?” “听我说完!” 褚武阳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道:“咱必须得先买下他飞剑,要不然他不离开坊市、咱没机会动手。买下飞剑,他灵石到手,自然不会停留。 到时候老三给他种下灵气印记,他再怎么伪装也逃不出咱们手掌心!” “好,就这么办!” 这确实是好办法。 三人兴冲冲离开洞府,商量着如何分工、在坊市周围如何埋伏。 “等下,褚大,二哥,我回去一趟,忘带东西了。” 吕侯忽然停下,让二人等他。 “快去,真是磨唧。” ———— 洞府之外,吕侯等待片刻。 突兀冲进其中,左顾右盼,没看到任何人影:“真是怪事,总感觉那人用了什么手段躲在附近。” 他对气息很敏感,那天分明感应到灵气印记在此消失。 “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捕风捉影、疑心病太重,转身离开,这次是真的走了。 体内空间。 徐福贵依旧在耐心等待。 他刚才见三人同时离开,并没有急于出去。 他担心三人有什么特殊手段,或许是在埋伏他也说不定。 果然,劫修又折返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无事发生,他退出体内空间,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走!” 没有久留,他手中握着一柄飞剑,快速离开。 他虽然躲进体内空间,但没有被别人看到,这是侥幸之处。 若是在别人视线中突兀消失,那他麻烦就大了。 他施展轻身术,绕开劫修出没的方向,离开此处。 ———— 傅家大宅。 傅圆镇给大儿子办完丧事,召集二儿子傅智强、三儿子傅智仁,还有女婿徐孝苟商量事情。 他已经从女婿口中得知劫修的大致情况。 “你们大哥的仇,我放不下啊。智强、智仁,你们?” 傅圆镇的视线在两个儿子之间流转。 “全听爹的。爹你说拼,咱就拼!” “咱练武练的就是一口气,爹我不怕死。” 二人同样对大哥的死耿耿于怀。 “……” 傅圆镇想报仇,却不想让儿子陷入危险境地。 他六十多岁了,普通人活到这年纪已是无能为力的老年状态,他身为武道宗师,不过比普通人多二三十年的壮年期,过不了二十年也是垂垂老矣。 他不怕死。 可儿子们还年轻,还得照顾自家妻儿。 “我一个人去。只要能杀了凶手一人,我就知足了。三个劫修不可能永远待在一起,我只对付一人的话、有胜算。” 傅圆镇宗师三重,他以武道实力袭杀练气中期修士、成功率很高。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必须手刃凶手才能解气,否则他接下来二三十年心里都会卡着一根刺、到死也无法解脱。 “爹,不可!” “咱傅家没有孬种。” 二人做不到看着爹去冒险报仇。 傅圆镇又沉默了许久,转头看向徐孝苟:“女婿,你是徐家的人。我厚着脸皮请你回家和家人商量,此事能不能请你家兄弟们出手相助? 若是能斩杀劫修,所有宝物我傅家分文不取,我们只想报仇。 若是不愿也实属正常,事关生死,谨慎为上。” 他只是徐孝苟的岳丈,平时对徐孝苟再好、也不能像自己儿子那样要求。 女婿,终究算是外人。 “行。” 徐孝苟点头答应,不好当面拒绝岳丈。 在他看来,以他爹谨慎的性格肯定不能答应这种事。 傅家之所以向徐家求助,是因为如今的徐家不再是徐孝苟刚成婚的徐家。 十几年前徐孝苟迎娶傅智怡的时候,徐孝苟还没先天、只是有先天之姿天赋卓绝的高阶武者。 如今,徐孝苟先天二重。 他大哥是拥有官籍的县尉,先天武者加练气修士。 他六弟,少年先天,名声响亮。 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 徐家老宅。 “咱爹呢?”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回家找徐福贵商议大事,却没看到他。 “爹好几天前说出一趟远门,还没回来。” 徐孝安也奇怪,都得七八天了他爹还没露面。 出远门? 众人疑惑,他们爹以前从不出远门。 他们徐家没什么远房亲戚,去哪里出远门? “咱们几个先商量商量吧,这事能不能干?” “不行,咱们加上傅门主,也敌不过三个练气中期修士。” “除了傅门主,还有他两个儿子呢,实力都不弱。” “还是得看爹的意思。” “……” 几人等待半天后,徐福贵终于回到家。他因为被劫修堵在洞府里耽搁了好些时日。 到家之后,他发现儿子们都在。 “怎么?” “爹你可算回来了,有大事商议……” 徐孝苟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劫修? 徐福贵惊讶,这么巧? 那伙劫修作恶多端,他是有体内空间才侥幸活命。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幸运,被劫、被杀的人不在少数。 “走,去密室。” 徐福贵带领儿子们走向后院。 远处,徐孝厚眼睁睁看着,每次他爹和哥哥们议事都不带他。 然而这次,情况不同以往。 “六子,你也来!” 他爹的这声喊,让徐孝厚眼前一亮,兴冲冲跟上前。 他现在是先天,知晓家族秘密,是大人了! 地下密室。 昏暗的光线下,徐家众人商议大事。 徐福贵面前,大牛、三苟、四云、五安、六子围坐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徐福贵知晓了劫修最近犯下的不少事情。 “三苟,你岳丈说要是咱们相助,宝物都给咱家,他们不要?” “是。” 徐孝苟惊讶,难道他爹会贪恋宝物? 这不是他爹的性格啊。 “此事,可做!” 徐福贵做出的决定,出乎大家的意料。 在儿子们眼中,他们爹一向低调谨慎,这次怎么答应如此危险的行动? 徐福贵考虑到此事好处多多,这才答应。 那伙劫修,已经是徐家发展路上的拦路石。 徐福贵要去靑丘坊市卖灵植、买灵丹,劫修是很大的威胁。 劫修抢过云安酒肆的银子,阻拦云安酒肆的生意,这个倒是小事。 若是能斩杀劫修,徐孝牛这个县尉能记下一份功绩。 斩杀劫修获得宝物,对资源匮乏的徐家很重要。 还有傅家相助,此事可做! 徐福贵确实谨慎,但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总是被动防守,该主动一次、清除家族发展之碍!” 他心想。 (本章完) 第103章 万全 第103章 万全 “爹?” 众人眼神疑惑看着徐福贵,这还是他们那个谨慎隐忍的爹么? 徐福贵不好解释他想对对付劫修的主要原因:劫修拦了他去坊市卖灵植、买灵丹的路。 “此劫修团伙必须除掉。咱们只管商量出个万全之策,三个练气中期修士不好对付,千万别折了人命。” 听到徐福贵做出决定,徐家众人出言献策。 “我岳丈宗师三重,二舅哥先天三重,三舅哥先天二重。” 这是傅家的实力,仅傅圆镇就抵得上一个炼气中期修士。 “我麾下有两个能用的先天一重官差,可助战。” 徐孝牛好歹是官籍在身的县尉,手下有先天战力。 除了外人,就剩下徐家的人:徐福贵练气三层,徐孝牛练气二层,徐孝苟先天二重。 提前埋伏、对方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们的胜算极大。 “爹,我也想去。” 刚晋升先天不久的徐孝厚开口,他好不容易参与到徐家大事,想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 徐福贵思虑片刻,点头答应:“好。一切安全为先。” 之后众人商议具体的计谋、埋伏细节。 他们不仅要与外人联手对付劫修,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徐福贵练气三层的实力不能暴露。 为此他们设计了很周全的计策,确保万无一失。 ———— 几天后。 靑丘山脉。 浑身笼罩黑色罩袍的练气修士只露出双眼,背着竹筐,踏上坊市山。 其忍不住左瞧右看的眼神显现出修仙新人的身份。 徐孝厚按照他爹的交代,没有掩饰自己修行《灵农诀》不久体内的那缕灵气,走进了坊市。 他初次前来,根本不用故作演戏,明摆着对坊市不熟悉的模样。 在他刚进入坊市不久,就引起了劫修吕侯的注意。 “新人?” 吕侯悄然经过徐孝厚,感知到其刚踏入练气一层的弱小气息,顺便在其身上留下灵气印记。 他的手段很隐蔽,哪怕是同阶修士、也只有对气机感受极为敏锐的能发现他种下的印记。 “去找褚大和二哥?” 吕侯陷入犹豫。按照往常,他发现目标会先去告诉褚大和左阵,让二人伺机在靑丘山之外埋伏。 “算了,一个新人散修,我出手足矣。” 他们三人在拿到那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后,有散伙的迹象。 与其将这新人散修身上的资源分给二人,不如自己独享。 他跟在徐孝厚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若即若离,不容易被发现。 ———— 徐孝厚在坊市内转悠几圈观察情况,走进蓝家的“灵植圃”。 打听过灵植枯叶乌的价格后,他又前往“童家灵丹阁”。 他背后的竹筐里放着他爹给他的四株灵植:两株枯叶乌,两株铁根草,都是二十年出头的年份。 枯叶乌的价格比铁根草高些,蓝家灵植圃卖价22灵晶。 徐孝厚以一株20灵晶的价格将枯叶乌卖给童家灵丹阁,两株铁根草价格和上次一样:16灵晶。 四株灵植,让徐孝厚赚到72灵晶的“巨款”。 之后,他带着灵石走进蓝家的“灵符阁”。 灵符是靑丘山蓝家的主营业务,他们有符师传承,出售的灵符物美价廉、品质有保证。 “灵符阁”内出售的灵符种类不多,都是常见的一阶灵符。 最出名的便是“金光符”,可在周身形成一道阻挡攻击的金光护罩,关键时刻能救命。 一阶下品金光符,可抵挡练气初期修士的一次法术攻击、或是先天武者全力一击。售价1灵石。 一阶中品金光符,可抵挡练气中期修士或武道宗师的一次攻击。如果是练气初期或先天武者的攻击,金光护罩可多抵挡几次。售价3灵石。 徐孝厚购买了一张中品金光符,三张下品金光符,费6灵石,还剩下1灵石、2灵晶。 在坊市里绕了几圈后,他悄然离开坊市山。 “呵,你身上种了我灵气印记,再怎么绕也逃不过我的追踪。” 吕侯跟着徐孝厚,有十足把握“吃下”这散修新人。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靑丘山范围。 没过多久,徐孝厚的速度陡然加快。 “发现我了?” 吕侯连忙追上,他不可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练气四层的修为,体内灵气充沛,增加轻身术的灵气输出、速度比徐孝厚快些。 而徐孝厚只是刚踏入修仙门槛,体内灵气极少。 很快,徐孝厚的速度慢下来。 “怎么不逃了?体内灵气耗光了?哈哈。” 吕侯头戴斗笠,帽檐垂着的黑纱遮挡自己面孔,沉着嗓子发出异样话音:“把你身上的灵石灵晶交出来,还有你在灵符阁买的灵符,我饶你一命。 我只图财,不想害人命。” 他一边用话语让徐孝厚放松警惕,一边缓缓靠近、随时准备下杀手。 “真、真的?我只是运气好挖到灵植,就这点灵石,全给你。” 徐孝厚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吕侯施展木系法术“荆棘之刺”,灵气化作的藤蔓长满荆棘尖刺、从徐孝厚脚下猛然钻出,朝着他席卷缠绕。 徐孝厚内劲灌注脚下,用迷踪步后退、身上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使用了那张中品金光符。 藤蔓追上徐孝厚将他缠绕,但荆棘尖刺全被金光护罩挡下。 与此同时,几道轻啸声响起。 两柄飞剑从吕侯右侧身边飞来,还有两柄飞剑从其身后偷袭。 他注意到那暗器飞剑,匆忙激发同样来自蓝家灵符阁的中品金光符。 他虽是练气中期修士,但练气修士肉身比武者弱得多,不敢以躯体硬接飞剑。 “叮叮当当……” 徐福贵和徐孝苟的暗器飞剑只是凡器,撞在金光护罩上纷纷弹开、剑身扭曲报废。 “地陷术!” 吕侯脚下坚实的地面刹间化作软绵绵的流沙,他骤然下坠、几乎半个身子陷入流沙中。 关键时刻他反应过来,掌中伸出一根法力藤蔓延伸到流沙范围外,施展轻身术牵拉藤蔓逃出流沙范围。 他知道自己被埋伏,不敢久留,也不敢踏实地面、施展轻身术脚尖轻点,朝褚武阳和左阵藏身的洞府逃去。 “咻咻!” 又是两柄飞剑命中他身上的金光护罩。 飞剑之后,是徐孝苟! 先天二重战力凶猛,以内劲施展迷踪步、刹间就冲到吕侯跟前。 罗汉拳直奔其身上金光。 “哐”,金光护罩震颤,只剩微弱金光、意味着护罩快到防御极限了。 吕侯见敌人近在眼前,身上长出锋利的荆棘木刺扎向徐孝苟。 “三弟小心!” 一道土墙从地面生长、阻拦荆棘木刺。 这是徐孝牛《玄土龟灵诀》的法术:玄土墙盾。他仅练气二层,法术实力远不如吕侯。 荆棘木刺“噗”穿透土墙,威势减弱几分,继续刺向徐孝苟。 徐孝苟内劲加持在荆棘木刺命中的肩膀,血肉化作“铜皮铁骨”,挡下了威力削弱的这一击。 “铿”地一声,吕侯身上的金光护罩彻底破碎。 是徐孝厚回身袭来,与三哥前后夹击! 别看徐孝厚刚跨入修仙门槛,但其练武多年、武道实力不弱。 他身上刚才中品金光符的护罩还没碎,不用防守、只管进攻。 ————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苟、徐孝厚,徐家四人伏杀吕侯。 徐福贵以暗器飞剑和地陷术在外策应,徐孝牛以玄土墙盾护住三弟。 徐孝苟、徐孝厚以先天武力近身袭杀,还有中品金光符! “竟然被一群实力如此弱的乌合之众阴了。” 吕侯只是练气四层,遭遇围杀,手段齐出,金光护罩被攻破,顿时没了反抗能力。带着不甘心,殒命于徐孝苟、徐孝厚联手之下。 “三苟,你怎样?” 徐福贵见徐孝苟刚才被荆棘木刺扎伤了臂膀。 “爹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徐孝苟控制伤口止住流血,没伤到筋骨,两天就能养好。 “练气四层修士,比想象中难对付。把他搜干净,咱们快走。” 徐福贵没想到四人伏杀一个练气中期修士,竟是手段齐出、费一番功夫。 练气中期修士,体内灵气更多,掌控的法术更多、威力更大,同样有金光符等护身手段,这才让四人的袭杀如此费力。 当然,主要原因是徐家众人实力太弱。 他们看似人多,但境界最高的徐福贵刚跨入练气三层,不擅长攻杀法术。 徐孝苟先天二重,他实战能力最强。 徐孝牛跨入练气二层没多久,《玄土龟灵诀》侧重防御。 徐孝厚不必多说,刚先天。 很快他们将吕侯随身物品搜刮干净,最多的是灵石,足有三十枚灵石! 还有一张中品敛息符,能遮挡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气息、不被神识发现。这种符箓只能躲藏时使用,一旦自身使用灵气释放法术,就失效了。 吕侯准备这张敛息符,是方便散伙之后跑路用的,万一被筑基大修士追杀、关键时刻有奇效。 除了这些宝物,他身上还有一个容纳灵丹的玉瓷瓶,其中有一枚灵丹。 “六子,你和我撤退。大牛三苟,你们去帮忙对付那两个劫修。” 他们四人在此伏杀吕侯,而劫修洞府那边,傅家三人加上徐孝牛派去助战的两个先天,五人对付两个练气中期修士。 从战力来看,他们占优。 徐福贵不能暴露修仙者身份,他和徐孝厚先行撤退。 “大哥,给你。” 徐孝厚给徐孝牛两张下品金光符。 至于徐孝苟,他只能展露先天二重实力,不能展现灵气手段。 四人分成两个方向散开。 徐福贵和徐孝厚遮挡容貌,带着从吕侯身上搜来的资源悄然离开。 (本章完) 第104章 蓝家 第104章 蓝家 褚武阳本是村中地主家出身的散修,幼时家中有四五百亩良田,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他十几岁时,他爹让他去检测灵根。 没想到真检测出修仙灵根,且是比五系伪灵根好些的四系杂灵根。 全家人都高兴家中即将诞生一位仙人,从此带领家族发展壮大。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褚武阳的四系杂灵根,和五系伪灵根没什么差别,没人会因为他灵根好一些就对他青睐有加、不吝相助。 在修仙者的世界,你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你在别人眼里就是毫无瓜葛的外人。 无人相助,只能当散修。 褚武阳起初的修仙之路,和大多数出身普通的散修一样,吃过不少亏,踩了不少坑。 幸好吃一堑长一智,他最终得到修仙功法,踏上修仙路。 杂灵根的优势显现,他尽管资源匮乏,可修行进度比五系伪灵根快不少。 练气一层、练气二层,实力极为缓慢地提升着。 然而褚武阳发现了新的问题:他家起初为了帮他修仙,了不知道多少银子,以至于家道中落,从地主返贫、成了普通农户。 他成为练气修士,本应该回馈家里,却发现毫无办法。 练气修士又如何,只有提供相应的价值,才能赚到钱。没人会因为你是仙人就白白给你送银子。 靠自己的实力赚银子,来钱太慢了,且耽搁自身修行。 他眼睁睁看着一位位长辈在贫寒中去世,看着家人亲戚们活在穷困潦倒中。 终于,他堕落了,将曾经的道德观念和善良抛之脑后,成了拦路抢劫的劫修。 不得不说,丢弃良善之后来钱真快! 大量的金银带回家,买下大片大片的良田,资助家人经营生意,让后辈们读书练武。 他试图让家里再诞生有修仙灵根的孩子,娶妻纳妾,生下很多孩子。 可惜他没娶到女修士,娶的都是凡人,没有诞生有灵根的子嗣。 子嗣多了,需要的钱财更多,于是他只能不停劫掠。 一旦尝过轻易赚钱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 靠着杂灵根资质修炼到练气中期后,他不仅是抢劫金银,还抢那些散修。 在外界,他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劫修。 但是在家中,他是仙风道骨的家族老祖,没人知道他发家致富的血腥手段。 为了在家人面前隐藏身份,他每次都在距离家乡很远的地方劫掠。 这次,他更是来到距离家乡清河郡数千里之遥的垣黎郡。 ———— 洞府中。 褚武阳在清点角落里堆放的银子和银票。 他一百一十岁了,这次捞完该回家安享晚年了。 他没本事建立一个练气修士家族,只能发展出一个富庶的凡人家族。 “这银票只能在垣黎郡兑换,等我兑了银票,全部换成黄金带回去。” 他心想。 这段时间抢了足有几十万两银子,足够他家里消耗很多年。 “离家之时,我那曾孙媳妇有几个月身孕。这次回去我能见到玄孙喽,给小家伙用金子铸个长命锁。” 并非他的“玄孙”,而是他亲弟弟的玄孙。 他成婚晚,最大的孙辈刚成婚,即将诞生曾孙。 而他弟弟成婚很早,若是其还活着、今年得一百零几岁。 他弟弟那一脉,都孙子生曾孙、曾孙即将生下玄孙。 旁边,左阵出声道:“褚大,老三不会是跑路了吧?这么久没消息回来。” 他知道吕侯胆小,最近总念叨着散伙跑路。 “跑路也罢,咱们该散伙了。这口上品飞剑我留着没用,你把灵石给我,飞剑你拿着。” 褚武阳提议分赃。 他准备回家安享晚年,要飞剑用处不大。 “散伙?好吧。” 左阵还年轻,想多抢点灵石用来提升实力。可另外两人要散伙,他也没办法。 “我一个耍大刀的,要飞剑也没用啊。咱想办法换成灵石吧。” 一口上品法器飞剑,想在靑丘山坊市换成灵石不容易。 “罢了罢了,飞剑我留着。等老三回来,我给你们分灵石。” 褚武阳实力强,上品飞剑是三人联手劫来的,他理应分的多。 “我去寻他,真是奇怪了,他灵石还没分到手,应该不会跑路。” 左阵嘀咕着,走向洞府之外。 他们三人的战利品之前都分好了,只剩价值最高的上品法器飞剑不好分配。 ———— 洞府外面。 傅圆镇等一行总共五人在此埋伏着。 他们不知道徐家从哪儿得知劫修的藏身之处,总之:敌人就在眼前的山洞里藏着! “爹,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傅智强压低声音询问。 “再等等,寻个好时机。” 傅圆镇知道己方实力比对方略强,可修士手段神秘莫测,他想等个能偷袭一击重创、甚至秒杀一人的机会。 “不知道徐家那边怎么样?” 他心里有些担忧,觉得徐家那几人对付一个练气中期修士有些艰难。 “算了,不等了!” 再等下去,万一徐家没有杀掉那个劫修、被其逃回来报信就麻烦了。 正当傅圆镇准备出击的时候,提着法器长刀的左阵出现了。 “呼——!” 傅圆镇宗师三重的实力爆发,体表泛着金属光泽,威势凶猛如兽。 “褚大救…” 左阵手中长刀横在身前,话还没说完就倒飞回洞府中。 “轰隆~~” 左阵撞在山岩壁上,岩壁出现道道裂缝。地面震颤、岩石扑簌簌滚落。 褚武阳瞬间惊觉,反应很快,一手掐着金光符,一手随时准备施法。 “咳咳。” 左阵爬起身,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使用金光符。 刷刷刷~~ 傅圆镇等人冲进洞府。 武者和练气修士战斗,最好是近身厮杀,狭小的洞府内适合他们发挥。 “孽障受死!” 傅圆镇看到褚武阳,一眼认出那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身上光泽更盛,杀向褚武阳。 傅智强、傅智仁,加上两个先天一重武者围杀左阵。 褚武阳使用水系法术和傅圆镇纠缠,双方一时间奈何不得对方。宗师三重的傅圆镇内劲圆满、就连全身窍穴内都是内劲,防御力能硬抗法术。 左阵是练气五层,实力比吕侯更强,他仗着金光符护身、压着敌方四人。 “老二救我!” “唉。” 左阵见褚武阳落入下风,上前帮忙。 双方二对五,展开混战。 没一会儿褚武阳和左阵冲出洞府,开阔地带更适合修士发挥实力。 ———— 靑丘山脉,靑丘峰。 蓝家族长蓝云楷站在三丈高的镇山石上。 他头发白、一袭素袍,面色凝重,望着坊市山的方向陷入沉思。 蓝家当下遇到了大危机,同时有个大机遇摆在面前。 蓝云楷身为族长,筑基四层大修士,今年已二百三十多岁。 寻常筑基修士,寿元大限在二百五十年。 他只剩二十年可活,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长,可对于修士来说很短,对于如今的蓝家来说很短。 除了蓝云楷,蓝家目前没有其余筑基大修士,无人接替族长之位! 这对于一个筑基家族来说,是很大的危机。 蓝云楷是蓝家的天,有他这个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在,才有靑丘山脉如此灵气充沛的二阶灵脉之地。 因为有他,家族修士不缺灵石,不会苦苦挣扎于练气初期。 家族凡是有灵根的族人,哪怕是五系伪灵根,靠着灵脉与灵石也能顺利晋升练气中期,甚至练气后期。 靑丘山那大片大片的灵田,那热闹的靑丘坊市,那些肯加入蓝家、为蓝家诞下子嗣的女修士,都是因为蓝云楷而存在。 若是他没了,蓝家的天就矮了一大截。 “筑基仙缘难得啊。” 蓝云楷叹气道。 哪怕他家是筑基家族,也没有稳定突破筑基的方法。 根据蓝家族谱的记载,开创蓝家的老祖、第一代修士,是位三系真灵根的修士。 蓝家老祖经过重重选拔成为仙官,靠着仙官身份,历经千难万险、冒着生死风险侥幸突破筑基。后来娶了女修士,给蓝家诞下几个有灵根的子嗣,算是给蓝家开了个好头。 那时蓝家还没拥有这座靑丘灵山,因为蓝家老祖逝世后,蓝家并无筑基修士,只是个普通的练气家族、家中有几个练气修士罢了。 几个练气修士一步步发展家族,经历数次浮尘起落,将蓝家一步步发展壮大。 最糟糕的时候,家族修士一个灵晶都要节省着用。 也有巅峰的时候,家族中有两位筑基!正是那巅峰时期,蓝家从朝廷租下靑丘山,发展至今。 有了靑丘山之后,家族发展很快,练气修士层出不穷,凡人就练武、种灵田,总之族人都有着落。 即使如此,每当家族中的筑基大修士寿命将尽时,都是他们最担忧的时刻。 曾经也有筑基族长逝世后几十年、族中无筑基的危险境地,幸好后面又诞生了筑基。 “那童家丹师,怎么突破筑基的?难道?” 蓝家遇到的“机遇”,正是童家丹师。 前段时间童家练气期的丹师突破筑基,引起蓝家的注意。 如果是童家丹师能练出“筑基丹”? 蓝家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弄到手。 丹师传承比符箓传承更珍贵难得,就连蓝家都没有丹师传承。 童家依附于蓝家多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曾经几经患难、携手相助。 可如今,童家有了筑基丹,这让蓝云楷怎么不眼红。 “族长!” 就在这时,蓝家一位练气后期修士前来传信。 “何事?” “您让我盯着的那伙劫修,正在被人追杀。” 嗯? “知道了。” 蓝云楷前些日子听说了劫修的事情,所以派人暗中盯着。 那几个劫修,早就被他视为囊中之物。 先等那伙劫修作恶、劫杀散修,等到其作恶多端的风声传出去,再由蓝家出手除掉劫修。 一来能为蓝家坊市博个好名声:为了保护来往坊市的散修安全,蓝家主动处理劫修。 二来,顺便收了那些劫修的财物资源。 一举两得。 “我近日忙着应对童家,不知是谁来我地盘抢劫修人头?” 蓝云楷的身形凌空飘起,飞向劫修洞府所在的方向。 其筑基中期修为,飞行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到十几里外。 (本章完) 第105章 一剑 第105章 一剑 “给我儿偿命!” 宗师三重的傅圆镇拼上了老命,不管身上伤痕累累,只想着斩杀对方。 “老二救我!” 褚武阳早已没了仙风道骨的仙人姿态,仓皇逃窜狼狈至极。 另一边,左阵的情况要好些。 他看似面对四人围杀,但其中主力是傅智强和傅智仁兄弟二人,另外前来助战的两个先天境官差不会那么拼命。 “刀破山河!” 他大喝出声,冲向先天一重的官差。 那官差只是听从徐县尉的吩咐而来,不会为了杀劫修搭上自己的命,见敌方气势汹汹冲来、心中畏惧连忙躲闪。 却见左阵虚晃一刀,冲出包围施展轻身术逃离。他本意是突围。 他和褚武阳说到底只是临时搭伙,没有交情。眼看傅圆镇实力太强,等到褚武阳死了、他也没有好下场,于是趁机逃走。 “追!” 傅家兄弟和官差二人在后面追。 左阵没有逃出多远,见又有两人迎面而来。正是斩杀吕侯、前来助战的徐孝牛和徐孝苟。 “娘的,老三怕是没了。” 他连忙转换方向,朝着另一边奔逃。脚尖点地便是百米开外。 咻——! 忽然间,他见远处一道流光剑影朝着自己疾飞而来,速度快到他躲避不及。 身上金光亮起,他又用出一张中品金光符。 “噌!” 金光护罩在灵剑面前脆弱如纸,没有阻挡哪怕一丝一毫。 左阵的头颅高高抛飞而起,与身躯分隔几十米落地。 ———— 追在左阵身后的徐孝牛、徐孝苟、傅家兄弟等人,只看到一柄三尺长的灵剑从天边飞来、一剑将左阵斩首。 那被众人围攻而毫发无伤的左阵,用了中品金光符,在一剑之下毫无抵抗力。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那是?” 傅圆镇杀了褚武阳之后,追赶到此,见到远处空中有人影飞来。 蓝云楷没有隐藏筑基气息,他长袍下摆随风飘逸,缓缓降落到距离地面数十米高度,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如此气息威压,不是筑基是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低头行礼:“拜见筑基前辈!” “拜见筑基仙人!” 蓝云楷神识扫过几人,没发现特殊之物:“你们什么身份?来自何处?” “回前辈,在下桐古县金刚门门主,携二子和女婿来找劫修报杀子之仇。” 傅圆镇恭敬回道。 桐古县金刚门? 蓝云楷没听说过,他不在意这种小势力。但对方是来报杀子之仇,合情合理。 “我刚得知我靑丘山附近有劫修出没,特意抽空前来灭杀之。倒是被你们抢了先。 既然你大仇已报,尽管离开。” “是。” 傅圆镇等人离开。 尽管徐孝苟心里想着左阵身上的战利品,可左阵是筑基仙人杀的,他不敢当着筑基仙人的面提及。 等到他们走远,蓝云楷降落在左阵身旁,将其法器长刀、身上灵石和丹药搜刮,放入储物囊。 他管着整个蓝家,家族中那么多修士需要资源,哪怕是一个灵石也不能放过。 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壮大,锱铢必较是必须的。 ———— “我刚杀了那劫修,担心你们就连忙追来,其尸身还在那山沟里躺着。” 傅圆镇杀死褚武阳,没来得及收战利品。 众人来到洞府所在的山沟。褚武阳的尸体横躺在地,胸口塌陷、被傅圆镇轰碎了心肺。 “大哥你去搜山洞,我搜他身。” 徐孝苟兴冲冲上前摸尸,这次他家收获不小。 傅圆镇之前说了,他傅家只报仇,不要任何宝物。 此行收获全归徐家。那两个先天官差的好处少不了,但他们实力弱、发挥的作用小,多分给他们些银子足矣。 和灵石收获相比,银子不值一提。 然而徐孝苟刚靠近褚武阳尸身,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不是让你们走了么?” 正是蓝云楷。 徐孝苟的动作僵在原地。 筑基大修士连他们的战利品也想抢占?连脸面都不顾及了? 蓝云楷本就将劫修团伙的东西视为囊中之物,被他人抢先很不高兴,刚才神识扫过、发现褚武阳身上的宝物不少,其中还有上品法器飞剑。 上品法器,在他们靑丘山也算珍贵之物。 若是宝物少,他也不至于不顾筑基大修士的颜面以势压人。 “……” 现场雅雀无声,众人神情古怪看着蓝云楷。 此时,蓝云楷动了杀心。这些人来此杀劫修,实力不如人被反杀、应该没人怀疑吧。 以他的实力顷刻间可将在场众人全部击杀,神不知鬼不觉。 身为一族族长,他绝不是善茬。 “前辈,在下乃桐古县武官县尉徐孝牛,想带此劫修尸身回去领功,还望前辈成全。” 徐孝牛行礼,之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官令牌。 武官县尉? “你是有灵根的武官?” “是。” “既然如此,劫修就交由你们处置。” 蓝云楷反应极快,瞬间收起杀心。武官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毕竟是有官籍的官,他没必要为此引起朝廷的注意。 一柄上品法器飞剑罢了,不重要。 他话音落下,飞身离开。 “呼~~” 徐孝苟喘了一口气,刚才筑基大修士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筑基仙人好霸道,连咱们的战利品也要抢?” “嘘~~” 徐孝牛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担心徐孝苟说的话被筑基听到,惹恼了对方。 “尽快撤走。” 众人在洞府里搜到大量银子银票,带着褚武阳的尸身离开。 直到远离靑丘山、路过莆叶县,快赶回桐古县时,众人才逐渐放松心神。 “银子银票加起来,得有二十多万两。那些练气修士抢这么多银子作甚?” 徐孝苟想了想,把收获来的银子分给傅家一半。 傅家虽说不要战利品,可不能真的一点好处也不给。 那两个助战的先天官差,每人分到一万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他们冒的风险也很大,和练气中期劫修对战,稍不留神就会身死。 银钱收获只是很小一部分,最大的收获是灵石和修仙资源。 褚武阳身上有五十多枚灵石和两颗灵丹,还有一柄小巧的法器飞剑。 徐孝苟分辨不出法器飞剑的品阶,只知道他家的《飞剑术》需要法器飞剑。 ———— 众人回到桐古县,分道扬镳。 徐孝牛带着褚武阳的尸身去伏魔司领功。徐孝苟带着战利品返回百壑村。 徐家老宅,徐福贵和徐孝厚在门口等待着。 “三哥回来了!” 见徐孝苟回来,二人才彻底安心。 “爹,咱们先去密室。” 徐孝苟身上带着大量的宝物,他压制着内心激动的情绪和二人走进地下密室。 “这次咱家发了,哈哈,你们看……” 他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精致布袋,打开倒出晶莹剔透的一颗颗灵石。 灵石在昏暗的地下密室闪烁着熠熠光泽。 又取出丹药瓷瓶和飞剑。 “还有一厚迭银票,足有十万两。” 那是褚武阳在垣黎郡劫掠数月才积攒的巨额银钱。 “这飞剑?” 徐福贵拿起那口巴掌大小的飞剑端详,看起来有点眼熟,剑身两侧刻着翎羽状纹路。 “那人说,这是上品法器飞剑,百里家族出品的。怎么落到劫修手中?” 他猜测着其中发生的故事。 不管怎样,这些都成了徐家的宝物。 徐孝苟这才说起之后发生的事情:“幸好大哥在,他武官身份起了作用……” 徐福贵得知后来出现筑基仙人,不禁心有余悸。 这次冒险主动出击,差点招惹了筑基大修士。 不能因为收获丰厚就抱有侥幸心理,以后必须小心谨慎、低调发展。 “银票给四云送去,充实咱徐家的家底。灵石和灵丹先放在我这,大牛和六子每月从我这里领1枚灵石。” 徐福贵有体内空间,灵石存放在他这里安全。 他修行不需要灵石,但徐孝牛和徐孝厚若是没有灵石辅助,修仙进度会极其缓慢。 眼下徐家资源如此紧缺,他靠体内空间的灵气修行,其余灵石等资源先供给儿子们。 1枚灵石等于10灵晶,其中蕴含的灵气足以改善徐孝牛和徐孝厚缺少资源的窘境。 “可惜我早早放弃修仙喽。” 徐孝苟苦笑摇头,他决心专精武道,自然用不上灵石。 “三哥,你现在修仙也不晚呀。” 徐孝厚觉得惋惜。 “灵石有限,先供大哥和你。再说家里刚赚这么多银子,多给我买点气血丸,我武道实力会提升很快,不输给你们练气的。” 徐孝苟的目标是踏上武道之极:大宗师境。 目前桐古县没有相当于练气后期的武道大宗师。 他有修仙带来的寿命优势,很大概率能达到大宗师境。 ———— 体内空间。 徐福贵盘膝而坐,手中捧着《飞剑术基础篇》,翎纹飞剑在他掌心。 “飞剑术第一层,炼化法器飞剑,激发法器真正的威力。” “法器的品质越高,使用起来越流畅、越节省灵气。但炼化所需要消耗的时间越久。” “自身实力和法器品质相差越大,炼化时越耗费心神。” 根据《飞剑术基础篇》第一层的描述,他弄懂了法器品质高低的优劣。 总之:法器品质越高越好,除了炼化时比较麻烦,其他都是好处。 (本章完) 第106章 宁死 第106章 宁死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耗费足足十天时间,灵气不停蕴养,终于炼化上品法器“翎纹飞剑”。 “不愧是上品法器。” 他手中握着飞剑,灵气灌注,看到剑身上的翎羽纹路发出微弱的光芒。 两面翎羽纹路,可减少飞剑飞行时候的风阻、减小声音。 “通过灌注灵气的多少,调整威力。” 他炼化飞剑,能以灵气增强飞剑威力,练成《飞剑术》第一层。 练气初期对飞剑的控制能力不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 他施展飞剑的手法,依旧是入门时的暗器飞剑手法。 区别在于:飞剑的品质和灵气加持,让威力提升十倍不止。 之前徐福贵使用暗器飞剑,那精钢铸造的凡器飞剑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撞在下品金光符的金光护罩上都会扭曲变形、成为一坨废铁。 他使用翎羽飞剑,上品法器加练气三层的灵气,足以破开下品金光符的防御。 “该去坊市了。” 他准备再去一趟靑丘坊市采买资源。 之前劫修团伙被灭,足以震慑其他散修,不会再有劫修那么大胆在靑丘山附近劫杀他人。 ———— 靑丘坊市。 徐福贵身穿宽大的黑色罩袍,和大部分隐藏身份的散修一样。 他这次前来没带灵植,而是带了灵石。 灵植和普通药材一样,年份越高越值钱。 他现在有灵石在身,倒是不必急于卖体内空间的灵植,可以让那些灵植多长几年。 他径直前往“童家灵丹阁”。 “欢迎道友光临,请问需要什么灵丹?” 迎接他的还是上次的童百烈。 “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对吧。” 徐福贵记得上次询问的价格。 “告诉道友一个好消息,我家灵丹最近降价倾销,所有灵丹都便宜了些,驻颜延寿丹二十六灵石。 若是一次买两颗灵丹、三颗灵丹,有更大的优惠,价格好商量。” 童百烈的眉宇间带着一抹忧心。 灵丹是修仙界的硬通货,若非族中有变故,他们怎么可能降价这么多。 降价倾销? 徐福贵不晓得发生什么,但是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全部身家八十几颗灵石,能省一颗是一颗。 “老板,方不方便询问一下灵丹?我有两颗灵丹不知晓种类。” 他从劫修身上得到的灵丹,并不知晓名称和效用。 “当然,我看看。” 童百烈在此卖灵丹多年,见多识广,类似的事情他遇到过很多次。 至于别人哪里得到的灵丹,他不会打听、不去猜测,这是规矩。 徐福贵取出吕侯身上的那枚灵丹,打开瓷瓶拿在手中。 童百烈没有触碰瓷瓶,只是看了一眼,轻轻嗅闻:“这是益气丹,我家店里就有,之前卖价18,现在卖价16灵石。 效用是能提供大量灵气,助益练气中期修士突破小瓶颈,比如练气三层突破练气四层、练气四层突破练气五层。” “这种灵丹呢?” 徐福贵又取出一个灵丹瓷瓶,是褚武阳身上的灵丹。 “这一种?” 童百烈几番查看,又仔细嗅闻:“并非我家出品,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是一种补气丹,就是耗尽体内灵气后吞服此丹,可快速补充体内灵气。 我家补气丹是8灵石。” 两颗补气丹是褚武阳从垣黎郡之外得到的,一直带在身上。 “谢了。” 徐福贵收好玉瓷瓶,心中盘算。驻颜灵丹是必须要买的,趁着灵丹阁价格优惠,可以再买一颗益气丹。 “我买驻颜丹加益气丹,多少灵石?” “驻颜丹二十六,益气丹十六,加起来四十二。我再给你少两颗灵石,四十。” “三十五。” 徐福贵大砍一刀。 “……” 童百烈一时无言,要不是家里有事、想着尽快把灵丹变现成灵石,他们绝不会降价。 灵丹有行价,不会波动太大。 “最少三十八,不能再少了。” “行。” 徐福贵取出三十八灵石,买下驻颜延寿丹和益气丹。 走出“童家灵药阁”,他前往蓝家的“灵植圃”。 练气中期的女修士迎上前,询问徐福贵的需求。 “你们这里卖不卖紫灵藤、三叶兰、或是灵参的灵植苗?” 他是来买灵植苗的。 根据《灵农练气诀》附带的《灵植图鉴》,他知道这些灵植是常见的低阶灵植中有“补充灵气”效果的灵植,估计能用来炼制补气丹、益气丹之类的灵丹。 体内空间逐年扩大,仅种植五系灵植太浪费,所以他想补充些别的灵植,让灵植种类更丰富。 “我家只有灵参。道友稍等,我去问问灵参苗的价格。” 片刻后女修士返回:“道友,三月龄的参苗5灵晶,半年龄的参苗1灵石,还有一年龄的参苗2灵石。” “我要两株三月龄的。”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环境极好,再说他自己就是“灵农”,三月龄的参苗也能轻易种活。 等到灵参年份足够,他能自己育苗。 ———— 坊市山的另一侧,是那些依附于蓝家的修士家族、散修居住地。 根据灵气浓度的不同,租住价格也不同。 便宜的区域,每年几颗灵石足以。 昂贵的区域,每年几十、几百颗灵石。 其中有一片最好的区域,占地足有千亩,是炼丹家族“童家”所在。 童家倒是没有付出那么多灵石的代价,而是被蓝家优待,每年只需付出一百颗灵石,即可占据千亩的地盘。 童家和蓝家相互扶持很多年了,更是在蓝家艰难的时候帮助其度过危难。 因此童家的待遇是其应得的。 还有,蓝家并无炼丹传承,因此给予童家不少好处、才能让童家长此以往留在靑丘山。 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共赢的局面。 之前童家并无筑基,一个练气级别的炼丹家族,如果没有筑基大修士保护,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觊觎的视线。 但是在童一焱突破筑基后,平衡被打破了。 此刻,蓝家族长蓝云楷带着几位练气后期族人,围着童一焱。 “一焱,我比你年长,厚着脸皮请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这片地方就让你们免费住,不收灵石了,还有灵植的价格也好商量。” 蓝云楷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他不能让童家搬走,那样蓝家的损失太大了。 炼丹传承很重要,蓝家目前只有药师传承,族人中有能炼制“气血丸”、“解毒丸”等凡药的药师。 但药师和丹师天差地别,差距太大了。 蓝家做梦都想有炼丹传承,可也只是“梦”。一个练气级别的炼丹家族传承至今的难度,比他们蓝家开创筑基家族的难度都大。 “蓝族长,我只能说声抱歉。以我家的情况,该寻个山头自立门户了,并非蓝家对我们待遇不好,实在是家族众人都希望能独立些。 不过咱们之间的交情不会断,我们发展离不开互相扶持,咱们还得正常作买卖不是?” 童一焱说得有理有据,他都筑基了,不能总是寄人篱下。 但他低估了蓝云楷的狠心。 诞生了筑基大修士的炼丹家族,蓝云楷怎么可能放任其离开? “一焱,我就直说了吧。以我蓝家目前境况,你如此一走了之实在不厚道。” 蓝云楷心想,他如果死了、蓝家无筑基,童家说不定还会趁机来抢占靑丘山脉这片地方。 不怪他“小人之心”,实在是仙路艰难。 灵脉稀缺,没有筑基很难守住二阶灵脉之地。 “蓝族长,你家情况我也无可奈何啊。” 童一焱能怎么办?再说他不是蓝家“保姆”,何必操心这等大事。 “你有办法!你给我蓝家炼制出一颗筑基丹,你们就能走。要不然,还是留下吧。” 蓝云楷不想撕破脸皮,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蓝家的字辈是“纪年月日春夏秋冬、风霜雨雪云雷露炁、山川湖泽江海波涛、东南西北天元地方”三十二字。 当时蓝家先祖没想到蓝家发展壮大、代代相传,三十六字都不够用,到蓝云楷的“云”已经是第五次循环。 蓝云楷辈分不算大,蓝家已经有第六轮字辈的族人。 将近二百代! 蓝云楷不能让蓝家在他手中衰落甚至消亡。 “蓝族长,你这是在威胁我?” 童一焱身为筑基炼丹师,在外界地位极高、倍受尊崇。他自己的筑基丹耗费极大代价才侥幸练成,不可能再给蓝家炼一颗。 “是又如何?” 二人悬浮于空中,对峙着。 “你不怕么?这么对我童家,你们蓝家的名声将一落千丈。” “名声?比得上炼丹传承么?一时的名声算什么,只要蓝家足够强盛,两百年后没人会记得这些,世人只知道筑基蓝家!” “呵,真当我们怕死么?我们拿命炼丹、以损耗寿命试药,会怕你的威胁?我,宁死!” 童一焱话音落下,竟是施展火焰攻向蓝云楷,同时大喝道:“逃!” 下方的童家众人趁机朝着四面八方逃离。 场面混乱无比。 蓝云楷愣了一瞬,没想到童家竟然“宁死”也不屈服。 “抓活的,我要炼丹传承!” 他提醒蓝家众人。 (本章完) 第107章 名声 第107章 名声 天空中两位筑基大修士斗法,声势浩大。 童一焱突破筑基不久,又是不精通战斗的炼丹师,其实力远不如蓝云楷。 但他意图不在于抗衡蓝云楷,只想着造成混乱给童家族人制造逃走的契机。 火系法术铺天盖地,浮现天空宛如一片片火烧云。 灵火分散成簇簇火焰,朝着靑丘山上的灵田坠落。顿时各处灵田焚烧,浓烟升腾。 “快灭火!” 蓝云楷看到着火的灵田心疼不已,其中有几百年份的二阶灵植。 灵剑从储物囊飞出,他御剑杀向童一焱。 几招之后童一焱不敌、被一剑刺穿丹田,朝着地面坠落。 “封镇符!” 蓝云楷刻意控制灵剑只废了童一焱丹田,不伤其性命,他要活捉对方。 一道二阶封镇符落在童一焱身上,符箓化作灵力扩散。 蓝云楷见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心神松懈。中了封镇符,灵力和神识全部被封住,如同凡人。 “一焱,你这是何必呢?再炼一颗筑基丹而已,哪至于如此下场?” “呵,以你的野心,我就算真给你一颗筑基丹,你会放我们离开?” 童一焱嘴角上扬,不屑冷笑。以蓝家今日之作为,他炼成的筑基丹越多,越不可能离开。 “……” 蓝云楷一愣。确实,童家能炼出第二颗筑基丹,他更不可能放童家离开,反而更加觊觎那炼丹传承。 此时,他见童一焱喉咙滚动,似是咽下什么东西。 “慢!” “额~~” 童一焱身体僵直,火焰从体内灼烧起来,筑基仙人的身躯在这火焰下如同冰雪融化,连带着灵力、神识和魂魄都焚烧成虚无。 那是他早就备好的“焰蚀丹”,品阶不高,却是用来自尽的绝佳灵丹。只要不抵抗,顷刻化为飞灰。 临死前他回想童家发展至今的历程,如此近乎灭族的灾难并非唯一,却依旧传承至今。 早在他突破筑基前就安排了自家几个丹师种子离开靑丘山,那是他的后手。靑丘山童家无了,别处还会有炼丹师童家,或许几百年后,会有强大的童家筑基前来靑丘山、一把火将蓝家烧成废墟。 “唉!” 蓝云楷惋惜不已,一个能炼出筑基丹的炼丹师就这么没了,没有给他搜魂的机会。 ———— 靑丘坊市内。 童家灵丹阁,童百烈在看到空中那“火烧云”的时候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日童家练气期修士们聚在一起,商议是走是留。 走,有可能引起蓝家撕破脸。 留,会被蓝家压榨至死、不计代价炼出一颗颗筑基丹。世世代代寄人篱下,成为蓝家的“炼丹奴仆”。 他主张留下来,因为以他对蓝家当世族长蓝云楷的了解:此人道貌岸然,极其虚伪和阴险,不会轻易放他家离开。强行离开很可能招致灾祸。 然而少数服从多数,童家半数以上的练气修士同意离开,他只能随大流。 “唉!” 他有此预料,连忙换上一身遮挡身份的黑色罩袍,伪装成灵丹阁的顾客离开。 可惜他早被盯上了,这样的伪装方式不可能离开。 在他被抓住之前,灵气加持下的高呼声传遍坊市:“蓝家背信弃义、强盗行径!强抢我家炼丹传承!” 说完他服下焰蚀丹,化作一团火焰。 徐福贵刚走出灵植圃,先是看到天上的筑基斗法,之后看到童百烈在不远处烧成飞灰、只留下一堆灵石在灰烬中闪烁光泽。 紧接着蓝家的人上前捡走灵石,清理灰烬,对围观的散修们说:“童家窃取我蓝家重宝,才被我们剿杀。” 徐福贵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刚才是童家灵丹阁的老板?唉。” 他暗道,看来这靑丘山最大的劫修团伙是蓝家,连别人家的炼丹传承都想强抢。 亲眼看到这场景,他更加体会到“炼丹传承”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蓝家如此行径,以后这靑丘坊市的情况就糟糕了。 身为局外人的他,没有久留,带着买来的两颗灵丹和灵植苗悄然离开。 ———— 坊市山上,被包围的童家之人插翅难逃,没有一个能逃走。 但是他们比蓝云楷预料中更加刚烈,那些炼气期的丹师在被抓的时候毫不犹豫吞下焰蚀丹,全部化为飞灰。 不少未到练气级别的童家族人也主动求死。 蓝家活捉了不少人,但都是凡人。 童家的丹师传承不可能掌握在凡人手中,其炼丹传承是在族人中层层选拔、挑选出有灵根、且炼丹资质不错的族人传授。 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这是最终的结果。 蓝云楷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给我严刑拷问,我不信童家那些凡人族裔不知道一点秘密!” 几百个童家族人,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嘴硬。 不久后,蓝家收获了一门火系练气级功法,是炼丹用的。 蓝云楷并不满意,因为火系练气功法是炼丹传承中最容易弄到的,他家本来就有! 炼丹传承,最重要的是炼丹手法和丹方。没有这两样,仅凭一门火系功法,浪费多少灵植都难以炼制出一颗真正的灵丹。 再之后,恶果显现。 “族长,租住在坊市山的那些练气家族,都说寻到别的住处,准备离开了。” “……” 蓝云楷无言以对,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如果能得到炼丹传承,他可以承受。 但是没得到炼丹传承,蓝家损失惨重。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沉思许久,他安排道:“传出消息去,坊市山的灵脉区域,租住价格锐减七成,只收取之前的两成,欢迎散修和练气家族入住。 还有,灵植圃出售的灵植价格,减半!” 没有了合作的童家,他们靑丘山的灵植本就少了最重要的买家,不如降价为坊市吸引人气。 短时间内坊市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数十年、乃至百年后,谁又会记得今日蓝家的所作所为呢? ———— 徐家老宅。 宽敞前院里摆着几桌丰盛宴席,场面热闹。 “三嫂,你这是显怀了呀。” 张彩霞注意到傅智怡微微凸起的小腹。 “是,得有四个月了。” “给咱徐家生个姑娘吧。别人家都希望生儿子,咱徐家这阳气太旺,一个姑娘没有。” 说话的是徐孝安妻子春娟。 徐福贵知道他家的情况是家族宝树加持,所以生下男孩的概率极高。 “咳咳,大家静一静。” 徐孝牛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话。 “我给娘准备了一样东西,今儿大家都在场,趁此机会送给娘。” 他说着走上前,双手捧着个精致瓷瓶呈在佳珍面前。 “嗯?” 佳珍疑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徐福贵说召集家人们回来聚聚,现在是大牛给她礼物? “这是什么?” “娘,这是驻颜延寿丹,我了大价钱买来的。你别管多少钱,现在就服下吧。” 徐孝牛手中的驻颜丹是他爹给他的。 以徐家的情况,他送出这枚驻颜灵丹最合适。 佳珍服用驻颜丹后的变化瞒不住别人,而徐孝牛前段时间把劫修褚武阳当作功绩交给了伏魔司。 “驻颜延寿丹?” 佳珍嘴里嘀咕着,听名字大概能知晓其效用。 她伸手接过,打开瓷瓶,将其中灵丹倒入掌心。乳白色的灵丹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沁人心脾。 张口吞服而下,静静等待着变化。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都注视着佳珍。大家都没见过驻颜丹的效果,充满了好奇。 片刻之后灵丹起效,佳珍身上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枯皱的皮肤充盈起来,变得舒展、嫩白。 脸上的皱纹被抹平,耷拉的眼角缓缓提起,法令纹逐渐消淡……大约半柱香时间,佳珍恢复到三十岁左右模样。 众人看傻眼了,这就是灵丹的功效? 徐福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二十八灵石的驻颜丹,值! “怎么都这么看我?” 佳珍感觉体内涌出一股生命力,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她低头,惊觉自己的手嫩白如葱,和年轻时似的。 又不可思议摸着自己的脸。她看不到,但是能清楚感觉到差别。 徐孝安连忙去拿镜子,匆忙到差点在台阶跌倒。 “娘,快看!” 他取来铜镜,将其举在佳珍面前。 佳珍不可思议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做梦似的:“这个驻颜丹,能维持多久?” “娘,驻颜延寿丹能维持青春容貌三十年,延寿十年。” 徐孝牛解释着。 三十年?! 佳珍惊喜万分,哪个女人不爱美。 十四岁的徐孝厚呆愣看着佳珍,忽然说了一句:“娘,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你年轻时真美。” 他幼时记忆不深刻,只记得他娘教他读书识字的时候很严厉、经常罚他。 等到他年纪大些,佳珍已经是奔五的年龄,当然不再貌美。 此刻徐孝厚跨越时光,看到了娘年轻时的模样,不禁震撼。 听到这句话,佳珍莫名湿了眼眶,两滴热泪落下,连忙擦拭干净。 张彩霞连忙凑到徐孝云耳边:“孩子他爹,你给我也买一颗呗。” 哪个女人能拒绝驻颜丹的诱惑? 徐孝云面色微变,压低声音:“回去给你说。” 一颗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他哪里买得起。 在徐家,他享受不到二十八灵石的资源,也晋升不了先天,估摸着这辈子都没他娘活得久,更别说给妻子弄一颗驻颜灵丹。 (本章完) 第108章 魔修 第108章 魔修 这时候,有人来到徐家老宅。 王倩是来报喜的,她儿媳妇又生了,这是第五胎。 她年轻时只生了两个,结果轮到儿子杜猛和儿媳,她天天催着二人生娃。她是无形中受到徐家的影响改变观念:家庭人多力量大,要是有两个有出息的,能带领整个家庭发展壮大。 遇到困难的时候,家里人多也更容易应对。 杜猛十几年前就成婚,刚生下第五个孩子。 杜家现在的情况是:杜海年龄大了、开始养老,其二儿子杜猛接替了其差事,在百壑村教孩童们练武。 杜猛也是卡在高阶武者境,没能晋升先天。 生的孩子多,杜家还让每个孩子都练武读书,销大。 好在杜家的家底厚实,日子过得不比以前富庶、却也比普通农户强多了。 “今儿什么日子?你家怎么这么热闹?” 王倩笑意盈盈,穿着打扮比年轻时朴素许多。 “婶子快请进。” 徐孝安将王倩迎进门。 “我是来报喜的,儿媳妇生了个男娃。等百日宴的时候,你们有空的都来我家。” 王倩一边说着,一边视线扫过众人,寻找佳珍。 然而看了一圈,没看见佳珍,反而看到多了个年轻媳妇。 “你是?!” 她震惊得盯着佳珍的脸,那是二十年前的佳珍。 “婶子,我大哥送给我娘一颗驻颜延寿灵丹,能保持年轻容貌三十年,还能延寿十年。” 徐孝安解释说。 “这……” 王倩许久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羡慕地说:“佳珍真是有福气啊,你们家这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她心中记下“驻颜延寿灵丹”,打算回去打听打听。 寻常家庭,一颗灵石就足以引来灭门之祸。 如果她知道驻颜灵丹的价格,肯定会彻底打消念头。 ———— 几天后。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种下几株灵植,补上之前卖掉几株灵植留下的空缺。 那两株灵参在之前就种下了。 “开始修行。” 他盘膝坐于宝树旁,运转《灵农练气诀》。 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仅靠着体内空间充足的灵气,大约五年后可以练成练气三层:丹田三寸、开九窍八孔。 加上一枚“益气丹”,可顺利突破至练气四层境界。 练气四层,即练气中期,到时候他能修行《飞剑术》的第二层。 还有《灵农诀》附带的法术,也需要他钻研。 徐家的修仙资源还剩下四十多颗灵石,每月给徐孝牛、徐孝厚一颗灵石,足够用许久。 “靑丘山那边,近期还是不去为妙。” 靑丘坊市出了那种事,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 徐福贵除了有限的灵植,没有能交换灵石的东西,所以接下来沉心潜修。 运转三遍周天循环,他停下修行,退出体内空间去陪佳珍。 修行无岁月,不能只顾着修行忽略了对家人的陪伴。 时间流逝。 徐家默默发展。 次年,傅智怡生下徐家【忠】字辈第一个女孩,取名:徐忠汐。 同年徐孝牛妻子陈秀莲怀上二胎,徐孝安的妻子春娟怀上三胎。 又一年,徐孝牛二儿子出生,取名徐忠垚。 徐孝安三儿子出生,取名徐忠叁。 …… ———— 距离佳珍服用驻颜丹,已过十年。 百壑村。 一位穿着普通衣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观望。 “得有二十五年了吧,变化真大。” 他走着走着,来到一座破旧的宅院门外。 “竟然还在?” 他当年离开之时,这座宅院刚修建没两年,崭新又气派。 这么多年过去,实木大门的红漆褪了色、露出腐朽的木质,墙壁上的砖皮脱落、斑驳色杂,房檐一角因为淋雨垮塌了…… 他见院门没锁,轻轻推门而入,木门发出“吱呀”朽声。 走进院落,见四周房屋如故,除了破旧不堪,与他离开时几乎没有区别。 房间里的陈设也没有变化,几个牌位摆放在靠墙壁的高桌上。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移过视线。那件事他至今不愿意想起。 “咦?这是有人打扫?” 他手指抚过桌面,只有一层浅灰,不像是二十五年没人来的样子。 可周围又不像有人居住生活。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作响。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躲在远处偷偷观望。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胸前带着围布,手拿扫帚和抹布前来打扫卫生。 他主家是徐家,徐家老三徐孝苟安排她每隔两月来打扫一次这间旧院子。 “是他么?” 赵帅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时间太过久远,他已记不清徐孝苟的容貌,只记得其因为练熊虎桩功而虎背熊腰的宽阔身躯。 他知道徐家发展的挺好,刚才路过徐家老宅,感知到其中人气旺盛。 如果有人打扫他家,那一定是徐家安排的。 他忍住了和徐孝苟见面叙旧的冲动,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暴露。 再说,当年大家都是少年郎,感情纯粹、性子单纯。 如今对方已经是四十岁中年人,或许连孙子都有了,而他、更是踏上另一条道路。 “当年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早已死于徐家之手,我对此无憾。只是,那落井下石欺压我的刘家,到现在还好好的。苍天无眼呐。 不过嘛……” 赵帅想到刘家因为他家人死绝,意图“吃绝户”,以县尉的权势侵吞他家百亩田产。 这个仇他当年报不了,只能隐忍。 如今,顺手为之。 ——— 刘家老爷子刘耀宗前些年去世了,不过刘家老大刘鸿伟和老三刘鸿图并未分家。 在他们叔叔刘耀祖死后,老二刘鸿展又征兵离开、再也没回来,刘家的发展遇到危机。 不团结的话,刘家迟早破落。 于是刘鸿伟和刘鸿图一心发展,逐渐让刘家恢复过来,又有了八百亩的田产。 他们刘家的发展手段,和刘耀宗差不多,克扣佃户、压榨长工,如此才能尽量多的敛财发展。 刘鸿伟生下两个儿子,刘鸿图也生下两个儿子。 之后二人就不再生子,他们的观念是:尽量少生,集中资源给家里培养出先天武者,再福泽其他人,这样才能带领整个家族发展。 目前是刘鸿图的二儿子“刘启航”有先天之姿,刘家倾尽资源培养,买了不少气血丸。 十八岁的刘启航现在是后天极限,如此年轻,有很大概率突破到先天。 至于刘家其他的刘启鸣、刘启胜等,没有先天之姿,也就不浪费资源,在刘家打理田产等事务、负责赚钱。 入夜,刘家的三进大宅。 赵帅仔细打听过,对刘家现在的人员了若指掌。 今天刘启航正好回到家,刘家人都在,一个不少。 斩草要除根,一个不能留! 他灵气在脚下涌动,身形飘飞而起,落入刘家宅院。 “先把那几个碍事的杀了,留下刘鸿伟和刘鸿图折磨。” 他施展法术,几根纤细黑红色的藤蔓从体内朝着四面八方飞出、冲破窗户伸入房间。 有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被藤蔓穿透,瞬间死亡。 也有经历了短暂痛苦,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最后关头的急速流逝。 刘家之人眨眼间死的只剩下三人:刘鸿伟、刘鸿图,以及刘鸿伟的孙子。 其余刘姓之人以及妻子,全部死亡。 刘鸿伟的大儿子刘启鸣成婚几年了,有个三岁孩子。 “什么味道?” 刘鸿伟在睡梦中闻到血腥味,他睁开眼,在昏暗月光下看到身旁妻子眼珠凸出、惊骇欲绝的神情盯着他。 …… 这一瞬间,他脑海空白,浑身汗毛炸起,惊恐到喉咙梗塞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一根藤蔓狠狠勒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鼻孔中发出的惊恐哼声。 他的身体被藤蔓拖出房间,在他身旁是同样被藤蔓捆缚的三弟刘鸿图。 二人视线对视,都看出彼此的惊恐。 在二人身前,有人背朝他们站着。 此人手中,提着呜哇哭出声的三岁孩童。 赵帅从怀中取出个巴掌大小的青铜葫芦,葫芦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纹。 此物名叫“婴魂盅”,能炼化三岁左右孩童的魂魄。 刚出生的婴儿,三魂未启、七魄未醒,没有神志,没有此时期的记忆。 直到两三岁才算诞生意识,有新鲜纯净的魂魄。 只见赵帅打开“婴魂盅”,将葫芦口对准刘鸿伟的孙子,一丝灵气灌注。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三岁孩童的魂魄抽出,吸入葫芦。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童眨眼间成了一具尸体,浑身惨白,瞳孔灰暗。 “真是新鲜的婴魂呐。” 赵帅合上婴魂盅的口,转身,以极其渗人的神情看向刘鸿伟和刘鸿图。 “呜呜~~” 两人都吓疯了,被捂着嘴拼命挣扎。腥臭液体从二人腿间流出。 藤蔓勒住二人,深入皮肉,丝丝血水沿着藤蔓滴落。 “怎么,忘记我是谁了?” 赵帅凑近,让二人看清他的面容。 二十多年过去,赵帅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容貌变化不大。 刘鸿伟和刘鸿图惊吓之际,认出了他。 早在赵帅被仙人收徒的时候,刘家之人担心过:担心他有朝一日修炼成仙报复。 过去时间太久,他们都快忘记了。 “认出来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降临了。 (本章完) 第109章 团宠 第109章 团宠 赵帅将刘家之人斩草除根、屠戮一空。 顺便搜刮财物,将金银首饰和银票全部收进自己的储物锦囊。 在他离开时,贴身放置的婴魂盅忽然抖动起来。 “嗯?” 他从怀中掏出婴魂盅,不等他打开,盅盖自动掀起,从中飘出一尊幽绿的虚幻魂魄。 其模样,正是当初收赵帅为徒的练气后期修士:石峥。 石峥环顾刘家的惨状,语气不满:“你这是作甚?别忘了你此行回来的目的!” 以魔修手段屠灭一家十几口人,会引起伏魔司的警觉。 “老东西住口!你的仇该报,我的仇就不该报?” 赵帅眉宇间尽是戾气和阴狠,面对石峥丝毫没有面对师父的尊敬。 “你!小心你的心魔誓!” “不用你提醒,做好你的器灵。” “哼,孽徒。” 石峥留下这一句,化作一缕绿烟又钻进婴魂盅。 早在十年前他就到了寿命大限,该寿终正寝。临死前他寻得一秘法,可将魂魄寄托在特殊灵器上化作器灵。 身为一介散修,他能修到练气后期全靠“婴魂盅”这一灵器。 能炼化纯净孩童魂魄的婴魂盅,正好作为石峥的魂魄寄托。 婴魂盅炼化的魂魄一部分被石峥吸收、保持他魂魄不熄,一部分反馈给主人赵帅、强大其实力,一部分强化婴魂盅本身。 ———— 赵帅离开之前本想布置现场、伪装成失火的场景。 “算了,再怎么伪装也不正常。” 他想着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让刘家这么多人死于失火,尤其是那些惨死于他木系法术下的尸身难以伪装,便没有浪费功夫。 脚下灵气涌动,他飘飞而起。 悬浮在空中,望着下方的刘家大宅院,又看向自家的方向,遥望徐家老宅,还有杜家。不禁唏嘘感慨。 他听说教他练武的师傅杜海三年前去世了,曾经一同练武的杜勇征兵之后没回来,杜猛生了很多孩子、大儿子刚成婚。 “唉,回不去了。” 二十五年,沧海桑田。 终不似,少年游。 赵帅没有久留,转身飞离。他在百壑村有此生最悲痛的回忆,避免睹物思人,他还是离开为好。 他当年被石峥收留,离开百壑村、在灵气稍微充沛的深山老林里隐居修仙。 起初石峥对他很好,除了教导他修行功法时候严厉,其他方面如他家中长辈般关爱他。 在灵石的辅助下,他很快引气入体、开辟丹田,踏上修仙之路。 赵帅是四系杂灵根,又有充足的灵石,修仙进度很快。 等他到练气中期,石峥积攒的灵石用完了,对他的态度逐渐恶劣,嫌弃他修炼太慢。 那时候,石峥才显露自己收徒的真正意图:报仇! 石峥自己实力不够,当时练气七层,他只能将报仇的希望放在徒弟身上。他让赵帅立下心魔誓言,必须给他报仇,否则会受到反噬。 赵帅被心魔誓威胁还不够,后来石峥更是化作婴魂盅的器灵时刻“督促”着他。 在石峥的精心“栽培”下,加上婴魂盅魔修手段的辅助,赵帅前不久突破至练气九层。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练气九层!如果有筑基契机的话,他有希望突破筑基境。 石峥等不及了,这么多年过去,再不报仇他仇人都到寿命大限,他不想让仇人再多活哪怕一年。 再说,筑基仙缘可遇不可求、无数练气修士卡在瓶颈无法突破,他没耐心等到赵帅去寻筑基仙缘。 师徒二人的关系逐渐走到如今的地步。 赵帅这些年踏入修仙江湖,寻灵石,杀散修,经历与见识得多了,他对石峥的怨念反而减轻了些许。 修仙之路艰难,底层散修为了几颗灵石都能厮杀得你死我活,一门普通修仙功法能让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倾家荡产…… 石峥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凭什么把大量的灵石投入在赵帅身上?把一身功法全部传授,还有婴魂盅这等灵器。 ———— 清晨。徐家老宅。 炼药房里。 徐忠澈面前的炉灶中火焰旺盛升腾,一口炼药锅炉里清水汩汩沸腾。 他十年前跟着药师陶世渊学习炼药,天赋加持之下,仅十年就学到了陶世渊的八成本事,熬制一锅五行药汤不在话下。 炉灶是后来新造的,炼药锅也是费大价钱买来的极品。 只见徐忠澈双手翻飞,手速快得形成幻影,一味药材已经投入锅中,分量精准到分毫不差。 很快五行灵植化作透明的五行药汤。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他在锅中又倒入一瓢清水,再次投入药材。 如此重复几次,锅中五行灵植的分量已经足够熬制三四次药汤。 徐忠澈操作炉灶旁边的鼓风箱,炉火更加旺盛,很快将锅中药汤熬制的越来越粘稠。 “嘿!” 炼药锅在他手中翻转起来,宛如耍杂技似的。 片刻后他放下炼药锅,滚烫的水雾散去,显现出其中一颗颗透明状的药丸。 “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他早在两年前就尝试将五行灵药汤炼制成更方便服用的药丸。 起初失败过几次,炼糊了好几锅灵植,好在他吸取教训,一次比一次做得好,终于成功炼制出五行丸。 现在他不仅能炼五行丸,而且一次能添加很多药材、炼出很多颗。 家里练桩功的【忠】字辈孩子越来越多,对五行药汤的需求也越来越多,他才想到这个解决办法。 他带着十颗五行丸走出炼药房,来到后院。 今天是每月一次发放五行丸的日子,一群人正在等他。 徐孝牛的儿子,十三岁的忠磊、八岁的忠垚。 徐孝苟十七岁的儿子忠淮,九岁的女儿忠汐。 徐孝云的二儿子,十四岁的忠钏。 徐孝安的儿子们:十五岁的忠一、十三岁的忠耳、八岁的忠叁。 “忠钞怎么没来?” 徐忠澈询问,少了徐孝云大儿子忠钞。 “我哥有事耽搁了。” 忠钏替他哥解释。 旁边徐孝厚出声:“他是怕我训他,不敢来吧。时间不早了,快服用五行丸,准备练桩。一个月不见,看看你们的进度。” 他这个当叔叔的武道天赋出众,教导后辈们练桩功的任务落在他身上。 徐忠澈给大家发放五行丸:“既然多一颗,就给小汐。” 他将两颗五行丸给徐忠汐。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服用五行丸,随后分散开来,练五行桩功。 有练桩功一层的,有练桩功二层的,也有练桩功三层的。 徐孝厚面色严厉,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曾经年少轻狂的他,如今俨然成了长辈。 在场都是他的后辈,练桩功最短都一年时间。 然而根据他的判断,没有一个武道天赋有他那么卓绝。 忠澈十九岁,即将达到后天极限。 忠淮十七岁,距离后天极限还远。 至于其他人年岁小,更差得远。 没有一人有徐孝厚十四岁先天的武道资质。 【忠】字辈享用的资源一点不比徐孝厚少。 “这些后辈中,武道资质最好的竟然是小汐。” 徐孝厚的视线落在徐忠汐身上。 九岁的徐忠汐,【忠】字辈唯一的女孩,是徐家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她前几天桩功一层练成,现在是桩功二层境界。 两年练成桩功一层,和当初徐孝厚一年半练成桩功一层的天赋相差不大。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练桩结束。 “小汐,你桩功二层的桩势还有不到位的地方,我给你讲讲。第二式,呼吸吐纳配合的不够融洽,还有第五式静桩……” 徐孝厚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他先天三重境,以他的武道造诣对五行桩功的理解早已达到另一个境界。 他武道和练气同修,气血丸没少用,所以武道境界更高些。 练气境界是练气二层境,缺少灵石限制了他的提升速度。 “知道了六叔。” 忠汐甜声道,将徐孝厚所说的内容记在心里。 等他们练完桩走出后院,佳珍早已等候他们多时:“孩子们该吃饭了。我专门做了小汐爱吃的糯米桂糕。” “谢谢奶奶,我最爱吃奶奶做的桂糕啦。” 练完桩功,早就饿了的孩子们蜂拥上餐桌吃饭。 吃过饭。 年龄大些的忠一、忠耳去帮徐孝安干活。 徐孝安正在别处给徐家建造一座新宅院:宽敞的五进大宅,占地足有五六亩,其规模可以和傅家的大宅院相比。 如今徐家人多,孩子多,徐家老宅几经修建依旧显得拥挤,毕竟原本只是一座小的四合宅院。 新的徐家宅院建造两年多,已经完工,正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宅院中有供众人练桩功、练功夫的演武场,还修建了好几处密室。 “小汐,你想去游湖吗?最近那边有唱戏的哩。” “小汐,咱去逛庙会吧,庙会热闹。” “我最近碰到一个卖葫芦的小贩,可好吃了,我带你们去。” “……” 其余忠磊、忠淮等人都围着忠汐。 “我去牵马车。” 一群人闹哄哄商量着去城里游玩。 临行前佳珍千叮万嘱,让他们注意安全。 马车哐当哐当载着众人驶离百壑村,朝着县城赶去。 (本章完) 第110章 育植 第110章 育植 此时的徐福贵并不在徐家老宅,而是在百壑山。 某处深山密林。 体内空间。 徐福贵盘膝端坐于家族宝树旁,运转《灵农练气诀》。 宝树如今生长到6.3米高,体内空间的区域随之扩大到半径6.3米。 增加出来的区域,被徐福贵种满了五系灵植和灵参。 宝树的树冠,分出六根枝杈,每根枝杈都逐年生长。 最长的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孝牛,4.3米。 最短的第六根枝杈,代表徐孝厚,2.4米。 枝杈末端还分出一根根枝杈,代表【忠】字辈的族人。 目前徐家【忠】字辈,除了徐孝安即将满三岁的四儿子“徐忠思”,其余人都体现在宝树的枝杈上。 徐孝牛的妻子陈秀莲年龄大了,生下二儿子忠垚就不打算再生。 徐孝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心满意足。 徐孝云是生意忙碌,两个孩子足矣。 而徐孝安结婚早,到现在生下四个。 至于徐孝厚,他先天三重加练气二层,专注于修行提升实力,没心思谈婚论嫁。 宝树树冠顶端,悬着一枚青色的灌顶灵果。 【灌顶灵果(青色):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凡级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四位后代子嗣气息蕴养,可提升至黄色(练气级)灵果。】 除了灌顶灵果,还有一枚悬挂于第五根代表徐孝安枝杈上的白色灵果。 经过忠一、忠耳、忠叁的子嗣血脉气息蕴养,白色灵果不断生长,看样子和灌顶灵果一样,四位子嗣气息就能蕴养成熟。 也就是说,等几个月“忠思”满三岁,这颗神秘的白色灵果就能成熟了。 ———— 半晌后,徐福贵睁开眼。 他早在五年前突破至练气四层。 练气前期,是开辟丹田气海、形成九窍八孔丹田,是修仙之基础。 练气中期,是灵气的积累。 徐福贵靠着体内空间充沛的灵气,修行进度很快,估摸再有两三年能突破至练气五层。 他平时灵气内敛,就连徐家众人都不知晓他现在的修为实力。 只见他站起身,走到一株灵植枯叶乌旁边。 “育植助长之术!” 手指掐动法诀,体内灵气运转,最后竖起剑指、抵在枯叶乌的植茎上。 一股灵气从中指中冲穴流出,注入枯叶乌中。 枯叶乌在这股灵气的作用下生长了些许,微不可察。 徐福贵消耗掉丹田中的半数灵气后,收势停手。 这是《灵农诀》附带的法术,有育植助长之效用。 刚才他对枯叶乌施放法术,能让其凭空生长半个月。如果他每天对同一株枯叶乌施放法术,过不了多久就能催生出药性达到几十年的灵植。 施法消耗他体内的灵气,因此并不能无限制施放。 他在体内空间观察外界,见四周无人,退出体内空间。 “该练飞剑术了。” 他之所以不在家修行,正是因为需要空间练习飞剑术。 他的《飞剑术》如今是第二层,以灵气控制飞剑改变方向。 相比起飞剑术第一层,第二层很难。 百米外,一只野兔探头探脑地出没,在林间杂草从中搜寻着食物果腹。 “咻!” 徐福贵手腕抖动,灵气灌注下的翎纹飞剑飞向野兔。 野兔的反应很警觉,其大眼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飞剑影子,灵巧地跳动、钻向旁边的草丛。 如果翎纹飞剑的轨迹是直线,会恰好擦着野兔的尾巴飞过。 但关键时刻飞剑变动了方向。 野兔落地的时候,身体被贯穿,鲜血染湿了泥土和杂草。 “野兔太没难度了。” 徐福贵心想,朝着翎纹飞剑落地的方向走去。 以他操控飞剑的本事,还不足以凭空伸手将飞剑收回来,那是《飞剑术》第三层才能做到的。 他现在只能用灵气操控飞剑在空中改变轨迹、变换方向,让敌人防不胜防。 《飞剑术》目前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他利用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只有一击的机会。 在实战的情况下,敌人可不会等他慢慢捡回飞剑再次攻击。 走出很远,他从杂草丛中捡起翎纹飞剑。飞剑刚才击杀野兔之后、又贯穿了一棵半米粗的杉树。 已经炼化的飞剑有感应,不论飞剑在哪儿他都能感应到,不可能丢失。 “再来。” 这次他的目标是百米外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 “嗖!” 翎纹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准确命中树叶的叶柄。叶片在空中飘摇旋落。 如此重复几次后,他收回翎纹飞剑,离开百壑山返回家。 走出百壑山的时候,他头戴遮阳草帽,脚步不急不缓。 他不想暴露练气四层的修为,体内灵气内敛,表面看只是练过桩功、脚力不错的农夫。 “要是有一座仙山就好了。” 他不禁羡慕起蓝家拥有的靑丘山。 二阶灵脉的靑丘山距离徐家来说太遥远,哪怕是聚灵阵下勉强达到一阶灵脉的苍梧山都是徐家求之不得的修仙灵地。 “不求什么灵地,哪怕是普通的百壑山也行。” 徐福贵心想。 徐家目前的情况是:族人越来越多,以后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五系灵根修士。 【忠】字辈族人眼看着长大,即将突破先天,拥有灵根。 徐家如此多的秘密,需要一个相对封闭、私密的地盘来守护。 比如他练习飞剑术,在百壑山有各种采药农、砍柴的、打猎的猎人出没。此外还有衙门派来巡山的。 他必须小心谨慎,以防被人发现。 他打听过了,那些修仙灵地并非属于修仙家族,而是属于朝廷,是各家族以灵石租占的。 就连“百壑山”这样的普通野山,砍柴伐木、采药打猎都要给朝廷交钱,那些灵脉之地怎么可能归修仙家族私有。 “让大牛去打听一下,租百壑山要多少钱。” 以徐家的情况,占据灵脉之地不现实,能有百壑山让徐家度过眼下的几代人很重要。 等徐家实力强大了,再考虑灵山不迟。 徐福贵思虑着接下来徐家的发展,不知不觉走回村里。 “出事了?” 他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讨论什么。 等到凑近,他听到别人说是刘家出事了。 (本章完) 第111章 伏魔卫 第111章 伏魔卫 刘家三进大宅的周围,一个个身穿兵差服、披甲挎刀的兵士们将其围得严实,阻止附近百姓们靠近。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徐孝牛跨过宅院大门的门槛,走出刘家大宅。 他面色凝重,刚才在宅院里看到的场景让他有些反胃。 最早发现的是刘家一个丫鬟,她早起给主家倒夜壶,结果走进内院就看到满地的污血和尸体。 徐孝牛没有派仵作验尸,因为没有必要,其魔修的手段显而易见、这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大哥,什么情况?” 徐孝厚刚从家里赶来,他听到村里传言说刘家死了很多人。 如此惨祸,已经传遍了百壑村。 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兵差们,准备进刘家大宅查看。他在徐孝牛的县营挂了职,有官职在身,不过是没有官籍的普通差役。 “你就别去看了。” 徐孝牛伸出手臂拦下他:“这事你帮不上忙。” “怎么,是魔修?” 徐孝厚压低声音,他听别人说了,那种死状除了魔修还能是什么?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一道气息从远处飞来。 桐古县伏魔司司长,练气后期的荆卓。 荆卓降落到刘家大宅里,详细查探后走出来,伸手招呼徐孝牛:“徐县尉,你过来。” “荆司长。” 徐孝牛恭敬走到荆卓面前行礼。 他是武官县尉,管桐古县治安。荆卓是伏魔司司长,同样是守护桐古县的安全,不过对付的是劫修、魔修之流。 名义上荆卓对徐孝牛没有管辖权,但实际上双方职责有交集,需要相互配合。 “徐县尉,我记得你就是百壑村人士吧。” “是。” “这刘家得罪过修仙的?其手段不像寻常魔修,更像是来寻仇。” 荆卓做出自己的判断。 魔修行事隐蔽,且有准确的目标。如此将一家十几口男女老少灭门,寻仇的可能性极大。 “修仙的?” 徐孝牛想了想,没想到哪个修士和刘家有仇。赵帅和刘家结仇、被仙人收徒,是在徐孝牛当兵之后,所以他印象不深刻、只是多年前听三弟提到过。 “我会派人详细调查。”他回应。 “多派些人在各处巡弋,凡是家中有人失踪的,不论男女老少,还有莫名死亡的,都得注意。” 荆卓又吩咐道。 “是。” “有情况及时汇报伏魔司,这里交给你善后。” 荆卓说完准备离开,却见一人走上前。 “拜见荆司长,在下徐孝厚。” 徐孝厚想到“魔修”,按耐不住走上前。他浑身灵气内敛于丹田,肾宫中内劲冲出、游走于经脉,显现出雄浑的气血。 “徐县尉的六弟是吧,有所耳闻。你这一身内劲,得有先天三重?” 荆卓上下打量眼前年纪轻轻的徐孝厚。 “是,先天三重。” “到我手下当伏魔卫如何?立下功劳的话,赏赐少不了你。” 先天三重武者,实力比寻常练气三层的散修还强些,当个伏魔卫帮忙对付魔修或者劫修,能派上用场。 “谢荆司长赏识,我定尽心尽力。” 徐孝厚主动上前,为的就是在伏魔司谋个“伏魔卫”的身份。 “眼下就是机会,你好好把握。” 荆卓话音落下,飞身离开。 魔修出现在桐古县,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是,抓不住魔修,则是他失职。 好处在于若是抓住魔修,算做他功劳。魔修实力越强、造成的伤亡越惨重,他抓住魔修的功劳就越大。 他练气九层的修为,若是立下大功劳,再运作一番,有可能被郡衙赏赐一颗筑基丹。 这就是身为“仙官”的优势。 别处的筑基仙缘可遇不可求,而“仙官”,只要有功劳,有上层的人脉,就能得到筑基丹等珍贵资源。 ———— “六子,你作甚!我这县营容不下你,你非去当什么伏魔卫?” 徐孝牛怒视徐孝厚。 刚才荆卓在场他不好开口,现在斥责阻拦似乎晚了。 伏魔卫打交道的都是魔修劫修,能安全么? 再说徐孝厚身上还有徐家的秘密。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这身本事在你县营没什么作用,净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伏魔卫多好,劫修是危险,可他们有灵石呐。” 他在徐孝牛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以他如今的年纪,一身实力无处施展,难免产生些别的心思。 十年前在靑丘山附近对付那伙劫修的事他记忆深刻,如果不是那次的丰厚收获,他家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眼看着如今家里又缺灵石,徐孝厚才产生了这个念头。 “哼,我说不动你,等着爹教训你吧。” 徐孝牛性格低调稳重,绝对不可能为了灵石之类的宝物去对付魔修。 “你去城里一趟,唤你三哥四哥回来,我有事商量。” “好。” 徐孝厚赶往县城。 ———— 县城。 徐孝苟家的后院。 他服下一粒气血丸,施展五行桩功。 《五行桩功》的先天阶段,是十式动桩,不断积累内劲。 先天三重练成,能内劲充满肾宫,运转内劲可容纳满七主脉加十二支脉,内劲遍布全身,浑身力大无穷、钢筋铁骨。 “呼——呼——” 徐孝苟桩式动作快如风,桩式变化连绵不绝,如滔滔大江。 十式动桩之后,还没有停,而是另外十五式动桩。 这是《五行桩功》的宗师部分桩功! 徐孝苟并未突破宗师境,而是卡在瓶颈两年了。 两年前他就先天三重练成,至今没有突破。 从后天到先天的门槛还不算什么,从先天到宗师更加艰难,很多先天三重卡在此瓶颈无法突破。 到宗师境,更需要悟性,对内劲的掌控要达到另一个层次才行。 “岳丈说内劲入窍穴,才可入宗师境。可这一步太难了。” 他不断重复着桩功,一遍又一遍。 气血丸的那点气血加持,对如今的他来说聊胜于无、作用不大。 内劲滚滚流淌于经脉,可无论他怎么练桩功,内劲都无法再增加一丝。 不知不觉间,他有些急躁,浑身滚烫、汗如雨下,内劲有些失控似得冲击经脉。 “嗯?” 他连忙调动丹田内一缕灵气,运转而过,顿时浑身清凉。 由于无法突破至宗师,他除了自创体术功夫,偶尔也多练几遍修仙功法。 “我急躁什么,我才四十岁,年轻的很。我有灵气滋养延寿,至少能活一百二,我还怕不能宗师、不能突破到大宗师?” 想到这里,他安定下来。 桩功动作变得稳定,时快时慢、时舒时疾。 不知不觉间他陷入忘我之境,他看到了体内奔腾不息的内劲,看到一条条筋骨脉络,看到一个个相互独立、又相互连通的窍穴。 窍穴交织成一张网,不同窍穴之间、有不同的联动,其中有无穷变化。 三十六生死命穴中,有三个窍穴亮起微弱的光芒。 “嗡~~” 内劲像是受到他意识控制,同时冲入这三个窍穴。 许久不曾变化的内劲,终于再次增加。 “呼——!” 徐孝苟睁开眼:“急于突破时困顿不前,放平心态反而突破了。” 他走出后院,看到徐孝厚。 “三哥,你…你突破了?” 徐孝厚知道三哥卡在瓶颈许久,此刻看到其气息不同往常。 “嗯。你也迟早要跨过这一步,我这经验你用得上。” 徐孝苟打算传授自己突破的经验。 “这个稍后再说,大哥有事喊我们回去商量。我之前告知了四哥,他先回去了。” “好。” 二人一道回村。 途中徐孝厚向徐孝苟说了刘家发生的大事,让其大为惊讶。 ———— 徐家老宅,后院密室。 徐福贵和儿子们齐聚在这里。 “屠灭刘家的魔修手段残忍,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恨。咱们也得警惕,最近县里不太平,除了魔修,还有丢孩子和闺女失踪的案子。” 徐孝牛面色凝重提醒众人。 此事过于凶险,刘家大宅距离徐家也就两里地,如此灾难若是降临到他们徐家、他们能抵挡么? 徐孝苟不知怎的,想起一个人,一个离开了二十五年的朋友。 刘家的事,和他有关? 他很快打消了念头,屠灭刘家的人手段残忍,不像那个单纯善良少年的手段。 刘家和赵帅的事情,百壑村知道的人极少。 刘家当时没得手、由于刘耀祖身死而不了了之,也就没人听说。只有徐孝苟和李蓦当时在场,知道刘家的下作手段。 后来赵帅被仙人收徒,众人只知赵家的田后来给了徐家,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还有件事,六子投奔伏魔司,混了个伏魔卫的差事。” 徐孝牛瞪着徐孝厚,不满地说道。 “什么?” “不可!” “六子你怎的如此冲动?” “……” 众人质问劝说。 徐福贵也面色不满:“你好端端当什么伏魔卫,家中后辈都需要你教导桩功,你还武道练气同修,哪里来的闲工夫。” “爹,哥哥们,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只是想趁机多赚点灵石。大家放心,我肯定不冲动,有顺风仗我就打,情况不对我就跑,这总行了吧?” 徐孝厚无奈,他一家人都是低调谨慎的性子。 这样哪里能弄到资源? (本章完) 第112章 借刀 第112章 借刀 “不行,不准你掺和什么魔修的事。你好好保护你侄子们,若是哪个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徐福贵厉声拒绝。 “我同意咱爹的。” “我也同意。” “同意。” “……” 徐孝厚当伏魔卫的事,被他爹和几个哥哥一致否定。 “好吧,我不去了。” 他无奈摊手,只能打消了念头。 “对了,还有件事。” 徐孝牛忽然想起来:“刘家所有人被灭口,以至于刘家田产和地产无人继承,县衙正寻买家。足足八百亩田产,一次买的多可以便宜些。” 全家人死亡,没有继承人,田产无主,也就没有人交田税。 衙门是按照规定正常收回,把田产卖出去能收获一笔钱,之后还有人继续交田税。 “啧,被灭门,真是惨。” 徐孝安感叹一句。 八百亩的田产被衙门收走,想想就为刘家感到可惜。辛辛苦苦经营出的家业,没了。 他们徐家和刘家没什么交情,感慨归感慨,该买的田得买。 “买,必须买!咱家的田产供不上酒肆那边酿酒的消耗,我还得另外买粮食。这次多买点田,全部种粮种高粱、给我酿酒用。” 徐孝云说道。 十年前他家从劫修处得来十万两银子,直到现在还剩下一些。 徐家如今家庭庞大,后辈众多,衣食住行都是费。还建造了一座新的五进大宅,更是费海量的银钱。 如果不是那十万两银子,单靠“云安酒肆”的收入供不起徐家开销。 “那就买五六百亩,给别人留点。” 徐福贵说道。 总共八百亩田,他家总不能全部买去。 “还有那座三进宅院。以前那是咱徐家的,买么?” 徐孝牛提起刘家那座三进宅院。 “不要不要,那是凶宅。刘家十几口人惨死在里面,住着渗人呐。” 徐孝云连连摇头。 “咱家五进大宅刚拾掇好,我正在置办家具,过不了几天就能住。” 徐孝安说道。 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看法。 之后几天,徐家买下刘家的六百亩田产。 加上徐家本身的田产,他家总共有九百多亩田,成了百壑村最大的地主。 刘家剩下的二百亩田产,一大半被杜家买去。 杜家还买下了刘家的三进凶宅。 杜猛和徐孝苟同岁,今年四十。 他成婚早,生的孩子多,如今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刚成婚,有个女儿出嫁了。 眼看着杜家宅院拥挤不堪,家里原本准备盖宅院的钱用来买刘家的田产。 买田产是投资,盖宅院是消耗。 于是,杜家只能看中那没人买的凶宅。因为是凶宅,所以县衙卖的格外便宜,才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买一套三进大宅院和附带的地产,很便宜。 毕竟是凶宅,杜家没有直接入住,而是将里里外外翻新收拾了一番,还请了仙人来作法驱邪。 买田又买宅、翻新布置,杜家实在缺钱,王倩为了凑钱把自己积攒的首饰变卖一空,还差点钱、到徐家借了一些,才算凑够银子。 只需省吃俭用几年,杜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像极了曾经的徐家。 ———— 又过了几天。 徐孝苟家。 “小汐,我给你带了话梅。” 徐孝厚送上自己顺道在街上买来的话梅果脯。 “谢谢六叔。” 徐忠汐开心接过,拿起一颗塞入口中,顿时酸的口水直流。 “你爹呢?” “去外公家了。” 徐孝苟最近刚突破宗师境,有很多疑惑、经常和傅圆镇探讨。 徐孝厚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后院,他是来教导徐忠澈的。 十九岁的徐忠澈前几天桩功三层练成,准备突破到先天。 后院,徐忠澈已经在等待。 “六叔,我先天十式动桩已经熟练了,你再给我看看。” 他见徐孝厚前来,练起桩功。 不多时一遍桩功结束。 徐孝厚点点头:“挺好,你现在就可以突破了。你先调整一下气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第一次突破很关键,要是第一次不能突破,再往后一次比一次难。” “嗯。” 徐忠澈凝神静气,片刻后将状态调整好。 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气血丸和五行丸,将之吞服,施展五行桩功的先天动桩。 徐孝厚为了不打扰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不在现场。 一遍、两遍…… 好几遍桩功后,徐忠澈在气血丸和五行丸效力衰退的最后阶段成功练成内劲,堪堪突破。 “呼~~好险,差点就失败了。” 徐忠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侥幸道。他炼药丸轻而易举,但是武道天赋没那么出众。 别看他十九岁、年纪轻轻突破先天,但他五行丸和气血丸从小就不缺。 气血丸,这是极为奢侈的练桩功资源。 五行丸,与五行桩功相辅相成、提升桩功进度。 “不错,突破就好。你是咱家炼药师,不指望你实力有多强,只要境界跟得上就行。” 徐孝厚拍了拍他肩膀,又补充一句:“最近抽空回一趟村里,有要紧事和你说。” “嗯,六叔。” 徐忠澈随口应道,他没意识到即将得知的是多么重要的秘密。 【忠】字辈中,他年龄最大,最先突破先天之境。 他洗漱一番,见时间还早,赶去师傅陶世渊的院子。 ———— “师傅~~” 徐忠澈走进院子,呼唤出声。 陶世渊走出房间:“今儿怎么来的晚?咦,你先天了?” 他察觉到徐忠澈身上并未稳定的先天气血。 十年过去,他满头黑发中多了几缕白丝,脸上也不禁出现皱纹。 他哪怕再会用药丸养生,也挡不住岁月的无情。 “是,师傅。咱们药师突破到先天,有没有什么好处?比如能施展些玄妙的炼药手段。” 徐忠澈好奇询问。 “那当然,有些技法只有先天内劲的加持才能施展。今日我教你。对了,你爹现在是什么境界?” 陶世渊看似不经意间地询问。 “我爹他前段时间到宗师境了。” 徐忠澈的语气略带得意。四十岁的宗师,在桐古县算一号人物。 “你六叔是不是也挺厉害,他年少时候挺出名。” “是,六叔比我爹厉害,十四岁就先天。” “……” 陶世渊若有所思。 他平时和徐忠澈聊天,偶尔旁敲侧击,知道其家中情况。 徐家人才辈出,各个实力不俗。 且徐家之人很团结,兄弟们关系极好。 陶世渊隐居在此二十多年,本来以为没机会报仇了,直到遇到徐忠澈、他计上心来。 十年的等待,还好徐家发展顺利,实力越来越强。 “忠澈,来,今天师傅教你几式绝活,还有药方。” 房间里,陶世渊将他们陶家的药师传承倾囊相授。 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药师家族,会的药方可不仅是“解毒丸”。 他之所以只卖解毒丸,是为了糊口。 解毒丸利润不高,用途不广,勉强够他生活。 要不然他一个药师没有势力住在这里,卖出譬如气血丸之类利润巨大的药丸,肯定招来别人的觊觎或是同行的仇怨。 “这是气血丸?” 徐忠澈闻到那新炼制出来的药丸气味,分辨出和桐古县卖的气血丸有九成相似的味道。 他惊讶地看着师傅,不知道陶世渊究竟懂得多少。 他早就发现师傅深不可测,不像是寻常药师。 (本章完) 第113章 阳谋 第113章 阳谋 陶世渊很快炼制出几颗气血丸,他取出其中一颗,捏碎成几瓣:“给,尝尝。” 徐忠澈捏起其中一瓣,含在口中仔细品尝。 一股浓厚的土腥气味直冲口鼻,随后才是各种药材的味道。 “师傅,这是气血丸吧。为何要添加土腥草?” 他纳闷,县城有三家卖气血丸的药堂,没有一家药堂的气血丸里有土腥草。 “哈哈…” 陶世渊朗声笑道:“因为防的就是你这样味觉敏锐之人。药师钻研出一张药方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时间精力、炼废多少药材,哪能被你一尝就分辨出来。 技艺高超的药师,在炼药丸的时候会添加一味甚至几味不影响药性、但味道极重的药材,防止被人品尝出药材成分。” “是么?可我觉得对我没用,我还是能尝出来。” 徐忠澈能尝出药材成分,但无法凭借药材成分就练出药丸。 除了药材成分外,炼药丸时候的投药顺序、火候大小都很有讲究,也就是所谓的“炼法”,这是比药方更难研究出来的东西。 陶世渊知道徒弟说的是实话,可听上去怎么如此惹人生厌? “除了土腥草,你还尝出什么?” “我还尝出其中枯叶乌有点糊味,似乎和师傅你刚才炼药时候手抖了一下、火候大了有关系。” “……” 陶世渊年龄大了,炼药如此精细的操作不可能完美无缺。 他暗道以徐忠澈的天赋,待其以后炼药的造诣再深厚一些,怕是连别人家药丸的炼法都能尝出个七七八八。 “你刚才已经看了一遍,现在你来。” 他让开位置,让徐忠澈炼制气血丸。 “啊?师傅我…” “怎么,不行?” “我尽力。” 徐忠澈第一次尝试,果不其然失败了。 陶世渊终于找到教育徒弟的机会:“废物,这么简单的气血丸都炼不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掌握家里八种复杂药丸的炼法。” 又尝试几次,徐忠澈成功炼制出次品气血丸。 再多熟悉几次的话,肯定能炼制出完美品相的气血丸。 “行了,接下来我再教你一种保胎丸的炼法。这是我陶家研究出来的强效保胎丸,供不应求,是别家药堂保胎丸两倍的价格都被人抢着买。” …… 陶世渊教完保胎丸炼法,时间已经不早。 “忠澈,回去休息吧。对了,一定要牢记咱们药师的规矩。药师传承一脉单传,只传给最亲近、最信任的后辈,无论是谁想逼问,哪怕是死也不能说。” “知道了师傅。” 徐忠澈隔三岔五就被师傅如此教导,这番话在他耳边重复了无数遍。 他告辞之后离开,回家途中脑海中不断回想今日的炼药技法。今天师傅教导的内容格外得多。 院子门口。 陶世渊看着其远去的背影,暗道:“我的好徒儿,我家多少代人的积累都传给你,你家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有得必有失,你勿怪我。” ———— 如此又过了几天。 徐忠澈每天晨练桩功、吃过早饭就去陶世渊的院子学炼药,等到傍晚才回家。 早出晚归,天天如此。 陶世渊教给他的知识量陡然增加,让他每日学的头昏脑涨。 以至于他将徐孝厚交代他回一趟村里的事情忘在脑后。 又一日。 徐忠澈赶早来到陶世渊的院子:“师傅,今儿学什么?” 他最近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有些内容甚至来不及验证就有新内容。 他有预感,等到消化了师傅教给他的这些知识,能一跃成为炼药大师。 “今天教你点特殊的东西,你得牢牢记在脑子里。跟我来。” 陶世渊转身,将徐忠澈带到密室。 “我教你的是一门功法,名为《九焱灵火诀》。” “九焱灵火诀?” 徐忠澈听这名字,怎么像是修仙练气的功法? 陶世渊似是看出其心中所想,缓缓道来:“这是一门火系练气功法。我太爷爷有灵根,了天大的代价才弄到这一门火系练气功法。 这是从药师进阶丹师的基础,可惜炼灵丹比炼药丸还要难百倍。 我太爷爷没有炼出灵丹,只凭借着这门练气功法修出灵火,以灵火炼药丸效率能提高个三五倍。 你没有灵根,练不了这门功法,只需要记下来,把它传下去。 一代代流传,等哪一代你家出了个有灵根的药师,这功法用处就大了。” “师傅,我知道了。” 徐忠澈点头。他明白了,这功法属于药师家族的“储备资源”,或许很多代都用不上,但一旦需要的时候就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先是接引式,接天引地、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气海……” 陶世渊将内容一字不差告知徐忠澈。 由于徐忠澈练五行桩功、且先天之境,因此对修仙功法中的经脉窍穴之类的内容很了解,记起来很快。 之后陶世渊还将自己太爷爷用这门功法炼药丸的心得体悟全部告诉徐忠澈。 ———— 又一日。 “忠澈,昨日教你的都记住了吧。” “嗯。” 徐忠澈点头,他昨天一字不差背诵了好几遍,回家后又在脑海中回想了很多遍。 这门《九焱灵火诀》是不能暴露的秘密,师傅告诉他若是被他人得知,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所以徐忠澈全部记在脑海中,不敢写下来。 “走,今日外出采风,教你辨认药材的生长环境。” 外出采风? 徐忠澈疑惑,他学炼药什么时候有这个环节了? 出于对师傅的信任,他没有怀疑什么。 二人登上陶世渊的马车,朝着县城之外驶去。 出了桐古县城,马车一路向北行驶,直到快出了县界,到桐古县与庆平县的交汇处。 庆平县,这是桐古县北边相邻的县。 “这羊角山风景真不错,山清水秀的,咱师徒多年、还没一起出游过吧。” 陶世渊望着远处名为“羊角山”的野山,两座矗立的山峰如同山羊犄角。 “……” 徐忠澈感到莫名其妙,这羊角山只是一普通野山,论风景还不如他家百壑村旁边的百壑山呢。 他是先天境界,他师傅也是先天,所以哪怕身处荒郊野外、他也没担心什么。 二人就这样在羊角山随意乱逛。 陶世渊时不时给徐忠澈介绍荒山野岭长出来的药草。 这让徐忠澈更加莫名其妙,这地方没有什么珍贵药草,都是一些年份不多、很常见的廉价药草。若是珍贵药草,早就被采药人挖走了。 眼看天色渐暗。 “师傅,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不急,再等等……” 陶世渊望向庆平县的方向,盘算着时间,那些人该来了。 “师傅,你这是?” 徐忠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师傅今天的表现一直很奇怪。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告辞:“师傅,我恐家人担心,不能久留。若是师傅有兴致,改日我再陪您逛个尽兴。” “不急、不急……” 陶世渊忽然一挥手,一阵粉尘如雾般朝着徐忠澈笼罩。 徐忠澈连忙屏住呼吸后撤。 却被陶世渊追上一掌轰在腹部,震得其内劲四散。 陶世渊虽年纪大,却是先天三重境。而徐忠澈刚入先天,没练过拳脚功夫。 “嘶——” 徐忠澈倒吸一口气,顿时吸入大量粉尘。 那是凡药:软骨散。 对于普通人,顷刻会让其浑身酸软。 徐忠澈是先天,他立即以内劲驱散体内药力。他内劲本就不多,旁边还有个牵制他的陶世渊,一时间难以脱身。 “师傅,为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师傅的目的。 “我儿当年死的时候,正是你这般年纪。” 陶世渊看着徐忠澈,眼神中有悲伤痛苦,有怜惜不忍,有仇恨痛苦,有祈求原谅的羞愧。 “别怪为师,我也是没办法,借你徐家的势力一用。” 当年他向徐孝苟提的条件,徐孝苟没答应。 他依然收下徐忠澈为徒,是因为当时就计划好这一切。 徐忠澈确实有天赋,他很喜欢这个好徒弟,但是一码归一码:杀子之仇必须报。 “庆平县有个万福药堂,是县里数一数二的药堂,主家姓蔡、势力挺大。 我们陶家炼药的本事还行,就是人丁不旺,我是独子,我儿也是独子。不知道蔡家从哪里得知我家有火系练气功法,或许早就知道,只是他们用不上。 直到他家也出了个有灵根的修士,这才盯上我家的功法。 那一晚,蔡家带着很多先天武者偷袭我家,杀我妻,绑走我儿,幸好我家有密道、我才侥幸逃得一命……” 陶世渊逃出庆平县,隐居在桐古县。 其实他本想逃得远些,以他的本事只要小心谨慎不张扬,活的很滋润。 可他不甘心杀子仇人逍遥快活,就隐居在桐古县,时不时打听庆平县蔡家的消息。隐居十几年后,碰到徐忠澈,他才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 这些年蔡家发展的挺好,丝毫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以蔡家的钱财和人脉势力,杀人之罪不了了之、无人追究。 “该来了吧。” 根据陶世渊的计划,应当是蔡家的人先到,徐家的人随后再赶到。 (本章完) 第114章 代价 第114章 代价 白天时,傍晚。 徐孝苟在自家后院练武。 他挥拳舞爪,带起一阵阵风声。 “刷!” 他虎爪伸出,内劲蹿入手中,五指锋利如钩、仿若镀上一层黄橙橙的亮铜。 “嗡~” 收爪侧身、蛮熊撞,经脉中内劲震颤,身上亮起镀金光泽。 几招之后,他收势站定:“哈哈,五行桩功的金体术,有眉目了。” 他嘴角上扬,不禁浅笑。 自创体术非常艰难,但在他突破宗师境后,和岳丈傅圆镇多日探讨,终于有所领悟。 《五行桩功》中的金系,他对照金刚门的金刚罗汉桩功,能模仿出类似于金身的效果。 金坚固、锋锐。 既可用来防御,也可用作“爪”功发挥出杀伤力。 “老爷,有个人神神秘秘送来一封信。” 这时候,丫鬟来给徐孝苟送信,信封上写的是:【徐忠澈之父徐孝苟亲启。】 “嗯?” 徐孝苟疑惑接过,拆开信封视线扫过,顿时面色大变。 “送信人呢!什么时候送来的?” “那人放下信就走了。” 徐孝苟脚下“咯嘣”一声踩碎地砖,身形已经冲出门外。 他视线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信。来不及多想,他去找徐孝牛。 ———— 县营。 徐孝牛正在办公,最近县里出现了好几起少女失踪案,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三四岁。 此事不寻常,其中很可能涉及到魔修。 “来人,将这些呈到伏魔司去。” 以他麾下这点实力,牵扯到魔修事件中很可能当了炮灰。 这时候,他手下前来送上一封信:“大人,门外有人给您送信。” 信封上写的【徐县尉亲启】。 陶世渊担心送信的出差错、耽误了大事,于是安排了两封信,确保徐家会知道忠澈的事情。 他拆开信封查看,变了脸色。 “送信人呢?” “在外面,被卫兵押下了。” 说话的功夫,徐孝牛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跨步出了门。 送信的是个年轻人,跪地求饶道:“大人,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有个老头早上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申时把信送到您手上。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专门给人跑腿送货的,赚个辛苦钱……” 徐孝牛摆摆手:“让他走吧。” “谢谢大人。” 那年轻人匆忙离开。 徐孝苟正巧赶到:“大哥,阿澈出事了!……” “我已知道了。” 徐孝牛挥了挥手中的信封,神情严肃:“你先别急,冷静。那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还不知,得做充足的准备。” “唉!那人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当初他…先不说废话,我去找我岳丈,你回家找爹和六子,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徐孝苟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慌乱。 ———— 徐家老宅。 徐福贵和徐孝厚看到信。 “药师传承不是这么好得来的啊。” 徐福贵心想。 事关徐忠澈的安危,而对方显然是要“借刀杀人”,借助他家的力量对付仇人。 “爹,需要我带人么?” 徐孝牛询问。他麾下有先天武者,但只是先天一重。 实力强些的先天武者不会甘心在他手下当差役。 “不用,时间来不及。就咱家和傅家。” 徐福贵不想让外人在场,最好是只有自家人。 “六子,多带几柄飞剑,咱们现在就出发。” 虽说法器只有一口翎纹飞剑,但是多带一些凡器飞剑也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三人骑乘三匹骏马,马不停蹄赶往桐古县和庆平县交界之处的羊角山。 ———— 夜晚明月高悬,映照着偏僻的羊角山。 庆平县蔡家的人先到了。 他们距离羊角山更远,早些时候收到陶世渊的信。 起初有所怀疑,可还有一颗只有陶家才能炼制出来的保胎丸为证。 蔡文景是如今蔡家家主,练气三层修士。 几十年前蔡家就是为了给他寻一门火系练气功法,才冒着被他人背后非议的代价抢夺陶家的功法。 为此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 可惜陶世渊的儿子不肯说,他家计划落空。 蔡文景后来费了巨额钱财寻到一门《烈阳火元功》,同样是火系修仙功法,只是没有《九焱灵火诀》那么适合炼药。 他至今对那门《九焱灵火诀》念念不忘,如果得到功法、他可以转修。同属性的功法转修不算困难。 同时,他还贪念陶家那些药丸的炼药法和药方,比如保胎丸。因此他才冒着被陶家报仇的风险、率领众多家族强者前来。 蔡文景踏上修仙之路,才发现他们蔡家开药堂赚的那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倾家荡产也换不到几枚灵石,以至于他修行进度缓慢,至今才练气三层。 练气修士的寿命是对他最大的馈赠,药师这个行当、年岁越大越吃香。 “大家小心。陶家余孽引我们前来,肯定是想报仇的。” 蔡文景提醒众人。 “家主,那老头快到寿命大限了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谁肯帮他啊。” 说话的是蔡家没有炼药天赋、专修武道增强蔡家实力的族人,是在场最强的,宗师二重境。 作为庆平县数一数二的药堂世家,蔡家的势力很强大。药丸是暴利,赚钱比开武馆多得多。 药堂也不会缺少气血丸之类的资源,哪怕靠着资源硬灌,也能造就一位位先天。 先天多了,偶尔有几个有天赋的能突破宗师境。 蔡家前来的这些人,宗师境两个,其余先天境七八人。 先天境中,有几个是药师传承的候选继承人,因此只练桩功、不练拳脚功夫,实力有限。 “家主,他肯冒头也好,解决了他一劳永逸。不然总担心他什么时候冒出来伤害咱们族人。” “说的是。” 当初被陶世渊溜走,没有“斩草除根”,这是他们最大的忧虑。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出现、鱼死网破式的杀死几个蔡家的后辈族人。 一行人悄然靠近羊角山,一番搜查没有发现附近有埋伏,只看到陶世渊和徐忠澈。 “陶伯伯,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蔡文景走上前,打量着陶世渊身旁的徐忠澈。 “还好。你爹呢?” 陶世渊还记恨着当时蔡家的家主、深入骨髓的恨。 “我爹前些年过世了。” “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 陶世渊畅快大笑,笑声在月夜下传出很远,惊走一群飞鸟。 蔡文景脸色一沉:“你今日引我们来作甚?想明白了,打算把你家的功法和药方交给我们?” “呸,想得美!我虽没了儿子,但是收下个宝贝徒弟,我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他,有本事你们问他要。” 陶世渊指向旁边的徐忠澈。 徐忠澈明白他师傅打的什么主意了,这岂不是要把他坑死? 对面的人为了功法和药方能下狠手对付陶家,同样敢对付他。 蔡文景倒是惊讶:“呦,你肯把你家功法传出去了?你早有这个觉悟多好,当初我家费那么大的价钱买,你家却是不愿卖,说就是死也不卖传承。 怎么,他是出了什么价值得你传授?” “没有收一两银子,单纯是喜欢。我就算白给别人,也不给你们蔡家这群强盗!” 陶世渊满眼愤恨。 “废什么话,先绑了他俩!” 蔡家的先天武者们上前。 (本章完) 第115章 锋芒 第115章 锋芒 徐忠澈看着虎视眈眈围上来的蔡家武者们,心慌不已。 他知道他爹、外公等自家人在赶来的路上,但是现在还未到! 怎么办? 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他怕死、他想活着。 若是他死了,辛辛苦苦十年学的这身本事全浪费了,他们徐家没人能再炼五行丸、气血丸。 于是脱口而出:“别,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 在场众人显然没料到徐忠澈的反应。 陶世渊瞪着他、目眦欲裂:“忠澈你说什么?为师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么!” 他从徐忠澈九岁时开始教,一直告诉他:药师传承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哈哈哈。” 蔡文景仰头笑了两声:“此年轻人识时务啊,要是当年你儿子有这么识相就好了,不至于让咱们两家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说完他看向徐忠澈:“你放心,我们只是为了功法而来,不为杀人。你只要告诉我,我就能放你一马。” 这句是诱骗徐忠澈的假话。 珍贵的功法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珍贵,蔡文景事后肯定会杀了徐忠澈,以确保功法少流传出去一份。 “好!师傅教我的是九焱灵火诀,第一篇是接引篇,接天引地、引气入体……” 徐忠澈语速极快,慌慌张张背诵功法内容。 “孽徒,你住口!” 陶世渊急了,欲上前制止。 可他一个不练拳脚功夫的先天三重药师,怎么可能敌过蔡家众多武道强者。 “停!你说慢点!” 蔡文景喝止徐忠澈,一方面确实徐忠澈语速太快,一方面他不想让功法内容让蔡家其他人知晓。 如此功法,必须跟随蔡家的药师传承,一脉单传! “家主,他万一骗你怎么办?稍微改一改功法内容,让你修行功法时走火入魔。” 有人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我没骗人,我说的功法是师傅教我的,一字不差。” 徐忠澈连忙解释。 蔡文景觉得此质疑很合理:“你先说一下陶家保胎丸的药方和炼法。” “行……” 徐忠澈毫不隐瞒,当即说出保胎丸的药方和所有炼法,甚至连其中的注意事项都说得明明白白。 蔡文景作为药师,很容易分辨药丸炼法的真伪,他沉思片刻:“这炼法没问题,你小子还挺老实。 这样,你把九焱灵火诀告诉我一人。” 他靠近徐忠澈,听其小声念叨功法。 他身为练气修士,本身会一门火系修仙功法,以徐忠澈的造诣想在功法中设计欺骗他、几乎不可能。 完整复述一门功法,至少得半个时辰。 而蔡文景并没有过耳不忘的记性,因此还得多耗费些时间。 ———— 徐孝苟、傅圆镇和二子傅智强、傅智仁先一步赶到。 傅圆镇得知外孙被人绑了,二话不说前来。 和十年前相比他苍老不少,虽说当年大儿子的仇报了、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不可言说。 年老带来的气血衰退,使得他实力不复巅峰时强悍。 傅智强、傅智仁如今都卡在先天三重的瓶颈,没有突破宗师境。 他们四人,傅圆镇和徐孝苟是宗师,另二人先天三重,总体实力不俗。 在羊角山搜寻片刻,终于看到徐忠澈等人。蔡家负责警戒望风的人也发现四人。 “阿澈!” 徐孝苟的喊声带给徐忠澈无形的安全感。他爹威名赫赫、听到他爹前来顿时安心不少。 “陶老你是何用意?我儿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他来时路上就在心里将陶世渊骂了无数遍。 “你们是谁?” 蔡家众人戒备着四人,站位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那是我儿忠澈,我们无意掺和你们与陶药师的恩怨,请放了我儿。” 徐孝苟看出蔡家为首的是蔡文景,朝着其客气地拱手行礼。 傅圆镇释放出身为宗师境的威势,惊得蔡家众人面色凝重:“容老夫说句话,我们只是外人,与你们恩怨无关,可别被奸人挑拨两败俱伤。” 蔡文景明白了:眼前这些人是那年轻人的家中长辈,这才是陶世渊报复蔡家的指望。 他陷入思索,眼下双方的实力对比,明显是蔡家占优。但付出代价灭了对方,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 陶世渊仰头大笑出声:“事到如今,你们两家还想善了?桐古县徐家,你家忠澈知晓我祖祖辈辈药师传承,还有一门炼丹功法,这消息被蔡家传出去,你家将永无宁日! 还有蔡家,你们也一样!” 嗯? 这句话说到蔡文景的担忧之处。 而徐孝苟担心儿子的安危,双方正是精神紧绷的时候,平衡被陶世渊的话打破。 “灭口!” “阿澈快逃!” 蔡文景和徐孝苟同时开口。 只见徐忠澈趁机远离蔡家人时,徐孝苟浑身内劲运转,冲向徐忠澈身边。 蔡家众人上前围攻,而蔡文景企图抓住徐忠澈这个活口,他还没记下九焱灵火诀。 现场顿时陷入乱战。 蔡家两位宗师境,一个宗师境二重迎上傅圆镇。看似比宗师三重的傅圆镇境界低,但其正值壮年,实力比年老退步的傅圆镇还强上一些。 另一位宗师阻拦徐孝苟。 徐孝苟毕竟刚入宗师境,天赋还没得以发挥出来,实力有限。 蔡家还有七八个先天,除去几个只炼桩功的药师,其他人实力都不俗,皆是先天二重、三重。 “咻咻!” 几柄飞剑从远处袭来。 正是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三人赶来。 有一柄飞剑飞向和傅圆镇对战的宗师二重。 “铿!” 凡铁飞剑命中内劲流转全身的宗师二重,发出金铁交鸣声。飞剑化作一团废铁,宗师境毫发无伤。 “哼。” 那宗师二重嘴角上扬,看了一眼飞剑飞来的方向,不屑冷哼。宗师境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暗器偷袭。 “土墙!” 徐孝牛施展法术“玄土墙盾”,他如今练气三层境,实力比十年前强些。 只见徐孝苟身侧的地面瞬间生成一面厚重的土墙,而蔡文景释放的火系法术落在土墙上,“轰”然化作焰火四散。 “大家小心!” 蔡文景见又有敌人来袭,提醒众人,他不敢再留手,拿出自己全部实力。 混战中,先天三重的徐孝厚加入战场。 徐福贵一直没有现身,偶尔用飞剑骚扰敌人。 “就是现在!” 他找到机会,手中翎纹飞剑飞出,目标是和徐孝苟对战的敌方宗师。 “嗯?” 敌方宗师眼角余光看到飞来的翎纹飞剑,初以为还是那没有威力的飞剑,却突然发现这柄飞剑不一样。 他躲闪不及,内劲重点加持在手臂上,将手臂挡住自己喉颈。 “噌~~” 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加上徐福贵练气四层的修为和飞剑术二层,贯穿宗师境的手臂和喉咙。 遭受如此重创,敌方宗师没有瞬间死亡,其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看向翎纹飞剑飞来的方向,最后被徐孝苟一击倒下。 ———— 徐孝苟眼前敌人身亡,他率先救儿子。 蔡文景急了,意图挟持徐忠澈改变局面,一发火系法术飞向徐忠澈。 这次,是陶世渊拦在徐忠澈身前。 烈阳般的火焰在陶世渊身上灼烧,他像是没有痛觉似的。 其实他不仅是救徐忠澈,更有几分主动求死的意味。他不知道活下来如何面对徐家。 “好徒儿,把我家药师传承传下去,传下去……” 只见他被活生生烧死、化为灰烬。 徐孝苟近身、宗师内劲加持下一击轰碎蔡文景护身的下品金光符,连带着将其轰杀。 战场局势被打破,片刻后蔡家众多武者被灭杀。 “爹,外公……” 徐忠澈心有余悸,幸好他机智拖延时间,不然未必能活下来。 这时候徐福贵才现身。 傅圆镇有些疑惑,他看不透徐福贵的实力。刚才忙着和对手大战、没看到徐孝苟怎么杀了对面的宗师。 徐家是他傅家的亲家,他有疑问也会埋在心里、不会对外乱说。 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将蔡家众人埋在羊角山,悄然离去。 这一战,庆平县蔡家的主要人物全死了,还活着的蔡家人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没了药师传承,没了家族强者,蔡家很快会分崩离析、各自讨生活,沦落为普通人家。 ———— 天亮的时候,徐家众人返回老宅。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苟、徐孝厚和徐忠澈五人聚在地下密室。 “我师傅教给我一门火系练气功法……” 徐忠澈将陶世渊和蔡家的恩怨以及争抢的“宝物”告知大家。 “真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利用了我们家,却也给了我家不小的好处。” “……” 陶世渊为了救徐忠澈而死,算是对自己的行为做了自我救赎。 至于徐家人怎么想,陶世渊不在乎,他问心无愧。 “阿澈如今突破先天,那个秘密该告诉他了。前些时日我让他回来一趟的,他忘了。” 徐孝厚提起那个秘密。 “什么秘密?” 徐忠澈疑惑,他家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咱家的五行桩功,辅以五行药汤,突破至先天会改易体质、生出五系伪灵根……” “这!” 徐忠澈震惊不已:“等等,这么说岂不是…爷爷、大伯、爹、六叔,你们都有灵根?” “没错。” “那…” 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你现在有灵根,又有火系功法,可以修仙了。但是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加上你的火系炼丹功法,你身上的秘密现在是全家最多的。” “……” 徐忠澈看向徐福贵,其实他还知道另一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半晌后,他开口:“以后我就在家里炼药,咱家的药丸只自用,不开药堂。” 即使他不用药师传承赚钱,也足以给徐家节省大量钱财。 (本章完) 第116章 旧怨 第116章 旧怨 几天后。 徐忠澈在一颗灵晶的辅助下引气入体,成为修行《九焱灵火诀》的练气修士。 他不用再练桩功,只需要修行练气功法,再打磨炼药的本事即可。 又过几天,徐家在百壑村新建造的五进大宅院布置好。 “怎么,舍不得?” 徐福贵和佳珍在搬家,将老宅中的一些日常用品搬到新宅院去。 “是啊,住了四十来年。时间过得真快……” 佳珍看着熟悉的老宅,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场景。 “这老宅的家具老物什就不动了,以后想念了就回来看看。” 徐福贵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专业技能”,心中升起念头。等他下次去靑丘坊市,得买些符笔符纸。 徐家的新宅很大,且徐孝安特意建造了练桩功的演武场和一间间密室,还有给徐忠澈建造的炼药房。 丫鬟、嬷嬷们只能出入外院,不能轻易进入徐家人居住生活的内院,更不能靠近后院。 这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徐家的众多秘密。 ———— 距离百壑村不远,有个小村叫“沟底村”。 这村子很偏僻,出入不方便,全村只有百来户人家。 此时。 一人多高的低矮土墙围成的简陋院子里,盖着几间泥胚房。 两扇粗粝的破旧木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三十来岁的农户夫妇。 门外停着辆马车,车旁站着身穿绸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 王年将一袋银子丢给农夫:“说好的九十两银子,我再给你加十两,一百两,你数数。” 农夫接过钱袋子,清点之后,依依不舍将手中牵着的三岁孩童交给王年。 那是他自家女儿。 他身旁妇人怀里抱着个刚断奶的婴儿,也是女孩。 “人牙老爷,我家盼娣到那边真能过好日子?” “放心吧,肯这么多钱买丫头的,都是想有个闺女宠的富家老爷。清河郡那边好几个富家老爷等着哩,有贩茶的,有倒卖药材的,都是不缺钱的人家。” 王年随口胡诌着。 他知道眼前二人想听什么话,那是对愧疚内心的自我安慰。 三岁女童有些认生,躲在他爹身后不敢露头。 王年俯下身,露出和善笑脸:“乖,跟伯伯走,伯伯这里有吃。” 说着他掏出几颗奶。 这招对付小孩子很好使。 果然那孩子见到奶就挪不开眼睛,伸出手走上前。 农夫心一狠,指着自己婆娘怀中抱着的孩童:“人牙老爷,这个你也带走吧。” 王年看了一眼那一岁左右的婴孩,摇头:“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这么小我养不活。年岁大些的可以。” 说着他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院子内躲在门后偷看的女孩。 “……” 农夫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回头寻自家大女儿的身影:“姣姣,姣姣?” 他成婚至今生了好几个孩子,全是女孩。 大女儿孟姣姣,今年十岁了。 二女儿生出来没多久夭折,卖掉的三岁孩童盼娣是四女儿。 “你干甚?姣姣再过几年就能嫁人,在家还能干活,你怎的忍心?” 他婆娘不情愿。 养了十岁的女儿,有感情。 “我……” 农夫陷入犹豫。 王年的话是压垮他的稻草:“我看你家大闺女挺机灵,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出价一百五十两。有些大户人家就缺这种穷苦出身、又机灵懂事的丫鬟。” 听到这个出价,农夫一咬牙,回身拉着大女儿出来:“姣姣,你跟着你妹妹,让她路上有个伴。” 女孩没有挣扎,她在这样的家里过够了,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说不定是不一样的人生。 王年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让两女乘上马车,赶车离开。 他不急不缓,慢悠悠赶路。 马车哐当哐当行驶,路过百壑村的村口。 王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回想起他弟弟王月。 “十年了。当时我俩真蠢,净想着强抢别人家的孩子,殊不知弄到一个孩子可以如此简单。” 他看向百壑村的方向。 当年他犯了蠢,以为大户人家孩子多,丢一个也不心疼。 殊不知大户人家有人手、有背景的,招惹大户人家是找死。 如今他知道了,就算要偷要抢、也得找穷苦人家。 “弟弟,你走了十年了。” 他不禁怀念王月。 这次他回桐古县,特意打听过了,当年他弟弟是死在徐家人、一个叫徐孝厚的人手里。 如果是以前,这个仇他肯定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 不知不觉,他从天亮赶路到天黑,期间给两个女孩喂了水和干粮。 马车在荒郊野岭的一座破庙前停下。 “到了,就在这儿。” 王年声音冷冽。 孟姣姣走下马车,看着破败庙宇在夜晚散发的阴沉气息,有些不敢上前。 人牙子让她们在这里过夜?这正常吗? “快点。” 王年不耐烦地一把抓住孟姣姣手臂,一手拎起三岁孩童,朝着破庙走去。 到门口他放下二人,恭敬低头作揖,轻声唤道:“大人。” 孟姣姣看到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走出来。 其一言不发,扔下几张银票,将孟姣姣和孩童抓进庙里,又关上大门。 “谢大人。” 王年俯身捡起银票,退步离开。 那几张银票,总共三千两银子。他不到三百两银子买来的,转手一卖就是三千两。 他不禁暗叹:这就是找对买家的重要性。 当年他以为一个孩子卖二三百两就是高价,殊不知有些人不在乎银子。 有时候那人身上没有银子银票,会赏他一颗灵晶,那才是大赚。 至于那些孩子的下场,他能猜到,但他不在乎。什么魔修邪修的,和他有何干系?他只管赚钱。 刚走出没几步,他见夜色下有人飘然前来,其肩上扛着个麻袋。 二人擦肩而过,相互点头、打招呼。 王年心里带着几分不屑:“真蠢,还靠这种方法捉人,迟早被伏魔司逮到。” 刚才那人将“麻袋”送进破庙,折身回来追上王年:“喂,你今日收获如何?” “一大一小,你呢?” “一个大的。” “对了,你以前在桐古县待过是吧,你知道百壑村有个徐家大户么?” 王年打听道。 他和此人交情不算深,但都在魔修手下做事,彼此交换一下情报之类的互惠互助。 “徐家?我当然知道。” 李莽当年就是因为被徐孝牛抢走武官官籍,才落到混迹于魔修手下的境地:“那徐家可了不得,你千万别招惹。” “呵,怎么,他们难道敢对付那位大人?” 王年不知道魔修的具体实力,但他知道练气中期修士在其面前也得低三下四,比如面前的李莽。 “徐家老大是武官县尉,能和伏魔司说上话。你可别玩火,玩火者易自焚呐。” 李莽的语气意味深长。 其实他和徐家有仇,要是王年不知死活去找徐家的麻烦,他很愿意看好戏。 “呵呵,我随口一提罢了,我和徐家没什么仇。” 王年将怨恨埋在心里。 凡事要靠脑子,他就是靠着脑子灵活才活到现在。 要是蛮干,他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桐古县最近不太平,他们抓走的女孩已经有上百人了,闹出不小乱子。 如果不是王年大多数靠买,不会引人怀疑,否则闯出的祸会更大。 (本章完) 第117章 小汐 第117章 小汐 破败庙宇里没有烛火,几缕月光透过破漏屋顶和窗缝映照进来。 孟姣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身旁横躺着个布袋。 布袋的扎绳打开,露出其中昏迷着的、年岁与孟姣姣相仿的女孩。 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从怀中掏出葫芦状的物品、打开盖子对准孟姣姣三岁的妹妹。 那孩童挣扎了几下,浑身僵硬,失去声息。 “啊~” 这一幕吓惨了孟姣姣,她颤抖的双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呜呜”声,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满是惊恐的双眸中滴落。 她知道人牙子骗了她全家,什么想要闺女、需要丫鬟的富户老爷,都是假的。 那人分明是传言中会食人魂魄的恶魔! 她看到那人转头望来的视线,吓得双手抱头、将脸埋在双腿之间。她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 心惊肉跳中度过片刻,那人并未杀她。 她也不敢说话,就这么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 夜深人静时分。 赵帅在破庙后面的荒地里随便挖了个坑,将三岁孩童的尸体掩埋。 随后将孟姣姣和另一女孩抓在手中,飞到十几里外的一座荒山中。 极为隐蔽的荒山深处,有个山洞。 赵帅将两个女孩带到这里,低沉着声音唤道:“银婆婆。” 片刻后,山洞中走出一个满头飘逸银发的老太婆,其满脸皱纹、极为苍老。 她伸出骨瘦如柴、指甲尖细的手抓住孟姣姣和另一个女孩,打量一番:“又是普通人,就没有好苗子么。” 她没有名字,混迹在魔修圈子的都因为她一头银发而称呼她“银婆婆”。她还有个修为更高的同伴,满头黄发,人称“金婆婆”。 “好苗子都在富贵人家,不容易弄到,有灵根的更是万里挑一。” 赵帅的婴魂盅需要的只是三岁左右孩童,而这些年岁大些的女孩是眼前之人所需。 “劳烦你费点心,事后必有重谢。” 银婆说着取出两枚灵石交给赵帅,带着两个女孩转身走进山洞。 孟姣姣就这样被人牲畜似得来回倒卖。进了山洞,她见其中还有几十个女孩,都是十来岁的模样。 她们或清醒、或昏迷,满脸惊恐茫然,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 几天后。 桐古县城,清晨天还未亮。 九岁的徐忠汐照常起床,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之后到自家后院练桩功。 她爹徐孝苟已经开始练桩,宗师境动桩让拳脚之间呼呼生风。 二哥忠淮和她一同前来练桩。 她练的是五行桩功第二层,总共十式静桩。在她六叔的指导下,她桩功已经很熟练。 一式一式的桩功施展,她体内气血丸和五行丸的药力消化,桩功进度缓缓提升。 她是忠澈的妹妹,怎么可能缺少资源。 大哥总是给她“开小灶”,往往体内气血丸和五行丸的药力还没完全消化,就又给她几颗滋补药丸。 一个半时辰后练桩结束,天已大亮,家人们相聚吃饭。 “娘,怎么又没有糯米甜糕呀?” 徐忠汐看到餐桌上没有自己喜欢的糯米甜糕,只有鸡蛋羹、小米粥、馒头之类清淡的饭食,还有肉汤包以及几道素菜。 “小孩子吃那么多甜食不好,哪能天天吃甜糕。快吃吧,看你二哥吃的多香。” 傅智怡见女儿太挑食,想让她改改。 “她想吃就让她吃嘛。” 徐孝苟宠溺说道。 却见傅智怡翻他白眼:“你少说话,就你会惯孩子。” 没有徐忠汐喜欢吃的甜食,她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爹,今儿县城有集会呢,你陪我逛集会吧。” “让你二哥陪你吧,爹今天有要紧事。” 徐孝苟今天要和桐古县几位宗师境武者切磋交流,几天前就约定好日子。 徐忠淮抬起头:“我今天邀了朋友。” “哪个朋友?我见过没?” 傅智怡好奇打听,儿子忠淮的几个朋友她大多认识。 “是个漂亮姐姐,我见过。” 徐忠汐笑嘻嘻说道。 “不是,她瞎说。” 徐忠淮脸一红,埋头扒拉着空空如也的饭碗。 傅智怡心领神会不再多问,看向忠汐:“那娘陪你逛集会?” “不要。” 徐忠汐嘟着嘴摇头,和她娘逛集会太无聊,不让她吃这、不让她买那。 “一会儿你六叔过来,让他陪你。” 徐孝苟知道六子最近总来县城。 “好耶,我最喜欢六叔了!” 徐忠汐最喜欢徐孝厚陪她玩。 傅智怡笑骂道:“不喜欢娘是吧。随你,我一会儿和别人玩牌去。” “我先去忙了。” 填饱肚子的徐孝苟起身离开,身后传来傅智怡的声音:“天天就知道练武,也不晓得多陪陪孩子。” 她爹是武痴,年轻时只知道练武。 她嫁了个夫君也是武痴。 ———— 半晌之后,徐孝厚前来。 “六叔!你可算来啦!” 徐忠汐等待多时,雀跃上前抱住徐孝厚的手臂。 “怎么就你一个?” 徐孝厚见家中除了丫鬟,没有其他人在。 “爹有事,娘和几个夫人玩牌去了,二哥约了漂亮姐姐…六叔,你快带我去逛集会吧,再晚点该散场啦。” “行,咱这就去。” 徐孝厚原本有别的计划,但他怎么能拒绝小汐。 二人走出院门,赶往县城集会。 他们赶到之时,正是集会最热闹的时候。 几条笔直宽阔的长街从头望到尾,只能看到攒动拥挤的人流。 很多人从县城周边的村子赶来逛集,以至于人员众多。 街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摊贩,有卖艺表演的,有卖各式小吃的,金银首饰、衣帽鞋靴、随身佩剑等等,应有尽有。 呼喊叫卖声此起彼伏。 精心打扮过的年轻男女们来往其中,还有一个个馋嘴的小孩子们围在小吃摊前流口水。 徐孝厚从小练武、吃食不缺,长得高大挺拔,在人群中气质不俗。 他牢牢牵着徐忠汐的手,以免二人被人群挤散了。 没一会儿,徐忠汐扯了扯徐孝厚手臂:“六叔,你让我坐你肩膀上吧。” 她才九岁,在拥挤人群中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别人胸前和背后。 “……” 徐孝厚犹豫,在徐忠汐小时候他没少让其骑在脖子、坐在肩膀上,但那是小时候。 “六叔~~” 徐忠汐摇晃着徐孝厚的手臂,撒娇道。 “好吧。” 徐孝厚心一软,蹲下身让徐忠汐骑在脖颈上:“坐稳喽。” 徐忠汐在六叔站起身后,一下子视野开阔起来,将周围场景尽收眼底。她六叔先天三重,宽阔的肩膀比马还稳。 “小汐,你现在长大了,要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可不能骑在别人脖子上。” 徐孝厚不忘教育她。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六叔、又不是别人。六叔,去那边买糍粑……” 徐忠汐开心地晃着小腿,给徐孝厚指方向。 “六叔,那边有个漂亮姐姐偷看你哩。” 她骑在高处视野开阔,指着不远一个穿裙子的妙龄姑娘大声说道。 “……” 徐孝厚神情尴尬,快步走开。他的样貌在几个兄弟中最出众,又有先天武者气质加持,在人群中很显眼,被姑娘们注意实属正常。 二人游玩半晌。 徐忠汐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红糍粑,右手拿着还剩几颗的葫芦,手腕上戴着新买的亮银手链,头发上别着崭新的金发饰。 “六叔,糍粑给你吃,我吃不下了。” 她将糍粑递给下方的徐孝厚。 “好。” 徐孝厚举起手、接过红糍粑,三两口吃光。他不需要给自己买,吃徐忠汐剩下的都吃饱了。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股异样气息。 灵气? 他疑惑望去,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同样精致贵气的小姑娘从身旁走过。 那小姑娘年岁和徐忠汐差不多的模样。 在其身旁,跟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 “如此年纪的练气修士?” 徐孝厚惊讶。 按理来说,练气修士如果不使用法术、刻意收敛气息的话,仅凭表面极难判断出其身份。 但刚才的小姑娘过于年轻,没有收敛气息,所以被擦身而过的徐孝厚察觉到。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在人群中看到个中年人。 中年人独自一人,视线隐约跟随刚才的小姑娘,不像是来逛集会的。 “有点眼熟。” 徐孝厚不动声色,仔细回忆着。 他答应了他爹,不掺和伏魔司的事情,但荆卓还是给了他一些消息、让他协助调查。 于是他这些天频繁来往于县城和各村,搜寻魔修和其手下的下落。 那中年人的画像,他见过。 “好像是叫李莽,以前是荆司长手下的伏魔卫,不知道怎么混到魔修手下,替魔修绑人。” 眼看目标近在眼前,徐孝厚不想错过。 他现在很缺灵石,只靠他五系伪灵根和稀薄的灵气修行,他的炼气境界永远跟不上武道境界。 “小汐,我有点急事,咱今天逛到这里,你先回家。” 徐孝厚半蹲下身,双手将肩膀上的徐忠汐轻轻放下。 “嗯。” 徐忠汐已经吃饱,也买了不少东西,她心满意足:“那我一个人回去啦?” “嗯,路上注意安全,别理陌生人。” “知道啦。” 徐忠汐在拥挤的人群中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118章 闯祸 第118章 闯祸 “二姐,给我买个金铃铛。” 吕玄婷伸手指着旁边一家热闹的金饰店铺。 姜琳跟在吕玄婷的身后,像是其贴身丫鬟似的。 “四妹,你这次出来的开支已经超了,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买。” “啊?我也没买什么呀。我不管,你给我买,不买我就不回家。” 吕玄婷骄蛮道,不讲道理。 她是县督姜皓和吕金兰的女儿,她太爷爷是县令吕易松。 姜皓和吕金兰的二女儿姜琳,并没有修仙灵根,于是在吕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吕家庄园有规定,若是吕家没有灵根的子嗣,成年后就不能在吕家庄园生活、以免浪费吕家庄园内有限的灵脉空间。 吕家普通人在成年后,就只能在苍梧山的山脚下种田、或是打理别的家族产业。 吕家是练气修士家族,但家族资源并不充足,没有多余的资源浪费在普通族人身上。 普通族人地位一般,与之相对的是:有灵根的吕家子嗣地位很高。 比如吕玄婷。 姜皓和吕金兰在姜琳之后,还生了个儿子名吕玄政,同样是无灵根的普通人。 吕家对二人报以厚望,结果一个有灵根的子嗣都生不出来。 又过了几年,姜皓决定和吕金兰再次尝试,因为按照他和吕家的约定,在第三子吕玄政之后、再生下子女跟他姓姜。 这次二人运气很好,终于生下有灵根的子女,且是一对龙凤胎。 一个随吕家姓,一个随姜皓姓。 男孩名叫姜辰,女孩名叫吕玄婷,二人都是四系杂灵根。 ———— 九岁的吕玄婷在两年前就开始修仙,她年岁太小、不理解修仙的意义,只是在自家长辈的强行管教下运转修行功法。 平时生活太枯燥,这次是她央求太爷爷许久、才被允许出来逛集会。 她二姐姜琳跟随、照顾她。 二人是亲姐妹,但一个姓吕,一个姓姜。 一个有灵根,一个无灵根。 在吕家,姜琳的地位很低,被人呼来喝去是常事。 吕玄婷有样学样,也对姜琳类似的态度:“二姐,你快点呀。” 她嚷嚷着。 “唉。” 姜琳叹一口气,只得自掏腰包、拿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钱给吕玄婷买金铃铛。至于回去后这笔钱能不能向管开支的吕家人要回来,她不确定。 她在吕家能得到的用度不多。 买下金铃铛,她将其佩戴在吕玄婷手腕。 吕玄婷晃动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喜笑颜开:“好玩,嘻嘻。” “四妹,该回去了,这次出来够久了。” “不回不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多玩会儿。” “……” 二人一直逛到下午,集会散场了才离开。 从县城返回苍梧山的途中,二人出事了。 胆大包天的李莽,并不知道吕玄婷的身份,他只知道魔修想找有灵根的女孩:如果能找到,有重赏。 于是李莽盯上了大摇大摆在外面显露出自己灵气气息的吕玄婷。 他劫了二人回苍梧山的马车,杀了车夫和姜琳,将吕玄婷打晕、装进麻袋里绑走。 其实,他就算知道吕玄婷的身份,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冒险。 他这些年作恶太多,只要被抓到、必死无疑。 对他来说绑的是谁不重要,只要能给他好处就行。 ———— 夜晚,破庙。 李莽扛着麻袋,施展轻身术悄然到来。 十五年前他是练气三层修为,这么多年过去,他才练气四层。 他五系灵根的资质太差,哪怕在魔修手下混、也赚不到多少灵石资源,好不容易才达到练气四层。 倒是不能算差劲,毕竟练气四层是练气中期,实力比练气三层强得多。 且他现在正直壮年,突破练气五层是顺理成章,到练气六层也有盼头,甚至有希望达到练气七层。 “大人。” 破庙门口,李莽放下麻袋。 庙门悄无声息地开启,赵帅走出来,扔给李莽一颗灵晶,伸手去捡地上装着吕玄婷的麻袋。 “大人,这次的货不一样。” 李莽谄笑着说道。 不一样? 赵帅打开麻袋,伸手搭在吕玄婷的手腕处。他是练气九层,意识可附着于灵气查看他人情况。 “四系灵根?” 他不禁惊讶,如此年纪的四系灵根修士、且开辟了丹田气海,很不常见。 “哪儿……罢了,给你。” 他想询问李莽是哪里抓来的人,可转念一想,女孩的身世和他无关。等他帮师傅报了仇,会永远离开桐古县、不再回来。 说着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五枚灵石,递给李莽。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李莽接过五枚灵石,喜不自禁。五枚灵石对他来说很多,他当散修的时候一颗灵晶都要省着用,一枚灵石都很珍贵。 他恭敬告辞,退步离开。 凑巧又碰到了王年,这次王年也是扛着麻袋来的。 李莽在远处等王年把“货”交给赵帅,和他攀谈:“你怎么也用这招了,以前不都是靠耍嘴皮子的么。” 他和王年的手段不相同,各有优劣。 “呵,这次的货不一般呐。” 王年神秘一笑。 他知道魔修除了三岁孩童,还需要十岁左右的女孩。 而他想要报复徐家,打听到徐孝苟家有一个九岁女儿,且是徐家子嗣中唯一的女孩:徐忠汐。 他这几天一直在暗中盯着徐孝苟家。 今天更是在远处盯着徐忠汐和徐孝厚很久,本以为没机会了,却峰回路转:杀他弟弟的仇人徐孝厚,被李莽引走了,让他抓住了一丝机会。 他刚才送给赵帅的女孩,正是徐忠汐! ———— 徐孝厚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一时疏忽闯下的弥天大祸。 他修为不如李莽,又担心被李莽发现,在李莽施展轻身术的时候差点跟丢,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座赵帅藏身的破庙。 夜色下,隐约有人影来往于破庙。 “那里就是魔修的藏身之地?” “不知道他们抓女孩做什么。” 徐孝厚又在远处偷偷观察片刻,没察觉别的异样,转身去找伏魔司告知情报。 “找到魔修藏身之处,这功劳不小吧。” 他没想过亲自去抓魔修,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本章完) 第119章 故旧 第119章 故旧 伏魔司衙门。 徐孝牛和徐孝苟二人匆忙赶到。 不久之前,徐孝苟发现女儿徐忠汐迟迟未归,也没看到六弟徐孝厚,于是他询问丫鬟:是不是徐孝厚把忠汐带回百壑村去了。 结果丫鬟说:二人从上午离开后,一直没回家。 徐孝苟越想越不对劲,这很不寻常。平日不管徐孝厚带忠汐去哪儿,都会打声招呼。 联想到徐孝牛提起过:最近桐古县魔修出没,频繁有孩童和十来岁的女娃失踪。他预感不妙,连忙去找徐孝牛。 事发突然,关乎徐忠汐的生死,徐孝牛带着徐孝苟连夜赶到伏魔司求援。 伏魔司最近一直在搜寻魔修的下落,徐孝牛听说已经查到两个魔修的手下。 “三弟,你随我进去。” 徐孝牛担心侄女的安危,如此时刻顾不得什么礼节,带着徐孝苟闯进伏魔司衙门。 ———— 昏暗夜色中。 一伙人相聚在伏魔司衙门的前院,听从荆卓的吩咐。 荆卓身为桐古县伏魔司的司长,麾下的伏魔卫却没多少。 因为桐古县这小小县城,极少有魔修、劫修出没。伏魔司没有油水,也没有多少资源来养伏魔卫。 此次有魔修出现,荆卓临时招揽了几个散修、先天武者到手下当伏魔卫。 手下人手多了,逐渐查到魔修的下落。 就在这两天,荆卓手下的人发现李莽,并且即将找到魔修的藏身之处。 荆卓将手下几个战力不俗的练气中期散修集合起来,随时准备行动、缉杀魔修。 就在这时。 冒失闯进的徐孝牛和徐孝苟惊动他们。 “谁?!” “何人敢闯伏魔司?” “……” 徐孝牛和徐孝苟看着眼前的场景愣在原地,这是在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徐孝牛连忙行礼,恭敬道:“荆司长,我侄女疑似被魔修捉走,还望搭救。” “你侄女?” 荆卓看向徐家二人,他认得徐孝苟:“近日魔修愈发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掳人。我两天前已经将李莽的画像散播出去,应该快找到了。 寻到魔修藏身之处,就立即出发。你家女儿若是今日被抓走,还有的救。” “谢荆大人!” 徐孝苟心中焦急,此刻只能压着性子等待。 半晌之后,有人来到伏魔司,正是前来报信的徐孝厚。 “这是?” 徐孝厚赶到伏魔司衙门,看到不少人在。 大哥和三哥怎么也在? “你寻到魔修下落了?” 荆卓率先开口。 “是,荆司长,我跟踪那个绑了人的李莽,发现他将人送往城外一处偏僻破庙……” “走,立刻带路!迟了恐魔修逃离。” 荆卓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脚下灵气涌动、带着人御空而起。 徐孝厚伸手一指方向,荆卓“嗖”地飞去。 在下方,练气中期的伏魔卫们施展轻身术,各个起起落落、在城中的房屋建筑之间跃起,一个跳跃就是几百米开外,速度只比带着人的荆卓慢一些。 徐孝牛和徐孝苟也紧随其后。 徐孝牛之前是练气三层、即将突破的状态,前几天徐福贵给了他一颗益气丹,助他突破到练气四层境。 徐孝苟宗师境,其内劲加持下的速度同样极快,几个起落跟在众人身后。 ———— 距离破庙十几里外的偏僻荒山。 赵帅将刚到手的两个“货物”送到。 “银婆婆,这次是你要的好货。” “哦?我看看。” 银婆将手搭在吕玄婷的手腕上,灵气运转,惊喜道:“四系灵根?不错不错。” 又查看徐忠汐的情况。 “这女娃练过桩功,咦?这是有灵根,还是没有?” 她发觉其隐约有五系灵根,却又很微弱。 “罢了,肯定比普通人强。” 她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赵帅:“喏,答应给你的极品爆气丹,服用之后、筑基之下无敌,不过只有半个时辰效用。 之后会陷入虚弱状态,必须提早寻好退路。” “多谢,日后有缘再合作。” 赵帅拱手告辞,飞离此处。 “呵,没机会再相遇了。” 银婆心中暗想。 赵帅带着那颗极品爆气丹,返回破庙之中。 “伏魔司还没找到我?一群废物饭桶么?” 他不禁疑惑。 他待在这座破庙十几天不挪地方,就是为了等伏魔司找上门。 因为他师傅石峥的仇人,就是伏魔司司长:荆卓! 早在几十年前,荆卓刚来到桐古县、担任伏魔司司长之职不久。 石峥当年一介散修,得到婴魂盅后谨小慎微,一方面是良心没有彻底泯灭、不忍心大开杀戒,另一方面担心被伏魔司发现。 于是他极少使用婴魂盅,只有极度缺乏灵石、或是在瓶颈关口才去抓婴童炼魂。 纵然如此,婴魂盅的效用也让他修为比寻常穷苦散修强得多。 别的散修苦苦挣扎于练气初期,他早早跨入练气中期。 四系杂灵根、修为又不错的他,娶了一位练气女修士为妻。 若是出身修仙家族的修士,女修士并不少见。 但散修之中,女修极为稀缺。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平常百姓家,舍不得拿一两银子给女人检测灵根。 就算检测出灵根,也不会举全家之力助其修仙。 偶尔有女散修,也会被修仙家族抛橄榄枝:嫁入修仙家族。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女散修如此受欢迎、不过是被当成拥有灵根的孕育后代的工具。 石峥结识的那位女散修不愿嫁入修仙家族。 二人相识多年,情投意合,结成修仙道侣、组建家庭。 然而这份美好被荆卓打破了,他查出石峥是魔修,缉杀石峥的时候抓走了其女修妻子。 按理说那女修并不知道石峥是魔修,可她依旧被荆卓划入魔修行列、死在伏魔司狱中,成了荆卓的功劳。 侥幸逃脱的石峥立下誓言,杀荆卓、为妻子报仇。 他在桐古县外大肆使用婴魂盅,可终究是实力差一些,回桐古县时发现荆卓的修为境界提升、他没有把握对付。 眼看自己大限将至,而荆卓还正值壮年。 之后石峥收下赵帅为徒,以自己积攒多年的资源培养,还让其大肆使用婴魂盅、彻底沦为不择手段提升实力的魔修。 “他再找不到我,我该主动上门了。” 赵帅心想。 就在这时,远处空中有强烈的气息靠近。 “终于来了!” 他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缓缓升空,遥望荆卓飞来的方向。 ———— “就是那边。” 徐孝厚被荆卓携带着飞在空中,指着破庙方向。 荆卓已经察觉到那主动释放出来的气息,似乎是在指引他过去。 他面色凝重、速度放缓,先是降落在地将徐孝厚放下,等到麾下几个练气中期的伏魔卫赶到他才率领众人上前。 “伏魔司司长荆卓是吧?受死!” 赵帅懒得废话,朝着对方气息最强盛的练气九层修士展开攻击。 一根根枯黑的灵气藤蔓长着锋利尖刺、朝着荆卓席卷。 战斗瞬间爆发。 荆卓发现魔修是练气九层,气息比他还厚重几分,提高了警惕。这一战不好打。 他飞在空中,朝下方一人喊道:“魔修强横,速去苍梧山请吕县令出马。” “是!” 那人赶往苍梧山。 噌噌! 荆卓以手掌为剑,指尖灵气外溢、凝聚出一道丈许长的淡金色剑气。 他以金木水三系真灵根成为垣黎郡的仙官,主修《庚金剑气诀》。 手掌带动剑气挥舞,将靠近自己的藤蔓斩成几截。 咻咻! 陡然间,赵帅的灵气藤蔓释放出一根根木刺,如同铺天盖地的箭矢飞向荆卓。 以荆卓的剑气难以同时抵挡这么多木刺,其身上亮起金光护罩、正是金光符。 地面上,几位练气中期的伏魔卫释放各种远程法术、支援荆卓。 ———— 徐孝厚的实力插手不了这种程度的战斗,他没有上前、在远处观望。 “六子!” 徐孝牛和徐孝苟姗姗来迟赶到。 “大哥三哥,你们怎么…” 徐孝厚话还没说完,见到三哥蒲扇般又大又厚的巴掌扇来。 他一时懵了,没有反应过来,脸庞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三哥你怎么?” “三弟你先别冲动,救回小汐要紧。” 徐孝牛拦下徐孝苟,质问徐孝厚:“不是让你带着小汐逛集会,小汐呢?” “我陪她了,完事让她自己回…” 徐孝厚的话音戛然而止,猛然转头看向空中和荆卓大战的赵帅:“她、她没回去吗?” “没。” “……” 徐孝厚的身体微微颤抖,意识到自己犯下的弥天大祸。愣了几秒后,他转身狂奔。 “六子你?” “找小汐!” 徐孝厚只留下这三个字,朝着破庙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冲去。徐孝牛和徐孝苟紧紧跟上。 空中大战的赵帅和荆卓没心思理会下方众人。 “就是这里!” 徐孝厚轰地冲进破庙,腐朽的木门被他撞碎。 庙宇内空空如也,只有墙角的麻袋和些许痕迹证明这里不久前有人。 三人疯了似地在庙中搜寻。 徐孝厚在一个麻袋中找到个眼熟的发饰:“好像、好像是我逛集会时候给小汐买的。” “和魔修拼了!” 徐孝苟双眼通红,看向空中的方向。 可他宗师一重境,和练气九层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 空中,赵帅和荆卓激战正酣。 双方都是练气九层,斗法威势极大,其余练气中期修士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荆卓身为仙官,明显底蕴更深厚,符箓之类道具很多。 他的《庚金剑气诀》更厉害,且这门金系功法更克制赵帅的木系法诀。 赵帅眼看不敌,且不晓得荆卓的支援何时到来,想要速战速决,取出装着“爆气丹”的瓷瓶打开。 爆气丹,是一品灵丹中的极品,让练气后期修士短时间爆发出筑基之下无敌的战力。 这种有保命作用的灵丹很珍贵,价格至少三百灵石。 赵帅服下爆气丹,顿时丹田气海中灵气暴涨到溢出丹田的程度。数不尽的灵气溢出丹田,流淌于经脉窍穴。 他的灵气宛如沸腾似的极其活跃,施法速度和威力至少提升五成! 此状态下的赵帅,就算一个人迎战三位练气九层修士也能碾压对方。 “嗖!” 大量的灵气藤蔓从其体内蔓延,铺天盖地攻击荆卓。 什么? 荆卓感知到对方暴涨的气息,掌中剑气不停、斩断大量的藤蔓。 可那些藤蔓莫名变得更加坚韧,他锋利的庚金剑气竟然觉得吃力、艰难才能斩断几根藤蔓。 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落败。 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颗补气丹吞服、弥补消耗的灵气,他降落地面、和几位练气中期伏魔卫联手抗衡赵帅。 “呵。” 赵帅笑了,地面上才是木系修士的主场。 他从怀中掏出婴魂盅,掀开盅盖,从中飘出一缕幽绿虚幻的魂魄。 婴魂盅对于修炼的助益较大,对于战斗没什么帮助,因此赵帅刚才不用婴魂盅。 “荆司长,可还记得老朽?” 石峥发出渗人的怪异声音。 “你是?” 荆卓早就忘记了曾经缉杀过的魔修。 “四十多年前,我妻子就是被你杀良冒功给杀害了!你这孽畜!” “是你?” 荆卓想起来了:“你这老魔修还没死?真是命大。” “死吧,都下幽冥地狱吧!” 石峥话音落下,赵帅在爆气丹的加持下发出最后的攻击,将荆卓和几个练气中期修士屠戮一空。 “嘎嘎,死得好…为师的好徒儿,你真厉害,了结为师多年心愿,哈哈…” 石峥疯了似的鬼笑出声。 “聒噪,回来。” 赵帅被他吵得心烦,将他收回婴魂盅。 随后捡起荆卓的储物囊以及那些练气修士的随身灵石等资源,准备离开。 杀害仙官的后果很严重,他必须尽快逃离。 “好像还有几只苍蝇。” 他转头看向旁边准备偷袭的徐孝苟等人。 当看清徐孝苟面容的时候,他愣在原地,少年时期的记忆涌上心头。 “苟哥?是、是你么?” 他呢喃出声。 徐孝苟体内的内劲蓄势待发,他距离那笼罩在黑袍下的魔修仅有十几米远,一息之间即可近身。 可他同样愣在原地,认出了赵帅的声音。 那杀了伏魔司司长的魔修、在桐古县作恶无数的魔修,竟是他多年未见的故旧老友:赵帅! “二帅,是你吗?刘家的事,果然是你做的。” “还有我女儿……” 徐孝苟的心如撕裂一般痛苦,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赵帅缓缓取下笼罩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容。由于是练气修士,寿命长,他的容貌依旧年轻,虽和少年时期相比成熟不少、但眉宇间极为相似。 (本章完) 第120章 联手 第120章 联手 在赵帅将吕玄婷、徐忠汐送到荒山的山洞之后,几个练气后期修士将二三十个女娃带着离开。 这几个练气后期修士都是女修。 为首的金婆练气九层,银婆练气八层。 “动作快点!” 银婆催促着,她知道赵帅带着爆气丹离开、会去找伏魔司司长报仇。 桐古县不宜久留,是时候离开了。 这段时间他们陆续从桐古县带走好几批女孩,每次都是二三十人,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人。 全都是由银婆出面,与赵帅单线联系。 他们不可能和李莽、王年等人牵扯上任何关系,因为表面上的魔修是赵帅。只要赵帅死了,作恶的魔修就殒命了,那么多人命就有了交代。 二三十个女孩,被带着飞到十几里外、出了桐古县的范围。 早有一队马车在等候着,她们被带上车。 夜色下车队行驶,过不了多久会远离桐古县、再也寻不到。 其中一辆马车上,吕玄婷悠悠转醒。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哭闹起来。 满头黄发的金婆瞪着她:“住口,不然把你喂狼!” 吕玄婷出身在吕家,别看才九岁,胆量可不小:“你敢?!你可知我爹是谁、我太爷爷是谁?” “哦?你说出来我听听。” “我爹是县督,我太爷爷是县令!” 吕玄婷昂起脑袋,骄傲说道。 “停车!” 金婆喝止马车,陷入思索。 她们无意中绑来了桐古县县令家的族人? 论实力,她们肯定不怕吕易松和姜皓,但那二位仙官的身份让他们忌惮。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把罪责推到赵帅身上就行了。 但吕家不同,若是其纠缠不休、他们会惹麻烦。 “银婆,把她安全送回桐古县。咱没必要惹这等麻烦。” 金婆思考之后、决定把吕玄婷送回去。 “啊?这丫头是四系灵根,就这么放了?” “正因为她是四系灵根,吕家肯定不会放弃。让你送回去就送回去,少废话。” “……” 银婆不再反驳。 “等等。” 在其离开之前,金婆又想到另一个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 徐忠汐同样刚刚苏醒,正处于对未知的恐惧之中,看到一个长相丑陋、满脸枯树皮似得黄发老太婆凑过来:“丫头,你爹是谁,家中有何人物?” “我、我爹是宗师,我大伯是县尉,我六叔也很厉害、是先天武者。” 她结结巴巴应声。 宗师武者?武官县尉? 和仙官家族比起来不值一提。 金婆见徐忠汐是个好苗子,其家族势力也不足为惧,朝着银婆挥手:“这丫头留下,你快把吕家女娃送回去。” 徐忠汐看到这一幕,更加畏惧,浑身瑟瑟发抖。 她身旁,一个女孩握住了她的手。 是孟姣姣。 两个同样充满了恐惧的女孩成了彼此的依靠,虽然这个依靠在此时的环境下无比脆弱。 ———— “赵帅?!” 徐孝牛见到赵帅的容貌,终于认出他。 “你把我家小汐弄哪里去了,说!” 就算是赵帅,徐孝牛也得拼命,他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 “什么小汐?” 赵帅疑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小女儿,徐忠汐。” “长什么模样?” 旁边的徐孝厚抢先答道:“大眼睛双眼皮,长头发有点卷,手腕有银手链,头上有……” 赵帅没等徐孝厚说完,已经知道是他今天送去给银婆的两个女孩之一。 “呵。” 他露出一丝惨笑:“我作恶无数,没想到竟是连苟哥的女儿都害了。” “她去哪儿了?” “你快说啊!” “咳咳~~” 赵帅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爆气丹的副作用发作了。 “跟我来。” 他驾驭灵气在低空飞行,控制着速度等待下方三人。 徐家三人得知小汐还活着,跟随着赵帅在夜色下赶路。 十几里外的荒山山洞,赵帅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银婆和那些女孩并不在这里。 “走了,她们走了。” 赵帅满脸茫然,前后也就一两个时辰的间隔,山洞里还有那些人留下的痕迹,就这么不见了。 “你!” “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救人心切的徐家人,赵帅想到什么,指着远离桐古县的方向:“肯定还没走远,追!她们朝着桐古县之外逃了。那么多孩子,肯定很显眼!” 他们不知道敌人何在,只能漫无目的搜寻。 “苟哥,对不起,我……” 赵帅心情复杂,他不想变成魔修,只是被逼无奈。 如今师傅大仇已报,他的心魔誓言解开,心里空荡荡。回顾过去半生,手中沾满了无辜凡人的鲜血和生命。 “唉~~” 徐孝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化作一声长叹。 远处天空,练气后期修士的气息飞过,正是带着吕玄婷返回的银婆,她要把吕玄婷安全送回桐古县。 “是她!” 赵帅认得银婆气息,连忙飞身而去、拦下银婆。 “银婆婆,我之前误抓一女娃,你把她还我。你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 赵帅说着,注意到其携带的吕玄婷:“是与她一起给你的那女娃,你还回来。” “哼,你这蠢货!这女娃什么身份也不打听清楚就送给我等,差点坑害我们。至于另一个,回不来了。” 银婆不耐烦,她视线扫过远处下方的徐家三人,没有放在心上。 都已经被金婆带走的人,还回来?不可能。 “你!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赵帅毫不犹豫为了徐孝苟与对方撕破脸。 在他心里,徐孝苟是生死之交。 他为师傅报仇,是因为心魔誓言,是因为婴魂盅的日日提醒和催促。 但他为徐孝苟拼命,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愿意。 “你已自身难保,怎么对我不客气?终究是毛头小子,太嫩。” 银婆满脸带着嘲弄,和她们的手段比起来,赵帅确实是毛头小子。 她给了赵帅爆气丹,怎么可能允许“魔修”杀了荆卓后离开桐古县? 赵帅这个魔修,是为她们背锅的人,必须死在桐古县。 “你…什么意思?咳咳~~”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越动用灵气,死得越快。不过最多也就拖延半个时辰,你必死无疑。” “卑鄙!” 赵帅感觉到了,他服用的爆气丹确实有效果,但其中掺杂了毒! 能炼制出爆气丹的丹师,在其中添加的毒药肯定不是他能化解的。 “解药,你身上肯定有解药!我杀了你,服用解药就行!” 说着赵帅身上伸出几根藤蔓朝着银婆席卷。 银婆一手护着吕玄婷,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道道银光,其指甲锋利如刀刃,将藤蔓切割。 “真是累赘。”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要护着一个本应是“货物”的丫头。 “你先躲起来,此事和你无关。” 她朝着下方坠落,将吕玄婷放在地上。 下方的徐家三人早就等着她。 徐孝厚也不管自己实力和练气八层差距有多大,腰间别着的几柄凡器飞剑飞出。 徐孝苟欺身而上,宗师境实力爆发,脚下“轰”地出现一个土坑、身形爆冲而起。 “土固术!” 徐孝牛施展《玄土龟灵诀》中的法术。 只见银婆周围的土石流动起来,朝着她周身覆盖凝固。 “哼!” 银婆放下吕玄婷,没了顾忌,练气八层的实力轻松破解众人的攻击。 她利爪挥舞,轻易击飞几柄飞剑,又撕开土固术。 她修行的功法是《元煞功》,原本名叫《玉女元阴功》,后来某人觉得不雅、便改了名。 这是一门必须保持处子之身才能修行的功法。 功法本身不强,强在功法特性:哪怕没有修仙灵根,只要从小经过特殊方法改易体质,就能修行这门《元煞功》。 银婆的战力在同阶修士中不强,可她是练气八层,哪怕凭借境界碾压也足以秒杀徐家三人。 在场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只有身中剧毒、练气九层的赵帅。 “滚开!” 银婆挥爪与冲上来的徐孝苟拳头相碰。 徐孝苟倒飞出去,手臂上出现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爪痕附近直冒灰气。 “有毒?” 他连忙运转内劲,试图驱散这股毒素。 然而这并非凡毒,而是以银婆灵气为引的灵毒。 他短时间无法祛除灵毒,只能以内劲压制。 银婆趁机升空,企图摆脱徐家三人的纠缠,却见空中赵帅追击而来。 漫天藤蔓在空中交织成巨网,仿佛要把银婆留在地面上。 “杀!” 赵帅知道动用灵气自己会死得很快,但他不在意了。 既然必死,那就发挥出自己的意义。 (本章完) 第121章 与兄争一世 第121章 与兄争一世 垣黎郡郡城距离桐古县足有千里之遥。 此时,郡城附近、一座高达数百丈、耸入云端的灵山。 樊空烨盘膝坐于一块峰顶的山石上,面前是云雾缭绕的层层云海,头顶明月高悬。 他面朝夜月的方向静修功法,心神空灵。 就在这时,他腰间一张符箓震颤起来、发出微弱亮光。 “嗯?” 他睁开眼,将符箓捏在手中,神识扫过。 发光的符箓缓缓燃烧,在空中焚烧成飞灰。 这是传讯灵符,制成时是一对、两张符箓,可在极远的距离传递消息。可惜是一次性的,用过即废。 樊空烨已经得知灵符中的信息,他周身灵力涌动、身形飘起。 刷! 他化作一道乌光,飞往桐古县。 由于他速度太快,被穿过的云层像是被锋利刀刃切开、在天空中分成两半。 樊空烨是垣黎郡伏魔司的副司长,筑基七层大修士! 他刚得知的消息:桐古县伏魔司司长、仙官荆卓,其灵魂玉牌碎了。 垣黎郡的仙官都是经过郡衙重重选拔后、在镇南府登记在册的,享受垣黎郡的灵石俸禄,地位超然。 如今一位仙官莫名死了,樊空烨这个当副司长的被派去现场亲自调查。 镇南府很大,有三十三郡。 垣黎郡很大,有七十一县城。 这些大大小小的县城,是组成镇南府、乃至乾元仙朝的基础。 各县城的仙官是维护统治的根基,因此他们很重视每个仙官。 筑基后期的樊空烨,飞到千里之外的桐古县只需要一个时辰。 ———— 桐古县,荒野中。 徐家三人正与赵帅联手大战练气八层的银婆。 “千藤刺!” 赵帅身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锋利木刺,顷刻间朝着银婆倾泻而去。 他不顾自己身受剧毒,不要命似的催动灵气。 “噗~~” 施展这一招后,他口中喷吐出乌黑灵气夹杂着的血液。其浑身体表的血管和经脉凸显,如同黑线交织成的网覆盖全身。 面对练气九层魔修的临死反扑,银婆不敢硬接,身上亮起上品金光符的护罩。 叮叮当当~~ 数不清的木刺命中金光护罩。 金光迅速衰弱,最终破碎。 银婆双手挥舞,指尖夹杂着灵毒的《元煞功》灵气如同利刃,挡下不少木刺。 然而还是有几根木刺命中银婆,甚至穿透她的身躯。 练气修士体内有灵气,但身躯比较脆弱。 “魔头,还我侄女来!” 徐孝厚正处于深深的内疚中,他趁着银婆受伤的机会冲上前。 他先天三重加练气二层,实力是在场几人中最弱的。 以武道实力为主的他,拳脚灌注着内劲,放弃了防御、全力进攻。 “蝼蚁!” 银婆面带不屑,对于练气八层的她来说、先天三重太弱了,中间相差几个层次呢。 利爪附带灵毒抓向徐孝厚的胸口。 “嗡~~” 徐孝厚体表亮起金光,那是他多年以前留下来保命的中品金光符。生死时刻,他顾不得隐藏自己拥有灵气的事情。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银婆惊讶:先天武者能用灵符? 她的利爪被金光阻挡片刻,金光护罩崩碎。 其指尖划过徐孝厚胸口的同时,徐孝厚迭加了全身内劲的一招罗汉长拳轰在银婆身上。 银婆遭受重击轰然倒飞、差点被轰散了骨架。 在其身后,徐孝牛跟上攻击:“玄土岩石坠!” 一块数百斤的岩石被他注入法力,在空中飞砸向银婆。 银婆终于察觉不对劲,照这样下去、她真可能被眼前弱小的几人击杀。 “咔~~” 她利爪挥舞,砸在她身上的巨大岩石轰然碎裂、化作碎石四溅。身形一转,冲向徐孝牛。 在她看来,先解决练气四层的徐孝牛。宗师境的徐孝苟难以短时间击杀。 ———— 徐家三人没有给她逐个击破的机会。 “大哥闪开!” 战力最强的徐孝苟终于抓住机会近身,他必须近身缠斗厮杀、不能让银婆脱离战局。 他内劲灌注全身经脉,还加持在几个窍穴上,一拳一脚都有莫大杀伤力。 拳风呼啸,脚可裂地。 纵然银婆是练气八层,被一个武道宗师近身依旧难以招架。 “土固术!” 徐孝牛耗尽体内最后的灵气,再次施展土固术。他刚踏入练气四层,体内灵气支撑不了他全力施展几次法术。 和徐孝苟厮杀中的银婆,下方碎土流动,将其覆盖包裹、忽然凝固成土层。 这次银婆没有瞬间脱困,她经历这番大战、又受伤不轻,体内灵气消耗了七七八八,就连趁机升空飞离都做不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她好不容易挣脱土固术的困缚,却见徐孝苟蓄满势头的一腿如鞭子抽在她双腿。 “咔”的腿骨碎裂,她跪趴在地。 “留她一命!” 徐孝牛连忙提醒。 徐孝苟接下来的一拳轰在了银婆的下腹丹田。 丹田气海被废,银婆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年迈老太,如虾般躬身蜷缩在地。 “说,我女儿在哪儿!” 徐孝苟厉声喝问。 “呵。” 银婆没有因为栽在这里而不甘心或是失落,她斜眼看着徐孝苟,忽然浑身颤抖几下、两眼一翻失去声息。 一道黑光从其身上飞出,飞向徐孝苟。 “三弟小心!” 徐孝牛一直警惕着对方临死反扑,反应很快挡在徐孝苟身前。 那一抹黑光钻进了他体内。 他顿时脸色大变,中了莫名诡毒。银婆丹田被废、这是她临死时以自身魂魄凝聚的魂毒,让她死后必定能带走一个敌人。 察觉到不妙的徐孝牛立即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功法抵挡魂毒蔓延。 “大哥!” “六子!” “赵帅?!” 徐孝苟环顾四周,还站着的只剩下他,以及躲在远处的那个小姑娘。 情况最糟糕的是赵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发黑。 徐孝苟冲上前,想伸手的时候被赵帅阻拦:“别、别碰我。” “苟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我知道错了,我无路可走,我…” 赵帅意识涣散,稀里糊涂说着话。 “你女儿还没死,她们、她们只抓人,不杀。她们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我不知道…” “下辈子还做哥们,好兄弟…” 徐孝苟眼眶发热,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帅咽气,在其闭眼时跟着说了句:“来世还是好兄弟。” 相隔二十五年未见的好友,重逢之日却是如此结局。 另一边,徐孝厚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是被银婆的利爪抓破胸膛,被灵气附带的灵毒侵入体内。此时胸口一片乌黑,并且朝着其他部位蔓延。 如果是练气后期修士,肯定能以灵气祛除银婆的灵毒。 可徐孝厚仅仅先天三重、练气二层的修为,实力差距太大,以至于他无法祛除灵毒。 “六子,你怎么样?” 徐孝苟关心询问。 只见徐孝厚艰难睁开眼:“我还能坚持片刻,先顾着大哥。” 远处,徐孝牛忽然站起身,他的状况看起来还行,但他却知道实情。 只见他解开衣服,露出胸膛处一团黑雾,惨笑摇头:“我没救了,活不了。我中的不知是什么诡毒,像那老太婆的诅咒,让我冥冥中有感应:我不死、它不灭。” 必死无疑?! 徐孝苟心尖震颤,他们是来救徐忠汐的,结果小汐没救到,还得损失大哥和六弟? 不行! 他冲到银婆身旁摸尸搜索,搜出储物囊和几枚灵石。 然而储物囊至少得练气后期修士才能查看和开启。 “大哥,你把那毒传给我,我来试试,我用宗师境内劲试试……” 徐孝苟带着哭腔道,刚才如果不是徐孝牛阻挡、中了莫名诡毒的会是他。 “传给你?不行,我是大哥。天塌了我扛着,该有人死的话,就让我来。你们好好活着,救回小汐。” 徐孝牛很坦然,这是他身为徐家老大哥的觉悟。 “……” 徐孝苟脑海中浮现了无数个问题,盯着徐孝牛身上那团越来越大的黑雾,忽然开口: “大哥,对不住了。” 他不知道是否能以自身为饵、替大哥中毒,但他想试试。 什么? 在徐孝牛莫名其妙的时候,徐孝苟冲上前,一拳轰在其身上。 徐孝牛体内没有灵气,他应声倒地,“黑雾”之毒挪了个位置,并且体积更大了。 “来啊,传到我身上!” 徐孝苟伸手按在徐孝牛身上的毒雾处,尝试将其引到自己身上。 起初毒雾不为所动,缓缓移动着、逐渐扩大。 “来啊!” 或许是徐孝苟的意念起了作用,那团毒雾沿着其手臂、缓缓朝他身上移动。 “三苟你干甚,快住手!” 徐孝牛抓住徐孝苟的手腕,企图将其扯开。然而其力量怎么比得过宗师境的徐孝苟。 这一场较量,徐孝牛赢不了徐孝苟。 他眼睁睁看着三弟“吸走”了身上的诡异毒雾。 “继续来啊!” 徐孝苟手掌经脉内劲逆流,产生某种诡异吸力,将毒雾全部吸引到自己体内。 那团毒雾在徐孝苟体内,他才知道为什么大哥说“必死无疑”,这毒雾并非毒害身体或是灵气、内劲的灵毒,而是吞噬生命力、蚕食魂魄意识。 它像是有微弱的意识,带着银婆临死时的怨念。正是因此,徐孝苟这个亲手击杀银婆的人才能将毒雾引到自己体内。 确实,必死。 ———— 自知必死的徐孝苟走到徐孝厚身边:“六子,把你身上的灵毒排出来,传给我。” “啊?” “愣着干什么,快!” “三哥我……” “少废话,你给我好好活着,把小汐救回来。” 徐孝苟不容拒绝,抓着徐孝厚的手,以自身窍穴产生吸力吸收灵毒。 徐孝厚体内的灵毒大部分被徐孝苟吸收,只剩下一小部分残留、他自己足以祛除。 此时的徐孝苟,以宗师内劲压制灵毒,还有那不可阻挡的毒雾正在蚕食他的生命。 他交代起自己的遗言:“大哥,六子,想办法救回小汐。给爹娘说一声,我不能再孝敬他们了。让忠澈和忠淮……” “三弟!” “三哥!” 徐孝牛和徐孝厚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痛彻心扉。 “大哥,你听我说。我死是最合适的,赵帅是魔修,而我和他有关系,只有我死了才能洗脱咱家的嫌疑。 大哥你是武官,你需要功劳,赵帅和那老太婆,都是你的功劳。 荆司长死了,这机会得抓住。 咱徐家,需要一个仙官!” 徐孝苟刚才思考了很多问题,最终决定牺牲自己。 “什么功劳什么仙官,都没有你重要啊……” 徐孝牛心如刀绞,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滴落。 啪! 徐孝厚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哥,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别哭,站起来!后悔于事无补,你需要做的是努力修行,把小汐从魔修手中救回来……” “我有一套体术还没完成,本来想等完成后传授给你们的,这是咱徐家五行桩功的体术。可惜了…” 徐孝苟遗憾的是五行桩功的体术没有完成,他也没能窥探武道之极大宗师境界的玄妙。 “六子,我给你演示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他在徐孝厚面前演示起自创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 这样的动作,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徐孝厚睁大眼睛看着,任凭眼泪滑落也不眨眼,想要将一切烙印在脑海里。 片刻后,徐孝苟缓缓躺倒,眼神涣散。 “大哥,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比斗么。家里被征兵,我比斗输给了你。” “这次,我终于赢了……” 他失去声息,只剩下身旁两个跪地痛哭不止的兄弟。 ———— 百壑村。 徐家的崭新五进大宅。 徐忠澈在密室里静修功法,运转《九焱灵火诀》。 他最近除了修行功法,就是在炼药房里鼓捣炼药丸,将师傅教给他的药丸炼法全部学会、练熟。 他并不知道自家发生的变故。 另一处密室,门反锁着。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他本应该在修行功法,却不知怎的心绪不宁。 他环顾体内空间,周围长满了绿绿的各种灵植。 抬头仰望家族宝树,代表着徐家的宝树如今6米多高,枝杈繁多,已经显现出郁郁葱葱之势。 宝树的树干足有一尺多粗。 “怎么静不下心?” 他疑惑,隐约有不好的直觉。 突然间他浑身一僵,看向宝树上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主枝杈。 以前他一直有疑惑:宝树上代表徐家子嗣的枝杈会一直生长么?如果有人死亡会怎样? 现在,他知道了。 家族宝树没有任何提示,但他就是感应到:那根枝杈不会再生长了,永远保持现在的长度。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永远停在四米。 两行老泪顺着徐福贵的脸颊滑落。 (本章完) 第122章 吕家 第122章 吕家 姜皓二十五年前到桐古县担任仙官县督时,刚达到练气四层境。 他初来乍到,没有显赫家世,没有人脉背景,仅仅凭借三系真灵根和仙官的灵石俸禄,这辈子想登临筑基境界堪称希望渺茫。 于是他投靠了县令吕家,与吕易松的孙女吕金兰成婚。 靠着吕家在苍梧山的灵地,姜皓前不久突破至练气七层,成为练气后期修士。 他五十岁出头的年纪达到如此境界,之后顺风顺水的话、有希望八十岁之前达到练气九层。 有筑基之姿! 此刻,姜皓与吕易松、吕青岩三人飞在空中,神情焦急,在魔修出没的破庙附近搜寻着。 吕家除了他们三个练气后期修士,还有地面上行动的修士、先天武者等众多人手,足有几百人。 “小婷,你在哪儿啊?” 姜皓心急如焚,漫无目的在附近寻找。 他心情悲痛,不久前得知消息:他女儿姜琳死了、吕玄婷被魔修抓走。 这个消息是吕家人告诉他的。 吕玄婷的日常生活是吕易松安排的,不是他。他甚至不知道吕玄婷和姜琳去县城逛集会。 另一边。 吕易松的脸色阴沉无比。 对于吕玄婷和姜琳的失踪,他发现的很晚,直到察觉不对劲让人去寻、才发现了被杀的姜琳和车夫。 也就是那时,荆卓派来求援的人到达苍梧山。 “在桐古县的地界,竟然有人敢绑我吕家的人!还是有灵根的族人!” 他胸口充斥着一股戾气。 他是什么身份?仙官之首、县令! 他吕家,就是桐古县如今的天。 这种情况下,哪个不知死活敢绑他们吕家族人? 这是吕易松大意的原因。他没想到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得到求援消息,他立即率领吕家大量族人前往支援,将破庙附近搜了个遍。 他们发现了县督荆卓的尸体,以及他那些身死的伏魔卫手下。 之后在附近抓到了散修李莽和一个先天武者。 那先天武者并非王年,而是另一个帮赵帅办事的手下。 二人都没被杀,而是被废了丹田、抓捕起来。 吕家人没工夫处理他们,都忙于寻找魔修和吕玄婷的下落。 方圆十几里被搜了个遍,并且还在扩大搜寻范围。 “我的乖乖曾孙女,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吕易松的焦急丝毫不亚于姜皓。 吕玄婷姓吕,是他吕家后辈,以后肯定要招散修女婿入赘、与其成婚。 ———— 吕家之人分散开,将周围区域搜了个遍。 姜皓越飞越远,企图寻找魔修遗留的蛛丝马迹。 “那里有人?” 他飞得很低,看到远处有大片战斗遗留的痕迹,还有人影。 他迅速靠近,先是看到徐孝牛和徐孝厚,随后是几具分散各处的尸体。 “徐县尉?这是…?” 姜皓满脸疑惑,看现场的痕迹、想必经历了惨烈的大战。 徐孝牛守着三弟的尸身,心情低落,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段变故。徐孝厚更是沉默不语,跪在徐孝苟尸身旁。 “敢问,是否见过我女儿玄婷?” 姜皓刚询问出声,就听远处传来清脆女声:“爹!爹~~” 吕玄婷心思机敏,刚才躲在暗中藏起来了,见到她爹出现才现身。 “小婷?!” 姜皓惊喜循声望去,脚尖点地来到吕玄婷面前,一把将她抓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呼~~” 他已经失去了女儿姜琳,找回吕玄婷能让他好受些。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朝着空中施放了法术:照明术。 照明术是辅助性的小法术,没有杀伤力,但在此刻发挥出效果:姜皓练气七层施放的照明术,在夜空中如同耀眼的烈阳一般。 远处的吕家众人注意到照明术,纷纷赶来。 吕易松、吕青岩先一步赶到,之后是吕家众人。 “太爷爷!” 吕玄婷见到吕易松,张开双手就扑了过去。 吕易松见曾孙女没事,终于舒缓一口气,笑得眯起眼睛、眼角浮现出层层褶子。 他俯下身抱住吕玄婷:“小婷你没事可太好了,吓死太爷爷了。” 吕玄婷面对吕易松比对姜皓更亲昵:“我没事,我报出太爷爷的大名,那坏人吓得立马把我送回来啦。” “哦?这么回事?” 吕易松心中暗想:那魔修还算上道,知道他们吕家不能得罪。 片刻后吕家众人押着李莽二人前来,还带来了荆卓等人的尸身。 伏魔司司长荆卓身死,还死了不少伏魔卫,这可不是小事。 吕易松身为县令,他得承担责任。 吕玄婷指着李莽:“太爷爷,就是他!是他绑的我!” 她昏迷之前的最后一段记忆中,有李莽的面孔。 姜皓听到李莽就是杀害姜琳的凶手,走上前准备报仇雪恨,却被吕易松拦下。 “别杀他。” 别杀? 姜皓没说话,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吕易松。 吕易松却没答话,抬头看向垣黎郡郡城的方向,心想:快来了吧。 仙官死了,肯定会引来郡衙的人前来调查。 现场陷入莫名的安静。 吕易松抬头看向远方,一句话不说,也没有询问徐孝牛关于魔修之事。 李莽被吕家人押着,等待死亡降临。 还有在旁边守着徐孝苟、默不作声的徐孝牛和徐孝厚。 时间流逝。 半晌后,一道浩大气息从天边飞来。 其气息强盛,如空中耀阳、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吕易松躬身低头,显得无比恭敬。 他作出判断:这是筑基后期的气息。 在场众人,无人能抬头直视那道悬浮于空中的身影。 ———— 樊空烨身披一袭宽大黑袍,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空中,气息巍峨如山、磅礴如海,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他神识朝着四周扩散,笼罩方圆五六里的区域。 “本地仙官可在?” 他看到遍地的尸体,却不知道哪个是死了的仙官荆卓。 只见吕易松上前走了一步,作揖行礼:“下官吕易松,桐古县县令,拜见大人。” “荆卓是哪个?被何人所杀?” 樊空烨是来调查仙官之死,没想到赶巧,刚到桐古县就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倒是省事了。 吕易松连忙解释:“这位是我县伏魔司司长荆卓,被魔修所害。近日魔修在我县作恶,伏魔司调查、缉杀魔修及其手下们……” 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没有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然而他知道的信息很少,就连魔修身份、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此二人就是魔修手下?” 樊空烨从天而降,落在李莽二人面前。 “是。” 只见樊空烨手掌按在李莽脑袋上,施展搜魂术。 “额~~” 李莽浑身震颤、像是遭受了巨大痛苦。 等到樊空烨松开手,李莽口鼻冒出血沫、软瘫在地,失去声息。 只是片刻樊空烨就从李莽的记忆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后对另一个先天武者搜魂。 这就是吕易松留下李莽一命的原因。 樊空烨将搜魂得来的信息和吕易松讲的内容拼凑,发现还是缺少很关键的部分。 他走到荆卓身旁,手掌放在其尸身上、一缕灵力流过,将其查探清楚。 “嗯?怪事。” 他发现了让他诧异无比的事情。 荆卓在垣黎郡郡衙的信息是金木水三系真灵根的仙官,可经过樊空烨查探、他是五系伪灵根! ———— “你们二人,说吧。” 樊空烨来到徐孝牛和徐孝厚面前。 事情的真相,只能从这二人口中得知。 徐孝牛知道此人是来自郡衙、实力地位都极高的大人物,得罪不起,于是压下悲痛整理心绪,讲起侄女忠汐失踪后发生的一切。 从发现魔修赵帅的身份,到之后的银婆,如实讲述。 原来是这样。众人明白了事情经过。 樊空烨伸手查探徐孝苟的情况,确实与描述一致,又查看银婆和赵帅。 然而当他靠近赵帅的时候,婴魂盅忽然从赵帅怀中飞出、朝着远处飞逃。 “呵,想逃?” 樊空烨早就发现赵帅身上的魔修灵器,却是没想到这魔器有自己的意识、懂得逃跑。 只见他一伸手,硬生生将婴魂盅定在空中。 “回来!” 他一招手,婴魂盅被其抓在掌中。 打开盅盖,从中钻出石峥的幽魂。 不等石峥逃离,樊空烨将石峥的幽魂同样以搜魂术炼化。 ———— “还差一人。” 樊空烨从李莽的记忆中得知,还有一个罪魁祸首:王年。 “轰~~” 只见他飞升而起,神识扩散到最大程度,朝着远处飞去。 筑基后期的神识,足以覆盖方圆五六里的范围,再加上筑基后期修士的速度,片刻时间就能查探整个桐古县的情况。 “咦?” 然而不等樊空烨仔细搜寻,就在十几里外找到了王年。 王年根本没有趁机逃离,自以为聪明的他躲在破庙附近,“欣赏”自己的杰作。 当樊空烨从天而降的时候,他无路可逃。 樊空烨单手握住王年的脑袋,将其搜魂。 “原来是这样,事情明了。” 从王年的记忆中,他得知王年为何针对徐家。 如此一来他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唯一没弄清楚的是荆卓如何以五系伪灵根伪装真灵根成了仙官。 (本章完) 第123章 举荐 第123章 举荐 “嘭!” 一具尸体从天而降,坠落在徐孝牛和徐孝厚面前。 樊空烨将王年的尸体带来:“此人是害你徐家之人,似是因为你家多年前打死他人贩子弟弟。” 说完,樊空烨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隔音屏障笼罩他和徐孝牛。 “接下来的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是桐古县武官县尉,且有灵根、练气四层?” “是,大人。” 徐孝牛点头。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练气修为。 “你斩杀两大魔修,有资格从武官晋升仙官,正好你县有伏魔司司长的空位。却是只差一位有分量的举荐人,你可懂?” 樊空烨言尽于此,只等徐孝牛自己领悟。 “大人,我懂。” 在徐孝苟临死前交代的事情里,包括这一项。 徐孝牛身旁不远处就是徐孝苟的尸身,他三弟刚去世、侄女生死未卜,可他却得抓住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往上攀登。 仙官身份,对徐家来说很重要。 他刚才听到吕玄婷的话,魔修是听到吕县令的名号、将其放了回来。 若是徐家也有如此威名,对方怎么敢带走小汐?! 为了徐家,徐孝牛必须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既然樊空烨提出来,肯定是有意帮徐孝牛。 一个大人物平白无故帮他?应该有所图谋。 徐孝牛猜不到,他能拿出来的只有几个储物囊,于是双手恭敬奉上:“大人,魔修虽死,却还需要证据。这是两位魔修的储物囊,还有荆卓荆司长的。” 这三个储物囊,是徐孝牛提前收好的,是此战最大的资源收获。 他毫不犹豫献给了樊空烨。 “好,哈哈。” 樊空烨暗道眼前之人懂得人情世故。 他其实看不上炼气修士的储物囊,他可以顺手帮徐孝牛一把、却是不能白白帮忙。这三个储物囊,展现的是徐孝牛的诚意。 对于桐古县的仙官之位,樊空烨看不上、他的家族也不需要,不如顺水推舟给此人、结个善缘。 他收下三个储物囊,以神识扫过荆卓的储物囊。 荆卓已死,其储物囊是无主之物,因此不设防似的、可随意查看。 “原来如此,此人也有魔修手段。” 樊空烨从荆卓的储物囊中发现了一卷玉简功法,记载着其伪装三系真灵根的办法。 “歪门邪道,死了活该。” 随后他对徐孝牛道:“我姓樊,郡衙伏魔司副司长。我会举荐你成为桐古县仙官,以你此战功劳,应当是十拿九稳。” “谢樊大人!大人恩情我铭记于心,以后必定唯命是从、任凭调遣。” 徐孝牛的态度有点谄媚。 然而他话题一转:“樊大人,那魔修还有同伴,且抓走我侄女,可有办法寻回?” “……” 樊空烨迟疑。 水至清则无鱼。各地暗中的魔修不少,根本杀不绝、抓不绝。 魔修手段是那些走投无路、穷苦散修的一线生机。 只要有底层散修,就永远有魔修。 “我会派人调查。” 樊空烨留下这句话,随后解除笼罩二人的隔音屏障。 “此事我已调查清楚。魔修及其手下害人无数,掳掠女孩幼童近二百人,杀害仙官荆卓以及伏魔卫等人。 桐古县武官县尉同其弟三人英勇搏杀两个练气后期魔修,立下功劳。 我将举荐其为桐古县仙官,担任伏魔司司长之职。” 樊空烨大声宣布,随后看向吕易松:“县令还需与我一同举荐,如何?” 吕易松是桐古县县令,他得辅证事情真伪。 “当然,下官对大人非常认同。” 吕易松连忙附和。他哪里敢违背樊空烨。 “那就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樊空烨升空而起,化作一道乌光飞往远处、直到消失不见。 ———— “徐大人,恭喜了!” “我提前称一声徐司长。” 吕易松率领吕家众人上前道贺。 他不知道徐孝牛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这都能攀上郡衙筑基后期大修士的人脉? 之前徐孝牛应征入伍,得到筑基大修士严弈谨的赏识。 这十五年间,倒是没有发现徐孝牛被严弈谨特殊关照过,这让吕易松搞不清楚二人是否真有关系。 眼下,徐孝牛是货真价实成了仙官,只比吕易松低半级。 姜皓同样走上前贺喜:“恭喜了徐司长。” “不敢不敢,侥幸晋升而已,还望姜县督多多关照。” 徐孝牛还记得姜皓在他结婚时随礼一枚灵石。 他用那枚灵石习得《玄土龟灵诀》,这恩情忘不了。 之后面对吕家众人的热情邀约,徐孝牛推辞道:“抱歉诸位,我三弟刚刚过世,实在对不起,得回家料理其后事。” 吕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是当然。葬礼之日我等会前去为令弟送行。” ———— 徐孝牛、徐孝厚带着徐孝苟返回百壑村。 至于赵帅,二人挖了个坑、将其埋在荒野中。 徐孝厚全程不说话,这让徐孝牛有点担心。 徐家大宅。 当徐家众人得知徐孝苟的死讯,都措手不及、悲痛不已。 只有徐福贵提前通过家族宝树知晓三苟的死讯,但他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孝牛将事情经过告知众人。 面对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徐孝厚,众人责备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丧事在徐家众人的万分悲痛中,依照流程如期进行。 ———— 苍梧山,吕家。 姜皓为自己的女儿姜琳办丧事。 然而除了他,似乎没人在乎他的二女儿。 吕家众人都在庆贺吕玄婷幸运归来,全然忘了死去的姜琳。 就算是参加了姜琳的葬礼,吕家人也显得很敷衍。 这让姜皓心有芥蒂。 “就因为她没有灵根。不,还有她不姓吕!” 姜皓不是上门女婿,但他的待遇和上门女婿无异。 在吕家,他除了享受吕家庄园这灵脉之地的灵气,没有任何额外资源给他,他只有朝廷给的灵石俸禄。 反观吕家的吕青岩,其并非吕易松的儿子,而是吕易松的侄子,却能享受大量资源。 吕青岩是四系灵根,靠着大量资源堆积突破到练气后期。 吕易松的亲儿子、吕金兰的爹,吕青昴,因为是五系灵根,投入资源的性价比实在太差,至今还是练气中期。 这就是吕家,资源都给吕姓族人中天赋最好的。 规矩冷酷得让姜皓感到心寒。 “还有我儿姜辰,唉。” 他想到吕玄婷的龙凤胎哥哥姜辰,同样是四系灵根,却不受宠,一切资源都需要姜皓给。 姜皓能理解吕家的做法,但是这不妨碍他心中的不满。 随着他加入吕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不满积累的越多。 由于吕金兰是凡人,已经是四十多的妇人模样,他与其极少见面,省心省事。 ———— 十来天后。 桐古县城,徐孝苟家一片黑白之色。 房檐挂着一盏盏白灯笼,缕缕白凌悬挂于灵堂。 宅院大门紧闭。 徐孝厚站在门口,他已经站在这里一整天了。 他想给三嫂说一声对不起,可傅智怡不愿意见他。 他三哥之死,对三哥一家人的打击最大,尤其是小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六老爷,您请回吧,我家夫人不会见你的。” 丫鬟前来赶他。 徐孝厚讷然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告诉她,我一定会把小汐救回来的,一定。”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此生接下来的目标,只剩下:寻回小汐,杀死那些带走小汐的魔修、为三哥报仇。 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124章 绘画 第124章 绘画 靑丘山。 徐福贵笼罩在黑袍之下,踏上坊市山。 他许久没来靑丘坊市了,上次前来还是两年前。 主要是他除了灵植,没有什么能换成灵石的资源,而灵植在体内空间是有限的、年份越久越值钱,除非必要他舍不得出售。 没有灵石,他买不起什么资源,也就不来坊市闲逛。 “和上次相比,人又多了些。” 十年前蓝家和童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导致那些在坊市经营店铺的练气修士家族都搬走了,就连那些摆地摊的散修也走了大半。 靑丘坊市的人气大不如前,原本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的境况。 之后蓝家用了各种手段:坊市山另一侧的灵脉之地,以极低的价格租给练气修士家族和散修们。蓝家的灵植也以远低于市面的价格出售。 经过十年的发展,靑丘坊市才恢复了一些人气,但也远不及当时的盛况。 徐福贵也是没得选择才来靑丘坊市。 如果不来靑丘山,他得前往比靑丘山远二百里的另一座灵山、也是个筑基家族经营的坊市:昆墟山坊市。 昆墟山位于桐古县西侧,和靑丘山不在一个方向。 “咦,灵丹阁?” 徐福贵在坊市中看到一家新开的店铺,名为“神妙灵丹阁”。 要知道蓝家当年那么对待炼丹童家,以至于这些年蓝家吸引来别的练气修士家族、却再也没有炼丹师家族肯来。 这家新开的灵丹店铺,引起徐福贵的好奇。 他走进其中,一个神情略显高冷的女修迎上前:“道友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女修名叫穆春,是个投靠靑丘山、嫁入蓝家的散修。以女修在散修中的稀少程度,她只是修到练气三层的五系灵根散修,却能轻易加入蓝家。 “你这里的灵丹,是自家炼制的吗?” 徐福贵随口问道,打听消息。 嗯? 穆春的脸色更冷了些,面无表情道:“抱歉,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徐福贵纳闷,这个问题很机密?怎么让其脸色如此难看? “那你家有驻颜延寿丹么?凡人用的,能驻颜,能延寿。” “没有,只有驻颜丹,15灵石。延寿丹,能延长凡人十年寿命,17灵石。” 穆春语气冷淡。 驻颜丹,15灵石。延寿丹,17灵石。 加起来三十二灵石。 徐福贵当初买童家的驻颜延寿丹,只需28灵石。 之后他又打听了益气丹、补气丹等灵丹,发现这家灵丹阁的价格,比当初童家的灵丹相同效用的至少贵2灵石、多则贵3甚至4灵石。 要知道这只是价格不太高的灵丹。 几灵石,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可不少。 其实这家“神妙灵丹阁”,是蓝家自己开的。坊市中没有卖灵丹的地方,那还叫坊市? 为了吸引散修,蓝家只能自己去别的坊市买来大量低品阶的丹药售卖,来来回回赚点微薄的差价。 炼药师靠的是本事赚钱,他们这么卖灵丹,承担着运送的风险,还有各种成本,只能赚一点差价。综合来看其实并不赚钱,只是给坊市招揽人气罢了。 “那你这里收灵植么?” 徐福贵身上没有灵石,他太久没来靑丘坊市,积攒的灵石资源消耗一空。来之前,他在体内空间挖了一株五十年的枯叶乌。 按照正常生长年限,他体内空间的枯叶乌最多也就三十多年。 之所以有五十年的枯叶乌,是因为他用《灵农练气诀》的育植法术积年累月、以灵气滋养助长,才有超过原本生长年份的灵植。 “灵植?什么灵植?” 穆春有些不耐烦了,这人问了一遍灵丹,一颗不买。现在又问灵植? “大概五十年的枯叶乌,什么价收?” “四枚灵石。” 穆春犹豫了几秒,说出自己认为很赚的收购价。 “四枚灵石?” 徐福贵惊讶,随后转身便走。 二十年出头的枯叶乌都值两枚灵石,五十年枯叶乌才四枚灵石? 这不是诓骗傻子么。 按照徐福贵的估计,至少也得6灵石以上。 就算现在蓝家为了吸引散修、灵植卖价低,可也有行价在,不可能太离谱。 “道友且慢。” 穆春连忙拦下徐福贵:“五枚灵石。” 其实蓝家的灵植是过剩的,自家灵植都用不完。 但灵植有市场价,完全可以拿到别的坊市去卖。白赚差价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六十五灵晶。” “五十八。” “就六枚灵石,不能再少了。” “行。” 穆春心中盘算,五十年枯叶乌在别的坊市至少值七枚灵石,这笔买卖划算。 只见徐福贵取下背后缠着的两尺多长沉香木盒,打开后交给穆春。 穆春见确实是品相完好的五十年左右枯叶乌,取出六枚灵石给了徐福贵。 ———— 走出神妙灵丹阁,徐福贵心想:下次再想卖灵植,得去昆墟山坊市了。 他知道在靑丘坊市出手灵植的话价格会被压得很低。 “这六枚灵石,应该够这次用了。” 他这次来靑丘坊市,是买绘制符箓所用的材料:符笔、符纸和符墨。 蓝家的灵符传承很有名,灵符物美价廉,这些符箓材料也是如此。 他走进蓝家灵符阁。 坊市别处人流稀少,可这灵符阁内依旧是顾客众多。 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上前:“客官欢迎光临,您想看点什么?” 作为蓝家的支柱产业,这灵符阁内的服务态度也是极好。 “买点绘符材料。” “好嘞,您这边请。我先给您介绍这一款,用百年灵桃木制成的符笔笔杆,灵兽青风狼的尾尖毛制成的笔头,用它来绘符箓,成功率能提高不少……” 徐福贵一听对方介绍的都是十几灵石的符笔,连忙说:“我刚开始练手,符笔要最便宜的就行。符墨可以用好些的。” “好的,您这边看……” 店小二没有因为徐福贵要买便宜的就改变态度,依旧热情。 徐福贵灵石不多,所以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 他最后买了一支价值3灵石的符笔,又买了两张大号符纸:三尺长、一尺宽的纯白符纸,费1灵石。 费2灵石购买一罐符墨,是品质比较好的。 将出售灵植得来的六枚灵石光后,徐福贵离开靑丘坊市。 ———— 百壑村。 徐家老宅,北边上房还能显现出三四十年前的模样。 徐福贵看着老宅,回忆起之前的样子。 他没有绘制符箓的本事,买绘符材料纯粹是想捡起自己穿越前的专业技能:绘画。 其实凡人里也有画师,可以画像。 但普通笔墨绘画出来的画,容易损坏、容易黯淡失色。 而绘符材料都是灵植等各种带有灵气的原材料制作而成,绘制出来的符箓都能保存几百年不失效。 如果仅是为了不褪色,用绘符材料画出来的画,精心保存、存放万年都没问题。 这是徐福贵的“野心”:希望徐家能传承万年。 之前他已经用普通笔墨练习许久,绘画技艺能和凡人画师相媲美。 他小心翼翼、精心绘画,这符纸和符墨贵得很,他那些灵石买来的符墨只够绘出两幅画。 眼前的建筑加上自己的记忆,徐福贵画出半幅画。 他又喊来佳珍,让其端坐在北边堂屋门口:“你别动,我慢慢给你画。” 半个时辰后,徐福贵绘画完成:“婆娘,你快来看。” “老徐,你怎的有这般手艺?” 佳珍惊讶地看着画中的自己,竟是比现在的她还漂亮许多。 “这是你嫁给我时候的模样,多漂亮呐。” “旁边怎么留白这么多?” 佳珍指了指画中自己旁边的位置。 画纸横着摆放,横向三尺,竖向一尺,佳珍的画像只占据了其中一小部分。 徐福贵指了指旁边:“这个位置画我,这个位置画大牛,这里是二霞,这里是三苟……你说我是按照记忆画他们小时候的样子,还是长大的样子?” 他准备画一张【孝】字辈“全家福”。 可惜的是全家福还没画出来,其中已经有人不再。 提到“三苟”,佳珍偷偷抹了把眼泪。 “就画他们十年前的样子么,那时候孝厚十四,也长大了。” “好。” 徐福贵点头。 之后几天,他精心完成这副“全家福”化作。 他和妻子佳珍坐于老宅北房的房门口,身后站着孝牛和孝苟,身旁有孝霞、孝云、孝安和孝厚。 画完他还不尽兴,又给佳珍画了一张更精细的竖版全身画作。 “可惜符纸符墨不够。” 他想着下次有灵石了再去添置些符纸和符墨。 ———— 又过了十来天。 徐孝牛的仙官任命下达! 其灵魂玉牌置于垣黎郡郡衙,名字在镇南府府城登记在册。 身为伏魔司司长、仙官,他每月有1灵石的俸禄。 看似不多,和那些冒死赚取几颗灵石的散修相比好了太多。 除了灵石俸禄,他若是击杀魔修、劫修之类的,能捞到不少好处,这是隐形福利。 此外,还能通过朝廷的官方渠道购买一些资源。 官方渠道的资源不一定便宜,但品质没得说,且能购买到在寻常散修坊市买不到的东西。 徐孝牛拿到仙官身份令牌之后,考虑寻个时间找山林监监长:百里维。 他爹很早就交代过,想要租下那座百壑山。 (本章完) 第125章 山虞 第125章 山虞 桐古县,县衙大堂。 吕易松坐在主位,辅位是三位仙官:姜皓、百里维、徐孝牛。 徐孝牛刚拿到自己的仙官任命,就被吕易松唤来商议事情,他还不知晓是什么情况。 “那个,咳咳。” 吕易松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召三位前来是商议武官官籍之事。徐司长高升仙官官籍,这县尉的武官官籍就空出来了。 不知道三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说着他视线看向百里维和徐孝牛。 至于姜皓,那是他自家人。因此其实只看百里维和徐孝牛的意见。 百里维一如往常,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不用看我,你们商议就好,我都同意。” “徐司长呢?” 我? 徐孝牛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还记得十五年前,他获得武官官籍时候就是四位仙官在场,他带着军功书信获得一致同意。 到今日,他成了拥有提名权的仙官。 让徐孝厚当县尉? 徐孝牛脑海中刚出现这个想法,就打消了念头:不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合适。 他刚当仙官,就推荐自己亲弟弟当县尉,是任人唯亲。桐古县其余拥有武官官籍的,没听说哪个和仙官是亲戚,想来这是他们避嫌的规矩。 再说,他觉得徐孝厚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抛头露面。 犹豫之后他恍然反应过来,既然吕易松召他们前来,想必是已有人选。 “吕大人,我身边没有合适之人。你慧眼识珠,不如你来推荐一位吧。” 徐孝牛的回答正合吕易松的心意。 他笑着点头道:“我倒是确实有个合适的人选,杨家的杨凌云,先天二重,在……” 此人得知荆卓身死、徐孝牛升任仙官后,第一时间给吕易松送了好处,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说定了“官籍”之事。 他自身条件也合适,因此吕易松便应承下来。 徐孝牛认得此人,他点头表示同意:“杨凌云我认识,管牢狱恪尽职守,没出过什么乱子,我赞成。” 就这样,县尉的武官官籍人选确定。 各种文册手续有吕易松处理,其余三人只需签字同意。 ———— 散场之时,徐孝牛连忙叫住准备飞离的百里维。 他正准备寻个时间拜访百里维,趁此机会先打声招呼:“百里监长,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徐司长请讲。” 二人来到县衙内一处僻静处。 “我家想占下那座百壑山,不知道需要准备多少灵石?” 这恰好是山林监的职权范围,因此徐孝牛没有客套地开门见山。 “百壑山?那是没有灵脉的野山是吧,不值多少灵石,记名开荒几十灵石顶天了,之后每年租子不超过10灵石。具体还得看山林文册的信息和现场情况。 你家要是想占的话……” 百里维说到这里语气停顿,笑了两声:“哈哈,不过你放心,你我是同僚,我肯定在权力范围内给你计算少一些。” “那真是太感谢了。” 徐孝牛没想到百里维如此好说话。 “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带着百壑山的文册,咱们百壑山现场一勘。如何?” “行,有劳了。” 二人约好时间,百里维飞身离开。 十五年前徐孝牛成为县尉时,百里维担任山林监监长没两年。 当年他才练气三层,是四位仙官中境界最低的。 现在,他练气八层! 十五年时间,实现了从练气初期到练气后期的飞跃。 之所以提升如此快,是因为他来自垣黎郡赫赫有名的筑基家族:“百里”家族。 百里家族是拥有炼器传承的家族,出产多种常见法器。 比如徐福贵那口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便是百里家族出品。 百里维不缺灵石,其家族比靑丘山蓝家那样的筑基家族都富裕得多。 他是三系真灵根,被垣黎郡选拔为仙官后,靠着人脉关系到桐古县担任山林监监长:此仙官职位轻松事少、且安全无比,不像伏魔司司长会有各种危险。 十几年时间,他消耗了上千枚灵石,才能在没有灵脉之地的情况下达到练气八层。 上千枚灵石,不知道能买多少练气修士的命。 百里维在桐古县是混资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个十几年、境界修为到了,就会升任垣黎郡、成为郡衙的仙官。 因此他谁也不得罪,不掺和别人的利益纠葛。 ———— 次日清晨。 从百壑村通往百壑山的必经之路上。 徐孝牛不能让百里维等自己,所以提前到达。 前方那一望无际、沟壑纵横的山林便是百壑山。 “有人?” 徐孝牛施展轻身术,飘忽前行,见前方登山的路口有人守着。 他脚下轻点,飘至很远、在此人面前停下。 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白,身姿倒是硬朗、散发出先天武者的气息,约莫先天二重境。 百壑山山虞:方越。 他昨天接到消息,说刚升任仙官的徐孝牛想占下百壑山,约了百里维来勘查。 方越身为管理百壑山的官差,当然要亲自接待,于是天不亮便在此等候。 “拜见徐大人!” 他见到徐孝牛,连忙恭敬行礼。因为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使得他心中忐忑不安。 “你是?” 徐孝牛见他有些眼熟,却是没想起他是谁。 “小的百壑山山虞,方越。徐大人贵人多忘事,您成婚时小的去上过礼。” 方越这官差山虞连官籍都没有,面对徐孝牛不敢自称“下官”。他巧妙提起在徐孝牛成婚时上过礼,却是不敢提起三十年前那件事。 当年他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手中权力,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敢和他顶嘴的十来岁少年一步步从村民到武官、又升任仙官。 “我想起来,得有三十来年了吧,呵。” 徐孝牛轻笑一声,却是没有多说。 他十三岁,为了二两银子的猎税顶撞方越,被他爹一通教训。 听到这句话,方越浑身一颤:“小的当时是……” “罢了罢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必再提,就此揭过。” 徐孝牛随口说道。 以他如今仙官身份,为了那点小事为难一个官差,显得小肚鸡肠。 “谢徐大人。” 方越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一条命似的。若是徐孝牛记仇,随意找个由头把他斩了也没人会在意。 二人说话的功夫,百里维从空中飞来,降落在二人面前。 方越又是连忙行礼。 他这些年在百里维的手下当官差,捞到不少好处。因为百里维懒得管事,任由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胡搞。 ———— 三人走进百壑山。 百里维手中拿着一份图册:“徐司长你看,百壑山虽是无灵脉之地的野山,但是地域甚大。根据图册,这从东到西、足有二十里,从南到北窄些、有十里。 这个数字是固定的,我改不了,所以至少三十灵石的记名开荒费用是必不可少的。” 记名开荒,指的是百壑山这类之前无主、或是很多年没有家族占据的山林之地,哪个家族想占据、将其记在家族名下,需要先付出一笔费用。 未开发过的山林,其中满是草树木植物资源,一棵棵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山坡险地、犄角旮旯长着一些多年药草,甚至有些灵气充足的山沟里会诞生一两株灵植。 还有野兽,以及溪流、潭水中的鱼虾蟹…… 被哪个家族记名占据,这些资源就全部成了某个家族的私产。 百壑山是因为面积大,所以需要几十灵石记名开荒。否则没有灵脉的野山不需要这么多灵石。 徐孝牛点头应道:“这是当然,百里监长你按照规定计算就行。” 这些灵石是上交朝廷的,不是百里维说了算。他只能在自己权力范围内给徐孝牛少算一些,不可能违背朝廷的规矩。 “其余的林木和药草之类,虽说占据的比重不大,我可以给你少算些,少个三五枚记名开荒的灵石还是可以的。” “谢了……” 之后三人继续在百壑山各处查看。 方越在百壑山当了几十年山虞,他跟在身后,偶尔给两位仙官大人讲解:“这片山的林木较多,因为地形险峻不易砍伐,上百年的树木有几十棵,五十年以上的木材得有几百棵……” 偌大的百壑山,不可能记录下每一棵树、每一株草,只是粗略的统计大概数目。 直到傍晚时分,三人粗略看完百壑山的情况。 百里维站在一座低矮山丘的山头,看着一棵棵被砍伐、只剩下木桩的树木,脸色不太好。 他翻看百壑山文册,提出质疑:“方越,如此多木材被砍伐,为何文册记录只上交了两千多两银子的伐木税?” 其中定有贪墨! 如果是少许贪墨也就罢了,根据百里维估算,贪墨的是得是几万两银子的大数目。 方越慌了,因为百里维这个当监长的不怎么管事,他们这些当山虞的就肆意捞钱。那些伐木的是和他有利益往来的,给他送了大量好处。 他没想到因为徐家突然要占百壑山,所以百里维带着徐孝牛前来。 他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准备。 若是提前知晓,他还能想办法遮掩一下。 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地:“大人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伐木的好处,就少收他们一些税钱。” 说完他噗咚噗咚狂磕头。 百里维皱起眉头,他确实懒得管事,但这么糊弄他被他逮到现行,只能怪方越倒霉。 旁边徐孝牛说了声:“百里监长,这方越与我是老熟人了。他若是愿意补上那些税钱,饶他一命吧。” “行,既然徐司长这么说,我放他一马。” 方越是死是活,确实只是百里维一个念头的事。 方越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补上所有钱!谢徐大人、谢二位大人饶命!” 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二人不高兴,他不仅要掉脑袋,家产还得被抄没,结局更惨。 ———— 百里维根据自己的统计,算了个大概:“徐司长,你家想记名占据百壑山,开荒灵石至少得三十八枚,这已经是我尽力算到最少了。 除了第一年,之后每年需要缴纳5灵石的租山费用。 你看你什么时候登记造册?我来办理。” “这……” 徐孝牛露出为难的脸色,他只是先咨询一下,家里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石啊。 他每个月1枚灵石的仙官俸禄,就算现在开始攒、平时一枚灵石不用,攒够三十八枚灵石也得三年多。 “怎么?有什么问题?” 百里维纳闷,已经如此少了,还有什么迟疑? 忽然间他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我刚统计过,已经记录在册,三五年内不用更新文册。只要你家三五年内还想记名占据百壑山,都是这个数目。” 他不缺灵石,不代表别人不缺。 对他来说几十灵石是小数目,可没有家世的那些修仙者,想赚一枚灵石都很难。 徐孝牛苦笑:“谢百里监长理解。” “没事哈哈。” 百里维不禁庆幸自己出生在那样的筑基家族,不缺灵石,不必为了几枚灵石而省吃俭用,不必为了少许灵石而奔波甚至争抢丧命。 ———— 徐家大宅。 徐忠澈刚炼出一炉气血丸,走出炼药房。 门口徐孝厚早已等候着他,只见他胡子拉碴、满眼通红:“忠澈,炼出气血丸了吧。给我三颗。” “六叔,这……” 徐忠澈本来因为他爹和妹妹忠汐的事情怨恨徐孝厚,好几天没理他。 可眼看徐孝厚如此模样,又承诺尽快提升实力救回小汐,他于心不忍,给徐孝厚炼了不少气血丸。 然而他现在担心的是:徐孝厚这状态快走火入魔了。 徐孝厚不管气血丸的药力能否完全消化,有多少吃多少。除了练武练桩功,就是修仙。练武累了修仙,修仙腻了练桩,如此循环…… 这状态,实在吓人。 此时徐孝牛从百壑山回来,他刚进门就被徐孝厚拦下。 “大哥,有小汐的消息么?” “唉~~” 徐孝牛摇头,他已经尽力了、派人暗中收集情况,可那天樊空烨来过后、整个桐古县都变得安定了。 什么劫修、魔修都躲得远远的,桐古县查不到任何线索。 “六子你冷静点,别把自己练废了。” 徐孝牛心疼六弟,安抚着他。 “……” 听到没有小汐的消息,徐孝厚满脸失落、拿着忠澈给他的一颗气血丸去了后院练武场。 徐孝牛在徐福贵往常修行的密室门口等待半晌,终于等到他出来。 “爹,山林监监长给了我准确消息。记名开荒得三十八灵石,之后每年5灵石。” 听到这个数目,徐福贵心中盘算起来。 (本章完) 第126章 长生 第126章 长生 三十八灵石,这对现在的徐家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若是徐福贵把体内空间那些高年份的灵植拿去卖,倒是能凑够这些灵石,但相当于一下“掏空积蓄”,不留一点备用的资源。 “等个两三年,攒些灵石再说。” 他想着等徐孝牛攒些灵石积蓄,加上他在体内空间用《灵农诀》助长灵植,两三年后等灵石充裕些再租占百壑山。 ———— 半月后。 徐孝安的第四子“徐忠思”的三岁宴如期而至。 由于徐孝苟的丧事刚过不久,这次的三岁宴没有张灯结彩大肆办宴。 徐福贵照常吸收徐家后辈的子嗣血脉之气息。 家族宝树上,代表徐孝安的第五根主枝杈末端、再分出一根枝杈。 【孝】字辈,就属徐孝安的“枝杈”最多,有四根。 随着徐忠思的气息滋养,宝树顶端的灌顶灵果再次被滋养一次,距离升级为“练气级”灌顶灵果还差三位子嗣气息。 而徐孝安枝杈上那枚特殊的白色灵果,在经过“忠一”“忠耳”“忠叁”“忠思”四位血脉滋养后,终于成熟。 【长生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延寿十年。】 【再经过四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升级为“二十年”长生灵果。】 “长生灵果?!” 徐福贵得知体内空间传来的消息,惊喜不已。 白色的长生灵果,只和徐孝安有关,需要他的后代血脉来进行滋养。这是和灌顶灵果的区别之处。 “以我的灵根资质,哪怕有体内空间的灵气,也几乎没有晋升筑基的希望。有了长生灵果,那便不一样了。” 他之前担心过:若是自己死了,徐家能否靠着他现在留下的这些东西传承几十代乃至上百代。 现在好了,有长生灵果延长寿命,哪怕他靠着时间磨、也能到练气九层,突破筑基的希望比之前大多了。 “只要我多活几十年上百年,徐家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后辈会越来越多。 以血脉气息滋养家族宝树,我会得到更多功法传授,还能积攒下更多的资源。” 有更多的功法,有更多的资源,徐家就有更强的底蕴。 徐福贵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到百年后、二百年后,甚至三百年。 ———— 春去秋来,时间流逝。 一转眼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间,徐家没有增添新的人口,也无人成婚。 徐忠澈到了成婚年纪,却是忙于炼药和修行,暂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他弟弟徐忠淮,也到了成婚年纪。 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忠淮就有了心仪的姑娘。 那姑娘是别家武馆馆主的女儿,与忠淮是门当户对,加上互有好感,顺理成章相恋了。 那年忠淮十七岁,谈婚论嫁的话不算早。 本应该提上日程的婚事,却由于徐孝苟的逝世而戛然而止。 忠淮要为爹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 除了忠淮,如今徐孝云的两个儿子忠钞、忠钏。 忠钞二十岁,忠钏十七岁,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还有徐孝安的大儿子忠一,今年十八岁。 ———— 桐古县城,云安酒肆。 天色渐暗,店铺里的伙计们开始打扫卫生,将摆在店铺门外的那些酒坛搬回店里,清点数目。 几盏明晃晃的陶瓷油灯将店铺里照的亮堂,店铺屋檐下挂上几只烛火灯笼。 “钏儿,盘一下账。” 徐孝云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唤二儿子干活。 他的身形这些年逐渐圆润,早已不像练过武的模样。 “好嘞爹。” 徐忠钏走到柜面旁,一手拿起账簿、一手抄起算盘开始算账。 他单手拨弄算珠,手速极快,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声音如同悦耳的乐声。 徐孝云看着这一幕,不禁欣慰:不愧是他的儿子,懂事听话、读书多、精通算学。 然而他又想到大儿子忠钞,眉头皱起,视线扫过店铺,并没有看到忠钞的身影。 “喂,钞儿去哪儿了?” 他询问店里平日和忠钞混得熟悉的伙计。 “少掌柜去送货了。” “送哪家的货?” “额……” 那伙计支支吾吾半天,无奈说出:“怡春院。” 徐孝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让那伙计心中为徐忠钞祈祷。 旁边徐忠钏盘算完账目,清点了银钱:“爹,是还差一笔货款,三百八十两,应该就是我哥没带回来的货钱。”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练桩吧。” “嗯,爹你也早点回家歇息。” 徐忠钏收好账簿和银钱,回家练桩。 他喜欢读书,精通算学,武道天赋却是很普通,如今桩功三层的进度才刚过半。 不过他六叔徐孝厚说了,只要他坚持练桩,再过三四年就能练到后天极限,有机会先天。 诚然他武道天赋一般,但家中有精通武道的六叔指导,有能炼制药丸的堂哥提供大量的气血丸和五行丸,只要他持之以恒不放弃、必定能突破至先天境。 ———— 徐孝云在店里等待半晌不见徐忠钞归来,眼看天色已经彻底黑暗、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了,他才熄了店铺的油灯和灯笼,关门打烊。 回到家,他简单吃过晚饭,又到宅院门口等待。 “啊呜~~” 夜深了,徐孝云打了个哈欠。 “还不回来,我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的?” 想到自己大儿子徐忠钞的作风,他心中郁闷。 徐家【忠】字辈,其他人不管天赋好坏、至少没有忠钞这般品性的。 徐忠钞好吃懒做,十三四岁的时候练桩功就不认真,天天吊儿郎当的偷懒。 这情况和当年徐孝云不同,徐孝云是不喜欢武道。 徐忠钞则是纯懒,他既不勤练桩功、也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和狐朋狗友们在外面玩耍。 徐孝云起初生意忙,无暇管教,大多数时候是他妻子张彩霞在管教。 由于张彩霞是村中农户出身,有钱人家的教育和农户人家自然不同,起初她对徐忠钞宠溺、觉得小孩子贪玩正常。 等到发现徐忠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话说回来,徐忠钏比他小三岁,同样的爹娘、同样的环境,却养出截然不同的性子。 夜深了。 满身酒气和脂粉气味的徐忠钞摇摇晃晃走回家。 他两年前和朋友逛了一次青楼,之后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就要去潇洒享乐。 起初他偷偷去,可开销太大,终究瞒不住被爹娘发现。 在爹娘的严厉教育下,他发誓改过自新,再也不去那种场所,可后来又忍不住偷偷去。 前段时间他爹严管他的开销,他除了可怜的零用钱、一两多余的银子都掏不出。 今天见有送去给“怡春院”的货,他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嗯?” 昏暗夜色下,他见自家门外有人站着。 他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走近一看是他爹,瞬间酒意消散大半、清醒过来,额头上渗出汗。 “爹,这么晚您在这里作甚?” 徐忠钞心中忐忑。他虽好吃懒做、贪玩好色,心里却对自家爹娘和那几个叔伯很敬畏,最怕被当面教训。 “去哪儿了?” 徐孝云语气森冷。 “我去给怡春院送货了。他们非要留我喝酒,我推脱不开就喝多了。您不是常说,要和顾客、买家们处好关系的么。” 徐忠钞寻了个借口狡辩。 “货钱呢?” “在这儿,三百三十两。” 他连忙取出钱袋,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 “哼!分明是三百八十两,你真当我好糊弄? 你好色就罢了,还撒谎?撒谎就罢了,还如此奢靡,一晚上在女人身上五十两银子,你知道五十两银子够普通农户全家一年的销么…… 你跟我进来!” 徐孝云气呼呼转身,走进院门。他非要好好教训徐忠钞不可。 想当年他家是如何省吃俭用,几文钱都省着。 五十两银子?这是一大笔钱。 哪怕是现在的徐家,徐孝云也不觉得五十两银子是不值一提的小钱。 青楼赌坊是销金窟,多少家财都撑不住挥霍,家里但凡有人沾上其中一样就是灾难,必须及时制止。 ———— 徐忠钞垂头丧气跟在徐孝云身后,他又要被一顿教训了。 口头训斥还好,只怕削减他的开支用度,以后他的日子会更苦。 “唉,为什么有钱却舍不得给我?” 他心中不解。 在他看来,徐家有钱得很,他费那点银子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果然,徐孝云在一通教训后,说:“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家,哪儿都不准去,我和你娘,还有你弟弟都不会给你钱,店里也不准你去,省得你再中途截留货款。 我和你娘给你物色个媳妇,你老老实实生娃带孩子,收收心!” “那,能不能给我找个漂亮的媳妇?” 徐忠钞在青楼见惯了魁楼凤,玩过各种样,想收心可不容易。 “你!老子给你找个本事厉害的,保准把你管教的服服帖帖!” 徐孝云怒道。 找个漂亮的?想得美! 他也是没办法,眼看徐忠钞练武不行、经商不行,没什么出息,只能结婚收心、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孩子身上。 (本章完) 第127章 昆墟山 第127章 昆墟山 以徐家的名声和势力,能给徐忠钞讨个好娘子。 若是普通人家,以徐忠钞没出息的样子,怕是想讨个媳妇都难。 “希望他结了婚能收心,干点正事。” 徐孝云心想。 目前徐家大家庭的财务情况,依旧由徐孝云管着。 他心里清楚,其实徐家并不富庶。 徐家目前的主要资产,是百壑村的九百多亩田地和云安酒肆。 徐家在百壑村的九百多亩田地种酿酒的原料粮、种炎杞,还种了不少药草。 云安酒肆卖酒,这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云安酒肆的生意挺好,可一县之地的酒水市场规模有限,云安酒肆的生意扩张到极限,每年的收入基本固定。 他往桐古县外做生意,由于距离远、收益不多。 而且桐古县周边的几个县都有云安酒肆的“炎杞佳酿”在卖,市场已经开拓到最大。再远就不行了,鞭长莫及。 徐家收入没有增长的空间,而开支很大。 种田雇佣的长工短工、各家各户的丫鬟嬷嬷,衣食住行,这些都是销。 主要是,徐家人现在太多了! 云安酒肆养的不仅是徐孝云一家,而是整个徐家大家庭。 【忠】字辈,除了小汐,有十人。 不仅是衣食住行,还有练武的费。 徐忠澈炼制气血丸的药材,大批采购也得不小的费。 幸好他是炼药师,炼制气血丸只需要药材成本,若是从药堂购买气血丸,徐家的收入根本支撑不住。 徐家人多加上都练武,云安酒肆的收入供给很勉强。 前些年因为有从劫修身上得来的十万两银子,底子厚,才让徐家不缺钱。 现在还撑得住,但接下来就难了:忠淮、忠钞、忠钏、忠一,都到了成婚的年纪。 成婚娶妻,这是销。 家中多了妻子,吃穿用度又多一些销。 得生孩子,这是更大的开支。 等到徐家【礼】字辈的人出生长大,徐家四代人的人数将达到不小的规模。 一个顺风顺水、无灾无难的家族,发展起来就是如此迅猛。 徐孝云不禁头疼,等到【忠】字辈这些侄子们娶了媳妇,得想办法给徐家增加进项,要不然都没钱过日子。 ———— 距离桐古县西边五百多里,有一座昆墟山。 这是一座拥有二阶灵脉的灵山,占据此山的筑基家族姓“宁”。 昆墟山的山脉范围比靑丘山小,主峰名叫“昆墟峰”,被聚灵阵法笼罩着、将灵气聚拢。 昆墟峰旁边有座低矮的山丘,其上建造着栋栋楼宇建筑,正是“昆墟坊市”。 由于“宁家”的名声好,家族势力比靑丘山蓝家强些,因此昆墟坊市比以前的靑丘坊市热闹些。 自从靑丘坊市出了“炼丹家族童家”那档子事,更是让昆墟坊市比以前红火。 徐福贵穿着一袭黑袍,背着竹筐走进昆墟坊市。 他耗费整整三天时间从桐古县翻山越岭、赶到这里。 “和一年前相比变化不大。” 过去三年间,他来过昆墟山两次,这是第三次。 绕过那些摆地摊的摊主,他轻车路熟走进一家专门收购灵植的店铺。 这是昆墟坊市另一个优势:有专门收购各种资源的店铺。 “欢迎道友光临本店。” 一个练气后期气息的修士热情迎上前。 徐福贵取下背上的竹筐,掀开铺盖在上面的杂草,取出里面三个精致木盒:“我卖三株灵植,百年枯叶乌、百年铁根草,还有百年灵参。” 这三株百年灵植是他了大量时间用《灵农诀》滋养出来的,是体内空间最珍贵的三株灵植。 “容我看看,请稍等。” 修士打开木盒,查看三株百年灵植的状态。 三株灵植皆是百年,且品相完好。 一阶的灵植,百年就是极限了,再生长也不会增加药性。 品相完好的百年灵植,价值很高,是炼制很多极品丹药的原材料。 “百年枯叶乌,三十灵石。百年铁根草,二十五灵石。百年灵参三十二。总共八十七灵石,道友你看?” 这是公道的价格,童叟无欺。 “好。” 徐福贵点头。 他前两次也来卖过灵植,只是年份少、数量也不多,两次总共加起来收入四十灵石。 加上这八十七灵石,他能做很多事情。 “请当面清点一下。” 修士递来一袋灵石。 徐福贵当面清点,数目没错。 “道友收好灵石,注意安全。请慢走。” 修士将徐福贵送到店铺门口。 走出店铺,徐福贵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利用这些灵石。 他体内空间再没有百年灵植了,所以必须得利用好这127枚灵石,不能浪费。 “给大牛、六子买两张金光符防身。” 金光符是靑丘山蓝家的特产,昆墟坊市的金光符是从蓝家批量买来的。 这里的金光符,比靑丘坊市贵一些。 比如下品金光符,靑丘坊市卖1灵石,这里卖11灵晶,贵了1灵晶。 中品金光符,靑丘坊市卖3灵石,这里卖32灵晶,贵2灵晶。 徐福贵到卖灵符的店铺购买两张一阶中品金光符,费6灵石4灵晶。 “再去看看飞剑。” 他到卖法器的店铺挑选飞剑,选中一款普通的下品法器:袖里飞剑,价值35灵石。 经过一番砍价,他最终以34灵石的价格买下。 “啧,坊市的资源虽多,奈何我囊中羞涩呀。” 没再购买其他物品,他离开昆墟坊市。 在昆墟坊市他没听说过附近有劫修,但身怀“巨款”,他依旧保持小心警惕,隐藏着身份悄然离开。 “现在有灵石了,回去记名占下百壑山。” 这是他此行前来卖灵植的主要目的。 三年了,他一直惦记着百壑山。徐家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忠】字辈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以如今徐家的资源快要供养不起这么多人。 若是占下百壑山,徐家再发展几代都不怕养不起。 二十里长、十里宽的百壑山,其中林木资源很多,还能开垦梯田,是寻常家庭不可想象的庞大财富。 ———— 徐家大宅。 后院练武场。 徐孝厚拳脚生风,呼呼作响。他一拳轰出,拳头上覆盖着一层金芒。 又变拳为爪,爪尖锋利如钩。 他此刻施展的正是三哥教给他的《五行桩功》金体术。 “原来是这样。” 他收式站定。 前几天他突破至武道宗师境,才终于能发挥出这门功夫的真正威力。 “三哥这门体术功夫,好像还没完善。” 他今年二十七岁,踏入武道宗师境,在武道方面的天赋比三哥还强些。 至于炼气境界,他依旧处于练气二层,没有提升。 他五系灵根的资质,加上缺少灵石,哪怕刻苦修行也提升缓慢。 这是无可奈何之处,修仙就是这样,积年累月的缓慢提升。 五系伪灵根,终其一生能修到练气五、六层就不错了,几乎不可能到练气后期。 四系杂灵根,能勉强修到练气后期,没有筑基希望。 只有三系真灵根,才有筑基潜力。 徐孝厚练气修行没有资源,大部分精力耗费在武道上,有忠澈提供的气血丸,才能如此年纪达到宗师境。 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几下,听到后院门外的脚步声。 “忠淮?” 他闪身打开后院的院门,走出去。 “爷爷不在?” 徐忠淮看到徐孝厚,愣了一下,随后语气略带冰冷的询问。 “他有事外出好几天了,你有事?后天极限了?” 徐孝厚打量着徐忠淮,感受到其后天极限的气血。 “我让爷爷教我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 这是徐忠淮前来的目的。 “我来教你吧。” 按理说,徐孝厚教导更合适,他武道修为达到宗师境。 而徐福贵,突破先天后就不再练五行桩功。 “不用,爷爷不在的话,我找大哥。” 徐忠淮摇头,转身去找忠澈。 他对三年前那件事耿耿于怀,依旧没原谅徐孝厚。起初不会和徐孝厚说话,现在虽冷言冷语、至少愿意说几句话了。 “……” 徐孝厚无可奈何。 徐忠淮在炼药房门口等待片刻,见徐忠澈练好一锅药丸出来,上前说明来意。 “让六叔教你吧,他对桩功的领悟比我强多了。” 徐忠澈指了指远处的徐孝厚。 “不用。” 徐忠淮干脆摇头:“奇怪了,大哥你突破先天之后就不练桩功了?天天只炼药丸?” 他不知道徐家的秘密,不知道徐忠澈突破先天之后不练桩功、改修仙。 “还怨六叔呢?唉。” “怎么,大哥你不怨?” “……到后院,我教你桩功。” 徐忠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当然怨恨徐孝厚,可他更怨恨魔修。 又过了半晌,徐孝牛前来。 徐孝牛最近碰到点麻烦,他思来想去,决定找徐孝厚帮忙。 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六子,爹不在吗?” 徐孝牛在徐家大宅没找到徐福贵。 “爹有事外出了。” “那你跟我来,咱俩商量件事。” 二人来到一处密室。 徐孝牛犹豫片刻,说出自己碰上的麻烦:“最近有个犯事的散修,练气中期,杀了得有三四十人。” (本章完) 第128章 暗刃 第128章 暗刃 “十里坡村有户姓袁的人家,是租地主家田的佃户。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袁家夫妇二人被逼得一个悬梁自尽、一个找地主家拼命被当场打死。 袁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到成婚年龄、正准备娶媳妇,出事之后寻好的婆家反悔了。 之后大儿子就离开十里坡村,到城里讨生活。 小儿子当年十几岁,消失无踪、杳无音信。” “我们从十里坡村一些老人口中打听到的,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当初地主是孙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家道中落,如今分成好几户人家,最好的不过是十里坡村的小地主,其他两户是普通富农。” “三天前,袁家那个小儿子回来了,原来是检测出灵根、成了散修。之前是在外地寻仙缘、潜心修行,这次回来专门报仇,报当年爹娘被欺负至死的仇。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逼死他爹娘的人早就死了,他就找孙家的后人报仇。 两天时间,他先后屠了三户孙姓人家,皆是男女老少灭门似得杀光。其中一户甚至并非当年地主孙家的后辈,而是堂亲。 那八里坡村还有十几户姓孙的,家家户户是胆战心惊,逃不知去何处、留又担心被牵连。 那袁姓散修摆明了要将孙家人灭族,当年孙家后人还有两户搬去了其他村,正准备全家搬去城里避祸。” 徐孝牛将大致情况告知徐孝厚。 这些信息是他们好不容易调查得来,毕竟时间过去太久远。 袁姓散修根本没想过隐藏身份,除了第一次是夜里,之后两次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杀戮。 如此行径,可划分为肆意杀戮百姓的魔修之流。 如果是散修之间的恩怨仇杀,伏魔司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伏魔司是朝廷部门,职责主要是保护百姓、维护底层秩序,散修肆意屠杀平民的情况绝对不被允许。 话说回来,普通人家得罪修仙者,或是得罪过的人成了修仙者,之后被报复灭门的情况屡见不鲜,比如赵帅灭了刘家。 若是隐藏好身份、泄愤之后即远走他乡,伏魔司也束手无策。 ———— “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徐孝厚得知事情情况,没有多问,他只想帮大哥解决麻烦。 “我伏魔司和县尉的手下正在寻找那散修的落脚地,准备先下手为强,将之当场格杀。那袁姓散修今年得有一百一十岁,恐怕是大限将至,这才无所顾忌地滥杀。 他大概练气五层、不会超过练气六层的实力,我们对付他有些勉强,你在的话有九成把握。”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尴尬之处在于仅练气四层的境界。 他这三年的灵石俸禄都攒着,没有使用,以至于还是练气四层。 如果碰到棘手的魔修,实力达到练气后期,他可以向垣黎郡的郡衙伏魔司求援,郡衙会派强者来处理。 但一个复仇而来、大限将至的练气中期修士,向郡衙求援属实不妥。 徐孝牛这才想着让徐孝厚帮忙出手。 以桐古县的境况,几年才会出现一个需要对付的魔修、劫修,只要度过前期实力弱的时期,等到徐孝牛实力再强些、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好,我听你调遣。” 徐孝厚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 某个偏远山村的村外。 徐孝牛带着两个散修伏魔卫赶到,现场有人等候。 武官县尉,先天三重的杨凌云迎上前,拱手行礼后说道:“徐司长,这村里有户孙姓人家,是当年地主孙家的直系后辈。本来他们要搬去城里避祸,被我劝留下来了。 姓袁的散修不解决,他们躲去哪里都不安全。 根据我们掌握的行踪,那散修今天就会过来。” “好,咱们布下埋伏,守株待兔。确保诛杀此人。” 徐孝牛安排那两个练气初期的伏魔卫于附近藏身。 “……” 杨凌云犹豫片刻,硬着头皮上前:“徐司长,就咱们这些人?会不会不稳妥?” 在场的人手,实力最强的是练气四层徐孝牛,还有一个杨凌云靠着人脉请来的宗师一重。 其余之人,杨凌云先天三重,其他手下都是先天武者。 两个伏魔卫都是练气初期。 看似人数众多,但是面对一个寿命大限将至、只想报仇的练气五层甚至练气六层散修,实力并没有形成碾压、不稳妥。 关键时刻他们这些当差的肯定不会拼命。 “放心,我自有安排。” 徐孝牛只能如此说,稳定人心。 众人散开,埋伏在各处。 ———— 乡间小路。 一头骡子拉着板车慢悠悠前行。 板车上坐着个满头白发的年迈老者,他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躺在车上抬头望天。 他叫袁中虬,练气五层,一百一十岁。 “快一百年了啊。” 他双眼眯起,回忆起很久之前。 他小时候经常这样坐在骡子拉的板车上,车上拉着自家种的蔬菜去附近几个村叫卖。 菜卖完了,他就这样躺在车上,他爹赶着车回家。 他还记得那年他十五,由于连续下了几场暴雨、家里几亩菜园糟了涝灾,损失惨重,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正好他哥谈婚论嫁,家中只能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后来他爹娘和地主孙家大吵一架,好像是为了几百文的田租,他记不清具体原因了。 他只记得是孙家克扣他家几百文,他娘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他爹去讨说法,结果被打死。 他哥倒是不吵不闹,卖了他家的宅院等各种能卖钱的东西,凑了笔银子带他到城里讨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他哥给袁家留了后,虽说不富裕,但也不缺衣食。 昨天他找到他哥的后辈子孙们,给了些银钱作为扶助。 之后只剩下一件事要做:报仇! 这是他此生仅剩的愿望,屠尽孙家人。必须斩草除根,杀个干净,以免孙家人再去欺负他哥的后辈。 同样是防备孙家也出现个有灵根的修士、像他这样。 他成为散修后,凭借报仇的信念才能艰难挣扎到如今的境界。否则以他的出身,修仙之路会极为艰难。 那些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今天! 报仇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是他无数次枯燥修行的动力。 他现在的岁数,没多少年好活了。他活够本了,只想趁着自己还有战斗力的时候报仇、杀光孙家后辈,哪怕因此而死也无所谓。 “快到了。” 他从板车上坐起身。 前方的偏僻村子里,有一户孙家的直系后辈。这是他费一番功夫打听到的消息。 ———— “嗯?” 突然间,袁中虬察觉到地面之下流动的土系灵气。 他修炼的是很常见的土系功法《土元诀》,身为散修好不容易才弄到这种级别的功法。 “谁?!” 喝问的同时,他施展轻身术飞身而起,下方地面的土石流动,化作流沙朝他席卷。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出现人影。 袁中虬暗道糟糕。他不怕死,但他的报仇大业还未完成,不能白白死在这里。 “撤!” 不清楚对方具体实力,只看到对方人数众多,他下意识反应是逃离。 侧面冲出来个武道宗师。 “流沙地陷!” “土固术!” 他施展流沙地陷的同时,有另一个土系练气修士竟是用法术抵消了他的“流沙地陷术”。从法力来看,那练气修士境界比他低。 “土刺!” 噌的一声,地面钻出几根一米多长的土刺扎向武道宗师。 《土元诀》的攻杀法术就两三个,这就是为什么底层散修手段极少。 武道宗师以内劲加持,硬扛着土刺术的攻击袭来。 袁中虬匆忙之间使用自己费大半身家买来的中品金光符。 中品金光符护身,宗师境一重短时间难以攻破。 “呵!” 又是几根尖细土刺从地面钻出来。 《土元诀》的法术消耗灵气不多,以袁中虬练气五层的修为还能施放很多次。 不断有土刺钻出,逼得武道宗师和几个围攻的先天武者不断后退。 袁中虬金光符护身,他见又有人围攻,以土刺开路,施展轻身术快速撤离。 “玄土墙遁!” 一面土墙凭空从地上升起,企图阻拦袁中虬。 “退去!” 同样是土系炼气修士,袁中虬的修为胜出一筹,刚好压制住暗中的敌人。 “呼~~” 他就这么冲出包围圈,身上的金光护罩抵挡几招法术、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了。 “是伏魔司?” 他心想,出动这么多人提前埋伏他,应该是桐古县的伏魔司。 “呵,就这点实力也想杀我。听说伏魔司司长才练气四层,这么弱的仙官真是废物,还不如我一个穷苦出身的底层散修。” 袁中虬心想。 他准备离开桐古县一段时间,下次再来肯定会将孙家连根铲除,一个不留。 咻咻! 就在这时,两抹寒光从侧面飞来。 “什么?” 袁中虬连忙躲闪,以其轻身术加持的速度下躲开一抹寒光,被另一抹寒光命中。 他硬抗飞剑,却是凡器飞剑,对于练气中期的他来说伤害不大。 炼气修士虽然肉体脆弱,但那是和内劲加持下的武道强者相比。炼气初期、练气中期、练气后期,都以灵气滋润强化身躯,足以做到寻常刀剑难伤。 他心中冷笑,不知道哪个人用此雕虫小技吓唬他。 然而飞剑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真正的战力是徐孝厚! 徐孝厚在飞剑出手的时候就动了,他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遮挡住面孔,体内动用了一丝灵气使用轻身术,脚下内劲灌注施展改进过的迷踪步法。 等到袁中虬反应过来,他已经近在眼前。 金系体术,锋利如钩的手爪抓向袁中虬喉咙。 “嘶~~” 袁中虬面对宗师武者的近身偷袭,再无金光术之类的后手,只能匆忙迎战。 和宗师武者贴身战,不过三招他便死于徐孝厚之手。 徐孝厚见目标已死,没有停留、没有搜身,转身快速离开。 远处,杨凌云等人以为包围伏杀失败、目标逃了。 却是发现突然现身的神秘人将袁中虬三两招斩杀。 “那就是徐司长的安排?” 众人暗道此人行动干净利落,实力很强。 (本章完) 第129章 凑对 第129章 凑对 “六子果然变了。” 徐孝牛见到徐孝厚的手段和作风,感叹其变化之大。 毫不拖泥带水,瞬间斩杀,连身份都不愿意暴露。 若是以前的徐孝厚,不仅会嘚瑟炫耀,还会仔细摸尸、收下宝物资源。 徐孝牛带领众人围上前。 他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敬畏。 一个练气四层的伏魔司司长,没有点后手的话,确实容易被人轻视。 “搜身。” 他给旁边一个伏魔卫使眼色,那人上前对袁中虬仔细摸索。 片刻后,从其身上搜出两枚灵石、三颗灵晶,还有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和十几两散碎银子。 袁中虬是底层散修,浑身上下就这点资源。 徐孝牛收下灵石和灵晶,算作23灵晶。 思索一番,决定分给两个伏魔卫各两颗灵晶,分给杨凌云请来的武道宗师五颗灵晶。 其余的战利品归他这个练气四层伏魔司司长和功劳最大的徐孝厚。 “走,把尸体带回去。” 对于徐孝牛如此分配战利品,其他人觉得还算合理。 他们这些人没有官籍却效力于徐孝牛,不就是为了立下功劳的战利品么。 杨凌云等先天武者起到的作用小,徐孝牛不会分给他们灵石灵晶,但是之后会送给杨凌云十瓶气血丸再加一些银子。 气血丸对先天武者很有用,是硬通货。 除了袁中虬身上的战利品,徐孝牛将其带回去作为功劳呈给郡衙,还能得到几枚灵石的奖励,因此他肯定是收获最多的。 ———— 桐古县,县城。 豪宅大院里,徐孝云备了厚礼前来拜访。 这家家主名叫马二爵,经营着县城一家很有名气的镖局,家势颇大。 其本人武道宗师境实力,有两个先天境的儿子,他大哥是开武馆的、先天三重。 这样的家族,在桐古县排的上号。 只是和徐家这个拥有“仙官”的家族比起来,还差不少。 马二爵看到徐孝云,挤出满脸笑意:“徐老板大驾光临,马某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快请进……” 双方其实没有太多交集,所以马二爵不知道徐孝云为何而来。 他年岁比徐孝云大许多,实力更是武道宗师,但面对徐孝云很客气,只因为徐家有徐孝牛。 徐孝云同样满是笑脸,毕恭毕敬跟着马二爵进了会客堂。 他是上门来求亲的。 这两天他仔细打听过了,桐古县家世不错的大户人家、和他大儿子忠钞年龄相仿的待嫁女子没多少。 他上门求亲几次,都没有下文、皆是被婉拒。 想来是那些长相漂亮、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看不上徐忠钞。 婚嫁事关人生大事,人家嫁女儿肯定会打听一下男方的名声。 徐忠钞的名声……不用说。 于是徐孝云打听到马二爵的小女儿:马姝婕。 马姝婕二十二岁,比徐忠钞还大两岁。之所以还没出嫁,是因为出生的时候脸上带着块胎记,影响了容貌。 大户人家娶妻,难免有些挑剔。 以马姝婕的情况,难以寻到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富户少爷愿意娶。 马二爵想着让闺女寻个家境差一些的也行,可寻了几次、最后都无疾而终。他便放弃了,随着女儿心意,不嫁也成,反正他家养得起。 会客堂。 徐孝云和马二爵平坐。 徐孝云身旁的茶桌上,茶水散发着阵阵茶香。 二人寒暄半晌,就在马二爵疑惑不已的时候,徐孝云终于说明来意。 “马老板,我听闻你家中有一千金知书达礼、气质非凡,至今还未嫁人。我厚着脸皮前来,看能否撮合一下令爱和我那犬子。” “哦?徐老板是说哪一位?” 马二爵知道徐孝云两个儿子年岁差不多,都到婚嫁年纪。 “是我大儿子,忠钞。” “好事、好事啊。我因为小女儿的事情烦恼多年,不过嘛我有一事提前相告,免得事后才知道伤了和气。 我家小女儿出生之时脸上便有一大块青色胎记,我各处寻医问药,却是无能为力。 唉,可怜我小女什么都好,乖巧温柔懂事,也聪慧,琴棋书画都学得快。 因为这胎记,导致没有相中的年轻人愿意娶她过门……” 马二爵以为徐孝云不知此事,主动说明,以免到时候见面才知道伤感情。 徐孝云神色略尴尬:“咳咳,我也有一事得提前相告。我早些年的时候忙于生意,对我大儿子疏于管教,我家内人又对其宠溺,等到发现之时已经晚了……” 徐忠钞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隐瞒不住。 再说如此事情,还是提前说清为好,以免事后被人发现颜面无光,别人还以为他家想骗婚。 “这……” 马二爵眉头微皱。 这豪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们,基本都严加管教,但难免有些性子不好的,养成诸如爱逛青楼、爱去赌坊的毛病。 家里出现个这样的人,往往让长辈头疼不已。 马二爵知道徐忠钞这样的顽劣品性在富家公子中不算罕见,有些是隐藏的极深,有些则是像徐忠钞、人尽皆知。 “容我和夫人、还有我那小女儿商量商量吧。” 马二爵只能如此说。 徐孝云颜面无光,可他还想争取一下,便说:“马老板,自我发现他那毛病之后,严加管教,断了开支,现在更是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他自己也发誓会悔改。孩子还年轻嘛,有浪子回头的机会。 我是听说咱家千金品性端正得很,也是希望她能磨一磨我儿子的性子,让他走上正轨。 我打包票,他这毛病要是改不好,我打断他腿!” 徐孝云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情真意切。 马二爵听入了心:“徐老板放心,我一定认真考虑,也会向我夫人和女儿说明。” 这事非同小可,得仔细考虑。 “好,那我便不打扰了。” 徐孝云告辞离开。 要是马家的小女儿谈不拢,他只能再退一步,从家境再差些的家庭中挑选儿媳了。 并非他挑剔,而是小门小户的闺女怕是镇不住徐忠钞。 (本章完) 第130章 传家宝 第130章 传家宝 徐家大宅。 徐福贵刚从昆墟坊市回来,正巧碰到身穿夜行衣、从外归来的徐孝厚。 六子这是去哪儿了? 他心中疑惑,如此打扮明显不寻常。 难道又去外面搬弄是非? 过去三年,他从未因为小汐的事当面责备过徐孝厚。 而徐孝厚这三年来的行动证明他改了,除了刚开始疯狂在外面搜寻魔修和人贩子的下落,之后就安心待在家中潜心修行。 “三年,六子终于忍耐不住这番枯燥修行了?” 徐福贵心想。 没过多久,徐孝牛处理完袁中虬的事情、返回徐家大宅。 “爹,我凑够灵石了,咱们可以占据百壑山了。” 他积攒三年的灵石俸禄,加上刚才斩杀袁中虬的战利品,终于凑够三十八灵石。 哪怕是仙官,积攒灵石也不容易。 “我正准备和你们商议此事,让四云从县城回来一趟。” 徐福贵这次从昆墟坊市回来,收获的灵石足以占下百壑山,还有不少富余。 “还有件事,忠淮突破先天了。” “正好,让他也回来一趟。” 忠澈忠淮两兄弟,忠澈在徐家大宅炼药丸,忠淮平时住在县城,陪自己娘。 ———— 这座徐家五进大宅修建了不少密室。 入夜,最大的那间地下密室。 徐家众人在这里集合,商议事情。 昏暗的密室里,徐福贵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之后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按照年龄依次落座,还有小一辈的徐忠澈和徐忠淮。 刚晋升先天之境的徐忠淮首次前来,他之前甚至不知道大宅中有这间地下密室。 如此隐蔽的密室,如此幽暗的环境和氛围,是要商议什么大事?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忠澈,你告诉他吧。” 徐福贵出声,让在场辈分最小的忠澈代劳、解释桩功之秘。 “嗯。” 徐忠澈点头,转头看向弟弟忠淮,说出那个只有晋升先天后才能知晓的家族桩功之秘。 “这!我有五系灵根?而且,咱家晋升先天的人都有灵根?” 忠淮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这个消息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其他家人……” 徐忠澈向忠淮说明秘密的重要性。 关于五行桩功的秘密,只需要略微提醒,任何人都能想象到传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徐忠淮面色严肃点头:“我保证不说半个字。” 关于徐忠淮突破先天后修行什么功法,徐福贵给了三个选择:“你可以修《灵农练气诀》,这是木、土双系功法,缺点是法术用于辅助,战力不强。 也可以跟你大哥学《九焱灵火诀》,火系功法,虽是适合炼丹的功法,但其战力比灵农诀强不少。 或者像你爹一样,只用功法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成为练气修士,延年益寿,依旧主修五行桩功,增强武道实力。 武道方面有充足的气血丸,前期提升快、战力强。” 这三个选择摆在徐忠淮面前,让他陷入犹豫。 不管选择哪个,都有缺陷。 这是徐家目前的困境:极度缺乏修仙资源。 就连修行功法也难以抉择,灵农诀虽是品质极高的双系功法,却是偏向辅助。 九焱灵火诀次一些,还有更次的土元诀。 最重要的是:缺乏灵石。 以修仙为主,注定了提升速度会很慢。 以武道为主,有气血丸、提升快,但是断绝了以后筑基的希望。 “你好好考虑,倒是不必急于做出决定,三五天、乃至十天半月都行。或者现在决定修武、以后决定修仙都可以。” 修行之路漫漫,并非一次做出决定后、就必须一条道走到黑不能改道。 徐福贵说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精致布袋,解开扎绳,倒出其中的八十枚灵石。 “这些灵石用来咱徐家记名开荒百壑山,其余的灵石你们商量着分了。” 他还存着七八枚灵石作为备用。 他有体内空间充足的灵气,还有长生灵果可以延寿,慢慢修行早晚能修到练气九层。灵石还是分给其他人为好。 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灵石堆成一堆、反射着光泽,让众人惊讶万分。 每次徐福贵外出,回来都能带回些资源,他们不知道这些资源哪里来的。总之,徐家的秘密绝不仅是《五行桩功》。 “我这里也有。” 徐孝牛也取出一袋灵石,将其倒出来、与之前的灵石混合在一起。 他的那堆灵石加上灵晶,加起来是三十八枚灵石零三颗灵晶。 “记名开荒需要三十八灵石,从第二年开始每年5灵石的租山费。那5灵石,就从我灵石俸禄里出,我负责。” 徐孝牛依旧承担着身为“大哥”的责任。 “大哥,你这个当伏魔司司长的才练气四层怎么行,你留着灵石提升实力吧。” “多给忠澈分点,他是咱家药师,实力提升上去炼药丸效率高。” “还有忠淮……” 大家相互推脱谦让。 ———— 徐福贵看着这一幕,心里百味杂陈。 灵石就这么点,该怎么分?每个人都缺灵石,不能厚此薄彼。 他这个当爹的很无奈,正是不好分配才让大家商量。 “还是我来吧。这次先平均分,交三十八灵石给山林监,还剩八十灵石。大牛、六子、忠澈、忠淮,每人二十灵石。” 徐福贵先如此分配,至于四人如何谦让,让他们自己决定。 以后家族灵石资源的分配,得制定合适的规矩。家庭和睦重要,有规有矩同样重要。 徐孝厚、徐忠澈、徐忠淮每人拿到二十灵石。 剩下的灵石徐孝牛收下,他去给山林监交灵石。 徐忠淮看着面前的二十灵石,这是能让很多散修眼红的资源,他犹豫片刻、只留了一颗灵晶,其余给了徐忠澈:“大哥,灵石还是给你吧,你提升境界要紧。 我决定先以武道为主,修仙境界随缘。” “……好。” 徐忠澈最终没有推辞,他五系伪灵根修行速度太慢,至今还在练气一层。 只有尽快提升境界,才能发挥出《九焱灵火诀》真正的效果。 徐孝牛从自己的灵石中取出十枚灵石让给徐孝厚:“六子,这十枚灵石你拿着。” “不行不行,大哥你也需要……” 徐孝厚连连摆手。 “让你拿你就拿着。你天分更高,等你实力强了能帮我,就像这次对付那散修你立下头功。” 徐孝牛自知天赋一般,只是各种机缘巧合、才成了仙官。论实战天赋,徐孝厚强得多。 “好,大哥你遇到麻烦尽管告诉我。” 徐孝厚收下灵石。在他看来,不管谁用灵石提升实力,都是帮助整个徐家。 “什么散修?” 徐福贵听到刚才徐孝牛说什么“对付散修”。 “爹,情况是这样,前两天有个散修大肆杀戮百姓,我让六子助战,要不是他,那散修就逃了……” 徐孝牛简单将事情复述一遍。 徐福贵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徐孝厚,之前碰到徐孝厚从外面回来、并非外出惹事,而是帮徐孝牛。 之后徐家众人商量占据百壑山之后的各项事情。 占据偌大的一片山区,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 众人只是商量个大概,之后碰到事情还需具体分析。 “我有件事顺便告诉大家,我最近在给忠钞寻亲家,想让他尽快成婚。” 徐孝云趁此机会将这件事告知大家。 “这是好事啊,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需要帮忙尽管说,我看能不能帮忙给咱忠钞寻个好亲家。” “大哥这事我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旁边徐忠淮也红着脸说道:“爷爷,我也想成婚了。” “还有我家忠一,我正安排着呢。” 说话的是徐孝安。 他四个儿子,忠一忠耳忠叁和他一样都没有武道天赋,忠思目前六岁还未开始练桩。 虽然没天赋,好在常年跟在他身边处理农务,各个老实本分。 “哈哈,好好好,今年咱徐家要有好几门喜事了。” 众人在喜庆气氛中商议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散场。 徐孝云、徐孝安、徐忠澈、徐忠淮先行离开。 徐福贵留下徐孝牛和徐孝厚:“给你俩一人一张中品金光符。大牛你是伏魔司司长,难免碰到危险,防身之物很有必要。等你去了县城,尽快到山林监办百壑山的事儿。” “知道了爹。” 徐孝牛收下金光符,告辞离开。 地下密室里只剩下徐福贵和徐孝厚。 “六子,这个给你。” 徐福贵伸出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口飞剑,飞剑两侧纹着翎羽状的纹路。 正是他之前使用的飞剑:翎纹飞剑。 他在昆墟坊市费34灵石购买了一口下品法器“袖里飞剑”,思虑过后,他决定将袖里飞剑留下自用,将翎纹飞剑传给徐孝厚。 他修灵农诀,耗费大量时间在体内空间助长灵植,极少外出。 就算遇到危险,他也有“躲进体内空间”这个终极保命能力。 而徐孝厚帮徐孝牛在外对付魔修劫修,对于法器的需求更高。 “爹,这……” “我已经抹除了在翎纹飞剑中留下的印记。你按照《飞剑术》第一层的方法,将其炼化,之后这口上品法器飞剑,就传给你用。 使用的时候务必谨慎,总之你是练气修士的秘密不宜暴露。” 这口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价值至少二百灵石,是徐家最值钱的宝物。 堪称“传家宝”。 徐家当前资源紧缺,一口法器飞剑也得传承使用。 “是,爹。” 徐孝厚珍重地收下翎纹飞剑。 他大哥将灵石让给他,他爹把家中最珍贵的法器传给他。 他感受到肩膀上多了几份希冀,决定更加勤修苦练,不辜负自己的天赋和家人的期待。 (本章完) 第131章 占山 第131章 占山 桐古县城。 城外郊野,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奢华庄园。 此处无灵脉,但山清水秀、风景极美。 徐孝牛赶来此处,见零零散散几个家丁在庄园附近修剪草树木,有人在打捞池塘水面的水藻、让池水保持清澈透明。 放眼望去都是精美景物、干净无比。 他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飘到庄园门外。 门口两侧站着两个身披绫罗、衣着光鲜亮丽的十七八岁漂亮姑娘。 其中一位姑娘认出徐孝牛,翩翩施礼:“徐大人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很快门里传来百里维爽朗的笑声:“徐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哈。” 随着声音,百里维身形飘逸、已然到了门口:“快请进。” 徐孝牛拱手道:“我突然到访,希望没有打扰到百里监长。” 二人寒暄着走进门。 这里是百里维的住处,他有充足的灵石,因此不需要灵地。 庄园极大,内部的景物更精美。 徐孝牛看到各个丫鬟都是年轻貌美、身姿窈窕。 到会客堂,二人落座。 丫鬟沏上热茶,端上桌来。 徐孝牛惊讶发现,那茶竟不是普通茶叶,而是灵植:散发着阵阵灵气。 “徐司长,这是我特意淘来的云锦灵茶,你尝尝。” 百里维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作出回味状。 以云锦灵茶的价格,就这一小杯茶价值5灵晶。 徐孝牛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杯,小啜一口,顿时口中茶香四溢、香气随着茶水在口鼻间萦绕、又顺着嗓子滑下。 有灵气伴随着茶水入腹。 徐孝牛惊讶,他身为仙官喝过不少昂贵茶叶,却是没有喝过灵茶。以其中蕴含的灵气,恐怕价格昂贵。 “好茶、好茶啊,茶香浓郁、回味无穷,我这喝上一口,怕是能记上几年忘不了…” 他不吝夸赞,给足了百里维面子。 寒暄片刻,百里维询问徐孝牛的来意。 徐孝牛说起百壑山的事情。 “那你来的可真是巧。再晚几天我就不是桐古县山林监监长了,趁着我现在还担任此职,尽快把你这事办了。” 百里维要高升到垣黎郡郡衙了。 “哦?百里监长你?” 徐孝牛惊讶,百里维不当山林监监长了? “过段时间就调任郡衙去,应该还是山林监的职位,不过我这修为肯定当不了监长。我得先突破筑基,再慢慢往上爬。” 在百里维口中,“筑基”似乎手到擒来、没有难度。 以他的家世,筑基确实是水到渠成、并非难事。 “恭喜恭喜,这么看我确实来的凑巧。” 徐孝牛要是晚来一段时间,等到下一位桐古县山林监监长来了,未必会承认百里维对百壑山的“定价”,很可能提升百壑山的记名开荒费用,或是每年的年租。 他取出一袋灵石,放在桌上:“百里监长,这是百壑山的记名开荒费用,三十八灵石。” 随后他又取出两枚灵石:“这是对百里监长的谢礼。” 百里维帮了他大忙、节省了至少五六灵石的费用,他回报一部分是应该的。 就算徐孝牛再驽钝,当县尉加伏魔司司长这么多年,也懂得规矩。 “哈哈,徐司长太客气了。我尽量在我调任之前将你的文书流程办完。” 百里维笑着说,却是没有拒绝。 他不在乎两枚灵石,但这种事情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 十几天后。 徐孝牛收到正式的文书和百壑山山契。 百壑山从此以后,归他们徐家占据。 与此同时,开荒占山这项浩大的工程开始了。 百壑山太大了,二十里长、十里宽的范围,别说住下徐家那几十口人,住几万人都没问题。 徐福贵的计划是分阶段慢慢建造。 这么一片沟壑纵横的广阔山区,有些地方需要填平沟壑,有些地方需要铲平山头,砍伐树木,开垦田地等等,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人力。 考虑到徐家需要保密的东西太多,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将百壑山分为三层。 最外层的区域,开垦梯田、种上粮食药草之类,建养殖场、养猪牛羊鸡鸭鹅等牲畜禽类,建鱼塘、饲养鱼虾蟹等……这片区域需要雇佣大量的长工短工,是外人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往内,中间一片区域,建造一些房屋住宅,是徐家众人的居所,只有徐家人和少数丫鬟可以出入。 还有最内层的核心区,会深挖一个个隐蔽洞府,只有徐家先天境界才能出入这片区域。 核心区域,是他们练武修仙、商量大事的地方。 ———— “招人啦招人啦,高价招人,去百壑山修路砍树!” 徐孝安在百壑村相邻的小叶村大声吆喝着。 “徐五爷,你这是?” “以后百壑山是我们徐家的了,我来此招人干活,有多少人我都要,管吃,一天一百二十文!练过武的价更高!” 给百壑山开荒需要的人太多,徐孝安将百壑村的人招揽完了,凡是有余力干活的全被他高价请到百壑山干活去了。 还是缺人,他到附近几个村子继续招人。 他常年在家打理农田、管长工,知道人力是什么价。 一天一百二十文、管吃,这条件非常吸引人。普通长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也就一两多的银子。 但是修路砍树的活很累,百壑山又远,荒山里条件艰苦,不开高价吸引不到足够的人。 “真一天一百二十文?打短工行吗,我婆娘快生了,我就十天半个月的空闲。” “行,几天都行,干一天活不干了,我就立马结一天的工钱。” 徐孝安大声说道。 以徐家的信誉,倒是无人怀疑。 立即有很多人报名前去干活。 大量的人涌入百壑山,修路、砍树。 偌大的百壑山,无数年没有大规模开发,只是偶尔有采药、打猎的,还有少量伐木的。其中的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树木不知道有多少。 仅仅这些木材卖掉就是数不清的银钱,足够支撑徐家开荒百壑山的消耗。 一棵棵大树被砍伐,运出百壑山。 还有百壑山深处的那些树木,砍伐之后没有运送出来,而是留下作为建筑原料,建造房屋或是制作家具。 (本章完) 第132章 父威 第132章 父威 “爹,我不去!传闻那马姝婕奇丑无比,我才不想娶她!” 徐忠钞被他爹关在房间里十来天,刚才终于拆下门上的锁链、打开门,竟是让他明天去和马家的马姝婕见面。 说是“见面”,其实是马姝婕想看他一看,再决定是否嫁给他。 “你口出什么狂言!”徐孝云气得指着儿子的鼻子喝骂。 “那姑娘我见过,就半边脸有胎记,别的什么毛病没有,明眸皓齿、身段匀称,读过的书摞起来比你都高! 若不是胎记影响了容貌,就你凭什么配得上人家?啊?” 徐忠钞顶嘴:“人家那么好,那爹你纳人家当妾算了,反正我不要。” “你!讨打!” 徐孝云见儿子这种话都敢说,气得火冒三丈,转头在视线中寻找趁手的东西。 没寻到合适的,顺手抄起一把木椅就砸在徐忠钞身上。 徐忠钞没躲过,木椅“咔嚓”散了架,疼得他痛呼出声。他练武偷懒太多,至今才桩功二层,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脆弱”。 徐孝云捡起木椅散落的一根椅子腿,朝着徐忠钞屁股上狠狠抽去,用尽了全力,恨不得将木棍抽断的架势。 “哼~嗯~” 徐忠钞咬着牙硬抗,鼻腔中发出阵阵闷哼。 被这动静引来的张彩霞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拉扯徐孝云:“轻点吧,可别把孩子打坏了。” “孩子?他都二十了还孩子?我在他这岁数都经营店铺管十几个伙计了。你别管,他有今天一半都是你惯出来的。” “那、那还不是你的种。” “是我的种,所以另一半责任是我的,今天我就把他拧回来!” 徐孝云说着,手中椅子腿再次挥下。 “咔嚓”一声,实木椅子腿应声而折。 “呼哧~~呼哧~~” 徐孝云喘着粗气,将手中半截椅子腿扔到一旁:“老子忙得很,百壑山那边事情多着哩,没时间和你耗。 你想自己决定婚事,那好,咱们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你不姓徐,自己去外面讨生活去,爱娶谁娶谁,我管不着。 要么,你就娶马家姑娘,舒舒服服过日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房间,留下原地愣住的徐忠钞和张彩霞。 “娘,爹是说真的?” 徐忠钞不可置信,他爹真要把他赶出家门? “唉,恐怕是的。你就听你爹的,娶了马姝婕吧。” 张彩霞了解徐孝云的脾性,其说出口的话绝非什么气话。 徐孝云并非专制蛮横的爹,他实在是没办法。 如果是二儿子忠钏,他肯定让其自主决定自己的婚事,因为他信得过忠钏。 但大儿子? 其已经走上歪路,必须矫枉过正才能扭转过来。 这次他展现当父亲的威严,势必要管教好大儿子徐忠钞。 ———— 次日。 快到双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徐孝云回到家。 他冷着脸走进徐忠钞的房间,见其换了身崭新衣服,整理了头发:“决定好了?” “嗯,我去。” 徐忠钞点头。 离开家自己讨生活?他没这个魄力。 别看他在徐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自己赚过钱,钱也大手大脚,但他对外界底层人的处境了解的很清楚。 他在青楼一夜费几十两、挥金如土,可他知道那些青楼女子都是小时候几十两银子就被卖到了青楼。 青楼里那些端茶倒酒、跑腿守门的店小二,为了每月几两银子的钱吃尽苦头和侮辱,被客人打骂是常事。 这还算赚钱多的,普通差事赚钱更难。 “那好,你跟我来。” 徐孝云以为自己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儿子得好好打磨一番才晓得生活艰难,结果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 “等等我,我也去。” 张彩霞见二人出门,跟着前去。 宅院门口,一辆宽敞的豪华马车等候多时。 马车缓缓驶离徐家,前往一家环境很好的茶馆。 茶馆后院是一片园,种着大片的草,清澈鱼池中有几尾金红鲤鱼。 徐孝云夫妇二人带着徐忠钞见到马姝婕。 马姝婕只带了一个练过武的丫鬟,她爹娘原本要一同前来,但她不想让爹娘影响自己的判断。 “马姑娘你好,这是我夫人。还有我儿忠钞。” 徐孝云笑着打招呼,向其介绍。 “徐叔好,夫人好。” 马姝婕落落大方行了个晚辈礼节。她脸上有胎记,但无遮无掩、大大方方展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如果是早些年,她会自卑、戴上面纱之类的遮挡。 但现在她看开了,不管什么样子,这都是她。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有缺憾才是真。 “那你们年轻人在此畅聊,我和夫人去旁边喝茶,不打扰你们。” 徐孝云在离开之前对徐忠钞耳语提醒:“好好表现,别故意搞砸!” 说完避开马姝婕的视线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徐忠钞一眼。 ———— 马姝婕和徐忠钞第一次见面,略显尴尬,落座后喝茶闲聊。 徐孝云和张彩霞则是坐在远处,听不到二人谈话,但是能看到二人的动作。 这家茶馆是被整个包下了,不会有别的客人来打扰。 “他爹,你说马姑娘能看上咱家钞儿么?” “不好说,不好说啊。” 此刻的徐孝云,竟是比徐忠钞还紧张。 他自从上次见过马姝婕后,是真心喜欢,他儿媳妇就应该是如此品性和气质。 他就两个儿子,忠钏自然不用他担心,他就操心大儿子忠钞。 若是能有马姝婕这样的儿媳妇持家,他心中会安定许多。 “他爹,你喝茶,这儿的茶真不错唉。”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 徐孝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处谈话的二人。 “哎~~” 他忽然长叹一口气,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 “人家没看上。” “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 徐孝云心思急转,思考着办法。 ———— 马姝婕在听说了徐忠钞的名声后,原本是不愿意的。 直到有消息传出来,说徐家占据了百壑山。 靠着徐孝牛这个伏魔司司长,徐家的家族势力迅速提升。 除了吕家等少数几个练气家族,就属徐家在桐古县势头最盛。 马姝婕他爹劝说了她好几天,还说徐家保证不让徐忠钞再去青楼,这才让她产生来见一见的念头。 初见时,她对徐忠钞印象不错,其长相不赖。 可聊了片刻,她就彻底失望了。 此人脑袋空空,没有内涵,没读过几本书,也没多少深刻见地。 恐怕他只对酒桌上的行酒令熟悉,只知道哪家的倌人曲唱得好、哪家姑娘长得漂亮。 如此倒也罢了,她毕竟提前知道。 但徐忠钞一直不看她的脸,说话毕恭毕敬、毫无情绪波动,想来是被家中胁迫着来,对她并不感兴趣。 二人并非良配。 “徐公子,咱们就聊到此吧。” “好。” 徐忠钞松了口气,他面对马姝婕有无形的压力,浅聊还行,一旦深入聊天他就接不上话。 让他和马姝婕深聊实属赶鸭子上架。 二人刚刚起身,就见徐孝云快步走来、后面张彩霞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 “马姑娘慢着,我有几句话想说。” “徐叔请讲。” “我知道你不甚情愿,为表诚心,我有几个条件,你听我细细讲来。 首先,你嫁到我徐家后,你和忠钞的吃穿用度、日常开销等,徐家直接发钱给你,你们二人的小家庭由你管财,钱财不经他手。” 听到这个条件,马姝婕心动了。 这说明徐家真想改掉徐忠钞的坏毛病,如此一来此人并非无可救药。 她掌管家庭的财权,相当于把控一切。 旁边张彩霞听到徐孝云的条件,心里直犯嘀咕,她心疼自家儿子。 自古婆媳不两立。 “其次,忠钞若是有什么事情做的过分,你管不了的话尽管告知我,我出面,保准教训的他服服帖帖。 第三,你应当知晓我们徐家占据百壑山,正是急缺人才之时。 我徐家发展壮大,正需要马姑娘这样德才兼备之人,比如我那十来个侄子娶妻生子,那么多后辈等着读书识字,人多了需要自办学堂,正是你展现才华的机会。” 第三个条件,让马姝婕更为心动。 一个人丁兴旺的偌大徐家,加入这样的家族、她能发挥出怎样的作用呢? 她的学识和见地,会有展现之地。 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家族,又能有怎样的发展呢? “徐叔,我观你家公子似乎并不情愿,你能做主吗?” 这是马姝婕最后的疑虑。 “我当然能做主。” 徐孝云说完,又改口说:“谁说忠钞不情愿的,娶到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分,他情愿得很。你说是吧,儿子?” 今天他必须当这个专制霸道的爹,把儿子婚事定下。 徐忠钞扯起嘴角,勉强笑道:“我情愿。” “好,那我们择日去你家提亲!” 徐孝云笑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 徐忠钞的婚事定下后。 没过几天,徐孝云二儿子徐忠钏的婚事也定下了。 徐忠钏从小就聪慧,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出类拔萃,尤其是精通算学。 他有个和他同在私塾念书的女同学,二人来往频繁。 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女子出身自工匠世家,几代之前是木匠,发展到现在家里养了很多建造房屋、制作家具的匠人。 这门婚事倒是正好能帮到徐家。 百壑山上无数的木材等待建造房屋、制作家具。 这是两个家族互惠互利的好事。 和忠钞几经波折的婚事不同,忠钏的婚事顺理成章、进行的很顺利。 徐孝云将大儿子忠钞的婚事定在前,将二儿子忠钏的婚事定在后,之间只相差两个月。 他乐得合不拢嘴,两桩婚事都甚合他的心意。 (本章完) 第133章 裴家 第133章 裴家 徐家记名占据百壑山的十来天后。 桐古县县衙人满为患。 县令吕易松、县督姜皓、伏魔司司长徐孝牛三位仙官齐聚。 百里维前两天去了郡衙,吕易松本打算为其办宴送行、贺其升迁,然而百里维觉得没必要、婉拒了。 今天是桐古县的新任仙官、山林监监长前来上任的日子。 除了三位仙官、六位武官,桐古县能叫上名号的大大小小的官差都来迎接。 这是必须要有的仪式,不然这些官差在外面碰到新任仙官却不认识、恐失礼节。 “不知道新来的山林监监长是哪家的?” “没听到消息。” “……” 官差们各个穿戴整齐的官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般情况下,仙官都来自修仙家族。 修仙家族中诞生三系真灵根乃至更好灵根的概率高得多。被垣黎郡选为仙官,三系真灵根几乎是固定门槛。 像姜皓这样散修出身的仙官,比较少见。 ———— 众人等待半晌后,一道人影带着灵气气息从远处靠近桐古县县衙。 他练气五层,施展轻身术,飘然进入县衙。 其看起来很年轻,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一袭白色绣纹绸袍,腰挂玉佩。 众目睽睽之下,他径直走到吕易松面前,从怀中取出其仙官令牌,双手呈上:“桐古县新任山林监监长,今日上任!” 吕易松有些疑惑,此人进来就走向他、似乎是认识。 可他并未提前知晓新来的山林监监长是谁。 接过仙官令牌,那令牌是灵玉材质、烙着金字,散发出丝丝冰凉的灵气。 玉牌一面上的金字是【桐古县】,另一面是【山林监】,在下方还有三个小字:裴万昌。 “裴万?!” 看到这两个字,吕易松面色微变:“你是裴家的人?” “是,吕县令。” 裴万昌的神情似笑非笑。 “裴百仞是你什么人?” “是我三爷爷。” “……” 吕易松陷入沉默。 裴家是桐古县的练气修士家族,占据红枫山,那是拥有一阶灵脉的灵山。 论传承的底蕴,裴家比吕家还要久远十几代人。 同在桐古县发展,两个练气家族之间有些摩擦和矛盾,争抢资源是难以避免的。 因为吕易松是县令,所以这几十年间吕家势大、成为桐古县第一家族,裴家被压制住了。 吕易松怎么也没想到,裴家这么快就又诞生一位三系真灵根的仙官! 好几十年前,伏魔司司长荆卓上任之前、司长是裴家的裴百仞。 当时吕易松还没当县令,而是仙官县督。 吕家和裴家,两家针尖对麦芒,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直到裴百仞突然因为魔修而死,裴家在两家争斗中落入下风。 吕易松趁机针对,落井下石,把裴家整得很惨。 裴家当时为了应对危机,廉价变卖了很多修仙资源。而那些修仙资源,都被吕家占了大便宜买走。 …… 片刻的沉默后,吕易松挤出笑脸:“你们裴家真是天才辈出,不声不响又出现一位仙官,可喜可贺啊,哈哈。裴监长,我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就在城郊酒庄,咱们这就去?” “好啊,感谢吕县令款待。” 裴万昌现在还不是吕易松的对手,他初来乍到、实力才练气五层。 目前没本事和吕易松掰手腕。 但,他年轻啊。 吕易松年岁过百,还能活几年? 等到吕易松死了,没了县令庇护的吕家,能抗的住一位仙官的针对? 裴万昌当时还没出生,但他们裴家的人都知道当时吕易松的手段。 这些手段,他迟早还回去。 ———— 城郊,偌大的酒庄里摆满了一桌桌丰盛酒席。 仙官、武官、官差们按照身份地位落座。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等到官差们喝到酒酣之时,有人小声议论着吕家和裴家的恩怨。 两家恩怨由来已久,知道的人不少。 为首的桌上,徐孝牛略带疑惑的观察几人之间的气氛。 他身旁一边坐着裴万昌,一边坐着姜皓。 裴万昌不断热情和他碰杯饮酒。 而裴万昌和吕易松、姜皓虽然也碰杯,但脸上明显带着假笑、眼睛里写满了古怪的意味。 吕易松的反应也差不多,满脸假意逢迎。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故事? 徐孝牛不甚清楚,但他不想掺和别人的恩怨,只想独善其身。 另一边姜皓也带着拉拢他的意思,笑意盈盈同他谈天闲聊。 一桌四位仙官,各怀心思。 吕易松今年一百多岁,最多还有二十年寿命。 他练气九层即将圆满,有一线机会晋升筑基境,但他弄不到筑基丹、或是别的助益筑基的宝物,只能靠自己突破。 如此情况,登临筑基境的可能性很小。 筑基成功,则吕家飞升、跨入另一个层次。 筑基失败,则大概率丹田气海受损、阳寿再减十来年,甚至可能当场殒命。从此吕家少一个县令,形势危矣。 “我若没能筑基,姜皓能护我吕家?” 这是吕易松的又一顾虑。 姜皓是他的孙女婿没错,算半个上门女婿。但这个女婿实力强、地位高,他若死了没人压得住。 还有另一计:趁着裴万昌实力不强,将其想办法弄死。 吕易松脑海中刚出现这个念头,便将其打消了。 一个刚上任的仙官死了,上头必定查个水落石出,风险太大。 以郡衙的本事,他的手段肯定经不住查。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利用伏魔司呢? 能让一个仙官死的毫无蹊跷的,最合适的办法便是假借他人之手,譬如魔修! 当年的裴百仞之死,虽说不是吕易松直接促成,但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想到此处,吕易松将主意放在伏魔司司长徐孝牛的身上,关键时刻得利用好徐孝牛。 ———— 姜皓知道吕家和裴家的恩怨。 这些年姜皓没少利用县督之权针对裴家的人。 裴家身为练气家族,族人可不少,然而除了守着那座红枫山,他们几乎没有赚钱的渠道,因为被堵死了。 裴家起初有人当官差,全被姜皓找借口革职甚至斩杀了。 其他的生意自然也没法做。 只有一个检测灵根的店铺,一天能赚一二百两的银子。 (本章完) 第134章 七年 第134章 七年 裴家之前在两家的争斗中处于绝对的劣势,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不为过。 然而突然出现一位仙官裴万昌,让两家的局势变得微妙。 目前依旧是吕家占据绝对优势,但等到吕易松去世,局面会发生变化。 姜皓身为吕家的半个上门女婿,此时心里有诸多想法。 按理来说他应该毫不犹豫站在吕家这边、对付裴万昌。 但,真是这样吗? 他在吕家得到“灵脉之地”的助益,才能修为快速提升、达到练气后期。 与之对应的,是“卑躬屈膝”、“忍辱负重”。 这样形容或许言重了,但对他来说是这个感觉: 堂堂三系真灵根的仙官,被凡人妻子无端指责甚至谩骂,长期遭受冷言冷语和打压,销自己的俸禄都要征求同意…… 在外总要看吕易松的脸色行事。他也是仙官,并非吕易松随意指挥的手下。 还有分明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却要被区别对待的姜辰和吕玄婷…… 无处不在的细节,时刻提醒着姜皓:他姓姜,永远不是吕家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几十年,姜皓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他当年愿意为了前途和吕金兰成婚,说明他为了实力境界和地位、会尽力向上攀爬。 这一次,姜皓心中涌现别的想法。 ———— 百壑山深处。 内部核心区域,这是寻常徐家人都不能踏足的区域,必须是先天之上、或是知晓家族核心秘密的徐家人才能前来。 由于需要保密,因此连干活的工匠都没有,挖掘地下密室、开掘洞府之类的需要徐家人亲自动手。 此时,正是夜晚。 徐福贵在收拾自己的“专属洞府”。 他在某个山沟底部的岩壁上发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约莫一人多高,洞内别有洞天、足有几丈范围。 于是他将此山洞选为供自己日常修行的专属洞府,将其中打扫地干净整洁,摆放了桌椅和蒲团、草席,洞口摆放着一个矗立的屏风遮挡视线,洞内岩壁上悬挂上几盏灯笼。 其实这里只是掩人耳目的,他大部分时间会在体内空间修行功法。 整理好洞府,他走到洞口外,视线扫过周围。 “还是不够隐蔽。” 洞口的两侧,一侧是株手腕粗细的小柳树,一侧是几簇低矮的、干枯快死的紫叶小檗。 徐福贵先走到柳树的旁边,运转法诀,并指如剑,右手中指指尖点在柳树的树干上。 体内灵气化作滋养柳树的木系灵力缓缓注入。 只见柳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片刻间生长到碗口粗、一丈多高,缕缕翠绿的柳条垂下。 他又走到另一侧紫叶小檗旁,再次施展灵农诀中的助长法术,让原本干枯半死的灌丛瞬间变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这下就差不多了。” 两侧茂密的植被将洞府入口遮挡地严严实实,除非靠近仔细查探、否则仅凭视线无法看见。 他又施展轻身术,飘然离开,连脚印都没有留下。这样就算有人无意路过此处,也不会发现有何异样。 “接下来是那处地下密室。” 他的专属洞府是天然山洞,不需要如何建造,但他们准备建造的能容纳将来几十个徐家成员聚集商议大事的地下密室,想要造好得费很大功夫。 地下密室的地点已经选好,是百壑山内部最高的一座山丘,其岩土层坚实、可以大肆挖掘。 徐福贵拿着铁镐,来到地下密室的入口,这里已经挖出几米深。然而这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工程量很浩大。好在他们都是先天武者、修仙者,干活效率很高。 “说好的一起干,人呢?” 现场只有徐福贵一人。 他想着孩子们都有事在忙,撸起袖子准备干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奇怪的声响。 “什么东西?” 他循声查看,看到一头足有四五百斤的肥硕黑毛野猪。 其体型壮硕,獠牙锋利,是徐福贵在百壑山见过最壮的野猪,堪称野猪王。 不等徐福贵动手解决它,只见它头顶“嘭”地冒出一团血雾、轰然倒地抽搐,一命呜呼。 徐孝厚从远处飘然而至,先捡起插入地下的翎纹飞剑,小心翼翼擦干净其上沾染的尘土。 “炼化了?” “嗯。” 徐孝厚点头,他这些天用灵石将修为提升到练气三层,又耗费几天时间炼化了翎纹飞剑。 他目前的《飞剑术》处于第一层。 掌控翎纹飞剑,他才知道一柄上品法器的威力有多大。 “爹,我先把这家伙带出去给大家加餐,一会儿再过来。” 他说着拖起那足有数百斤的肥硕野猪,走向百壑山外围的方向。 ———— 由于是深夜,忙碌一天的劳工们早已歇息。 有些劳工来自百壑村,离家近,晚上回家休息。 有些劳工家里远,来来回回一趟浪费时间,就在百壑山上临时搭建的茅房屋里休息。 某座山头,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忙碌着,他们扛起一棵足有磨盘粗的树。 “快,小声点……” 他们七手八脚、合力协作,将那棵树木搬上一辆四个轮子的板车。 前面两个人拉车,后面三个人推车,将这棵木材运往百壑山外。 他们是来偷木材的,那些劳工们白天砍伐的木材、来不及运走的,他们趁机来偷。 偌大的百壑山,丢几棵木材根本无人发现。 这么一棵上好木材,能卖至少十两银子。 他们这是第三次来偷了,一次赚十几两银子,分给每个人就是二三两银子,血赚。 “住手!” 一声震天呵斥声,将几人吓地怔在原地。 “逃!” 反应过来后几人也不管板车和木材,连忙分头逃窜。 然而四面八方都有人钻出来,很快将几人擒住。 徐孝安走上前:“可算抓到你们了,说,第几次来了?” 自从徐家占据百壑山,开始开荒之后,附近老实本分的村民会来挣工钱,也有心术不正的如眼前几人、趁乱各种偷盗。 小到各种干活的工具、给劳工准备的饭食,大到几十年的木材,都有人偷。 徐孝安知道这种行为不严加制止的话,那些小偷小摸的只会变本加厉,或是胆子愈发大、偷盗财物愈多。 他组织了一个防偷队伍,暗中埋伏几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一伙人。 “徐五爷,我们是第一次来,饶了我们吧。” “第一次来就这么轻车熟路的?骗谁呢,给我打,打断一条腿再说。” 徐孝安一挥手,身后几个高阶武者走上前。 不等动手,那几人连声求饶:“第三次,我们第三次来。卖给县城城东的李家木匠铺了,真的,你们可以去查。” “徐五爷,我家是百壑村的,咱们还是亲戚哩。我老舅和你岳父家里是连襟……” “是亲戚还来偷?” 徐孝安狠狠瞪着他,不为所动。 百壑村就这么大,七拐八拐总能攀上亲戚。 徐孝安知道必须杀鸡儆猴,不然这偷盗的事件不会断绝。 “徐五爷,我家本来是上山采药的。您家把百壑山占了,我家没了糊口营生,这才不得已…” “住口!找什么借口,我家开这么高的工钱请人干活,你懒得干活,怪我家占了百壑山? 来,你们一个个自报家门,看看都是哪家哪户的人,姓甚名谁,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说!” 徐孝安厉声道。 那几个人全都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土里。 都是附近几个村的熟人,传出去太丢人了。 “快说,不说就打死埋了。” 徐孝安说这话绝不是开玩笑,以徐家如今的势力,对几个来偷东西的毛贼用私刑、就算打死也没人会追究。 几人畏惧徐家的威势,纷纷说出来。 “把他们绑了,在百壑山的入山口晾三天,让大家都看看是哪几个贼人偷盗!传出去,若是下次逮到谁偷百壑山的东西,打断两条腿。 有检举揭发的,赏银百两!” 徐孝安大声说完后,又吩咐身旁的人给他们喂水喂饭,别饿死渴死了。 他终究是没下狠心,毕竟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以如此方式惩戒,足以震慑那些偷盗之人。 ———— 在徐家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大家各自发挥作用,建设百壑山。 同年,徐忠淮、徐忠钞、徐忠钏、徐忠一四人先后成婚。 徐家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俨然从大家庭变成“家族”的模样。 时间流逝,一年一年过去。 忠耳两年后成婚。 【忠】字辈的媳妇们也都先后怀孕生子。 徐家【礼】字辈的子嗣们一个接一个降世。 一晃七年。 百壑山。 原本略显荒芜的野山,如今变化很大。 放眼望去,山坡上连绵不绝的层层梯田上种着各式药草,绿油油的药草苗,大片枯黄色的枯叶乌,结出蓝色朵的蓝司藤,一簇簇金黄的炎杞…… 平坦的山沟里,种着麦子、高粱等粮食作物。 山坳的围栏里养着猪牛羊和鸡鸭。 汩汩清澈的溪流沿着山岩壁流淌,汇入在山坡底积蓄的鱼塘水池。 一尾尾肥硕鲤鱼甩动尾巴,争相抢食。 零零散散的人影散落在各处田里干活,那是徐家雇佣的长工。 再远处,套着缰绳和爬犁的牛在开荒、开垦新的田地。 七年时间,百壑山的外围区域开垦出了总共三千多亩的农田,就快达到四千亩,雇佣长工三百多人。 百壑山的中间区域,是徐家人的生活区。 一座座低矮山丘上,建造着各式各样的楼宇屋阁和亭台。 这些建筑的建造都相当考究,位置和朝向都有讲究,坐北朝南、光照充足,避风避水,视野开阔。 山上的植被都经过栽种和修剪,规整漂亮。 四通八达的道路连接着各个山头和建筑。 此时,某个山丘的宅院门口。 二十多岁的妇人在追逐一个半大孩子。 “礼甲,给我站住,你姝婕婶子说你上次就没好好上课!” 那六岁孩童,是徐家【礼】字辈年纪最大的徐礼甲。 他爹是徐忠一,成婚当年他娘就怀孕、次年生下他。 徐礼甲才六岁,没跑多远被他娘抓住,拖着就往学堂的方向去。 没走多远,碰到徐忠淮的妻子带着其五岁儿子:徐礼渊,也是带着孩子送去学堂。 远处有一座八角型的五层楼阁,是徐家的学堂。 负责教育徐家后辈读书识字、绘画弹琴的是徐忠钞的娘子:马姝婕。 马姝婕与徐忠钞成婚之后,徐孝云完全按照之前的承诺:让她管小家庭的财权,还让她在百壑山谋差事。 百壑山中间生活区域的园艺,就是她设计和负责打理的。 马姝婕站在学堂门口,见到徐礼甲和徐礼渊被送来。 三个徐家的媳妇寒暄片刻,她们是妯娌关系,且是堂兄弟的妯娌,关系其实不算近。 然而徐家不分家,以家族形式存在,因此她们很熟络。 “姝婕,今天我家礼乙三岁,你有空的话过来热闹热闹。” “好。” 马姝婕点头应声。 告别之后,她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学堂。 不一会儿,【忠】字辈的忠思前来,他今年才十三岁,是忠字辈里唯一还需要来学堂的人。 这三人就是马姝婕暂时需要教导的徐家子嗣。 看似人不多,但是等到几年后【礼】字辈的人长大,她需要教导的人就多了。 她喜欢忙碌的生活,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然而想到自己没有怀孕的情况,她不禁黯然神伤。 在徐家七年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徐家的媳妇怀孕生子,徐忠一的妻子都生下二胎了,她却连怀孕的影子都没。 等到学堂的课时结束。 马姝婕回家准备了一份礼物,到徐忠一家里去祝贺其二儿子徐礼乙三岁。 随着徐家的人日渐增多,徐家子嗣的三岁宴不再是全员参加,依旧是小家庭范围内的家宴。 若是熟络的话,可以邀请其他徐家人参加。 由于马姝婕的丈夫徐忠钞最近一直在桐古县城忙着酒肆的生意,因此只她一人前往。 此次徐礼乙的三岁宴,徐福贵这个当太爷爷的错过了。 (本章完) 第135章 冥想练魂 第135章 冥想练魂 百壑山深处,核心区。 从表面看,这里依旧如同野山,随处可见杂草和野,茂密的山林,深邃的沟壑。 实际上其中隐匿着大大小小的洞府和地下密室。 徐福贵的洞府之外,那株柳树歪歪斜斜、长到了水桶粗、两丈高。 体内空间。 他盘膝坐于宝树旁边,静心修行。 此时他修行的功法并非《灵农练气诀》,而是去年灌顶灵果传授的功法:《冥想练魂诀》。 去年,灌顶灵果在经过三位【礼】字辈子嗣的血脉滋养之下,升级为黄色练气级灵果。 【冥想练魂诀:以冥想强健神魂之力,夯实神魂基础,助益筑基。 静坐冥想之姿、腹内呼吸吐纳、灵气周天循环,三者合一方可练魂……】 徐福贵初得此功法时,断言其比《灵农练气诀》还要珍贵得多。 寻常练气修士,神魂存于上丹田,也叫“泥丸宫”,位于两眉之间、印堂穴与百会穴之交汇。灵气存于下丹田,即丹田气海。 练气修士修行的各种功法,诸如土元诀、九焱灵火诀、玄土龟灵诀,无一例外都是增加灵气。 而神魂之力,只能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而被动增强。 从凡人成为练气修士,其神魂也从凡人的凡魂蜕变为练气修士的魂魄。 从练气初期到练气中期、再到练气后期,神魂随之增强。 尤其是到练气后期,神魂之力会有不小的增强,可汇融于灵气展现出各种玄妙作用。 练气修士到筑基,神魂更是有质的提升,诞生筑基修士才拥有的神识。 《冥想练魂诀》,是能让练气修士主动增强神魂之力的功法! 其对修行的助益多不胜数。 从练气中期到练气后期,原本有个小瓶颈。可若是神魂之力足够强大,突破瓶颈则轻而易举顺理成章。 同理,从练气突破筑基,是极难突破的“天堑”。 练气圆满需要精、气、神三者达到巅峰状态,才能筑起灵台根基。 三者中的“神”,即为神魂。 用《冥想练魂诀》可将神魂锤炼到练气极限、只差一丝蜕变为神识,这样会有助于筑基。 此外,神魂强大有助于修行功法。 譬如《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 练气初期才能修行第一层,练气中期才能修行第二层,练气后期才能修第三层。 之所以有这样的限制,就是因为神魂之力的差距。 没有练气后期的神魂,达不到修行《飞剑术》第三层的要求。 而《冥想练魂诀》,能让练气中期修士拥有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 这些只是神魂强大的好处。 最让徐福贵在意是《冥想练魂诀》附带的一个法术:封魂术,也叫“锁魂术”。 此术法必须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才能施展,可在自己的泥丸宫设置一道“封禁”,用来保护自己不被搜魂。 若是被强行搜魂,则泥丸宫崩溃、神魂消散。 徐家的子嗣越来越多,又有这么多秘密,此“封魂术”很关键。 ———— 徐福贵此次闭关已经五天。 过去一年时间,他大部分时间用来冥想练魂,少部分时间修行《灵农诀》、助长灵植。 至今练气五层。 二十五年前,他年近半百之时才踏上修仙之路,靠着体内空间这“洞天福地”好不容易修到练气五层。 对于五系伪灵根的散修来说,如此修行速度很快。若是没有灵石、没有灵地的散修,仅仅练气三层就要消耗三十年的漫长岁月。 他闭目静心冥想,忽然间一股无形波动冲出泥丸宫,与灵气交融在一起。 其灵气像是突然长了“眼睛”,比之前更加容易控制。 “成了!” 他五天前就快突破,这次闭关终于将神魂之力修行到练气后期的程度。 “飞剑术第三层,还有封魂术,都可以练了。” 他心想。 站起身,环顾四周,又仰头看向家族宝树。 如今家族宝树长高到7.3米,树干水桶粗,树冠郁郁葱葱。 树干顶端分出六根主枝杈,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孝牛,达到5.3米长度。 第六根枝杈代表徐孝厚,达到3.4米长。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永远停在4米长,但其末端的枝杈还在生长,且枝杈又分了枝杈。 代表徐忠淮的枝杈生长在孝苟枝杈的末端,其又分出一根枝杈,刚半米长,是其五岁儿子徐礼渊。 让徐福贵特别关注的是代表【忠汐】的那根枝杈。 其并未停止生长,至今1.9米。 这意味着他孙女徐忠汐还活着。 “我曾孙礼乙,好像满三岁了吧。” 徐福贵想起这件事。 他闭关之前只差三天就是礼乙的三岁宴,到今天过去两天了。 想到这里,他退出体内空间。 用来滋养家族宝树的徐家子嗣气息,需要他亲自去收取。 这是麻烦的地方。 好在晚两天也没事,只要年满三岁,不论什么时候去收取气息都行。 走出洞府,钻过茂密的柳树和灌木草丛,他施展轻身术,飘然离开。 路过核心区的一片山林时,他见徐孝厚正在练习飞剑术。 翎纹飞剑化作一抹微不可察地弧光,“咻咻”在空中转着圈穿梭。 ———— “刷!” 徐孝厚本想控制翎纹飞剑飞回自己手中,结果翎纹飞剑上的灵气和神魂之力关键时刻耗尽、差一点角度,导致翎纹飞剑朝着自己胸口飞来。 “嗯?” 他连忙侧头躲闪,翎纹飞剑余势不减、靠着惯性穿透他身后一棵百年杨树。 “呼~灵气和神魂还是弱了些。” 他差点成了被自己飞剑穿透的练气修士。 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身的境界层次,因为他练的是《飞剑术》第三层:可掌控飞剑在空中加速减速、任意调转方向。 他现在是练气四层的修为。 去年徐福贵得到《冥想练魂诀》之后,教给了徐家其他几人。 徐孝厚是修行进度最快的,早在几个月前就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 他平时不练修仙功法,有灵石资源的时候才修行,大部分时间用来练武道桩功、研究拳脚功夫,武道境界达到宗师境二重。 宗师境二重,练气四层,加上《飞剑术》第三层和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他勉强有威胁到练气后期修士的实力。 ———— 不远处的一个洞府内。 此洞府很宽敞,且四面八方都开凿了通风口。 各种药材整齐堆放着,几乎占满了洞府内的空地。 徐忠澈面前的炼药炉上下翻飞,下方火焰升腾。 “上次火温不够,一株蓝司藤没熔出药性,这次火大点。” 他这样想着,手速快若幻影将一株蓝司藤灵植投入炼药炉中。 “烈火!” 原本的炼药炉下方,出现一簇明亮的金黄色火焰。 那是他《九焱灵火诀》中的灵气火焰:烈火。 仅仅三个呼吸时间,他鼻尖耸动,闻到了淡淡的焦糊味。 “唉,又失败了。”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炼药。 又添加了几味普通药材,药丸炼制完成。 炼药炉中,有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徐忠澈随手捻起一颗药丸,也不嫌弃,就这么塞入口中嚼碎品尝。 “呸,用灵植来提升保胎丸的品质,还是太难了……” 他将嚼碎的药丸吐出来,思索着自己的失败之处。 《九焱灵火诀》是极为适合炼丹的火系练气功法,能施展出九种灵气火焰。 徐忠澈现在是练气三层,能施展三种灵气火焰:文火、温火和烈火。 以他如今的炼药造诣,寻常的气血丸、五行丸之类信手拈来,轻易一炉就能炼制出大量气血丸或是五行丸。 他想借助徐福贵提供的灵植,尝试提升凡品药丸的品质,达到“半灵丹”的程度。 这是炼药师向炼丹师晋升的途径:不断的试错。 那些拥有炼丹传承的家族,早期无不是通过这种笨办法,无数次摸索炼制出灵丹。 其中消耗的时间、精力,浪费的药材不计其数。 正是因此,炼丹家族对自己的传承看得极为重要,甚至比命重要。谁也不想将耗尽心血研究出来的药方和炼法拱手让给他人。 徐忠澈在炼药方面的天赋堪称妖孽,可惜太缺乏资源了。 他如果出现在炼丹师家族,能将家族的炼丹传承推进到上升一个大台阶。 可是在徐家,没有灵丹让他品尝,没有灵丹炼制的理论,也没有多少灵植,他只能靠着炼药传承的经验摸索着。 “能用来让我尝试的灵植太少了,还是先冥想吧。” 《冥想练魂诀》对他这样的炼药师也有很大助益,能让他更好地掌控火焰。 ———— 徐福贵走出核心区后,到了百壑山的居住区。 他收敛自身灵气,展现出只有武道桩功的模样赶路。 距离核心区不远,有一座宅院,这是徐福贵和佳珍居住的宅院。 “太奶奶,太奶奶~~” 三岁孩童伸出手,抱着佳珍的腿。 旁边是徐孝安,他带着孙子徐礼乙前来陪佳珍。 佳珍今年实际年龄72岁,却在驻颜延寿丹的效果下看上去如同美妇人。 “乖曾孙,让太奶奶抱抱。” 佳珍俯下身,将徐礼乙抱起来。 “爹~~” 徐孝安看到远处走来的徐福贵,唤道。 (本章完) 第136章 魅魔 第136章 魅魔 “小礼乙眼睛真大,像他爹。” 徐福贵走上前,逗着自己可爱的曾孙子。 “来,让太爷爷抱会儿。” 他伸手去抱礼乙。 却见三岁的礼乙手舞足蹈往后躲,满脸害怕认生的表情。 佳珍笑着说:“谁让你这太爷爷天天不着家,孩子都不认得你。” “咳咳。” 徐福贵略尴尬,他确实没办法陪伴每个曾孙子。 “老五,把孩子留下来和我们住几天。” 他得找机会吸收子嗣气息。 “行,我回去给忠一打声招呼。” 徐孝安想着孩子三岁了,留在爹娘这里几天、还有丫鬟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 “礼乙,太爷爷陪你玩好不好?……” 徐福贵哄着三岁曾孙,正好在家住几天、陪伴佳珍。 以佳珍的岁数,他们之间共处的时间没有多少年了。 期间,徐福贵收取了徐礼乙的气息滋养宝树。 家族宝树上,徐孝安的主枝杈末端第一根枝杈徐忠一,末端又分出一根枝杈。 得到滋养的家族宝树,顶端再次生长出一颗新的灌顶灵果。 与此同时,徐孝安枝杈上的【长生灵果】也得到滋养。 【长生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延寿十年。】 【再经过两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升级为“二十年”长生灵果。】 长生灵果经过徐忠一两个孩子“徐礼甲”、“徐礼乙”的滋养,还差两位子嗣能升级。 今年,徐忠耳的孩子“徐礼孑”也将满三岁。 ———— 桐古县,县城往南二三十里,有个村子名叫“荷村”。 荷村是大村,足有一千多户人家。 村口有一片荡漾的荷池,每逢夏季就有大片的荷盛开,美不胜收。 岸边不远有一座气派宅院,宅院中间矗立着三层木楼。站在楼阁三层,可将荷池的美景尽收眼底。 此宅院是荷村地主“周”家的。 宅院大门外,六十多岁的周家太老爷打量着眼前二十多岁的美妇人。 美妇人自称姓黄、名桂,来自隔壁庆平县某山村。 她说自己七八年前爹娘为了高价聘礼,把她嫁给村里一个卖猪肉的屠户。 然而那屠户并不珍惜她,爱喝酒,喝醉了就对她打骂。 这两年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对她打骂更狠了,她难以忍受折磨,这才逃到了桐古县。 “黄桂是吧?你做饭的手艺如何,洗衣打扫这些活计可擅长?” 周梓仁年岁大了,有些眼,凑近黄桂睁开浑浊的双眼。 “奴家会洗衣做饭,只要能给一口饭吃,奴家什么苦都能吃。老爷子你就收下我吧。” 黄桂恳求道,神情中带着楚楚可怜的娇弱。 像她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 底层农户家庭很脆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容易家破人亡,于是就有女子无奈卖身为婢,男子去当长工、或是在城里当力工,干些最苦最累的活。 周梓仁没有怀疑,但他家中并不缺干活的丫鬟下人,于是开始考虑,看能给此女子安排个什么活,或是让其投靠别家算了。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异香扑鼻而来。 “什么味道?嘶~~” 周梓仁猛吸两下,以他的岁数嗅觉早已不灵敏,却是闻到浓郁的香味直冲鼻腔。 紧接着,他气血下涌,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产生反应。 “嗯?” 他不禁错愕。早在几年前他就不行了,家中娶的年轻小妾几年没碰过,也产生不了任何邪念。 他以为就算仙女站在面前,他也会无动于衷,怎么会? 压下冲动后,他像是被色欲控制似得说道:“好,我家也不缺一口饭吃,你先跟在我身边侍奉我吧。” “奴家谢谢老爷子赏饭。” 黄桂双腿微屈,款款行礼。 “哎呦,你来扶着我。” 周梓仁假装走路不利索,让黄桂搀扶着他的手臂走回宅院。 当晚他便忍不住了,承诺纳黄桂为妾,不用干活、还给黄桂配个贴身丫鬟侍候。 之后他让黄桂侍寝。 黄桂略作推辞,便答应了。 ———— 几天后,红光满面的周梓仁征求两个儿子的意见,说要纳黄桂为妾。 周家人考虑到黄桂嫁过人,本是不同意的。 可周梓仁强行坚持,周家人便随他了。 “纳妾”毕竟不用给名分,在某种程度上和自家通房丫鬟差不多。 于是,周家人决定低调一些,不对外声张,偷偷摸摸地让老爷子纳了妾。 又过了几天。 周梓仁早上没醒来,逝世。 考虑到其年岁已高,又纳了小妾一通折腾,撒手人寰实属正常。 周家人不疑有他,给周梓仁办了丧事、赶走黄桂这个丧门星、勾引人的狐狸精。 ———— “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那点阳气太少了,不够啊~~” 黄桂走出荷村,舔了舔嘴唇,满脸意犹未尽。 她是魔修,修行的是一门《元阴纳阳诀》。 这是女修士才能修行的功法,吸纳男人阳气,采阳补阴,强大自身。 然而世上哪有男人甘愿被人吸纳阳气,她只能采用“去周家当妾”类似的手段、偷偷吸纳阳气。 阳气尽了,人也就死了。 这无疑是魔修手段。 她游走世间三十多年,从二十岁到现在五十多岁,从一介凡人到练气六层,进度飞快。 《元阴纳阳诀》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加上她练气修士的寿命,使得她外表如同二十多岁的姑娘。 此外还有魅惑之效,能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色欲冲昏头。 她的目标,绝大部分是类似周梓仁这样即将寿尽的老年男人。 因为这样的男人离世不会引人怀疑。 若是三四十岁的壮年,莫名死了肯定引人怀疑,若是传到伏魔司、她有暴露的风险。 可惜老年男人的阳气太弱,对她的提升很微弱。 若是青壮年,她恐怕早就练气后期了。 话说回来,她若不是如此小心谨慎,更大的可能是早就被伏魔司发现、被缉杀。 “听说这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才练气中期的修为。此处是我的福地啊。” 她距离练气后期不远了。 若是周梓仁那样的垂老之人,恐怕几十人也不够她突破。 修为越高,每一层境界所需的积累越多。 “可以去城里试试。” 她暗道。 《元阴纳阳诀》必须男女交合的时候才能吸纳阳气。 她当然知晓最方便交合、吸纳阳气的场所是青楼,但之前她担心暴露从未去过。 “短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我肯定突破到练气后期。到时候桐古县那伏魔司司长就算查到我,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我逃走。” 她并不会和伏魔司抗衡,那是极其愚蠢的。 县衙伏魔司之上,还有垣黎郡郡衙。 她一个小小的练气魔修,和郡衙对抗实属找死。 ———— 县城,深夜。 一栋楼宇的檐下悬挂着几盏红烛灯笼,映照得门前一片通红。 楼宇后方连通着一片院落,一个个狭小的屋舍排成排。 不断有顾客来往其间。 这是一处低档次的勾栏场所,没有什么楼凤、魁,一二两银子、甚至几百文就能度过一夜春宵。 来往这里的客人,大都是普通人,或是多年老光棍无处泻火…… 黄桂在此处占据了一间屋舍。 这里的规矩很简单: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要你定期交钱、就能在此占据一间屋子。 这倒是方便了黄桂,她不用卖身给青楼,也不用考虑事后如何脱身。 她交了钱,在此占下一间屋舍,做起皮肉生意。 这种档次的场所里,她算长相漂亮的,因此生意很好。 好到她屋外排起了队、总有人等着,一晚上能接待好几位客人。 她不得已涨价,这才让那些客官们没有因为她打起来。 又一晚。 “呦,这么虚也来玩?” 赵刚是高阶武者,听说这里有个物美价廉的货色、便前来体验。 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一个年轻人扶着腰、嘴唇苍白着出来。 那年轻人纳闷,自己平时一夜三五次不在话下,这才一次怎的如此虚弱? 可能是屋里那位技术太好,将他榨干了吧。 他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滋味,听到赵刚的嘲讽,见其肩宽背阔身材壮硕,只是翻了个白眼、不敢顶嘴,灰溜溜离开。 赵刚走进门,大咧咧道:“还能接客不?” “能呀客官,当然能。” 黄桂还沉浸在吸纳阳气的爽快中,她这几天提升飞快,估摸再有两天就能离开、寻个地方闭关突破练气后期了。 听到这魅惑的声音,赵刚瞬间起了反应。 “啧,这草窝中还出了个凤凰呐。多少钱?” “二两银子。” “划算,太划算了。以后你只要在这儿,我经常来。” 说着赵刚随手放下二两银子,猥琐笑道:“不过俺身子骨壮,你多担待点,受不住就吱声,嘿嘿。” 黄桂抛了个媚眼。 练武的? 更好,练武的阳气更盛,对她的助益更大。 二人很快开始,赵刚大开大阖。 黄桂趁机吸纳阳气,不过这次她着急了点,被赵刚察觉到异样。 【月底求个月票,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137章 心机 第137章 心机 赵刚毕竟是桩功三层的高阶武者,对自身各处的感官很敏锐。 “怎么回事?!” 他惊慌诧异,察觉到自身生命元阳被莫名蚕食。 生命元阳与气血不同,消耗气血还能回复,而损失元阳会直接减寿、损伤根本。 随后他注意到黄桂满脸陶醉享受的神态。 赵刚猛然惊醒:“你、是什么人?!” 说着他双手猛力推向黄桂,企图抽身逃离。 “哦?” 黄桂见自己被发现,不慌不忙抛了个媚眼,其双眸幽暗深邃、如同深渊。 她的《元阴纳阳诀》附带迷魂幻术,可让神魂脆弱之人陷入幻境。 赵刚神态恍惚,眼前浮现一位位飘然若仙的美人,耳边浮现她们的娇吟之声。 其中有他只敢偷偷暗恋的富家小姐,有他天天臆想的主家夫人。 他双眼迷离,嘴角上扬浮现憨笑,几滴口水沿着嘴角滴落:“我来了,嘿嘿~~” 黄桂之前为了遮掩,总是刻意收敛、控制《元阴纳阳诀》的速度。 此刻她不再收敛,片刻时间将赵刚的元阳吞食殆尽。 只见赵刚瞪着惊恐的双眼、嘴角上扬带着迷离笑意,面色苍白,已然没了生息。 “唉,真麻烦。” 黄桂担心的就是这类事情发生,她没有办法不漏痕迹地让此人消失。 “一走了之算了。” 反正她在这里才停留几日,没有留下身份信息,没有任何线索能查到她。 她关好房门,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在屋里留下一具死状怪异的尸体。 ———— 两天后,勾栏里负责收租子的发现了赵刚的尸体。 报官之后,县衙的人很快前来。 没过多久,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来认领尸体,看到赵刚之后跪地大声哭嚎,一边哭一边骂其不知廉耻、死在女人身上。 妇人是赵刚的妻子,她知道丈夫有逛青楼的毛病。 她管不了丈夫,可现在她丈夫死了,谁来养一家老小? “让开让开!” 这时候,县衙的官差开路,引来一位大人物。 “徐大人您请~” 前来的人正是伏魔司司长徐孝牛。 由于赵刚的死状诡异,县衙的仵作也查不出具体原因,便上报到了伏魔司。 “无关人员都退下吧。” 徐孝牛走上前,挥了挥手。 等到周围的人退去,他蹲俯下身,掀开盖在赵刚身上的白布。 只见其睁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却面带痴迷笑容、嘴角上扬,表情甚为怪异。 仔细查看一番后,徐孝牛做出判断:大概是魔修所为。 食人魂魄、吸人精气,这些都是常见的魔修手段。 很快手下带来调查结果:“根据此勾栏场所的人所说,住在此间的姑娘二十多岁,长相娇媚漂亮,价格便宜,每晚客人络绎不绝。 有几个光顾过她的客人说,有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因此虽然价格便宜、却不敢再来。 其中一个回去便卧病在床了……” 听着手下的描述,徐孝牛暗道:和他猜测差不多,此魔修是以吸纳男人元阳提升修为。 他吩咐说:“派人在县城和各村彻查,看有没有哪家男人刚娶妻、纳妾没几天就死了的。” “是!” 手下们领命离去。 “这次又该麻烦六子了。” 徐孝牛心想。 他当这伏魔司司长十年了。头几年因为桐古县经历了前任伏魔司司长之死、郡衙筑基后期大修士前来调查这件事,震慑了附近所有魔修劫修,使得极少有魔修出没。 但是最近几年,徐孝牛这个伏魔司司长仅练气中期修为的消息传出去,不少魔修、劫修把他当成了软柿子,来桐古县作恶。 那些劫修、魔修无一例外,成了徐孝牛获得灵石奖励的功绩。 他现在练气五层,徐孝厚练气四层,支撑二人实力提升的其中一部分灵石就来源于那些魔修劫修。 ———— 十来天后。 云安酒肆。 偌大的店铺里忙忙碌碌,十几个伙计搬运着酒坛,将一坛一坛的炎杞佳酿搬上门口的马车。 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发展,云安酒肆的生意早已固定、规模达到极限,有熟络的客户买主,有熟悉的一套流程。 曾经这里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养活一大家人。 在徐家占据百壑山后,云安酒肆的重要性逐渐降低。它依旧赚钱,只是并非徐家主要的收入来源。 柜面旁边,徐忠钞百无聊赖、手中随意拨弄着算盘。 他爹徐孝云这两天身体不适,回百壑山调养去了。 他弟徐忠钏几年前突破先天之境,之后管理百壑山的财务情况。他弟在算学方面天赋出众,弟媳也是知天文、晓地理,夫妻二人有接替徐孝云、掌管整个徐家财务的趋势。 他媳妇马姝婕在百壑山负责教育后辈、管理园艺,有重任在身。 只有他本事不大,在店铺里帮衬着看店。 “这车货是送去哪家的?” 徐忠钞见门口的马车装满了酒坛,随口询问。 “少掌柜,这是送去来福客栈的。” 伙计应声。 “那正好,我和来福客栈的掌柜熟得很,我去吧。” “额…掌柜交代过,您守在店铺就行,不用送货。” 伙计神情尴尬。其实徐孝云交代的是不让徐忠钞有任何接触货款的机会。 “行吧,你们快去快回。” 徐忠钞无奈摆手。和马姝婕成婚七年了,全家依旧对他严防死守,不让他碰钱。 他衣食住行都有徐家负责,想要什么东西告诉马姝婕就行,总之他身上不能有私财。 这种严管的方式下,他再也没去过青楼。 “掌柜,来两斤炎杞酒。” 有客人上门,朗声喊道。 徐忠钞提起一小坛酒:“最少是三斤的,一两银子。” “三斤也行。” 客人放下一两银子,单手拎着酒坛转身离开。 徐忠钞收好一两银子,却是没有将银子存入钱箱,而是偷偷装进自己口袋,在账簿上记成“损耗”一小坛炎杞酒。 店里人来人往,不小心打碎一坛酒很正常。 徐忠钞没别的心思,单纯想攒点私房钱。堂堂大男人,浑身上下一点钱财没有太惨了。 他只能趁着店里有散客上门的时候,偷偷昧下几两银子。 直到晚上店铺关门打烊,他迫不及待回到距离店铺不远的自家宅院。 他爹娘最近几天都在百壑山,家中只他一个“主人”,他过得自在舒坦。 昨天管家给家里新招了个做饭的丫鬟,那丫鬟二十岁出头、模样漂亮得很。 ———— “小芸,饭做好了吗?” 徐忠钞刚进家门,便大声唤道。 听到声音的柳芸快步走出来迎接徐忠钞:“少爷,饭刚做好。您先洗漱,我这就给您盛饭。” “好好好。” 徐忠钞笑眯眯点头,他一看到柳芸就喜不自禁。 眼看着柳芸转身去灶房盛饭,他忍不住盯着其背后扭动的腰身,咽了口唾沫。 他家的丫鬟没有买来的,都是从城里钱雇佣的。 前几天他家做饭的丫鬟回家成婚嫁人去了,于是管家又雇来这个名叫“柳芸”的丫鬟。 他听柳芸说其家境贫困,爹娘不着急让她嫁人,先让她多赚点钱给家里再说。 从十三四岁起在某个商户人家当丫鬟,前不久那商户破落了,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就散了。 她本来想嫁人成家,可寻不到满意的夫家,便又出来当丫鬟赚钱。 徐忠钞洗漱过后走进膳房,见柳芸已经摆满一桌丰盛饭食。 她在旁边乖巧立着,身姿窈窕,前凸后翘。二十出头、正是最具魅力的年纪。 “少爷您坐,想吃什么我给您盛。” 柳芸体贴入微道。 “我尝尝那道木耳。” 随着徐忠钞说话,柳芸用勺子盛起几片木耳放在徐忠钞面前的碗里,就差喂到他嘴里。 “嗯,不错,很嫩。” 徐忠钞一边吃着饭,一边和柳芸闲聊、打听她的情况。 “小芸呐,你这岁数还不嫁人呐?再晚就成老姑娘喽,到时候没人要可怎么办。” “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呢,想嫁人、别人都嫌弃年龄大。要么就是些老光棍,比我家还穷,我嫁过去作甚?要我说当丫鬟挺好,嫁到别人家也是伺候人,不如伺候主家、还能赚银子。” 柳芸面对徐忠钞毫不见外,心直口快。 “那,你在别人家当丫鬟,有没有老爷想纳你做妾的?给大户人家当小妾,日子比嫁到穷人家总要好些。” “有呢,上个主家老爷就想纳我当妾,我倒是不介意当妾室,可他五十来岁了,我不太情愿……” 柳芸不介意当小妾。 其实她来徐家之前打听过了,徐忠钞的妻子马姝婕脸上有胎记、长得丑,最重要的是成婚七年没孩子。 这种情况下,纳亲的可能性很高。 柳芸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在这个时候来徐家当丫鬟。 若是能给徐忠钞当妾,那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至少比嫁给穷男人要好得多。 “那要不我帮你寻个好婆家?” 徐忠钞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啊,谢谢少爷。我不介意当妾,但是得年轻些的,家里最好有点势力……” 柳芸如此回答。 (本章完) 第138章 纳妾 第138章 纳妾 又过了几天。 徐忠钞没忍住,在晚上“无意”醉酒之后,和柳芸同床共枕。 他以前喜欢逛青楼,和马姝婕成婚后被严加看管,由于没有钱、便再也没去过。 如今一个娇滴滴美女丫鬟天天在他眼前晃,还带着各种引诱暗示,不用钱、唾手可得,他忍得住才怪。 清晨。 柳芸醒来后便哭哭啼啼,泪如雨下,委屈道:“少爷,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嘛?” 徐忠钞看着床上的落红,无奈道:“昨晚你也没抗拒啊,怎么怨起我来了。” 柳芸不回话,只是不断抹眼泪。 徐忠钞心烦意乱:“别哭了,你不是不介意当妾室么,这个名分我还是给得起的。你等我两天。” 说完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走出门。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和妻子摊牌。 纳妾之事并不算什么,很多大户人家的老爷都纳妾,有的还不止纳一房小妾。 然而纳妾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那些正妻地位高的。 像徐忠钞这种、家中财权由妻子掌握的情况,他想纳妾肯定得经过妻子同意。 “姝婕的肚子七年没动静,我纳个妾她应该会同意吧。” 徐忠钞乘坐马车前往百壑山,心中思虑着。 这是他唯一纳妾的“理由”。 否则,他肯定不敢在马姝婕面前提起纳妾的事情。 ———— 百壑山。 徐忠钞见到马姝婕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提起纳妾的事情。 他先是甜言蜜语陪伴其两天,晚上又主动温存求欢。 过了三四天,他鼓起勇气:“娘子,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说吧,是想要钱还是?” 马姝婕早有预料。 她见这几天徐忠钞像是嘴巴抹了蜜似得,天天围着她转,晚上也出奇地积极,不似平时作风,猜测其肯定是有事相求。 “我想…想纳一房妾室。” “什么?” 马姝婕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别家的男人她不管,可她从没来想过自己的丈夫会纳妾。 “娘子莫急,你听我解释。你迟迟未怀孕,我倒是还能等待,但我娘催的甚急、整日在我耳边唠叨…… 我弟孩子都四岁了,我那些堂兄弟也各个有孩子,就我膝下无子……” 徐忠钞搬出自己娘亲当借口。 他知道马姝婕和他娘关系一般,这么说马姝婕肯定相信。 “我纳妾只为生孩子。再说,小妾生下的孩子,也得管你叫娘,谁让你是咱家正妻呢。” 徐忠钞所言非虚。 小妾地位低下,若是主家要求的话,小妾生的孩子得管正妻叫“娘”,小妾成了生育产子的工具。 “……” 马姝婕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容我想想。” 两天后,她最终点头答应让徐忠钞纳妾。 既然她松口,徐忠钞再去告知自己爹娘就没有阻碍了。 徐忠钞和马姝婕已经商量好,徐孝云没有阻拦。 就这样,徐忠钞成了徐家第一个纳妾的人。 ———— 某个偏僻村子。 破落的土胚房里,女魔修黄桂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尝试突破瓶颈。 在她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独居光棍死不瞑目。 其死状与当初的赵刚很像。 他死得很冤,纯属倒霉、遭受无妄之灾。 黄桂前段时间在离开勾栏后,又故技重施、像以前一样寻找年迈之人。 这种方式比较慢,在吸收了两个人的元阳后、她感觉有了突破的契机。 然而突破练气后期境界的时候,发现还差一点点,便临时起意、趁着夜里潜入了这家只有一个男人气息的破落院子。 她强行用迷魂法术控制了他,将其元阳吸干。 此刻,她体内功法不断运转周天循环,将吸纳的元阳转化为体内纯净的灵气。 终于,她跨过瓶颈,蓄满丹田气海的灵气再次增加些许、融入窍穴,并且泥丸宫中的神魂之力愈发强大,能与灵气融合。 “这感觉,好强大!” 练气六层和练气七层只差一层境界,实力却是天壤之别。 练气后期,由于神魂之力足够强,对灵气的控制愈发娴熟,可让法术更加精准、威力倍增,而灵气消耗反而减少。 “练气后期可以御气飞行。” 她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对于一个魔修来说,能御气而飞、其逃生能力提升几个档次。 “我在这桐古县害死的人足有二三十个了,还有那些被我吸纳过元阳的客人……该离开了。” 黄桂往往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她暗中做着打算,等到下一个地方她会更加小心谨慎。 “我这魔修,或许有一天也能晋升筑基呢。” “不知道练气男修士的元阳是什么滋味?” 她从未吸纳过练气修士的元阳。 以她如今的实力,练气中期的散修都逃不过她的迷魂之术和魅术,只有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才能抵挡。 她如此想着,走出房间准备离开。 破落的院落外异常寂静,四周没有村里路过的行人。 她没有在意,这里本就是偏僻的山村。 然而她刚走出没多久,周围突然涌现一阵阵灵气波动。 “有人埋伏?!” 她瞬间灵气防护全身。 练气七层的雄浑灵气,轻易挡下那些最多练气中期的法术。 眼看着四周一个个人影出现、围杀而来,她不想久留,尝试御气而飞。 可惜她刚突破练气后期,还没掌握御气飞行的窍门,试了几次都没飞起来。 有先天武者近身袭来。 她笑了,这种实力的武者对她有甚威胁? 只见她随意挥舞衣袖,灵气夹杂着异香扑向那先天武者。 那先天武者屏住呼吸,屏蔽口鼻和窍穴,却挡不住灵气钻入体内。更挡不住的是这股灵气对神魂的干扰。 先天武者顿时满脸呆滞,像是陷入春梦似的。 “你帮人家杀了他们嘛。” 娇笑声音钻入先天武者的耳中,他极为听话地转身,帮助黄桂战斗。 其他人投鼠忌器,不敢真的伤害他,只能想办法控制。 “大家小心,别中了她的诡招。” 众人连声高喊。 就连助战的两个武道宗师境都不敢轻易上前。 黄桂抛了个媚眼,施展轻身术,脚尖一点、裙摆飘飘,朝着远处逃去。 (本章完) 第139章 站队 第139章 站队 呼! 飘忽远去的黄桂眼看一块比磨盘更大的岩石从侧面疾飞而来。 她仓促间猛挥衣袖,丹田内大量灵气汹涌而出。 “咔嚓”一声脆响,硕大岩石在几米外四分五裂、化作碎石炸开。 黄桂没有迟疑,继续逃离。 却见她落脚点附近的地面卷起一层层沙土朝着她裹挟。 “散!” 她再次以强横灵气驱散敌方的法术。 眼前终于不再有阻碍,她趁机远离。 徐孝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追击,他刚才以灵气控制岩石攻击、施放“土固术”,并不是为了留下她,只为了多消耗其些许灵气。 “不用追了。” 他摆摆手,示意麾下的伏魔卫停下脚步。 其他人心领神会、打道回府,他们知道徐孝牛安排在暗中的神秘强者会出手。 ———— 黄桂逃出很远,在一处荒山中停下歇脚。再往前就能离开桐古县了。 “果然如传闻所说,这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弱得很。” 刚才伏击她的那些人,实力最强的不过是个练气五层的土系修士。 “出来吧,别藏了。” 她悠悠转身看向远处,早就察觉到那个紧追不放的武道宗师。 只见一个身穿紧身黑衣、遮挡面孔只露出双眼的神秘人走出来,其散发出宗师二重的气息。 正是追踪而来的徐孝厚,他不想在他人面前展露出练气修士的手段:若展露练气修为,则敌人必须死。 “一个宗师二重?来找死么?” 黄桂轻蔑浅笑,眼神中浮现魅惑春色,舔了舔嘴唇: “我嗅闻到浓郁的处男元阳之气,咯咯,不知道宗师境元阳是什么滋味儿。” 杀! 徐孝厚懒得听她废话,脚下劲力勃发,踏出两个深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黄桂不闪不避,与冲来之人四目对视,瞳孔似在旋转,柔和的灵气带着魅惑之术透过对方双眸、直冲其泥丸宫。 “嗯?” 徐孝厚动作停顿,眼神迷离。 他眼前场景变幻,没有看到美人,而是看到了侄女徐忠汐。 长大模样的小汐在喊着“六叔快来救我”。 仅仅一个刹那的分神,徐孝厚回过神来,他用《冥想炼魂诀》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又经常练习飞剑术第三层。 单论神魂之力,他比刚突破练气后期的黄桂强些。 他双目失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假装被黄桂魅惑住了。 “好汉,快脱下你的衣衫,与我缠绵~~” 黄桂一步步走近,双方间隔不过十米。 徐孝厚正准备脱衣服的手停下,化作猛虎扑上前、五指如金钩。 “什么?!” 黄桂显然没料到对方根本没有被迷魂控制住,仓惶之间以灵气御敌、试图拉开距离。 她经过刚才的埋伏,又赶路许久,体内灵气消耗了大半。 再说,别看她境界达到练气七层,实力却没那么强。 她的魔修功法《元阴纳阳诀》,以魅惑之术为主,不适合正面作战。 她只能仗着修为高深、粗浅地挥霍灵气对敌,使得消耗更大。 除了魔修功法,她没有任何手段:游走在凡俗世间吸收老男人的元阳,她没有灵石、没有法器,甚至连一张护身符箓都没有。 双方近身厮杀,黄桂很快落入下风。 “嘭!” 她硬吃一招,被轰飞出去,趁此机会转身仓皇逃窜。她还不会御气飞行,否则不至于被一个宗师二重逼迫至如此境地。 “想逃?” 徐孝厚掌中出现翎纹飞剑,手腕抖动。 被注入灵气的翎纹飞剑破开空间,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黄桂背后。 “噌!” 翎纹飞剑从其腰间一闪而过,穿透其丹田气海,又在空中调转方向、折返划过黄桂的喉咙。 练气后期女魔修,身死。 徐孝厚招手,没有沾染一滴血迹的翎纹飞剑飞回到他掌心。环顾周围,四下无人。 他带着黄桂的尸体悄然离去。 ———— 县城伏魔司。 徐孝牛查看黄桂的尸体,思忖着:“一个练气七层女魔修的功绩,能到郡衙领五枚灵石的赏赐了。” 他除掉的魔修实力越强,郡衙的奖励越丰厚。 这灵石收获大部分归他和徐孝厚,其他伏魔卫能领几灵晶的赏赐,顶多再赏点银钱奖励。 “这女魔修太穷了,身上一个灵晶也没。” 练气后期魔修,身上没有灵晶灵石,算是魔修中混得差的了。 正当徐孝牛安排手下将女魔修尸体送往郡衙的时候,一位练气后期修士从天而降。 “徐司长~~” 来人是山林监监长:裴万昌。 七年前他刚上任之时,是练气五层。 他是县城修仙家族裴家的人,靠着一阶灵脉之地红枫山、三系真灵根、灵石俸禄,还有家族的支持,短短七年提升到练气七层的修为。 以他的年纪,未来不可限量。 “裴监长?” 徐孝牛迎上前,不知道其为何而来。以往对方极少来这伏魔司衙门。 “又斩杀了魔修?徐司长好本事啊。” 裴万昌注意到女魔修,客套了几句,随后说道:“咱借一步说话?” “裴监长请。” 徐孝牛将他迎进伏魔司一间私密的会客堂,让手下奉上茶,之后让众人退下、只留二人在房间里谈话。 “徐司长,你可知吕县令前段时间闭关突破筑基之事?” “有所耳闻。怎么,有新情况了?” 早在几个月前吕易松就不露面了,他的事务全部交给姜皓打理。 暗地里有消息流传,说是其在为突破筑基做准备。 “嗯。” 裴万昌轻笑着点头,压低声音:“他筑基失败,命不久矣,估计就是最近几天的事。” “……” 徐孝牛惊讶,这肯定是吕家的秘密,怎么被裴万昌知道了? 裴万昌故作神秘地笑了几声,他自然有他的手段。 “此次前来是想请徐司长帮个忙,等吕县令死了,桐古县需要一个新县令。我希望徐司长能推举我,让我升任县令。 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说着他放下一袋灵石:“这是三十灵石,你先收下。若我真当了县令,还有五十灵石重谢!” “不可、万万不可。” 徐孝牛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 论实力,他是练气五层,肯定没有竞争县令之职的资格。 郡衙若是从桐古县另外两位仙官中提拔,不是姜皓、就是裴万昌。 他这伏魔司司长的意见,哪里值三十灵石? “徐司长别嫌少。你应当听说过我家和吕家的恩怨。若是姜皓当上县令,我家恐怕永远被压一头,这三十灵石不成敬意,请你一定要笑纳。” “我……” 徐孝牛尴尬了,他推举裴万昌当县令,肯定得罪吕家和姜皓。 推举姜皓?得罪裴家和裴万昌。 两难啊。似乎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可他不喜欢站队选边,不想掺和别人家恩怨。 “徐司长先别推辞,我还有一计,你听我慢慢道来……” 接下来裴万昌告诉了徐孝牛自己针对吕家的一个计谋。 “不行,裴监长,这个忙恕我不能帮。” 徐孝牛连连摇头。 裴万昌的计策,是等吕易松死后、栽赃陷害其儿子吕青昴是魔修,由伏魔司出面将其缉杀。 此事过于严重,徐孝牛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栽赃陷害吕家的人是魔修?那等于和吕家撕破脸、无异于宣战。 再说,若是引来郡衙的人仔细调查,发现徐孝牛栽赃之事,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徐司长放心,我保证做到天衣无缝、人赃并获,不会留下任何破绽。事成之后,另有八十灵石重谢!” 裴万昌为了针对吕家,下了血本。 “裴监长,我素来秉公执法,此事不必再议。” 这件事无论多少灵石的好处徐孝牛都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那此事作罢。我升任县令之事还请徐司长帮忙,我先谢过。” 之后裴万昌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离开时留下了那袋三十灵石。 “裴监长…” 徐孝牛试图返还灵石,却见裴万昌头也不回飞离,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 他之前没碰到过被人强行送灵石的“好事”。 这袋三十灵石在他手中,很烫手。 吕易松筑基失败,命不久矣。 桐古县四位仙官中,县令高半级,每月有两枚灵石的俸禄,地位最高。 县令职位的争夺,吕家裴家的恩怨……桐古县要乱起来了。 徐孝牛身为仙官之一,再怎么不愿意、也难以避免陷入双方纠葛。 ———— 几天后。 苍梧山,吕家庄园。 吕易松躺在床上,神色萎靡,身上的灵气似是不受控制朝着四周逸散。 他筑基失败了,丹田气海受损,实力下降到只有练气一二层的程度,并且还在不断衰退。 达到练气圆满之境,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筑基?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尽力一搏。 可惜奇迹没有出现。 若是他不尝试筑基,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可他又不想等到真的垂垂老矣、状态衰落的时候突破,那样更没有希望。 “唉~~” 吕易松不甘心,若是能筑基多好啊。 (本章完) 第140章 暗涌 第140章 暗涌 如果筑基成功,他再多一百多年的寿命,还能升任到郡衙当仙官,吕家将迎来另一个时代。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这时,吕易松的侄子吕青岩走进房间。 吕青岩四系杂灵根,是吕家除了吕易松之外的修为最高者:练气八层。 “二伯。” 他声音略显急迫。 吕易松抬起眼睑:“青岩,怎么?” 吕青岩俯下身,蹲在吕易松床边,忧心忡忡:“我听说裴万昌给了伏魔司徐司长三十枚灵石,让其推举他当县令。” “他反应倒是挺快。姜皓呢,喊他过来!当了这么多年县督,连讨好同僚都不会!” 吕易松的声音带着怒气。 给别人送灵石,这么简单的事情姜皓都不会做? 姜皓不用争取徐孝牛的支持,只需要让徐孝牛保持中立,论资历、论实力,都应该轮到姜皓升任县令。 先来的不是姜皓,而是吕易松的儿子吕青昴。 “爹~~” 吕青昴进门,见到吕青岩:“正好你也在,我有事找你们。” “怎么?” “姓裴的不要脸,手段太歹毒了!刚管家来报,说在我县城的宅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且是被吸干精血、死状诡异的尸体,一看就是魔修手段。 爹,他这是要陷害我呀!” 吕青昴很慌,等到他爹一死、没了仙官的护身符,他们吕家就是任由裴万昌拿捏的待宰羔羊。 “急什么!咳咳~~” 吕易松气得直咳嗽,缓了几口气,他说:“那徐孝牛不傻,如此简单的栽赃陷害,他不会那么轻易配合姓裴的,你别急。再说我死了咱家还有姜皓,真当桐古县就成姓裴的说了算?” 片刻之后,姜皓前来,身后还跟着女儿吕玄婷。 十九岁的吕玄婷出落得亭亭玉立,年纪轻轻已经是练气四层修士,浑身洋溢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宛如仙女。 “太爷爷!” 吕玄婷快步上前。 “爷爷,我刚才陪玄婷修法术,听说你要见我就立马来了。” 姜皓在外面称呼吕易松“县令”,在家跟随妻子称呼其“爷爷”。 吕易松笑眯眯看着曾孙女吕玄婷:“婷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你先出去玩,我和你爹商量正事。” “好。” 吕玄婷乖巧点头,走出门外。 屋内只剩四人,吕易松、吕青岩、吕青昴,姜皓。 “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么?” 吕易松的语气带着质问。 “什么事?” 姜皓装傻充愣。 “如此关键时刻,你不知晓外面情况?那姓裴的都收买徐孝牛了,你在做什么?在家里陪孩子玩? 你身上担负着吕家未来的命运,怎能如此不着调!咳咳~~” 吕易松大声斥责。 姜皓面无表情,双手一摊:“我听说了,可我也没办法。我那点俸禄只够自己用,没有多余的灵石给徐孝牛。再说我和徐孝牛关系一直不错,时常保持着联络,我尽力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他在吕家没拿过一颗灵晶的好处,拿什么去给徐孝牛? “你……” 吕易松伸手指着姜皓的鼻子,微微颤抖着。 在他面前姜皓从未反驳过,如今他筑基失败修为衰退、命不久矣,他这孙女婿都敢顶嘴了! “这个县令之位,你究竟争不争!” “我也想争,可我听说裴万昌不仅给徐孝牛送灵石,还给郡衙某个筑基仙官送了灵石,我恐怕争不过。 论实力,我练气八层比他强,论资历,我在桐古县当仙官的时间比他多得多。 却比不过他愿意送灵石呐。” 姜皓无可奈何。 人家用灵石疏通关系,他什么都不做,凭什么提拔他当县令? “……” 吕易松沉默许久,挥了挥手:“你先在门口等着,我和青岩青昴说几句话。” “好。” 姜皓转身走出房间,在屋外和吕玄婷说话。 他能猜到吕易松会和二人讨论什么,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说到底,吕家还是没有彻底信任他。 ———— 等到姜皓走出房间。 吕易松和二人低声商量:“你们说,咱家能不能灵石支持姜皓当县令?要是给他一百灵石,应该十拿九稳了吧。” “二伯,一百灵石很多,但是这事儿,恐怕不够啊。” 吕青岩心里盘算着,无奈摇头。 县令仅仅灵石俸禄,一年就比普通仙官多12枚。十年就是120枚。 当了县令,一百灵石靠着俸禄都能回本,更别说别的好处。 裴万昌为了当县令,愿意消耗的灵石肯定不止100灵石。 “那给他二百,甚至三百灵石?” 吕易松心里清楚,若是正常情况下,一百灵石足矣,可碰到一个和他们死磕的,这费的灵石就像无底洞:没有具体数目、只能比对方投入更多。 “爹,咱家灵石还有不少,给姜皓四百灵石,他消耗三百灵石从练气八层到练气九层,再拿剩下的灵石贿赂徐孝牛,县令之位非他莫属。” 吕青昴提议。 练气修士越到后期,每一层提升需要消耗的灵石越多。 单靠灵石晋升的话,练气一层到练气三层,总共三四十灵石足矣。 可到了练气后期,从练气八层到练气九层都需要三百灵石。 “我倒不是舍不得灵石,我是担心……” 吕易松担心的是姜皓是否真的心系吕家。 他当县令这么多年,吕家是桐古县第一修仙家族,拿出四百灵石不难。 裴家都能拿出几百灵石扶持裴万昌,吕家的灵石只会更多。 可若是养出个白眼狼的女婿,他们的灵石就打水漂了。 “如今咱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爹,不管怎么说,姜皓也是玄婷的亲爹,肯定会向着咱们吕家的。” 吕青岩的实力足够,可惜没有仙官身份。 仙官背后是朝廷,象征着权力。吕青岩实力再强,若是被伏魔司划分为“魔修”,只有死路一条。 “四百灵石…” 吕易松思虑良久,最终决定支持姜皓。 “那就给他四百灵石,让他提升到练气九层,剩下的灵石去疏通关系吧。” 说出这句话,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有种浑身无力的虚脱感。 姜皓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窃喜:他的计划很顺利。 之所以和吕玄婷同时出现,就是为了打消吕家众人的顾虑。 四百灵石到手,坑了吕家一波大的。 然而好戏才刚开始! ———— 百壑山。 徐家在低调发展中,并没有受到吕家和裴家争斗的影响。 夜晚。 徐福贵在核心区的山林中练习飞剑术。 他靠着《冥想练魂诀》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可施展飞剑术第三层。 他使用的法器飞剑,是下品法器“袖里飞剑”。 论品质比不上翎纹飞剑,却能被徐福贵发挥出其最大威力。 “咻!咻!” 巴掌长的细小飞剑在空中来回穿梭,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回来。” 徐福贵一伸手,袖里飞剑飞回其掌中。 和只有一击之力的飞剑术第二层相比,飞剑术第三层的续航战力大大提升。 “灵气太少,神魂之力太弱。” 他不禁感慨,这才片刻时间丹田内灵气就消耗殆尽,脑海中有精神消耗过度的感觉。 “毕竟我才练气五层,前进之路漫漫。” 徐福贵心想,他只是练气中期修士,在练气修士中不算底层了,却也绝不是强者。 他回到专属洞府,进入体内空间修行。 运转《灵农练气诀》周天循环,灵气快速恢复。 又过了两天,徐福贵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该去一趟坊市了。” 他最近一年都没去昆墟坊市,体内空间又助长出好几株百年灵植。 随着他境界达到练气五层,培育和助长灵植的效率高了一些。 随着体内空间扩大,他的灵植却依旧显得远远不够用。徐家子嗣多,那些年份少的灵植需要练成五行丸、辅助练桩。 “采挖三株百年枯叶乌,两株百年蓝司藤,两株百年地罗森。” 他拿着采药锄,小心翼翼挖出完好品相的灵植,将其分装在准备好的木盒里。 之后,他又在挖出来的空地上补种上灵植苗。 体内空间总共就这么大,每一寸地方都很珍贵,所以不能有空着的。 ———— 几天后,昆墟坊市。 “这么热闹?” 徐福贵笼罩在宽大的黑色罩袍下,背着竹筐走进昆墟坊市,看到人流涌动。 放眼望去,大量的修士来往穿行。 昆墟坊市的生意确实红火,但徐福贵没见过这么多修士同时出现在坊市中。 “呜汪~~” “吼——!” “嗷~~” “……” 远处一声声野兽咆哮此起彼伏。 徐福贵注意到大部分人都围在那边,他挤上前凑热闹。 足有手腕粗的钢铁铸造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形如狮虎的庞大猛兽。 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铁笼,关着或大或小的兽类。 卖家给众人介绍:“这只三月龄的异兽青獒狼,是灵兽青风狼与獒犬结合的后代,成年即有先天武者战力,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正是喂养认主的阶段,二十枚灵石便宜卖了。” “异兽雪毛鼬兽,刚成年,用哨声控制,可简单控制其杀敌、防身,有先天三重战力,三十枚灵石。” “……” 徐福贵知道占据昆墟山的练气家族“宁”家,其家族知名的传承是“御兽”。 然而这些所谓的异兽,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品。 宁家真正珍贵的灵兽极少拿出来卖。 比如最大的铁笼里那只威风凛凛、浑身颀长毛发的凶猛灵兽,其站起身足有两丈高,让徐福贵靠近都感受到威压,其实力怕是能达到练气后期境界。 徐福贵毫不怀疑那铁笼只是给众人心理安慰的东西,根本困不住那头灵兽。 旁边有修士议论。 “那是宁家培育的灵兽镇山狮熊兽?听说实力相当于练气八层。” “要是发挥得好,能斩练气九层哩。听说得一千灵石才能买下。” “一千?想得美,至少一千八,还不砍价。” “这灵兽每天得吃灵竹、灵草,每个月吃食都得一两枚灵石,你们买得起也养不起。” “宁家平时不拿出来卖,这次怎么?” “你们没听说么,最近有二品灵丹龟年丹出世,宁家想买、肯定得凑灵石啊。” “龟年丹?这是什么灵丹?” “二品灵丹中最稀有的灵丹之一,龟年丹,也叫筑基延寿丹,能为筑基大修士延寿四十年!” “……” 对于修仙者来说什么最珍贵? 寿命! 能给凡人延寿十年的驻颜延寿丹都能卖28灵石。 能给筑基大修士延寿四十年的灵丹呢? 徐福贵不敢想象其价格,估摸着是几千灵石、乃至几万灵石的天价。 “还好我有长生灵果,延长寿命只需要子嗣血脉气息。” 他心想。 随后他不再看那些出售的灵兽,而是去卖灵植。 一千多灵石的镇山狮熊兽,天价的龟年丹,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本章完) 第141章 宁家 第141章 宁家 徐福贵总共带来了七株百年灵植。 百年枯叶乌和百年蓝司藤都是一株30灵石,百年地罗森28灵石,总共收入206灵石。 看似很多,却是他过去数年不断用灵气助长灵植才有的收获,为此甚至耽搁了自身修行功法的时间。 实质上是徐福贵以拖慢自身修行进度为代价,为徐家子孙们赚灵石。 “忠澈练气三层,该买颗益气丹助其突破练气四层了。还有大牛和六子也用得上益气丹。” 益气丹,一枚18灵石,可用来帮助突破练气中期的小瓶颈。例如练气三层突破练气四层、练气四层突破练气五层…… 徐福贵费54灵石购买三颗益气丹,还剩152灵石。 “灵石真是不经。” 他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分配这批修仙资源,离开昆墟坊市。 ———— 昆墟坊市旁侧,有座笼罩在稀薄雾气中的山峰,是昆墟山的主峰:昆墟峰。 此时,宁家族长宁飞宇站在峰顶看向昆墟坊市的方向,视线穿透弥漫的白色雾气。 “消息已经传开,就等着鱼上钩了。” 他故意让宁家族人在坊市里卖他们祖传的灵兽,其实只是为了迷惑视线。 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很大,大到足以惊动垣黎郡各个筑基家族之间的局势。 若是成功了,宁家的势力将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就算没成功,也毫无影响。 总之,几百里外的那个筑基家族:要完了。 宁飞宇转过头、遥望另一个方向,那边是蓝家靑丘山。 蓝家族长蓝云楷二十年前狗急跳墙,为了炼丹传承让童家覆灭,那件事对蓝家的名声打击非常大。 “这二十年蓝家没有新人筑基,老族长也没几年好活了吧。” 宁飞宇暗道。等蓝云楷逝世之际,便是蓝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头庞大身影从远处而来。 其身高足有三丈多,身躯无比雄壮,浑身覆盖浓密的棕色毛发。 它行动看似笨拙,却一跃数百米,三两步降落至宁飞宇面前:“族长。” “撼山前辈。” 宁飞宇对面前的狮熊兽很客气。 这头狮熊兽实力达到筑基中期,和宁飞宇不相上下,是宁家饲育的灵兽“镇山狮熊兽”中最强大的。其“主人”是上一任宁家族长。 其“撼山”之名,是上任宁家族长取的,意即拥有撼动山岳的力量。 宁飞宇按照辈分尊称它一声“前辈”。 撼山挺着毛茸茸的肚子,伸出爪子指向昆墟坊市的方向,喉咙中嗡鸣兽吼模拟出人说话的声音: “听说你让人在坊市卖我族狮熊兽?这是何意,咱宁家缺钱至此?” 语气中带着不满质问。 “你误会了,那只是演戏罢了。此事说来话长,靑丘山蓝家族长快死了……” 宁飞宇耐心解释,说起其中的缘由。 他讲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和利益关系,撼山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撼山前辈,到时候若是乱起来,说不定还需你出手助战。” “那是当然。既然是误会,我继续回去睡觉。啊呜~~” 撼山张开兽口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 ———— 在外界传闻中,宁家是“御兽”家族,能培育灵兽当作灵宠助战。 然而实际并非如此。 更准确的说:宁家和狮熊兽一族,像是生死之交的伙伴、盟友关系。 根据宁家的家族史记载,老祖出身卑微、只是穷山村一个放羊养牛的牧户,天天放羊养牛、喂猪饲鸡。 但其从小就有独特的天赋:和家禽牲畜有天然的亲和力,甚至能和动物沟通。 他放羊的时候就是羊群的首领,所有羊都跟着他、不会丢失。 他养牛像是能和牛沟通,能让牛吃草或是干活,能看出牛的疲累,能察觉牛的病痛。 他饲喂的鸡天天下蛋,喂养的猪生了一窝又一窝崽…… 如此天赋,简直是天生的牧户。 不管喂养什么都比别人好,他攒下了一些银钱,却是没有娶妻生子,生活照旧。 他最喜欢和动物待在一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用他的话来说:“牲畜简单直白,不像人心那么复杂。” 直到某一天,同村有个练气后期的散修发现他的奇特天赋,为他检测灵根,发现他有惊人的水、土双系灵根。 双系地灵根,这是极其稀有的灵根,一个百万多人的县城、几十年也难得出现一个地灵根的修仙天才。 可惜发现自己拥有灵根的时候,宁家老祖已经是五十岁的高龄。 那同村散修和宁家老祖关系不错,让他保密自己的灵根,还把自己的修仙功法《水灵养生诀》传给了他。那人想着其五十岁的高龄,又没有灵石,修仙难有所成。 可他低估了地灵根的天赋。 宁家老祖基础太差,用了好几天才弄懂体内的经脉窍穴,可之后便如鱼归大海、困龙升天。 他盘膝接引式,一刻钟便感应到天地灵气,两刻钟就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气海。 自那之后,他每日照常养牛喂猪,在牛圈和猪圈里修行练功。 若是五系伪灵根,没有灵石,没有灵地,在世俗界稀薄的灵气环境下,修到练气二层至少需要七八年时间,修到练气三层还得十几年。 他两年练气二层,又三年练气三层,又五年到练气四层。 从凡人到练气中期修士,只用了十年。 到练气后期慢了些,又消耗了二十五年时间。 他八十五岁,练气七层。没有消耗任何修仙资源。 练气七层,神魂之力增强,宁家老祖发现自己的天赋更强了,他能用灵气查看动物体内的情况,能“听懂”动物们的意图。 一次偶然,他救下了被人猎捕的灵兽幼兽“狮熊兽”。 靠着与动物沟通的天赋,他把狮熊兽养活。长大的狮熊兽实力越来越强,却也引来一些练气家族的觊觎。 宁家老祖开始了与狮熊兽的艰难求生岁月,一人一兽浪迹天涯、相依为命。 普通的灵兽狮熊兽,成年只有练气中期的实力。 可宁家老祖养育的狮熊兽被他用《水灵养生诀》的水系法术培养,再加上他亲和动物的天赋,将狮熊兽培养到练气后期的实力。 期间宁家老祖被动获得了一些修仙资源,几十年后练气圆满。 他没有筑基丹,靠着自己突破至筑基境。 不声不响、低调发展几十年,一个山村牧户成了筑基境的大人物。 境界达到筑基境,地位也随之提升,该有的东西都纷至沓来。 有女修士投怀送抱、想要结为修仙道侣,有修仙家族招揽入赘…… 宁家老祖运气不错,遇到一位愿意和他结为道侣的三系真灵根女散修。 地灵根加真灵根,子女有灵根的概率很高。 争夺修仙资源,占据灵地灵山,赚灵石,抵御魔修与各种灾难……期间灵兽狮熊兽功不可没。 宁家就这样发展起来,顺风顺水,没有经历太大的波折。 狮熊兽一直是作为宁家崛起的“大功臣”而存在,并非是受其控制的灵宠。 宁家老祖是牧户出身,其性格有些怪异,酷爱牲畜家禽,他给后代子嗣定下的字辈是: 【鸡鸭鹅兔,牛马猪羊,鱼虾蚌蟹,豺狼虎豹,飞禽走兽,鳞毛羽昆,皆是生命,万物如一。】 三十二字。 在他观念里,飞禽走兽和人没什么不同,万物平等如一。 族长宁飞宇是【飞】字辈,是字辈的第三轮循环。也就是说宁家老祖传到他这一代、有八十代人。 值得一提的是,宁家字辈第二次循环的时候,就因为“鸡鸭鹅兔”不好听,而取了谐音作为字辈。 比如“鸡”,改作“吉”。“鸭”,改作“亚”。 ———— 距离昆墟山几百里外的靑丘山。 靑丘坊市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勉强恢复了一些人气。 但是和热闹的昆墟坊市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 此时,蓝云楷焦急地在靑丘山上彷徨踱步。 他已经感受到生命力在衰退,实力在以缓慢的速度下降。最多三年,他就会寿终命尽。 尽管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他二百年的辉煌人生,即将落幕。 年少时与族中同辈人竞争、天赋展现、意气风发,到后来享受资源、修为突飞猛进,再到全族苦寻筑基丹、侥幸获得。 他一朝筑基、顿时成了全族的顶梁柱。 上一任族长逝世,将蓝家交到他手上。 他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家族迸发了活力,让靑丘坊市生意更好……其中或许有决策失误的地方,可都没什么太大影响,不管是对是错、族内不会有人质疑他。 直到二十年前的那次决策,是他此生犯下最大的错! 他毫不怀疑这件事会记载在蓝家历史上,使得他成为蓝家最差劲的族长之一。 后悔于事无补,他只想让蓝家延续下来。 可最大的危机依旧没能解决:没有接任的筑基境族长! 要说“筑基丹”的话,其实几十年前蓝家得到过一颗。 可哪怕有筑基丹,蓝家那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依旧没有筑基成功。 筑基丹只是增加筑基成功的概率,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筑基。 “族长!” “怎样,有龟年丹消息了?” 蓝云楷看向来人。 “没有,我们打听遍了,没有龟年丹的消息。还费一些灵石,没有收获。” 那人无奈摇头。 “没有么……” 蓝云楷听说垣黎郡出现了一颗龟年丹,昆墟山宁家都在凑灵石了。 龟年丹能为筑基境延寿四十年。 若他能得到龟年丹,至少让蓝家多了四十年喘息的时间。 可他派了那么多人去打听,却一无所获。 “龟年丹”的消息就像凭空出现似得,根本查不到来源。 可越是如此,蓝云楷越觉得真的有龟年丹。 正常渠道的龟年丹,轮不到蓝云楷觊觎,肯定会被牢牢掌控在那些势力庞大的筑基家族、甚至金丹家族的手中,不会流落到市面上。 只有来历不正的龟年丹,才有可能落到他手里。 “查!继续查!还有,派几个人盯着宁家。” “宁家的消息比我灵通,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蓝云楷对龟年丹充满了渴望。 然而他想到龟年丹的价格后,不禁有些心痛。 他想买到龟年丹,至少得八千灵石。 八千灵石,延寿四十年,看似很划算,可是他们蓝家没有这么多灵石用来给他延寿。 如今蓝家无筑基,他迫不得已才想用龟年丹延寿。 如果蓝家现在有筑基族长接任的话,蓝云楷肯定不会浪费八千灵石去买龟年丹。 维持一个筑基修仙家族,日常消耗的灵石很多。 靑丘山作为拥有二阶灵脉的灵山,每年给山林监付的租子就高达一千灵石。 精明的朝廷让修仙家族占据灵山,不会给他们留太多利润,每年的租子就占灵山大致产出的两三成。 除了租子,那些练气族人日常修行消耗、购买修仙资源都需要灵石。 蓝云楷这个筑基中期的族长,也不富庶啊。 ———— 桐古县,百壑山。 核心区的地下洞窟里。 这里作为以后徐家人商谈重要事情的地方,挖掘得很深、很宽敞。 徐福贵坐在主位。 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四人依次落座,还有【忠】字辈的忠澈和忠淮。 这些年徐家【忠】字辈有几人突破至先天之境,比如徐孝牛大儿子徐忠磊,还有徐忠钏。 但却没有多出一个练气修士。 徐家苦于缺少灵石,养不起这么多练气修士。 前几年徐忠磊突破先天后,徐孝牛提议说:先不将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的事情告知他。 在徐孝牛看来,他大儿子突破先天太晚,就算修仙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不如节省灵石、先让家族里现有的几位练气修士的修为提升到练气后期。 先提升个人上限,这是徐孝牛的观念。 众人经过讨论后觉得可行,并且商议定下一条规则:16岁之前没有先天的,先不告知他们桩功之秘,让他们修习武道。 16岁这个年纪是徐孝厚建议的,他当年十四岁先天。如今徐家在武道方面的资源更多,有充足的气血丸和五行丸,所以16岁到先天算是天赋还行。 这规则看似严苛,却一视同仁。不论是谁,都以这一规则来决定走上哪一条路。 是徐家当前的无奈之举。 (本章完) 第142章 嫡庶 第142章 嫡庶 “大牛,六子,忠澈,给你们一人一颗益气丹。” 徐福贵将从昆墟坊市买来的三颗灵丹分给他们。 徐孝牛和徐孝厚之前用过益气丹,知道其功效。 而徐忠澈是第一次拿到灵丹,他好奇接过盛装灵丹的玉瓶,轻轻打开瓶塞,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在普通人的鼻子中,益气丹只有灵丹浓郁的香味。 而在徐忠澈的嗅觉下,益气丹的气味中夹杂着一种种灵植独有的气息。 “爷爷,这益气丹有什么功效?” “能助益练气修士突破练气中期的小瓶颈。等到你练气三层完全练成,服用益气丹能一举突破到练气四层。怎么样,你能否分辨其中药材?” 徐福贵知道徐忠澈在炼药方面的独特天赋,然而灵丹比凡药的炼制难度高得多。 “我能闻到其中十几种灵植的气息,只是除了枯叶乌和炎杞,其他灵植我并未见过。” 这是徐忠澈的无奈之处。 他们徐家并没有那么多灵植,徐忠澈只见过炼制五行药汤的五系灵植。 徐福贵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决定去昆墟坊市或是靑丘坊市买些灵植苗、在体内空间多种一些其他品种的灵植。 炼丹非常艰难,可他们家有徐忠澈这个丹药之道的天才,必须好好利用。若是能给徐家开辟出炼丹传承,将福泽千百代族人。 徐福贵分发完灵丹,又取出一袋鼓鼓囊囊的灵石,足有一百五十枚。 “你们三个每人五十灵石。” 说着他将灵石分成三堆,分给三人。 徐家目前的修仙资源,主要集中在徐孝牛、徐孝厚和徐忠澈身上。 徐忠澈自不必说,他是给家族提供药丸的后勤保障。 徐孝牛是徐家目前明面上唯一的修仙者、仙官身份。 徐孝厚是武道和仙道同修,掌控家族最珍贵的上品飞剑翎纹飞剑,是徐家实力最强者。 他是徐孝牛在暗中的“利刃”,帮其解决劫修魔修。他是徐家的“盾牌”,守护百壑山的安全。 ———— 在场没分到资源的是徐孝云、徐孝安、徐忠淮。 徐孝云看着大哥和六弟分灵石,心中坦然,他早已接受自己不能修仙的事实。 他年幼时家里缺乏资源、气血丸都买不起,平时吃肉都得省着吃,再加上他不喜欢练武,就这么错过突破先天、踏上修仙之路的机会。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现在家里依旧缺灵石、那些灵石得分配在最有用的几人身上。 一家人总得有赚钱的,不可能全部脱产练武修仙。他,就是那个给家里赚钱的人。 徐孝安则是羡慕得很,他是由于天赋实在太差,气血丸加五行丸都无法帮他突破先天。 每次他们几人商讨重要的事情,他存在感最低,只能提一些无关紧要的建议。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子孙身上,希望他膝下能出个有出息的孩子。 可几个儿子似乎继承了他的“平庸”,武道上都没有天赋。 以前徐家要求的是突破先天就能修仙,现在多了限制:必须十六岁前突破先天。 徐孝安心里祈祷着,希望哪个孙子天资卓绝、早早突破先天,踏入修仙之门,让他徐孝安这一脉扬眉吐气。 还有徐忠淮,他七年前先天,放弃了修仙这一条路、将灵石让给了哥哥徐忠澈。 他虽然不修仙,但是踏入了修仙门槛,偶尔修行功法保持体内有一丝灵气,拥有练气修士的寿命。 ———— 徐福贵分完资源,提醒众人:“最近昆墟坊市那边不太平,听说有什么珍贵灵丹现世,大家低调些、别招惹上麻烦。” 听到他的交代,众人点头。 之后是徐孝牛:“爹,我有事和大家说。前段时间山林监裴监长强行塞给我三十枚灵石,让我推举他升任县令,我没直接答应,但…… 奇怪的是,没两天外界就传开,说他三十灵石收买了我。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是他无意间泄露出去的? 外界还有传闻,说我会配合他栽赃陷害吕家吕青昴是魔修。 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答应,真是子虚乌有。” “大哥,这件事我听说了,我以为你真选择帮裴家嘞。” 说话的是徐孝云,他在县城做生意多年,人脉广。 “我…我这是被裴万昌设计了啊。” 徐孝牛感到无奈,他被迫收了三十灵石,就成了裴家的帮手? “或许裴家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拉拢你,而是让吕家以为你倒向了裴家,来让他们产生危机感。” 徐孝云猜测着裴家的目的。 “让吕家产生危机感,这又是为什么?” 徐孝牛疑惑不解。 “……” 徐家几人讨论着。 就连吕家都看不透裴万昌,身为局外人的徐家更不可能看透。 一番商议无果后,徐福贵交代说:“不管怎样,你不要牵扯到吕家和裴家的纷争中。至于栽赃诬陷,更是不能做。” “爹,我知道。” 徐孝牛当然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做。 之后众人商议了几件家族不重要的杂事后,散去。 离开之时,徐孝牛从自己分到的五十枚灵石中取出三十枚给了徐孝厚。 “大哥,你又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有灵石俸禄,还有上次的女魔修、郡衙的赏赐快发下来了。先提升你的实力要紧。” 徐孝牛想让徐孝厚的实力先提升到练气八层、乃至练气九层的程度,这对徐家来说很重要。 虽说徐孝厚上次杀了练气七层的女魔修,但这还不够。 他是徐家最强战力,必须足够强大。 ———— 徐孝云走出百壑山的核心区,来到居住区。 他平时住在县城、处理云安酒肆的生意,最近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住在百壑山、让忠澈给他炼制一些滋补药丸调养身体。 他年轻时候,尤其是云安酒肆开张头几年,日夜操心、劳碌过度,还总是陪着大买主们应酬喝酒,导致身体亏空、落下了病根。 在【孝】字辈的几个兄弟中,他身体状况最差。 他在百壑山和妻子张彩霞住在一处环境幽静的宅院,空气清新、草成荫,气候很养人。 此时宅院门口,徐忠钞带着妾室柳芸在此等待。 柳芸打扮的枝招展,一袭色长裙,手腕带着金镯子,头发插着翡翠玉簪,亭亭玉立、婀娜动人。 徐孝云原本心情不错,远远看到二人却是变了脸色。 那柳芸的模样越漂亮,他越对其厌烦。 之前他儿子忠钞说为了生孩子,纳个妾,却没想到纳的妾室如此貌美。到底是为了生孩子,还是满足自己的色欲? 等到徐孝云走到近前,二人打招呼行礼。 “爹~~” “爹。” 柳芸颔首屈腿、随着徐忠钞的称呼叫了一声。 “嗯?” 徐孝云眉头皱起:“注意礼节,你该叫我太老爷。” “爹”、“家公”这类称呼是正妻叫的,不是小妾能叫的。 “是,太老爷。” 柳芸连忙改口。 “钞儿,怎么回百壑山来了?店铺里无事?” 徐孝云没理会柳芸,而是看向儿子徐忠钞。他在百壑山调养,让忠钞打理云安酒肆的生意。 平时柳芸不住在百壑山。 徐家在县城为其和徐忠钞二人置办了一套小些的四合院。 对于柳芸这个妾室,徐家可谓很大方。 “爹,小芸她有喜了,咱百壑山环境好,我想让她住在百壑山养胎。” 徐忠钞是专程送柳芸前来。 “有喜了?”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罕见的脸上露出喜色,下意识瞥了眼柳芸的腰身。 盘算时间,柳芸当妾室也就一个多月,肯定还没显怀,应该是刚发现有喜脉。 “既然是我徐家血脉,住在百壑山也合理。我给她安排住处。” “谢谢太老爷。” 柳芸恭敬道谢。 “爹,我先去给姝婕说一声,到百壑山还没给她说呢。” “去吧。” 徐孝云摆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他看着徐忠钞和柳芸离开的背影,不禁心疼儿媳妇马姝婕。 “唉,姝婕心里该难受了。” 马姝婕是他求来的、很满意的儿媳妇,却因为没生下孩子,让徐忠钞又娶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妾室。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如今柳芸过门还没两个月,就有喜了,对她肯定是个打击。 徐孝云一咬牙:“等到孩子生下来,过继给马姝婕当孩子。” 妾室的孩子过继给正妻,这个要求很常见。 在很多家庭里,嫡庶之分区别明显。 正妻生的孩子,那是嫡系。 小妾生的孩子,那是庶出。庶出的子嗣地位很低,有些甚至不被当做自家血脉,而是跟随小妾的地位、如同奴婢下人似的。 徐忠钞是徐家第一个纳妾的,这嫡庶子嗣如何区分,对于现在的徐家来说值得商榷,需要定下规矩。 ———— 另一边,柳芸在徐忠钞的带领下见到马姝婕,恭敬行礼:“见过夫人。” 马姝婕脸色不好看,这漂亮小妾似乎在向她耀武扬威似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柳芸,第一次是纳妾仪式上柳芸向她奉茶。 “怎么到百壑山来了?” “娘子,小芸她有喜了,我送她来百壑山养胎。” (本章完) 第143章 连环 第143章 连环 徐忠钞的话刺痛了马姝婕的心。 虽说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可未免来得太快。 “爹知道了么?” “嗯,我刚带小芸给爹请过安了。” “好。” 马姝婕点了点头,心中思虑:她身为夫人,得表现的大度一些,不能显得小肚鸡肠。 于是嘱咐柳芸:“你刚来百壑山不熟悉,有需要之处尽管提出来,我帮你处理。” “谢谢夫人。” 柳芸恭敬道。 随后,柳芸被安排住在了马姝婕宅院不远处一座院落里。一个是徐忠钞的正妻,一个是徐忠钞的妾室,住得近方便联络。 那院落本是设计用来给丫鬟仆从住的。 安排给柳芸住下,原本住在那里的十几个丫鬟仆从都搬去了别处。 虽说是丫鬟住的地方,但安排柳芸一个人居住,以她小妾的地位倒是合适,不算辱没。徐家还安排了一个丫鬟贴身侍奉她。 几天后,院落里。 柳芸慵懒的睡到自然醒,在丫鬟伺候下更衣洗漱:“今儿有什么饭食?” “主家说您有身孕,特意添加了几道菜,红枣莲子粥,燕窝冰……平时的鸡汤之类都有,今天还有清蒸鲈鱼,您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嗯……” 柳芸沉吟片刻,报出几道菜名。 丫鬟去准备饭食,她悠闲地来到院子里,看着团锦簇的园,心情无比美妙。 她发现在百壑山的生活比在县城还要好得多,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妾室,比那些小富之家的正妻日子还舒坦。 她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心想:这都是因为她肚子里有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她的待遇未必有这么好。 其实,并非徐家对小妾大方,而是徐家太阔绰了,随便在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对柳芸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 “等孩子生下来,我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再严重点,或许我的孩子都会被夺走。”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柳芸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攀上徐家这棵大树,她想再进一步、为自己逆天改命!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马姝婕身死、她上位当正妻,这辈子就不愁了。 过了二十年苦日子,该她享福了。 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在孩子出生前她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着急。 ———— 一段时间后。 夜深人静,距离靑丘山几十里外的一座荒山。 山脚下,蓝云楷打量着不远处那笼罩在黑色罩袍下的练气九层修士,不懂这练气修士哪里来的胆量售卖一颗价值八千灵石以上的龟年丹。 他的神识已经将对方扫了几个来回,但只发现对方身上有储物囊,不知晓其中是否有珍贵的龟年丹。 “就是你在找龟年丹买家?” 蓝云楷出声询问。 “是。” 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发出沧桑的声音。 他叫何叟,练气圆满,一百一十岁的高龄。 “先把龟年丹拿出来,我要验货。” 有八百个心眼的蓝云楷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呵呵,你当我傻么,蓝族长?” 何叟点破蓝云楷的身份。 “嗯?” 蓝云楷筑基中期的气势爆发,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蓝族长,在这靑丘山附近,我故意放给你蓝家族人消息,来的筑基大修士除了您,还会有谁?至于把龟年丹拿出来,我不会这么傻,你肯定杀我夺走龟年丹。 和筑基大修做生意,我肯定不会把龟年丹带在身上。 我必须先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会把龟年丹的存放位置告诉你。” 为了这一颗珍贵的二品灵丹,何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做了各种万全的计划。 虽说他的处境极为危险,堪称九死一生,但他不在意,冒这个险值得。 他寿命大限将至,迟早是死,不如赌一把晋升筑基的希望。 “你想要什么?” 蓝云楷想听听对方的条件。 “筑基丹。” “做梦!你一颗龟年丹,换一颗筑基丹?我要是有筑基丹,还至于来买你的龟年丹?” “……” 何叟提出的条件其实不算过分。 筑基丹和龟年丹谁更珍贵?大多数情况下,是筑基丹。 但是对于没有家族和后代的筑基散修呢?肯定龟年丹更有诱惑力。 或者是筑基八层、九层的大修士,延寿四十年能发挥出的作用也极大,不输一颗筑基丹的价值。 “八千灵石。” “多了,谁知道你龟年丹哪里得来,不值八千灵石。” “七千。” “六千。” “太少。”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下六千八百灵石的价格。 然而新的问题来了。 “蓝族长,你先去准备灵石。把灵石凑够了,我就把龟年丹的位置告诉你。” “呵,雕虫小技,就凭如此低劣的说辞也想诓骗我?” 蓝云楷也不傻,连龟年丹都没见到,就想让他出六千八百的灵石? “……” 何叟犹豫了片刻,随后掀开自己的罩袍,让蓝云楷看清自己的模样:“我名何叟,在薛家称号灰狼。薛家前段时间丢了什么东西,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等你打听好了,准备好灵石,咱们再谈。 下次见面的地点,我会告诉你蓝家族人,希望你别让我再浪费时间。” 听到“薛家”二字,蓝云楷瞬间身躯紧绷。 炼丹薛家,这是垣黎郡有名的、很神秘的炼丹家族,能炼制出二品灵丹譬如筑基丹、龟年丹等,大名鼎鼎! 蓝云楷本来对于外界传闻的龟年丹只有两成相信,剩下八成都是不信,毕竟风言风语的传闻没多少是真的。 从何叟口中听到“薛家”名号,他信了八分。 然而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去筹集灵石、或是调查信息真假,而是想拿下何叟,对其搜魂! “蓝族长,你不会想对我动手吧?呵呵。” 何叟刚转过身,又忽然回头,神秘一笑:“相信我,蓝族长,你肯定搜不了我的魂,我除了有保护魂魄的秘术,还有自尽丹药,肯定能在你控制我之前身死。 而你们蓝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本章完) 第144章 云泽山 第144章 云泽山 听到“相应的代价”这几个字,蓝云楷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一个练气修士威胁筑基?谁给他的胆量。 可偏偏蓝云楷信了,他心中忌惮,犹豫不决。 上一个在他面前吞服丹药自尽的,是童家家主童一焱。确实给蓝家造成很大的损失,让他承受了惨重的代价。 这次蓝云楷不敢再轻举妄动。 等到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远去。 “呼——” 他周身气流涌动,御空而飞,在夜色下留下一抹残影飞回靑丘山。 “六千八百灵石,不好凑啊。” 对方要求他六千八百的灵石购买那颗龟年丹,这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蓝家是筑基家族,想要拿出这么大一笔灵石也很吃力。 维持一个庞大修仙家族的运转,方方面面都需要灵石。收入和支出都是有定数的。 虽说有结余,却也没那么富裕。 “灵石不够,拿几株二阶灵植来凑吧。” 蓝云楷对那颗龟年丹很心动,不论如何,先凑够六千八百灵石再说。 不论是用阴谋诡计弄到手,还是想办法争抢,总之:他要得到龟年丹。 实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再用六千八的灵石购买。 半晌后,有人前来传信:“族长,跟丢了。” 蓝云楷不奇怪,以何叟的谨慎程度、就算他亲自去跟踪也难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不跟丢。 “罢了,过几天他会自己出现。你带些人去云泽山附近打探消息,看有没有何叟、灰狼、龟年丹有关的信息。” 虽说何叟信誓旦旦说龟年丹是从薛家弄出来的,但蓝云楷还是只信得过自家人。 “是,族长。” 族人领命离去。 ———— 桐古县的东南方向六七百里,有一座常年笼罩在白雾中的山脉,名曰“云泽山”。 湿润水雾夹杂着灵气之雾,积年不散,仿若天上的仙云。 然而坊间传闻云泽山很凶险,若是不小心误入其中,很可能会迷路、困在其中再也出不来。 附近死在云泽山里的百姓不知凡几。 住在附近县城的寻常人家都会教育自家小孩:不要靠近云泽山! 云泽山范围很广,绵延三四十里,其中有几座低矮山峰。其地下蕴有二阶灵脉,是灵地。 它与桐古县东北方向的靑丘山、西边的昆墟山形成偌大的三角形,桐古县就位于这个三角形区域内。 占据云泽山的是筑基炼丹家族:薛家。 云泽山的主峰“云泽峰”是其中灵气最浓郁之处,是薛家家主薛凡谕平时炼丹和修行的地方,只有少数薛家族人可以在这里修行功法。 云泽峰上还种植着一株株珍贵的二阶灵植。 二阶灵植的种植不像一阶灵植那么随意和轻松,每一株二阶灵植都需要苛刻的生长环境和精心的培育照料。 薛家作为传承多年的炼丹家族,对于灵植很了解,因此在种植灵植方面也颇有研究和心得。 此时,云泽峰上的薛家家族大殿内。 薛凡谕高坐主位,旁边还有薛为伍和薛艺渺。他们三人是薛家的筑基强者。 论实力,最强的是薛为伍,他是筑基六层大修士。 但他不掌握炼丹传承,是家族的武力担当。 家主薛凡谕,筑基五层,掌握炼丹传承。 还有薛艺渺,筑基二层,负责家族另一项重要事务。 “家主,还没找到灰狼。” 大殿下方,有薛家族人前来报信。其口中“灰狼”,正是何叟。 “废物,都是废物!”不等薛凡谕说话,脾气火爆的薛为伍怒道。 “一个练气修士能从云泽峰带走一颗龟年丹,你们还抓不到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说着薛为伍猛然站起身:“家主,让我去找,就算把垣黎郡翻个底朝天、我也得把他找出来!” 薛家三位筑基中年龄最大的是薛艺渺,她一头发、眼角已经浮现皱纹,却化了妆、脸上涂抹雪白的脂粉遮掩皱纹,还涂了腮红与艳红色的唇红。 她辈分却是最小的,对薛为伍说:“祖爷爷,你莫心急,那家伙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不知晓那人样貌气息,且等着,让他们去找。” 家主薛凡谕面无表情,伸出手在空中虚压、示意二人安静:“把悬赏再提高一筹,凡是提供其下落者,经我们薛家证实、可得五百灵石。” 五百?! 这个数目足够让那些练气修士疯狂。 薛为伍和薛艺渺都觉得悬赏500灵石太多,转念一想找到那个盗走薛家龟年丹的练气修士,能找回价值八千灵石的龟年丹,这么一算很值得。 薛家族人领命离去,大殿里只剩下三位筑基。 薛凡谕淡淡道:“龟年丹的事情你二位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哦?有什么隐情?” 薛为伍疑惑,他身为家族实力最强者,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计划。 “之后你自会知晓。” 薛凡谕没有解释。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他又看向薛艺渺:“你那边如何,最近有筑基丹主药么?” 薛艺渺摇头:“家主,筑基丹主药培养的难度太大了,而且基数少。要是你允许我把现在培养主药的规模扩大一倍……” “不用。” 薛凡谕打断她的话:“筑基丹不在于多,而在于恰到好处。偶尔练出一颗筑基丹,才能让其他家族趋之若鹜,多了反而不好、无异于资敌。” “靑丘山蓝云楷活不了多久,咱们早做打算,多捞点资源。” 他话锋一转,说起靑丘山蓝家的事情。 “……” 商议半晌后,他们讨论出粗略的计划。具体细节还需要商讨。 之后三人分别。 薛凡谕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中“软禁”着一个年轻的练气修士。 此人姓童,自称是炼丹家族童家的后人,前段时间主动找到薛凡谕。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不出所料的话,蓝家已经上钩。等到蓝云楷死了,蓝家撑不了多久,你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 薛凡谕盯着对方的眼睛。 童家年轻人气定神闲道:“放心吧薛家主,咱们都是炼丹家族,我的东西对你肯定很有用。” “如此最好。” 薛凡谕答应帮他对付蓝家,除了其允诺的好处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薛家很同情童家的覆灭。 对于童家的遭遇,同样是炼丹家族的薛家感同身受。 炼丹家族和寻常的修仙家族不一样,很不一样! 从炼丹家族开始售卖灵丹开始,立刻就会被其他修仙家族盯上。 灵丹太重要了,对于每一个家族来说都很重要。 丹师、炼丹家族在被所有人觊觎的情况下,如何小心翼翼发展、保证自身安全?需要万分谨慎、步步为营,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吞下”。 薛家从练气层次的炼丹家族成长到筑基炼丹家族,其中的艰难、谨小慎微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几天之后。 深夜。 蓝云楷再次赴约来见何叟。 他已经在云泽山附近打探到消息,得知确实有人偷走薛家的龟年丹,还被悬赏500灵石寻找其下落。 “那人说的是此处,怎么还不来?” 蓝云楷已经等待片刻。 就在他不耐烦之时,鬼鬼祟祟的何叟终于前来。 见到何叟之时,蓝云楷心想:若是拿下此人,就能去薛家领走500灵石悬赏了。 “蓝族长,灵石准备好了?” 何叟笼罩在黑袍下,开门见山。 “你先将龟年丹交给我。” “你先将灵石给我,我告诉你龟年丹所藏地点。” “你先说。” “……” 二人如此几个来回、陷入僵局,何叟作势欲走:“蓝族长莫浪费我时间,你不要龟年丹,那昆墟山宁家还等着买呢,只是他们出价不高我才来。” 说完何叟头也不回就走。 眼看其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蓝云楷连忙叫住他:“站住!我先给你灵石。” “这还差不多。你先给我灵石,我又跑不了。” 何叟走回来。 若不是他在其他地方卖不掉龟年丹,他才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交易。 其实,他一个练气修士不管在哪里出售龟年丹都很危险,容易丧命。之所以选择在云泽山附近,是因为薛家丢失龟年丹的消息能让他龟年丹的来历更可信。 蓝云楷手中出现一个三彩的精致锦囊,抛给何叟:“无主的储物囊,你看看。” 何叟接住储物囊,灵气带着神魂之力在其中查探,“看到”一堆一堆的灵石,还有几株二阶灵植。 “总共四千灵石,还有五株二百年的二阶灵植。” “那不对吧,少了点。” 何叟盘算着,二百年的二阶灵植,按照均价五百灵石算,是两千五百灵石,加上四千,是六千五百,还差三百灵石呢。 “储物囊还值三百灵石,刚好够。” 蓝云楷一枚灵石也不想吃亏。 然而何叟知道那几株二阶灵植肯定是价值偏低的那种,达不到均价,心里吐槽这筑基家族的族长过于抠门。 “蓝族长,你肯定有传讯灵符吧,给我一张,我离开后把龟年丹所在位置告诉你。” “怎么可能,你是想骗走灵石?你带着灵石离开,我去哪儿找你?” 修仙圈子里为了灵石坑蒙拐骗的事情太多了,蓝云楷不得不防。 (本章完) 第145章 毒丹 第145章 毒丹 “我现在告诉你,你杀了我抢回储物囊,我岂不是白白丧命?” 站在何叟的角度,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二人这次相互不信任的交易再次陷入僵局。 蓝云楷提出来:“我有千里追踪符,你别反抗、让我施放在你身上。你离开之后用传讯灵符告诉我龟年丹的位置,我若是拿到手,则交易完成。 你若是敢骗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杀你!” “……” 何叟还在思索的时候,蓝云楷又补充道:“千里追踪符的有效时间仅有十二时辰,你大可放心我事后找你。” “行!” 何叟点头同意,他们的这次交易终归要进行下去,若是再不信任、怎么能顺利完成? 只见蓝云楷拿出一张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符文印在何叟的身上。 何叟能感受到千里追踪符的效果,只要对方想找他、通过符箓就能感应到他的所在。 之后,蓝云楷又取出一对传讯灵符,将其中之一交给何叟:“你最多距离靑丘山五百里就必须给我传讯,否则我会以为你要逃走。” “蓝族长放心,我真有龟年丹,并非诓骗你。” 何叟收下传讯灵符,带着装有一大笔灵石财富的储物囊悄然离开。 ———— 半天之后。 蓝云楷能感应到何叟各种绕路、躲躲藏藏,到了远离靑丘山几百里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传讯灵符震颤起来、发出微弱光芒。 “来了!” 他连忙查看传讯灵符上的信息,得知龟年丹存放在庆平县县城的一家客栈里。 一次性的传讯灵符在传递完消息后化作灰烬。 “竟然藏得如此隐秘。” 蓝云楷心想。 “来人!快去追那人,尽量追回咱家的灵石!” 他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连忙派遣蓝家族人去追何叟。他不仅要龟年丹,还想保住灵石。 之前是怕何叟发现才不派人跟踪,此刻得知龟年丹下落、他撕下伪装的面具。 派出两个练气后期的族人去追何叟,蓝云楷则是第一时间飞往庆平县县城。 赶到庆平县县城,突兀从天而降的他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筑基大修士极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就是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的骚乱。扰乱百姓的生活秩序,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但蓝云楷为了龟年丹,顾不了那么多。 他找到何叟所说的那家客栈,在其中搜寻龟年丹。 何叟实在太谨慎,只说龟年丹藏在他住过的客栈房间,却不说具体在哪里,让蓝云楷费大量的时间寻找。 “神识也没发现,他不是骗我的吧?” 蓝云楷心中焦躁,又一番调查,终于在某个房间的地砖之下找到存放的龟年丹。 丹药玉瓶旁边还贴着一张“敛息符”,是能屏蔽筑基大修士神识的敛息符箓。 他迫不及待打开瓶盖,顿时二品灵丹的香气扑面而来:“没错,是二品灵丹!” 他见过二品灵丹比如筑基丹,其丹药品质凌驾于一品灵丹之上,是截然不同的气息。 珍重收好龟年丹,他通过千里追踪符查探何叟的位置。 如他所料,何叟在用传讯灵符传来龟年丹的消息后,就朝着远离靑丘山的方向飞离了。 “这个距离……还能追上。” 蓝云楷骗了何叟,他的千里追踪符效力不是短暂的十二时辰,而是二十四时辰。 他派出去的两个族人难以追上逃远的何叟,但他以筑基中期的速度去追练气后期的何叟、追踪符效力消失前肯定能追上。 刷! 他御空而起,感应着何叟的位置全速追击。 ———— 半个时辰后,蓝云楷感应到何叟停了下来。 “呵呵,不走了?真当咱们交易完成,我就放过你了?” 蓝云楷心情不错,对方不再远逃,倒是为他省事了。 然而过了片刻,他面色突变:来自千里追踪符的感应消失了。 符箓还没失效,却不再有感应,说明何叟死了。 “死了?!” 蓝云楷悬浮在空中,看着千里追踪符的感应消失的方向,心里很不爽。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个谨慎的家伙竟然死了。 此刻他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足有几百里距离,杀了何叟之人肯定会搜身、带走储物囊。 “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转身飞回靑丘山。 还好拿到了龟年丹,这笔交易不亏。 随后他想到若是何叟骗他、他没拿到龟年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没考虑到他半途被人劫杀这一茬,差点损失六千多灵石。” 回到靑丘山后,他给族人交代一声,迫不及待闭关服用龟年丹。 ———— 静室里。 蓝云楷掀开放着灵丹的玉瓶,灵丹香气萦绕在房间里。 他轻轻将龟年丹倒在掌心,用欣赏地目光注视观察。 晶莹剔透的龟年丹呈现雪白之色,却反射出璀璨的彩色光泽。 “价值近万灵石的灵丹呐。” 他不禁感叹,又有些庆幸,掌中灵丹仿佛有千斤重。 将灵丹含在口中,吞咽入腹,感受着灵丹药力在体内融化、随后运转功法。 灵丹化作一股股气息,在蓝云楷体内流淌。 充沛的灵气似乎让他修为都有所精进。 他运转功法、加速经脉内灵力流动,想要将灵丹完全消化。 然而突然间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汩汩流淌着的灵力洁白无瑕,却是突然化作黑色,侵染腐蚀他的经脉窍穴、骨骼肌肉。 “什么?!” 他突然睁大眼睛,强行止住运行的功法,“噗”喷出一口污血。 “上当了!” 这是他脑海中的想法。 他连忙压制住体内灵力的运转,封闭丹田,延缓了灵丹中毒素的蔓延。 这丹药是能害死筑基大修士的剧毒灵丹! “那、那修士用假灵丹骗我?” “不、不对。” 蓝云楷反应过来,一个练气修士根本拿不出如此高阶的毒丹。 寻常毒丹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筑基大修士。 能伪装成二品灵丹的毒丹,其炼制难度毫不亚于龟年丹这样真正的二品灵丹。 “是谁?难道是薛家?” 蓝云楷想不明白,他和薛家无冤无仇,什么时候得罪了薛家? (本章完) 第146章 阵匙 第146章 阵匙 仅仅片刻,仙风道骨的筑基大修士蓝云楷模样大变。 面如冠玉的他,浑身失去光泽、变成灰黑阴翳之色,熠熠生辉的瞳孔变得浑浊,眼窝凹陷…… 他灵力全部收敛于丹田,不敢调动一丝灵力。即使如此也只是延缓毒素的侵蚀。 “呵……”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惨笑,没想到自己英明一生、会以这样的方式殒命。 他如今的状态,除非是薛家送来解药加上龟年丹等大补的灵丹为他续命,或是金丹真人级别出手相救,否则他必死无疑。 “我本就没几年好活了,何苦急切地置我于死地呢。” 蓝云楷想过那个卖灵丹的何叟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却没想到二品灵丹是毒丹。 他估摸着自己筑基中期的底子还能坚持两三天,正好用来交代后事。 颤颤巍巍走出闭关的静室,他连神识都不敢动用,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来人,咳咳~~唤川胤过来。” “你是谁?” 蓝家族人疑惑看向他,等到认出他的时候浑身颤抖、连忙上前搀扶他:“族…族长?您怎么这样了…我去叫人,我这就去叫人。” 很快几个练气后期的蓝家族人匆忙赶来,为首的是蓝川胤。他练气圆满,是蓝云楷定下的下一位蓝家族长。 蓝川胤是蓝云楷的直系后代,按照辈分算,是蓝云楷的“来孙”。 子生孙,孙生曾孙,曾孙生玄孙,玄孙生来孙。 二人相隔五代。 “族长,您这是?!” 蓝川胤等人看到蓝云楷的这副模样,焦急又心痛。 蓝云楷是蓝家的天,他若死了,蓝家怎么办? “咱家中了他人的歹计,我误服了毒丹。” “毒丹?那龟年丹是毒丹?” 这段时间蓝家为了那颗龟年丹上下忙碌,知道蓝云楷服用的是龟年丹。 “是薛家干的么?我们找他去,和薛家拼了!” 几个练气后期的修士中有人叫嚣。 “别。” 蓝云楷摆摆手:“千万别去找薛家,他们不会认。事已至此,我顶多再活三天,该早做打算、安排后事。 咱家霸占靑丘山两千年,也该让出来了。我的情况不要声张,立即收拢咱家的灵植和灵符等资源,放弃靑丘山、去别处发展。 去个远离垣黎郡、没人知道我们蓝家的地方,从头发展,不急、慢慢来。 修仙之路无尽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此刻的蓝云楷褪去全身光芒,如同一个垂死老人挂念着家族的发展。 如果不是薛家的针对,蓝云楷不会这么干脆放弃靑丘山。 他知道薛家的毒丹只是其中一环,后续肯定还有别的针对行动。与其被人落井下石、不断折磨,不如趁早放弃靑丘山、保留灵石等资源,去别处发展。 没了筑基族长的蓝家,就是失去爪牙的老虎,不,准确的说:是霸占着二阶灵脉、生长着无数灵植的“肥羊”! “这是我的储物囊,里面最珍贵的是中品灵剑,还有一些灵石、灵植和符箓。保存好,千万别被人知晓。” 蓝云楷将“遗物”交给蓝川胤,其价值足以引起筑基大修的觊觎。 “还有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中托举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珠宝玉:“川胤,这是靑丘山聚灵阵的阵匙,你炼化它便可掌控这座二阶的聚灵阵。 我不知道它价值几何,想必是比筑基丹还要珍贵的宝物。若是有筑基大修士前来让你交出此物、转让靑丘山,你可收取一些灵石。 几千灵石不嫌多,几百灵石也别嫌少,就当做个人情。” 靑丘山起初并非蓝家开荒占据,而是另一个筑基家族。 那个筑基家族衰落,蓝家趁势崛起,捡了大便宜、将靑丘山买下来。 所谓的“买下来”,只是费很少的灵石占据靑丘山上的附属物、比如聚灵阵,以后由蓝家付给山林监租占靑丘山的灵石。 不然没有人给山林监支付灵石,靑丘山会被朝廷收回。 ———— 蓝川胤收起储物囊和阵匙,心情跌落至谷底。 在他们蓝家的历史上,历经数次沉浮,才得以在辉煌的时刻占下这座靑丘山,期间同样经历过“没有筑基族长”的危机时刻,可是都挺过来了。 然而这次的危机,似乎更严峻些。 放弃占了两千年的靑丘山,他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 他们蓝家就如同丧家之犬,要夹着尾巴逃离此地。 “召集练气中期以上族人,快!” 蓝川胤吩咐着。 蓝家虽然没有筑基接班人,但炼气期的修士很多。 占据靑丘山,哪怕是五系杂灵根的族人也能轻易修行至练气中期。 “蓝”姓的族人中,练气中期有上百人,练气后期有二十多人。 除了蓝家的修仙者,还有一些嫁入蓝家的女修士、或是入赘进来的男散修。 一百多人很快聚集起来,很多蓝家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们分队行动,练气后期带队、带领五到六个练气中期,将灵田中的灵植全部采挖收好。” 全部? “二三十年的灵植也采挖?” 灵植是年份越高、性价比越高。 “挖!十年的灵植也采挖。” 蓝川胤虽然心痛,可他知道这些东西不带走也是便宜了别人。 之后,他又安排人去采挖那些珍贵的二阶灵植、收回坊市里属于蓝家的灵符等资源。 蓝家众人在忙碌的时候,蓝川胤想到薛家、心中憋屈。 “我家费了六千八百灵石,换来一颗毒死族长的毒丹?!薛家太过分!” “必须去讨个说法!” 虽说蓝云楷交代别找薛家报仇,但蓝川胤不甘心。 他确实不敢找薛家报仇,他没那个实力,但是必须去讨说法,让薛家给个交代、或是返回那笔灵石。 薛家在垣黎郡名声响亮,在外面卖毒丹?传出去谁还敢买他们的灵丹? 蓝川胤仗着薛家还想保住脸面,带了两个练气九层的族人飞往云泽山。 ———— 云泽山。 家主薛凡谕和薛为伍在大殿中,面前躺着早已成为尸体的何叟。 “呵,啐!” 薛为伍吐了口唾沫,手中掂量着一个储物囊:“这家伙竟敢偷我们薛家的灵丹,真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他把龟年丹弄去哪儿了,这储物囊换走咱龟年丹,咱们亏了。” “那不是龟年丹。” 薛凡谕淡淡开口。 他炼制的二品灵丹能被练气修士偷走?怎么可能,除非是他故意的。 何叟,在薛家外号“灰狼”,是薛凡谕手下帮忙干些“坏事”的打手角色。 薛凡谕早已看出他有二心,利用其贪婪本性将其当做棋子,卖了个破绽让他偷走那颗毒丹。 之后对外散布消息说是丢了一颗龟年丹。 何叟信了,蓝云楷也信了,就连薛家的薛为伍都相信,更别说外界那些人。 “不是龟年丹?” 薛为伍纳闷,他们耗费那么大功夫寻人、找灵丹,结果不是龟灵丹? “是二品毒丹,已经被蓝云楷服用。一会儿蓝家的人若是找上门来,你去应对。” 薛凡谕运筹帷幄。 而薛为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准备追问的时候,有人传信:“报!外面三个练气九层,自称是蓝家的人,说咱们卖给他们毒丹、要讨个说法。” 啊? 薛为伍错愕地看着薛凡谕,被其说中了。龟年丹、毒丹、蓝家,到底怎么回事? 薛凡谕给他解释了几句,让他出门应付蓝家的人。 ———— “谁敢污蔑我家信誉?” 薛为伍从天而降,筑基六层的气息压得蓝川胤等人低下头。 三人行礼:“拜见筑基前辈。” “哼!” 薛为伍怒哼一声:“就是你们在此说我家卖毒药?说清楚,我家卖灵丹一向童叟无欺,你们凭什么来讨说法?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当你们诬陷、当场击毙!” 蓝川胤知道薛家实力强,可他不想放弃那六千多灵石:“是这样,前段时间有个叫何叟的,说在贵家族称号灰狼,有一颗龟年丹要卖……” 薛为伍听其说完,不耐烦道:“你们在那人手中买了龟年丹,算是在我们薛家买的?信口雌黄,荒谬至极,有什么证据?” “前几日贵家族不是发布悬赏,说有人盗走了灵丹么,还悬赏500灵石寻其下落。” “是有这回事,那人已经死了。那人确实盗走一颗灵丹,可我们没说是龟年丹啊,你从哪儿听说的?” 薛为伍的话有理有据。 薛家的悬赏,从来没提到龟年丹。 “这!” 蓝川胤黑着脸,知道他们蓝家是上了大当。 他们一点也不占理,知道那人被薛家悬赏、不能代表薛家,却从其中手中购买了灵丹。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薛家头上。 这个亏,只能蓝家吃下。 “快滚,再让我听到你们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薛为伍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云泽山。 蓝川胤三人只能无奈离开。 ———— 云泽山一间密室里。 薛凡谕来见那个自称童家后人的年轻人。 “蓝云楷已经服下毒丹,蓝家分崩离析就在近日。你们童家练出筑基丹的方法,该告诉我了吧。” (本章完) 第147章 主药 第147章 主药 筑基丹炼法,这是童家族人对薛凡谕的承诺。 先前胸有成竹的年轻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坦然惨笑,身体软下来:“薛家主,抱歉骗了你,我不知道。” “嗯?” 薛凡谕皱起眉头,眼神中杀意迸现。 年轻人来薛家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他报复蓝家的目的达到了:“我确实是童家炼丹传承的人选,不过不是嫡系亲传,不知道筑基丹炼法。 我脑海中有一些我家研究出来的灵丹丹方和炼法,算是答谢薛家主了。” 说着他从口中吐出“焰蚀丹”。 童家族人经常口中藏着一颗焰蚀丹,以便随时自燃、不被敌人搜魂。 此人知道自己无法离开,甘愿被搜魂。 薛凡谕二话不说,手掌抓住此人脑袋上。 半晌之后,他以搜魂术炼化了此人魂魄,其中确实没有筑基丹的炼法。 “唉,童家那些寻常一品丹药的练法,对我几乎无用。” 他心想。 倒也不是完全没用,其中有些地方可以用来改进自家的一品灵丹。 薛凡谕之所以想得到筑基丹的炼法,并非薛家不能炼制筑基丹,而是需要的“代价”有点大。 筑基丹,大幅度提升练气圆满突破筑基的概率,堪称逆天改命之灵丹。 想要炼制如此灵丹,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只是代价各不相同罢了。 薛家的筑基丹,需要的“主药”很特殊。 “凡俗求钱财,仙人觅长生。 法符器兽阵,百艺丹为先。 ……万物可作药。” 这是开创了炼丹薛家的先祖所作的一首打油诗,总共四句、每句十字,总共四十个字。 后来作为薛家的字辈。 其炼丹的理论是世间万物皆可作为炼丹的材料。 ———— 此时,云泽山深处。 雾气最浓郁的山峰,名曰“黑沼山”。 别处灵雾都是白色,此处雾气呈现出灰浊之色。 “快走!别墨迹!” “不想死就快点!” “……” 一个个穿着相同衣衫的中老年女修士押送一批少女前来。 这些少女小的七、八岁左右,大些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她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经历了各种惊吓与折磨,到了这里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各个行尸走肉似得在催促之下往前走。 眼神深处还有难以消散的恐惧和迷茫。 她们不知道被抓来、被买来的作用是什么,不知道前方笼罩在灰雾中的路通向何方。 她们在一口泉眼处停下来。 山崖上的泉眼,汩汩流淌出乌黑的泉水,顺着岩壁流下,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溪淌向远处。 乌黑的泉水散发出阵阵黑色的雾气,与周围浓雾混合在一起、将浓雾染得更浑浊肮脏。 “都脱了衣服,站在黑雾里,快!” 虽说少女们已经经历过毒打,此时依旧不敢动作。 她们距离黑雾还远,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令她们灼痛的气息。 那些女修们不再废话,亲自动手。 好在都是女修士,少女们没有面对异性的羞赧。 然而当她们被推到泉水散发的黑雾中,顿时发出惨叫痛呼。 那黑雾带着毒,如同一根根尖细的针、朝着她们的皮肤里钻。 有人哭喊着从黑雾中爬出来,又被一脚踹回去。 短短片刻,少女们身上脸上都被烫坏了似的,起泡流脓,惨不忍睹。 有人忍受不了毒素腐蚀之痛,晕倒在地。 就在这时,有人影从天而降。 薛艺渺的神识扫过这些少女:“这一批可有好苗子?” 一个满头银丝、练气九层的女修恭敬回道:“主上,有个五系灵根的,八岁。” 说着她伸手指向黑雾中一个瘦小少女。 那少女也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跪趴在地。 “不错,好好培养。” 薛艺渺微微点头,随后离开。 在她离开后,那些少女们被从黑雾中带走。 她们各个被毒的不成人样,只有少数人还清醒着、承受剧痛折磨。 “都过来喝灵药汤,这可是灵植熬制的药汤,可解毒、治疗你们此刻的痛苦。” 有人端着一碗碗药汤,喂那些少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喝下灵药汤后,少女们的痛苦消失,身上腐烂的皮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半晌之后,她们只剩下淡淡的疼痛和心理阴影。 其中喝下灵药汤后变化最大的,是那个五系灵根的少女,她服下药汤后身上几乎恢复如初。 并非所有少女都如此幸运。 有几个人因为承受不了毒雾,直接死了。 也有几人喝下灵药汤之后难以吸收灵气和药力…… 这批五十多人到达云泽山的第一天,就有好几人殒命。 ———— 薛艺渺沿着黑泉汇聚的溪流往前走,见到一汪几丈方圆的水潭。 那水潭中的水,全是乌黑毒水。 阵阵浓郁的黑雾从潭水中飘散向各处。 那黑雾已经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剧毒,却有几人在散发雾气的潭水中浸泡。 一妙龄少女盘膝坐于潭中,其大半身躯没入水面之下,只露出白皙锁骨之上的嫩白脖颈和脑袋。 剧毒黑色潭水,对她像是没有作用。 她呼吸吐纳、运转着功法。 薛艺渺打量着水潭中的几人。 同一批送来的那么多女娃,还活下来的就这么几个。 其中她最满意的,当属“梦魇”:那女孩已经板上钉钉能成为炼制筑基丹的主药。 至于其他几人,有可能成为主药,也有可能成为那些为薛家干活的“女修”,为他们在外界抓人。 能活到现在的,薛家在她们身上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可舍不得她们轻易死去。 二三百个女娃,活下来的就这么几个,每一个都有其价值。 能培养出一位主药、让薛家炼制出一颗筑基丹,这个代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说二三百个凡人的性命能换来一颗筑基丹,不知道能让多少练气圆满修士、筑基家族趋之若鹜。 可偏偏这是上不得台面的魔修手段,只能暗中偷偷进行。 薛艺渺又观察了片刻,转身离开。 ———— 水潭中,梦魇睁开眼。 她刚才察觉到薛艺渺在观察,所以哪怕修行结束也没有睁开眼。她很讨厌那个人。 在薛家,她们这些被培养的女孩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所有人都不能提及以前的事情,包括名字。 她已经快记不清那个名字了,已经十年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哗啦”一声,她从水潭中站起身走出去。 以灵气驱散身上黑色的水迹,她穿上衣服,去领取属于自己的灵丹和灵石。 浸泡毒潭修行后,必须服用灵丹解毒。 在她起身不久,身后另一位姑娘也起身。 梦魇领取了一颗灵丹和一枚灵石,碰到同样领取灵丹的姑娘。 “银铃,这枚灵石给你。” 梦魇地位特殊,所以能多领取一颗灵石。 “谢了。” 银铃收下灵石,她体质差一些,若是仅靠灵丹的话无法消解体内毒素。 (本章完) 第148章 元煞功 第148章 元煞功 银铃一头犀利短发,目光锐利。 她来到云泽山已有十年,今年二十岁,因为声音清脆如铃铛被薛艺渺赐名“银铃”。 她原名孟姣姣,是被贫寒农户卖掉当丫鬟的女娃。 以她的资质,本不可能在薛家残酷的“培养主药”过程中活到最后。 被从桐古县带走的时候,她结识了小一岁的徐忠汐。两个女孩相互鼓励、相互依偎,才能在无数痛苦与折磨中活下来。 徐忠汐,被赐名“梦魇”。 她被抓来的时候,由于桩功二层、体质远超寻常女孩,又因为服用过不少五行丸,其体内五系灵根有了雏形。来到云泽山后,她在“培养”过程中的表现比其他人好得多。 她修行功法的效率更高,对毒素的耐受性更强,因此常常将自己的灵药汤等资源分一部分给孟姣姣。 在资源的帮助下,孟姣姣才得以活到现在。 二人领了灵丹和灵石,返回住处。 她们的住处距离毒潭不远,只是几间简陋的屋子。在这黑沼山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没有秘密可言。 孟姣姣服下解毒灵丹,手掌中攥着灵石,席地盘膝而坐,修行功法。 她修行的功法名为《元煞功》,又叫《玉女元阴功》。 此功法只有女子能修行,且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吸纳天地之间阴煞之气化作体内灵气。 最初的时候,修行此功法也需要类似于修仙灵根的特殊体质。 经过薛家的研究,以特殊毒素腐蚀身躯、再以灵药治疗毒素,如此多次反复可改易体质,让普通女子也能修行《元煞功》。 治愈毒素的灵植药性被吸收沉淀在体内,积年累月,可将人体培养成“宝药”。 代价就是过程中有些人承受不住、被毒死,或是在毒素与灵药的不断循环中被折磨崩溃。 因此薛家刚开始就会通过种种方式筛选,“淘汰”掉一批人,免得浪费资源。 “淘汰”,即死亡。 ———— 孟姣姣承受了毒素十年的折磨,每次浸泡毒潭后依旧痛苦难忍。 服下灵丹后,她的痛苦削减大半。 之后运转功法,将掌中灵石的灵气吸收干净。 元煞灵气在她经脉与丹田气海内形成周天循环。 由于常年沾染毒素,她的灵气中也带着剧毒,无形中增加了实战能力。 但因为毒素过多,她成不了筑基丹“主药”,而是被培养成给薛家卖命的“魔修”。 她目前的境界,是练气五层。 十年时间从毫无资质的农户之女到练气五层修士,这就是薛家的本事。 不远处,徐忠汐也在修行功法。 不同的是她的灵气中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毒素。 服下灵丹、运转了几遍《元煞功》,将灵丹药力消化后,她开始练桩功。 《五行桩功》前两层,第一层五式静桩,第二层十式静桩。 以她目前的修为,练桩功对她的实力提升毫无作用,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传桩功同样可以消解灵气中的毒素。 她和孟姣姣一样是练气五层。 等到她练气圆满之时,便是成为筑基丹“主药”被炼制之时。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黑沼山上这些女子,不知道她们被培养的目的是什么,她们被动接受着各种安排,被薛家洗脑、改变思想。 ———— 另一边。 蓝川胤三人从云泽山返回靑丘山,途中遇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修士。 “什么情况?” 他们匆忙赶回靑丘山。 此时,靑丘山上的蓝家族人已经乱成一团。他们得知族长蓝云楷将死,蓝家完了! 蓝川胤听说了另一件事:外界疯传蓝云楷已死,蓝家无筑基,大量劫修、魔修在靑丘山附近出没,等着趁乱在靑丘山捞上一笔。 “落井下石,欺人太甚!” 蓝川胤感觉到这是早已针对蓝家设下的阴谋,族长还没死,却有那么多劫修、魔修有备而来。 这是不想给蓝家留活路。 靑丘峰上,蓝家家族大殿。 蓝云楷躺在座位上,气息更加萎靡,只剩下最后一时半刻的时光。 他的面前,是蓝川胤带着蓝家练气中期以上的一百多人。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唉~” 蓝云楷气若游丝地叹了口气。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猜到了是谁将蓝家整的这么惨。 对蓝家这么怨恨的,又能造成这么大动静的,是几乎被灭族的童家,还有周围几个等着分一杯羹的筑基家族。 靑丘山附近的那些筑基家族,肯定不介意在分崩离析的蓝家身上咬下一块肉。 “川胤~~” 他轻轻抬起手。 “族长。” 蓝川胤连忙蹲在他身边,听他最后的遗言。 “若是有筑基大修士愿意护一下我们,散尽家财也无碍。什么灵植灵符,灵石资源,都不及给我们保留几支血脉。” 蓝云楷交代着。 他看清了蓝家的局面,若还想保住资源,则会面临灭顶之灾。 靑丘山附近的劫修? 呵,什么劫修,不过是附近散修、修仙家族的族人罢了,其中怕是还有筑基修仙家族的人。 他们披上黑袍就是劫修,掀开黑袍就是正经散修和家族修士。 “咳咳~~” 蓝云楷突然猛烈一阵咳嗽,溘然长逝。紧接着浑身融化,化为一滩灰浊液体,连尸身都没留下。 “族长!” 蓝家族人纷纷跪地。 哀悼片刻,蓝川胤猛的起身,回身看向众人,眼神凌厉凶狠。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接下来大家听我号令!” 他们蓝家占据靑丘山两千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那些劫修魔修能欺负的? 蓝家练气后期二十多人,练气中期百来人,练气初期的修士也有一百多人。 这么多练气修士,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灵植都采摘下来了吧?” 两天前他就号令族人采摘所有灵植。 “都采摘了,包括灵植苗。但是储物囊不够,我们的储物囊都装满了,还有很多灵植装不下。” 练气后期修士的储物囊,小的不过三尺见方空间,有一丈见方空间就算很大的了。 “把价值高的灵植装进储物囊,其余装不下的就让普通人藏在身上。” 蓝川胤吩咐道。 他们蓝家的普通族人足有五六万人,都生活在靑丘峰的山脚下负责种植灵植。 每个人身上藏一两株灵植,很轻易就能带走所有灵植。 “再商量一下分头撤离的路线。” 蓝家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汇合在一起逃离,必须分散隐蔽地撤离。 他们商量着各种逃离的方式和办法,还商量以后若是侥幸活下来,会改姓改名隐世而居,又约定好若是有侥幸传下去的蓝家分支、以后该如何相认。 ———— 桐古县,苍梧山。 在蓝云楷撒手人寰的同一天,恰好吕易松也在家中逝去。 床上。 吕易松已无声息,他手中握着自己的仙官令牌。 那灵玉令牌在他死后,忽然失去光泽、成了一块普通的白色玉石,又“咔嚓”一声碎裂成几瓣。 仙官令牌其中有吕易松的魂魄气息,他死后令牌自然碎裂,与此同时垣黎郡郡衙也会得知他的死讯。 房间里站着一位位吕家族人。 吕青昴跪在床边,泪水不禁滑落。 其他人都沉默低头,心情悲痛不已。 在场的人中,姜皓表面一副悲痛,心里却是窃喜:终于熬走了这个老头。 此刻他是练气九层的气息。 吕家给他的四百枚灵石使得他短时间从练气八层提升到练气九层。 许久后,吕青岩看向姜皓:“郡衙很快就会派人来,你有几成把握升任县令?” 在场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姜皓身上。 吕易松死了,吕家就只能靠姜皓撑门面。 “九成九。” 姜皓如此回答。 “那就好。” 众人见他如此自信,松了口气。 ———— 半天时间后。 垣黎郡郡衙来了位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名叫屈云崖。 由于吕易松在郡衙的记载中寿命大限将至,因此不像荆卓死时那么受到重视。 屈云崖到达桐古县,在苍梧山调查到吕易松是突破筑基失败、正常死亡。 之后他召集桐古县的三位仙官:姜皓、裴万昌、徐孝牛。 县令比普通仙官高半级,一般从本县仙官中提拔。 屈云崖询问三人:“你们觉得谁担任县令合适?” 率先说话的是裴万昌,他恭敬道:“屈大人,我推举县督姜皓。他在我们三人中资历最老,修为最高,这些年立下功劳无数。 这县令之职,他当之无愧。” 说完裴万昌还朝着徐孝牛使眼色。 啊? 徐孝牛纳闷,之前裴万昌不是要和姜皓竞争的么?还给他送了三十枚灵石。 他正愁该怎么办,见裴万昌都推举姜皓,他附和道:“大人,我也认为姜县督最为合适。” 这下不用纠结了。 姜皓谦虚道:“承蒙二位同僚抬爱……” 屈云崖见三人的意见如此一致,想必私下早就说好了。若是有分歧的话,他不介意收点好处帮帮忙。 既然三人已经决定,他点头:“既然如此,县督姜皓升任县令。下任县督还等郡衙安排。你仙官令牌交予我,新的令牌过段时间会送来。” 最后一句话是给姜皓说的。 “谢屈大人。” 姜皓双手递上自己的仙官令牌。 下次他再拿到仙官令牌,上面的【县督】会变成【县令】。 屈云崖没有停留,飞身离去。 ———— “徐司长,最近劫修和魔修出没频繁,你可得提高警惕,保证咱桐古县百姓的安全。” 姜皓提醒徐孝牛。 靑丘山蓝家的事情早已传遍方圆几百里,修仙者人尽皆知。 “是,姜县令。” 徐孝牛应声。 “姜县令,咱俩找个地方喝一杯?” 裴万昌和姜皓显得很熟络。 “好啊,哈哈,正好庆贺一番。” 姜皓和裴万昌并肩飞离。 留下满脸莫名的徐孝牛:“他俩不是对头么?怎么我成多余的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不掺和两家的恩怨挺好。 至于吕家和裴家怎么样,和他关系不大。 “最近靑丘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附近陌生修士多了不少,得回家提醒他们。” 桐古县距离靑丘山不过三四百里。 徐孝牛预感这次混乱很可能波及到他家,必须早做准备。 ———— 百壑山。 核心区,洞府里。 徐忠澈正在炼制丹药,面前丹药炉正在翻舞。 “冷火!” 在他的控制下,本来亮黄色的灵火忽然间变成了冷白色。 他的手快若幻影,在炉中添加几味药材。 又过了片刻,丹药炉“咚”一声落地。 掀开炉盖,顿时滚烫热气四散。 等到白气散尽,露出其中一颗丹丸。 “终于成了。” 徐忠澈打量着这枚丹丸的成色,发现品相不是很好。 不过在他的多次尝试下能练出这种品相的丹药已经极为难得。 这枚丹丸是他研制出来的“半灵丹”气血丸,其中药材枯叶乌被他替换成了年份不高的灵植枯叶乌。 之前他多次尝试炼制半灵丹失败,在徐福贵分发了灵石和益气丹后,他修为提升到练气四层。 又多掌握了《九焱灵火诀》中的一种灵火:冷火。 再加上服用灵丹“益气丹”的领悟,这才让他勉强炼制出一颗半灵丹。 “枯叶乌有对应的灵植,可气血丸中还有不少药材没有对应的灵植,只有普通药材。根据药性更换药材,这个难度更大。” 徐忠澈心想。 如果别的丹师知道徐忠澈的想法,肯定大为惊讶。 别的炼丹家族有那么多经验、还得耗费无数人力和资源才能研制出一种灵丹炼法,而他竟妄图通过自己一个人来炼制出灵丹。 “给六叔尝尝。” 这半灵丹气血丸,徐孝厚尝试最为合适。 洞府之外的山林中,徐孝厚正在练桩功,拳脚呼呼生风。 他的修为也有所精进,灵石加上一颗益气丹,他练气修为突破到练气五层。 《五行桩功》是宗师境二重,即将突破至宗师境三重。 “六叔!” 徐忠澈见徐孝厚刚练完一遍桩功,连忙上前。 “我刚练出一颗气血丸,您尝尝?” “好。” 徐孝厚好奇接过那枚还带着余温的气血丸,扔进口中吞入腹。 “六叔,我、我刚想说,要是发现不对劲就吐出来。” “……” 徐孝厚愣了一下,突然捂住肚子蹲下、一副痛苦模样。 “六叔!” 徐忠澈连忙上前,心中纳闷:不应该啊,这半灵丹再怎么炼也不会有毒。 却见徐孝厚起身:“哈哈,吓唬你的。放心吧,我相信你的本事。” “六叔你……” 徐忠澈一时无言,同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徐孝厚再次练桩功,加速腹中气血丸的药力消化。很快他察觉到不同,这枚气血丸中的气血之力更浓厚、且更易吸收,其中夹杂着一丝灵气。 “破!” 他体内滚滚内劲盈满经脉,充斥着生死命穴和主要窍穴,猛的钻入几个次要窍穴中。 宗师境三重! 等到内劲完全充满、连通全身七百二十处窍穴,便是宗师境三重圆满。 宗师境三重之上是大宗师,目前桐古县没有这个级别的武者。 “这气血丸挺好,气血之力足,易于吸收……” 他做出评价。 这时候,徐孝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唤二人商议谈事。 (本章完) 第149章 群魔乱舞 第149章 群魔乱舞 地下洞窟。 依旧是徐福贵坐在主位,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还有徐忠澈和徐忠淮,七人商议家族大事。 “云泽山有个炼丹的筑基家族是薛家,族中出了个叛徒、盗走一枚灵丹。 外界传言说是龟年丹,结果蓝家族长蓝云楷买走那枚灵丹、服用后被毒死了。 靑丘山没有筑基守护,又有大量的资源,因此那些心怀不轨的劫修魔修都从各地赶来…… 我听说的情况就是这些。”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消息渠道更广,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毒丹? 徐福贵想起自己之前在昆墟坊市听说了“龟年丹”,当时是昆墟山宁家想凑灵石购买龟年丹。 怎么变成了毒丹? 筑基家族之间的阴谋诡计、相互算计徐福贵不得而知,但他们引起的动荡会波及到实力孱弱的百壑山徐家。 “大牛,你把秀莲接到百壑山来住,还有忠磊一家和忠垚,都搬来百壑山。 这段时间不太平,大家除非必要、否则不要离开百壑山。” 徐孝牛平时在伏魔司办公,妻子陈秀莲和他住在县城。 还有他两个儿子忠磊和忠垚。 忠磊已经成婚生子,他只练武道、并不知晓灵根的事情,平时也是住在县城。 “嗯,我这段时间也不去衙门了,就在百壑山。”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缉杀劫修、魔修原本是他的职责范围,可这次靑丘山事件显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桐古县伏魔司能插手的。 他如今练气六层的修为,作为家族的主要战力之一、最好留在百壑山守护家族。 “云安酒肆那边是忠钞在管?交给店里的伙计吧,让他也回来。” 徐福贵又看向徐孝云。 “知道了,爹。” 徐孝云点头应声。 交代完这些重要事情,众人各自散去。 徐福贵回到自己修行的专属洞府,进入体内空间。 家族宝树的树干旁边,放置着一个檀香木的精致箱子。 他掀开木箱,其中二十几枚灵石折射出光泽。这些是他留作急用的储备灵石。 如今外界混乱,劫修和魔修出没,难保不会有歹人趁机作乱、危及徐家众人的安全。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顾不得节省灵石了。 “我现在距离练气六层不远,再有十几枚灵石恐怕就能突破。” 徐福贵如此考虑,从木箱中取出两枚灵石,双手各攥着一枚,盘膝坐定修行功法。 精纯的天地灵气从灵石中流入体内经脉,汇入丹田气海。 一遍一遍的周天循环,丹田内的灵气缓缓增加。 两天时间后。 徐福贵运转了上百遍《灵农练气诀》,消耗18枚灵石,突破到练气六层! “我练气六层,飞剑术三层,还有下品法器袖里飞剑……” 他估摸着自己的实力,在练气中期修士中属于顶尖的。 “继续,冥想练魂!” 他修行《冥想练魂诀》,增强神魂之力。神魂之力可以提升飞剑术的威力。 ———— 百壑山,居住区。 在徐孝牛一大家人搬来之后,更显得热闹了。 “六叔,我前几天突破先天二重了,就是拳脚功夫不到位。” 徐忠磊向徐孝厚请教。 还有他弟弟徐忠垚,今年十八岁,即将突破先天。 徐孝牛没有告诉二人五行桩功之秘,打算让二人只修武道。 徐家的武道,只有《五行桩功》。之前徐孝苟在的时候,还能教给他们一些罗汉拳之类的拳脚功夫。 现在却是不行了,那些都是别家武馆的拳脚功夫,他们不适合“偷师学艺”。 “我之前教你们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我有所完善和领悟,今天全部教给你们。” 徐孝厚前段时间将他哥三苟创造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完善好,还没教给其他人。 他教导徐忠磊、徐忠垚五行体术,心中思虑着再为家族研究出五行桩功剩余的四系体术。 以徐家目前灵石急缺的情况,武道一系依旧需要开发。 未来几十年,徐家很多人都会以武道为主。 另一边。 徐忠淮将自己的娘亲傅智怡也接到百壑山。 两年前傅智怡她爹傅圆镇逝世,金刚门由傅家两个儿子接手。 当时忠澈和忠淮想将傅智怡接到百壑村,可傅智怡怨恨徐孝厚不愿意前来。 这次徐忠淮苦苦劝说,总算把娘亲接来。 “娘,你看这边环境多好,风景多美。你就住在这边养老,带带孙子,闲了就去找我那些婶子们玩牌,她们都可好了。” 傅智怡年近半百,呈现出年老妇人的模样,她询问忠淮:“你大哥这些年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娶妻成婚?你也尽快生个二胎。” 她不知晓徐家的秘密,只知道很多年前徐忠澈被送到一个炼药的家里学习炼药丸。 “大哥他自己不着急,我一会儿叫他过来您当面催他。” ———— 柳芸居住的院落里。 “老爷,你看我做的糕点怎么样?” 她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端着一盘糕点来到徐忠钞面前,翘起兰指捻起一块糕点、让徐忠钞品尝。 她身为小妾,对徐忠钞的称呼是“老爷”。 徐忠钞张开嘴,那糕点被塞到他口中:“好吃、好吃,小芸你怀着孩子,就别自己忙了,有什么活儿让丫鬟做。” “丫鬟做的和自己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再说我还没显怀呢,不碍事。” 柳芸伸出手指,擦拭徐忠钞嘴边糕点的残渣。 “老爷,你给夫人送些呗,就说是我亲手做的,是我的一份心意。” 听到“夫人”二字,徐忠钞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他挤出笑脸:“行,你真是有心了。” 他从县城返回百壑山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柳芸这边,实在不想面对马姝婕那副容貌。 不仅是长相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在柳芸这边是“老爷”,过得很舒心。 可是在马姝婕那边,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连点零钱都要不来。 “老爷,我这糕点做的还不太好吃,可能是百壑山没有我要的配料。我去县城采买吧。” 柳芸忽然说道。 “去县城?要不我让人送来吧,最近不太平,我爷爷让大家尽量别离开。” “我的配料得自己调,来回一趟一天足矣,不碍事。” 柳芸要去县城准备些东西。 “好吧,那我找个家丁护送你。” 徐忠钞看着柳芸那张漂亮脸蛋,没有拒绝。 他们百壑山雇佣了一些护山的家丁,防备有人悄然潜入、偷盗药草田的药材等。那些护山家丁,弱的是高阶武者,还有两个先天武者。 ———— 靑丘山附近,这两天修士越聚越多。 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劫修、魔修,后来甚至有垣黎郡之外的劫修团伙闻风而来。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对蓝家发动围攻。 一是蓝家虽然没有了蓝云楷这个筑基族长,但整体实力并不弱,二三百个练气族人。 二是他们没有正当理由,二话不说冲杀?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劫修,被反杀活该。 再说,没有领头的“出头鸟”,谁也不想先露头。 然而随着修士越聚越多,鱼龙混杂,混乱的风暴即将到来。 这些聚集在靑丘山附近的修士,全都是想着浑水摸鱼、心怀不轨之徒。 如此多“恶徒”聚在一起,必生事端。 其中练气后期修士不在少数,因此练气中期修士也只能低调、不敢张狂。 “站住,别动!不想死的话,把你们身上的灵石宝物都交出来!” 笼罩在黑袍中的练气八层修士从天而降,他手提一柄丈余长的上品法器大刀,声音扭曲变调。 他是专职抢劫的劫修,来靑丘山趁火打劫。 劫蓝家族人是劫,劫其他修士也是劫,只要能得到好处、没区别。不过他从不抢普通人,因为屠杀凡人更容易引起伏魔司的缉杀。 此时,被他拦住的是三个练气中期的修士。 别看他以一敌三,却丝毫不怵,因为他的实力在同阶修士中都属于顶级,更别说面对三个练气中期修士了。寻常散修的斗法手段单一,连法器都极少有。 “刀哥?自己人啊刀哥。” “你们认得我?” “刀哥,您一柄法器大刀威名赫赫,一眼就认出来了。咱们在清河郡合作过。” 说着,三个修士中修为最高的掀开自己罩袍:“是我啊刀哥。” “哦,原来是你们。真是巧,在这儿碰上了。” 练气八层劫修收起自己的法器长刀,他认得面前这三人:同样是专干抢劫的劫修,手段颇多、实力不弱。 “刀哥,怎么不劫那蓝家,在这儿劫道?” “那蓝家和乌龟似的,不敢出来。好歹是筑基大家族,练气后期有二三十个,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就这么耗着呗。 我守了好几天了,没蹲到蓝家族人,反而杀了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赚了十几灵石。” “刀哥不知道靑丘峰东边坊市山的事情?有人号召在那里集合,商讨攻山之事哩,我们正要赶去。” “哦?走,去看看。” 几位劫修赶往坊市山的方向。 (本章完) 第150章 郡营副将 第150章 郡营副将 原本开着店铺、热闹的靑丘坊市早已人去楼空。 坊市山上,聚集起大量的练气修士,数量上千。 其中练气后期修士足有上百人。 论数量和实力,他们足以碾压靑丘山上的蓝家族人。 但他们来历复杂,有远道而来的劫修魔修,还有附近一些和蓝家有旧怨的修士家族,以及筑基家族的人混在其中。 总之,他们哪怕集合起来,也互相提防、难以真正信任。 各个笼罩在罩袍之下,不愿露出真容。 三三两两的团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时候,有练气九层的修士升空,悬浮在空中十几米,以灵气增幅音量。 他先朝着众人客气拱手:“大家安静一下,请听我说。” 练气圆满的气息扩散,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实力足够强,其他人才愿意听你说话。 “众人从各处来此靑丘山,所谓何事不必我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大家缺少的,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蓝家在靑丘山两千年,欺压过的修士们不知凡几,还缺理由? 大家不妨畅所欲言,细数蓝家罪过,一起讨伐蓝家!” 他的声音响彻方圆几里,在场的修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先给大家起个头,我家原本是靑丘坊市上租了一家店铺、卖灵植的,我家在庆平县有灵地。因为我家灵植卖得便宜些、生意好,蓝家就违背契约,数次增加店铺的灵石租金。 迫不得已之下,我家只能关了店铺离开,而损失的租金蓝家一枚灵石都不退。 欺压我是练气家族罢了。” 他如此说,立即引起一群人的共鸣。 “我在蓝家购买绘符材料被坑过。他们说灵符很好绘制,只要买下符笔、符纸等绘符材料,很容易就能学会一两种符箓的绘制。 结果我费大价钱买了绘符材料,他们根本不教!” “……” 他们所说,都是一些被欺压、或是被蓝家坑的过往经历,少的散修被坑几灵石,多的练气家族被坑几百灵石。 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甚至怨不得蓝家。 但此刻他们只顾着给蓝家泼脏水。 就在此时,一人掀开自己的罩袍:“我姓童,名童代承,我爹童百烈是童家灵丹阁负责售卖灵丹的。我们童家被蓝家污蔑偷盗蓝家重宝,但大家众所周知,蓝家是觊觎我家炼丹传承! 不顾我们上千年相互伏助的交情,忘恩负义,几乎屠尽我家族人! 蓝家该死!” 其实此人并不姓童。 童家幸存的族人没有多少,此时都销声匿迹了。 由于童家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就算他冒充童家后人,也没人会发现。 “蓝家作恶多端,该死!” “冲~~” 他们本就只是缺少借口,此时细数蓝家罪行之后,犹如进行了“誓师大会”,一窝蜂涌向靑丘峰。 ———— 靑丘峰。 蓝川胤站在硕大的镇山石上,看向坊市山的方向。 以前族长蓝云楷最喜欢站在这里俯瞰四方,现在是他。 然而蓝川胤实力不够,看不穿这层层灵气凝结的雾气。 他看不到,但他已经知晓:大量的劫修在坊市山集合,商讨着前来攻打蓝家。 早在几天前,蓝川胤准备分散部分族人逃命,却发现几乎没有活路。 那些劫修不敢攻山,但是在附近蹲守。 蓝家族人带着灵植等资源,不可能在那些人的追杀下逃走。 于是他陷入了两难:驻守靑丘山,是慢性死亡。 四散逃亡,会损失惨重。 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希望,见那些人不敢攻来,因此没有让蓝家族人四散逃命,等待那一线生机。 “我家这靑丘山二阶灵地,就没有一个筑基大修士看中?” 蓝川胤疑惑。 他的一线生机,就是筑基大修士。 只要有筑基前来,他就能谈条件。付出足够的代价,请筑基大修士护下蓝家! “难道只能鱼死网破了么?” 他无奈,回身看向一个个神情紧张的族人。 “让他们准备拼命吧。” 蓝家普通族人足有数万人,其中先天强者不少,再加上二三百练气修士……哪怕是四散逃亡,也总能逃出去一部分,只是会损失惨重。 再说,伪装好身份的话,谁知道他们是蓝家族人还是劫修? “族长,他们来了!” “他们将靑丘峰包围了!” 上千劫修围住了靑丘峰,还有大量的练气后期修士升空飞来。 “蓝家,束手就擒吧!” “给我童家偿命!” “……” 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蓝川胤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有筑基大修士的气息从远处飞来。 “住手——!” 如同天外惊雷,响彻方圆百里。 严弈谨从天而降,气势震慑下方众人。 眼看筑基大修士降临,那些练气后期修士都不敢飞在空中,纷纷恭敬降落地面。 严弈谨当年在云边郡荒泽山脉的战场上,是筑基三层的修为。 他在战场上收获颇丰,得到大量的灵石和宝物。过去二三十年,现在筑基五层。 他是垣黎郡郡衙的仙官,职位“郡营副将”。 垣黎郡的郡营,掌管垣黎郡的兵力,负责处理一郡之内的平叛等需要大量兵力的事宜。 比如此刻靑丘山附近聚集了上千的“劫修”,如此规模就连伏魔司都难以处理,需要郡营平定。 “拜见筑基前辈!” 下方有修士应声。 在筑基大修士面前,无人敢造次。 严弈谨居高临下俯视众人:“我姓严,乃垣黎郡郡营副将!” 郡营副将? 听到这四个字,那些劫修都大惊失色。 蓝川胤心中疑惑,又窃喜:难道他们蓝家的事情惊动了郡营? 以郡营的名号,这上千劫修如同土鸡瓦狗,只需要眼前的大人一句话、自会散去。 “拜见严将军!” 蓝川胤恭敬行礼。 “谁是蓝家家主?” 严弈谨视线扫过众人。 “严将军,是在下。” “其他人退下。” 严弈谨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降落地面。 “去个安静处详谈。” 详谈? 蓝川胤连忙躬身:“请严将军随我来。” (本章完) 第151章 鸠占鹊巢 第151章 鸠占鹊巢 蓝家的家族大殿。 严弈谨高坐主位,那原本应是蓝家族长所坐的位置。 下方蓝川胤束手而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这靑丘山聚灵大阵的阵匙,在你身上吧?” 严弈谨开门见山,他和一个练气修士没必要客气。 阵匙? 蓝川胤愣了一下,点头应是。 “取出来让我一观。”严弈谨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蓝川胤心里很不舒服,可还是取出了聚灵大阵的阵匙。 拳头大小的圆珠宝玉被他托在掌中,宝玉晶莹剔透,能看到其中显现出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正是靑丘峰和坊市山的虚影。 这二阶聚灵大阵的阵匙,已经被蓝川胤炼化。 “果然是二阶大阵。” 严弈谨入迷地盯着那阵匙宝玉,眼神中浮现出贪婪的占有欲。 修仙有百艺,最常见的是丹符器阵,其余御兽、灵植、傀儡等都是冷门技艺。 而丹符器阵中,最珍贵的当属“法阵”。 整个垣黎郡都没有一个能制作阵盘或是布置大阵的修士。 靑丘山上的这座二阶聚灵大阵,并非蓝家购买,而是继承上个占据靑丘山的筑基家族。同样的,占据靑丘山的上个筑基家族也是从上上任家族继承。 这二阶大阵传承了多久,无人知晓。 严弈谨无意中听说过二阶聚灵大阵的价值:十万灵石以上,且出得起灵石也未必能买到。 他以郡营副将的身份而来,忍住了“击杀蓝川胤夺走阵匙”的冲动。 “你蓝家如今形势危矣,你我商议个条件,我帮你。” 严弈谨是为了靑丘山这二阶灵地来的。 他是家族第一个筑基仙官,算是为严家开了先河。可他家根基浅薄,目前也只是占据了一个灵气不多、面积不大的一阶灵地。 二阶灵地不会凭空出现,都是有主的。蓝家如今的情况,正好给了严弈谨机会。 “严将军请讲。” 蓝川胤暗道“果然没人会平白无故帮忙”。 “蓝家将靑丘山与聚灵大阵一并转让给我,还有你们蓝家的灵植也全部留下来,我可以让你们蓝家练气初期的修士住在坊市山那边,作为我家的附属练气家族生活。 还可以留下两千普通族人打理灵田。” 严家刚起步、没发展多少年,家族中练气修士总共才十几个。因此严弈谨不敢让蓝家的那些练气修士全部留下,只能留下威胁不大的练气初期修士。 否则很可能出现“仆大欺主”的情况。 “……” 蓝川胤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未免太欺负蓝家了。 把靑丘山和聚灵大阵让给严弈谨,再交出全部灵植,然后留下练气初期的族人当做附属家族、两千普通族人在灵田干活? 这是把蓝家当什么了? 他本以为严弈谨至少能给他几百灵石、再以保护蓝家所有人作为条件来交换靑丘山和聚灵大阵。 ———— 严弈谨提出的条件确实过分,但:蓝家有的选? 他是来捡便宜的。 若不是他仙官的身份,再加上想名正言顺从蓝家接手靑丘山,否则他可以像那些劫修一样直接抢占。 还有,他不可能把蓝家所有人留在靑丘山,也做不到保护蓝家所有人,所以提出如此条件。 虽然条件过分,可蓝家至少能稳稳当当保留下家族血脉,能在靑丘山以练气家族存在。 如果不答应,蓝家的结局会更凄惨:族灭人亡、资源散尽。 “严将军,此事重大,请允许我与族人商讨。” 蓝川胤心生绝望。 “去吧。” 严弈谨随意摆手道,他不信蓝家还有什么选择。 ———— 在蓝家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另一边桐古县苍梧山,吕家也在经历生死时刻。 裴万昌带着裴家的修士以及山林监麾下的大量官差,冲上苍梧山包围了吕家庄园。 近百亩的吕家庄园,住着吕青岩、吕青昴在内的十来个吕家练气修士和重要族人。 裴万昌是有备而来,他裴家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还请来不少援助。 此次,灭吕家! “你们干什么?” “裴万昌你疯了?这里是姜皓的家,我们是县令的家属!” 吕家突然被包围,措手不及。 “县令的家属?姜县令姓姜,你们姓吕,能是一家么?呵呵。” 裴万昌冷笑出声,手中捧着一卷文册:“根据山林监关于苍梧山的文册记载,我发现你们每年交的占山灵石税数目不对啊。 根据我的计算,你们每年应当上交60灵石的占山税,可文册上写着你们每年上交35灵石。 35的占山税交了八十多年,每年少交25灵石,总共是两千多灵石。 逃缴占山税,这可是重罪啊。” 他身为山林监监长,管的就是灵山灵地。 听到这话,吕家的人面色变了:裴万昌的理由很充分,他们难以反驳。 因为吕易松是县令,山林监监长为苍梧山少算一些占山税很正常。 现在裴万昌当山林监监长,给苍梧山多算一些,都是在允许的范围内浮动,一少一多、每年就差出二十五灵石。 “姜皓呢?快叫他来!” 吕青岩嘶吼出声,环顾四周。 那用吕家四百多灵石提升到练气九层、升任县令的姜皓并不在场。 敌人都打上门来了,姜皓不在? “姜辰和玄婷都不在!” 吕家的人找不到姜皓,也找不到姜皓的儿女。 吕青昴面如死灰愣在原地,他女婿这是背叛了? 吕青岩强迫自己冷静,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着急。眼下先稳住裴万昌,不能与其为敌。 他走上前大声道:“占山税是山林监计算的,裴监长觉得不妥,是质疑前几任山林监监长么?” “没错,是又如何?你吕家吕易松是县令,前几任山林监监长畏惧其地位,所以给你们减少占山税,这很合理吧。 还有,这里有大量的证据,吕易松屡次贪墨、收受贿赂安排武官官籍等罪证…… 提供证据的是,前任县督:姜皓!” 裴万昌的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吕家的稻草。 他们寻来的女婿,给敌人送上了对付他们吕家的证据! 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我令你们补缴欠下的占山税,总共2125灵石。否则,以抗拒缴税的罪名,当场格杀!” 当场格杀? 吕家众人震惊不已,他们当年也以各种手段整裴家,可也没做到斩尽杀绝的程度啊。 他们哪里拿的出两千多灵石? “我们补缴!” 吕青岩咬着牙高喊出声,他不能让吕家的人惨死。 “稍等,我们这就去凑够灵石。” 说着,吕青岩带着吕家练气修士们返回吕家庄园的房间里商议。 “怎么办?咱家哪能凑出这么多灵石?” “就算把庄园里那些灵植全部都算上,也难凑够两千多灵石啊。” 之前为了吕易松冲击筑基瓶颈筹备资源,消耗了吕家的底蕴。 后又为了姜皓消耗四百多灵石。 “就算勉强能凑够灵石,裴家能放过我们?” “他们是冲着灭门来的,灵石只是借口!” 有人看得清楚,这次裴万昌做到这种程度、双方不死不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的。 “怎么办?” “该死的姜皓!” “他们人不多,准备突围。” 吕家众人打算殊死一搏,杀出一条生路。 ———— 姜皓静静看着远处的苍梧山。 他今日将姜辰、吕玄婷接出了吕家庄园,和他两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儿子送去了县城。 可怜他女儿姜琳早些年死了。 姜辰、吕玄婷等人并不知晓姜皓的计划,只当这是一次普通家宴。 “以后苍梧山,该姓姜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和裴万昌的计谋。 裴万昌关于吕家的情报,都是姜皓提供的。 姜皓口中说的裴万昌在郡衙有人脉,全是瞎编。 裴万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竞争县令,都是迷惑吕家、让吕家众人产生危机感的手段罢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苍梧山上有释放法术的动静,战斗爆发。 姜皓只是远远观望,没有动手,以裴家出动的实力足以灭掉吕家。 很快他看到空中一人飞逃、几人追杀,竟是让那人侥幸逃脱了。 “嗯?裴家真是废物,就算裴家赢了吕家又如何,以后也定然被我踩在脚下。” 姜皓心里想着,追上那道身影。 那道侥幸逃脱的身影,是吕家实力最强者:练气八层吕青岩。 吕青岩见自己逃远,连忙降落寻了个偏僻山沟躲藏起来。 刚才为了掩护其他吕家人,他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幸好他实力扎实、又有两张上品金光符防身,这才侥幸逃得一命。 “咳咳~~” 他体内灵气消耗殆尽,连忙从身上取出一个丹药玉瓶,从中取出仅剩的一颗补气丹。 正准备吞服的时候,一道剑芒从他身后穿透、从胸前冒出。 “呃……” 吕青岩不甘心地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叛、叛徒…” 正是姜皓。 他杀了吕青岩之后,捡起掉落在地的补气丹擦干净、装回玉瓶。 又对吕青岩搜身,将其身上的储物囊搜出来。作为吕家实力最强者,他的储物囊存放着吕家大部分资源。 (本章完) 第152章 分配 第152章 分配 “还没商量好?” 严弈谨等待半晌,没等到蓝川胤返回。 他疑惑着,用神识覆盖靑丘山。 “嗯?” 他错愕发现,靑丘山上并无蓝川胤的身影,且很多蓝家族人正在朝着四面八方逃离。 “蓝家人不要命了?” 蓝家族人的行为,表明了他们的选择。 严弈谨轰然冲出大殿,寻找蓝川胤。别的东西他不在乎,但聚灵大阵的阵匙他必须得到。 虽说不能名正言顺从蓝家手中得到靑丘山,但蓝家灭了、靑丘山没有家族缴纳占山税,严弈谨同样有办法将靑丘山占下。 ———— “杀!” “快逃!” “追!” 靑丘山附近一片混乱。 那些包围靑丘山的劫修们,也发现了蓝家的意图。 蓝川胤趁着严弈谨吸引了那些练气后期劫修的注意力,让族人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路线逃离。 他实在无法接受严弈谨的条件,他将其视为对蓝家的“侮辱”。 他宁愿让蓝家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愿意让蓝家当成猪狗一般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由于没有练气后期劫修的阻拦,蓝家族人的第一波冲击很成功。 靑丘山附近乱起来,而蓝家的练气修士们也各个身穿罩袍,从外表看与劫修、魔修无异。 劫修们是乌合之众,他们相互不认识,以至于此刻难分敌友。 实际上混乱至此,劫修们不在意对方是敌是友,只想杀了对方抢夺资源和宝物。 “别、别杀我,我不是蓝家的啊!” “我管你是谁家的。” 法器长剑斩首一位劫修,将其身上宝物搜刮干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练气七层修士飞来,又将此人斩杀。 然而又有练气八层的魔修显露手段,以吸血秘术将练气七层修士吸成人干。 “疯了,他们都疯了,快逃!” 不少练气中期的劫修意识到场面不对,再不走会被“黑吃黑”,纷纷逃离。 其中练气初期的修士反而不多,因为练气初期实力弱、没资格当劫修,也不敢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蓝家族人逃、实力弱的劫修们也逃,场面更加混乱。 ———— “终于被我寻得一线生机!” “筑基仙官又如何,想白占靑丘山、奴役我蓝家族人?想得美!” 蓝川胤身穿黑袍,施展轻身术,在混乱中远离靑丘山。 他身旁还跟着两个练气后期的蓝家族人,都是施展轻身术,伪装成练气中期的修为,并没有飞在空中。 这样做果然有效。 蓝川胤必须小心谨慎,他一个人身上就携带了八个储物囊,其中全是蓝家价值最高的资源。 “嘿嘿,这儿有三个,不知道是不是蓝家族人。” 有两个练气后期的劫修从天而降,拦下三人。 “速战速决!” 蓝川胤低声呵道,他不能在此耽搁时间。 只见他双手掏出两张符箓,以灵气激发。 “噌!” “噌!” 两张符箓化作两道银白色的剑影,飞向其中一个练气后期劫修。 这是蓝家的一阶上品符箓:虚剑符。 这是强大的攻击型符箓,蓝家不对外出售,只自用。 那练气后期劫修连一道剑影都没挡下,瞬间身死。 另一个劫修意识到碰到扮猪吃虎的强者,想要逃走却来不及了,被蓝川胤三人击杀。 “快走!” 蓝川胤见同伴还想搜劫修的身,连忙催促。 以他身上携带的宝物,隐藏身份、不暴露更重要。 他们离开此地,留下两个劫修的尸身。 不久后严弈谨从天而降,查看两个劫修:“这是蓝家虚剑符造成的伤势?” “这么着急,连身上宝物都没搜。” 显然,击杀两个劫修的是蓝家族人。 严弈谨很快将劫修身上的储物囊搜出来,继续追向蓝川胤三人逃离的方向。他筑基五层大修士,又有神识,怎么可能让蓝川胤逃脱。 ———— 蓝川胤施展轻身术,速度极快,片刻已经远离靑丘山几十里地。周围的人影逐渐稀少,头顶偶尔有修士飞过的呼啸声。 “呼~~” “再远一些,应该就安全了。” 他这样想着。 “咚!” 忽然间一尊庞大身影降落,拦在三人身前。 其身躯三丈多高,无比雄壮,威势压得蓝川胤喘不过气。 “吼~” 撼山发出一声兽吼,模拟出人言:“你三人实力不俗,却伪装逃离,怕不是蓝家余孽?不知道身上有何宝物。” 这是宁家的筑基期狮熊兽! 蓝川胤惊骇,知道难逃,却还是给身旁两个族人使眼色。 他们提前计划好的,若是遇到不可力敌的,就舍弃二人性命,尽量保下他。 那二人心领神会,一人身上亮出上品金光符的光芒冲向撼山,另一人飞快逃离。 他们都是吸引撼山注意力的。 “找死。” 撼山一掌拍下,那上品金光符脆如薄纸,连带着练气后期修士化为一滩肉泥。 另一个飞快逃离的修士,被撼山一声“兽吼音波攻击”震碎魂魄而死。 蓝川胤绝望了,这不是寻常的筑基修士,两个同伴瞬死、他无路可逃。 撼山相当于筑基中期的实力,一步步踏向蓝川胤。 正当它要动手的时候,两道白芒剑气以极快的速度飞来。 撼山发现被偷袭,庞大身躯显现出灵活的速度,闪身躲避。 噗!噗! 两道白芒剑气没入地面,切开两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严弈谨从远处飞来,他刚才以《两仪剑指诀》施放剑气,救下蓝川胤。 “蓝家族长,我刚才说过的约定还算数。只要你交出身上的阵匙和资源,我保下你的命。” “吼?” 撼山看向来人,此人似乎不把它放在眼里。 “蓝家族长?看来我逮到一条大鱼。喂,你是何人?我先遇到此人,归我了!” “宁家狮熊兽?” 严弈谨刚才只关心蓝川胤,此刻才打量起撼山:“久仰大名,我是垣黎郡郡营副将,严弈谨。” 郡营副将?不懂。 撼山不懂得人族社会中的条条框框,他低吼一声,声音传出几十里远。 “呼——” 片刻后一声风啸声,宁家族长宁飞宇赶到。 宁家帮着薛家演戏、欺骗蓝家,肯定是想趁机赚取利益。刚才宁飞宇悄无声息解决了几个厉害的练气后期劫修,收获不小。 “严将军?” 宁飞宇以前见过严弈谨,认出之后行了个礼。 严弈谨回礼:“见过宁家主。” 他虽是筑基仙官,但是论家族实力,宁家可比他严家强太多了。面对宁飞宇和撼山两大筑基战力,他在地位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宁飞宇得知蓝川胤是蓝家族长,原本还打算谦让,却是舍不得了。 严弈谨同样对聚灵大阵的阵匙势在必得。 现场陷入尴尬的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严弈谨想让宁家先开口、给他这个仙官面子,但是不可能。 同样的,宁家也不想不顾忌面子的直接争抢。 片刻后终究是严弈谨先忍不住,他说:“宁家主,靑丘山对我家族很重要。不如这样,我只要他身上的阵匙,其余资源你们带走。” 这是严弈谨做出的让步。 他要是筑基后期,宁家会给他面子。可他这个郡营副将只是筑基中期,宁家不会怕他的。 阵匙? 宁飞宇不需要,他只需要资源:“如此甚好,就按照严将军说的来。” (本章完) 第153章 灵脉 第153章 灵脉 蓝川胤内心充满了绝望、屈辱、不甘…… 他身为蓝云楷的直系后人,在展现出四系杂灵根和制符天赋后,立即成了族中重点培养后辈,成了蓝家的“掌上明珠”,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地位。 他练气圆满之后,成为蓝云楷指定的下任族长人选。若是家族得到筑基丹,肯定会给他使用。 在蓝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现在,严弈谨和宁飞宇像是讨论微不足道的猪羊牲畜、或是一件货物似的,三言两语就商议好该如何分配蓝川胤身上的宝物。 他活了几十年,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资源?储物囊?阵匙? 通通见鬼去吧! 自知必死的蓝川胤,忽然间将身上八个储物囊朝着四面八方抛飞出去,同时激活一张“虚剑符”、化作剑影命中一个储物囊。 那储物囊破碎,其中保存的物品朝着周围崩飞。 宁飞宇和撼山眼疾手快,先去抢那几个储物囊。 严弈谨看着那向自己飞来的几株二阶灵植,心中犹豫:要不要趁机收下? 宁家能得到这么多资源,他拿几株二阶灵植而已。 可他们刚才分明约定好,他只要阵匙。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刹那,见蓝川胤手中出现聚灵大阵的阵匙。 “你做什么?住手!” 严弈谨看出来了,蓝川胤这是鱼死网破、想损坏宝物,不让他们得逞。 说话的同时,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激射出一道浓郁的白芒剑气。由于心中焦急,他只想立即斩杀蓝川胤,因此这一道剑气消耗不少灵力。 如此近的距离,蓝川胤不可能躲过。 ———— 蓝川胤手中,圆珠宝玉形状的阵匙亮起光芒。 他本意是控制二阶聚灵大阵将灵气逸散,以他的实力无法轻易毁了这阵匙。 却见严弈谨发出的白芒剑气刹那间飞向身前下腹丹田位置。 他灵光一闪,用阵匙抵挡白芒剑气。 “糟了!” 严弈谨面色突变,他的《两仪剑指诀》能释放速度极快的剑气,但有缺陷:无法变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气“叮”命中阵匙。 锋锐的白芒剑气足以穿透中品灵器,却被阵匙挡下,化为灵力扩散。 “咔嚓”一声轻响,阵匙宝玉上出现裂痕。 裂痕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哈哈,聚灵大阵,碎!” 蓝川胤手中猛烈的灵气冲击阵匙宝玉,让其彻底粉碎。 “不!” 严弈谨又是一道剑气将蓝川胤斩首,头颅抛飞而起。 “啊~~该死!” 他咬着牙,看着粉碎的聚灵大阵阵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快到严弈谨没反应过来、自己心心念念的阵匙就这么碎了。 阵匙破碎,会产生什么后果? 严弈谨不清楚,他估摸着聚灵大阵会失效。 旁边,宁飞宇和撼山收起储物囊和那个破碎储物囊中崩飞的各种宝物资源,收获满满。 宁飞宇见严弈谨脸色无比难看,考虑到都是垣黎郡的筑基,表面上的交情得维持住,于是取出三个储物囊交给他: “严将军,咱们刚才说好阵匙归你,储物囊归我们。他鱼死网破毁了阵匙,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三个储物囊分给你。” 分出去的储物囊被宁飞宇神识探查过,里面没有很珍贵的宝物。 “那我谢谢宁家主的好意。” 严弈谨收下储物囊,这是他仅有的安慰。 就在这时,大地震颤。 轰隆隆~~ 地下深处传来震颤轰鸣声,连带着地面微微颤动。 “地龙翻身?” 严弈谨疑惑,猛然看向靑丘山的方向:他有莫名的直觉,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和靑丘山聚灵大阵的阵匙破碎有关。 他“嗖”地飞身而起,飞向靑丘山方向。 宁飞宇也意识到不对劲,和撼山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一人一兽紧追而上。 他们片刻后到达靑丘山。 靑丘山原本二阶灵脉的灵气全部被聚灵大阵集中在靑丘峰和坊市山,此刻聚灵阵失效、灵气扩散。 方圆几十里的靑丘山范围,震动更加剧烈。 扑簌簌的滚石从耸立的靑丘峰上滚落。 “咔嚓!” 靑丘山地面开裂,出现几道沟壑。浓郁的灵气凝如实质、化作阵阵浓雾喷涌而出。 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从地底传来。 然而靑丘山上的灵气却越来越少。 “这是?” 严弈谨不明白,二阶聚灵大阵的阵匙碎裂,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变化? 宁飞宇悬浮在他身旁,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灵脉移位?!” 在严弈谨疑惑的神情中,宁飞宇解释:“灵脉的所在并非亘古不变,而是不断变化的,只是变化的周期非常漫长,以万年、十万年为周期。 有些灵脉的变化是缓慢的,灵气逐渐稀少、或是逐渐增加。 也有些灵脉变化正如同地龙翻身,顷刻间改变,这种往往不是单个灵脉,而是一大片区域内的灵脉变动。” 说到这里,宁飞宇意识到不妙,他们宁家的昆墟山距离靑丘山不过四五百里,如此规模的地震会影响到昆墟山的灵脉。 “严将军,我先回家族查看情况,咱们后会有期。” 宁飞宇拱了拱手,和撼山转身飞离。 “……” 严弈谨看着靑丘山逐渐稀薄的灵气,表情迅速变化。 他想占据的二阶灵地靑丘山,就这么废了? ———— 靑丘山的那座二阶聚灵大阵,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其阵势已经与靑丘山地下深处的灵脉产生交融。 再加上垣黎郡很多年没有变动过的灵脉地势,早已积蓄了上万年的能量。 二阶大阵的崩溃,是这次灵脉变动的引子。 以靑丘山为中心,方圆千里的灵地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轰隆隆的大地震颤声,传遍方圆千里范围,惊动了很多人。 距离靑丘山三四百里的桐古县,百壑山。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等强者都严阵以待,防备着流窜的劫修和魔修。 “轰隆隆~~” 脚下地面的震动让徐家众人惊讶。 正是深夜,徐福贵以为是地震:“快让大家从房间里出来,小心地震!” “地震了!” “快出来!” 众人四散开来去喊人。 百壑山的中间核心区,一缕缕灵气缓缓从地底升腾而起。 (本章完) 第154章 聚灵阵 第154章 聚灵阵 苍梧山。 吕家遭遇灭族之灾,就连住在山脚下的普通族人也难逃被裴家赶尽杀绝的命运。 由于吕青岩吸引了裴家大部分练气战力,吕家的练气修士四散逃离,其中吕青昴得以侥幸逃脱。 他胸前衣襟里藏着吕家庄园的聚灵阵阵盘。 吕家的聚灵阵,是最基础、最粗糙的聚灵阵,范围小、功能简单,勉强算得上一阶聚灵阵。 当年吕易松费了一千多灵石买来的聚灵阵阵盘,将苍梧山达不到一阶灵脉的灵气提升到一阶。 “追!” “吕家还有一个吕青昴逃了!” “他带走了吕家庄园的聚灵阵!” “他杀了我堂弟,往苍梧山北边去了……” 在吕青昴身后几里地,裴家几个练气修士紧追不舍,誓要将吕家斩草除根。 吕青昴施展轻身术边逃边躲,他练气六层实力不弱,没那么容易被追到。 “轰隆隆~~”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传来轰隆隆震响,地面震颤,细碎的石子随着地面抖动上下跳跃。 “这是?” 吕青昴环顾四周,发现是大规模的地震。 “好机会。”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局势越混乱他越容易逃离。 又过了片刻,地面的震颤逐渐减弱、直至平息。 吕青昴已经逃到了桐古县之外,他在夜色下望着四周荒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们吕家,大概就只剩我一个了吧。” 他思虑片刻,决定远离桐古县、去垣黎郡之外,再娶一房妻子,生儿育女、为吕家延续后代。 和桐古县裴家、和姜皓的仇怨,会记在吕家的家族历史上流传下去,有机会一定报复回来。 “咻——”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他头顶飞过。 吕青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影去而复回,降落在他不远处。 那人浑身笼罩在黑色罩袍中,只露出一双晶亮眼眸。 “练气后期!” 吕青昴暗道糟糕,且看其打扮、不似正经修士。 此人练气八层,是在靑丘山附近浑水摸鱼的“劫修”。 他叫庞文杰,并非职业劫修,真实身份是庆平县练气修士家族的族人。 最近靑丘山蓝家的事情人尽皆知,大量修士聚集在靑丘山附近。 庞文杰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庞家很久之前和蓝家有旧怨,所以他不介意落井下石。当然,更重要的是觊觎蓝家丰厚的资源。 像他这样觊觎蓝家资源的修士很多。 庞文杰很小心谨慎,他一开始就没去靑丘山,而是在百里开外埋伏着,劫杀一些漏网之鱼。 这一趟收获颇丰,他杀了好几个练气中期,杀了一个练气七层。 那练气七层修士身上竟然带了三个储物囊,储物囊中除了大量灵植,还有少许灵符。 他猜测那练气七层修士是蓝家族人,也可能是练气七层劫修杀了几个蓝家族人。 储物囊的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收获的资源换算成灵石至少值三千! 如此丰厚的收获,难怪那些练气修士都铤而走险。 县城一个普通练气家族,几年的收入都没有三千灵石。 收获大、风险也高。 这一晚靑丘山附近不知道多少修士丢了性命,其中不乏练气后期。 ———— “呵,这里还能碰上一个?” 庞文杰打量着吕青昴,察觉到其练气六层修为,暗道自己运气好。 吕青昴察觉其眼神是看“猎物”的眼神,心中焦急,忽然灵机一动,连忙道:“这位前辈,在下吕家吕青昴,家父吕易松,女婿是桐古县令姜皓。” 吕家被灭是才发生的事情,外人又不知道。 吕易松? 桐古县令姜皓? 这两个名号确实吓唬住了庞文杰。 很快庞文杰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劫修,笼罩在罩袍之下,趁这机会杀了吕青昴又如何? 吕青昴又不是仙官,他死了谁能查到庞文杰? “差点被你唬住,受死吧!” 他一挥手,一道水柱冲向吕青昴。 水柱如箭矢、飞在空中迅速凝结成冰,冰箭飞向吕青昴。 吕青昴在逃出吕家的时候,用尽防身符箓,逃到此时体内灵气消耗大半,面对练气八层的庞文杰毫无反抗之力。 “噌!” 冰箭没入吕青昴体内,嵌在其胸口位置。 只见吕青昴迅速冻僵、眉毛头发上凝结冰霜,僵硬着倒下、失去生息。 庞文杰走到吕青昴身旁,一挥手:“散!” 冰霜散去。 他在其身上摸出装着几十枚灵石的灵石袋,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青铜“棋盘”。 “这是什么?” “阵盘?!” 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品阶的阵盘,但凡是和“阵”有关系的,都很珍贵。 连忙将阵盘收入储物囊,他转身飞离。 ———— 庞文杰离开片刻后,裴家一行人摸索着来到这里。 “在这儿!” 他们发现了吕青昴的尸体。 “是他,不知道被谁杀了。” “身上的聚灵阵阵盘没了。” “人死了就行,聚灵阵对咱们不重要,反倒是苍梧山没了聚灵阵,姜皓损失比较大,哈哈。” 裴家只要确保吕家人死绝,以后不会有机会报复或是暗杀之类的就好。 至于聚灵阵,不重要,他们家族的灵地在红枫山,那边有一阶灵脉。 裴家和姜皓合作,灭掉了吕家。 这合作关系只是暂时的。 吕家已无,而接下来裴家和姜皓也成了竞争的关系。 在桐古县只能有一家独大。若是有两家势力差不多的,肯定会互相竞争。 ———— 百壑山。 徐家众人惊讶地在灵脉附近查看。 “这……” 徐福贵刚开始以为地震,还好没有损坏百壑山上的房屋建筑。 然而地面震颤之后,中间核心区的地面冒出丝丝缕缕的灵气。 根据他们的查看,出现灵气的区域大概有五里长、二里宽,形成狭长的灵脉地带。 灵气不断出现,朝着四面八方逸散。 “咱们百壑山怎么突然出现灵脉了?” 众人搞不清楚。 “可能和刚才地脉震动有关?” 他们只能如此猜测。 徐福贵感受着灵气浓度,远不如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他庆幸:“还好灵脉品阶不高,要不然咱们徐家怕是守不住这百壑山喽。” (本章完) 第155章 收获 第155章 收获 若是百壑山突然成了二阶灵地,以徐家的实力不可能守得住。 还好,眼下的灵气浓度都达不到一阶灵脉的品阶。 以徐孝牛仙官的身份,守得住这种品阶的灵脉。 然而徐孝牛意识到一个问题:“爹,咱百壑山之前是按照没有灵气的凡山来计算占山税,每年5灵石。现在有了灵脉,不得涨到每年50灵石?” “看山林监那边怎么说吧。” 徐福贵想着这逸散着灵气的灵脉瞒不住,缴占山税也是应该。 百壑山出现这条灵脉,就算每年缴50灵石,徐家也是赚的。 “我和裴监长的关系还行,让他通融通融、少算点占山税应该没问题。” 徐孝牛心想。 他虽然和裴万昌没有刻意结交,但也没有什么过节。 “有了灵脉,终于都可以修仙了!” 徐忠澈感叹道。 之前没有灵地,哪怕他们知道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也不敢让所有人走修仙的路。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百壑山上空经过。 庞文杰经过百壑山,察觉到逸散的灵气,又返回来:“咦,桐古县的这座山中,什么时候有灵脉了?” 他就在桐古县西边的庆平县,对桐古县的练气家族有所了解。 据他所知,桐古县只有苍梧山和红枫山灵脉,什么时候凭空多了灵脉? 带着好奇,他朝着下方灵脉之地降落。 ———— “小心,有人!” 徐家众人一直防备着劫修,见空中有练气后期修士现身,立即警觉起来。 “大牛你正面应对,六子你藏好了,随时准备动手!” 徐福贵连忙吩咐道。 徐孝厚作为徐家实力最强者,又是暗地里的修仙者,一直藏在暗中。 等到庞文杰降落,徐家等人看到他笼罩在黑袍中,确认了其劫修身份。 徐福贵收敛好丹田气息,没有显露修为。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动用法术、不动用灵气,所有灵气内敛于丹田,难以从表面看出修为。 徐福贵显现出自己先天一重的武道境界,更是遮掩了灵气气息。 “有人?” 庞文杰打量着徐孝牛等人,暗道自己又能收割一波。 今夜是他的幸运之夜。 他见徐孝牛是练气六层,其余几个不值一提的先天武者。 “这里是何处,怎么出现了灵脉?” 他开口询问。 “前辈,这里是百壑山。至于为何出现灵脉,我也不清楚。” 徐孝牛恭敬应声,同时警惕应对庞文杰。 “哦。既然不知道,那就…死吧!” 庞文杰今天杀了不少修士,不将一个练气六层放在眼里。 他修行的功法名为《御水玄冰诀》,可御水、化冰。 一道水柱在空中化作冰箭,飞向徐孝牛。 “玄土墙遁!” 早就防备着的徐孝牛脚下地面刹那间升起一面厚实的土墙。 他练气六层,使用这个法术的威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厚实的土墙足有三丈高、两尺厚,将徐孝牛阻挡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注重防御的《玄土龟灵诀》。 “哗啦”一声,冰箭在土墙上撞碎、化作冰屑四溅,在土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庞文杰的功法不以穿透力和杀伤力见长,而是附带难以防御的冰寒属性。 土墙被命中的地方凝结一层冰霜,却是对徐孝牛毫无影响。 ———— “杀!” 在庞文杰动手的时候,徐家人也同时动手了。 徐福贵手中飞出一柄柄凡铁飞剑。 “切。” 庞文杰不屑得瞥了一眼,他练气八层,哪怕站着不动也不会被先天武者的凡铁飞剑伤到。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转头一看,一个宗师三重武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近前,如同猛虎扑击冲向他。 正是徐孝厚。 他宗师三重,练气五层,神魂之力是练气后期。 他将武道实力和练气实力结合,以轻身术配合内劲,实力大增。 “嗯?” 庞文杰意识到不妙,宗师三重虽说相当于练气六层,可武者近身战力很强。 他使用一张上品金光符,然后笑着看向身穿夜行衣的徐孝厚。 以上品金光符的防护力,宗师三重想攻破得耗费一番功夫。 “死!” 近身之下,庞文杰来不及施展冰箭,匆忙挥手、一阵水珠化作细碎冰屑飞向徐孝厚。 他的冰屑异常寒冷,一旦沾在人的身上,立即能将其冻的浑身僵硬冰冷,连带着内劲、灵气都运转不顺,成为任他宰割的羔羊。 徐孝厚身上同样有金光符,护身金光亮起。 呼——! 徐孝牛在一块岩石上注入灵气,施展“石坠术”,比磨盘还大的坚硬岩石飞向庞文杰。 庞文杰御水化冰抵挡,岩石在空中四分五裂、覆盖着冰霜四散。 其中一块碎岩砸在庞文杰的金光护罩上,化为更细碎的石块。 又一簇火焰从远处飘飞,降落在庞文杰的金光护罩上。 是躲在远处的徐忠澈以《九焱灵火诀》施放的灵火。 他练气四层,施展出的灵火威力虽然不强,但也能削弱庞文杰身上的金光护罩。 咻! 又一声音啸,这次是徐福贵最强的杀招:袖里飞剑。 飞剑术三层施展的袖里飞剑,化作一抹微光飞向庞文杰。 ———— 徐家众人围攻一个练气八层修士,手段尽出。 和庞文杰近身厮杀的徐孝厚承担了大部分法术。 徐孝厚身上的金光护罩率先破碎,紧接着是徐孝牛施展法术帮忙抵挡庞文杰。 “嗯?” 庞文杰注意到身后飞来的巴掌大小的飞剑,察觉到其凶险,怕是金光护罩也挡不住,连忙躲闪。 却见他躲过的瞬间,飞剑变换方向,“噗”地破掉金光护罩。 护罩破碎的瞬间,隐忍了很久的徐孝厚掌中翎纹飞剑飞出。 翎纹飞剑是上品法器,论威力比徐福贵的袖里飞剑强得多。 “糟了!” 庞文杰见又有飞剑飞来,惊恐到欲飞身逃离。 控剑修士很少见,因为需要法器飞剑,且控剑类的法术难寻,怎么让他碰到两个? 他偏转脑袋,避开飞向脑门的翎纹飞剑。 却看到飞剑轨迹偏转,依旧径直飞向他脑门。 “噗!” 翎纹飞剑速度太快,穿透庞文杰的头颅。 (本章完) 第156章 御水诀 第156章 御水诀 “咻~~” 翎纹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滴血不沾飞回徐孝厚的手中。 庞文杰的尸身倒地。 以徐家目前的整体实力,击杀练气八层修士没那么轻易,却也不算太难。 “搜身!” 徐福贵隐隐有些期待,这练气后期劫修的身上有多少宝物? 他上前摸尸,一番仔细摸索竟是搜出五个储物囊! 其中一个储物囊是庞文杰自己的,其余都是他抢来的储物囊。从吕青昴身上搜到的阵盘、灵石,都被他存放在自己的储物囊里。 “五个储物囊,可惜只有练气后期修士才能开启。” 徐福贵如此想着,忽然一愣:不对。 之所以只有练气后期才能使用储物囊,是因为练气后期修士的神魂之力可以融入灵气中,使得自己的灵气有“意识”。 而徐福贵、徐孝厚等人修行《冥想练魂诀》增强神魂,神魂之力早已达到练气后期的程度。 这也是他们能修行《飞剑术》第三层的原因。 想到这里,徐福贵迫不及待尝试。他拿起其中一个彩色的储物囊,像是操控飞剑那样、神魂融入灵气,缓缓注入储物囊。 他“看到”了储物囊中三尺见方的空间: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灵植、灵石,还有少许的符箓。 “怎么取?” “出来?” 徐福贵尝试数次,发现自己虽然能查探储物囊内的物品,却是无法随意取出。 “需要炼化?” 他猜测着,因为之前不管是翎纹飞剑还是袖里飞剑,想要使用都需要炼化法器。 储物囊也可以看作一种法器。 眼下危机还没解除,徐福贵没功夫炼化储物囊:“忠澈,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大牛,六子,咱们分头守在灵脉附近,防备再有劫修来袭。” 只见徐忠澈走上前,施展《九焱灵火诀》中温度最高的烈火,顷刻间将庞文杰的尸身烧成滋养山林的骨灰。 徐福贵、徐孝牛和徐孝厚守在周围,防备再有劫修。 直到天亮了,再没有劫修出现。 ———— “走,去地下洞窟。” 徐福贵迫不及待带着五个储物囊,让几人于地下洞窟集合。 四人中,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三人的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 由于徐忠澈才突破练气四层不久,神魂本就是最弱的,因此他哪怕也修行《冥想练魂诀》,神魂之力却是还没达到练气后期。 “大牛,给你一个储物囊。六子,给你两个。先把储物囊炼化,再把其中所有物品取出来清点一遍。” 徐福贵分配好,给自己留了两个。 “爹,不是练气后期才能使用储物囊么?” 徐孝牛疑惑不已。 旁边徐孝厚接过储物囊,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咱们冥想练魂,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自然也能使用储物囊。” 说着他按照《飞剑术》中炼化法器飞剑的方法,开始炼化储物囊。 根据法器类型的不同,炼化的难度也不同。 储物囊显然是易于炼化的类型,半天时间后,徐孝厚依次炼化两个储物囊,将其中的物品全部取出。 徐孝牛炼化的储物囊空间略大,足有六尺见方,因此炼化起来也多费了些时间。 终于,他们炼化完所有储物囊,将其中物品皆取出。 大量的灵石、宝物资源堆放在众人面前,让他们难以避免的兴奋。 他们徐家太缺资源了,这些宝物足以使得徐家整体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徐福贵炼化的两个储物囊,其中一个是庞文杰自己的,里面装着数百灵石、聚灵阵阵盘、一卷镌刻着修仙功法的玉简、两瓶灵丹。 另一个储物囊里有一张张灵符,数量足有近百张,还有一些珍贵的符笔、符墨、符纸等绘符材料。 灵符大部分是低阶、中阶的符箓譬如金光符,还有少数几张高阶符箓。 徐福贵猜测这是来自蓝家的储物囊,因为灵符是蓝家的特产。 “幸好那劫修没来得及炼化储物囊、使用这些灵符。” 他暗道,若是劫修能使用这么多灵符,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他翻开那卷玉简功法,查看上面的内容: 【御水玄冰诀:上等水属性练气功法,御水化冰,可攻可防,术法灵活… 在水源充足之地,术法威力倍增……】 “是那劫修的功法?上等功法,不错。” 徐家正缺少练气功法,这就补充了一门不错的水系功法。 此时,徐福贵还没意识到那不起眼的“棋盘”是什么。 他从一堆宝物中捡起那块“棋盘”:一尺见方的青铜法器,如同棋盘似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上面显现出横平竖直的线条,像是棋盘上的棋格线。 “棋盘”上,有很多“棋子”,仔细看去,是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图案。 “这是法器?” 徐福贵发现这棋盘肯定不是凡物,可他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法器。 他尝试炼化…… ————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徐忠澈在一旁清点灵石,喜笑颜开。 徐孝牛和徐孝厚同样止不住笑意,将各种资源分门别类、整理和清点。 “数清了,灵石总共782枚!将近八百。” 大量灵石堆放在一起,反射着熠熠光泽。 “灵植一百二十多株,可惜我不会分辨。” 徐孝牛无奈摇头,普通修士没有灵植方面的知识,就算灵植在其面前也分辨不出种类和年份。 徐孝厚清点了符箓:“总共一百零三张符箓,五十多张下品灵符,三十多张中品灵符,剩下应该是上品灵符。 这个灵符上面绘着一柄剑,我没见过,其中能量波动很强,应该是上品灵符。” “十几颗灵丹,益气丹和补气丹都有。还有一颗不认识的。” “……” 在他们清点和统计战利品的时候,徐福贵一直在炼化阵盘。 聚灵阵的阵盘,炼化难度比储物囊高得多。 随着炼化,徐福贵脑海中出现很多关于阵盘的信息,他终于知道自己手中的“棋盘”是什么法器了:一阶聚灵阵阵盘! 阵盘,这是布置一个阵法的核心法器。 (本章完) 第157章 布阵 第157章 布阵 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徐福贵终于炼化聚灵阵阵盘。 他睁开眼,见徐孝厚、徐忠澈守在他旁边。 “这聚灵阵,来得太及时了。” 徐福贵不知劫修从何处得来的阵盘。 用此阵盘布置的聚灵阵,可以将灵脉的灵气聚拢在一定范围内,对百壑山突然出现的灵脉很有用。 “爷爷~~” 徐忠澈见他终于清醒,高兴地将收获道来:“我们清点完那些资源了,总共782枚灵石,一百二十多株灵植……” 徐福贵心里盘算着,百壑山有了灵脉,再给大家分配资源,他们徐家就是真正的练气修士家族了,踏上家族修仙的道路。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是…” 他手中托着阵盘,正准备介绍的时候,徐孝牛快步从外面走进。 “爹,出大事了!” “怎么?” “靑丘山蓝家被灭,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导致方圆千里的地脉震动,不少灵脉都发生变化。 靑丘山的灵脉品阶下降,灵气浓度只有一阶灵脉的三成左右,算是废了。 我听说昆墟山的灵脉品阶略微下降,还有更远的云泽山、灵脉品阶略有提升。 咱家百壑山突然出现灵脉,就是地脉震动引起的。” “蓝家被灭的那晚,苍梧山也发生大事,吕家被裴家灭族了,练气族人全死,直系族人近乎死光,可能就剩下一些在别处的旁系支脉族人。 姜县令现在占了苍梧山,他的儿女们都还活着,据说要全部改姓姜。 我还听说吕家的聚灵阵丢了,但苍梧山灵脉品阶因为地脉震动而提升,依旧是一阶灵脉。 ……” 一连串的消息让徐福贵惊讶。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占据靑丘山、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筑基家族蓝家,就此销声匿迹。 蓝家肯定还有不少族人活着,但什么时候能再崛起扬名,或者是从此一蹶不振、逐渐消亡于时间长河中,没有人能预测。 蓝家的兴衰和徐家无关,他们只是见证者。但桐古县练气家族的恩怨纠葛,却是和徐家息息相关。 “吕家的聚灵阵丢了?” 徐福贵看向自己手中的阵盘。这个阵盘只能布置出固定大小的聚灵阵,范围很小,约莫边长半里的正方形区域,大概百亩田地的大小。 他没去过苍梧山,但知道苍梧山上的吕家庄园也是百亩大小。 “这阵盘是吕家的?然后被劫修抢去了?” 他如此猜测。 沉思片刻,他忽然开口:“百壑山出现灵脉的消息,你们没有外传吧?” “没有,我一直没离开。” 徐孝厚和徐忠澈摇头,二人没离开过百壑山的核心区。 徐孝牛同样摇头:“我出去一趟打探消息,什么也没对外说。灵脉正好出现在不让外人进来的核心区域,除了那晚路过的劫修,应该没有外人知道。 对了,期间四云和五安来过,他们没有引气入体,感应不到灵气。” 百壑山范围很大,而出现的灵脉范围不大、又恰巧在核心区。普通人感应不到灵气,只能被动被灵气滋养身体。 “那就好,现在把他俩还有忠淮都喊来,确保咱百壑山出现灵脉的消息没有传出去。” 徐福贵心中有了计划。 如果没有聚灵阵,他不会守着灵脉的秘密,而是会让徐孝牛主动告知裴万昌、给山林监上缴占山税。 可现在有了聚灵阵,灵气会控制在聚灵阵的范围内,不会逸散。 聚灵阵像是一个罩子,就连空中的灵气都能收拢,确保那些无意间飞过的修士无法察觉灵脉。 徐福贵不仅是在意每年几十灵石的占山税,还有很多别的理由保守这个秘密: 他不想让姜皓发现吕家聚灵阵出现在百壑山,也不想让裴家、姜皓注意到徐家拥有了灵地。 徐孝牛虽是仙官,但他境界修为略低,身后的徐家又不是修仙家族,表面看对裴家没有什么威胁。 若是裴家发现徐家如此强大,难免心生嫌隙。 ———— 半晌后,徐孝云、徐孝安和徐忠淮前来。 “这是?” 徐忠淮虽然主修武道,但他引气入体、开辟了丹田,是练气一层的修士。 “这里的灵气浓度怎么比外界多几倍?”他疑惑。 灵气? 徐孝云和徐孝安都是凡人,二人只感觉到周围空气清新,莫名的神清气爽、身体轻快。 地下洞窟。 三人得知了百壑山出现灵脉的缘由。 “接下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这是我徐家又一个秘密。” 徐福贵取出阵盘:“我炼化的此物形如阵盘,是聚灵阵阵盘,应当就是吕家丢失的阵盘。 我将布置聚灵阵,聚拢出相当于一阶灵脉的灵地,以后咱徐家之人可以在聚灵阵范围内修行。 但是这个秘密不能传出去,有诸多理由……” 徐家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等到深夜,徐福贵带领大家布置聚灵阵。 阵盘只是聚灵阵的核心,想要布置出完整的聚灵阵还需要“阵物”。 所谓“阵物”,就是组成大阵的一个个阵法结点。 徐福贵炼化阵盘,脑海中有关于布置聚灵阵所需的各种阵物以及摆放位置。这是阵盘自带的信息,他这是“照猫画虎”地布阵,并非理解其中原理。 阵法原理深奥,并非炼化一个一阶阵盘就能有所领悟。 徐福贵走到灵脉所在区域,挑选了一处最适合布阵的区域,将阵盘埋在地下,又在阵盘周围埋下几枚灵石。 “大牛,你去搬一块一丈到两丈高的岩石放在此处。” “六子,你去挖一棵松树或柳树,移栽于此处。小树苗即可。” 按照聚灵阵的要求,至少需要八十年以上的树木,幸好徐福贵有《灵农练气诀》,可以助长植物。 岩石、大树等阵物按照特定的布局摆放,在各处埋下灵石。 以阵盘所埋的位置为中心,周围隐隐形成阵势。 忙活了一夜后,聚灵阵布置完成。 徐福贵走到阵盘旁边,心意一动:“启!” 各处阵物与灵石形成阵势,与阵盘相连,一阶聚灵阵形成。 方圆几里,地下灵脉散发的灵气朝着聚灵阵汇聚,最终将灵气汇聚在聚灵阵范围内。 “灵气的范围是地下两丈、地面之上三丈,咱们在聚灵阵内挖建地下密室用来修行,地面上不留痕迹,不要被人发现异常。” 这是徐福贵的计划。 地面上没有建筑,只有杂草和树木等普通山林的模样。那些阵物都是石头和大树,起到了很好的伪装作用,从表面看、看不出这里有聚灵阵。 “以后我也能走修仙之道了。” 徐忠澈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灵石资源。 (本章完) 第158章 练气后期 第158章 练气后期 聚灵阵布置好后,徐福贵又思索该如何分配灵石。 对于五系伪灵根来说,哪怕有一阶灵脉,想要提升到练气后期依旧很难。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练气后期,想要提升一层的难度截然不同。 若是仅凭一阶灵脉,五系灵根的修士从练气六层到练气七层需要二十年苦修功法,到练气八层再需三十年,到练气九层再五十年。 这还不算每一层之间的小瓶颈。 因此无论是练气家族还是筑基家族,那些灵根天赋普通的族人大部分都是练气中期,极少达到练气后期的修为。 到练气后期还想快速提升实力,只能借助大量灵石。 “目前家族的实力还不够,必须先集中资源、培养出练气后期的强者。” 徐福贵觉得家里急需练气后期的“顶梁柱”。 目前,他练气六层,徐孝牛练气六层,徐孝厚练气五层。 徐孝牛是家中明面上的仙官、伏魔司司长,徐孝厚是家里实力最强的。 至于徐福贵自己,他倒是不必急于突破。 将近800枚灵石,他分给徐孝牛300枚,分给徐孝厚400枚,剩余灵石备用。 这些灵石足够二人提升到练气七层。 徐福贵分配了灵石,又分给几人护身用的金光符,多余的符箓作为家族储备。 他们收获一百多张灵符,其中半数以上都是蓝家最擅长绘制的金光符。 ———— 体内空间。 徐福贵清点那一百二十多株灵植。 其他人不会分辨灵植,但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他吞食“灌顶灵果”得到《灵农练气诀》时,附带的《灵植图鉴》中有成百上千种灵植的详细信息。 “翼首,才二十多年,栽下来还能活。” “黄叶捻,五十多年,我用灵气能救活。” “这株三白草可惜了,采挖时候太匆忙、断了主根,救不活。” “这株百年灵植可以培育作种。” “……” 这些灵植都是一阶灵植,从灵植苗到百年灵植都有,价值少则1灵石、多则二三十灵石,全部价值估计近千灵石。 徐福贵却并不打算将全部灵植出售。 他正愁体内空间的灵植种类太少,这些灵植正好用来补充。以他《灵农练气诀》的本事,能将这些已经采摘下来的灵植再重新栽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在体内空间栽种灵植。 徐孝牛和徐孝厚吸收灵石、提升境界。 其余几人暗中在聚灵阵的覆盖范围内挖掘一个个隐蔽的洞府和密室。 ———— 一晃十天过去。 徐孝牛先一步突破至练气七层。 又过了两天,徐孝厚突破练气七层。徐家多了两位练气后期战力。 之后,徐福贵召集众人在核心区的地窟密室商议大事。 此次参与的人员,多了徐孝牛的两个儿子:忠磊和忠垚,还多了徐孝云的二儿子忠钏。 先前缺乏灵石资源,所以之前没告知他们桩功之秘。 【孝】字辈四人,【忠】字辈五人,总共十人聚集在地窟密室。 这间地窟密室的空间很大、很宽敞,本就是作为徐家众人商议大事的场所而挖建。 新来的三人,忠磊、忠垚和忠钏,都满脸疑惑。他们是第一次进入百壑山的中间核心区。 百壑山的区域分为三层,最中心的核心区就连徐家其他人都不能进来。 徐福贵坐在主位,看着面前的儿子们、孙子们,心中欣慰:眼看着徐家势力越来越大了。 “忠淮,你将咱家桩功之秘告知弟弟们。” “好的,爷爷。” 之前是忠澈,现在轮到年龄更小的忠淮。 当徐忠淮将五行桩功的秘密告知三人,三人的反应和之前徐忠淮如出一辙。 一番惊叹后,他们意识到徐家隐藏了这么多修仙者。 “这么说,我早就拥有五系灵根了?” 徐忠磊在三人中年龄最大,三年前就突破先天了,可他一直不知道家族的秘密。 徐孝牛面无表情:“家里太缺灵石了,我本没打算告诉你们。练气和练武,除了寿元,其实差不太多。” 听到他的话,徐忠磊难免有些伤心。 三人中,徐忠垚还没突破先天境,目前是桩功三层圆满:“等到我突破先天,也能修仙了?” “当然。咱们百壑山现在有一阶灵地,大家都可以踏上修仙之路……” 一阶灵地? 三人又是一头雾水。 经过一番解释,他们明白了一阶灵地的由来。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家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秘密,而他们身在徐家、一无所知。只能说其他人把秘密守护得很严实。 徐福贵介绍家中的三门修仙功法,让他们自主选择:“你们能修行灵农练气诀,或者九焱灵火诀,还有一门水系功法御水玄冰诀。 这三门功法各有特点……” “等你们成功引气入体、开辟丹田,先费大量的时间修行《冥想练魂》,将神魂之力尽快提升到练气后期,以封魂术防守神魂,以防被强者搜魂。” 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 徐家这么多秘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被哪个筑基大修士搜魂,全家的秘密就暴露了。 《冥想练魂》和封魂术,这是徐家每一个练气修士需要率先修行的功法。 “家中还有一门《飞剑术》,或者你们仙道武道同修,都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徐福贵将选择权交给他们。 忠磊、忠垚和忠钏,三人听到徐福贵介绍一门门修仙功法,感叹家族底蕴深厚。 他们听说过很多徐家以前的故事,分明几十年前徐家还是百壑村不起眼的农户,怎么几十年时间就成了底蕴深厚、秘密众多的修仙家族? ———— 又过了几天。 徐忠垚做好了晋升先天的准备,他爹徐孝牛旁观。 “爹,你先帮我看看我有没有灵根。” 他想让徐孝牛查看他的体质、以及突破先天前后的变化。 徐孝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现在练气七层,据说练气后期修士能帮普通人检测灵根。以前他不知道这一点,是后来听别人说起过。 “我看看。” 他抓起徐忠垚的手腕,一缕融入了神魂的灵气缓缓从腕部流入忠垚体内。 灵气流过筋骨脉络、四肢百骸,凝滞缓慢,且经脉对灵气有微弱的排斥。 “这大概就是没有灵根吧。二垚你突破先天后我再查看。” “我这就突破。” 徐忠垚早已学会了《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动桩,他吞服下一枚五行丸,又服用一颗徐忠澈炼制的“气血丸”半灵丹。 随着一式式桩功施展,在药丸资源辅助下,徐忠垚顺利突破先天之境。 汩汩内劲滋生,汇入肾宫。 “呼~~” 他长呼一口气,浑身通红、热气蒸腾。 “先天了!” 体验到先天的强大,他喜不自禁,又想到自己能修仙了,更加激动:“爹,你再帮我看看。” 徐孝牛再次抓起他一只手腕,注入一缕融合神魂的灵气。 灵气附带着他的“意识”,流过徐忠垚全身,将他的情况探查地清清楚楚。 他发现徐忠垚的经脉不再排斥灵气,且有一定的亲和力,灵气在筋骨脉络之间的运转也顺畅许多。他还“看到”徐忠澈的肾宫和内劲。 “果然不一样,突破先天之后,浑身筋骨经脉都对灵气亲和了许多。不知道四系杂灵根是什么样子,大概等我碰到四系灵根、亲自查看过才能发现区别。” 徐孝牛说着,忽然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他被征兵去了云边郡,荒泽山脉的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二十五年前。 他面色变了。 “爹,你怎么了?” 徐忠垚察觉到他爹神情变化。 “没、没事,我想到点急事去找你爷爷……” 徐孝牛话都没说完,慌慌张张去找徐福贵。 ———— “大牛,什么事情这么急?” 徐福贵被徐孝牛匆忙拉到一处地下密室里。 以徐孝牛稳重的性子,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这么着急? “爹,出大事了!我、咱,咱家的桩功之秘很可能被人察觉!……” 徐孝牛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他如今五十多岁,身为伏魔司司长,又是练气后期修士,算是见多识广、心态沉稳,可想到桩功之秘若是暴露的话会给徐家带来怎样的灾难,他不禁恐惧。 随着他对修仙家族的了解越多,越能知晓《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是多么逆天的效果。 “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听到他的话,徐福贵也变了脸色。 “二十五年前我从云边郡回来之前,战场上碰到一位筑基大修士,他名严弈谨,我刚开始获得武官官籍就是他奖励给我的一等军功。 ……” 他说的这些事情徐福贵都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经常被徐家人提起,大家都说徐孝牛运气好、遇到贵人。 “我还记得那个严弈谨用灵力查探我,说我桩功三层早已练成、很扎实。我刚才给忠垚测灵根,发现只要灵气入体,就能查看其身体情况。 桩功进度、是否有丹田气海、肾宫内劲等等,包括是否有灵根,都清清楚楚! 那筑基大修查看我,肯定知晓我没有灵根! 我现在又成了仙官,一旦被他发觉,肯定会引起其好奇。若是打探起我突然有了灵根、成为仙官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徐福贵听完来龙去脉,眉头紧锁,意识到这件事的麻烦之处。 不怪徐孝牛,他当时是普通人、不知晓仙人手段。 而他当了武官之后,为了徐家的发展,他展露五系灵根、成为修仙者最为合适。 谁能想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人知晓他没有灵根! “大牛,那筑基大修和你没有过多交集是吧?” “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只是因为我无意中帮了他大忙,才赐我一等军功。我和他只是打了个照面,说过几句话。” 徐孝牛仔细回想曾经的场景,争取不遗漏任何细节。 “筑基大修士高高在上,二十多年没来找你,肯定早已忘记你的名字。 但他若是见到你,很大可能会回忆起来,你打听一下他现在身在何处、什么身份,若是在某些场合有可能碰到他,千万要避开!”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徐孝牛当仙官也有十年了,那筑基大修士没有找来、想必是还不知晓。 严弈谨或许早已忘记“徐孝牛”这三个字,但不能寄希望于他忘了徐孝牛这个人。 以筑基大修士的神魂之力,其记忆力肯定异于常人。 哪怕只是二十几年前有过短暂交集,他见到徐孝牛也会认出来。 “嗯,我这就去。” 徐孝牛面色凝重,转身离去。 徐福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许久后发出一声叹息。 “唉~~” 这件事,对徐家来说太严重了。 那筑基大修士就像是悬在徐家头上的一柄利剑,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给徐家带来灭顶之灾。 “必须留个后手。” 徐福贵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严弈谨不会发现”这件事上,他必须想尽办法、护住徐家。 《五行桩功》的秘密如果暴露了,徐家该怎么活下去? ———— 没过几天,徐孝牛打听到严弈谨的消息。 严弈谨现在就在垣黎郡,是垣黎郡仙官:郡营副将,筑基五层。 这对徐孝牛来说是个坏消息。 同为垣黎郡的仙官,严弈谨说不定因为某件事就听到了徐孝牛的名字。 好消息是:县城伏魔司和郡营并非直属上下级,日常事务中双方不会有交集。 还有,同为仙官,徐孝牛更方便打听到严弈谨的动向。 他打听到前段时间靑丘山蓝家事件,严弈谨亲自前去了。 “以后必须得想尽办法避开他。” 徐孝牛祈祷严弈谨不会记得他的名字,更加不能被他亲眼看到。 ———— 百壑山居住区。 徐家其他人的生活照旧,他们不知道徐家的秘密,也不关心外界的纷争。 什么蓝家童家,吕家裴家,和他们无关。 他们的日子随着百壑山建设得越来越好、过得愈发滋润。 百壑山最外围的山地还在开荒,预估还得好几年才能全部开垦成梯田,到时候能有万亩田产。 (本章完) 第159章 宠妾灭妻 第159章 宠妾灭妻 徐忠钞和柳芸厮混半日,傍晚的时候提着一篮子糕点返回家。 宅院门口,他回家时正好碰到教书回来的妻子马姝婕。 马姝婕身后跟着个贴身丫鬟,名叫英子。 英子的身份不是普通丫鬟,她从小被马家培养练武,既是侍奉在马姝婕左右的丫鬟,又是贴身保护她的侍卫。 马姝婕成婚前,她是高阶武者。成婚时作为陪嫁进入徐家。 由于徐家练武资源很多,偶尔分给英子几颗气血丸,使得她突破成为先天武者。 马姝婕见徐忠钞刚回家,知道他去了哪儿。 “回来了?” 她冷淡地问了声。 徐忠钞赔着笑脸:“娘子,柳芸她又亲手给你做了些酥皮枣泥糕、槐糯米糕…都是你最爱吃的。 我刚从她那边给你取来。” “她有心了。” 马姝婕的表情没有变化。 这段时间柳芸隔三岔五就送些糕点之类的给她,有时候是让丫鬟送来,有时候柳芸亲自登门。 对于她如此讨好的行为,马姝婕倒是觉得正常:柳芸有眼力劲儿,知道徐忠钞这个小家庭实际上是马姝婕管事。 在她身后,英子忍不住开口:“老爷,您下次回家之前能不能洗漱一下,脖子上唇红的印子还在呢。” 其说话语气带着阴阳怪气。 “啊?哦哦~~” 徐忠钞神情略尴尬,将手中提着的篮子递给英子,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几下,然后和马姝婕走进院门、去洗漱。 “夫人,那贱妾也太过分了,这不明摆着欺负您么。还有老爷也真是,不陪着您在家,天天往小妾怀里钻……” 英子侍奉马姝婕时间太久了,说话心直口快、不会顾忌太多。 “随他去吧,那柳芸怀着身孕,他在旁边照顾着也是应该。” 马姝婕知道在这方面管不住徐忠钞,索性表现的心胸宽广,不和小妾争风吃醋。 二人成婚时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她是看中徐家的家势,而徐忠钞是迫于他爹的压力。 马姝婕管着小家庭中的钱财开销,又在徐家有事业、有地位,这就足够了。 至于徐忠钞的心在何处,她没那么在意。 “给我拿一块酥皮枣泥糕。柳芸的手艺还挺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比家里采买的糕点好吃多了。” “夫人,给。” 英子从竹篮里取出一块清香酥脆的糕点,放在马姝婕手中,将剩余的糕点分门别类摆放进糕点盒里。 马姝婕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块,以至于晚饭时没吃几口就饱了。 吃过晚饭,马姝婕打了个哈欠,脑袋晕乎乎、困意席卷。 “啊呜~~最近好容易困。” 她早早入睡。 ———— 十几天后。 “夫人,夫人?李郎中来了。” 英子快步走进屋,身后跟着个头发白、胡须颀长的老郎中。 郎中名叫李治康,本是县城一家医馆的郎中,医术还不错。后来被徐家请到百壑山,专门给徐家人看病。 徐家给的钱多,活少、轻松,百壑山环境也好,李治康就把这里当成了养老之地。 几天前,马姝婕忽然一病不起,咳嗽、发热。 李治康诊断为感染风寒,开了一些治疗风寒的方子。 然而喝了几天药汤,不见马姝婕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李郎中你快看看,夫人她都烧迷糊了。” 英子焦急万分,催促李治康上前。 只见马姝婕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很微弱。 “夫人?” 李治康以手背贴在马姝婕额头上,又伸手搭脉,轻唤几声却没有回应。 他看向英子:“夫人醒着时是什么症状?” “咳嗽,夫人只要一醒就咳嗽,痰里带血。李郎中你快说怎么办呀,夫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呀~~” 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唉~” 李治康叹了口气:“夫人身子骨娇弱,感染风寒,几天没治好、更严重了,转变成了肺痨。” “肺痨?!” 英子惊呼出声:“那怎么办,李郎中求求你了,救救夫人呀。” 她听说过不少别人感染风寒去世的事情,可没想到马姝婕会这样。 “我再给夫人开几副药,你想办法给夫人喂下去。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李治康拿出纸笔,当场写起药方。 英子在旁边焦急地等待,听郎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马姝婕的病状很严重。 见李治康写完药方,她连忙接过。 “你先别急,听我交代。有两张方子,这张方子熬出来的药汤一天喝一次,另一张方子熬出来的药汤两天喝一次,千万别弄错了。” “知道了李郎中。” 英子将他说的话牢牢记下,带着药方去抓药。 她很快从药房带着几副药材回来,熬出两碗药汤,拿着扇子扇风,将滚烫的药汤晾到温热。 “夫人、夫人!起来喝药了,喝下药汤再睡。” 英子为了喂药,将马姝婕强行唤醒。 “咳咳~~” 马姝婕勉力睁开双眼,眼帘半睁,无比虚弱,喉咙中发出沙哑“漏气”似的咳嗽。 英子连忙将其搀扶坐起:“夫人,快喝药吧,喝下药汤就能恢复了。” 她端起还有些烫手的汤碗,“呼呼”吹着气:“夫人小心烫。” 就这样,马姝婕被喂着服下两碗药汤,之后又躺在床上、半昏迷似的昏睡过去。 “夫人,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英子看着她病入膏肓的模样,心疼地直掉眼泪。 就在这时,徐忠钞走进房门:“夫人怎么样了?” 英子连忙擦拭眼角泪痕,回道:“李郎中说夫人身子骨弱,风寒加重成了肺痨,刚服下两碗药汤又睡了。” 徐忠钞愁眉不展:“希望李郎中开的方子有用吧。” “老爷,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夫人她这么年轻,怎么能一病不起呢。” 英子恳求道。 “我去城里请名医过来。” 徐忠钞说着转身又出了门。 ———— “姝婕若是死了,我…唉。” 徐忠钞不知怎的,想到马姝婕病逝,竟是产生了一丝窃喜的情绪。 心底里的窃喜,让他感到害怕。 他虽和马姝婕同床异梦,可毕竟是七年的夫妻。 “李郎中的医术不算顶尖,我去县城请个名医过来。若是名医都救不了马姝婕,那就听天由命了。” 徐忠钞的良善人性终究战胜了那一丝邪念。 然而他刚走出宅院大门,碰到柳芸的丫鬟:“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夫人说她腹痛难忍。” 柳芸的丫鬟,管马姝婕叫“大夫人”,管柳芸叫“二夫人”。 “腹痛难忍?我去看看,你快去喊李郎中。” 徐忠钞加快脚步,赶忙前往柳芸居住的小庭院。 柳芸现在有三四个月身孕了,那是他的骨肉,可不能出事。 忙活了大半天时间,李治康说柳芸是过于忧心马姝婕的病情、动了胎气,让她平心静气、安神养胎。 由于柳芸身边就一个丫鬟,所以徐忠钞忙前忙后,去准备保胎的补品、给柳芸解压放松的东西等等。 “小芸呐,姝婕她会没事的,你不要操心。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胎,修养身心,其他事情你别管。” 徐忠钞在柳芸的住处陪了她一夜,才想起给马姝婕去城里请名医的事。 可是柳芸太依赖他了,他脱不开身,于是安排徐家一个靠谱的伙计去办事。 ———— 英子等着徐忠钞请名医,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影。 比起昨天,马姝婕的病情更严重了。 昨天还能叫醒喝药,今天不管英子怎么呼喊都叫不醒。 “夫人、夫人!你可别吓唬我!” 英子心急如焚,顾不得在马姝婕身旁照顾,冲出门去找徐忠钞。 “老爷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没回来…” 她一打听,从丫鬟口中得知徐忠钞去了柳芸住处。 她顿时气血涌上头:马姝婕病入膏肓、命悬一线,徐忠钞却在和小妾厮混? 她先天武者的内劲爆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柳芸的住处。 “哐!” 一声震响,庭院的木门被英子一脚踹碎、化作木板飞溅。 她满腔怒火冲进去,见徐忠钞嚷嚷着从房间里走出来:“谁弄出这么大动静?小芸怀着孕呢,吓着怎么办?” “老爷!你不是说去城里请名医么,怎么在这里陪您宠爱的小妾呢?” 英子阴阳怪气地质问。 “我、我已经派了伙计去办…” 徐忠钞自知理亏,声音小了些。 “关乎夫人生死的大事情,您派个伙计去办?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我,好让夫人被病情拖死,以便你扶持那贱人上位!” 英子怒斥着,伸手指向房间里走出来的柳芸。 “你、大胆!平日你口无遮拦就罢了,这次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叫人来当场处死你?” 徐忠钞在家里地位再低,他也是主子。 英子和马姝婕感情再深厚,那也是丫鬟。 然而马姝婕生命垂危,让英子近乎失去理智,她不管不顾喝骂:“以下犯上?是老爷你、不,是你徐忠钞宠妾灭妻,大逆不道! 小姐她平时身体好得很,突然大病,说不定就是那贱妾搞得鬼。” (本章完) 第160章 仙医 第160章 仙医 “既然徐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 英子说完,不管徐忠钞气地破口大骂,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她寻了一辆马车,在车厢铺上厚厚的褥,回家将马姝婕抱进车厢,赶车离开百壑山。 再留在徐家,马姝婕会没命的。 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县城一栋豪宅大院门前,正是马姝婕的娘家。 “这不是英子么?你怎么回来啦?” 看门的家丁认得英子。 英子眉头紧皱,语气急促:“老爷在家吗?出事了!” “老爷在家呢。怎么了?” 家丁询问着,见英子从车厢里抱出来一人:那人皮肤苍白如纸、没有血色,浑身软瘫。 “小姐?!” 如果不是脸上明显的胎记,家丁认不出此刻将死之人是马姝婕。 “我去叫人!”家丁匆忙跑进大院里去传话。 ———— 马二爵是武道宗师境,凭借如此实力在桐古县站稳脚跟,打拼下偌大的基业,家族势力不小。 他年纪大了,近两年不太管家里的产业,交给儿子们打理。 他平时在家悠闲地喝茶下棋,带孙子们玩闹。 “老爷!老爷~~” 家丁一边慌张跑来,一边呼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小姐、小姐回来了!她,您快看看去~” 家丁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指向门外的方向。 姝婕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极少回娘家。 只有娘家特别重要的亲人,比如爹娘逝去、或是兄弟姐妹成婚这类大事情,女儿才会回娘家。 马二爵刚站起身,就见英子抱着马姝婕快步走来。 “姝婕?姝婕!” 看到马姝婕的模样,马二爵心尖颤动,心疼地差点流泪。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由于胎记的原因、更是对其呵护有加。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回事啊英子?快、先抱回家,快!……来人,去请郎中。不,我去,我亲自去…” 马二爵慌不择言,堂堂武道宗师境的强者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做什么。 马姝婕她娘闻讯而来,见闺女这副模样,当场泪水涌出。 “她娘,你在家照顾闺女,我去请个仙医。” 马二爵让婆娘照顾女儿,自己亲自去请仙医。 刚冲出门,他发现忘了带钱,连忙折身回家取了一迭银票、足有几千两银子,还有一个藏了多年的小袋子。 那小袋子里,是一枚灵石加上五颗灵晶。 所谓的“仙医”,是民间的叫法,其实是会医术的修仙者。 桐古县有个名叫“章陀”的仙医,人称“在世华佗”。 想请他治病的费很高,普通人请不起,只有那些能拿的出灵晶灵石的人才能请动他。 马二爵宗师境的实力爆发,在城中横冲直撞、速度快得形成残影,差点撞到路人。 片刻后来到城郊一处幽静宅院,这里便是章陀的住处。 “咚咚咚!” 马二爵将院门砸得咚咚作响:“章仙医,章仙医?求章仙医救命!” 院门吱呀一声开启。 章陀被扰了清净,有些不耐烦,见到是马二爵、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原来是马家老二,你家有人病了?” “是我闺女,眼看着不行了,求仙医救命!” “这个嘛,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章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马二爵将装着灵石灵晶的袋子、几千两银票全部塞进章陀怀里。 他的规矩是,请他出诊至少一枚灵石,不论结果。 治病另算。 “章仙医,我暂时只有这些,先救下我女儿,缺多少我再补,你务必相信我。” “我相信你马家的信誉。咱们走吧。” 章陀知道救命要紧,不再废话,施展轻身术跟着马二爵赶往马家大院。 ———— “你们保持安静。” 房间里,章陀站在床边。 马二爵等人心情焦急,此刻只能忍住、以免打扰了章陀。 只见章陀伸手轻抚马姝婕的额头,号脉,又掀开其眼皮,掰开嘴巴查看唇舌、闻气息…… 他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出身自医馆世家,有祖传的医术。 然而他家没有修仙者,家人只是普通郎中。 在章陀发现自己有五系伪灵根之后,费不少功夫,学到一门水系功法《水元养生功》。 这门功法很普通,其中没有威力强大的斗法之术,而是以水滋润生灵、治病养生。 练气家族的修士看不上这样的功法,就连散修都不愿意练这种战斗力很弱的功法。 偏偏出身自医馆家族的章陀青睐这门《水元养生功》。 他家里没有资源资助他修仙,其处境和散修无异。靠着稀薄的天地灵气修行到练气三层后,他就开始打着“仙医”的名号治病救人。 为此他甚至改了名字,将本名“章一峰”改成章陀。 他懂医术,又有《水元养生功》,治病的本事比那些凡俗的名医要强不少,逐渐传出名气,收获了一些灵石,靠着灵石修到现在练气五层。 在章陀为马姝婕诊断的时候,马二爵拉着英子走到门外低声询问。 “究竟怎么回事?” “老爷,他们徐家欺负人……” 英子委屈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 马二爵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徐忠钞纳妾的事情他知晓,是因为马姝婕怀不了孕。 但徐忠钞在马姝婕病重的时候如此不上心,确实过分。 至于徐忠钞宠妾灭妻? 马二爵没有全信英子的言论,毕竟英子是马姝婕的丫鬟、二人感情深厚,其一人之言有失偏颇。 “英子,你把姝婕带回来做得很对,徐家恐怕舍不得费灵石请仙医给她治病。”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声音。 “醒了,醒了!” “嘘,别打扰仙医……” 姝婕醒了? 马二爵连忙转身走回房间,见章陀手掐法诀、给姝婕渡了几道灵气。 马姝婕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皮跳动,费劲地睁开眼眸。 “呼~~” 章陀长呼一口气,收势:“命算是保住了,马家主你随我来。” 马二爵跟着章陀走到僻静处,以为是自己给的灵石不够:“仙医,我得再补你多少灵石?” (本章完) 第161章 交代 第161章 交代 章陀摆手摇头:“不用,你给的灵石已足够。我想提醒你,你家闺女是受奸人暗害,服用了一些伤及肺腑的毒药才导致这种类似肺病的病症。 我化解了她体内毒素,她的病症很快会痊愈。” 受奸人暗害?! 马二爵瞪大了眼睛,刚才英子说那徐家小妾有问题,他还有些怀疑,现在被仙医证实。 “我救下你闺女,却是没能保住她腹中胎儿。” 腹中胎儿? 听到这句话,马二爵心头一沉:“我闺女怀孕了?” “嗯,两个月左右。” 马二爵愣了几息时间,连忙恳求:“章仙医,请你救救胎儿。姝婕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一胎若是没了,她这辈子可能都当不了娘!” 他思想观念传统,觉得一个没有生育子女的女人、人生是不完整的。 “你闺女这种情况,腹中胎儿气息近乎断绝。我救不活。” 章陀遗憾摇头,他若是有练气后期的实力还能尝试一下,以他现在的本事毫无希望救活一个“死胎”。 “这……唉。” 马二爵心中的伤痛化作一声长叹,好在他女儿保住了命。 在他的连声道谢中,章陀告辞离开。 ———— 房间里,众人关切地围着马姝婕。 马二爵脸色难看地走进房门,他想到女儿差点一尸两命,不禁心疼不已。 他女儿在家时候是什么待遇?用“掌上明珠”来形容不为过。 结果到了徐家,差点被一个小妾害死了? 不、不仅是小妾,说不定小妾背后有那个好色、爱逛青楼的纨绔徐忠钞授意! “姝婕,你知道自己怀孕了么?” 马二爵走到床边,轻声询问。 怀孕? 马姝婕被众人搀扶着坐起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摇头:“不知。” 仔细回想,她和徐忠钞两三个月前有一次。 难道怀上了? “章仙医说,你病重至此,胎儿没保住。还说你被人暗中投毒。 你仔细想想,最近经常吃些什么可疑的东西,是徐忠钞给你的,还是那小妾?” 马二爵没有隐瞒,说出真相。 这句话引起马家众人的哗然,尤其是英子。 “我就说是那贱妾害的,果然没错! 说不定还有徐忠钞的份儿,他眼睁睁看着小姐差点病死而无动于衷,还骗我说请名医,结果去陪那贱人! 宠妾灭妻,大逆不道啊!” 英子气愤不已。 马姝婕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可惜没保住。 她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恍然明白:“是那些糕点,柳芸做的糕点好吃,经常给我送我喜欢吃的糕点。我经常吃完就头晕犯困。” 马家众人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马二爵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大家先出去吧,让姝婕好好休息。” 之后众人离开房间,只留英子贴身照顾。 马二爵派人去请他大哥“马大侯”,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徐家势力大又如何? 欺负到他家头上了,他们不能忍! ———— 次日。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从县城赶到百壑山。 马二爵带了不少人。他大哥是先天三重,开武馆的,有个先天境界的儿子。 他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先天武者。 还有他家镖局来了两个先天武者,武馆来了一个先天,加上凑数的高阶武者,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人。 这件事他们马家占理。 但,徐家能纵容徐忠钞做出宠妾灭妻之事,说不定会护短。 因此马二爵带了这么多人壮声势,不然任凭徐家欺负马姝婕娘家无人? 车队被百壑山守山的先天武者拦下。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徐家的亲家,马二爵!” 马二爵宗师境内劲加持,声音如同滚雷传出几里地。 亲家? 亲家这么多人气势汹汹上门做什么? “诸位稍等,我去传信。” 守山的先天武者不敢放任对方这么多武道强者闯进百壑山。 “不必!” 马二爵不等他传信,带着车队闯进了百壑山,沿着山路往百壑山深处前进。 守山的先天武者见对方这么多强者,拦也拦不住,只能连忙去传信。 亲家带人强闯百壑山?这事太古怪了。 片刻后马家的车队闯到了百壑山第二层居住区,与此同时“有人闯进百壑山”的消息也传到了徐孝云和徐孝安的耳中。 徐孝安去核心区通知徐福贵和徐孝厚等人,徐孝云则是连忙迎接自己的亲家。 ———— 几架马车一字排开,马二爵率领众人下了车。 二三十个武道强者聚集,其中一个武道宗师境,好几个先天武者,声势浩大。 徐孝云远远看到,快步迎上前,心中虽疑惑,表面上依旧恭敬客气:“不知亲家公前来,有失远迎啊。” “亲家公,好久不见。你徐家如今发展壮大了,曾经上门苦求媳妇的事情都忘了吧。” 马二爵打量百壑山,确实有大家族的底蕴,但他嘴上不客气、阴阳怪气。 “啊?亲家公这是何意?” 徐孝云听不懂,怎么一见面就明嘲暗讽的。 “你不知道?你把你那好大儿徐忠钞,还有他的小妾喊来,当面对质!” 二人说话的功夫,这里的动静引来徐家族人。 居住在这里的徐家族人,忠一、忠耳等,都不是先天武者。 还有徐家的那些媳妇和孩子。 和马家一股股雄浑的武者气血比起来,徐家这边大部分是妇孺和丫鬟家丁。 很快,得知消息的徐忠钞和柳芸到场。 徐孝云疑惑:“阿钞,姝婕呢?” “爹,她、她……” 徐忠钞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他还没有告诉他爹昨天马姝婕被英子带走之事。 “说!” 徐孝云怒目瞪着徐忠钞、呵斥出声,他虽不是先天,可他靠着自己本事经营生意多年,是“徐四爷”,气势绝非常人。 徐忠钞心生畏惧,低着头更不敢说话。 “我来说吧,姝婕在我家养身体呢。”马二爵开口道。 “你的好大儿宠妾灭妻,纵容小妾给姝婕下毒,差点害死姝婕,她腹中的胎儿也没保住!”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脑海中“嗡”的一声,一个趔趄、双腿差点撑不住肥硕的身体而瘫倒。 旁边徐忠一连忙上前,搀扶住四伯徐孝云。 缓了好一会儿,徐孝云压下剧烈起伏的情绪,惊疑不定看向徐忠钞和柳芸:“你还不说?” 此时的徐忠钞也是满脸震惊和不解:“下毒?岳丈是不是误会了,姝婕她是风寒加重、成了肺痨,怎么敢有人给她下毒啊。 还有,姝婕怀孕了?” “误会?呵呵。” 马二爵嗤笑出声:“什么误会,章仙医上门诊治的结果,要不你去问问?姝婕是被奸人下了毒!” 徐忠钞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柳芸,下意识远离几步:“小芸你、你给姝婕下毒了?” 柳芸刚才听到“下毒”的时候,心就沉到谷底。 她以为计划很完善,精心挑选的慢性毒药,还买通了徐家的郎中李治康。 却没想到马姝婕的娘家如此强大,请了仙医诊治。 此刻她不可能承认的,故作委屈状:“冤枉啊,冤枉,夫人待我如妹妹,我怎么敢给夫人下毒呢,呜呜~~” 其痛哭流涕,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但在场这些人,哪个会被她的演技骗了? 徐孝云的脸色极为难看,没想到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竟然不知道。他前几天听说马姝婕生病,特意问过李治康,听说是感染了风寒,交代李治康用心诊治。 仅仅几天,就差点病死了? 是他疏忽大意了。 “亲家公,你是不是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马二爵说话之后,身后一群武者大声呼喊:“徐家宠妾灭妻,给我们一个交代!” “宠妾灭妻,大逆不道!” “……” 徐孝云脸色阴沉无比,他知道马二爵所说大概率是真的,但毕竟是一家之言、还没有证据:“待我查明真相,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着他连忙吩咐家丁去搜徐忠钞和柳芸的住处。 “查,还需要怎么查?” “你能给我们什么交代?” 马家众人依依不饶。 ———— 此时,徐孝厚就躲在暗中。 他最先从徐孝安口中得知有人闯进了百壑山。 本以为有人不知死活,却发现是徐孝云的亲家。于是他没有露面,就这么躲在暗中默默观察。 这是他四哥的家事,他不想插手。 他是徐家暗中的利刃,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就露面。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远处飞来。 是得知消息而来的徐孝牛。 他是伏魔司司长,徐家明面上练气七层的仙官! 练气后期修士的气息,让马家众人纷纷止住喧哗。 徐孝牛从天而降,无形的威压让马家众人不禁紧张。他们都知道,徐家就是因为徐孝牛才有如今的家势。 “怎么?” 不清楚情况的他视线扫过众人,无人敢答话。 “大哥,是这样……” 徐孝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孝牛听得眉头拧起,他们徐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四弟,怪你教子无方啊。” “唉,是怪我。现在怎么办?” “等爹过来处理吧,五弟在等他修行结束。” “……” 二人耳语几句,随后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等待。 这让马二爵摸不着头脑。 徐家地位最高的徐孝牛都到场了,还在等谁? 没等徐福贵前来,徐忠澈和徐忠淮一同前来。 正巧这时候家丁从徐忠钞住处取来了糕点和日常吃食。 “忠澈,你尝尝这些糕点。” 徐孝云刚才听马二爵提到,马姝婕是吃了糕点才中的毒。 徐忠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品尝。 细细咀嚼片刻,“呸”一口吐出来。 (本章完) 第162章 族规 第162章 族规 以徐忠澈的本事,糕点中微少的毒素无所遁形。 “四叔,这糕点里有慢性毒药,伤及肺腑,长时间食用的话会导致类似肺病的病症…” 他说的话让马二爵等人侧目。 徐家还有这等人才? 就连徐忠钞都露出惊讶神色,因为他对自己这位堂哥并不了解。 徐忠澈九岁展露天赋,跟随药师学习炼药十年,之后突破先天、得到《九焱灵火诀》。 从那时起,徐忠澈就极少露面,整日沉浸在研究药丸、钻研炼药技艺中。 再加上徐家保密的需求,徐忠钞不知道忠澈是修仙者、是炼丹师。 徐孝云冷眼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柳芸,她给马姝婕投毒的事情确认无误,接下来需要知道的是徐忠钞是否得知这件事。 是知道但纵容? 或者是更严重的:二人一起谋划? “阿钞,你实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他眼神中的冷意让徐忠钞直打寒颤。 徐忠钞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对天发誓,若我提前知道柳芸给姝婕下毒,我天打五雷轰……” 他高举右手,对天发毒誓。 其言之凿凿,不似假话。 “哼,我管不了你,等着你爷爷来吧。” 徐孝云知道事情闹到这种程度,该徐福贵出来管教了。 旁边徐忠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吩咐家丁把李治康带来。 很快年迈的李治康被家丁带来。 在徐孝云的质问下,起初他不承认,可徐忠澈不信一个年迈的老郎中会误诊。一番逼问下,李治康终于承认收了柳芸的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让他差点害死马姝婕的命,害死其腹中胎儿! 马二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治康,可徐家人在此,他在等徐家人的交代。 徐家人会怎么处理,来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事实上徐家人没有护短、没有替徐忠钞辩解,这是让他满意的地方。 ———— 徐忠钞跪在地上。 柳芸瘫坐在地、扶着隆起的肚子,那是她唯一活命的筹码。 李治康在旁边磕头求饶。 徐家的人几乎全来了,佳珍也赶到现场。 马家二三十人,他们疑惑,不知道徐家在等谁。 半晌之后,徐福贵姗姗来迟,他身边跟着徐孝安。 他依旧是一副老农的打扮,迈着矫健的步伐。在他出现后,立即吸引了徐家众人的注视。 “那是,徐家太老爷?” 马二爵还记得徐福贵,七年前徐忠钞和马姝婕成婚的时候见过一面,有印象。 七年过去,徐福贵还是那副模样,身上毫无岁月留下的痕迹。 让马二爵难以理解的是,徐福贵的地位看起来比徐孝牛还要高。 虽说徐福贵是爹,但一般情况下,家族中也是“达者为尊”。 以徐孝牛的身份地位,徐家该是他说了算,哪怕明面上徐福贵是他爹、地位更高。 “见过徐家太老爷。” 马二爵连忙行礼,按照辈分、徐福贵是他亲家公的爹,比他高一辈分。 马家其他人在马二爵的提醒下,纷纷向徐福贵行礼。 徐福贵面色和蔼,笑容颇有几分憨厚,给马家众人回礼。之后在徐孝云的解释下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原本和蔼的神情变得冷酷,眼神古井不波。 以他的岁数,经过丧子之痛,孙女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经历过或是见识过的事情太多了。 如此多的儿孙,曾孙都满地乱跑。 和他的阅历相比,这件事不算什么。他甚至有预料,徐家早晚会出现这样的子嗣。 “忠钞,你抬头看着爷爷的眼睛,如实回答、不可撒谎。你妾室下毒之事,你可知晓?” 徐福贵的视线似乎透过徐忠钞的双眼、看到其魂魄。 他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无形中发挥着作用。 徐忠钞第一次觉得平时农夫模样的爷爷有如此的威压,比他爹给他的压力更大十倍。 “爷爷,我真不知晓,我……” “不必解释,爷爷相信了。” 徐福贵陷入沉默,众人也不敢说话,现场无声。 片刻之后,他出声说话,“宣判”了几人的命运:“李治康和柳芸,死罪。” 听到这句话,柳芸浑身颤抖着:“不,我怀着徐家骨肉呢,我肚子里是徐家的血脉!……” “聒噪,拖走。” 徐福贵摆了摆手,立即有先天境界的家丁带走李治康和柳芸、去执行“族法”。 其实二人的下场早已注定,柳芸腹中胎儿确实让徐福贵犹豫了片刻:他在想是立即斩杀柳芸、还是等到其为徐家诞下子嗣再杀。 徐家的家族宝树需要子嗣后代。 可徐福贵不想让柳芸多活几个月,同时不想让那个未出生的徐家后代有这样的身世。 让徐福贵思考时间最多的,是如何处置徐忠钞。 “给他在此处建一间书房,三丈长宽,从此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得离开半步!每日派人送餐,餐餐素食,不得有荤菜! 给他笔墨纸砚,罚写咱徐家【百字文】十万遍,必须字迹工整,我亲自检查! 十万遍写完,才可离开。” 三丈长宽的“书房”,其实就是牢狱。 【百字文】十万遍! 徐忠钞心中盘算了一下,他每天写一万字,要写一千天、将近三年! 这是让他坐三年牢狱,还只能天天素食。 可他不敢有丝毫怨言:“我愿意接受惩罚。” ———— “亲家,我这么处理你可还满意?” 徐福贵看向马二爵。 马二爵连忙道:“徐老太爷的处理我很佩服,您徐家家风良好,只是族人太多、难免有管教不周到的地方,其实我女婿也是受了奸人蛊惑,本性不坏。” 他这是给徐家台阶。 徐家做到这个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害马姝婕的两个人全部处死。 至于徐忠钞,这个惩罚不算轻,毕竟他是不知道的。 “你满意就好。该怪我管教不力的。” 之后马二爵不好意思带这么多武道强者停留,婉拒徐家人盛情挽留吃宴,告辞离开。 徐福贵给马家交代之后,该处理内部问题,以防下次再发生这类事件。 (本章完) 第164章 灵胎 第164章 灵胎 一晃十天过去。 炼药室,角落里堆满了药渣和炼废的丹药。 徐忠澈头发凌乱,圆睁的双眼泛红,目不转睛盯着面前上下翻飞的炼丹炉。 他右手转动炼丹炉,左手快速投入几片灵植叶子。 为了节省灵植,他每次试验炼丹只用最小剂量的灵植和药材。 “嗬!” 他一声轻喝,炼丹炉“当”地稳稳落地。 “开!” 他迫不及待掀开炉盖,摇起叶扇吹散滚烫的热雾,看向炉中的丹药。 “颜色不对。” 按照他的预想,炼制出来的应当是白色保胎丸,至少也应该是浅色,怎么炼出来一颗紫到发黑的丹丸? 他捻起丹丸,放入口中咀嚼品尝。 “嗯?” 丹丸入口他就尝出不对劲,这哪里是保胎丸,分明是“堕胎丸”,有毒! 徐忠澈皱起眉头,又在口中来回品味片刻,才将丹渣吐出。 品尝这些炼废的丹药,有助于他吸取经验教训。 他准备再一次尝试的时候,察觉到丹田气海内灵气不多,便盘膝修行《九焱灵火诀》。 他的炼丹室位于百壑山的聚灵阵内,因此恢复灵气的速度很快。 三次周天循环后,他灵气恢复,又修行《冥想练魂诀》补充神魂之力的消耗。 “再来!” 他睁开眼,准备进行不知道第几百次的炼丹。 眼神中的疲惫和沧桑掩饰不住。 灵气可以恢复,神魂之力可以冥想补充,但精神紧绷下、长达十天不眠不休的炼丹,哪怕他是练气四层修士也难以保持状态。 就在这时,炼丹室外传来徐福贵的呼唤。 “忠澈~~” 听到声音,徐忠澈走出地下炼丹室:“爷爷,我、我的保胎丸还没炼制出来。” 徐福贵见忠澈有些颓废的模样,知道其肯定不眠不休在炼丹。 这样的状态可不行。 “忠澈,你莫急躁。平心静气才能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徐福贵说着取出个翡翠玉瓶:“这是一枚宁神丹,你服用之后休息一日,再尝试炼丹。尽人事,听天命。” 宁神丹? 徐忠澈接过灵丹玉瓶,他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好,可他脑海中杂念太多、无法静心休息。 ———— 徐福贵为了救马姝婕腹中胎儿,这几天专程去了一趟昆墟坊市。 他之前有将近一百枚灵石作为备用,这段时间消耗了些。 于是他在昆墟坊市出售了几株百年灵植,赚到一百多灵石。 他在出售灵丹的灵丹阁中询问,想要购买能救下马姝婕腹中胎儿的灵丹。 然而昆墟坊市的灵丹阁规模不大,其顾客都是昆墟山附近的炼气家族和散修,因此出售的灵丹都是益气丹、补气丹之类练气修士常用的灵丹。 就连“驻颜延寿丹”这类凡人用的灵丹都不常卖。 而徐福贵想买的,是能救活一个气息近乎断绝、腹中两个月胎儿的灵丹。 根据灵丹阁的掌柜所说,普通散修坊市不可能出现功效如此冷门的灵丹,只有那些大型修仙坊市才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灵丹。 除了去大型坊市,还有一个选择:请炼丹师专门炼制这种功效的灵丹。 但:需要付出大量的灵石! 请炼丹师专门炼制某种丹药,寻常练气家族都出不起价。 于是,徐福贵只费22灵石购买了一枚“宁神丹”。 宁神丹的功效是强制凝神静气、安定神魂、放空杂念。在炼功走火入魔后可以服用宁神丹镇定魂魄,也可以在突破关键瓶颈之前服用。 此外,徐福贵还在昆墟坊市打听“仙医”。 昆墟坊市确实有散修仙医,其练气中期、修为和章陀差不多。仙医在听徐福贵说明症状之后,又提到章陀无能为力,便拒绝了徐福贵。 那散修仙医认得章陀。既然章陀治不好,那他也没办法,去桐古县是白跑一趟、做无用功。 就这样,徐福贵从昆墟坊市无功而返。 最终还得看徐忠澈能否炼出“半灵丹保胎丸”。 ———— 炼丹室里。 徐忠澈盘膝而坐,服用那枚宁神丹。 服用宁神丹之时,他没有浪费品尝灵丹的机会。灵丹太珍贵了,家族中没有富余的灵石给他买灵丹品鉴。 之前他服用过益气丹、补气丹,就是这仅有的服用灵丹的机会,让他自己琢磨、炼出了“半灵丹气血丸”。 宁神丹被他含在口中,在他口中化开,浓郁的灵丹药香在口腔弥漫,化作药液顺着喉咙流入腹。 那一味味药材、一种种灵植的味道,像是七彩斑斓的烟在其脑海中绽放,显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 “原来是这样~~” 灵丹的味道中,隐藏着各种炼丹技巧。 随后宁神丹的效用发作,徐忠澈仿佛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心无杂念。 不知不觉他陷入沉睡,胸腔有规律的起伏、呼吸平稳。 一天之后。 徐忠澈睁开眼,他伸了个懒腰,这一觉他睡得太沉了。 此时他思绪前所未有的活跃,回想服用宁神丹之时的感悟,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开始!” 他只剩下最后几天时间了。 调整到最佳状态的他,尝试炼丹。 第一次炼丹就差一点成功。 “只差一点,再调整一下。” 徐忠澈又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炼制出一枚成型的保胎丸。 这枚保胎丸的几味主药都换成了灵植,其品质就算比不上真正的灵丹、也差不了多少。 “加大剂量,开炼!” 他已经掌握了炼法,只是之前试验、灵植成分较少,药力不足。 这一次,他终于练成了! 炼丹炉中的保胎丸莹白如玉,散发着光泽。 他迫不及待带着保胎丸前往县城。 ———— 马家大宅。 徐忠澈带着章陀再次来访。 章陀本不想来的,是看在徐家、看在灵石的面子上才再来一次,可他觉得徐家是白费功夫、浪费灵石。 二人在英子通报之后,走进马姝婕的卧房。 十多天过去,马姝婕已经恢复如常,面色红润。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时不时就有各地的名医、或是有独门秘方的郎中前来为马姝婕诊治。 因为徐孝云对外悬赏十万两银子:只要有人能救活马姝婕腹中胎儿,就能得到十万两的赏银。 有些名医知道仙医章陀都救不活,没有前来献丑。 却还是有更多的名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来。 其中不乏一些为了悬赏的银子而坑蒙拐骗之徒。英子当场打死了一个分明不懂医术、却伪装成郎中企图蒙骗众人的江湖混混,这才震慑住他们。 “弟媳,这一枚丹药你服下。” 徐忠澈说着,将手中玉瓶交给身旁的英子。 英子捧着玉瓶,将其拿到马姝婕面前,倒在手掌心。 当保胎丸出现,房间里立即弥漫出浓郁的药香。那香味沁人心脾。 马姝婕眼前一亮,她屡次失望的心燃起了希望。 “那是灵丹?” 章陀是修仙者,能感知到保胎丸绝非凡药。 只见马姝婕将保胎丸吞下。 “半灵丹”入腹,化作一股股灵力在小腹流淌。无形的能量缓缓汇入那孕育胎儿的子宫。 持续半晌之后。 马姝婕能感觉到她腹中胎儿的气息逐渐强大,不再是之前毫无反应的情况。 “章仙医,请诊断。” 徐忠澈紧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不确定“半灵丹”有效。 章陀走上前,他也有些好奇:刚才的灵丹、是否能救活气息近乎断绝的胎儿? 他仔细诊断,眉毛上扬:“活了、活了!” 听到他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喜上眉梢。 “咦?” 然而章陀的一声迟疑,又让几人心中忧虑。 “还差一点,胎儿的气息恢复了,但是和母体没有建立联系。我来!” 只见他左手拿出一枚灵石,右手掐法诀。 灵石内的灵气被吸光,化作毫无光泽的普通碎石。 他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加上一枚灵石的灵气化作水系治愈能量,全部注入马姝婕体内、涌入下腹。 “噗通~~” 马姝婕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心跳声。 那不是她的心跳,那是胎儿的心跳! 她和胎儿之间建立了联系,她能感觉到自己孩子很活泼好动,充满了生机。 “呼~~” 章陀差点耗光全身灵气,他嘴角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一枚未知的灵丹,加上他的本事,救活了一个近乎必死的人。 他笑着说:“放心吧,孩子保住了,而且非常健康,比普通孩子壮实得多。又是灵丹、又是灵气,它这是灵胎啊,保准生出个天资纵横的人物。” 他说的这句话有恭维的成分,却也有几分真心。 毕竟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吸收了这么多灵气能量,肯定非同寻常。 ———— 马姝婕的孩子保住,她返回百壑山生活。 被关在“书房”写【百字文】的徐忠钞得知消息,很激动,对徐忠澈表示万分的感谢。 时间流逝。 百壑山有了灵脉和聚灵阵,徐家众人的实力缓慢、稳定地提升着。 一月又一月,马姝婕的肚子逐渐凸起。 这一年,徐孝安的儿子徐忠叁成婚,其年龄十八岁,依旧保持孝安后代的传统:早婚。 徐忠耳的儿子徐礼孑,满三岁。 (本章完) 第165章 次年 第165章 次年 转眼到了次年,马姝婕即将生产的日子。 百壑山外层。 清澈的水塘里鱼儿灵活游动,塘边长满了草草。 几个半大孩童在附近玩耍。 除了六岁的徐礼渊,其他几个是长工们的孩子。 百壑山外层有好几千亩的农田,还有饲喂猪牛羊的饲养场,因此雇佣了大量的长工。 长工们在百壑山生活稳定,有的娶妻生子。 “咱们去塘边逮螃蟹吧。” 徐礼渊声音稚嫩。 “啊?我爹不让去水塘边,说会淹死人的。” 有同伴摇头、不敢去。 “淹死人?水塘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跟我走。” 徐礼渊才六岁,不懂溺水的可怕。 他说着往水塘边走去,还拉着另一个年龄更小的孩童。 刚走两步,他回头朝着不敢去的孩子做鬼脸吐舌头:“胆小鬼不敢去,略略略~~” 三个孩童前往水塘边。 靠近水塘,地面湿滑泥泞,有虾蟹和泥鳅躲在淤泥里。 徐礼渊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在塘边逮虾捉蟹。 前方水面掀起一层层涟漪,浑浊水面之下似乎有东西游动。 徐礼渊一步步走过去,水面没过他膝盖、直至大腿。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滑,朝着水塘里滑进去。如果是大人,这水塘不会有危险。 可对于六岁孩童而言,哪怕只是一米多的水深也会危及生命。 在徐礼渊落水的时候,另外两个小伙伴急于救他、都掉进了水塘里。 “救命~救~” “咕嘟咕嘟~” 三个孩童在水里扑腾着,不断呼救。 ———— “礼渊~!” 一声呼喝在几百米外响起。 声音落下的同时,那人健步如飞、很快冲到水塘边。 徐忠淮迅速捞起三个孩童,将他们带上岸边。幸好他来得及时,孩子们只是喝了几口水,并无大碍。 他黑着脸,呵斥道:“礼渊,谁让你来水塘的?我不是说过,不能靠近水边么?” “爹,我……” 徐礼渊低下头,眼神看向旁边的同伴,伸手指向别人:“是黑娃,他要来水塘边逮螃蟹,我被他带来的。” 啊? 小名“黑娃”的孩童,和徐礼渊同岁,他胆子小,面对徐家父子二人不敢为自己辩解。 徐忠淮却是不信礼渊的谎话:“还敢撒谎?除了你,谁有这么贪玩?等回去再教训你。” 说完他看向那两个孩童:“你们快回去,以后不准到水边!” 这个岁数的孩童,溺死是常事。 就这个水塘,两年前淹死了一个长工的四岁孩子。 徐忠淮环顾四周,心中不满:守水塘的人不在。 这是养鱼的水塘,至少应该有一个人看管,此刻却是没人。若是有人看管,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回去给五叔说一声,这守水塘的人该滚了。” 他心里想着,单手抓起儿子礼渊朝着百壑山居住区而去。 他儿子徐礼渊,贪玩且胆大,经常乱跑,爬树钻洞、上山下水,没有他不敢的。 之前礼渊跑丢过一次,出动不少人、找了大半天才在某个不起眼的山洞里找到他。 这次如果不是徐忠淮来得及时,礼渊会有生命危险,还连累别人家的孩子。 ———— 一间三丈长宽、孤零零的房屋位于半山坡。 房间里。 徐忠钞端坐于书桌旁,手执毛笔在纸上写着【百字文】。 “孝忠礼义,仁慧贤良,谨言慎行…… 门第昌盛,永世太平,传承有序,万古长青。” 以前他最讨厌读书写字,如今写了两万多遍的百字文,练出一手工整漂亮的楷书。 写完一遍,他熟练地取出一张新纸,再次开写。 两个时辰后,他放下毛笔,扭动脖子、活动发酸的手腕。 将写满了百字文的一沓纸整理好、放入皮箱。 “又装满了。” 满满一皮箱的宣纸、足有五千张,全是他写的百字文。 他走到窗户边,朝外大喊一声:“来人!” 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小跑着赶来,恭敬道:“忠钞老爷。” 他是徐家的家丁,今天轮到他在此伺候徐忠钞。 “小李啊,到屋里来,把这皮箱送到我爷爷住处去。” 徐忠钞指着自己桌上的皮箱。 “好嘞。” 家丁小李熟练地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锁住房门的铜锁,进屋搬起那个足有三四十斤的皮箱。 走出房间,他再次锁上房门。 困住徐忠钞的这间“书房”,防守并不严密。如果徐忠钞愿意,可以轻易打开房门或是窗户,离开这间书房。 但他从未这么做。 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 徐忠钞知道这是对他的惩罚,不敢错上加错。 “你等下。” 他在家丁准备离开时候出声:“我算了算日子,我家夫人快生了。你帮我打听着,什么时候生,生的男娃女娃……” “忠钞老爷,我晓得。” 在家丁离开后,徐忠钞走到另一边的窗户。 透过窗户朝外远望,他能看到对面那座山头上马姝婕居住的宅院。 ———— 此时,马姝婕的住处。 卧房里,她即将生产。 前两天徐孝云从城里请来了最好的接生婆,人称“刘婆子”。 刘婆子今年五十来岁,她十几岁时给当接生婆的奶奶打下手,二十几岁就能独当一面、亲自接生,当接生婆至今几十年了。 她懂一点医术,加上经验丰富,能处理生产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经她手的孕妇,难产出事的概率是最低的。 名声传出去后,找她当接生婆的人越来越多,最忙的时候早上接生一个、晚上接生另一个,或是哪家孕妇难产、别的接生婆处理不了,临时请她去救场。 这么多年,被她接生出来的孩子超过一万之数。 刘婆子带着帮手在卧房里忙碌,她给马姝婕擦拭额头的汗珠,安抚着:“夫人莫担心,你这娃儿活泼得很,你体质又好,肯定很顺利。” “嗯。” 马姝婕咬着牙,忍着阵痛。毕竟是生孩子这样的大事,她心中紧张、忐忑不已。 “还记得我教你的呼吸方法吧……” 刘婆子估摸着孩子就快生了,做好准备。 卧房门外。 英子和徐孝云夫妇在焦急等待。 当爹的徐忠钞不能来,于是徐孝云和张彩霞这当爷爷奶奶的在此守候。 声嘶力竭的痛呼从房门里不断传出,听得在场几人心情焦急。 好在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孩子降生。 很快房门开启,刘婆子的帮手说了声:“母子平安,是个男娃。” 之后房门再次关上,他们还得忙活一阵。 听到“母子平安”,大家都松了口气。 “好、好,太好了!” 徐孝云又多了个孙子,心情激动。 这个孙子得来不易,费了很大代价救回来的。 他没有忘记徐忠钞,第一时间派了个家丁去给徐忠钞传话。 ———— 房间里。 刘婆子手中拎着刚洗干净、光溜溜的婴孩,将其称重。 “七斤六两,真是个结实的娃儿。” 她将婴孩在手中摆弄着,检查身体的各个部位。她看似动作粗鲁,其实很有分寸。 “这娃儿真漂亮。看这一双大眼睛,长大后得迷死多少姑娘。” 她见过数不清的孩子。 刚出生的婴儿都不好看,皮肤皱巴巴,眼睛挤成缝隙。只有长大一些才能显现出婴儿的可爱模样。 而她手中的婴孩,却很好看,皮肤光洁、仿若亮着微光,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葡萄、忽闪忽闪。 “咦?” 刘婆子忽然察觉到古怪。 “不对劲。” 她眉头皱起,仔细端详怀中的婴孩。 在她当接生婆的生涯中,见到刚出生的孩子天生残疾或是虚弱带病的情况不罕见。 可她怀中的婴孩分明健康活泼得很。 只见她伸出一只手,在婴儿的双耳旁边打响指,又在其面前摆手。 “……” 发现问题后,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神情变得严肃。 “怎么会?” 她不信邪,又尝试了几次。旁边帮忙的人手也察觉不对劲,围上来。 马姝婕躺在床上,她刚生下孩子后就服用了一粒“气血丸”,且不是普通的气血丸,而是徐忠澈炼制的半灵丹气血丸。 她损失的气血恢复,面色逐渐红润,身体中涌现力气。 “给我看看孩子。” 她坐起身,满心欢喜。 “诶~” 刘婆子应了声,将婴儿抱到马姝婕的面前。 马姝婕看到孩子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我儿子真俊俏呢,多重?” “七斤六两。” “是个胖小子呢。” 马姝婕笑着说。 (本章完) 第166章 残缺 第166章 残缺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自己的孩子。 “不哭不闹,真乖呀。” 她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然而她看到刘婆子一副欲言又止、略带凝重的神色。 “刘婶,怎么了?” 马姝婕疑惑。 刘婆子知道早晚要说出来,便没有隐瞒:“夫人,可能是我判断错了。咱家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看不见。” 看不见? 马姝婕眉头皱起,看到刘婆子给她演示:不论怎么在孩子面前挥手,孩子就像看不见似的,双眼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夫人,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孩子各方面都很健康,就是眼睛没反应。过两天就自己好了也说不定,或者您请名医、仙医看看?” 刘婆子毕竟只是接生婆,生孩子难产的问题她碰到很多,而这种天生失明的她从未遇见过。 “嗯,我会请大夫给他治的。” 马姝婕看着眼前可爱的婴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算没有治好,以徐家的家势,哪怕看不见也不影响生活,照样有人伺候、衣食无忧。 由于刘婆子事务繁忙,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裹在襁褓中的婴儿被交到英子怀中。 英子欢喜地抱着孩子:“以后咱家有少爷了,小少爷,小少爷?” 孩子咿咿呀呀回应着。 她走出房间,将孩子抱到徐孝云和张彩霞面前。 “我孙子真好看呐,这大眼睛,随我。来,爷爷给你准备的长生锁。” 徐孝云将一个精致的纯金长生锁放在婴儿怀里。 “来,给奶奶抱抱。” 张彩霞迫不及待从英子手中接过孩子。 “英子,英子~” 房间里传来马姝婕的呼唤。 “来了夫人。” 英子走进房间。 “我怎么忘了安排丫鬟,姝婕刚生产,还多了个孩子,之前丫鬟不够用了。” 徐孝云说着,连忙去安排多派两个丫鬟来照顾马姝婕和孩子。 片刻后英子走出房间,眉宇间带着担心和心疼。 她将婴儿的情况告知徐孝云和张彩霞。 “什么?看不见?” 徐孝云试探过后,发现果真如此。 “我这就去请人。” 他连忙转身离开。趁着孩子刚出生,尽快诊治,说不定能治好。 ———— 凡人郎中、名医来了不少,没一个能治好孩子,甚至诊断不出病症所在。 徐孝云只能去请仙医。 可他不修仙,没有灵石,于是找徐福贵帮忙。 徐福贵和佳珍居住的宅院。 房间里,徐福贵抱着个三岁孩童。 “礼森,来,太爷爷陪你玩。” 他趁着周围没人,将徐礼森抱进卧房、关上门。 手掌放在其头顶:“我徐福贵曾孙徐礼森,已满三岁。愿其平安顺遂,万事亨通…” 子嗣血脉气息滋养家族宝树。 宝树的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孝牛。 枝杈后分出的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忠磊。 此枝杈末端又冒出一根嫩绿的新鲜枝杈,正是徐礼森。 因为徐忠磊成婚晚,所以作为“长曾孙”的徐礼森才三岁。 前段时间他就过了三岁宴,徐福贵最近才让徐孝牛把他带来。 “老四的儿媳妇快生了,忠磊的媳妇怀上了二胎,忠一的媳妇怀三胎了,还有忠耳、忠叁……” 徐福贵心中盘算着,他孙子【忠】字辈就有十人,到了曾孙【礼】字辈只会更多,更别说玄孙【义】字辈。 十几二十年后,他们徐家就不缺人了。 到时候仅是收取子嗣血脉的气息就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爹,爹~~” 这时候外面传来徐孝云的喊声。 徐福贵抱着礼森走出门:“老四,怎的了?” “爹,我儿媳生下一男娃,身体其他方面健健康康的,就是看不见。来了很多名医都治不了,我想请仙医去。” “看不见?” 徐福贵疑惑,顺手取出十枚灵石交给徐孝云:“不够的话再找我要。我让忠澈去一趟,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好。” 徐孝云收好灵石,去请仙医。 ———— 章陀来到百壑山,为马姝婕的孩子诊治。 他没想到此婴孩一波三折,竟是还有后续。 “真是怪事。” 他经过详细检查,没发现婴儿的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他查不出原因。 分明孩子健康得很,怎么看不见? 章陀知道马姝婕怀孕时候的情况,因此做出推测:当时虽说救活了胎儿,但还遗留了一些毒素。 这些毒素存在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和胎儿融为一体、影响了眼睛的发育,使得他生下来就看不见。 章陀无能为力,治不好:那些毒素早已不存在、被孩子吸收殆尽,无法清除。 就连仙医都束手无策,徐家众人只能无奈放弃。 徐忠澈同样没办法,他没听说过给失明之人治眼睛的灵丹或药丸。 ———— 一段时间后。 马姝婕的住处。 她给孩子喂过奶,将其抱在怀中轻轻摇晃:“小灯笼啊小灯笼,看不见也不怕,娘就是你的眼睛。” “小灯笼”,这是她给孩子起的小名。 这时候英子走进门:“夫人,高老爷和太老爷来了。” 徐孝云在英子口中是“太老爷”,徐福贵是“高老爷”。 高老爷? 马姝婕连忙站起身出门迎接,她平时很少见到徐福贵。 门外,徐福贵身后跟着徐孝云。 他是专程来看孩子的。 “拜见爷爷。” 马姝婕跟随徐忠钞的称呼,叫徐福贵“爷爷”。 “快快免礼。” 徐福贵看着其怀中婴儿,眯着眼和蔼笑道:“可否给我抱抱曾孙?” 马姝婕没有犹豫,忙将孩子抱给徐福贵。 “真可爱。孩子,我是你太爷爷。” 徐福贵抱着白皙可爱的婴儿,见其对声音很敏感,双眼虽大、瞳孔中却是毫无波动。 他转身看徐孝云:“老四,你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走进房间,让徐孝云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和孩子。 “仙医治不了,忠澈没办法,我倒是还有个办法。” “爹,您有什么办法?” 徐孝云眼前一亮,连忙追问。 “练武,修仙。” 徐福贵低声说出这四个字:“武道入先天,可滋生内劲、洗筋伐髓。 修仙的话,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更有脱胎换骨、焕发新生之效。或许可以治好他的眼疾。” 由于徐孝云没有踏上先天境界,也没有修仙,无法体会徐福贵所说的“洗筋伐髓”和“脱胎换骨”。 但他相信徐福贵所说的话:“爹,以咱家的资源,他练武到先天不难,练出灵根再修仙,或许真能重见光明。” “他看不见,练武修仙会麻烦些。” 徐福贵看向怀中婴儿:“孩子,就算再难,你也得踏上修仙路。” 这是他们徐家诞生的第一个先天“残缺”的族人。 “老四,你唤姝婕进来。” 马姝婕走进房间,束手而立。 “孩子有名字了吗?” “小名叫灯笼,还没大名。” 马姝婕知道,在大家族里取名是大事,她虽然在小家庭中管事,可她毕竟不姓“徐”,给孩子取名的事情不适合她来做。 “孩子双眼看不见,我希望他心如明镜、明辨世间善恶是非,就叫礼镜吧,如何?” 徐福贵心血来潮,给孩子取了个大名:徐礼镜。 “谢爷爷赐名。” 马姝婕满口答应。 ———— 云泽山。 一年前靑丘山导致地脉震动,云泽山的灵脉品阶提升了一些。 薛家当时用计谋、给蓝云楷毒丹,是蓝家覆灭的罪魁祸首。 在蓝家被围攻的当晚,薛家趁机捞了不少资源好处。 资源加上灵脉提升,薛家的势力更大了。 此时,云泽山中用来培养“主药”的黑沼山。 筑基境薛艺渺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流程。 在她面前,是称号“梦魇”、“银铃”等十几位经过重重筛选活到现在的重要人物。 其中“梦魇”是地位最高的,她是“主药”。 其他人则是为薛家办事、在暗中抓人的“魔修”。 (本章完) 第167章 失忆 第167章 失忆 “灵丹给她们发下去。” 薛艺渺吩咐身旁的手下。 “是,主上。” 手下双手捧着盛装灵丹的玉瓶,轮流给在场的十几人分发灵丹。 除了“梦魇”,每人手中都拿到一颗灵丹。 “现在,盘膝打坐,服用灵丹。” 薛艺渺对面前众人说道。 十几人毫不犹豫地齐刷刷坐下,服下灵丹。 孟姣姣,称号“银铃”,她看着手中颜色怪异的灵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将丹药囫囵吞下。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里不管薛艺渺说什么,她们都必须立刻执行,稍有迟疑便会迎来残忍的惩罚。 到这里十一年,她们早已形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 不听话的?早在头几年就死了。 孟姣姣服下灵丹,闭目运转灵气消化灵丹药力。一股药力上涌,直冲向泥丸宫。 她突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陷入昏睡。 在孟姣姣身旁,其他人也是如此,或是盘膝入眠,或是躺倒昏迷。 十几人中,唯有没有服用灵丹的“梦魇”还站着。 徐忠汐,称号“梦魇”,她没分到灵丹。 薛艺渺面带微笑走上前,亲手递出一枚灵丹:“梦魇,你的灵丹在这里。快服下吧。” 徐忠汐接过灵丹,略微犹豫,最后在薛艺渺筑基境的威压之下服用灵丹。 片刻后她同样陷入昏睡。 薛艺渺给她们服用的灵丹,是薛家炼制的“失魂丹”。 其药力可侵入服用之人的泥丸宫,影响其神魂,使其失去过往的记忆。 也可以称其为“失忆丹”。 薛艺渺单独给徐忠汐的那枚“失魂丹”,品质更高。因为徐忠汐太重要了,必须确保她失去以前的记忆,以免造成损失。 若是徐忠汐出事,薛家会损失一枚筑基丹! 徐忠汐现在是练气六层的修为,一旦突破至练气七层,便拥有了御气飞行的能力。 另一方面,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相比起练气中期,有一个质的提升。若是等到徐忠汐突破至练气七层,再想让她“失去记忆”会更难。 因此薛艺渺在她突破之前让她服用失魂丹。 至于其他人,他们的“失魂丹”品质略低。他们是为薛家办事的“工具人”角色,薛家舍不得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资源,能用差一点的灵丹、绝不用好的。 “等她们醒了,给她们好好上课。” 薛艺渺说的“上课”,其实是灌输些忠于薛家的想法,俗称洗脑。 “是,主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姣姣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我是谁?我在哪儿?……” 她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满脸迷茫。 仔细回想过往,她脑海中就针扎般疼痛,迫使她无法回忆。 环顾四周,其他人也在陆续苏醒。 有人走上前:“银铃,银铃!” “啊?叫我吗?” 孟姣姣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 “银铃,你从小生在薛家,是薛家养育了你。你当为薛家尽心尽力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薛家有三位筑基大修,是咱们的主上……” 孟姣姣觉得自己的反应很迟钝,下意识点着头。 那“失魂丹”,在使人失去记忆的同时,难以避免会影响人的神魂,使人变得反应迟钝、甚至憨傻呆滞。 这种副作用,薛家不在乎,他们需要的是能为他们保守秘密、能毫不犹豫卖命的手下。 由于先前薛家已经无数次灌输过这些观念,以至于孟姣姣再次听到这些话,觉得无比熟悉。 周围的人一个个转醒,接受薛家的洗脑。 这不是三两天的短暂灌输,而是在接下来几年、几十年积年累月毫不停歇地灌输。 像孟姣姣的这十几人,最终会成为薛家最忠诚的手下。 这也是薛家愿意耗费大量资源培养他们的原因。 练气修士看似不值钱,但是能为家族保守秘密、哪怕身死也不惜的死士手下,极难培养。 “她是谁?” 孟姣姣转头看向旁边称号“梦魇”的同伴,觉得很熟悉。 “嘶,好疼~~” 她摇着头,痛苦不堪。身旁的同伴似乎对她很重要,可她怎么想不起来? 就这样过了几天。 孟姣姣的生活恢复往常:泡毒潭,修行功法。 不同的是,她以前的那些同伴都失去记忆,成了行尸走肉似的,只知道忠于薛家、听从命令的“机器”。 她脑海中的阵痛逐渐减弱。 在运转功法的时候,一阵灵气流过脑海,她突然灵光闪现,记忆恢复。 “嗯?!” 她猛然睁开眼,目光震惊。 想起来了,她全部想起来了!关于她的身世,她是如何来到云泽山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一个念头的时间,她忽然收敛神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神情呆滞。 她猜到自己服用的“失魂丹”是什么作用。 眼下,她必须假装自己失去记忆,否则会引来大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怎么办?” 她心思急转。 以她的本事,就算恢复记忆,也做不了什么。 她只能隐忍,先隐藏起来,再徐徐图之。 ———— 又一日。 孟姣姣在毒潭修行,遇到徐忠汐。 她面无表情上前:“梦魇,你是否有多余的灵石,借我一枚。过段时间还你。” 徐忠汐冷冷瞥了她一眼,吐出一个字:“无。” “……” 孟姣姣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试探了几次,甚至偷偷喊出“忠汐”这个名字,可徐忠汐都毫无反应。 可见徐忠汐是彻底失去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 曾经和她相互依靠、相依为命的好朋友,如今形同陌路。这让孟姣姣心中痛苦。 ———— 云泽峰。 薛家大殿,三位筑基大修士聚在一起。 “家主,那百里家族的人又来催了。” “哼,不过是晚了两年,又来催!” 家主薛凡谕翻着白眼,神情不耐烦。 薛家作为炼丹家族,能安稳发展至今,而不像炼丹童家那样被大家族“吞并”,是因为他们会左右逢源、平衡各方势力。 炼丹童家,选择依附于蓝家,他们的命运取决于蓝家的野心。在蓝家没有吞并他们的野心时,双方可以合作、互惠互利。 然而一旦他们的“主家”产生贪念,他们的处境就极其危险。 薛家则没有犯这样的错误。 早在他们还是练气家族的时候,他们投靠了三个筑基家族。 他们有自己的灵地,却是依靠三个筑基家族,与他们合作、为他们提供丹药,以此来获得庇护。 当薛家刚炼出筑基丹、拥有筑基强者的时候,也是他们处境最危险的时候。他们对三个筑基家族承诺,定期给他们提供筑基丹。 三个筑基家族本就处于实力平衡的微妙时期,谁也不想让别家吞并薛家、捡了大便宜。 至于三个筑基家族之外,别的家族更是插不进手。 敢觊觎薛家的筑基丹?那要面对三个筑基家族的联手抗衡。 薛家就这样靠着平衡各方利益,一步步成为强大的筑基炼丹家族。 那三个筑基家族,其中之一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没落了。 另外两个筑基家族,一个是垣黎郡有名的炼器家族:百里家族。 另一个是垣黎郡伏魔司副司长、筑基后期樊空烨所在的“樊”家。 这两个筑基家族,势力比薛家更强盛。 按照他们的约定,每隔五十年,薛家要以3000灵石一枚筑基丹的价格出售给两家各一枚筑基丹。 两年之前,是约定好的薛家出售给百里家族筑基丹的时间。 但薛凡谕推脱说他没有炼制出新的筑基丹,让百里家族宽限几年。 “家主,咱不是还有筑基丹么,为什么要拖着百里家的人?” 薛为伍疑惑。 “3000灵石,买咱家一枚筑基丹。这么多年,要是不卖给他们,咱家得有多少筑基大修士?” 薛凡谕对他们薛家和两大筑基家族的约定感到不满。 单论价格,若是筑基丹拿去拍卖,往往能卖到一万灵石的高价。 可他们卖给两大筑基家族是3000灵石的价格。 亏损的灵石暂且不说,这个约定就像是压在薛家身上的一道枷锁,无法挣脱。 五十年,提供两枚筑基丹。 这差不多就是薛家筑基丹产量的极限,他们想自己留一颗都很难做到。 往往碰到运气好的情况,他们才能多炼出一颗筑基丹,用来提升自家实力。 “为伍,你尽快提升到筑基后期,这样才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 薛凡谕之所以产生别的念头,是因为薛家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当然不可能依旧守着原本实力微弱时候的规则。 薛家的云泽山,灵脉品阶提升。 从蓝家收获的好处,让薛家多了不少练气后期修士。 再加上薛凡谕还有筑基丹存货,能让薛家再诞生筑基大修士。 他们已经有三位筑基大修士,除了薛艺渺年龄大,其他二人都是年富力强之际。 这样的薛家,在垣黎郡的筑基家族中已经算是一方霸主。 薛凡谕不想再用自家筑基丹为其他家族增加筑基强者了。 (本章完) 第168章 父子 第168章 父子 桐古县,县城。 一家承接宴席的饭庄内,徐孝牛正在宴请宾客。 前来参加宴席的客人非富即贵,有城中的富商,有各村的大地主,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差。 有些职位低微的衙役,听说徐孝牛在此办宴席,没有收到邀请、也前来送上一份礼钱。 他们没有停留,送上礼、登记名字便离开。 “徐司长一向低调,从来没办过宴席,这次是有什么大好事?” 很多人都不知道徐孝牛这次宴请宾客是因为什么。 他当伏魔司司长十来年,以及之前当武官县尉,家中婚丧嫁娶从来不办宴席,都是只有自己家人参加的家宴。 是因为他不想收礼、不想搜刮普通官差们的钱财。 但是这次他一反常态,各处发请帖,大肆宴请宾客。 “你们不知道?徐司长的二儿子,徐忠垚,也有修仙灵根,已经成了修仙者!” “修仙灵根?!啧啧,真令人羡慕呐。” “……” ———— 此时,徐孝牛正带着徐忠垚迎接几位重要人物。 县令姜皓带着儿子姜辰、女儿姜婷前来。 他女儿原来叫吕玄婷,现在改名成了姜婷。 姜辰和姜婷是龙凤胎,二人皆是四系灵根。 山林监监长裴万昌,他也带了一位裴家的后辈前来参加宴席。 还有新来不到半年的仙官,县督卢恒。 卢恒是在姜皓升任县令、空出县督之位几个月后,被派来的仙官。 他三系真灵根,且出身和之前的姜皓类似,家中长辈并无修仙者。 他没有修仙家族的家世背景,至今才练气三层的修为。 “欢迎,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徐孝牛笑着迎接各位仙官,对身旁忠垚说:“快拜见各位仙官大人。” 徐忠垚在一旁恭敬行礼。 前来的仙官们也客套着:“徐司长,几年不见你儿忠垚,长得愈发仪表堂堂了啊。” “听闻你儿也有修仙灵根,真是虎父无犬子……” 客套几句后,徐孝牛将他们迎入用宴的厅堂。 他们这些修仙者的地位,比普通官差高一截,显得格格不入。 四位仙官同坐一桌。 地位最高的无疑是姜皓,其次是裴万昌,再是徐孝牛,之后是修为最弱的卢恒。 其余的后辈修仙者同坐一桌。 觥筹交错,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裴万昌试探着询问:“敢问徐司长,你儿忠垚是什么灵根?” 听到这句询问,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侧耳偷听。 他们只知道徐忠垚有灵根,却不知是什么级别的灵根。 徐孝牛大方承认:“我亲自给他检测的,五系伪灵根,随我,哈哈哈~~” 听到“五系伪灵根”,姜皓和裴万昌莫名地松了口气。 目前桐古县练气家族的局势,姜皓占据苍梧山,一儿一女皆是四系灵根。 整个姜家看似刚起步、只有三个练气修士,但姜皓还年轻的很,他又是县令,能庇护家族很多年,还会诞生很多子嗣。 而且,苍梧山的灵脉品阶提升到一阶,不需要聚灵阵了。 裴家的势力最大,毕竟发展多年,有裴万昌在明面上,又吞下吕家不少资源。 至于徐家? 姜皓和裴万昌本来不把徐家当做练气家族来看,毕竟就徐孝牛一个机缘巧合下才成为仙官的五系伪灵根修仙者。 一个练气修士,称不上家族。 可徐家这下又多出一个练气修士,加上徐孝牛竟然短时间提升到练气七层,引起了姜家和裴家的注意。 五系伪灵根,提升到练气七层,其暗中肯定收获了大量资源。 得知徐忠垚也是五系灵根,二人都放松下来,这对他们家族几乎没有威胁。 ———— 宴席继续,众人各怀心思。 姜皓和裴万昌勾心斗角,明里暗里都在作对。 二人联手灭掉吕家时是“朋友”,转眼二人成了对手。 新来的县督卢恒,向姜皓打听着其女儿姜婷的各种情况,听其语气似乎对姜婷有意思。 姜皓听出其意图,心中冷笑,却是不接茬。 想傍上他的女儿,当他家的女婿? 这和他的上位之路何其相似。 他女儿姜婷的脾气品性,因为从小被吕家人带着,养成了娇生惯养、骄纵的公主脾气,并不讨人喜欢。 谁能看上他女儿,肯定是看中了他现在占据的苍梧山。 他当年就是从县督的位置上一步步走到现在,因此对卢恒满是戒备。 他心想,回头提醒女儿姜婷,让其平时和卢恒远一些。 他甚至想过,以后让女儿出嫁,不招上门女婿。 一般情况下,像他家的情况,练气修士数量少,女儿又是四系灵根,最适合寻个散修当上门女婿、入赘到他家。 但姜皓对“上门女婿”有心理阴影,怕被女婿鸠占鹊巢。 如果让女儿嫁人,徐忠垚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姜家和裴家的局面,他把女儿嫁给徐孝牛的儿子,能和徐孝牛这个伏魔司司长联合起来,对抗裴家会容易得多。 ———— 四位仙官心思各异。 另一边,练气修士后辈们也是如此。 姜婷今年二十岁,出落得很漂亮,就是骄纵惯了,脾气暴躁。 此时她冷着一张脸,时不时喝一口酒,对旁边不断攀谈的裴家练气修士不假辞色。 那裴家后辈,是裴万昌专门带来的家族中优秀族人,四系灵根,年纪轻轻就练气五层。 姜婷懒得理会他,却是瞄了眼旁边老老实实的徐忠垚。 由于徐忠垚只是五系灵根,百壑山是没有灵地的普通野山,她不禁生出一股优越感。 ———— 值得一提的是,徐孝牛之所以办这场宴席,就是为了告知众人,让别人知道徐忠垚有灵根。 这是他和他爹徐福贵商议许久之后的决定。 目前的徐家,明面上仅有徐孝牛一个修仙者,显得不够用。 于是一番讨论之后,决定让年仅19岁,刚踏入修仙之路的徐忠垚在外人面前展现出灵根。 其是徐孝牛的二儿子,他爹有五系灵根,他也有五系灵根。 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不会太引人注目。 (本章完) 第169章 大宗师 第169章 大宗师 徐礼镜出生的同年,徐忠磊的二儿子徐礼坚出生。 忠一的媳妇怀上三胎,忠耳的媳妇怀了二胎,还有忠钏的媳妇也怀上二胎。 次年,成婚不久的忠叁,妻子怀孕。 徐家【礼】字辈的子嗣数量迎来一波爆发。 一晃四年…… ———— 百壑山。 徐福贵正在体内空间练功修仙。 虽说百壑山有灵脉,但是在聚灵阵的作用下、才形成百亩大小的一阶灵地。 灵地内的灵气是有限的,如今徐家修仙的人不少,因此徐福贵依旧在家族宝树所在的体内空间修行,不和子孙们“争抢”灵气。 他盘膝坐于家族宝树的树干旁边,头顶树冠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他今年78岁,宝树生长到7.8米高。 体内空间扩大到以宝树为中心、半径7.8米的圆形区域,将近二百平方。 地面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灵植,有百年灵植,也有刚成活的灵植苗。 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枚灵丹,名曰“魂气丹”。 魂气丹,能助益练气修士突破练气后期的小瓶颈,例如练气六层突破七层、练气七层突破八层…… 一枚魂气丹,价值68灵石。 徐福贵从昆墟坊市买来魂气丹,辅助自己突破练气七层。 他早在五年前就练气六层,平时舍不得使用灵石,所以直到现在才修行到练气六层圆满、可尝试突破练气七层的瓶颈。 练气六层是练气中期,练气七层是练气后期。 跨过这个瓶颈,实力会提升一大截。 他五系伪灵根的资质,加上年岁稍大,想顺利突破至练气后期没那么容易。 除了“魂气丹”,他手边放置着几枚灵石,关键时刻可用灵石辅助。 只见他服用魂气丹,闭目凝神,运转《灵农练气诀》。 魂气丹的灵丹药力,分两部分,一部分涌入泥丸宫增强神魂之力,一部分进入丹田气海提升灵气。 练气后期和练气中期,最大的区别在于“神魂之力”。 练气六层圆满,丹田气海中的灵气容纳满了丹田和经脉。 灵气一遍一遍进行周天循环。 忽然间,灵气突破界限,贯通全身窍穴。 徐福贵感觉到自己对灵气的掌控提升了很多。 他突破练气七层比他想象中容易许多,那是因为他修行《冥想练魂诀》,其神魂之力早已达到练气后期的程度。 这个瓶颈对其他五系灵根修士或许困难,但是对他来说不难。 “这就是练气后期么?以我现在对灵气的掌控,能做到御气飞行了?” 他决定晚上的时候在百壑山深处练习御气飞行。 到了练气后期,在寻常散修中算是强者。 “等我吸纳了礼丙、礼孓的血脉气息,灌顶灵果就该成熟了。” 他抬头,看向宝树上的两颗灵果。 树冠中间的灌顶灵果,五年前吸收了徐礼乙的气息才长出的新灵果。 仅仅五年就吸收六位徐家子嗣的血脉气息,再有两位就能蜕变为练气级灵果。 还有徐孝安树枝上生长的【长生灵果】,再有一位子嗣气息就能升级成“二十年灵果”。 徐福贵记得徐礼丙就是这两天满三岁,再过段时间是徐礼孓满三岁。 入夜。 他退出体内空间,在百壑山深处练习飞行。 一缕缕灵气在他脚下循环,形成托举之力,将他托举升空。 刚开始的时候不熟练,起起落落,还差点从空中跌落在地。 随着他不断起降,御气飞行越来越熟练。 ———— 百壑山的山林中。 徐孝厚正在炼功,练的不是修仙功法,而是武道桩功。 《五行桩功》突破先天后,又分三层。 先天武者,十式动桩。 武道宗师,十五式动桩。 以及大宗师,二十式动桩。 徐孝厚五年前就宗师三重,两年前宗师三重圆满,内劲可同时灌注全身720处窍穴,堪称人形神兵,金刚不坏、力大无穷。 五年前他的练气修为就达到练气七层。 这个境界,哪怕有一阶灵地,以他五系灵根的资质想要提升也非常缓慢。 于是他把大部分精力费在武道和冥想练魂、飞剑术上。 宗师三重圆满后,他钻研了两年,寻求突破“大宗师”的方法。 然而整个桐古县都没有大宗师境的武者,他无人指点,只能自己摸索。 《五行桩功》大宗师境的二十式动桩,他练了无数遍。 “宗师境圆满,内劲已经盈满肾宫、经脉和窍穴,到底该如何突破大宗师?” 这个问题,困扰了徐孝厚两年。 他觉得自己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可不知道契机在哪里。 他拳脚生风,席卷山林,枯草和树叶随风飘舞。 他时而迅疾如风,时而慢如龟行,时而热烈似火,时而柔和如水~~ 一拳一脚,一招一式。 他以“神魂之力”内视自身,观察着细微的变化。 “神魂之力”,这是他的优势。寻常武者根本不练神魂。 而徐孝厚的神魂之力,比他自身练气七层的修为还强些、达到练气八层的程度。 这时,他“看到”自身的一丝内劲随着拳脚桩功从某个窍穴逸散出去一些。 “盈满则溢?” 最近随着他练桩,他的内劲已经满溢到体内经脉和窍穴容纳不下。 “等等……” 他灵光闪过,或许这就是大宗师境的真谛:内劲外溢! 之前他刻意压制着体内的内劲,这次他不再压制,继续练《五行桩功》的最后二十式动桩,任由内劲在本能的作用下“外泄”。 “噗!” 他一拳轰出,拳锋处的几个窍穴喷出内劲。内劲竟然凝聚成了拳头的模样、冲出两尺距离。 “这?!” 徐孝厚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回想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再次尝试,这次在他刻意控制下,一拳虚空挥向不远处的大树。 相隔一丈远,无形的拳影落在大树的树干上。 “轰~~!” 两人合抱粗的大树轰然炸开,木屑纷飞,树干上出现硕大的树洞。 “内劲外放,这就是大宗师境!” 徐孝厚一朝顿悟,跨入大宗师境。 他如痴如醉,沉浸在钻研“大宗师境”的乐趣中。他现在对内劲外放的理解还很粗浅,没有发挥出大宗师境的全部威力。 (本章完) 第170章 顽童 第170章 顽童 几天后。 十一岁的徐礼甲带着三弟徐礼丙在门口玩耍,旁边有丫鬟照看。 这时候,徐福贵前来。 他穿着素色的粗布衣衫,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 他是来收取徐礼丙的子嗣气息。 照看徐礼丙的丫鬟是新来的,不认识徐福贵,见其径直走向徐礼丙,连忙拦下:“请止步,你是何人?” “我?” 徐福贵哭笑不得,他不经常露面,连新来的丫鬟都不认得他了? 徐礼甲循声望来,看到徐福贵,连忙唤道:“太爷爷~~” 听到“太爷爷”这个称呼,丫鬟吓得连连后退,低头俯身:“奴婢不认得高老爷,奴婢有罪。” 在徐家,被徐礼甲称呼为“太爷爷”的,除了徐福贵还能有谁? 徐福贵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知者不怪,你退下吧,我来看看我曾孙。” “是。” 丫鬟应声,退至远处。 她惊讶于徐福贵看起来为何这么年轻,也就五六十岁的模样。 按照年岁算,徐福贵应当八十岁了。 可她随后想到自己见过的徐家老夫人佳珍,看上去还是少妇模样。她听说是珍贵的仙人灵丹使其保持美貌年轻的容颜。 想必徐福贵也服用过类似的灵丹。 ———— 徐福贵抱起徐礼丙:“礼丙,认得太爷爷不?” 刚满三岁的礼丙睁着大眼睛,好奇看着徐福贵。 旁边礼甲给他说着:“三弟,这是太爷爷呀,快叫人。” “太…太爷爷。” 礼丙奶声奶气唤道。 徐福贵伸手抚摸他的脑袋瓜,趁机吸收其血脉气息:“我徐福贵曾孙徐礼丙年满三岁。愿其平安长大、万事顺遂……” 一缕不可见的气息通过徐福贵的身体、进入体内空间,滋养家族宝树。 徐福贵内视体内空间,见忠一的枝杈后面再分出一根枝杈。 这是徐忠一的第三个孩子。 与此同时,灌顶灵果和长生灵果都被滋养。 而长生灵果发生变化,瞬间长大一圈。 【长生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延寿二十年。】 【再经过八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升级为“四十年”长生灵果。】 原本延寿十年的长生灵果,经过礼甲、礼乙、礼孑、礼丙四位徐孝安后代血脉的滋养,升级为延寿二十年的长生灵果。 徐福贵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升级。 “老五后辈人丁兴旺,子孙满堂的,过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升级。” 四十年的长生灵果,能给徐福贵延寿到一百六七十岁了。 “来,太爷爷给你们变个戏法。” 徐福贵抱着礼丙,身旁只有礼甲在,他指着地面上一棵小草,煞有介事诵念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语:“嘛咪嘎哆~~变!” 他伸手一指,那棵小草凭空生长,长出一朵黄色的小。 礼甲看呆了:“太爷爷,你真会变戏法啊?能不能教我,我想学。” “嘿嘿,等你长大了太爷爷教你。” 徐福贵陪着二人玩闹半晌,之后离开。 他每次修行都需要几天时间,空闲时候就在百壑山四处观察,看看各家的情况。 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发,百壑山外围开垦出上万亩的梯田。 如今百壑山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嘭~!” 徐福贵听到不远处一声炸响。 他循声望去,视线穿过几百米距离,看到一处路边茅厕发出的炸响声。 他在不远处看到几个孩童躲在暗处偷笑。 其中之一是忠淮的儿子:十岁的徐礼渊。 “又是这小家伙,皮得很。” 徐福贵见一个浑身溅着污秽之物的男子黑着脸走出茅厕,嘴里大声嚷嚷:“哪个缺德的娃儿往茅坑里扔炮仗?别让我逮到,不然打烂你屁股!” 徐礼渊带着几个伙伴,在角落里笑得前仰后合。 对于其调皮爱捣乱的性格,徐福贵有所耳闻。 他没有上前管教,这种小毛病该徐礼渊他爹亲自管。 随后,徐福贵走向徐忠钞的住处。 ———— 徐忠钞在前年写完了十万遍【百字文】,被关了足足三年多。 被放出来后,他老实多了。 如今整天待在家,照看儿子徐礼镜。 “忠钞,我来看看礼镜。” 徐福贵到来,打量着正在学习走路的徐礼镜。 “爷爷,他好得很,您看、都能走路了。” “太爷爷~~” 徐礼镜唤道,朝着徐福贵走去。 在【礼】字辈的后辈中,徐福贵最关心的就是眼盲的徐礼镜,因此时常来看望。 徐礼镜虽然看不见,但是对声音很敏感,他刚才仅仅凭借脚步声都听出来是太爷爷。 只见他手中拿着棍子,一边在脚下左右横扫,一边缓缓踱步前进。 “来,让太爷爷抱抱。” 徐福贵站在原地,俯下身,等徐礼镜朝他走过来,才伸手抱起。 “礼镜今年四岁,再过三年,就让他学桩功,练武。” 徐福贵有点心疼这个看不见的小家伙。 ———— 过了几天。 徐礼渊又和一群伙伴们聚在一起玩闹。 和他经常在一起的伙伴,都是长工、家丁们的孩子。 他嘴里叼着支狗尾草,百无聊赖:“今儿咱们去哪里耍?” 他今年十岁,三年前习武练桩,一年多的时间练成桩功一层。 其武道资质,像他爷爷徐孝苟。 “渊少爷,咱们去水塘抓鱼吧,我想吃烤鱼了。” “不去不去,前几天刚去过,没意思。” 以他现在的年纪和桩功二层的体质,不至于像四年前那样在水塘被淹。 “渊少爷,咱们再去茅坑放炮仗?” “不去,百壑山的人都知道是我放的炮仗,肯定找我爹告状,到时候还是我挨训。” 礼渊连连摇头。 他的名声早已传遍百壑山,但凡有什么事情别人第一个想到他,会向他爹告状。 “那咱们去百壑村?” 百壑山距离百壑村不远,他们有时候会去百壑村玩。 “等我想想。” 礼渊每天除了练武读书,就想着怎么玩乐。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人:“你们跟我走!” “渊少爷,咱去哪儿呀?” “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礼渊带着伙伴们来到徐忠钞家附近。 “你们等我。” 说着他走向徐忠钞的宅院。 宅院大门没有关,他推门而入。 “忠钞叔~~” 他呼唤几声,没看到徐忠钞,见到丫鬟带着徐礼镜。 徐忠钞有事出门了,而马姝婕则是随着徐家子嗣越来越多、忙于教他们读书。 “礼渊少爷,我家老爷和夫人不在。” 丫鬟认得徐礼渊。 “没事,我是来找礼镜弟弟玩的。” 礼渊说着,走向礼镜:“礼镜,堂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礼镜他耳朵听得清楚,认得礼渊的声音:“好呀,好呀。” 由于目不能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不能出门。 听到礼渊带他出去玩,他连声应允。 “那咱们走吧。” 礼渊说着伸手去抱礼镜,却被丫鬟拦下。 “礼渊少爷,这、我不能做主,得等老爷回来。” 丫鬟不放心把眼盲的礼镜交给十岁的礼渊照看。 “你怕甚?我还能把礼镜弟弟弄丢不成?他都答应了,你放心吧。” 礼渊说着不顾丫鬟阻拦,抱着礼镜就朝门外走。 “这……” 丫鬟拦不住,无奈之下只能紧紧跟随。 没走几步,礼渊不耐烦赶走丫鬟:“你跟着作甚,别碍事,你跟着我们玩不开。” “……” 丫鬟无奈之下,只能去找徐忠钞。 ———— 百壑山上,某个偏僻的小树林。 礼渊和伙伴们在和礼镜玩耍。 只见礼渊眼睛上蒙着个黑色布条。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伙伴沉着嗓子,粗声道:“猜猜我是谁?” 礼渊想了想,做出判断:“黑娃?” 旁边礼镜却说:“是大头。” “镜少爷又猜对了,真神了!” “大头?” 礼渊不敢相信地扯下眼前的布条,看到刚才发出声音的人确实不是他说的“黑娃”。 他纳闷:“礼镜这耳朵怎么长得,这都能分辨出来?” “我娘说,我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听得更清楚。” “……” 礼渊不信邪,又尝试几次,发现礼镜的听力确实远超常人,不仅能分辨人说话的声音,就连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又些佩服,又有些嫉妒:自己比试几次都输了。 不禁升起贪玩的念头。 他将伙伴们拉到远处,耳语几句,说出自己的想法。 “渊少爷,这不好吧。” “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镜少爷呀。” “怕什么,咱们就在远处看着,能出啥事?” 礼渊不顾同伴们的反对,挥挥手让他们走到远处,然后大声道:“哎呀天黑了,咱们快回去吧,这里晚上有狼出没哩。” 说着他朝礼镜喊:“礼镜弟弟,你自己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然后他朝着远处迈步。 “啊?” 礼镜懵了,其他人都走了,把他留下了?他听到礼渊离去的脚步声。 “喂,堂哥?堂哥?” 四周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鸟叫。 礼镜毕竟才四岁,他看不见、分不清方向和时间。 他按照记忆里前来的方向,往家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路,就差点撞到一棵大树。 他趴在地上,摸索半天捡到一根两尺长的细木棍,用棍子探寻回家的路。 (本章完) 第171章 还施彼身 第171章 还施彼身 “渊少爷,别玩了,礼镜少爷都快急哭了。” 礼渊并非真的带人离开了,而是躲在远处观望。有伙伴看不下去,劝阻他。 他正远远观望着四处摸索的礼镜,饶有兴致:“嘘~~小声点,别被礼镜听到。 你们说他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礼镜少爷才四岁呀,还看不见…” 远处,礼镜手中拿着根细木棍,四处探索。 他早已习惯了周围的黑暗,因为他生下来就没见过光明。但,这是他第一次身边无人照看。 起初他很害怕,哭喊几声无人回应,他就安静下来。 半晌时间,他跌倒几次又爬起来,将周围情况探查清楚,脑海中模糊地对周围地形环境有了印象。 凭借一根木棍,他真的走出一条路。 然而他所在的位置是偏僻树林,他不知道家的方向。 就在他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几声大喝响彻山林。 “礼渊~~” “礼镜!” 远处一行人匆匆忙忙赶来,为首的是礼渊他爹忠淮,身旁紧跟着礼镜他爹忠钞。 礼渊从礼镜家中将其带走,丫鬟连忙告知了忠钞,忠钞又找到忠淮。 二人带着一群家丁在附近搜寻半晌,终于在此处发现礼渊等人。 “爹~~” 礼镜听到他爹的声音,心中安定。 ———— 一番询问,忠淮和忠钞知道了事情经过。 忠淮勃然大怒,尤其是当着忠钞的面,他气得满脸涨红,伸手指着礼渊:“你这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捉弄别人也罢,你竟然捉弄看不见的礼镜? 我看你真是皮紧了!”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礼渊爬树下水,顶多是调皮胆大,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往茅坑里扔炮仗。 可这次,“欺负”四岁的礼镜,实在过分。 礼渊是忠淮的独子,武道天赋挺好。 在忠淮家中,对其难免宠溺。 但宠溺归宠溺,忠淮平时没少教训他,罚站、抄书甚至打屁股是常事。只是其记吃不记打,加上年纪还小,所以这些教训都收效甚微。 “爹,我不是捉弄礼镜,我在旁边看着呢,就想试试他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礼渊还在狡辩。 “你还嘴硬?他才四岁,又看不见,你把他当玩耍的玩具?!……” 忠淮见礼渊还不认错,气得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棍:“看我不打烂你屁股!” 说着一只手按着礼渊,一只手拿木棍狠抽。 他是真下狠手,没几下抽的礼渊鬼哭狼嚎,衣服都烂了,露出红肿、满是棍子印的屁股蛋。 忠钞没想到他打这么狠,连忙上前阻拦:“淮哥,算了算了,礼渊还小、是个孩子呢,不懂事正常,千万别打坏喽……” 说着他让周围的家丁帮忙阻拦,将忠淮和礼渊分开。 “哼,回家再收拾你!” 忠淮终于停手,他一方面是真生气,一方面也有给忠钞看的意思。 “忠钞啊,是我没管教好孩子,让礼镜受惊了。” “淮哥,礼镜他没事。亲兄弟还打架呢,孩子们就是闹着玩,不是真心的。” 忠钞表面这么说,心中其实很心疼儿子。他四岁的儿子看不见,被人放在树林里,得经受多大的恐惧? 之后,忠淮让儿子礼渊给礼镜再三道歉,又说之后到忠钞家中看望礼镜,将歉意表现到极致。 ———— 几天后。 徐忠淮家中。 挨了一顿狠揍的礼渊在床上趴了两三天。他年龄小恢复得快,加上徐家有治疗伤势的好药,他再次活蹦乱跳了。 “礼渊,过来!” 忠淮再次对儿子训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 “什么错?” 礼渊满脸莫名。 “就前几天,你捉弄礼镜的事情。” 忠淮眉头皱起。 “知道,当时我就认错了啊。” 礼渊摸了摸自己屁股,隐隐有幻痛。 “错在哪儿?” “错在不该和礼镜弟弟玩。” “……” 忠淮知道他儿子只是记住了挨打的痛,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爹给你讲讲你爷爷的事情吧。” “我爷爷?” 礼渊知道他爷爷逝世很久了,听说过他爷爷是很厉害的武道宗师。 “你坐下,听我慢慢讲。” 忠淮其实不愿意提起他爹徐孝苟。 他爹逝世十五年了,如今想起来依旧心痛不已。 他让礼渊坐下,又让丫鬟沏了壶茶。 倒一杯茶,他小抿一口,娓娓道来:“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咱徐家还是百壑村一农户嘞。 当时的徐家,想顿顿吃肉都难,练武都是奢望。 家里想选一个人练武,最后选中你爷爷,知道怎么选的吗?” “为什么要选一个人,不能都练武吗?” 礼渊疑惑。 “缺钱呐,家里没那么多钱。” “练武需要费很多钱吗?” “我记得你爷爷说过,练武拜师好像是十两银子。” 徐忠淮也没经历过那段岁月,那是徐孝苟曾经很爱讲的故事。 “十两银子很多吗?” “……” 忠淮被礼渊反问着,断断续续讲完了徐家当年的艰苦岁月,兄弟姐妹是如何互相谦让的。 然而听完这些的礼渊毫无反应。 他生活的环境,让他无法理解几两银子都很重要的日子。 他是家中独子,难以理解亲兄弟间的情谊。 忠淮和忠钞是堂兄弟,所以礼渊和礼镜二人的血缘关系更远一些。 “唉~~” 忠淮看到儿子的反应,无奈摇头。 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怎么能理解那种感情呢? 忠淮至今想到妹妹忠汐,心中就隐隐作痛。 “看来,得用狠招了!” 他再不想办法教育礼渊,礼渊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同族兄弟。 ———— 忠澈的炼丹室。 “哥,帮我炼一味药丸,药汤也行。” 忠淮前来寻找他亲哥的帮助。 “什么效用的药丸?” “能把人短暂毒瞎的那种,吃解药能恢复。” 这就是忠淮的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只有让礼渊亲身体会,他才能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过分。 “啊?” 忠澈纳闷,这是什么要求? 见他疑惑,忠淮说出了事情经过和想法。 “我侄儿如此过分?确实该管教,但这个方法是不是太狠了?我知道几种能使人致盲的药,可那是毒药啊,礼渊年纪又才十岁,这……” 忠澈不忍心用这么狠的手段对付礼渊。 “唉,我又怎会不心疼?可他现在不仅调皮,还自私,心中只有自己。再不用狠招,他心中哪里有族中长辈和兄弟、乃至后辈?” 忠淮无奈才想到此招。 “……” 犹豫半晌后,忠澈点头:“行,我尽量将毒性压制到最低,不留后遗症。” 之后几天,忠澈研究能使人致盲的毒药。 由于是给礼渊用的,所以他尽量使得毒性最低,却又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不需要使用灵植,是“凡药”的范畴。 几天时间后,忠澈炼制出这种毒丸。 他亲自试药好几次,确定毒丸的毒性在承受范围内,才将成品交给忠淮。 忠淮拿到毒丸,将其给了儿子礼渊。 “礼渊,这是你大伯新炼制的丹丸,睡前服用一枚,可大幅度改善你的根骨天赋。” 他如此哄骗儿子。 “真的?太好了。” 礼渊不疑有他,晚上睡觉前服下毒丸。 当晚他做了噩梦,梦到自己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怎么爬也爬不上来。 (本章完) 第172章 余孽 第172章 余孽 清晨。 礼渊照常起床,准备练桩功。 “咦?天还没亮?” 他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以为自己醒得太早,他翻了个身,想再睡一会儿。 “不对劲。” 他猛然坐起身,眨了眨眼睛,又伸手在眼前晃动。 “怎么看不见?” 他小心翼翼抚摸自己眼眶,确定自己是睁着眼的,可眼前怎么如此黑暗? 就算是夜晚,也不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啊。 “黑,好黑……” 他左右张望,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边的黑暗。 “爹~~娘~~!” “小桃!哎呦~” 他慌慌张张摸着床沿,准备下床,却不小心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小桃是他家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赶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小桃上前搀扶礼渊。 礼渊看不见,听到小桃熟悉的声音,但是其靠近的脚步声依旧让他感觉到莫名恐惧。 直到抓住小桃的手,他像是抓到了主心骨,死死抓住不松手。 “小桃,现在是什么时间?” “卯时一刻。” “我这是在哪儿?” “少爷,您在卧房呀。” 小桃纳闷,少爷怎么如此反常? “我、我怎么看不见?你快看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少爷您看不见?我这就去叫老爷和夫人。” “好。不!等等。” 礼渊不敢放开手,他手中抓紧的小桃、是他此刻唯一的倚靠。 “那我扶着您……” 小桃搀扶着礼渊,走出卧房。 忠淮迎面走来,他已经提前和夫人商量过了,虽然夫人并不同意,但耐不住他的一番劝解,最终同意让他用自己的方式教育礼渊。 “礼渊,你怎么了?” “爹~!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 礼渊听到他爹的声音,松开抓着丫鬟的手,循着声音的方向朝他爹走去。 “少爷慢着!” “小心!” 只见礼渊脚尖磕在门槛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忠淮跨步上前扶起他:“礼渊你看不见?怎么会?” “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礼渊惊慌失措,伸手抓住忠淮。 他如同飘荡在无边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必须有亲近的人在身旁才有安全感。 “小桃,你快去请郎中!” ———— 没过多久,百壑山的郎中前来。 上一个被柳芸收买、害马姝婕的老郎中被杀后,徐家又请来一个医术更好的名医坐镇百壑山。 忠淮提前给他打过招呼了。 他给礼渊诊断之后,忧心忡忡道:“忠淮老爷,您家礼渊少爷突发恶性眼疾,恐怕很难治好,唉。” “很难治?怎么可能,你必须治好,多少钱都行。” “我开几副药,尽量医治吧。” “……” 礼渊听到二人的对话,陷入恐惧中,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 仅仅半晌看不见的生活,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与恐惧。 他对郎中不熟悉,那郎中的脚步声都吓得他一惊一乍。 等到郎中的脚步声远去,他听到他爹的声音:“礼渊,你放心,爹一定治好你的眼睛!爹这就去想办法。” “……” 礼渊害怕身边没有亲人,又想治好眼睛,只能听着他爹的脚步声远去。 “小桃,我娘呢?” “夫人有事外出了。” “小桃。” “诶,少爷我在。” “你就在我身旁,一直说话,哪儿都不要去。” “好的少爷……” ———— 百壑山核心区。 山林中,徐孝厚拳掌之间激发出股股的内劲,在离体三丈远的地方形成拳影和掌影。 在体内的才能叫“内劲”,到了大宗师境,内劲外放,徐孝厚称其为“罡气”。 罡气的威力,如同灵气外放凝聚的刀气、剑气之类。 虽然罡气不能距离身体太远,但罡气的威力在近距离之下对练气后期修士的杀伤力很强。 “人体七百二十窍穴,我刚踏入大宗师境,只能勉强同时从几个窍穴中激发罡气。诸多窍穴之间的组合,能形成不同的招式技法。 待我大宗师圆满,可随意从七百二十窍穴激发罡气,其战力……” 徐孝厚估摸着自己大宗师境圆满,在筑基之下堪称无敌。 他现在的实力已然不可小觑,练气七层,武道大宗师一重,相当于练气八层的神魂之力,《飞剑术》第三层和上品法器翎纹飞剑。 这些加起来,哪怕是寻常弱一些的练气九层修士碰到他也要吃亏。 就在这时,徐忠垚前来。 他在远处观望了片刻,见徐孝厚练武收势,这才上前唤道:“六叔。” “忠垚,有任务?” “嗯。这次是个不超过练气三层的流窜劫修,杀害了二三十人。我爹把任务交给我,说让我磨炼本事,我担心有变故,想请六叔暗中协助。 若是有危险的话,还得六叔出手。” 徐忠垚现在是徐家明面上第二个修仙者。 他爹徐孝牛是伏魔司司长,他这个当儿子的如今练气三层,在他爹手下干活。 “行,你们先出发,我换身衣服。” 徐孝厚这些年一直是徐孝牛暗中的“刀”,帮其解决了不少魔修劫修。伏魔司不少手下知道徐孝牛暗中有“神秘力量”,却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物的具体身份。 他换上一身夜行衣,带着储物囊出发。 储物囊里有灵石、灵丹和灵符,还有翎纹飞剑。 以他现在的实力,翻手之间即可灭杀练气三层。 徐忠垚带着几个伏魔卫前往劫修的藏身之处。 徐孝厚暗中跟随。 ———— 桐古县外围的某片荒山中。 夜深人静。 一个练气三层的散修躺在山洞里,浑身如同被吸干了血的干尸,瘦骨嶙峋。 山洞里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 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一双明眸闪烁着光泽。 “呸,才五系灵根,废物。” 散修干尸旁边,是个练气九层的魔修。 他在散修身上摸索着,摸出几枚灵石,啐骂一声“穷鬼”、将灵石收入储物囊后,悄然离开此处。 “四十年了,不知道我家中兄弟如何?” 他掰着手指一数,离开桐古县已经四十年,他大哥得有六十好几岁了,他三弟也快到六十甲之年。 “我爹应该去世有些年头了。” 他姓刘,名刘鸿展。 大哥是刘鸿伟,三弟是刘鸿图。 四十年前垣黎郡大规模征兵,他被征召上了战场。 刘鸿展去的时候实力强,加上心狠手辣,到了战场如鱼得水,没几年就得到机遇、突破至先天武者境。 靠着先天武者境,他立下功劳,给家中挣下了三等军功。 百壑村唯一的三等军功,就是刘家得到。 他本应在战争结束后衣锦还乡,却突发意外,遇到敌方百越仙朝的魔修。 那魔修实力不强,才练气三层,趁着战争造成的混乱、浑水摸鱼。 刘鸿展历经九死一生的大战,与别人联手反杀了魔修,又偷袭杀了同伴,得到魔修身上的资源。 练气三层的魔修,身上没有几枚灵石,也没有灵符法器,只有魔修秘法《换血易髓秘法》、以及一本修仙功法《赤金剑气诀》。 此秘法,通过与修仙之人换血易髓,可夺得其灵根与部分修为。 也就是说,使用此秘法,哪怕没有灵根,也可以踏上修仙路! 刘鸿展没有灵根,但修仙之路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拒绝? 尽管这是魔修之路。 于是他趁着战乱,击杀敌方百越仙朝一个练气二层的修士,以《换血易髓秘法》与其交换血液与骨脉之髓,获得了其四系杂灵根。 靠着四系灵根与《赤金剑气诀》,他很轻易就引气入体、开辟丹田。 其血液与脉髓内本就有稀薄的灵气,他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然而,此秘法并非一劳永逸,它有严重的缺陷:由于并非真的拥有灵根,仅靠着与修士易血换髓,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内有灵根。 灵根的效用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衰弱,直至彻底消失。 刘鸿展想要保持灵根、提升实力,就得隔一段时间猎杀一位修士、易血换髓。 战争结束之时,他是练气三层。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成了练气修士,更是为了掩藏“魔修”身份,他没有返回垣黎郡,而是潜入了百越仙朝。 几十年时间,他在百越仙朝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杀了几十个修士,其中不乏三系真灵根的修士。 和三系真灵根的修士易血换髓,他就能拥有三系真灵根! 再加上可以吸收被杀修士的部分修为,他修行至练气九层。 他想再进一步突破筑基境界,千难万难,暂时看不到希望。 由于思念家乡、挂念家中亲人,他从百越仙朝又返回了垣黎郡。 “当年杀死我二叔的仙官,不知道还活着么?” 刘鸿展想到姜皓。 “若是他还活着,不晓得什么修为。” 他恨姜皓,就因为姜皓杀了他二叔刘耀祖,使得刘家地位一落千丈,他不得不去应征入伍。 “话说回来,还得感谢他。若不是他,我怎会有这番机遇。” “大哥和三弟若是知道我还活着,且有练气九层修为,恐怕会惊掉下巴,哈哈…” (本章完) 第173章 嫉恨 第173章 嫉恨 刘鸿展幻想着自己衣锦还乡、震惊众人的场景。 然而想到自己“魔修”的身份,他摇头道:“还是隐藏身份,给我家送些好处吧。” 如果有必要,他最多向大哥、三弟透露自己的身份。 天亮时分。 刘鸿展收敛全身气息,乔装打扮,来到百壑村。 离家四十年,以他现在的模样,就算当年熟悉他的人、如今也认不出来了。 他穿着普通衣衫,看上去三十多岁模样,白皙皮肤泛着红色:那是他经常换血易髓,导致皮肤充血。 “变化真大啊。” 时隔四十年,再次路过村口林场,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从村口走进,沿路走向村中那座三进宅院。 途中遇到的那些村民,竟是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百壑村新建了很多宅院,以前好些老宅消失了,但是还保持着几分曾经的布局。 陌生又熟悉,这是刘鸿展此刻的感觉。 多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 “扩建了?” 刘鸿展走到村中间,看到自家原本三进宅院翻新扩建了。 “以大哥和三弟的本事,想必我家人丁兴旺,也是该扩建了。” 他走上前,“咚咚咚”敲响院门。 很快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俏丽的丫鬟探出头:“敢问这位大人,你是?” 丫鬟没见过此人。 “我找刘鸿伟和刘鸿图,是他们多年未见的朋友。” “谁?” “刘鸿伟和刘鸿图啊,就是你家太老爷。” 刘鸿展估摸着刘鸿伟和刘鸿图应当是太老爷,按照岁数算,他们的孙子都很大了。 刘家被灭门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丫鬟才十六七岁,不知道什么刘家。 “你找错了,我们主家姓杜。” 丫鬟丢下一句话,便关上了院门。 “等等……” 刘鸿展满脸莫名,主家姓杜? 难道他家把这座老宅卖了,换了别的宅院? 他原本想再敲门,可转念一想,时间过去太久,四十年了,不如先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他在百壑村转了一圈,将现在的百壑村看在眼里。 随后来到村中的邸店。 邸店是供路过百壑村的行商、过客歇脚和食宿的简易客栈。 经营邸店的是百壑村本村人家。 刘鸿展认得这家人,不过现在的店主是他当年店主的孙子。 “给我来二斤猪头肉,一坛好酒。” 他走进邸店,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落座,熟络地喊道。 店主见他面生,热情招待:“客官您坐,我家最好吃的就是卤猪头肉,您稍等。我家最好的酒是炎杞佳酿,不知您喝过没,保证让您满意。” 炎杞佳酿? 刘鸿展没听说过:“行,来一坛我尝尝。” 片刻后,一盘卤好的猪头肉和炎杞佳酿端上桌,店家还送了两碟小菜。 “啧,这酒够劲儿!” 刘鸿展边吃边喝,和店家聊起来:“你家在百壑村开店很多年了吧,我几十年前就是咱百壑村人,在你家吃过猪头肉。” “几十年前?客官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不过您这口音,确实有我们百壑村的味儿。” “哈哈,我都四十好几了,看起来年轻罢了。” 刘鸿展实际六十多岁了,他满口胡诌:“当时我年纪还小,十来岁,跟着爹娘去外地谋生。对了,我记得当年地主是刘家来着,现在刘家哩?” 地主刘家? 听到这几个字,店家来了兴致:“刘家十几年前就被灭门了,村里都拍手叫好嘞。那刘家太欺负人了,村里有几户没被欺负过啊,被灭门纯属活该。” 听到“被灭门”,刘鸿展身躯微微颤动。 他强行压下怒火,脸上挤出笑容:“那是,我家当年租他家的田,也被欺负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让我也乐呵乐呵。”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得从刘家和赵家的恩怨开始说起……” 之后,刘鸿展得知在他当兵去之后,赵家的赵帅被仙人检测出灵根、被收为传人。 十几年前赵帅回来,成了魔修,灭了刘家满门,连三岁孩子都没放过。 现在刘家的老宅,是被杜家占据。 杜家,在刘鸿展的记忆里是百壑村教人练武的杜海,当年在村里颇有地位。杜海早已死了,如今杜家当家的是其二儿子:杜猛。 他大儿子杜勇,被征兵、再也没回来。 刘鸿展和店家聊着,又添了两道菜和酒,将这几十年百壑村发生的情况大致谈听清楚。 刘家被灭门,这让他气愤不已。 杜家则是捡了便宜,成了如今百壑村的大地主。 然而还有另一个家族的崛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徐家。 起初听到“徐家”,刘鸿展甚至想不起是哪个徐家。 因为他离开百壑村的时候,徐家实在没什么名气。 当刘鸿展听到徐家大儿子徐孝牛从战场回来,成了武官县尉,又因为杀了魔修赵帅,晋升仙官…… 徐家如今在百壑村没什么势力,因为徐家占据了百壑山! 村里原本属于徐家的那么多田产,由于不便分心打理,都卖给了杜家。 如今徐家还剩下的,是曾经的一套老宅和旁边的八十亩田。 那是徐家发迹的地方,他们没舍得卖。 “杜家,徐家!” 刘鸿展压抑着心中怒火,前去调查。 凭什么他刘家被人灭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而杜家人丁兴旺,徐家更是成了桐古县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由于事情久远,不好调查。 但刘鸿展费劲心血之下,还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当年和赵帅关系最好的,就是徐家徐孝苟。 赵帅家里的田产,全部给了徐家。 在刘耀祖被斩杀之后,其田产全部被徐家买走了。 在刘家灭门后,刘家的田产也是大部分被徐家买走,那套三进宅院被杜家买走。 赵帅死了,得到好处的是徐家。 “凭什么?!这徐家,是靠蚕食我家发展起来的?” 刘鸿展压制不住心中的嫉恨之火。 作为魔修,他平时极少滥杀无辜,这是为了隐蔽。 除非需要换血易髓,否则他不会做出任何暴露自己行踪的事迹。 但是在刘家灭门惨祸的刺激下,他忍耐不住杀意。 (本章完) 第174章 上礼 第174章 上礼 荒山中。 徐忠垚带领伏魔卫和一群手下在附近搜寻。 “难道那劫修已经逃出了桐古县?” 之前他们追查到那练气三层的劫修就在附近出没。 然而搜了半天,没寻到那劫修的所在。 “可惜了。” 徐忠垚遗憾摇头,好不容易碰到个练气三层的劫修,正好适合他练手。 “队长,找到了!” 就在这时,手下带来好消息。 “带路!” 徐忠垚在手下的引路下,来到一处隐蔽、阴暗的山洞。 顺着狭小的山洞入口走进,顿时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手下点燃火把,照亮黑暗的山洞。 徐忠垚在山洞深处看到一具干尸,还有旁边的一滩污血。 他皱着眉头,上前仔细查看:“全身血被抽干,骨头发黑,骨髓都被抽了……这,恐怕是魔修手段。” “把他送回伏魔司衙门。” 徐忠垚吩咐道。 等到伏魔司的人都离开,山洞里只剩下徐忠垚。 身穿夜行衣的徐孝厚现身。 “六叔,劫修找到了,可惜找到的是尸体。手段很像是魔修。” “嗯,你在外千万注意安全,事情办完就回百壑山。这魔修来历不明,需要提防。” 对于“魔修”,徐孝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 百壑村。 杜家大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今日是杜猛的大孙子杜齐盛成婚的大喜日子。 杜猛今年五十有五,当年成婚早,十五六岁就娶妻生子。他儿子也成婚早。 到他大孙子这里,同样成婚早,且他大孙子武道天赋出众,有先天之姿。 “杜老爷,恭喜恭喜!” 附近十里八乡来了不少人,前来上礼、道贺。 如今杜家在百壑村有千余亩田产,是最大的地主,人称“杜大户”。 杜猛穿一身大红色喜服,在宅院大门口迎接宾客。 “那是?” 他见一辆马车在远处停下,马车上走下来一大一小二人。 他认出那人是谁后,连忙快步上前迎接。 那二人,是徐忠淮和徐礼渊。 杜猛爹娘在世的时候,杜家和徐家关系挺好。 到了杜猛这一辈儿,他和徐孝苟一起练武长大,关系也挺好。可惜徐孝苟去世得早。 百壑山距离百壑村这么近。 于情于理,杜猛家办喜宴,徐家该派人来一趟的。 “杜猛叔,我代我家众人前来道一声贺,恭喜恭喜。” 忠淮道喜之后,随礼一瓶共十粒气血丸。 “这是令郎礼渊?怎么了这是?” 杜猛注意到忠淮身旁的礼渊。 只见礼渊双眼蒙着一个黑色布条。 “我儿突发眼疾,正在治。” 忠淮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为什么带礼渊前来?正是为了让礼渊体验看不见的滋味。 礼渊一向贪玩,这几日突然看不见,在家里足不出户窝了几天,实在无聊。他爹说带他出门,他虽然心中畏惧,可还是耐不住孤寂答应了。 二人就这样被杜猛邀请着成了喜宴的座上宾。 礼渊坐在他爹的身旁、伸手抓住他爹手臂,寸步不离。 他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和他爹。 “那人是谁?地位那么高?” “徐家的人,忠淮。” “徐家?难怪坐在主位。” “他旁边是他那个先天眼盲的儿子?” “你说的是忠钞的儿子礼镜。忠淮的儿子是礼渊,他怎么也看不见了?” “……” 礼渊发现自己看不见之后,听力确实逐渐提升。 为了感知这个世界,他必须尽力听清周围的每一个声音。 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如同平静水面掀起的道道波纹,在他耳中交织成画面。 每个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脚步靠近,都会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因为他看不见,不知道靠近的人是谁,是否会伤害到他。 半晌之后。 宴席开始,忠淮与人推杯换盏,言谈说笑。 他身为徐家之人,前来巴结奉承、敬酒的人很多。 礼渊听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声,无比烦闷。 还有人讨好礼渊:“礼渊少爷,您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吩咐。” “不用。” 礼渊摇头,他不敢吃陌生人递到嘴边的食物。 在他身旁的忠淮看似“冷落”他,其实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忠淮只是为了教育礼渊,让他亲身体验眼盲,并非真的将儿子置于危险的境地。周围的一切,都在忠淮的观察之中。 ———— 参加这场喜宴的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正是刘鸿展。 他混在人群中,假装是邻村的村民。 最近几日他不仅调查了徐家的事情,还去县城了解到姜皓的情况。 要说在桐古县他最恨谁? 无疑是姜皓。 可是他得知姜皓成了县令,练气九层的修为,且占据苍梧山,成了练气家族姜家的家主。 他没把握对付姜皓。 他原本想着杀不了姜皓,但是可以对付其子女亲人。 可姜皓最在乎的一儿一女,都是练气中期修士,若是身上有符箓护身,刘鸿展难以偷袭成功。 且那二人常年待在苍梧山,和姜皓在一起。 刘鸿展闯苍梧山,失败的可能性极大,不像是报复姜皓、更像是自己去送死。 除了姜皓,他最讨厌的便是杜家和徐家。 尤其是徐家。 徐家踩着灭门的刘家上位,一跃成为桐古县的大家族。 根据刘鸿展打探到的消息:伏魔司司长徐孝牛,练气七层。 有个练气的儿子徐忠垚,练气三层。 除了二人,剩下顶多是先天武者,还有一个武道宗师境的徐孝厚。 徐孝厚对外的身份,是武道宗师。 “可惜那赵帅死了,不然我定然将他扒皮抽筋!” “赵帅和徐家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他灭我家,那我便灭他徐家!” 刘鸿展这几十年间,杀过无数人。 尤其是修习魔道秘法之后,杀无辜散修如同家常便饭,毫无心理负担。 心理扭曲至此,他早已视人命如草芥。 得知自己家人全死,十几口人一夜之间死绝,就连三岁孩童都惨死。 他心中的情绪可想而知。 尽管他知道徐家并非罪魁祸首,只是徐家运气好、碰巧捡了便宜。 但他不在意,他只想发泄心中杀意。 (本章完) 第175章 三招 第175章 三招 入夜。 百壑山。 练气九层的刘鸿展悄然从天而降,降落在核心区。 “那徐孝牛貌似在县城伏魔司衙门,不在家中。” 他之前查探过,最近几日徐孝牛都在县城。 若是徐孝牛在,刘鸿展还有些顾忌,不仅是顾忌他的实力,还有他仙官的身份。 然而实力最强的徐孝牛不在,百壑山对他来说就像是不设防。 “全家就两个练气修士,还学别的家族搞什么灵山地盘?呵,可笑。” 他嗤笑着,四处查探。 “这荒山野岭的,徐家人都在哪儿住着?” 他发现百壑山的中间区域,都是没有开发的野山模样,随处可见林木和乱石。 “咦,这是?!” 他路过一片毫不起眼的区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灵气。 “灵地,这里居然有一阶灵地!” 刘鸿展以为自己发现了灵地,转念一想不对劲,这里是徐家的地盘,徐家有练气修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有灵地? “百壑山什么时候有了灵地?” 他疑惑。 对于百壑山,他多了几分好奇。 刹那间,他浑身汗毛倒竖,致命的危机感袭来。身为练气九层修士,他的神魂之力有强大的预警能力。 没有犹豫,他施放护身的上品“金盾符”。 这“金盾符”是他在百越仙朝得来的护身符箓,效用与金光符类似。 “铿!” 金盾符起效的瞬间,一声震响从他脑后传来。 他惊骇转身,见到“金盾符”金光凝聚成盾牌虚影的模样,挡下一口巴掌大的灰色飞剑。 仅仅一击,上品金盾符报废。 刘鸿展惊觉,他若是反应慢一丝,那飞剑的威力足以穿透他脑袋。 金盾符的效果消失,被挡下的飞剑在空中绕过一圈,再次朝着刘鸿展快速飞来。 以飞剑的速度,他根本躲不过。 他右手并掌成剑,一道金红交加的剑气从掌间延伸、形成半丈长的锋锐剑芒。 剑芒,由灵气凝聚,威力无穷。 他以剑芒抵挡飞剑。 “嘭!” 巴掌大小的飞剑被弹飞了。 而刘鸿展手中的剑芒也被震碎。 他右手颤抖着左右张望:“谁?出来!” 那飞剑是上品法器,威力太强了。 徐家怎么会有这种级别的人物? 身后又有破空声传来。 刘鸿展转头,看到一个人影近在眼前。 他《赤金剑气诀》凝聚的剑芒刚被震碎,还来不及凝聚新的剑芒。 “你!” 他练气九层的灵气爆发,企图将二人隔开距离。 然而隔着两丈远,他看到对方虚空中朝着他小腹轰了一拳。 罡气凝聚的拳影瞬息而至。 “嘭~~!” 这一拳的威力让刘鸿展丹田气海崩塌。 这是什么功法? 刘鸿展没见过这种招式,那罡气拳影不像是灵气功法。 丹田气海被废,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徐孝厚张开手,远处的翎纹飞剑再次飞回来。他之所以不一拳轰在刘鸿展的脑袋上将他秒杀,是为了留个全尸、送去伏魔司当功绩领赏。 从他两次控制翎纹飞剑攻击,到使用大宗师境的罡气,他击败刘鸿展仅用了三招。 “死吧。” “等等,你是、是谁?” 刘鸿展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全身灵气逸散,如同废人一个。他在徐孝厚面前无力反抗,只想知道对方是谁,徐家怎么会有这等高手? 然而徐孝厚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他懒得废话,翎纹飞剑再次飞出,从刘鸿展胸口穿过。 练气九层魔修刘鸿展,身死。 ———— 前几日徐忠垚和徐孝厚发现了魔修的踪迹后,徐家就提高了警惕,暗中不少人盯防敌人。 他们徐家曾经在魔修手中吃过大亏。 刘鸿展刚降落在百壑山,就被徐孝厚发现。 徐孝厚暗中观察片刻,在他最松懈的时候发动了偷袭。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徐家众人。 徐忠澈、徐忠钏等人年岁小,当然不认得刘鸿展。 但徐福贵看他有些眼熟:“咦,此人有点像刘家的人。” “刘家?” “刘家不是早就被灭门了?” 【忠】字辈的人并不认得刘鸿展,只是听说过刘家的一些事情。 “是刘家老二,刘鸿展。六子,你喊大牛回来认一认,他应当认得。” 徐福贵吩咐。 徐孝厚刚从刘鸿展身上摸尸完毕,搜出储物囊:“行,正好让大哥回来将他带走领赏。” 由于徐孝牛练气七层,会飞。 从县城到百壑山的几十里路,他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飞回来。 “咦,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徐孝牛也认出了刘鸿展。 “你也认得?爹说像是刘家老二,刘鸿展。” 听到这个名字,徐孝牛恍然:“我就说怎么像刘家那两兄弟,原来是他。他怎么还活着?” 徐孝牛记得刘鸿展和他一起被征兵,之后一直没回来。 谁曾想四十年过去,他又出现了。 “可能是当年没死,只是一直没回来。他回来就回来,偷袭咱家作甚?又不是咱家灭了他们刘家。” “是嫉恨吧。” 徐福贵悠悠开口。 这是他的推测,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让刚回来的魔修在不清楚徐家实力的情况下就来偷袭。 徐孝厚趁着这半晌时间,炼化了刘鸿展的储物囊。 “他身上没什么资源,有一百多枚灵石,还有两本功法秘籍。” 他查看两本功法秘籍,其中一本是《赤金剑气诀》,一门中等的金系修仙功法。 一门是《换血易髓秘法》。 “咦,这本功法有点意思。” 徐孝厚查看过后,发现竟是能让无灵根的人拥有灵根的秘法。 但其方式有些残忍,是魔修手段。 “是魔修功法啊。爹,怎么处理?” 徐福贵想了想,不想要这个烫手山芋:“让大牛当做功绩上交吧,正好证明此人是魔修。咱家不需要这种伤天害理的魔修功法。” 那魔修秘法的效用,看似比《五行桩功》还要好得多。 只要够狠,就能拥有四系灵根甚至三系灵根,还能获得对方的部分修为。 可毕竟是魔修法门,一辈子活在阴影下,一旦被人发现则万劫不复,没有回头路。 (本章完) 第178章 剿灭 第178章 剿灭 “咻!” 徐孝厚激发金光符的同时,右手从腰后抹过,翎纹飞剑飞出。 为了防备意外,他的翎纹飞剑没有存放在储物囊里,而是贴身藏在腰带里,能以最快速度使用。 偷袭他的练气八层女修就在他身后,二人近在咫尺。 翎纹飞剑瞬间到达她的面前,直飞向她面门。 女修尖细的指甲泛着乌光,如同兵刃“铿”一声格挡弹开翎纹飞剑。 她右手中指和食指的指甲应声崩飞,几滴污浊血液挥洒出来。 “嘶——” 她颤抖着右手闪身后退,意识到眼前敌人实力强大,单凭她一个人难以应对,连忙给金婆等人传信。 尖锐的口哨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远处,一队马车正在赶路。 金婆坐在为首的马车车架前,驾驭马匹,听到熟悉的口哨声,她连忙勒马。 “吁~~” 她勒止马车,车队后面的马车也纷纷停下。 “流水,六指,你们听到了吧?有敌人,快去帮忙,速战速决!” “是!” 两个练气八层的女修前去支援,金婆留下看守这些女娃。 为了保密,押送女娃的只有她们四个薛家培养的练气修士,没有外人在。 带队的金婆练气九层,经验丰富,其余三个练气八层。其中流水、六指是明面上的,暗中还有一个跟随在后处理“尾巴”,防止她们被人跟踪。 ———— “死!” 徐孝厚见眼前魔修在传信,欺身而上。 他身上有上品金光符护身,不必防守只用进攻,以武道大宗师境的战力近身厮杀。 被弹开的翎纹飞剑绕了一圈,从女魔修身后飞来。 拳掌间带着罡气,轰向女魔修身上。 女魔修近身战力不弱,利爪挥舞,与罡气拳掌碰撞。然而她被面前的徐孝厚吸引了注意力,没注意到折返回来、从背后袭来的翎纹飞剑。 “噌!” 翎纹飞剑从其后心穿透,从胸前穿出来。 女魔修嘴角溢出血液,鲜红的血液很快变成污浊腥臭的毒血。 徐孝厚转头看向远处两道急速飞来的人影,不敢停留,朝着桐古县的方向飞逃。 那伙魔修全是练气后期修士,仅他见过的就还有三人,他以一敌多? 怎么可能敌得过。 流水,六指,两个练气八层的女修却是不打算放过徐孝厚。 徐孝厚发现了她们的踪迹,还杀了她们的一位同伴,必须将这个隐患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追!” 二人紧追不放。她们是练气八层,速度比徐孝厚快些,距离越来越近。 “来了。” 徐孝厚时刻提防着身后追来的敌人,越是这种时刻,越要沉着冷静。 察觉到二人追到了他的攻击范围内,他再次甩出翎纹飞剑。 以他现在的灵气境界和神魂之力,飞剑术的有效范围大概是二百米。 对于练气修士来说,这已经是极远的攻击距离。寻常的练气后期修士,法术距离能有百米远就算厉害的。 翎纹飞剑化作不起眼的灰影,转瞬即至。 流水和六指早有防备:“小心!” 流水弹开翎纹飞剑,继续追杀徐孝厚,却见翎纹飞剑绕了一圈又折返飞回。 而六指趁此机会距离徐孝厚更近了。 ———— 徐孝厚一边飞逃,一边用翎纹飞剑干扰袭杀。 就这样不知不觉逃出十几里。 “到这个距离,大哥应该能看到我的信号。” 徐孝厚知道徐孝牛、徐忠垚等人埋伏在远处的某个位置。 等到徐孝牛赶到,他还用怕对方两个练气修士? “照明术!” 这辅助性的小法术,在夜晚很好用。 一团明亮的光球刹那间在夜空中亮起,在徐孝厚的控制下闪烁了几下,随后熄灭。 ———— 远处。 徐孝牛、徐忠垚率领伏魔卫的人在耐心等待。 “爹,这都几天了,六叔还没传消息回来。要不咱们赶过去把那人抓住审问,比这样苦等着好吧。” 徐忠垚无聊到打起哈欠。 “不行,听你六叔的!他让咱们等,咱们就等着。” 徐孝牛相信徐孝厚的判断。 既然徐孝厚让他们在这里等待,他们就等着。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远处的夜空,上前向徐孝牛报信:“司长请看,那是什么?” “嗯?” 徐孝牛抬头远望,见遥远的夜空中有个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 是六子! 那是照明术,且闪烁规律是徐孝牛和徐孝厚约定好的求援信号。 “我先去,忠垚你带他们随后。” 徐孝牛担心去迟了徐孝厚有危险,连忙御气升空、朝着照明术的方向飞去。 徐忠垚带着伏魔司的人在地面上追赶。 ———— 徐孝牛赶到的时候,看到徐孝厚正被二人围攻。 徐孝厚实力虽强,可他毕竟修为只是练气七层,一人对付两个练气八层的修士联手,险象环生。 “六子,我来助你!” 徐孝牛二话不说,加入战局。 他手一挥,地面上几块比磨盘还大的岩石凌空飞起,朝着敌方二人冲砸。 他练气七层的修为,释放法术的威力与曾经不可同日而语。《玄土龟灵诀》,这是来自朝廷的上等土系功法,只是朝廷限制不允许外传。 轰! 咔嚓! 几块岩石被流水和六指应声击碎。 然而大块的岩石碎裂之后,依旧被徐孝牛控制着。 “飞沙走石!” 大量的碎石被徐孝牛掌控着,席卷向二人。那些细碎的小石子,威力同样不可小觑,遮挡着二人的视线,还朝着二人防御弱点不断进攻。 “唤金婆来,快!” 流水和六指意识到不妙,面前二人实力都不弱,必须得金婆出手了。 几声口哨在灵气的加持下,传向金婆所在的方向。 “我拖住这个,你先杀了那个新来的!” 流水和六指分配各自的目标。 只见六指冲过“飞沙走石”那些细碎石子的笼罩范围,朝着徐孝牛扑去。 徐孝牛的功法最擅长防御,他面对比自己高一境界的敌人,不断控制碎石在身前形成各种石墙石盾、甚至岩石铠甲防御对方的攻击。 ———— 看守女娃们的金婆听到远方传来的口哨声。 “真是麻烦~~” 她思索着是放弃那三个同伴先行离开,还是去救援。 她们为薛家办事,最重要的是保密,其二是尽量把抓来的女娃带回去。 至于她们这些人的命,反而不重要。 “还是去一趟,万一她们被杀了,敌人跟踪我,暴露了主家就糟糕了。” 金婆如此想着,又确认了马车里的女娃们都被捆住手脚,飞身赶往支援。 若是这些女娃运气好逃脱了,那她也没办法。 事情需要分个轻重缓急,这些女娃逃走了还能再抓,反正这些女娃们并不知晓金婆等人的身份。 “呼——!” 她练气九层,速度极快,脸颊两侧狂风呼啸。 由于她所在的位置距离战场不远,因此只是片刻时间便赶到了。 现场厮杀正酣。 流水和六指,一身带毒的灵气,练气八层修为。 徐孝牛和徐孝厚,两个练气七层,却手段颇多。 总体上徐孝牛和徐孝厚略占优势。 “又来一个!” 徐孝厚见又来一个敌人,且是境界更高的练气九层,心中一沉。 若是单打独斗,他不怕一个练气九层。 可眼前敌方人数多,且各个修为不低。 “大哥,别省了!爹给的那些保命的东西,该用就用吧。” 徐孝厚说着,取出一颗补气丹服下、快速恢复灵气。他先前已经击杀了一个练气八层女修士,又经过一番厮杀大战,体内灵气消耗很多。 一颗补气灵丹,让他丹田气海内的灵气瞬间恢复了大半。 这一颗补气丹,价值8灵石。如果不是紧急关头,徐孝厚在自家灵地内多运转几个周天的功夫就能恢复灵气,不会使用灵丹。 他们平时很节省资源,8灵石的补气丹平时肯定舍不得用。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先杀这个!” 徐孝牛说的是他面前的敌人,此人实力是敌方三人中最弱的。 说话的同时,他手中出现一张灵符。 此灵符,是徐福贵给他、让他关键时刻保命用的:虚剑符! 几年前靑丘山蓝家覆灭,他们徐家捡了便宜,杀了个劫修、收获不少资源。 其中灵符有一百多张。 上品灵符中,除了大部分是金光符,还有两张虚剑符。 徐福贵经过一番打探,得知虚剑符的效用后,将两张虚剑符分给徐孝牛和徐孝厚各一张。 这是蓝家自用的上品攻击型灵符,不对外出售。 虚剑符,相当于练气九层修士的全力一击。 “嗡~~” 在徐孝牛激发符箓后,一柄三尺长的白色虚剑幻影浮现,朝着他面前的“六指”飞去。 此人经过一番大战,也消耗不小,其手段单一,实力本来就不强。 面对虚剑符,她只能强行抵挡。 “噌!” 虚剑符穿透她抵挡的手掌,没入其胸口两寸,随后威势消耗殆尽、化作灵气逸散。 受到重创的六指来不及喘口气,被一闪而过的翎纹飞剑轻易割喉。 她身体一软,朝着地面栽下去。 ———— 金婆刚刚赶到,就看到一个同伴殒命坠落。 她带队的三个同伴,已经死了两个,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人。 “杀!” 她不能让对方两个人活着,否则她就得死! 已经有两个同伴死了,她想活下去必须将对方所有人杀了,再将自己人全部毁尸灭迹。 这一趟行踪暴露,她们之后还得偃旗息鼓很长一段时间。 她练气九层,实力更强,且之前没有任何消耗,实力正是巅峰状态。 她先冲向徐孝牛,决定先解决这一个。 “嗖!” 几颗硕大的岩石从地面上飞砸向她。 她随手挥舞着双手,指尖如同锋利刀刃,在身前形成几道丈长的乌光。 岩石碰到这些乌光,像是被切过、四分五裂成碎石在金婆身旁飞过。 她速度丝毫不减,继续飞向徐孝牛。 “好快!” 徐孝牛惊叹其速度之快,连忙控制碎石再次凝聚,在他身前形成石盾,防止敌方靠近。 金婆再次加快速度,双手不断挥舞,破开一层层防御,直冲到徐孝牛面前。 “铿!” 她即将攻击到徐孝牛的时候,金灿灿的光芒亮起,正是上品金光符。 趁着金光符的抵挡,徐孝牛取出一粒补气丹服用。 在徐孝牛和金婆纠缠的同时,另一边,徐孝厚正在和练气八层的“流水”厮杀。 徐孝厚用补气丹恢复了灵气,此时状态正盛。 翎纹飞剑以刁钻的角度不断袭杀,他又以武道大宗师的境界近身厮杀。 “嗬!” 他一拳轰断对方的手,又趁机一拳轰在其丹田气海,将其废掉。 被废的“流水”,身受重创,没有反抗之力,就连飞行也无法维持,朝着地面坠落。 徐孝厚没有彻底杀掉她,而是废其修为,是为了审问其团伙的秘密。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那实力最强的金婆。 只见徐孝厚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符箓,正是虚剑符。 为了对付练气九层的金婆,这舍不得使用、藏了几年的上品虚剑符不得不用了。 白色剑影浮现,朝着金婆飞去。 金婆正在和徐孝牛纠缠,被徐孝牛层出不穷的保命手段弄得心烦。发现虚剑符之后,她连忙躲闪,却发现气机被锁定,避不开,只能硬抗。 在她身前,指尖快得形成幻影,抵挡白色虚剑。 “咔嚓”一声,她断裂几根指甲,而白色虚剑随之崩溃。 虚剑符毕竟只是练气九层的全力一击,不可能借此重创甚至杀了金婆。 徐孝厚早已料到,他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张上品金光符,随时准备使用,控制翎纹飞剑袭杀金婆,同时近身攻杀。 徐孝牛在旁边助战,不断用《玄土龟灵诀》的法术影响金婆。 以二敌一,又有各种护身手段。 徐孝厚连那张准备好的金光符都没用上,终于用翎纹飞剑穿过金婆的丹田气海。 只见金婆犹如一片树叶,残余的些许灵气发挥作用,在空中旋转飘落地面。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做好了为薛家而死的准备。 (本章完) 第179章 一见钟情 第179章 一见钟情 距离战场十几里外。 金婆离开之后,留下一队马车停在荒郊野外的小路上。 如果有人靠近,能听到车厢里隐约响起的啜泣声。 苗莹莹被麻绳捆绑着手脚,正拼命挣扎着,企图挣脱束缚。 以她的年龄,和车厢里其他十来岁的女孩格格不入。 “妹妹你别哭了,快帮帮我,这是咱们逃命的机会!” 她知道那看守她们的仙人肯定是遇到急事才匆忙离开。 她们被大费周章抓来,落在那老太婆的手中,下场肯定很凄惨。她不想坐以待毙,她想活着。 她费了几句口舌,让身旁的女孩止住哭声、用牙齿咬着捆住她双手的麻绳。 “还差一点,加油!” 苗莹莹鼓励着那女孩,手上的麻绳终于松动了。 她费力挣扎,任凭粗糙的麻绳磨破手腕的皮肤,终于成功挣脱。随后双手麻利地解开脚上的绳子。 彻底挣脱后,她没有独自离开,而是帮助身旁的女孩。 “快快、快!” 她心脏狂跳,双手哆嗦着解开一根根绳子。 被解开的女孩越来越多,帮忙救人。片刻之后,几辆马车上的五十几个女孩全部被松绑。 “大家分散逃命吧,别聚在一起。” 苗莹莹说完,随意寻了个方向逃离。她知道如果她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等到那些仙人杀回来,轻易能抓到她们。 分头行动反而有一线生机。 ———— 远处的厮杀已经结束。 被徐孝厚留了一条命的练气八层女修士“流水”,在被废了丹田之后当即自尽,没有给徐孝厚审问的机会。 还有丹田被翎纹飞剑穿透的金婆。 她不想死,可她没得选择。 她怨毒的眼神看向徐孝厚,一团黑雾从体内飞出、笼罩向徐孝厚,她自己则是殒命倒地。 “毒?!” 徐孝厚见过这一招,十几年前他三哥就是死于那魔修临死之前使用的魂毒。他一拳轰出,罡气激射三丈远,将毒雾轰散。 “小心!” 徐孝牛连忙出声提醒,同时玄土墙盾术挡在徐孝厚身前。 吃一堑长一智。他们不能因为同一招吃亏两次。 那些逸散的毒雾全部被土墙挡下,缓缓消散。 “呼——!” 徐孝厚长呼一口气,这一战赢得过于艰险,他和大哥手段齐出,还用掉了仅有的两张虚剑符。 不过战果很喜人,一个练气九层、三个练气八层的魔修团伙被二人剿灭。 “这些魔修说自尽就自尽,毫不拖泥带水,不给咱们审问的机会。” 徐孝牛眉头皱起,这些魔修的来历肯定不同寻常。 没有活口,怎么打听小汐的下落? “对了,那些女娃应该还活着,就在那边。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提供线索?” 徐孝厚指向远处。 就在这时,徐忠垚带着伏魔司的伏魔卫们姗姗来迟。 “大哥,后续就交给你了。” 徐孝厚说完,身形隐入黑暗。 虽说伏魔卫们知道徐孝牛背后有一个、或是几个实力强大的援手,但他们从不正面打交道。 ———— “你们几个,把魔修的尸体带回伏魔司衙门。” “忠垚,你带剩下的人去那边救人,把那些被拐卖的女娃们救回来。” 徐孝牛分配任务。 随后他御气升空,朝着远处飞去。 他的身影在低空掠过,片刻后发现荒郊野外中有两个女娃携手前行。 夜深人静,两个十来岁女娃在荒野中? 他从天而降,惊得她们瑟瑟发抖。 表明身份、安慰一番后,他得知事情经过:由于魔修被他们杀光了,那些女娃趁机四散逃离。 “这些女娃倒是不傻,知道逃命。” 徐孝牛心想。 由于几十个女娃分散逃离,他就让徐忠垚和伏魔卫们在四处搜寻。 这里地处荒山、人迹罕至,那些女娃在这里没有生存能力,迷路都会让她们饿死。 ———— 徐忠垚施展轻身术,在荒野中跳起落下,一跃几十米远。 那些女娃们行动能力有限,基本都在马车附近方圆二里地的范围内,不难找。 “又发现一个。” 他看到一个脸上满是泪痕的女娃正在缓慢前行。 那女娃被发现之后,吓得连声求饶,哭喊不止。 他连忙表明身份:“我是桐古县伏魔司的,是好人!那些坏人已经死了,我是来救你的。” 伏魔司?救我的? 那女娃将信将疑。 “你家是哪里的,我们伏魔司这就安排送你们回家。”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女娃心中涌过暖流。 那女娃被徐忠垚带回车队,此时绝大部分女娃都被找回来了。 这次没有用麻绳捆绑,伏魔司的人正在安抚着她们,让她们心中安定。 之后,徐忠垚再次搜寻下一个人。 这次他找了半晌没找到:“分散的那些女娃,应该都被找到了吧。” 他寻到很远的地方,想着那些身体孱弱的女孩跑不到这么远,折身返回。 然而路过一棵茂密灌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咦?这儿还有人?” 幸好他细心,否则会遗漏那个藏在灌木丛里的人。 “出来吧。” 只见灌木丛抖动几下,苗莹莹丛里面钻出来,她手中握着根一头尖细的木棍指向徐忠垚:“你、你别过来!” 见到这种情况,徐忠垚只能再次耐心地解释自己身份:“我不是坏人,我是桐古县伏魔司的,来送你回家。” 伏魔司? 苗莹莹信了,以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对方没必要编谎话骗她。她手一软,木棍掉落在地。 紧接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本就身体孱弱,严重营养不良,这一番折腾,又一口气逃出这么远,她早就到了身体的极限。听到“伏魔司”三个字,她紧绷着的弦断了。 徐忠垚眼疾手快,箭步冲上前、抱扶住躺倒的苗莹莹。 “应该只是脱力了。” 他将其拦腰抱起,朝着远处走去。 “真轻。” 他发现这姑娘和其他女娃不一样,至少也得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骨瘦如柴,浑身纤细得如同皮包骨。那骨头像是空心似的。 由于他练气三层,可以用“修行灵气”代替日常饭食,因此身上不带干粮和水囊。 他将苗莹莹抱至一处山泉旁边,轻轻放在一块平整岩石上。 从储物囊取出一粒气血丸,将其捏碎成几瓣,喂给苗莹莹一小瓣。他担心这姑娘太虚弱、虚不受补。 又舀起一捧山泉水,将其搀扶起喂了几口水。 苗莹莹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硬朗年轻的面孔。 她回想起来,刚才这个年轻人说是伏魔司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肚子里暖洋洋的,化作能量滋养她身躯。 “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谢。” 苗莹莹恢复了力气,站起身,跟在徐忠垚的身后。 “你家是哪儿的?我伏魔司的同僚们会确保把你们每一个人送回家中。” 徐忠垚已经得知,这些被拐卖来的姑娘都来自桐古县和莆叶县。 “……” 苗莹莹陷入沉默,随后摇头不语。 徐忠垚不在意,以为她还没从恐惧中恢复:“你对那些魔修知道多少?” 苗莹莹依旧摇头不语。 徐忠垚不再追问,以那伙魔修的狡猾,他们不可能从这些女娃口中知道魔修背后的势力。 就这样,二人走回车队处。 “忠垚,就等你了!” 伏魔司的人已经聚齐,他们将那些被拐来的女娃全部找回来了。 “将这几辆马车,护送去莆叶县。这几辆马车,回咱桐古县。” 他们位于两县的交界处,需要前往两个方向。 “喂,你家是哪里的?” 有伏魔卫询问苗莹莹,以便安排她乘坐马车回家。 苗莹莹摇头道:“我…我没有家。” “那你去哪儿?” 只见她抬起手,指了指徐忠垚:“我想跟着这位大人。” “我?” 徐忠垚愣了下,转念一想,世道艰难、身世可怜无家可归的人太多了,他家倒是不缺一口饭吃。 “行,我安排你在我们家当丫鬟,待遇你尽管放心。” 他们百壑山的丫鬟吃得好住得好,月钱也是桐古县大家族里比较高的。 丫鬟? 苗莹莹连声道谢:“谢谢大人收留。” 她本就是贱命出身,这辈子能给徐忠垚当丫鬟就满足了。 刚才睁眼看到徐忠垚的第一眼,她春心萌动,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以前她觉得自己伺候谁都无所谓,只要能活着、有口饭吃就行。 此刻,她只想一辈子陪在这个人身边。 ———— 徐孝牛先一步飞回伏魔司衙门去处理那些魔修。 徐忠垚带着几个伏魔卫,护送马车返回桐古县。 他闲暇时和苗莹莹闲聊,知晓了其身世。 苗莹莹出生在莆叶县的一个大村子,她家条件并不差,是村中富农。 她娘生她时难产去世,她爹续弦娶了后娘。 她那后娘厉害得很,给她家生下几个儿子,她这个女儿就显得格外多余。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家中干活,动辄挨打挨骂。 等到她大一些,她后娘就有了把她卖掉的想法。 家中几个儿子要养,她爹就同意了。 (本章完) 第180章 解药 第180章 解药 苗莹莹十二岁的时候,被卖到同村的大地主家当丫鬟。 她本以为在地主家也是干活受累,和在自己家差不多,却没想到日子更凄惨。 地主家的太老爷六十岁,有变态癖好,想要调戏她。 而地主家老夫人还活着,骂她是狐狸精,专门给她安排最苦最累的活,还不给她吃饱饭。 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她同村的家人,从未看望过她一次,也不理会她死活。 又过了三年,地主家老夫人见她年长三岁,发育了一些,便将她卖给人牙子。 那人牙子是专门给青楼提供“新人”的,地主家老夫人故意将苗莹莹卖给这种人牙子,其心思可想而知。 苗莹莹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方,途中趁着人牙子不注意,逃了。 她几经辗转,逃到另一个偏远村子,投奔一个大户人家当丫鬟。她提前打听了,那大户人家的丫鬟过得没有那么凄惨。 她又当了一年丫鬟后,那大户人家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一夜之间灭门。 她们当丫鬟的运气好,活下来,四散谋生。 她在寻找下一个主家的途中,被人贩掳掠,被冒充当做十来岁的女娃卖给了魔修。 …… 徐忠垚得知了她的身世,才明白她为何说自己“没有家”。 那样的家,不回去更好。 他这才得知苗莹莹是十六岁,只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弱如同十三四岁的姑娘。 ———— 百壑山。 核心区,地下洞窟。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徐忠垚四人聚在一起。 徐孝牛面前摆着四个储物囊:“爹,这次收获不少。那伙魔修为了抓人,带了不少灵石,四个人加起来总共有六百多枚灵石。 可惜除了灵石,储物囊里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她们太谨慎了,生怕暴露自己。” 不仅有灵石收获,储物囊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练气后期修士使用的储物囊,一般内部空间是三尺见方,价值300灵石。 “那四个魔修,送到郡衙伏魔司去我还能拿到二百多灵石的奖励。只是…… 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甚至连她们为什么抓十岁左右的女娃都不知道。” 他们好不容易顺着“人贩子”这条线,抓住了魔修团伙露出的马脚,却一无所获。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小汐? “爹,小汐她真的还活着吗?” 徐孝厚看向徐福贵。当年小汐被带走的时候才九岁,至今十五年了。 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是徐福贵说她还活着,让徐孝厚心里抱着希望。 “我确定,小汐活着。” 徐福贵点头,笃定地说道。他有家族宝树,代表徐忠汐的枝杈这些年不停生长。 “继续找,别放弃任何希望。那些人这次失败了,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 大牛,六子,你们实力越来越强,对那伙魔修的威胁越来越大,他们藏不住的。” 之前他们徐家实力弱、势力小,哪怕知道徐忠汐还活着也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徐孝牛和徐孝厚二人击杀敌方四个练气后期魔修! “大哥。” 徐孝厚转头看向徐孝牛:“你多派人和附近几个县的伏魔司联系,看他们是否发现有人贩子的踪迹。咱桐古县找不到,我就去外面找。 他们的手伸的很长,不仅在咱们桐古县抓人。扩大范围更容易发现他们。” 他要主动出击,挖出魔修的根! “行!” 徐孝牛点头,他们势必要救回小汐:“六子,这六百多灵石,分给你五百枚。我有郡衙奖励的灵石,够用,先提升你的实力。” 他们家当前以提升徐孝厚的实力为先。 徐孝厚天赋好、手段多,灵石用在他身上能发挥出更大的战力。 对此徐孝厚也不客气,他并非自私,而是用灵石提升自己、更好的保护徐家。 之后,徐福贵给了他们一人一张上品金光符,弥补消耗。 上品金光符他还有不少。 ———— 另一边。 徐忠澈的炼丹室,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忠淮在作甚?礼渊双眼失明有十几天了。” 他担心出意外,主动前往徐忠淮的住处。 院子里,徐礼渊紧闭双眼、正在站桩功。 他双目失明已有半个月,体会到种种痛苦折磨,逐渐适应。好在失明不影响他站桩,《五行桩功》第二层桩功他早就练熟了。 在他旁边,丫鬟小桃眼睛不离地看着他,时刻防备他有任何意外情况。 忠淮悠闲地在远处坐在躺椅上,双眼微眯。 这些天他对礼渊的表现很满意,至少之前贪玩闹腾的性子磨平了不少。 “嗯?” 他发现眼前出现一张面孔。 连忙站起身:“哥,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你倒是悠闲,让我侄子瞎着眼练桩?” 徐忠澈的语气略带不满。 他知道二弟是为了教育侄子礼渊,可这手段未免太狠了。 “我这不是看他表现好,想多磨炼他几日么。” 忠淮压低声音道。 “都半月了,再不治好会有后遗症。” 徐忠澈翻了个白眼,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就现在治吧。” 忠淮点点头,随后大声道:“礼渊,你大伯来了,他有办法治好你!” “大伯?!” 礼渊听到,连忙激动地快步朝着这边走来。由于太着急,差点跌倒。 徐忠澈快步上前,搀扶住他:“侄儿,你跟我来。” 他将礼渊带进房间:“这是一颗药丸,你服下之后闭上眼睛等待一个时辰。” “嗯。” 礼渊乖巧点头,事关他的眼睛,他不敢大意。 在徐忠澈的喂服下,他吞下丹丸,随后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他能感觉到无形的能量涌入双眼位置,使得双眼像是敷上冰块似的清凉。 “大伯,好冰凉。” “冰凉就是有效果。” 过了半柱香时间,礼渊迫不及待询问:“一个时辰到了没?” “还没。” 又过了片刻。 “一个时辰到了没?” “还没。” “……” 这是礼渊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时辰,他都不清楚自己询问了多少遍。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睁开双眼。 光线涌入瞳孔,他不禁眯起眼睛,虚幻的一重重画面在瞳孔重合、映入眼帘。 由于太久没有看见,他有些畏光。 缓了好一会儿,忠澈、忠淮、小桃的面孔在他视线中清晰。 (本章完) 第181章 手足 第181章 手足 “大伯,爹,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礼渊瞪大了眼睛,兴奋地大喊。 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 “侄儿,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徐忠澈关切询问。如果礼渊身体有不适,他可以炼药丸为其调养。 “没有。” 礼渊说着话,迈步朝向门外:“爹,我有事出去一趟。”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脚步很快走出门,只留下背影。 啊? 忠淮惊讶,这是刚恢复就迫不及待出去玩耍? 他喊了一声:“去哪儿?” 远处传来礼渊的回应:“去找礼镜弟弟。” ———— 徐忠钞家中。 四岁的礼镜百无聊赖坐在平铺于地板的草席上,面前摆放着几个毛茸茸的布娃娃。 他对布娃娃毫无兴趣,坐着发呆。 在他家,他被保护的很好。自从他出生后,由于他眼盲看不见,家中所有的门槛全拆了。 从院子到房间里,地面很平整,没有一个台阶和门槛,就连一块凸起的地砖都没有。 家中桌椅床榻等家具的边角,全部被包裹着,不会磕到礼镜。剪刀、菜刀之类可能伤到他的物品,全部放置在他不可能碰到的地方。 在他身旁,至少有一个丫鬟紧紧跟着他。不管他需要什么,只需吩咐一声,自有丫鬟替他去办。 就在这时,礼渊前来。 “礼镜弟弟~~!” 礼渊呼喊着走进徐忠钞家中。 徐忠钞和马姝婕正好都在家,二人听到礼渊的声音,面色微变。 尤其是马姝婕,上次她得知礼渊捉弄儿子礼镜,晚上睡不着、偷偷哭泣。 “礼渊,你来做什么?” 马姝婕冷着脸,眉头蹙起。 “姝婕婶子,我来找礼镜弟弟,给他道歉。” 礼渊亲身体会过失明的生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利用礼镜看不见的特点和其玩闹,还吓唬他,让他“独自”在陌生的地方摸索回家的路。 要知道礼镜生下来就看不见,其脑海中甚至想象不到各种物体的颜色,对世间万物的模样都靠“用手摸”。 其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可想而知。 “礼渊。” 只见徐忠钞带着礼镜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听说你得眼疾了,现在恢复了?” “嗯,忠钞叔,我眼睛好了。我知道自己上次做错了,专程来给礼镜弟弟道歉,礼镜对不起!” 他真诚地向礼镜道歉。 他看到礼镜听到他声音之后、退了两步。显然上次的事情给礼镜留下了心里阴影。 他更加自责了。 不等礼镜说话,马姝婕开口:“既然你眼疾恢复,明天按时到学堂上课,罚你默写【百字文】。” “是,姝婕婶子,我认罚。” 礼渊道歉认罚后,又说:“我能留下来陪礼镜弟弟玩耍吗?” “……” 徐忠钞迟疑了,担心礼渊又有什么鬼主意,婉拒道:“今日时间不早,礼镜该洗漱休息了。下次吧。” “好吧。” 礼渊只能告辞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礼渊有空就来找礼镜玩耍。 起初徐忠钞和马姝婕不同意,架不住他一次次前来,且看其真的意识到错误、不会再捉弄礼镜,就同意二人一起玩耍。 礼渊很快和礼镜混熟了。 礼镜毕竟才四岁,小孩子不记仇,很快将曾经的不愉快忘在脑后。 又过了几天,礼渊带着礼镜出门玩耍。 他背着礼镜爬山,带其感受山上的风:“这是咱们百壑山最高的一座山峰,往那边看,能看到你家。” 礼渊抓着礼镜的手,向他指示方向。 “还有那边,是大片的梯田,一层一层的可壮观了。还有养鱼的水塘……” “那边是咱们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 礼渊带着礼镜在水塘边抓蛤蟆,他将自己抓到的癞蛤蟆放到礼镜手中:“这种咕呱咕呱的叫蟾蜍,也叫蛤蟆,你摸它身上湿湿滑滑、黏糊糊,但是不咬人。” “还有泥鳅和螃蟹。这螃蟹我弄死了,你摸,它壳是硬的,还有钳子,被钳子夹一下可疼了……” 礼镜平时在家中虽然被照顾的很好,可他爹娘毕竟是大人,不会带他玩闹。 而礼渊,用他的视角向礼镜展现这个世界。 礼渊还带礼镜认识了很多孩童伙伴,他们一起玩耍,不亦乐乎。 “礼镜,以后哥就是你的眼睛。你想去哪儿,想玩什么,尽管告诉我。” 礼渊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渊哥,谢谢你,你真好。” 听到礼镜的道谢和夸赞,礼渊想到自己那次对礼镜做的事情,脸颊发烫、感到羞愧。 还好他及时醒悟,没有一错再错。 “谢什么,咱们都是徐家礼字辈,是手足兄弟!” 他隐约猜到,自己莫名得眼疾可能是他爹故意的。 但他不会去追究真相了,他已经体会到他爹的用意。 ———— 云泽山。 用来培养“主药”的黑沼山。 薛艺渺又迎接了一批几十个女娃,是她手下魔修们在外面搜罗回来的。 以云泽山为中心,方圆千里内的几十个县城都是他们的“猎场”,几乎占据垣黎郡的一半。有时候还会更远。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往往在一个县城内抓几十人、不超过一百人,不会一下子抓走太多人。 且在一个县城行动后,之后十年都尽量不在此县城出没。 “奇怪,金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薛艺渺最近派了金婆出去执行任务,以金婆丰富的经验,又带着三个练气后期的手下,不应该出事才对。 “难道是折损了?” 她派出去的那些人,折损一两个属于正常,但一支小队全部覆灭的情况比较少见。 那些替薛家卖命的人,都是“耗材”,死了也无所谓,薛家不会去寻人报仇。 但辛苦培养的忠心手下死了,薛艺渺难免心疼。 这些“魔修”,都算是薛家的资源。 “禀告主上,家主请您过去。” 这时有手下来传信。 薛艺渺到薛家家族大殿,见到家主薛凡谕。 薛凡谕刚才收到了情报。 “让你手下的人谨慎些。樊大人说桐古县伏魔司抓到几个魔修送到郡衙,都是你手下的人。” 他提醒薛艺渺。 “哦?” 薛艺渺想到金婆那队人,被桐古县的伏魔司灭了? “桐古县的人没查到什么吧。” “根据樊大人所言,应该是没有。” “那就好,最近已经抓了二百来人,我让他们都回来,这段时间不行动了。” 二百多人,要是运气好的话足以培养出一份筑基丹“主药”。 二人口中的“樊大人”,是垣黎郡伏魔司副司长,筑基后期大修士:樊空烨! 樊家是薛家发展初期的“保护伞”,现在是薛家的合作伙伴。 薛家筑基丹的“主药”来源,垣黎郡有些筑基大修士是知道的。 以樊家和薛家的关系,加上樊空烨的身份,他早就知晓,并且帮着薛家隐瞒。 薛家以魔修手段炼制筑基丹,这个消息樊家和百里家族肯定不希望别人知晓。因为薛家能提供给他们筑基丹。 几百个普通人为代价,换取一枚筑基丹。 这个代价他们可以接受。 除了极少数的筑基大修士,没有其他人知道薛家的秘密。 尤其是各县的那些伏魔司,司长都是炼气期修为,不可能知道薛家的情况。 若是薛家泄露了秘密,肯定会想办法“消除隐患”。 炼气期,不配知道薛家的秘密。 否则薛家的情况在底层散修之间、甚至是民间传播,会引起很大的恐慌,对薛家的名声造成严重打击。 到时候,朝廷为了维持民间稳定,有极大的可能会清除薛家这个“毒瘤”。 ———— 过了两个月。 百壑山。 徐忠耳的二儿子徐礼孓,满三岁。 他大儿子是徐礼孑,八岁。 徐福贵寻了个好时机,收取许礼孓的子嗣气息。 家族宝树,【礼】字辈的枝杈又多一支。且灌顶灵果经过其血脉滋养,蜕变为练气级灵果! 【灌顶灵果(练气级):于宝树旁吞食,可得练气级别的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再以八位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提升至(筑基级)灌顶灵果。】 如徐福贵所料,灌顶灵果提升到练气级,但出现的关于“筑基级”灌顶灵果的提示出乎他意料。 “八位子嗣,筑基级?!” 他们徐家现在不缺练气级功法,金木水火土各系的练气功法都有,且品质不差。 还有《飞剑术基础篇》,和灌顶灵果给的《冥想练魂诀》。 这些储备足够让现在的徐家使用。 徐福贵略作犹豫,作出决定:“等筑基级功法!” “老五那几个孩子,都成婚早,能生。忠叁的儿子两岁,忠思刚成婚…八个后代子嗣,很快……” 八位子嗣,和之前提升到练气级只需要四位子嗣相比,明显升级难度提高了。 以徐家目前的人口发展速度,用不了几年就能再有八位子嗣诞生。 更重要的是:以徐孝牛和徐孝厚二人的实力提升速度,徐家确实更需要筑基功法。 家中若是有人筑基,徐家等同鲤鱼跃龙门,实现家族跨越。 ————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 转眼五年过去。 百壑山更加繁荣,山青水绿,农田郁郁葱葱,猪羊成群。 外层,上万亩规整的梯田种着粮食蔬果和药草。 雇佣的长工们在此定居,盖起一间间房屋,结婚生子。 他们依附于徐家生活,加起来足有数千人,形成一个小村庄。 百壑山中间的居住区,这里住的都是徐家人。 徐忠垚居住的宅院里。 苗莹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从房间里取出褥子和被到院子里晾晒。 这时候,从百壑山灵地修行回来的徐忠垚进门看到这一幕。 “娘子慢着~~” 他一个闪身来到苗莹莹身旁,将其连忙搀扶住:“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干活呢,快歇着吧。” 他修仙者的身份众所周知,在娘子面前不必隐藏,省了很多事。 苗莹莹柔声笑道:“我就晾个被子,没事的。” 她有丫鬟侍奉,但她干活习惯了,每天不干点活就闲得慌。 她初到百壑山时,被徐忠垚安排着在徐孝牛家中当丫鬟。 当时徐忠垚没成婚,和爹娘住在一起。 两年后,苗莹莹由于吃得好、住得好,出落地愈发漂亮,身姿窈窕,亭亭玉立。 徐忠垚将苗莹莹救回来的,知道她的身世,对其有怜惜之情。 而苗莹莹早就爱慕他。 二人虽然身份悬殊,但就这样相爱了。 徐孝牛没有阻拦,欣然同意。当年大牛和陈秀莲成婚的时候也是因为爱情,在他看来只要两个人相爱即可,不必在意身世。 成婚之时,徐忠垚在百壑山另选了一处地方,盖了崭新的宅院作为新家。 二位新人搬家新家,开始生活。 苗莹莹小时候营养不良,体弱多病,虽然现在条件好了,但是难以弥补回来,依旧有些虚弱。 结婚头两年,她怀不上孩子。 吃了各种补品,还有徐忠澈的丹药滋补,才在今年终于怀上。 “娘子,我去给你讨一颗丹药补补。你这身子骨还是有点虚弱。” 徐忠垚抓着苗莹莹的手,依旧显得白皙瘦削。 苗莹莹哪怕怀孕了,也是瘦弱的模样,只有肚子挺得圆滚滚,胳膊和腿依旧纤细。 这样的体质,生孩子很容易难产。 徐忠垚担心她生孩子时困难,去找徐忠澈。 ———— 百壑山灵地。 徐忠澈的炼丹室。 他现在是练气六层的修为,掌控《九焱灵火诀》中的六种灵火。 “忠澈哥,我来讨一颗保胎丸给我娘子。她身子骨弱,我担心难产。” 徐忠垚知道当年礼镜能活下来,就是因为忠澈炼制的一颗保胎丸。 那一颗灵丹,将仙医救不了的胎儿都救活了。 “我正好有存货,这就取给你。” 徐忠澈说着,取出一个盛装着丹药的翡翠玉瓶,将其交给忠垚。 “这保胎丸是我最新改进过的,效用更好些。” 他之前好不容易炼成半灵丹保胎丸,不会让自己的技艺生疏。 他每天除了修行功法,就是炼丹。 半灵丹保胎丸,他之后又炼制了几次,还尝试钻研改进,争取炼制出的保胎丸效用更好。 炼制出的半灵丹保胎丸,都给徐家的媳妇们生孩子时候使用了。 这些年徐家诞生的一个个孩子,怀孕时其娘亲都服用过保胎丸。 “谢了。” 忠垚欣然收下丹药瓷瓶。 他带着已经接近灵丹的保胎丸回到家,将其给妻子苗莹莹服用。 “这可是外面用灵石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娘子你快吃了。” 他献宝似得,将丹药交给苗莹莹。 用灵石都买不到? 苗莹莹惊愕,她在徐家的生活相比起自己之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嫁给忠垚如同“逆天改命”似得。即使如此,她也没想过能得到灵石买不到的好东西。 “垚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称呼徐忠垚为“垚哥哥”,是二人的情趣。 “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那对谁好呢。” 在徐忠垚的喂服下,苗莹莹吃下保胎丸。 片刻后,大量的灵丹药力涌入其腹部孕育婴孩的子宫。 她能清晰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心跳:“哇,好厉害的丹药。垚哥哥你快摸,他可活跃了。” 徐忠垚的手掌贴在其圆滚滚的肚子上,隔着薄薄的肚皮,感觉到其中的小家伙正在活动。 “真的诶~~真期待快点见到他。以我家的传统,应该又是个小子哦。” 徐家生儿子已经是奇闻了,谁也解释不清。 (本章完) 第182章 练气圆满 第182章 练气圆满 清晨,一片偌大的露天空地。 徐忠淮面前站着十二个【礼】字辈的后辈,他正带着他们练五行桩功。 其中年龄最大的是徐忠一的大儿子、十六岁的礼甲。 年龄最小的是徐忠叁的儿子、七岁的礼川。 他们都全神贯注、认认真真站桩,从桩功一层到桩功三层都有。 七岁的礼川刚来练桩,对《五行桩功》还不熟练,徐忠淮时不时出言指点、纠正他的动作。 【忠】字辈几人的桩功大部分是徐孝厚教的。 如今到了【礼】字辈,这个任务交给了徐忠淮。 忠磊、忠垚、忠澈、忠钏,他们只练修仙功法,五行桩功早已荒废了。 而徐忠淮,他仙道和武道同时修行,没有荒废武道桩功。 这些【礼】字辈的后辈中,目前实力最强的是礼渊。 他武道天赋出众,桩功三层圆满,此时正在尝试突破先天武者的瓶颈。 “呼呼~~” 他拳脚生风,和其他人的静桩不同,练的是五行桩功的先天动桩。 练桩之前,他服用了一颗半灵丹气血丸和一颗五行灵丹。 以徐家如今的资源,他的基础太稳固了,几遍桩功之后体内滋生内劲,毫不费力晋升先天武者。 练桩的人群中,有一人很特殊:九岁的礼镜。 礼镜七岁开始练桩,由于看不见,初学桩功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学会。 他练桩两年,吃过几颗气血丸,至今却是桩功一层还未练成,可见其武道资质一般。 一个时辰后,晨练桩功结束。 “礼渊,你跟我走一趟。” 徐忠淮见礼渊突破先天之境,可以知晓他们徐家的家族之秘了。 “爹,我先把礼镜送回家。” 礼渊这些年和礼镜经常混在一起,二人如同亲兄弟似的。 他们练桩功的地方不能有丫鬟,他得把礼镜送回家。 “渊哥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 从家到练桩功的场地这段路,礼镜走了两年,就算看不见也能寸步不差走回家。 “你和我客气什么,走吧,我给你说……” 礼渊单手搭上礼镜的肩膀,和他勾肩搭背走着,凑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真的?” 礼镜听到礼渊的话,对先天之境产生了向往。 礼渊告诉他,突破先天之境,内劲有滋养筋脉脏腑、让人脱胎换骨之效,可能让礼镜重见光明。 “说不定呢。你好好练桩,我竭尽全力辅助你晋升先天。” 礼渊将礼镜送回家,又找到他爹忠淮。 ———— “跟我来。” 忠淮带着礼渊走向百壑山的核心区。 “爹,这……” 礼渊看着前方的“禁区”,心中有疑惑,也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激动。 在此之前,他不能踏入这片区域半步,这是他爹千叮万嘱过很多次的铁律。 “你已入先天,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了。你是徐家同辈人中第一个有资格进来的。” 忠淮有些骄傲,因为礼渊是他的儿子。 二人进入核心区。 忠淮将礼渊带至百壑山一阶灵地的区域,走进他平时修行功法的地下密室。 隐蔽昏暗的地下密室里,只有二人。 “礼渊,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 之后礼渊从他爹口中得知了《五行桩功》的秘密,以及百壑山深处这片百亩大小的一阶灵地。 这个秘密让礼渊震惊许久才回过神,他们徐家竟是修仙家族! 他本以为徐家就是靠着当仙官的徐孝牛才有如今的家势,没想到暗中隐藏的实力更强大。 “《冥想练魂诀》是你必学的,尽快将神魂之力提升到练气后期的程度,在泥丸宫设下封魂术,防止被别人搜魂、泄露了家族秘密。” “至于修仙功法,家族中有好几种,你可以挑选……” 忠淮介绍着家中的功法储备。 礼渊没有着急选择,而是考虑了两天,最后选择了《赤金剑气诀》。 又过了几天,礼渊在灵地内成功引气入体、开辟丹田,踏上修仙之路。 徐家又多一位练气修士。 ———— 灵地内,一间地下密室里。 徐孝厚盘膝端坐,正在修行功法。 他双手各攥着一枚灵石,体内灵气形成周天循环,不断运转着。 他修行的功法是《灵农练气诀》。 当时徐家没有别的功法给他选择,于是他修行的是和徐福贵一样的灵农练气诀。 这门木、土双属性功法,虽然战力不强,但是品质很高。 徐孝厚只修行功法,并没有修炼功法附带的几种法术。《灵农练气诀》的法术,都是用来辅助灵植生长的。 他的战力依靠的是飞剑术和武道实力,因此没有耗费时间在那些辅助性法术上。 只见他手中的灵石逐渐黯淡,其中灵气全部被他吸纳。 几十个周天循环后,他手中灵石化作普通石子。 “到极限了~~” 他体内灵气充盈,溢满丹田气海,又如滔滔不绝的溪流似得灌满经脉窍穴、汩汩流淌。 任凭他再如何运转功法,灵气也无法增加一丝一毫。 “练气圆满!” 这不是练气九层,而是练气九层中的圆满之境,灵气再也无法提升。 除非突破至筑基境,否则他的修为将停滞在这个瓶颈。 这五年时间,他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修仙之道,加上家族中大半的灵石资源都给了他,才让他短短五年时间从练气七层修行到练气圆满。 “继续,冥想练魂!” 练气圆满的他,状态正盛,继续修行《冥想练魂诀》。 他以五系伪灵根的资质,在练气后期几乎没有遇到瓶颈,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冥想练魂诀》。 神魂之力强大,有助于突破境界。 又闭关修行了几天,他发觉《冥想炼魂诀》也几乎没了效果。 “神魂之力也到炼气期的极限了。” 《冥想炼魂诀》虽然能增强神魂之力,却无法让神魂之力突破练气层次、达到筑基境。 筑基境的神魂之力可以离体,产生“神识”之效。 徐孝厚的神魂之力同样卡在练气极限的瓶颈上。 由于常年修行《冥想炼魂诀》,他的神魂之力比寻常的练气九层修士强不少。 (本章完) 第183章 杀手 第183章 杀手 因为普通练气修士没有练魂的功法,神魂之力只能被动随着修为提升。哪怕练气修为达到练气圆满,其神魂之力却达不到真正的练气极限。 入夜。 徐孝厚在百壑山试验自己的实力。 翎纹飞剑化作微不可察地弧线,绕着他飞来飞去。 随着他境界和神魂之力达到练气极限,他的实力提升了一截。 翎纹飞剑的速度更快了,在空中的转向更加灵活。 对翎纹飞剑的控制距离达到三百米远,这已经超出了绝大部分练气修士的攻击距离。 “据说突破筑基境千难万难,不知道该如何突破?” 徐孝厚想到筑基境,两眼一抹黑。 由于没有筑基大修士指点,他对突破筑基境的方法毫无头绪。 “想要提升实力,只能再练武道。” 这五年来他主要提升炼气境界,武道落下了,依旧是相当于练气七层的武道大宗师一重境。 “若是我武道境界也到极限,怕是筑基之下没有敌手。” 就在这时,徐孝牛前来。 “六子,有消息!” 他带来了魔修的消息。 “我打听到河源县最近出现一伙人贩,主要拐卖十岁左右的女娃。” 这是五年来徐孝牛第二次打听到和那伙魔修有关的消息。 两年前徐孝牛第一次打听到类似的情报,徐孝厚主动出击,破坏了那伙魔修的行动,救下八十多个女娃,还杀了两个魔修。 “河源县?我这就去。” 徐孝厚听到有魔修的线索,迫不及待道。 小汐离家已有二十年。 时间越久,变故越多。再不救回小汐,怕是这辈子也难以见到她了。 “这封书信你拿好。” 徐孝牛将准备好的信函交给徐孝厚,这是给徐孝厚证明身份用的,到了别人的地盘不会被当成魔修。 徐孝厚将信函收入储物囊,又检查了一下资源储备。 储物囊里有几十枚灵石,两颗补气丹,两张上品金光符,足够他用了。还有一份垣黎郡的粗略地图,方便他在外辨认方向。 “大哥,我即刻出发,麻烦你给爹说一声。” 徐孝厚说完,御气而起,朝着河源县的方向飞去。 徐孝牛看着他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中,心中为他祈祷平安。 河源县和桐古县隔着两个县城,在四百多里外。 徐孝牛身为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必须坐镇桐古县。徐家其他人的实力不够,跟着徐孝厚也没什么作用,反而是拖后腿。 因此只能徐孝厚一人前去。 ———— “呼——” 徐孝厚脸颊两侧狂风呼啸。 练气圆满的他速度极快,在高空中极速飞行、划过一道笔直地线。 大约一个时辰后。 “应该快到了吧。” 他估摸着到了河源县附近,降落在一座荒山的山顶。 从山顶远远看去,见一条宽阔的大河流经此地。 “河源县”之所以名叫“河源”,是因为它是垣黎郡一条大河的发源地。 徐孝厚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卷地图,打开仔细查看。可惜地图过于粗略,他分辨不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还是等天亮寻个村子询问一下。” 他盘膝坐于一块大石头上,身上披着月华之光,修行恢复灵气。一口气飞行四百里,他灵气消耗了不少。 由于这里是没有灵地的地方,因此他恢复灵气的效率不高。 等到天亮,他体内灵气终于恢复至最佳状态。 在视野范围内寻了个有人烟的村子,他从空中飞过去。 村中老农起得早,此时已经在田间干活,忽然见仙人从天而降。 徐孝厚的出现,吓得老农连忙跪地:“拜见仙人。” 能在天上飞的都是十分厉害的仙人,老农不敢怠慢。 “大爷勿行此大礼。” 徐孝厚手一挥,一道灵气托起老农。他虽然实力强,可年龄才四十多岁,在练气修士中年轻得很。 “我打听一下,此地可是河源县?” “是是是。” 老农连连点头:“我们村是石头村,就在河源县最东边,县城得往西四十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方向。 “谢了。” 徐孝厚话音落下,身影已经飞起,径直飞向河源县县城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降落在县城外面。 初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保持低调,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收敛全身灵气,朝着县城内走去。 寻了家客栈住下,他开始打探消息。 他在这里没有人脉关系,更没有消息网,不可能探听到和魔修有关的情报。 他打听的是河源县的仙官们和武官县尉有关的消息。 河源县比桐古县大些,百姓人口更多,这里的仙官标配是五位。 和桐古县相比,多了个管河流的“都水监”仙官。 徐孝厚主要打听的是伏魔司司长,得知河源县的伏魔司司长住处和名号后,他备了厚礼上门拜访。 ———— 河源县的伏魔司司长,名叫严卿。 他是个出身自普通家庭的散修仙官,没有家世背景,在河源县当了七十年的伏魔司司长,刚提升到练气八层的境界,还未到练气九层。 其府邸是县城郊区的一栋气派宅院。 徐孝厚上门求见。 守门的护卫原本想赶走徐孝厚,结果在徐孝厚展露武道大宗师的实力后,立刻前去通报。 严卿得知有武道强者上门拜访,让手下带着他进了宅院。 “拜见严司长。” 徐孝厚见到严卿,不卑不亢拱手行了个简单的礼节。 “你是?” 严卿打量着徐孝厚,看不清其深浅。 徐孝厚看了眼身旁的下人,没有答话。 “都下去吧。你随我来。” 严卿挥了挥手,喝退身旁的下人,带着徐孝厚来到会客谈话的会客堂。 他虽然不认识徐孝厚,但想着其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他毕竟是仙官,若是面前之人对他有歹意,不会这么客气的上门拜访。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来自桐古县,是桐古县伏魔司司长叫我来的。” 徐孝厚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他在外界不宜有太大的名号。 他取出徐孝牛给他准备的书信。 (本章完) 第184章 无敌 第184章 无敌 严卿从徐孝厚手中接过信封,打开查看。 “桐古县伏魔司?” 他看着信上的内容,表情变幻数次。 信是桐古县伏魔司司长徐孝牛亲笔书写,有其仙官官印,还附带了他的灵气气息。 信上将徐孝厚的身份介绍为徐孝牛的心腹手下。 来河源县是为了追查一宗和魔修团伙有关的案件,希望河源县伏魔司能予以帮助。 信上还说,如果击杀魔修,功劳全归河源县伏魔司,徐孝厚只需要情报、不要功劳。 “原来是桐古县伏魔司派来的人。” 严卿笑着点点头,既然是给他来送功劳,他当然欢迎。 “你们追查的魔修团伙,是什么情况?” “严司长,是这样。这伙魔修常以人贩为幌子,抓很多十来岁的女娃。其目的我们还不清楚。听闻你们河源县最近人贩子频繁出没……” 徐孝厚说明情况。 “你说那些人贩子?我们查到其背后有个练气中期的女魔修,那女魔修吸食少女鲜血精进实力,已经被我们当场斩杀。 救回来十几个女娃,那些人贩子也全被斩杀。” 那练气中期的女魔修被严卿当做功绩交给了郡衙。 “吸食少女鲜血精进实力、练气中期的女魔修?” 徐孝厚疑惑,随后反应过来:女魔修是明面上的幌子,是替魔修团伙办事的人。就如同当年的赵帅。 “严司长,那女魔修并非幕后真凶,只是中间的一个环节。” “……” 严卿听到他的话,沉默不语。 他在河源县当了七十年的伏魔司司长,对河源县各种情报的掌握远超他人的想象。 伏魔司司长,这是县城的仙官中危险性最高的职位。 由于和魔修正面战斗,伏魔司司长大部分都难得善终。要么死于和魔修厮杀,要么死于魔修同伙的报复…… 严卿能安安稳稳当伏魔司司长七十年,是因为他小心谨慎。 那个魔修团伙,严卿其实早就知道。 每隔十几二十年,那魔修团伙就要作乱一次,在河源县抓走好几十个女娃。 他起初查过幕后凶手,但都无疾而终,每次有线索的时候都会戛然而止。 那伙魔修不仅狡猾谨慎,还很果断:一旦有可能被抓,立即自尽,不给别人审问机会。 严卿还知道,那伙魔修都是练气后期的修为,至少也是练气八层,连练气七层的都没有。 一个有组织、有纪律、视死如归,成员至少练气八层的魔修团伙,其背后真正的主谋是什么境界? 严卿猜测,幕后必定有筑基大修士参与! 他一个县城伏魔司的司长,得罪筑基? 他没这个胆量。 最开始的时候他将情报向垣黎郡的伏魔司上报过,但郡衙的人没查出来有用的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 “你…确定要管?” 沉默许久的严卿终于开口。 “是,我与此魔修团伙不死不休!请严司长给予线索。” 徐孝厚真切说道。 不死不休!这不是空话。 哪怕那魔修团伙背后有筑基仙人,他也得殊死一搏。 他见严卿再次陷入犹豫,从储物囊取出一袋灵石,双手奉上:“请严司长成全。我生死自负,哪怕死了也不会怨你们。” 那袋灵石中,有五十枚灵石。 严卿收下灵石袋,压低声音:“我确实知道他们的下落,就在河源县之外的巫旭山附近。出于某些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的位置,不能提供战力帮你。 你若是侥幸杀了几个魔修,这功劳我也不要,你尽管带回桐古县当做你们的功劳。” 他很聪明,知道这“功劳”是烫手山芋,贪恋这份功劳很可能会带来麻烦。 巫旭山? 徐孝厚没那么多顾忌,他不怕。 对严卿道谢后,他离开其宅邸,前往位于河源县西边的巫旭山。 ———— 夜深人静。 巫旭山深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里关着六七十个女娃。 山洞里有两个魔修看守着女娃们,附近还潜藏着三个练气后期的女魔修! 这次薛艺渺派出的魔修团伙,足有五个练气后期,其中两个练气九层,三个练气八层。 “河源县的人全部栽了,只能靠川临县。” “还好河源县伏魔司没有追查。等川临县再送十个女娃过来,咱们就撤。” “好!” “……” 夜色下一辆马车哐当哐当驶向巫旭山的方向。 马车在颠簸的小路缓缓前行,直到道路尽头、再往前是崎岖荒野,马车驶不进去。 驾着马车的是个练气五层的散修,名叫冯毅,须发白。 他苦修一辈子、好不容易修到练气四层,前段时间碰到这伙魔修,被灵石收买了。对于底层散修来说,别说灵石了,就算是一颗灵晶都很珍贵。 可这伙魔修出手阔绰,几枚灵石随手就给。 冯毅将马车停下,他取出魔修给他的一只玉哨,胸腔聚起一丝灵气,轻轻吹响哨子,发出如同夜晚蝉鸣的声音,传出很远。 片刻之后,一位练气八层的魔修从天而降。 “几个?” “大人,带来五个。” 冯毅恭敬回答,连忙掀开马车车厢的门帘,呼喝里面的女娃下车:“快,都出来!” 五个半大女娃瑟瑟缩缩着走下马车。 练气八层魔修检查过后,确认五个女娃都是十岁左右的,符合要求,随手将两枚灵石扔给冯毅:“两天内再带来五个,给你三枚灵石。” 冯毅双手接住灵石,满脸谄媚笑意:“谢大人,我保证两天内再弄来五个。” 练气八层魔修手一挥,灵气卷起五个女娃朝着巫旭山深处的方向飞去。 冯毅站在原地目视恭送。 他看着魔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无奈轻轻摇头:“哎~~” 他知道那些女娃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可他为了灵石,只能出卖自己的良心。 随后他驾着马车,离开巫旭山,前往川临县的方向。 “两天五个女娃?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强行掳掠了。” 冯毅心中盘算着。 他手下有几个人贩子,可是之前已经弄来几十个女娃,能用手段买来的都买来了。 想再以“买丫鬟”之类的借口从穷苦人家买女娃,会很难。 魔修并非什么姑娘都要,必须是十岁左右的,还得身体健康,明显身体孱弱、病恹恹的不要。 冯毅手下的人贩子们买不来,就只能去拐骗、去绑架。 “咻~~” 他没注意到,一口黯淡的飞剑在空中划过一抹不起眼的微光,从他背后飞来。 “噗——” 翎纹飞剑穿胸而过,刺穿其胸膛和心脏。 “额~~” 冯毅感觉到生命力在飞快流逝,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怎么多了一个血洞? 他“噗通”从马车上跌落地面。马车失去掌控,依旧哐当哐当远去。 徐孝厚从天上飘然降落,摸索冯毅身上。 十几枚灵石,几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子,一只口哨。 刚才冯毅吹口哨的时候徐孝厚就在附近,他知道这口哨并非寻常物品。 他将物品收到储物囊,将冯毅的尸体埋在荒野。 此人虽然不是那伙魔修中的成员,但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所以徐孝厚没有放过他。 ———— 处理好冯毅之后,徐孝厚看向巫旭山的方向。 夜黑风高,杀人夜! 他再次悄然摸向巫旭山。 山坡高处,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有人盘膝坐在树梢上。 这是个练气八层魔修,她百无聊赖观察四周,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她们在巫旭山周围警戒,防备被人发现。 “啊呜~~” 她打了个哈欠。 一天天在这里枯守,哪怕练气八层修为也扛不住枯燥无聊。 又戒备了半晌后,她开始修行功法。 正当她灵气运转到一半,正是关键之时,身旁浮现微光。 “嗯?!” 她毕竟是练气八层,神魂之力自带警戒效果,可她发现地太晚了。 运转功法被强行打断,她胸口憋闷差点吐血,来不及给同伴传递消息,她只能匆忙抵挡。 她偏转过脑袋,躲开近在眼前、飞向她脑门的翎纹飞剑。 然而不等她高兴,翎纹飞剑突然折返,从她喉咙上抹过,将她半个脖颈都几乎削断。 练气八层魔修,一招被杀。 徐孝厚悄然上前,处理好她的尸体,收下其随身储物囊,随后离开。 他想着魔修团伙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他还有机会再杀敌方一两个、削弱敌方实力。 这就是他的底气。 实力强,手段多,他哪怕面对五个练气后期魔修也敢一战。 ———— 半晌之后。 他又偷袭击杀一个练气八层的魔修。 此魔修的警惕性更强一些,徐孝厚没有将其秒杀,多耗费了两招。 以他练气圆满修为,练气极限的神魂之力,《飞剑术》三层加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寻常练气八层的修士在他面前撑不过三招。 “之前还有一个练气八层的魔修,不知道在哪儿?” 徐孝厚不知道魔修团伙在巫旭山总共还有多少人手,他估摸着顶多四五个。 五年前,金婆率领的队伍就只有四个练气后期的魔修。 刚才徐孝厚跟踪冯毅的时候,从冯毅手中带走五个女娃的那练气八层魔修,不知道藏身何处。 “试试那哨子。” 他来到巫旭山外,冯毅之前所在的位置,以灵气吹响玉哨、发出蝉鸣之声。 他没有呆愣在原地,而是藏身于暗中。 片刻后有人影从远处飞来。 此人正纳闷,前半夜冯毅才来过,怎么又吹响哨子了? “不对!” 她并没看到冯毅的马车,意识到不对劲,随后眼角余光看到袭杀而来的飞剑。 “糟糕!有人埋伏!” 由于提前发觉,她没有被秒杀,而是做出反应。她口中吹响灵哨,声音传出十里远。 同时施展《元煞功》,手中利爪挥舞,格挡飞剑。 这些薛家培养的魔修都是一个路数,手段单一,绝大部分只会《元煞功》,带毒的灵气就是她们最强的攻击手段。 除了元煞功,就是类似金婆那样临死前的诅咒魂毒。 徐孝厚和她们对战多了,对她们的手段很了解。 既然被发现,他不再隐藏身形,径直飞去。 严卿没有派河源县伏魔司的伏魔卫前来助战,这对徐孝厚来说反而是好事,他不用顾忌、隐藏手段,反正面前的敌人都会死在他手上。 “死!” 翎纹飞剑被弹开的同时,徐孝厚到其身后,大宗师境的罡气爆发,拳掌如狂风暴雨落下。 几息时间,又一个练气八层魔修死于他手。 这次他只是收好其储物囊,没有理会其尸体。 “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他取出一粒补气丹服下,飞向巫旭山深处。 刚才的一系列袭杀,他消耗的灵气不算多。但接下来有练气九层的对手,他恐怕要经历一番苦战,所以用一枚补气丹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他飞出没多远,两个练气九层的女魔修迎面而来。 她们是收到刚才的口哨提醒,前来解决敌人。 “就一个?” “他一个人,杀了咱们三个同伴?” 整个巫旭山,那三个暗中警戒的同伴毫无反应,想必是被解决了。 悄无声息解决三个练气八层,就凭借面前这一人? 两个练气九层的魔修知道徐孝厚实力不俗,不敢小觑他,都拿出最强战力。 徐孝厚面对她们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还剩下的成员是两个练气九层,这实力可不弱。 “喂,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说出来,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徐孝厚大声道。 “嗯?” 两位魔修面面相觑,眼神中只有惊恐。 “杀!” 二人联手,对付徐孝厚。 翎纹飞剑绕着徐孝厚飞行,他身上备着上品金光符随时可以使用,随后近身上前厮杀,以一敌二。 练气九层的魔修身上,亮起上品金光符的光芒。 “砰!” 翎纹飞剑撞在金光符形成的护罩上,将其震得剧烈震颤,随后“噗”地消散。 这就是徐孝厚的飞剑之威,一击即可破掉上品金光符。 巴掌大小的翎纹飞剑快如飞梭,在空中辗转如同灵活的鹰鸟,加上灵符和他大宗师境的近身战力,以一敌二占据上风。 片刻时间,两位练气九层的魔修先后殒命。 (本章完) 第185章 决策 第185章 决策 “想以武力威胁这些人开口,行不通。” 徐孝厚意识到自己的决策失误。 刚才他刻意留下活口,可两个练气九层魔修在失去反抗能力后都毫不犹豫自尽,其中一个全身化为带毒的脓水、连头发丝都没留下。 以他这样的手段,只能击杀这些魔修泄愤,却是不可能得知其幕后黑手和徐忠汐的下落。 “这些魔修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 他不禁沉思。 能让一个个练气八层九层的魔修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命,且这些魔修就像是杀不绝,杀死几个又冒出来几个。 寻常的筑基修仙家族,怕是也无法视练气后期修士的命如草芥。 “河源县伏魔司的严司长,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既然他不要功劳…” 想到这里,徐孝厚放弃了将这几个魔修带回去给大哥当功绩领赏的打算。 他只是收好了所有的储物囊,随后转身飞离。 刚御气升空,他想到这巫旭山还关着不少女娃,于是一番仔细搜索,在山洞中找到那些人。 足有七十来个女娃获救。 徐孝厚本想到河源县求助,可他想到严卿显然不愿意蹚浑水,于是只能自己慢吞吞将这些女娃带到巫旭山外。 “这里是官道,有过路的商队和行人,你们安全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 他救下这些人的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不可能安顿好每一个人。 “谢谢大人!” “谢谢仙人!” 女孩子们纷纷拜谢,她们捡回了一条命。 ———— 百壑山。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修行功法。 他今年83岁,身旁的家族宝树生长到8.3米高。 徐家宝树如今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树冠笼罩在体内空间的上方。 最近五年,【礼】字辈的枝杈又多了几支,灌顶灵果和长生灵果都得到滋养。 灌顶灵果,只差两位后代子嗣的气息就能提升为【筑基级】灵果! 等到明年,徐家就拥有筑基级修仙功法。 长生灵果,目前还差三位徐孝安的子嗣气息即可提升为【四十年】灵果。 【忠】字辈。 徐孝牛的大儿子忠磊,有三个儿子。 其二儿子徐忠垚,明面上的修仙者,娶了苗莹莹,怀孕待产。 去世的徐孝苟,他大儿子忠澈是家族炼丹师,至今未娶妻。二儿子忠淮,就一个独子礼渊,是【礼】字辈目前天赋最好、实力最强的。 三女儿忠汐,下落不明。 关于忠澈的婚事,徐福贵亲自劝过,他叔伯们也劝过,可他担心自家炼丹之秘被外人得知,不愿意成婚。 徐孝云的大儿子和儿媳,徐忠钞和马姝婕,就礼镜这么一个儿子。 其二儿子徐忠钏,生了三胎。 徐孝安是子嗣后代最多的。 忠一生了四胎,礼甲、礼乙、礼丙、礼丁。 忠耳生了礼孑和礼孓后就没有再生。 忠叁生了三胎,忠思生了二胎。 徐福贵由于舍不得使用灵石,他五年前是练气七层,到现在依旧是练气七层。 到了练气后期,以他五系伪灵根的资质,不靠灵石的话,提升的速度很缓慢。哪怕有体内空间浓郁的灵气,想从练气七层到练气八层也得十几二十年苦修。 他有长生灵果,倒是不急于一时,运转两个时辰的功法后停下来,以《灵农练气诀》助长体内空间的灵植。 体内空间随着家族宝树的逐年生长,也在逐年扩大。 其中的灵植越来越多。 徐福贵以灵农诀助长灵植,积攒了不少百年一阶灵植。他练气七层,灵农诀的法术效果进一步提升。 “育植助长!” 他手掐法诀,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在经脉窍穴之间运转,化作纯粹的木系能量精华,注入一株灵植枯叶乌。 那株不到十年的枯叶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冒出一片片“枯叶”。 片刻之后,枯叶乌凭空增加了三十年份! 徐福贵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消耗过半。 “百年枯叶乌价值三十灵石。我三天时间就能催生出一株百年枯叶乌。啧,当个灵农也挺好,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赚灵石没那么困难。” 他这样想着,再次盘膝坐于宝树旁边运转功法、恢复灵气。 灵农赚灵石容易,这是徐福贵的错觉,因为他有体内空间,恢复灵气的速度很快。 如果是在外界,一个练气七层修士消耗体内一半灵气,得练功整整一天才能恢复,耽搁自己修行提升的进度。 “该出去一趟了。” 他恢复灵气之后,离开体内空间。 每隔一两天,他会在百壑山巡弋一圈,查看各处的情况。 ———— 徐福贵刚出现在百壑山的灵地内,碰巧遇上刚从巫旭山回来的徐孝厚。 “六子,情况如何?” 之前徐孝牛给徐福贵说过,因此他知晓徐孝厚去了哪儿。 “爹,我没能打探到小汐的下落。说来话长,我去唤大哥前来,此事值得商榷。” “好,我在地窟等你们。” 徐福贵前往他们商议重要事情的地下洞窟。 片刻后,徐孝牛和徐孝厚前来。 “我先说一下事情经过,我到了河源县以后找到其伏魔司司长严卿……” 徐孝厚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听完他的话,徐福贵和徐孝牛都陷入沉思。 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越是了解那伙魔修,越能察觉到其背后势力的庞大。 沉默许久后,徐福贵感叹道:“他们背后必定有筑基大修士啊。” 若是没有筑基,不可能掌控这么多练气后期魔修。 恐怕,不仅一位筑基。 “爹,怎么办?” 徐孝厚知道事情棘手,甚至关联到家族安危,容不得他擅自做主。 徐忠汐,还救不救? 徐福贵又沉思许久,说道:“咱家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六子突破筑基。大牛,你用你仙官的身份打听一下突破筑基之法以及朝廷能提供什么资源。” “六子没有把那些魔修尸体带回来当功劳,这个决定很明智。小汐的下落还需要打听,但是换个方法,学会变通……” 他目前的依仗,在于魔修背后的势力未必知道杀魔修的是徐孝厚。 其二,他们毕竟是魔修,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身份。 (本章完) 第186章 谈判 第186章 谈判 仙雾缭绕的云泽山。 薛家的家族大殿,薛凡谕正在迎接两位贵客。 一个是百里家族的百里玺,筑基七层大修士。 另一个是樊家的樊星矢,筑基三层大修士。 百里家族和樊家是薛家的合作伙伴,然而此番二人前来的目的却并不那么友善。 “二位道友不告而来,我没有提前准备,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薛凡谕的潜台词是二人“不请自来”,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他请二人在家族大殿落座,让侍从沏灵茶。 百里玺面如冠玉,身穿一袭丝绸锦服,腰间挂着翡翠玉佩,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然而在场其他人却知道,他有二百岁高龄。 他并非百里家族的家主,却是族中最强者,目前在垣黎郡郡衙的山林监中担任副监长的职位。 百里玺落座之后,听到薛凡谕的阴阳怪气,反讽道:“某人言而无信,约定好的事情一再推辞,我若是再不登门,怕是能再拖延十年。” 前来的另一人,樊星矢,他筑基三层的修为不好在薛凡谕面前失礼,端起茶杯啜饮灵茶:“云泽山的灵茶滋味真不一般呐,好喝。” “我让人备上几斤灵茶,给星矢道友带走……” 薛凡谕没理会百里玺的话,对樊星矢笑着客套几句。 百里玺见自己被无视,而薛凡谕和樊星矢还在说闲话、不说正题,面色不悦:“都是老熟人,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薛家主,按照约定,七年前你就该给我一颗筑基丹,为何现在还没给?” 薛家、百里家、樊家早在很多年前就约定好,每隔五十年,薛家为百里家和樊家提供一颗筑基丹。 并非白给,而是以3000灵石作价交易。 七年前薛家该给百里家一颗筑基丹,薛凡谕找借口推辞,每次百里家派人前来,他都将其打发走。 两年前,薛家该给樊家的筑基丹一样没给,被他拖延至今。 于是,两家人各派了一位筑基大修士亲自登门催促,质问原因。 面对百里玺的质问,薛凡谕神色如常、面带浅笑:“咱们确实约定好五十年,但筑基丹并非树上的果子,到了固定的时间就会开结果。 我们也难免碰到些意外不是? 你们就不能宽容些时日?” 薛凡谕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真是遇到困难了,百里玺和樊星矢能理解,以往出现过这种情况,多给薛家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的情况都有过。 但,根据百里玺的情报,薛家并非没有筑基丹,而是将筑基丹给了自己族人使用。 薛家本来有三位筑基,最近又诞生了一位新的筑基大修士! 正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百里玺生气不已,亲自登门。 他的曾孙子百里维,多年前在桐古县当仙官、山林监监长,修为到练气九层后被他调任到郡衙山林监。本来等着这一颗筑基丹晋升筑基的,结果拖了七年。 “呵呵,是么?我怎么听说你家有人晋升筑基境界?” 百里玺面带冷笑,毫不客气戳穿。 “哦?” 薛凡谕稍稍愣神,他家确实出现了一位新的筑基,但一直保密着,不知道谁泄露了秘密。 他表面不动声色:“我家新诞生的筑基,天赋不错,靠着一枚三合丹就突破筑基境,并非依靠筑基丹。” “三合丹”,又称“小筑基丹”。 服用筑基丹,能让练气圆满突破筑基的概率提升到一半以上。 三合丹,根据服用者的天赋和资质,能增加一成到三成的突破筑基的概率。 筑基丹的效果毫无疑问好得多,但是没有筑基丹的话,有三合丹也不错。 “呵,是么?” 百里玺翻了个白眼,带着不屑地轻声冷笑。他不信薛凡谕的话。 面对百里玺的无礼,薛凡谕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他神态淡然,对其视若无睹,悠然端起茶杯品茶,时不时咂巴出声。 他在等,等二人先沉不住气。 在场三人中,年龄最大的百里玺性格反而最急躁:“薛家主,你要怎样才肯按照约定交出筑基丹?就算让我们等,也得有个具体时间。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 “不好说,不好说啊。” 薛凡谕含糊其辞。 “怎的,你是不顾咱们之间的约定了?” 百里玺黑着脸,他不懂薛家哪里来的底气。 薛家实力最强的薛为伍才筑基六层,且薛家炼制筑基丹的“主药”秘密,百里家族和樊家都知道。 若是撕破了脸,两大家族不会让薛家好过的。 “我薛家全仰仗你们两大家族的庇护才发展至今,怎会轻言放弃约定?只是最近朝廷给的压力太大,我们炼制筑基丹的损耗也跟着提升,三千灵石一枚筑基丹,连成本都不够。” 薛凡谕所说“朝廷给的压力”,是指伏魔司最近几年对魔修的清剿使得他们培养的魔修损失惨重。 这是事实,却也是他拿来谈条件的借口。 最重要的是后面一句:“三千灵石一枚筑基丹,连成本都不够”。 百里玺和樊星矢听出其言外之意,二人皆陷入思考。 三千灵石一枚筑基丹,约定好的价格已经维持很多年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薛家最初是只有一个筑基大修士的炼丹家族,需要百里家和樊家庇护。如今薛家四位筑基大修士,实力今非昔比,地位也水涨船高。 修仙者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所有的一切都和实力地位息息相关。 在百里玺和樊星矢看来,涨价可以,但这涨的不是一颗筑基丹的价格,而是往后无数颗筑基丹的价格。 “三千灵石只是明面上的价格,我给予云泽山隐形的好处可没算在内。听说靑丘山灵脉废了之后,咱云泽山的灵脉品阶有所提升。 我身为郡衙山林监的副监长,从未想过重新估算云泽山的占山税。” 百里玺提醒薛凡谕道。 云泽山作为二阶灵地,每年要给朝廷上交不少的“占山税”。而这正好是山林监的管辖范围。 百里玺作为山林监副监长,以他家和薛家的关系,确实给薛家节省了占山税。 “百里监长,这份人情我们一直记着呢。咱们现在商议的是筑基丹之事,灵石不足的话,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薛凡谕心中不爽,因为他们薛家确实在各方面都被百里家和樊家拿捏了。 百里家的百里玺,在郡衙山林监。 而樊家的樊空烨,在郡衙伏魔司。 这种被牢牢掌控的感觉,更是让薛凡谕有挣脱束缚、改变家族命运的渴望。他们薛家不能再受制于人了。 事关三个筑基家族未来很多年的“合作”,一时半会谈不出个结果。 三人谁也不想让步,都要为家族的利益考虑。 百里玺的心情很不爽,他以筑基七层修为成为家族实力最强者,是因为他家族最近一二百年青黄不接、筑基大修士的数量很少。 这也是他急于拿到筑基丹,让曾孙百里维突破到筑基境的原因。 而薛家实力和地位的提升,带来彼此之间地位的变化,让百里玺心态失衡。如果是百里家族鼎盛时期,薛家哪里有讨价还价的胆量? 三人就这么谈了几天。 百里玺尽管心中万分不情愿,可他无奈之下还是做出让步:以一件中品灵器外加两千灵石,与薛家交易一颗筑基丹。 百里家是炼器家族,传承了无数年炼器技艺。 练气修士使用的,称为“法器”,分为上品、中品、下品法器。 筑基修士使用的,称为“灵器”,同样分为上品、中品、下品法器。 一件中品灵器,根据品质不同,价格差异极大,少则一千灵石,多则大几千甚至上万灵石。 薛家要求的中品灵器,是价值三四千灵石的,再加两千灵石,就是五六千灵石购买一颗筑基丹。 让百里玺心中更加恼火的是:薛家和樊家谈成的条件,是樊家以四千灵石的价格购买筑基丹,比之前增加一千灵石。 如此区别对待,是因为现在樊家的实力不弱,并不像百里家。 对于这个结果,樊星矢还能接受,以四千灵石购买一颗筑基丹,且来源稳定,他家依旧占了大便宜。 百里玺则是心中有了嫌隙。 至于薛凡谕,他觉得给薛家争取的还不够,但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未来某一天,他要让百里家、樊家与他家真正公平的交易。 ———— 另一侧的黑沼山。 薛艺渺等待多日,没等到本该带着一批女娃回来的队伍。 “难道又出事了?” 她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批出去的手下足有五人,其中两个练气九层。 一整队被灭队? 由于缺乏情报,薛艺渺不清楚具体情况。 最近几年她派出去的手下折损严重,她只能归咎于伏魔司对魔修的清剿力度增加了。 “家主和两家谈好了条件,又碰上这种事……” 薛艺渺无奈之下,只能在这批新人中挑选强者外出。 一般情况下,刚培养出来的练气后期强者会现在黑沼山参与“培养”的过程,对刚来的女娃们进行各种各样的痛苦折磨。 眼下缺人手,薛艺渺也没办法。 刚培养出来的练气后期中,梦魇是“主药”,自然不可能被派出去。 其中还有几个表现不错的,比如银铃。 银铃的实力刚达到练气九层,实力不俗,很听话。 薛艺渺组建一支五人小队,为首的是个经验丰富的练气九层,作为队长。 银铃年轻没经验,作为副手辅助队长。 还有三个练气八层的队员。 五人魔修小队,带着薛艺渺提供的灵石资源,悄然离开云泽山,前往千里之外的某个县城。 (本章完) 第187章 银铃 第187章 银铃 称号“银铃”的魔修,是孟姣姣。 九年前,她服下薛家赐予的失魂丹。 由于那颗失魂丹的品质不佳、有瑕疵,使得她服下失魂丹几天后又恢复记忆。 为了活下去,她假装失去记忆、被薛家洗脑成功,和身边的其他人一样。 她继续浸泡毒潭,修行功法,提升实力。 几年前,她开始听从薛艺渺的吩咐办事,对那些新来不久的年轻女孩进行各种“培养”。让她们站在毒雾里受剧毒侵蚀,喂她们喝灵药汤,教她们修行《元煞功》。 这个过程中,孟姣姣见到太多女孩惨死。 她心疼那些姑娘,却只能像其他人一样麻木。 她的那些同伴,像是没有感情、只会服从命令的木偶。 孟姣姣知道薛家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有目的,不会只是为了培养她们这些手下。具体是什么目的,她不得而知。 她估计和徐忠汐有关。 徐忠汐的待遇,和她们其他人迥然不同。 不久前,徐忠汐突破至练气九层,正在朝着练气圆满的境界修行。 孟姣姣猜测着,或许等到徐忠汐练气圆满,便会迎来灾难。 她本以为这辈子没机会救下徐忠汐,却突然被薛艺渺组进一支队伍,离开云泽山为薛家办事。 ———— “都谨慎点,别被人发现。” 带队的练气九层魔修,称号“黄鹂”。据说其年轻时长相清纯,声音如黄鹂鸟般清脆,如今却是半老徐娘模样,声音沙哑。 趁着夜色,一行五人在空中悄然飞过。 直到天快亮,黄鹂带领她们在一片崎岖山地降落。 “这里是邪月山,地处三县交界,适合隐蔽。咱们在外行动,最重要的是隐藏行踪,一旦被发现,要么杀了发现者,要么自尽不给对方留线索。 听清楚了没?!” 黄鹂厉声道。 “清楚!” 其余四人神情没有波动,应声道。在出发前薛艺渺交代过他们了,黄鹂只是又重复一遍。 “接下来你们听我指挥,分头行动。” 黄鹂经验丰富,她已经在外面奔波十几次了,知道该怎么做。 而跟随她的四人中,包括孟姣姣在内,有三个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的新手。 “银铃,你带着她俩在附近三县寻找散修或是魔修。家境身世简单,穷困潦倒又困于瓶颈的散修为佳,或是练气中期的魔修。 ……” 黄鹂分配好任务。 孟姣姣的眼神毫无波澜,认真听完任务后,带领两个同伴离去。 等到离开邪月山的范围,和两个同伴分道扬镳后,她的眼神终于浮现出难以压制的兴奋和激动。 二十年了,她第一次离开云泽山。 此时周围无人,没有薛家的人,没有同伴,她似乎只要御气飞行离开,就能重获自由。 毕竟薛艺渺不知道孟姣姣恢复了记忆,没有防备。 然而即使如此,想重获自由也不是那么简单。 孟姣姣修行元煞功,常年浸泡毒潭,一身带毒的灵气,毒素早已深入骨髓。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一颗薛家提供的灵丹。 那灵丹既有增涨修为的效用,也可以缓解毒素。 若是孟姣姣长时间不服用那种灵丹,会压制不住体内毒素、毒发身亡。 根据她自己的估计,若是没有灵丹,她可以压制三个月的毒素。三个月,这是她寻求解决办法的时间。 “呼~~” 孟姣姣深呼吸几口气,压下了立即离开的冲动。 她十岁就被抓到了云泽山,之前她只是偏僻山村贫农家的女儿,毫无见识。 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甚至不知道伏魔司。 在云泽山被培养这些年,薛家只会告诉她关于修行的内容,只会给她洗脑。 她的世界观很封闭。 面对触手可及的自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回家? 她不会回去的! 那段记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爹娘为了一点银子把她和妹妹卖给人牙子,之后被人牙子交给了恐怖的魔修。 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怖的记忆:她亲眼看到她三岁的妹妹被魔修吸魂而死。 对于她的爹娘,她的家庭,她毫无眷恋。 在这个世界上,她在意的人只有一位:徐忠汐。 服用失魂丹的那天,徐忠汐被重点关照,她服用的是品质最好的失魂丹,被洗脑也最彻底。 之后,孟姣姣有意无意地接近徐忠汐。 虽然徐忠汐失去了记忆,但是在孟姣姣多年的刻意接触下,她依旧成了徐忠汐在云泽山最熟悉的同伴。 “必须把她救出来!” 孟姣姣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念想,只有这一个目标。 “到时候我俩亡命天涯,躲在谁也找不见的地方,养种草,再喂养两只狗……” 这是她憧憬的生活。 “记得小汐说过,她还有家人,她家人很爱她。二十年过去,她家人应该还活着。” 二人刚被抓到云泽山的时候,孟姣姣多次面临崩溃、撑不住快死了。 是徐忠汐一次次帮她,鼓励她。 她饱受折磨、历经痛苦的时候,问徐忠汐为什么能坚持下来。 徐忠汐说她一定要活下去,说她爹是武道强者、很厉害,说她大伯是武官县尉,说她六叔很宠她。那些亲人,一定会来救她。 二人起初经常聊起过去的事情,可很快被看管她们的人发现。 之后二人就有了各自的称号,那些人也禁止她们聊过去。 ———— 几天后,她们物色到一个练气四层的散修,又物色到一个练气六层的年老魔修。 两位练气修士作为明面上的人,在外界和人贩团伙联络,为她们抓来女娃。 这次薛艺渺给她们的任务,是抓到一百人以上回去。 邪月山附近有三个县城,这个人数分散到三个县,不算太难。 然而孟姣姣却心软了。 她毕竟不是被洗脑的魔修,看着被送来的一个个十来岁女娃,不禁想到自己凄惨的身世,动了恻隐之心。 “大人,这次我送来六个女娃。” 练气四层的散修名叫李卓,他被找上门的时候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成为手下。 这些没有家世的散修,修行非常艰难,想得到修仙功法、踏上修仙之路都很难。 李卓修到练气四层,历经多少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没有堕入魔道,是因为没有门路。 要是有这样的轻易得到灵石的门路他早就堕落了。 底层散修知道赚到一枚灵石有多难,也亲身经历过散修圈子里的坑蒙拐骗,因此大部分泯灭了良知。 李卓答应帮这伙魔修办事,还有一个原因是怕死。 他不知道自己拒绝会不会被杀掉,毕竟魔修手段残酷,为了避免泄露消息、很可能会灭口。 (本章完) 第188章 潜伏 第188章 潜伏 孟姣姣身穿黑色罩袍,头戴斗笠,一层薄薄的黑纱垂在斗笠前、遮挡住她的面容。 她声音低沉而冷漠,随手扔出两枚灵石:“干得不错。” “谢谢大人。” 李卓接过两枚灵石,满脸谄媚笑意,将带来的六个女娃交给孟姣姣。 “大人放心,我尽快抓更多的女娃们送来。” 说完他退步离开。 孟姣姣用灵气卷起六个女娃,飞往邪月山深处。 还未到目的地,她于途中将女娃们放下。 那几个女娃已经吓傻了,瑟瑟发抖,低声啜泣。 其中一个女娃皮肤白皙细嫩,身上的丝绸衣服绣着银丝,她大声哭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有钱,我爹能给你银子,求求你了,呜呜~~” 孟姣姣没有说话,将女娃们放在荒郊野外,转身离开。 她看出那女娃家境不错,显然不会是为了银子把她卖了。 这一番求饶,让孟姣姣动了恻隐之心,放她们一条生路。至于这些女娃最后能不能逃生,她不知道。 “唉~~” 孟姣姣无奈叹气,她知道自己是白费功夫。 她能放走几个人? 再说,她们在此行动,必须抓够一百个女娃才能回云泽山,这是薛艺渺对她们的要求。 “到底该怎么办?” 她陷入痛苦挣扎,饱受内心煎熬。 她不想当薛家的刽子手害人,可她又能怎样? 这个魔修团伙中,实力最强的是队长黄鹂,不是她。 就算她杀了这些同伴,薛家还会派其他人行动。损失的魔修手下,薛家会通过抓更多的女娃来培养、弥补损耗。 只要罪魁祸首薛家还存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娃遇害。 “不管了,先救出小汐。至于其他人,我救不了!” 孟姣姣一咬牙,她想隐藏身份救出徐忠汐,必须随波逐流、服从命令。 其他人的生死,和她无关。 ———— 桐古县,百壑山。 徐孝牛给徐孝厚带来关于晋升筑基境的消息。 “练气圆满晋升筑基,首先需要筑基境功法。 突破之时,需要精气神达到巅峰状态、三者合一,神魂之力破开泥丸宫、形成神识之海,也叫识海或是魂海。 丹田气海内,灵气凝结为一滴滴液态灵力。 肉身再一次蜕变,寿命上限提升至二百五十年左右。” “据说有资质或是天赋出类拔萃者,比如双系地灵根的修仙奇才,不需要任何资源辅助,仅凭自身修行功法即可晋升筑基境。” “资质一般的,就需要筑基丹等资源辅助。 最合适的毫无疑问是筑基丹,可以将突破筑基的概率提升到一半。 还有三合丹等,也能提升一些突破筑基的几率。 筑基丹或三合丹之类的丹药,只能选择使用其中一种,不能迭加使用。” “筑基境功法,我以仙官的身份可以在朝廷购买,只要有功绩、再加一百灵石即可,但朝廷的功法只能自己修行,禁止外传。 还有筑基丹,朝廷会当做功绩奖励发放,但是条件非常苛刻。 我这伏魔司司长,想靠功绩得到筑基丹,至少得杀一个筑基境魔修才行,这怎么可能? 朝廷奖励的筑基丹,没有限制必须自己服用,可以给他人。” 徐孝牛说了这么多,却是没有解决徐孝厚的难题。 筑基境功法,朝廷禁止外传。 筑基丹?他们不可能杀一个筑基境魔修。 想让徐孝厚突破筑基,只能徐家想办法。 “还有一个消息,石潭县有人贩出没,和之前情况类似。六子你看?” 这是徐孝牛刚打探到的情报。 “这么快?” 徐孝厚惊讶,他前不久才在河源县附近的巫旭山剿灭了一伙魔修,短短十几天又出现了。 “看来你对他们影响很大,逼迫他们不得不频繁行动。” 徐孝牛猜测道。 “石潭县是吧,我去一趟,这次改变策略,希望能打探到幕后势力的消息。” 徐孝厚决定不再蛮干。 “嗯,你注意安全。救小汐重要,你的命同样重要。” 徐孝牛叮嘱道。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六弟死在外面。 ———— 几天后,邪月山。 深夜。 徐孝厚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服,在深山中小心探查。 刚到石潭县的时候,他打听到有个大户人家到县衙报案,说自家女儿被人贩绑走,结果第二天在县城之外的道路上被人捡回来了。 之后他暗中调查,顺藤摸瓜查到了几个人贩子,还有和人贩子联络的散修李卓。 这些手段徐孝厚很熟悉,那几个人贩子专门在穷乡僻壤打听谁家有女儿,然后登门商量拿银子买人家的女儿。 徐孝厚了解这些手法,所以很容易查到人贩,又发觉了散修李卓。 再之后,就查到了邪月山。 这次徐孝厚没有动杀心,不论是散修李卓还是人贩子,亦或者魔修,他一个都没杀。 “对方明面上有一个练气九层的魔修,和那个练气四层散修接触。还有三个练气八层的魔修隐藏在暗中。” 他在邪月山暗中观察几天,大概摸清了魔修团伙的实力。 “前面隐蔽的山谷,应该就是魔修们的藏身之处。” 他知道那些魔修有藏身之处,主要用来看管那些女娃们。 “我必须摸清楚对方的所有人,这样才能跟踪他们。” 徐孝厚有个计划,是查清楚对方的所有人再想办法跟踪。 否则会像他第一次遇到魔修团伙,跟踪却被发现。 这些魔修非常狡猾,为防跟踪、会派人在暗中专门清理“尾巴”。 目前他发现了对方有四个练气修士,肯定还有其他成员。 他悄悄潜入山谷,在茂密的草树木之间前行,仔细探查四周。 此时,山谷深处。 队长黄鹂召集来同伴们:“到现在,咱们手上有五十二人,距离任务目标还差一半。那个练气四层的散修,本事不怎么样,不如另一个。” 除了散修李卓,他们还招揽了另一个练气六层的魔修名叫孙岩。 那孙岩抓来的女娃,比李卓多不少。 “你们务必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准节外生枝。发现异常立即报告……” 黄鹂训完话,让几个同伴散去,继续隐身在邪月山周边警戒。 她也没有闲着,在山谷附近巡弋了几圈。 “有人?!” 她从某处低空飞过,发现下方有动静。 惊觉之下,她降落仔细查看。 是一头长着厚厚绒毛的野熊在蹭树。 “哼,吓我一跳。” 黄鹂不耐烦地一掌将那头野熊杀死,转身飞离。 在她离开不久,某个地洞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喘息。 徐孝厚凝神屏息,将浑身气息收敛。幸好他及时躲藏,否则刚才就被黄鹂发现了。 “又一个练气九层!” 刚才黄鹂从他头顶飞过,他清晰感知到其练气九层的气息。 “两个练气九层,三个练气八层。” 暗中是否还有?徐孝厚不知道,他不敢停留在原地,这里很容易被发现。 他虽然实力强,可上次能以一人之力剿灭魔修团伙,是逐个击破。 若是被围攻,他没有赢的把握。 他在原地藏了半晌,确认没被发现后悄然离开。 ———— 又过了两天,徐孝厚发现还有一个名叫孙岩的练气六层魔修为这些人办事。 邪月山位于三县交界,他们在附近三个县都有行动。 徐孝厚自知跟踪魔修团伙的风险太高,很容易被发现,于是心生一计,决定潜伏混入魔修团伙,见机行事。若是行不通,再另想办法。 他先是杀了练气六层的孙岩,让魔修团伙麾下少了一人。 又过了两天,李卓再次带着五个女娃、赶着马车送往邪月山。 李卓这些天抓了不少人,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一趟少则送来四个人,多则送来六个人,赚了不少灵石。 他脸上洋溢着笑意,这灵石赚得太容易了。 就在这时,一道微光在夜色下飞来,轻易穿透他的胸膛。 以李卓练气四层的实力,在徐孝厚面前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李卓的身体从马车上栽倒在地,马匹受到惊吓,慌乱着快步向前。 “吁~~” 徐孝厚出现,勒住马匹的缰绳,将马车停下。 他上前将李卓身上的灵石搜刮干净,还搜出一支玉箫。 他将李卓的头颅取下,将灵石和玉箫揣在怀里,赶着马车前往邪月山。 邪月山的外围。 徐孝厚勒住马车,取出玉箫,以灵气吹响。这是和魔修的联络方式,之前徐孝厚在暗中观察过。 箫声在寂静夜色下传出很远。 片刻后,从空中飞来三人。不仅有孟姣姣,还有黄鹂和另一个练气八层。 孙岩的失踪引起她们的警觉,她们不知道是否有人发现了她们在邪月山的行动。 孟姣姣穿着黑色罩袍,黄鹂穿着灰色罩袍,总之三人的穿着都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 “那人是?” 三人发现前来的不是李卓,而是另一个陌生人,顿时产生杀意。 徐孝厚见三人前来,受到惊吓似得后退几步,扔出手中李卓的头颅:“听说你们是他的上家,用灵石收女娃?这生意我也能做。” “你杀了他?!找死!” 黄鹂懒得询问缘由,随手一挥,灵气席卷向徐孝厚。 只见徐孝厚窍穴喷发罡气,身上亮起金属般的色泽,硬抗练气九层的灵气,连连后退:“你们干甚!老子是来做交易的,你们不做就不做。” 说着转身欲走。 “站住!” 黄鹂厉声呵斥,显然不想放过他。 却见徐孝厚害怕了似得,不管不顾拔腿便逃。 “想走?拦住他!” 黄鹂为徐孝厚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意外,冷声下令。 她身旁的孟姣姣和练气八层魔修上前追杀徐孝厚。 此时徐孝厚展现出来的实力,是武道大宗师境一重和练气六层。 他练气圆满加上练气极限的神魂之力,以内劲罡气隐藏部分灵气境界,可以瞒过黄鹂。 几招之下,徐孝厚落败。 孟姣姣一爪拍向他胸口,将他拍的倒飞出去,胸口出现一个乌黑的印子,带毒的灵气腐蚀着他的身躯。 “各位大人饶命!” 徐孝厚嘴唇乌黑,一副中毒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在冒险,可这是他能想到的打入敌人内部的方法。 他跪地求饶道:“我鬼迷了心窍,见那李卓赚了灵石,就杀了他夺走灵石,还逼问他赚灵石的路子。灵石都在这里了,给你们,都给你们……”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89章 露馅 第189章 露馅 “这些是我全部的灵石,求大人们饶我一命…” 徐孝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灵石,足有七八十枚,恭恭敬敬放在面前,满脸惊恐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孟姣姣。 他表面上害怕至极,暗地里却是做好了随时使用上品金光符、甩出翎纹飞剑的准备。 孟姣姣缓步上前,没有理会那袋灵石,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孝厚,随时准备出手将其击毙。 却是突然回头望向黄鹂:“之前为咱们办事的散修死了,另一个魔修也下落不明,不如就收下他吧。” 黄鹂犹豫了片刻,用阴狠的眼神盯着徐孝厚:“说,那个叫孙岩的魔修,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啊? 徐孝厚先是连连摇头,又点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个练气六层的魔修,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杀了他,抢走他身上五十枚灵石。” 听到徐孝厚的回答,黄鹂又怒又喜。 怒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卖命的手下,都被徐孝厚杀了。 喜的是,孙岩并非被伏魔司的人所杀。 “既然这样……” 黄鹂手下确实暂无可用之人,而面前之人实力不弱、胆大鲁莽且贪财,易于掌控。 “你叫什么?” “徐寻西,在家中排行老六,也可以叫我徐老六。” 寻西,这是徐孝厚给自己编的假名字,意即寻找小汐。邪月山和桐古县有千里之遥,“徐老六”这个称呼不会让人联想到他。 “徐老六,我饶你一命,你好好替我们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前提是保守秘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准和任何人提起我们,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否则,我定让你脑袋搬家!” 黄鹂威逼利诱,这是她惯用的话术。 徐孝厚连连拜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带上人,我们走。” 黄鹂说完,没有理会卑躬屈膝的徐孝厚,让孟姣姣带着徐孝厚抓来的几个女娃离开。 留在原地的徐孝厚立即从灵石袋中取出两枚灵石,吸收灵石运转功法,驱散身上的灵毒。 他打入敌方内部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的难点是:他需要一批一批将抓来的女娃送来。 想要接近罪恶,就要成为罪恶。 他无奈之下成了魔修团伙中的一员,成为他们的帮凶。 ———— 石潭县的荒郊野外。 一座废弃的驿站。 两个人贩给徐孝厚带来了几个女娃。 人贩虽然奇怪为什么换人了,但只要他们能收到钱,对方是谁无关紧要。 其中一个女娃嚎啕大哭着,其身上的金银饰品被人贩子搜刮干净了。 徐孝厚皱着眉头,强忍杀意,压低声音道:“这个不行,送回去。” “啊?大人,为何如此?” 人贩不理解,他辛辛苦苦绑来的女娃为什么要送回去。 “嗯?我需要向你解释?” 徐孝厚的声音沙哑而冷漠,从怀中掏出银票,扔在人贩脸上:“银子少不了你,听命令办事。” “是、是…是。” 人贩连连点头,捡起银票。有银子赚就行。 “这个也不行,太干瘦。” 徐孝厚又指向另一个女娃。 就这样,总共四个女娃,放走了两个。 用银子打发走人贩子,徐孝厚赶着马车,带着两个女娃来到邪月山。 吹响玉箫,召来孟姣姣。 “才两个?” 孟姣姣有些惊讶。此人口气挺大,说要为他们办事,结果就这点本事? “大人,我出师不利,还请多给我一点时间。” 徐孝厚找借口道。 孟姣姣没有多说话,丢下一枚灵石,带着两个女娃离开。 徐孝厚假装离开、却是绕了一圈返回,暗中跟踪孟姣姣片刻,观察其行踪。 他要拖延时间,想办法从这些魔修口中知道些什么。 ———— 十天过后。 邪月山深处的山谷中,黄鹂失去了耐心。 “徐老六到底在做什么?一天就能弄来两三个女娃,真是废物、废物!”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几天前就该抓够一百个女娃,清理完痕迹离开了。 可由于徐孝厚的拖延,愣是到现在总共才八十多个女娃。 “不等了!迟则生变。” 黄鹂做出决断。 他们的行动,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越大。 虽说还未完成薛艺渺交代的任务,但总好过身份暴露、或是死在这里任务失败。 “走,把徐老六清理了。” 黄鹂想到那个狡猾的徐老六,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决定亲自带人前去,确保徐老六身死。 为她们办事的魔修或是散修,都难逃一死。 邪月山外围。 徐孝厚又送来了两个女娃,却看到包括黄鹂在内的三个魔修在等着他。 他心中预感不妙,表面强装镇定。 “徐老六,你这些天表现不错,我们在此的任务完成,你以后不用来了。” 黄鹂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扔出一袋装有二十枚灵石的灵石袋:“这是赏你的。” 以后不用来了? 徐孝厚心生警惕,暗道这些人是否要杀人灭口。 表面却是谄媚:“谢谢大人。” 他上前,俯身捡起灵石袋,忽的听到头顶风声,连忙激活上品金光符。 “铿~” 黄鹂的手掌按在徐孝厚的脑袋上,被上品金光符的护罩挡住。 “你怎么会有上品金光符?” 她略微惊讶。 上品金光符虽然价格不贵,但随着蓝家覆灭,上品金光符用一张少一张,只剩下存货。 徐孝厚闪身后退:“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你办事,你为何杀我?” “知道我们的存在,你就不可能活下去。” 黄鹂冷漠地看着徐孝厚,像是看死人。哪怕有上品金光符,也只是多苟延残喘片刻,逃不过她们的手掌心。 她挥了挥手,示意孟姣姣动手:“银铃,上!” “是。” 孟姣姣应声,上前对付徐孝厚。 ———— 糟糕! 徐孝厚知道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在场三个魔修,其中练气九层的黄鹂加上练气九层银铃,还有一个练气八层。 另外两个练气八层应该在看守那些女娃们。 他潜伏的这十来天,仗着身份的便利,摸清楚了魔修团伙的人员情况。 除此之外,还察觉到银铃的一些特殊之处。 练气九层的银铃,这是他的突破口。 “既然装不下去,那我就不装了。死!” 徐孝厚轰的一声灵气爆发,御气升空,其练气圆满的气息昭然显现。 “练气圆满?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鹂惊觉,她们身边为她们办事的人竟隐藏了真实实力。 见一口飞剑朝着自己飞来,她一挥掌“铿”地将其击飞,同时从储物囊中取出防御法器。 “好强的飞剑。” 她手掌颤抖着,坚硬如铁的指甲崩碎。 一面两尺大小的六边形青灰色盾牌浮现在她手中。 先前的魔修损失惨重,这次薛艺渺派黄鹂带队执行任务,特意给了她一件上品防御法器:青木甲盾。 只见被弹飞的翎纹飞剑迅速折返,再次朝着黄鹂的胸口飞去。 她将青木甲盾挡在身前。 两尺的青木甲盾,足以护住黄鹂的小半边身躯,牢牢挡下巴掌大小的翎纹飞剑。 “咚!咚!咚!” 翎纹飞剑绕着黄鹂攻击,每次都能被她用青木甲盾挡下,发出“咚咚”的沉闷声。 这就是上品防御法器,能抵挡寻常飞剑、剑气之类的攻击。 “愣着干什么,快杀了他!” 黄鹂被翎纹飞剑纠缠住,让孟姣姣和另一人前去对付徐孝厚。同时,她发送信号召来另外两个练气八层的同伴。 以五对一,围杀徐孝厚。 “回!” 徐孝厚控制翎纹飞剑飞回,激射向那个练气八层魔修。 他与翎纹飞剑一前一后,袭杀练气八层魔修。 控剑修士,近身战力往往很弱。 然而那人不会想到徐孝厚的近身战力强的离谱,之前的徐孝厚是在伪装。 拳掌间挥舞出罡风,将那练气八层的魔修轰成肉泥。 “解决一个!” 徐孝厚击杀一个练气八层魔修,还剩下四个敌人。 孟姣姣欺身上前,与徐孝厚对拼。 她练气九层灵气护体,指尖挥舞出一道道利刃光芒,与徐孝厚的罡气拳影对轰。 无形的能量碰撞,掀起一层层波浪扩散。 翎纹飞剑在周围伺机而动,在空中高速绕圈发出“咻咻”的音啸声。 忽然,翎纹飞剑朝着孟姣姣的面颊而去。 此时孟姣姣正与徐孝厚近身厮杀,难以抵挡这一记飞剑。 以徐孝厚的实力,寻常练气九层修士本就撑不过几招。 孟姣姣躲闪的同时,看到翎纹飞剑在关键时刻偏转角度,将她遮挡面容的黑色布巾割开。 黑色布巾从空中飘落,露出孟姣姣精致的面孔和一头飘逸的长发。 徐孝厚见到魔修“银铃”的真容,稍一愣神,身后一股阴煞之风袭来。 “撕拉”一声,徐孝厚的衣服从背后撕碎,背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乌黑爪印。 鲜血渗出,被毒素染成灰浊之色,背后肌肤“嗞嗞”被腐蚀冒着泡。 在场对他威胁最大的不是孟姣姣,而是拥有上品防御法器、实力最强的黄鹂! 黄鹂趁着孟姣姣吸引徐孝厚的注意力,趁机偷袭得手。 “嘶——” 徐孝厚倒吸凉气,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彻骨髓。他凭借强横的灵气硬抗灵毒,转身与黄鹂厮杀。 然而黄鹂的上品法器“青木甲盾”很强,单她一人就能与徐孝厚杀个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翎纹飞剑在徐孝厚周围环绕飞行,时刻找机会袭杀黄鹂。 黄鹂手中的青木甲盾,坚不可摧。 徐孝厚有武道大宗师的罡气,黄鹂带毒的元煞功同样擅长近身厮杀。 二人僵持着,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两个练气八层的魔修飞来。 四对一,徐孝厚危矣! ———— “银铃,你愣着做什么!” 黄鹂呵斥道。 从开始到现在,银铃表现的很消极,此刻更是在一旁观战,没有趁机加入战局。 “银铃!” 这一声是徐孝厚喊的:“我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不一样! 你不是魔修,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杀了她们,把你知道的上报伏魔司! 朝廷会出手,扫平魔修势力,你自由了。”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银铃和其他魔修不一样。 和其他魔修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相比,银铃在四下无人的时刻,对那些女娃流露出同情和怜惜、心疼。 徐孝厚甚至有一次看到银铃刻意放走了两个女娃。 那是良知还未泯灭而引发的恻隐之心。 他不知道这些魔修团伙是什么来历,这些人是什么出身,但他看出银铃的特殊。 他旁敲侧击,从银铃口中打听到银铃、黄鹂的称号,但想要得知更多的信息时候银铃便闭口不言了。 徐孝厚的话,让孟姣姣愣在原地。 她被发现了?! 其实她同样早就发现徐孝厚不对劲,徐孝厚每次只带来两个女娃、刻意拖延不说,还总是假装不经意间打听她们的情况。 她猜到徐孝厚是有目的而来,在徐孝厚暴露实力的那一刻、证明了她的猜想。 毫无疑问的是,徐孝厚是好人,为了剿灭魔修而来。 这也是孟姣姣不愿帮忙对付他的原因。 刚才徐孝厚手下留情,饶过孟姣姣,翎纹飞剑偏离了几寸,否则飞剑会从孟姣姣喉咙划过。 现在,是孟姣姣报答的时候了。 只见她猛然出手,目标不是徐孝厚,而是前来支援的两个练气八层同伴。 “银铃,你疯了?!” 由于事发突然,一个练气八层的同伴躲闪不及,遭受重创。 黄鹂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被一个来历莫名的人策反? “银铃,你敢违背主上?!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而活吗!” 黄鹂被洗脑地彻底,脑子里只有薛艺渺的命令。 孟姣姣一言不发,她对薛家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厌恶。对这些被洗脑的同伴同样没有感情,只觉得她们是可怕的恶魔、手上沾满无数鲜血。 她这个练气九层修士的临阵倒戈,让徐孝厚面临的压力骤减。 (本章完) 第190章 一吻 第190章 一吻 徐孝厚趁着黄鹂分心,一拳罡气外放、朝其腹部轰去。 “嘭!” 这一拳轰在了青木甲盾上。 上品防御法器,化解了徐孝厚所有攻击,让他束手无策。 眼看对方带着灵毒的利爪在空中划出几道灰色光影,他连忙闪身后退躲开。 “回来。” 他一招手,翎纹飞剑飞回他掌心。 由于操控翎纹飞剑不断进攻,他消耗了大量的灵气和神魂之力,武道内劲也消耗不少。 反观对方,只需要青木甲盾抵挡,消耗不大。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颗补气丹吞下,任凭灵丹药力在腹中被动消化,继续战斗。 却见黄鹂一击逼退他之后,飞身攻向银铃。 黄鹂不知道银铃为何临阵倒戈,但她意识到后果的严重:银铃知晓云泽山的秘密,必须将其杀死! 她们这些手下,无论如何不会透露云泽山的秘密,这是她们观念中最重要的。 哪怕是身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如今银铃背叛了薛家,她出身自云泽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黄鹂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杀死。 ———— 孟姣姣正和另一个练气八层的魔修厮杀。 她们都出自云泽山、修行元煞功,虽然孟姣姣练气九层的修为强一些,可想短时间击杀对方很难。 “小心!” 徐孝厚出声提醒,手中翎纹飞剑再次飞出,上前加入混战。 他和孟姣姣,对战黄鹂和练气八层魔修。 四人混战,其中实力最强的显然是黄鹂。 凭借上品防御法器,黄鹂比徐孝厚还略胜一筹。有青木甲盾护身,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只管进攻。 徐孝厚此时体内的内劲所剩不多,他的补气丹只能恢复灵气,无法弥补武道内劲的消耗。 若是内劲消耗一空,他无法施展大宗师境的罡气,实力将大打折扣。 “死!” 他的目标是那个练气八层的魔修,先将其击杀,然后二人再联手对付黄鹂。 他欺身靠近,一拳轰向其腹部。 那练气八层魔修竟是完全不设防,任凭徐孝厚攻击,不管不顾地以性命给徐孝厚造成伤势。其丹田气海自爆,冲天的灵气朝着徐孝厚席卷。 寻常练气修士的灵气是清白如云雾的颜色,而这些以毒素修行元煞功的魔修,灵气是异样的灰浊之色。 徐孝厚由于距离太近,承受了丹田气海自爆的大部分威力,浓郁灵毒扑面冲来,身上衣物被腐蚀得破烂不堪,皮肤沾上灵毒、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 在他身后,黄鹂趁他不备偷袭,却被孟姣姣拦下。她们同样修行元煞功的不会受到彼此毒素影响。 “你这叛徒!” 黄鹂怒斥着,和孟姣姣对攻。她实力更强些,又有青木甲盾护身,几招之后就在孟姣姣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徐孝厚趁机又服用一颗补气丹,用灵气压制着身上的灵毒。 此刻他状态极差,脸色是不正常的暗红色,背上深可见骨的血痕不断渗出黑红色脓水,身上各处冒出脓包…… 但他顾不上恢复伤势,眼前最要紧的是解决黄鹂。 “闪开!” 他在关键时刻飞身上前,拦在孟姣姣面前,替她承受了黄鹂一记狠招。 这一爪,让他从左肩膀到右腹出现三道深深的血痕,皮肉翻卷开,鲜血渗出。 鲜红之血转眼间被毒素染成黑红色。 毒素腐蚀着血肉,侵蚀灵气,让他无法用灵气控制伤口闭合止血。 “杀!” 徐孝厚强忍着伤痛,眼中只有敌人。 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劲化作罡气,与黄鹂对拼。翎纹飞剑在旁边环绕,寻找着刁钻的角度袭杀黄鹂。 再次被救的孟姣姣没时间道谢,抓住机会与徐孝厚一前一后、夹击黄鹂。 ———— 黄鹂的青木甲盾毕竟只是两尺的六边形盾牌样式,其防御范围有限。 双拳难敌四手,黄鹂无法靠着它抵挡两个练气九层的近身厮杀加上一口飞剑。 “铿!” 青木甲盾再次弹开翎纹飞剑。 黄鹂清楚对她威胁最大的是那口法器飞剑,因此青木甲盾优先防备飞剑。 可在此防守的空挡,她迎来徐孝厚的一拳罡气。 她抵挡徐孝厚的罡气时,背后又有孟姣姣的攻击。 十几招之后,黄鹂多处负伤,且灵气大量消耗,状态急剧下滑。她支撑不了多久了。 “银铃!” 她效仿前一位魔修,企图拉着孟姣姣同归于尽。她的首要目标是孟姣姣而并非徐孝厚。 噌! 千钧一发之际,翎纹飞剑抓住她的破绽从她后腰穿过、穿透丹田气海。 丹田气海被废,她无法再自爆丹田。 紧接着徐孝厚从她背后贴身袭杀,一拳轰穿了她的胸膛,心脏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轰碎成渣。 黄鹂的尸体朝着下方坠落。 青木甲盾脱手,同样朝着地面坠落。 徐孝厚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浑身脱力似得朝着下方缓缓飘落。 他受的伤太重了,尤其是身受灵毒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及时驱毒,反而榨干体内灵气、经历一番生死厮杀。 毒素随着灵气运转已经侵蚀了他的筋骨经脉,随着血液流入五脏六腑,深入骨髓。 “噗~~” 刚降落地面,他吐出一口黑红污血。 那血液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你怎么样?” 孟姣姣紧跟着他降落地面,上前搀扶住他。 “我中毒太深,必须立刻运功排毒,劳烦你在旁边护我。” 徐孝厚身上的补气丹用完了,没有别的资源可用,只能用灵石修行功法、排出毒素。 这种情况下旁边不能有任何打扰,否则很容易打断运功、走火入魔。 “好。” 孟姣姣点头,扶着徐孝厚盘膝坐地、呈修行功法的姿势。 徐孝厚双手各攥握一颗灵石,运转功法。 孟姣姣在旁边守护着,她也受了伤,但她不受毒素影响,只是些皮外伤。她面临最大的几次威胁,都是徐孝厚挡在身前、替她承受了攻击。 她身上的伤势在她刻意控制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恢复。 这里是邪月山深处,除了有山林野兽出没,不会有人前来。 她就这样静静守着,仔细打量着徐孝厚。 “他是什么人?是除魔卫道的侠士么?或是官府的人?” 她初见徐孝厚时,以为他和那些为了灵石不择手段的劫修、魔修没区别。 “他好像还年轻呢。” 她见徐孝厚面容俊朗,虽然因为沾染了毒素而面色暗红,却难掩剑眉星目的帅气。 “这么年轻的练气圆满,应该出身自大家族吧。” 孟姣姣胡思乱想着。 她见过的那些散修、魔修,比如李卓、孙岩之辈,都是一把年纪。 如果没有家族势力,没有底蕴背景,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练气圆满。 还有那厉害的飞剑,都说明徐孝厚来历不一般。 ———— “噗~~咳咳。” 徐孝厚蓦然睁开眼,又喷吐出一口血。 浓黑如墨汁的毒血被吐出,在地上流淌成一滩,附近的草木植物瞬间枯萎。 随着毒血排出,他脸色和肤色恢复了些许。 他灵气运转了三个周天,将血肉体表的毒素大概祛除了,然而还有深入骨髓和脏腑的毒素难以祛除。 “你怎么样?” 孟姣姣关切地看着他。 “我需要解毒的灵丹,或者至少得闭关好几天才能彻底排出毒素。” 徐孝厚无奈道。 “我看看。” 孟姣姣不由分说,伸手抓住徐孝厚的手腕,以灵气查看其体内情况。 徐孝厚迟疑一下,没有挣脱,任由孟姣姣将他体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孟姣姣临阵倒戈,他早就身陨道消了。所以他信任孟姣姣,相信其不会害他。 以灵气进入体内查看,会将灵根、修为、武道境界等情况都查探清楚,无可隐藏。 “还好,不严重,我帮你吸出来。” 孟姣姣伸手搂住徐孝厚的脖子,吻上其嘴唇。 那些毒素和她体内的灵毒同源,因此她可以将其吸收到自己体内。 徐孝厚感受到毒素受到吸引,从骨髓和脏腑缓缓排出。 但他有个疑惑:这需要接吻? 从他的感受来看,两个人以手掌相接、窍穴相碰也有同样的效果。 良久,唇分。 徐孝厚的脸通红,不是因为毒素,而是羞涩。 别看他四十多岁,可却没谈过恋爱。他十四岁登临先天境,之后就沉迷武道和修仙,从未接触过异性。 等到二十多岁闯下大祸,之后他便在徐家闭关,只剩下救回徐忠汐这个信念。儿女情长被他排除在生活之外。 “你、你没事了吧。” 孟姣姣侧过头,不让徐孝厚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她刚才也不知道怎的,脑袋一热就亲上去。 她心里祈祷,希望别被对方看出她是故意的。 “谢谢,我无碍了。” 徐孝厚道谢之后,转移话题:“咱们先办正事,把她们的储物囊收起来,再商议后续。” “嗯。” 谈及正事,二人收起羞涩。 黄鹂等人的储物囊被收集起来,尸体被掩埋。 “你叫什么,你们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 徐孝厚耗费这么多心血,不惜以身涉险,差点死了,终于即将得知背后的真相。 “我在那里的名字叫银铃,本名……孟姣姣。” 孟姣姣其实不愿意提及自己的本名,这个名字,代表着她的出身。 不论是她出身的家庭,还是她成长的云泽山,都只给她带来了痛苦。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势力,我十岁时被带到那座弥漫着灰色雾气的山,饱受痛苦与折磨,至今二十年了。 直到这次出来执行任务,我才听说那座山叫云泽山。” 孟姣姣甚至不知道“主上”的姓氏。 云泽山?! 听到这三个字,徐孝厚浑身震颤,心尖颤动。 云泽山是二阶灵地,筑基炼丹家族薛家的地盘! 小汐是被薛家抓去了? 为什么? 以筑基家族的强大,还是富庶的炼丹家族,何必抓凡人? 徐孝厚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为什么抓这么多女娃?” “不知道。” 孟姣姣摇头,说出自己不愿意回忆的痛苦过往:“被带到的云泽山的女娃,能活下来的百不存一。先是经历几遍毒雾…… 那么多女娃,最后活下来的就几个,沦为他们的手下,被他们洗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了那颗丹药,却恢复了记忆。” 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又亲眼看过无数遍的。 她这几年成为“帮凶”,帮着薛家残培养魔修、残害了不少人。 她平静的说完这些,陷入沉默。 徐孝厚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当他得知那些女娃“百不存一”的时候,心如刀割般痛苦。 他爹说过小汐还活着的,他爹说过! 现在看来,似乎是徐福贵对他的安慰,让他别太自责、好好活下去。 失去了“小汐”这个念想,徐孝厚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恐怕会是行尸走肉一般,混吃等死、无所事事。 ———— 二人并排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夜空中的星辰和明月,久久不言,各有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姣姣再次开口:“你呢,为什么找他们?” “很久之前,我疏忽大意,弄丢了自己的家人。 那是我侄女,我家的掌上明珠。 她聪明伶俐,长得很可爱,还记得她总骑在我脖子上逛集市,买很多吃的,大部分都是我吃了…… 我还教她练武,她天赋好,和我小时候差不多……” 徐孝厚陷入回忆,说着以前零零散散的小事。 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竟是让孟姣姣心生羡慕。 “那次,我三哥死了,侄女也被我弄丢了。 听你所言,她在云泽山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呐。 她才九岁、九岁啊!” 他咬了咬牙,不禁暗骂一声:“该死的薛家,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你侄女的生活,真幸福。 我很小就在家洗衣服干活,照顾妹妹。衣服磨破了就打补丁,从来没穿过新衣服。 爹娘不在意我们,只想给我生个弟弟。 最后养不起我们,把我和妹妹卖给了人牙子,那人牙子转头把我们交给魔修。 我亲眼看到妹妹被魔修杀死……” 孟姣姣的话语,让徐孝厚不禁心疼,产生了怜惜之情。 (本章完) 第191章 叔侄?(求月票) 第191章 叔侄?(求月票)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天下之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徐孝厚以为孟姣姣脱离了薛家的魔掌,肯定会远走高飞。 “不行,我得再回云泽山。我得多弄到几颗灵丹,否则只有几个月可活,还得想办法摆脱这一身毒功。” 孟姣姣修行的元煞功,必须定期服用薛家的灵丹来解毒。 她这次出来执行任务,薛家只给她发了一颗灵丹。所幸黄鹂等人的储物囊里同样都有一颗灵丹,足够她坚持几个月。 “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我去做,去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她心里清楚,回云泽山救徐忠汐是九死一生,几乎不可能成功。 但她必须去,那是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 她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会怕死? 说到这里,孟姣姣忽然转头看向徐孝厚。如果说以前她心里只有徐忠汐一个人的话,此刻她心中隐约又出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徐孝厚好奇询问。 “朋友,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好朋友。二十年前我们一同从桐古县被带到云泽山……” 听到“桐古县”三个字,徐孝厚浑身一僵,猛然转过身抓住孟姣姣的手臂,打断她的话。 “桐古县,你刚才说桐古县?!” 徐忠汐被带走正好二十年了,孟姣姣也说她在云泽山二十年。 “是、是啊,怎么?” 孟姣姣看到徐孝厚瞪大了眼睛,神情无比激动。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徐忠汐,也是二十年前从桐古县被带走,你有印象么?她眼睛大大的,双眼皮,长头发有点卷……” 徐孝厚不知道小汐是否还活着,只希望能从孟姣姣口中得知其生死。 徐忠汐?! 孟姣姣惊讶万分:“你说的侄女,是小汐?你竟然是她的叔叔?” “你认得她?那她……” “她还活着,我要去救的人就是她。” 得知小汐还活着,徐孝厚心中狂喜,他刚才以为小汐很可能很早就死了。 “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她在云泽山经历了什么?”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随后孟姣姣讲述了徐忠汐因为体质好,被培养成为同一批女娃中地位最特殊的存在。 她还讲了二人之间的情谊,讲了徐忠汐是怎么分给她资源、助她渡过一次次难关。 “小汐她现在失忆了,在云泽山名号梦魇,不知道她是否还能认出你。 她曾经给我讲过百壑村徐家,讲过家里宠溺她的长辈们,她说她家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救她的。” 时隔二十年,孟姣姣碰到了想办法救回小汐的徐孝厚。 ———— 徐孝厚得知小汐的处境,思索该如何救回她。 云泽山薛家,筑基炼丹家族,敌人的势力太强大了。 将其培养魔修、暗中绑架大量普通人家女娃的消息上报垣黎郡伏魔司,能否引起郡衙伏魔司的重视? 徐孝厚不确定。 他没那么单纯,他知道世间龌龊复杂的一面。 薛家如此在垣黎郡胡作非为,难道郡衙会一无所知? 其在郡衙中,是否有位高权重的靠山? 若是徐孝厚前去郡衙伏魔司告密,说不定被解决的不是薛家,而是他们徐家。 解决一个小小的徐家,可比解决薛家容易多了。 “小汐她现在练气九层,即将练气圆满。我担心她有危险,薛家肯定有所图谋。我回到云泽山,想办法把她带出来。” 这是孟姣姣的计划。 之前她一个人,想救出徐忠汐有诸多困难。 如今有徐孝厚帮忙,她的把握大了一些。 “你回去?那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出来执行任务,其他人全死,就你活着?” 徐孝厚担忧道。 别没救回小汐,又让孟姣姣白白牺牲了。 “云泽山很大,防守没那么严密。我只需在主上反应过来之前,将小汐骗出来就行。” “这……” 徐孝厚陷入思索。 让孟姣姣去冒险营救,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云泽山有薛家的筑基大修士、且不止一个,若是靠徐家去救人,是鸡蛋碰石头,白白送死。 上报郡衙伏魔司,不论薛家是否有靠山,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伏魔司需要调集人手、慢慢调查,搜集证据等等,有极大的走漏风声的风险。 到时候薛家为了毁灭证据,很可能将徐忠汐等培养出来的魔修全部杀死。 如此对比,同样有风险,让孟姣姣救回小汐的风险甚至小一些。 “你我先提前计划,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徐孝厚最终同意了让孟姣姣返回云泽山。 之后二人商量了一夜。 等到天亮,他们想到邪月山那些被抓来的女娃们还被囚禁着。 孟姣姣前去将她们带离邪月山。 徐孝厚寻了个僻静的山洞,手中出现一面两尺的盾牌,正是上品防御法器“青木甲盾”。 那盾牌呈现规整的六边形,质地似木似金,盾面流光溢彩、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复杂纹路。 他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没看出特殊之处。 经历了一番大战,青木甲盾被翎纹飞剑不知道击中了多少次,但盾面光滑如新,丝毫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真是坚不可摧。” 他心中感叹。 翎纹飞剑的威力他很清楚,哪怕是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几丈厚的岩石,翎纹飞剑也能轻易穿透、如穿过薄纸似的不费力。 “有了它,我的实力能再次提升一截。” 徐孝厚之前炼化过翎纹飞剑,知道怎么炼化法器。黄鹂已死,青木甲盾是无主之物,炼化起来没有难度。 用了两天时间,他炼化青木甲盾。 “有意思。” 他以手掌抵在青木甲盾后,运转灵气,青木甲盾将灵气吸收、纹路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青木甲盾像是吸在他手掌上似的。 他又将青木甲盾贴在自己左侧肩膀上,青木甲盾同样被他灵气吸引,紧紧贴在左肩上、防御左肩位置。 “它的防御力可比金光符强得多。” 上品金光符,防御力其实很有限,只在于激发容易、能全方位抵挡。 徐孝厚的翎纹飞剑就能轻易穿透上品金光符的护体光罩。 毕竟上品金光符是价值只有9灵石的制式灵符。 至于青木甲盾这样的上品防御法器,徐孝厚不知道其价格,估摸着比翎纹飞剑还要贵许多。 ———— 另一边。 孟姣姣在这两天内以灵石运转功法,提升了一些实力。 事不宜迟,二人没有再拖延。 孟姣姣出来执行任务,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好几天。 为了不徒生事端,二人没有同行,而是一前一后飞往云泽山的方向。 深夜时分。 徐孝厚先行赶到一座距离云泽山二百里、名叫牛头山的野山。 一个时辰后,孟姣姣赶到,二人汇合。 “我于明晚潜入云泽山。根据我对主上的了解,她极少会在夜间前往那座毒雾山,因为夜晚那里的毒煞之气最重。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将小汐带出来。” 孟姣姣说的“毒雾山”,是薛家培养魔修的那座黑沼山。 云泽山中主要有两座山峰,其中之一是主峰“云泽峰”,是薛家家族大殿的所在,也是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薛家族人都生活在云泽峰。 另一座便是黑沼山,毒雾弥漫,是培养魔修的地方。 薛家的人轻易不会前往黑沼山。而孟姣姣等被培养出来的魔修,更是禁止靠近云泽峰。 “好,先恢复灵气,把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 徐孝厚说道。 接下来他不会同孟姣姣前往,而是在此等待。 这座牛头山距离云泽山很近了,他再靠近的话,担心引起薛家的警觉。一个来历莫名的陌生练气圆满在云泽山附近飞行,很可能引起其注意。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盘膝练功、恢复赶路一夜消耗的灵气。 ———— 清晨。 山谷中,徐孝厚在练《五行桩功》。 他练气圆满,神魂之力到练气极限,修仙之道已经处于瓶颈,没有提升的空间。 反倒是武道修为还有很大提升的余地。 《五行桩功》的大宗师境有二十式动桩,每个桩功动作都难度极高,拳脚生风,隐隐有罡气冲出窍穴。 以徐孝厚为中心,周围的树叶草木围着他飘飞。 他照例练了一个半时辰的桩功,收势,天已然大亮。 他转头,见孟姣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单手托着下巴,眨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孝厚惊讶,他练桩功太专心,没注意到孟姣姣。 “刚来。” 其实孟姣姣在旁边看了一个时辰。 她于今晚行动,二人有短暂的一个白天的空闲。 即将进行一次事关生死的行动,二人享受这难得的闲暇。 他们来到山泉小溪旁边。 徐孝厚坐在溪流旁边的岩石上,将脚和小腿泡在泉水里,任由清澈的溪水流淌而过,溪流中的小鱼在他脚边游来游去。 孟姣姣学着他的样子,脱下鞋子,撩起裙摆,露出白皙的小腿,坐在他身旁。同样将脚丫伸进清凉的溪水。 徐孝厚俯身用手将溪水洒向孟姣姣。 以孟姣姣的修为可以用灵气挡下,可她没有动用一丝灵气,任由清澈溪水洒湿自己的发梢。 “讨厌~~” 她用手舀起更多的水洒向徐孝厚,却被徐孝厚头一歪躲过了。 “没洒着,嘿嘿。” 徐孝厚仿佛回到和同伴们打水仗的小时候。 二人没动用任何灵气,像两个普通人,更像是陷入初恋的小情侣,在溪流边打起水仗。 没过一会儿徐孝厚全身湿透了,衣服贴紧在他身上,显露出硬朗的身躯线条,看的孟姣姣面颊发烫。 然而这时候,孟姣姣注意到溪流中原本活泼的小鱼们都半死不活了,有几条小鱼翻起肚皮。 她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变,转身离开了溪边。 她常年浸泡毒潭修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可她意识到自己是个“怪物”。她刻意收敛了灵气,可那毒素对于普通的动植物是致命的,哪怕是无意逸散的一丁点毒素,也足以毒死鱼虾之类的小动物。 如果长时间和普通人在一起生活,恐怕普通人难以承受这种毒素。 ———— “怎么了?” 徐孝厚感到莫名其妙,不懂孟姣姣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随后他注意到溪流中的小鱼。 他连忙追上孟姣姣,柔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族的秘密。我有个侄子,就是小汐的大哥,是炼丹奇才。 他只需要吃下一颗灵丹,就能尝出其中所有药材成分。他肯定有办法治好你身上的毒。” “真的?” 孟姣姣眼前一亮。 “等到救回了小汐,我就不练功了。我这一身毒功只能用来杀人,还不如不要,当个普通人挺好。” “嗯,你不练功的话我保护你。” “……” 时间流逝,很快夜幕降临。 牛头山的山谷,二人站立对视。 “你在此等我,我若是几天没回来,就是失败了。小汐对他们很重要,就算我死了,小汐也很可能活着,你别放弃希望。” 孟姣姣微微仰头,看着徐孝厚的双眼,眼眶中渗出两缕泪水、在夜色下反射出光泽。 她有点怕了,云泽山薛家有大量的练气后期魔修,有筑基境的大修士。 她一旦败露,必死无疑。 原本她是不怕死的,是面前这个男人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贪恋。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徐孝厚轻轻搂住孟姣姣,他自己也在害怕。 他在孟姣姣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让其满脸羞红。 双唇相接,厮磨片刻,唇分。 孟姣姣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御气升空,朝着云泽山的方向飞去。 徐孝厚仰着头,站在原地,遥望孟姣姣消失在视线中、依旧痴痴望着。 “姣姣,小汐,你们一定要回来啊。” 他心里祈祷着。 ———— 两百多里的距离,孟姣姣半个时辰到达。 她临近云泽山,朝着黑沼山的方向钻进灵雾中。 刚刚靠近黑沼山,就有人将她拦下。 云泽山虽说防守不严密,却不至于被陌生人轻易闯入。 (本章完) 第192章 救人 第192章 救人 “何人?” 两个练气后期的魔修一左一右拦下孟姣姣。 一个练气九层,一个练气八层。 “是我。” 孟姣姣穿着黑色罩袍,她掀开面罩,露出自己的面容。 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如同其他魔修一样。 “原来是银铃,你这是?” “在外面执行主上的命令,刚回来。” “原来如此。” 二人不会过问“主上的命令”,这是规矩。不该她们知道的,不能问。 二人放行,让孟姣姣飞回到黑沼山。 如孟姣姣所料,此时是夜晚,薛艺渺不在黑沼山,这给了她机会。 她来到徐忠汐的住处。 由于徐忠汐地位特殊,其独自住在一座宅院,门外有练气八层的魔修守着。 此魔修既是薛艺渺派来看守徐忠汐,也是侍奉徐忠汐生活的。 “银铃,你有事?” 她守在大门外,见到前来的银铃。 银铃外出执行任务的事情,是薛艺渺安排的,整个黑沼山没有几个人知晓。 “我有急事找梦魇,劳烦你通报一声。” 孟姣姣偶尔来找徐忠汐,和守门的魔修认识。 “稍等。” 魔修进入之后,很快又出来:“她在闭关练功,你下次再来。” “我有急事,等不得。” 孟姣姣心中焦急,她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没时间浪费。等到薛艺渺发现徐忠汐离开云泽山,肯定会大肆派人在外界搜查。 “那也不行,主上前不久吩咐,任何人不得影响梦魇练功。梦魇正处于关键时期,即将练气圆满。” “正是主上派我来找梦魇,是主上的命令。” 孟姣姣编着谎话。 在黑沼山,“主上”薛艺渺的名号最好用。 “主上的命令?那好吧,你进去。” 守门的魔修放孟姣姣通过。 ———— 孟姣姣进入宅院,来到练功房门外。 她能感知到其中徐忠汐正在练功的气息。 “梦魇~~” 她轻声唤道。 然而房间内并无反应。 “梦魇!” 她声音拔高,还涌动了一丝灵气波动,惊扰了徐忠汐。 “谁?” 徐忠汐打开房门走出来,面色愠怒,她在练功的时候被人打断,很不爽。体内灵气乱窜,走岔了经脉,她至少要耗费几个时辰的时间平缓体内灵气。 若非紧要大事,打断别人练功是“大不敬”的行为。 “银铃,你有何事?” 她面色不善,若是银铃没有正当理由,她会给主上告状、请主上责罚银铃。 “梦魇,主上下令,让你随我前去执行任务。” 孟姣姣知道只有这个理由能将徐忠汐骗出云泽山。 “什么任务?” 徐忠汐惊讶,主上从来不让她执行什么任务。 “不该问的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姣姣的话,很符合薛艺渺的风格。“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规矩。 “什么时候?” “现在,立刻。” “现在?” 徐忠汐不知道什么任务这么紧急,居然立刻让她出发。 孟姣姣补充一句:“此任务事关重大,主上说只有你能完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你立功的时候了。” 徐忠汐略微犹豫,点头:“好!” 她没有怀疑。 若是换个人来,徐忠汐很可能会怀疑,但由于孟姣姣经常找机会和她打交道,和她混熟了,所以没有引起她的警觉。 再说,黑沼山的范围内,从未有人敢假传“主上”的命令。 “你随我走。” 孟姣姣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她成功骗到了徐忠汐。 接下来只需要和徐忠汐离开云泽山,她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御空而起,飞往黑沼山之外。 徐忠汐紧跟着她,心中疑惑,执行任务得去外面? ———— 黑沼山的灰色雾气滚滚,孟姣姣心中忐忑至极。 近了,更近了! 只差一步,她们就能飞出黑沼山范围,离开薛家的地盘。 “止步!” 远处两道身影划开雾气,拦在二人面前。 这二人都是练气八层的魔修。 “银铃,梦魇?二位何去?” 面对盘问,孟姣姣不动声色,她不能露怯。 “主上有令,派我二人外出执行命令。” 她冷声道。 派梦魇外出? 二人面面相觑:“我怎么记得很久之前,主上说不能让梦魇离开黑沼山范围?” “你记错了吧,为什么不能让梦魇出去。” 孟姣姣冷哼一声,翻着白眼:“哼,耽误了主上的命令,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那……既然是主上的命令,你们走吧。” “梦魇,咱们走。” 孟姣姣头也不回朝着黑沼山外飞去,徐忠汐紧随其她。 她心中庆幸,因为附近巡弋的练气后期强者中不仅有薛艺渺培养的魔修,还有薛家族人。 薛家的族人肯定知道不能让梦魇离开。 但那些魔修不知道,她们只会听从薛艺渺的命令,听到“主上的命令”就放行了。 出了云泽山范围,孟姣姣的速度陡然加快,朝着牛头山的方向飞去。 二人在空中划过两道笔直的乌光。 ———— 此时,云泽峰。 薛凡谕正在闭关炼制筑基丹,这枚筑基丹的“主药”是薛艺渺早已培养好的。 前段时间,薛凡谕和百里家、樊家谈好了后续的“合作”。 百里玺按照要求,送来了中品灵器和两千灵石。 这枚筑基丹,正是给百里家族炼制的。 还缺樊家的一颗筑基丹,等到“梦魇”练气圆满后再炼制。 之前薛艺渺并没有给徐忠汐提供大量的灵石让她尽快提升,而是让她借着云泽山的二阶灵脉提升实力。 薛家是炼丹家族,考虑的是成本与收益。 让徐忠汐自己修行、不提供灵石的成本更低,没必要浪费大量灵石让她提早几年到练气圆满。 这次是因为樊家需要筑基丹,薛艺渺才给了徐忠汐大量的灵石、让她闭关炼功。 薛家的最强者,薛为伍同样在闭关。 他已经闭关数月时间了,正在突破一个重要的瓶颈:筑基后期! 他如今筑基六层,再提升一阶就能达到筑基七层。 筑基七层,与百里家族最强者百里玺同阶。 若是薛为伍成功晋升,则薛家能与百里家平起平坐了。 除了此二人,薛家还有两个筑基大修士。 筑基三层的薛艺渺,以及近几年刚筑基的薛万侨。 薛万侨从未在外界露过面,很多家族都不知道薛家出现了第四位筑基大修士。他有炼丹的天赋,是当做炼丹师培养的。 薛艺渺年纪大了,她筑基三层的修为不再有晋升的希望。 然而她目前所做的“差事”,却是没有合适的传人。 给薛家培养主药,总要有人来做。 等到薛艺渺逝世,需要一个接替的人。薛为伍的性格大咧咧,不适合做这份差事,再说身为薛家实力最强者,他需要练功增强实力,没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根据薛凡谕的安排,他希望薛家能在薛艺渺寿尽之前再出现一位筑基。 ———— 薛艺渺正在教导一位薛家后辈练功。 薛方媛,四系杂灵根,今年四十岁,练气圆满。她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接替薛艺渺的人。 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她是薛家女族人。薛艺渺所做的事情,女人比男人合适。 她灵根还行,又年轻,对家族功法的悟性比较高,所以被重点培养。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93章 相见 第193章 相见 “离火分阴阳。阳火如烈日,阴火如星辰…… 我族的《炽阳离火功》,筑基心法你已经背熟了吧,有何疑惑之处可以问我,我为你讲解。” 薛艺渺为薛方媛讲授功法奥妙。 薛家祖传的功法,名为《阴阳离火功》,是一门高深的火系功法。 这门功法包含练气和筑基境界的内容,既可炼丹,又有不俗的战力,在筑基功法中都属于上等品质。但深奥复杂,很难练。 有薛家先祖将其改编成阴、阳两种功法,分别为《炽阳离火功》和《月阴离火功》。 这两种功法不能炼丹,却保留了不俗的战力,且修炼容易许多。薛家拥有火系灵根的子嗣可根据自身契合度选择其一。 有炼丹天赋的,依旧是修习原版的《阴阳离火功》。 薛方媛修行的是《炽阳离火功》,她悟性很高,和功法的契合度也不错,早在一年前就到练气圆满境界,这一年来都在为突破筑基做准备。 首先是功法的筑基部分内容,由家族的筑基大修士当面口口相传。 薛家的祖传功法有功法玉简,但为防遗失,功法玉简不会给练气境的族人。 除了筑基功法,薛方媛还服用了一些灵丹,比如益魂丹来增强神魂之力。 突破筑基,需要精、气、神三合一,三者皆需达到圆满的程度。 薛家虽然没有《冥想炼魂诀》这类增强神魂之力的功法,但他们有各种灵丹资源可以完善自身。 薛方媛的储物囊里,有一颗前不久薛艺渺给她的三合丹。 以她的状态,再过段时间就能尝试用三合丹冲击筑基境界。 ———— 牛头山。 徐孝厚等到半夜,心焦气躁。 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来了?!” 他抬头斜望向夜空,见两道人影从远处疾飞而来,降落在附近某座低矮的山丘上。 他悄然靠近,看到返回的孟姣姣与另一人。 那人穿一袭素色长裙,容貌很美,神情冷漠似万古不化的寒冰。 一时间,他竟是不敢上前相认。 徐忠汐离开之时才九岁,是小姑娘,如今过去二十年,她已经长大成人,变化太大了。 徐孝厚从其脸上看出其娘亲傅智怡的样貌,像她娘一样漂亮。 远处,二人对话。 “在这里执行任务?” 徐忠汐环顾四周,这荒郊野外需要她做什么? 孟姣姣看着徐忠汐,神色复杂,尽管她将其从云泽山骗了出来,但如何相认是个难题。 “梦魇,你本名徐忠汐,桐古县人,家里有爷爷奶奶,爹、娘和两个哥哥。云泽山那些人,什么主上,都是骗你的……” 孟姣姣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能否帮徐忠汐找回记忆。 “银铃,你?!” 徐忠汐看向孟姣姣,拉开距离,满脸凝重和警惕:“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主上待我如亲闺女,喂养我长大,教导我修行,怎么可能骗我? 你是谁?你不是银铃,你究竟是谁!” 忽然她转过头,看向徐孝厚藏身的方向:“什么人?出来!” 只见徐孝厚从藏身之处走出,满眼的心疼看着徐忠汐:“小汐,是我啊,你六叔!” 六叔? 徐忠汐脑海中没有关于六叔的记忆。 她连连后退,惊疑不定:“你们把我骗到此处,有什么目的?” “我们是为了救你啊。薛家是魔修势力,将你们抓到云泽山,以残忍的手段将你们培养成薛家奴隶般的手下,你是吃了丹药才失去记忆、被洗脑了。 你是我亲侄女呐小汐,咱徐家在桐古县百壑村,当时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你爹娘哥哥,这些亲人,还有我经常带着你逛集市,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徐孝厚看着徐忠汐满脸茫然的模样,心中痛楚。 千辛万苦救出小汐,对方站在他面前、却认不出他。 “不、不对!” 徐忠汐感到头疼,摇晃着脑袋,想要回忆起那些模糊的记忆。 孟姣姣继续道:“如果薛家是你的家族,那为什么你不姓薛?你的爹娘又是谁?” 徐忠汐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她的头更疼了:“不对,你们骗我的,我要去当面询问主上。不是这样。” 她服用的失魂丹是品质最高的,又被薛艺渺亲自洗脑。 十年的思维惯性,让她无法短时间做出改变。 此刻她尝试找回那些多年前丢失的记忆,脑海如撕裂般痛苦,这让她产生了逃离的念头。 她御气升空,想要飞回云泽山。 “别!” “拦住她!” 徐孝厚和孟姣姣二人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把徐忠汐救出云泽山,她若是回去了,一切功亏一篑不说,还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二人几乎同时出手,阻拦徐忠汐。 ———— 孟姣姣距离徐忠汐更近,先一步拦在她面前。 然而徐忠汐即将练气圆满的境界,比孟姣姣强不少。 她随手一挥,在空中划过几道银白光芒。她的《元煞功》,是纯正的元煞功、不带毒素。 “呲!” 孟姣姣堪堪躲开,身前的空气都被划出布帛撕裂的声响。 另一边。 徐孝厚情急之下武道罡气和灵气同时爆发,脚下“轰”的一声,罡气在地面轰出一个坑洞,泥土和碎石四溅,身体冲天而起。 他速度极快,飞到徐忠汐头顶上方。 “小汐别走,你相信我们呐,相信六叔!我带你回家,回你真正的家,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 他双手张开,拦在徐忠汐面前。 这样的举动更加让徐忠汐感到莫名其妙和恐惧,她只想尽快离开。 “噌!” 她指尖带着灵气,在空中划过两丈长的弧光。 弧光如刀,飞向徐孝厚。 徐孝厚不闪不避,任由“弧光”临身。 衣物轻易被切开,一道血痕出现在他左肩到右腹,整齐的血线烙印在身上。 他前不久和黄鹂的战斗,同样位置的伤痕刚恢复、疤印还没消失,就又被切开。 幸好他有武道大宗师境的内劲护身,身躯防御力比寻常练气修士强得多,否则这一击就足以使他重伤。 “小汐,我不会伤害你的。” 徐孝厚依旧张开双臂,拦在徐忠汐面前。这样的姿势动作,对于练气修士来说毫无拦截的作用,只有象征意义。 徐忠汐愣神,显然没想到对面之人不闪不避。 她身形一闪,朝着另一侧飞离。以她的修为,一个闪身便是几百米开外。 “……” 徐孝厚无奈,他不想伤害小汐,但这样显然无法拦下她。 咻! 他手腕一抖,翎纹飞剑激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小汐飞去。 然而翎纹飞剑的目标不是小汐,而是在其前方、必经之路上。 小汐见飞剑袭来,只能无奈停顿、躲避攻击。 “怎么办?” 孟姣姣实力更弱些,只能跟在徐忠汐身后,又不想进攻她。 若是攻击小汐,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的信任会更加恶化。 “哪怕是耗尽她的灵气,也得把她留下来!你可以攻击她,消耗她灵气。” 徐孝厚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 孟姣姣的实力对小汐威胁不大,可以用一些手段进攻。 ———— 徐孝厚操控着翎纹飞剑,总是飞在小汐身前,让她不得不停顿躲避。 除了翎纹飞剑,徐孝厚还以肉身为盾,阻挡小汐。 片刻时间,他身上多了不少伤痕。 见小汐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他从储物囊中取出青木甲盾,以青木甲盾抵挡小汐的攻击。 孟姣姣与小汐缠斗,却是不硬拼,只是袭扰。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 徐孝厚体内灵气消耗过半,神魂之力也消耗颇多。 击败、击杀一个练气九层,和这样不伤害练气九层但拦住她相比,这样阻拦的难度大得多。 时间推移,徐孝厚和孟姣姣不禁焦急。 这里距离云泽山太近了。 薛家的人发现小汐不见,肯定会派人出来寻找。 他们一旦被发现,肯定逃不过薛家筑基大修士的追杀。 好在小汐体内的灵气终于所剩不多了。 “呼~~” 小汐悬浮于低空,灵气萦绕在脚下托起她。 二人纠缠了她足有一个时辰,她几乎精疲力尽,无奈停下来歇息、调整呼吸吐纳。 她发现二人真的不会伤害她,心中的警惕降低了些许:“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这样与我纠缠有何意义?” “小汐,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你且细听。你随我去一个地方,我让你恢复记忆。 等到你恢复记忆后,你自行决定你的去留。到时候你想回云泽山,我绝不阻拦,如何?” 徐孝厚想着将她带到百壑山,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此话当真?你不会诓骗我,将我囚禁甚至杀害?” 小汐不敢轻信面前的年轻人。 “我愿意发誓,以我的命发誓,绝对不会囚禁甚至伤害你。小汐你信我,我真是你家人。” 徐孝厚身上的那些血痕,为他的话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小汐沉思片刻,点头同意:“好。但是一旦我发现你们欲害我,我拼死也会离开。” 她有些相信了二人的说法,她的出身来历并非如同“主上”所言。 若眼前的二人要害她,以二人的实力她早就死了。 ———— 云泽峰。 薛艺渺对薛方媛言传身教了一整晚。 天快亮的时候,薛艺渺想到小汐:主药就要练气圆满了吧。 被她培养到练气圆满的梦魇,常年服用灵丹,浸泡药浴,加上其修行《玉女元阴功》的体质,是炼制筑基丹的绝佳“主药”。 “方媛,你随我去一趟黑沼山。你若能晋升筑基之境,黑沼山那边的差事就该交给你做了。” “是,族老。” 薛方媛是薛家人没错,但她是某一支在外面发展又投奔到云泽山来的一支族人。 虽然是按照薛家的字辈排序,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传到第几轮的“方”字辈,无法分辨自己和薛艺渺的亲属关系。 因此她称呼薛艺渺为“族老”。 二人降临黑沼山。 薛艺渺为薛方媛讲述着培养“主药”各个环节的要点,一边走一边讲解。 “每次派出去的人,不宜太多,也不宜太少。多的话,容易引起太大的动静,引起伏魔司的注意。 人太少,实力弱,容易遭遇各种意外。 每次派出一队人,最多两队,每队五六人……” 这些细节,薛艺渺讲的很清楚,这些都是前辈们的经验。 当然,时代不同、方案不同,需要调整。 薛方媛对于家族培养“主药”的方式有所耳闻,但是看到那些遭罪的女娃,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这些薛家的族人,从小衣食无缺,如同泡在蜜罐里长大。 有这样的家世,有这么多资源,没有见识过外面修仙界的残酷,难免会有些“圣母心”。 薛艺渺注意到薛方媛的眼神,语重心长道:“你别有心理负担,调整心态。修与凡,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比人和人的差距都大。 凡俗界,达官显贵尚且压榨百姓,食民脂民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而我们是仙。凡命低贱如草芥,以凡命为我们铺平仙途,是天地大道的规则,是它们之荣幸。” “我知道了,族老。” 薛方媛若有所思。 她本就知道这些,只是一时间有些心软。 修仙就是争,与人争、与己争、与天地争,不管在什么层次、都需要拼命“争”资源。 修仙圈子里强者为尊,只看修为不看手段。 就算是他们薛家,不也是被百里家和樊家强压一头?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徐忠汐的住处。 薛艺渺上前,询问守门的魔修:“梦魇闭关结束没?” “主上,您不是派她执行任务了吗?” 魔修纳闷。 “嗯?” 薛艺渺眉头皱起,她什么时候派梦魇执行任务了? “说,怎么回事?” 她厉声询问。 那魔修将银铃前来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银铃?! 薛艺渺面色大变,她派银铃和黄鹂等人外出,算算时间、那些人早该回来了,却是至今未归。 怎么银铃莫名出现,还带走了最重要的梦魇? 是有人冒充,还是? “你看清了,真是银铃?” “主上,我亲眼所见,确实是银铃。” “……” 薛艺渺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用神识笼罩黑沼山。 她筑基三层,神识范围大约方圆三里。 “没有!” 其神识范围内,既没有梦魇,也没有银铃,同样没有黄鹂等人。 她暗道不妙,最重要的梦魇消失了! “来人,快给我查,查清楚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谁见过她们,往哪边去了?” 薛艺渺此刻心急如焚。 他们薛家要用梦魇练成的筑基丹给樊家,主药没了怎么办? 黑沼山的练气后期魔修其实不多,片刻后就调查出了大概。 晚上先是银铃从外面回来,带走了梦魇,假传“主上的命令”离开云泽山。 “怎么回事?” 薛艺渺想不通,为什么银铃会将梦魇带离云泽山。 眼下家主在闭关炼丹,薛为伍也在闭关。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心慌意乱,黑沼山是她管的,出了事情她得负责。 “来人,来人!方媛,将咱家那几个练气九层的都唤来!” 她不敢派魔修去外界大肆搜查,此刻她甚至不敢确定魔修中有多少和银铃一样“叛变”的。 另一方面,派出太多魔修可能会引起混乱。 这件事,薛家族人来做更合适。 事发紧急,片刻后薛方媛带着另外三个练气九层的薛家族人赶来。其余的练气九层,要么有事外出,要么闭关中。 “出事了,你们几个去外面找人!……” 薛艺渺将情况简单说明,几人大惊失色。 “你们各带两人,划分方向和区域,快找!尽量低调,别声张。” 事关薛家的秘密,他们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对了,带上传讯符,一旦有发现立即给我传讯!” 传讯灵符是一次性的,很珍贵,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他们才舍得使用。 (本章完) 第194章 世家子嗣 第194章 世家子嗣 薛家的反应很快,在薛艺渺的安排下,一位位练气后期的薛家族人飞往云泽山的四面八方,搜寻梦魇和银铃的下落。 梦魇和银铃离开不过几个时辰,有很大希望找回来。 薛艺渺这位筑基三层大修士也外出搜寻,她有神识,找人的效率更高。 这些薛家族人中,飞往牛头山方向的是薛方媛。 她率领两个薛家族人,一个练气八层的薛为森,一个练气七层薛可馨。 “咱们往这边区域搜人,我在中间,你们在我两侧,保持二里距离,以灵哨传音。若是有发现,立即传信给我。” 薛方媛吩咐二人,随后从低空掠过。 薛为森和薛可馨按照她的安排,在她两侧搜寻。 三人近乎贴地飞行,距离地面不高,但是速度不慢,将地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过了半个时辰。 对灵气感应灵敏的练气八层薛为森察觉到附近有灵气残留。 薛为森修行过一门探查灵气的法术,很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作用,因此薛方媛才带着他。 他手中掐着法诀,看向牛头山的方向。 “在那边!” 他循着感应到的气息来到牛头山,发现了大量残留的灵气,还有战斗过的痕迹! 他连忙给薛方媛传信,将其唤来。 薛方媛和薛可馨二人赶到。 “看地上的痕迹,很新,刚发生过战斗。还有灵气残留的气息呢。” 薛为森满脸得意地邀功。 “哈哈,太好了。看,这正是元煞功留下的印记!看来银铃带着咱家主药在这里停留过,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一场战斗。 他们之间有内斗,肯定还没走多远。 你能查探出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薛方媛暗道自己选对了人,幸好带了薛为森前来。 “应该可以。” 薛为森点头道,手中再掐法诀,一番判断后指明方向:“那边。根据他们留下的灵气气息,离开不到一个半时辰。” “追!” 薛方媛没有犹豫,立即动身,却见薛可馨犹豫道:“咱们不先给族老传信吗?” 在薛可馨看来,好不容易发现了逃走之人的线索,应当立即给薛艺渺传讯。 “先不用,等咱们找到人再说。万一咱们判断错误,岂不是坏了族老的事?” 薛方媛摇头拒绝。 其实,她有自己的私心。 她练气圆满的修为,带着练气八层、练气七层的二人,可以轻易拿下银铃和梦魇。 若是她将梦魇带回去,能立下大功劳! 这份功劳,或许可以让她将三合丹换成筑基丹。有筑基丹,她晋升筑基境界的机会将大大提升。 “走!” 薛方媛率领二人极速飞行。 ———— 此时,距离牛头山二百多里的一座荒山。 徐孝厚三人正在休整。 他们在牛头山“大战”半晌,消耗颇大,尤其是徐忠汐,一身灵气近乎耗尽。 考虑到牛头山距离云泽山太近,他们不敢在牛头山停留,硬撑着飞到此处。 徐忠汐的灵气彻底耗尽了,孟姣姣的状态也不好。 徐孝厚便带着二人躲藏在这座荒山,恢复灵气、调整状态。若是状态太差,万一遇到突发情况难以应对。 “这里距离云泽山足有四五百里,他们应该找不到吧。” 徐孝厚用灵石运转功法,补充体内灵气,发觉天已经大亮。 他望向云泽山的方向,不确定薛家是否发现了消失的徐忠汐。 狭小的山洞里,徐忠汐和孟姣姣靠着灵石补满丹田内的灵气。 “咱们走吧,尽量隐蔽些。” 徐孝厚出声,他担心被薛家的人发现。 三人刚走到山洞外,徐孝厚率先发现有人从远处飞来。 “快回去,躲好!” 他连忙带着二人回到山洞,收敛全身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薛家的人,要不咱们在这里躲到夜里再出发?” 徐孝厚从洞口伸着脖子朝外偷看。 他们白天赶路太危险了,薛家如果发现徐忠汐不见了,肯定正在满世界找人。 “好,咱们小心行事。” 孟姣姣附和道。 徐忠汐则是一言不发,眼前二人对她没有恶意,但在她的观念里、她是薛家的人。 “又来了,嘘~~” 徐孝厚屏住了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 ———— 薛方媛三人飞过此处,却突然停顿,又折返回来。 “气息是在这里消失的,而且是三道灵气从空中飞过。” 这里灵气消失的时间还很短暂,因此薛为森能查探出如此具体的情况。 “好,哈哈。看来他们就躲在这里。只要不是筑基大修士,三个人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他们耍的什么样。” 薛方媛看着下方的荒山,嘴角上扬、浮现出笑意。 她是练气圆满,且不是寻常的练气圆满,而是薛家的练气圆满! 作为筑基家族薛家重点培养的家族子嗣,薛方媛的实力可不是黄鹂、梦魇这种被培养出来的魔修能相提并论。 她的实力,在同阶中是最顶尖的。 不止是她,薛为森、薛可馨这些薛家族人的实力,都不能当成同阶的普通散修来看待。 “分头找!” 薛方媛率领朝着下方荒山降落,二人紧随其后。 这片荒山也就方圆几里的区域,不消片刻就能找遍每个角落。 薛为森靠着自己对灵气敏锐的知觉,找到徐孝厚等人藏身的那个山洞。 他看着山洞,却是没有靠近。对方三个人,他不敢贸然上前。 “找到了,在这里!” 他灵气加持下的声音传出很远,薛方媛二人闻声二来。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口飞剑从洞口里飞出,紧接着是个男人的身影。 他连忙闪身后退,手中出现一面折扇。 折扇打开,白色的扇面上用乌黑灵墨写着两个字“扇风”,另一面写着两个字“点火”。 这是薛为森的中品法器,他称其为“风火扇”。 他挥舞手中风火扇,那风火扇看似脆弱,却很坚固,“铿”一声如同铁扇子似的弹开翎纹飞剑。 ———— “我拦下他,姣姣你快带她走!” 徐孝厚冲向薛为森,为徐忠汐和孟姣姣二人争取逃走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在他身后,孟姣姣拉着徐忠汐御空而起。 然而却被赶来的薛方媛二人拦下。 薛方媛二人就在附近,听到声音瞬间就赶来了。 徐孝厚三个人,对方也是三个人。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对方并无筑基大修士,这是他们的一线生机。但这些人已经发现他们,薛家的筑基也会很快赶来,必须速战速决。 “这两个,哪个是咱家主药啊?” 薛为森见支援赶到,心中镇定,口无遮拦地说道。 他作为薛家的普通族人,没去过黑沼山。事实上薛家的绝大部分族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筑基丹“主药”是如何而来,只有极少部分的练气后期修士知道。 比如薛可馨,若不是这次出来抓人,她都不知道“主药”居然是一个人。 主药? 听到这两个字,徐孝厚眉头皱起,他听徐忠澈说过,炼丹需要“主药”和“辅药”。 “你们这么做,是为了炼丹?!” 徐孝厚恍然大悟,满脸骇然。 筑基炼丹家族薛家,竟以“人”为主药炼丹?当真是耸人听闻。 孟姣姣也明白了自己被培养的目的,反应很快的她出声道:“你们培养梦魇,是为了炼制丹药是吧。” “……” 徐忠汐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原本答应徐孝厚是实力不如人、不得已而为之。 然而现在,薛为森的话让她被薛家洗脑塑造出的世界观崩塌了。 她…只是炼丹的主药? “要你多嘴!” 薛方媛狠狠瞪了薛为森一眼,眼前三人明显不知道秘密,却被薛为森一言道破了。 “额……”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薛为森满脸尴尬。 “梦魇抓活的,其余二人杀了!” 薛方媛下令的同时,张开手,掌心一颗炽烈的火球迅速变大。 眨眼间出现个脸盆大小的火球,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周围空气扭曲成滚滚热浪。 她手一挥,火球朝着徐孝厚飞去。 ———— “咻!” 徐孝厚手腕一抖,翎纹飞剑划过弧线,发出音啸,朝着薛方媛的脖颈飞去。 “控剑修士?” 薛方媛略带惊讶,手中出现一面金光闪闪的圆盾。 圆盾大约半米直径,盾面上镌刻着大量火红色的符文。 身为薛家重要的子嗣,她有上品防御法器:金焱盾。 这上品防御法器最适合给修行火系功法的人使用,正好契合薛方媛。 属性契合的情况下,金焱盾的防护能力比青木甲盾更胜一筹。 薛方媛手持金焱盾,盾面上的火红色符文亮起微弱光芒,“忽”地燃烧起来。 就像是金焱盾的盾面燃烧起来似的,一片金红交加的火苗摇曳着。 “叮”的一声,翎纹飞剑不出意料地被金焱盾弹开。 让徐孝厚惊讶地是,他能感觉到翎纹飞剑被金焱盾的高温影响,他附着在飞剑上的灵气和神魂之力在被灼烧! 与此同时,薛方媛的炽烈火球速度慢一些、飞到徐孝厚面前。 徐孝厚见其速度不快,闪身躲过。 然而那火球在空中转换方向,又飞向徐孝厚。 (本章完) 第195章 传讯 第195章 传讯 “哼。” 薛方媛暗自发笑,她一身的本事全在火球术上,会被轻易躲过?那火球是灵火凝聚,锁定了徐孝厚的契机,会一直追着他。 徐孝厚见躲闪不开,不敢硬抗,连忙取出青木甲盾。 幸好多了这件上品防御法器,否则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如此威力的火系法术。 青木甲盾正面挡下炽烈火球。 “轰——!” 脸盘大小的炽烈火球爆开,化作一团迅速膨胀的火焰将徐孝厚吞没。 隔着青木甲盾,徐孝厚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他在火球爆发的反推之力下冲出火焰范围,承受高温炙烤、浑身通红。 体内灵气快速运转,消解高温带来的伤害。 之前徐孝厚觉得自己在练气境界没有敌手,此刻面对薛方媛,他知道了什么叫棋逢对手。 修仙世家的底蕴,不是他能想象的。 薛方媛有比他更好的上品防御法器,有品质不俗的功法。 二人单打独斗,胜负未可知。 ———— 另一边。 薛为森和薛可馨,趁着薛方媛和徐孝厚对战,前去对付孟姣姣和徐忠汐。 “你们别反抗了,束手就擒吧。” 薛为森摇着手中的白色风火扇,一副怜惜神色。 “薛家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命,会遭报应的!” 孟姣姣将徐忠汐护在身后。 此时的徐忠汐,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她的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在进行重塑。 她看着远处的徐孝厚,看着拦在身前的孟姣姣,还有对面那不怀好意的薛为森等人。 虽然她还未恢复记忆,但她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 “哼,冥顽不化,自讨苦吃!” 薛为森手中扇子一挥,一片火焰如同天女散、朝着二人飘去。 而薛可馨修行的是《月阴离火功》,她释放出冷白之色的流火。 孟姣姣面对这种远程火焰攻击,她的元煞功很吃亏,只能消耗更多的灵气强行抵挡这些灵火。 眼看她不敌,徐忠汐出手了! 徐忠汐毕竟是即将练气圆满的修为,她对面的薛为森和薛可馨,是练气八层和练气七层。 有了徐忠汐的加入,局势瞬间稳住了。 薛为森的实力更强,他练气八层又有助益战力的中品法器风火扇,实力不比徐忠汐弱。 薛家三人中,只有练气七层的薛可馨实力弱些。 ———— “咻!” 翎纹飞剑再次飞向薛方媛。 薛方媛以金焱盾轻松抵挡,翎纹飞剑被弹开。 被弹开的翎纹飞剑在空中旋转着飞出很远,突然变换飞向,飞向薛可馨。 徐孝厚是故意为之,将目标定为敌方最弱之人。 那薛方媛有上品防御法器,一时半会儿难以伤害到她。 另一边的薛可馨显然没料到来自徐孝厚的突然袭击。 “小心!” 薛为森注意到从薛可馨身后偷袭的翎纹飞剑。 薛可馨在最后关头激发一张上品金光符,周身亮起金光护罩。 “噗~~” 金光符的护罩像是一层气泡,被翎纹飞剑穿透。 翎纹飞剑的势头稍缓,却还是贯穿了薛可馨的胸膛。 上品防御法器能抗住翎纹飞剑,而金光符不行。 薛可馨不可置信地感受着生命迅速流逝,朝着地面坠落。 “可馨!” 薛方媛见对方在自己面前杀了族人,心中愤怒,一连串脸盆大小的炽烈火球飞出。 《炽阳离火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释放出足以焚尽世间万物的火焰。 徐孝厚一边躲闪、以青木甲盾抵挡,一边寻找机会再击杀薛为森。 那薛为森手中一把风火扇,并非防御法器,想要击杀并不难。 等到薛为森一死,徐孝厚三人对一人,胜算很大。当然,前提是薛家没有更多的支援赶到,尤其是筑基大修士。 ———— 薛可馨死了,孟姣姣和徐忠汐的压力大减。 二人应付薛为森,游刃有余。 翎纹飞剑在旁边寻找着机会,等待薛为森露出破绽。 “哼!” 薛方媛见自己被无视了,暂且放弃对付拥有青木甲盾的徐孝厚,先对付孟姣姣。 她挥舞出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火球,朝着孟姣姣和徐忠汐飞去。 轰!轰!轰!…… 天空中爆发出一团团火焰,将天空都染成火红色。 空气变得滚烫。 “小汐小心!” 徐孝厚及时挡在徐忠汐身前,用青木甲盾挡下一颗火球。 这一幕却是惊到了薛方媛,她是要活捉徐忠汐,而不是将其杀死。 若是徐忠汐死了,就算找回她又有何用? 薛为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束手束脚的难以发挥出最大战力。 “死!” 徐孝厚趁着薛方媛愣神的功夫,欺身靠近薛为森。 翎纹飞剑从另一边袭杀。 薛为森手中的风火扇挡下翎纹飞剑,却见徐孝厚来到他面前。 他疑惑,不知道徐孝厚一个控剑修士近身作甚? 然后就看到徐孝厚的拳影罡气。 二人相距不到三丈,徐孝厚的罡气从窍穴喷发,凝聚成拳头的模样轰在薛为森腹部。 薛为森挡得住一次翎纹飞剑,却挡不住飞剑加上近身大宗师的同时袭杀。 “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体内脏腑都被震伤了,丹田气海没碎、却是震荡之下灵气紊乱、暂时难以调动。 徐孝厚趁机再近一些,与薛为森面对面。 一拳,直击面门。 大宗师境和练气后期近身,结果可想而知。 薛为森“刷”地斜着栽向地面,失去意识。 ———— “该你了。” 徐孝厚目光冰冷地看向薛方媛,飞身上前。 他得速战速决。 孟姣姣连忙跟上助战,徐忠汐也跟随而上。 “这!” 薛方媛没想到对方的战力如此凶悍,一个练气圆满的修士爆发出武道大宗师的手段?她难以理解。 等到她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连忙从储物囊取出传讯灵符。 她贪图功劳,发现徐孝厚三人的第一时间没有给薛艺渺传讯。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就能拿下这三人。 然而,两位族人先后战死,轮到她了。 她一边撤离,一边用传讯灵符给薛艺渺传递消息。 “糟了!” 徐孝厚看到她手中的灵符,意识到她在向薛家求援。一旦筑基前来,他们不可能有活路。 “快杀了她!” 他手段齐出,欺身近战,翎纹飞剑在旁边找机会。 孟姣姣和徐忠汐在旁边助战。 薛方媛以一敌三,她的金焱盾防御范围有限,不可能全方位无死角防御。但她实力强得多,哪怕以一敌三也能发挥出骇人战力。 徐孝厚为了速战速决,忽略了防御,将青木甲盾横在身前,其余部位靠着大宗师境的内劲硬抗,片刻时间浑身被火焰炙烤成焦黑,头发都冒着青烟。 他吸引了薛方媛的大部分火力。 (本章完) 第196章 舍生 第196章 舍生 薛家族人在到处搜寻徐忠汐时,薛艺渺没有闲着,她也在云泽山外大肆寻找。 她筑基三层的修为,拥有神识,找人的效率更高。 此时,她已经急疯了,距离梦魇和银铃离开云泽山已经几个时辰了,她找遍云泽山附近的一大片区域,没有任何发现。 也没有其他族人传来好消息。 若是找不回梦魇,她拿什么向家主交代? 就在这时,她贴身存放的传讯灵符起了反应。 有消息! 她立即取出传讯灵符,以灵力激发查看其中内容。随着传讯灵符在空中燃烧,一行字迹浮现。 “方媛有发现!” 传讯灵符的内容,薛方媛说她找到了梦魇和银铃,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遍。 “牛头山再往正西二百四十里的一座荒山!” 得知准确位置,薛艺渺二话不说调转方向,朝着薛方媛传讯的地址疾飞而去。 薛艺渺的速度已经发挥到极致,筑基大修士的速度比练气修士快得多。 可她觉得还是不够快,赶到薛方媛所说的地方需要将近半个时辰。 根据薛方媛传讯的消息,梦魇、银铃和一个陌生的练气圆满修士在一起,对方知晓了薛家的秘密,带着二人叛逃离开薛家。 她还说那人实力很强,薛为森和薛可馨遇害。 “快,再快!” 薛艺渺担心自己去迟了发生意外。 她担心薛方媛不敌对方被杀,更担心“主药”逃走,以及另一个严重的后果:薛家的秘密流传出去。 她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颗二品灵丹,将其吞服。 “轰——!” 她身后形成气浪,速度至少快了三成。 为了加快速度,她不惜服用一颗能临时增强实力的二品灵丹。这种增强战力的珍贵灵丹,她只有关键时刻才舍得用。 而且,这种灵丹往往都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时期。 薛艺渺顾不得什么副作用,她只想尽快赶到。 ———— 荒山。 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 薛为森躺在坑洞里,身下是几道土地裂纹。其脑袋塌陷,死的不能再死,仅凭容貌恐怕无法分辨出他的身份。 薛方媛的死状好些,她是被翎纹飞剑穿透丹田、割喉而死。 薛家三人,全部战死。 徐孝厚三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或多或少带着伤势。 徐忠汐的伤势最轻,她一直被保护着。 徐孝厚的伤势最重,浑身焦黑,身上很多部位都碳化了,看上去凄惨可怖。 他为了尽快解决实力最强的薛方媛,付出了惨重代价。 “快走!” 徐孝厚顺手收集三人的储物囊和随身法器,没时间处理尸体,立即逃离。 他刚才看到薛方媛用灵符传讯了,又浪费了时间围杀薛方媛,敌人随时有可能到来。一旦薛家筑基赶来,他们就走不了。 “别往那边去!” 孟姣姣见徐孝厚逃离的方向是桐古县所在的方向,她指向另一边:“去那边,分开逃走。你带着小汐在前面,我在后面断后。” “你!” 徐孝厚急了,他听出孟姣姣的言外之意。 “快走,你们全家一定要团聚啊。” 孟姣姣催促着二人离开。 “……” 徐孝厚无奈之下,带着徐忠汐先走一步,离开之时回头深深看了眼孟姣姣。 ———— 孟姣姣没有在原地等待,片刻之后追着二人的方向动身。 她刚离开不到半柱香时间,有薛家族人赶到现场。 是薛艺渺给薛家族人传讯,让他们尽快来此处集合。 几乎同一时间,薛艺渺赶到。 她神识笼罩附近,瞬间发现了薛方媛三人的尸体。 “来晚一步!” 她眼神中满是杀意:“这灼热的气息,肯定刚走没多久。从这里往周围追,快追!” 她以极快的速度在附近搜寻,以她的速度和神识,对方只是练气修士、难以逃脱。 在她寻找的时候,薛家族人也都分散在附近区域搜寻。 此时,孟姣姣给徐孝厚二人断后。 她因为和薛方媛大战,受了伤,灵气消耗颇大,速度不快。 前方徐孝厚的情况更糟糕,几乎油尽灯枯了,用仅存不多的灵气亡命飞逃。 ———— “银铃!” 薛艺渺的神识范围足有三里远,发现了前方飞逃的孟姣姣。 确定了孟姣姣的位置,她径直追去。 与此同时,孟姣姣察觉到有筑基大修士的神识扫过。 “被发现了。” 她知道自己被发现,并不畏惧。 三人被薛方媛纠缠了太久,敌方又有筑基大修士,她们以这种状态几乎不可能逃生。 唯有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才有可能让徐孝厚二人离开。 她立即变换方向,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爆发,速度陡然加快。 她要为徐孝厚和徐忠汐引开敌人们。 就这样,她在前面逃,薛艺渺在后面追,二人前进的方向和徐孝厚离开的方向截然不同。 双方速度差距太大,不过片刻,薛艺渺追上孟姣姣。 “银铃!” 薛艺渺大喝一声,属于筑基大修士的气息压在孟姣姣头顶。 “呵~~” 孟姣姣见自己成功吸引了薛艺渺的注意力,这样徐孝厚和徐忠汐肯定能逃走,心中竟产生几分欣喜。 “主上。” 她恭敬对薛艺渺行礼,一如往常。 “梦魇人呢?还有那个帮你们叛徒的人,他是什么人?” 薛艺渺见只有银铃一人,她神识范围内也没发现另外两个人,心中顿感不妙。 “主上,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孟姣姣继续拖延时间。 “哼,找死!” 薛艺渺懒得和她废话,欲要抓她搜魂。 却见孟姣姣忽然全身发黑,嘴角溢出一缕污浊血液:“主上,这是您教我们的,不能被敌人抓住搜魂,不能暴露秘密……” 薛艺渺教过她们各种自尽之法,防备她们被活捉。 此刻,孟姣姣在她面前用了出来。 “慢着!” 薛艺渺焦急万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哪怕她是筑基大修士,也无法在对方一心求死的情况下出手阻拦。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知道薛家的秘密怎么被银铃和梦魇知道的,为什么恰好是她们二人? 那个救走她们的人,是谁? 之后,薛艺渺又在附近搜查了几天时间,却一无所获。 由于孟姣姣在关键时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徐孝厚和徐忠汐趁机逃远。 ———— (本章完) 第197章 成丹 第197章 成丹 云泽山。 薛凡谕成功炼制出一颗筑基丹,闭关出来,却得知了一个令他大发雷霆的消息:主药“梦魇”逃离云泽山,不知所踪。 “找啊,派人出去给我找啊!都是废物么,一个练气后期的人看不住?!” 薛凡谕怒斥面前的薛艺渺。 在二人旁边,横躺着一具尸体,是自尽的孟姣姣。 除了“主药”损失,薛家还有三个练气后期族人身死,其中有天赋不俗的薛方媛。 这让薛凡谕更加失态,不禁破口大骂。 “主药”的意义非同寻常。 主药没了,意味着少了一颗筑基丹。 他们薛家大费周章,费这么多代价,不就是为了筑基丹主药么。结果主药逃了? 薛艺渺抬不起头:“已经找遍了云泽山方圆八百里,没有任何线索。” “她家呢?莫名其妙叛逃,肯定和她家有关。查出她是哪里来的!” 薛凡谕的直觉很准确。 然而薛艺渺的头更低了:“带她和银铃来的那个手下,早已死了。” 薛凡谕想到的,薛艺渺同样想到了。 找到梦魇的家乡,有很大的可能性找到她。 尽管薛家的秘密有可能败露,但顾不得那么多,先找回“主药”更重要。 薛艺渺仔细调查过,可是为了方便洗脑,他们抓来的女娃从不过问家世和过往,甚至禁止她们谈及过往经历。 她好不容易查出来,带银铃和梦魇回来的那批女娃是金婆带队,可金婆死了好几年了。 “尽量缩小范围!快去,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是。” 薛艺渺无奈,转身离开,去安排手下调查。 只要查出梦魇和银铃那批女娃是从哪里抓来的,能得知二人家乡的大致区域。 在薛艺渺离开后,薛凡谕看着孟姣姣的尸体,怒火中烧:“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坏我大事!” 他手一挥,飞出两团火焰。一团明亮金黄,一团冷白,正是《阴阳离火功》的阳火和阴火。 有阴有阳,才能炼丹。 火焰将孟姣姣的尸体包裹,在薛凡谕出神入化的技法控制下,火焰没有将其烧成灰烬,反而是熔炼出一团液态物质。 孟姣姣体内的毒素被焚烧成虚无,只剩下精纯元煞灵气凝结的能量。 “哼,当做我炼制三合丹的辅药吧!” 薛凡谕这么做纯属泄愤。 云泽山上的灵植资源很多,不缺炼制三合丹的辅药。 将一个人当做辅药炼进三合丹,所需的炼丹过程更为复杂,且难度更高,纯属得不偿失。 但薛凡谕宁愿这么做,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正因为“变态”,所以他才能成为薛家家主。 创建了炼丹薛家的炼丹师就是如此理念:万物皆可炼丹。 研究出以人为“主药”炼制筑基丹的那位祖辈也是如此。 这是薛家一脉相承的理念。 ———— 距离云泽山足有两千里的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 徐孝厚带着徐忠汐一路漫无目的地逃,直到远离云泽山。 这里是垣黎郡的边缘地区,再远一些就离开垣黎郡范围了。 二人在这里躲藏了好几天。 身受重伤的徐孝厚靠着灵石恢复伤势,身上焦黑的烧伤痕迹凝结成厚厚的疤,开裂脱落,露出其中古铜色的健硕身躯。 这是练气圆满加上大宗师境的恢复能力。 “小汐,我教你一门功法,名为《冥想练魂诀》,可增强神魂之力。或许可以让你恢复记忆。” 徐孝厚决定再躲几天,避开风头。 这段时间薛家肯定满世界在找人,他不想徒生事端。 可惜孟姣姣她……想到她,徐孝厚心痛不已。 “好的,六叔。” 小汐和徐孝厚在一起的这几天,她逐渐想明白了。其冒着生命危险从云泽山将她救出来,说明她很重要。 加上薛家三人的表现,如此种种,让她相信了徐孝厚的说法,接受了自己“徐家人”的身份。 之后的一段时间,徐孝厚教导小汐修行《冥想练魂诀》。 闲暇时他给小汐讲述其小时候的那些事情。 小汐虽然想不起来,但那些温馨的记忆和其中蕴含的细腻情感,让她觉得无比真实,比薛家给她灌输的“记忆”真实的多。 又过去一月有余。 夜深人静,徐孝厚带着小汐启程:“咱们该回家了。” 小汐有些好奇,好奇那些“家人”,好奇她小时候生活的百壑村和桐古县。她还有些害怕,害怕徐孝厚说的那些不是真的。 徐家人,会像徐孝厚口中那样喜欢她么? ———— 桐古县,百壑山。 地下洞窟。 徐福贵和徐孝牛聚在一起,二人皆是愁眉不展。 “大牛,有消息了吗?” 徐福贵已经将近两个月没看到徐孝厚了。 若不是家族宝树没有异样,他会以为徐孝厚遇难了。 纵然如此,他依旧担心徐孝厚是否和小汐一样被魔修势力抓走。 “爹,我暗中派人在石潭县打听,听说确实有魔修抓走很多女娃,但那些女娃又被放回去了。附近的邪月山上,还发现了魔修的尸体…… 可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不晓得他现在在哪儿。” 徐孝牛无奈摇头。 他两个月前给徐孝厚说,石潭县附近有魔修团伙的踪迹,让徐孝厚前去打探。 徐孝厚这一打探,就消失了两个月,不知下落,也没让人送信回来。 “爹,还有件事。最近桐古县附近多了一些来历莫名的练气修士,不知道在打听什么。那些修士不像散修,各个实力不弱。 不知道和六子有什么联系?”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知道的情报多一些,可也仅限于此。 “再等等吧,六子和小汐都活着,肯定会想办法回来。” 徐福贵也不知道更多情报,只能通过家族宝树得知二人活着。 就在这时,几声呼唤从外面传来。 “爹~~!” “大哥~~!” 是徐孝厚的声音。 徐福贵和徐孝牛连忙冲到外面,看到徐孝厚和身旁的女修士。 二人皆是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徐忠汐。 “是、是……” “小汐?!” 小汐的变化很大,但其容貌还保留了少时的一些特征,尤其是其样貌和她娘有几分相似。 “爹,大哥,我把小汐带回来了!” 徐孝厚说完这句话,仿佛心中一块悬着多年的大石头落地,如释重负般轻松了。 他又向小汐介绍:“这是你爷爷,这是大伯。” “小汐,你不认得爷爷了?” 徐福贵纳闷,他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化,小汐难道认不得他? “爹,小汐失去记忆了。说来话长,咱们到密室慢慢说。” 失去记忆了? 离家二十年,小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牛,你去把忠澈和忠淮唤来。” 这二人是小汐的亲哥哥。 ———— 秘密地窟里。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还有徐忠澈和徐忠淮,以及归来的小汐。 忠澈和忠淮看到小汐,激动万分。 他家的掌上明珠,回来了! “妹妹!” “我没看错吧,难道我在做梦?” 忠淮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小汐,那天二哥没有陪你逛集市,后悔了二十年呐,我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忠淮说着话,眼眶湿了。 “小汐,你不认得大哥了?” “……” 徐孝厚这才讲起这段时间的遭遇。 在说到孟姣姣的时候,他刻意忽略了那段萌生的感情,只说是机缘巧合碰到和小汐有关系的人。 徐家其余几人这才知道,背后培养魔修团伙的是筑基炼丹家族:薛家! “主药?!他们竟然用这种手段炼制丹药,与魔修何异?” 忠澈气愤道。 “难道最近在咱桐古县附近出没的练气修士,到处打听消息,是薛家族人?” 徐孝牛惊觉。 他们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面对的敌人太强大了。 “小汐回来的事情,先保密。委屈小汐,先躲在咱百壑山灵地的地下密室,这件事不能声张。” 徐福贵原本想把小汐归来当做一件大喜事摆宴庆贺,现在看来不行。 (本章完) 第198章 蛰伏 第198章 蛰伏 薛家正在外面到处打探消息,说不定已经查出“梦魇”是桐古县人。 这时候若是传出“徐家失踪二十年的徐忠汐回家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爷爷,那小汐得隐藏到什么时候?她历尽艰险回,难道要一直生活在暗中么?” 忠淮心疼小汐。 “等!等到咱徐家也有筑基,等到薛家衰落。欲要崛起,必先忍耐。” 徐福贵说的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他们徐家的秘密太多了,目前家里连一个筑基都没有。若是不低调隐忍,怎么守得住这么多秘密。 有筑基之姿的人,之前只有徐孝厚,现在多了同样练气圆满的徐忠汐。 纵然他们徐家有了筑基,和薛家的实力依旧差距极大。 薛家是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筑基炼丹家族,仅仅明面上的筑基大修士就有三位。 其底蕴深厚,让他们感到绝望。 等到薛家衰落? 如此兴盛的家族,怎么可能突然衰落。 几人一言不发之时,徐孝厚的动作打破了沉寂。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金焱盾和风火扇,还有大量的灵石,又从衣兜里取出很多储物囊。 “我在邪月山杀的那些魔修,他们储物囊都被我收了,里面有很多灵石。还有薛家那三个族人,不仅有灵石和法器,还有很多灵丹……” 流光溢彩的上品法器金焱盾,堆积在一起、足有上千枚的灵石,还有一堆精致的翡翠玉瓶…… 他们看到这么多资源,眼前一亮。徐家最缺的就是各种资源。 一点一滴的资源积累,迟早有一天能让徐家发展成为不用畏畏缩缩的修仙世家。 “灵石交给大牛,六子练气圆满了,接下来主要提升大牛的境界。灵丹交给忠澈,他先分辨出这些丹药都是什么,再按照大家所需分给大家……” 徐福贵安排这些资源的分配。 至于法器,为了避免被薛家的人认出来,他们当做压箱底的存货保存起来,不在外界使用。那两件都是火系法器,也不适合他们使用。 之后,他们商量如何对付薛家。 以徐家的实力,不可能和薛家正面抗衡。 哪怕是徐孝牛以伏魔司司长的身份,向郡衙上报薛家的事情,也不可能扳倒薛家,反倒会引火烧身、给徐家带来大麻烦。 一个小小的练气仙官,怎么可能和传承无数年的筑基家族拼人脉背景? 明面上,他们毫无胜算。 但,他们可以暗中给薛家带来不小的麻烦。 徐福贵深知一个道理:薛家固然强大,可他们有同样强大的竞争对手、或是仇家。 只要把不利于薛家的消息传播出去,自然有其他家族会加以利用、打击薛家。 ———— 徐忠澈的炼丹室里。 他查看徐孝厚带回来的那些灵丹。 薛家是炼丹家族,因此薛方媛三人的储物囊里有不少灵丹。 “整整一瓶补气丹,还有宁神丹,这是魂气丹……” 魂气丹,一颗价值70灵石左右,能辅助练气后期修士突破小瓶颈。 他在纸条写下“魂气丹”,随后将纸条贴在丹药瓶上。 “这是什么?” 他见过的灵丹不多,因此有些灵丹他不认得。 他轻轻嗅闻,丝丝丹香飘进他的鼻腔。 由于他吃过的灵丹不少,见过的灵植也越来越多,凭借灵丹气味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大多数药材成分,凭此推测出其效用。 “气味和魂气丹相似,应该是能增涨神魂之力的灵丹。等我服用一颗就清楚了。” 忠澈判断出其并非有毒的毒丹,且数量有不少,他可以吞服一颗仔细品鉴,体验其效用。 随后他又打开一个盛装灵丹的翡翠玉瓶。 瓶塞开启,顿时与众不同的丹香弥漫出来。 “什么丹?” 他惊讶地将其倒在掌心,看到灵丹呈现出粉红、淡蓝、纯白三种颜色交接,各占三分之一。灵丹表面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流光。 “这是…二阶灵丹?” 他虽然没见过二阶灵丹,却清楚分辨出这颗灵丹的与众不同。 其药香和一阶灵丹迥然不同。 其中的药力,比一阶灵丹强百倍。 “这灵丹的价值,怕是超过其他灵丹加起来。” 然而他没见过二阶灵丹,不可能推断出此灵丹的效用。 ———— 外界,薛家族人依旧在打探着消息。 徐家低调稳步发展着。 时间流逝,日复一日。 徐忠汐练气圆满,修习《冥想练魂诀》,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提升到练气极限。 徐孝厚还教给她《五行桩功》,补全了她五行桩功缺失的后续部分。 至于徐孝厚,他练气修为圆满,没有进步的空间,于是沉浸在武道中、提升武道境界。 徐孝牛靠着灵石资源,修为飞快提升。 徐福贵也消耗了一些灵石用来提升修为。 忠澈费很大功夫打听,推测出那颗二阶灵丹是:三合丹! 其外形特征明显,三种颜色,是传闻中能增加突破筑基概率的三合丹。 据说一颗三合丹的价值大约在三千灵石,很多练气家族倾家荡产也买不起。 有了三合丹,徐孝厚只差筑基功法就能冲击筑基境界。 ———— 徐家【礼】字辈,忠思的二儿子礼工年满三岁。 徐福贵又收获一位子嗣血脉气息。 家族宝树的灌顶灵果和长生灵果都得到滋养,灌顶灵果只差一位子嗣血脉气息即可提升为【筑基】级。 目前,忠叁的三儿子礼士两岁多,等到明年满三岁,其血脉气息滋养家族宝树,即可让【筑基】级灌顶灵果成熟。 几天后。 徐忠垚的妻子苗莹莹临盆待产,徐家【礼】字辈即将再增添一位成员。 卧房门外。 忠垚听着房间里不断传来的痛呼声,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娘子苗莹莹身体娇弱,这让他很担心。 前来接生孩子的接生婆是城里最有名的“刘婆子”,正是上次为马姝婕接生的那位。 随着房间里的声音逐渐减弱,忠垚的心安定下来。 又过了片刻,他听到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然而他左等右等,却不见接生婆开门报喜。 “出意外了?”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启,刘婆子脸上带着无能为力的惋惜和遗憾之色:“忠垚老爷,夫人想和你说话。” “怎么?!” 忠垚心急如焚,跨步冲进房间。 只见苗莹莹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神情虚弱无比。 “莹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上前抓住苗莹莹的手,转头问接生婆:“出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告诉我…” 刘婆子无奈摇头:“孩子很健康,活泼得很。夫人的体质差了些,刚开始有点难产,出了点血,可我都处理好了,本以为没事,却没想到……” 她接生过不知道多少孕妇,可这么怪的情况很少见。 孩子生下来很健康,可她娘底子比较差,像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没发育好。 刘婆子的帮手将洗得干干净净、包在襁褓中的孩子抱来。 那孩子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葡萄,不似普通人家刚出生的孩子般皮肤皱巴巴、睁不开眼。 “我有灵丹,灵丹能救!” 忠垚担心苗莹莹难产,提前准备了一颗气血丸。不是普通的气血丸,而是忠澈炼制的有灵植成分的气血丸,“半灵丹”。 他顾不得有接生婆在旁边,手忙脚乱从怀中摸出一个丹药玉瓶,倒出气血丸就往苗莹莹嘴里塞。 “莹莹快吃了它,吃下它就好了。” 他喂妻子服下气血丸。 然而气血丸刚入腹,苗莹莹一阵反胃,将气血丸呕吐出来。 “垚哥,不用、不用了……” 苗莹莹虚弱地摆手,她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救不回来。 “怎么不用,我去叫忠澈哥,我去请仙医,肯定把你救活。” “来、来不及了。” 苗莹莹虚弱地像是随时会离去,她拼命抓住忠垚的手,想要在最后关头有丈夫陪在身边。 “让我看看孩子。” 她说着话,刘婆子连忙将孩子抱来放在苗莹莹和忠垚二人身边。 随后,刘婆子很有眼力劲地带着帮手离开,还关上了房门。 ———— “咱儿子真可爱。” 苗莹莹嘴角扬起笑意,她恢复了几分神采,那是回光返照。 “……” 忠垚不语,只紧紧抓住妻子的手,眼泪止不住。 “垚哥,我过了十几年苦日子,小时候吃不饱,长大些一直给别人当丫鬟。这几年却当了夫人,我知足了,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她小时候严重营养不良,这些年哪怕补充了大量营养,也无法弥补小时候发育时期的缺陷。 “走之前能给你生下个儿子,我没有遗憾了。” 苗莹莹分明在笑,眼角却滑下泪珠。 “如果有来生,我还嫁给你……” 她眼皮越来越沉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忠垚早已泣不成声。 旁边刚出生的婴儿不知晓自己生下来就没有娘亲的命运。 那一颗勉强能达到灵丹级别的保胎丸,能保住孩子,却是保不住孩子他娘。 忠垚给苗莹莹办完丧事后,给孩子取名“礼坤”。 他希望孩子以后能心有乾坤。 (本章完) 第199章 仙农功 第199章 仙农功 一年后。 百壑山。 徐福贵迫不及待在【礼】字辈徐礼士三岁时收取子嗣血脉气息。 家族宝树的树冠上,黄色的【练气】级灌顶灵果经过共八位徐家子嗣的气息滋养,升级为橙色的【筑基】级灌顶灵果。 【灌顶灵果(筑基级):于宝树旁吞食,可得筑基层次的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体内空间,家族宝树生长到八米多高。 徐福贵御气升空,飞到宝树的树冠上,摘下那颗亮橙的灌顶灵果。 随后降落在宝树的树干旁,盘膝坐在平时修行练功的地方。 他张开口,一口吞下。 灌顶灵果入腹,化作纯粹的灵气能量,一部分涌入他丹田气海,一部分钻进他泥丸宫。 大量的信息在他的意识中浮现。 【仙农筑元功:土木双系筑基功法。】 【厚土载灵木,灵木养万物生灵。天地玄黄,阴阳交泰,土为基,木为引……】 【需修行土木双系练气功法,方可修行《仙农筑元功》筑基。】 繁多复杂的功法内容让徐福贵消化了一整天。 他睁开眼,脑海中已经清晰记下这门筑基功法。 “仙农筑元功,可以说是灵农练气诀的进阶筑基版本。六子可以直接练,有了这门功法,他还有一颗三合丹,筑基的把握很大。” 徐福贵想着,退出体内空间去找徐孝厚。 山林中。 徐孝厚正在练武。 同样的《五行桩功》,经过他一年时间沉浸,显现出不一样的味道。 从桩功一层的静桩,练到大宗师境的动桩。 他的动作圆融如意,仿若进入某种特殊的意境。他浑身绽放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发光。 那是覆盖在他体表,萦绕在窍穴之间的武道罡气。 不久前,他突破到大宗师境三重,相当于练气九层! 达到武道之境的巅峰。 以他的武道资质,能在四十多岁的年纪修行到武道巅峰,既有他妖孽般的武道天赋的原因,还有徐忠澈提供的丹药资源的加持。 ———— “爹。” 徐孝厚收势,他见徐福贵在远处观看。 “六子,你跟我来。” 徐福贵将他带到家族灵地的地下密室。 “我这儿有一门筑基功法,刚好适合你。” 筑基功法? 徐孝厚眼前一亮,他正缺筑基功法。 同时他有些疑惑,他爹从哪里弄来筑基功法? 筑基功法珍贵得很,没有门道的话,普通的练气家族都极难弄到。 但他知道他爹本事很大,总能弄来一些珍贵的资源,随后将疑惑压在心底,认真学这门《仙农筑元功》。 徐福贵是直接从灌顶灵果中得到《仙农筑元功》。 而他教给徐孝厚,用了足足三天时间都没教会。 筑基功法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徐福贵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属于死记硬背。 徐福贵现在是练气八层,徐孝厚练气圆满,以二人的境界,相互探讨和研究,再修行印证,一点点推演这门筑基功法。 徐家没有筑基先辈教导,只能这样摸索。 等到徐孝厚筑基,徐家之后的人再筑基就有经验了。 又过了几天,徐孝厚将《仙农筑元功》中突破筑基的部分研究清楚了。 “六子,有几分把握筑基?” 徐福贵隐隐期待着。徐家有了筑基,他心里会安稳许多。 “爹,至少五成把握。” 徐孝厚知道筑基是怎么回事。 所谓“精、气、神”三合一,精也可以说“肾精”,也就是内劲,或者说肉身。 气,即灵气。 神,是神魂之力。 这三方面,徐孝厚都达到圆满之境,尤其是“精”,达到普通练气修士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正常的练气修士不会练武,更不会像徐孝厚这样达到大宗师巅峰之境。 那些练气修士突破筑基,需要依靠筑基丹来弥补三者之中不足之处,以便筑基。 徐孝厚三者都达到极限状态,武道巅峰的肉身,练气圆满的灵气修为,靠着冥想练魂达到练气极限的神魂之力。 哪怕没有筑基丹,他也有冲击筑基的资格。 现在有一颗三合丹的辅助,他突破筑基的机会很大。 唯一的缺陷是他靠着《五行桩功》才拥有的五系伪灵根资质。 五系伪灵根极难筑基,这是公认的。 灵根资质越好,突破瓶颈越容易,这一点毋庸置疑。 徐孝厚对自己有自信,他觉得自己不会被灵根资质卡在瓶颈无法突破。 和徐福贵说好之后,他闭关、准备冲击筑基境。 这一次闭关不知道要多久,或许他下次出关便是筑基大修士,也可能冲击瓶颈失败,落得个修为受损、损伤根基、此生再无筑基希望的后果。 更严重的有冲击筑基失败当场殒命的。当然,这种情况较为少见。 ———— 垣黎郡地域辽阔,从东到西三千多里,从南到北两千多里。 江河湖泊山川丘陵无数,仙山灵地也不少见。 总共有七十一县城。 桐古县这样的县城,有一百万左右的百姓,是中等县城。 大些的县城足有二百万人口的百姓。 而垣黎郡的百姓不只有这些各县城的,还有那些仙山灵地的。 那些二阶灵地,比如薛家的云泽山,宁家的昆墟山,他们家族的灵山不算在各县城的范围内。 筑基家族,仅仅一个家族就有数万人、甚至十万人以上,其中绝大部分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这,就是垣黎郡! 地大物博、百姓众多、阶层分明。 垣黎郡的郡城,也叫“垣黎城”,是一郡之地最繁华的地方。 垣黎城的四周,有三座相隔不远的二阶灵山。 而垣黎城内部,有多达八个一阶灵地。 如此多的仙山灵地,使得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稀薄灵气。空气新鲜,草木繁茂。 普通人在这里生活久了,身体健康、百病不生。 正是这得天独厚的环境,使得这里成为郡城。 繁华的城区,一座座高楼鳞次栉比。 有典雅奢华、挂满了灯笼的八层木楼,有高高耸立、鹤立鸡群的几十层石楼……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随处可见,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 这些都是仙人手段,凭借普通人的人力建造不出这么多高大楼宇建筑。 垣黎城内,有个一阶灵地名叫“伏魔山”。 其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后来成为郡衙伏魔司的衙门所在,被人们叫成了伏魔山。 低矮的伏魔山,建造着一座气势恢宏的衙门大院。 四四方方的院墙高达五丈,像是低矮的城墙似的。 院门足有十几丈宽,前侧有块两丈高、三丈宽的横石,石头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伏魔司”三个字。 此刻,有人正对着伏魔司衙门的院门跪着。 他在此跪了十天,从未挪动过位置。幸好他是练气修士,不吃不喝也能撑得住。 他叫赵庆彬,来报官的。 最近这一年,云泽山附近的县城流传着一个消息,说薛家培养魔修,抓十来岁的女娃入药炼丹。 这个消息起初只是在小范围传播,随后愈演愈烈,传遍了云泽山方圆几百里的范围。 这么多年,薛家不知道抓了多少女娃。 消息传播出去,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赵庆彬他爷爷。 普通人不敢找薛家的麻烦,哪怕听到小道消息,也不会去求证。 但赵庆彬的爷爷去了。 他听他爷爷说,他爷爷十四五岁的时候带着妹妹出门游玩,不慎弄丢了妹妹,为此自责了一辈子。 他家乡距离云泽山不远,三百里。 他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传的很真实,便去云泽山找薛家讨说法。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他爷爷一把年纪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可他爷爷辛苦一生打拼下偌大家业,让他们家庭跨越一个阶级,从富农成了大地主。 家人都很尊敬、爱戴他爷爷。 赵庆彬的爷爷失踪后,他爹和他叔又去找,结果他爹和他叔也消失了。 三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云泽山附近。 赵庆彬知道他们惹到了薛家,那薛家能是善茬? 但他不服,他认死理,薛家越是这么做,越是证明他们在掩饰。薛家,就是培养魔修的罪魁祸首! 赵庆彬没有去云泽山,而是直接来了郡衙伏魔司。 他要上报伏魔司,让伏魔司出手惩治薛家,给他家一个说法。 然而到了这里,他才意识到他的想法有多么单纯。 他在将自家情况报官之后,伏魔司根本不理会,说他没有证据,却也没有派人去云泽山调查。 赵庆彬不服,他要见伏魔司的司长。 要是伏魔司司长不管,他就去找郡守。 他的性格像他爷爷,只认公道,死亦何惧? ———— 此时,伏魔司衙门内。 大堂,司长拓跋洪阳端坐主位,面色严肃。 在他身旁,是副司长之一樊空烨。 郡衙伏魔司的编制,是一位司长,两位副司长,还有十二位伏魔卫。 这伏魔卫可不是桐古县伏魔司的伏魔卫,而是有“郡衙仙官”身份的伏魔卫,各个都是筑基大修士。 (本章完) 第200章 秩序 第200章 秩序 “樊副,衙门口有个人跪着,听说跪了十几天了,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拓跋洪阳特地召来樊空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司长,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不晓得他有什么冤屈,待我派人调查一番。” 樊空烨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表面不能承认。 “呵,那人竟说云泽山薛家是培养魔修、抓人炼丹的魔修势力,却是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仅凭外面的风言风语就污蔑薛家清白,你说可笑不?” 拓跋洪阳的神色似笑非笑:“话又说回来,关于薛家的事情就连郡守大人都听说了,前几天见我提起这事,让我调查清楚……” 郡守大人?! 听到这四个字,樊空烨浑身一震。事情惊动了郡守大人,麻烦了。 垣黎郡郡守,职位最高的仙官,管辖整个垣黎郡大大小小万千事务。 这广袤的垣黎郡,万万数的平民百姓,数之不尽的散修,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各处的仙山灵地,归郡守一人掌管,其身份地位之高、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垣黎郡明面上能炼制筑基丹的炼丹家族只有四个,薛家是其中之一。 薛家的筑基丹只给樊家和百里家,这是高层仙官们都知晓的。 最近薛家出了事,而伏魔司不管不问,任谁都会以为当伏魔司副司长的樊空烨在包庇薛家。 “司长,此事我一定处置妥当。” 樊空烨听到事情惊动郡守,连忙说道。 拓跋洪阳摆摆手:“小事而已,我随口一提。樊副,咱聊点题外话,你们樊家如今有多少筑基大修士?” “算上我,总共九人。” 樊空烨不懂司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如实回答。 “哈哈,你樊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比我家的筑基都多。” 拓跋洪阳表面是夸赞、羡慕樊家,实际上是暗示樊家的风头超过了他家。 樊空烨听出其言外之意,谦虚恭维道:“司长说笑了,我家只是近些年运气好,才有这么多族人侥幸筑基。再说您的主家在府上,比我们家那是天上的云彩、高不可攀呐。” 拓跋洪阳在垣黎郡的家族,只是他自己的儿孙后辈,其本身来自镇南府金丹家族。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担任位高权重的伏魔司司长。 整个垣黎郡,郡守、伏魔司司长级别的大人物就这么几位,每一个都背景深厚。 拓跋洪阳没有接过这个话茬,对他家族的恭维他都听腻了。 “不仅是你们樊家,咱垣黎郡的筑基这些年真是越来越多喽。筑基大修士太多,不好管辖,容易徒生事端。” 他说的话很含蓄,但事实确实如此。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看法,其他几位山林监监长、都水监监长等也都有类似的想法,包括郡守。 “……” 樊空烨揣摩着拓跋洪阳话里的内容,若有所思,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 其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要针对薛家? 因为薛家最近在外界流传的那些消息? 恐怕没这么简单。 拓跋洪阳言尽于此,他不想说太多,只是给自己这副司长手下提个醒,让其和薛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引火烧身。 ———— 拓跋洪阳身为垣黎郡伏魔司的司长,身份地位极高。 位高权重,又当了司长多年,他能不知道薛家的那些事情? 前来伏魔司告状的人,岂止跪在衙门口的赵庆彬一人。 那些状告薛家的人,一部分被樊空烨拦下,也有一些消息传到拓跋洪阳耳中。 他只是没有刻意去调查和打听,否则薛家的事情他肯定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现在,他虽不知道薛家抓女娃炼丹的细节内容,但他知道薛家的手段和魔修无异。 这么多年,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过问薛家的事情。 水至清则无鱼。 他知道的暗地里的肮脏龌龊太多了,薛家的事情只是其中之一。 为了给樊空烨面子,只要薛家闹得不是太严重,他懒得管。 拓跋洪阳出身自镇南府的金丹家族,其眼界和普通人、乃至普通仙官有很大区别。 伏魔司的存在,是为了“除魔”,这没错。 但究其根本,目的并非保护某个普通人,而是为了维护朝廷秩序。 保护绝大部分的普通人,维持百姓们基本的生活秩序,朝廷才能稳定运转。 仙朝之下,阶层分明,一层压着一层。 普通百姓们能安全地活下去,才能种地劳作、生产资源,才能结婚生子。 庞大的人口基数,才能诞生一个个散修,以及修仙家族。 修仙家族占了灵地,就会种植灵植、炼丹、炼器等,产生各种修仙资源。以及将大量的占山税上交给朝廷。 那些仙山灵地每年上交的“占山税”,至少占据出产的灵植等资源收益的三成。 朝廷最上面,是乾元仙朝的皇室家族。他们什么也不用做,仅仅靠着秩序规则,就有享用不尽的修仙资源。 拓跋洪阳这个伏魔司司长,是朝廷的中间环节。 朝廷给他丰厚的待遇,各种奖励,私下里还有捞灵石的门道。 所以,他也是受到普通百姓供养的阶层。 身为朝廷中层仙官,他是管理麾下的“工具”,同样是既得利益阶层,所以他才会维护朝廷的统治。 话说回来,拓跋洪阳觉得云泽山薛家的所作所为不算残忍,毕竟更残忍的手段他都见过。 在他观念里,薛家抓人炼丹,本质上也是利用普通百姓的资源,和大多数修仙者的做法没有区别。 这种魔修手段,只要不是危害到底层的秩序,危害都不大。 伏魔司平时针对的那些魔修,都是没有背景的散修,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一双。 而薛家不一样,薛家是垣黎郡筑基家族的同一阶层,能炼制筑基丹。 拓跋洪阳之前不管薛家,直到最近外界流传了太多关于薛家的消息。 云泽山方圆几百里,都在传关于薛家培养魔修抓人的事情,以至于人人自危,尤其是家中有十岁左右女娃的,都寸步不离贴身守护、生怕被薛家抓走。 这影响到了底层的秩序,是拓跋洪阳不能忍受的。 单单这一点,薛家还不至于被处理。只是外界传言的问题,只要薛家隐忍蛰伏大几十年,人们迟早会遗忘。 薛家犯下的错在于,他们太高调了。 这种稳定产出筑基丹的手段,惹人羡慕,却只供给樊家和百里家族。 樊空烨的家族足足有九位筑基大修士,比拓跋洪阳家里的筑基大修士都多。在某种程度,这是一种“僭越”。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垣黎郡出产的筑基丹,也确实多了些。 他们的筑基丹,除了来自垣黎郡的四个炼丹家族,还有一部分来自朝廷的奖励。 拓跋洪阳不知道那些筑基家族怎么热衷于诞生那么多筑基大修士,有意义么? 他家里有金丹真人,所以他觉得再多的筑基,也抵不上一个金丹。那才是真正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关于薛家的“死活”,肯定不是拓跋洪阳一个人说了算。 涉及到一个传承了无数年的筑基炼丹家族,一个伏魔司司长决定不了,郡守、郡营大将、山林监监长等大佬都参与商议。 拓跋洪阳听几人的口气,知道薛家的命运堪忧,这才提醒樊空烨。 至于衙门口跪着的赵庆彬,只是伏魔司针对薛家展开调查的借口罢了。 以拓跋洪阳的手段,真看不惯的话不可能让赵庆彬跪在衙门口。 ———— 云泽山。 樊空烨离开伏魔司衙门后,径直飞来这里。 他飞到云泽山上空,神识扩散、笼罩方圆八里范围,朝着云泽峰降落。 神识查探之下,他发现薛凡谕、薛为伍、薛艺渺,还有筑基不久的薛万桥。 果然,四位筑基! 樊空烨来到云泽山,他是客人。按理来说不应用神识探查,这里是薛家的地盘,一旦用神识、能发现很多隐藏在暗中的“秘密”。 在别人家的地盘用神识,无异于当面打人的脸,是很挑衅、失礼的行为。 他降临到薛家的家族大殿门外,很快薛家四位筑基都到场了。 他们被神识扫过,连忙赶来了,个个黑着脸,神色很难看。 到别人家用神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敌人攻打上门了。 薛凡谕阴沉着脸,话里话外带着不满:“不知樊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只是,樊大人有什么急事,需要用神识召来我等?” 他身旁的薛为伍,作为薛家实力最强者,半年前突破瓶颈,达到筑基七层。比筑基八层的樊空烨只差一个小境界。 薛为伍心直口快,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他直说道:“樊司长,过分了吧?哪有到别人家里用神识的,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樊空烨本来就是带着不满来的:“一年前你们答应的筑基丹,现在也没给。又反悔了,想涨价?” 去年来到樊家的是樊空烨的亲孙子“樊星矢”。 樊家、百里家和薛家商议了几天时间,才拿出彼此满意的结果。 后来樊空烨听说,百里家顺利拿到了筑基丹,但薛家却还是拖着他们的筑基丹没给。 这让他很不高兴。 薛家先是拖延几年,商议好之后又拖延,想来是对三家之间的约定早就心生不满。 如今薛家有四个筑基,其中还有筑基后期的薛为伍。 实力提升,话语权也水涨船高,樊空烨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他很不爽。 薛凡谕听到樊空烨的质问,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家“主药”叛逃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说。说出去只能引人嘲笑,一个筑基家族竟然让练气的“主药”在眼皮子底下逃走。 这么可笑的事情,说了樊空烨有可能会当作他的借口。 于是薛凡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樊大人,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三千灵石就给你们一颗筑基丹。” 薛凡谕做出让步,上次商议好涨价到四千灵石,他愿意让出一千灵石,恢复成原价三千灵石。 “等多久?” “这……” 薛凡谕说不好,“梦魇”这件事实在超出他的预料。他家培养的下一个主药刚物色好人选,想要炼制成丹至少要二十年的培养。 “呵。” 樊空烨知道这是薛凡谕拖延的借口。 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出现裂隙。 对于薛家的筑基丹,樊空烨的需求其实没有那么大。他身为伏魔司副司长,有朝廷渠道得到筑基丹。 薛家的筑基丹只是来源之一。 因此,樊家才能有九个筑基大修士。他们樊家最近不缺筑基丹,樊空烨甚至还收藏了一颗筑基丹留待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用。 “还有件事,有个人跪在伏魔司衙门的门口,跪了十几天,要告你们的状。你们不管吗?” 樊空烨可以处理这种小事,但鉴于他和薛家最近关系不融洽,他不想为薛家办事。 “我听说了,我会想办法解决……” 薛凡谕提到这事,眼神深处闪过杀意。 那户人家只是个普通的大地主家庭,在薛凡谕眼中是地上的蚂蚁,一脚便可踩死。 先是那户人家的老头前来,被薛家的人杀了。之后其两个儿子又找来,被薛家一并杀害。 没想到那老头的孙子赵庆彬是个检测出灵根、踏上修仙路的散修。 赵庆彬没有来云泽山找薛家,而是去了郡衙伏魔司。 这对薛凡谕来说确实头疼。 如果赵庆彬没有跪在衙门口,薛凡谕早就派人将其解决了。他跪在那里寸步不离,这让薛家找不到机会动手。 “我听司长说,惊动了郡守大人。” 樊空烨念在他们家族之间延续了无数年的情谊,这才提醒薛凡谕。 什么? 薛凡谕浑身震颤,不可思议道:“拓跋司长说的?惊动了郡守大人?什么意思,拓跋司长什么想法,郡守大人什么含义?” 薛凡谕刚刚因为家族综合实力提升而带来的自信,在听到“郡守大人”四个字后心态崩了。 那些大人物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好好揣摩、胆战心惊。 “司长也没多说。我只是提醒你们低调点,别惹到那些人不高兴。” 樊空烨也只是推测,他没有多言。 (本章完) 第201章 筑基 第201章 筑基 樊空烨看在合作多年的情分上,前来提醒薛家。 顺便让薛家处理了伏魔司衙门外的赵庆彬,以免影响到他的名声。 之后他没有停留,告辞离开。 薛家的四位筑基都面色难看,万分烦恼。 薛凡谕罕见地露出担忧神色,之前哪怕丢了炼制筑基丹的“主药”他也不会如此焦虑。 “郡守大人”四个字就像一座山,压在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早知道去年炼制出的那颗筑基丹,先不给百里家,给樊家就好了。” 薛凡谕有些后悔。 去年先炼制出了一颗筑基丹,由于和百里家商议好的、且百里家先按照约定给了灵石和中品灵器,所以那颗筑基丹给了百里家。 筑基丹炼出来的时候,薛凡谕恰好得知梦魇叛逃之事。 他确实犹豫那颗筑基丹给谁,却是百里玺上门催促,那颗筑基丹便先给了百里家,以至于对樊家失约了。 樊家势力大,薛凡谕对樊家很看重。 反倒是百里家这些年势微,薛凡谕因此才对百里家提要求。 “家主,那个跪在伏魔司衙门口的散修怎么处理?” 薛为伍提到赵庆彬,气愤不已。 若不是赵庆彬在伏魔司闹事,也不至于惹恼了樊空烨。 薛凡谕眼神中闪过狠厉,吐出三个字:“灭满门!” “好!” 薛为伍正有此意。 敢给薛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活该被灭满门。 “那暗中诋毁我薛家之人,还没找到么?” 薛凡谕在意的不是赵庆彬一人,而是暗中到处传消息、说薛家是魔修势力的人。 这一年来,关于薛家的“流言蜚语”四处传播。 虽说这“流言蜚语”是事实,并非编纂的假话,但是给薛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对于这种情况,薛家不可能置之不理,薛凡谕派了不少人调查消息的源头。 他们查出来的结果,确实是有人刻意传播。 在相隔几百里的不同县城、不同区域,他们查到消息源头都是个五六十岁的地摊小贩,在街头摆摊卖一些自制的草鞋、草席之类的。 根据他人的描述,薛家确定那是同一个人。 且查不到此人的身份和来历,他就凭空出现,又突然失踪。 那人出现在哪里,很快关于薛家的消息就在哪里传开。 正是他的刻意传播,使得短短一年时间关于薛家的消息传遍了各地。 薛家找不到那人,但用血腥手段屠杀了很多添油加醋、背地里非议薛家的普通人。以至于普通人家听到薛家的消息也不敢乱传,私下里的议论都不敢。 “云泽山薛家”像是个禁忌话题,除非是关系特别密切的亲朋好友才敢在隐蔽的场合说起,其他人都不敢提及。 然而,偶尔还是会有像赵庆彬的爷爷那样的人真敢去云泽山找薛家讨说法。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薛家“解决”了。 薛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可以解决这些人。 以云泽山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只有薛家一个筑基家族,他家就是天,是土皇帝! ———— “找不到,那人狡猾得很,最近都没再出现。” 薛为伍说道。 其实那人不需要再出现,关于薛家的事迹很多人都听说了。 薛家因此还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罪责。 凡是云泽山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家中有女娃丢失的,都怪薛家。 以普通百姓生活的境况,各种拐卖女娃和意外事故很多,不全是薛家做的。 但薛家“魔修”的名号传出去,所以那些事情都怪到薛家身上。 “要我说,还是得找到梦魇才行。找到她,一切都解决了。” 薛为伍说着,看向薛艺渺,眼神中带着责备。 “我尽力了,真的找不到。” 薛艺渺无奈,确实是她的失误,但她尽力弥补了,确实找不到梦魇。 梦魇叛逃是去年,关于薛家的负面消息同样是去年开始在外界传播。 他们都猜测那件事和梦魇有关,毕竟梦魇就是薛家最大的秘密,救走梦魇的人知道薛家的事迹。 薛艺渺查到二十年前,金婆带回来的那批女娃是从桐古县附近抓的。 她派了很多人去桐古县以及周边几个县,甚至她自己也去过几次,可是都无功而返。 若是能找到梦魇就好了,暗中的麻烦都能一并解决。 “查,梦魇的下落要查,暗地传消息的人也要查!” 薛凡谕知道他们薛家的敌人不少,一个庞大的家族发展至今,得罪过的人太多了,有利益冲突的对手家族也很多。但给他带来这么大麻烦的,这是第一个。 “先解决了那个告状的人。” ———— 几天后。 垣黎郡伏魔司的衙门外,赵庆彬还在跪着。 他感觉自己这么做有效果,最近路过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多了些,还有人主动搭话,询问他有什么冤屈。 那些都是伏魔司的仙官,甚至有筑基大修士。 赵庆彬没有隐瞒,将自家的事情如实告知。 “彬子,彬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大叔骑着马赶来。 其形象与伏魔司来往的人群格格不入。 来往于伏魔司的人,不是修士就是厉害的武者,极少有普通人。 他隔着几百米远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来找赵庆彬。 “李叔?你怎么来了?” 赵庆彬疑惑,他认得此人:是住在他家附近的农户。 “彬子,你娘病重,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娘病重?怎么回事?” 赵庆彬一惊,连忙起身。他在这里伸张冤屈固然要紧,可他娘更重要。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你家最近事情太多,她突然就病倒了。你家里人请郎中也看不好,让唤你回去想办法哩。” “我这就回去。” 赵庆彬顾不得思考为何来传话的是个外人,施展轻身术,三两下跳跃便到几百米外。 传话的那人看了眼气派的伏魔司衙门,连忙转头,心里祈祷着:“勿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又过了几天。 有消息传出来:赵庆彬家的大宅院夜间失火,赵家几十口人连带丫鬟家丁全被烧死,没有活口。 ———— 百壑山。 徐家族人的生活区。 穿着丝绸华服的姑娘脸上带着面纱,遥望向远方几百米外的美妇人。 徐忠汐归家一年了,平时大部分时间是在百壑山灵地内修行《冥想练魂诀》,如今她神魂之力也达到练气极限。 前几天,她爷爷教给她一门筑基功法《仙农筑元功》。 这门筑基功法并不适用于她,因为她练气阶段修行的是《元煞功》,这是一门特殊的功法,并非五行体系的练气法门。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元煞功》又名《玉女元阴功》,是女性保持处子之身加上特殊体质,可以在没有修仙灵根的情况下吸纳灵气、踏上修仙之路。 她如何筑基,目前并无头绪。徐福贵教给她《仙农筑元功》是给她参考领悟用的。 几百米外的美妇人,正在打理宅院门前的园,其长相与徐忠汐有几分相似。 徐忠汐没有恢复记忆,但她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确认了那是她最亲近的人,像是心有灵犀。 那美妇人,正是徐忠汐的娘亲:傅智怡。 傅智怡中年丧夫,又失去小女儿,今年已经是六十岁了。 十来年前,傅智怡五十岁的时候已经很显衰老,是徐孝厚给了她一颗驻颜延寿灵丹,才让她保持容貌、延寿十年。 徐孝厚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他承诺一定会给她找回女儿。但他担心傅智怡活不到那时候,便在昆墟山坊市买了驻颜延寿丹。 “小汐。” 徐忠汐身后传来声音。 她转身看到徐福贵:“爷爷。” “回去吧,别被发现了。” “嗯。” 徐忠汐一阵失落,她回来至今没有和她娘相认,除了少数几人,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徐福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又心疼。 这一年来薛家从未放弃寻找她,她只能继续隐藏。在她修行的地下密室,徐福贵贴了隐藏气息用的符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她不被发现。 此外,徐福贵时不时就出去一趟,伪装身份传播薛家的事迹。 他伪装成小贩、行商、流民,甚至有次假装成乞丐,到处说薛家是魔修势力。 正因为有他给薛家制造麻烦,吸引了一部分薛家的注意力。 “这就是底蕴深厚的筑基家族呐,外界薛家的消息人尽皆知,郡衙还是没人去查薛家。” 徐福贵感慨道。 他想给薛家制造一点麻烦,毕竟薛家就是悬在徐家头顶上的剑,谁也不知道哪天他们会找上门。 可他做的这些,似乎毫无作用,反而害了很多无辜人的命。 ———— 徐孝厚的地下密室,他正在闭关突破筑基。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上,服用珍贵的二品灵丹“三合丹”,腰背挺直,接天引地式坐姿。 心神空灵,状态调整到最佳。 开始突破! 他运转《仙农筑元功》,丹田气海内灵气沸腾,在经脉之间快速运转。 他练气圆满,体内灵气早已满溢、再吸纳不下一丝。 神魂之力也到极限,却被困在泥丸宫内,像是阻隔了一层屏障、使得他再怎么冥想练魂也无法增强神魂之力。 三合丹的药力被他消化吸收。 轰~~! 庞大的浓郁灵气冲入他体内,强行冲击他的丹田气海。 “守住丹田,凝聚灵液,筑起灵台根基……” 他谨记突破筑基的要诀。 《仙农筑元功》在体内运转,比练气功法要复杂得多。 随着功法越来越熟练,灵气运转越来越快。 徐孝厚体表窍穴,竟弥漫出丝丝的稀薄雾气,正是他灵气满溢到通过窍穴逸散到体外。 尤其是他头顶上方,如同蒸腾的云雾般冒起“白烟”。 三合丹的效力真正发挥出来,徐孝厚感觉自己的神魂之力突破极限,感知更敏锐了。 丹田气海哪怕满溢了,依旧在尽力吸纳灵气。 “嗡~~” 徐孝厚脑海嗡鸣,他的神魂之力像是冲破了某种屏障,直接冲破泥丸宫,形成神魂之海,即“识海”。 他能内视到自己的识海,神魂之力化作神识,蔓延出体外。 哪怕他闭着眼,也能“看到”身旁的一切。 丹田气海内,无尽浓郁的灵气压缩到极致,雾气化液,终于凝聚成一滴灵液。 那灵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天降的琼浆玉液。 一滴灵液凝结后,一滴又一滴灵液迅速凝结。 原本溢满丹田气海的灵气,只凝聚出少许灵液,使得丹田内空空荡荡。 稀少的液态灵力,继续在经脉之间运转。 到了这一步,根据筑基功法、再次有了变化。 灵力所过之处,发生神奇的变化。 筋骨脉络变得更加坚韧,经脉被拓宽,全身骨骼被镀上一层闪耀的光泽。 五脏六腑被液态灵力滋养,像是重返年轻般更加有活力。 徐孝厚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生变化,这个变化持续了足足三天时间。 “这就是筑基么?” 他成功筑基,这种感觉很神奇,是生命层次的进化。 “筑基,筑起仙道根基,我最本质的生命力更加充盈。” 徐孝厚体会着筑基的变化,欣喜不已。 筑基和练气,是天壤之别。 只要有灵根,贫苦出身的散修靠着一门练气功法就能踏上练气修仙之路。 但筑基,这才是真正登堂入室,在修仙之路上有所成就的修仙者。 肉身的进化,寿命大限翻倍,神识……这些都是筑基才有的。 徐孝厚此时位于灵地内黑暗的地下密室。 但他发觉自己像是光源,在黑暗的环境下发出光芒,映照出自己的轮廓。 如同黑夜的萤火虫。 这是因为他刚筑基,还无法控制好自身的灵力。 等到他习惯了现在筑基的状态,就能控制自己收敛筑基的气息。 又仔细体悟半晌,能控制自身气息收敛后,他迫不及待向家人分享这个喜讯。 他走出地下密室,见徐福贵等人都在等他。 “爹,大哥,你们这是?” 他惊讶,难道大家都知道了? 徐福贵笑着问道:“三天前你这里忽然吸收了灵地内九成的灵气,大家都察觉到了。我就猜到你筑基成功,这是突破了吧。” “没错,我已筑基!” “太好了,咱徐家有筑基了!” “六子,突破筑基是什么感觉?” 徐孝牛这一年消耗了大量的灵石,之前徐孝厚收获的那些灵石资源都给他用,帮助他提升境界。 大量灵石加上一年苦修,还有魂气丹等灵丹辅助,使得他终于练气圆满。 身为朝廷仙官,他有朝廷渠道得到筑基功法。 只要有一颗筑基丹,或是三合丹,他也有筑基的希望。 但是他的悟性资质比徐孝厚差不少,想要筑基的话,只靠“三合丹”恐怕不行,得是筑基丹。 (本章完) 第202章 一言 第202章 一言 “筑基对比练气,宛若云泥之别。” 徐孝厚面对大哥的询问,发出这一句感叹。 在场几人皆是满脸羡慕。 “六叔,我记得你比我才大四岁吧,今年四十五。据说筑基仙人至少可活二百五十年…” 说话的是徐忠澈,他是【忠】字辈年纪最大的。 徐孝厚四十五岁,如此年纪的筑基大修士,前途一片光明。 “有六子在,可保咱家安稳发展两百年呐。” 徐福贵笑说道。 子生孙,孙生曾孙。 徐家发展到现在不过几十年,徐福贵的【礼】字辈曾孙就有二十来人。 曾孙中最大的徐礼甲今年十七,到了成婚的年龄。 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两百年后徐家的字辈都能传到十代以后了。 “不过,咱家有筑基之事都别声张,低调发展。更不可因为家中有筑基当靠山就为非作歹!” 徐福贵吩咐众人。 “是,爹。” “知道了,爷爷。” “……” 在场几人都知道徐家目前的情况,短短几十年诞生这么多练气修士、如今甚至有了筑基,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大麻烦。 除了徐家的五行桩功和灵根秘密,徐家现在还有徐忠汐。 薛家的势力之大,可不是徐孝厚晋升筑基就能对付的。 ———— 之后的几天。 徐孝厚将自己突破筑基的经验分享给徐孝牛和徐忠汐,二人皆是练气圆满,有突破筑基的一线希望。 此外,徐孝厚仔细研究自己突破筑基后的变化,将境界的提升转化为实力。 筑基并非终点,而是起点。 他只是刚突破筑基的筑基一层,仍需努力修行。 根据《仙农筑元功》,筑基一层到筑基三层,是灵力多寡的变化。 液态灵力是由大量的灵气凝结而成,因此想要增涨灵力的难度很高,比练气时期的提升要难得多。 练气期,尤其是练气初期,想要提升没那么难,少许灵石的灵气就足够了。 但是筑基期,需要的天地灵气和灵石是海量的。 哪怕有一阶灵地、二阶灵地的环境,也得耗费漫长的岁月来修行提升,还得辅以灵石和灵丹资源。 总之,筑基期每一层的提升都极其艰难。 能突破筑基的修士,哪怕是用了筑基丹辅助突破,其修仙资质都算是上等,没有庸才。 然而这些上等资质的修士,突破到筑基期之后,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能达到筑基三层,能修到筑基六层的都是少数。 至于筑基后期的筑基七层、八层、九层,每一层都是难以翻越的槛。 能修到筑基后期的,每一个都是天赋绝伦的天之骄子。 徐孝厚现在距离筑基后期还远得很,他考虑的是如何发挥筑基一层的战力。 修为提升到筑基,之前的武道手段就显得不够用了。 武道极限就是大宗师三层,相当于练气九层,那武道罡气对于筑基来说太弱了。 除了武道罡气,徐孝厚最强的手段是《飞剑术》。 他练的《飞剑术》虽说只是基础篇,但原理是通用的。 晋升筑基后,他灵气和神魂之力突破界限,灵气化为灵力,神魂之力化为神识。 以筑基期的灵力和神识驾驭飞剑,更加如臂指使。 徐孝厚发现,他操控翎纹飞剑的速度快了五成,控制飞剑的极限距离轻易达到一里远,恰好是他的神识范围。 灵力灌注飞剑内,飞剑威力提升了十倍! 突破之前,他操控飞剑已经能穿透上品金光符的金光护罩。 如今筑基,他估摸着哪怕是上品防御法器“青木甲盾”,也难以抵挡他控制飞剑的威力。 他有心想用青木甲盾试验自己的实力,但他舍不得损坏青木甲盾。 他们家资源匮乏,就算青木甲盾对于筑基期的他来说有些不够看了,但可以让给徐家其他人使用。 他的实力,被法器飞剑限制住了。 翎纹飞剑是上品法器,对于练气期来说是极好的法器飞剑。 但筑基期需要的是更高一阶的灵器。 灵器和法器一样,分为下品、中品、上品。 按照坊市常见的灵器和法器价格对比,下品灵器的价格,要比同样式的上品法器贵至少五倍。 翎纹飞剑价值约二百灵石,一口下品灵器飞剑至少要一千灵石。 ———— 夜晚。 徐孝厚在百壑山核心区的深林里练习飞剑。 翎纹飞剑的速度快到仿若在夜间看不见,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毫光,发出的声音微不可察。 徐孝厚有了神识,他甚至不用看,翎纹飞剑可以在他身后几百米外准确命中目标。 翎纹飞剑在空中突兀转折,来回穿梭,半晌之后返回徐孝厚面前、悬浮着。 他伸手,将翎纹飞剑拿回手中。 “飞剑术,在于灵活轻巧、悄然无声,在于距离远。若是正面作战尤其是近身,其威力一般。” 这是他对飞剑术的领悟。 随后他望向云泽山的方向,心中的那股怨恨挤压了一年多,还未消散。 这个仇,他什么时候才能报? 他和孟姣姣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孟姣姣是小汐的朋友,是救了小汐的人。还有他那刚刚萌发的男女之情,都随着孟姣姣的死而烟消云散。 这份感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深埋在心底。 同样隐藏起来的,还有对薛家的深深仇恨。 ———— 一段时间后。 垣黎城,郡守衙门。 这里是垣黎郡权力最核心的地方。 此时,空旷的衙门大殿里,几位垣黎郡最具有权势的大人物们齐聚一堂。 郡守聂廷钧高坐主位。 其他位置,坐着伏魔司司长、山林监监长、都水监监长、郡营大将等几位。 聂廷钧正襟端坐,面无表情。身为垣黎郡的郡守,他显得格外年轻。 不仅是表面上看起来年轻,而是他实际年龄确实很年轻。 在场的几位大人物,聂廷钧是岁数最小的。 五十岁,筑基圆满! 他来自镇南府金丹家族聂家,是一位妖孽天才。 他是三系真灵根,却展现出恐怖的功法悟性和远超其他人的修行速度。 真灵根之间,亦有差距。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他七岁时检测出灵根天赋,踏上修仙之路。二十岁,参加镇南府的仙官选拔,当时他刚刚筑基。 没错,二十岁的筑基境! 成为镇南府仙官后,他没有听从家族的安排选一个清闲、安全的仙官职位,而是加入伏魔司。 四十岁,他筑基九层! 凭借多到数不清的功绩,成为垣黎郡郡守。 到现在他五十岁,当郡守十年了,修为已至筑基圆满,再进一步是金丹真人。但这“一步”却是难以跨出去的。 聂廷钧的视线淡淡扫过在场几人,给他们造成无形的压力。 在场都是垣黎郡权势顶端的大人物,各个来历不凡。要么是垣黎郡传承最悠久、古老的筑基家族,底蕴深厚无比,要么是来自镇南府的金丹家族。 能坐在这个位置,个人的本事和家世背景缺一不可。 然而这几人,面对聂廷钧都有低一头的感觉。 他悠悠开口:“诸位,对云泽山薛家怎么看?” “……” 听到他的话,几人先是沉默,揣摩他的心思。这几位大人物消息灵通,就算之前不知道薛家的事情,最近薛家闹得沸沸扬扬,稍微打听便能知晓。 其中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更是早已知道聂廷钧打算对薛家动手。 “郡守大人,云泽山薛家最近在民间名声很不好啊,犯下不少罪责。” 有人说道。 听到此人的话,聂廷钧轻轻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 薛家在垣黎郡发展了几千年,和各修仙家族的联系错综复杂,难免有些交集。就算关系不是特别深厚,也总有些交情在。 当然,有交情就有“仇怨”。 垣黎郡四个筑基炼丹家族,同行就是冤家。 “薛家家大业大,族人众多。其中难免出现几个纨绔子弟,严重点的作奸犯科,实属正常。没必要因为个别族人就否定整个薛家嘛。” 此人是在帮薛家说话。 “我怎么听说薛家是抓人炼丹呢,这可不是个别族人能犯下的罪行。” “……” 聂廷钧听着他们的讨论,一言不发,陷入思索。 讨论薛家如何处置,重要的并非薛家的所做作为,而是几个大人各自的态度。 在这种场合,态度比事实重要。 至于事实如何,全看他们的一张嘴。但他们的“立场”和态度,证明了他们和薛家的关系。 半晌之后,众人的讨论沉寂下来,都看向聂廷钧。 郡守大人是什么想法,这才是众人最关心的。 聂廷钧看向拓跋洪阳:“拓跋司长,你怎么不说?” 在场的几人中,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是最该说话的,可他偏偏什么也没说。 “郡守大人,下官认为薛家的事情和外界传言的不符,根据下官的调查,其中真假都有,大部分都是假的,是有人杜撰陷害薛家。 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薛家某些族人凶残狠辣,残害凡人。 下官的建议是,对薛家略施惩处。” 拓跋洪阳斟酌了一番,最终才决定这么说。 聂廷钧又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忽然开口道:“说吧,薛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其实有人能猜到拓跋洪阳肯定是收了薛家的好处,才帮薛家说话的。 但没想到郡守聂廷钧竟然当场点破。 有人事不关己,暗自发笑,吃瓜看戏。 在场还有人同样拿了薛家的好处,刚才就帮薛家说了几句话。 “……” 拓跋洪阳一时无言以对,这未免太不顾及他的脸面了。 他愣了下,硬着头皮道:“郡守大人此话怎讲?我与薛家并无利益关系。” 事实上,他确实收了薛家的好处。 有樊空烨在中间牵线和求情,拓跋洪阳收了薛家一颗二品灵丹“龟年丹”,答应帮薛家在郡守大人面前说几句话。 为了平息这次事件,薛家下了血本。 薛家也是被逼无奈,他们知道普通人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几位大人们的态度。 不论如何,他们得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 ———— 聂廷钧并没有理会拓跋洪阳的辩解,他其实已经做出决定。 “薛家残害凡人,大肆杀戮,扰乱秩序。伏魔司联合郡营,围剿云泽山薛家。 筑基者,当场格杀。 练气后期,杀无赦。 练气中期、练气前期,逐出垣黎郡,禁止再回来。 普通族人,剥夺其姓氏。驱离云泽山,让他们自谋生路。” 这是聂廷钧对薛家的处理决定。 听到他的话,在场几人皆是惊讶,这是要灭了薛家啊! “郡守大人,薛家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此吧。就连炼气后期族人也得杀无赦?” 说话的是拓跋洪阳。 拓跋洪阳这么说,不仅是因为收了薛家的好处。 他收薛家龟年丹的时候就说过,只答应帮忙说几句话,不保证能改变什么。 之所以质疑聂廷钧,是因为这样的后果确实过于严重了,相当于将薛家除名灭族。 拓跋洪阳出身自金丹家族,是高高在上的修仙世家。在其眼中,薛家和他是同样的修仙家族,是同一阶层。 而凡人,是供养他们的底层。 拓跋洪阳当然更倾向于站在自己的同一阶层。 杀几个凡人而已,至于将薛家灭族? 薛家的筑基大修士,都要因此而死? 聂廷钧眼神冰冷:“拓跋司长,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 拓跋洪阳面对聂廷钧以地位压他,脸色难看。 要说怕,他其实不怕聂廷钧。因为在镇南府,他拓跋家族的势力比聂家的实力更大、更昌盛。 但是论个人,聂廷钧确实太厉害,比他厉害得多。 拓跋洪阳凭借家族势力才当了伏魔司司长,而聂廷钧是个人能力过于出色。 他深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爽,低头道:“下官不敢,谨遵郡守大人的决定。” “那就好。行动之前不得走漏消息,争取一网打尽。散了吧。” 聂廷钧说完,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来垣黎郡当了十年郡守,还没立下自己的威望。 这薛家属于撞上枪口,正好让他立威。 (本章完) 第203章 泄密 第203章 泄密 郡守聂廷钧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决定了筑基家族薛家的命运。 无数人的生死,无数人的人生轨迹,因为他的决策而改变。 事实上,聂廷钧并非草率决定,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垣黎郡这么多修仙世家,任何一个家族的人脉关系都是错综复杂。 根据他的调查,和薛家关系密切、有利益关系的家族并不多,最主要的是樊家和百里家。而在郡衙当仙官的樊空烨和百里玺,似乎并没有帮薛家的意思。 可见薛家的人缘关系并不好。 聂廷钧虽说是郡守,但他是从镇南府空降而来,根基浅薄。若是另一个在垣黎郡关系复杂、盟友众多的家族,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其次,薛家残害的主要是凡人,这触及到聂廷钧的底线。 聂廷钧知道那些修仙家族背地里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像薛家这样在普通人中引起恐慌、恶名远扬的却没有。 他以雷霆手段对付薛家,可以“杀鸡儆猴”,震慑垣黎郡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 再三,这是聂廷钧的一份功绩。 聂廷钧并非多么“高尚”,但他对自己的仙官职位很负责,既然当了郡守,就要担起郡守的职责。 来垣黎郡当郡守十年,他也算勤勉、办了一些实事。 剿灭薛家是他的第一次重大决策。 剿灭一个庞大的魔修势力,查抄到大量的修仙资源。等到薛家的海量修仙资源收缴到镇南府,绝对可以给聂廷钧记下一功。 有这么多益处,因此聂廷钧才做下决定。 ———— 十来天后。 云泽山风平浪静。 薛凡谕并不知道郡守大人已经决定了薛家的命运,他见外界并无事发生,以为度过了这次危机。 那个去伏魔司告状的赵庆彬,全家人都被“解决”了。 至于其他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再也无人谈论薛家的事情。 表面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薛凡谕还下了血本,给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以及另一位大人送了二阶灵丹“龟年丹”。 他虽然心疼灵丹,但觉得能让薛家度过危机、很值得。 薛家发展几千年,面临过的危机各种各样、多不胜数,这次的情况属于比较凶险的,稍微处理不好就会给薛家带来惨痛的损失。 此时,薛家的家族大殿,薛家四位筑基大修士齐聚。 “艺渺,梦魇的事情暂且算了,别调查了。” 薛凡谕做着各种安排。 最近几年的一系列事件,让薛凡谕认清了薛家的处境:依旧弱小,没什么值得骄傲。 “是,家主。” 薛艺渺应声。就算让她查,她也查不到。 “咱们家族最近两年闹出来的事情太多了,仅仅平息这些事情就浪费大量的人员和财力。我决定,云泽山封山! 我会安排人采购所需的物资,其余人不得离开云泽山,都在云泽山闭关修行。 都老老实实的沉下心,该炼丹的炼丹,该修功法的修功法,别有其他杂念。 至于培养筑基丹主药之事,二十年后再说。” 薛凡谕觉得就是因为薛家最近这些年略显张扬,不复以往的低调,才闹出这么多事情。 二十年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是一代人。 一代人之后,外界对薛家的印象会越来越淡。 再往后传两三代人,凡人之中就没几个知道薛家曾经的事情了。 “封山?” “我同意,都老老实实在咱们云泽山窝着,不准出去惹事。” “我也同意,咱云泽山什么都有,不需要外出。” 另外三位筑基都表示同意。 偌大的云泽山有山有水、种的有粮食,普通族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那些云泽山没有的资源,派人外出采买、或是让人送到云泽山就行。 就在这时,薛凡谕身上的一张传讯灵符亮起光芒。 “嗯?” 看到是这张传讯灵符,薛凡谕面色变了。 传讯灵符都是一对儿,且是有特殊印记的。当一个人身上有很多传讯灵符的时候,可以根据印记判断是谁传来的消息。 薛凡谕知道传来消息的是谁,因此脸色极其难看。 他以神识查看传讯灵符。灵符缓缓燃烧起来,在空中浮现几行字迹。 “什么?!” 他看完灵符上的内容,腾地站起身,满脸骇然。 “家主,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薛为伍、薛艺渺三人惊讶。 什么事情能将薛凡谕吓成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 薛凡谕呆愣在原地,失神一般嘴里嘟囔着“不可能”。 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消息,他以为薛家无事了,可突然传来郡守的决定,让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此严重的后果,他不能接受。 “家主!” 薛为伍一声厉喝,将薛凡谕震醒。 “假的,一定是假的。郡守大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将我薛家除名灭族呢?” 薛凡谕将传来的消息告诉三人:“我买通的伏魔司一位伏魔卫,让他在紧急情况下给我传信。他说,郡守大人要灭了咱们家族。 筑基和练气后期,杀无赦。练气中期和练气初期,逐出垣黎郡。普通族人剥夺姓氏,驱离云泽山自谋生路。 你们说这可能么,可能么?” “这!” “不可能,断然不可能!” 不仅是薛凡谕不信,另外三人都不信。 为了一些凡人,要灭了他们薛家? “这么做,对郡守大人有什么好处?” “樊家和百里家不护着我们吗?灭了我们,谁给他们炼筑基丹?” “……” 四人给他们薛家找着借口,可是说着说着都沉默了。 这么具体的消息,不像是耸人听闻来吓唬他们的。 “难道……” “家主,他有说是什么时候吗?” 薛艺渺心惊胆战地询问。 郡守的决定,是判了他们死刑啊。谁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境界越高,越是惜命,哪怕是筑基大修士也很怕死。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那伏魔卫说,郡守大人几天前就下令了,只不过对他们保密。 拓跋司长召集他们行动,直到出发前才告诉了他们目的地和郡守的命令,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 薛凡谕心脏狂跳不止。 根据情报,这次拓跋洪阳没有带队,而是派了一位副司长率领六位筑基境的伏魔卫前来。 樊空烨为了避嫌也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前来的是另一位副司长。 由于对付的是薛家,所以不仅有伏魔司前来,还有郡营! 伏魔司的强者多,郡营则是有大量的兵力,足以将薛家团团包围,一个炼气期族人也逃不出去。 以筑基大修士的速度,从垣黎城飞来云泽山,顶多费两三个时辰。 “该死的拓跋洪阳,收了咱家龟年丹,连个消息都不传!” 薛为伍喝骂道。 “家主,怎么办呐?” “先别慌。” 薛凡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实他早已心乱如麻。 此刻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那消息是假的,希望最后关头郡守大人能放过薛家。 “为伍,艺渺,你们分开查探云泽山周边,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是。” 筑基七层的薛为伍和筑基三层的薛艺渺,飞出云泽山,在周边查探。 很快二人回来,脸色都不好看。 “家主,外面有大量的练气修士,应当是郡营的郡兵。” “四面八方都有,正朝着咱云泽山包围而来。” 伏魔司的副司长和伏魔卫们还没到,但郡营早就派兵将云泽山包围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凡谕彻底绝望了,相信了情报的真实性。 “我薛家到底造了多大的罪孽,至于将我等赶尽杀绝?” 薛凡谕仰头感叹,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力。 他拿凡人炼丹,不过是想多炼制几颗筑基丹,给垣黎郡增添几个筑基大修士罢了。这是很大的罪? “和他们拼了!” 薛为伍知道必死,可他要给对方一点手段,让对方知道灭掉薛家是要遭到反噬的。 ———— “让族里练气后期的把所有资源带在身上,到时候一声令下,四散逃命。能逃几个是几个。” 面对薛家的灭亡,薛凡谕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们传承几千年的修仙世家,在他手上衰落了。 虽说郡守并没有对他们灭族,但这和灭族有什么区别? 普通族人被剥夺了姓氏,练气后期族人被判死刑,只剩下被驱逐出垣黎郡的练气中期和练气初期修士,他们肯定带不走薛家的资源。 没有修仙资源,没有顶尖强者,就连庞大基数的普通族人也没了姓氏,薛家从此销声匿迹。 “艺渺,万桥,咱家族的资源都带在你俩身上吧。” 薛凡谕是薛家的家主,是对方重点盯着的目标,不可能让他逃走。 还有薛为伍,他是薛家实力最强者,对方也会重点防备他。 只有实力稍弱的薛艺渺,刚突破、没怎么露过面的薛万侨有机会逃得一命。 “你们俩若是侥幸逃脱,别想着报仇,逃、逃得越远越好,逃出垣黎郡,改头换面,为咱薛家再立门户。” 薛凡谕做着最后的安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伏魔司的副司长带领伏魔卫快要赶到了。 而薛凡谕也安排好了一切:“为伍,咱俩先走,吸引对方注意力。艺渺、万桥,你二人等消息,一旦传讯灵符亮起立即发信号,全族趁乱逃离。” “家主,你们保重。” 面临生死,现场的气氛很凝重。但时间紧急,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道别抒情。 “走!” 薛凡谕和薛为伍朝着云泽山之外飞去。 ———— 邢吾名,郡营大将,筑基九层,是垣黎郡地位最高的大人物之一。 垣黎郡的郡营有大量的兵力,筑基境的副将有八位。 郡营的兵士,练气后期的修士有八百人,练气中期有三千人,练气初期有五千人。 还有数万的先天武者。 郡营的副将是仙官编制,至于这些普通的兵士,都是雇佣来的。 郡营和伏魔司面对的情况不同,伏魔司面对的是个体实力强大的魔修,因此没有底层的兵士,只有一个个境界高的伏魔卫。 而郡营,面对的是人数更多的情况。 比如此刻,郡兵需要解决的是薛家的练气修士和那些普通族人。 大量的练气修士和先天武者将云泽山包围,保证那些练气修士和普通族人难以逃脱。 薛凡谕和薛为伍二人刚飞出云泽山范围,就被邢吾名带着一位副将拦下。 这次行动邢吾名本来不打算来的,但拓跋洪阳说他不想来,于是邢吾名只能前来坐镇。 拓跋洪阳毕竟收了薛家的好处,他也是担心薛凡谕当面求情,他懒得面对,索性不来了。 “薛家家主,留步。二位这是去哪儿?” 邢吾名拦下薛凡谕。 “邢大人,我二人有点急事出门一趟。” 薛凡谕胡诌着。 “这恐怕不行,我奉命在此看守你们薛家,你们薛家之人不得离开。” 邢吾名并没有说出郡守的命令。 伏魔司的人还没到,他手下的强者数量不够。本来他和伏魔司商量好的,伏魔司派来的伏魔卫解决薛家的筑基大修士,邢吾名解决那些练气和普通族人。 他担心现在就给薛家下死刑,薛家临死反扑之下,造成大量的伤亡不说,还会趁乱逃出去很多人。 “哦?为什么不能离开?” 薛凡谕假装不知道。 邢吾名找了个借口:“听说你薛家和某个魔修事件有关,伏魔司会派人来调查,在此期间你们薛家的人最好不要离开,免得让魔修逃了。 薛家主你莫担心,等到伏魔司前来调查清楚就好。” 薛凡谕面色难看,等到伏魔司的人来了他们还有活路? 伏魔司来那么多筑基级别的伏魔卫,郡营还有这么多副将,还有筑基九层的邢大将。 薛凡谕给薛为伍使了个眼色,薛为伍心领神会,朝着一侧飞离。 与此同时,薛凡谕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离。 “嗯?” 邢吾名见二人如此果断,知道消息败露。 “找死!” 在他筑基九层的修为面前,二人逃得掉? 然而他意识到薛家族人,连忙下令:“所有人听令,不得让任何薛家人逃离!” 随后追向薛凡谕。 (本章完) 第204章 世家覆灭 第204章 世家覆灭 邢吾名的储物囊中飞出一柄重剑。 那重剑足有一丈长,剑身两尺宽,双刃锋锐,剑柄上盘绕着一条蛟龙。 “刷!” 重剑带着破空声径直飞向薛凡谕。由于速度极快,剑尖处如同燃烧起来似得亮起耀眼的金光。 邢吾名主修的功法是金系的《太虚御剑诀》,一门御剑功法。 御剑之法和徐家的《飞剑术》区别很大。 御剑法门御使的往往是尺寸很大的灵剑,攻势明显,杀伤力很大。 飞剑法门使用的往往是尺寸很小的飞剑,攻势隐蔽,杀伤力小。 薛凡谕见身后重剑追杀而来,二话不说给云泽山的薛艺渺灵符传讯,随后服下一颗二品灵丹“爆灵丹”。 爆灵丹,筑基大修士服用之后可大幅度提升实力,足以跨越一阶甚至两阶的差距对敌。 副作用是持续时间有限,且灵丹效力消退后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嗡~~” 薛凡谕感到丹田内的灵力暴涨、活跃地几乎沸腾起来。 无论是灵力的数量还是他调动灵力的速度都大幅度增加,实力瞬间攀升一大截。 “去!” 他回身甩出六颗拳头大小的圆球型珠子。 圆珠散发着光泽,三颗是金黄色,三颗是冷白色。 飞出去的同时“轰”地燃烧起来,在空中化作六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薛凡谕练的是自家传承的原版功法《阴阳离火功》,一阴一阳双重离火,威力莫测。 六团火球,都有三尺直径,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在空中打着转、相互盘旋着迎向邢吾名的重剑。 “嘭嘭嘭……” 邢吾名的重剑拥有一往无前的威势,将阻拦的火球撞得倒飞,依旧不偏不倚飞向薛凡谕。 “这!” 薛凡谕惊愕,没想到服用爆灵丹之后的他,在邢吾名面前依旧显得不堪一击。 他使用的灵器,那六颗火珠,是祖传的上品灵器,是薛家祖辈很久之前请百里家族打造的专属灵器,与《阴阳离火功》配合能发挥出莫大的威能。 然而他面对的,是筑基九层的郡营大将邢吾名。 邢吾名的重剑同样是上品灵器,加上其筑基九层的修为,哪怕薛凡谕服用爆灵丹也不可能和他抗衡。 薛凡谕没想着靠爆灵丹能战胜邢吾名,其本意只是拖延时间,给薛家族人争取一些逃走的机会。 ———— 云泽山。 薛艺渺和薛万侨在家主离开没多久就收到灵符传讯。 灵符内容只有一个字:逃! 二人知道薛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让大家走!” 他们提前给薛家的那些练气期族人说过了,因此一声令下,薛家族人朝着云泽山的四面八方逃窜。 身为炼丹家族,薛家的族人数量不算多。 有些修仙世家,靠着族人大量繁衍,以庞大的人口基数诞生出天赋优异的子嗣。 有些修仙世家,则是靠着精心培养,走“少生优生”的路子。 薛家的族人数量在筑基家族中不算多,他们有灵丹,也不缺少灵石资源,因此只要是有灵根的薛家族人,都会被家族培养。 薛家约有五六百练气族人,其中一半都是练气后期。 除了薛家族人,黑沼山上还有二百多练气后期的魔修,都是薛艺渺培养出来、能听从她的命令去卖命的手下。 一时间云泽山周边陷入混乱。 薛家的族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听从家中筑基大修士的命令四散逃离。 云泽山很大,二三十里的区域,到处都有薛家的人逃离。 郡兵的兵力只来了总数的一半,兵力没那么多,不足以将云泽山重重包围,难免有漏洞。 若是伏魔司的人来了,那些筑基境的伏魔卫肯定能将云泽山包围地严严实实。 可惜伏魔司的人还没到。 ———— 薛艺渺和薛万侨趁着外界乱起来之后,趁乱逃离。 薛艺渺安排一些练气后期族人吸引了郡兵注意力,自己和薛万侨从另一侧悄然离开。 “我在前,你在后。别动用神识,免得被察觉。 万一我被人阻拦、打起来,你趁机离开,别管我。” 薛艺渺对薛万侨说道。 她一把年纪了,没几年好活,就是成功逃走也没办法重建薛家。 而薛万侨年轻,且他是家族培养的炼丹师,身上有家族最重要的炼丹传承。只要能炼丹,他们想发展起来就不难。 “走!” 二人一前一后,飞离云泽山。 薛艺渺飞行的高度很高,二人隐没于云层之间穿行,能隐约察觉到下方薛家族人和郡兵的斗法波动。 二人距离云泽山越来越远。 薛艺渺心中激动,他们就要逃离云泽山了! 从此以后远离垣黎郡,隐姓埋名,谁知道她是谁?薛家还有重新崛起的希望。 突然间,一道神识扫过薛艺渺。 她暗道糟糕,被发现了。 ———— “呦呵,运气这么好,竟让我逮到一条大鱼。” 郡营副将,筑基五层的严弈谨,拦在薛艺渺面前。 他刚收到邢吾名的灵符传讯,说是消息泄露、薛家族人突围逃离,薛家家主薛凡谕已经被当场斩杀,另一人薛为伍正在被追杀。 邢吾名让他防备薛家的另外两个筑基趁机逃离。 云泽山周边乱成一团,郡兵在到处抓捕薛家四散奔逃的族人。 严弈谨却是没有理会那些练气期的薛家族人,躲藏在暗中,以神识搜寻薛家的筑基族人。 薛家还剩下的两个筑基,一个筑基三层,一个刚刚筑基。 这二人对筑基五层的严弈谨都没有威胁。 薛艺渺看到严弈谨,二话不说吞服爆灵丹。 “爆灵丹”对境界越低的筑基大修士,效力越明显。 薛艺渺才筑基三层,服用爆灵丹之后气息暴涨,超越了筑基初期的极限,达到筑基中期。 “什么丹?” 严弈谨惊讶,心中升起几分警惕。对方毕竟是炼丹家族的人,身上保不准会有什么手段。 他表面上比对方境界高不少,但一个筑基大修士的临死反扑,让他不敢小觑。 他向后飞、与薛艺渺保持距离,同时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 他专修《两仪剑指诀》,适合远距离对敌。 食指商阳穴、中指中冲穴灵力迸发,在空中形成一道一尺长的白芒剑气。 那剑气薄如蝉翼、锋锐如针,能激射几千米远,在空中一闪而过、快若光线。 咻! 白芒直飞向薛艺渺的下腹丹田。 薛艺渺没有和严弈谨纠缠,她还抱有一丝逃生的希望,一边躲闪一边径直朝着远处飞去。 然而刚躲过一道剑气,紧接着又一道剑气飞来。 以严弈谨《两仪剑指诀》发射剑气的速度,薛艺渺不可能通过速度躲过。 紧急之下她使用自己的防御灵器,一面三角形的盾牌。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这是中品防御灵器。 薛艺渺虽然才筑基三层,但她是薛家的人,又和百里家族合作多年,不缺灵器。 “铿!” 严弈谨的白芒剑气命中防御灵器,化作灵力溃散。 “中品灵器?” 严弈谨惊讶,不禁暗骂:“这些世家族人,真是什么都不缺呐。” 他是没有家族背景的筑基修仙者,在他筑基三层的时候断然买不起中品灵器。 “我倒要看看你能挡住多久。” 他原本只是右手攻击,此刻抬起左手。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兵器”。 咻咻咻…… 接连不断的白芒剑气,从双手剑指中不断发射,连绵不绝。 薛艺渺面对连绵不绝的攻势,疲于应对。虽说她服用了爆灵丹,但想要凭此战胜一个真正的筑基五层大修士,几乎不可能。 她的《炽阳离火功》,其施法距离比较近,甚至伤不到远处的严弈谨。 她也不可能逃走,因为严弈谨的攻击几乎封死了她离开的路线,将她牢牢困在原地“防守挨打”。 “散!” 她忽的见对方两道剑气飞来,一道目标是她的脑袋,一道目标是她的膝盖。 以她灵器盾牌的防御范围,不可能同时挡下。 只见她的灵器盾牌突然分散开,由一块分散成四块大小形状相同的三角形。 一面大的三角形盾牌,分成了四块小的三角形盾牌。 四块小盾牌悬浮在她周身,环绕防御。 她的中品防御灵器,名曰“四合火灵盾”,可一分为四。 “呦?有意思。” 严弈谨的神情没有太大波动,他见过的灵器不少,各种各样的都有,如此能组合、分散的灵器不算罕见。 他也不急于击杀薛艺渺。 他知道薛艺渺服用的是爆灵丹,只要拖着她一段时间,等到她灵丹的药力消散,她就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 然而就在这时,严弈谨忽然看到另一边。 “还有人?是薛家另一个筑基?” 他的神识发现有另一个陌生的筑基气息飞过,且是个筑基一层的。 出现在云泽山附近,筑基一层,只有薛家那个筑基了。 “这!” 严弈谨既不想放过眼前的薛艺渺,又想去追薛万侨。 这都是难得的赚功劳的机会啊。 且二人是筑基大修士,又是逃离家族,身上肯定带了大量资源。 “没时间和你耗了,死吧!” 严弈谨不再留手,双手剑指连发剑气,不顾及丹田内灵力的消耗。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薛艺渺身边有“四合火灵盾”的全方位防护,恰好能挡下他所有的剑气。 那“四合火灵盾”,一分为四,单论一个的防御力肯定不足,但是刚好防御严弈谨的白芒剑气这类攻速极快、攻击力却不足的攻击。 不消片刻,严弈谨就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他的《两仪剑指诀》,以灵力激发剑气,可以短时间发射凶猛的火力,但是消耗同样巨大。 而他对面,薛艺渺再服用一颗二品灵力丹,补充消耗的灵力。 灵力丹不仅可以补充灵力,还能延长爆灵丹的持续时间。 对于筑基境来说珍贵的二品灵丹,薛艺渺身上却是有不少,这就是炼丹家族的底蕴。 薛艺渺见严弈谨的攻势稍缓,找到机会再次逃离。 “休走!” 严弈谨连忙追杀,一边激射剑气。 二人一追一逃。 严弈谨的灵力在攻击中急速消耗,与之对应的是薛艺渺爆灵丹的时间即将到了。 却见薛艺渺忽然折身而回,一团足有丈许直径的硕大火球形成,飞向严弈谨。 她刚才一直防守,没找到机会进攻,终于趁着严弈谨心急追杀、忘了保持距离的情况下杀了个回马枪。 “嗯?” 严弈谨看着大火球在视线中迅速放大,连忙停下,差点一头撞上去。 两发剑指激射,却见剑气穿透火球,并没有将其引爆或是摧毁。 他闪身躲避,那火球体积庞大,速度却是不快。 火球在严弈谨身旁飞过,却突然“轰”得爆开,瞬间膨胀成直径十丈的巨大火球将其淹没。 “呼~~” 严弈谨从冲天火光中飞出来,他以灵力挡下了刚才的火焰,只是身上发烫,脸色通红。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至于伤到他。 他再次追击,眼看着薛艺渺身上的气息迅速衰弱,显然是爆灵丹的效力到时间了。 却见薛艺渺在最后关头掏出一张灵符。 灵符化作一道光飞向严弈谨。 “轰——!” 灵符在空中化作一道岩浆火柱,冲向严弈谨。 这是薛艺渺收藏了许久的二阶灵符:火浆符。 严弈谨情急之下也取出一张不舍得用的二阶灵符,对薛艺渺使用。 他之前对付靑丘山蓝家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珍贵的二阶灵符。那二阶灵符在蓝家都是珍品,用一张少一张,他平时舍不得用。 燃烧着火焰的岩浆将严弈谨笼罩淹没。 那二阶灵符火浆符本就威力极大,在修行火系功法的薛艺渺手中威力倍增。 ———— 另一边。 云泽山附近陷入平静,混乱逐渐平息。 “所有人不得反抗,违者杀无赦!” 有邢吾名和筑基境的郡营副将在,那些练气期的薛家族人翻不起浪。 只有极个别的练气后期族人侥幸趁乱逃脱。 那些不能御气飞行的练气中期、练气前期,不可能逃脱郡兵的包围。 薛家数万族人聚集起来,接受对他们的处理。 “所有人,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练气期薛家族人,逐出垣黎郡,永生不得踏入垣黎郡范围。” 那些练气期族人身上的修仙资源,全部被没收,然后被郡兵押送着离开。 还有薛家大量的普通人。 他们同样带不走任何修仙资源,只能带着少许银子,被剥夺姓氏,逐出云泽山。 这还不算最终结果,他们这些普通族人,会被发配到垣黎郡的各个普通县城,被打散分布,不会让他们有联合起来的机会。 伏魔司的人则是姗姗来迟,他们无疑要承担责任了。 (本章完) 第205章 悬赏 第205章 悬赏 伏魔司带队之人是二位副司长之一的靳魁元。 筑基八层的他率领六位筑基境伏魔卫到达云泽山时,这里的混乱已经结束,尘埃落定。 靳魁元还不晓得发生什么,疑惑道:“邢大将,不是说好一起行动,怎的不等我来?” 邢吾名虽然当场斩杀薛凡谕和薛为伍,但他根据手下传来的消息,并未发现薛家另外两位筑基,还让薛家逃走了二三十个练气后期族人。 原本十拿九稳的行动,莫名走漏了消息,这让他十分恼火。 “你问我?我郡营调集这么多人守在云泽山附近都没有走漏风声,偏偏你们来的时候薛家发现了异常,不顾我的劝说,以命相搏四散逃离。 不是你们的人暗传消息,还能是谁?” 邢吾名的话带着质问,视线扫过靳魁元以及其他六位伏魔卫。 他的怀疑很有道理。 “暗传消息?” 靳魁元眉头皱起,同样视线扫过六位伏魔卫手下。 直到他们出发前,司长拓跋洪阳才给他们下达命令。 紧接着薛家就收到了消息? 如此看来内鬼就在他们这些人中。 传递消息很简单,只要暗中使用一张传讯灵符即可,因此想调查出来这个“内鬼”并不容易。 抓不出这个人,责任只能是伏魔司全部成员背负了。 “邢大将,那战况如何?” 靳魁元暗道情况别太糟糕,否则他们这几个人要挨罚了。 “薛家家主薛凡谕,还有境界最高的薛为伍,被我当场格杀。但还有薛艺渺、薛万侨去向不明,那薛万侨是薛家新晋升的筑基,炼丹师。 薛艺渺则是在薛家负责培养魔修,抓凡人培养成药材炼丹……” 这些情报是邢吾名将薛家一位重要的练气后期族人搜魂后得知。 四位筑基,逃了两个? 还逃走了一些练气后期的族人? 靳魁元得知结果,心里思虑着回去后怎么向拓跋洪阳解释。 “后续怎么抓人,你们伏魔司向郡守大人解释吧。我先安排云泽山的事宜。” 邢吾名说完,不再理会靳魁元等人。他毕竟不是靳魁元的上司,轮不到他教训这些人。 那些薛家族人逃走的责任他肯定会向郡守大人说清楚。 之后,邢吾名派麾下的郡兵看管云泽山、收集资源。 云泽山作为二阶灵山,种植着无数的灵植。这些灵植需要采摘的采摘,不需要采摘的留存下来。 还有那些薛家族人留下来的灵石、灵丹,以及练气后期族人的一个个储物囊,大量的资源等待邢吾名处理。 这些资源肯定不能被任何人私藏,都要收归朝廷。 邢吾名以及他麾下立下功劳的郡兵,该奖励的奖励、该赏赐的赏赐。此战的战利品却是和他们无关,这是两码事。 ———— “严副将呢?怎么还没来?” 邢吾名的面前是两位郡营副将,没看到严弈谨。 他这次前来率领了三位副将,却在薛家拼死逃离后就没再看到严弈谨。 “大将军,我没见到他。” “我也没见他,不知道他在何处。” 就在这时,严弈谨从远处匆忙飞来。 “大将军~~末将来迟了。” 他赶来后,从身上掏出几个储物囊:“我之前追杀几个薛家族人,有两人过于狡猾,差点在我面前逃脱,我追的远了些,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这是战利品,上交。” 邢吾名收起储物囊,上下打量严弈谨,心中略有疑惑:“你见到薛家另外两个筑基没?” “没有。” 严弈谨摇头。 邢吾名没有追问,给三位副将分配任务。 “严副将,你率领率下郡兵镇守云泽山南面的八百亩药草田。那药草田中的每一株药草都登记在册,你严加看管麾下兵士,禁止监守自盗,违者重罚。” “是!” 严弈谨应声。 等到邢吾名离开,严弈谨带着麾下的兵士驻守在云泽山的药草田,心中则是思虑着那逃走的薛艺渺。 他身为郡营副将,这次行动虽然有功劳,但肯定远远比不上薛艺渺身上携带的资源。 他并未以雷霆手段击杀薛艺渺,而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是有另外的心思:他想自己暗地里击杀薛艺渺,抢走她身上的所有资源。 毕竟诛杀薛家的筑基大修士是伏魔司的任务,薛艺渺逃走、背锅的是伏魔司,责任不可能降临在严弈谨身上。 “蓝家那二阶灵符,希望有用。” 严弈谨在关键时刻,使用的是二阶灵符“万里追踪符”。 万里追踪符锁定了薛艺渺,他随时可以根据符箓的定位对其追杀。 “那家伙的手段确实不俗,我差点吃了亏。” 最后关头薛艺渺使用的火浆符箓,确实给严弈谨造成了大麻烦。他差点受伤,索性将计就计放走了薛艺渺。 不过薛艺渺状态极差,有服用爆灵丹的副作用,也有严弈谨造成的伤势。 伏魔司肯定还会对她进行追杀,以她的状态逃不出垣黎郡。 ———— 拓跋洪阳此时正在垣黎城的伏魔司衙门。 他遥望向云泽山的方向:“靳魁元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吧。” 延续了数千年的筑基修仙世家,因为郡守大人的几句话,一朝覆灭。 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哪个家族崛起、哪个家族衰落。 他对此倒是见怪不怪,这种事情在修仙的圈子里属于常见情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起起伏伏才是常态。 “聂廷钧这是杀鸡儆猴啊,震慑那些和魔修有关的家族。 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针对哪个家族? 是整治那几个山林监家族的损公肥私,还是都水监几个家族的贪墨问题?” 拓跋洪阳思索着。 以他的家世背景,倒是不怕聂廷钧的针对。 这时候,他收到副司长靳魁元的灵符传讯。 靳魁元将云泽山发生的情况告知了他。 “什么?!” 拓跋洪阳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是他的手下把消息透露给了薛家,让薛家的两个筑基逃走了。 “愚蠢,愚蠢至极!”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郡守聂廷钧下的命令,禁止泄密。 拓跋洪阳收了薛家的二品灵丹龟年丹,还有樊空烨的交情在,即使如此也不敢给薛家透露一丝消息,他麾下哪个伏魔卫这么蠢、敢违逆聂廷钧? 这不是打郡守大人的脸? 拓跋洪阳暗道糟糕,如今只有尽快抓到薛家逃走的那些族人,才能弥补他们的罪过。至于他麾下被收买的“内鬼”,以后再查,当务之急是抓人。 以筑基大修士的速度,一旦全速逃离,逃出垣黎郡用不了几个时辰。 时间紧迫,他没有丝毫时间浪费。 “只能发布悬赏了!” 他能想到的办法是立即发布悬赏缉杀令,让各地的仙官、散修们都行动起来,帮忙找人。 他以郡衙伏魔司的名义发布悬赏缉杀令,缉杀对象是薛家族人,尤其是筑基境的薛艺渺、薛万侨。 若是能击杀二人,或是能助伏魔司击杀二人,可得到一颗筑基丹! 若是薛家其他的练气期族人,同样有丰厚的奖励。 这一则悬赏缉杀令,以灵符传讯,瞬间传遍了整个垣黎郡的七十一县城。 不仅是各县城的县衙收到这则悬赏令,还有一些修仙家族也收到信息。 比如昆墟山宁家这样的筑基修仙家族。 悬赏令一出,瞬间轰动整个垣黎郡。 其带来的震动,不仅是对薛家族人的缉杀,最重要的是附加消息:云泽山薛家抓凡人炼丹,大肆屠杀凡人,被郡守大人定为“魔修势力”、将其灭族除名。 ———— 桐古县县城。 豪华的酒庄里张灯结彩,正在举办一场婚礼。 婚礼的新郎是一位九十岁的“老者”,却神采熠熠、看不出年迈衰老之相,只是发稍的几缕白发显现出其年纪。 他是桐古县县令,姜皓! 姜皓迎娶的新娘是位貌美的姑娘,名叫李淑娥,四系灵根的散修。 李淑娥看起来二十岁出头,其实她四十多岁了,只是练气三层的修仙者身份使得她看起来如此年轻。 能来参加姜皓婚礼的,都是桐古县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裴万昌虽然和姜皓的关系没有那么融洽,可这么大好的日子也到场祝贺。 伏魔司司长徐孝牛当然也在。 姜皓的结发妻子吕金兰早已过世,是那场针对吕家的行动中被裴家的人杀的。当时吕金兰年岁已经不小,活不了几年了,可姜皓还是默许裴家的人将其杀了。 总之,姜皓当时没有放过吕家任何人,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女。 姜皓要发展自己的家族,可他姜家刚刚建立,人员太少,修仙者更是只有一儿一女。 他早就想过续弦再娶,可他是个三系真灵根的仙官县令,娶个普通女人太不值当,必须得娶个有灵根的女散修。 女散修数量稀少,一旦出现也会被各大修仙家族争抢。 姜皓好不容易才遇到李淑娥,一番接触之后,他凭借自身条件和李淑娥谈成了。 别看姜皓家世不怎么样,可他姜家独占一阶灵地苍梧山,他又是家主,自身练气圆满,有一线筑基的希望。 李淑娥想着嫁给他,在家里的地位很高。 以他们二人的情况,一个三系真灵根,一个四系杂灵根,后代有灵根的概率很高。 姜皓满脸带笑,和李淑娥给到场的客人们敬酒。他很高兴,如此年纪娶到年轻漂亮的女散修,接下来几年得抓紧时间、趁着他这年龄还能生孩子。 别看他九十岁了,对练气修士来说还不算年迈,还能生。 在场众人纷纷道喜。 唯一脸色难看,很不高兴的是他女儿姜婷。 姜婷原名吕玄婷,被改了姓,以前她在吕家备受宠爱,对吕家有感情。 反倒是她龙凤胎的哥哥姜辰,对吕家没什么感情。 婚宴进行到一半。 在县衙值班的官差匆忙赶来,带来传讯灵符:“县令大人,郡衙传来急讯!” “哦?” 姜皓虽然不满有人打断自己的婚宴,但毕竟是郡衙的急讯,他不敢耽搁,连忙查看传讯灵符。 查看之后,他惊讶道:“悬赏筑基丹?!” 他现在正是练气圆满,苦于没有筑基丹,因此才困在瓶颈。 以他九十岁的年纪,正是突破筑基的最后机会。 等到他年龄过了百岁,突破筑基的可能性会逐年下降,越来越低。 “不是什么大事,咱们继续、继续哈……” 姜皓继续进行婚宴,可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婚宴上了。 等到婚宴匆忙结束,姜皓召集参加婚宴的另外三位仙官。正好三人都在,倒是省事了。 “裴县督,还有徐司长,你们三人随我来,有要事告知你等。” 他将三人带至一处房间。 “刚才郡衙伏魔司传来的急讯,令我传遍全县城,至少仙官和散修们得全部知道。我先告诉你们,之后再张贴布告、通知全县。 郡衙伏魔司说,云泽山薛家……” 姜皓对于云泽山薛家的了解仅限于传闻,知道的不多。 而徐孝牛听到这些事,大为震惊,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徐家来说太重要了! 别人不清楚,可他心里清楚得很,知道薛家背地里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而薛家在外界的那些负面消息,都是徐福贵做的。 “郡衙伏魔司让咱们尽力搜寻,哪怕能提供一点线索也能得到功劳。事情刚发生不久,那薛家族人正在暗中逃离,事不宜迟,咱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大机缘。” 对于筑基丹,谁不向往? 就算抓不到薛家那两个筑基族人,发现薛家的练气后期族人同样有赏赐。 姜皓是练气圆满,裴万昌同样是练气圆满。 他们都急需一颗筑基丹,尝试突破筑基境。一旦筑基,他们的地位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堪称鱼跃龙门、逆天改命。 徐孝牛则是有别的想法。 他得知消息后连忙告别,返回百壑山,迫不及待将薛家覆灭的好消息告知家人。 ———— 百壑山。 徐孝牛以快速的速度飞回来。 “爹,六子!” 他先是被筑基境的徐孝厚发现。 “大哥,怎么了,这么着急?” 徐孝厚疑惑。 (本章完) 第206章 根源 第206章 根源 “好消息!薛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徐孝牛神情激动:“爹呢?还有忠澈、忠淮和小汐,我要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爹在宅子里陪娘,我去唤他。” 徐孝厚去唤他爹,徐孝牛去通知其他人。 众人在百壑山核心区的地窟密室汇合。 当着大家的面,徐孝牛说出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刚来自郡衙的消息,云泽山薛家,被灭族了!” 薛家,被灭族了?! “什么?” “怎么回事?” “大哥,真的吗?” “……” 对于徐家来说,这是值得大肆庆贺的好事。薛家对他们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说不定什么时候薛家就发现了徐忠汐,对徐家造成灾难。 但,势力庞大的薛家被灭族? 这个消息过于匪夷所思,让大家产生在做梦的幻觉。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可此事千真万确……” 之后徐孝牛将自己参加姜皓婚宴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来自郡衙急讯的内容。 “好、好,太好了!” 徐孝厚本以为自己的仇没机会报了,他每当想到恶贯满盈、害人无数的薛家能逍遥自在地活着就心里难受。 没想到转眼之间,薛家烟消云散。 “真是恶有恶报,苍天有眼呐!”忠澈双手合十,朝着上天虚空跪拜。 “小汐终于不用藏起来了。我娘前几天还念叨起小汐来着。” 忠淮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娘傅智怡经常挂念小汐,让他心疼不已。 “咱垣黎郡的郡守挺好,没有纵容薛家。” 徐福贵将薛家的罪行传遍了各地,他说的那么具体,只要郡衙调查薛家、肯定能查清楚。 这么长时间,郡衙什么行动都没有,徐福贵以为郡衙会包庇薛家。 却是突然之间雷霆一击,将薛家彻底覆灭。 与此同时,徐福贵感受到“郡守大人”的权势。一朝之间,传承数千年的筑基家族覆灭,从垣黎郡消失。 “对了,那悬赏之事,你们不要参与。 薛家已经覆灭,逃走的个别族人肯定想办法逃去垣黎郡之外,不敢再露面,对咱家的威胁没了。 咱们安稳发展,没必要为了悬赏去冒险。” 徐福贵提醒几人。 逃走的那些薛家族人,和他们没关系。 “好。” “知道了,爹。” 其他人了解徐福贵的性子,他一向求稳,不会为了悬赏之类的让大家冒险。 ———— 百壑山的居住区。 傅智怡一个人住在一栋环境幽静的宅院。 她住在这里衣食无忧,有丫鬟伺侯,每天的生活就是种草养。 前些年她还帮忙带孙子礼渊,这几年礼渊年岁大了些,不经常来她这儿。 偶尔忠澈和忠淮会来看望她。 她服用过徐孝厚给她的驻颜延寿丹,六十岁的年纪依旧是美妇人模样,让徐家的那些媳妇儿们好生羡慕。 目前徐家除了老夫人冯佳珍,只有她服用过驻颜丹。 此时,傅智怡正百无聊赖地和徐家雇佣的嬷嬷闲聊:“我家大儿子四十出头了,还未婚配,不知道每天在忙些什么。你要是知道哪家有合适的姑娘,给我介绍着。” “夫人呐,咱家忠澈一表人才的,再加上咱徐家的势力,不愁找,只怕是找不下配得上的。” “这话说的,我们不挑,人好就行。” 傅智怡目前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徐忠澈的婚事。 除此之外,她心底挂念着她失踪的小女儿。但她小女儿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到今年已经二十一年了。 这段时间,她总感觉她女儿还活着,那是心有灵犀的直觉。 就在这时,忠澈和忠淮从远处走来。 “娘~~!” 二人远远喊道。 在二人的身后,跟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忠澈,忠淮,你们怎么来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傅智怡疑惑,往往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两个儿子才一起过来。 “娘,今天是个大日子。你看看这是谁?” 二人让开身位,让身后的徐忠汐走上前。 徐忠汐上前几步,摘下面纱,露出俏丽的容颜,轻声唤了一声:“娘。” “……” 傅智怡看到她,愣在原地,许久之后回过神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揉着自己的眼睛。 “小汐,是你么小汐?!” 她激动地浑身颤抖,紧紧抓住徐忠汐的手。 这触感,无比真实。 “娘,是我。” “你回来啦?” 傅智怡的声音带着颤音,激动地溢出两滴泪水:“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娘可担心你了。你吃饭没,饿了没?娘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桂甜糕……” 徐忠汐还未恢复过去的记忆,但她能感受到她娘对她的深厚感情。 那是世间没有任何感情能代替的娘亲对子女的爱。 半晌之后,徐家众人都听说了徐忠汐回来的消息。 之前就连徐孝云、徐孝安都不知道徐忠汐的情况,得知她回来,赶来看望她。 徐孝云和徐孝安,由于二人没有练出灵根,并非修仙者,因此徐福贵没有让他们知道那么多“秘密”。 以他们的情况,知道的太多没好处。 ———— 深夜,二人正隐蔽地贴地飞行。 一人是薛艺渺,另一人是薛家练气九层的族人“薛长卿”。 白天的时候,薛艺渺用尽手段从严弈谨面前逃生,之后隐藏在距离云泽山二百多里的牛头山。 她担心被发现,收敛了全身气息躲藏。 薛长卿也是侥幸逃生的薛家族人之一,碰到薛艺渺后二人汇合在一起。 他们白天不敢出现,等到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离开了牛头山。 最开始他们甚至不敢飞行,靠着一双腿在荒野中走了半个夜晚,距离云泽山又远了些才敢飞行。 他们贴着地面飞,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以免发出声响惊动他人。 “族老,咱们现在去哪儿?” 薛长卿询问薛艺渺。 二人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一味朝着远离云泽山的方向飞。 伏魔司的人肯定到处在找他们,他们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尤其是垣黎郡的边境,有很多人在守着他们,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因此更加谨慎。 “……” 薛艺渺沉默不言,她也不知道去哪儿。 片刻之后,她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只要避过这阵风头,就有逃出去的机会。” 垣黎郡很大,只要她找到一处安全的藏身之地,藏个一年半载,伏魔司就会放松警惕。 “前面的方向,是桐古县吧。” 薛艺渺忽然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桐古县的方向。 “是,族老。大概还有三四百里就到桐古县。” “走,先去桐古县!” 对于桐古县,薛艺渺记忆深刻。 一年前,梦魇刚从薛家叛逃的那段时间,薛艺渺查到梦魇来自桐古县,于是在桐古县搜查了很久。 “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背叛家族,我家族秘密不会这么容易泄露出去。” 薛艺渺暗道。 他们薛家最近一年来遇到的麻烦事,梦魇是这一切灾祸的“根源”。 天快亮的时候,二人赶到桐古县。 “寻个地方躲藏,等到晚上再赶路。” 他们晚上趁着天黑更方便赶路,白天容易被发现。 薛艺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来到桐古县,或许是对梦魇的怨恨使得她对这里念念不忘。 二人在桐古县之外寻找到一处荒山,躲在山林深处的山洞里。 白天过去。 夜幕降临。 薛艺渺和薛长卿思考着接下来的目的地。 “族老,要不咱们就躲在这里吧。伏魔司那些人正在到处找我们,我怕……” 薛长卿提议道。 白天的时候他在暗中看到有好几波人从上空飞过,其中一个差点就发现他们。 不管他们去哪儿,都有伏魔司的人在各处搜查。垣黎郡边境的防守肯定更严密。 他们不知道郡衙伏魔司对他们发布了悬赏令,找他们的不仅是伏魔司的人,还有很多散修。 筑基丹的奖励太让人眼红了。 再说,这是郡衙的奖励,可以将筑基丹光明正大拿到手,也不会有人争抢。 其他的方式,若是被别人知道你有筑基丹,恐怕会招致杀身之祸。 “好,暂且先藏在这里。” 薛艺渺点头应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薛艺渺在附近查探情况。 “那是百壑山,被桐古县的徐家占据。徐家就一个练气后期的县城伏魔司仙官,还有他儿子是修仙者。 除了徐家,桐古县还有县令姜家和县督裴家……” 薛艺渺调查过桐古县的情况,因此知道这些。 她还知道姜家的灵地苍梧山和裴家的灵地红枫山。 桐古县的修仙者不多,且没有筑基大修士,不可能有人发现她。 “那梦魇,到底去了哪儿?” 她不禁又想到梦魇。 她查遍了桐古县,也没查出来和梦魇有关的线索。难道梦魇离开云泽山后,没有回家?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飞来。 察觉到气息,薛艺渺连忙降落,就近躲藏。 “刷——!” 空中有人飞过,并没有发觉薛艺渺。那人是练气圆满的境界。 薛艺渺毕竟是筑基,她的神魂之力比练气圆满强得多,能提前发现对方。 ———— “咦,百壑山上有修仙者?” 薛艺渺刚才就在百壑山不远处,她趁势躲藏在百壑山的山林里。 近距离靠近百壑山,她才察觉到那一丝灵气波动。 “不对,好像是灵地。” 她带着好奇,在夜色的笼罩下飞往百壑山深处。 在她的调查之下,百壑山只是没有灵地的野山,被徐孝牛所在的徐家占据。由于徐家就两个修仙者,因此薛艺渺对其不在意。 她路过百壑山的居住区,见到一栋栋精致的宅院。 “只有两个练气修士的普通家族,把家族地盘建造成这样,看来野心不小。要是多出现些练气修士,甚至诞生筑基境,这徐家未来可期。” 她使用神识小心翼翼探查。 这种程度的探查,凡人不可能察觉,境界低微的练气修士也难以发觉。 然而徐家的练气修士都是修行《冥想练魂诀》的,神魂之力远超同阶,无比敏锐。 薛艺渺大意了,她想着百壑山不会有几个修仙者,但她神识轻轻扫过,就发现了好几个练气修士。 “怎么回事?” 她错愕之下,转身欲要离开,趁着未被人发现立即远遁。 然而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她的感知中。 “梦魇?!她怎么会?” 薛艺渺找了梦魇一年,没想到梦魇居然在百壑山。 这是徐家的地盘呐。 难道是徐家帮梦魇逃离了云泽山? 由于徐家有徐孝牛,因此薛艺渺到桐古县调查的时候担心被徐孝牛察觉,并没有深入百壑山,只是暗中派人打探了一些徐家的情报。 况且,按照她的判断,她派遣来的魔修手下不会抓徐家这种家族势力庞大的家族子弟。 她给手下的魔修交代过,只抓穷苦出身的女娃,千万别动修仙家族的族人。穷苦人家容易欺负,而得罪修仙家族的族人,很容易被记仇。 “她是徐家的人?那个在暗中传我薛家恶名的人,难道也是徐家的?” 想到这里,薛艺渺怒火升腾。 与此同时,徐忠汐也察觉到突然扫过的神识。 她刚和她娘傅智怡相认,和傅智怡住在一栋宅院里。不然的话,她这时候应当躲在百壑山灵地内。 她早已练气圆满,加上修仙《冥想练魂诀》,感知敏锐。 “筑基神识?!” 不仅是筑基神识,她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 “是…主上?!” 那个熟悉的人影浮现在她脑海中,她大惊失色,飞身冲出房间,朝着百壑山核心区而去。 她才练气圆满境,肯定敌不过筑基境的人。 ———— “梦魇,果真是你!” 薛艺渺看到梦魇,瞪大眼睛。 她要是早点抓回梦魇,或许就不会有薛家今天被灭族的结局。 “休逃,给我薛家偿命!” 她薛家被灭族的后果太惨了,惨到她无处发泄心中憋屈。 此刻看到徐忠汐,她终于找到发泄仇恨的目标。 “何人?!” 百壑山的核心区,一道庞大的气息冲天而起,与薛艺渺对峙。 筑基境,徐孝厚! (本章完) 第207章 新仇旧恨 第207章 新仇旧恨 “六叔,她就是在薛家培养魔修,被我们称为‘主上’之人。” 徐忠汐悬浮在徐孝厚身侧,向他介绍远处追杀而来的薛艺渺。 百壑山灵地内,被惊动的不仅是徐孝厚,还有徐福贵等人。 徐福贵练气八层,徐孝牛练气圆满,徐忠澈刚刚晋升练气七层,他们几人是徐家的练气后期修士。 其余的忠磊、忠垚、忠淮等人,还有年仅十六岁的礼渊,他们缺少灵石,只靠着一阶聚灵阵内的灵气修行,都才练气初期或是练气中期。 “筑基境?!” 薛艺渺察觉到徐孝厚那清晰的筑基境气息,面色凝重。 对方之人虽是筑基一层,但她的状态极差。 爆灵丹能让她以筑基三层修为和筑基五层的严弈谨抗衡,其副作用不是短短一两天时间可以消除的。她还受了不轻的伤。 表面上她是筑基三层,实际战斗力大打折扣。 随后她注意到徐家大量的练气修士,不禁惊讶:“你们徐家隐藏地真够深呐,明面上仅两个练气修士,实际上这么多练气,还有筑基大修士。” 徐孝厚面容冷峻,面前的筑基大修士境界比他高,但是气息衰弱,他并非不可抗衡。 “你是薛家哪位?孟姣姣是你杀的么。” “薛艺渺。” 事到如今,薛艺渺也没必要隐藏身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么对方杀了她,要么她杀了对方继续潜逃。 “孟姣姣是哪位?” “对了,她在你们薛家称号是银铃。” “你说银铃?” 提到“银铃”二字,薛艺渺气得牙痒痒:“没错,银铃是死在我手中。现在她就在我储物囊的灵丹瓶里,哈哈。 我怎么没早点发现你们,让你们私下捣乱,给我薛家带来灭族之祸!” 她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害的她们家族灭亡的是这隐藏极深、毫不起眼的小小徐家。 灭族的仇人就在眼前。至于其中的缘由和各种巧合、阴差阳错,此刻都不重要了。 “新仇加旧恨,是时候了结了。” 徐孝厚同样是满腔怨恨。 二十一年前,他三哥孝苟就是死在薛艺渺培养的魔修手中。 如果不是薛家,他三哥不会死! 小汐不会离家二十年,还失去记忆。 还有孟姣姣的死。 ———— 徐福贵看着那散发着筑基境气息的薛艺渺,心中一沉。 薛家都灭族了,谁能想到侥幸逃走的薛家筑基能找到百壑山来? 筑基境之间的斗法,必定动静极大,仅仅是法术余威都不是那些练气初期、练气中期的修士能承受的。 徐福贵、徐孝牛和徐忠澈三个能御气飞行的练气后期勉强有助战的资格,但大概率也是帮不上忙。 “忠垚,忠淮,你们全部离开,去阻拦其他人,让他们别靠近,免得被误伤。” 他让练气中期及以下的族人都去居住区,拦着那些徐家的普通人,以免那些人被剧烈的战斗动静引来。 “大牛,忠澈,还有小汐,咱们在旁边助战,伺机动手。” 这是一场硬仗。 徐福贵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赢,但输了的后果是“灭族”。以薛家的残忍,肯定不会放过徐家的其他人。 ———— 为了避免波及下方百壑山,徐孝厚御气升空,高高悬浮着。 薛艺渺与他遥相对应。 在徐孝厚的身后,是徐福贵、徐孝牛、徐忠澈和忠汐四人。 薛艺渺的练气九层族人薛长卿并没有跟随而来。 她对此不在意,此战关键还是看她和徐孝厚两位筑基,练气期在筑基面前太弱小了,不影响胜负。她筑基三层,不信会输给一个筑基一层。 徐孝厚从储物囊中取出青木甲盾,他没有灵器可用,只能依旧使用上品防御法器青木甲盾。 这青木甲盾,是薛艺渺赏赐给麾下魔修使用的,落到徐孝厚手中。 她看到青木甲盾,嘴角浮现不屑地冷笑:“青木甲盾?真磕碜,堂堂筑基还在用法器。” 说着,她身旁悬浮起一面三角形盾牌,中品防御灵器:四合火灵盾。 单论防御手段,她完胜徐孝厚。尽管她状态极差,可发挥灵器的效用没有什么难度。 “咻!” 徐孝厚懒得废话,手腕一抖,翎纹飞剑从他背后飞出,划过一道微不可察地圆弧飞向远处。 翎纹飞剑虽是只是上品法器,但以徐孝厚筑基境的灵力和神识,其只要命中薛艺渺,足以对她造成杀伤。 “什么?” 薛艺渺眉头皱起。 翎纹飞剑是从徐孝厚背后飞出的,且在空中绕了一大圈,已经绕到了薛艺渺的身后。 她并没有看见翎纹飞剑,只是神识感应中察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一闪而过,瞬间到了自己身后。 她瞬间提高警惕,四合火灵盾一分为四,化为四块更小的盾牌环绕在周身。 “来了!” 她感知到微不可察的物体朝着自己后脑飞来。 转身的同时,她控制一面火灵盾抵挡。 叮地一声脆响,火灵盾上溅射出火星,翎纹飞剑被弹开,转眼又没入黑暗、消失在薛艺渺的视线中。 刚才短暂的交锋,薛艺渺才看清楚袭击她的东西:一口巴掌大小的灰色飞剑。 那飞剑的品质只是法器,并非灵器,否则对她的威胁程度会再提升一个台阶。 “控剑修士!” 这是很难缠的一类修士。 薛艺渺手一挥,硕大的金黄色火球熊熊燃烧、散发着高温,朝着徐孝厚飞去。 “小心,退后!” 徐孝厚一边闪身后退的同时,一边提醒其他人。 一个筑基大修士的火球,哪怕是一点火苗沾身也足以将练气修士焚烧成灰烬。 徐孝厚一个闪身,飞退到几百米开外。 薛艺渺对火球的控制距离达不到那么远,感觉到了极限距离的时候,控制火球爆开。 “轰——!” 巨大火球化作一簇簇火苗四溅纷飞,大多数火苗铺天盖地笼罩向徐孝厚。 如此距离下,火球术的威力大幅度降低。 徐孝厚以青木甲盾挡在身前,挡下几簇火苗。 “好烈的火。” 他惊叹,仅仅是几簇火苗,他察觉到青木甲盾的防御能力下降,产生了细微的损坏。 若是正面承受火球术,以青木甲盾的品质最多两次就会彻底报废,从上品法器沦为废木板。不,青木甲盾会被烧成灰。 “咻!” 他找到机会,翎纹飞剑再次飞出。 他的优势在于翎纹飞剑来无影去无踪,对方必须时刻警惕飞剑的偷袭。还有,翎纹飞剑的范围更远,这是不可忽视的优势。 而薛艺渺的火系法术,速度慢,距离越远越难命中不说,威力也会下降。而她本身状态极差,使得法术威力更显得弱了。 就这样,徐孝厚和薛艺渺保持比较远的距离,和她纠缠着。翎纹飞剑隐藏在暗中,时刻准备发出偷袭。 而四合火灵盾的防御,每次都将翎纹飞剑弹开。 二人一时间陷入僵持。 ———— 桐古县附近。 姜皓、裴万昌等人都在搜寻薛家族人的踪迹。 郡衙的悬赏令太有诱惑力了,谁不想要筑基丹呐? 刚才在百壑山附近飞过,惊得薛艺渺躲藏的练气圆满修士,正是姜皓。 他是碰运气,在桐古县周边的区域巡逻。 反正他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是运气好碰到薛家族人,将消息传到郡衙就能得到赏赐,何乐而不为? “咦,那边?” 姜皓看向刚刚经过的百壑山的方向。 筑基大修士之间的斗法,动静太大,隔着十几里远他都察觉到了。 他带着疑惑飞往百壑山,距离越近,感受越清晰。 “是筑基大修士!” 那动静绝不可能是练气修士造成的。 桐古县什么时候有筑基了?难道? 姜皓眼前一亮,要是薛家族人出现就太好了。 他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不仅是他,裴万昌也发现了百壑山的动静。 裴万昌不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他裴家的势力比姜家强些,除了他自己,他还带着自家的练气八层修士,名裴百鸣,是他的爷爷辈。 二人一起行动,在桐古县附近搜寻薛家族人踪迹,却是发现百壑山的动静。 然后他们就碰到了姜皓。 “姜县令?” “裴县督?” 二人都有些惊讶。 “不知道那边是哪位筑基?该不会真是薛家族人吧?” 姜皓速度没变,依旧极速飞向百壑山的方向。 “或许吧。那边的方向,好像是徐家百壑山。” 三人同行。 虽说姜皓和裴万昌现在是竞争的关系,但事情还没弄清楚,二人没必要敌视。 还没赶到百壑山,三人碰到了同样前往的薛家族人:薛长卿。 薛长卿只知道薛艺渺去查探周围情况,然后见其长时间未归,外出寻找的时候发觉到百壑山的斗法波动。其中一个人的气息他熟悉,正是薛艺渺。 他前往查探,凑巧碰到被引来的姜皓三人。 看到三个陌生的练气后期修士,薛长卿没有犹豫,转身飞逃。 “那人是谁?咱桐古县有这么一号人物?” 桐古县的修士就这么多,练气后期更是少之又少,每一个他们都认识。 “逃了?” 姜皓愣了下,回过神来:“快追,薛家的!” 见到他们转身就逃,大概率是被悬赏的薛家族人。 他们三人,两个练气圆满,一个练气八层,追杀练气九层的薛长卿。 片刻之后追上薛长卿。 三对一,境界修为不比薛长卿弱,手段也不比薛长卿差。 只是薛长卿的灵丹资源更多些,却是双拳难敌四手,没支撑多久便被斩杀。 他的储物囊被查探过后,姜皓道:“这么多灵丹,肯定是薛家的人。” 那位筑基,很可能就是薛家的筑基! 薛家逃走了两位筑基,他们碰上了其中之一。 “快走看看!” 三人迫不及待赶往百壑山,看到和薛艺渺激烈斗法的徐孝厚。 ———— “那位女修,好像是薛家的薛艺渺!” 姜皓认出薛艺渺。 郡衙发布的悬赏缉杀令,有关于薛艺渺和薛万侨的详细信息,包括画像。 “对面是谁?” 姜皓和裴万昌一时间都没认出来徐孝厚。 徐孝厚身为徐孝牛的六弟,很多年前姜皓见过。 只是后来徐孝厚踏上修仙路,在徐家很低调,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修为,从不外出。这么多年他气质变化很大,没被姜皓认出来也正常。 除了徐孝厚,还有徐福贵、徐孝牛等人。 “这百壑山,怎么这么多修仙的?” 三人疑惑。 这桐古县除了姜家和裴家,还有哪个修仙家族? 三人发现薛艺渺和徐家众人的同时,也被对方发现。 薛艺渺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姜皓等人,三个练气修士罢了,威胁不到她:“哼,又来几只苍蝇。” 徐福贵、徐孝牛见到姜皓三人,暗道糟糕。 他们徐家的秘密难以隐藏了。 但眼下的危机是薛艺渺,不解决薛艺渺的话,徐家现在就得“无了”,不需要考虑秘密藏不藏得住。 “姜县令,裴县督,请助战,此人是薛家筑基!” 徐孝牛连忙喊道。 不管是谁,能帮忙对付薛艺渺就好。 “我知道她是谁,这就给郡衙传讯!” 姜皓不敢贸然上前对付薛艺渺,他练气圆满,和筑基境差距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 还好他随身带着传讯灵符,就是为了发现薛家族人能第一时间通知郡衙。 等到郡衙伏魔司的人赶到,抓住或者击杀薛艺渺,他的功劳就到手了。 他的传讯灵符是郡衙专门配备的,连忙用灵符传讯,将薛艺渺出现在桐古县百壑山的消息及时传出去。 ———— 正在和徐孝厚纠缠的薛艺渺,听到“郡衙”二字清醒了。 她此时状态太差,胜不了徐孝厚,等到郡衙的人赶来她必死无疑。 不如先撤退,等到有机会再来报仇。 既然知道了灭族仇家是谁,她肯定会报这个仇。不管是她实力恢复到筑基三层,还是她针对徐家的其他族人,都能报复徐家。 若是栽在这里,灭族之仇就报不了。 “哼,咱们走着瞧!” 她狠狠瞪着徐孝厚,视线又扫过其他人,似乎是要将每个人记在脑海里。 随后转身飞离。 “拦下她!” 刹那间,徐家众人都想到薛艺渺逃脱的后果。 那是徐家无法承受的。 “姜县令,她若是逃了,这功劳咱们谁也得不到!” 姜皓和裴万昌都意识到这一点:悬赏令的内容很明确,要杀了薛家筑基,或是提供位置线索、帮伏魔司击杀薛家筑基才行。 仅仅提供位置,但薛家族人逃了,并不能得到功劳。 “还等什么,动手吧!” 为了留下薛艺渺,得到筑基丹的功劳,众人都不再留手,拼死一战。 (本章完) 第208章 分功 第208章 分功 徐孝厚心急如焚,控制翎纹飞剑袭杀的同时,不惜冒险、欺身追上薛艺渺。 他的手段太少,除了飞剑术,只有近身能发挥出更强战力。 其武道罡气虽说只相当于练气圆满的等级,但他拳脚功夫磨炼多年,加上突破筑基之后蜕变的肉身,勉强能发挥出筑基境的近身战力。 和薛艺渺近身厮杀,他面对其火系法术的威胁,危险程度提升。 他不想如此冒险,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是薛艺渺逃走,日后必定给徐家带来巨大灾难。 在场这么多修士,只有徐孝厚能对薛艺渺造成威胁,其他人都是练气期,对薛艺渺的威胁微乎其微。 “咻~~” 翎纹飞剑在旁不断袭杀,阻拦薛艺渺逃离。 诸多练气修士各施手段。 裴家二人,裴万昌和裴百鸣修行的是裴家祖传的水系功法。 裴百鸣凝聚出一支支丈余长的水箭,朝着薛艺渺激射。 裴万昌伸手一招,下方百壑山的一个池塘中水被抽空,在空中汇成水龙,飞向薛艺渺。 水火相克,但薛艺渺是筑基境! 水箭和水龙在靠近薛艺渺的时候,被其周围火系法术的高温余威蒸腾成水汽。 姜皓修行的是庚金剑气诀,能在百米范围内释放一道道锋锐剑气。 “嗡~~” 他尽最大能力在面前凝聚出一道三丈长的巨大剑气,散发着金色的耀眼光芒,飞向薛艺渺。 薛艺渺像是嘲笑他似的,屈指一弹,飞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火球。 那火球与三丈长的金系剑气相撞,嘭然爆裂成空中的焰火,将剑气焚烧成虚无。 筑基境的灵力,和练气期的灵气是质的差距。 除了他们外,还有徐忠澈的《九焱灵火诀》。他练气七层的修为,掌控七种灵火。 他不断发射着一簇一簇的灵火。 《九焱灵火诀》主要是炼丹用的,其中斗法杀敌的法术不多。只能以灵火凝聚成火球的形式。 然而徐忠澈练气七层的灵火和薛艺渺筑基境的炽阳离火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连给其造成威胁都做不到。 徐忠澈手中还拿着一面上品防御法器,是来自薛家族人薛方媛的金焱盾。 徐家唯有徐忠澈修行的是火系功法,前段时间他突破到练气七层后,金焱盾就给了他。 ———— 这些练气修士们的攻击对薛艺渺的威胁不大,但她也被这些人搞得烦不胜烦。 若不是徐孝厚在旁边威胁着,她早就将这些人随手灭杀了。 “此人莫不是疯了?!” 薛艺渺见徐孝厚竟然欺身上前近战,不禁诧异。 一个控剑修士,不靠着飞剑远距离袭杀,反而近身? 她掌控炽阳离火,近身之下的杀伤力远超一个控剑修士。 “呼~~” 她手一挥,烈焰宛如金黄色的蛟龙,朝着徐孝厚席卷而去。 徐孝厚将青木甲盾拦在身前,朝着薛艺渺硬冲过去。 “轰~~” 火龙在他身前爆开,化成火焰将他淹没。他灵力护身,抵抗火焰焚烧。 承受了火龙正面冲击的上品防御法器青木甲盾,仅仅这一击便报废了,化为焦炭。 有它的抵挡,徐孝厚冲到了薛艺渺面前。 徐孝厚一拳轰出,是他大宗师境常用的金刚罗汉拳,不过此时他体内运转的并非武道内劲,而是筑基境灵力。 “这是?!” 薛艺渺惊讶,她并非没有见过擅长近身厮杀的武道修仙者,但那些都是身穿灵器铠甲、手持灵器刀剑的,像这般拳脚肉搏的是她第一次见。 她控制一面火灵盾挡在徐孝厚的拳头前。 “当——!” 火灵盾是薛艺渺以神识控制悬浮,被一拳轰得震颤倒飞。 徐孝厚紧接着又一拳轰在薛艺渺的下腹丹田处,发出“咚”地回音。 薛艺渺借着这股力量倒飞、和徐孝厚拉开距离。 她感受着体内灵力紊乱,目光惊骇。 不过筑基境的丹田灵台非常坚固,并非练气期的丹田气海那么脆弱。 她仓促之间手一挥,一团烈火之球飞向徐孝厚。 如此近的距离,徐孝厚不可能躲过,必须承受火球攻击。以薛艺渺火系术法的威力,肯定能重创徐孝厚。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土墙飞来、挡在徐孝厚身前。 那土墙足有三丈长宽,半丈的厚度。 是徐孝牛的《玄土龟灵诀》。 他练气圆满,修行的是擅长防御的玄土龟灵诀,早已凝聚了这面厚实的土墙等着帮徐孝厚。 “轰!” 火球命中土墙,瞬间将土墙炸开,化作漫天燃烧着的焦黑碎土从天空四溅飞落。 火焰余波冲击在徐孝厚身上,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徐孝厚再次欺身而上,与此同时控制翎纹飞剑从侧边袭杀。 薛艺渺从未修行过近身战斗之法,她只练炽阳离火功,刚施放过火球的她刹那间来不及再调动灵力,结结实实挨了徐孝厚的两拳。 金刚罗汉拳之威,震得薛艺渺体内灵气乱窜,一时间更加难以调集灵力施法。 她还得控制火灵盾防备翎纹飞剑,那才是徐孝厚真正的杀招。 ———— 落入下风的薛艺渺,再次承受了徐孝厚的一拳后,借着被攻击的力量转身后撤、飞离。 二人激烈斗法厮杀的时候,其余人的攻势并没有停下。 以往对薛艺渺来说毫无杀伤力的练气期,此刻成了她很大的阻碍。 挡在她飞离路线上的,是裴家二人。 裴万昌和裴百鸣见薛艺渺落入下风,不断施展着水系法术。 等到薛艺渺身死,他们的功劳少不了。 二人一时间忽略了,能和薛艺渺纠缠的是徐孝厚,他们在薛艺渺面前弱小到不堪一击。 “死吧!” 薛艺渺被二人的水系法术骚扰到烦不胜烦,硬抗着徐孝厚的攻击飞向二人,几十颗拳头大小的火球带着尾焰、极速飞向他们。 糟了! 二人连忙躲闪,却是没有躲过。 筑基境的炽阳离火落在裴万昌和裴百鸣的身上,二人瞬间燃烧起来。 只是三个呼吸的时间,裴百鸣化作一团火焰从空中坠落,还没降落到地上便焚烧殆尽,只剩下灰烬随风飘散。 裴万昌坚持的时间稍微久些,他使用上品金光符企图抵挡,可金光符的金光在炽阳离火的面前就像是雪面对烈焰,顷刻融化。 他只是多坚持了几个呼吸,便在痛苦哀嚎中化作灰烬。 这一幕吓得姜皓再次飞远了些。 他本就小心谨慎,一直和薛艺渺保持着距离。功劳固然重要,可他的命更加重要。 “咻!” 一口飞剑趁机飞向薛艺渺。 她刚才施展招式对付裴家二人,这是不容错过的好时机。 火灵盾挡下飞剑,这次的飞剑弹飞的更远,威力弱小到几乎影响不到火灵盾。 “嗯?” 薛艺渺疑惑,难道是徐孝厚的灵力快耗尽了? 怎的威力这么弱? 刚才并非是徐孝厚的翎纹飞剑,而是徐福贵的飞剑! 徐福贵修行的也是飞剑术,他虽练气八层,可神魂之力达到练气九层,且修行飞剑术多年,对飞剑的控制能达到如臂指使。 他毕竟只是练气,加上飞剑只是下品法器、比翎纹飞剑还要差两个档次,因此对薛艺渺的威胁相当于无,就算没有灵器防御他也伤不到薛艺渺。 可他的本意并非伤敌,而是干扰视线,影响其判断。 他从头到尾都没使用飞剑,就刚才的紧要关头用飞剑迷惑薛艺渺。他确实做到了。 ———— 更加隐蔽的翎纹飞剑在同一时间袭杀,终于越过火灵盾的防御,命中薛艺渺的手臂。 “噌!” 锋利的翎纹飞剑划开薛艺渺的手腕,切断她的经脉,几滴鲜血飘飞。 她连忙控制伤口止血。 以筑基境的神识和对肉身的控制,这种伤势她可以控制止血、很快恢复。 然而这短暂的伤势,对势均力敌的筑基斗法足以影响胜负。 手腕经脉被切断,会影响灵力运转,影响她施展法术! 哪怕让她的法术施放慢半个呼吸的时间,也是致命的。 徐孝厚欺身上前,金身罗汉拳招招直奔薛艺渺要害。 这一番斗法厮杀,加上薛艺渺刚才受伤,服用爆灵丹的副作用猛然爆发,她体内灵力像是潮水消退,让她浑身软弱无力,提不起力气。 “不!” 薛艺渺不甘心呐,害得她薛家灭族的仇人就在面前,她却未能报仇。 她视线扫过,看到徐忠汐,不管不顾飞上前。 “小汐小心!” 徐孝厚连忙提醒,同时拳头轰向完全不设防的薛艺渺。 薛艺渺用最后一口气,施放一团炽烈火球飞向徐忠汐。 “小汐!” 忠澈的反应很快,他刚才一直在忠汐身旁,防备着妹妹忠汐遇到危险。 此刻他不顾危险,挡在徐忠汐身前,拦下那颗足有两丈直径的火球。 他手中,是金焱盾。 “轰——!” 两丈的火球炸开,化作漫天的火四散飞溅,火光漫天,在黑夜的天空中显现出烟燃放的情景。 ———— “死吧!” 徐孝厚面对放弃抵抗、毫不设防的薛艺渺,一拳轰向其丹田灵台。 “咔~~” 坚硬的丹田灵台碎裂,灵力四溢。 薛艺渺彻底成了废人,被徐孝厚一拳轰在胸口、殒命。 徐家的敌人,终于死了。 徐孝厚以筑基一层击杀筑基三层,多次近距离承受火焰法术,他受了不轻的伤势,浑身都冒着烟,像是被烤熟了似的。 幸好他是筑基大修士,这种肉身的伤势只需要多休养几天便能恢复。 另一边,忠澈和忠汐承受了薛艺渺临死前的一发火球。 忠澈是火系修士,加上金焱盾是火系防御法器,这才让二人活下来。 金焱盾作为上品防御法器,报废了。 而忠澈和忠汐,仅仅是面对火焰的高温余波,受的伤势比徐孝厚更重,差点被烤熟、只是侥幸活了下来。 这一战,以死了裴家二人为代价,杀了薛艺渺。 战斗尘埃落定,但后续的麻烦还远没有解决。 ———— 姜皓见薛艺渺已死,同时他的竞争对手裴万昌和裴百鸣死了,心中感到唏嘘的同时,还有窃喜。 这就是世事无常的修仙圈子。 有机遇,也有危险。说不定哪一刻就殒命了。 他飞上前,冲着徐孝厚行礼:“筑基前辈,在下桐古县县令姜皓,敢问前辈名讳?” “……” 徐孝厚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是要暴露身份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他爹徐福贵和大哥徐孝牛,这该怎么办? 薛艺渺是眼下的危机,而徐家的灵根秘密是潜在的危险。 除了徐孝厚这位筑基大修士,在场还有这么多徐家的练气修行者。 徐福贵飞上前,代为回答道:“姜县令,我是大牛他爹。这位筑基前辈早些年受过我家的些许恩惠,便承诺欠我们人情,会在关键时刻报答我们。” 徐司长的爹? 姜皓打量着徐福贵:“徐家太老爷?我在徐司长的婚宴上见过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年轻,还修行到练气后期?” 至于徐福贵说的什么恩情,报答,他才不信。 但信不信不由他,他也不好当着筑基前辈的面质疑。 徐福贵一边解释,一边给徐孝牛等人使眼色:“我有些机遇,这才侥幸踏上修仙之路。咱们还是说说薛家之人的功劳吧,郡衙的人想必很快就到了。” 大战之前,姜皓给郡衙伏魔司灵符传讯。 以桐古县到垣黎城的距离,郡衙的人两个时辰就会赶到。 “功劳?” 姜皓不懂徐福贵这么说的意思,看向徐孝厚,连忙道:“我只是有传讯和助战之功劳,击杀薛家薛艺渺的功劳,还得这位筑基前辈说了算。” 徐福贵却说:“依我看,功劳还是姜县令占下吧,我们将筑基丹的功劳让给姜县令,只希望给我家大牛分一点功劳就行。” “哦?” 姜皓惊讶,难道这筑基大修士真听徐家太老爷的? “什么条件?” 他又补充道。 筑基丹凭白给他,肯定有条件。 “没什么特别难的条件,只希望姜县令能守住我家这么多练气修士的秘密,不要外传。” (本章完) 第209章 世家后裔? 第209章 世家后裔? 守住徐家的秘密? 姜皓心思急转,一时间想到很多。 仅仅他看到的徐家练气后期族人,有徐福贵、忠澈、忠汐,还有他知道的徐孝牛,以及身份未知的筑基境大修士! 练气后期就这么多,那徐家的练气初期、练气中期族人还有多少? 徐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初识徐家是三十多年前,徐孝牛从云边郡当兵回来、靠着一等军功成了桐古县的武官县尉。 当年的徐家是百壑村的富农,除了徐福贵儿子多,并无特殊之处。 姜皓确定当时的徐家没有练气修士。 至今不过短短三十几年,徐家发展到这般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小小山村的富农家庭,几十年发展成修仙家族? 这是不可能的。 最难以解释的便是:灵根! 哪怕是发展无数年的筑基修仙家族,其族人子嗣也难以出现这么高拥有灵根的概率。 除非……是魔修势力。 想让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修仙,并非绝无可能。有些魔修手段拥有“改易根骨”的效果。 譬如薛家的手段,能让普通人修行元煞功、成为练气修士。 姜皓还听说过一些换血易髓、甚至剥夺他人灵根化为己用的魔修手段。 难道徐家的人都是魔修? 然而姜皓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徐家以魔修手段诞生出这么多练气期族人,造成的杀孽肯定很大。桐古县风平浪静,根本没有那么多人莫名死亡或是失踪。 如果不是魔修,那还有另一种可能:修仙世家后裔! 徐家很可能是某个强大修仙家族的后裔,甚至是血缘很近的直系后代。 比如靑丘山蓝家。 靑丘山蓝家虽然没了,但蓝家族人逃出去不少。那些四散的蓝家族人,都隐姓埋名生活,有些低调混迹在世俗凡间,伪装成普通家庭。 看似是普通家庭,实际却可能是蓝家地位较高的直系族人,有隐性的灵根,有珍藏的修仙资源和功法传承。一旦有合适的时机,就会迅速崛起。 再比如刚覆灭的云泽山薛家,也有个别的练气后期族人侥幸逃生。那些族人被郡衙悬赏通缉,不得不改头换面、改姓更名。 姜皓猜测徐家就是类似这样的修仙家族后裔,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隐藏潜伏。 为了躲避仇家?或是担心他人觊觎资源? 姜皓不得而知,更不敢多问。 在他面前,徐家有筑基大修士当靠山,没有对他进行灭口,说明徐家对他没有恶意。 这也是姜皓猜测徐家不是魔修的重要原因。 短短一息之间,他思虑良多,应声道:“我全听诸位的安排,让我怎么应付郡衙的问询都行,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看了眼徐孝厚,有些畏惧。 他真担心自己被筑基大修士一念之间当场灭杀。 “只是以我的实力,将斩杀薛家筑基的功劳揽在我身上,恐怕郡衙的人不信服呐。” 姜皓说出自己的疑虑,并非他不想答应徐福贵,更不是他对筑基丹不心动。 ———— 徐福贵也想到这一点,若是不暴露徐孝厚的身份,如何解释薛家筑基的死? 仅凭练气修士,怎么可能杀了薛艺渺? 郡衙前来的必定是筑基层次的大修士,不管他们怎么编瞎话都圆不了谎。 但,实话实话暴露徐家实力,带来的麻烦会更大。 薛艺渺突然来到百壑山发现徐忠汐,再到姜皓和裴万昌两位仙官的到来,这一切的发生太突然了,让徐家猝不及防。 “姜县令,可否让我等商量片刻、做出决议,再与你商议。” 徐福贵知道他们徐家站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岔路口,他也不敢轻易决策。 “当然,诸位请便。” 徐家众人在徐福贵的眼神示意下,飞回百壑山核心区。 徐孝厚离开的时候,冷漠的眼神斜着看向姜皓,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让姜皓心中忐忑。 ———— 百壑山灵地。 徐孝云、徐孝安,还有练气中期的忠淮和忠垚望眼欲穿地抬头看向空中,心中焦急。 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高空中不断闪耀、照亮夜空的火焰。 “回来了~” 忠垚先看到空中飞来的徐福贵等人。 “到密室来。” 徐福贵召集众人前往地窟密室。 这间用来商议徐家大事的地窟密室,首次聚集这么多人。 孝牛、孝云、孝安、孝厚。 忠垚、忠澈、忠淮、忠汐。 众人甚至没落座,忠澈就忍不住道:“爷爷,为何咱家的功劳要给那个县令?他凭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徐福贵看向徐孝牛:“大牛,你还记得赐予你一等军功的那位仙官吧,好像是什么郡衙副将来着。” “我记得。” 徐孝牛面色严肃地点头:“那位仙官严弈谨,是郡衙副将,筑基五层。我知道爹为什么想把功劳给姜县令,因为我得了功劳,很可能引起严弈谨的注意。 他知道我没灵根的!” 这一直是个隐患,好在这么多年徐孝牛在桐古县当伏魔司司长,和严弈谨没有任何交集,二人从未碰过面。 若是徐孝牛得到斩杀薛艺渺的功劳,其名字肯定传出去。 更何况他得到筑基丹,若是晋升筑基境去了郡衙,碰到严弈谨的概率更高。 “可……那县令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咱家的秘密。” “我去灭口,刚才就该顺手杀了他!” 徐孝厚说完就欲要前去杀姜皓。 他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可事关徐家安危,他能狠下心来杀任何威胁到徐家的人。 “慢着。” 徐福贵叫住他:“杀了他倒是简单,可后续呢,郡衙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两位仙官都死了,只剩下咱徐家的人,会引人怀疑。 就算把他的死推到薛家筑基的身上,那这份功劳还是要给大牛。 到时候咱们面对的是筑基五层的潜在敌人。” 他们不管怎么做,都很为难。 筑基五层的严弈谨,还是姜皓? 显然姜皓对徐家没有威胁,他知道徐家的秘密总好过严弈谨知道。 “那…我爹这辈子都不能筑基了?” 忠垚开口道。 若是保守秘密,徐孝牛就不能筑基、不能和严弈谨碰面。 “这倒是不要紧,我不在意。” 徐孝牛摆摆手,为了大家,他不能筑基也无妨。 “我还有个问题,怎么和大家解释?”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孝安提出这点。 他们徐家的秘密太多,多到徐家自己人都不知道。 “就说有无关的修士路过,让大家别担心。”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激烈讨论着。 许久后,他们陷入沉默。 不管怎么决策,都无法解决诸多难题。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徐福贵的身上,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徐福贵还在思索:徐家越来越大,族人越来越多,出现的修仙强者也日渐增多。 关于徐家是修仙家族这个秘密,迟早得暴露,或早或晚罢了。 如果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倒是能逐渐显露出来,尤其是在徐家有了真正顶尖的强者之后,可以不惧那些觊觎的眼光。 可眼下,他们没有时间。 “我倒是还有办法,另一种选择。” 他开口道。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中,他继续说:“薛家可以将普通人培养成练气修士,还有别的魔修手段可以让普通人踏上修仙之路。 只不过这些方法都有代价,或大或小的代价。” 听到徐福贵这么说,众人更疑惑了:这些话,和徐家解决当前的难题有什么关系? “五行桩功孕育五系伪灵根,作为最低等的灵根,它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珍贵。我有一计……” 随着徐家实力越来越强,家中出现筑基,对修仙界的了解逐渐增多,徐福贵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 对于最初的徐家来说,仅仅是市面上没出现过的武道桩功都是珍贵无比、值得传家的宝物。 到后来,一门练气功法成了散修们求而不得的宝贝。 到现在,徐家有了筑基境,曾经高不可攀的那些珍宝成了寻常的资源,不值得重视。 徐福贵说完自己的计策,众人陷入思索。 随后有人应声:“爹,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长远来看,如此最好。” “也只能这么办了。” 徐福贵的办法很冒险,却至少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一种选择。 “如果实在不得已,暴露了我徐家的秘密,就这么办。” 他交代大家。 众人应声同意。 ———— 远在七百里外的云泽山。 严弈谨听从大将邢吾名的命令,率领麾下兵士们镇守在云泽山。 云泽山上的资源太多了,三五天时间不可能清点采集完毕。 这让严弈谨心中焦急。 他对薛艺渺用了“万里追踪符”,这二品灵符是有时限的,他若是长时间不感应灵符追杀薛艺渺,灵符的效力就过时了。 可他现在离开的话,是擅离职守。 缉杀薛家族人是伏魔司的活儿,没轮到他这位郡营副将。 “不能再等了,再等追踪符就失效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找个借口离开,让麾下的兵士先暂代他坐镇。 然而这时,他忽然一顿,感觉到万里追踪符的气息消失了。 “怎么回事?” 那符箓的效力至少还有十二个时辰,气息怎么突然就断了? 难道……她被人杀了! 严弈谨想到,薛艺渺是死了、才导致追踪符彻底失效。 “这真是…唉。” 他暗道倒霉,本该是他的功劳,却被别人捡去了。不仅有功劳,还有薛艺渺身上大量的资源呐,都成了别人的。 他不禁心痛。 若是当时他拼命、不留手地将薛艺渺当场斩杀就好了。 他当时一方面是大意,没想到薛艺渺手段那么多,一方面则是带有私心、觊觎薛艺渺的资源宝物。 “不知道哪个人能赚到筑基丹?” 他知道郡衙伏魔司悬赏的奖励是一颗筑基丹。 ———— 距离百壑山几十里远。 一人身如幻影,风急电掣飞往。 此人是郡衙伏魔司的副司长:靳魁元。 薛家两位筑基和那些练气后期的族人能逃走,就是因为他率领的伏魔卫给薛家传递消息、产生的失误。 在伏魔司发布悬赏之后,他和伏魔卫们在外界大肆搜寻。 从出事到现在,靳魁元没有休息过。 好在他是筑基八层的大修士,不眠不休多日也无事。 他收到郡衙伏魔司传讯的时候,正好在桐古县不远的位置,距离三四百里。 以他的速度,全速之下两刻钟就能赶到。 他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生怕慢了一丝就被薛艺渺逃走。 悬赏令发布不久后,薛家的另一位筑基薛万侨很快被伏魔卫找到,当场斩杀。 他们还抓到了好几个薛家练气后期的族人。 目前只有薛艺渺是他的目标,只要缉杀薛艺渺,他这次犯下的罪过就可以弥补了。 他身为副司长,倒不是害怕拓跋洪阳的责备,而是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他犯下这么严重的失误,必须弥补。 幸好收到了伏魔司的消息,说是桐古县的仙官发现了薛艺渺的踪迹。 “到了,就在前面!” 桐古县就在前方不远处。 “呼——!” 他如同一阵狂风,降临桐古县。 以他的神识,很快发现了练气圆满的姜皓。 雄浑的气势瞬间笼罩在姜皓身上。 “你是?” 他像是凭空出现在姜皓的上方,居高临下俯视,带着属于筑基后期修士的威严。 这么快? 姜皓心中一惊,郡衙的人来得太快,快到徐家的人还没给他答复。 他仰头看了眼,那气息如同天空中的太阳般耀眼,比徐孝厚给他的威压大了几十倍。 他不敢再看,连忙回道:“拜见大人,下官乃桐古县县令,姜皓。” “薛艺渺是你发现的?她在哪儿?” 靳魁元没看到薛艺渺。 “是……不是。她已经死了,尸体就在下方。” 姜皓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否”,这筑基丹的功劳他确实想要,可又不敢隐瞒筑基大修士。 筑基后期带给他的威压太强了,他担心自己的谎话被看穿、带来严重的后果。 (本章完) 第210章 蒙混过关 第210章 蒙混过关 靳魁元在姜皓说话的同时,神识发现了下方薛艺渺的尸体。 他从空中飘然降落,查看其情况。 “被武道功夫近身轰杀?还有飞剑伤势……” 他将薛艺渺的情况检查清楚,发现其身上的储物囊或是灵器之类的宝物都不在身上,想来是被人收走。 此外,他发现周围有大量的斗法痕迹。 显然,薛艺渺死时经过一场激烈的斗法大战,双方的实力势均力敌,这才僵持许久。 若是境界悬殊或是实力差距大,往往两三招就能结束战斗。 “我乃郡衙伏魔司副司长,姓靳。你说吧,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 靳魁元确认过薛艺渺的尸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松了口气,向姜皓介绍自己的身份,询问他具体情况。 “拜见靳司长。” 姜皓再次行了一礼,讲述事情经过:“我得知伏魔司的悬赏令后,近日一直在桐古县附近巡逻,意图寻到薛家族人,挣功领赏。 今夜路过附近,察觉到附近有筑基大修士斗法的波动,便前来查看。 途中碰到我县的县督裴万昌和他族中长辈,三人一同前往。 又碰到个练气九层的薛家族人,将其围杀。 待我三人到达百壑山附近时,见一陌生的筑基前辈与薛家薛艺渺纠缠厮杀,我便连忙用灵符给郡衙伏魔司传讯。 那陌生的筑基前辈同我县仙官、伏魔司徐孝牛,与薛艺渺实力不相上下,双方僵持。 薛艺渺欲要逃离,我等连忙出手助战、阻拦她。 裴万昌与其族中长辈不幸遇害,被焚烧殆尽、连尸身都没留下。 那筑基前辈拼着自己受伤,终于将薛艺渺当场斩杀。” 他说的是实话,却又没完全说实话。 对付薛艺渺的人,他重点提了那位筑基前辈和徐孝牛,没有说到徐家其他练气修士。 他做到了他该做的。 至于徐家怎么解释那位筑基的身份,以及怎么分配薛艺渺这份功劳,他听徐家的说辞。 ———— 听完姜皓的描述,靳魁元信了。 这和靳魁元自己的判断差不多,薛艺渺身上的伤势主要来自一人,且双方实力相近。 “你说的二人,何在?” 靳魁元疑惑,杀了薛艺渺不等着领功劳,去哪儿了? 随后他想到薛艺渺的储物囊,猜测可能是处理其携带的资源宝物。 呵,这是担心我觊觎其战利品? 靳魁元如此想着。 就在这时,他看向远处,他感知到那二人正在赶来。 片刻后,徐孝牛和徐孝厚二人飞来。 二人看到靳魁元,皆是一愣,没想到郡衙的人来得如此之快。其气息之深邃,远在徐孝厚境界之上。 姜皓连忙介绍:“这位是郡衙伏魔司的副司长,靳司长靳大人。” 徐孝牛恭敬行礼:“拜见靳司长,下官桐古县伏魔司,徐孝牛。” 徐孝厚虽说和靳魁元同为筑基,但双方修为和实力差距太大了,他微微拱手道:“拜见靳大人。” 靳魁元打量着徐孝厚,见其筑基一层的修为,身上还有烧伤的痕迹,显然刚经历一场大战。 而薛艺渺擅长的是炽阳离火功。 “敢问道友名讳?” 他要把击杀薛艺渺的功劳和奖励给徐孝厚,询问其身份。 却见徐孝厚摇头:“我只是无名小辈,不值一提。并非刻意隐瞒靳大人,而是得罪过一些人,因此才隐居世外不问世事。 我曾承蒙徐家恩惠,这次出手只是还人情。” 得罪过人,不愿意透露姓名? 倒是实诚,没有编个假身份糊弄靳魁元。 靳魁元可以理解,因此没有追问其身份和姓名:“那这斩杀薛艺渺的功劳?” 一颗筑基丹的奖励呐,整个垣黎郡除了少数几个家族,谁能无动于衷? “我不想出名,既然我是帮徐家出手,那这份功劳就归徐孝牛吧。” 徐孝厚的话,是想将功劳给他大哥徐孝牛。 却见徐孝牛连连摆手:“我何德何能占下这么大的功劳,我愿意与姜县令平分。” 徐孝牛的想法和徐福贵差不多,他若是在垣黎郡出名,被严弈谨知道就危险了。 他的话,反而让靳魁元和姜皓疑惑。 筑基丹的功劳摆在面前都要谦让? “筑基丹就一颗,这功劳可不好平分。” 靳魁元的视线游离在三人之间,好奇这筑基丹竟是没人主动想要? 姜皓肯定想要筑基丹,但他不清楚徐家的用意,总觉得徐家莫名其妙的。 徐孝厚给他的大哥使眼色,再次开口:“主要的功劳还是给徐孝牛为好。” 他毕竟是击杀薛艺渺的筑基大修士,靳魁元决定给他这个面子:“如此也好,他乃我郡衙伏魔司麾下直属,他得到筑基丹赏赐,若是能突破筑基,有这份大功劳打底,升任伏魔卫指日可待。 至于你……” 他看向姜皓:“你有传讯和助战之功劳,还杀了一位薛家练气九层族人,可赏一颗三合丹,如何?” 听到“三合丹”,姜皓脸上的喜色掩饰不住,连声道谢行礼:“谢靳司长!” 没有筑基丹,有三合丹也好。 以他家的财力和资源,哪怕是比筑基丹次一等的三合丹他也买不起。 处理完这件事,靳魁元告辞离开,带着薛艺渺的尸体回去复命。 至此,薛艺渺、薛万侨全部伏诛,薛家筑基尽皆死亡。 ———— 现场剩下徐孝厚、徐孝牛和姜皓三人。 “拜谢筑基前辈。” 姜皓笑脸吟吟,再次向徐孝厚道谢。 若不是徐孝厚杀了薛艺渺,他哪里能得到三合丹。 徐孝厚却冷着脸:“之前让你保守的秘密…” “前辈放心,我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刚才靳大人在的时候,我没有提到你们徐家的其他人。” 姜皓把徐家当成了某个修仙世家的后裔。 这个秘密,他是不会说的,他不想自找麻烦。 之后他告辞:“此间事了,我先行离去。裴家那边我顺便去一趟,报丧。” 虽然经历一番凶险,但他心中畅快。 赚了一份功劳、得到“三合丹”,又有竞争对手裴家的没落。 让他没想到的是,桐古县有徐家这个隐世家族,其底蕴深不可测。 姜皓离开后。 “六子,那筑基丹就让给姜皓又何妨。这下子我的名字得在垣黎郡传开了。” 徐孝牛无奈叹气。 “怕啥,按照咱爹的说法,大不了暴露桩功之秘、也有另一条活路。” 徐孝厚实在舍不得放弃一颗筑基丹。 “但那样风险太大……” 徐孝牛摇头,满脸忧色。 “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修仙之路本就艰难,就这样给咱徐家闯出一条路吧。”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看后续如何发展了。 二人回到百壑山。 此时,地窟密室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敛息灵符,徐家炼气期的族人都在这里。 这种敛息灵符,可以在一定距离屏蔽筑基大修士的神识查探。 徐福贵让徐孝牛、徐孝厚二人去应对郡衙的人,还用敛息符屏蔽神识,想着最好不暴露徐家当前的实力。 “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福贵见二人返回。 “我们去的时候,郡衙一位副司长已经到了……” 徐孝牛将情况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福贵得知功劳还是给了徐孝牛,有些担忧。好消息是郡衙的人没有追问徐孝厚的身份,也没有前来查看百壑山的情况。 他知道徐家的秘密迟早隐藏不住。 但,在暴露之前,最好是尽量提升徐家族人的实力。 实力不同,应对风险的抵抗能力便不同。 所以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拖得越久越好。 这次蒙混过关,至少又给徐家争取到一些提升实力的时间。 “等大牛的筑基丹奖励送回来,尽快突破筑基。筑基境的仙官还是有些分量的。” 筑基和练气,仙官和散修,都是不一样的。 徐孝牛若是成了筑基境仙官,那徐家就会更安全。 “对了,还有那薛艺渺身上的资源。” 徐福贵说着,取出三个储物囊放在旁边的桌上。 这三个储物囊,来自薛艺渺。其逃生时候带着薛家的资源,因此除了她本身自用的一个,还有另外两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储物囊。 不是普通的练气修士使用的储物囊,而是品质较高、内部空间较大的储物囊。 最低品阶的储物囊,内部空间仅三尺见方。 而这三个,最大的一个内部空间有三丈见方! 另外两个储物囊也有一丈见方的偌大空间。 “六子,你炼化这个。大牛,你炼化这个。小汐,这个给你。” 他将最大的储物囊交给徐孝厚,另外两个分别给徐孝牛和忠汐。 徐孝牛和忠汐是最有希望突破筑基境的二人。 ———— 两天后,炼化储物囊的三人取出其中资源,堆积地如同小山一般。 数不清的灵石,堆积起来足有三尺高。 清点之后,他们惊喜地发现足有一万颗的灵石。比寻常练气家族的灵石资源还要多得多。 大量的珍贵灵植装在木盒里。 那些灵植,都是已经完全长成药材的百年一阶灵植或是二三百年的二阶灵植,品相完好。 以及大量的丹药玉瓶。 薛家是炼丹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丹药。 一阶灵丹诸如常用的益气丹、补气丹、魂气丹等,如同不值钱似的装满了一瓶又一瓶,一瓶就有八颗或者十颗灵丹。 二阶灵丹的数量则要少得多。 每颗二阶灵丹都是分开单独盛装,总共只有二三十颗。 大多数二阶灵丹徐家的人都不认识,但徐孝厚在其中发现一颗眼熟的二阶灵丹:三合丹。 这颗三合丹也是三种颜色,和徐孝厚服用的三合丹模样相同,但表面浮现着一层妖异的光泽。 “难道是……” 徐孝厚让忠澈分辨这颗二阶灵丹和上次三合丹的区别。 “这颗丹药,好像用了不常用的药材,有一股…怪味。” 忠澈的嗅觉敏锐不似常人,他达到练气七层之后感知愈发敏锐。上次的三合丹是他鉴定出来的。 而这次的丹药,在他看来有明显的区别。 “什么怪味?” “有点像是骨灰的味道。” 忠澈觉得奇怪,珍贵的二阶灵丹中怎么会添加骨灰成分,可能是某种药材气味和骨灰类似? “……” 徐孝厚的面色变了,他想到薛艺渺说过:孟姣姣就在她储物囊的丹药瓶里。 “真是丧心病狂的魔道丹师!” 他愤恨道,将这颗三合丹收好。 灵石、灵植、丹药,这些是修仙界最常用的资源。 薛艺渺的三个储物囊,仅仅是薛家一小部分资源,却让徐家一下子变“富有”。 至少短时间内,徐家不会缺少灵石了。 除了这些,薛艺渺的储物囊里还有三门功法,准确的说是一门功法《阴阳离火功》以及两门变种功法《炽阳离火功》和《月华离火功》。 这是薛家祖传的火系筑基功法。 薛家的这门功法,不会出现在练气族人手中,只有几个筑基身上会有。 薛艺渺死了,这门筑基功法落入徐家。 又过了几天,郡衙伏魔司派人前来,给徐孝牛送筑基丹! 徐孝牛练气圆满,有了突破筑基的最佳保障筑基丹,其突破筑基的概率很高。 他不仅练气圆满,同样修行过五行桩功,有内劲在身。 肉身气血虽然不如徐孝厚武道大宗师境,但也比一般的练气修士强一些。 他同样修行《冥想练魂诀》,神魂之力达到练气极限。 唯一还缺的,是筑基境功法。 他炼气期修行的是朝廷的土系功法《玄土龟灵诀》。 好在身为仙官,他可以直接在朝廷购买筑基境功法,只是不能外传罢了。 朝廷的一门筑基境功法,购买只需要二百灵石,童叟无欺、绝对没有假功法。 这是朝廷给仙官们的福利。 与此同时,姜皓也得到给他的赏赐:三合丹。 他同样没有筑基功法,于是费灵石从朝廷购买筑基功法。 ———— 垣黎郡。 薛艺渺和薛万侨都被击杀的消息很快传开。 其中薛万侨是伏魔卫杀的,没有赏赐筑基丹。 二人逃走本就是伏魔司的失责造成的,因此没有赏赐,只是弥补了自己的过错。 (本章完) 第211章 徐家祖母 第211章 徐家祖母 另一人薛艺渺的伏诛,却是有人得到郡衙伏魔司的筑基丹赏赐。 有些乐于打听八卦的修士们各处问询,最后得知此功劳由桐古县的仙官徐孝牛拿到。 “徐孝牛”这个名字,被众多仙官们得知。 “桐古县仙官,徐孝牛?” 严弈谨想知道谁抢走了自己的功劳,便去打听,得知是徐孝牛。 他不认得此人,之前也没听说过。 他身为垣黎郡的郡营副将,筑基五层,至今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多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 在云边郡的战场上,他和徐孝牛见过,但那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 当时的徐孝牛毫不起眼。 严弈谨正是赚到大量灵石和资源,春风得意之际,哪里会在意一个没有灵根的小人物。 仅仅听说徐孝牛的名字,并没有让他想起来那个人是他曾经结了个善缘、赐其一等军功之人。 ———— 薛家的风波平息之后,垣黎郡一片风平浪静。 百壑山重归平静,徐家又进入低调发展的时期。 这天。 徐福贵和佳珍平时居住的宅院。 卧房里。 佳珍躺在床上,气息衰弱。她今年八十三岁高龄,对于凡人来说已经到了寿命大限。 人活七十古来稀,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能平安无事活到七十岁就算长寿。 她服用过一颗驻颜延寿丹,能为凡人延寿十年。 旁边徐福贵蹲在床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虽然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心痛到难以言说。 他魂穿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如果不是开始有佳珍的陪伴和相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那段最艰苦的岁月。 为了给佳珍改命,他这些年想过很多办法,可都无能为力。 佳珍的年龄太大,难以练武修仙。 别说佳珍了,徐福贵的儿子孝云和孝安,错过了最佳的修炼年纪,后来有大量的资源也难以跨过那道门槛。 卧房门外,聚集了不少人,是徐家孝字辈和忠字辈的儿孙。 徐孝牛率先走进房间,他泪眼涔涔,跪在床头,轻唤道:“娘~” 他今年六十有四,是练气圆满修士,是桐古县仙官,是当爷爷的人。 他经历过那么多事,却是没有体会过至亲爹娘过世的痛苦。这一刻,他体会到了。 “大牛呐,咱家几个儿子里,就属你最懂事听话,小时候亏欠你最多……你是咱家老大,是顶梁柱,是咱家在外面的脸面…… 娘为你感到骄傲。” 佳珍的声音很虚弱。 徐孝牛听着娘的嘱咐,不禁思绪回到从前。他是家中老大,年少时候是家里最穷困、艰难的时期,他知道娘亲为了他们几个付出有多大。 “娘,您辛苦了。” 一番话毕,他磕头道别,退出房间。 之后是老四徐孝云。 “孝云呐,你从小身子骨就弱一些,年轻时候又忙着挣钱。现在年龄大了,一定要注意身体……” 徐孝云跪在床头旁边,泪眼婆娑。 他今年五十有六,前半辈子也是劳碌过来的,是为了给家里赚钱、做生意应酬太多导致身体多病。 之后是老五徐孝安。 “孝安,你是最孝顺的,陪在爹娘身边的时间最多……” 徐孝安是因为天赋差,既没有练武修仙的天赋,也没有做生意赚钱的天分,所以一直留在爹娘身边照顾着,操持家中的农务和各种杂事。 在老六徐孝厚之后,二女儿孝霞匆忙赶到。 徐孝霞嫁到县城,这些年靠着娘家徐家的关系,其夫家发展的也不错。 这里的风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孝霞要操持自家的事情,所以和徐家联系比较少。 但她娘临终之际,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赶来的。 “孝霞……” 和儿女们说完之后,还有一个个孙辈。 忠字辈,很多小时候是在佳珍身边长大的,因此感情同样深厚。 ————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徐福贵。 “老头子~~” 佳珍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小,其眼神失去光泽,虽然睁着但是毫无神采、无神地望着房顶。 她感觉到生命力只剩下最后一丝,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驻颜延寿丹有驻颜三十年的功效,到今年正好三十年。 这一刻,驻颜的效果失效,她浑身容貌变化,皮肤迅速干瘪、皱巴巴贴在身上。 “哎~我在。” 徐福贵应声,看着妻子的变化心里充满了万分不舍。 他知道佳珍大限将至,这两年很少长时间在体内空间修行,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陪伴佳珍。他画了一幅幅画,卧房的墙壁上就挂着他曾经画的“全家福”。 “老头子,我不能再陪你了,你别太想我…… 实在想我的话,就看看那些画。” “若是你还能活几十年上百年的,没人陪太孤寂,就续弦再娶一个…” 佳珍早就知道徐家的桩功之秘,很早之前徐福贵就告诉过她。 只是她没想到,短短三十多年,徐家能发展到如今的程度。 能活到现在,见证如今的徐家,她知足了。 她出身在桐古县城一个商户之家,家境不错。因为她爹和徐福贵他爹相识,早早给二人订了娃娃亲。 后来徐福贵他爹误入歧途赌输了徐家的宅院和大部分田产。 她家没有毁约,依旧让二人成婚。是因为她家看中徐福贵,知道他不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 果然,徐福贵没有让她失望。 她回想最初嫁到徐家的时候,很多人劝阻她,说她嫁到徐家是过苦日子。很多人为她感到不值。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错。 “佳珍,以后咱徐家不管是传十代还是传百代千代,你都是咱徐家的祖母!” 徐福贵是徐家的祖宗,佳珍就是祖母,为徐福贵生下五个儿子,功不可没。 他说完这句话,佳珍嘴角带笑、失去生息。 ———— 之后,徐家为佳珍大办葬礼。 佳珍被葬在百壑山的墓地区。 前些年百壑山建设完毕的时候,老三徐孝苟的坟墓就迁到了百壑山上。 ———— 一年后。 百壑山灵地。 忠澈和忠汐二人正在研究功法。 “小汐,你看,这就是月华离火。” 忠澈手中蹿出一簇冷白色的火苗。 这一年时间,他从原本的《九焱灵火诀》改修薛家祖传的《阴阳离火功》。 由于原本就是火系功法,所以转修不难。 薛家的《阴阳离火功》是练气部分和筑基部分都有,因此忠澈从练气期开始转修,这样突破筑基会容易些。 除了他,忠汐也改修功法,由原本的元煞功改修《月华离火功》。 《阴阳离火功》的修行难度高,而忠汐与《月华离火功》的契合度更高,所以转修这门功法。 值得一提的是,忠汐不需要炼丹,而忠澈要炼丹,所以才修行更难的《阴阳离火功》。 忠汐从无属性的元煞功转修火系功法,很困难。 她首先是继续修炼《五行桩功》,武道桩功突破先天之后,依旧继续修行桩功。根据徐孝厚的经验,武道境界越高,对于突破筑基的好处越多。 她一边修行五行桩功,一边转修火系功法,因此进度缓慢。 至今没有做好突破筑基的准备,至少还得两年的时间才能彻底将功法转修完成。 另一边。 地下密室里,徐孝厚在修行《仙农筑元功》。 他依旧是筑基一层,一年时间来,灵力提升得不多。 徐家虽然收获了大量来自薛家的资源,但那些灵石徐孝厚舍不得使用。 对于筑基境来说,用灵石提升修为太奢侈了,且那么多灵石对于筑基境的提升来说是杯水车薪,不像练气境只需要几百灵石、上千灵石就能提升一层。 到了筑基境,上万灵石也就只够筑基初期的筑基大修士提升一个小层次。 到了筑基中期、筑基后期,上万灵石也是不够看的。 筑基期修士,靠的是积年累月、日积月累。 然而百壑山的灵地是一阶灵地,徐孝厚又是资质最差的五系伪灵根,因此他这一年的提升很小。 他估摸着再有十年,能提升到筑基二层。 ———— 百壑山的山林中。 徐孝牛正在修行《五行桩功》,这一年来他都在修行武道。 在忠澈提供的灵丹气血丹辅助下,他武道境界达到先天三重。 他在朝廷购买的筑基功法,是《玄土龟灵诀》的进阶版本:《玄武土元功》。 对于这门筑基功法,他已经研究透彻。 其实以他的情况,又有筑基丹,早就可以闭关、尝试突破筑基境。 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若是他筑基了,得升任郡城当仙官,到时候碰到严弈谨的可能性很高。 一年时间,严弈谨从未找来。 或许严弈谨早已忘了他。 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因此才压制着自己的突破时间,将时间用来提升武道境界。 这时候,他儿子忠垚前来。 “爹~~” 忠垚见他练完桩功,上前传话。 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徐孝牛,他儿子徐忠垚,二人依旧是徐家明面上的修仙者。 二人平时至少有一人会在伏魔司处理事务。 忠垚在灵石和灵丹资源的辅助下,境界提升到练气六层,进度很快。以练气六层在伏魔司处理一些弱小的劫修魔修,足够了。 “怎么?” “姜县令派人传话,说他成功筑基了,请爹你去赴宴。” “他筑基了?” 徐孝牛略有些惊讶。 他知道去年姜皓得到的是三合丹奖励,用三合丹突破筑基的概率顶多两三成。 “是,消息都传遍咱县城了。” “什么时候摆宴?” “明日中午……” 徐孝牛记下时间地点。 姜皓突破筑基境,不论如何也得去赴宴。 ———— 次日中午。 酒庄里人声鼎沸,张灯结彩,非常热闹。 姜皓红光满面,喜迎宾客。 他去年得到三合丹,之后购买筑基功法,研究功法,又调整自身状态,终于在前几日闭关、成功突破筑基境! 原本他九十岁年纪,头发白,已经显现出几分衰老的模样。 然而突破筑基之后,他寿命大限来到二百五十岁,如今正是壮年,模样返老还“青”了。 现在的他,和身旁的女修娇妻李淑娥看起来更般配。 他去年和李淑娥成婚,前段时间刚诞生一位男婴,此时正抱在李淑娥的怀里。 加上他成功筑基,可谓双喜临门! 突破筑基之后,姜皓的气势截然不同,以往前来赴他宴席的宾客们,和他的差距更大了,一个个都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着。 裴家也来了人庆贺。 其实姜皓和裴家并没有什么恩怨,是以前的吕家和裴家结怨颇深。 姜皓充其量只是把裴家当竞争对手。 现在,姜皓已经不把裴家看在眼里了,裴家不配。裴万昌死了,裴家还损失了另一个练气后期的族人,如今家中没了仙官,裴家显得上不得台面。 姜皓的目光,不在桐古县,他如今筑基境,目光在垣黎郡! 筑基境,这是和练气完全不同的概念。 姜皓想着等到他升任到垣黎城当仙官,就把整个家族都带过去。 他本来就不是桐古县的人,是别地派来的仙官,对桐古县没有太深的感情。 他的家族也是刚发展起来,在此地没有什么羁绊和根深蒂固的关系。 整个家族跟着他到郡城发展更好。 就在这时,姜皓看到徐孝牛到来,迎上前:“徐司长,等候你多时,你可算到了,快请上座。” 在场的除了姜皓,还有一位筑基大修士。 那筑基大修士是桐古县附近的一位隐居散修,没有家族。 以前其从来不参加姜皓的宴席,但如今姜皓突破筑基,身份地位不同,这才能结交筑基大修士。 那筑基大修士疑惑地看着姜皓,不知道其为何对一个练气的仙官如此客气。 姜皓筑基后,其地位水涨船高,和其他练气仙官不再是一个阶层。 随后其他人想起来,徐孝牛得到的是筑基丹奖励,突破筑基也是板上钉钉,和姜皓是同一层次。 “徐司长,你还未突破?” 姜皓小声在徐孝牛身边耳语,他很疑惑。 分明徐孝牛得到筑基丹,比他突破筑基更稳健才对,怎么迟迟不见其突破? (本章完) 第212章 徐家三筑基 第212章 徐家三筑基 听到姜皓的询问,徐孝牛神色略尴尬。 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因此迟迟不肯用筑基丹突破,却是成了外人眼中的疑点。 “突破筑基之事非同小可,我还未做好准备。” 他敷衍答道。 姜皓见他尴尬的神色,心想:难道是用筑基丹突破失败了? 哪怕使用筑基丹,依旧有突破失败的可能性。 姜皓知道徐孝牛并非三系真灵根,而是五系杂灵根,这样的资质突破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确实得好好准备,再说你尚且年轻,不急于一时。” 对于姜皓的年纪来说,徐孝牛六十多岁确实年轻。 哪怕徐孝牛没有筑基,姜皓依旧对他热情熟络,因为姜皓知道徐家有筑基大修士当靠山。 “快快落座,咱们把酒言欢。” 在场这么多人,地位最高的是姜皓,其次是那位筑基境散修,第三位便是徐孝牛。 徐孝牛和那位筑基境散修一左一右挨着姜皓。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酒酣之时,徐孝牛向姜皓打听郡衙的情况:“姜县令,你如今筑基,是不是就该高升到郡衙当官了?” “按理说确实如此,但是吧,实际没那么容易。郡衙仙官是有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我突破筑基境,也不会立即安排官职。 县城的仙官职位是给练气期的,所以我只能等郡衙的安排。 等个一年半载,调任我去郡衙当个没什么权力、待遇也一般的闲职仙官,等我实力再强些,或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就能升官了。” 县城的仙官,待遇其实很一般。 徐孝牛这样的县城伏魔司司长,每月才一颗灵石的俸禄,得靠着杀魔修、劫修的功劳才能得到赏赐,以及得到战利品、捞一些灵石资源。 “若是有人脉关系那就不一样了。咱县以前的山林监监长百里维,他还是练气圆满的时候就被调去郡衙了,都没突破筑基境。 听说他去年才突破至筑基境。” 姜皓说到百里维,话语中无不透露着羡慕。 若是有百里维那样的家世,他的修仙之路会顺畅得多。 徐孝牛听着他说的话,若有所思。 突破筑基之事,拖延不了多久,只能拖延一段时间。 等到了郡衙,以他筑基境一层,又没有人脉关系的情况,可能和姜皓一样被分配个闲职。 ————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 一年后。 徐孝牛服用筑基丹,晋升筑基境! 转眼又过了一年。 忠汐转修《月华离火功》完成,修为臻至练气圆满,神魂之力也是练气极限。 其修行《五行桩功》三年,武道境界达到武道大宗师境! 她以练气圆满的身躯修行武道桩功,又有大量资源,以及徐孝厚的指导,武道境界才能提升得如此之快。 “小汐,你也该尝试突破筑基了。” 徐孝厚见忠汐的实力卡在瓶颈,无法提升,便建议她尝试突破筑基境。 忠汐的情况,和徐孝厚类似。 她在小时候便展现出练五行桩功的天赋,武道修为提升很快。 后来被薛家抓走,利用薛家的资源、被其培养很快达到练气圆满。 她今年才三十三岁,若是能突破筑基,比徐孝厚四十岁筑基更夸张。 “六叔,可是我没有筑基丹,恐怕难以破境。” 忠汐的资质同样是五系灵根,想靠着自己破境几乎不可能。 “我这里有一颗三合丹,应当能助你破境。” 徐孝厚取出那颗自己珍藏了几年的三合丹。 这颗三合丹来自薛艺渺的储物囊,是其资源中最珍贵的二品灵丹。 最重要的是,根据徐孝厚的猜测,炼丹材料中有孟姣姣。 他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拿出来。 如今为了让小汐突破筑基境,他取出这颗三合丹。 “三合丹?谢了六叔。” 忠汐接过三合丹,面色欣喜。有这一颗三合丹辅助,她突破筑基境的可能性很大。 又过了几天。 忠汐调整好自身状态,备好灵石等辅助破境的资源,闭关冲击瓶颈。 正值深夜,空中皓月高悬。 她盘膝静坐于灵地的一块岩石上,头顶明月,凝神静气。 待到心无杂念,她服下三合丹,运转《月华离火功》的筑基境功法。 三合丹在她腹中化作汹涌的药力,滋养着她的体魄、灵气和神魂。 丹田气海中,灵气运转的路线越来越复杂。 空中的月夜精华照耀在她的身上,被她吸收采纳。 百壑山聚灵阵内,灵气朝着她缓缓涌动。 灵气奔腾如海,却是迟迟不见转化为液态灵力。 神魂之力同样卡在瓶颈,冲不破泥丸宫的束缚。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迟迟不见突破,忠汐感受到三合丹的效力有衰弱的迹象,不禁心中焦急。 她通红的额头上几滴汗水滑落,滴落在地后瞬间蒸发。 “糟了!” 随着她心态变化,体内灵气运转迟滞,眼看着这次突破要失败。 此时,三合丹最后一缕药力化作莫名能量涌向她泥丸宫。 “轰~~” 她神魂之力突破屏障,完成蜕变,化作神识。 突破筑基境的过程,完成了三分之一,此刻她灵气和肉身还未完成蜕变。 神魂之力的蜕变,让曾经影响了她记忆的“失魂丹”效用消失。 属于她过往的那些记忆,被“封印住”的记忆,纷纷浮现。 她爹她娘,她的两个哥哥,她爷爷奶奶,还有叔伯堂兄弟们……全都出现在她记忆中。 还有那个和她一起被抓到云泽山、和她相互依靠的女孩。 “是她!” 这一刻,她终于记起来孟姣姣。 “她没有受到失魂丹的影响,因此才要救我么……” “还有六叔,我说过他肯定会救我的,果然。” “爹若是没死的话……” 她双眼闭着,几滴流水从眼角滑落。 想起曾经在云泽山吃过的那些苦,那日日夜夜的期盼,此刻的突破似乎都没那么艰难了。 “凝!” 在她的意志下,灵气凝结成一滴滴液态灵力,在体内流淌、滋养筋络筋骨和五脏六腑。 易筋伐髓、脱胎换骨。 肉身完成蜕变。 筑基境,成! ———— 徐孝厚一直在远处守着,为忠汐护法。 期间他见忠汐气息衰落,差点突破失败,好在最后关头成功破境。 在忠汐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他上前贺喜:“恭喜小汐,你是咱家第三位筑基!” “六叔~~” 忠汐看着徐孝厚,眼神中有复杂的情绪在酝酿,水光粼粼。 “怎么了?” 徐孝厚疑惑,突破筑基境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还有点感伤呢? “我想姣姣了。” “……你、你想起来了?” 徐孝厚愣了下,惊喜道。 “嗯,突破筑基境,曾经的那些记忆都回来了。” 忠汐想到孟姣姣,却是高兴不起来。 “唉,你别伤心了,薛家覆灭,那薛艺渺被我亲手打死,此仇得报!” 薛家覆灭,是对徐孝厚和忠汐的慰藉。 片刻后,察觉到忠汐突破筑基动静的徐家族人纷纷赶来。 “小汐破境了?太好了!” “咱家现在有三位筑基大修士!” “小汐今年才三十三岁吧,比咱六叔的天赋还好啊。” “下一个是谁,是忠澈还是忠垚?” “……” 忠字辈的几人,除了突破筑基的忠汐,忠澈是修为最高的,练气八层。 其次是忠垚,刚破境到练气七层。 至于其他人,还在练气初期或是练气中期。 薛家的资源,主要供给了忠澈和忠垚。 忠澈是炼丹师,是徐家的后勤保障,虽然没有完整的炼丹传承,但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就能研究出寻常的灵丹,他的修为越高越好。 其次是忠垚,他是徐家明面上的修仙者。 前几个月徐孝牛调任去了郡衙伏魔司,忠垚就成了坐镇百壑山的徐家修仙者,是徐家对外的门面。 ————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 他正盘膝端坐于家族宝树旁边,修行《灵农练气诀》。 在佳珍过世后,这两年他不怎么露面,长时间在体内空间修行功法、培养灵植。 家族宝树和体内空间依旧逐年生长。 他今年八十七岁,家族宝树生长到8.7米高。 树干粗壮、将近两尺粗。 树冠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最近这三年,只有徐忠垚的儿子“礼坤”年满三岁,给家族宝树又增添了一个枝杈。 礼坤生下来娘亲苗莹莹就过世了,因此受到徐福贵的格外关注。 值得一提的是,【礼】字辈最大的徐礼甲今年二十岁,贯彻着徐孝安一脉早婚的习惯,在三年前就成婚了。 徐礼甲儿子去年生下来,是【义】字辈第一人,名叫“徐义之”。 再过两年徐义之年满三岁,家族宝树上将有【义】字辈的枝杈了。 这是徐福贵的第一位玄孙! 算上徐福贵,如今徐家是五代同堂。 家族宝树的树冠顶端,依旧悬挂着灌顶灵果,是吸收了礼坤的子嗣气息后新生长出来的灌顶灵果。 和以前一样,四位子嗣便可成熟,再四位子嗣可升级为练气级灵果,再八位子嗣可升级为筑基级灵果。 除了灌顶灵果,还有徐孝安枝杈上的【长生灵果】。 长生灵果现在是【二十年】级别的长生灵果,再有几位子嗣就能晋升为【四十年】级别的灵果。 和灌顶灵果一样,长生灵果也必须是徐福贵在体内空间吞服才有效。 以徐福贵现在的岁数,他练气期寿命能达到一百二三十岁,还能再活四十年。 哪怕不晋升筑基境,加上长生灵果,还能再活八十年。 若是他突破筑基,而长生灵果再升级的话,他恐怕能活三四百年。 这才几十年时间,徐家就发展到五代同堂。 若是他再活三百年,不敢想徐家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呼~~” 徐福贵呼吸吐纳,功法收势,睁开眼。 在佳珍去世以后,他心态平静多了,不急不缓。 他至今的修为是练气九层,还未练气圆满。 而他孙女忠汐都突破筑基了。 他的修为境界不如儿子,甚至不如孙辈。 他倒是不急,他开始修行的时候年岁大,资质又是最差的五系伪灵根,能在短短四十年时间从普通老农到练气九层,已经实属难得。 他平时舍不得使用灵石资源,只利用体内空间的灵气慢慢炼功,这才使得他提升慢一些。 退出体内空间,他走出闭关的密室,从别人口中得知小汐突破了筑基境。 “小汐筑基了?好好好~~” 徐家再多一位筑基,面对危险会更有底气应对。 “对了,家里不是还有个火系的灵器么,给小汐用。” 徐福贵想到薛艺渺的中品防御灵器:四合火灵盾。 那中品防御灵器是火属性的,虽说徐孝厚也能用,但效用大打折扣。 而忠汐修行的离火功是火属性,给她的话更合适。 ———— 又过了几天。 垣黎城,伏魔山。 伏魔山是郡衙伏魔司的驻地,一阶灵地。 徐孝牛此时正在伏魔山的一处洞府内修行炼功,练的是在朝廷购买的筑基功法《玄武土元功》。 朝廷的功法都不差,至少也是中等品质。 《玄武土元功》这门功法,依旧是侧重防御的土系功法。 一年前徐孝牛突破筑基境,直到几个月前才被调任郡衙伏魔司。 但他才筑基一层,还当不上郡衙的伏魔卫。 属于郡衙伏魔卫的预备役,等到他实力提升到筑基境中期,再等有别的伏魔卫退位,他就可以上任了。 虽说是预备役,但待遇也比他在桐古县好得多。 他在郡衙没有灵地,可以住在一阶灵地的伏魔山。平日若是有些任务的话,他也会被派出去,同样能得到功劳和赏赐。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声音传来。 “徐大人,有您的家信!” 徐孝牛出门接信,负责送信的是伏魔司的衙役。 他拿着书信回到洞府,查看内容。 “小汐突破筑基成功,太好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神情兴奋。 徐孝牛来到垣黎城几个月,就出去执行过两次任务。 垣黎郡没那么多魔修需要动用他们这些预备役的伏魔卫。 而他的任务,和严弈谨毫无关联,所以从未碰过面。 但他心中还是绷着一根弦。 (本章完) 第213章 百里家族 第213章 百里家族 徐孝牛刚看完来自百壑山的家信,又有人在他洞府外喊话。 “拜见徐大人,晚辈百里丰前来传话。” 徐孝牛神识扫过,是个练气后期修士,他曾经见过。 他脚尖点地,飘然出了洞府。 百里丰见到他,连忙恭敬行礼:“晚辈拜见徐大人。” “不必多礼,何事?” 徐孝牛知道其是百里家族的练气修士。 刚到垣黎城的时候,他去拜访过老朋友百里维。作为曾经在桐古县的仙官同僚,他和百里维的交情还不错。 百里维当时是桐古县山林监监长,徐家占据百壑山的时候,百里维特别关照徐家、少算了一些占山税。 至今百壑山在山林监的文册记载中还是毫无灵气的野山,每年缴纳五灵石的占山税即可。 “徐大人,我族中最近有个晚辈族人检测出三系真灵根的资质,便开宴庆贺。我维叔特意派我前来,邀请徐大人前往我族月泉山赴宴。” 百里丰口中的“维叔”,正是百里维。 开宴庆贺? 得知其来意,徐孝牛心中暗道糟糕。 并非他对百里家族有什么意见,实在是:他不想参与这种场合,担心碰到郡营副将严弈谨。 平日他深居简出,而伏魔司的日常事务和郡营也没什么关联,他碰不上严弈谨。 但百里家族开宴,整个垣黎郡但凡能攀上关系的都会去庆贺。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担忧不能表露出来,微笑道贺:“你们百里家族真是人才辈出,可喜可贺。不知你族中此次开宴是什么规格,大概邀请多少位大人?” 百里丰不知道徐孝牛打听这个做什么,他答曰:“族中出现真灵根族人,此等大喜事定然是大操大办。我不负责操办宴席,具体规格不得而知。 往年我家类似的喜事,必然是邀请垣黎郡所有叫得出名号的筑基前辈们前往。” 说到这里,百里丰停顿一下,压低声音,神情略微不自然:“不瞒徐大人说,也就郡守大人每次收到请柬都不去,其他各位大人都会给我族一个面子,哪怕只是去露个面道声喜。 郡守大人并非针对我家,听说其不赴宴任何家族的邀请,没有例外。” 百里丰不晓得徐孝牛的用意,因此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嗯。” 徐孝牛轻轻点头,这样看的话,严弈谨十之八九也会去。 或许严弈谨和百里家族关系浅,去送礼道贺便离开,也可能有不浅的交情,那样更麻烦。 “何时举办,我定准时前往。” 不管怎么说,他是一定要去的。 以他和百里维的关系,这人脉不能得罪。况且,他对百里维还有事相求。 “徐大人,宴席在七天之后。这是请柬。” 百里丰双手奉上请柬。 徐孝牛伸手接过请柬,那是纯金质地的请柬,上面刻着字,清楚写了时间地点。 送完请柬,百里丰告辞离开,他还有下一家请柬要送。 徐孝牛端详着手中的请柬,心中思虑万千。 若是碰到严弈谨怎么办? 假装不认识他? 怎么避免见到严弈谨? 除了这一点担忧,他还有另一件事:到百里家给徐孝厚购买一口灵器飞剑。 以徐孝厚如今的境界,上品法器翎纹飞剑远远跟不上他的实力了,他需要的是筑基境使用的灵器。 然而灵器珍贵,比法器价格昂贵十倍乃至几十倍。 百里家是出名的炼器家族,以徐孝牛和百里维的交情,或许可以便宜些购买到灵器飞剑。 ————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 徐孝牛如期赴约。 他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穿玉丝锦绣袍,黑发洁面,神采熠熠,显现出筑基大修士的风采。 距离垣黎城三百里远,有座二阶灵山,唤作月泉山。 此山风景秀美,灵气如稀薄白雾笼罩。若是晴朗的极好天气,太阳照耀之下,白雾消散,显现出整个月泉山的景象。 几座山峰之中,最美的景色是一汪泉水。 山泉水清澈透亮,饮之甘甜无比,带着丝丝灵气,沁人心脾。普通人喝了这山泉水,能滋养身体,治愈寻常的病症。 在夜晚,此泉水会映照出天空中月亮的倒影,如梦似幻般的秀美。 因此山泉名为月亮泉,这座二阶灵山名月泉山。 二阶灵地月泉山是百里家族的灵地,生活着百里家族十几万的族人。 这些族人中,绝大部分是普通人。 和大部分修仙家族一样,百里家族的族人在月泉山也是划分区域生活。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区域,练气族人有练气族人的地界,筑基族人有属于筑基的专属禁地。 今日的月泉山格外热闹。 百里家族前段时间有个七岁的族人,检测出三系真灵根资质,因此举族庆贺。 哪怕在传承悠久的筑基修仙家族中,三系真灵根也并非随处可见。 三系灵根的族人,未必能拥有三系灵根的儿孙,能拥有四系杂灵根就算不错了。 尤其是一辈辈传下来,血脉稀释,看似有诞生灵根子嗣的潜力,实则可能这一脉已经十几代人连个有灵根的子嗣都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在百里家族这种传承悠久的家族中尤为常见。 百里家族不缺普通人的吃食,因此一代一代,相隔二十年一代人,就能多出一茬的新族人。 族里虽然养得起这么多人,但月泉山就这么大,住不了太多的人。 百里家族的办法是,若是某一支族人连续五代没有出现有灵根的修士,那再往后的后辈就要离开月泉山,去别处居住谋生。 当然,并非是断绝家族关系,只是地位降低一些,在外仍是百里家族的人。若是家里又出现个有灵根的子嗣,立马又能搬回月泉山、认祖归宗。 ———— 徐孝牛飞到月泉山。 看到笼罩在稀薄灵雾中的秀美月泉山,心生羡慕。 他徐家要是有这样的二阶灵地就好了。 和百里家族比起来,徐家虽然有三位筑基,但其实才刚刚起步,底蕴差了太多。 在徐孝牛飞到月泉山的时候,还有很多其他人从四面八方飞来。 百里家族并无人阻拦。 若是平日,百里家族肯定有人看守、不会让陌生人靠近月泉山。 今日是百里家族办喜宴,他家来者不拒。 请柬只是礼节,并无人查看请柬。 哪怕没有收到百里家族的邀请,一样可以前来,百里家族不会将人拒之门外。 若是有人趁着今日上门捣乱? 那无异于和百里家族宣战,没人会这么做。 “好多人呐。” 徐孝牛环顾四周,不敢释放自己的神识。 他突破筑基才一年,区区筑基一层,在月泉山众多的筑基强者中微不足道,很不起眼。 除了筑基境,还有很多练气后期的前来。 那些练气期修士,很多没有收到百里家族的邀请,是在外界打听到消息前来庆贺。比如很多在其他坊市售卖法器的贩子,都是从百里家族进货。 或是和百里家有其他的生意往来,供应一些炼器材料之类的。 练气修士不敢在月泉山乱飞,飞到月泉山边缘就连忙降落,再施展轻身术从地面靠近月泉山。 在月泉山的外围,有专门迎接练气修士的地方。 他们奉上礼,记下名字,道一声贺,便算是完成此行的任务,不奢望到月泉山用宴。 徐孝牛是筑基境,自然没有这个忧虑,径直飞到月泉山的主峰。这里同样有送礼的地方。 他不晓得奉送什么珍贵礼物,于是干脆送礼100颗灵石。对于筑基大修士来说,这个礼数不多不少。 反正以后百里维有机会也会回礼给他,因此只要不是显得特别小气,多一些或是少一些都不重要。 一位位筑基大修士前来。 那些人徐孝牛大多数都不认识,他晋升时间太短,境界低、修为弱,在这里没什么存在感。 那些人三三两两自发地交谈。 在垣黎郡混的久的筑基,基本上都认识彼此。有关系亲近的,也有关系疏远甚至有仇怨的。 在百里家的地盘他们不会爆发什么矛盾,顶多互不理睬。 徐孝牛注意到,这筑基大修士也有圈子,筑基后期和筑基后期,筑基中期和筑基中期,有些明显是散修模样,有些则是有实权的仙官。 圈子分明。 是什么样的人,就和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徐孝牛碰到一位熟人。 那人也看到他,飞落在他面前:“徐大人,许久不见,姜某甚是想念呐。” 徐孝牛笑说拱了拱手:“姜大人。” 姜皓比徐孝牛早一年来到垣黎城,并且将整个姜家都搬到垣黎城的一处一阶灵地租住。 他目前在郡衙任职,是处理一些文册之类的文职工作闲职。论待遇,比徐孝牛还差一些。 因为徐孝牛偶尔有机会执行任务赚点功劳奖励,姜皓则没有这个机会。 二人同样从桐古县来,又同样的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又都是筑基一层,因此在垣黎城的交情莫名深厚了不少。 几个月前徐孝牛刚来到垣黎城,被姜皓盛情邀请去饮酒。 姜皓显得非常热情,喝了整整一夜不停,边喝酒边向徐孝牛诉苦,情到深处甚至差点落泪。 徐孝牛在桐古县当了几十年仙官和姜皓都没有交下这样的感情。 那是因为姜皓在垣黎城感受到了什么叫“委屈”,遇到徐孝牛颇有种他乡遇故知,且他觉得徐孝牛更能对他感同身受。 在桐古县,姜皓是高高在上的仙官。哪怕是他刚到桐古县上任的时候,也是四位仙官大人之一。后来他当了县令,更是一县之主。 在垣黎城,姜皓筑基一层,太不起眼了,毫无存在感。 这里有一位位筑基仙官,以及伏魔司司长这样的大人物,更别说郡守大人。除了这些筑基,各家族中还有数不清的筑基大修士。 而姜皓不仅自己筑基一层,还没有家世,更让他显得低微。 这种前后带来的反差,让他很难受。 “徐大人,你到郡城已经有几月了?感觉如何?是否和我当初告诉你的一样,寸步难行呐?” 姜皓苦笑着说道,以为徐孝牛会受到和他一样的苦。 却见徐孝牛摇头:“我觉得挺好啊,凭白住在伏魔山的洞府里,又不收我灵石。偶尔有点什么任务,由于我住在伏魔山离得近,就喊我去做。” 他是因为在垣黎城没有家族,因此住在伏魔山。 很多伏魔司的人住在距离垣黎城几百里的自家灵地。 “哦?你倒是乐观。” 姜皓略有些惊讶,随后他想到徐孝牛在桐古县的低调作风,又觉得正常。 徐孝牛在桐古县的时候就很低调,徐家有筑基大修士当靠山都从不显露,太低调了。 “可是,晋升无望啊。” 姜皓无奈摇头。 以他现在的待遇和职位,怕是活到老死,也就刚刚晋升到筑基中期,能谋个一官半职就算幸运了。 他不想这样,他想往上爬! 在桐古县的时候,他是不惜借刀杀人、灭了自己岳丈的家族才起势的。 徐孝牛安慰他说:“知足常乐,你想想你晋升筑基境之前,再想想咱们桐古县其他的仙官。” “额~~” 姜皓不禁哑然。 确实,在晋升筑基境之前,他的梦想就是筑基,为了晋升筑基他甚至发下誓愿:只要能筑基,让他下半辈子受尽苦难也可以。 那时候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如此。 今天梦想实现了,他又有了新的欲望。 再想想桐古县的那些仙官,除了姜皓和徐孝牛两个人运气好,侥幸晋升筑基,其他人比如徐孝牛之前的两任伏魔司司长,还有裴万昌,都不得善终呐。 县令吕易松倒是善终了,但他刚死吕家就被灭了。 当真是世事无常。 和那些人比,姜皓实在是太幸运了。 “唉,我虽筑基,却依旧没能摆脱人之贪婪本性……” 姜皓自嘲了一句。 二人说话的功夫,百里维前来。 “徐大牛,姜皓!” 他倒是不见外,呼唤徐孝牛的外号。 “大牛”这个名字,只有和徐孝牛特别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本章完) 第214章 灵根之谜 第214章 灵根之谜 “维兄!” 徐孝牛熟络地唤道。 他和百里维在桐古县时候就有交情,到了垣黎城,百里维依旧对他颇为照顾。 虽说他和百里维的家世差距巨大,但不妨碍他把百里维当朋友。 “维道友。” 姜皓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在百里维的面前,他心里总有不可忽略的自卑感,还隐隐有嫉妒和羡慕。 “哈哈,咱来自桐古县的同僚能在此重逢,实属缘分呐。走,我带你们认识一下我族中长辈。” 百里维带着二人去找他族中的几位筑基长辈。 “这位是百里青。” 先是一位筑基中期的老者。 百里维向他介绍徐孝牛和姜皓:“这二位是我在桐古县时候的仙官同僚,如今都突破筑基,晋升到郡城。这位姜皓,这位徐孝牛……” 百里青没听说过姜家和徐家,想来并非筑基家族,他神情略显冷淡地随意寒暄了几句。 之后,百里维带着二人去见下一位。 途中百里维偷偷告诉二人:“按照我家族谱记载,百里青的辈分是我玄孙级别哩。” 家族传承的时间长了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境界修为高、年岁大的,反而辈分很小。 “这位是我家族当今族长,百里毅。按照辈分是我叔伯。” “族长,这二位是我在桐古县的仙官同僚……” 百里毅一副中年人模样,穿着一袭灵器法衣,浓眉宽面,脾气却是很和蔼。 他是百里家族的族长,筑基六层,并非族中最强者,但他掌控炼器传承,又负责掌管族中各项主要事务。 得知二人身份,他热情道:“二位如此年纪晋升筑基,都是年轻有为之辈。我维侄儿能和你们同在桐古县共事,又都晋升筑基,实属难得的缘分呐。 日后若是有空,定要常来我们月泉山做客。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莫要见外……” 徐孝牛和姜皓见眼前的百里族长如此客气,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拜别族长百里毅,百里维带着二人见到百里玺。 “这位是我太爷爷,百里玺。” 面对筑基七层的百里玺,百里维的神情更显放松,因为他是其亲曾孙。 “百里玺前辈好。” “拜见百里司长。” 姜皓知道百里玺的身份:垣黎郡山林监副监长。 在百里家族内部,或许族长的地位更高些。 但是在外面,筑基七层、副监长百里玺的地位显然更高。 百里玺从百里维口中得知二人身份,同样显得热情,颇有长辈关切晚辈的神态:“徐孝牛,姜皓是吧。我听曾孙提起过你们……”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顿,抬头看向空中。 不仅是他,周围越来越多的筑基大修士停止交谈,抬头望天。 来者没有收敛气息,也没有刻意释放气息。仅是从空中降临,便成为全场的焦点。 伏魔司司长,筑基九层的拓跋洪阳。 其家族在镇南府,是金丹家族! 百里玺连忙上前迎接,隐约有种阿谀奉承的模样。 不远处族长百里毅同样上前。这是百里家族的地盘,他们是东道主。 除了二人,还有一些想要拍马屁的人上前拥簇。 至于百里维,他的实力甚至不配上前和拓跋洪阳说话。 ———— 远处的拓跋洪阳众星捧月般被众人围在中间。 而百里维、徐孝牛、姜皓,三人在远处无人问津。 姜皓心中涌现出强烈的欲望,他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做到这一步。 旁边百里维见怪不怪,他生在百里家族,早就认清了修仙圈子就是一层压过一层的阶级。 徐孝牛没想那么多,他只想一点一点提升,帮扶徐家众人过得更好。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族中那位三系真灵根的族人。” 百里维说道。 刚才二人见过的百里青、百里毅、百里玺,就是百里家族另外三位筑基大修士。 加上百里维,族中总共四位筑基。 曾经百里家族势力很大、筑基众多,丝毫不比樊家差。 只是最近的二三百年陷入低谷期,筑基大修士的数量少了些。 这也是为什么薛家对百里家族不服,想要对筑基丹涨价。 薛家给的筑基丹晚了好几年,所以百里维也推迟了好几年才突破筑基境。 ———— 片刻后,徐孝牛和姜皓见到那位七岁的百里家族三系灵根族人。 在别的筑基面前,二人是筑基一层的晚辈。 在七岁孩童面前,二人又成了“筑基前辈”、“大人”。 别看那孩童才七岁,经过长辈的教导显得很有教养,彬彬有礼。 “我带你们看看月泉山的景色,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开宴了。” 百里维估摸着时间,他知道拓跋洪阳等那几位大人物不会留下用宴,顶多寒暄片刻、道贺上礼之后告辞。 三人在月泉山游览片刻。 徐孝牛趁机说起正事:“维兄,我有件事请你相助。” “哦?何事?” 百里维惊讶,什么事情能让徐孝牛主动开口? “不是什么大事,我想求一件灵器。” 徐孝牛说话的时候,姜皓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先去前面看看。” 留下百里维、徐孝牛二人。 “我想求一口灵器飞剑。” “灵器飞剑?你有什么要求。” 百里维家族是炼器的,常有筑基大修士上门求灵器,这很常见。 “要求?是灵器就行,不敢提什么要求。” 徐孝牛说道。 “那怎么行。虽说灵器飞剑都大同小异,但也有差别。品阶、大小、样式、适合的属性功法,还有各种特性等等,是否适合自身对实力的影响很大。 最好是量身定做,根据其属性功法和自身喜好定做最适宜的灵器。 量身定做的话,价格贵些,是同阶制式灵器价格的三倍以上。” 百里维介绍着自家的炼器业务。 徐孝牛知道灵器本身就很贵,量身定做更贵? 他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灵石,能用来给徐孝厚买飞剑的灵石顶多能拿出两三千。 再多的话徐孝厚自己都舍不得。 “维兄,量身定做就算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没什么底蕴的,哪里能拿出那么多灵石。也买不起高品阶的,只是低阶或是中阶灵器就好。” 徐孝牛说道。 “制式灵器,那倒是简单方便许多。灵器飞剑用料少,锻造相对简单,价格也便宜些。我家现在就有几件低阶灵器飞剑,待宴席结束,你去挑选?” 百里维以为徐孝牛是买来自己使用,毕竟据他所知徐孝牛家里就他一个筑基。 “好,谢了。” 徐孝牛道谢。 “不必客气。” 二人聊完,追上姜皓。 三人闲逛片刻,前去赴宴吃席。 途中又遇到几个筑基初期的大修士和百里维寒暄打招呼。 这时候,又一人前来。 看到此人,徐孝牛一愣,心中暗道糟糕。 那人正是严弈谨! 其实徐孝牛来到月泉山的时候,见到了严弈谨。不过他一直躲着严弈谨,没有与其碰面。 ———— 严弈谨四十年没见过徐孝牛,当年的徐孝牛是个练武的凡人。 和如今的徐孝牛是天差地别,气息截然不同。 因此严弈谨没认出来,他也没特别注意这个筑基一层的人物。 他找百里维,是想给族中买几件练气期使用的高阶法器。 他的主修功法《两仪剑指诀》,并不需要灵器加持战力。 严弈谨是严家族长,是严家第一个筑基大修士,他的家世和姜皓、徐孝牛差不多,可谓是白手起家没有助力。 他当年选择修行《两仪剑指诀》就是看中这一门功法比较速成,不需要额外的灵器。 有优点就有缺点。 不需要灵器,就意味着无法发挥出顶尖战力。 他和同阶修士,若是对方有件高阶、哪怕是中阶灵器,战力也比他强些。 筑基五层、身为郡营副将的严弈谨,论地位的话不高不低,在郡衙属于中层。 他想买几件练气修士使用的高阶法器给自己的后辈族人。 高阶法器的价格,少则一二百灵石,多则三四百甚至五六百。 他要买好几件,总数算下来也得两三千灵石了。 这么一单生意,他要是去找族长百里毅,觉得浪费这个人情不值当。除非他给自己买灵器会去找百里毅,只是几件高阶法器的话没必要。 这种小事,找百里维就可以了。 他想着以自己的修为境界和郡营副将职位,百里维能给他点面子,便宜几百灵石没问题。 他之前因为某些事情和百里维接触过几次,还算脸熟。 “维道友~~” 严弈谨迎上前打招呼,打眼扫过旁边的徐孝牛和姜皓、没将二人放在心上。 那二人都是筑基一层,且并非什么筑基家族的人,因此他显得很随意,也没有结交的打算。 “严副将。” 百里维回道。 “我有点小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百里维应声,忽然想到什么:“咦,严副将,你和徐孝牛不认得?你是他恩人哩。” 他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起来徐孝牛和严弈谨的渊源。 “恩人?” 严弈谨纳闷,再次郑重地打量徐孝牛,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谈何恩人? 百里维笑说:“徐孝牛,你忘了?你当武官的时候,不是有个筑基前辈给你军功的么?正是严副将。” 武官? 军功? 严弈谨隐约想起来什么。 徐孝牛暗道糟糕,本以为装不认识就蒙混过关了,没想到被百里维当场点破。 他不动声色,此刻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否则更麻烦。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拱手:“原来是严副将,大恩大德哪敢忘记。当年在云边郡当兵,正是严副将赐予军功,这才能当武官。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严副将是我大恩人呐。” 云边郡当兵? 徐孝牛? 严弈谨记得这个名字,不是三年前那个“抢了”他军功的仙官么。 随后他记忆回到四十多年前,他在云边郡参加那场战争的时候。 筑基大修士的记忆极好,这么多年过去,再次听到云边郡和徐孝牛,他回想起来。 “是你!你怎么?” 严弈谨满脸惊讶,他忍不住再次打量徐孝牛。 眼前这个筑基大修士,是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凡人小卒? 这天差地别的变化,难怪他认不出。 “不对劲~~” 他暗道,他分明记得当时询问过徐孝牛的家世,还查探过他的身躯。 其分明没有灵根,怎么会?!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没有当面质疑,而是笑说:“当年只是随意结个善缘,没想到一别多年,再见面你已是筑基境的道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 他满脸好奇。 徐孝牛说:“我拿着严副将赐予的军功回了家,刚好桐古县有一武官官籍的空缺,我就补了缺、当了武官县尉。 再后来碰运气去检测灵根,发现有五系伪灵根的资质。 又机缘巧合立下功劳,那次桐古县伏魔司司长身死,我被伏魔司的樊司长提拔成了仙官。 三年前薛家之事,我与姜皓碰到薛家筑基,之前和我家有渊源的一位筑基前辈相助下、杀了那薛家筑基,得到功劳,被赐予筑基丹。 就这么一步步侥幸走到今天,突破筑基。” 得知事情的经过,严弈谨略带惊讶:“五系灵根?道友这样能晋升筑基境,真是气运在身呐。” 和其他筑基大修士相比,徐孝牛的晋升之路确实曲折又幸运。 此刻姜皓终于想起来这件事。 当时他也在场,只是他当时不认识严弈谨,早已忘了这个名字。 “原来当时是严副将,当日商议给徐孝牛武官官籍我也在场,真是缘分呐。” “哈哈,诸位这么有缘分,稍后必然要敬一杯酒。” 百里维笑着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给徐家带来天大的麻烦。 “对了,维道友,我还有事……” “对对对,咱们这边说话。” 百里维才想起来严弈谨找他商量事情。 严弈谨和百里维说完购买高阶法器的事情,思索着徐孝牛的情况。 他记得其没有灵根,怎么突然有了五系灵根? 是他记错了? 不可能,他的记忆不可能出错。 (本章完) 第215章 立族根基 第215章 立族根基 严弈谨清楚记得,当年他查探徐孝牛的情况,察觉其只是桩功三层武者、没有灵根。 他还询问徐孝牛的家世情况,徐孝牛都如实回答、没有隐瞒。 正因为其诚实本分,严弈谨才留了他一命,还赏给他军功。 一个没有灵根、没有家世背景的凡人武者,四十年时间成为筑基大修士? 他是怎么做到的? “魔修手段!” 这是严弈谨的第一反应。 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踏上修仙路,有各种各样的门道,然而总结起来无外乎吸血噬魂、易筋换髓、剥夺他人灵根之类的魔道手段。 有些手段简单粗暴、很残忍,代价极大。 也有些手段很高明,代价小,不易被人发现。 严弈谨甚至知道一些势力颇大的修仙家族中有类似的“增长灵根”魔道秘法。 但是,相对的,简单粗暴、代价大的魔修手法适合没有资源的普通人使用,被伏魔司对付的零散魔修大部分都是这类。 那些手段高明的,普通人没资格见识到。 严弈谨确信徐孝牛的家境在几十年前肯定是普通人,否则不会被征召上战场当兵。 没有家世,仅凭魔修手段,能用四十年时间从普通人到筑基境? 这样的提升速度匪夷所思! 严弈谨是没有家世的仙官,他深知缺少资源的艰难。 哪怕是他,当初练气期的时候也是苦心钻营、不放过任何赚灵石的机会,甚至心狠手辣动用手段,才能尽快提升到练气圆满。 要知道他是三系真灵根的仙官呐。 徐孝牛是凭什么? 哪怕是寻常魔修手段,也不可能提升这么快。 尤其是很多魔修手段,在练气期提升快,但极限也就是练气后期修士,不可能突破筑基境。 “他身上肯定有诸多秘密!” 严弈谨做出判断,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不管徐孝牛是用了什么手段拥有灵根、突破到筑基境,对严弈谨来说都是好事。 若是其私下里是害人无数的大魔修,严弈谨将其查出来,肯定能得到功劳。 一个筑基境大魔修,功劳足以给严弈谨带来筑基丹赏赐。 若是徐孝牛机缘巧合得到某种很高明的、代价极小的能让普通人拥有灵根、踏上修仙路的秘法,足以让严弈谨不惜代价将其弄到手。 这种秘法非常珍贵! 建立一个修仙家族,什么最重要? 灵根! 很多修仙家族初期发展艰难,就是因为族人中诞生灵根的概率太低了,严重拖慢了家族的发展。 哪怕到了后期,家族发展起来,依旧会为这点而发愁。 没有稳定诞生灵根子嗣的方法,就只能靠着大量繁衍族人子嗣,靠着庞大的族人基数来诞生灵根族人。 这样发展,家族的族人数量会迅速飙涨,分散家族的资源。 这个矛盾,让无数修仙家族头疼,却无法解决。 大部分的家族,只能尽量平衡这两者:保证足够的族人数量来诞生修仙族人,又集中资源扶持资质不错的族人尽量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如果有秘法能稳定让族人拥有灵根、且代价不大,这秘法绝对能成为一个强大筑基家族的立族根基! 想到这里,严弈谨眼红了。 既然徐孝牛能达到筑基境,那他那些家族后辈在他的辅助下有更大的希望筑基! 过个三五十年,他家就遍地都是练气修士,还有好几个筑基大修士。 这就是筑基世家,在垣黎郡能排得上名号的修仙家族。 筑基大修士多了,再出现个天赋异禀、有金丹资质的妖孽天才,那严家有成为金丹家族的可能性啊。 此刻,严弈谨打定主意,将徐孝牛能修仙的秘法挖出来、据为己有。 ———— 百里家族的宴席结束。 徐孝牛跟随百里维前去库房挑选灵器飞剑。 此库房位于月泉山最核心的区域,里面存放的都是珍贵的灵器。 库房旁边,一边是族长百里毅的住处,一边是族中最强者百里玺的住处。 此外还有白天黑夜轮岗、一刻不停歇的明岗暗哨看守着。 “这些都是制式灵器飞剑,我一一给你介绍。” 百里维的面前摆放着几口灵器飞剑。 他拿起一柄泛着白色流光的弧形飞剑:“此乃下品灵器飞剑,流星,其形状不对称,在空中呈现弧形轨迹,变向灵活,轨迹莫测…… 作价1800灵石。” “此下品灵器名凤羽飞剑,形状如同凤凰羽毛,剑身镌刻火系灵纹,使用时能激发出火焰,适合火属性修仙者,价格1500灵石。” “这件是我家制式飞剑中唯一的中品灵器,价格4500灵石……” 最后他拿起一口巴掌大小、漆黑的飞剑,那飞剑通体黑色,以至于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是下品灵器无影飞剑,最小巧,剑身上有消声以及隐息灵纹,来去无声,且不易被神识察觉,尤其适合夜间使用。 缺点是杀伤力稍弱。 1200灵石,若是你买一对儿的话,还能便宜些。” 这是百里维介绍的灵器飞剑中最便宜的一个。 “买一对儿?” 徐孝牛纳闷,灵器飞剑买一对儿作甚? “你不晓得?” 百里维见其惊讶,想到其出身普通,想来是没了解过控剑修士。 他解释说:“控剑修士到了筑基境,能掌控的就不只是一柄飞剑了。 有控剑修士能同时操控两三柄飞剑,甚至有天赋卓绝的同时操控七柄飞剑、每柄飞剑都能发挥出最强威力,其战力碾压同阶。” “这……” 徐孝牛意识到这才是控剑修士在筑基境的修炼方向。 一柄飞剑就足够难缠了,若是同时操控七柄飞剑?那威力不可想象。 “就要这无影飞剑,要一对儿。” 徐孝牛觉得无影飞剑的特点和徐孝厚使用的翎纹飞剑比较像,更适合他。 再说无影飞剑最便宜,买一对儿还能再便宜些。 百里维点头:“一对儿无影飞剑,2300灵石,这是最低价了。” “好。我这次前来没带那么多灵石,待我回去取来。” 徐孝牛身上没带两千多灵石。 “无妨。你可以先带回去,下次来给我。” 百里维大方地说道,以他和徐孝牛的关系,可以赊这两千多灵石的账。 再说,徐孝牛是郡衙的筑基仙官,不可能为了两千多灵石赖账。 “谢了维兄!” 两千多灵石,对于百里维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徐孝牛来说这绝对是巨款。 能让徐孝牛先带走无影飞剑,再来送灵石,证明其对徐孝牛的信任和双方交情深厚。 “不必客气。” 百里维又取出一柄无影飞剑,凑成一对儿,交给徐孝牛。 徐孝牛将其收入储物囊,连声道谢后,告辞离开。 他没有飞往垣黎城,而是飞往百壑山。 不仅是回去送飞剑、取灵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提醒徐家众人! 他与严弈谨相认,表面上二人没有说破,但他不清楚严弈谨心中是怎么想的。 万一严弈谨要探究他莫名诞生灵根的秘密,肯定会对徐家不利。 ———— 几个时辰后。 桐古县,百壑山。 徐孝牛刚回来,就被忠汐发现了。 “大伯!” 忠汐突破筑基境没几天,炼化了中品防御灵器四合火灵盾。 有神识相助,徐孝牛刚回来就被她注意到。 “小汐,恭喜你筑基啊。你看到你爷爷没?” 徐孝牛神识扫过,没发现徐福贵,倒是引来了徐孝厚。 “大哥,你回来了?最近几月在郡城如何?” 徐孝厚关切问道。 “我在垣黎城挺好。这次回来给你送来了好东西。” 徐孝牛说着,从储物囊取出一对无影飞剑。 “灵器飞剑?” 徐孝厚眼前一亮,他现在太需要灵器飞剑了,忙不迭从大哥手中接过无影飞剑。 他仔细打量着,那属于灵器的气息比法器飞剑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叫无影飞剑,是制式下品灵器飞剑,我从百里家族买来的。百里维你知道吧,他与我交情不错,给我便宜了好些灵石。” “咱县以前那个山林监监长?我记得。大哥,怎么买两口一模一样的飞剑?” 徐孝厚疑惑。 徐孝牛将从百里维口中得知的关于控剑修士的消息告知。 “筑基大修士,修炼方向是操控多口飞剑?!” 听到这个消息,徐孝厚愣在原地。 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笨,他早该想到的。 练气后期修士的神魂之力勉强能操控飞剑在空中变向,但突破到筑基境就完全不同了,筑基境的神识相比练气修士是质的飞跃。 操控一口飞剑游刃有余,那么理论上就能分心二用甚至三用,操控多口飞剑! “这!” 徐孝厚眼前仿若出现了一条康庄大道,他知道自己未来的修炼之路该如何走了。 “对了,这灵器飞剑很贵吧。” 他听说筑基境使用的灵器的价格比练气期用的法器贵得多。 “飞剑因为制造简单,属于比较便宜的灵器,再加上百里维给我便宜,两口飞剑总共2300灵石。” 听到这个价格,徐孝厚松了口气。 两口灵器飞剑这个价格,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再贵他恐怕就舍不得了。 徐家的资源有限,靠着前些年从薛家收获的灵石支撑着,再加上大家的修为境界逐渐提升、对灵石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 得节省着使用灵石。 ———— 半晌后,徐福贵退出体内空间。 他在体内空间里对外界依旧有感知,察觉到徐孝牛回来,便暂停了修行。 “爹,我有事和你商量!” 徐孝牛见到徐福贵,语气急切。 “怎么?” “是郡营副将,严弈谨!……” 徐孝牛将自己参加百里家族的宴席,遇到严弈谨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爹,我不知道他是忘记了我没有灵根的事情,还是表面上不声张,等着暗中调查咱家。这可怎么办?” 以严弈谨的实力,徐家不可能与之抗衡。 更重要的是,他们怕的不仅是严弈谨与他们为敌,还会将徐家隐藏多年的秘密暴露。 徐福贵面色凝重,他们徐家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终于要藏不住了。 虽说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来的有点早、让他们难以应对。 徐家现在三位筑基大修士,但都是筑基一层。 “你莫慌张,之前我已经说过办法,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关于徐家的秘密暴露之后怎么办,徐福贵之前和他们商量过办法了。 “唉,只能如此了。” 徐孝牛对于那个办法一直表示怀疑,因为太冒险,只能听天由命。 运气好的话,徐家会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若是运气不好,则会万劫不复、可能因此覆灭。 “放心吧,那些真正的大家族,什么秘法没见过,不至于因此灭了咱家。更何况那位大人是以除灭魔修的名义灭了薛家。” 徐福贵安慰着徐孝牛。 之后,徐孝牛说了给徐孝厚购买灵器飞剑之事,从徐福贵这里带走了两千三百灵石。 按照徐福贵的要求,他先是去月泉山还了购买飞剑的灵石,又前往垣黎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生活照旧。 ———— 十来天后,桐古县。 严弈谨用这段时间将徐家这些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查了个清楚。 他愈发确定,徐家有秘密,有很多秘密! 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农家族,短短几十年占据百壑山,发展到这种程度,肯定不同寻常。 再说,他知晓徐孝牛没有灵根的秘密,更觉得异常。 关于徐家的情报中,他注意到:徐孝牛的儿子徐忠垚,也检测出五系伪灵根。 这个检测是徐孝牛自己对外宣布的,他当时练气后期,并不需要外人来测。 根据严弈谨的推测,徐忠垚到底是什么灵根,以及是为什么拥有灵根,只有徐家知道。 五系伪灵根的儿子,也有五系灵根? 这种可能性极低。 严弈谨觉得徐忠垚肯定是用了和徐孝牛同样的方法,成为练气修士。 让他疑惑的是,如果徐孝牛和徐忠垚是以魔修手段修仙,桐古县怎么会如此安宁? 以魔修手段,修炼到筑基境的大魔修,必定造成腥风血雨才对。 难道徐家真有代价极小、却能让普通人修仙的秘法? 他将目标放在徐忠垚身上。 此人仅练气修为,可以被搜魂! (本章完) 第216章 封魂术 第216章 封魂术 百壑山。 徐忠垚的宅院里,他正在陪儿子礼坤玩耍。 礼坤年仅四岁,出生时便没了娘,因此徐忠垚平时费大量时间陪伴他。 在苗莹莹去世后,徐忠垚他娘秀莲劝他再续弦娶个娘子,方便照顾礼坤。 徐忠垚却并无再娶的想法。 他平时忙着修行,还要照顾儿子,根本无暇分心再找个媳妇。 若不是机缘巧合与苗莹莹产生感情、成了婚,他很可能至今还未成婚呢。 “爹,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我没有呀。” 礼坤奶声奶气地询问他爹。 “这……” 徐忠垚看着儿子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 才四岁的孩童理解不了“死亡”的含义。 “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徐忠垚只能如此解释。 如今的百壑山,礼坤有很多【礼】字辈的玩伴,与他年龄相差一两岁的有好几个。 礼坤不缺玩伴,不缺吃穿,有丫鬟伺候左右……但这些代替不了“娘”。 就在这时,家丁前来传话。 “忠垚老爷,县城伏魔司的王司长派手下前来,说请你去县城伏魔司一趟,有要事商议。” “行,我知道了。” 徐忠垚应声。 在他爹徐孝牛升任去了郡城后,县城伏魔司来了个新的司长,名王诺诚。 此人是三系真灵根的仙官,来自别县的练气修士家族。 除了王诺诚,桐古县的县令在姜皓离开后也换了新上任的仙官。 县城的仙官都是练气期修士,这是惯例。 虽说徐忠垚他爹不再担任桐古县伏魔司的司长,但徐孝牛是晋升到郡城伏魔司了,因此王诺诚对徐忠垚丝毫不敢怠慢。 王诺诚来到桐古县没多久,了解到徐家情况后,就主动登门、到百壑山拜访徐忠垚,态度无比恭谦。 他初来乍到,刚当仙官,境界才练气五层。 偶尔碰到麻烦,他会向徐忠垚求助。 徐忠垚觉得和县城伏魔司结下人脉关系对徐家有用,便不拒绝王诺诚的求助、偶尔出手帮忙。 ———— 练气七层的徐忠垚从百壑山出发,不多时来到县城伏魔司。 司长王诺诚热情迎接他。 二人在会客堂交谈半晌。 原来是桐古县有魔修出没犯案,害了几个人。根据伏魔司的判断,境界不会太高,顶多练气六层,没有达到练气七层。 然而其行踪隐蔽,伏魔司查了多日也没有查到其行踪。 王诺诚向徐忠垚求助,希望他出手帮忙,还承诺杀了魔修后郡衙奖励的灵石全部给徐忠垚。 徐忠垚答应帮忙,却是没有保证一定能抓到魔修。 他只能尽力尝试,若是实在寻不到魔修,他也没有办法。 之后王诺诚将他们查探到关于魔修的各种线索以及几起案子的详细经过等等,全部交给徐忠垚。 伏魔司的卷宗徐忠垚不能带走,他查看了许久,将各种情况了然于胸。 告辞离开之时,已经入夜。 在月光的映照下,徐忠垚飞回百壑山。他打算等明日再根据线索去找那魔修。 意外突发! “咻咻!” 两道尺长的白芒一前一后划破夜空,径直飞向徐忠垚。 “魔修?!” 徐忠垚以为自己遇到魔修偷袭。 正当他准备应对的时候,发现了令他震惊无比的事实:敌方实力太强了! 偷袭之人,实力比他强几个档次,强大到他毫无抵抗之力。 那两道白芒,又快又准,一道像是穿透薄纸似的贯穿徐忠垚的丹田气海,一道贯穿他的肩头。 被废了丹田的徐忠垚顷刻间支撑不住飞行,朝着地面坠落,体内残留的灵气让他歪歪斜斜在空中飘荡,却是没有坚持多久就“噗通”掉落在地面。 “什么人?” 徐忠垚惊骇地看向远处空中。 敌方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不像是练气九层,更像是筑基! “徐家徐忠垚,今年才三十二岁。如此年纪,练气七层,这可不像是一个五系伪灵根的修士能轻易做到的。” 徐忠垚没看到那人,只听到远处悠悠传来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的语调很奇怪,不老不少、不男不女。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徐忠垚嘶吼出声。 “说吧,你徐家究竟有什么秘密?” “……” 徐忠垚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筑基,是筑基大修士! 他不能暴露徐家的秘密,抬起自己的手就要自尽。 远处白色剑芒一闪而过,徐忠垚的双手被废,垂在身体两侧。 紧接着又一道白芒将他下巴削去。 此刻的徐忠垚躺在地上,丹田气海废了,一身灵气化作虚无,双手被废,就连下巴都没了。 远处一位笼罩在黑袍中的修士飞来。 他虽然收敛了自身气息,但靠近徐忠垚的时候那气息被徐忠垚感知到:绝对是筑基,且是比徐孝牛、徐孝厚强得多的筑基。 那气息让徐忠垚颤栗。 由于下巴被削掉了,此刻徐忠垚说不出话来。 “呵,希望你的记忆里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严弈谨声音冷漠,语调刻意被他伪装地很古怪。 他伸手抓向徐忠垚的脑袋,五指如同利刃刺下。 几缕鲜血顺着头颅流淌。 “搜魂术!” 严弈谨使用搜魂术。 搜魂术的目标,最合适的就是练气期修士。炼气期修士的神魂相对稳固,能保留大部分记忆。 不像普通人,有些普通人神魂太弱,被搜魂后会直接魂飞魄散、提供不了太多的记忆。 而筑基修士,不少修士有保护神魂不被搜魂的秘法。 “哈哈,让我看看你们徐家究竟有什么秘密!” 严弈谨吸纳着徐忠垚的神魂之力,他看到徐忠垚逐渐变得苍白。 就在他以为一切顺利地时候,徐忠垚的脑袋“嘭”地炸开。 拥有徐忠垚全部记忆的神魂,轰然消散。 “怎么回事?!” 严弈谨铁青着脸,分明就要成功了,怎么突然之间就神魂爆炸? 刚才的情况很不正常。 “自毁了,是自毁!一个练气修士,丹田气海被废,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面对我的搜魂能自毁神魂?” 他想到一类秘术:封魂术! 这类秘术在势力庞大的修仙家族中比较常见。 家族中有很多重要的秘密需要守护,那些知晓众多家族秘辛的成员会修炼类似的封魂术,以此保护秘密不被搜魂。 这种封魂术,若是被实力强大的修士强行搜魂,就会毁掉神魂。 “徐家怎么可能有这种秘术?!” 能用封魂术来守护秘密,寻常练气修士家族都做不到。 封魂术有很多类,比较常见的是自己修炼此类秘术,在泥丸宫或是识海布置下封魂术。 也有比较高明的:精通神魂秘术的大能给其他人布置下封魂术。 “既然这样,那别怪我了……” 严弈谨随手一挥,用强横的筑基五层灵力将徐忠垚的尸身湮灭成碎渣,飞往百壑山。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百壑山调查,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神不知鬼不觉弄清楚徐家的秘密。 但徐家有封魂术这种秘术,使得他不得不前往百壑山。 哪怕将百壑山翻个底朝天,他也得弄清楚徐家那些秘法。 ———— 封魂术,来自《冥想练魂诀》。 只要将神魂修炼到练气后期的层次,便可以在泥丸宫布置“封魂术”,也叫“锁魂术”,防备筑基大修士搜魂。 徐忠垚早在好几年前就将神魂之力修行到练气后期的层次,在泥丸宫布置了封魂术。 在徐忠垚遇害的同一时间,百壑山。 徐福贵正在体内空间,他体内灵气运转着周天循环,忽然间家族宝树传来感应。 “噗通~~!” 他心脏狂跳,猛然睁开眼。 灵气运转被打断,差点走岔了经脉。 他平缓着体内的灵气,抬头看向家族宝树的枝杈。 在代表徐孝牛的主枝杈上,分出两根枝杈,一枝是徐忠磊,一枝是徐忠垚。 同样的感应,徐福贵体会过一次:上次是徐孝苟。 “忠垚,忠垚?!” 他看着那枝树杈,心中难受。 当年孝苟去世时是四十岁。 忠垚更年轻,才三十二岁。 “谁做的?是那个姓严的郡营副将么?” 徐福贵想到严弈谨。 十几天前徐孝牛说过严弈谨的事情。 “看来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有预料到严弈谨可能会窥探、觊觎徐家的秘密,却没想到第一个遭遇毒手的是忠垚。 没有犹豫,他立即退出体内空间。 “六子,小汐!六子,小汐!……” 他呼唤着二人。 此时的徐孝厚正在练习控制两口无影飞剑。 他拿到灵器无影飞剑后,迫不及待将其炼化,然后练习同时控制两口飞剑。 然而他发现分心二用太难了,他还远远做不到同时控制两口飞剑。 他能控制两口飞剑飞起来,但顾此失彼,不可能保证两口飞剑发挥出最强威力。 他同时控制两口飞剑的战力,还不如只控制一口飞剑。 听到徐福贵的呼唤,他和徐忠汐汇合。 “爹,怎么?” “爷爷,怎么了?” “忠垚出事了!你俩做好防备,那筑基大修士要来了!咱百壑山,只有你二人能勉强挡得住那筑基大修士。” 徐福贵面色严肃。 “忠垚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徐孝厚心中悲痛,同时心疼大哥。 大哥要是知道儿子死了,会是什么心情? “爹,你说的是筑基五层的郡营副将,严弈谨?” “十有八九是。” 徐福贵点头。 除了严弈谨,还会有谁? 徐孝厚和徐忠汐都暗道糟糕,筑基五层啊,他俩不可能敌得过。如果是筑基三层,他俩联手,勉强能僵持住。 “你们拦住他片刻,我给大牛传讯,让他搬救兵去。” 徐福贵说着取出传讯灵符。 传讯灵符虽说是比较常用的灵符,但价格并不便宜。 一对传讯灵符,价格20灵石。作为一次性的灵符,只有紧急情况才舍得使用昂贵的传讯灵符。 之前徐家给徐孝牛带话都是手写书信、寄信。 为了防备此次事情,徐福贵特意准备了传讯灵符让徐孝牛带着。 ———— 远在千里之外的垣黎城。 伏魔山。 徐孝牛有些心绪不宁,静不下心来修行功法。 自从前段时间遇到严弈谨,他就时常焦虑,担心给徐家带来灾难。 尤其是今晚,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焦躁不安,喝了几壶静心茶也不管用。 就在这时,贴身放置的传讯灵符传来感应。 “有情况!” 这传讯灵符,肯定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他爹才会使用。 他带着忐忑的心情查探灵符,得知忠垚遇害的消息。 “忠垚…忠垚死了?” 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 传讯灵符中,他爹让他按照吩咐行事。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悲伤,飞出自己的洞府,飞往郡守聂廷钧的府邸。 忠垚已死,人死不能复生。 他必须尽快行动,救下更多的徐家人。 否则,死的不仅仅是忠垚,而是众多的徐家族人! 聂廷钧的府邸位于一处一阶灵地。 聂廷钧筑基圆满,他在垣黎郡没有族人,只他一人。他的家室不在这里,而是在镇南府他的家族驻地。 其住宅府邸气派恢宏。 虽说聂廷钧不在乎这些,但他毕竟是一郡的郡守,府邸不可能寒酸小气。 在他府邸的附近,有着不少守卫。 徐孝牛飞到途中,被人拦下:“来者何人!” 拦下他的是个筑基大修士。 徐孝牛拱手道:“这位大人,我有要紧的事情禀告郡守大人,麻烦传信。” “明日再说,这时候郡守大人不处理公务。” 聂廷钧身为郡守,平时找他办事的人非常多。 前来求情送礼走关系的更是多不胜数。 若是谁都能见到郡守,那聂廷钧每天会忙死。 其府邸附近的守卫并非保卫他安全的,而是让他有个清净,拦下类似徐孝牛这些上门的人。毕竟聂廷钧的实力,不需要他们保护。 徐孝牛事情紧急,哪里等得到白天,他恳求道:“大人,我乃伏魔司预备伏魔卫,徐孝牛。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郡守大人,麻烦通报一声,万谢。 此事十万火急,延误不得。不信请郡守大人定夺,若是出了事,我自己负责,绝不牵连你。” (本章完) 第217章 寻求庇护 第217章 寻求庇护 徐孝牛带着恳求的神情,从储物囊中取出一袋灵石塞给面前的筑基大修士,意图请他帮忙通报。 那锦囊袋中有一百颗灵石。 负责守卫的筑基大修士却是推辞道:“这就不必了,你收回去。我帮你传话,但郡守大人是否愿意见你,我可不能保证。你在此等候。” 他见徐孝牛如此焦急,担心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若是被他延误了,他承担不起。 他之所以答应通报,是因为徐孝牛的身份:筑基境仙官。这个身份,若是惹恼了郡守大人足够自己担责。 若徐孝牛只是练气期甚至凡人,哪怕他这么说,守卫之人也不会帮他通报。 “谢谢大人。” 徐孝牛抱拳道谢,悬浮在原地等待。 片刻后,通报的筑基大修士回来:“郡守大人愿意见你,你进去吧。” “万谢!” 徐孝牛再次道谢后,匆忙飞往聂廷钧的府邸之内。 通过关卡,再往内便无人阻拦。 可徐孝牛飞入偌大的豪华府邸,却是不知道郡守大人住在哪里。 正当他迟疑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过来。” 那神识指引他往前。 一座假山的山头,他见到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站立着。 徐孝牛连忙贴地飞行,靠近假山的时候降落,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 隔着十几丈远,他躬身弯腰行礼:“下官徐孝牛,拜见郡守大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垣黎郡的郡守聂廷钧。 徐孝牛对于聂廷钧的了解很少,外界广为流传的只有他的名字,以及他来自镇南府某个强大的金丹家族。 更详细的内容,那不是小道消息能知道的。 “何事?” 聂廷钧淡然的语调中带着冷漠。 刚才通报之人已经说明了徐孝牛的身份,还将他的紧急情况说了一遍。 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徐孝牛只是找个借口来接近他,求情或是攀关系之类的,他会让其体会到说谎的“代价”。 “下官有一秘法,欲献给郡守大人。” 徐孝牛说着,左右张望,担心附近有郡守的心腹手下或是丫鬟下人之类的。 他所说的内容,是只有聂廷钧才能知晓的。 “嗯?这就是你深夜前来的目的?” 聂廷钧的声音中带着愠怒。 送礼? 攀关系? 他最讨厌这种人。 “郡守大人,此秘法非常重要,事关我一族的生死。” 徐孝牛心情忐忑到了极点。 哪怕对面的人是郡守,他也不敢保证对方得知秘法后会不会为了灭口而屠灭徐家满门。 他一直觉得帮徐家度过难关的这个办法过于冒险。 “说!” 聂廷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以他的眼界,见过的、听说过的秘法不计其数。对于徐孝牛来说万分珍贵的秘法,放到镇南府,或许就是那些大家族懒得看一眼的垃圾货色。 他见徐孝牛左顾右盼的忧心模样,冷声道:“快说,周围没有人能偷听到你说的话。” “……” 事已至此,徐孝牛只能如实说了。 “我要献给郡守大人的秘法,是一门能够让普通人拥有灵根、踏上修仙路的秘法。” 就这? 聂廷钧依旧没有放在心上,这类秘法虽然罕见,但并不算多么珍贵。 “代价呢?” 凡事皆有代价。 让普通人拥有灵根的秘法,肯定有相应的代价。 “没有代价。”徐孝牛摇头。 “此秘法,是一门武道桩功。只要将武道桩功练到先天境界,再辅以五行灵植,就能拥有五系伪灵根。 这门武道桩功也没有任何限制,所有人都能练。” 没有代价?! 聂廷钧的眼睛瞬间亮了:“你说什么?没有代价?!” “是,我所言皆是事实。我起初便没有灵根,是通过这门武道桩功,获得五系灵根。” “这!” 聂廷钧的反应变了。 从起初的淡定,到现在剧烈的情绪波动,质疑、不敢相信。 一门没有代价、让普通人拥有灵根的秘法? 对于金丹家族来说都很珍贵。 “轰——!” 刹那间,聂廷钧筑基圆满的气势爆发。 雄浑无匹的气息压制在徐孝牛的身上。 同样是筑基大修士,徐孝牛只是筑基一层,而聂廷钧是筑基圆满。 仅仅是气息的压制,徐孝牛竟感受到身上压着一座巍峨大山,噗通跪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你没有诓骗我?” 聂廷钧飘到徐孝牛面前,其语气仿佛在说: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送你下地狱。 “我…我没有半句假话。” 徐孝牛顶着磅礴的气势压力,喘气说道。 聂廷钧心思急转,伸手按在徐孝牛的肩头。 其灵力查探徐孝牛体内情况。 徐孝牛没有反抗,任由聂廷钧的灵力在其体内肆意查探。 其灵根、丹田灵台、肾宫内劲被查探地清清楚楚。 但这些不能说明什么,五系伪灵根突破筑基虽然艰难,但也并非绝无仅有的难事。 还有武道内劲,只能证明徐孝牛练过武,武道修为不低。 世间真有如此秘法? 让普通人拥有五系灵根,总该有点代价的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询问:“需要什么五行灵植?二阶,还是三阶灵植?” “普通的一阶灵植即可,常见的枯叶乌、蓝司藤、炎杞等五行属性的灵植都可。” “……” 聂廷钧陷入沉默。 此秘法的珍贵程度,不必言说。 他要是将此秘法带回自家家族,其功绩不亚于他晋升金丹境界。 不,这份功劳甚至超过他晋升金丹对家族的助益! “你这武道桩功如何练,五行灵植又该如何用?快说!” 聂廷钧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门神奇的武道桩功。 “……” 这时候徐孝牛却沉默了。 “嗯?你是何意?不怕死?!” 聂廷钧见徐孝牛不说,以为其是来耍他的。 “郡守大人,我若是怕死,就不会来献上此秘法。我不怕死,但我要救活我的族人。 我将秘法献上,有条件,那就是保护我徐家安稳。 还有,我早将封魂之术布置于识海,若是强行搜魂,我会神魂自爆、魂飞魄散。” ———— “呵。” 聂廷钧平静下来,恢复身为郡守的睿智。 他早该想到,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府邸献上秘术,肯定有缘故。 对于金丹家族来说都万分珍贵的秘法献给他,必然有所求。 “说吧。” 他想知道徐孝牛献上珍贵秘法的原因。 徐孝牛吸了一口气,道出原委:“此秘法珍贵,我徐家守不住它。 如今有人知道了我徐家秘密,为了探究出这个秘密,已经到我家去了,我儿子已死、很可能就是他做的。 只要郡守大人能护我家众人安全,我们愿意交出这门秘法,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样么?” 聂廷钧若有所思。 由于徐孝牛没有隐瞒,这一切合乎情理,没有任何破绽和蹊跷。 聂廷钧想了想:确实,秘密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谁家会将这等秘法交给他人? 但秘密暴露了,这就是另一回事。 如此珍贵的秘法,事关家族的生死,徐家也只能献出秘法来自保。 “那人是谁?” “郡营副将,严弈谨。” “严副将?你二人有何渊源。” “早在四五十年前,我被征兵前往云边郡……” 徐孝牛知无不言,将他和严弈谨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由于他的坦诚,聂廷钧没有怀疑。 “云边郡那事情,我听说过。真是机缘巧合,曾经对你家有恩的严弈谨,现在却觊觎你家中秘法、害你儿子。既然你家危险,那……我亲自去一趟。” 聂廷钧略微犹豫,决定亲自前去。 这件事,牵涉到的人越少越好。 再说,这件事算是他家的私事,并非垣黎郡的事务。 徐孝牛给他献上秘法寻求聂家庇护,这本就不是垣黎郡的公务。 “谢郡守大人。还望大人尽快启程,护下我族人们。” 徐孝牛忧心如焚。 聂廷钧没有说话,而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朝着桐古县的方向极速飞行。 反应过来的徐孝牛也飞往桐古县,但他发现只是片刻间就看不到前方聂廷钧的身影。 聂廷钧的速度比他快得太多。 ———— 桐古县,百壑山附近。 严弈谨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潜伏在暗中悄然靠近。 他还不知道自己杀害忠垚之事已经被发现。 他行动干净利落,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了忠垚。 在他看来,忠垚肯定没机会给家族传递消息。 殊不知徐福贵有家族宝树,在忠垚遇害的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严弈谨躲藏在暗中,查探着百壑山的情况。 他逐渐深入。 “这徐家人丁兴旺,发展得如此之快。” 他分明记得四十年前徐孝牛告诉他,徐家只是偏远山村的一户富农、家里有大几十亩农田。 靠近百壑山的核心区。 “这是?” 严弈谨的神识神不知鬼不觉、悄然查探。 由于他筑基五层,神魂之力远超练气修士,哪怕神识扫过、也很难被练气修士发现。 “有灵地!这百壑山并非我调查中的那般,而是拥有灵地的灵山!” 在外界,百壑山是无灵地的野山。 “一座野山突然诞生灵地?也是徐家的手段么?” 能让普通野山拥有灵脉,这手段同样令人匪夷所思。 “有练气修士!且不少!” 在外界,徐家被众人所知的修仙者除了徐孝牛,只有徐忠垚。 徐孝牛在垣黎城,徐忠垚死了。 但严弈谨的查探中,徐家还有很多练气修士,并非一两个、三五个的,而是十来个! “他家肯定有秘法,而且不止一种! 一个刚发展起步的小家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练气修士? 哪怕是资深的筑基修士家族,也不可能族人中有这么高诞生练气修士的概率。” “抓人!” 严弈谨依旧想着抓一个练气修士的,再以搜魂术知晓徐家秘密。 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否则,他一旦露面,使用武力手段的话,他要将徐家灭族! 别看他掩着面、穿着黑色罩袍,但他两仪剑指诀的功法痕迹很明显。 整个垣黎郡,筑基五层、又修行两仪剑指诀的,就他一人。 他若是强行逼迫徐家,到时候为了保守秘密,就必须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将所有人灭口。 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徐家有徐孝牛,那是郡衙伏魔司的仙官。 其家族一夜之间覆灭,肯定会引起轰动。 几年前,郡守聂廷钧以打击“魔修”的名义,将整个薛家除名灭族。 若是徐家被莫名灭族,引起郡守大人的注意,肯定会引来追查。 严弈谨不想引起任何注意,最好是他悄无声息地得到秘法。 万一被传播出去,就连严弈谨也守不住这种秘法。 ———— 严弈谨悄然降落,躲在百壑山的荒野山林中。 他神识扫过,忽然发现有筑基大修士的气息! “筑基一层!” “这徐家真是深藏不漏,除了徐孝牛,还有筑基。” “等等,还有一个……” 严弈谨惊了。 徐家是什么家族? 怎么会有三个筑基大修士? “他们家,到底有多少秘密?” 严弈谨不敢想象,这徐家怕是受到天道垂青,否则怎么可能短短几十年发展到拥有三个筑基大修士? 有筑基大修士在场,那他更麻烦了。 “忍耐,忍耐!” 他咬紧牙,不能急躁。 这局面稍有不慎,他暴露的话,事情会很麻烦。 在百壑山潜伏半晌,他终于找到合适的目标:礼渊。 礼渊今年19岁,他十五岁时候便踏上先天武者境,拥有灵根,开始修仙。 在族中的几种修仙功法中,他选择了《庚金剑气诀》。 前不久刚练气二层。 他年纪轻轻,因此族中没有给他灵石资源,他只靠着一阶灵地修行。 以他练气二层的修为,《冥想练魂诀》的进度也远远达不到给自己“封魂”的程度。 严弈谨也是看他年轻,猜测他没有封魂术守护泥丸宫。 然而严弈谨刚靠近,就感知到黑暗中有不起眼的灵器飞向他。 “谁?!” 他瞬间警觉,看向无影飞剑的方向。 抬起手指,白色剑芒激射。 他的剑芒后发先至,击飞了无影飞剑。 (本章完) 第218章 金丹真人 第218章 金丹真人 在严弈谨用神识四处查探的时候,徐孝厚便发现了他。 徐孝厚和徐忠汐一直在防备他,时刻警惕他的到来。 严弈谨的神识练气修士难以察觉,但筑基境的二人细心之下,并不难察觉到。 因此当严弈谨欲要对礼渊搜魂时,徐孝厚和忠汐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叮”一声脆响。 无影飞剑应声倒飞。 严弈谨有和控剑修士对战的经验,区区一柄飞剑伤不到他。 他《两仪剑指诀》的剑气比灵器飞剑更快。 紧接着,几簇冷白色的火焰飘向严弈谨。 他随手激发几道剑气,将火焰在空中冲散。 事已至此,他没必要再隐藏,索性悬浮于空中。 “二位道友且慢,你们不是我对手,不妨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 他目光望向远处的徐孝厚和忠汐。 在此之前,徐福贵交代过徐孝厚:最主要的任务是拖住严弈谨,拖延时间,而并非战胜他。 以徐孝厚和忠汐二人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得过严弈谨。 徐孝厚假装不知道严弈谨的身份、不知道他害死忠垚:“敢问这位前辈是何人?为何趁夜里潜入我家族地盘?” “哦?” 严弈谨见对方不认得自己,这倒是方便他隐藏身份了。 等他将秘法弄到手,就将百壑山屠杀干净。 “我只是一无名散修,不值一提。前来你徐家百壑山,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 “我听说你家有一门秘法,能让无灵根的凡人练出五系灵根、踏上修仙之路。我有个最疼爱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刚过四十岁就屡屡犯病,命不久矣。 他若是能修仙就好了,以灵气洗筋伐髓、改善体质,再活六七十年不成问题。” 严弈谨的话语稍显客气。 却见徐孝厚神色微变,道:“这位前辈,你找错地方了。我家里怎么可能有这种秘法。” “呵,你就别隐瞒了。我既然找上门来,肯定是早已查清楚。徐家四十年前还是百壑村的农户,短短几十年发展到如今程度,还有几位筑基大修士。 靠的不就是秘法么?” 严弈谨当面戳破徐孝厚的话。 “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徐家若是愿意将秘法卖给我一份,价格好商量。可若是不愿意,我就只能搜魂强取了!” 严弈谨散发着筑基五层的气势,狠厉地威胁道。 他是担心徐家宁死不屈、鱼死网破,宁愿死也不让他得到秘法,这才虚以逶迤,骗徐家说要费灵石购买。 只要秘法到手,他肯定会杀人灭口。 徐孝厚和忠汐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恐慌。 只见徐孝厚低声道:“前辈,此等秘法的意义不用我说,想必您十分清楚。事关重大,请容许我族人们商讨一番。” 嗯? 严弈谨眉头一皱,他担心徐家的人耍什么招。 他突然而至,对方没有应对的余地,只能交出那等秘法。 可若是他给徐家留时间,说不定就找来什么救兵、大人物。 “有什么好商议的。你们就两个选择,要么将秘法卖我一份、可活! 要么不给,那就是死!等我杀光你们族人,挨个搜魂。” 他没有给徐家拖延的机会。 “我们卖、卖!” 在生死存亡面前,徐孝厚貌似没有选择的余地。 “前辈想出多少灵石购买?” “这等秘法,不好估价啊。一万灵石,如何?” 严弈谨随便说了个数字,反正只是骗对方交出秘法。 “前辈,一万灵石买这门秘法,有些少了。两万灵石怎么样?” 徐孝厚与其讨价还价。 “哼,我愿意灵石买已是仁至义尽,否则我尽可以大开杀戒,强抢!” 严弈谨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前辈,这门秘法是我家族赖以发展的秘密呐。毫无副作用和代价地让普通人拥有灵根、踏上修仙路,这种秘法卖多少灵石都不为过。 一万灵石实在是少了,再加点吧。” “那,一万三……” 严弈谨腹诽着,当真能毫无副作用和代价的让凡人修仙?其价值何止几万灵石。 “一万五千灵石吧。” “好,就一万五千灵石。把你家秘法的原本拿出来给我看看先,验一下货。” 严弈谨懒得再讨价还价,答应了徐孝厚的出价。 “前辈还是先付灵石吧。” “我身上哪里带着一万多灵石?” 严弈谨的储物囊里没有这么多灵石。 “那还是等前辈凑够了灵石咱们再交易吧。” “我有灵器和灵丹抵账,如何?” 严弈谨算了算,自己储物囊中的各种资源加起来,能凑够一万五千的灵石。 “抵账?当然可以,只是在下见识浅薄,怕分辨不出其价值。” “……” 严弈谨意识到不对劲,他在这里和徐孝厚浪费口舌,难道不就是拖延时间? 他不会真的拿出一万五千灵石来购买秘法,也不会放过徐家。 同样的,徐家不可能轻易交出保命的秘法。 目前这门秘法就是“护身符”,秘法暴露了,那徐家的死期就到了。 “既然你们徐家心不诚,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严弈谨伸手、剑指指向徐孝厚的胸口。 徐家两个筑基境,留下一个活口就行。那些练气修士,留下练气初期和练气中期的活口。 他估摸着徐家的大部分修士都有“封魂术”保护泥丸宫。 两道剑气从指尖迸发,飞射向徐孝厚。 一面盾牌上亮起火黄色的纹路,飞到徐孝厚身前。 正是忠汐操控的中品防御灵器:四合火灵盾。 “铿铿!” 四合火灵盾挡下两道剑气,在空中微微震颤。 以中品防御灵器的品阶,难以被严弈谨损坏,但忠汐和严弈谨的境界差距太大了。 ———— “住手——!” 一道声音从天边响起。 众人听到声音的时候,那人的身影比声音更快、已经近在头顶上方。 聂廷钧前来的速度很快,比徐福贵预料中更快一些。 早在严弈谨杀害忠垚、潜伏在百壑山附近的时候,聂廷钧就从垣黎城出发了。 其筑基圆满的境界,速度比寻常筑基快得多。 “何人?” 严弈谨大惊失色,刚质问出声,就立马颤颤巍巍住口了。 前来之人,是郡守大人!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徐家什么时候喊来了郡守大人?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严弈谨心思急转。 郡守聂廷钧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的一切如意算盘都落空了。 但他不甘心,这秘法的价值,远不是筑基境可以守得住的。 “严副将~~” 聂廷钧淡然开口,他心中庆幸来得及时,没有看到徐家血流成河的场景。 他从高空中缓缓降落,悬浮在众人头顶上空几丈的位置,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和百壑山。 “下官拜见郡守大人。” 严弈谨恭敬行礼。 “严副将,你在此作甚?” 聂廷钧质问道。 其实刚才,他心中有过念头:将严弈谨当场斩杀,防止秘法的秘密泄露出去。 但他关键时刻犹豫了,最后放弃这个想法。 既然严弈谨早已知晓徐家秘密,是否留了什么后手? 若是杀了严弈谨,不仅秘密暴露,还传出去“聂廷钧为了秘法杀害仙官郡营副将”,那他的名声会受到很大影响。 他是个很爱惜自己名声的人。 身为郡守,无故斩杀麾下仙官。 若是传出去,或是严家的人告状到镇南府要求彻查真相,那聂廷钧这个郡守的位置就坐不安稳了。 聂廷钧身为金丹家族诞生的天才,其行事风格和寻常的散修不一样。 他爱惜名声,在乎道理,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 他生下来就不缺资源,又有妖孽般的天赋,该有的资源,都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争取到的,无需下作手段。 而严弈谨这类人则截然不同。 对严弈谨来说,名声算什么,先把实力提升上去,名声自然就好了。 谁敢说他坏话?把说坏话的人除掉就行了。 对于徐家之事,严弈谨也是如此作风:将秘法弄到手,除掉徐家即可。 至于事情败露之后的应对,到时候再说,反正先把好处拿到手。 聂廷钧并没有将徐家、严家全部灭门的打算,因此才愿意在此说话。 否则,换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知道有这种秘法,肯定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 “郡守大人,那个、我……” 严弈谨面对聂廷钧的质问,一时语塞,难以回答。 “行了,不用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可多言,回去吧。” 聂廷钧心里清楚,若是他不来,徐家怕是会被严弈谨灭门。 这些没有底蕴的弱小筑基家族,很容易做出这种为争夺资源灭人满门的事。 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严弈谨离开。 既然徐家要把秘法献给他,那他会遵守承诺,庇护徐家安全。 至少明面上,他这个郡守会保护徐家。 至于严弈谨透露徐家的秘法? 聂廷钧不在意,这秘法到了他家,安全得很,他敢保证无人敢去他家强抢。 前来的路上他想通了,一门诞生五系灵根的秘法罢了,说珍贵很珍贵,可也没有那么珍贵。 别说五系灵根,就算高等灵根秘法,金丹家族里也有。 有些甚至盛名在外,也没见哪个不长眼的去别人家里抢。 什么样的实力,守护什么样的资源和秘密。 几个筑基守护不住的秘法,他镇南府聂家守得住。 “我……好。” 严弈谨低下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聂廷钧让他走、他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离开。 但他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缘的。 在聂廷钧面前,他连争抢的资格都没有。 且不说他个人实力和聂廷钧是天差地别,就聂廷钧背后的金丹家族更是他仰望的存在。 “郡守大人!” 徐孝厚连声道:“此人杀害我侄儿徐忠垚,请为我们做主!” 他心里一直记着徐忠垚的仇。 既然郡守都到了,没道理不让其做主对付严弈谨。 嗯? 严弈谨恍然大悟,徐家的人知道他! 刚才的一切,都是徐家在拖延时间。 意识到被耍的他脸色难看,眼下却是不能发作:“郡守大人,我不认识什么徐忠垚。是徐家污蔑我。” 关于徐忠垚之事,他很淡定。 说话做事讲究证据,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他杀的人?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杀了你侄儿?” 聂廷钧询问。 “这……肯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害我侄儿。他肯定是觊觎我家秘密,杀我侄儿搜魂。” 徐孝厚气得伸手指着严弈谨。 “我堂堂郡营副将,怎会杀害无辜之人。我劝你别乱说,否则我告你诽谤污蔑!” 严弈谨当然不可能承认。 “够了。” 聂廷钧冷冷地打断二人,他知道徐家拿不出证据。以严弈谨的手段,肯定做到毫无痕迹。 他摆摆手:“既然没有证据,严副将可以离开了。” “下官告退。” 严弈谨飞身离开。 现场只剩下聂廷钧和徐家之人。 “你徐家家主何在?” 聂廷钧环顾四周,见徐家有两个筑基一层,还有十几个练气期修士。 徐福贵上前行礼:“拜见郡守大人,小修徐福贵,是徐孝牛他爹。是我让他将桩功之秘告知郡守大人,请求郡守大人的庇护。” “好,不错。” 聂廷钧打量着徐福贵,没想到徐家做主的只是个练气期修士。 在生死存亡时刻,能有这种决断,实属不易。 也幸好徐家找对了人,寻求聂廷钧的庇护。 若是换了个人,结局就不好说了,大概率是徐家从世界上消失、就像没有存在过。 ———— 严弈谨飞离之后,在百里之外停下来。 他降落在一块荒山上,从储物囊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张传讯灵符。 此灵符并非普通的传讯灵符,而是能传讯三万里的传讯灵符。 平常的传讯灵符,只能在垣黎郡内传讯,最远能传两三千里。这是传讯灵符效力的极限。 而严弈谨这张传讯灵符,能相隔三万里传讯,距离大大超乎平常的传讯灵符。 这张灵符,他保存了很多年。 他认识一位金丹真人,这灵符能联系金丹真人! (本章完) 第219章 镇南府 第219章 镇南府 镇南府位于乾元仙朝的最南边,是三十八府之一。 府内有垣黎郡、清河郡、云边郡等共五十四郡。 其疆域广阔,从东到西两万五千里,从南到北一万八千里。 镇南府的府城在府内北边,距离垣黎郡有万里之遥。 在府城的周边,有一座城池,名曰:九荣城! 此城不是普通城池,而是镇南府有名的金丹家族“拓跋家族”的地盘。 早在两千多年前,九荣城还不存在,这里只是一座二阶灵山“九荣山”。 九荣山被拓跋家族的金丹族长占据后,发展的非常迅猛。 两千多年的岁月,围绕着九荣山,建立起了一座有百万人口的城池。 这座“九荣城”,其中九成的人都是拓跋家族的族人,剩下一成是依靠着拓跋家族生活的外人。 此时,九荣城,九荣山。 一座僻静的小山。 充沛灵气凝聚的仙雾笼罩在山头上,白茫茫一片缭绕如画。 这里有座小型的聚灵阵,将九荣山的二阶灵地在此汇聚出达到三阶灵地的程度。 一位身穿紧身黑袍的中年人盘膝坐在山头岩石上,他闭目静修,一动不动。 仿佛化身岩石、与山峰融为一体,没有散发出丝毫气息,就连呼吸吐纳都没有。 他是拓跋家族的金丹真人,拓跋耀武。 二纹金丹,也就是金丹初期。 修仙大道,练气期只是入门、初窥门径。 筑基期是修仙的根基,筑起灵台仙基,在修仙大道上勉强算是登堂入室。 从筑基跨入金丹,液态灵力化作真元之力,摆脱肉体桎梏、化作仙灵之躯,开始领悟五行法术的真谛,寿命大限长达五百年。 金丹境,在修仙之道中绝对是强者了,在众多修仙者中属于凤毛麟角。 晋升金丹境之后,丹田内的金丹每晋升一次,会增大一些,同时多出一道纹路,九道纹路便是极限。 因此,金丹境划分为九纹,对应九层境界。 拓跋耀武身为金丹真人,起初只是四系杂灵根。 以这样的修仙资质,却做到了那些三系真灵根也极难达到的金丹之境,其崛起之路可谓极其坎坷。 ———— 突如其来的传讯灵符波动,惊动了拓跋耀武。 他猛然睁开眼,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光泽。 心念一动,传讯灵符从储物囊中飘飞出来。 “何人?” 这张传讯灵符足有七八十年了,他一时记不起与之呼应的传讯灵符在谁手中。 “小严?” 他回想起严弈谨。 当年他触犯族规,被赶出家族,在外游历,寻求晋升金丹境的机缘。那时候他筑基圆满,只要能晋升金丹,过往触犯的族规都可以既往不咎。 游历途中,他结识了刚筑基不久的仙官严弈谨。 严弈谨帮他办了一些事,间接促进了他晋升金丹境。 他便给其留下了一张传讯灵符,让其有事的话可以给他传讯。 这么多年过去,严弈谨每隔三五年会往九荣城寄送一些垣黎郡特产之物给拓跋耀武,算是维持联系,却从未使用过这张传讯灵符。 时隔这么多年,他突然使用传讯灵符,让拓跋耀武有些惊讶。 “看?不看?” 拓跋耀武自认为和严弈谨没有太多的交情,双方实力和身份差距太大了,那点交情早就随着岁月烟消云散。 如果严弈谨是碰到麻烦事情求助,拓跋耀武帮不帮? 不知道便罢了,若是知道了还不帮忙,会给拓跋耀武留下心结。 修到金丹境,讲究个意志坚定、念头通达。 “以他的分寸,应当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拓跋耀武心想。 他查看传讯灵符,只见灵符在空中缓缓燃尽。 得知事情经过,他双眸发亮:“秘法?!呵,没想到小严送来一份大礼。” 除了关于徐家秘法的消息,他还得知垣黎郡郡守聂廷钧正在与徐家商谈。 “垣黎郡,我族中谁在那边来着?” 拓跋家族有些族人在镇南府的各郡当仙官。 但拓跋耀武平时不关心族中的这类事务,因此想不起来拓跋洪阳这位在垣黎郡当伏魔司司长的族人。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九荣山一座热闹的山峰。 这里处理族中筑基境族人的一些事务。 拓跋耀武身形闪烁,出现在一座大殿内:“给我查个人。族里哪个在垣黎郡当仙官?” 大殿内当差的筑基境族人,看到是拓跋耀武,带着惶恐连忙起身行礼。 拓跋家族的几位金丹中,拓跋耀武是其中让族人们害怕的一位。 “是拓跋洪阳,垣黎郡伏魔司司长,他是族中第50代人。” “给我一张能联系到他的传讯灵符,快!” 拓跋耀武吩咐道。 “是。” 一张传讯灵符被送到拓跋耀武的面前。 他给拓跋洪阳传讯后,飞离九荣城。 其用真元在背后凝聚出半虚半实的翅翼,朝着垣黎郡的方向疾飞。 他在金丹境主修的功法是《鲲鹏造化功》,水、风双系功法。有风系的加持,本就极快的金丹境速度更快。 之所以给拓跋洪阳传讯,是让其先拖延聂廷钧、等他赶到。 九荣城到垣黎郡大约万里距离,拓跋耀武全速飞行也得四个时辰才能赶到。 ———— 垣黎城。 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收到灵符传讯。 “族里的消息?” 他带着疑惑查看灵符。 “什么?!” 传讯之人,是族中金丹境:拓跋耀武! 灵符中的内容更是让拓跋洪阳震惊。 “秘法?让普通人练出灵根的秘法?桐古县百壑山徐家,这又是哪个家族?” 他满脑子疑惑。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秘法,也不知道什么百壑山徐家。 远在万里之遥的拓跋耀武怎么知道的? 由于传讯灵符中没有说的太详细,只是让拓跋洪阳尽快赶去和郡守聂廷钧周旋,他没有犹豫即刻出发。 ———— 桐古县,百壑山。 在聂廷钧赶到后不久,徐孝牛也从郡城赶回来。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徐孝牛和聂廷钧同时出发,只是他速度慢一些,比聂廷钧晚了半个时辰到达。 此时的聂廷钧还未询问五行桩功的具体内容,他在查看徐家众人的体质。 包括徐孝厚和忠汐,每个人都被他查看了一遍。 “都是五系灵根,这真是……” 聂廷钧惊讶,这门武道桩功很神奇。 一门桩功,修炼十几二十年,达到先天境界,再配合一些五行一阶灵植炼制的药汤,就能拥有五系灵根? 和修仙界中常见的魔修功法相比,这种方法虽然缓慢,但是代价接近于无。 一些简单粗暴的魔修功法,往往是速成,进境比较快。 不像五行桩功,要从小开始练武。 得知《五行桩功》的神奇效用后,聂廷钧陷入思索。 片刻后他做出决定:“这门武道功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但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五系伪灵根,上限略差,只能培养出大量的底层修士。 既然你们愿意献出这门秘法,我也不让你们吃亏。 一枚筑基丹作为交换,再加上我名义上对你们徐家的保护,如何?” 其实聂廷钧站在绝对的上位,他哪怕不给筑基丹,徐家也只能应答。 但他不是这种人。 一枚筑基丹对他不是什么稀缺宝物,但对于徐家来说,筑基丹很珍贵。 另一方面,聂廷钧想着徐家能以五系伪灵根诞生好几位筑基大修士,其家族的发展潜力不错。 让出一些利益,给徐家一些帮助,或许未来徐家能反过来助益聂廷钧。 “谢郡守大人!” 徐福贵见聂廷钧还愿意给予一颗筑基丹作为交换,不禁欣喜。 这是意外之喜。 最重要的是聂廷钧的态度,还有另一个条件“郡守名义上对徐家的保护”。 如今徐家的灵根之秘已经守不住。 再往后,徐家族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修仙了,跨入另一个阶段。 聂廷钧点头道:“现在,将你们所说的五行桩功交给我吧。” “郡守大人,我族中没有五行桩功的文册,都是口口相授。我让曾孙礼渊来演示吧。” 徐福贵说着,唤徐礼渊:“礼渊,你将五行桩功从桩功一层演示几遍。” “是。” 礼渊面对聂廷钧有些紧张,当场练起五行桩功。他的动作很慢,争取让聂廷钧看清每一个细节。 在旁边,徐福贵将配套的呼吸法与桩功动作对应着说了一遍。 一遍完整的桩功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仅仅一遍,以聂廷钧的记性就记住了八九成。 然而就在礼渊准备演示第二遍的时候,聂廷钧眉头皱起,抬头看向远处空中。 “拜见郡守大人~~” 声音由远及近。 拓跋洪阳的身影出现,降落在百壑山,好奇地打量着在场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真像他族中金丹境的拓跋耀武所说? “拓跋司长,你不请自来,有何目的?” 聂廷钧对其冷眼相待。 拓跋洪阳有族中金丹真人撑腰,自然不怵聂廷钧。 其实他本来就不怕聂廷钧,平时偶尔也敢质疑和顶撞聂廷钧。但碍于他职位和实力比聂廷钧差一些,所以在聂廷钧面前低半头。 论家族势力,拓跋家族更强。 别看拓跋家族只有两千多年的族谱历史,甚至不如一些历史久远的筑基家族。但拓跋家族在镇南府的势力颇为有名,近些年更是逐年提升。 “郡守大人,我前来的目的和你一样。我听说徐家有能让普通人练出灵根的秘法,此等秘法可不止你们家族想要,我家族同样不能错过。” 拓跋洪阳没有隐瞒,说明来意。 嗯? 是严弈谨? 在场的聂廷钧和徐家众人都以为是严弈谨找了拓跋洪阳来当靠山。 但是,让伏魔司司长和郡守争抢?未免太看不起聂廷钧了。 “呵,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回去吧。对了,提醒你一句,此秘法乃我家族和徐家独有,其他人休想觊觎。” 聂廷钧瞪着眼睛,威胁拓跋洪阳。 他的威势,足以震慑拓跋洪阳。 然而这次拓跋洪阳却是没有认怂,他笑说:“郡守大人,你先别急。我族中金丹真人在赶来的路上,这秘法呐,你说了不算。” “金丹真人?!哪位?” 聂廷钧听到金丹真人,暗道不妙。他以为严弈谨请来的靠山是拓跋洪阳,没想到都传到拓跋家族去了? 不过这种稀缺的秘法,能吸引来金丹真人不奇怪。 “我族中拓跋耀武。” 拓跋洪阳点名金丹真人的身份。 “你是说你家那位弑兄屠爷的金丹真人?!” 聂廷钧有些惊讶,语气中带着些阴阳怪气。 “弑兄屠爷”,这是拓跋耀武最广为人知的名号。 听到这句话,拓跋洪阳脸色变了:“哼,都是外界瞎传。你且等着,他很快便到。” “就你家有金丹真人?我家也有。” 聂廷钧说着,当场取出一张传讯灵符。 用了片刻时间传出灵符消息后,聂廷钧看向旁边担心的徐家众人:“你们放心,不管这秘法最后落入谁家,我应当能保你徐家无事。” 这是聂廷钧先前的承诺。 随着时间推移,聂廷钧思虑的越来越多。 《五行桩功》确实很神奇,但还不至于让金丹家族争个你死我活。 若是拓跋家族要强抢,他甚至觉得让给拓跋家族也无不妥。 他深谋远虑,已经想到《五行桩功》的副作用。 事到如今,聂廷钧也知道他和拓跋洪阳说的不算,就这么耐心等候着。 ———— 此时除了拓跋家族的金丹真人拓跋耀武,还有聂家的一位金丹真人正在赶来百壑山。 先一步赶到的是拓跋耀武。 其全速赶到,二纹金丹的气息骤然出现在桐古县,悬浮于百壑山上空停下。 刹那间,百壑山上如同亮起一轮烈日。 其气息浩大,甚至引起方圆几十里的轰动。 百壑山众人感受到上方的气息,就连筑基圆满的聂廷钧也不得不低下头、躬身以礼迎接来人。 至于其他人更不必说。 拓跋耀武的身形,缓缓从空中降落,他在观察众人,神识早已笼罩整个百壑山。 “耀武……拜见耀武真人。” 拓跋洪阳有些尴尬,他和拓跋耀武不熟,但是论及辈分,其实他比拓跋耀武在族中的辈分要高。 他听说过拓跋耀武的名声,知道拓跋耀武不愿意族人在他面前提及辈分,尤其是辈分比拓跋耀武高的情况。 (本章完) 第220章 弑兄屠爷 第220章 弑兄屠爷 “拓跋洪阳。” 拓跋耀武直呼其大名,语气中带着不满道:“垣黎郡出现这等大事,你这当伏魔司司长的一无所知,还得别人来告诉我?” “这……” 拓跋洪阳哑口无言,他确实一无所知。 但,这应该不怪他吧,他怎么可能知道垣黎郡所有家族的秘密。 听到拓跋耀武的指责,拓跋洪阳心里很不舒服。 论辈分,他是拓跋耀武的“爷爷辈”,结果拓跋耀武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语气很不客气。 “对了,小严呢?” 拓跋耀武环顾四周,没看到严弈谨。 远在几十里外的严弈谨感受到从空中飞过的金丹真人气息,他正在赶来百壑山。 片刻后严弈谨到达,远远地便高声行礼拜见。 “晚辈严弈谨,拜见耀武真人~!七八十年未见,耀武真人还是如此英姿俊朗,让晚辈羡慕呐。” 见到拓跋耀武,严弈谨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 拓跋耀武打量着严弈谨,数十年未见,严弈谨的气息变化很大。 “小严,数十年未见,你倒是看起来成熟稳重许多。” 他以长辈的口吻对其寒暄两句,说起正事:“关于此家族秘法之事,你有大功劳。对了,你是如何发现的,详细说说。” 传讯灵符中没有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时,当着拓跋耀武的面,严弈谨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有些细节内容聂廷钧都不知晓。 徐家众人在旁边心情忐忑。 他们不敢插话,只能听着严弈谨将徐家的秘密公之于众。 别说金丹真人拓跋耀武,仅仅是筑基境中期的严弈谨他们就难以应对。 如今金丹真人降临,徐家的命运更加难以预测。 他们似乎只能寄希望于聂廷钧的承诺。 徐家众人中,唯有徐福贵没有那么焦急。 徐福贵想的是:若是徐家的秘密只有一个强者、或一个家族知道,会很危险。 但是这个秘密知道的强者越多、家族越多,徐家反而越安全。 《五行桩功》固然重要,但并非徐家最重要的秘密,哪怕送给别的家族也无妨。 徐家最珍贵的,是徐福贵体内空间的家族宝树。 只要徐家传承下去,就会越来越强大。 ———— 拓跋耀武听完严弈谨的话,若有所思。 忽然开口道:“小严,这么说,此秘法的内容你还未曾得知?” “……” 严弈谨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受到一丝杀意。 连忙点头:“耀武真人,是的。我还没来得及得知秘法,郡守大人便前来驱离我。” 他的这番言论,引来聂廷钧的白眼。 聂廷钧让严弈谨守口如瓶,其却是转头就找来了金丹真人。 不管这件事如何发展,事后严弈谨在垣黎郡肯定难混下去了。 “那就好。” 拓跋耀武听到严弈谨并不知道秘法的具体内容,打消了对严弈谨灭口的想法。 一码事归一码。 严弈谨的功劳是功劳,但若是他知道了秘法,那拓跋耀武肯定会灭口。 此秘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拓跋家族的人知道。 拓跋耀武又看向聂廷钧:“你是聂家的?” “是,耀武真人。在下垣黎郡郡守、聂家聂廷钧。” 聂廷钧表面上对拓跋耀武恭恭敬敬,骨子里却还是有几分不卑不亢。 论实力,他肯定被拓跋耀武碾压。 但以他的身份和家族背景,拓跋耀武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徐家秘法的内容,你知道了?” 拓跋耀武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该拿聂廷钧怎么办。 其实他有将聂廷钧当场斩杀灭口的念头,但他知道这样的话会闯下大祸。 聂廷钧,垣黎郡一郡郡守,又是聂家的筑基圆满境族人。 不管是其在朝廷的仙官身份,还是家族背景,拓跋耀武都难以承担斩杀他的后果。 若是真正的至宝,或许值得拓跋耀武付出代价、击杀聂廷钧。 但一门他还不清楚真正作用的秘法,不必承担这么大的代价。 “回真人,我只知晓一半,还未完全知晓。” 确实,聂廷钧的五行桩功还没彻底记住,配套的五行灵药汤炼制之法还没得知。 “只知晓一半?” 拓跋耀武得知这个消息,心情放松许多。 “小聂,既然我已到场,这秘法还是归我们吧。你们尽管离开,此事你们就当从未知晓过。” 他当即挥了挥手,示意严弈谨和聂廷钧离开。 这徐家的秘法,归他们拓跋家族了。 “耀武真人,这……恐怕不妥吧。” 聂廷钧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离开。 “嗯?” 拓跋耀武的金丹真人威压凭空增加,压在聂廷钧的身上。一个筑基境的,敢当面违背他的意愿? 幸好聂廷钧并非普通的筑基境,否则这金丹真人的威压他都承受不住。 “耀武真人,我聂家的海平真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应当不超过一个时辰就要到了。” 聂廷钧没有隐瞒,搬出自己家族的靠山。 既然拓跋家族来了金丹,那聂家肯定也要来个金丹真人,与之抗衡。 徐家的秘法,怎么可能凭白让给拓跋家族。 聂家前来的是聂海平,和聂廷钧很熟悉,且其三纹金丹的境界可以压制拓跋耀武一头。 “海平真人?” 拓跋耀武没见过聂海平,但他听说过聂海平的名号。 聂海平成名的时间比拓跋耀武久远许多,境界比他高一些。 得知聂家同样有金丹真人赶来,拓跋耀武心中思忖。 再从拓跋家族请来几位金丹真人? 值当么? 为了这一门秘法,将拓跋家族的金丹和聂家的金丹真人都请到现场来个当面对峙和谈判? 拓跋耀武觉得没必要。 比较两个金丹家族的综合势力和名声,明显拓跋家族要强一些。 因此,哪怕聂海平来了,拓跋耀武觉得还是自己更有话语权。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就这样,拓跋耀武静静等待着聂海平的到来。 他没有趁机询问徐家众人关于《五行桩功》的秘密。 此门秘法,他是否要弄到手,还未可知。 若是聂家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他可以舍弃这门秘法。 所以他没有提前逼迫徐家交出秘法内容,到时候反而没了周旋的余地。 ———— 一个半时辰后。 三纹金丹真人,聂家聂海平前来。 比聂廷钧所说的时间晚了不少。 聂海平穿着一袭白衣,从空中翩翩飘落,其境界比拓跋耀武高,气势却没有那么摄人心魄。 但其气质飘然若仙,白须飘逸,更显金丹真人的出尘气质。 在场众人除了拓跋耀武之外,纷纷拜见行礼。 聂廷钧恭敬中带着几分笑意:“拜见海平真人。” 堂堂三纹金丹的聂海平,竟是给聂廷钧回礼拱手:“廷钧小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论辈分,聂廷钧是聂海平的爷爷辈。 “多谢海平真人挂念,我挺好……” 聂廷钧和聂海平在族里的时候就经常来往,彼此熟悉。 由于聂廷钧来了垣黎郡,二人许久没联系,只是逢年过节用传讯灵符问候,因此见面之后难免叙旧几句。 被晾在一旁的拓跋耀武不耐烦,出声道:“呵,这是哪家的真人这么大的架子,这么片刻时间对我不闻不问。” 聂海平看向拓跋耀武:“我三纹金丹,论境界修为比你高,论年岁比你大。我降临至此,你也没打声招呼啊。” “……” 拓跋耀武不情愿的拱拱手:“拓跋家族,拓跋耀武,见过海平真人。” 聂海平倒是坦荡,客客气气回礼,只是语气中的揶揄让拓跋耀武差点吐一口血:“聂家,聂海平。道友就是拓跋家族的耀武真人? 久仰大名呐。 外界盛传耀武真人弑兄屠爷,今日得见,我发觉耀武真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外界必然是瞎传、有人诬耀武真人的名声。” 听到“弑兄屠爷”四个字,拓跋耀武的脸色变了。 他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名号。 不仅在拓跋家族之外流传甚广,就连在拓跋家族内也有很多人在传。以至于族内很多普通族人对拓跋耀武惧怕,而那些境界高、地位高的族人一直对拓跋耀武颇有微词。 弑兄屠爷,此事确有发生! 谎言不可怕,真相才是快刀。 拓跋家族太大了,族人众多,九荣城足有百万人口。 家族发展到这种规模,如此庞大,内部的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同样讲究血缘关系和人脉。 拓跋耀武出生时候是四系杂灵根的资质,并不算出色。 而他的出身,是九荣城一户普普通通的拓跋家族族人,其直系中许多年没有出现过地位高的强者,就连出现个有灵根的修士都少见,更别说什么筑基大修士乃至金丹真人。 这样的出身,意味着拓跋耀武不可能有多少资源扶持。 拓跋家族这么大,而资源是有限的,意味着家族内部也要争夺资源。 好在拓跋家族有完整的规定和选拔流程,且有些规矩比较严苛。 幸好,拓跋耀武这样的人有发展和提升自己的机会。 只是他太狠了。 他练气七层的时候,与自己的亲堂哥参加族内的斗法比试。 那场比试很重要,因为争夺的是筑基丹! 拓跋家族大量的练气后期族人参与这场斗法比试,族内的规定是必须四十岁以下的练气七层修士斗法比试。 在斗法擂台上,拓跋耀武失手、击杀了自己的亲堂哥。 说是“失手”,其实也不算是。 只是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足够狠。实力差一些的他,为了获胜,没有留手的使用了一招副作用极大的杀招。 那一招,他本就没有留手的打算。 他堂哥是生是死,全凭运气。 可惜他堂哥运气差了些,死在他手下。 他“弑兄”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由于是擂台比试,公平竞争,他也不是实力处于绝对领先、故意下杀手,便没有受到家族的惩罚,但“弑兄”的名声是传出去了。 第二次是筑基境争夺秘法,是类似的场景。 拓跋耀武的对手并非他亲爷爷,只是按照辈分来算是他的爷爷辈。 对于自己实力的提升,拓跋耀武是不遗余力的。 于是乎,那次他动用从别处修行来的魔道秘法,击败了对手、废了对方的丹田灵台。 对方不堪被废除修为的打击,于几日后自尽身亡。 就这样,拓跋耀武得到了“屠爷”的名声。 这次他因为私学魔道秘法,受到了家族的惩处。 除了这两次比较严重的事情,拓跋耀武一路修行到金丹境,在族内触犯的族规可不少。 因此族内有些人对他“颇有微词”,看不惯他。 好在他如今是金丹境,是族内少数几个站在顶端的人物,是撑起拓跋家族的人。 再加上他现在收敛多了,族内也没有他需要用尽手段争取的资源,名声才渐渐好了些。 但,时至今日,在外面听别人提到“弑兄屠爷”这四个字,拓跋耀武依旧脸色难看。 ———— “海平真人,咱们言归正传。此秘法,你们聂家也要争?” 拓跋耀武转移话题,因为他面前的人是境界比他高的金丹真人。 若是筑基境的散修敢在他面前提到“弑兄屠爷”四个字,他保准让其瞬间毙命。 “当然。这等神奇秘法,我聂家也很感兴趣。” 聂海平收到传讯灵符匆忙赶来,其实他连秘法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 但,拓跋家族要争,他肯定也要争。 “那你说,一门秘法,咱们两家如何分?” 拓跋耀武想听听聂海平的意思。 其实他肯定想独吞,否则一门秘法两个金丹家族都会算怎么回事? “等我先了解清楚。” 聂海平视线扫过,注意到徐家众人。 “拥有秘法的那个徐家?来个人说说,你们的秘法是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 徐福贵此时是最镇定的。 “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门武道桩功,名《五行桩功》,我爹死之前传给我的。他说我家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好好发展,若是时机不合适再一辈辈传下去。” 他先是给五行桩功编了个来历。 (本章完) 第221章 尘埃落定 第221章 尘埃落定 “食五谷杂粮、炼五行之躯,辅以五行灵植,改易先天体质,可孕育出五行灵根……” “这门武道桩功没有限制,和寻常的武道桩功一样、普通人都可以练。以一阶的五行属性灵植、炼制出灵药汤辅助练桩,突破至先天武者境之时,便能拥有五系伪灵根的修仙灵根。 但它是武道桩功,需要能晋升至先天的武道资质。若是武道资质太差,无法晋升先天,便不能拥有灵根。 譬如我的四子和五子,武道天赋差了些,没能晋升先天境界……” 徐福贵将《五行桩功》的情况介绍清楚。 拓跋耀武询问道:“这五行桩功,从凡人练到先天武者的难易度如何?有多大的几率?” 他从小检测出四系灵根,混迹于修仙圈子里,对武道的了解极少。 对于修仙世家来说,武道是上不得台面的旁门左道,但凡是有灵根的都不会去关注武道。 “回耀武真人,普通人若是不依靠任何资源,从小苦练桩功,能踏入先天之境的武者大概百里挑一。 有武道资源的话,则踏入先天之境的机会大幅提升,十之三四都能先天。” 这是徐福贵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的判断。 练武的大多是普通人家,缺少钱财和资源。很多人甚至连拜师练武的那点银子都付不起。 这就是为什么先天武者的数量稀少的缘故。 若是大户人家,能提供大量的“气血丸”之类武道资源,则突破先天的概率很大。 对于普通人来说贵重的气血丸,对修仙家族来说太廉价了。 ———— “十之三四?” 拓跋耀武感到惊喜。 以拓跋家族在九荣城的族人数量,若是其中有三四成练出灵根、踏上修仙路,那拓跋家族该有多少修仙者? 恐怕过个几十年上百年,拓跋家族将成为整个镇南府数一数二的家族。 旁边,聂海平同样听到徐福贵所说的内容。 他思索片刻,唤聂廷钧:“廷钧小爷,借一步说话。” 他将聂廷钧带至远处。 “这武道功法真是玄妙,能改易凡人的修仙根骨、孕育灵根。从表面看,这确实是夺天地之造化、能改变天下修仙界的妙法。 但是仔细一想,对咱家族并非助力啊。廷钧小爷,你有何想法?” “海平真人,我起初得知这门桩功秘法的效用,也是欣喜若狂,以为天降宝物助咱聂家起势。让凡人诞生灵根呐,能让家族人人修仙,人人如龙! 后面仔细一想,以咱们族中的族人数量,若是把这门功法带回去,不加以限制、任何族人都能用,顶多二三十年,族里就会陷入资源极度缺乏的困境。 咱家族的灵地,哪里供养得起几十上百万的修士? 这桩功练出来的只是五系伪灵根,又缺乏资源,到时候咱家族多出几十万练气初期、顶多练气中期的族人,又有何用? 一万个练气初期族人,也抵不上几个筑基族人。 十万个练气族人,都比不过一位金丹真人呐。” 聂廷钧感慨道。 他很早的时候,就在镇南府的伏魔司负责缉杀魔修和劫修。他是靠着海量功劳一步步升官成为郡守的。 对于修仙界的底层,他的了解很透彻。 那些出身在凡人家庭的散修,很容易沦落成魔修和劫修,就是因为缺乏资源。一颗灵石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 没有资源,一个五系灵根的散修,一辈子能修炼到练气中期就不错了。 垣黎郡如果凭空出现几万个五系灵根的散修,恐怕会魔修、劫修遍地,伏魔司都忙不过来。 聂廷钧发现徐家的情况是特例,才会让五系灵根的修士晋升筑基境。 寻常的五系灵根,晋升筑基的希望极其渺茫。 “不错,你之所想,也是我担忧的。” 聂海平点头道。 他没有被《五行桩功》秘法冲昏头脑,而是经过仔细思虑,觉得这样的功法凭空出现在族人众多的聂家,带来的并非助益,甚至可能是灾难。 “以我对拓跋家族的了解,这武道桩功落到他们家族,会让他们尝到恶果的。” 聂海平对拓跋家族的族规有所了解。 一个家族的族规,能体现出家族的“家风”,即家族的整体风气和氛围。 拓跋家族有严苛的选拔规矩,鼓励竞争,尤其是鼓励天赋不错、家境普通的族人向上攀登。 “这门武道桩功可以让给他们,但是嘛……不能轻易给他们,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想到这里,聂海平嘴角上扬,露出浅笑。 聂廷钧则是说道:“海平真人,不论结果如何,请确保徐家的安全。” “……” 聂海平怔了一下,点头答应:“妥。” 以修仙界的残酷,拓跋耀武大概率是不想给徐家留活口。 ———— 二人商议半晌。 返回的时候,拓跋耀武已经等候片刻。 “海平真人,你打算如何?” 拓跋耀武已经做好了和聂海平一番讨价还价、争抢《五行桩功》的打算。 “此玄妙功法,我聂家很想要。但耀武真人势在必得,我愿意忍痛割爱,不过嘛,这条件……” 聂海平不争五行桩功,自然要从拓跋耀武身上弄到点利益。 “哦?” 听到聂海平不争抢五行桩功,拓跋耀武心中一喜。 “什么条件?” “也不是多么过分的条件,就……” 聂海平以神识给拓跋耀武传音。 在场就二人是金丹真人,他们二人秘密谈话,其他人偷听不到。 片刻后二人谈好了条件。 期间拓跋耀武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同意了聂海平的要求。 聂海平想要的宝物,是珍贵的三品灵丹,作为聂家不争夺这门秘法的条件。 拓跋耀武想着三品灵丹固然珍贵,可是和《五行桩功》的效用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再说他付出一颗三品灵丹,将《五行桩功》带回家族,这份功劳远超过三品灵丹。 “接下来咱们谈谈给徐家的好处吧。” 聂海平突然出声,这句话是给在场所有人听到的,尤其是徐家。 “给徐家?” 拓跋耀武眉头一皱。 他原本的打算是得到秘法就顺手灭了徐家,这《五行桩功》给他们拓跋家族知晓就足够了,徐家没有存在的必要。 无故屠灭一个家族,这无疑是魔修手段。 但到了金丹家族的阶层,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太明目张胆,这根本不算什么。 “海平真人,你这是何意?” “耀武真人,徐家这门功法本是献给我聂家,以换取庇护和一些资源。既然给了你们拓跋家族,你们也该表示一点诚意吧。” “……” 拓跋耀武沉默片刻,无奈开口:“海平真人,你们聂家信守承诺,我万分佩服。既然这样,我愿意以一万灵石的价格作为购买功法的代价。 但我有个必须遵守的条件……”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说到这里,拓跋耀武的眼神扫过徐家众人:“这门武道桩功,以后只能徐家和我们家族知晓。徐家不得再外传给任何人。你们觉得如何?” “耀武真人,如此更好,我们绝不外传。” 徐福贵应声道。 “事不宜迟,你徐家把桩功交给我吧。” 在拓跋耀武和聂海平两位金丹真人谈好后,《五行桩功》终于有了归属。 拓跋耀武给了聂海平一颗三品灵丹。 之后,拓跋耀武从徐家得到完整的《五行桩功》以及五行灵药汤的炼制方法。 在离开百壑山之时,拓跋耀武承诺给严弈谨一颗筑基丹作为他传讯的奖励,还承诺将他调任到镇南府当仙官、不必在垣黎郡聂廷钧的手下受其排挤。 这份承诺,并非拓跋耀武给严弈谨“画饼”,他会去落实到位。 严弈谨给拓跋家族带来这么大的好处,有功劳在身,不能让人寒了心。 ———— 在聂海平和拓跋耀武先后离开后。 严弈谨得到拓跋耀武的承诺,心满意足,告辞离开:“郡守大人,拓跋司长,下官先行告退。” 他心中得意的很。 这次虽然得罪了郡守聂廷钧,但他会被调任到镇南府去,又交好了拓跋家族,前途光明、未来可期。他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迹。 至于和徐家结仇之事,他不甚在意。 难道徐家有本事到镇南府去报仇? 以徐家如今的实力,还不配与他为敌。 聂廷钧阴沉着脸色,给了严弈谨一个白眼,没有回应。 拓跋洪阳则是满脸笑意:“好,严副将,你先走吧。等你调任镇南府之时,别忘了请我吃喜酒。” 他们拓跋家族这次得了大好处,他这份功劳也少不了。 “那是当然。” 在严弈谨离开之后,拓跋洪阳也没有停留,和聂廷钧打了声招呼便飞离百壑山。 他没有在意徐家。 ———— 百壑山只剩下徐家众人和郡守聂廷钧。 “此事用不了多久会传遍镇南府,你家族人们不必隐藏修为了。” “也不必担心有人来强抢,有拓跋家族的名号在,你家暂且安全。不过,拓跋家族的名号能护你们一时,护不了你们永远。 只有你们徐家足够强大,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聂廷钧带着善意提醒道。 “谢郡守大人!” “感谢郡守大人!” “……” 徐家众人连声道谢。 多亏了聂廷钧,要不然徐家这次不知道怎么应对。 “有缘再会。” 聂廷钧话音落下,身影已经冲天而起,飞向远方。 对他来说,只是善意的一个举动,却保护了徐家上上下下无数条人命。 至于徐家以后是否有机会回馈,聂廷钧不得而知,他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只有徐家有人成为金丹真人,才有可能帮得上聂廷钧。 但,一个如此弱小的家族诞生金丹,希望极其渺茫。 要知道整个垣黎郡都没有金丹家族,可想而知诞生一个金丹真人有多难。 ———— 所有外人都离开后,百壑山只剩下徐家众人。 大家都松了口气。 眼前的危机算是安然度过了。 刚才二位金丹真人在场,还有筑基圆满的郡守聂廷钧,有筑基九层的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 更别说他们背后那不可想象的金丹家族! 徐家太弱小了,以至于徐家众人刚才都喘不过气。 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滋味儿,不好受。不用聂廷钧提醒,他们也知道提升实力的重要性。 “爹~~” “爷爷,咱们怎么办?” “……”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徐福贵身上。 “先回百壑山。” 徐福贵带着众人飞回百壑山核心区,这次他们没有进入地窟密室,而是站在灵地内。 “以后,咱们家明面上就是筑基修仙家族了。等过段时间,镇南府那边关于拓跋家族的消息传开,咱们也不必隐藏了。” 这对于徐家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们能以筑基家族的身份,发展壮大。 有徐孝牛、徐孝厚、徐忠汐三位筑基大修士,普通练气家族肯定不敢来捣乱。 至于筑基大修士,有“拓跋家族”的名号在,也不敢前来。 “大家不必气馁。咱们徐家到现在才发展了多少年,和别人几千年的家族比不了。咱们一点点提升,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不必看人脸色的大家族!” 徐福贵见众人一个个心神不宁、情绪低落的模样,给众人打气。 在众人看来,徐家发展这么快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但他却知晓,体内空间家族宝树才是徐家最大的秘密,比《五行桩功》重要得多。 只要他活着,徐家会以很快的速度发展,迟早也能成为金丹家族。 以后徐家不必隐藏,会发展得更快。 “嗯!加油!” “咱徐家以前是朝不保夕的农户,连地主家庭都不如。大伯以前连征兵都避免不了,如今都成了筑基仙官……” 众人心中燃起希望。 是啊,他们才发展多久,当然比不过那些几千年悠久历史的修仙家族。 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肯定能发展起来。 “大哥,你节哀。” 徐孝厚还记得徐忠垚的仇。 这个仇,迟早有一天他会报的。 (本章完) 第222章 全族修仙 第222章 全族修仙 繁华热闹的九荣城中心,是二阶灵地九荣山。 其中最高的主峰高耸入云,笼罩在灵气与层层仙雾中。 主峰山巅,矗立着一座气派恢宏、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足有近二十丈高,大门五丈宽。 立柱是金丝楠木,台阶用玉石搭建,屋檐门庭镀金…… 这是拓跋家族的家族大殿。 空旷的殿堂内,上方首位的座位空着,两侧的座位上坐着四位金丹真人。 拓跋家族总共五位金丹真人,两位金丹中期,三位金丹初期。此时只剩下族长还未到。 拓跋耀武端坐着,神情带着几分得意。 这次他带回《五行桩功》,功劳太大了。 与他相隔十几米,坐着位身材干瘦的老者,他是拓跋家族的三纹金丹真人:拓跋文忠。 “耀武,你说的那什么武道桩功,不适合在族中大肆传播。依我看,得谨慎商议,不必急于做出决定。” 拓跋文忠有些担心《五行桩功》给家族带来的弊端。 “呵呵。” 拓跋耀武阴阳怪气的冷笑出声,其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引起回响:“文忠,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这次我立下如此功劳,你不仅不夸赞,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是何意思? 该不会是嫉妒我为家族做出贡献吧?” 拓跋文忠本意是好言好语商量,但被拓跋耀武如此阴阳怪气地讽刺,他忍不了。 他确实看不惯拓跋耀武,因为他是族内几个金丹真人中年岁最大、也是辈分最高的。而拓跋耀武“弑兄屠爷”的名号,以及其行事作风和名声,是出了名的只看实力境界、不尊敬长辈。 拓跋耀武还是筑基境的时候,受到过家族的惩处,当时下令惩处他的就是拓跋文忠。 二人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我嫉妒你?我给家族做贡献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用得着嫉妒你这小辈?” “既然不是嫉妒我,怎么会胡言乱语。此秘法的作用,不用我说大家都清楚,我了大代价才从聂家手里抢来的,你一句话就否决我?” “你……” 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另外两位金丹真人显然习惯了二人的口舌之争,劝道:“好了好了,别争了。等族长来再商议吧。” 这时候,拓跋家族的族长拓跋贤丰到场。 他是六纹金丹境,拓跋家族境界最高者。 进入大殿后,他径直在主位的金玉宝座上落座。 那金玉宝座,是一块两丈多的天然浑玉通体雕刻而成,上面镶嵌着真金饰物。 “何事?” 拓跋贤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闭关潜修三年时间,并且说了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要惊动他。 “我来说吧……” 拓跋耀武迫不及待炫耀自己的功劳,将自己得到《五行桩功》的始末讲了一遍。 能让普通人练出五系伪灵根的武道桩功? 拓跋贤丰有些惊讶,他陷入思索,一言不发。 沉默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在场四位金丹真人都莫名其妙、猜不准族长在想什么。 拓跋文忠等不及了,出声道:“族长,耀武的意思是此武道桩功应当在九荣城大肆推行,让那些没有灵根的族人全部练出灵根、踏上修仙路。 我却认为不妥。当前咱九荣城有百万族人,其中九成多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族人,有灵根的修仙族人不过两万之数。 这已经是族内能供养的所有修仙族人,族内收支平衡,甚至难以结余,积攒不下多少资源与财富。 若是全族修仙,咱们族内根本没有这么多资源养得起,到时候必将入不敷出、造成混乱。” “族长,文忠这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咱拓跋家发展到现在,还不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这偌大的九荣城,不是咱一点一点建立的?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族内修仙的多了,赚资源的办法也会更多。 更重要的是,有如此庞大的练气修士数量,肯定会有天赋异禀之辈能筑基,甚至踏上金丹之境。 不出百年,咱拓跋家族必将成为镇南府数一数二的家族!” 拓跋耀武反驳道。 “……” 听完二人的话,拓跋贤丰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听进去二人的发言。 他依旧在思考。 又过了两刻钟,他开口:“二位所言都有道理。身为族长,我想见证拓跋家族攀登到镇南府顶流家族的行列! 或许会付出些许代价,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哪有轻而易举之事。 眼前的困难,跨过去便是坦途,是我拓跋家族辉煌万代之基业!” “全族修仙!” 他朗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 至于拓跋文忠所说的困境,他考虑到了。 拓跋家族发展到如今,家族风气是鼓励竞争。 缺乏资源?那就去争、去抢、去拼! 若是这能成为阻碍家族发展的原因,那拓跋家族就不配成为强大的家族。 在拓跋贤丰看来,全族推行这门武道桩功,是利大于弊。 拓跋家族总共五位金丹真人,两位金丹中期,三位金丹初期,最强的拓跋贤丰是六纹金丹。 整个镇南府,大大小小的家族无数,综合实力比拓跋家族强的不超过双手之数。 但细究起来,拓跋家族终究算不上顶流家族。 越是排名前列的家族,实力相差越大。 那几个排名前列的顶流家族,每一个都是拓跋家族需要仰望的存在。 拓跋贤丰太想看到拓跋家族再上升一个台阶,成为镇南府真正的顶流家族。 ———— 在族长拓跋贤丰做出决议后,其他人不再多言。 偌大的家族,有一个人掌握话语权就足够了,再商议反而徒增烦恼。 拓跋耀武得意地给了拓跋文忠一个白眼,族长最后赞成了他的说法。 “全族修仙”这件事不需要再商议,但还有诸多细节需要讨论。 比如,《五行桩功》如何在族中传播推广,如何保密。 “保密最方便的,是那五行灵药汤的炼法。我建议将此列为家族最高机密,由炼丹师负责掌管,最好是能炼制成丹药……” “至于五行桩功的练桩之法,让普通族人分段练习,严加保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练到什么程度,才能知晓后续内容,不得提前知晓。 修到练气期后,先练封魂秘法,防止搜魂。 暂时学不会封魂秘法的,由擅长封魂秘法的筑基大修士出手……” 在拓跋家族这样的金丹家族中,都有炼丹师,也有“防止搜魂”的秘法。 区别在于,不同的家族擅长的各有不同。有些家族擅长炼丹,有些家族擅长绘符,有些家族擅长炼器。但是这些常见的修仙技艺,金丹家族中不会缺乏。 比如拓跋家族虽然不擅长炼丹,练不出三品灵丹,但是拥有炼丹传承,炼制出一品灵丹以及少部分的二品灵丹没有问题。 “族中有人敢外传功法,族规处置!” 拓跋家族发展这么多年,难保没有个别族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泄露家族秘密的。这种族人一旦被发现,会受到严厉的族规处置,下场大都是废除修为甚至当场击毙之类的。 “和其他族中秘法一样,外界有人敢偷学的,被发现则杀无赦!” 这是拓跋家族对外的规矩,就像是朝廷供给仙官们学习的功法,若是外传、必然会被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是外传之人还是偷学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整个镇南府,能稳压拓跋家族的只有那么几个。 而那几个家族,不屑于偷学拓跋家族的这门武道桩功。 因此拓跋家族的这个规矩,很有威慑力。 拓跋文忠听着几人商议着各种细节,心中隐隐有些忧虑。 其余的几人,除了底层爬上来的拓跋耀武,其他金丹真人的出身都比较高贵。 尤其是族长拓跋贤丰,出身在族内的修仙家庭,爹娘都是筑基大修士。 对于拓跋家族真正的底层族人,他们了解得不够多。 拓跋文忠年岁大,且经常处理底层族人的纠纷,监察修仙族人遵守族规的情况。他知道族中的那些底层普通人、或是底层修士过得有多艰难。 金丹真人站得太高,看不清下方弱小如尘的蚂蚁们。 拓跋家族的资源,大部分都供给资质好天赋佳、以及境界高地位高的族人身上了,普通族人其实分配不到多少资源。 拓跋贤丰等金丹真人,或是筑基大修士,随手可以用去几千灵石。而普通的练气族人,可能一个月就领一枚灵石的固定份额,还得帮家族出力做事。 “此功法在族内传开,要么我拓跋家族变成吞噬周围的虎狼,要么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拓跋文忠猜测着家族的后续,他看不透。 ———— 半个月后。 九荣城,拥挤的城区。 这里是普通族人生活的区域,和寻常的城池没有太大的差别。 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这里九成的居民都姓“拓跋”。 有些家庭发展太差的,家里十几代人连个拥有灵根的修士都没有,彻底沦为了普通家庭,生活水平和那些来九荣城做苦力、伺候人的外人差不多。 “柳树街三巷的,各家各户来个人,集合了!” 拓跋家族一个练气中期的族人,集合起某片区域的几十户人家。 他是负责管理这片区域族人的“街长”。 “街长,怎么了?” “上面又有什么事情让我们配合?” “……” 这些普通族人都习惯了,每次都是家族上面的那些大人物有什么需要他们做。 “好事,大好事!各家各户凡是三十岁以下的,从今日起练习一门武道桩功!” 虽说拓跋贤丰下令让全族修仙,但考虑到不论练武道桩功还是修仙,都是年纪越小越好。 年岁大的,根骨筋脉定型,潜力相比年轻人差得多。 三十岁以下,这个年纪已经很宽泛了。要知道普通人练武,都是七八岁就开始。 “练武道桩功?为什么啊。” “武道有什么好练的,撑死练到先天境界,然后被练气修士一个法术秒杀。再说还不如练气修士活得久,白白浪费一番苦功。” “……” 对于普通族人来说,辛辛苦苦耗费资源和时间练武道,就算能练到先天境界也没什么效益,很不值得。 他们拓跋家族的普通族人和其他地方的普通族人不一样。 朝廷治下那些乡村的村民、或是城民,他们的处境更差一些,练武如果天赋好,能练到先天境界,也算是逆天改命、能改善家庭。 但拓跋家族,他们安全得很,不必担心外人威胁。且家族中能修仙的修士无数,先天武者也没什么存在感,苦苦练武实在是没必要。 “你们听我说!” 街长带着灵气的声音震响,让这些普通族人安静下来。 “此武道桩功,是族长下令,让所有三十岁以下没有灵根的普通族人练,是给大家修仙的机会!我听说,这门桩功练到先天境界,可以练出五系灵根,踏上修仙路!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咱拓跋家族以后人人可以修仙!”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 在场众人陷入沉寂。 愣神片刻后才有人回过神来:“街长,你说真的?不可能吧。” “世间真有如此武道桩功?” “这桩功,叫什么名字?” “……” “族长下的令,还能有假?家族让你们这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练武道桩功,怎么可能是白费力气。此武道桩功,名为九荣桩功,是族长和几位金丹真人从外界搜寻来的秘法,又改进之后才研究出来的。” 《九荣桩功》,是拓跋贤丰几人讨论之后将其改了名字,以此凸显族长的作用,淡化徐家。 “当然,不是练了桩功就能拥有五系灵根,还需要家族炼制的真正灵丹来辅助配合。” 街长补充道。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沸腾了。 “族长大人万岁!” “族长大人永垂不朽!” 对于普通人来说,“修仙”的诱惑太大了。 只要踏入修仙门槛,成为练气修士,就能拥有一百多年的寿命,不再是普通人。 (本章完) 第223章 筑基徐家 第223章 筑基徐家 拓跋家族在族内推行《九荣桩功》后,练武之风席卷了全族。 九荣城内,无数普通族人开始早晚练桩功。 虽说拓跋贤丰要求的是三十岁以下族人开始练武,但并没有禁止不符合年龄的族人练《九荣桩功》。 符合年龄要求的族人,每三个月可分得家族资助的一颗气血丸奖励。 至于其他自主练武的族人,享受不到家族资源。 然而谁能抵挡得住修仙的诱惑,哪怕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也纷纷开始练武道桩功。 目前是开始阶段,族人练的都是《九荣桩功》的第一层。 至于后续的桩功内容,都被拓跋家族的某些地位较高的筑基族人掌控着。 没人练到桩功二层,更没人练出灵根,但《九荣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的消息传遍全族,且很快传到了拓跋家族之外。 以拓跋家族的族人数量,这个消息不可能保密。 没过几天,消息传到镇南府府城,传到几个金丹家族那里。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众多的修仙家族所知。 ———— “大消息!听说拓跋家族得到一门武道桩功,普通人可练出五系灵根!” “九荣城的拓跋家族?他们从哪里得到这种桩功秘法?” “目前还不知道,很多人正在打探。” “拓跋家族这是有大气运?以后镇南府金丹家族的局势恐怕要变了。” “听说拓跋家族让全族练武,想弄来这门武道桩功不难。” “他们肯定有保密的手段,不会轻易让外人得到。” “看看情况先,因此得罪拓跋家族太不值得。” “……” 和拓跋家族差不多势力的金丹家族,纷纷羡慕嫉妒其家族有如此机遇。 比拓跋家族弱小的家族,哪怕心中觊觎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至于那几个凌驾于普通金丹家族之上的顶流家族。 “呵,蝼蚁再多也是蝼蚁。” “有趣,甚是有趣。” “且看拓跋家族日后怎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 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查出拓跋家族的桩功秘法来源:垣黎郡筑基家族、桐古县百壑山徐家。 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仙家族,在此之前默默无闻。 刚刚发展起步的徐家,就是靠着这门桩功成为修仙家族。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徐家将赖以起家的桩功秘法献给拓跋家族,受其庇护。 有小道消息传,此事还有镇南府的金丹家族聂家参与其中。 这些消息流传于镇南府的金丹家族中,后来又传到筑基家族。至于普通的练气家族、弱小散修,乃至普通人,没资格得知这等修仙界的秘闻。 ———— 垣黎郡。 这里的消息略微滞后。 山林监副监长百里玺,与伏魔司副司长樊空烨闲谈间听闻徐家之事。 百里家族和樊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平时联系密切。 “百里监长,你可知咱垣黎郡最近崛起了一个筑基家族?其名号响亮,都传遍了府城。” 樊空烨神秘道。 “传遍府城?哪个筑基家族有如此能耐?” 百里玺惊讶。 能惊动府城的筑基家族,必然有其特殊之处。 “是这样……” 樊空烨动用了一点小手段,用灵力将声音传到百里玺耳中。 “怎么可能?!” 百里玺听闻后,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此桩功秘法的效用过于逆天,他不敢相信。“此事当真?” “应当是真的,邢大将亲口告诉我此事。还有,他麾下和此事相关的副将严弈谨,调任到府城去了,听说是因为此事得罪郡守大人,被拓跋家族调任。” 樊空烨是从郡营大将邢吾名的口中得知。 “咱垣黎郡发生如此大事,我却不知晓。怎的还被府城的金丹家族将秘法弄去了?” 百里玺心里对那桩功秘法有念头,可他知道那秘法以百里家族的势力肯定守不住。 他更多的是八卦闲聊的心态。 在垣黎郡,他有必要了解其他的筑基家族。 “我大概能猜测一二。说起来,那天拓跋洪阳确实突然离开垣黎城,去了桐古县……” 樊空烨推测着徐家、严弈谨、拓跋家族和聂家之间的纠葛。 “说来也巧。徐家目前的仙官,是我伏魔司麾下的一位筑基仙官徐孝牛。当年他能当上仙官,还是我促成的。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用武道桩功练出来的五系灵根。 我欲挑选个合适的时日,特地去一趟桐古县拜访徐家,与之交好。” 樊空烨前去交好徐家,一方面是徐家靠山是拓跋家族,另一方面樊空烨只是去露个面打声招呼,并不需要付出什么,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垣黎郡的筑基家族就这么些,樊空烨每个都认得。前去露面打声招呼,只是混个脸熟,并非说明彼此的交情有多深。 “桐古县徐家,伏魔司仙官徐孝牛?” 百里玺听到樊空烨提到“徐孝牛”的名字,觉得很熟悉。 刚才他听到桐古县徐家的时候,没想起来,此刻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他家的喜宴上见过徐孝牛。 “原来是他!和我那曾孙百里维有些交情。看来我也有必要抽空前去。” ———— 月泉山。 这里是百里家族的二阶灵山。 百里玺返回之后,第一时间找到百里维。 他面色严肃,知晓徐家之事并非小事:“阿维,你和桐古县徐家那徐孝牛,交情如何?” “啊?” 百里维不清楚太爷爷怎么突然问起徐孝牛:“我二人同在桐古县当仙官,交情还不错,我帮过他几个小忙。 我与其没有任何利益关联或是恩怨情仇,太爷爷不是教过我在外善意待人、结交人脉么,我与大多数人都交好。” “嗯。” 百里玺点点头,他曾孙和徐孝牛的交情应该没有多么深厚。 “以后呐,与徐孝牛人情往来必须慎重。” “徐家出什么事了?” 百里维下意识觉得徐家出事了,否则他太爷爷不会这么说。 “不是小事。这徐家,深不可测呐。我刚从外面得知……” 百里玺将从樊空烨口中听说的事情讲了一遍。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在他看来,徐家的处境很尴尬。 与金丹家族为伴,是福是祸未可知。 好处是,有强大的金丹家族当靠山。坏处是,身不由己,容易一朝覆灭。 再说,徐家和那种武道桩功产生联系,未来或许还会因此招致祸端。 百里玺让百里维与徐家人情往来必须“慎重”,是担心双方来往密切,以后受到牵连。 “太爷爷,你说徐家的灵根、是练武练出来的?” 百里维瞠目结舌,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嗯。你随我去一趟桐古县,见识见识这徐家。表面的交情维持住,至于是否深交、需要慎重。” 百里玺估摸着关于徐家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垣黎郡的筑基家族都会前去拜访。 这新诞生的筑基家族,当然是能交好尽量交好。 ———— 桐古县,百壑山。 徐家三位筑基:徐孝牛、徐孝厚、徐忠汐正在迎接前来的筑基大修士们。 从前两天开始,就陆续有垣黎郡名声在外的筑基大修士前来拜访。 先是郡衙大将邢吾名,再是伏魔司副司长靳魁元…… 这些境界高、地位高的筑基大修士,既是来拜访徐家、混个脸熟,也是带着好奇前来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家族。 由于并非刻意结交,所以前来携带的礼品都是普通之物,并无特别贵重的。 徐家三位筑基没有隐藏,大大方方显露在众人面前。 此时的徐家,以“筑基修仙家族”的身份公之于众,而徐家只有三个筑基一层的筑基大修士。 当前是徐家弱小的时候,必须展露出实力来,免得遇到麻烦。拓跋家族在镇南府那边出尽风头,徐家可不能露怯、引起某些人的歹念。 百里玺和百里维降临百壑山。 “徐孝牛,咱们又见面了。” 百里玺面色和蔼地笑说。 徐孝牛连连行礼:“拜见百里监长。” 说完他给徐孝厚和徐忠汐介绍:“这位是咱郡衙山林监的副监长百里玺前辈。” “拜见百里监长。” “拜见前辈~~” 二人行礼拜见。 百里玺摆摆手:“不必客气。没想到咱垣黎郡还隐藏着你们徐家这样的家族,真是低调啊。” “我徐家谨小慎微才能发展到现在,实属无奈呀……” 二人客套几句后,带着百里玺参观百壑山。 其实百壑山没什么值得参观的,虽然地盘不小,长宽都有十几里到二十里的跨度。 但徐家人少、发展的时间短,百壑山和别的修仙家族那些灵地比起来,显得很简陋。 百壑山外围,是一层一层的梯田。 中间区域,是居住区,建造了大量的亭台楼阁、宅院园。 还有就是如同野山一般的核心区。 对于普通家族来说,这样的家族地盘很气派。但是对于筑基家族来说显得寒碜了些。 途中百里维搭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徐大牛呐,你家隐藏地真深,我在桐古县当了几十年仙官,竟是毫无察觉。你真是凡人练出的灵根?”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百里维当面问出口了。 “额,确实是凡人练出的五系灵根。” 徐孝牛如实回答,这已经不是秘密。从此以后,他们徐家要以筑基修仙家族的身份发展,不必再隐瞒。 “啧,你家的武道秘法真有夺天地造化的功效。” 百里维感叹道。 片刻之后,百里玺没有久留,先一步离开。而百里维则是留下来,打算和徐孝牛叙旧半晌再走。 眼看着百里玺告辞离开,百里维悄声道:“徐大牛,我有一事询问。” “维兄,请讲。” 百里维帮过徐家不少,若是百里维的要求不难办到的话,徐孝牛肯定竭尽全力帮忙。 却听百里维低声说道:“我有一儿子,资质驽钝,没有灵根,你看?” 他前些年成婚,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有五系伪灵根,但二儿子连灵根都没有。 虽说他是三系真灵根,但三系真灵根生下的子嗣也未必都有灵根。 真灵根有可能生下真灵根,也可能是四系杂灵根,或者五系伪灵根。也可能是普通人,这是很常见的。 这也是为什么修仙家族中的修仙者也没有那么多的原因。 修仙者生下拥有灵根的修仙者概率比普通人高些,可也没有那么绝对。 “嗯?!嘘——” 徐孝牛面色大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维兄以后千万不可再说这句话。镇南府的金丹家族拓跋家族下的令,此桩功不可外传,违者~杀无赦! 这话要是被拓跋家族的人听到,我徐家和你家的下场会很严重!” “……” 百里维面色变了变,他相信徐孝牛所说的,因为大部分强大的修仙家族都是这样的规矩。 好不容易弄到的秘法,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轻易外传。 帮传给他的话,就能传给别人,传着传着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功法。 他轻轻点头:“是我失言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以后他不可能再提及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有一位筑基大修士前来徐家拜访。 是筑基境的姜皓! 姜皓的情报没有那么灵通,他在郡衙今日才得知徐家的消息。大为惊讶之后,他立即动身,准备了礼物前来百壑山拜访徐家。 他在桐古县当仙官的时间比百里维久得多,还当了那么些年的县令。 其实他并非一无所知,之前在对付薛艺渺的时候就见过筑基境徐孝厚和其他的练气期族人。 当时姜皓以为,徐家是某个家世庞大的修仙家族的直系后裔,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隐藏着,所以族人中才有那么多练气修士。 他也猜测过徐家是魔修,但排除了这个想法。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徐家有这等桩功秘法。 “孝牛道友。维道友,你也在?” 姜皓来到百壑山,凑巧百里维也在。 他又见到当时斩杀薛艺渺的筑基境大修士,徐孝厚。经过徐孝牛的介绍,他知道了原来徐孝厚是其六弟。 还有筑基大修士徐忠汐。 姜皓心中惊讶,原来徐家隐藏的实力这么多。 (本章完) 第224章 兄友弟恭 第224章 兄友弟恭 徐孝牛、百里维、姜皓,三位桐古县曾经的练气仙官,如今都是筑基一层。 再次相聚,徐孝牛盛情邀请二人留在百壑山用宴。 二人应邀,在徐家三位筑基大修士的作陪下饮酒畅谈。 姜皓看到百壑山徐家的盛况,心中羡慕得很。 他们三人中,他原本嫉妒的是家世显赫的百里维,他自认为和徐孝牛是一样的:崛起于凡人家庭,成为建立修仙家族的第一代。 他是三系真灵根的仙官,灵根资质比徐孝牛好得多,心中本有一些淡淡的优越感。 可现在,他发现只有他才是真的毫无背景的“白手起家”。徐孝牛的背后也有家族支持,只不过隐藏极深。 “徐孝牛的爹不简单呐。” 姜皓心中暗想。 按照年龄算,他比徐福贵还要年长几岁。 他年纪轻轻就当了仙官,如今九十多岁才混成现在的模样:筑基一层,有一对四系杂灵根的龙凤胎儿女,娶了个四系灵根的女修妻子。 而徐福贵,山村农户出身的普通人,培养出两个筑基儿子和一个筑基境孙女,还有大量的练气期族人。 “我回去和妻子商量一下,多生几个孩子。” 姜皓两年前才和妻子生下个儿子,可他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是太少了。 “或者,和妻子商量一下纳几个妾?” 他和散修妻子李淑娥成婚的时候,还是练气期。如今晋升筑基,地位水涨船高,才有了纳妾的底气。 在娶妻纳妾这方面,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都一样,女人都不希望自家男人纳妾。这会威胁到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还是得多生,能诞生几个有灵根的孩子最好。若是孩子没有灵根,养起来也不费劲。” 这是姜皓的真实想法。 可是想到徐家那能让普通人练出灵根的秘法,姜皓羡慕不已:他生的再多,家中修仙者的数量都不可能赶得上徐家。 之前,他有和徐孝牛比较一番的心思:看二人谁的家族能发展得更快更好。 现在这个“比较”的念头烟消云散。 ———— 最近这段时间,时不时有筑基大修士到访。 和桐古县相隔不远的昆墟山筑基家族宁家,也到百壑山一趟、混个脸熟。 桐古县附近的底层散修圈子和那些练气期仙官,显然也听说了徐家的事迹。 在他们附近突然出现了一个招惹不起的筑基家族,这一点很值得他们注意。 桐古县的县令、县督、山林监监长和伏魔司司长,四位仙官都到百壑山拜访。 值得一提的是,徐家没有隐瞒百壑山内部出现的一阶灵地,反而告诉了桐古县山林监监长,让其重新给百壑山评定品阶。 以前百壑山是没有灵地的野山,每年需缴纳占山税5灵石。 现在评定为一阶灵地,但灵地范围较小,重新测算之后每年需要缴纳占山税50灵石。 负责评定的山林监监长,为了讨好徐家,在其权力范围内算出了最少的占山税。 之前徐孝牛还在桐古县当仙官的时候,徐家太缺乏资源了,为了节省一些灵石,隐瞒了百壑山因为地脉震动突然出现的灵脉。 另一方面,那时候徐家实力太弱,担心暴露灵脉的消息后带来危险。 现在徐家有三个筑基大修士,别说普普通通的一阶灵地,哪怕是二阶灵地徐家也守得住。每年50灵石的占山税也不算什么。 ———— 百壑山。 徐家是筑基修仙家族的事情不仅引起外界震动,同样让徐家的很多人震惊。 比如徐孝云的大儿子徐忠钞、徐孝安的儿子们,以及加入徐家的媳妇们。 除了徐孝牛的妻子陈秀莲,因为徐孝牛之前就是公开的修仙者。 其余之人,比如忠磊、忠淮、忠钏,他们已经踏上修仙之路,而作为他们枕边人的妻子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家丈夫只是练武的武者。 随着徐家“秘密公开”,他们都知道了。 此时,徐孝云的宅院里。 他今年六十岁了,这两年衰老得很快,满头白发。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彻底放下了自己经营打拼的酒肆生意,把酿酒和酒肆的事情交给徐孝安的儿子们打理了。自己整天悠闲地喝喝茶、下下棋,调养身体。 此时,他躺在亭子下的躺椅上,身旁小桌板放着一壶清茶。 他扇着扇子,摇晃着躺椅,怡然自得。 “爹~~” 一声突兀的呼唤惊醒了他。 徐孝云受惊睁开眼,见到儿子忠钞:“咋了?” “爹,咱家的五行桩功能修仙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呐,我也想修仙。” 忠钞很羡慕修仙者。 徐孝云翻了个白眼:“怪我?你小时候不听话,我管教你多少次你也不好好练武,天天吊儿郎当,好不容易练到桩功二层就放弃了。 再后来你就走歪了路,天天逛青楼。” 说到这个话题,忠钞脸色羞臊,低声道:“爹,都过去多少年了,别提了。” “哼,你还知道羞?” “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现在想修仙,怎么办?” 忠钞是来求他爹,给他找一条修仙的路子。 “怎么办?练武呗,练到先天武者境就能练出五系灵根,就能修仙。” 徐孝云随口说道。 “爹,我都这岁数了,年轻时候都没能练到先天,现在更难了。我听说忠澈能炼出灵丹来?还有我六叔,他练武厉害,或许有什么捷径……” 徐家众人的实力境界在家族里公开了。 比如有炼丹本事的徐忠澈。 忠澈以前是炼药的药师,现在是能炼丹的炼丹师! 炼丹传承珍贵,但徐家是筑基家族,有能炼制出一品灵丹的炼丹传承不算什么。以徐忠澈的本事,勉强能炼制出常见的一品灵丹。 “捷径?” 听到儿子的话,徐孝云面带不悦:“练武没有捷径,只有朝夕苦练,打通经脉和窍穴!” “爹,你别骗我,我都听说练武有气血丸的话提升就快。你帮我想想办法嘛,至少买点气血丸给我吧。” 二人说话的时候,一老妇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正是徐孝云的妻子:张彩霞。 她帮儿子说话:“孩子爹,你就帮他想想办法嘛。他那些个堂兄弟都是仙人了,他怎么能不羡慕。” “是啊爹,这是修仙的机遇啊,我可不能眼睁睁放弃。” “你现在知道珍惜了,早干什么去!” 徐孝云一边呵斥,一边又冲着妻子道:“他小时候还不是你惯坏的,要是你严厉点,说不定他早就是练气修士了。” 嘴上虽然严厉,可他面对儿子的恳求,还是心软说:“我帮你要点品质高的气血丸,顶多就这样了。练武没有捷径,年龄越大越难。 你爹我早几十年就知道能修仙了,还不是没能突破成先天武者?” 之后他又想到孙子徐礼镜:“你练武到先天的几率不大,但镜儿还小,正是练武的好时候。他又看不见,若是能踏上仙路,说不定就能恢复视力。 你多操心他的事情。” “嗯,爹,我晓得。镜儿练武的事情,一直是礼渊在帮忙。礼渊早就先天了,他练武的天赋好,能帮到镜儿。” 忠钞对礼镜的事情很上心,毕竟是他亲儿子。 ———— 另一边,徐孝安家中。 他是【孝】字辈老五,比孝云小三岁,今年已五十七。 这个年纪的他,已经有曾孙了。 然而他四个儿子,十来个孙子中,没有一个修仙的。 此时,他四个儿子忠一、忠耳、忠叁、忠思聚在房间里质问他。 “爹,别人家都有练气修士,怎么咱家就没有一个?” “我小时候练武,咱爹一点都不上心啊。虽说我练武天赋一般,可也应该让我坚持下去吧,怎么就让我早早做农活了。” 除了他们,还有徐孝安的妻子春娟。 她同样有些埋怨道:“咱夫妻四十年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一点也没告诉我。咱这么多儿孙,一个仙人都没。” 对此,孝安满脸无奈:“这么大的秘密能告诉你?关乎的是徐家上上下下无数条人命。 至于你们没能修仙,当爹的我也没办法。我自己天赋平平,怎么练也没办法先天,你们是我儿子,没天赋也正常。 但礼字辈他们还有希望,正是练武的好年纪。有修仙的希望,他们应该会更努力了。” 他的【礼】字辈孙子中,最大的礼甲也才二十岁,刚生下曾孙“徐义之”。 除了礼甲,他孙子都是十岁左右、正在练武,还有好几个还没开始练武的。 这些人,都有希望练到先天、踏上修仙路。 ———— 一片空地上。 两个年轻人正在练武。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挺拔,容貌俊朗。 另一个比他矮半头,是个少年郎。 少年郎是十三岁的礼镜,他先天眼盲、看不见,虽然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但眼神空洞虚无。 教他练武的是十九岁的礼渊。 礼渊练武的天赋极好,像他爷爷孝苟。他十五岁就登临先天武者境,炼出灵根,跨入修仙门槛。 虽然修仙了,但他五系灵根的修行速度缓慢,而徐家暂时没有资源提供给他。他酷爱武道,所以他练气和练武同修,依旧费很多时间来练武。 到现在,他是练气二层,先天三重境。 礼镜由于看不见,从开始学桩功的时候就很困难,是礼渊不厌其烦地教他。 礼渊小时候淘气,作弄礼镜,被他爹忠淮“教育”了一次后,感同身受体会到礼镜看不见的处境。 自那之后,二人成了亲密的玩伴。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礼镜,这一式桩功不是这样呼吸的。气息是从脏腑发出,来,你手放在这里……” 礼渊抓起礼镜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腔,让他感受胸腔震动、听他呼吸吐纳的气息。 “你这里运气,还有这里……” 他又伸手在礼镜体表窍穴指点。 “再来!” 礼渊的声音有些严厉。 “嗯。” 礼镜不觉得有什么,他知道礼渊严厉是为了他好。 就这样,他再次调整姿势和呼吸吐纳,站桩。 礼镜看不见,加上练武天赋一般,十三岁了才刚开始练桩功二层。 但他丝毫不气馁,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踏上仙路、得见光明的机会! 一个半时辰后,练到筋疲力尽的礼镜停下来。 “给你气血丸。” 礼渊及时递上一颗气血丸。 礼镜将气血丸吞下,感受着气血丸化作药力滋补身躯,雄浑的气血滋养壮大着他的身躯。 自从开始练武后,他胆量大了许多,哪怕看不见也不像之前、对于外界充满了畏惧。 “渊哥,你说我能修仙么?” 礼镜吞服气血丸后恢复了力气。 “能,肯定能!突破先天武者境很容易的,修仙也不难,你只要坚持不放弃,肯定能修仙。” 礼渊打包票,拍着礼镜的肩膀:“有朝一日,你恢复了视力,就能看到咱家秀丽的百壑山,能看到咱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 等你修为到练气后期,就能御气飞行。 到时候咱们一起在天上飞,飞过大山大河,看遍这世间的美景。” “嗯!” 礼镜睁着眼睛,看向远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心中已经憧憬着自己踏上修仙路的那一天。 ———— 百壑山,墓地区。 在忠垚死后,这里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 可怜不知道他身死何处,连尸身都没留下。 徐孝牛在这里呆立半晌,许久回过神来。 这片墓园里,埋葬着他娘,他三弟,还有他儿子、儿媳。 “唉~”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家,一个四五岁孩童小跑着奔向他:“爷爷,爷爷,我要骑木马。” 是忠垚的儿子礼坤。 礼坤生下来他娘就去世,现在又没了爹,于是徐孝牛就把他接到了自己的住处,让妻子照看着。 “阿坤,你先和小菊去玩,爷爷一会儿再陪你。” 徐孝牛让丫鬟带着礼坤在一旁玩耍,自己则是和妻子谈话。 “秀莲,以后你带礼坤,能行吗?要不放到忠磊家里吧。我想再去垣黎城。” 他打算再去垣黎城伏魔山,在那边方便他执行伏魔司的任务、赚灵石。 徐家没有稳定的灵石来源,靠得还是之前各种“意外之财”。对徐家来说,赚灵石依旧很重要。 而他妻子陈秀莲,今年六十多岁,年岁大了。他担心其照顾不了正是闹腾年纪的礼坤。 “你放心去吧,礼坤就放在我这儿,我喜欢这乖孙,让别人带我不放心嘞。” “行,那我再让人安排两个丫鬟过来。” 徐孝牛想着多安排两个丫鬟在家,确保照顾好礼坤。 (本章完) 第225章 生老病死 第225章 生老病死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时间流逝,一年又一年。 三年后,徐孝牛的妻子陈秀莲寿终正寝。 又两年。 这是徐家名声显露后的第五年。 五年时间,百壑山灵地大变样了。 之前徐家不敢显现灵地,因此百壑山灵地内空落落的,和荒野差不多,只有一些草树木和石头。 现在不必隐藏,灵地内原本用来构成“聚灵阵”的阵物进行了更换,换成品质更高的阵物。 聚灵阵的范围因此扩大了一些。 百壑山的灵地,大约三亩大小。 对于拥有筑基大修士的家族来说,三亩范围的灵地属实太小了,好在徐家目前的修仙者数量还不多,三亩的灵地勉强够用。 灵地内搭建起一座座楼阁房屋,错落有致,作为徐家众人修炼功法的场所。 徐福贵秉持着一点灵地空间都不浪费的原则,还在其中开垦了几处不大的“灵植园”,种植着许多一阶灵植。 水蓝色的蓝司藤,金黄色的炎杞,火红色的赤浆…… 各色的灵植种植在灵地内,像是点缀景观的园。 徐福贵今年九十二岁。 百壑山灵地,他正在栽种灵植。他修行《灵农练气诀》,练气圆满的修为,且有灌顶灵果给他的《灵植图鉴》。 各种灵植的种植与养护,以及助长和催熟的法术,他信手拈来。 “助长之术!” 他手掐法诀,灵气在体内经脉运转、化作最精纯的木系植物精元注入一株蓝司藤。 原本一尺高的蓝司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紫色的藤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粗壮,蓝色朵逐渐娇艳。 半晌之后,蓝司藤生长到两尺多高,并且生长越来越缓慢。 这是蓝司藤的极限高度,是它生长到百年的表现。一阶灵植生长到百年就是极限了,再生长也不会增加药性。 徐福贵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消耗了一多半。 拿出采药锄,将蓝司藤整株采挖下来,完整保存在木盒子里。蓝司藤入药的部分是它的蓝色瓣,但整株保存的话可以大大延长保存的时间。 之后,他将一株不到巴掌高的嫩绿草苗埋到刚采挖下蓝司藤的坑里。 这是他育种的蓝司藤幼苗。 “一株百年的蓝司藤,价值三十灵石。” 徐福贵心想,虽然他的灵农练气诀在与人斗法方面不出色,但用来赚灵石很不错。 他三天时间能助长出一株百年灵植,若是加上期间的休息、育种时间,他四五天就能赚三十灵石。对于练气修士来说,这赚灵石的速度很快。 刚种好灵植幼苗,有人前来。 “太爷爷!” 此人二十来岁,是忠钏的儿子“礼锦”,他面色略带焦急和悲痛,施展着轻身术,脚尖点地飘到徐福贵面前。 “太爷爷,我爷爷他……” 礼锦的爷爷,是徐孝云。 “走吧。” 徐福贵没有多说什么,他提前有所预料。 前些时日徐孝云就卧床不起了,任凭怎么治病都没用。 ———— 卧房里。 一个浑身枯瘦、皮肤黑黢黢的老者躺在床上,他眼窝深陷,瞳孔浑浊。 徐孝云今年六十五岁,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岁数寿终正寝算是正常。 但他有徐家的灵植滋补身子,本不至于这么短命。 是因为他年轻时候过于操劳,又经常喝酒应酬,本就身子骨弱的他落下病根,靠着灵植也滋补不回来。 在床边,是他的两个儿子:忠钞和忠钏。 房门外还站着几个孙辈。 “忠钞啊,我最放心不下的是礼镜,你得想办法让他修仙。他因为看不见受了那么多苦……” 徐孝云气若游丝,交代着临终遗言。 忠钞眼眶泛红,不断点头:“嗯,爹,我晓得。” “忠钏,你孩子多,一定要教育好他们。最重要的是品性……礼锦和礼钰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你当爹的得多操心……” 徐孝云说着话,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跨入房门。 房间里的人循声望去。 “爷爷。” 忠钞和忠钏唤道。 徐孝云费劲得转过头,看到徐福贵,声音衰弱道:“爹~~” 随后摆手示意两个儿子:“你们先出去,我和你们爷爷说几句话。” 二人默默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徐孝云和徐福贵。 “爹,我没出息,没能修仙,比你们先走一步了。” 一对父子,六十五岁的儿子看上去比九十二岁的爹要苍老得多。 在凡人的世界不可能出现。 但是在修仙者的世界,这种场景很常见。 徐福贵深深望着徐孝云,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之前孝苟死的时候,徐福贵不在跟前,和此时的临终告别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徐孝厚赶到。 没一会儿徐孝安也来了。 老大徐孝牛因为远在垣黎城,没有见到徐孝云最后一面。 徐家的家族宝树,树干上的主枝杈上,又有一支停止了生长。 代表徐孝云的枝杈,永远定格。 而徐孝云的枝杈后,分出两根枝杈,之后还有更多代表孙辈的枝杈。虽说徐孝云的枝杈不再生长,但后面的枝杈会一代一代继续生长。 代代不断,生生不息。 ———— 五年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是一晃而过。 练气修士,尤其是练气后期,五年时间都难以提升一层。 徐福贵从练气九层修到练气圆满,丝毫没有突破筑基的契机。他年岁大,又是最低等的五系伪灵根,悟性天赋也一般。 如果没有特殊机遇,这辈子筑基无望。 对于筑基大修士,五年时间更是微不足道的刹那。 徐孝牛、徐孝厚和徐忠汐,都还是筑基一层。 对于徐家【礼】字辈的后辈来说,五年时间的变化很大。 礼坤九岁了,开始练武、读书。 他四岁之前是被他爹忠垚带着,后来被他奶奶陈秀莲管着。 两年前他奶奶去世,他又在他大伯忠磊家生活。 礼渊二十四岁,练气三层,武道宗师一重境。 礼镜十八岁,桩功三层,即将后天圆满。他武道天赋不算出色,哪怕苦练桩功,且有大量气血丸滋补,依旧没能在十八岁晋升先天武者境。 ———— 百壑山灵地。 一座房屋中不断冒出缕缕青白的薄烟。 这是徐忠澈的炼丹室。 他正在炼丹,将一株株来自百年灵植的药材投入炼丹炉。 炼丹炉是三年前从百里家族买来的上品法器炼丹炉,了八百灵石。 寻常的上品法器只要三四百灵石,而炼丹炉种类特殊,所以价格昂贵。 徐忠澈练气九层的境界,这上品法器炼丹炉足够他发挥出自己的本事。 炼丹炉下方,金黄和冷白两色的灵火炙烤着。 这是他转修的《阴阳离火功》练出的阴阳离火。 半晌之后,阴阳离火熄灭,炼丹炉散发着阵阵热浪。 “开!” 随着炼丹炉开启,一阵滚烫热雾散去,显现出其中五颗灵丹。 徐忠澈虚空伸手,从丹炉中飞出一颗灵丹到他指尖,他嗅闻之后,将其放入口中品尝。 “嗯,成了!” 这是一品灵丹中常见的益气丹,能助益练气中期的修士突破。 坊市中的益气丹,价格在20灵石左右一颗。 徐忠澈一次炼制出5颗益气丹,炼制灵丹的灵植药材并非整株,很多都只是一点叶片或是根须部分作为辅药。 他仔细盘算,自己炼出这一炉灵丹,卖不到100灵石,赚50灵石。 “这灵丹,也没那么暴利啊。” 他心想,这收益率比他想象中低不少。 因为益气丹是最常见的一品灵丹,很多炼丹师初学者都是从补气丹、益气丹之类的灵丹开始的。因此,这类常见的一品灵丹收益没那么高。 徐忠澈是自己摸索出的益气丹炼法,在成功之前,他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灵植。 幸好徐福贵能培育助长灵植,并不缺一阶灵植,这才能供得起徐忠澈研究炼丹。 “剩下四颗益气丹,留着以后分给礼字辈那几个侄儿吧。” 徐忠澈心想。 以礼字辈的成长速度,过不了多久就用得上益气丹。 “对了,还有气血丸。” 他忽然想起来,还需要炼制一些气血丸。 徐家【礼】字辈练武的孩子很多,对气血丸的需求量很大。 气血丸这种凡药,徐忠澈练起来轻而易举。 熟能生巧,不夸张地说,他闭着眼睛都能不出差错的炼制出一炉气血丸。 以灵火炼制气血丸,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炼出一炉十颗气血丸。 他又炼制了几次,炼制出大量气血丸,都是用普通药材炼制的。 之后他又炼制了一炉添加了灵植的气血丸,这种经过他改进的“半灵丹”气血丸,适合先天武者服用。 “该在后辈中培养两个炼药师了。” 他想培养炼药师分担自己的压力。 如今炼制简单的气血丸,丝毫无法磨炼他的炼丹技艺,纯属浪费时间和精力。 现在还好,再过十几、二十年,等到【义】字辈的族人出生长大,需要气血丸的人会越来越多。 徐忠澈炼完丹药,走出炼丹室,见一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在门外等待。 “忠澈哥~” 妇人见到忠澈,快步上前。 “弟媳,又来取气血丸了?” 徐忠澈说着,递上两袋气血丸:“拿去给孩子们分吧。这一袋十颗气血丸,是给礼渊的。” 他知道礼渊是练气和武道同修,且武道境界到了宗师境,需要用这半灵丹气血丸。 妇人名叫孙芳,是徐孝安的四儿子徐忠思的妻子。 徐孝安的四个儿子都没有练武资质,但到了孙辈,出现了几个练武的苗子。 其中天赋最出色的是徐忠思、孙芳的小儿子:礼工。 礼工今年十一岁,桩功二层的进度已经过了一半。 孙芳格外在意自己小儿子的武道进度,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练武,而是代表着修仙的希望! 他们孝安这一支的孙辈们,必须出现个修仙者争口气。 孙芳从忠澈手中接过装着气血丸的袋子,连声道谢:“谢谢忠澈哥。” “弟媳不必客气。” 徐忠澈摆摆手。 他将气血丸交给孙芳,可以去休息、恢复一下精力,之后还要修行呢。 他到练气九层不久,还需要几年修行才能到练气圆满。 以他四十九岁的年纪,对于练气修士来说还年轻,《阴阳离火功》又是品质较高的功法,他或许有希望突破筑基境。 ———— 孙芳带着气血丸回到家。 “这一袋十颗气血丸,是给礼渊的。” 她心中盘算着。 礼渊是【礼】字辈实力最强的,他爹忠淮也是忠字辈里修为不俗的。 “这一袋,总共有……” 清点一遍,她数了四十颗气血丸。 这么多气血丸肯定不是单独给他家的,而是忠澈让她分给所有正在练武的后辈们。 其中他们孝安这一支的【礼】字辈人数最多,且都是练武的年纪,需要的气血丸也多。 孙芳每次气血丸用完了就最积极去找忠澈,去了两三次,现在忠澈就干脆给她、让她分配了。 “我家老大礼力,老二礼开,还有礼工……” “老三家的孩子,礼川和礼山……” 并非所有【礼】字辈都需要气血丸。 比如【礼】字辈年纪最大的,忠一的儿子礼甲,他大儿子义之都六岁了,还有二儿子“义以”。 礼甲和他爷爷孝安、他爹忠一的情况差不多,资质太差,练桩功的进度提升极慢,有气血丸滋补气血也不行。于是只能放弃练武修仙这条路,安心生儿育女,处理百壑山的一些农务。 孙芳心中计算一番,决定给自己小儿子礼工三颗气血丸,给其他两个儿子两颗气血丸。 他们孝安一系的,都给两颗气血丸。 “再给忠钞和忠钏的几个儿子,按照每人两颗气血丸送去。” “还有一个礼坤……” 孙芳想到无爹无娘的礼坤。 礼坤今年九岁,是【礼】字辈中年岁最小的。他开始练武,天赋不错。 孙芳作为徐家的媳妇,其出身是百壑村的农户,本就没有多大的格局。在这样的家庭中,她有一定的私心。 “就给礼坤一颗气血丸罢,他还得感激我哩。” 她心想。 (本章完) 第226章 重议族规 第226章 重议族规 孙芳正准备出门分发气血丸的时候,她丈夫徐忠思回来。 “媳妇儿,新的练功服做好了,你安排人给各家各户送去。” 徐忠思说道。 “好嘞,我会安排好。” 孙芳一口应承下来。 百壑山生活的徐家人越来越多,伺候他们的丫鬟、家丁也很多,平日的衣食住行等需要操办的杂务很多。 还有百壑山外围居住的大量长工和佃农,需要人管理。 这些农务和杂务,都是徐孝安负责打理的。 他儿子多,且都不是修仙者,于是他就将这些活儿分派给了儿子们。在徐家这个大家庭,徐孝安和儿子们在不起眼的细节方面默默付出着。 ———— 几天后。 清晨,靠近百壑山灵地有一块山清水秀的偌大空地。 一群十几人正在这里练五行桩功。 有人桩功二层,有人桩功三层……最小的礼坤九岁,其他人都是十几岁。 在他们前方,有人带着他们练桩。 此人从桩功一层练到桩功三层,每个桩功动作都蕴含着若有若无的意境,桩式切换圆融如意。 练桩的十几人都无比认真。 一个半时辰后,晨练桩功结束。 徐孝厚收势,出声指点:“礼开,你第五式桩功不标准,注意气息…还有礼山…” 得到他指点的几人都认真听讲。 被徐孝厚指点的机会来之不易。 徐孝厚是筑基大修士、武道极限大宗师,每隔一个月才会带他们练一次武。平时他们都是自己在家练桩功,或是礼渊每隔几天带他们练桩。 “接下来教你们拳脚功夫,今天讲一种刚猛的拳法……” 以徐孝厚的武道造诣,教导这些少年们拳脚功夫绰绰有余。其实【礼】字辈这些后辈练到先天境界后,大部分会放弃武道只修练气,到时候拳脚功夫就没用了。 徐孝厚想着,在他们没练到先天的情况下练些拳脚功夫,至少能保证拥有一定的实战能力。 又练了一个时辰拳法。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里。” 徐孝厚话音落下,却听到礼工在喊:“六爷爷,我们好久没比斗了。不如今天比斗吧。” 比斗? “好,今日比斗,看看你们最近练武的进度。” 徐孝厚记得上次比斗还是三个月前。 比斗很适合练武的少年们,便于激发他们刻苦练武的动力。 他看到少年们一个个露出兴奋、期待的神情,想到自己小时候。他年少时候最喜欢好勇斗狠,打服了附近十里八村的同辈人。 然而人群中有一人低着头缩着肩,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是年龄最小的礼坤。 只见徐孝厚伸出手指,灵力外放,在地面上划出一个规整的两丈直径的圆圈。 “还是老规矩,出界为负。开始吧。” 他按照年龄和实力,将众人两两配对,开始比斗。 众人依次走上前,打之前客气行礼,打起来却都不留手,个个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一时间场上拳脚相撞,嘭嘭铿铿的声音连绵不绝,尘土飞扬。 快的十几招分出胜负,慢的僵持半晌、打到筋疲力尽为止。 “不错。” “精彩!” 每场比斗结束,徐孝厚都会点评、教导几句。 距离上次比斗三个月,众人实力或多或少都有些提升。 “礼坤,你和礼工比斗吧。” 徐孝厚点到二人的名字。其实二人的实力不太对等,但礼坤年纪最小,确实没有合适的对手。 礼坤的练武天赋不错,才九岁,已经练到桩功二层。 “是。” 礼坤低着头应声,走进比斗的圆圈。 礼工显得不情不愿:“六爷爷,礼坤的实力太弱了,我俩比斗没意思。给我换个厉害的对手吧。” “嗯?” 徐孝厚瞪了他一眼,严厉道:“让你上你就上,先打赢了再说。别小瞧任何人。” 随后他看向礼坤:“挺胸抬头,拿出你的好胜心,别被人小瞧了。 现实中的战斗厮杀可没人会给你们匹配实力相当的对手,对方比你强、人数比你多的情况很常见,难道要束手就擒?” 在徐孝厚的催促下,二人开始比斗。 然而礼坤的表现比徐孝厚想象中差劲得多。他像是手脚发软似的,丝毫没有展现出桩功二层的实力,三两招就被礼工一脚踢出边界。 礼坤默默从地上爬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着头轻声道:“我输了。” “……” 徐孝厚看他这副模样,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少年时候是年少轻狂,不管对方年纪比他大、还是境界比他高,他都不怵,敢和对方一战,想尽办法赢得胜利,实力往往能超常发挥。 而礼坤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他截然相反,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 “今天就练到这儿,散了吧。礼坤留下。” 徐孝厚让众人散去。 “六爷爷再见。” “六爷爷我先走了。” “……” 众人和徐孝厚告别离去,只留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礼坤。 礼坤以为会受到批评,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番指责的心理准备。 “你桩功练到什么进度了?” 徐孝厚询问。 “桩功二层,第一条主脉贯通到一半,开了八处主要窍穴。” 礼坤如实回答。 “有点慢了。这三个月吃了多少气血丸?” 徐孝厚疑惑,按照礼坤桩功一层的练桩速度,应该比如今的进度快一些。 “两颗。礼工他娘、婶子前两天还给我一颗气血丸,我还没舍得吃。” 三个月,两颗气血丸? 徐孝厚知道忠澈炼制气血丸轻而易举,他家也不可能缺少药材。 怎么礼坤三个月才吃两颗气血丸? 气血丸不宜多吃,不然药力和气血来不及全部消化,吃多了浪费。但这个浪费,指的是三五天吃一颗气血丸。 十天或是半月吃一颗为宜。 以徐家的资源,让练武的族人十天吃一颗气血丸很容易。 徐孝厚决定稍后去问问忠澈。 “还有,你怎么不穿新练功服?” 他注意到众人都穿着崭新的锦绸练功服,唯有礼坤穿的是旧的。 这些少年郎,平时练武很废衣服,再加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隔半年就蹿高一截。 “我也不知道,早上丫鬟给我准备的就是这件。” 才九岁的礼坤不懂这些事情,丫鬟给他准备什么他穿什么。 “你先回去吧。” 徐孝厚心中隐隐有着怒意。 礼坤的情况特殊,他出生时他娘苗莹莹去世,几年前他爹忠垚被害死。 后来他奶奶寿终正宴,他爷爷徐孝牛在垣黎城。 他虽然有丫鬟照顾日常生活和起居,但终究是没爹没娘,没人对他那么上心。 ———— 又过了几天。 徐孝厚查清楚情况,本以为是丫鬟欺负礼坤年幼不懂事,没想到是徐忠思和孙芳这夫妇二人! 负责给众人做练功服的,是徐忠思。 而根据忠澈说的,他最近几次炼制的气血丸都给了孙芳,数量不少,足够每个人十天服用一颗气血丸的量。 此外,根据徐孝厚的调查,孙芳克扣礼坤的气血丸最多,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被克扣了一些。 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如果是丫鬟下人,那徐孝厚肯定不会客气。 但事关自己的侄儿夫妇,他不知道如何妥善的处理。准确的说,他出面处理这种事情不妥当,还是让他爹徐福贵处理最为合适。 于是,徐孝厚将自己调查的事情始末告知徐福贵。 徐福贵起初听到事情经过,有些不太相信。 有人欺负礼坤年幼不懂事?还是自己家人? 徐家发展到现在才几十年而已,族人还不多,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见徐孝厚言之凿凿,徐福贵又亲自调查一番,发现属实。 “徐家,该立规矩了。” 他心想。 他本以为至少还得等几十年,徐家再多出几代人,才需要立下森严的规矩。 家里人少的时候,大家亲情浓厚,做事全凭感情。 然而随着家族发展,徐家不再是那个小家庭了,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 一晃过去十来天。 百壑山灵地,一群人汇聚。 徐福贵召集众人前来,商议重新制定族规的事宜。 为了此事,他特地给徐孝牛写信,让他从垣黎城回来一趟。 徐孝牛、徐孝安、徐孝厚三人。 【忠】字辈所有人,还有【礼】字辈成为修仙者的礼渊和礼锦几人。 就连忠钞、忠一、忠耳等【忠】字辈没有踏上修仙路的几人都召集来了。 这是徐福贵第一次召集这么多徐家人汇聚。 徐福贵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前的众人按照辈分和年龄站成几列。 其中的忠钞和忠一等人,心情免不了有些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家族商议重大事情的场合。以往徐家有什么大事,根本不会告知他们这些没有修仙的。 “这次召集大家前来,是商议重新订立族规的事情。” 徐福贵开口。 很久之前,他定下过三条族规。 时过境迁,族规已经不适用了。当时为了隐瞒《五行桩功》的秘密,他才定下规矩,让族人不得擅自检测灵根、不得在外界拜仙师。 “以前咱徐家人少,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都相亲相爱的。可最近发生一件事……” 徐福贵唏嘘不已,神色复杂得看了看孝安和忠思,说出关于礼坤的事情。 听到这件事,在场众人的视线都望向孝安和忠思,神色中充满惊讶、不解。 徐孝牛浑身一震,他孙子礼坤被人区别对待了? 他看向孝安,是他五弟家里人做的? 徐孝安愣在原地,脸色瞬间通红,尴尬不已。他儿子儿媳做出这种事? 其实徐忠思委屈得很,因为他不知道,事情不是他做的。 但作为孙芳的丈夫,他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我先说几条族规。我徐家族人,以后都必须遵守族规,以族规教育儿孙后辈。” 徐福贵开口,重新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第一条,凡我徐家族人,必须孝顺长辈、尊老爱幼,不得违逆长辈、欺凌弱小!” 这条称不上“规矩”,因为没有惩罚措施,不够具体。 但徐福贵还是将这一条列为第一条族规,证明了他对徐家家族风气的重视。 在任何情况下,这都是徐家最重要的。 “还有第二条。不得入青楼、赌坊、烟馆以及类似场所,违者严惩!初犯者关禁闭至少三年,再犯则关禁闭五年到十年。” 这一条内容没变。 “关禁闭”,其实和坐牢没区别。 “第三条,徐家族人不分嫡庶与贵贱,所有人一视同仁! 不可纳妾,但可以娶平妻,或是可续弦再娶。” 关于这条族规,徐福贵进行了修改,虽然依旧是不可“纳妾”,但可以娶“平妻”,就是地位相等的两个正妻。 他不让族人纳妾,还是为了不出现争风吃醋、嫡庶相争之类的事情。 “第四条,徐家族人中,男子不得入赘,女子不招赘婿。” 之前徐福贵没有明确说过,这是为了家族宝树的生长。 目前徐家也就忠汐一个女的,她是筑基大修士,还年轻的很,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 但以后徐家人多了,肯定会有女性族人。 为了家族宝树的生长,女性族人算作徐家子嗣,但嫁作他人妇之后、剩下的子嗣就不算作徐家血脉了。 为了保证徐家血脉的纯净,徐福贵只能定下这样的族规。 在场众人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条族规,但没有质疑,遵守徐福贵的想法。 “还有,给咱徐家选个家主吧,这不是族规,是和你们商议。 选个品行端正、又有能力操持家族各种事务的家主。 家主人选不看辈分,也不必是族中实力最强、境界最高的,最重要的是能公平处理好家族中的各种资源分配,安排好全族衣食住行等事务。” 众人心知肚明,选家主就是为了杜绝孙芳的事情再次发生。 目前徐家的人还少,选个家主不费劲。 但再过几十年,徐家家主要管理和操心的事情会非常多。要是没有本事,肯定不能胜任。 背负这么大的责任,还在族中有很大的权力,这个家主的人选不可轻易决定。 徐福贵觉得更重要的是:趁着现在族人少、给徐家的家族发展定下框架,免得以后乱作一团。 “你们有什么想法?” 他视线扫过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开口。 “当家主”一听就是麻烦事,他们可不想操这份心,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见无人说话,徐孝牛出声:“爹,现在就您最适合当家主了。” 徐孝厚搭腔:“是啊爹,您亲自负责。” “……” 徐福贵并不想当这个家主,要不然他也不会当甩手掌柜、把家族的事情都交给孝安等人处理。 他年岁大了,资质太差,想抓紧时间寻求突破筑基境的契机,没时间当家主。 “当家主也不是白当,还有记账的,管灵植和丹药等资源的,管药草田的,等等,只要给家族办事出力的,都能领取灵石,就像在朝廷当差领俸禄。” 徐福贵说的很合理,想以此促进大家自告奋勇。 果然,听到“领取灵石”,大家都有了兴致。 如今徐家修仙的修士越来越多,灵石显得很珍贵。 忠磊提议道:“爷爷,我有个想法。就像朝廷选拔文官的科举考试,咱们可以让想当家主的一起考核,综合考核算学能力、文化底蕴,还有实力境界等等,选出两三个最出色的,再由爷爷你决定选哪个。” “这个想法不错。” 徐福贵点点头。 现在徐家人不算多,他对自己【忠】字辈的孙子还算了解,但对于【礼】字辈就没那么了解。以后人多了,更不可能了解每个人。 所以这种考核选拔的方式很合适。 “之后咱们商议出一个选拔家主需要考核的内容,还有最后的人选确定,将选拔家主的规矩编入族规!” 徐福贵说道。 凡是模棱两可的东西,都可能涉及到个人情感和交情人脉。唯有制定好的、明确的规矩,没有空子可钻。 这是徐福贵的初步想法,把什么都定成明确的规矩,大家按照规矩办事。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商议?” 他询问道。 徐忠钏想到一件事,开口说:“礼锦到了成婚的年纪,最近给他寻找娘子,有很多亲家问我,嫁到咱家的媳妇能不能练咱家的五行桩功? 她们也想练武修仙,多活几十年呢。 爷爷,能让她们练吗?” “嗯?” 徐福贵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他略微思索,似乎可以,但又不太好。 “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他想听听众人的意见。 站在人群中的忠淮开口,大声说道:“不妥!那到时候嫁到我徐家来的,到底是来安稳过日子的,还是冲着练出灵根、修仙来的?” “我倒觉得可以,谁不想修仙啊。就算是来修仙,那也是嫁到咱徐家当媳妇了,是我们的一员。只要不外传即可,五行桩功依旧在我们徐家。” “要是可以的话,想嫁到徐家来的人怕是百壑山都容纳不下,哈哈。” “……” 忠淮的顾虑和徐福贵差不多。 综合考虑后,徐福贵开口:“还是算了,凡是嫁入我徐家的媳妇,不得练五行桩功。这点列入族规。” (本章完) 第227章 族老堂,首任家主 第227章 族老堂,首任家主 徐福贵这次重新订立明确的五条族规,还有一条如何选定家主的族规等待完善。 他让众人散去,只留下孝牛、孝安、孝厚三人。 “爹,大哥,是我没管教好儿子,不知道我家老四和儿媳妇竟做出这种事。” 徐孝安面带愧疚之色,对于刚才徐福贵所说的“礼坤被克扣气血丸和练功服”之事耿耿于怀、难以释然。 徐孝牛看着自己的五弟,其头发白,显现出苍老模样。 “孝安,不怪你。” 徐孝牛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只是凡人,操持咱家这么多事情,辛苦了。” 他已经筑基,而孝安却是没有练气、没有先天的普通人。 “老五你不必自责。是人就难免有自己的私心,人之常情罢了。我留下你们三个,就是商讨如何挑选个合适的家主。 定好规矩,才能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事。” 徐福贵也没有责怪孝安的意思。这些年,孝安一家为整个徐家大家庭付出太多了。 之后,众人商议起如何确定家主人选。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这一幕像极了过去,徐福贵和儿子们讨论事情的场景。 半晌后,他们讨论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首先,徐家组建一个“族老堂”。 族老堂,由徐家辈分最高的五个人组成。 目前辈分最高的无疑是徐福贵,其次是孝牛、孝安、孝厚三人。 还差一人,则是【忠】字辈中年龄最大的忠澈。 族老堂的成员是固定的,只有去世了一人,才会顺位再增加一人。 此外他们还商定好,等以后徐家的族人多了,五位族老显得太少,再酌情给族老堂增加两三个席位。 家主人选,族中所有除了族老堂成员的人都有资格报名参与选拔。族老堂成员不能当家主。 在报名的人中,综合考量实力境界、算学能力、文学底蕴、为人处世、组织能力等,选出排名前三的待选家主。 由族老堂的五人确定谁来当家主。 族老堂内部,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徐福贵还补充了重要的规矩:家主选定之后,由家主再选两个人,一个专门保管徐家的家族资源,包括灵石、丹药、灵符、灵植等所有资源。 一人专门负责纪录账目,每种资源的进项和支出,都需要事无巨细的记录在册,不能遗漏分毫。 家主安排和操持族中事务、各种资源的支出用度,但家主不保管资源。家主决策,再由保管资源的人取用,而记账的负责纪录。 由族老堂负责定期对账、或是临时抽查,资源的数目和账本中的纪录一一对应,不能有差错。 如此一来,家主的权力不至于太大,还要受到族老堂的监管。 还有:家主并非永久的,而是在位二十年。 二十年满,由族老堂决定其是否继续担任家主、或是再选拔新任家主。 途中若是家主去世,则族老堂按照规矩再选新的家主。 ———— 另一边。 徐忠思铁青着脸回家,他一路都低着头快步走,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们徐家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情了。 他妻子孙芳犯下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偏偏被徐福贵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他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他爹孝安无数次教育过他们几个:在徐家,家庭和睦最重要! 凡是同辈,都是手足兄弟。 凡是晚辈,都应当作自己的儿孙看待。 偏偏他妻子干的是损人利己的事儿,对方还是爹娘逝世的礼坤。这谁能不心寒? 他回到家的时候,孙芳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 “当家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病了。” 孙芳想着徐忠思是不是生病了,喊丫鬟去请郎中。 “孙芳!” 徐忠思厉斥一声,吓了孙芳一跳。 她丈夫极少发火,这么呼唤她大名,是生气到极点的表现。 “我问你,忠澈哥是不是给你气血丸,让你分给练武的孩子们?” “是。” 孙芳应声道。 “你是不是克扣了不少,自己私自留下不少气血丸?” 根据徐忠思知道的,克扣的不止是礼坤的,只是克扣礼坤的最多。 “……是。” 孙芳愣了稍许,意识到事情败露,低头轻声道。 “你怎的如此自私!贪婪,愚蠢!” 徐忠思气得伸手指着她骂。 孙芳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她有自己的借口,口中不服气得嘟囔着:“我是给咱自家留下得多,三个儿子都练武呢,咱家多一点气血丸实力提升就快。 还不是为了咱们家?” “你——!不知悔改、愚昧!什么咱们家别人家,在这百壑山,只有一个徐家!” 徐忠思像是对牛弹琴似的,难以和孙芳解释。 “……” 孙芳见徐忠思发这么大的火,沉默不语,心中却是不服。 这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当做自己家。 她出身自村中富农,在村里她这样的才是正常,大家都向着自己家。只怪徐忠澈对她太信任,把那么多气血丸放心地交给她处理。 “那练功服呢?克扣气血丸就罢了,礼坤他才九岁,他的衣裳礼工都穿不上,你把他练功服弄哪儿了?” 徐忠思想起这件事,想不通。 他家缺一套练功服? “我……” 提到这个话题,孙芳有些慌乱,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说!” 在徐忠思厉声问责下,孙芳才说出真相:“我见衣服料子那么好,就、就拿了两套给我村里的小侄子。” 她说的侄子,是自家弟弟的孩子。 听到她的回答,徐忠思竟是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呼哧呼哧直喘气。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他妻子心里向着娘家。 孙芳辩解说:“咱徐家家大业大的,不缺两套衣裳。我嫁到咱徐家是天大的福分,我享了福,总不能忘了村里的娘家人吧。” 她嫁给徐忠思的时候,徐家的名气还没传出去,并不是筑基修仙家族。 而孝安的四个儿子,都没练武的天赋。 再加上孝安为人朴实,不挑剔,想着娶来的儿媳妇能安稳过日子就行。 于是孝安给几个儿子找妻子,不求对方家世显赫,只要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家。 孙芳的娘家没那么贫困,是出于占便宜的心态才贪墨一些资源送到自己娘家。 “徐家是不缺两套衣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少了我礼坤侄儿的衣裳。他爹娘早亡,你这是欺他年幼! 逢年过节家里的赏钱从没少过你的,你自己私房钱还不够?” 徐忠思想到什么,忽然问道:“我记得你弟弟的大儿子也练武,你该不会克扣的气血丸也送去了一些吧?” “……” 孙芳沉默,没有回答。 沉默便是答案。 现场气氛陷入压抑的安静,二人无言。 过去许久,徐忠思开口,声音寒冷如冰:“你攒了多少私房钱?” “大概三四百两。” 寻常村中农户,全家加起来都凑不起三百两银子。 而孙芳嫁到徐家十几年,就攒下三四百两银子的私房钱。 “把你私房钱全部换成气血丸,再买些礼物,给礼坤送去,当作赔礼道歉。否则……” 徐忠思停顿一下,继续道:“否则带着你的私房钱滚回你娘家去,从此和我徐家断绝关系。我要休妻!” “……” 孙芳毫不犹豫会拿出自己积攒十几年的私房钱,毕竟被休妻的代价她承受不起。 普通女人被休妻,就没了归宿,婆家不要,娘家也容不下她。 而她在徐家当媳妇儿,享受到的待遇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 但是她委屈,眼眶泛红:“咱俩十几年夫妻的感情,都比不过你那远房侄儿么?” “住口!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这是动摇我徐家之根基,挑拨我徐家族人的亲情!” 徐忠思怒睁眼睛瞪着她,要不是孙芳是他三个孩子的娘,他会毫不犹豫休了她、另外娶妻。 这次孙芳是真的不敢再辩解,默默取出自己的私房钱。 ———— 几天后。 经过“族老堂”的挑选,徐忠淮成为徐家的首位家主。 徐忠淮练气后期的境界,又是【忠】字辈除了忠澈外年龄最大的,他的品性众人都很认可。 因此,族老堂五人没有分歧,一致决定选他。 徐忠淮成为家主后,他选了徐忠钏是负责记账的人。 忠钏和他爹孝云一样,精通算学,在算数方面颇有天赋。 负责保管家族资源的是徐孝牛的大儿子忠磊。 刚确定好人选,徐福贵就交给了忠磊六千灵石! 五年前聂海平和聂廷钧为徐家说话,让拓跋耀武了一万灵石当做购买《五行桩功》的报酬。 那一万灵石,这些年消耗了一些。 徐福贵自己留了两千灵石,用六千灵石充当家族资源。 除了这六千灵石,徐忠澈还将自己炼出来的益气丹上交到家族资源库存。 这些资源都是纪录在账目文册的,每颗灵石的用处都需要记录。 忠钏、忠磊二人负责最重要的事务。 然而除了他们,徐忠淮还安排了大量的事务给徐家族人,尤其是孝安的四个儿子。 他们依旧负责生活方面的杂务,百壑山外围的农田等。 徐忠淮是明确了他们每个人的职责,还根据他们职责的内容制定了“俸禄”。在家族任职,帮家族干活,为家族做贡献,都是有酬劳的。 多劳多得,这是原则。 除了应得的酬劳俸禄,徐忠淮还制定了一些奖励族人资源的规矩。 比如练武的,突破到桩功二层奖励多少气血丸,突破到桩功三层奖励多少气血丸,还有表现优秀等等各项奖励。 练气的也是如此,每突破一层境界,奖励灵石或是灵丹。 他刚上任就制定了一系列措施,让徐家的一切都更加有序和合理。 ———— 又过了几天。 百壑山外围是一层一层、连绵不尽的梯田。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药草、果树和粮食种满山坡。 除了农田,还有零零散散一排一排的房屋。 这些房屋是附庸徐家生活的农户们居住的地方,很多农户在这里安家、成婚生子。 一处山坡,有块平坦的空地。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郎在空地上蹴鞠,蹴球在他们之间传越。 他们有的穿着背心马褂,有的光着膀子,汗水挥洒在地上。 旁边有人围观,有女娃们呼喊加油,洋溢着年轻的气息。 远处,一双羡慕的眼睛观望着。 “礼坤。” 身后突兀出现的声音吓了礼坤一跳,他回头见到徐孝厚,连忙行礼:“六爷爷”。 他对徐孝厚有一点害怕。 “怎么,想去玩?” 徐孝厚站在礼坤身边,将手掌搭在他的肩头。 “没、没有。” 礼坤摇头道。 “怕什么,想去就去。走。” 徐孝厚不由分说,拉着礼坤就朝着人群走去。 “喂,加一个人。” 他喊出声,将礼坤推上前。 礼坤显得有些怯懦,收着肩膀,本就瘦小的身躯显得更加矮小。 “不行,他太小了。” “受伤了咋办?” 那群人拒绝道。 听到对方的拒绝,礼坤下意识就要后退离开,却被徐孝厚手掌撑住他的脊背走上前:“我家礼坤练过武的,年纪小怎么了,恐怕你们都不是他对手。” 练过武? 那群少年郎意识到礼坤身份不简单,估摸是徐家哪位少爷。 于是答应道:“好吧,他加哪一边?” 徐孝厚在礼坤耳边低声道:“你和他们玩,我在旁边看着。你要是赢了,我给你加练武道,保准很快能在比斗中赢过礼工。” 随后他又大声道:“随便他加哪一队,我给你们计数。赢的我赏全队一人一两银子。” 这下少年们沸腾了:“谢谢这位老爷!” “老爷大气!” 为了赢下蹴鞠比赛,他们都被激发斗志,认真玩。 礼坤在其中,刚开始由于生疏,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可随着他熟悉之后,桩功二层的体质展现出来,哪怕年纪最小,却是无人能挡、左冲右突。 比赛结束,礼坤所在的队伍赢了。 徐孝厚如自己所说的,赏给少年们银子,又引来一阵欢呼。 (本章完) 第228章 福贵百岁 第228章 福贵百岁 礼坤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嬉笑,他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谢谢六爷爷。” 他看着徐孝厚,觉得今天的“六爷爷”和以往不太一样。 “玩得畅快了吧,走,六爷爷给你开小灶、加练!” 徐孝厚带着他来到一处山林空地,单独指导他练桩功和拳脚功夫。 练到黄昏时分,礼坤早已筋疲力尽了,却还坚持着不喊累。被徐孝厚单独教导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很珍惜。 “行了,休息吧。” 徐孝厚见他练到手脚发软还在坚持,暗暗点头、对其很满意。 他累得瘫坐在地,见徐孝厚取出一口巴掌大小的飞剑。 “礼坤,六爷爷给你耍点好玩的。你看到那边山头上的大树么?信不信我站在这里不动,御使飞剑斩下一片树叶?” “啊?” 礼坤循着徐孝厚手指的方向,望向另一座山头上的大树,隔着至少百丈远。 “六爷爷,你真的可以?” 他不太相信。才九岁的他虽然知道仙凡有别,可他的认知里无法想象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好了。” 徐孝厚话音落下,手腕一抖,飞剑“嗖”得笔直飞出。 礼坤瞪大眼睛看着,可飞剑眨眼间就消失在他视线中。由于距离太远,他看不见远处飞剑的踪影。 飞剑划过叶茎,斩下一片树叶。 那树叶从树枝脱落,飘飘然朝着地面坠落。 然而折返的飞剑再次命中这片树叶,其力度和速度恰到好处,串着这片树叶飞回徐孝厚手中。 “哈哈,你看。” “……” 礼坤看着飞剑上穿着的那片树叶,目瞪口呆,眼神中满是憧憬和崇拜:“六爷爷你、你太神了!” 徐孝厚摘下飞剑上的树叶:“飞剑的剑身上有翎羽状的纹路,可以加持其飞行速度、减小阻力,名叫‘翎纹飞剑’。 它是你太爷爷送给我的上品法器飞剑,今日,我把它传给你。” 这口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对徐孝厚早已无用,他如今使用的是从百里家族买来的灵器“无影飞剑”。 但翎纹飞剑对徐孝厚意义不同,他一直珍藏着。 曾经的徐家连法器都买不起,一口上品法器飞剑他爹徐福贵舍不得用、送给了他。 “给、给我?” 礼坤不敢相信,这法器飞剑一看就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嗯,给你。你需刻苦练武,早日突破至先天境、练出灵根,到时候我教你《飞剑术》。过不了多少年,你也能御使飞剑。” 徐孝厚说着,郑重地将翎纹飞剑捧在手心,递到礼坤面前。 礼坤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心中激动的情绪抑制不住,同时对于先天武者境、对于练气修士和《飞剑术》充满向往。 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么? 他心里暖暖的。 在徐家,他不缺衣食吃穿,有丫鬟照顾。但他缺少爹娘似得宠爱、偏爱。 这才导致他胆小怯懦、不愿意说话的性格。 “以后练武方面有疑惑,生活上缺什么东西,或是闲来无聊想出门玩耍,尽管来找我。” 徐孝厚拍着礼坤的肩膀说道。 徐家有了徐忠淮这个家主,以后礼坤不会再被克扣任何资源。但,礼坤缺少的不是资源,而是偏爱。 徐家不能只有冷冰冰的族规,而是要真情实意的感情。 “嗯!” 礼坤重重点头。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有了爹娘般的“靠山”。 ———— 这一年,六十五岁的徐孝云寿终。 同一年的几个月后,七十一岁的徐孝霞去世。 ———— 一晃又过去八年。 徐福贵迎来自己的一百岁! 八年时间,徐家【礼】字辈的族人都长大成人,练武天赋不错的都突破先天之境,练出灵根,踏上修仙道途。 然而因为练武修仙,【礼】字辈的成婚年龄普遍比之前晚了许多,不再是十七八岁就早早成婚。 一方面,修仙者寿命长,能长久保持年轻状态,不急于成婚生子。 另一方面,是他们难以找到门当户对的娘子。练气修士眼光自然会高一些,不似之前娶个农村姑娘都行。 而女散修的数量少,这是难以改变的现状。 哪怕徐家这筑基修仙家族的势力在桐古县周边堪称风头无二,但作为徐家族人也不容易找个女修妻子。 除了女散修,还有出身自别家修仙家族的女性族人。 总之,能找到什么样的妻子,全凭各自的本事,徐家在这方面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八年时间,【义】字辈的族人增加的不多,不到十人。 年龄最大的徐义之,今年十四岁。 ———— 百壑山外围。 通往山内的坳口旁边,有一座孤零零的两层建筑。 牌匾高悬,写着“徐氏丹药”四个鎏金大字。 这是徐家对外卖丹药的地方。 桐古县附近的几个县,只有徐家这么一个筑基家族。 而徐家又能炼制一些常用的一品灵丹,便在百壑山旁边开了个散修小集市,卖丹药。 散修们见徐家卖的灵丹价格和昆墟坊市一样,为了方便,没必要前去远在五六百里外的昆墟山。 一来二去,不少散修在百壑山徐家购买灵丹,给徐家增添了些微薄的灵石收入。 除了灵丹,“徐氏丹药”还卖凡药,譬如气血丸、保胎丸、解毒丸之类的。 只见一老者走进“徐氏丹药”。 “掌柜,给我一颗益气丹。” 他是邻县的散修,潜心修行了大半辈子才修到练气三层,即将突破练气中期。 “这位道友,一颗益气丹二十九灵石。” 今天在这里卖丹药的是礼锦。有时候是别人,轮换着来。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麻布袋子,轻轻打开,倒出其中晶莹剔透的灵石。 他细心地一颗颗数着,然而算上几十颗碎灵晶,加起来也不够二十九灵石,还差半颗灵石。 他谄媚似的笑道:“老板,我就差五颗碎灵晶,要不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吧。” “真没了?” 礼锦打量着老者,怀疑他是不是为了砍价故意为之。 “真没了,一颗灵晶都没了。” 老者无奈摊手。 “听说最近有几种灵植涨价,昆墟坊市那边益气丹价格波动、涨了一灵石,我家都没涨价呢。这次就给你便宜半颗灵石,你可不能外传,不然谁来都想砍价,我家生意不好做。” 礼锦知道灵丹的利润,便宜半颗灵石肯定还能赚不少。 但对于炼丹师来说,品阶低的常用灵丹本就是赚个辛苦钱,因此各处坊市都是明码标价、不砍价。 “那是当然,我绝不对外说。” 老者连连承诺。 之后礼锦将益气丹以便宜半颗灵石的价格卖给他。 老者接过益气丹,小心翼翼、珍重地将其藏在衣兜里,离开的时候眼睛瞥向展台上一柄旧的法剑。 “老板,这法剑怎么卖?” “用过的下品法剑,别人在此寄卖的,要价八十五灵石。” 礼锦随口说道。 徐家百壑山在附近是唯一筑基家族,散修们信得过,又因为徐家在这里卖丹药、来往散修不少,于是有人在此寄卖东西。 徐家收取的“寄卖费用”也不贵,顶多两颗灵石,有时候一颗灵石甚至半颗灵石。 法器之类的资源,还是别人用过的,流通起来很慢。徐家只是顺便赚点灵石。 ———— 百壑山最深处。 山林中,两口飞剑相伴疾飞,时而一左一右齐飞,时而一前一后,或是划过两道弧线在某处交汇。 徐孝厚筑基至今已有十几年,去年才提升至筑基二层。 修为境界提升缓慢,但他控剑的战力提升不少。 他同时操控两口“无影飞剑”,已经能控制两口飞剑形成合击杀招。 一口飞剑容易被防御,但两口飞剑同时进攻,敌人的防御难度会大大提升。 距离他不远,同样有一人在练习飞剑。 是十七岁的礼坤。 他练武天赋出色,十四岁便成为先天武者,踏上修仙路。 成为修仙者后,他选择的修仙功法是《赤金剑气诀》,主修的战斗法术是《飞剑术》,还有《冥想练魂诀》。 他现在练气二层,神魂之力已达到练气中期的程度。 他手中使用的飞剑,正是翎纹飞剑。 “咻!” 他手中翎纹飞剑甩出,在空中笔直飞过,准确命中百米外大树上的一片树叶。 以他的实力境界和神魂之力,还做不到在空中自如控制飞剑,只能远远跑过去在一堆乱石和草丛中捡回翎纹飞剑。 除了徐孝厚和礼坤,附近练习法术的还有礼镜。 礼镜今年二十六岁,他是在七年前突破先天武者境。 他武道天赋一般,刻苦练武之下才在十九岁突破先天武者。 引气入体、成为练气修士后,他的眼盲并没有治好,依旧看不见。对此,徐家众人很无奈。 礼镜从生下来便眼盲看不见,任凭如何治疗也治不好。引气入体、成为练气修士,都没能让他恢复视力。 众人只能安慰他,突破到筑基境、肯定能恢复视力。 礼镜选择的修仙功法,是徐福贵练的《灵农练气诀》。 他没有练武天赋,但出乎意料的、修仙资质不错,尤其是在神魂方面。 他练《冥想炼魂诀》的进度快得吓人。 练气七年,修为境界仅仅练气三层的他,练习《冥想练魂诀》将自己神魂之力提升到了练气后期的层次! 他光着脚丫,站在山林间的荒草地上。 睁着的双眼中漆黑瞳孔无光,眼神空如无物。 一阵微风吹过,他耳廓跳动,将附近所有的风吹草动收入耳中。 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的他,感知非常敏锐。 他喜欢这种感觉,即使看不见,也能察觉到周围的一切。 杂草随风摇曳的声音,树叶被风吹动的摩挲声,树梢上的鸟鸣,草丛深处的虫鸣……这些纷杂的声音,在礼镜耳中交织成一个世界。 “长~~” 以他为中心,地面上的杂草开始疯长,眨眼间蔓延出方圆几十米,范围内杂草翠绿而茂盛。 他踩在这片草地,仿佛“看到”了这些草。 俯下身,他用手抚摸着一簇野:“开~~” 灵气注入,几朵野盛开绽放。 “哈哈。” 礼镜之所以选择修行《灵农练气诀》,就是为了用草树木感知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喊声:“礼镜~~!” 对于此人的声音礼镜很熟悉:礼渊。 “渊哥!” 礼镜循声走过去,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成为练气修士的他不会因为看不见而影响日常生活。 礼渊施展轻身术,三两步跳跃至礼镜面前:“义清后天三岁宴,到时候你得来我家啊。” “好,我肯定去。” 礼镜点头。 义清,【义】字辈族人,是礼渊的儿子。 值得一提的是,礼渊是徐家第一个娶了女修妻子的。 他妻子名苏诗倩,是四系杂灵根的散修。 刚嫁到徐家的时候,苏诗倩练气一层,现在提升到练气二层。 礼渊的儿子名叫“徐义清”,即将满三岁。 他邀请过礼镜之后,思索着要不要再去邀请几个【礼】字辈的同辈兄弟。 他们徐家【礼】字辈的兄弟们足有近二十个,他除了和礼镜、礼锦相熟,和其他的礼字辈兄弟、尤其是年龄相差太大的,并不太熟。 孩子三岁宴,这事情不大不小,他犹豫该不该前去邀请。 “我挨家挨户通知,至于他们去不去随意。” 礼渊决定邀请同辈的兄弟,至于【忠】字辈的叔伯们就罢了,没必要麻烦长辈们参加他儿子的三岁宴。 ———— 徐福贵正在自己的体内空间。 八年时间,体内空间又增大了不少。 其中种满了灵植。 他随手摆弄着几株灵植:“唉,我什么时候能筑基啊?怕不是要困在练气的瓶颈直到老死?” 八年之前,他就已经是练气圆满。 他修行《冥想练魂诀》,神魂之力早就达到练气极限。 此外,这八年他又捡起《五行桩功》,开始练武。 有徐孝厚武道大宗师的经验,徐福贵也成功突破武道大宗师之境,内劲充盈、可外放为武道罡气。 练气突破筑基,是精气神三合一。 徐福贵的状态已经趋近完美,但去年徐孝牛想办法给他弄来一颗三合丹,他以三合丹突破筑基、失败。 突破失败的他,根基受损,又休养了半年才完全恢复。 可失败一次的他,有了心理阴影,再想突破筑基会更难。 “唉,我资质还是太差了。” 徐福贵无奈摇头。 他以百岁年纪、五系伪灵根突破筑基,肯定不如徐孝厚四十岁就突破筑基。 突然间,徐福贵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体内空间最中间的家族宝树,极其微弱得向上生长了不到一掌的高度,树干也粗壮了一丝。 “我生日到了?” 徐福贵知道,他每生长一岁,家族宝树就会随之生长一次。 到今年,是他百岁! 家族宝树生长到整整十米高。 与此同时,一阵信息涌入徐福贵的脑海。 徐家的家族宝树在生长到十米高的时候,似乎进化了! (本章完) 第229章 宝树进化 第229章 宝树进化 体内空间的整体形状,像是一个巨大的碗、倒扣在地上。 正中心是家族宝树。 地面区域形成以宝树为中心,半径等同于宝树高度的圆形。 宝树树冠顶部便是体内空间的高度界限。 界限如同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体内空间与外界的混沌隔开。 刚才,随着徐福贵年满百岁,宝树生长到十米高,体内空间又向外、向高处扩张了些许。 微弱的流光溢彩在宝树上闪过。 树冠顶端的灌顶灵果旁边,长出一片翠绿的嫩叶。叶片上,凝结出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 随后,体内空间中升腾起稀薄的雾气。 徐福贵的脑海中突兀出现信息,正是关于家族宝树和体内空间的变化。 “家族宝树生长到如今的状态,不再需要我以手抚顶的方式吸纳徐家的血脉子嗣气息,只需要徐家子嗣在我十米之内,便可自动收取血脉气息。” “和之前一样的是,依旧需要子嗣年满三岁。” “凝结出来的露珠,名为:灵枝甘露。其中蕴含最精纯的天地精元,服之可大幅度增涨体内灵力。往后每年,这片树叶上会凝结一滴灵枝甘露。” “体内空间突然出现的稀薄白雾,是因为灵气浓度提升。” 得知宝树和体内空间的变化,徐福贵欣喜不已。 生长到百年的家族宝树,更加神秘与强大了。 之前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是标准的一阶灵脉。这次提升之后,达到标准的二阶灵脉的灵气浓度。 “嘶——呼——” 徐福贵深呼吸几口,能明显感觉到灵气浓度的增加。 然而限制他实力提升的并非灵地等级,而是灵根资质和突破筑基的瓶颈。 “对了,体内空间达到二阶灵地,可以种植二阶灵植了吧。” 他想到这一点。 二阶灵植比一阶灵植珍贵得多。 有了二阶灵植作为炼丹的药材,他们徐家的炼丹传承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当务之急,是尽快突破至筑基境!” 他若是筑基,就能从《灵农练气诀》进阶到《仙农筑元功》,有了更高阶的功法和与之配套的法术,他才能更好地种植灵植。 ———— 几天后。 徐福贵在家族宝树旁睁开眼:“唉,丝毫没有突破的契机。” 他无奈。 丹田气海早已满溢,任凭如何修炼功法都无法再增加一丝灵气。 他也没有自己即将突破的预兆。 “大部分困在练气瓶颈的修仙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心想。 他这样的情况,才是大部分无法突破筑基的练气修士的正常情况。 灵根资质不好、悟性不够,哪怕凭借充足的灵石资源修炼到练气圆满之境,也会卡在瓶颈难以筑基。 实际上的散修处境要更艰难,因为那些灵根不够好的散修,修为达到练气后期都难,一辈子充其量也就练到练气中期。 “罢了,先修养身心。” 徐福贵不再急于突破,欲速则不达。 他刚百岁,练气修士有一百二十多到一百三十年的寿命。 他还有至少二十年的寿命。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长生灵果! 家族宝树上,长生灵果生长于象征着“徐孝安”的枝杈上,只要这一支不断增添子嗣,就能提升长生灵果的品质。 目前长生灵果是【四十年】灵果。 由【四十年】长生灵果,提升到【八十年】长生灵果,需要十六位子嗣血脉的滋养。 按照徐家族人的增加速度,在徐福贵临终之前,长生灵果肯定能提升至【八十年】。 能增加八十年寿命的长生灵果,为徐福贵延寿八十年。 他一百二十岁不能筑基,难道活到二百岁还不能筑基? 他的寿命大限,会比寻常的练气修士久得多,这是他的优势。 ———— 退出体内空间。 徐福贵想起礼渊的儿子满三岁了:“正好试试升级后的宝树如何收集子嗣血脉气息。” 他前往礼渊居住的宅院。 院子里,义清正在满地撒欢乱跑,苏诗倩在陪他玩闹。 “太爷爷?” 苏诗倩看到突然出现的徐福贵,连忙行礼问好。 “礼渊他在灵地内修行,我派人唤他回来。” 苏诗倩以为徐福贵是来找礼渊的。 “不必,我来看看我玄孙。” 徐福贵笑眯着眼,摆摆手示意苏诗倩不必麻烦。 “义清,快叫高爷爷。” 苏诗倩给孩子介绍道。 三岁的徐义清已经会说话了,他睁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喊道:“高爷爷。” “哎,我的好玄孙。高爷爷前几天闭关,忘了来参加你三岁宴喽。来,这个给你。” 徐福贵一边说话,一边将一颗灵石塞到义清手中。 三岁的义清不懂什么是灵石,他看到晶莹剔透的灵石,很漂亮,以为是果、直接往嘴里塞。 苏诗倩眼疾手快连忙拦下他:“义清,快说谢谢高爷爷。” “谢谢高爷爷。” “哎~~”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家族宝树已经吸收了义清的血脉气息。 在礼渊的枝杈末端,又分出一根枝杈。 刚长出来的枝杈约一尺长度,枝条纤细,上面点缀着几片嫩绿的叶芽。 这种情形徐福贵见到很多次了。 然而就在这时,这根枝杈上又结出三个苞,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景象。 体内空间的异象让徐福贵惊讶,他表面不动声色,笑着看向义清,同时关心苏诗倩的情况:“你嫁到我徐家来,可还习惯?有什么建议或是意见,尽管提。” “回太爷爷,我挺好的,礼渊对我很好。” 苏诗倩恭敬回话。 她知道徐福贵这么说,只是出于客套地寒暄,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徐福贵和义清毕竟相隔这么多辈,按理来说不会太亲切。 但徐福贵记得义清的三岁宴,还送来一颗灵石,说明他很关心自己的晚辈。 寒暄片刻后,徐福贵告辞离开。 他迫不及待返回灵地的闭关室,进入体内空间。 脚下灵气涌动,他御气升空,观察树冠中刚生长出的那一枝崭新嫩绿的树枝。 “三个苞,什么意思?” 徐福贵仔细观察着首次出现的异象,心中疑惑。 体内空间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信息。 “难道,是天生的修仙灵根?!” 他猜测着。 徐家目前这么多人,从来没有诞生过先天灵根的子嗣,都是练《五行桩功》而诞生的灵根。 天生拥有灵根的子嗣,不论在什么修仙家族中,诞生的比例都极低。 在凡俗世界,普通人有灵根的比例,是万里挑一,且只是最差的五系伪灵根。 诞生四系杂灵根、三系真灵根更是少之又少、稀有罕见。 只有靠着庞大的人口基数,每隔十几年,一个凡人县城才会诞生一个三系真灵根的“修仙天才”。 在修仙家族中,诞生灵根族人的概率会高一些,但也仅仅是高一些。 话说回来,概率再小也是有可能的。 徐福贵早在几十年前,徐孝牛和徐孝厚达到练气后期的时候就告知过他们,徐家的族人在七岁开始练武之前,一定要先检测灵根。 七岁之时,是根骨初成、可以练武的时候,同时也是灵根展现的年纪。 不出意料的是,这些年徐家并没有出现一个天生就拥有灵根的族人。 “义清她娘,是四系灵根。按理说生下的孩子,有灵根的概率确实高一些。” 徐福贵心想。 至于代表“徐义清”的枝杈上出现的三个苞,徐福贵推测是徐义清天生拥有灵根。 “想知道徐义清是否有灵根,得四年以后了。” 灵根最快也得七岁才能显现出来。 如果正如徐福贵所料,苞代表了灵根。那以后徐家族人出现在家族宝树上的时候,徐福贵就能知晓其是否拥有灵根。 ———— 徐福贵百岁,家族宝树进化之后,徐家依旧有条不紊地发展中。 一个筑基家族的起步,是相当缓慢的。 一切都要从无到有的建立,资源需要一点一点地积累。 修行无岁月,年复一年。 徐福贵逐年变老。 徐孝牛、徐孝安、徐孝厚的年纪也在一年年增加。 徐福贵为了徐家的繁衍、为了尽快滋养家族宝树,让家主徐忠淮增加了一些鼓励性的规矩。 比如:谁家生下第一个孩子,奖励十颗灵石。 生下第二个孩子,奖励二十颗灵石。 剩下第三个孩子,奖励三十颗灵石!以此类推…… 由于徐家族人多了,修仙的越来越多,而资源的分配和奖励是按照家主徐忠淮制定的各种规则严格执行的。 生孩子奖励灵石,或许不会直接促使徐家族人结婚,但确实让成婚的那些族人提升了生孩子的积极性。 【礼】字辈的族人都陆续娶妻、成婚生子。 有的人不挑剔,娶了县城某些富家大户的闺女。 有的则是娶了桐古县附近几个练气修仙家族的族人。 那些修仙家族的女性族人,或许自身没有灵根,但其爹娘有灵根。这样的女性,其生下孩子有灵根的概率也会比寻常人高些。 徐家【义】字辈的族人逐年增多、长大。 【义】字辈最大的徐义之,徐礼甲的儿子、徐忠一的孙子、徐孝安的曾孙,他练武的天赋一般,和自己的爹、爷爷和太爷爷都一样,没有登临先天武者境,没能修仙。 于是,他早早成婚生子,又给徐家带来了第一位【仁】字辈的族人,唤作“徐仁辛”。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年出生的【义】字辈的族人中,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女娃。 四年后,徐义清七岁,验证了徐福贵的猜想! 其不仅拥有灵根,且拥有的是金木水三系真灵根。 那三个苞,在他灵根显现的时候,也绽放开来。三个苞绽放出三色的朵,其中一朵是淡金色,一朵是水蓝色,还有一朵翠绿色。 三色苞,象征着他的三系真灵根。 徐义清,徐家第一个天生拥有灵根的族人,且是三系真灵根,他自然无需练习五行桩功,直接开始修仙。 《灵农练气诀》是木、土双系功法,而徐义清是金木水三系。 金、木、水三系真灵根,意味着徐义清只能修习和这三系有关的功法。 在徐家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功法中,他选择了一门《御水玄冰功》。 三系真灵根的修行,一开始就展现出于其他族人的不同,他修行的速度比其他人快得多。 同样在百壑山的一阶灵地内,他提升的速度是其他人的三倍不止,属实羡煞众人。 时光就这样在徐家族人的繁衍和实力提升中流逝。 又过去了十几年。 这一年,徐福贵一百二十岁了! ———— 百壑山灵地。 徐孝厚在闭关室内盘膝修行功法。 他二十年前的时候,刚修炼到筑基二层。 过去二十年了,他依旧是筑基二层,没有提升。 对于筑基大修士来说,岁月无情。 这些年由于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徐家没有得到额外的灵石资源。而徐家族人这么多,需要的资源越来越多,他实在没有多余的资源自己用。 而且,想要加速筑基大修士的提升,几百颗灵石都显得微不足道。 徐孝厚尝试过用灵石提升修为,但是太消耗灵石了,一百灵石都是杯水车薪,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把资源留给族中后辈,他靠着灵地修行。 因此提升非常缓慢。 徐孝厚从筑基一层提升到筑基二层,用了十几年。如今过去二十年,没有提升到筑基三层属于正常,他同样受到灵根资质的拖累。 “爹给我的这东西,有多大用处?” 他手中拿着一个玉瓶,将其倾倒在自己掌心,只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液体在他水中不散,呈现出圆润的形状。 徐福贵不久前给他这一滴“灵枝甘露”,让他用来突破筑基三层。 这也是徐福贵第一次使用灵枝甘露,这二十年他积攒了二十滴,却还未用过。 根据家族宝树的提示,这蕴含精纯天地精元的灵枝甘露,可以大幅度提升体内灵力。 徐孝厚将其饮下,当即运转功法。 随着灵枝甘露入腹,他感受到海量的天地元气涌入体内,像是同时吸收了数之不尽的灵石。 (本章完) 第230章 汝安山 第230章 汝安山 “如此庞大的灵气?” 徐孝厚感受到筋骨脉络內奔腾如海的磅礴灵气,欣喜不已。 如此多的灵气,让他突破至筑基三层绰绰有余。 《仙农筑元功》在经脉窍穴內运转,將灵气凝练成一滴滴纯粹的灵力匯入丹田。 就这样闭关炼功几天,他终於突破瓶颈,筑基三层! 整个百壑山灵地都因为徐孝厚的突破而產生异象,以他为中心仿佛形成了一个吸纳灵气的漩涡,將聚灵阵內的灵气全部匯聚到他身边。 徐孝厚突破境界后,察觉到灵枝甘露的灵气还没彻底消化完,继续运转功法。 ———— 距离徐孝厚的练功室不远,有一座五层塔楼。 塔楼最顶层是一座稍显空旷的房间,其中只有简单的一套书桌。 一位老者坐於书桌前,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书籍。 一百二十岁的徐福贵没能突破筑基境,临近寿命大限的他显现出衰老之相,和过去总是一副五十岁老农的模样不一样。 不过他毕竟是练气圆满的修士,耳清目明、神采熠熠,並不似真正的农村垂垂老矣的老汉。 “这阵法一道,真是高深莫测吶。” 他手中捧著的书籍,是《阵法基础》。 这二十年来,他虽未突破筑基境,但陷入瓶颈的他並未閒著。 武道境界方面,他积年累月的积累,终於达到武道大宗师极限。 他在体內空间种活了几十株二阶灵植,还助长了大量百年一阶灵植,补充徐家的灵植资源。 他將灌顶灵果赐予的《灵植图鑑》,完完整整默写了一遍。 那《灵植图鑑》是隨著《灵农灵气诀》出现在徐福贵脑海中的,只有他知晓。 如此珍贵有意义的內容,他不会自私到据为己有,而是供给家族、作为家族发展的知识性资源。 《灵植图鑑》中记载了成千上万种灵植,从低阶灵植到高阶灵植,不管是常见的还是罕见的、应有尽有。有灵植的外形特徵和图片,还有如何栽种、养护和育种等等內容。 徐福贵將其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默写下来,就连其中灵植的图片都绘製出来。 由於內容太多,他断断续续默写了半年时间,写下的內容摆满了一面书架。徐家凡是对灵植感兴趣的族人,都可以查阅《灵植图鑑》。 除了《灵植图鑑》,八年前家族宝树顶端的灌顶灵果经过十六位徐家子嗣的气息滋养,提升为【筑基级】灌顶灵果。 徐福贵吞服灌顶灵果后,脑海中出现《阵法基础》。 阵法之道过於深奥,哪怕是灌顶灵果直接授予徐福贵《阵法基础》全部內容,他也是一头雾水、无法入门。 於是他將其默写下来。 一册书足有一掌的厚度,这样的书册他写了三十三本,才写完脑海中的《阵法基础》。 他日夜研读,苦苦钻研,八年时间才算是阵法之道勉强入门。 三十三册的《阵法基础》,他目前只能弄懂半册。 別以为他效率低下,因为別人也是如此。 徐福贵刚默写出全部的《阵法基础》后,让徐孝牛、徐孝厚等儿孙们都研读过,结果大家都和他一样:满头问號、一窍不通。 其他人很快就放弃了,他们还有自己的修行计划。 唯有陷入瓶颈无所事事的徐福贵,才有大量的时间死磕阵法。 八年时间弄懂半册,他已然是整个徐家阵法造诣最高的人。 半册阵法已然有了用处,去年的时候,徐福贵意识到自己在灵地內布置的《聚灵阵》有瑕疵,於是重新布置。 他家的聚灵阵阵盘,来自很久之前覆灭的桐古县练气家族吕家。 懂阵法和不懂阵法,布置的阵法效果有很大差距。 徐福贵重新布置聚灵阵,发挥出这个阵法的真正效果,百壑山灵地的范围又扩大了一些,达到八亩大小。 这就是聚灵阵的极限了,受限之处在於百壑山的灵脉品质太低、距离標准的一阶灵脉还差一些,就算把灵脉的灵气全部聚拢,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嗯?” 捧著书册的徐福贵忽然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徐孝厚的方向。 “老六突破了?这动静……” 徐福贵察觉到灵地內突然出现的“漩涡”,周围大量的灵气涌过去。 之所以產生这样的动静,原因之一是灵地太小。 “我百壑山灵地,確实有些小了。” 他心想。 最近这几年,隨著徐家的族人越来越多,本就不大的百壑山灵地显得拥挤和侷促。 於是徐福贵和徐孝牛、徐孝厚等人商议,为徐家寻个新灵地。 百壑山灵地他们不会放弃,这是他们徐家发家的地方、是他们的故乡,经营这么多年也捨不得放弃这座从无到有开闢出来的灵地。 反正百壑山灵地每年的占山税只要五十灵石,索性就一直占下。 考虑到徐家以后的发展,还有这么多筑基大修士,他们最好再找一处二阶灵地作为徐家的地盘。 但二阶灵地不是那么好找的。 二阶灵地在垣黎郡是有数目的,就那么些。 很多刚发展起来的筑基家族都没有二阶灵地,比如严弈谨、姜皓。 徐家发展至今,二阶灵地的易主都是有特殊情况,比如靑丘山、云泽山。 靑丘山是发生了地脉震动、灵脉改易,整个靑丘山附近的灵脉都或多或少发生变化。 云泽山在薛家灭亡之后,被一个势力比之前薛家更强盛的家族占据。 ———— 一天后。 “这灵枝甘露,蕴含的天地元气太庞大了。” 徐孝厚在突破筑基三层后,又费了一天时间才消化完灵枝甘露中的能量。 他身形一闪,飞出闭关室,找到徐福贵。 “爹!我突破了。” 他分享喜讯。 “嗯,我之前就感应到了。怎样,那灵枝甘露大概相当於多少灵石?” 徐福贵是第一次试验灵枝甘露的效用,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是家族宝树百年后进化出的新功能。 “多少灵石?” 徐孝厚仔细盘算过后,说:“至少相当於我吸收三千灵石获得的灵气。” “三千灵石?!” 徐福贵大为惊喜,比他想像中还要多得多。 他家族宝树的顶端叶片上,每年都能凝结出一滴灵枝甘露。 相当於三千灵石,那岂不是他每年都白捡三千灵石? 哪怕对於寻常的筑基大修士来说,三千灵石是大数目,能购买一颗三合丹。 “不知道这灵枝甘露,能不能当三合丹使用,突破筑基境的瓶颈?” 他心想。 灵枝甘露凝聚的是纯粹的天地精元,相当於大量的灵石。和丹药的效果肯定不同。 他目前没有突破筑基的跡象,並非是因为缺少灵石。 “还是等我服用长生灵果之后再尝试突破吧。” 家族宝树上的长生灵果,还差两位子嗣气息的滋养就能升级为【八十年】灵果。 徐福贵在等待长生灵果的升级。 ———— 桐古县的东北方向,四五百里,有一座二阶灵地,名汝安山。 汝安山原本不是二阶灵地,而是拥有一阶灵脉、范围甚广的一阶灵地,位於常月县的边缘,隶属於常月县。 其灵脉范围几乎覆盖了整座汝安山,长十几里,宽五六里。 如此大的范围,在一阶灵地中属於品质极高的。 占据汝安山的,是常月县最大的练气家族唐家。 唐家的家族发展歷史悠久,族人眾多,练气修士足有四五十位,是附近几个县城中最知名、势力最大的练气家族。二百年前其家族鼎盛时期诞生过筑基大修士。 不过唐家那位筑基並没有带领唐家更近一步,而是如曇一现般、让唐家短暂强盛了几十年。 五六十年前,靑丘山蓝家覆灭,发生了一场震动半个垣黎郡的大地震。 以靑丘山为中心,方圆千里內的灵脉都受到影响。 有的灵脉比之前品质更高、灵气浓度提升了。 也有的灵脉降级,灵气浓度大不如前。 也有像百壑山那样的,凭空诞生了灵脉。 汝安山的灵脉是受到正面影响,本来是品质极高的一阶灵脉,在地脉震动后提升到二阶灵脉的灵气浓度。 从一阶灵脉提升到二阶灵脉,在唐家人看来这是个天降馅饼的好事。 起初他们隱瞒了消息,没有外传,毕竟只有进入汝安山灵地才能感受到灵气浓度的提升。二阶灵地和一阶灵地,缴纳的占山税差別很大。 唐家为了节省灵石,也是为了避免引人覬覦,所以严格保密。 可惜汝安山灵地太大,这秘密不可能守得住,不到两年就被人发现,又很快传开、传的人尽皆知。 二阶灵地太稀少了,很多筑基家族都没有二阶灵地,怎么可能坐视一个练气家族占据著二阶灵地? 於是乎,暗中有很多双眼睛盯上了唐家的地盘。 有筑基大修士上门,和唐家和平商谈,欲用灵石买下汝安山灵地的所有权。明面上,汝安山在山林监登记在唐家的名下,其他人不好明抢。 可唐家捨不得自家灵地,没有谈拢。 再之后,唐家就遭遇了各种阴暗手段,仙官找茬、魔修暗杀、栽赃嫁祸…… 短短几年时间,唐家元气大损,资源损失暂且不提,族人大量死伤让他承受不起。最终不得不放弃汝安山。 唐家放弃汝安山的时候,是主动让山林监收回的,没有收下別人一颗灵石。 早知如此,他们就该把二阶灵地让给筑基家族,还能赚一笔灵石。折腾了几年,等他们明白筑基家族阴狠手段的时候,已经晚了。 唐家最后损失灵地和大量资源,还死了不少族人,可谓一蹶不振了。 唐家离开汝安山后,很快汝安山被来自垣黎城的筑基家族楚家占据。 楚家有两位筑基大修士,一位筑基初期,一位筑基中期。 论综合实力,楚家在垣黎郡的筑基家族中不算强大。 可是,垣黎郡强大的筑基家族都有自家的二阶灵地。 在没有二阶灵地的筑基家族中,楚家的综合实力算是很强了。 楚家占据汝安山后,汝安山脱离了常月县的管辖,成为独立於常月县之外的地盘。 区別在於,以后楚家交占山税之类的,是和垣黎郡的郡衙对接,而不再是常月县衙门。 此时,汝安山,楚家正在举办一场喜宴。 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红地毯从山顶一路铺到山脚下。 家族大殿,二人穿著喜庆的红色礼服,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喜意。 “楚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楚舒玥冷著脸,眼神中带著怒意瞪著眼前的男子。 她是楚家家主,筑基四层修为。 男子名楚洛,是她的丈夫,筑基二层。 楚洛原本不姓楚,是入赘到楚家,按照楚家的规矩必须改姓。 被责问的楚洛硬著头皮挤出笑脸,討好道:“夫人,我只是隨口一提,出於对家族更好的想法,並没有別的私心。” “呵,我看你就是私心!你一个入赘到我家的上门女婿,也敢提纳妾?真是反了天!” 楚舒玥厉声道。 今天他们汝安山办的喜事,是给二人的小儿子娶妻。 二人成婚一百多年了,却因为怀孕困难、只生下四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楚舒玥是四系杂灵根,楚洛三系真灵根。 四个孩子中,有三个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只有小儿子是三系真灵根。 他们的大儿子,前些年寿终去世。 小儿子是他们好不容易怀孕生下的,今年三十岁,可生下来就痴痴傻傻、智商受损。 本来他们想著把孩子安安稳稳养大就行,哪怕是个傻儿子,他们也能让其安享人生。 结果七岁时候检测灵根,发现傻儿子竟是三系真灵根。这种情况过於罕见,夫妇二人从未见过。 有这么好的灵根,当然要修行。 在二人强行干预下,各种灵丹和灵石辅助下,傻儿子好不容易成了练气修士。 筑基?不可能。 他们不想浪费儿子的灵根天赋,於是千挑万选、培养了一个“童养媳”。 这童养媳,是要给他们楚家生孩子、孕育后代的。 就在刚才,楚洛隨口提了一句,说与其让童养媳和儿子成婚,不如让他纳其为妾,这样对家族更好。 (本章完) 第231章 孕灵之体 第231章 孕灵之体 “夫人,是我失言了,我的错……” 楚洛低著头,诚恳地道歉。 他堂堂筑基大修士,在家中毫无顏面,时常被楚舒玥斥责甚至辱骂。“上门女婿”这个词,已经在他身上一百多年了,依旧时不时被楚舒玥拿出来说。 他早就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了。 “哼!” 楚舒玥翻了个白眼,脸色並没有因为丈夫的道歉而有所缓和。 她是个控制欲极强、爱吃醋的女人,自从和楚洛成婚后,身边的年轻丫鬟都换成了年老的嬤嬤,而楚洛身边更是只准有男性家丁,不准有丫鬟。 她还派人盯著楚洛,不让他和任何女人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然而隨著楚洛实力水涨船高,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提议纳妾! 这无疑触怒了楚舒玥。 “夫人,咱们先顺利完成儿子的婚礼,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莫让宾客们看笑话。” 楚洛劝说著。 “暂且饶过你,过后再算帐!” 楚舒玥知道今天不是和楚洛闹矛盾的日子,不能在外人面前出丑。 之后二人静静等待著。 时间还早,按照婚礼流程,得等到儿子去接亲回来才轮到他们这新郎的爹娘登场。 楚洛心里想著自己即將过门的准儿媳,又想到自己儿子,不禁惋惜道:暴殄天物啊。 他那傻儿子,哪里懂得女人的奥妙。 时光回溯到最初,楚洛是普通农户出身,天天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普通农夫没有区別,从未想过什么修仙的事情。 楚家免费检测灵根,发现了楚洛的三系真灵根。 从那之后,楚洛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散修想要顺利修仙,非常艰难,既没有功法,也没有灵石,更没有人脉。好在楚家愿意帮助楚洛,条件是楚洛愿意入赘到楚家。 而他入赘的妻子,是当时八十岁、练气修士的楚舒玥。 楚洛当时是十八岁。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入赘筑基修仙家族,这是无数普通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美梦。 至於楚舒玥的年龄?他没放在心上,练气修士寿命长,八十岁也不显老。 后来他確实有几分后悔,实在是楚舒玥的控制欲太强,还时不时辱骂他、故意贬损他。入了楚家的门,想退出也不可能了,只能忍之又忍。 忍了一百多年,忍到楚舒玥和他都成了筑基大修士也还在忍。 楚洛这辈子只有楚舒玥一个女人,他没有“接触”其他女人的机会。 按理说,楚舒玥筑基之后易筋洗髓、改易体质,回復青春,论容貌气质比凡人强得多。 可楚洛却对自己的妻子楚舒玥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欲望,看到楚舒玥的那张脸,他只有厌烦。还有,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他妻子比他大六十多岁。 当年他为了楚家的资源忍了,可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芥蒂。 ———— “家主、家主…不好了!” 正当楚舒玥和楚洛等待婚礼仪式入场的时候,有人慌慌张张传信。 “怎么?” “新娘子、新娘子不见了!” “什么?” 楚舒玥和楚洛二人面色齐变,连忙衝出大殿。 与此同时,楚舒玥神识扩散、覆盖方圆四五里范围,却並没有发现准儿媳的身影。 二人赶到接亲现场,看到眾人乱作一团正四处寻找。 他们的小儿子楚秋团,穿著一袭喜庆的大红色龙凤袍,正藏在桌子下憨笑。 “儿子,出来。” 楚舒玥神识发现他,喊他从桌下钻出来。 楚秋团从桌下探出头:“娘,我们在玩儿捉迷藏哩,他们都找不到我哈哈。” “你先出来。” 楚舒玥无奈中带著心疼,这毕竟是她亲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血。 楚洛看著儿子憨傻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惋惜和厌恶。三系真灵根啊,怎么在一个傻儿子身上? 他三系灵根,和四系灵根的楚舒玥结合,没生下一个有灵根的孩子,所以楚舒玥著急。 怀了楚秋团的时候,楚舒玥年岁偏大、即將二百岁,为了保胎吃了各种灵药和补药。 是药三分毒。 楚洛觉得之所以楚秋团如此憨傻,就是因为当初楚舒玥吃了太多药、影响了胎儿时期的发育。 半晌后,楚家人找遍了汝安山,也没找到新娘子的踪影。 根据调查,很可能昨天夜里新娘子就不在了。 “家主,这可怎么办?” 眾人围在楚舒玥身旁,不知所措。 “还能怎么办?找啊,都出去找!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楚舒玥是真的生气,以至於有些失態。 她平时只在楚洛面前大声喝骂,在族人面前不会如此大声斥责。 眾人四散离去,分头行动,前往汝安山周围的各个方向寻找新娘子。 其实新娘子丟了也不怪他们,他们没想到新娘子一言不合直接走了。 在此之前,新娘子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你还愣著干甚,也去找啊。” 楚舒玥斜眼瞥向楚洛。 “嗯,我这就去。” 楚洛说著飞身离开。他心中暗道:若是新娘子嫁给的不是傻儿子楚秋团,很可能就不会逃婚了。 此时楚舒玥的身边,只剩下零散几个丫鬟女侍。 另一边,还有大量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等待著见证婚礼。 对於楚舒玥来说,丟脸倒是不算什么,最大的损失是他们楚家侥倖找来的新娘子! 新娘子名叫杜婉芸,是楚家占据汝安山后,在隔壁婺潼县城的某个山村里发现的。 楚家每隔一段时间,会在山村中免费为村民检测灵根。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容易在大量的凡人中寻找到有灵根资质的潜在修士。很多贫苦山村的农户,没有检测灵根的概念,也捨不得钱请人检测灵根。 楚家这么大海捞针,偶尔会有收穫。比如楚洛,就是这么被发现的。 这些有灵根的潜在修士,会得到楚家的资助。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灵根天赋好的普通人,比如四系灵根、三系真灵根,会以嫁到楚家、或是入赘到楚家为条件,得到楚家的资源、被楚家培养。 也有一些人,会和楚家达成协议:获得少量资源、实力达到练气初期后为楚家干活多少年之类的。 这样是双贏。 那些没有门路、却有灵根的凡人,能得到起步的资源,踏上修仙路的过程中会容易很多、减少被骗被坑的风险。 而楚家,投资少量的资源,后续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当然,也会承担“投资失败”的风险。 楚家给楚秋团找的童养媳杜婉芸,也是这么被发现的。 杜婉芸是四系杂灵根,看似没什么特殊,但当初给她检测灵根的是个年迈女修士,发现了她的特殊体质:孕灵之体。 孕灵之体,这是一种罕见的体质:生育的第一个孩子必定拥有灵根,灵根资质最差等同於爹娘二人中的优者,还有很小的概率生育出孩子的灵根超过爹娘的灵根资质。 天下之大,芸芸眾生中最会有各种神奇的体质。 比如没有灵根也能修《玉女玄阴功》的体质。 这“孕灵之体”,属於对家族发展极为有用的体质。 楚家侥倖发现了拥有孕灵之体的杜婉芸,自然会將其牢牢掌握住,这是楚家千百年难遇的机遇! 若是杜婉芸和楚秋团成婚,楚秋团是三系真灵根,二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至少也是真灵根,甚至有概率更进一步、成为地灵根的天才! 双系地灵根,这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呼吸都能增涨修为。 有灵地或是灵石资源的话,地灵根的天才更是如虎添翼,修为增长速度是普通修士的十倍。 在突破筑基境的时候,地灵根不需要什么三合丹、筑基丹,凭藉灵根资质就可以毫无瓶颈地成功筑基。 这,是地灵根的下限。 而上限,是金丹真人! 若是楚家能诞生一个金丹真人,堪称举族飞升,跨入另一个层次。 如此机遇,被楚家弄丟了! 楚舒玥怎能不著急。 关於杜婉芸的秘密,楚家知道的人极少。 ———— 婺潼县城距离汝安山,约二百里。 杜婉芸趁著夜深人静的时候,逃离汝安山,用了一夜的时间逃回了自己的家乡婺潼县。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逃婚”闯下了多少大的祸事。 杜婉芸並不知道自己的“孕灵之体”,楚家从未告诉过她、只告诉她关於她四系杂灵根的修仙资质。 今年她才十八岁,是六年前、十二岁的时候被楚家发掘、带回了楚家。 逃婚之事也不能怪她,事先楚家没有告诉她、在楚家修行就要嫁给楚秋团。 在楚家六年,她一边修习功法,一边干活种灵植。 她修习的是一门水系功法,拥有滋润万物、疗伤之效,也可以滋养植物。除了滋养汝安山的灵植,她偶尔还施法、灌溉农田,或是浇灌园。 她现在的修为是练气三层。 在楚家,她只靠著汝安山的二阶灵地修行,极少得到楚家的灵石资源。 她本以为楚家帮助她的代价,就是她为楚家干活、付出劳动,没想到几天前,楚家突然说让她嫁给楚秋团。 这和她想像中截然不同。 她认得楚秋团,是楚家家主的小儿子,憨憨傻傻,心智相当於五六岁孩童。 杜婉芸不想嫁给楚秋团,她不想为了修仙搭上自己一辈子。 她才十八岁,她想像中的婚姻生活是找个和她处境一样的修士,二人赚些微末的灵石资源,再逍遥快活。之后再生下一儿半女,安稳度过此生。 突然得知要嫁给楚秋团,杜婉芸的观念崩塌了。 她试探性地询问,若是还了楚家的恩情,是不是就不用和楚秋团成婚。结果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楚家对她有恩,但楚家的权势她也很清楚。以筑基家族的势力,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她又多方打听,才弄清楚了:楚家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將她培养成楚家的媳妇。 或许她嫁人的人选不確定,没有楚秋团也还有別的楚家族人。但她这样的四系杂灵根散修、肯定要嫁入楚家,给楚家接连不断地生孩子。 这才是楚家培养她的目的。 她感受到了欺骗,心中不忿,同时感受到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 表面上,她答应下来,同意嫁给楚秋团。 却在成婚当天的凌晨,趁著所有人忙於婚事、疏忽的时候,她逃之夭夭。 “逃婚”,在她看来是自己任性的反抗。 她觉得自己欠楚家的並不多,等以后攒下灵石,用灵石偿还欠楚家的恩情。 到时候双方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过於年轻和单纯,也因为不知晓“孕灵之体”对楚家的意义,一厢情愿地认为可以用灵石偿还楚家。 “咦,我家这是?” 杜婉芸回到老家所在的山村,见到自家的庭院变得很破落,屋檐下结著蛛网,一处墙角被雨淋塌、砖石散落。 从外面看,这里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 她家以前条件差,只有几间破砖房和简陋的庭院。 她敲响隔壁的院门:“喂,张大爷在吗?” 颤颤巍巍的老者打开院门,见到杜婉芸:“姑娘,你是?” “张大爷,是我啊,婉芸。我家里人搬到哪儿去了?” 她离家时候十二岁,如今十八岁,变化很大。 老者连忙行礼:“拜见仙人。” 杜婉芸的名號早就传遍全村,是传说中的“仙人”。 “你家人三四年前就搬去县城了,日子过得可舒坦哩。他们没给你写信吗?” “县城哪里?” 杜婉芸偶尔和家里书信联繫,但信上没说搬家啊。 再说,她家哪里有钱搬去县城? 老者回想著:“在城北,有个最大的青云酒庄,旁边有个大宅院,就是你现在的家。我去过两次,真真气派吶。你现在是仙人了,很多人排著队给你家送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嘍。” “谢了张大爷。” 得知家里的地址,杜婉芸没有急於前往,而是先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回復灵气。 她才练气三层,一晚上施展轻身术长途奔袭,体內灵气耗尽。 半天时间后,她赶往县城。 (本章完) 第232章 通缉魔修 第232章 通缉魔修 婺潼县城。 一座豪华气派的五进宅院正是杜家大宅。 杜家太老爷是杜婉芸他爹。但他爹年岁大了不管事,当家的是杜婉芸的大哥杜田生。 正直晌午,杜田生在臥房里搂著新纳的小妾午睡。 才几年光景,他已经摆脱了村中贫农的形象,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人。 就在这时,几道气息从天而降,落入杜家宅院。 “杜田生。”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在杜田生耳边炸响,他被惊醒。 “谁啊?” 他惊疑不定,谁莫名扰他清梦? 丫鬟没有敲门,快步闯进臥房:“老爷,有仙人从天上飞来,在外面唤你名字。” 仙人? 杜田生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衝出门。 前来的三位仙人中,为首之人杜田生认得:楚家楚凌风。 “草民杜田生,拜见凌风仙人,拜见二位仙人。” 他恭敬行礼。 说起楚凌风,他对杜家有大恩情。 六年前杜婉芸被楚家检测出四系杂灵根,带去楚家之后,杜家在村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腰杆都挺直了。 大家都知道杜家以后会有个仙人,对杜家恭敬有加。 但杜婉芸却知道,她只是被楚家利用的散修而已,靠著楚家的灵地修行,然后帮楚家干些杂活,地位相当於楚家的练气期家丁。 她给家里写的书信中,叮嘱家人不要仗著她的身份欺负人。 杜家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农户,不会欺负人。 他们村中的大地主,却並不在意杜婉芸的修士身份。其家中在婺潼县有些势力,有武道宗师境和武道先天的族人。 村民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杜婉芸,在他们眼中只是普通的练气期散修,到了楚家也是受到压榨的角色。 有一次,地主家和杜家因为租田的事情,產生了一些纠纷。 如果是以前,杜家就忍了,他们被地主家欺压並非一次两次,而是普遍现象。 但那次,杜田生不服,他家里都有仙人了,还要被地主欺压?於是他赶往汝安山,请他妹妹杜婉芸出面主持公道。 他没见到杜婉芸,而是见到了楚凌风。 楚凌风练气九层的修为,他和楚舒玥有亲戚关係、是其亲侄子。他知道姑姑楚舒玥是把杜婉芸当成儿媳妇培养的。 杜婉芸的家人,被村里地主欺负了? 楚凌风觉得这是楚家的耻辱,当即赶到婺潼县,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直接屠了地主家满门。 对於筑基家族里的修士来说,凡人家族和蚂蚁没有区別,可隨意打杀。只要不是大规模杀戮引起伏魔司的反感就行。 地主家的田產,全部归杜家了。 就连地主家里在城中的这处大宅,也归了杜家。 这样的结果出乎杜家的意料,因为他们只是想著让杜婉芸出面討个说法就行,没想到让整个地主家族都覆灭了。自那之后,眾人对杜家是真的怕了,村里的人议论纷纷。 杜家就搬到了县城。 而杜婉芸的爹娘觉得事情不光彩,就一直没在信中告诉她。 ———— “杜田生,你妹妹今日回来否?” 楚凌风带了两个楚家的练气后期族人,前来搜寻逃婚的杜婉芸。 这里作为杜婉芸的家,当然是重点搜查目標。 “我妹妹?” 杜田生纳闷,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茫然摇头:“回仙人,我妹妹自从去了贵家族的汝安山,还未回来过。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以楚凌风练气九层的神魂之力,他能看出杜田生没有撒谎。 他想了想,既然杜婉芸没出现,不能惊动她,於是编造藉口说:“哦,没什么大事。她说这两日要回家探亲一趟,我正好有个任务需要她完成,便来寻她。 奇怪了,她怎么没回家?” 回家探亲? 杜田生没有怀疑,高兴道:“兴许还在路上呢。仙人可以在我家等待,我派人准备……” 楚凌风摆摆手,他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她若是回来了,你第一时间派人传信,这任务挺重要的。” “我记下了。” 杜田生连连点头。 “我们走。” 楚凌风一挥手,带著两个练气后期的族人飞离。 三人没有飞远。 “奇怪了,那杜婉芸逃婚之后不回家,会去了哪里?真是白眼狼,在汝安山修成了练气修士,嫁给我那堂弟都不肯? 傻点怎么了,能嫁给他是福分! 你在杜家大宅附近盯著,若是杜婉芸现身,第一时间拿下她。” 楚凌风並不知晓杜婉芸的孕灵之体,只当是来抓逃婚的。他派了两个手下中的一个,让其守在杜家大宅附近时刻盯著,隨后飞往別处寻找。 ———— “那三人,是楚家之人?” 杜婉芸找到杜家大宅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三人从空中飞离。 她才练气三层,不会御气飞行,施展轻身术都不能维持多久。到了县城,她为了不引人注意,假装是个普通人,乘坐一辆马车找到了杜家大宅。 还没等她进去,就看到楚凌风三人离开。 “他们速度真快,一定要逼我嫁给楚秋团?” 杜婉芸意识到,这杜家大宅很可能已经被楚家的人盯上了。 作为她家,楚家肯定会派人在这里守著。 想到这里,杜婉芸连忙远离杜家大宅,寻了个僻静的客栈。 “唉,本来打算和他们见一面再走的,现在见不上面了。” 杜婉芸没想在家停留,只是来见爹娘和家人一面,然后离开垣黎郡。 她常年生活在楚家的汝安山,对於外界散修的处境没有了解,以为凭藉自己练气三层散修的身份,可以混得不错。 她的计划是在外地將实力提升到练气中期甚至练气后期,积攒下五百灵石,然后回垣黎郡、用五百灵石偿还楚家的恩。 “我家如今不缺吃穿了,倒是减轻了我的牵掛。希望我能儘快回来,好好孝敬爹娘。” 她不知道她家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那气派的大院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能买的下。好在不必担心家人缺衣少食,可以放心离开。 她给家人写了一封信,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离开之前让跑腿的送到杜家大宅,然后离开了婺潼县。 ———— “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没有署名,说是给您的。” 丫鬟给杜田生传话。 “什么信?” 杜田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看完了信中內容。 “这……逃婚?!” 他惊诧到浑身俱震,却不敢表现出来,僵硬著身体默不作声地收好信,假装不知道。 那前来的楚凌风,是来抓他妹妹的! 他妹妹没有出现,只送来一封信。 这可怎么办? 老老实实將信交给楚凌风?那岂不是出卖他妹妹。 可若是被楚凌风发现呢? “婉芸吶婉芸,你真是闯大祸了你。” 杜田生见识过楚凌风的手段,那是二话不说就能灭人满门的狠角色。 ———— 几天后。 汝安山。 “家主,我们找遍了常月县,没找到。” “婺潼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方圆三四百里都找过了,就差没有挨家挨户搜了。” “……” 楚舒玥和楚洛站在中间,旁边围著楚家眾多族人。 楚舒玥心情烦躁,神情略显疲累。这几天她和楚洛二人都没閒著,作为楚家仅有的两位筑基大修士,他们也在外面一刻不停搜寻了几天。 筑基大修士有神识,找人的效率高得多。 若是靠练气修士,只要杜婉芸小心谨慎一些,很可能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溜走。 几天时间了都没找到,杜婉芸很可能已经逃出汝安山周边几百里的范围。 但是以楚家的家势,搜遍方圆四百里已经是人力的极限,没有再多的人手搜寻更大的范围。 “家主,那杜婉芸是不识好歹的白眼狼,这个仇咱们记下,以后遇到她自然有她苦果吃。秋团的婚事,我们另寻他人吧,倒也並非那女人不可。” 其他人都不知晓杜婉芸的特殊体质。 事到如今,楚舒玥得说出那个秘密了,否则杜婉芸逃走、这个秘密没有了意义。 “杜婉芸並非普通的四系灵根,她是罕见的孕灵之体。咱们楚家四五百年前出现过一位孕灵之体的祖辈,族史中有记载。 当年为杜婉芸检测灵根的人,察觉到其体质特徵与咱们族史中记载的孕灵之体一样。” 孕灵之体? 在场楚家族人满头问號,这是什么体质? 有看过族史的连声道:“我记得那段族史,那位我族先辈五系偽灵根,娶了个倒插门的真灵根女婿,生下第一个儿子是真灵根。 其资质优秀,最后修炼到筑基八层,是咱楚家的族史中排名前列的家主。 孕灵之体,传闻说是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必有灵根,且灵根资质至少等於爹娘中灵根更好的那一方。秋团是真灵根,那生下来的至少也是真灵根,甚至可能更进一步……” 眾人得知“孕灵之体”的神奇,意识到他们楚家失去的是什么机缘。 “这!” 不少人懊恼,之前搜寻杜婉芸应当更加仔细。 由於不知道其对於家族的意义,以至於有些人执行搜寻时有些敷衍。 “家主,你应当早些告诉我们呀。” “现在人找不到了,可怎么办?” “人多嘴杂,告诉大家传出去怎么办。家主做得对。” “这是多大的机缘吶,就这样错过了?” “不行,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 楚家眾人和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这机缘太重要了。 楚舒玥沉思片刻,突然开口、压过所有人声音:“安静,听我说。此事事关重大,你们知道即可,继续全力搜寻杜婉芸的下落。 这孕灵之体落在筑基家族,至少也能诞生一个真灵根后代,其意义不言而喻。 若是被府城那些拥有地灵根的金丹家族所知,他们也会为之疯狂。切记,保密! 咱们楚家的力量不够,我在伏魔司有点人脉,请他们帮忙。 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只要能找回杜婉芸,值得!” “嗯,一个真灵根的族人,付出代价值得。” 楚家眾人表示同意。 三系真灵根的族人对於一个家族的重要程度,某些程度上甚至比筑基丹更甚! 楚洛是三系真灵根没错,但他是外人、是赘婿,身上没有流淌楚家的血脉。 而楚家,真灵根的楚秋团,他才算是真正的楚家族人,他身上有楚家血脉。 ———— 垣黎城,伏魔司衙门。 空旷气派的衙门大殿里,聚集著几十人。 他们论资排辈,按照实力地位依次落座。 坐在高台之上、面朝眾人的,是伏魔司副司长樊空燁。 筑基二层的徐孝牛坐在偏后的位置,在他身旁的都是筑基一层、筑基二层的预备役伏魔卫。 郡衙伏魔司的编制下,只有十二位伏魔卫。 这十二人都是筑基中期。 至於其他人,都是预备役的伏魔卫。只有哪个伏魔卫的位置空下来,他们才能升任、填补位置。 樊空燁召集眾人前来,是安排一项重要的工作。 “整个镇南府的仙官选拔,是十年一度。这次仙官选拔即將开始,郡守大人交代下来,咱伏魔司最近都勤快著点,確保垣黎郡內没有魔修、劫修作祟,以免影响到仙官选拔……” 仙官选拔十年一次,挑选修仙天赋卓越的人成为“仙官”,赐予仙官官籍。 硬性要求只有一个:三十岁以下的修士。 没有要求灵根,也就是说五系偽灵根、四系杂灵根都可以报名参加选拔。 然而实际上是择优选拔,整个垣黎郡每次也就选出二三十个仙官。 十年一次,选出二三十人,而十年间出现的年轻修仙者怕是有数千人。 这些人中有散修,也有修仙家族的族人。 如此低的选取比例,只是第一轮粗略筛选就能淘汰九成的人。 凡是选中当仙官的,都是三系真灵根。因此才有“三系真灵根”是仙官门槛的传言。 事实上空有三系真灵根也並非一定能当仙官,还得再经过一层选拔、在竞爭者中脱颖而出才行。 仙官选拔不仅选的是垣黎郡的仙官,若是天赋特別出色者,可被挑选前往镇南府,任职府城的仙官之职。 “仙官选拔,终於来了!” 徐孝牛听著樊空燁的话,想到他们徐家的徐义清。 义清今年二十三岁,按照辈分算是他曾孙,金木水三系真灵根! 他已经打听过了,以其资质至少也能在垣黎郡选拔为仙官。至於前往镇南府?听说要求极其苛刻,这个他倒是不抱希望。 义清在垣黎郡选为仙官,他们徐家就有两个仙官了。 高台上的樊空燁安排完眾人的工作,准备让大家散去的时候,一人径直闯入。 是另一位伏魔司副司长:靳魁元。 他进入衙门大殿后,在樊空燁耳边说了几句话。 二人低声议论几句,隨后靳魁元大声对眾人道:“有封通缉令通知诸位,是个练气期的魔修,在常月县那边犯下恶行,杀害至少百人。 此魔修名叫杜婉芸,练气三层左右的修为,行事狡猾,心狠手辣。 以免其逃离垣黎郡,通缉令悬赏一颗三合丹,已发往各县城。 画像在此,你们一人来领一张。” 练气三层的魔修? 悬赏三合丹? 这魔修很有本事啊。 徐孝牛心里想著,隨同眾人上前领取魔修画像。 其实楚家想悬赏一颗筑基丹的,靳魁元觉得过於突兀,改成了三合丹。 (本章完) 第233章 水火地灵根 第233章 水火地灵根 徐孝牛拿到通缉令,其上画像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杏眼、柳叶弯眉、樱桃红唇。 画像师的功底很深厚,画出其清纯脱俗的气质。 然而徐孝牛注意到通缉令的內容:“……將其活捉交予伏魔司,可得一颗三合丹奖励。斩杀可得100灵石奖励。” “奇怪。” 他心中有一些疑惑。 悬赏奖励对於一个练气三层的魔修来说,太高了。三合丹市价至少三千灵石。 还有就是活捉和斩杀的奖励太悬殊,明显是鼓励活捉。 关於通缉令上的魔修身份,徐孝牛心中有一些怀疑。 但他並未提出来,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到郡城已经三十多年了,类似的事情见过不少。 能让郡衙伏魔司发通缉令的,未必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修,而是得罪了某个大家族。 以通缉令的名义发布悬赏,只是为了给大家族报私仇。 其中的內幕消息,只有伏魔司司长或是副司长那些高层人物知晓,徐孝牛他们这些预备役伏魔卫、乃至普通伏魔卫,只需遵从命令即可。 这通缉令的“不同寻常”,看出来的不仅徐孝牛一人,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 眾人收好通缉令,万一运气好碰到此人,將其上交就能领取一颗三合丹。 “樊司长,提前道一声恭喜。这次仙官选拔,您家族要出现一位名震垣黎郡的天才人物了。” 一位筑基三层的预备伏魔卫说道。 他名叫程鑫郜,出身和徐孝牛、姜皓类似,底层出身的修士,没有家族势力的支持。他以前在庆平县伏魔司当司长,靠著功劳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 “哦?你知道?” 樊空燁略带惊讶地看著程鑫郜,他家族里出现双系地灵根的族人这件事、还未对外公开过,就连他家族內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程鑫郜諂笑道:“樊司长,我前几天听您家有人说起过。” “呵呵。” 樊空燁轻笑一声:“我那曾孙年岁尚小,我还未对外公开。” “额……” 程鑫郜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时间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樊空燁摆摆手:“都是自己人,你们別往外说就行。” 其实他知道这消息肯定瞒不住了。这次仙官选拔,消息会很快传遍垣黎郡。 “是是是。” 程鑫郜连连应声。 二人的对话,引来在场伏魔司眾人的好奇注视。 待到樊空燁离开,有人凑近程鑫郜:“程道友,你恭喜樊司长何事?樊家有什么好事发生?” “给我们说说唄,我们不外传。” “……” 程鑫郜意识到樊空燁暂时还不想让大家知道,虽然他不知晓这样的好消息为何不对外公开,他却是闭口不言,再不提樊家的事情。 眾人见他推脱半晌不说,没了追问的兴致,各自散去。 ———— 百壑山。 这二十年时间,徐家依旧只有三位筑基境大修士。 虽说多了几位练气圆满的族人,但都没能突破筑基境。 比如徐忠澈,他早就练气圆满,前几年服用一颗三合丹尝试突破,却没能登上筑基之境。他在炼丹之道上有天赋,不代表他能轻易突破筑基瓶颈,这是两回事。 以徐家五行桩功练出五系灵根的情况,想要突破筑基很艰难。 徐孝牛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发现徐孝厚和徐忠汐都突破到筑基三层。 “六子,小汐,你俩都突破了?” 他至今还是筑基二层,距离突破还差一些。 “大哥,一会儿见到咱爹你就知道了。” 徐孝厚卖了个关子。 徐孝牛神识扫过,发现徐福贵在灵地的灵植园里,他飘然而至,唤道:“爹。” 灵植园。 徐福贵微微弓著身,摆弄著灵植。 见徐孝牛前来,他直起身子:“大牛,灵地的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之前他们商谈过,准备给徐家再寻一处灵地。 “爹,我到处打听了,有两处二阶灵地,但都不是很合適。 二阶灵地菁华山,占据这个灵地的家族本来是筑基家族,但族长大限將至,族中还没有一个能筑基的掌舵人,那二阶灵地菁华山他们准备让出去。 但菁华山距离咱桐古县太远,一千六百里地。还有就是,这家族私下不仅联繫我,还联繫了其他人,待价而沽,有些贪心,想要谈下来要不少灵石。 二阶灵地梦泽岛,这处灵地很不错,占据此灵地的筑基家族这百年来势力锐减,如今族中只有一个筑基初期的族长。 而梦泽岛很大,在垣黎郡二阶灵地中属於品质颇高的几个灵地之一。他们占据梦泽岛引起很多人覬覦,所以想再找一个家族,俩家共占梦泽岛,一家一半。 梦泽岛距离咱桐古县也不近,有一千二百里,且两家各占一半、太不方便。 ……” 听著徐孝牛的说辞,徐福贵心中盘算。 確实,这两处二阶灵地都不太好。 但,垣黎郡不可能有合適的二阶灵地等待他们占据。 灵地是爭来的。 偏偏徐家发展到现在,还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不会仗势欺人。 不像楚家那样,能从別的家族手中不择手段强抢汝安山这处二阶灵地。 “爹,不如咱们退而求其次,寻一处范围大、品质高的一阶灵地。” 徐孝牛提议。 没有二阶灵地,范围广阔的一阶灵地也可以。 百壑山灵地的问题是范围太小,无法满足徐家修仙族人越来越多的需求。 徐福贵想了想,也只能这样,点头道:“如此也好,你打听打听哪里有合適的灵地。对了,这个给你。” 说著他取出一个玉瓶,交给徐孝牛。 “这是?” “灵枝甘露,一滴抵得上三千灵石的灵气。你距离筑基三层也不远了,足够你突破瓶颈。” 灵枝甘露? 三千灵石的灵气? 徐孝牛惊讶,这么庞大的灵气,確实足够他突破。 这灵枝甘露徐福贵给了徐孝厚一滴后,见效果显著,又给了徐忠汐一滴。 徐孝牛收好盛装灵枝甘露的玉瓶,说起另一件事:“爹,仙官选拔就要开始了。咱家义清的资质,十有八九能选上。” “哈哈,咱家要有第二个仙官了。让义清赶快报名去。” 徐福贵露出慈祥长辈的笑容。 他对自己这玄孙很骄傲,三系真灵根的资质確实非同一般。 才二十三岁的徐义清,没怎么使用灵石资源,七岁开始修行,仅仅靠著百壑山灵地就修行到现在的练气六层。 再进一步,就是练气后期。 ———— 垣黎城附近。万仞灵山。 这是垣黎郡最高的二阶灵山,只有一座高达百丈、高耸入云的主峰,周围一片平坦缓坡笼罩在淡淡灵雾中。 其山巔隱入云雾繚绕的云层。 这里是筑基樊家的灵地。 此时樊家的家族大殿,一群人正在爭相討论著什么。 “常言说水火不容,咱天麟就是水火双系地灵根,这说明什么?说明咱家天麟是能逆天证道的大能!” “过不了二三十年,咱们这些人,一大半都得被天麟比下去。” “……” 人群中,有位少年郎。 其还未完全长开,脸上带著些许稚嫩和青涩。 他叫樊天麟,樊空燁的亲曾孙,水、火双系地灵根,今年十六岁,练气九层。 被族中的一位位筑基长辈如此夸讚,他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眼神宠辱不惊。类似的话他都听腻了,早已习惯了眾人的夸讚和吹捧。 另一方面,他太爷爷樊空燁时常教育他:要保持低调谦虚,方能走得长远。有很多惊才艷艷的修仙天才之辈,都没能成长起来就陨落了。 “静一静。” 樊空燁眉头微皱,打断眾人。他召集眾人来商议事情,结果他们到此只顾著夸讚天麟,全然忘了正事。 在商谈正事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天麟灵根之事,我从未对外公开,也让你们保密。你们谁传出去的?” 现场陷入安静。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有老者说道:“我给我老友提了一嘴。咱家出现天麟这样的天才,我也是一时得意。” “咳咳,族长,我也给人说过。” “还有我。” 好几人都承认对外说过。 他们樊家最近二百多年仿佛有家族气运的加持,如今族中共有九位筑基大修士,在垣黎郡的筑基家族中能排名前三。 又出现了地灵根天才,属实是天降气运。 “你们,哼!” 樊空燁瞪著眼睛,如此看来这消息根本不可能瞒住,传遍垣黎郡是迟早的事。 “族长,即將仙官选拔了,本来就没有隱瞒的必要。” “是啊族长,肯定会人尽皆知的。” 他们也是想到这个原因,才没有隱瞒这个消息。 樊空燁深吸一口气,心中隱约有些担忧:“地灵根吶。整个垣黎郡,几年才能出现一位地灵根的天才?我记得十年前的仙官选拔,垣黎郡才出了一个地灵根。” 十年,垣黎郡过亿的人口基数,才能诞生一个双系地灵根的修仙天才。 由此可见地灵根的稀有。 “传闻中地灵根突破筑基都不需要筑基丹,没有瓶颈,一路修行到筑基后期、乃至筑基圆满都不会有瓶颈,这是什么样的资质? 有望金丹吶! 金丹,咱垣黎郡都没有金丹真人。 天麟年岁还这么小,练气九层,隨便一个筑基就能杀了他。咱樊家表面上是没结什么仇怨,但谁知道呢? 万一谁嫉恨咱家,对天麟动手,咱们得承受多大的损失? 你们谁承担得起,啊?” 樊空燁责问出声。 “这……” 在场眾人无言以对。 確实,当年天麟检测出地灵根的时候,樊空燁就是这一套说辞,让大家保密、不要外传。 除了天麟的爹娘,也就只有樊家这几位筑基大修士知道。 可隨著时间推移,天麟年龄大了,仙官选拔在即,他们放鬆了警惕,忍不住对外炫耀。 “族长,那现在?” “唉~” 樊空燁嘆气摇头:“这次我本来不打算让天麟参加仙官选拔。反正十年一次,他下次参加仙官选拔的话,肯定是筑基境了,有一定自保能力。 既然消息守不住,那就让他参加这次的仙官选拔吧。 去了镇南府,他的安全反而比在咱们家更有保障。府城想必也不会少了他的资源。” “族长说的是。有了府城地灵根仙官的身份,谁敢害他?” “到时候咱樊家的地位,怕不是垣黎郡无人能比。” 如果樊天麟真去府城当仙官,未来有晋升金丹的可能性,那在垣黎郡真就是樊家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除了那些本身就是府城的金丹家族。 ———— 伏魔司的通缉令传遍垣黎郡。 各县衙的人,还有那些散修都注意到通缉令的內容。 三合丹的奖励,激励著他们寻找杜婉芸。 对於寻常的练气修士来说,“三合丹”太有诱惑力了。 根据通缉令,杜婉芸的实力不强,练气三层。 这样的境界,就连县衙中那些当差的先天武者都敢一战。 在奖励的刺激下,不少人在寻找她。 县衙的兵差,伏魔司的伏魔卫,还有修仙家族的人,以及散修们,都在各处搜寻杜婉芸。 杜婉芸原本不晓得楚家这么大费周章地寻找她,甚至动用了在伏魔司的人脉发布通缉令。 她躲躲藏藏,注意到有人拿著画有她画像的通缉令到处搜人,才意识到不对劲。 幸亏她反应快及时躲开,否则她就被发现了。 之后她更加谨慎,还做了偽装,化作普通的农村姑娘赶路。 “楚家真是丧心病狂,我不就是逃婚么?至於把我当成魔修通缉? 给楚秋团找个媳妇那么难?” 她心中忿忿不平。 担心被楚家发现,她日夜兼程,专门行走在偏僻的乡间小道,或是在县城之外的荒山野岭赶路。 她一路躲躲藏藏,有时候还躲在山沟里避著人。 不敢隨意施展轻身术,不敢在大白天出没。 以她这样的情况,想要突破眾人的封锁和搜查离开垣黎郡,很难。 短时间內,她不可能离开垣黎郡。 (本章完) 第234章 隱居散修 第234章 隱居散修 入夜。 荒野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山沟里。 杜婉芸盘膝坐於杂草丛中,衣裳和头髮上沾著灰尘和枯枝草叶。 然而她的气质与灰头土脸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正在修习功法,吸纳著周围空间中稀薄的灵气,浑身散发超凡脱俗的气质。 “呼~~” 功法周天运转完毕,她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 “外界的天地灵气实在太稀薄了,抵不上汝安山的一成。” 她无奈嘆气。 以前她在二阶灵地汝安山修行,没意识到修行如此艰难。 离开汝安山,她深刻体会到灵地的重要性。 按照她的估计,虽然自己是四系灵根的资质,不靠灵地和灵石资源、这辈子顶多修炼到练气六层,不可能到练气后期。 抬头望天,初升的月亮在云层中若隱若现。 趁著夜色昏暗,她准备赶路。 此时她距离汝安山约有五百里了,再远一些的话,被楚家发现的可能性越低。 她没有地图,不清楚自己的具体位置,只能判断出粗略方向,儘量在荒无人烟的郊野中摸索前行。 她不敢靠近城镇,甚至不敢靠近村庄。各处通道路口都有兵差驛卒手拿通缉令、搜寻她。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 杜婉芸走了五六十里,来到一座深山。 “此处山清水秀,灵气浓度高一些,可在这里躲藏几日。” 她心里想著,朝著山林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越是植被茂密,灵气浓度越高。当然,远远不如二阶灵地,也比不上一阶灵地,只是比其他地方的灵气浓度高两三成。 “若是没有被通缉,这里倒是个隱居世外的好地方。” 她登上一座低矮的山丘。 此处山丘风景最好,四处几座山峰环绕,灵气浓度也是最高的、比外界高五成。 “咦?” 平坦的丘顶上,几间石头屋子突兀映入杜婉芸的视野。 “这里有人?” 她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居然有人生活。 上前几步,见石头屋子的前院摆著通体岩石凿刻的桌椅,有整整齐齐的园。 再远一些,有开垦出的几亩农田,田里种著瓜果和茶树。 她继续靠近,见一池清澈的池塘中有几尾斑斕鲜艷的鲤鱼。 正直清晨,升起的太阳洒下一缕阳光,照耀在石屋后面的一块丈许高的硕大岩石上。 一道穿著粗麻衣衫的人影,背对著杜婉芸,面朝开阔的山涧方向盘膝而坐。 “那人是这里的主人?” 杜婉芸猜测著,一时间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是留。 显然她是不请自来、误闯入別人的地盘。 她考虑到自己被通缉的身份,而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她,於是她悄然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声音。 “这位姑娘,你这是?” 杜婉芸回过神,见刚才还在岩石上盘膝坐著的人已经近在她面前。 面前之人是个年轻男子,剑眉星目,身上散发著灵气,比杜婉芸弱些、大概是练气二层的境界。 原来是个散修。 她心里想著,散发出比面前男人弱一些的灵气,表现出自己修士的身份。 “道友你好。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居住,冒昧闯入,抱歉,我这就走。” 说著她作势欲走。 这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是修士?难怪能独自一人走到这山林深处。 成野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比自己弱一些,大概是练气一层或是练气二层,面带笑意道:“道友止步。相逢即是缘,这本来就是无主之地,我见这里灵气浓度比其他地方高一些,便居住在此。” 无主之地? 杜婉芸略带羡慕道:“道友倒是好眼光,这地方山清水秀,又有灵气,真是独居修行的好地方。” “哈哈,是吧。咱们当散修的不容易,没有灵石来源,灵地也被那些修仙家族占完了,我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处宝地,在此生活十来年了。” 成野平时生活在这深山老林,无人说话,好不容易碰到有人前来,还是年轻貌美的女修士,他表现地很热情,话很多。 “对了道友,我名成野,请问你如何称呼?” “杜…杜小芸。” 杜婉芸连忙改口,她的名字估计在通缉令上。 “杜姑娘,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我唤你一声小芸姑娘可好?” 成野拱了拱手,他判断不出杜婉芸的准確年纪。修士由於寿命悠久,又有灵气滋润,三四十岁依旧是一副年轻姑娘的模样。 “我今年十八。” “哦?难怪你眼神如此清澈单纯。我今年已经四十了,说来惭愧,还是练气二层的微末境界,哈哈~~” “那我得称呼一声成野兄。成野兄不必妄自菲薄,散修资源匱乏,能到练气二层不错了。” 杜婉芸也拱手回礼。 听到她如此说,成野心情舒畅。心道:果然散修才能体会到散修的艰难。 “快快有请,到我寒舍一坐,我给你沏茶,再让你尝尝我种的灵瓜。不是真正的灵瓜,就是在这灵气稍显充沛的地方种出来的,比凡人的瓜甜多了。” 成野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情难却之下,杜婉芸没有拒绝,隨他走到石屋前,在石凳上落座。 这石屋,石桌石凳,全是成野自己搭建、凿刻而成。 杜婉芸面前,成野给她沏了一杯茶,还清洗了一些瓜果。 二人閒谈片刻,成野询问起为何杜婉芸会出现在这里。 杜婉芸沉吟片刻,答道:“我得罪了一个修仙家族,连夜跑路,这才无意中来到这里。” 得罪了修仙家族? 听到这个答案,成野一惊,又有些感同身受道:“唉,修仙家族太过分,咱们散修苦啊。可否问一句,因为何事得罪?” 杜婉芸摆摆手,半真半假道:“不是什么大事,那修仙家族想娶我进门,我不愿意,又不堪其扰,索性离开。咱们散修没有家世,可以四海为家。” 成野心中默默鬆了口气,他担心杜婉芸是闯下大祸牵连到自己。 “是啊,女散修难寻。我这种男性散修无人搭理,但小芸姑娘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尽可以挑选一个满意的修仙家族嫁入。 你这是高风亮节,不愿意为了寻求庇护而委身嫁给不喜欢的人,我佩服。” 他称讚道。 “……” ———— 婺潼县,县城。 伏魔司的通缉令已经公布出去几天了,依旧没有丝毫消息。 楚家的人都无比焦急。 楚凌风在外界搜了几天,一无所获,再次来到杜家大宅。 这处杜家大宅,在杜婉芸刚逃走的第一天,他就来过一次,还派了楚家族人在附近盯著。 得知杜婉芸“孕灵之体”的真相后,楚凌风又多派了两人前来。 “好几天了,她没露面?” 楚凌风询问楚家族人。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附近盯著,没看见。” “该死的!” 他唾骂一声,再次闯进杜家大宅。暴躁的心情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杜田生,出来!” 这一声呼喝,嚇了杜田生一跳。 这几天他诚惶诚恐,吃不下睡不著,整个杜家都笼罩在一层愁云中。 杜田生出现后,连忙衝著楚凌风行礼:“凌风仙人,草民在。我妹妹婉芸是不是出事了?肯定是有人冤枉她,她不可能是魔修啊。” 这里是杜婉芸的老家,婺潼县衙门的人都来过几波了。 “哼,看著我!” 楚凌风懒得听杜田生的解释,他一把拎起杜田生的脖领,將其凑近自己面前。 二人对视,楚凌风的眼睛似乎透过杜田生的瞳孔看穿其魂魄。 “告诉我,杜婉芸到底回来没有?她从来没出现过?” “没有啊,我妹妹没回来。” “那她就没有写信或者让人传口信?” “没、没有,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杜田生喉咙滚动,眨了眨眼皮。 嗯? 楚凌风隱约觉得杜田生可能在说谎,但他是练气九层修士,並非筑基,不会搜魂。 “你跟我走!” 楚凌风不会搜魂,他楚家家主会啊。 只要有一丝怀疑,就可以搜魂了,不需要什么理由。他们楚家对付一个凡人家族,还需要理由? 於是,他带著杜田生冲天而起,飞回了汝安山。 ——— 汝安山。 楚舒玥在楚凌风的推测下,没有理会杜田生的求饶,对其搜魂。 无辜的杜田生,就这样死了。 筑基中期的楚舒玥,炼化杜田生的魂魄。 对於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杜田生胆战心惊的那封信,杜田生记忆深刻。这种记忆,很容易被搜魂搜出来。 “果然,杜婉芸给家里写了信。呵呵,逃到垣黎郡外,攒够了灵石还给我楚家,就可以了?” 楚舒玥冷笑。 杜婉芸太年轻单纯了,还以为楚家是因为“逃婚”的事情大张旗鼓搜寻她。 “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最珍贵的宝物,足够让很多家族为之疯狂的宝物!” “家主,现在怎么办?这杜家的人敢隱瞒,找死!” 楚凌风杀气凛然,只要楚舒玥一声令下,他会灭了杜家满门。 “把杜婉芸的家人亲戚都抓来,关在山上,等她自己送上门来。之前还想给彼此留一些脸面,现在看来,是她给脸不要脸。 她要是不给咱生下个姓楚的,她家人就一个都別想活。” 楚舒玥眯起眼睛,眼神中儘是阴狠毒辣。 她已经不在乎杜婉芸的身份,其是不是楚家的媳妇不重要,只要给楚家生下一个拥有灵根的孩子。至於生下孩子后,杜婉芸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是!” 楚凌风应声,前去抓杜家的人。现在確实不能杀杜家的人,若是抓回了杜婉芸、不好解释杜家灭门的事情。 ———— 三天后。 深夜,杜婉芸盘膝坐於一块岩石上,头顶皓月,修行功法。 她运转著功法,体內灵气形成一圈圈的周天循环。 不知不觉间,她腹部散发出微不可察的光芒。 杜婉芸不知道自己有“孕灵之体”,但对於自己的特殊体质她並非一无所知。 踏上修仙路之后,她可以內视,能感知到身体的细微变化。 刚开始学习功法的时候,她知道人体內有七主经脉、十二支脉,七百二十窍穴。 引气入体,以灵气打通经脉窍穴,运转灵气、在丹田气海能提升灵气。 而灵气拥有洗筋伐髓、延年益寿、改善体质之奇效。 这些是基础知识。 但杜婉芸发觉,自己小腹的经脉和窍穴异常活跃,不同於其他经脉窍穴。 她体內臟腑中,除了心肝脾肺肾,还有一个格外“灵性”的器官:孕育胎儿的子宫。 子宫周围的经脉和窍穴,在运转功法时候形成独特的小循环,使得灵气源源不断滋养著子宫。 杜婉芸並不知道这是孕灵之体,但她知道自己这种现象在修仙功法中並未提及,也没有人说起过。她知道这是自己的特殊之处,但她没有特別在意。 每片树叶各有各的不同。 杜婉芸以为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別,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模一样。她以为这是正常现象。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宜,让她產生了疑惑。 她虽然年轻、经歷的事情不多,但她不傻。 楚家这么大费周章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依附於楚家的散修,不止杜婉芸一人。但像杜婉芸这么特殊的,她没听说过。 “嗯?” 杜婉芸忽然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日上三竿。 她由於在脑海中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修行时间久了些,忘了时间。 “楚家非要让我嫁给楚家家主的儿子,不惜通缉我,他们想要什么?” “我一个四系杂灵根、出身农户的散修,有什么值得他们覬覦?” 杜婉芸想不通。 “等等,我家人?” 她恍然惊觉,若是她真的这么重要,她家人就危险了。 “得回婺潼县一趟,看看爹娘怎么样了。” 她虽家境贫寒,但她小时候家人对她很好。一家人苦中作乐,其乐融融。 这份亲情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割捨的。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准备给成野说一声、告辞离开。 这三天来,她因为成野的盛情挽留,一直住在成野这里。 这里环境好,处於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又有些许的灵气。 杜婉芸便留下来,准备生活一段时日。这隱居世外的悠閒生活,正是她憧憬的。 期间成野还隱晦地对杜婉芸表达好感,想要和她结为修仙道侣。 “成野兄,成野兄?” 她喊了几声,没看到成野的身影。 “兴许是钓鱼去了。” 她知道成野有时候会去附近的一条小河里钓鱼。 不对! 她忽然想到什么,没有犹豫,立即远离这里。 经歷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她不会再轻信他人。 (本章完) 第236章 灭族之祸 第236章 灭族之祸 垣黎郡的仙官们,他们的仙官令牌都融入了自己的神魂,且有一份玉牌存於伏魔司或是郡衙衙门。 垣黎城。 在程鑫部死时,其存於伏魔司衙门的神魂玉牌隨之碎裂。 很快,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和两位副司长得知消息。 拓跋洪阳立即派人调查。 一个筑基境仙官悄无声息地身死,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仙官选拔在即,如此紧要关头不容许出现差错,更不能有任何隱患。 起初调查一无所获。程鑫郜刻意隱瞒了自己的行踪,他的家人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与他有关係的人都不知晓他最近牵扯到什么事件中。 拓跋洪阳派了更多的人调查,终於查到蛛丝马跡:最近有人在婺潼县看到疑似他的仙人。 据说他在婺潼县现身之后,带著一个女人御空飞走,引起了附近一些百姓的注意。 “婺潼县”作为重要线索,不难查出和最近传遍垣黎郡的通缉令有关。 而这个通缉令,是靳魁元这个伏魔司副司长发布的。 “靳副,那通缉令是何缘故?一个练气三层魔修,悬赏三合丹?” 拓跋洪阳唤来靳魁元,询问通缉令之事。 “司长,此事应当与程鑫部之死无关,一个练气三层怎么可能害了他?” 靳魁元顾左右而言他。 “说通缉令之事,你莫转移话题。” 拓跋洪阳听他这么说,越是觉得事有蹊蹺。 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追问,靳魁元只得实话实说:“咳咳,那练气三层的女修並非魔修,而是得罪了汝安山楚家。 楚家家主楚舒玥的侄女,是我儿媳。她上门求我帮忙,我便给她个面子。 据她所说,那女修士是承蒙她们楚家恩惠、被检测出灵根,又留其在汝安山修行,本意是让她嫁入楚家,结果其成婚前一日趁夜逃婚,让楚家丟尽脸面。 如此忘恩负义的行为,楚家要杀鸡做猴,以免再有依附於楚家的散修效仿。” “这样?” 拓跋洪阳若有所思。 在垣黎郡的这些修仙家族,发展时间漫长,关係错综复杂,这种联姻的关係很常见。 这种以权谋私的情况,拓跋洪阳习以为常。 並非魔修,而是逃婚? 事实果真如此么? 拓跋洪阳心中怀疑,调查这事情的程鑫郜很可能在婺潼县抓到了杜婉芸,然后就死了杀人灭口? “此事我会再调查,你下去吧。提醒你一句,楚家和筑基仙官程鑫郜之死有关,你莫要与楚家牵连太深。” 拓跋洪阳挥挥手,示意靳魁元退下。 “是。” 靳魁元心中暗道,以后不能再和楚家有联繫了。 以修仙家族的现状,一个家族倒了,其他家族肯定会立即撇清关係。至於联姻关係, 他们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交情就搭上自己的家族。 荒郊野岭。 一个不起眼的山洞。 杜婉芸推开堵住洞口的巨石,走出山洞。 她被程鑫部餵服的那颗毒丹,只有三天的效力。三天一过,她恢復对丹田气海內灵气的控制。 “那个筑基大修士,不知是死是活?” 她脸色阴沉,再次见识到修仙界的残酷和尔虞我诈,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程鑫部离开的时候,说去找楚家。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杜婉芸推测其已经死了。 “呵。” 她冷笑一声,忽然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划过。几道殷红血跡雾时间出现,鲜血顺著脸颊留下。 她刻意控制著灵气不癒合自己的伤势,在荒野找到几个黑色浆果,提取出染色极强的黑色植物汁液揉在自己脸上。 黑色汁液混合著鲜血,染进她的皮肤。 “癒合!” 她控制灵气癒合伤口,將植物色素留在皮肤內, “再来!” 她觉得这还不够遮挡自己的容貌,再一次划破自己的脸,將植物汁液狠狠揉进。 如此重复几次,她俏丽的脸颊变得面目全非,像是天生带有黑色胎记似得。 修仙功法中,有改易容顏甚至改变体型骨骼的秘法,但杜婉芸才练气三层,不会类似的秘法。 最近的一连串事情,给杜婉芸带来深深的震撼。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凡人生命如草芥,可以隨意夺取。 修为高的筑基大修士面前,练气修士如蚁,尤其是没有背景的散修。 最可怕的,莫过於修仙家族!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还好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还活著。 经歷此番剧变,她对修仙界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心性也隨之改变。 “我还活著,他们应该不会害死我家人。可若是我被抓住了,我家人定然活不了。” 杜婉芸心想。她的家人是抓住她的筹码,只要她没被抓,她家人就还有活著的价值。 她现在唯一的依仗是自己还活著。 她不清楚自己的特殊体质代表著什么,但楚家为了她大费周章,甚至一个筑基大修土因此而死· “我得活著,得救出家人,或是为他们报仇!” 支撑她活著的信念,只剩下对家人的感情和对楚家的仇恨。 几天后。 深夜。 一具尸体横躺在地上。 旁边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气息深邃、境界高深莫测,正是筑基圆满的拓跋洪阳! 拓跋洪阳旁边的户体,是楚家一位练气后期的族人。 “孕灵之体?!” 拓跋洪阳调查程鑫郜身死之事,没什么比搜魂更加简单方便了。 这位楚家族人,知道杜婉芸的事情。 根据其神魂中的记忆,孕灵之体的神奇效用让拓跋洪阳惊喜。 “世间真有这种体质?她和真灵根结合就能生下真灵根子嗣,和地灵根结合能生下地灵根子嗣?不可思议!” “难怪楚家不惜杀了程鑫部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拓跋洪阳猜测,程鑫郜肯定是发现了秘密才惨遭灭口。 “哈哈哈,这是我拓跋家族的机缘啊。” 他仰天大笑。 杜婉芸对於楚家来说,只是能生个真灵根族人。但对於拓跋家族来说,必定是地灵根! “差点错过这番机缘。” 他庆幸,幸好自己及时发现了。 这几十年时间,他好不容易修炼到筑基圆满境界,今年已有二百岁高龄。论天赋,他肯定远远不如聂廷钧。 但他难道就没有登临金丹的资格? 只要將杜婉芸带回家族,他相信这份功劳足以让他换取一次普升金丹的机缘。 “那女修土,此时在楚家吧。” 拓跋洪阳猜测著。 程鑫郜找到了杜婉芸,而其已经死在楚家人的手中。至於杜婉芸,很可能已经被楚家带走了。 一番思索后,万全起见,他取出一张万里传讯符。 这张万里传讯符,是能传讯三万里的传讯灵符,能联繫到拓跋家族的金丹真人:拓跋耀武。 自从上次拓跋耀武来过垣黎郡,他和拓跋洪阳二人的关係亲密了许多,二人之间有彼此联络的传讯灵符。 九荣城。 这里是拓跋家族的地盘。 最近二十几年,拓跋家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练武可以练出灵根的武道桩功,拓跋家族和预想中一样,能修仙的族人人数暴涨。 短短二十几年,族中的练气族人数量翻了两三倍不止。 以前九荣城百万族人,只有两万多修仙者。现在有近十万修仙者,並且数量还在逐年迅速增加。 与之对应的,是九荣城附近暴涨的气血丸价格。 为了练武,拓跋家族的普通族人都想方设法弄到气血丸。气血丸这种凡药,竟然一颗难求。 至於灵石资源,更是稀缺, 偌大的拓跋家族,灵石对於练气族人来说本就稀缺,如今更是为了一颗灵石都要爭抢。 资源稀缺,竞爭加剧。 拓跋家族的族人为了爭资源想尽了办法。 目前,拓跋家族还勉强供应得上族人的消耗,和拓跋家族如今的盛况相比,这样的副作用值得。 如此眾多的修仙族人,底蕴强大。从下至上,很快筑基族人的数量会增多。 筑基族人,是一个家族的中流砥柱。筑基族人多了,拓跋家族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此时,拓跋耀武收到来自拓跋洪阳的灵符传讯。 “垣黎郡,出现一个孕灵之体的女修士?” 拓跋耀武也没听说过孕灵之体,他先是前往家族藏书阁。 以拓跋家族的底蕴,收藏的各种书籍浩如烟海。 在专门记载各种体质的书架上,他找到了“孕灵之体”。 “还真有。” 在拓跋家族收藏的典籍上记载的孕灵之体,比楚家的信息更多。 “孕灵之体,孕育不了天灵根子嗣,但是可以诞生地灵根和真灵根。在我拓跋家族, 寻个地灵根族人与之结合,就能生下一个地灵根的子嗣。 天生的地灵根,在我族中必定能金丹!” 拓跋耀武心想。 哪怕在拓跋家族这样族人眾多的修仙家族中,地灵根依旧是罕见的灵根。 他们家族的金丹真人,没几个是天生的地灵根,而是后天通过各种手段提升的灵根。 比如拓跋耀武自己,他是四系杂灵根出身,但他现在並不是四系灵根,而是真灵根。 若是家族诞生地灵根,必定会倾尽资源將其培养成金丹真人。 事不宜迟,拓跋耀武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硕大黑影朝著垣黎郡的方向飞去。 深夜,汝安山附近。 拓跋洪阳悬浮於空中,看著前方在黑暗中若隱若现的身影恭敬行礼:“拜见耀武真人。” “此次,你有大功劳。我在族中藏书阁查阅,確有孕灵之体。” “如此甚好,不枉费我劳烦耀武真人不远万里来一趟。” 拓跋洪阳心中窃喜,功劳到手,有底气和家族谈谈“金丹机缘”的事情了。 “这处汝安山,我已探查过。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初期,另有练气修士七八百人,凡人数万。你我前去伏杀二人,务必炼其神魂、夺取记忆。” 拓跋耀武话音落下,朝著汝安山飞去。 拓跋洪阳紧隨其后,却是没有跟上耀武真人的速度。 汝安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山巔处的家族大殿灯火通明。 楚舒玥和楚洛以及几个族中地位颇高的练气九层族人聚在一起。 这么长时间过去,不仅没有找到杜婉芸,还“误杀”了个筑基仙官。 这让他们愁的焦头烂额。 在程鑫部死后,楚舒玥立即下令、召回了楚家派出去在各处搜寻杜婉芸的族人。 他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楚舒玥本就二百多岁的高龄,对於筑基大修士来说迈入老年。 她最近心力交猝,几天时间凭空多了几缕白髮。 “我给靳司长打过招呼,让他把通缉令撤了,就说魔修杜婉芸已经伏诛。靳司长答应地很痛快,此事算是了结。” 楚舒玥觉得奇怪的是,靳魁元像是迫不及待和她撇清关係似的。 “家主,那杜婉芸就不找了吗? 楚舒玥沉默了一瞬,沉声道:“找,暗中慢慢找。眼下找不到,再这么折腾会惹来大麻烦。” 传遍垣黎郡的通缉令,已经引起了程鑫郜这个筑基仙官的注意,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引来多大的麻烦。 “还有,咱们得想办法弄一门防备搜魂的功法,以防哪个知道孕灵之体的族人被搜了魂。” 楚舒玥当时为了让族人重视起来,说出了杜婉芸的孕灵之体秘密。 “防搜魂”的秘法,这是发展长久的筑基家族必须有的底蕴。而楚家之前並没有需要大范围保密的秘密,族中没有类似秘法。 此刻,楚舒玥有些后悔告诉了族人。 这种能引来大家族题的秘密,就应该只有她和楚洛知道。 神魂类的秘法很珍贵,想弄到並不容易。 就在这时,楚舒玥察觉到有一道隱蔽的神识扫过。 “谁?!” 她面色大变,连忙飞出家族大殿。 楚家眾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跟在她身后。 夜空中的浓云遮挡了整片夜空,使得夜色格外漆黑。唯有汝安山的山顶,散发出漆黑夜色下仅有的光芒。 “敢问是哪位前辈?请现身。” 楚舒玥心中志芯地看向夜空,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肯定有一位境界高深的修士在附近。 周围寂静无声,安静地有些过分。 楚家眾人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虽未看见敌人,却像笼罩在一股无形的阴影中。 呼 忽然一阵诡异的狂风呼啸,吹灭了大殿里的灯火通明,让整个汝安山笼罩在黑暗中。 风中蕴含的些许气息就压得楚舒玥喘不过气来,那些练气族人更是肝胆俱颤,那高高在上的气息太恐怖了。 情急之下,楚舒玥施展辅助法术“照明术”,灵力绽放出耀眼的光球飞上天空。 在照明术之下,眾人看到天空中出现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鸟,其翼展足有数十丈宽。 照明术只维持了一瞬便熄灭无踪。 “四散逃命!” 楚洛一声大喊,朝著侧面飞离。 面对实力强大、来歷未知的敌人,趁乱逃离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必死。楚洛並没有跟隨楚家同生共死的信念。 其他几个练气圆满、练气九层的楚家族人,在楚洛出声后都惊慌失措四散飞逃。 只是几个呼吸,楚洛趁乱飞出两三里。 “呼~~” 他心有余悸,回身望著汝安山的山顶方向,刚才骤然爆发的气息將他嚇破了胆子。 “那是筑基九层、筑基圆满,甚至是金丹真人?” 他才筑基二层,境界差距过大,以至於他难以判断敌人的实力。 不知道是何人突然来袭,但汝安山不能久留了,他先在別处躲躲、静观事態变化。 楚洛还没飞远,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音爆。 他一直警惕著,神识覆盖周身,及时发现偷袭。 “忽~~” 他手一挥,身后出现丈许长、天蓝色的披风。是他的中品防御灵器:汛运披风。 “咻!” 约莫一尺长、毫不起眼的木刺飞向楚洛。 他挥舞披风,披风迎风暴涨到三丈长宽、將他遮挡的严严实实。 噗~ 轻微的一声响,汛运披风上多了一个洞。 楚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著自己的丹由灵台:碎裂。 筑基大修士的丹田灵台不似练气期的丹田气海那般脆弱,不会轻易被废。 只有境界实力差距过大,才会被废了丹田。 他的敌人,一击破了他的中品防御灵器、又废了他丹田。 楚洛无法维持御气飞行,朝看地面坠落。 而那废了他丹田的敌人还未现身。 “呵呵,是想搜魂么。” 楚洛惨笑道。他和对方实力差距过大,之所以还活著,肯定是对方想搜他的魂。 “虽然我对楚家的忠诚度没有多高,但想搜我的魂,做梦!” 他抬起手,朝著自己天灵盖灌下。 “慢!” 一声大喝,有人自远处而来。 那人楚洛认得,是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 他没有给拓跋洪阳搜魂的机会,一掌震碎神魂之海,神魂俱灭。 拓跋洪阳晚了一步。 “唉,可惜了。” 他无奈摇头,以他的实力足以秒杀楚洛,可想要在楚洛自尽的千钧一髮之际制止他、 没那么容易。 楚洛的反应比他想像中快,所以他失手了。 拓跋洪阳之所以请拓跋耀武前来,就是担心自已没办法从楚家两位筑基仙人的身上得到想要的情报。 “耀武真人那边,应该会得手吧。” 他心想。 刚才楚舒玥发现的神识,其实是他的神识,而不是拓跋耀武的神识。 汝安山山顶。 拓跋耀武的身旁,躺著几具户体,其中包括楚家家主楚舒玥。 楚舒玥和楚洛一样警惕,可惜她面对的是金丹真人,没有摆脱被搜魂的命运。 除了楚舒玥,还有其他几个练气期族人被拓跋耀武搜魂。 “嗯,那孕灵之体,不在汝安山?!” 拓跋耀武炼化神魂,见拓跋洪阳正恭敬站在一旁。 “耀武真人,那人反应机敏,我没能搜魂。” 拓跋洪阳歉意说道。 “无碍,我从楚家家主神魂中得知了所有。你伏魔司的仙官,確是被楚家所杀,可楚家没找到那个名叫杜婉芸的孕灵之体。 杜婉芸的家人,现在被关在汝安山。” 杜婉芸不在? 拓跋洪阳惊讶,这不是白费功夫了。 他们连杜婉芸都没见过,去哪里找? “把楚家所有练气族人召集过来。” 拓跋耀武吩咐道。 第237章 问责 第237章 问责 汝安山上,楚家所有练气族人被召集起来, 刚才的战斗是秒杀、动静轻微,他们並不知道自家两位筑基已经殞命。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陌生的筑基大修土。 眾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练气后期的族人恭敬上前:“拜见前辈,敢问我家家主是出了什么事情?” 陌生筑基大修土在此,却不见楚舒玥和楚洛,这种情形很不正常。 拓跋洪阳看著面前近八百位练气修土,思索著如何解释。 身为垣黎郡的伏魔司司长,他题楚家那位“孕灵之体”,但他不想造成太大的杀戮。 楚舒玥和楚洛之死倒是有凭有据,毕竟他们杀了朝廷仙官程鑫部。 就在拓跋洪阳思考如何开口的时候,磅礴气息从天而降。 “哗啦一一” 阴风阵阵,足以噬魂腐骨。 楚家的练气族人突然面色惊恐,一个个发出痛苦哀豪。 “啊~~” 一个鲜活的练气修土,几息之间变成浑身煞白的户体倒下。 一具具神魂被剥离身体,被撕扯搅碎、席捲著飞上天空。 练气初期和练气中期的修土,坚持不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神魂就被吸走。 练气后期的修士神魂略强,能多坚持几息时间,被吸走的神魂相对完整,甚至在空中发出犹如鬼慟之声。 仅仅片刻,一具具户体遍地横躺。 拓跋耀武从天而降,没有理会遍地户身。 他只觉得这些练气修士的神魂滋味不错,能让他的修为有微小的提升。 “耀武真人,这——” 拓跋洪阳没想到他家金丹真人手段如此乾净利落,眨眼间灭了数百练气修土。这是楚家几乎所有的链气族人,从此以后楚家就不算修仙家族了。 汝安山的筑基楚家,没了。 拓跋耀武动手痛快,但后面的麻烦事得拓跋洪阳处理。不管是镇南府还是垣黎郡,他们拓跋家族都不是只手遮天的权势家族,怎可能如此轻易屠灭他人家族? “小小筑基家族,不值一提。我没灭了他们全族凡人,算我仁慈。 你这些年不在九荣城,不晓得族中有多么缺乏资源,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为家族多弄点资源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拓跋耀武说著,指了指在场遍地横尸:“动手吧,把他们的储物囊都收了给我。” 之前楚舒玥和楚洛等人的储物囊,早就被拓跋耀武收集起来。 就这样,拓跋耀武和拓跋洪阳二人清扫战场,收起所有储物囊。 “这汝安山上,还有几处珍贵的灵药田,我去收了。剩下的你上交,算是给郡衙的交代。” 拓跋耀武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几处灵药田有二阶灵植,是比较珍贵的修仙资源。 “耀武真人,那孕灵之体怎么办?” 他们的目標是孕灵之体,“打劫”楚家只是顺手为之。楚家的这些资源,远比不上一位地灵根族人。 “最了解那人的楚家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再找下去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不过,人还是要找的,你派人在暗中继续搜寻。 还有个另外的法子,你照我说的做———“” 拓跋耀武说著,以真元將声音传入拓跋洪阳的耳中。 “是,谨遵耀武真人的吩咐。” 拓跋洪阳应声。 “还有件事,仙官选拔在即,你们垣黎郡可有地灵根?” 拓跋耀武打听道。 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出於好奇心。 “有。目前我知道一位,是我魔下副司长樊家之人,十六岁的水火地灵根。” 关於樊家樊天麟的水火地灵根,最近传遍了垣黎郡的修仙家族。 “水火地灵根?呵,便宜那些人了。” 拓跋耀武斜著府城的方向,撇了撇嘴角。 “若是抓到那孕灵之体,第一时间告知我。” 说完,他带著从楚家搜集的大量资源离开汝安山,飞向九荣城。 拓跋洪阳环顾四周,这汝安山遍地练气修士尸体,还有满地狼藉的灵药田, 都需要他处理后续。 眼下,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做。 汝安山的外围,楚家凡人居住生活的地方。 几间囚牢里,关著杜婉芸家的十几口人。 她年迈的爷爷,她爹娘,她大哥的遗和孩子,她二哥全家,都在这里关著。 这囚牢本来是为了惩罚楚家凡人中那些违背了族规的人,现在用来关押他们。 楚家特意派了几个先天武者在这里看守他们。 拓跋洪阳从天而降,出现在监牢旁边。 “谁?” 负责看守的先天武者见来者陌生,问了一声。 “嗯?” 拓跋洪阳只是冰冷的一个眼神,顿时惊得先天武者如坠冰窟、浑身僵硬。筑基圆满的威压,不是寻常先天武者可以抗衡的。 “把杜家的人全部带出来。” “是,这位大人。” 半响之后,十几位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凡人被带出监牢,又惊又惧地看著拓跋洪阳。 拓跋洪阳收敛浑身气息,露出儘量平和的神情:“你们都是杜婉芸的家人? 9 “是——” 眾人唯唯诺诺应声。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上前:“大人,我是杜婉芸她爹。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闺女从小善良,不会做坏事的。” 拓跋洪阳点头:“我晓得,事情已经查清楚。是楚家之人污衊杜婉芸,她没有犯事。如今楚家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可以回家了。” 啊? 这? 杜家眾人面面相,楚家是什么地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面前的大人物,究竟是谁? 他们心中疑惑,却是不敢问,那杜婉芸的爷爷七十岁了,噗通一声跪地磕头:“谢谢大人为民做主,谢谢大人!” 其他人连忙跟著他下跪磕头。 只见拓跋洪阳一道灵力扶起眾人:“不必谢我。你家的杜婉芸所幸逃生,並无大碍,你们不必担心。都回去吧。” 说完他身影冲天而起,没有理会杜家的人。 將杜婉芸的家人放回去,这是拓跋耀武的吩咐。 拓跋洪阳表面上將他们放走,暗中会派人盯著。只要杜婉芸和家人关係不错,肯定会回来看望,到时候就是他抓到杜婉芸的时候。 两天后。 伏魔司魔下大量的差役到达汝安山,开始收集楚家遗留的那些灵植资源。 至於楚家的普通族人,被驱离汝安山、另谋生路。 没了修仙家族,哪怕有几方的普通人也不配占据仙山灵地。 楚家普通族人收到的说法是:楚家家主楚舒玥连同楚洛,杀害伏魔司仙官, 又在伏魔司司长前来调查时率领族人武力反抗,被镇压剿灭! 那些普通族人没有质问的资格,得到这一句“解释”便被驱离。 那天夜里,还有一些楚家的练气族人不在汝安山。拓跋洪阳暗中派人趁著在外的楚家练气族人不知情,將他们全部“清除”了。 当然,免不了有个別的漏网之鱼,但是不影响大局。 拓跋洪阳亲自坐镇:“手脚麻利点,不要有小动作!所有的灵植和药草,全部收集走。” 这些伏魔司的差役,都是没有仙官官籍,修为都在练气后期以下,人数约有五百人。 他们不到练气后期、无法使用储物囊,倒是不必担心有人偷偷藏匿灵植。 就在这时,十几道宏大的气息从天边飞来,引来伏魔司差役们的好奇观望。 “看什么,继续干活!” 拓跋洪阳一声厉斥,隨后没有理会干活的重任,迎向飞来的那群人。 为首之人是垣黎郡郡守,聂廷钧, 聂廷钧的身旁,有伏魔司的副司长樊空燁和靳魁元,还有郡营大將邢吾名, 以及山林监监长、都水监监长等,都是垣黎郡掌控权势的大人物。 “郡守大人~~!” 拓跋洪阳高声呼喊,迎上前,態度恭敬。 聂廷钧在空中悬停,身后跟著一位位筑基后期,他神色冰冷,目光扫过下方的汝安山。 “拓跋洪阳,你好大的胆子吶!” 他甚至没有称呼“拓跋司长”,而是直呼其大名。 “郡守大人,你哪里来的如此怒火?我虽是你下属,可並非供你撒气之物。” 拓跋洪阳装傻道。 “哼!汝安山楚家,一个好好的筑基仙族,就这么被你不声不响地灭了?你將郡衙视为何物,將朝廷律法视为何物?” 聂廷钧是真的有几分生气,同时震惊於拓跋洪阳的胆大妄为。 想当初他们对付云泽山薛家,那薛家犯下的恶行確凿,且危害甚大。即使如此,灭薛家的时候是聂廷钧和大佬们商议了好几次,最后才下令除掉薛家。 且是伏魔司和郡营兵將一起出手,合乎规矩。 而这次,聂廷钧甚至不知道楚家犯了什么事儿,就得知楚家的修仙族人全死了,汝安山上的资井都被拓跋洪阳下令收缴。 拓跋家族是金丹家族,势力比楚家厉害得多。但强大的家族可以如此毫无顾忌灭掉另一个家族,那大乳朝早就乱套了,还有什么规矩乱律法可言。 拓跋洪阳早知道自己要经过这么一遭质问,提前想好了应答话术:“回郡守大人,楚家家主楚舒玥、其夫楚洛,杀害了我魔下仙官程鑫郜。 我是调查此事前来汝安山,没料到二人突然发难,集结楚家眾人意不杀我, 这才被我剿灭。 你可以问靳副,我提前问过他关於楚家乱程鑫部之事。” 聂廷钧的视线转向身后的靳魁元。 靳魁元满脸尷尬,他知道拓跋洪阳调查楚家,但对於孕灵之赠、程鑫部为何而死都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拓跋洪阳为什么一夜之间將楚家修士全部剿灭。 眼下拓跋洪阳拉他下水,是害他啊, “郡守大人,此事起始於楚家发的通缉令,程鑫郜因为通缉令掺其中,之后无故身亡。其中的来龙去脉缘由,我一无所知。” 靳魁元一边解释,一边偷偷看了眼拓跋洪阳。 夹在顶头上司乱郡守大人之间,他果断选择了“独善其身”,不掺乱拓跋洪阳的事情。 此事过大,他担不起这个责。 “拓跋司长,你是说,筑基五层的楚舒玥,筑基二层的楚洛,联合一群练气修土,意不杀你这个筑基圆满的伏艺司司长? 你觉得可信吗? 还有,事关一位仙官的死,你不派人仔细调查,不带伏魔卫或是副司长前来,你身为司长偏要一人灭別人全族?” 聂廷钧连珠炮似的质问。 拓跋洪阳这一番说辞,实在不可信。 其实他自己知道,这话术中漏洞百出,很不合理。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孕灵之赠不能说,那是他们拓跋家族的秘密。 他也不能提及拓跋耀武。將罪责甩在自家金丹真人的身上毫无意义,反而世事情变得更麻似。 “郡守大人,事情確实如此,不管你信不信。” 拓跋洪阳硬著头皮说道,一副“隨你信不信”的神態。 颇有一种地皮无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在垣黎郡,拓跋洪阳確实是聂廷钧的下属,但他怕吗? 並没有那么怕。 论修为,这几十年,拓跋洪阳也终於迅筑基九层修炼到筑基圆满,聂廷钧一令,这给他增添了一些底气。 斗法的话,拓跋洪阳应该不是聂廷钧的对手,他有自知之明。 但是因为楚家之事,聂廷钧还不至於撕破脸皮对拓跋洪阳动手,顶多是向上面的镇南府府衙告状。 一郡郡守,无法任免伏艺司司长这种级別的职位。 “好啊,拓跋洪阳,看府衙怎么对付你吧!” 聂廷钧说完,气得转身飞离。 至於其他人,眼神复杂地看著拓跋洪阳,之后跟隨聂廷钧离去。 樊空燁风靳魁元准备走的时候,被拓跋洪阳拦下:“樊副,靳副,你二人留下。” 二人在拓跋洪阳的面前显得很不自在。 楚家的事情,世拓跋洪阳在垣黎郡仙官中的威望降到最低。 他做出这种灭族的事情,大家心中都不会服他。 “这汝安山的资井还要上缴到郡衙宝库,你们派几个伏艺卫来吧。” 说完,拓跋洪阳离开。 他心中鬆了口气,事情到了府城,还是看他们拓跋家族的面子。 归根结底,拼的是他们拓跋家族在镇南府的地位。 对於自己伏司司长这个职位,他很看重。这不仅是他捞亜资並的官位,同时也是拓跋家族在垣黎郡的“眼线”,或是“爪牙”。 没有他,拓跋家族就不会知道百壑山徐家之事,也不会知道楚家有孕灵之赠 第238章 仙官规则 第238章 仙官规则 桐古县,百壑山。 杜婉芸一路躲躲藏藏来到附近。 她並不知道伏魔司已经作废了她的通缉令,更不知道楚家被灭之事。关於楚家之事刚在汝安山附近流传,小道消息还未传开。 她看著远处的百壑山,心中犹豫踌躇。 最近的这些事情让她见识到修仙界的残酷,彻底改变了她的观念。 一个没有家族势力的散修,是修仙界任人拿捏的底层,毫无尊严可言,生命岌岌可危、隨时会被强者剥夺,就连家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她想投靠百壑山徐家,依附於这个家族。 身为女散修,她想投靠一个修仙家族会比男性修士简单一些。 “我想倚靠徐家,大概率是要嫁给徐家修士的。” 对於这一点,她认识得很清楚,心中並没有排斥。 只要她对成婚的未来夫君有一定的选择权,她可以接受。 事实上,如果让杜婉芸重新选择一次,她或许不会逃婚,而是会嫁给楚家家主的傻儿子。她不再是那个隨著自己心意、单纯任性的十八岁修士。 “如果徐家发现我身上的秘密怎么办?” 这是杜婉芸的犹豫之处。 她至今不知道自己让楚家覬覦的究竟是什么,她的体质有什么效用?適宜炼丹,亦或者作为炉鼎? 这个秘密事关她的命,所以她才会犹豫。 关於百壑山徐家,她之前就听说过:几十年前徐家还是无名小家族,突然之间声名鹊起,成了附近名声赫赫的筑基仙族。 传闻中,徐家和府城的金丹家族有说不清的联繫。 杜婉芸觉得如果自己要投靠一个家族的话,这样背景深厚的家族更好。 这几天,她在桐古县附近仔细打听,又得知了徐家的一些事跡。徐家低调发展至今,在外界的名声不错,並没有欺压百姓的恶名。 徘徊半晌后,她鼓起勇气,走向百壑山。 眼看著百壑山越来越近,杜婉芸正思索著怎样的说辞更合適,见一人从百壑山飞来、悬浮在她面前。 是筑基三层的徐忠汐。 百壑山两位筑基大修士,徐孝厚和徐忠汐,二人是负责守护百壑山的人。徐孝牛平时不在百壑山。 徐忠汐刚才无意间在百壑山附近巡弋,发现了靠近的陌生散修。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她居高临下打量著面前的女修士。 杜婉芸躬身行礼:“小修柳芸,拜见前辈。我贫农出身,苦於没有资源和势力,想投身贵家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擅长水系功法,可以培育灵植、浇水种田。” 她在自己脸上弄出类似胎记的印记,又改了名字。 散修? 来投靠的? 徐忠汐略微思索,询问道:“你是什么灵根资质?” “回前辈,是四系杂灵根。” 在散修中,四系杂灵根属於不错的资质。 自从徐家出名后,这些年確实偶尔有散修上门投靠,但大部分被回绝了。徐家百壑山的资源並不需要招揽外人散修。 但徐忠汐考虑到女散修数量太少了,徐家这么多等著成婚的族人呢。徐家修仙的族人多,很多族人都只能娶凡人女性。 再说,他们徐家正在考虑搬家適宜,以后灵地的地盘足够大,能养活的修士会很多。 “我有话直说……” 徐忠汐以灵力在杜婉芸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杜婉芸点头道:“我没意见,只需给我一段时间相互熟悉即可。” “你隨我来吧。” 刚才徐忠汐说的话,无非是说杜婉芸投靠到徐家以后,需要嫁入徐家。 徐家这么多好儿郎,肯定有能和杜婉芸看对眼的。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的预备伏魔卫,很快得知了楚家的消息。 汝安山楚家,被拓跋洪阳灭了! 这个消息让徐孝牛大为震惊。 有消息在他们这些仙官中流传,说是拓跋洪阳惹怒了郡守大人,被郡守大人弹劾。 关於楚家、拓跋洪阳、郡守聂廷钧,这些和徐孝牛无关,他只是吃瓜看热闹。 但他在意另一件事:二阶灵地汝安山的归属! 他们徐家正在寻找二阶灵地,而汝安山非常合適。 汝安山位於百壑山约四五百里,是靑丘山灵脉改易之后、距离百壑山最近的二阶灵地。 且汝安山所在位置,是百壑山和垣黎城的中间位置。 徐福贵不想放弃百壑山,所以汝安山所在方位很合適。 目前,郡衙还在清点汝安山的资源。 等到清点结束,汝安山作为“无主灵地”,郡衙山林监会重新判定其需要缴纳的占山税,再为其寻找下一任主家。 徐孝牛將这个消息带回徐家,徐福贵召集族老堂和徐家家主徐忠淮商议此事。 几人一致同意。 之后就是筹备灵石,寻找人脉,想办法占下汝安山。 徐孝牛的人脉是百里维,其太爷爷百里璽是山林监副监长。一番联络,得知汝安山每年的占山税需两千灵石以上。 到时候会公开一个底价,然后由想占据汝安山的筑基家族“竞价”,价高者占据汝安山。 明面上的规矩是这样。 但是私底下,垣黎郡有资格、又恰好想占据汝安山的筑基家族没几个,只需要提前协商好,免得凭白抬高了占山税的价格。 ———— 垣黎郡的仙官选拔,如期开始。 初步筛选,是郡衙在所有报名的人员中挑选出资质最好的一百人。 凡是三十岁及以下的修士,都有资格报名参加仙官选拔,以至於垣黎郡有数千人报名。 而郡衙根据每个人报名的灵根、年龄、修为等综合考量,从其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一百人。仅仅初步筛选,郡衙就筛掉九成多的人。 这些人连前往垣黎城的资格都没有。 挑选出的这一百人,再前往垣黎城参加真正的仙官选拔。 徐义清二十三岁,金木水三系真灵根,练气七层。以他的资质,自然是轻鬆通过初步筛选,成为百人之一。 选拔当天,他在他爹徐礼渊和太爷辈的徐孝牛陪同下,来到郡衙衙门。 垣黎郡的郡衙衙门,位於一阶灵地,建筑恢宏气派。 有资格参加仙官选拔的是一百人,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有成百上千的人前来围观。 现场有维持秩序的郡营兵將,还有负责考核的郡衙仙官。 “好热闹呀。” 徐义清在两位长辈的陪同下前来,他从未见过这么多强大修士聚在一起。 平时难得一见的筑基大修士,这里隨处可见。 然而不论是什么境界的筑基大修士,距离郡衙衙门很远就从天而降,步行靠近。 徐家三人也隨著眾人降落,朝著衙门大院走去。 人流涌动。 徐义清饶有兴致地观察四周,他发现从跟著参选之人前来的亲属、能判断出其家世出身。 比如他,身边跟著的两位长辈,他爹是练气九层,徐孝牛是筑基三层。 有些参选者,身边家人最强的是练气修士。 还有一类参选者,凡人出身。 有人身旁跟著一群凡人亲戚,穿著清洗乾净的粗布麻衣,赶著牛车马车远道而来赶往郡衙。 徐义清注意到,在前往郡衙的路上,这些人就自动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仙族出身的,一派是凡人出身。 不知道是仙族出身的避开那些普通人,还是普通人避开仙人。 总之,宽阔的道路上形成涇渭分明的两道人流。 一道是仙人,身轻如燕,脚尖轻点飘向郡衙。一道是普通人,赶著马车啼啼噠噠赶路。 凡人出身的,大约占三成。 毫无疑问,仙族中更容易诞生三系真灵根的族人。 “孝牛道友~~!” 徐家三人身后传来呼唤。 徐孝牛转头,见姜皓快步追上来:“姜皓道友?你这是?” 他奇怪,因为不记得这些年姜皓家里有三系真灵根的子嗣出生。 姜家这几年確实增添了不少人丁,但是有灵根的是少数,更別说三系真灵根。 姜皓笑说:“十年一次的仙官选拔,我来凑凑热闹。你家义清这次把握十足啊,我提前道一声贺。” 徐义清有礼貌地行礼:“见过姜前辈,承蒙前辈吉言。” 几人一边交谈,继续赶往郡衙。 姜皓看著另一侧赶路的普通人,不禁感慨:“想当年我也是凡人出身的仙官,当时也是这般参加选拔。” 当时的场景歷歷在目,那种情绪记忆犹新、这辈子都忘不了。与身旁仙族出身的人相比,他忍不住的自卑。 他十几岁就参加仙官选拔了,由於是凡人出身没有资源,他当时练气一层。跟著他来参加选拔的,是他爷爷、他爹和他哥。 由於年轻,对功法的悟性不错,他是侥倖被选为仙官。 刚开始他没有被派到桐古县去,而是在郡衙吃俸禄吃了二十多年,境界好不容易到练气四层才被派去了桐古县。 时至今日,他是筑基二层仙官,对於当时的自卑怯懦终於能释怀了。那些仙族出身的仙官,很多没有筑基,都寿终正寢、或是死在各种意外中。 然而,姜皓依旧是对那些仙族的族人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到了筑基境、家族势力一样很重要。 看看他在郡衙混的如此艰难,就因为没有家族势力、缺少资源。 和他作为对比的徐孝牛,现在是筑基三层,超过了他。要知道他在桐古县当仙官的时候,徐孝牛还是村里种田的少年郎。 ———— 衙门大院。 眾人排队依次进入。 负责守门的是筑基仙官:“每个参选者,最多允许有三位亲人陪同。多余者在外等候。” 轮到徐义清。 “姓甚名谁,序號?” “徐义清,叄伍號。” “几人陪同?” “两人。” 来看热闹的姜皓,他本来就是郡衙做文册工作的仙官,有资格进去旁观。 一行人进入。 占地足有几十亩的空旷大院,在边缘划分出供眾人落座喝茶的区域。 几人寻了个空位坐下。 直到参选的百人到齐后,有几道强横的气息从远处飞来,直接落在郡衙大院內。 在场眾人无需多言,全部起身了。因为来人是聂廷钧和郡衙位高权重的那几位大人物。 “拜见诸位大人~~” 有人喊道。 其他人附和应声:“拜见诸位大人~~” 聂廷钧摆了摆手:“既然人到齐,开始吧。” 说完,他落座在主位,身旁几人依次落座。 十年一次选拔仙官,是垣黎郡的大事,聂廷钧身为郡守是主考官,其他几位大佬也得在场监察。最后仙官名额的確定,是聂廷钧决定。 有考官上前行礼,在聂廷钧的眼神示意下开始。 “我给大家说一下规矩。 为防舞弊和谎报信息,请一百位参选者在五位考官中抽籤选择两位考官,经过考官灵力入体查探,確定灵根和修为等……” 现场有五位考官,都是筑基五层或六层的修为。 之前初步筛选,筛掉了九成多的人,只剩下一百人。但不代表这一百人信息是真实的,因为还没经过探查。 考官在现场用灵力入体查探,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谎报,將五系偽灵根、四系杂灵根谎报成真灵根。 谎报信息的后果很严重,但阻止不了有些胆大妄为的散修为了仙官之位敢欺瞒眾人。 百人上前抽籤,然后开始经过考官查探。 隨机抽籤,又经过两位考官查探,防止参选者和考官认识而舞弊。 “刘景宇,二十八岁,骨龄检测无误。金土火三系真灵根无误,练气五层修为无误……” 垣黎郡的仙官选拔,每次根据参加仙官选拔的人总体资质如何,挑选二十到三十位仙官。 这一百人中,有四十人左右是三系真灵根,还有六十人是四系杂灵根。 四系杂灵根能被选中的,都是练气后期修为高的。 徐义清排队上前。 在他前面,有个少年白头的参选者。 “赵丰毅,年龄十八岁,骨龄检测无误。木水土三系真灵根无误,练气八层修为无误。咦?” 十八岁的练气八层,哪怕是三系真灵根也足以引人注意。 考官又探查了几遍,觉得隱约有不对之处,却说不上来。 之后第二位考官也觉得不对劲。 “这个我看不准,请张考官看看吧。” 那个“张考官”,是在场考官中年纪最大的,其筑基六层修为,多次当仙官选拔的考官,经验丰富。 张考官抓住赵丰毅的手腕,以灵力入体进行细微地探查。 “呵,有意思。” 他心中暗想,已经猜测到是怎么回事。 而那个赵丰毅,面色僵硬,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了。 只见张考官转身衝著聂廷钧拱手:“郡守大人,此人灵根不对劲,请伏魔司派人查探。” 伏魔司? 聂廷钧表情不变,扫了一眼侧边坐著的拓跋洪阳:“拓跋司长,你来吧。” (本章完) 第239章 府城:古南城 第239章 府城:古南城 “是。” 拓跋洪阳应付一声,身形闪烁,已经出现在名叫“赵丰毅”的参选者身前。 筑基圆满的威压压制著赵丰毅,不容拒绝地一手按在其肩头,灵力入体探查。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眾人心中纳闷,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刻之后,拓跋洪阳抬起:“你八岁,真灵根?” “是—是,司长人。” 赵丰毅深深低著头,像是极其紧张似的浑身微微颤抖。 “姓名字,出身自何处,家里有什么人?” 拓跋洪阳询问地很详细。 “回、回大人,我名赵丰毅,家住莆叶县赵家庄,家中有爷奶、爹娘和二弟三弟。” 赵丰毅一五一十回答。 却见拓跋洪阳突然暴起,一掌拍在赵丰毅的脑门上。这一掌的力度恰到好处,刚好震散赵丰毅的神魂、將其秒杀。 “呵,区区魔修,也妄想当仙官,真以为能矇混过关?” 拓跋洪阳看向负责维持秩序的筑基仙官:“来人,把他扔远了。” 又喊来一个伏魔司的伏魔卫:“去莆叶县赵家庄一趟,查查这赵丰毅他家。” 其实拓跋洪阳確定自己的判断没错,此人是用了魔修手段改易根骨、偽装而成的“三系真灵根”,还用某些手段使得骨龄可以骗过考官探查。 之所以派伏魔卫前去调查,只是为了说服其他人。 “继续吧。” 聂廷钧淡淡说道。 他没有怀疑拓跋洪阳的判断。 伏魔司司长怎么可能连个魔修都分辨不出来。 仙官选拔继续。 很快轮到徐义清,他毫无疑问通过考官的探查。 目前百位参选者,过半人数通过探查,其中徐义清的资质能排名前五。 “道友,你资质不错呀。” 一位面色稍显稚嫩的少年,穿著散发流光的法袍,和徐义清说话。 “额——” 徐义清看著樊天麟,谦虚道:“道友说笑了,在下与你相比不值一提。” 樊天麟是在徐义清前面探查的,他双系地灵根的资质、十六岁练气九层的修为,是所有参选者的焦点。 关於樊天麟的名字和家世,今日过后会传遍垣黎郡。 就在这时,现场又有一位参选者出现意外。 “你的报名信息,说是三系真灵根?!” 考官的一只手还抓著参选者的手腕,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位参选者,面庞带著青涩稚嫩,显然年龄不大。 他叫杨真,今年十六岁,出身自贫农家庭。 “是的。” 杨真知道考官为何如此惊讶,他心情紧张,但表面强装镇定。 “这——”” 考官不可置信的原因是:他探查出来的並非真灵根,而是金火双系地灵根! 仙官考核,经常有人以次充好、將低等灵根谎报成真灵根,但却没有人將地灵根谎报成真灵根。 他怀疑自己探查错了,让另一位考官前来探查。 然而这位考官探查的结果一样:“这—你为何谎报灵根?” 杨真的回答言简意賅:“为了安全。” 作为贫农出身的散修,他很低调,在民间听说过很多关於魔修、劫修的故事。拥有地灵根这样的天才修仙资质,他不敢对外宣扬。 “” 考官无言以对。 確实,地灵根的消息若是被他人得知,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郡守大人,此人——” 考官没有当眾说出来,而是將探查的结果小声告知聂廷钧。 “哦?” 听到是双系地灵根,聂廷钧眼前一亮,打量著杨真,大声道:“既然已经来参加仙官选拔,不必忧虑安危。垣黎郡这次选拔,有两位地灵根!” 地灵根?! 得知除了樊家的樊天麟,又出现一位地灵根天才,眾人惊讶地望向杨真。 杨真忍不住挺起胸膛,被在场这么多筑基仙人围观,他心中涌起得意和骄傲,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但他知道自己还很弱小,还需要低调。 他十六岁的修为,才练气二层修为,和樊天麟练气九层差距极大。 能来郡衙参加仙官选拔,他的经歷像是做梦。 他没有检测过灵根。 没有用过检测灵根的灵石,也没有被修士检测过灵根。 他知道自己能修仙,纯粹是因为自己地灵根的资质极佳,哪怕不懂修仙、只是日常吃喝睡觉,都有灵气灌注他的身体、改易体质。 他十二岁的时候,一觉醒来,天地灵气自动引气入体,开闢气海丹田,让他踏上修仙之路。 当时懵懂的他嚇坏了。 后来他猜测自己成了传闻中的仙人,没有告诉任何人,依旧在家中种田干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在夜晚时刻意吸纳天地灵气入体。 在外界稀薄的灵气环境下,连修仙功法都不懂的他,经过四年时间,从练气一层提升到练气二层。这就是地灵根。 他暗中打听过仙人的事跡,判断出自己是地灵根的资质。这倒是不难,地灵根对双系灵气的亲合度极高,他能察觉到空间中星星点点的双属性灵气。 不久前得知仙官选拔开始,他终於告诉家人自己是仙人的事情,隨后以“真灵根”的信息报名。 百位参选者全部被考官查探完毕。 除了那个魔修,还有將地灵根谎报成真灵根的杨真,没有其他意外。 之后,眾人静静等待郡守大人公布名单。 聂廷钧看著百位参选者的名单,准备从中挑选出二十二人。 樊天麟和杨真,这两个地灵根天才,毫无疑问会被府城选走。剩下的二十人,是垣黎郡仙官。 其中有些人获得仙官名额毋庸置疑,不用挑选,比如徐义清这样的。 有些则是需要斟酌比较,尤其是最后的几个名次。 很快聂廷钧选中了十几人,还剩下最后四五个名额。选中的仙官全是三系真灵根,没有四系灵根者。 要知道参选的三系真灵根就有四十人左右,而仙官名额只有二十个。 “这个寧轩溢,是昆墟山筑基寧家族人?“ 聂廷钧询问。 “是。” 旁边有人应声。 仙官的选拔,还需要考虑一个因素:家世出身。 镇南府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虽然没有明文记载,但眾所周知。 “这个慧芳,是家族?” 聂廷钧看向身旁的山林监监长高重山。 “郡守大人,此人来自我族流落在外的一支族人,与我高家的主家早已没有联络,算不得我族中人。 高重山知道规矩,找藉口道。 按照仙官选拔的规矩,同一个家族之人,最多只能有两位仙官。目前高家已经有两位仙官。 这个规矩很重要。 如果没有这个规矩,强者恆强,强大的家族会有越来越多的仙官、掌控更多的权力和资源。这样会排挤其他家族,导致其他家族仙官更少、强大家族仙官更多,如此循环。 过不了多少年,垣黎郡恐怕就被两三个强大的家族占据了,其他家族只能依附於强大的家族苟延残喘。 “只要姓,就不。” 聂廷钧铁面无私,没有给高重山这个山林监监长面子。 半晌之后,他选出二十二人的名单:“诸位请看,是否有意见?” 二十二人的名单,被聂廷钧给在座的各位大人观看。 这垣黎郡终究不是聂廷钧的一言堂,他还是得尊重一下在场大人物们的想法。 佬们看过之后,有提出:“我觉得可以再加,此的资质还不错——” 不用说,大佬们提出的人肯定是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繫。 或是和自己家族有利益往来,又或许出身自他家的盟友家族。 这种情况聂廷钧已经习惯了。 他既要保证相对的公平,又要兼顾诸多大佬们的想法和利益。 他才选了二十二人,其中垣黎郡仙官二十人,还能增加几个名额。 这富余的名额,正是此时用的。 一番商谈后,名单上又多了四个人。 聂廷钧的声音盖过眾人:“接下来我公布暂定的仙官官籍人选,总共二十六人。樊天麟、杨真——” 被念到名字者,兴奋雀跃。 没被念到名字的,失落悲伤。 “在镇南府府衙仙官选拔结束之后,未成为府衙仙官者,將获得垣黎郡仙官官籍。 一月之后,你们前往古南城参加府衙的仙官选拔。除了樊天麟和杨真,其他人可以弃权、放弃府衙的仙官选拔。 在此我鼓励你们,三系真灵根未必不能成为府衙仙官,我当年便是以真灵根资质成为的府衙仙官。“ 当年聂廷钧二十岁,筑基境,三系真灵根,且拥有同阶无敌的斗法战力。 这样才超过一眾人成为了府衙仙官。 垣黎郡的仙官选拔,到这里告一段落。 “义清,好样的!” 徐孝牛对迎面走来的徐义清竖起大拇指。 以后,他们徐家就有两位仙官了。 以徐义清真灵根的资质,晋升筑基境是十拿九稳。他们徐家的底蕴,可不止是五行桩功。 《冥想练魂诀》,能將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极限。还有灵枝甘露这种资源。 “义清,回去好好准备,说不定能当上府衙仙官。” 徐礼渊鼓励儿子。 “府衙仙官?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徐义清不觉得自己有被府衙选中的资格。 “不管怎么说,到了古南城尽力表现,爭取不留遗憾,同时也是增长见识了。我和你爹可都没离开过垣黎郡。“ 徐孝牛拍了拍徐义清的肩膀,不想看到他这么妄自菲薄。 “嗯。” 徐义清点头,对镇南府的古南城充满好奇。 “咱们吧,爭取这个再提升些实。” 徐家三人和姜皓告別后,离开郡衙。 前来参加仙官选拔的眾人散去。 其中最受人关注的二人,除了樊家的樊天麟,还有杨真。 杨真是和爹娘、大哥赶著牛车来到垣黎城的。他凭藉著资质提升到练气二层,连轻身术都不会。 来的时候,无人关注他,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 杨真隱隱觉得他人的眼神中都带著鄙夷和嘲弄,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一群人围著他搭话。 “杨真小友,你们去何处?我送你们一程吧。” “道友,我家就在垣黎城旁边的灵耀,今咱们有缘,去我家做客如何?” “恭喜小友被选为仙官,贺礼不成敬意。” “” 搭訕的,送礼的,请客吃饭的那些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此刻都围在杨真身旁主动结交、奉承著他。 其中就有姜皓。 这前后的差別,让杨真不禁飘飘然。 在他身旁的爹娘和大哥,更是傻眼了。凡人的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地灵根。 儘管杨真现在才练气二层,但他地灵根的修仙资质太罕见了。 整个垣黎郡上亿的百姓,这十年一次的仙官选拔,才有两个地灵根。 一旦杨真去了府衙,日后必定晋升筑基境,至少也是筑基后期。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金丹真人! 垣黎郡这些筑基大修土,只需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结交未来的金丹真人。 这样结交很值得。 现在是雪中送炭,远胜过未来的锦上添。 垣黎郡的东北方向,约万里距离,是镇南府的府城:古南城。 镇南府是乾元仙朝三十八府之一,內有五十四郡。 很久之前,乾元仙朝並非拥有如今广袤的疆域,镇南府也並非乾元仙朝的地盘。 在漫长的歷史中,镇南府的府城曾经是好几个小仙朝的国都,有过“圣南城”、“南陵城”、“古圣都”等名称。 现在叫做“古南城”。 其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坐镇於镇南府品阶最高的灵脉:一条蔓延百里的三阶灵脉。 这处三阶灵脉还有大量的支脉,支脉的品阶有二阶、一阶不等。 古南城的三阶灵脉,被认为是乾元仙朝的一处龙脉,象徵著仙朝运势! 古南城的范围极大,以三阶灵脉为中心,方圆五百里都是古南城,囊括了十几条二阶灵脉和数不清的一阶灵脉。 城中有超过一亿的人口数量。 由於灵气充沛,资源丰富,又是镇南府的权力中心,古南城中有不下十个金丹家族,有数不清的筑基家族。 第240章 府尹蔺家 第240章 府尹蔺家 五百里古南城。 三阶灵脉被金丹家族划分地盘,二阶灵脉被筑基家族争抢占据。 数不清的一阶灵脉纵横分布。 偌大的城池笼罩着淡淡灵雾,哪怕是灵气最稀薄的凡人生活区域,其灵气浓度也比外界多几倍。 无数的散修远道而来,挤进这镇南府最繁华的城池,企图争抢一个灵气充沛的落脚之地修行。 发展万年的古老家族中,凡人族人数之不尽。 家族、散修、凡人,无数人拥挤在古南城,使得这里寸土寸金。 高来高去的金丹真人,循规蹈矩的筑基大修士,谨小慎微的练气修士,底层卑微的凡人…… 实力境界的高低,出身的家族势力,背后的靠山人脉,灵根资质、未来潜力……种种不同,被动的将所有人分为三六九等,阶层分明。 三阶灵地,有一座高耸矗立的山峰,如同擎天之柱、山巅笼罩于云海。 让人惊奇的是,这座山峰下小上大。 山体如同大地直冲天际的“针”,顶端却建造着一片恢宏的建筑群。远远看去,如同细杆蘑菇。 此处,是镇南府府衙。 府衙衙门如同一座空中小城,由下方山体支撑着悬浮于数百丈的高空中。 其中某座大殿,府尹蔺圣平正在处理镇南府事务。 蔺圣平是八纹金丹境,论实力在镇南府不算顶尖之流,但其来自镇南府金丹家族蔺家。 蔺家,镇南府家族中能排名前三,有族史记载的传承时间超过了万年。据说蔺家有元婴道君。 蔺圣平的面前,文册上记载着最近镇南府五十四郡通过传讯灵符报上来的各种情况。 “又是九荣城拓跋家。” 他眉头微皱,看着手中一封密报。 前段时间,垣黎郡的郡守聂廷钧给他传讯,说是拓跋洪阳编造借口屠灭了一个筑基家族,抢占其家族资源。 他手中的密报,是另一件和拓跋家族有关的事情:拓跋家族的族人,为了资源屠灭了几个练气家族。 “呵,当年那能练出灵根的武道功法,只会让拓跋家更加变本加厉、不择手段。” 蔺圣平眼神中闪过冰冷之色,心中对拓跋家族不禁厌恶。 对于聂廷钧提到的拓跋洪阳,他没有理会。拓跋家族的事情,单单处理一个筑基境的仙官没有意义。 有朝一日他若是处理拓跋家族,一定是将其连根铲除、让其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现在不是处理拓跋家族的时候。” 以拓跋家族的势力和最近作为,还不到恰当的时机。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蔺圣平决定让拓跋家族再活跃一段时日。 “看看各郡的仙官选拔。” 他拿起各郡送来的仙官选拔名单。 “和往年差不多,各郡都有一两个地灵根。”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传话。 “府尹大人,百真人求见。” “知道了,待我前去迎接。” 蔺圣平缓缓起身,他其实已经感知到殿门之外等待的那位金丹真人。 他飞到大殿之外,见到一位身穿色长裙的美妇人。 百真人,原名向慧芬,来自镇南府金丹家族向家,同样是排名前几的古老家族之一。 “拜见府尹大人。” 向慧芬款款行礼。 “百真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蔺圣平微微点头,算作回礼。 “按照日子,镇南府各郡的仙官选拔应当结束了。敢问府尹大人,结果如何?” 向慧芬是七纹金丹,在府城赫赫有名的金丹真人,在府尹蔺圣平的面前没有什么拘谨。 “和往年差不多。” “那是不是该?” “十日之后,我召你们前来商议。” 蔺圣平知道向慧芬在期待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向慧芬告辞离开。 蔺圣平则是派手下给几大金丹家族传讯。 ———— 十日后。 府衙,大殿。 蔺圣平高坐主位,下方坐着四位金丹真人,清一色金丹后期。 “开!” 一道阵法的光芒亮起,笼罩住大殿。 屏蔽阵法,可以屏蔽阵法外的一切探查。 “这次仙官选拔,各郡以及古南城的名单在此。诸位可看。” 蔺圣平手中拿着几本文册,用真元虚空托举着文册飘送到四位金丹真人的面前。 “地灵根者,共九十二人。 其中来自金丹家族的,三人。来自筑基家族的,三十五人。来自练气家族的,二十三人。 其余皆没有仙族背景。” 五十四郡加上古南城,总共九十二个双系地灵根,平均一郡不到两个人。 实际上,镇南府的双系地灵根天才肯定不止九十二人,但有一部分地灵根天才不会参加仙官选拔,尤其是一些出身金丹家族的人。 有金丹家族的家世,“仙官职位”没有那么重要。 蔺圣平所说只是数字,那份文册上详细记载了每个人的情报:地灵根属性,年龄,修为,所修功法以及家世背景等等。 另外四位金丹真人都认真查看。 向慧芬翻看着手中文册,玉指在某个名字上轻点:“这个水木地灵根、十五岁、名叫牛勇的少年,归我家了。” 其余几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刘争,水土地灵根,十三岁,出身农户。这个适合我家。” “……” 几位金丹后期的大佬,对名单上的地灵根天才进行分配。 “水火地灵根?垣黎郡这个名叫樊天麟的,竟有罕见的水火地灵根。” 正所谓“水火不容”,在五系灵根中,水、火是其中最相克的两种属性。 “这樊天麟出身自筑基家族,家族中八个筑基境,还有一个是伏魔司副司长。其练气九层修为,神魂之力也不会太弱。 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筑基家族又如何,再多的筑基也不堪一击,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灭了此家族!” 说话之人满脸霸道之相。 “嗯?” 蔺圣平冰冷地视线扫过去。 此人顿时面带尬笑:“府尹大人,我族中有一门颇为厉害的功法,最适合水火地灵根。好不容易碰到水火地灵根,可不容错过。” “……” 蔺圣平略微犹豫,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再议。” “好吧。” 那人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已经做出决定:水火地灵根的樊天麟,无论如何也得弄到他家。 ———— 垣黎郡,百壑山。 转眼一月过去,到了前往古南城参加府衙仙官选拔的时间。 徐义清的境界达到练气九层! 一个月之前,他是练气七层。 因为要参加府衙的仙官选拔,徐福贵听说三系真灵根如果表现特别出色、有被府衙选中的可能,便给了徐义清一滴灵枝甘露。 珍贵的灵枝甘露,一滴相当于三千灵石蕴含的灵气。 徐义清将其服用后,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将其完全消化,境界飞跃至练气九层。 要知道练气后期的提升很缓慢,一层就需要寻常修士数十年持之以恒的苦修。 徐义清是真灵根,在练气期几乎没有瓶颈,因此提升境界水到渠成、没有阻碍。 离开之前,徐家众人为他送行。 一百二十岁高龄的徐福贵,笑眯着眼:“义清啊,好好表现,争取选到府衙当仙官去。” “高爷爷,我尽力。” 徐义清面对徐福贵的殷切期盼,只能如此说。 他爷爷、徐家当今家主徐忠淮,用手拍着他肩膀:“你是咱家第一个真灵根的天才,是咱徐家未来的希望,得争气。” “知道了爷爷。” 徐义清感受到肩膀上的重任,大家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在仙官选拔之前,他还挺洋洋得意,自觉是修仙天才。可是仙官选拔中见到樊天麟和杨真,他才知道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地灵根的杨真,贫民出身,连修仙功法都不会,没有灵地,没有用过一颗灵石,竟然能在十六岁的年纪自然成为练气二层修士。 这差距太大了。 而这仅仅是垣黎郡的天才,不敢想象到了古南城会有多少天资妖孽之辈。 徐福贵看出他的紧张和压力,宽慰他:“你别担心,当郡衙仙官已是极好。咱徐家发展的时间太短,你到府城去、和那些来自万年家族的天骄竞争,比不过才是正常。 保持平常心即可。” “嗯。” 徐义清点头,放松了许多。 “义清加油!” “一路顺风!” “……” 在大家的告别之下,徐义清和他爹礼渊飞往郡城。 这次前往古南城参加府衙的仙官选拔,徐义清和徐礼渊前往,没有其他的徐家族人陪同。 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有垣黎郡派出的筑基强者全程护送。 他们这些去古南城参加仙官选拔的人,任谁也不敢加害他们,否则是对镇南府的挑衅。 郡衙衙门。 二十六人的名单,到了二十人。 其余的六人,自知不可能成为府衙仙官,于是放弃了此行。 由于路途遥远,前往古南城的二十人,都只有一两位家人陪同。 那些凡人出身的甚至不带家人前往。 比如杨真,他独自前往、没有家人的陪同。 二十人连带陪同的家人,总共四十来人。 聂廷钧派两位筑基境仙官全程护送他们,其中一个是筑基七层的郡营副将,还有一个是筑基五层的仙官。 临行前,聂廷钧嘱咐好两位筑基仙官保护众人安全,随后目送他们出发。 聂廷钧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们聂家的家族势力,远远参与不了镇南府顶流家族的事情。但,毕竟是金丹家族,他知道一些关于“仙官选拔”的内幕。 那些地灵根天才,尤其是凡人出身的地灵根,往往不会有好的结果。 聂廷钧心情矛盾,他能猜到杨真的结局。但垣黎郡多一个地灵根天才,他这个当郡守的就多一分功劳。 他困在筑基圆满的瓶颈很多年了,迟迟不能金丹。 若是有足够的功劳换取突破金丹的机缘,或许就能晋升为金丹真人。 但他长久以来的信念和原则,让他不愿意为了功劳而不择手段、或是与他人同流合污。 “这仙道之路,究竟该怎么走啊。” 聂廷钧心中叹息。 他看不清仙道,只看到一条白骨累累的魔道。 ———— 筑基七层的郡营副将,名叫闫真武。 他飞在前方开路,还用灵力携带着几个不会飞的人:“大家跟紧我,出发!” 筑基七层的他,在前方用灵力撑开一面椭圆形的气罩,能让后方的人跟随他轻松飞行。 徐义清和徐礼渊就跟随在他身后,二人都是练气九层。 有筑基大修士开路,二人御气飞行很轻松。 让徐义清惊讶的是,被闫真武携带着飞行的杨真、其气息已然是练气五层! 一个月前仙官选拔的时候,杨真才是练气二层而已。 短短一个月,提升三层修为。 这是因为最近一个月杨真得到了大量资源,他住在别人家的二阶灵地,还有那些刻意结交、讨好他的人送给他灵石和灵丹。 资源足够的他,展现出地灵根的优越资质,境界突飞猛进、毫无瓶颈。 “天麟,你独自一人?” 徐义清不远处,有人与他并排飞行,正是练气九层的樊天麟。 “嗯,我爹本来说随我前往,我说不用。有郡守大人派的两位前辈保护,不会有意外的。再说了,这去古南城的路上,谁敢对咱们参加仙官选拔的不利?” 别看樊天麟才十六岁,他性子胆大又独立。 …… 风声呼啸。 闫真武在前方飞行的速度不快不慢,保证练气后期能跟上他。 路途遥远,足有万里。 练气后期哪怕飞到体内灵气枯竭,顶多飞行两三千里。算上途中恢复灵气的时间,至少三天才能赶到古南城。 “诸位再坚持片刻,等到了前方黄庭城停下休整、恢复灵气。” 带路的闫真武说道。 众人又飞行了一个时辰,在一座二阶灵山降落。 这是某个筑基家族的地盘。 此次出行早就规划好路线,在二阶灵地休息能让大家尽快恢复灵气。 三四个时辰后,众人灵气恢复,再次启程赶往古南城。 枯燥的赶路途中,徐义清和樊天麟零零散散闲聊。 樊天麟性格外向,加上出身在樊家这样的筑基家族,见多识广,虽然年纪小、但说话做事有礼貌,懂分寸。 同样是地灵根,杨真依旧显得有些拘谨,极少和他人聊天。 (本章完) 第241章 万载世家,妖孽天骄 第241章 万载世家,妖孽天骄 三日,众人准时到达古南城。 “前面就是古南城,诸位务必跟紧我,万万不可随意乱闯。” 带队的闫真武大声提醒众人。 远处,那笼罩在灵雾中的巍峨巨城浮现在天边。 徐义清瞭望着盘踞在天边的古南城,仿若看到一头吞天食地的古老巨兽、散发出隆重威压。 “爹,好壮观呐~” 他感叹着,心中不禁澎湃。 他身旁的徐礼渊同样震撼于古南城的壮观。 垣黎城和古南城毫无可比性。他们一路赶来,也经过了很多大城,可是和古南城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随着距离古南城越来越近,闫真武带着众人降低了飞行高度。 看起来好像很近,其实很远,他们又飞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达古南城。 进入古南城,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距离地面大约三十丈高度。 闫真武放缓速度,给众人讲述古南城的规矩:“在古南城,练气修士只能在三十三丈以下高度飞行,筑基修士只能在百丈以下飞行,再往上是金丹真人的领域。” 众人一边记下他说的话,一边四处张望。 和他们差不多的高度,有不少练气修士来往穿梭、御空飞行。 这幅场景在垣黎城不可能看到。垣黎城的修仙者没那么多,绝大部分是普通人。 而在古南城,练气修士像是普通人似得随处可见。 但是和地面上密密麻麻络绎不绝的凡人相比,空中的练气修士数量就不算多了。 徐义清俯视下方,一条条宽阔平坦的道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道路上赶路的马车、行人,川流不息。 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楼宇建筑。 放眼望去,望不到头、连绵不绝的建筑房屋,高矮参差的典雅楼宇。 从徐义清的视角,那些凡人很小、像是蚂蚁似得,密密麻麻数不清。不敢想象偌大的古南城中得有多少人。 咻——! 一道气息从徐义清上方飞过。 他仰头,远远看见一位筑基大修士的身影在灵雾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 上方区域,是筑基大修士飞行的。 和练气修士相比,筑基大修士的数量要少得多,偶尔才能看到一位筑基大修士飞行。 哪怕在古南城,筑基大修士也称得上受人尊敬的强者。 ———— “大家跟紧我。” 闫真武带着众人飞行半晌,来到一座灵山。灵山之上,建造着一座座庄园、宅院。 有人迎上前,是位筑基大修士。 “欢迎各位客官光临,请问想住什么样的庄园?” 这座灵山,类似于凡人经营的客栈,不过他们的顾客不是凡人、而是修仙者。 “要二阶宅院,大一些,够我们这四十来人住。” 闫真武说道。 “好的,诸位里面请。” 众人被带着飞往灵山高处。 “这片区域的宅院都在聚灵阵范围内,灵气浓度达到二阶。从半亩大小到十亩大小的都有,还有屏蔽法阵等功能,请问您需要什么?” “来一座两亩大小的庄园,不需要额外的功能。” 闫真武说道。 “您看这座庄园,两亩大小,每天只需20灵石的费用。” “行,就住一天。” 这趟出行不用闫真武费,他还能赚一笔赏钱。 府衙的仙官选拔明天开始,他们是担心途中有变故才提前一天出发。 闫真武给了灵石,带领众人进入庄园。 “明日府衙的仙官选拔正式开始。想在此休整的就休整,也可以去外面游览古南城,准时回来即可。 但是一定要注意,只能在距离地面三十三丈以下飞行,不能闯别人灵地,只能在凡人区域飞行。 刚到古南城的人,经常因为误闯别人家族的地盘而惹麻烦,最好是有人带路,或是有地图。 有个比较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下方地面有凡人的道路,可以沿着道路飞行……” 闫真武担心有人惹了麻烦。 古南城不是垣黎城,这里没有无主之地,要么是供人通行的公共区域,要么就是有主的地盘。 而练气修士不容许飞行太高,若是从别人家地盘上空飞过,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偏偏古南城里家族林立,稍微不注意可能就闯入别人家的地盘。 跟随闫真武前来的众人都是第一次来古南城,本打算游览一番,却听到他说的这么多规矩,都收了心。 明日便是府衙的仙官选拔,不节外生枝了。 徐义清也是这样的想法:“爹,咱们还是等仙官选拔结束后再说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礼渊陪着徐义清来到古南城,提前准备了灵石,肯定要采买一些稀奇玩意或是特产带回去给徐家族人。 ———— 次日上午。 闫真武率领众人前往府衙选拔的场所。 “那是什么?” 徐义清远远地看到一根粗壮的“柱子”。 仔细一看,竟是一株足有三十丈高的巨树。 闫真武适时地给众人解释:“这是金丹家族向家的地盘,那颗巨树,据说是三阶灵植千载常青松,已经屹立八百年了。 这次府衙选拔便是在向家的灵地内。” 不久后,众人在一座山峰的山巅降落。 这座山峰的山巅像是削平了似的,是一块方圆八里、广阔平坦的地面,铺着一块块青岩。 众人刚降落,便有人前来查验众人身份。 核实了他们来自垣黎郡的预备仙官身份后,让众人走进。 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来参加府衙仙官选拔的人。 各郡前来参加选拔的人数不尽相同,少一些的十几人,多的二十几人。总共五十四郡,将近千人来此! 其中地灵根的天才,仅有九十二人。 徐义清好奇地观望四周,练气修士、筑基修士众多,分不清哪些是参加仙官选拔的人、哪些是陪同的家长。 又过了半晌。 一位金丹中期的金丹真人前来,他悬浮在众人的斜上方,如同一轮太阳散发着“耀眼”的气息,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他是府尹蔺圣平麾下的仙官,负责此次仙官选拔。 他到来之后,现场陷入安静。 “诸位,本次镇南府府衙的仙官选拔,正式开始。按照规矩,双系地灵根者不必参与选拔,总共九十二人,即刻起成为府衙仙官。 选拔结束后,会给你们制作仙官令牌,分配职位。 其余真灵根之人,并非没有机会,天赋悟性绝佳者、斗法资质出众者,可以选为府衙仙官。” “跟以往一样,公平起见,斗法决出其中最为出众者。 参加仙官选拔的真灵根,约九百人。 其中筑基境的,有十八人,从其中选出最强的三人成为府衙仙官。 练气期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层次,练气初期者,有一个府衙仙官名额。 练气中期,有三个府衙仙官名额。 练气后期,有五个府衙仙官名额。 总共四个层次,根据你们自己的修为境界,在各自的层次内抽签、斗法比试,争夺那些名额……” 听到此人说完,徐义清明白了规则。 他练气九层,是练气后期,所以要和所有练气后期的参选者争夺仅有的五个仙官名额。 他庆幸自己来之前,境界由练气七层提升到了练气九层。 练气九层和练气七层都是练气后期。 “难怪说府衙仙官的名额是百里挑一的,寻常之人根本没有机会。” 徐义清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放弃府衙仙官选拔。 整个镇南府,前来争夺府衙仙官名额的真灵根天才有九百人,而总共名额才十二个。 同时,他震惊于筑基境的参选者:十八人! 筑基境和练气境,是云泥之别。 在仙官选拔之前就达到筑基境,足以说明那些人都家世不俗、资质绝佳。 徐义清现在是练气九层,但他距离练气圆满还差不少,按部就班修行的话,至少得三四年修到练气圆满。 至于突破筑基境,更是差得远。 哪怕是真灵根,也得需要筑基丹、或是三合丹的辅助才能突破筑基境。 真灵根的仙官那么多,最后能筑基的也就两三成。 “如此斗法,不太公平啊。” 徐义清暗道。 只按照境界层次划分,忽略了其他因素,显得不公平。 比如同样是练气后期,一个十五岁,一个三十岁,谁天赋更好? 或者,年龄和境界都相同,但一个是凡人出身、没有法器和好功法,而一个是大家族出身,一身法器、修行上等功法。 这是府衙的选拔规则,就算他觉得不公平也没办法,只能遵从。 ———— 众人得知规则后,选拔开始。 “练气后期的参选者,来此集合!” 一个金丹初期的仙官召集练气后期的参选者。 参选者人数众多,为了节省时间,划分为四个层次的斗法同时开始。 徐义清前往集合。 将近九百位参选者,人数最多的是练气中期的,有过半人数。 练气初期和练气后期差不多,都是二百人左右。 “开始抽签。” 二百多个练气后期上前依次抽签。 徐义清拿到的玉签,上面写着“壹零叁”。 “按照顺序上前,一号对阵二号,三号对阵四号。胜者晋级,负者淘汰。 还有,不可刻意击杀对手,违者剥夺选拔资格。” 若是竭尽全力失手误杀,不算“刻意击杀”。所谓的“刻意与否”,全看金丹仙官主观判断。 听到这样的规矩,徐义清再次感叹一声:不公平。 输一次就要淘汰? 那若是运气不好,实力本来很强的人,碰到了实力最强者,岂不是就被淘汰了。 草率的府衙仙官选拔之战,就这么开始了。 金丹初期的仙官开启斗法大阵,将范围限定在方圆百丈,高度三十丈。 “一方认输或是出界,即为负。一号二号进入阵法,开始!” 在金丹仙官的裁判之下,斗法开始。 徐义清在旁边认真观看,判断着参选者们的大致实力。 第一场斗法很快结束。 和徐义清的预料一样,这样的斗法很容易出现双方实力差距极大的情况。 两人斗法,一个练气八层,一个练气圆满。 那练气圆满的还有法器在手,很轻易就击败对手。 获胜者开始恢复灵气,调整状态,为接下来的斗法做准备。负者垂头丧气,被淘汰、不再有争夺名额的资格。 “三号四号进入阵法,开始!” 下一对参选者上前,斗法。 …… 时间流逝,一场一场的斗法大战进行。 有的斗法很快,十几个呼吸之间就结束了。 也有罕见的势均力敌之战,斗法到灵气近乎枯竭才分出胜负。 二百人,足有一百轮斗法对战。 时间从白天来到黑夜。 索性他们都是修仙者,几天不眠不休都无碍。 刚入夜,天色黑暗,周围亮起大量灯光,将现场照应得很明亮。 轮到徐义清上台。 “义清,不必在意输赢,尽力就好。” 徐礼渊在儿子上台前说道。 前面这么多参选者比斗,徐礼渊已经看出来了,其中不少来自大家族的天才。 哪怕是真灵根,能在十几岁、二十几岁修炼到练气后期,说明都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并非出身凡人、毫无资源。 但,家族势力也有高下之分。 练气家族、筑基家族、金丹家族,都是家族。 徐家是刚登堂入室的筑基家族,底蕴浅薄。徐义清金木水真灵根,修炼的是水系功法《御水玄冰功》,是徐家在某个劫修手中得到了功法。 论品阶,《御水玄冰功》在练气功法中属于中等,不算差。 若是家族底蕴深厚,练气阶段就能修行有进阶内容的筑基功法、甚至金丹功法,或是稀有的双属性功法。 徐礼渊通过前面的斗法,看到好几个实力比他强的,要知道他练气圆满、今年已经五十多岁。这么看,他儿子不可能成为府衙仙官。 ———— 徐义清走进法阵,见对方的气息是练气七层,心中松了口气。 虽说他不报多大希望,但终究希望能走的远些、多赢两场。 双方抱拳行礼,对方出声道:“在下清河郡、白兰县赵氏族人,赵左烈。” 这是个练气家族,他是族中百年来诞生的第一个真灵根族人。 (本章完) 第242章 苦求之物,弃如敝履 第242章 苦求之物,弃如敝履 入阵进行斗法的二人,并没有必须互报家门的规矩。 赵左烈大声自报家门,只是想在这府衙仙官选拔的擂台上留下自己的名号。 身为家族百年来唯一的真灵根,他是家族的骄傲,从小受到族人的万千宠爱,年仅二十五岁就练气七层,成为家族第二强者。 顺利通过清河郡的仙官选拔后,他来到古南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平凡”。 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在这里不值一提。 斗法的第一场对手,便是练气九层。他估摸自己很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 他对面的徐义清听到他自报名号,礼貌回应:“在下垣黎郡,百壑山徐家族人,徐义清。” 行礼之后,二人开始斗法。 徐义清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境界比自己低便轻心大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而对方绝非弱小的“兔子”。 府衙仙官选拔,汇聚的是亿万人中天赋最佳的年轻一辈顶尖天才,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他手一挥,凭空出现几道水箭朝着赵左烈飞去。 他的功法《御水玄冰功》,可随意御水化冰,有出其不意之奇效。且他很早就修行《冥想练魂诀》,虽然境界是练气九层,但神魂之力早已是练气极限,对法术的掌控程度超过同阶。 《冥想练魂诀》,这是徐家族人的必修功法。每个人在踏上修仙路之后,除了基础功法,最需要练的便是这门练魂功法。 赵左烈和徐义清隔着几十丈,看到飞来的道道水箭,心中暗喜。 他修习《青岩土灵诀》,不怕水箭这种普通的水系法术。单从功法看,他似乎占据优势。 “青岩盾!” 从他的储物囊中飞出四面方型的岩石盾牌,悬浮环绕在他周围。 这青岩盾,并非法器,而是他自己用功法耗费大量时间将普通岩石炼化成岩石盾牌。这四面盾牌,是他耗费八年时间才炼化的。 其防御力和上品防御法器差不多。 因为是用功法炼制,耗费自身灵气蕴养多年,他御使这些青岩盾牌如臂指使、比御使法器更灵活。 青岩盾牌挡在他身前,轻易挡下所有水箭。 “噗!噗!咚!咚!~~” 所有水箭撞击在坚硬的青岩盾牌上,“咚咚”作响,碎成水滴四溅。 然而不等赵左烈窃喜,就看到水滴骤然凝结成了碎冰,朝着他席卷而去。 “这是?!” 刚才的水箭是佯攻,这寒冰才是真正的法术! 漫天的水滴化作冰晶,在空中形成一阵冰雾,兜头朝着赵左烈覆盖。 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严寒将其笼罩。 赵左烈的青岩盾根本没有办法防御这种类型的法术攻击。四面青岩盾牌上,都凝结了厚厚一层冰霜。 他用神魂之力操控青岩盾,竟是有神魂之力被冻结的感觉,脑仁冻的生疼。 眼前冰雾遮挡了视线,他想反击也看不见徐义清在哪儿,企图冲出冰雾范围,却是身躯在严寒中不断僵硬。他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因为抵抗冰寒、迅速消耗着。 “停~~我、我认输~~” 赵左烈境界比徐义清低,功法又恰好被克制,快被冻成冰块、体内灵气耗尽这才认输。 听到他认输,徐义清及时收回法术。 徐义清也消耗了不少灵气,这是他功法的特性:没有特别强大的爆发杀伤力。 金丹仙官宣布:“此战徐义清获胜,晋级。下一场斗法双方,上台。” 斗法比试紧凑进行中。 徐义清飞出法阵,对赵左烈道:“道友,承让了。” 赵左烈倒是坦荡,是他自己技不如人、不怪别人,他爽朗道:“这府衙仙官选拔,当真是妖孽天骄云集。我这点本身能来这里见见世面,足够了。” 就在这时,徐礼渊从远处飘来:“义清,你胜了?” “爹,我略胜一筹。” 徐义清说完这句话,嗔怪道:“爹,我斗法比试你不观战,去何处了?” 徐礼渊笑说:“你对手境界低,功法又被你克制,我开始就猜到结果,去那边看大戏了。走,快去看看。” 说完他拉着徐义清去看远处的“筑基斗法”。 真灵根中,有十八个筑基境的参选者参加府衙仙官选拔。十八人,竞争三个名额。 由于人数少,所以他们的比试更正式一些。 经过一天的斗法,十八人中即将选出最终的三个名额。 筑基境的斗法,比练气期精彩得多,因此很多人围观。 徐义清跟着徐礼渊前去观战。 此处斗法的阵法,比练气期的大不少,足有两百丈方圆,高度百丈。两位筑基一层的大修士正在空中大战,刀光剑影,让人眼缭乱、目不暇接。 “那个手持长剑的剑修,是金丹家族牧家的。” 徐礼渊指着其中那位手持细剑的女修士说道。他刚才观战片刻,从围观人群中得知了二人的家世出身。 “对面那个,是金丹家族巫马家族的族人。这一战的胜者能获得一个府衙仙官的名额,输的人还要和另一场的输者争夺第三个名额。 怎么样,精彩吧。” 听完他爹的介绍,徐义清目不转睛看着空中对战的二人,意图跟上二人的动作。 这就是筑基么? 他心中感叹,体会到实力的差距有多大。他的视线都难以跟上双方的招式。 女剑修手中的剑,快得形成幻影,笼罩周身。 而对方巫马家族的,是控剑修士,操控两柄飞剑在空中飞蹿,同样快得不见影子。 “咻~~!” 其中一柄飞剑恰好飞过徐义清的附近,他只看到一抹微光划过。 两柄飞剑时而交错而过,时而一前一后飞向女剑修。 而女剑修手中的细剑,总能精准地劈飞那两柄飞剑。她眼睛只盯着控剑修士的方向,穷追不舍。 她是近身厮杀的剑修,对付远程控剑修士,必须近身才有获胜的希望。她脑袋后面都像是长着眼睛,或者说她不用眼睛看也能轻易挡下飞剑。 而巫马家族的控剑修士,在空中周旋躲避,操控飞剑寻找着各种刁钻的角度和对方的破绽,企图一击必杀。 负责这处斗法战场的金丹仙官,正是蔺圣平派来的那位金丹中期的仙官。他全神贯注,时刻注意着战场的情况,以便能及时出手拦下哪一方。 这场斗法太凶险,飞剑太快,那女剑修一招不慎就可能被飞剑穿透脑门。 金丹仙官要尽量避免斗法比试的伤亡。再说,那女剑修是金丹家族的人,要是死在这里、他们不好交代。 眼下的战况,是女剑修占上风。 巫马家族的控剑修士伤不到她,而她距离控剑修士越来越近。 毕竟斗法的场地位于固定的阵法范围内,空间有限,供给控剑修士辗转腾挪的空间不多。 哪怕他不断用飞剑阻止对方靠近,也挡不住对方越来越近。 “你输了!” 女剑修距离控剑修士只剩下几十丈,这距离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只是刹那距离。 她飞身上前,手中细剑的剑尖迸发出大量的十丈长剑芒。剑芒铺天盖地,企图将控剑修士淹没。这就是剑修,虽然必须近身,但杀伤力强大。 “呵。” 巫马家族的控剑修士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又飞出一柄飞剑。 这是第三柄飞剑! 另外两柄飞剑都在女剑修的身侧,她早就防备好了。然而突兀出现的第三柄飞剑打破她的招式。 筑基一层,同时操控三柄飞剑? 女剑修错愕。 筑基一层能同时操控两柄飞剑,已然是天才了,可她眼前之人隐藏了实力,他能操控三柄! 第三柄飞剑径直朝着女剑修的下腹丹田激射,惊得她手中慌乱、连忙抵挡。 胜负在一瞬间。 女剑修的剑招乱了,挡下这柄飞剑,却没法防住另外两柄。 一柄飞向她喉咙的飞剑关键时刻偏转方向,刺伤她的肩膀。 她身上只有一件防御法袍,没有盾牌式的防御灵器。她是剑修,一柄长剑可攻可防,若是再用盾牌式的防御灵器,会影响她的实力发挥,因此只穿着轻便的防御法袍。 这样的法袍,防不住刺向喉咙的飞剑。 “我输了。” 女剑士干脆认输,她知道是对方手下留情。控制肩头的伤势止血,她飞出法阵,又服用疗伤灵丹。 输在一个能操控三口飞剑的控剑修士手中,不冤。 ———— 徐义清和徐礼渊在控剑修士用出第三柄飞剑的时候,看傻眼了。 “爹,我六太爷也是用飞剑的吧。” 徐义清说的“六太爷”,是徐孝厚。 “没错。 徐礼渊点头,他经常看到徐孝厚在百壑山练飞剑。 “六太爷好像还没他厉害。” 徐义清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 “唉,这就是金丹家族的族人。六爷他现在筑基三层,也就操控两口飞剑。这巫马家族控剑修士,二十来岁,筑基一层,都能操控三口飞剑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徐礼渊无奈叹气。 他六爷爷徐孝厚在飞剑上的天赋未必多差,可金丹家族的底蕴是他们不可想象的。不是输在天赋资质,而是家族底蕴。 参加斗法比试的,只是金丹家族真灵根。 很多郡衙的真灵根仙官,他们终其一生的目标:是突破到筑基境。 比如之前清河郡的赵左烈。 这些郡衙仙官中,身世一般的,不敢奢求太高,能达到筑基境就不错了。 他们毕生追求的目标,这些金丹家族的真灵根还没当仙官就已经达到了。 这些人,只是金丹家族的真灵根族人。 徐义清不敢想象金丹家族的地灵根天才会是怎样的妖孽天骄? 地灵根的修仙资质,加上金丹家族提供的资源。那是徐义清想象不到的。 ———— 时间流逝,一场接着一场的斗法比试。 筑基境的三个府衙仙官名额确定。 练气期的斗法比试还在持续。 徐义清第一轮斗法晋级,抽签进行第二轮斗法。 经过一轮的淘汰,人数减半,需要进行的斗法比试也减半。 不知不觉到第二天白天。 虽说很多人已经被淘汰了,但众人不急于离开,而是留在现场观战。 又到徐义清斗法。 他走入法阵,发觉对方是和他一样的练气九层。他对此人有印象,第一轮斗法时候看到了此人出手:修炼的木系功法,实力不算出众。 徐义清拱手行礼:“在下垣黎郡,百壑山徐家族人,徐义清。” 和第一次对战一样,他自报家门。 却见对方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人会记得你的名字,直接开始。” 向云澄,来自古南城金丹家族“向家”,他对眼前小家族的人不感兴趣,对方也没资格知道他的名号。当然,他不是刻意嘲讽徐义清,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想自报姓名。 “……” 徐义清神色一滞,虽说他们徐家在这里没有任何名气,但不至于被这么瞧不起吧。 “好,开始吧!” 毕竟是年轻人,他心中隐隐有怒气积聚。同样是练气九层,他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给对方看看。 话音落下,他手一挥,道道水箭飞出、空中化作冰箭。 第一场斗法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法术,他没有伪装,上来就是最拿手的寒冰攻击。 在他周围几十丈,冰雪飞舞。 向云澄眉头微蹙,以对方的实力,他想再隐藏自己的本事不可能赢。 “既然这样,那…小柳!” 在他背后,冲出十几支细长的绿色柳条。 柳条挥舞着,像是他的手臂,将他周围所有的攻击尽数挡下。 各种冰箭、冰晶、冰刃,被挥舞到密不透风的柳条拦下。 让徐义清惊讶的是,他的《御水玄冰功》理应克制类似的木系功法。 然而,那些柳条被冰雪覆盖,似乎不受影响,挥舞着摆脱冰霜的覆盖。 那些柳条上,长着一片片看似脆弱,实则锋利如刀刃的柳叶。 只见向云澄操控着柳条上飞出十几片柳叶,飞向徐义清。 锋利柳叶如同暗器,轨迹飘忽不定,钻入徐义清周围的冰雾区域。 “好快!” 徐义清惊叹,那柳树枝条和柳叶绝非普通的植物,仿佛表面有一层灵力庇护、不受他玄冰灵气的影响。 几片柳叶飘忽倏然落在他身上,轻易割开他的身躯,留下几道血痕。 “我、我认输……” 他不得不认输,对方可以控制柳叶攻击他丹田气海或者身体要害处。 “呵。” 向云澄轻笑一声。以他的家世,对方输给他是应该的。 他身上的柳条,来自自己炼化的本命灵植:擎天蔽月柳。 这是三阶灵植! 虽说他的本命灵植还未成长到三阶,但论及战力、能达到筑基大修士使用的灵器级别。 他才练气九层,却能操控“灵器”级别的本命灵植,寻常练气修士怎么可能敌得过他? “咦,怎么不宣布胜负?” 向云澄看向旁边的金丹仙官,那人并没有在徐义清认输后宣布结果。 那金丹初期的仙官,认出向云澄的本命灵植,他眉头皱起、查看起参选者名单和信息:“你叫王云澄,来自古南城的散修,没有仙族背景?” “是,怎么?” 向云澄面无表情,反问道。他的报名信息,姓“王”、不是“向”。 “没有仙族背景,怎么可能有本命灵植?小友,府衙仙官选拔的规矩你应当知道,切莫儿戏。我刚看了名单,你们向家今年已经有个地灵根,他占据一个府衙仙官名额。 你没有资格再争抢府衙仙官的名额。” 金丹仙官认出其出自“向家”的身份。 府衙仙官的规矩,是同一个家族中最多只能有三个人任职仙官。 这一点和郡衙差不多,郡衙的规矩是一个家族最多两个人当仙官。 向家本来还有一个名额,但已有地灵根的向家族人入选。 “当我没来过。” 向云澄说完,头也不回地飞离。 他这次报名参加仙官选拔是瞒着家里人偷偷报名的。 向家需要他当仙官么?不需要。 以向家在镇南府的势力,族中有没有仙官都无所谓,丝毫不会影响到向家在镇南府的地位。 但,向云澄想要府衙仙官的身份。 向家发展至今,族人太多了,势力太大了。 向云澄在向家也只是稍微出色点的族人罢了,甚至得不到多少族中的重视。他们有天生地灵根的族人呢,那才是族中真正在意的族人。 族人多了,难免需要竞争资源。 向云澄想要资源,想要更进一步。仙道之路,只有争、才能向上攀登。 真灵根族人在向家,想要突破筑基境很简单,但是到金丹之境的希望很渺茫。向云澄的目标是金丹境。 筑基?没有难度。 在向家这样传承悠久、势力庞大的大家族,筑基只是中层族人,只有成为金丹真人,才有崇高的地位。 为了资源,向云澄想要当府衙仙官,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若是能在府衙仙官中混到较高的位置,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乃至地位。 然而他不是输在自己的资质和战力,而是输在规矩,输在族中有地灵根的族人。 ———— 徐义清没等到金丹仙官宣布自己淘汰,反而看到对面获胜的人转身飞离。 二人刚才的对话他没听懂。 “敢问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徐义清询问。 金丹仙官简单解释说:“那人是向家族人,他家仅有的一个仙官名额被地灵根族人占据,他无法争夺仙官名额。” 向家族人? 是金丹家族向家? 徐义清记得他们现在所在的灵山,便是向家的地盘。 “这就是金丹家族么?” 他心中暗叹。 如果不是向云澄没有资格,以他的实力、能再抢下一个名额。 其他人拼命争夺的府衙仙官身份,对于向家这样的金丹家族来说,似乎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那人,在家族中的地位竟然不高。” 这是最让徐义清感到震撼的。 寻常修士苦苦追求的东西,对于强大的金丹家族来说、寻常如敝履,丝毫不珍贵。 “前辈,那算我晋级了么?” 徐义清忽然想到这一点,心中窃喜。 却见金丹仙官摇头:“你认输了,淘汰。你的实力无法成为府衙仙官,这样更好。” 他没有给徐义清再战的机会。 随后唤下一场双方入阵斗法。 徐义清只是略感失落,他确实没那个本事。 他的府衙仙官选拔之行到此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他尽情欣赏他人的斗法对战,看那些大家族天骄的手段。这一趟不虚此行。 (本章完) 第243章 逆天改命,夺舍重生 第243章 逆天改命,夺舍重生 又经过一天,所有的斗法比试结束,府衙仙官的名额确定。 垣黎郡前来参加选拔的二十人,只有地灵根的樊天麟和杨真入选,其余人皆落选。 大家早有预料,这府衙仙官的选拔本就极难入选,他们只是抱着试一试、见世面的心态前来。 “天麟道友,杨真道友,恭喜二位。以后你们在府衙当仙官,定能平步青云,祝你们早日突破筑基境、登临金丹境!……” 徐义清和二人道别。 这些天他和樊天麟混得熟了,和杨真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也混了个脸熟。 樊天麟笑说:“郡衙仙官的待遇比府衙也差不了多少,义清道友你已练气九层,预祝你筑基成功。 等我有空回垣黎郡,咱们喝酒品茶、论道讲法。” “一定一定。” “……” 樊天麟和杨真成为府衙仙官,接下来还有一些流程要走,得听府衙的安排,暂时回不去垣黎郡。他们以后只能抽空回垣黎郡探亲,大多数时间都得在古南城。 来自垣黎郡的众人围着樊天麟和杨真,纷纷道别告辞。众人相识一场是缘分,以二人地灵根的资质和府衙仙官身份,以后说不定用得上这份人情。 就连带队的闫真武也略带谄媚讨好之色。 别看闫真武现在筑基七层修为,可这就是他的极限了。而二人地灵根资质,未来最差也能混到筑基后期。 樊天麟和杨真二人跟着新晋仙官们一起,随着金丹仙官前往府衙衙门。 闫真武带着众人飞离这座向家的灵山地盘。 他不急于带队回垣黎郡:“我给大家一天时间游玩古南城,明日此时大家在古南城的城南外面、咱们来时的地方集合,我护送大家返回。 若是不需要我护送,和我说一声即可自由行动。” 他奉命带众人前来,要安全带领众人返回。实际上以镇南府的情况,他们遇到意外的可能性极低。 众人不远万里来一趟古南城,自然要游玩一番。 于是分散开来前往各处游览参观。 众人牢记闫真武的嘱咐,只在公共区域活动,不贸然闯入灵地。 ———— 另一边。 “那就是府衙?” 樊天麟震撼地看着远处那座建立于笔直山峰之上、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城池”。 “以后咱们就是这里的仙官了?” 杨真心潮澎湃,那矗立于云端的府衙就像是他如今的地位,一跃从底层凡人成了高高在上的府衙仙官。 筑基后期的闫真武对他恭敬有加,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这些日子他逐渐习惯了这种“人上人”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他心里清楚,大家尊敬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他的“潜力”。他默默发誓,一定努力修行,早日成为筑基大修士,甚至更进一步、成为金丹真人。 他要让自己的家人亲戚都过上好生活,要建立一个金丹家族、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不再当穷苦农户。 农户日日种田的生活实在辛苦,还要交租子和田税。辛劳一辈子,只能落下一身病痛,甚至吃不好穿不暖。 这些新晋仙官进入府衙。 他们站在一块空地上,片刻后有人从远处飘来。 有人认得他是谁,低声道:“是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 众人连忙行礼:“拜见府尹大人。” 蔺圣平脸色平静,淡淡扫过在场众人。 这些新晋府衙仙官中,九十二人是地灵根,还有十二人是通过斗法打败无数对手选拔出来的佼佼者。 朝廷需要仙官没错,伏魔司、府军更是需要实力出类拔萃的仙官,所以要择优选拔。 如今乾元仙朝是盛世,天下太平,没有多少魔修和敌人需要仙官们应付。 蔺圣平只在意地灵根,不在意那十二人。 九十二位地灵根,其中一部分来自金丹、筑基、练气家族,一部分来自凡人家庭。 能被他们“利用”的,只有那些来自凡人家庭的地灵根,至于来自练气或是筑基家族的地灵根,需要慎重。 “即日起,你们便是镇南府府衙麾下的仙官。拿到仙官令牌后,会根据你们的境界修为、擅长功法,分配合适的职位。 之后几天,会给你们在府衙内部安排住处,有灵石和灵丹给你们提供,藏书楼也对你们开放……” 蔺圣平讲述接下来对众人的安排和他们的福利待遇,又说了一些鼓励他们的客套话,之后离开。 ———— 偌大的府衙里,楼宇建筑众多。 樊天麟和杨真住进了府衙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精致典雅的小宅院。 樊天麟先是用万里传讯符给太爷爷樊空烨传消息、说明情况,之后迫不及待去结识那些同一批入选仙官的人,打听着府衙职位的消息。府衙那么多仙官职位,他希望能分配到好些的职位。 杨真则是沉浸于修行,府衙位于三阶灵脉,是绝佳的修行场所。 他目前的实力太弱了,仅仅练气五层。同为地灵根仙官,那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筑基境。 几天后,府衙的人通知杨真去领仙官令牌。 ———— 古南城中,绵延百里的三阶灵脉被划分成十几个三阶灵地,被金丹家族们占据。 其中,蔺家占据的灵地区域最大。 方圆十五里的灵地,被笼罩在三阶聚灵阵中。 蔺家最出名的是“阵法”,族中有深奥的阵法传承。 他们家族灵地的三阶聚灵阵复杂而精妙,不仅有聚拢灵气之效,还能屏蔽其他人的探查。凡人在大阵外看不到阵法内的景象,金丹后期之下修士无法用神识探查阵法内。 此时,蔺家灵地最深处,有座内部被挖空的山峰。 这里是蔺家禁地,筑基七层以下的蔺家族人都禁止进入。 山峰内有无比空旷的山洞。 昏暗的山洞里,杨真躺在一座神秘的阵法上。 令人晕眩的复杂纹路遍布地面,绘制出一副直径十丈的阵图。一颗颗灵石镶嵌在阵法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未知的神秘宝石散发出妖异光泽。 杨真眼神中满是惊恐,他知道这不对劲,可他无法反抗。 他练气五层的弱小修士,怎么反抗金丹真人? 他呈现“大”字型被捆绑在阵法的一处阵眼上,浑身经脉和丹田气海被封堵,无法动用一丝灵气。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没命! 镇南府的府尹蔺圣平,就在不远处。 他一个出身平民的修士,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答案只有一个,地灵根! 他最开始发现自己有地灵根的时候,谨小慎微、不敢声张,就是怕碰到魔修之类的危险。没想到成了府衙仙官,却是没逃过这一劫。 “魔修!府尹是魔修!……” 他惊骇欲绝。 那些对于未来的憧憬,都烟消云散了。 镇南府的府尹都觊觎他的地灵根,他能怎么办?无路可逃。 阵法之外,几个人站在远处观望。 蔺圣平早已习惯了,内心没有一丝波动:“阵法即将启动,做好准备。” 他这句话不是对杨真说的,而是对阵法中位于另一处阵眼的少年。 那少年姓“巫马”,十五岁,正紧张地浑身发抖。 “开!” 蔺圣平启动“夺舍大阵”。 阵法中的灵石和各色宝石绽放出耀眼光芒,将山洞映照地亮堂。 这座神秘阵法,是蔺家某位阵法天赋超绝的先祖研究出的“夺舍大阵”。在那之前,蔺家只是普通的金丹家族。 有了“夺舍大阵”之后,蔺家很快崛起成为镇南府最强盛的金丹家族之一。 过去的数千年,镇南府的府尹有一半时间都是蔺家族人担任,正是因为蔺家有“夺舍大阵”。 修仙资质是出生时候便注定的,没有灵根就是没有。 若是非要修仙呢?也有些办法,但是都有不小的代价。像徐家《五行桩功》能练成五系伪灵根,属于代价极小的罕见情况。 然而五系伪灵根又如何,金丹家族不缺五系灵根的族人,就连三系真灵根、金丹家族中也不缺。 他们缺少的是地灵根的修仙天才。 以金丹家族掌握的资源,地灵根族人有很大概率能晋升金丹境,那才是对金丹家族有用的战力。 剥夺他人灵根的方法,属于魔修功法。 这类功法流传的并不少,比如《换血易髓之法》,但是限制都极大,不可能完整剥夺一个人的灵根。 灵根资质是与生俱来、包含于自己身躯内的,哪怕用魔修手段强行剥夺、也难以持久。 再说,只有自己的东西才能完美契合、才能发挥出上限。 而夺舍大阵,能夺舍他人身躯,完美获取其灵根! 神魂是最神秘之物,想完美灭掉他人魂魄、夺舍他人身躯,没有那么简单。 蔺家这座夺舍大阵有使用的限制,比如被夺舍的对象年龄越小、修为越低、神魂越弱小的话,夺舍成功率越高。 夺舍其身躯之人,最好是年龄相仿。 夺舍时,会舍弃自己原本的身躯。每次使用夺舍大阵需要消耗灵石和一些珍贵阵物。 这些都是代价。 但是与其效果相比,所谓的“代价”不值一提。 每次府衙仙官选拔,都是那几个金丹家族争抢地灵根的“盛会”。巫马家族、向家等,连同蔺家在内的五个顶流金丹家族,会优先挑选。 除了这五个金丹家族,其他金丹家族也知晓蔺家的夺舍大阵。他们若是也想要使用夺舍大阵,需要给蔺家非常丰厚的“酬金”。 ———— 夺舍大阵中。 杨真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拉扯”出体外,他恍惚间以外人视角看到了自己,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魂魄离体,这是金丹真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但在夺舍大阵中,二人的魂魄都短暂离体。 杨真魂魄离体的同时,一道神魂钻入他身躯、占据了他的身体。 阵法的效果还在持续,新的神魂与肉体在熟悉和融合。 蔺圣平旁边有两人,一人是巫马家族金丹后期真人、巫马伯毅,另一位少年是他孙子巫马辰阳。 巫马辰阳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他身穿一身精致法袍、腰间悬挂着灵玉,这一身装扮比寻常筑基大修士的衣着都昂贵。 之前他爷爷说要让他修仙,他还纳闷、没有灵根怎么修仙? 他看着阵法中的景象,神色中露出些许的畏惧。抛弃自己的身体、夺舍他人身躯,对他来说充满了未知的恐怖。 “辰阳,别怕,你肯定能顺利夺舍,拥有一具地灵根的身躯。只是有一点要委屈你,夺舍之后你不能生育子嗣。” 巫马伯毅在巫马家族是仅次于族长的金丹真人,地位极高。族人众多,和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却不多。 他年轻时专心修行,直到金丹之后才生育了几个子女。他的孙子不多,其中巫马辰阳没有灵根,而他很偏爱听话的巫马辰阳。 夺舍获得地灵根,按照巫马家族的规矩:不能生育子嗣。 夺舍之后,巫马辰阳的神魂虽然还是他,但其身躯已经是别人了。这种情况下,其子嗣后代还有没有巫马家族的血脉? 这个问题没有定论。 巫马家族的观念比较传统,觉得夺舍之后的血脉并非家族血脉,不允许生育子嗣,防止污染巫马家族纯正的血脉。 但是有些金丹家族不在意这点,夺舍之后依旧算作自家血脉。 巫马辰阳不在意道:“爷爷,只要我能修仙,此生不娶妻生子也无妨。” 他小时候检测出没有灵根之时,觉得天都塌了。在一个金丹家族,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以凡人的身份生活几十年? 他无法接受,苦苦哀求他爷爷。之后他爷爷答应他,说以后一定想办法让他修仙。 听到他的话,巫马伯毅点头:“你能如此想,爷爷很欣慰。修仙之道,有资质者追求长生大道和自身极致,只有无能者才寄希望于繁衍后代。” 再说,只是不能生育子嗣,并非不能享受男欢女爱。 二人说话之时,夺舍大阵运转结束。 “杨真”慢悠悠起身,看向另一处失去神魂和气息的苍白尸体,眼神复杂。 刚夺舍的他,灵动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很怪异。 他走向自己原本的身躯,给自己收尸。 蔺圣平出声提醒:“回去服用宁神丹、镇魂丹之类的灵丹,不要修行,多睡几天,等彻底掌控身体再开始炼功。 记住,你目前的身份是府衙仙官杨真,不可泄密。” “是,府尹大人。” 杨真的声音语调很怪。 “我派人把你尸体送回你家,你先去府衙。” 巫马伯毅安排道。 “是,伯毅真人。” 待他离开之后,下一个轮到巫马辰阳。 ———— 杨真是金火地灵根,樊天麟是水火地灵根,恰好都是巫马家族需要的灵根。 “我已经派人去找樊天麟,一会儿就到。此人出自一个势力不小的筑基家族,一定要万分谨慎。” 蔺圣平忍不住再次提醒。 他们蔺家的夺舍大阵,只有镇南府那些金丹家族中的强者知道,一般人是不知道的。筑基家族没资格知晓。 这个秘密暴露出去的话,影响很大。最直接的影响是:地灵根仙官会被夺舍,以后哪个地灵根还敢参加仙官选拔?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们的目标往往是凡人家庭出身的地灵根天才。那些凡人亲人,过不了几十年就相继去世,而夺舍之人可以随意编个理由“假死”,以后就可以回归真正的家族了。 而樊天麟的家族,有八个筑基大修士,属于筑基家族中势力颇大的。一般他们不会选择这样出身的人,暴露的风险大。 巫马辰阳夺舍之后,没有原本的记忆,怎么瞒过樊家之人,顺利回归巫马家族?这是个难题。 “府尹大人,我一定做好万全之策。” 巫马伯毅应声。 樊天麟的水火地灵根太罕见了,而巫马家族有一门水火双系功法、威力极大,若是他孙子夺舍了水火地灵根,日后仙途无量。 为此他付出不小代价,才让蔺圣平同意。 半晌之后,樊天麟被带来,他被封堵了全身经脉、动用不了灵气,发不出声音,满脸惊恐地被带进夺舍大阵。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古南城当仙官,竟会在这里葬送自己的性命。 “辰阳,去吧。” 巫马伯毅给了孙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刚才巫马辰阳观看过全程,知道过程如何,他走入夺舍大阵,在另一处阵眼躺下,四肢和脑袋放在对应的位置。 他即将失去自己的身体,成为另一个人。 …… 两刻钟之后,“樊天麟”慢腾腾站起身。 现在他是拥有巫马辰阳神魂的樊天麟。 巫马辰阳看着自己原本的身体化作尸体,心中涌出强烈的不舍。他觉得还是自己原本的模样帅一些,以后得选一门改易容貌的功法,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 “辰阳,感觉如何?” “爷爷,我头晕,眼前有重影。” 巫马辰阳发现自己说话都不利索。 “正常,刚开始都这样。回去睡几天,记得服用安神固魂类的灵丹。” 旁边蔺圣平接话。 “好的府尹大人。” “……” 之后巫马伯毅带着巫马辰阳离开,将其送到府衙。 巫马辰阳服用灵丹后睡了几天,之后去制作仙官令牌。仙官令牌要纳入神魂气息,这也是为什么在夺舍之后才制作仙官令牌。 以后,他明面上是樊天麟,但暗中有些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彻底熟悉和掌控了新身体,他开始修行。 巫马辰阳以前丝毫感觉不到天地灵气的存在,现在却发觉水火灵气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明显,哪怕他不运转功法,灵气也会朝着他身体里钻。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 修仙大道,掌控天地元气,追求长生久视,属于逆天而行、夺天地之造化,无比艰难。只有极少数拥有灵根的修仙者,才有修仙的资格。 拥有灵根的,在凡人中是万里挑一。 而修仙者中稀少无比的地灵根,在金丹家族中也很罕见。只有偌大的镇南府靠着庞大百姓数量才能诞生些许地灵根。 顶尖的那些金丹家族,不缺灵地、灵石,不缺灵丹。底层修士抢破头的筑基丹,金丹家族要多少有多少。 唯独地灵根,是凡人中能诞生、但对于金丹家族来说也很珍贵的“资源”。 蔺家的夺舍大阵,剥夺了凡人的一线机会。 杨真这样凡人家庭诞生的地灵根,凭借着天地赐予的灵根资质有了改命的资本,却是被残忍剥夺了。 对于蔺家、巫马家族等少数几个金丹家族来说,这是一举两得。 夺取凡人身世的地灵根,增强己方实力,又阻止了新的金丹家族诞生和崛起。 镇南府在他们的掌控中历经千年万年。 任凭沧海桑田、世事变化,任凭其他家族潮起潮落,他们这几个顶流金丹家族屹立不倒,流传万载岁月。 (本章完) 第244章 福贵筑基,未知灵果 第244章 福贵筑基,未知灵果 垣黎郡。 徐礼渊和徐义清从古南城回到百壑山的时候,徐家众人正在搬家。 二阶灵地汝安山的归属最终确定,以每年两千六百灵石的占山税、成为徐家的灵地。 这处二阶灵地原本有好几个筑基大修士看中,可徐家如今的势力大,他们卖给徐家这个面子、不争抢。 明面上徐家有三位筑基大修士,徐孝牛、徐孝厚、徐忠汐。 如今又有真灵根、刚当上仙官的徐义清。 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徐家和金丹家族有关系。 因此二阶灵地汝安山自然而然成了徐家灵地。 徐义清二人回来,徐家众人得知徐义清没有被选中府衙仙官。 大家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二人给大家讲述在古南城的见闻,那巍峨的巨城、浓郁的灵气和数不清的灵地,还有府衙仙官选拔时候的妖孽天骄们,让众人连声惊叹。 古南城那些顶流金丹家族,太强大了。 然而那些距离徐家很远,徐家现在连顶尖的筑基家族都算不上。 别看徐家有三个筑基大修士,但是实力偏弱,连一个筑基中期都没有。徐家在垣黎郡的筑基家族中只能算是中等家族。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眼前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一点一滴增强实力。 ———— 百壑山。 徐家众人忙得热火朝天。 百壑山虽然大,但其中那片灵地的范围太小了,满足不了如今徐家修仙之人越来越多的需求。 有了二阶灵地汝安山,大家迫不及待地搬家、前往二阶灵地修行。 汝安山位于桐古县和垣黎城的中间,距离百壑山大约四五百里。 徐家虽然有很多练气后期修士、有储物囊,但初阶储物囊也就三尺见方的空间,容纳不了多少物品。这种大规模的搬家,还得靠马车。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百壑山。 “我这里就不用搬了。” 徐福贵站在自己居住的宅院门口,挥退了那些忙碌的家丁。 百壑山是徐家的发家之地,不会弃用。旁边是他们的老家百壑村。 这座宅院承载了徐福贵和他娘子佳珍的太多记忆。屋内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肖像画作,都是徐福贵亲手画的,用的符墨与珍贵符纸,放置万年也不会腐朽。 值得一提的是,百壑村,徐家的那座老宅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候的原貌。经历数十年时间的侵蚀,显得无比古朴。徐福贵时不时派人去修缮一下那被时间腐蚀的屋檐和墙壁。 “爹~~” 一声呼唤,枯瘦老者走向徐福贵。 他看起来比徐福贵还要苍老,弓着身子,偏偏眼神清澈、耳朵听力也没退化,吐字清晰。 他是老五徐孝安,今年九十岁。他练武资质极差,至今都是普通人,给徐家贡献出最多的子嗣后代。 普通人的他,活到九十岁依旧健朗,看样子再多活几年不成问题。不像他四哥徐孝云,才活到六十五岁便寿终正寝了。 “孝安,怎的了?” 徐福贵迎上前,搀扶住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给徐孝安什么特殊的资源,全靠孝安自己活到这么久。对此,徐福贵虽然惊奇,但没觉得异常。 “长寿老人”是存在的。凡人中,大部分普通人只能活到七十岁,但也有特别长寿的百岁老人。 “爹,我就不去汝安山了,我留在百壑山照看这边的田地。” 徐孝安很念旧,他小时候在百壑村长大,搬到百壑山之后一转眼生活到现在。 人老了就容易恋旧,九十岁的他不想再折腾了。再说他是普通人,不修仙,二阶灵地对他来说没用。 “也好,你这身子骨不适合来回奔波。” 徐福贵点头,他能理解徐孝安的想法。 ———— 汝安山。 这边比百壑山还要忙碌百倍。 百壑山是搬家,汝安山则是需要建设。 徐家当前的家主徐忠淮安排着各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占据汝安山的楚家,族中筑基和练气修士全部身亡,普通族人被驱离。 灵地内灵植等资源全部被收缴到衙门府库。 徐家占据的是一座光秃秃的灵山,好在楚家遗留下来的不少建筑还在。 徐家只是暂时利用这些房屋建筑,他们搬到汝安山、自然要新建房屋。徐忠淮已经规划了新的居住区,从旁边常月县雇佣了大量的劳力前来干活。 除了建造房屋,最重要的是栽种灵植和农田。 灵植是灵地内最重要的产出资源。 农田产出粮食,养活普通人。徐家除了修仙者,还有大量的普通人需要吃饭。 灵植这方面,由徐福贵主要负责,他是族中最精通《灵农练气诀》和《灵植图鉴》的人。 ———— 杜婉芸加入徐家之后,改名“柳芸”。 她跟随徐家众人来到汝安山,心中感叹世事无常。 几个月前,她从汝安山楚家逃离,经历了一系列改变自己观念的大事。 没想到加入徐家,却又回到了汝安山。 她不知道楚家怎么一夜之间就“被灭门”,听说是得罪了郡衙的哪个大人物。 她猜测过是否和她有关,可又觉得她只是个小人物、不至于让楚家被灭。 在百壑山的时候,由于灵地太小,她的本事无法发挥。 到了汝安山,正好发挥她的特长:培育灵植。 她修行水系功法,以前她在楚家的时候就是专门培育灵植和给农田浇水。 同时,她暗中打听着爹娘和家人的下落。 不久后她得知:楚家所有修仙族人死了,但普通族人还活着。她的家人当时被关在汝安山,也跟着楚家族人一起被放走。 她大哥杜田生死了,其他人都活着。 她想回家看望亲人,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徐家隐姓埋名,不能再暴露身份。 她的这个决定,救了自己一命。拓跋洪阳派人暗中监视着她的家人,等着她回家。 ———— 又过了一段时间。 练气九层的徐义清,被郡衙安排到汝安山旁边的常月县,任职山林监监长。 另一边。 万仞灵山,樊家灵地。 樊空烨站在没入云层的山巅之上,遥望向古南城的方向。 他曾孙樊天麟去古南城已经好几个月了,除了最开始的一封灵符家书,之后再没传讯回来。 樊天麟才十六岁,出生之后便在樊家灵地内、对外界的经验极少。 樊空烨担心他遇到危险,或是上当受骗。离开之时,他给樊天麟准备了一些珍贵的万里传讯灵符,叮嘱其隔段时间要给家中传讯。 “天麟他年少懵懂,一定要对外人提高警惕呐。” 他心心念念道。 地灵根的樊天麟,是他们樊家的希望。若是樊天麟晋升金丹境,从此他们樊家会上升一个台阶。 就在这时,他储物囊中的传讯灵符传来波动。 “有消息了!” 他连忙取出传讯灵符。 是樊天麟的传讯:他在府衙被选入“巡察司”,一切安好,让家人勿念。 “巡察司么,不错。他当务之急是先晋升筑基境,仙官职位倒是其次。” 收到传讯的樊空烨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巡察司,这是府尹蔺圣平麾下的直属司衙,是他的“眼睛”,巡察整个镇南府各郡的情况。 给樊空烨传讯的,是夺舍了樊天麟的巫马辰阳。 巫马辰阳炼化其储物囊,从中发现了传讯灵符。在巫马家族的情报系统下,樊天麟的人际关系和各种信息被巫马辰阳了解地很清楚。 他机智地给樊家传讯,打消了樊空烨的疑虑。 ———— 时光流逝。 一晃眼,徐家搬到汝安山已经三年。 三年时间,汝安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地边缘、山脚下,种植着成片的普通农田。这里是长工们生活的地方。 中间区域,是徐家族人生活的地方。 一栋一栋崭新的楼宇建筑,精致典雅的宅院,气派的亭台廊阁。 随处可见的园美景,种植的都是灵植。 还有一处处灵药田。 除了这些,灵山上还种植着灵茶。 汝安山深处,是他们修行和练习法术的区域。 此时,炼丹室内。 徐忠澈正在炼丹,他掌控阴阳离火,双色火焰在炼丹炉下不断变幻。 他正在炼制的丹药,是二阶灵丹“三合丹”。 一年前,徐家在外界费三千灵石购买了一颗三合丹,让练气圆满的徐忠澈尝试突破。 徐忠澈身为家族的天才炼丹师,是家族的“后勤保障”,他的境界修为非常重要。 他很早之前就练气圆满了,服用过一次三合丹,可惜没能筑基。 去年又一次用三合丹尝试突破,加上徐福贵给他的一滴灵枝甘露,他成功筑基,成为徐家第四位筑基大修士。 以筑基境的修为,他开始摸索炼制三合丹。 三合丹、筑基丹,这是辅助练气期突破筑基境的二阶灵丹,都很珍贵。尤其是筑基丹,虽说市场价是一万灵石,但很多时候拿着灵石也买不到。 然而筑基丹炼制的难度太高,徐忠澈没有把握,所以钻研三合丹的炼制之法。 他服用过两次三合丹,对三合丹很熟悉,对其药性有很深的了解。 在他堪称逆天的炼丹天赋下,他研究出三合丹的药方,又尝试多次钻研其炼法。炼法是比药方更重要的技巧,更难研究透彻。 一年时间,他失败了很多次,浪费了很多灵植灵药、包括很多珍贵的二阶灵植。 “凝!” 在他的精细控制下,被提炼出来的丹液正在缓缓凝丹。 由于阴阳离火的温度太高,炼丹炉都被烧得通红。 “成了!” 炼制了无数次的三合丹,终于成了。 而这一刻,炼丹炉承受不住,“呲”的一声气化、被灼烧出一个窟窿。 “哈哈~~” 徐忠澈全然不在意炼丹炉报废,这炼丹炉还是他练气时候购买的上品法器炼丹炉。 法器级别,早已满足不了筑基境的需求。 他能以法器炼制出二阶灵丹,足以证明自己的本事。 “该去买个灵器炼丹炉了。灵器级别,价格昂贵呐。” 他心想。 炼丹炉本来就是各种类型的法器灵器中最昂贵的那一类。 “不过,二品灵丹太赚钱了,买个好点的灵器炼丹炉,很快就能赚回来。” 他估算了一下,炼制三合丹的药材成本大约一千灵石出头,而售价在三千灵石。 一颗三合丹,能赚将近两千灵石! 考虑到废丹率,那也有翻倍的利润。 和一品灵丹只能赚些辛苦费相比,炼制二品灵丹的收入极高。 “这颗三合丹归谁?交给家主,让他分配吧。” 徐忠澈想到自己弟弟徐忠淮,其身份是现在的徐家家主,徐家的各项资源都由他安排。 随后他带着三合丹,找到徐忠淮。 “忠淮,我刚炼出一颗三合丹,交给你了。” “大哥,你终于练成三合丹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徐忠淮欣喜不已,他知道忠澈这一年时间都在钻研三合丹的炼法。 徐家练气圆满的人太多了,这么多人卡在瓶颈迟迟无法突破。弄不到珍贵的筑基丹,只能用三合丹代替。 而一颗三合丹就要三千灵石。 徐家刚占据汝安山,种植的那么多灵植还未成熟,每年还要交两千多灵石的占山税。再说徐家这么多人消耗灵石,根本没有那么多灵石购买三合丹。 如今忠澈能炼出三合丹,对徐家的意义太大了。 “大哥,我把这颗三合丹记账入库,再给你记上一笔功劳!” 徐家搬来汝安山后,徐忠淮这个当家主的制定了更细致和严格的规矩。 每一笔资源的消耗和产出都要登记入账,对家族有功的就登记功劳。 这些功劳,就是分配资源的凭证。否则家族这么多人,资源该给谁? “对了,我的炼丹炉废了,你买个灵器炼丹炉给我,品质越高越好。” 徐忠澈说道。 灵器炼丹炉?那得多少灵石啊? 忠淮不禁烦恼。他知道购买灵器炼丹炉是必需的,不然拿什么炼丹? 可灵器级别的炼丹炉至少也得几千灵石,若是中品灵器乃至上品灵器,价格更是昂贵。就算徐家拿出全部的灵石也买不起。 “行,交给我!大哥,你炼一颗三合丹成本要多少?” 忠淮一咬牙,得想办法弄到一鼎品质上等的灵器炼丹炉。 “灵药成本大约一千二百灵石。没算废丹率,估摸着我用灵器炼丹炉的话,废丹率应该极低、不会超过两成。” “这二品灵丹,利润很可观呐。大哥,你现在都能炼制二品灵丹了,在族中选两个年轻后辈,教他们炼丹、给你打下手。” 忠淮说道。 他身为家主,更多的是考虑如何最大化地发展家族。如今族中修仙的族人众多,但大部分都只消耗资源、不产出。 必需培养出更多能为家族做贡献的族人才行。 “行,等我想想怎么测试他们,挑选出两个有天赋的来。” 徐忠澈回道。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可一直忙于钻研炼丹、没抽出空闲。 “论天赋他们和大哥你肯定比不了,能熟练炼丹就行。” 这话没错。 徐忠澈是只靠气味就能精准分辨药材成分的妖孽级别炼丹天赋。用修仙来形容的话,他的天赋和地灵根一般稀有珍贵,可遇不可求。 如果在知道药方和炼法、有他手把手教导的情况下,培养两个能炼制一品灵丹的族人并不难。 ———— 灵地深处。 徐福贵今年一百二十三岁,依旧卡在练气圆满的瓶颈。这三年来,他除了研究《阵法基础》,大部分时间在汝安山培育灵植。 此时他站在一处背阴的山沟,面前一株灵植上长着神奇的灵果。 灵果黑褐色,上面遍布纹路。 “这虎睛果必须生长在阴煞气息浓郁的地方,又不能暗无天日,夜间它需要吸收月华之光。你若是用灵气助长,最好在夜间进行,每次使用的灵气不宜过多……” 徐福贵给身旁的徐礼镜介绍道。 眼盲的徐礼镜,如今也是练气圆满的修为。他同样修习《灵农练气诀》,在术法方面他的造诣比徐福贵更高。 他和土木属性的《灵农练气诀》很契合,或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将这门功法的法术发挥到超乎原本功能的程度。 尽管看不见,但周围所有植物都是徐礼镜的眼睛。 徐福贵给徐礼镜介绍的虎睛果,是二阶灵植,三合丹的主药之一。 三合丹的主药,是三种二阶灵植,虎睛果、龙须草、凤尾,还有十几种辅药。 二阶灵植的种植不像一阶灵植。 一阶灵植很容易活,只要是在灵地内便可以大面积种植。 但二阶灵植对生长环境要求比较苛刻,且不能种田似的大面积种植。往往一处合适的环境中,才能生长几株二阶灵植。 这也是二阶灵植的珍贵之处。 “爷爷~~!” 这时候,徐忠淮飞来。 他是来给徐福贵送三合丹的:“这是大哥刚炼出来的三合丹,我觉得还是给爷爷你最为合适。” 徐家这么多练气圆满修士中,年岁最大的无疑是徐福贵。 他们不知道徐福贵有长生灵果,以为他没有几年可活。 在徐忠淮看来,若是能让爷爷突破筑基、就能多活一百多年。尽管徐福贵表面看来突破筑基的希望渺茫,但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在徐家,徐福贵的境界修为不高,实力也不强。徐家四个筑基大修士,练气圆满也不少。 但徐忠淮很清楚,徐福贵才是徐家的天,是精神支柱,是建立了如今徐家的初代族长! 就算按照功劳来算,徐福贵在汝安山培育种植这么多二阶灵植,分配一颗三合丹绰绰有余。 “忠澈炼出三合丹了?好,好啊。” 徐福贵接过三合丹,欣慰点头。那颗刚炼出的三合丹还带着一丝温热。 ———— 体内空间。 徐福贵手中拿着三合丹,抬头望向家族宝树的树冠。 三年时间,宝树又随着时间长高了一些,生长出几支枝杈。 树冠顶端,是灌顶灵果。 还有一颗鲜绿的树叶,其上每年凝结一滴灵枝甘露。 代表徐孝安的枝杈上,生长着长生灵果。长生灵果去年升级为【八十年】灵果。 此外,还有一颗未知灵果。 和当年的长生灵果一样,这颗灵果徐福贵也不知道是什么。 此灵果生长于树冠顶端,和灌顶灵果在两侧。 这颗灵果呈现妖冶的浅红色,略显涩嫩、没有成熟。 未知灵果生长出来的时候,是徐福贵刚吸收了徐义清的子嗣气息。 代表徐义清的枝杈,与其他枝杈都有区别,生长出三色苞。之后证明那代表徐义清天生的三系真灵根。 之后,这颗未知灵果又生长了两次。 这么些年,随着徐家的发展,除了徐礼渊生下有真灵根的徐义清,还诞生了两个天生具有灵根的族人。 不过这两个具有灵根的徐家子嗣都是普通的五系伪灵根。 代表他们的枝杈,不是三色朵,而是生长了五色树叶。 三个天生具有灵根的徐家子嗣血脉,滋养着未知灵果。 按照家族宝树以前的情况,徐福贵推测徐家再诞生一位天生有灵根的族人,未知灵果就该成熟了。 “先服用长生灵果,突破筑基境。” 徐福贵之前没有服用长生灵果,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以他现在的资质和年龄,不服用长生灵果的话,几乎没有筑基的希望。 一百二十三岁高龄的他,在练气修士中都属于垂垂老矣的老者。 (本章完) 第245章 六子成婚 第245章 六子成婚 徐福贵从宝树上采摘那颗莹白色的长生灵果。 “八十年级别的长生灵果,可以延寿八十年!” 他带着期待的心情,将其吞服。 长生灵果入口即化,化作清甜的植物汁液入腹,又变成浓郁的生命能量涌入徐福贵的四肢百骸、筋骨经脉和脏腑。 “这!” 他感受着身躯的变化,惊叹连连。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满头灰白发从发根开始,变为根根乌黑的青丝。 干瘪耷拉的皮肤,变得紧致充盈。 微微佝偻的身躯,变得笔直挺拔。 沧桑的嗓音,恢复成浑厚、中气十足的中年声音。 最近这几年,由于临近寿命大限,徐福贵衰老的速度非常快。这种衰老是无法阻止的,身体状态变差,气血衰败,五感降低,哪怕他是练气圆满的修士也无法逆转衰老。 这一颗八十年的长生灵果,给他增加了八十年寿命上限,将他的衰老状态逆转。 “啧,这感觉真不错。” 徐福贵低头看着自己苍劲有力的双手,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是壮年的时候。 “练气期寿命大限,顶多一百三十年。我增加八十年寿命上限,能活到二百一十岁。这么算的话,我现在还是中年时期。” 他体内的气血恢复到巅峰状态。 如果不是长生灵果,他哪怕有筑基丹也极难筑基成功,因为过于年迈、浑身精气神都开始衰败。 “调整状态,筑基!” 他盘膝而坐,先运转功法调整状态。 两天后,他熟悉了现在的身体状态,浑身气血充盈、内劲达到极限。丹田气海内,灵气也是满溢到无法增加一丝的状态。 神魂之力,是练气极限。 取出三合丹,他将之服下。为了确保成功筑基,他又服下一滴灵枝甘露。 卡在瓶颈多年的他,对《仙农筑元功》这门筑基功法早就研究得无比透彻。 运转功法,灵气凝液,丹田筑灵台,泥丸宫外扩成神魂之海! 他体内的灵气运转越来越快,浑身通红,体表蒸腾出阵阵气雾。 足足运转了八十一周天的功法,丹田气海筑成灵台,灵气凝结出一滴滴液态灵力。 起初只是几滴灵力,片刻后汇聚成涓涓细流,流淌过筋骨脉络。 灵力滋养身躯脏腑,徐福贵再次经历了一番洗筋伐髓般的变化。 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期,从底层修仙者真正的登堂入室、踏上修仙大道。 练气期的修仙者,只是掌控了一些灵气的“凡人”罢了,依旧会流血、受伤,脆弱之处和凡人差不多。而筑基境,肉身再次洗练,仿佛生命的升华。 许久之后,徐福贵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这就是筑基么?好像变得更年轻了。” 长生灵果延寿,和他突破筑基境的生命层次升华并不冲突。 练气期到筑基期,寿命上限大约增加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年。 寻常的筑基境大修士,能活二百五十年。 徐福贵增加八十年寿命,能活三百三十年! 他今年一百二十三岁,还远远不到寿命上限的一半。 ———— 月泉山。 百里家族的灵地。 徐忠淮在徐孝牛的带领下,前来拜访筑基仙官百里维。 徐忠淮想为徐忠澈求一鼎灵器炼丹炉,而垣黎郡炼器出名的家族中百里家族和徐家关系最好。 徐家和百里家族之间的纽带,是徐孝牛和百里维。 因此,徐忠淮特地请徐孝牛带他来。 “哈哈,大牛~~!” 远处传来爽朗笑声,只见百里维从灵山中飞出来迎接徐孝牛二人。 “维兄,有段时间没见了,近来可好?” 徐孝牛和百里维同在郡衙当仙官,早就混熟了。 “还是老样子,卡在筑基三层的瓶颈,一时半会突破不到筑基中期了。” 百里维是筑基三层,和徐孝牛同样修为。他比徐孝牛突破筑基三层要早一些。 跟在徐孝牛身旁的徐忠淮行礼:“晚辈徐家家主忠淮,拜见百里维前辈。” “我记得你,不必见外。你管大牛叫大伯,那我也称你一声贤侄。” 修仙圈子一般只看修为境界、不论辈分。百里维和徐孝牛关系好,这样称呼显得更亲近。 其实百里维有些奇怪,徐家不缺筑基大修士,为何让一个练气期族人当家主。然而这是徐家的家事,他纯属好奇。 “那晚辈厚着脸皮称呼一声维伯伯。” 徐忠淮手中提着礼品,一盒灵茶和一株百年灵参。 “别在这里谈,二位快快有请。” 百里维邀请二人前往家族会客的地方。 气派的殿堂里,三人分主客落座。寒暄片刻,他们说起正事。 百里维知道二人是来购买灵器,前两天徐孝牛派人来传话,这次是约定好的上门拜访。 “维伯伯,我想求购一鼎灵器炼丹炉。” 灵器炼丹炉? 百里维心中惊讶,因为只有能炼制二品灵丹的炼丹师才用得上灵器炼丹炉。 难道,徐家能炼制二品灵丹?徐家发展至今才多少年呐。 这样的发展速度,简直耸人听闻。 惊讶过后,百里维回过神来:“好说好说,你们随我来,我家库房里有几鼎灵器级别的炼丹炉。” 他带着二人进入百里家族戒备森严的宝库。 “灵器级的炼丹炉都存放在这里。” 他给二人介绍。 放眼望去,只有五鼎炼丹炉。整个垣黎郡能炼制二品灵丹的炼丹师不多,因此百里家族也没有那么多炼丹炉存货。 “这鼎是下品灵器级,名叫焱燚灵炉,炼丹时可以节省三成的灵力……” “这鼎是中品灵器级,唤作丹香百里炉……” “这鼎是上品灵器级,叫阴阳乾坤炉,内刻五行器纹、可平衡五行灵植的药力,稳定炉内情况,增加些许成丹率……” 五鼎炼丹炉,其中一个下品,两个中品、两个上品。 徐忠淮看着那只阴阳乾坤炉,很心动。那上品灵器炉上,刻着明显的阴阳八卦图。 而他大哥徐忠澈用来炼丹的功法,就是阴阳离火功。 但是上品灵器,价格昂贵。 “维伯伯,敢问这阴阳乾坤炉,价值多少灵石?” 他想听听价格。 “这两鼎灵炉,阴阳乾坤炉的价格稍微便宜些,价值一万九千灵石。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我再优惠一千灵石,一万八。” 百里维说的价格,和灵炉的市场价差不多。 上品灵器本来就价格昂贵,而灵炉又是其中最贵的一类。而且灵炉卖的极少,因此卖一单就要赚一笔。 百里维给徐家优惠一千灵石,他们自家依旧要赚不少。 一万八?! 嘶—— 徐忠淮心中倒吸凉气,他哪里拿的出这么多灵石。 不过来之前他想到了办法:“不瞒您说,我家拿不出这么多灵石。” 一万八千灵石,这确实不是寻常的筑基家族能轻易拿出来的数字。 百里维觉得正常,面色不变,他知道徐忠淮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说。 “维伯伯,我暂时只能拿出两千灵石,但咱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余下的灵石,我家以三合丹抵账,一颗三合丹作价两千八百灵石,每三个月到半年之间给你们一颗三合丹,直到抵清欠款为止,绝不拖欠。 这样可以么?” 这就是徐忠淮的办法。 他估算过,以徐家目前培养二阶灵植的速度和徐忠澈的本事,三个月到半年提供一颗三合丹不算难。 先给两千灵石,欠下一万六千的灵石。 一颗三合丹市场价是三千灵石,他家以两千八百灵石的价格抵账。 这是双赢。 三合丹? 百里维听到徐忠淮要用三合丹抵账,暗道徐家果然能炼出二阶灵丹。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能不能以筑基丹抵账?” 徐忠淮尴尬道:“维伯伯,我家可没有本事炼制筑基丹呐。” 果然…… 这在百里维的预料之中。徐家发展时间这么短,能炼制出三合丹已经很出人意料了,要是能炼制出筑基丹,那太夸张了。 百里家族有炼丹师,但也只能炼制一些常用的一品灵丹,炼制不出二品灵丹。他们尝试过研究二品灵丹,可除了浪费掉大量的二阶灵植外,一无所获。 由于损耗太大、又看不到回报,他们便放弃了。 当然,这和百里家族的重心在炼器方面有关,他们没有那么多族人去研究炼丹之法。 “行,就以三合丹抵账。” 百里维点头同意。 三合丹虽然没有筑基丹那么稀缺珍贵,但也算是很有用的“硬通货”。 两家双赢,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建立在百里维对徐家的信任之上。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谁会把价值将近两万灵石的上品灵器炼丹炉赊账给别人。 徐忠淮用两千灵石买到上品灵器阴阳乾坤炉,和百里家族签订字据。 ———— 又过了几天。 汝安山张灯结彩,正在举办一场婚宴。 婚宴的双方,是徐孝厚和柳芸。 柳芸,也就是杜婉芸,到徐家三年多,在徐忠汐的撮合下,和徐孝厚谈成了一对儿。 徐孝厚作为徐家的“老六”,他的哥哥姐姐早就成婚生子,而他都八十岁年纪了还没成婚。 他的五哥徐孝安,“慧”字辈的来孙都快出生了。 徐孝厚年轻时候的朋友很多,可他后来常年在家族修行,以他的年纪、他那些少年时期的朋友都离世了。 于是他的这场婚宴,没有外人参加,都是徐家的自家人。 对此徐孝厚不在意,他不像大哥徐孝牛那样官职在身,都是自家人挺好。 而新娘柳芸,散修的她自称家人已经离世,所以也没有娘家人。 热闹的婚宴进行中。 徐忠汐穿着一身喜庆的衣服,她是自己六叔这桩喜事的媒人。 她眼看着六叔都八十岁了还没成婚,于是撮合其和柳芸。 柳芸是四系杂灵根,在散修中属于灵根资质不错了,又年轻踏实,在徐忠汐看来是个适合当妻子的人选。 她起初撮合的时候,徐孝厚还不怎么情愿。 后来在她多次劝说下,徐孝厚才答应试试。 至于柳芸,她刚开始对徐孝厚并不反感。她加入徐家的时候,就答应过徐忠汐、会和徐家族人成婚。 她要给自己谋一个好夫君,让自己未来的孩子有好的家世、不再受人欺负。 徐孝厚是筑基大修士,在徐家地位又高,她能和徐孝厚凑成一对挺好。 她和徐孝厚认识之后,在接触中逐渐熟悉,觉得徐孝厚的性格也挺好。走到成婚这一步,属于按部就班、顺理成章。 婚宴喜堂。 徐孝厚穿着新郎龙凤袍,柳芸穿着新娘秀禾服。 柳芸的脸上,三年前被她伪装身份时候强行毁容的脸颊,逐渐恢复了些,展现出原本的美貌。其中有徐孝厚的功劳。 徐孝厚认识她的时候,她脸上有胎记似的疤痕。徐孝厚不知道她是刻意伪装,从徐忠澈那里弄来一些灵植制成的药膏给她涂抹在脸上治疗。 穿着秀禾服的柳芸,今年才二十一岁,练气四层修为。 徐孝厚,今年是八十四岁,筑基三层。 二人看似年龄相差极大,但徐孝厚筑基大修士的寿命上限在二百五十岁,八十四岁的他看起来还年轻的很,和普通人三十岁差不多。 徐孝厚原本就容貌俊朗,是他几个同辈兄弟中最为英俊的。 一对儿新人,郎才女貌,很般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徐家众人的围观和祝福下,徐孝厚和柳芸三拜成婚。 徐孝厚看着柳芸,不禁想到几十年前的那个刻苦铭心的人。他这么多年拒绝很多人说媒,就是放不下为救忠汐而死的孟姣姣。 可到了现在,该放下了。 人总要往前看,他还有一百多年的漫长岁月。 而柳芸,她有自己不敢告人的秘密。但与徐孝厚成婚,她已经做好了踏踏实实做一辈子徐家媳妇的准备。 徐福贵作为徐孝厚的爹,他是这一对新人在场唯一的长辈。 他刚突破筑基境,和徐孝厚看起来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兄弟。 他用突破筑基境掩盖了自己“服用长生灵果”的变化,否则难以解释自己突然变年轻。 (本章完) 第246章 义清筑基,天麟探亲 第246章 义清筑基,天麟探亲 徐孝厚和柳芸大婚之后,徐家的生活又重归平静。 在徐忠澈能炼制出三合丹、又得到上品灵器阴阳乾坤炉后,徐家的发展速度再次上升一个台阶。 汝安山的灵地范围很大,其中种满了灵植,不留一片空闲区域。 然而徐家占据汝安山的时间太短了,绝大部分的灵植都刚长成,远远达不到炼丹的年份。 炼制三合丹的那三种主药灵植,更是要求达到两百年以上的年份。 那三种主药,是二阶灵植。 徐忠澈炼三合丹用的那些二阶灵植,都是徐福贵用法术助长、在短时间内增加年份。 幸好徐福贵晋升筑基,其功法《仙农筑元功》对灵植的助长效果比《灵农练气诀》更好。 每隔一两个月时间,徐福贵就能滋养出几株两百年份的龙须草、凤尾和虎睛果,交给徐忠澈炼制三合丹。 徐忠澈除了炼制三合丹,那些一品灵丹譬如补气丹、益气丹之类的依旧每天炼制。 此外,他在家族中挑选有炼丹资质的族人,开始为家族培养炼丹师。 时间在徐家的稳步发展中流逝。 ———— 几个月后。 徐忠淮从忠澈手中又拿到两颗三合丹。 一颗三合丹交给百里家族抵账,还余下一颗三合丹。 这颗三合丹,他准备交给徐家目前唯一的真灵根族人:徐义清。 三年前徐义清当仙官,被派到汝安山旁边的常月县任职山林监监长。 当时他刚达到练气九层,如今他是练气圆满的修为。 “爷爷,你唤我有事?” 徐义清不知道忠淮唤他前来何事。 “义清,你半年前就练气圆满了,可有突破的打算?” “我做了半年的准备,近日正打算闭关尝试冲击瓶颈。” 徐义清还年轻得很,加上真灵根的资质,他这三年来没有使用灵石和灵丹等额外资源,仅仅靠着汝安山这二阶灵地修炼到练气圆满。 以他真灵根的修仙资质,哪怕没有筑基丹、三合丹之类的丹药辅助,也有一定的机会突破至筑基境。 “为保万无一失,给你一颗三合丹吧。但这三合丹不能凭白给你,你的功劳还不够从家族领取一颗三合丹,你积攒有多少灵石?” 徐忠淮担心徐义清若是突破失败,凭白耽误了时间。 以徐义清的年龄和资质,肯定是越早突破筑基境越好,这样未来的成就才会更高。若是不使用三合丹,闭关突破失败,会凭白浪费大量的时间。 轻则浪费半年一年的时间重新调整状态,重则损伤根基、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休养。 但三合丹不能就这样给徐义清。 这是徐家的家族资源。 徐忠淮尽管是义清的亲爷爷,可他不能对族人有远近亲疏的区别对待,必须一视同仁、铁面无私。 “爷爷,我总共有五百多灵石。” 徐义清平时用不上灵石,这五百多灵石是他这三年来当仙官的俸禄和福利积攒起来才好不容易攒下的。 “五百多灵石…再问你爹要点,我再给你补一些,还不够的话就先记账欠着,是你欠家族的灵石,得还。” 徐忠淮心中盘算着。 “好吧。” 徐义清点头。若是有一颗三合丹,他晋升筑基肯定是十拿九稳。 他拿到三合丹,当即闭关调整状态。 几日后开始突破瓶颈。 他的筑基功法,是他半年前以仙官身份在朝廷购买的,唤作《三千寒冰功》。 从朝廷官方购买的功法,除了不能外传,绝对是物美价廉、品质上等的功法。 又过了两天,徐义清成功突破,晋升筑基境! 他第一时间前往郡衙登记。 筑基仙官,和练气期仙官享受的待遇不一样。 晋升筑基后,俸禄会随之提升,郡衙还会重新给他安排职位。 ———— 从古南城到垣黎郡的遥远途中。 两位筑基大修士正在不紧不慢地飞行。 正是三年前到古南城参加府衙仙官选拔的樊天麟和杨真。 然而二人的实际身份,是巫马家族的族人、夺舍了二人。 樊天麟,真实身份是巫马家族第二强者、金丹后期巫马伯毅的孙子:巫马辰阳。 杨真,真实身份是巫马昊仟,其太爷爷同样是巫马家族的金丹真人。 夺舍他人身躯、霸占他人灵根,从表面上极为不光彩,可是这个“机会”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二人原本在巫马家族中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但都有厉害的直系长辈。 樊天麟现在是筑基三层。 三年前他练气九层。 三年时间从练气九层到筑基三层,如此突飞猛进的提升速度,哪怕樊天麟有地灵根的天赋也极为夸张。 要知道徐孝厚当年从筑基一层到筑基三层,用了三十年的时间。 樊天麟不仅是地灵根,背后有作为镇南府最顶流家族的巫马家族,实力提升当然极快。 他明面上和巫马家族没有关系,可巫马伯毅等少数的族人知晓他的身份,会不遗余力给他提供资源。 杨真现在是筑基二层。 他的修为比樊天麟低,可他三年前报名参加仙官选拔的时候,只是练气二层。 三年时间,哪怕对于凡人来说也不算久,可二人的境界修为和身份地位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昊仟,这是咱们第一次回家探亲,你说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二人第一次回家探亲。 对于二人来说是一次考验,因为他们是夺舍了那些人的族人。 “嘘~~” 听到樊天麟叫自己的真名,杨真心惊肉跳,这三年他已经习惯了“杨真”的身份,极少有人在他面前唤他的真名。 “天麟,以后务必唤我杨真的名字。” 尽管二人此时在空中御气飞行,周围不可能有人听到,可杨真还是压低了声音。 见樊天麟担忧,他宽慰道:“三年了,咱俩都从练气期晋升筑基境,又有府衙仙官的身份,气质和习惯发生改变实属正常。 再说,从十六岁到现在十九岁快二十岁,正是变化最大的时候。” 这是让二人伪装的底气。 三年前,他们还是十六岁少年,脸上带着青涩稚嫩。 如今二人即将二十岁,体型容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更别说境界提升带来的气息变化。 以他们的情况,三年时间不回家探亲说不过去。 哪怕府衙的事务再忙,也得回家一趟。 樊天麟清楚这些,可他还是避免不了有些紧张。不仅是害怕被发现,而是心中带着一种亏欠和羞耻的情绪。 “天麟,你说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回归家族呢?” 杨真感受着脸颊两旁呼啸而过的风,思索着这个问题。 相比起杨真这个身份,他更喜欢自己原本的身份。变成杨真之后,就连他原本在族中的一些亲戚朋友都无法相认。 “夺舍”的秘密,哪怕是巫马家族的一些地位稍低的族人都没资格知晓。 “最常用的是假死脱身。假装在外面执行任务,碰到魔修然后身死。” 樊天麟说道,这是夺舍之后大家最常用的方法。 等到“杨真”这个身份死了,只需要府尹蔺圣平配合着派人调查一番、解决魔修,之后没人会在意这个出身凡人家庭的府衙仙官之死。 再之后,巫马昊仟就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归家族了。以巫马家族的底蕴,有改易容貌和体型的功法,能让他重新变回自己以前的模样。 问题在于:假死这个借口被别人用过很多次了。 地灵根资质的修仙天才也会中途陨落、英年早逝,可是太多的地灵根仙官意外身死、会显得很可疑。 “我其实有另一个想法。” 杨真知道“假死脱身”是最常用、最简单便捷的方法,但他有其他心思。 “你说,若我以现在的身份入赘到巫马家族,是不是就可以在不死、不改变容貌的情况下回归家族了?” 入赘? 樊天麟惊讶:“你想入赘到咱们自己家族,倒插门娶个巫马姓氏的女族人?” “……我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杨真知道“夺舍”的规矩,为了保持巫马家族的血脉纯正,他不能生育子嗣。他夺舍之后的新身躯,生育子孙说不好是巫马家族还是杨家的血脉。 这一点没有定论,但巫马家族的规矩是不行。 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生育子嗣实属人生的一大遗憾。他想着若是入赘到巫马家族,以女婿的身份生孩子,那后代应当算作巫马家族的血脉。 “你还想着生育儿孙是吧?” 樊天麟转念一想,明白了杨真的真正意图,将其点破。 “额……咱们夺舍之后不能生育的规矩,太不合理。咱们凭什么不算巫马家族的血脉了,你觉得自己是巫马家族还是樊家的人?” 被点破之后的杨真,索性吐露心声。 樊天麟翻了个白眼:“夺舍之前咱们是清楚规矩的,现在你怎么反悔了。你随意吧,我对生孩子没兴趣,只想追求修仙大道,早日金丹。” “……” 杨真无言以对,他并非反悔,只是“二者都想要”的贪婪人性作祟。生育子嗣和拥有地灵根、修仙长生相比,显然是后者更有吸引力。 让他选一万次,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夺舍、拥有地灵根。 但他有了地灵根,又觉得不公平、不合理。 二人各怀心思,就这样费两天时间从古南城飞回垣黎郡。 准备分别的时候,情绪紧张的樊天麟改变了想法:“杨真,你先别回你家了,陪我到我家一趟、作客。” “行。” 杨真知道樊天麟心中紧张,他作为和樊天麟同一批入选府衙仙官之人,和樊天麟成为朋友、前往樊家作客更能为其说明身份。 二人一起飞往樊家灵地、万仞灵山。 垣黎城附近,二人见到那座高耸入云的万仞灵山,很显眼。 二人对各自的身份了解的很透彻,虽说二人实际上是第一次前来。那座万仞灵山,是垣黎郡最高的灵山,是樊家的地盘。 靠近万仞灵山,二人放缓了速度。 “走。” 樊天麟深吸了一口气,和杨真飞入万仞灵山。 “来者何人?” 有守山的练气后期樊家族人发现了二人。 正当樊天麟思考该如何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率先认出樊天麟:“是天麟?!天麟,你可算回来了!快、我去通报族长……” 那人情绪激动,转身飞往灵山深处。 樊天麟没有犹豫,忙带着杨真跟随着飞入灵山,这倒是节省了他找人的功夫。 片刻后,樊天麟见到了樊空烨。 他早就看过樊空烨的画像,对樊空烨的各种信息牢记于心。 “太爷爷,我回来了。” 他率先行礼打招呼。 “天麟,好曾孙,三年不见你一下子筑基三层了?!” 早在一个月前,樊空烨就收到樊天麟的灵符传讯,说是最近这段时间会回家一趟,他早就在等待了。 樊空烨看着樊天麟,惊喜不已。 “这位是?” 他注意到樊天麟身旁的杨真。 “太爷爷,他是杨真,咱们垣黎郡仙官选拔的时候,他是咱们郡的地灵根,和我一同选为府衙仙官,又和我一同进入巡察司。 我俩是老乡,在府衙相互关照来着。这次他也回来探亲,我请他到咱家作客。” 樊天麟为其介绍身份。 “我记得,只是变化太大,一时间没认出来。杨真小友,欢迎到我家作客,这些年感谢你关照我曾孙。” 杨真作为地灵根的府衙仙官,在樊家是地位极高的客人。 杨真客气行礼:“拜见樊家族长前辈。这些年主要是天麟关照我,对我照顾颇多……” 片刻后,樊家的筑基族人全部来了。 还有樊天麟的爹娘。 樊天麟虽然是罕见的地灵根资质,但他爹只是四系杂灵根,她娘更是别的修仙家族的凡人:有潜在的灵根资质,但没有灵根。 对于他爹娘,他反而不太熟,而是和樊空烨更熟悉。他从检测出灵根资质后,就是跟随樊空烨的时间更久。 加上三年未见,樊天麟和爹娘的生疏也是合乎情理,没有引起樊家众人的异样心思。 杨真在樊家停留了一天后,见樊天麟在樊家已经混熟了,遂告辞离开、前往自己家。 (本章完) 第247章 老友重逢,杨家荣耀 第247章 老友重逢,杨家荣耀 突破筑基境的徐义清从汝安山飞往郡衙。 途中不断用神识查探四周,体会突破筑基的变化。 “突破筑基之后,我的极限速度翻倍了。” 他全速飞行了一段时间,感受着身旁狂风呼啸,做出判断。 “神识范围大概一里多,在空中作用不大,但是在地面上可以查探神识范围内的万物生灵。” 神识范围和神魂之力有关,他现在才筑基一层,随着他境界修为提升,神识范围会越来越大。 在高空中御空飞行,他的视力范围都超过了他的神识范围。 “咦,那是谁?” 快到垣黎城的时候,他看到远处空中有一位筑基大修士在空中飘飞。 那人速度不快,不急不缓的模样。 如果是以前,徐义清不会贸然打招呼。他刚突破筑基,身份地位随着境界提升也水涨船高。 垣黎郡的筑基仙官就那么些,他大部分都认识,但没见过此人。 他加快速度追上前,行礼打招呼。 靠近之后,他发现这位筑基仙官的样貌很年轻,气息比他强些、大概是筑基二层。 “这位道友你好,在下徐家徐义清、常月县仙官,敢问~~” 他询问对方的身份,话还没说完,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忽然认出来:“杨真?!” 三年时间,杨真的体型外貌、气质神态乃至修为境界都变化极大,所以徐义清第一眼没认出来。 “你是?” 杨真见对方唤出自己名字,不禁眉头微蹙,心思急转。 起初对方不认识他,他不在意。但对方叫出他名字,他却没认出对方,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到垣黎郡,他最怕碰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虽说他将杨真的情报、人际关系等事无巨细调查个清楚,但那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凭借情报让他记住每个人。 嗯? 徐义清见对方也没认出他来,不禁奇怪。他虽说也是从练气到筑基,但他容貌上的变化不大。 “杨真道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府衙当三年仙官,曾经一同参加仙官选拔的人都不记得了。” 徐义清不禁揶揄道,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他虽说和杨真交情不深,但不至于被杨真忘记了。 听到他的话,杨真在脑海中搜索着,当年垣黎郡一同参加仙官选拔的就那么二十来人,很快对应上眼前之人的身份:“徐义清!” “认出”徐义清后,他连忙抱拳,略带歉意道:“一晃三年了,刚才没想起来。义清道友这些年可好,恭贺筑基啊。” “杨真道友不愧是地灵根,三年时间都筑基二层了。府衙的待遇想必极好吧。” “一般般吧,哈哈~~” 杨真见徐义清没计较之前的事情,算是应付过去了。他心情大好,和徐义清叙旧闲谈。 “你这次回垣黎郡,所为何事?” 三言两语后,徐义清询问杨真回垣黎郡的意图。 “府衙事务忙碌,我这三年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和天麟一起回家探亲,看望爹娘亲人。” 和天麟一起? “樊天麟也回来了?” 徐义清面带惊喜之色,他和樊天麟的关系要好得多。 垣黎郡和古南城距离遥远,超出了寻常传讯灵符的距离极限。徐义清和樊天麟之间没有珍贵的万里传讯符,于是徐义清用手写书信给樊天麟寄过几封信。 三年时间徐义清寄过三封信,大约一年一封信。 每次寄信的两个月后,他会收到樊天麟的回信。 “杨真道友,你们二人在府衙当仙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如咱们当初一起在古南城参加选拔的道友们聚一聚?” 徐义清提议道。 聚一聚? 杨真陷入犹豫,以他的情况不适合参加这种宴席,万一说错了什么话,难保不会引人怀疑。 但这么直接拒绝,也不太好。 “待我先回家一趟,看看之后的行程如何?不确定之后是否有空闲。” 他没有直接拒绝。 “当然,你的行程要紧。” 徐义清以为这是杨真的婉拒。 他和杨真的交情不深,再说,他们这些人和杨真的身份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当年同一批参加仙官选拔的垣黎郡仙官,现在绝大部分还是练气期。 杨真不愿意掺和这种场合很正常。 其实,徐义清只是顺便邀请他,他知道樊天麟回来肯定会去找樊天麟。以樊天麟的性格和二人的交情,樊天麟肯定会参加这场宴席。 二人又客套两句后,道别分开。 ———— 杨真飞出没多远,取出传讯灵符,给樊天麟传讯、提前说了自己遇到徐义清的经过。 另一边。 徐义清和杨真分别,调转方向飞去了樊家的万仞灵山。 得知樊天麟回家探亲,他先放下去郡衙的正事,去找樊天麟。 万仞灵山。 “麻烦通报一声,我找樊天麟。” 徐义清让樊家族人通报。 片刻后,樊天麟兴高采烈地从灵山中飞出来:“徐义清~~!” 隔着几百米远,他大声呼唤着。 在樊天麟的人际关系网中,“徐义清”此人有一定的分量。 三年来樊天麟偶尔会收到徐义清的书信。 由于樊天麟真实身份是巫马辰阳,他知道徐义清的身份,但不确定二人之间的交情到底是什么程度。收到徐义清的信,他担心引起怀疑、不能无视,于是每次都认真回信。 “天麟道友,好久不见呐!” 徐义清热情打招呼,随后惊讶道:“你这境界,我已经看不透了。” “刚筑基三层,不值一提。” 樊天麟谦虚道。 筑基三层?! 徐义清惊叹,比杨真更高! 这就是地灵根的妖孽之处么,太可怕了。地灵根加上府衙仙官的身份,让樊天麟和杨真的实力提升快到匪夷所思。 事实上,巫马家族提供的资源起到了重要作用。然而其他人不知道。 “你都不值一提的话,那我等更是尘埃蝼蚁之流。天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抽空聚一聚?” “行。你来联系他们吧,商议个合适的时间通知我就行。” 樊天麟提前从杨真那边知晓,早已想好了如何应对。 他没有犹豫地一口答应,同时取出五张传讯灵符:“这普通灵符你拿着,我在垣黎郡期间可以联系我。” “好,我去联络他们。” 徐义清收下传讯灵符。 他在常月县当仙官,他们同一批的那二十多位仙官,他和有些人熟悉、有些只是认识。联系到那些人并不难。 ———— 杨真的老家位于垣黎郡一个名为“苏河县”的普通县城。 苏河县,坎山村。 此村庄地处偏僻,杨真一路飞来,寻找半天都没找到。 无奈之下他从天而降询问路人,在路人的指引下终于找到坎山村。 “我家是在哪儿啊?” 他悬浮在空中,看着坎山村处处农田和错落分布的庭院,不知道自己家是哪一户。 他再次降落,准备询问村民。 一处巷口,他见到一个老者正在乘凉,便上前询问。 那老者见天上有人斜着飞过来,以为是眼了,仔细一看真有人飞过来。 惊得他颤颤巍巍连忙起身,跪拜行礼。 杨真落地,开口询问:“你知道杨二田家在何处?” 杨二田? 老者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们村有三成人家都姓杨,他实在想不起来。 “回仙人,草民不知。” “不知道?杨二田,他有个大哥杨田,他爹杨晖,家里出了个当仙官的儿子。” 说到这里,老者恍然想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就在村东头,最大最豪华的那座宅子就是他现在的家,比以前孙大户家的宅子还大哩。” 他话音刚落,杨真的身影在他眼前飘走,惊得他又连连磕头。 村东头。 一座气派的五进大宅院坐落着。 宅院门前栽种着草,周围绿植成荫。 对于见惯了仙家灵地的杨真来说,这种几亩大的宅院简陋朴素。可对于普通农户来说,这是大户老爷们才住得起的地方。 杨真降落在宅院门前。 大门敞开着,丫鬟和家丁们进进出出正在干活。 杨真脑海中浮现关于自己身世的所有信息。 普通人成婚生子都很早,他是家中老二,有个大哥和三弟,还有个小妹。他爹娘四十多岁,还算年轻。 他爷爷奶奶还健在。 在当仙官之前,他家只是寻常农户。自家有二十亩田,不够自家种的,还得靠着租种地主家的田养活一家人。 在村里,这样的条件比起家中无田的佃户甚至更穷一些的长工来说,还算可以。 但在杨真看来,这属实是凄惨到无法形容的生活。他真实身份是巫马昊仟,他的家族,哪怕是在他家讨生活的外人、生活也比这些农户强得多。 后来杨真当了仙官,家中情况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村的大地主孙家,得知杨真在郡衙仙官选拔时候测出地灵根,几天之内变卖了家产、搬走了。只因为地主家曾经和杨家发生过矛盾。 再之后,来讨好、结交杨真的人给他家送了大量的钱财。 那些修仙家族随意的一点资源,对于凡人来说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杨家在村中生活这么多年,亲戚朋友都在村里,他们也习惯了村里的生活,就在这里建造宅院,依旧住在村里。 杨真的大哥,则是在苏河县的县城开了一家大酒楼。 ———— 杨真脑海中回忆着这些信息,大摇大摆走进宅院。 “你是?” 年轻的丫鬟不认得杨真。 “连自家少爷都不认得?家主在哪儿?” 杨真倒是没怪罪丫鬟,依旧朝里走。 自家少爷? 结合杨真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丫鬟想到什么,连忙去传话。 很快杨家众人被惊动了。 他爹杨二田在家,匆忙迎出来:“是我家老二回来了?是他吗?” 看到杨真,他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爹想死你了。” 他冲上前,看着杨真身上一尘不染、超然物外的气息,准备拥抱的动作戛然而止,显得有些拘谨。 三年未见,他儿子变化太大了。 那高高在上的仙人气息,让他自惭形秽。 他们杨家何德何能生出个仙人呐,且是仙人中很厉害的地灵根。 “爹。” 杨真平静地唤了一声爹。 他的神魂,是巫马昊仟! 和巫马辰阳夺舍之后“愧疚”的情绪不同,他很坦然接受自己夺舍杨真、霸占了其身躯和灵根。 在家族时候,夺舍之前,他族中的那几位长辈就告诉他:修仙世界,底层就是上层的资源。弱者,只能被强者所利用。 他是巫马家族的族人,能占据杨真的身份,是杨家的荣耀。 仅仅依靠这虚假的血缘关系,他就能让杨家更上一个台阶,达到以前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因此,从古南城回到杨真老家,他心中隐隐有优越感。 片刻后,杨家众人都前来。 其中只有杨真的爷爷杨晖没出现。 “我爷爷呢?” 他随口问道。 “你爷爷下地干活了,他闲不住。” 杨二田回道。 说话的功夫,有家丁去自家田里唤回了杨晖。 “孙儿,孙儿?” 杨晖干了一辈子农活,哪怕家中有长工干活,他也闲不下来,每天都要去田里干一会儿活。 “爷爷。” 杨真看到面前沾染了一身泥土的老者,心中有些不屑:农户就是农户,有了翻身做主的机会也还是庄稼汉。 杨家众人不知道杨真的心思,一家人热热闹闹,很高兴他的回来。 “真儿,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饭。” “我给真儿特地酿的酒,给他尝尝。” “……” 一家人对杨真表达着亲人的思念和亲情。 杨真体会不到这些凡人的情绪:“我是仙人,不用吃饭。对了,给你们带了东西。”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准备好的东西。 回家探亲,自然要备些礼品。 杨家众人看着那几个丹药瓶:“这是什么?” “这是驻颜丹,吃了能永驻青春容颜,你们都能用。还有健体丹,吃了百病不生,安度晚年……” 这些都是凡人能用的一品灵丹。 (本章完) 第248章 故旧相聚,樊空烨的怀疑 第248章 故旧相聚,樊空烨的怀疑 “仙丹!” 杨家众人得知杨真带回来的是传说中的“仙丹”,激动不已。 杨真他爹珍重地收起那些灵丹,准备一部分分给大家,一部分留作传家宝物。 他娘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道:“这仙丹很贵吧,得多少银子才能买一颗啊。” 银子? 杨真笑而不语,这个问题太好笑了。 那一颗灵丹,价值几灵石到几十灵石,根本不是用凡俗的金银可以衡量的。 他爹在旁边接话:“你这婆娘忒没见识,什么银子,仙人都是用灵石的。一颗灵石都能换咱家全部的财产。” 得知灵丹很值钱,换算成银子得是天文数字,他娘止不住地傻乐。 他爷爷杨晖说道:“真儿呐,我们不怎么钱,你自己攒着钱财,留着以后娶媳妇养孩子用。” “……” 杨真无言以对,只能随口附和着。 之后,杨家众人围着杨真,讲述这三年来发生的各种事情。 从哪家亲戚婚丧嫁娶,到自家买农田盖宅院,又聊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事无巨细。 以杨家的情况,平时不可能用传讯灵符和杨真联络,因此都是写信。 古南城和垣黎郡距离遥远,寄一封信单程就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 杨家倒是经常给杨真写信,可他不怎么回信,每隔三五个月才回信一封。 杨真对杨家没有感情,要不是需要这个身份,他早就和杨家断了联系。 过了半天时间,杨真的大哥从县城赶了回来。 他大哥成婚早,他还没当仙官的时候他大哥刚成婚。 当时他家穷,为了他大哥娶媳妇全家人帮衬、费了好大功夫才娶上媳妇,当时他媳妇对他不怎么中意。 之后杨真当了仙官,他大哥的“家庭地位”水涨船高,媳妇对其言听计从。 他大哥得知杨真回家探亲,连忙从县城带着妻子和儿子赶回家。 杨真的家人聚齐了。 杨真的三弟还没成婚,今年十七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很多富家大户争抢着上门说媒,想要将自家闺女嫁到杨家。 没过多久,杨真回家的消息传开,村里的熟人都前来看热闹,还有杨家的亲戚们前来走动。 杨家人丁兴旺,亲戚很多,只是大部分都是条件一般的农户,条件好些的也只是在县城当小商人。 ———— 三天后。 “真儿,你洛叔的事情,你能帮忙的话就帮一下吧。” 杨真他爹看着杨真的脸色,硬着头皮再次提到。 此时的杨真,眉宇之间夹杂着忍不住的烦躁。 他是回家探亲的,家中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絮叨他倒是不介意,他没体验过这种农家生活,就当是体验凡俗生活了。 可他忍受不了的是,上门求见的人太多了。 他这个筑基大修士,对于凡人来说地位很高。然而凡人只知道仙凡有别,不知道修仙者中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别。 这些农户,不懂练气和筑基的差距,只当他是普通修仙者,上门求他办事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譬如谁家和谁家因为几两银子的小事,请他出面说和。 谁家孩子去武馆拜师,谁家有病人要找郎中,都请他帮忙。 他身为府衙的筑基仙官,办这种事情? “我什么身份,武馆馆主是个什么,让我帮这个忙?” 杨真眉头一拧,不耐烦道。 他的一个远房堂叔,想让自家孩子在县城最好的武馆练武。可他孩子武道天赋一般,武馆不收。 于是就来找杨真他爹,想请杨真出面。 “你是地位高的仙人,你说话才管用呐。人家馆主是武道宗师嘞,我们想见人家都见不上。” “……” 杨真无言以对,他筑基仙人,去找一个武道宗师? 他如果去了,肯定管用,那武道宗师怕不是得跪下来答应。 但他觉得太丢人了,他堂堂筑基大修士的面子不是这么用的。 “罢了,给他一颗灵石,肯定管用。” 说着,杨真掏出一颗灵石放在桌子上。 他爹看着珍贵的灵石,舍不得:“这太贵重了吧,你露个面就能省下灵石,何必浪费。” 在他爹看来,灵石比面子值钱。 “我不用出面,那馆主只要知道孩子和我有关系,这事情就成了。” 杨真无奈道。 他是不想用自己的面子才给灵石的,他的面子比一颗灵石值钱多了。能用灵石解决的事情,何必浪费这种人情。 “好,只要你说话了就成。” 他爹满意点头。 只要杨真答应了,那他就可以在外面用杨真的名字办事。 “还有……” 他爹还准备说什么,被杨真摆摆手打断:“不用告诉我了,你们看着办,能用银子就用银子,不行就用灵石,或者搬出我的名字。” 他府衙仙官的名号,作用大得很。 说完他取出一袋五十颗灵石放在桌上:“你们留着用,不要露富。虽说有我的身份在,不敢有人来打家劫舍,就怕有穷凶极恶之辈……” “我懂,我懂。” 他爹收好灵石,其和修仙者接触多了,已经逐渐明白灵石的价值有多大。 “真儿,咱杨家出了你这样的人物,真是祖坟冒青烟喽~” 他爹忍不住感叹。一个地灵根仙官,让他家从村中农户成了整个县城都无人敢招惹的家族。 “让大家都过来,我有话说。是时候回去了,府衙还有事。” 杨真在家已经三天,准备离开了。他和樊天麟还约好了,在垣黎城和那些人聚会开宴。 ———— 杨家众人得知杨真要离开,前来告别,依依不舍。 “你三年才回家一趟,多呆几天呗。” “是啊,多留几天。” “你到了府城,记得多给家里写信。” “……” 杨真摇头:“不了,府衙事务繁忙,我已经和道友约好。离开之前,我还有件事要说。 在古南城当仙官,有金丹家族的人联系我,想让我入赘。” 金丹家族? 普通人体会不到练气、筑基、金丹家族之间的差距,只知道金丹家族很厉害。 入赘? 听到他这句话,杨家众人的面色变了,尤其是他爹和他爷爷。 “不行不行,你是咱家门面,怎么能倒插门?” 他爹没有考虑,连连摇头。 他家人的观念很传统,认为入赘是没有本事、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才做的事情。 他爷爷杨晖说道:“真儿,你现在有出息了,我们还指望着你建立一个杨氏家族呢,怎么能入赘?咱们杨家的亲戚,现在都以你为主心骨。 你要是入赘,他们怎么看?”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其神态和表情显然都是不支持杨真入赘的。 对于“入赘”,杨真已经考虑多时:“你们听我说,那些金丹家族的资源,是凭借我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赚到的。 只要入赘,我要什么有什么,修为突飞猛进,未来的成就会更高! 有金丹家族的人脉,我在府衙会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那也不行。缺什么咱们自己赚,不用看别人脸色。男人不就应该这样么。” “是啊,自己打拼有什么不好,非要倒插门么?” “二哥,你这本事还不满足么,还想要什么更高的成就呀。” “……” 众人拒绝的态度比杨真想象中更坚决。 这一点出乎他的预料。 以他如今在家中的地位,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拒绝他。没想到关于“入赘”这一点,却是遭到众人坚决反对。 要知道寻常人想要入赘到金丹家族都不可能,金丹家族不是什么赘婿都要的。 “我只是入赘,不是和咱家撇清关系。我发展得更好,你们也能得到更多。享不尽的荣华富华,还有你们想要的杨家家族,这些都可以实现!” 杨真心中暗道,这群人真是榆木脑袋,有向上的机会都抓不住,活该是底层农户。 “真儿,其他都可以,入赘是真不行。” 他爹摇头道。 在他们的观念里,入赘就不再是杨家的人了。 他爷爷杨晖不说话,却是不断喘着粗气,显然是接受不了杨真入赘。 “你一定要慎重啊,入赘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其他人也劝说着。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杨真很生气,丢下一句话,转身御气腾空,倏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 万仞灵山。 樊天麟和樊家众人告别。 “天麟,这些传讯灵符你拿着,两个月给族中传讯。” 樊空烨将厚厚一迭万里传讯符交给樊天麟。 这万里传讯灵符,一张符就要二三十灵石。哪怕是樊家的底蕴也不可能把这么贵的符箓当纸用。 “天麟,在府衙当官,一定要交好同僚,必要的人情往来不可少。和上司也要处好关系……” “不可轻易站队。” “功劳重要,保命更重要,别碰到什么事情都往上冲。”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嘱咐着。 樊天麟一一应和,和众人告别,之后转身飞离。 樊家众人忍不住道:“天麟这孩子,成长太快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境界、什么模样了。” “是啊,三年时间,他变得稳重多了。” “咱们樊家未来的金丹真人呐。” “……” 樊空烨望着樊天麟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许久后,他感叹一句:“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早在很多年前,他还是伏魔司的普通伏魔卫时候,无意间听说过一个传言。 传言说,府衙朝廷选仙官,其实是从凡间挑选地灵根的天才,提供给古南城那些掌控权势的顶流金丹家族。 地灵根这种天生地长的稀有修仙天赋,不是金丹家族能自己产出的。 于是,他们剥夺其他人的地灵根。 至于是什么剥夺之法,樊空烨不清楚更具体的内容。 他听到这个传言后,没过多久垣黎郡查出几个筑基境大魔修、被诛杀。 之后他就没再听说过类似的传言。 他觉得是无稽之谈,是魔修憎恨府衙才瞎编的话、抹黑朝廷。 但这次,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樊天麟和以前不太像。成长过程中性格的变化他能理解,但并非这种陌生和疏离感。 ———— 垣黎城。 樊天麟、杨真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一处酒楼。 徐义清在这里给众人安排好了宴席。 杨真原本不想来的,可樊天麟担心自己露馅,于是两个人同来、可以互相掩护。 三年前的仙官选拔,同一批选为垣黎郡仙官的二十来人在此相聚。 并非所有人都到场了,有几个人修为低、出身低微的,不好意思和大家相聚,便找了借口推脱。 不一定是虚荣心作祟,也可能觉得是自己的处境和这些人不在一个圈子。 他们这些人中,除了徐义清、只有一个突破到筑基境,同样是不久前突破的,目前筑基一层。 对于他们来说,筑基境都是一个门槛。 而到古南城当仙官的樊天麟和杨真,一个筑基三层、一个筑基二层,和众人的差距已然拉开。 这场宴会的核心人物,无疑是樊天麟和杨真。 在府衙当仙官的二人前途不可限量。 二人未来再差都是筑基后期,有可能晋升金丹。 前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带着结交二人,主动讨好的意味。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杨真大人,你还记得在郡衙选拔结束,你在我家灵地住了一段时间么?当时我就惊为天人,一个月啊,你就从练气二层到练气五层……” “那当然记得,这是雪中送炭的情谊。” 杨真点头。 他记得才怪,别人说什么他就应和什么,假装全都知道。事实上,他连很多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当年郡衙选拔结束后,选出二十几人,去府城的只有二十人,因为有些人自知没有希望、没有去古南城。 今日参加宴会的,便有那些没去府城的人。 人太多了,而杨真是收集的情报,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些人,因此分不清。 “……” 徐义清略微有些疑惑。 他以为杨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他这个交情不深的人。 可他发现多时很多和杨真熟悉的人,他好像都记不得。 此人是记性差,还是单纯不想被别人攀交情? 徐义清不得而知。 三年时间,杨真的性格变化太大了。 之前杨真低调谨慎,哪怕是地灵根,待人也很有礼貌,且举手投足总有一种拘谨的感觉。 此刻的杨真,性格开朗大方,且不知是有意无意、面对他们这些曾经的人,有种淡淡的高傲。 徐义清这么一想,又发现樊天麟也很怪。 和杨真一样,樊天麟也认错了人。 “这二人是在府衙当仙官,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 徐义清心中暗道。 其他人倒是不在意,他们只顾着讨好二人。三年前他们的交情就没有多少,只是同一批选为仙官,形成了一个圈子。 一场热闹的宴会结束。 告别之后,樊天麟和杨真朝着古南城飞去。 (本章完) 第249章 徐忠旭,灵根仙果! 第249章 徐忠旭,灵根仙果! 次年。 汝安山。 徐孝厚的住处,他妻子柳芸临盆待产。 他去年和柳芸成婚,没过几个月柳芸就显现出身孕。 他在卧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筑基三层大修士,活了八十多年,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依旧紧张不已。 卧房里,柳芸感受着腹中胎儿健康的气息,很欣喜。 她是练气修士,生孩子和普通人不同。 旁边的接生婆正在忙碌,其实修仙者生孩子不像普通人那么艰难。 就在柳芸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异变突生。 “这是?” 她丹田气海内的灵气突然沿着经脉窍穴自行运转,全部汇聚在她的子宫周围。 对于她自己孕育胎儿的场所,她知道自己的体质和常人不同,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有什么作用。 当年的楚家,为了得到她大费周章,后来更是莫名被灭门。 她修行多年,每次运转功法的时候,她的一部分灵气都会蕴养自己的子宫,使其成为她体内最特殊、具有灵性的“脏腑器官”。 此刻,被蕴养多年的灵性全部注入即将降生的胎儿身上。 还有柳芸丹田气海内的灵气,也全部注入。 让她有些恐慌的是,她不仅灵气在减少,修为也在下降! 这不是单纯的消耗体内灵气,而是伤及根本的修为降低。 “呼~~” 异变还没停止。 方圆百米范围内,灵气形成小型漩涡,朝着最中间的柳芸汇聚,全部汇聚到她身上后、传递给她腹中胎儿。 她此时位于二阶灵地汝安山,这范围内的灵气不少。 外面的徐孝厚察觉到灵气的异样:“这是什么?天地异象?” 他惊讶,连忙御气升空。 所幸这异象的范围很小,也就方圆百米,称不上“天地异象”。 此时是清晨,朝阳初升。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徐孝厚的儿子降生。 ———— 卧房里。 徐孝厚抱着襁褓中可爱的婴孩,看着虚弱的妻子:“刚才发生什么了?” 柳芸气息衰弱,境界从练气四层跌落到练气一层。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和孩子有关,可具体是什么呢? 她猜测,或许是和灵根有关。 总之孩子长大后才能看出来。 “我也不知晓。” 她摇头道,解释不清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咱儿子生出来有异象,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不过你这气息怎么如此虚弱?” 徐孝厚说道。 柳芸是修仙者,生孩子怎么损耗如此大? “我修为跌落到练气一层了。” “啊?” 徐孝厚不禁担忧:“这,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生孩子虚弱导致的气息衰弱,没想到是境界降低。 “无碍,应该能修炼回来。” 柳芸现在还年轻得很,练气初期的境界提升很快。 她此时更在意孩子:“娃儿真俊俏。对了,还没取名字呢。” 徐孝厚计划是等孩子出生看是男娃还是女娃再取名。 他思虑一番后:“他是忠字辈,就叫忠旭吧。他出生时候,正巧是旭日东升之时,是个好意象。我家百字文,忠字本意是忠于徐家。 旭和徐同音。” “忠旭,好。” 柳芸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我徐家目前年龄最小的忠字辈,哈哈。他刚出生,就有人管他叫太爷爷呢。” 徐孝厚开玩笑道。 他是孝字辈年龄最小的,和他哥孝牛相差十九岁。 而他成婚又这么晚,生下了年纪小但是辈分大的孩子。 徐家到现在发展才多少年,就这样辈分悬殊。难怪修仙圈子里不论辈分,只看修为。 ———— 修行无岁月。 三年时间转眼而逝。 忠旭三岁。 这一年,徐福贵一百二十七岁。 自从他百岁、体内空间升级后,收集家族子嗣的血脉气息就容易多了,只要在周身三丈范围内即可收集。 他准时来到忠旭家中,吸收其气息。 忠旭出生时候的异象,他听徐孝厚和别人经常说起。 难道徐家又要诞生一个天生灵根的修仙天才了? “旭儿,旭儿?” 徐福贵来到徐孝厚家里,见父子二人正在玩闹。 三岁的忠旭很活泼。 “爹~” 徐孝厚见他爹前来。 三岁的忠旭说话已经很流利,奶声奶气道:“爷爷,爷爷。” “哎,旭儿,这小家伙真伶俐。” 他不动声色吸收了忠旭的子嗣血脉气息。 家族宝树上,代表徐孝厚的枝杈末端长出一根嫩绿的枝杈。 嫩枝冒出一尺长,枝头又长出三色苞。 “真灵根?!” 徐福贵心中惊喜。 家族宝树的变化还没结束。 这天生灵根的子嗣气息,除了滋养那颗灌顶灵果,还滋养着家族宝树顶端的那颗嫩红色的未知灵果。 加上忠旭,徐家目前诞生了四位天生灵根的族人。 未知灵果成熟。 体内空间传递出一股信息进入徐福贵脑海: 【灵根仙果(成熟):食用后,灵根资质提升一个品阶。 此灵根仙果可带出体内空间,给徐家血脉之人使用,对外人无用。 且仅限于灵根未完全长成的孩童有效。】 【此仙果完全成熟,不可进化。】 得到灵根仙果的信息,徐福贵惊叹于其效用之强大。 灵根提升一个品阶,就是说五系灵根可以提升为四系灵根,四系灵根提升为真灵根,真灵根提升为地灵根! 若是徐家诞生天生的地灵根族人,服用灵根仙果能提升为天灵根。 这个仙果效用虽强,却有一定的限制。 首先必须给徐家血脉之人使用。 徐福贵不可能给外人,这一点限制无关紧要。 但是只对给灵根未长成的孩童有用,也就是说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等人不能用。 一般的孩童,根骨在七八岁时候彻底长成。 徐福贵看着面前的忠旭,这灵根仙果就是为他准备的啊。 忠旭是真灵根,服用之后就是地灵根。 地灵根这等资质,垣黎郡十年时间才能诞生一两个。 不需要筑基丹等任何丹药辅助、没有瓶颈就能筑基的修仙资质。 “找个机会把灵根仙果给忠旭吃了。” 目前忠旭的真灵根资质,只有徐福贵一人知道。 家族宝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三岁就能判断出子嗣的灵根。 徐福贵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手段能知道七岁以前孩童的灵根资质,主流的方法都是在孩童七八岁灵根长成以后才能知晓。 其他人不知道忠旭的灵根。 徐福贵偷偷为其提升灵根,其他人只会以为忠旭天生是地灵根。 以灵根仙果的珍贵效用,这个秘密最好只有徐福贵知道,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值得一提的是,柳芸的“孕灵之体”,其效用就连当初的楚家了解的都不够透彻。 关于“孕灵之体”的信息,拓跋家族知道的更多一些。 孕灵之体可以诞生地灵根,但是无法延续“天灵根”这等资质,这是拓跋家族的藏书楼中明确记载的信息。 天灵根的神秘与强大,这是许多修仙家族无从知晓的。 孕灵之体,往往诞生真灵根和地灵根的子嗣。 强大的金丹家族,肯定是用孕灵之体来诞生地灵根的族人。 根据楚家所知,孕灵之体诞生的第一个子嗣,灵根最差等同于父母二人中最好的那人。 柳芸是四系杂灵根,徐孝厚是五系灵根,可忠旭天生是三系真灵根。 那是因为孕灵之体有可能诞生比父母灵根更好的灵根。 尤其是爹娘二人灵根都较差的情况下,很可能诞生更好的真灵根。 ———— 苏河县。 坎山村。 距离杨真上次回家相隔四年了。 他对于杨家没什么感情,是家中给他寄的书信中多次提到让他回家,他才再次回来了。 四年时间,对于筑基境大修士来说只是很短的时间。 但在凡俗社会中,四年时间变化很大。 杨真的大哥生了二胎,生意做得更大了,在县城又开了两家酒楼。 三弟成婚取了个富家小姐,也生了孩子,在县城开始经营绸缎的生意。 除了这些亲近的家人,他的远房亲戚也靠着和他的关系混的风生水起。 他懒得管家里的事情,之前给他爹说过,这种小事随意他们做主。 杨家发展的势头很猛,亲戚朋友多,自然而然会闯祸。 有些事情在杨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解决了。 他也不在意,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回到家,他最先做的事情是劝说他爹和他爷爷,他要入赘到巫马家族。 这是他能想到的回归家族、光明正大利用自己家族资源的机会,还能避开“不能生育子嗣”这个规矩。 他已经物色了几位巫马家族的女族人。 以他巫马昊仟的身份,在巫马家族能和辈分和血脉相差很远的女子成婚。 一般来说,同一姓氏的族人不会成婚,哪怕血脉相隔很远。 但他们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会和同姓族人成婚,传出去不好听。 作为金丹家族,族人太多了,家族传承上万年,族人血脉也相差极远。 偶尔会有同姓的族人成婚,只要不是血脉距离近的,族中长辈不会反对。 杨真在家中和家人争论了几天,依旧得不到家人的支持。 他爷爷年岁大了,气得病躺在床上。 “罢了,懒得和你们争,我该走了。” 杨真不愿意再多说。 “真儿,在家多住几天吧。” 他爹劝说道。 这次他回来除了和家人争辩,都没好好说几句话。 杨真却是不愿意再停留,反正他留在家中也只是徒增烦恼,还不断有人登门拜访求见。 附近的散修,县城的仙官之类的,知道他回家就赶来寒暄客套、攀交情。 他对此烦不胜烦。 离开家乡的时候,杨真心里打定主意,既然杨家的人不愿意他入赘到巫马家族,那他和杨家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他不想再忍受杨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尽快回归家族。 不入赘的话,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假死脱身”。 这比他入赘巫马家族更方便。 “呵,你们不想要荣华富贵,就只能失去我这个家人了。” 杨真心想。 他之前还在意杨家之人,只是想保住秘密、不让杨家的人怀疑。 一个凡人家庭,距离古南城太远了。 就算他莫名身死,或者悄无声息的消失,杨家的人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接受。 垣黎城。 樊天麟、杨真二人再次和徐义清等垣黎郡的仙官相聚。 (本章完) 第250章 不孝之子? 第250章 不孝之子? 时隔四年,众人的变化都不大。 徐义清依旧是筑基一层。 杨真筑基二层。 樊天麟还是筑基三层,没有突破到筑基四层。哪怕他地灵根资质加上巫马家族的暗中资源支持,提升也没有那么容易。 对于筑基大修士而言,数年时间只是弹指一瞬。 修行无岁月,积年累月的修行才能缓缓提升修为境界。 那些垣黎郡的练气期仙官们,其中有一个人前不久晋升筑基境。 ———— 一晃又过去一年。 汝安山。 灵地深处,徐义清正在闭关室修行。 他晋升筑基境没多久,就从常月县调任到垣黎郡郡衙的山林监,负责监察几处灵地、登记灵地文册等工作。 这工作很清闲,他每隔十天半个月会去自己负责的灵地转悠一圈。 虽说清闲,但是能赚到的灵石很少,除了固定的仙官俸禄以外没有其他收入。 不像伏魔司,既有缉杀魔修的功劳奖励,还能收获击杀魔修的战利品。当然,在伏魔司当仙官最危险。 山林监的高层能捞到大量的好处,他们掌管那些每年两三千灵石占山税的高品阶灵地,与占据灵地的家族达成某些不可明说的“合作”。 这和筑基一层的徐义清没什么关系。 徐义清潜修两天,走出修行室。 门外有人在等他。 “义清哥,有人找你,在外山等了快一天了。” 徐义司,和徐义清同一个辈分,是徐孝安的曾孙。 他修行天赋一般,比徐义清小一岁,只是练气二层。 在汝安山,核心区域是不允许家丁、丫鬟之类的外人进来。于是,跑腿传话的只能是徐家的自家人。 同为徐家族人,人多了之后,灵根资质、天赋悟性的差距,性格的差异,导致族人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有徐义清这样的真灵根仙官,也有徐义司这样的普通练气修士。 族人之间修为境界的差距,身份地位的悬殊,这是家族发展壮大后不可避免的。 徐福贵教导儿孙后代们,不论多强的实力,都要将徐家每个族人当做自己的至亲一般。 徐氏族规第一条:【凡徐家族人,必须孝顺长辈、尊老爱幼,不得违逆长辈、欺凌弱小!】 “何人找我?” “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自称是府衙仙官杨真大人的爹。我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安排他在外山待客的地方等候。” 徐义司知道杨真的名号。八年前仙官选拔的时候,杨真是和徐义清同一批参加选拔的地灵根天才,被选到府衙当仙官去了。 “杨真的爹?我去看看。” 徐义清疑惑,此人为什么找他? 说完他飞到外山的待客大殿。 殿内,杨二田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大清早就到了,此时已经是日暮黄昏。 旁边的丫鬟安抚道:“大爷您别急,义清大人正在闭关,他出关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他的。您先坐下喝茶。” 杨二田根本坐不住。 就在这时,他见有人从门外飘然走进,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和他儿子杨真很像。 他没见过徐义清,来者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他要找的人。 面对筑基大修士,他二话不说就要跪拜,却被眼疾手快的徐义清一道灵力扶起:“免礼免礼,杨老伯万万不可。” 杨二田没能跪拜,只能拱手道:“草民杨二田拜见徐大人。” “杨老伯你是杨真的父亲,我和杨真道友是故交,不必这么见外。” 徐义清和杨真交情没有多深,但表面上的交情要维持住。 “我正是打听到徐大人和我儿子交情不错,每次我儿回来您都会邀请他们相聚,这才上门求见。” 杨二田知道杨真每次回来都在垣黎城和一些仙官相聚赴宴。 他多方打听,得知徐义清的名号。他听说徐义清和府衙那两位仙官关系都挺好。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徐义清好奇。 “徐大人最近听说我儿的情况么?” “没有,我只是去年和他在垣黎城相聚。之后就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他出什么事了?” 徐义清偶尔和樊天麟书信联系,但和杨真从不联络。 “唉~~” 杨二田叹了口气:“去年他在家,因为一些事情吵了架。结果整整一年,他没有回信,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知是怄气呢,还是出什么情况了。你说一家人吵架不是正常么,哪家人不是吵吵闹闹的。” 由于和徐义清不熟,他没有说明吵架的原因。 “入赘”之事,说出去不好听。 “这样?” 徐义清惊讶,没想到杨真在家会和家人吵架。他想象不到,以杨真在家的地位还有什么值得争吵。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言难尽……” 杨二田沉默片刻,从徐义清这里没有得到关于杨真的近况。 他又说道:“徐大人,当年您和我儿一起去的古南城。我想问问,你知道他在古南城住在哪里么?我想去找他。” 去古南城? 徐义清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但古南城的府衙很好找。他身为府衙仙官,府衙的人肯定都认得他,你只要说明身份肯定能找到他。” “但是吧……” 徐义清刚说完,想到古南城的情况,又补充道:“杨老伯,去古南城路途遥远,你一介凡人想去的话,舟车劳顿赶路艰辛、怕你身体受不了。” 那偌大的古南城,一个凡人到了那里不好混。 “我干了几十年农活,这点苦吃得了。不然不知道我儿什么时候才能回信。” 杨二田打定了主意要去。 “既然杨老伯你执意要去,我送你点盘缠吧,你路上用。” 说完,徐义清派人去准备金银细软。 “不用不用,我家有钱,我儿给了家中不少。” 杨二田连连摆手摇头。 徐义清却不容拒绝道:“你大老远来一趟,这是我的心意。对了,你去古南城的途中可千万别露富,带些银子就行了,别带灵石。” 一个凡人身上带着灵石,无异于小儿持宝过闹市。 “好,我记住了。” 杨二田最终收下了徐义清的好意,收起一些银两。 离开之时,他唏嘘不已:“唉,我儿他以前不这样的,他很孝顺。自从当了仙官,都不像他了。” (本章完) 第251章 仙官殒命,世态炎凉 第251章 仙官殒命,世态炎凉 杨二田从汝安山离开,回家准备了两天,之后启程赶往古南城。 用了足足一个月时间,他历经艰苦终于赶到。 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倒是其次,最难过的是人生地不熟、第一次赶这么远的路,途中三教九流之辈甚多。 各种江湖骗术和偷盗之事防不胜防。 刚出发没几天,他就在一家偏远驿店被人偷走钱袋子。 还好他早有准备,在贴身衣物和鞋垫子下面都藏了银票。 就算这样,没赶到古南城的时候他就光了全部钱财。 所幸有了赶路的经验,他厚着脸皮跟随商队赶路,说些好话、干点杂活,还能讨口饭吃。 “这就是镇南府的府城古南城?” 他看着眼前的巍峨巨城,不禁震撼。 他不常离开老家,活动范围仅限于山村和县城,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垣黎城。 “真是长见识了。” 杨二田觉得这一路虽然辛苦,但是不虚此行。 走进古南城,他愈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宽阔街道上人流涌动,一架架豪华马车穿梭,路人们穿金戴银,两旁楼宇建筑鳞次栉比…… 他没忘记自己的正事,打听到府衙的所在。 来到府衙,他仰头看着那悬浮在几百丈高的空中“岛屿”。 府衙太高了,凡人只能仰望。 杨二田正发愁怎么上去的时候,有人从不远处飘飞而来。 是位筑基大修士,他名叫李思安,专门负责在这里接待前来府衙的凡人。 本质上相当于看守大门的守卫,没有府衙仙官的编制。 “来者何人?有何事?” 李思安一眼就看出杨二田并非古南城的人。 杨二田一身陈旧的麻布衣物,满脸疲态,显然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拜见大人。” 杨二田先是躬身行礼。 “草民杨二田,从垣黎郡赶来的。我是杨真他爹,特地赶来寻他,劳烦大人您通报一声。” “谁?你说你是谁的爹?” 李思安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儿杨真,是地灵根的府衙仙官。” “杨真?巡察司的杨真?” 李思安不敢相信,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凡人老头,这人有个府衙仙官的儿子? “你如何证明?” 不怪他如此怀疑,若是他去找杨真通报,发现此人说谎,那他就闹了大笑话。 这种情况有先例。 为了能见到仙官大人,很多前来申冤的平民会找各种借口,其中“编谎话”的不少。 “我是我儿的爹,这还要证明?我是垣黎郡苏河县,坎山村的,有三儿一女,真儿是我家老二……” 杨二田说的认认真真,不像说谎。 李思安已经信了,但他有了打听闲事的八卦心思,压低声音道:“老伯,垣黎郡到这得有一万里吧,你怎么一个人赶来了。 杨大人没派个人送你过来?” 以杨真的地位,可以派个练气后期修士带着他飞来,既安全又省事。 “这、大人,这是我家的私事…” 杨二田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 李思安没有再打听,心中猜测杨真对待家人不好,让他爹大老远赶来。 杨真平时就住在府衙,他听到李思安说他爹前来,心中不耐烦。 杨二田找到这儿来了? 他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连忙飞到府衙之外去找杨二田。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杨真极少开口称“爹”,因为在他心里杨二田不是他爹。 “你一年多没回信,我…” 杨二田话没说完,被杨真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说完杨真用灵力卷起杨二田,飞离府衙。 李思安看着二人飞远,心中发笑:“在府衙当看守能看到各种好戏啊,哈哈。 谁能想到平民出身的杨大人,是个不孝子呢。” 他刚才偷听到杨二田说的那句“一年多没给家中回信”。 这种八卦闲话,李思安肯定会当做谈资传出去的。 杨真的出身决定了在府衙没有几个人会怕他。 ———— 古南城。 一家专门接待修仙者的酒楼。 杨真带着他爹走进一间包厢。这里私密性极好,有屏蔽法阵,二人谈话不会被他人窥探。 二人落座,对视无言。 杨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神中隐隐透露出对他爹不告而来的不满。 杨二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远万里而来,他儿子见面后没有一句欢迎的话? 他们到底谁是儿子谁是老子? 面前之人,还是他那个孝顺懂事、低调恭谦的儿子吗? 良久之后,杨二田率先开口:“真儿,你这是嫌弃咱家了?当了高高在上的府衙仙官,看不上村里种田的爹娘和那些亲戚了。” 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杨二田觉得他儿子有和家中断绝联系的意图,否则怎会长达一年时间没有任何回信。 凡人并非修仙者,杨二田顶多还有二三十年寿命,过一年就少一年。他能和儿子相见的次数,不多了。 “爹这话言重了。我只是公务繁忙,无暇理会你说的那些家中琐事。我有了如今的地位,家中净是找我帮忙的,不是这家亲戚闯祸就是那家朋友有难处的,当我是什么?” 杨真现在还不能和杨家的人断绝往来,这里是古南城,他不能做的太绝。 “这…俗话说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咱家发达了,总不能对亲戚们坐视不理。” 杨二田自知理亏,说话的声音很小。自从杨真当仙官,家里确实闹出很多事情。 “……” 又是一阵诡异且尴尬的沉默。 杨二田的话打破包厢中的安静:“你爷爷病了。” 以杨真爷爷的年纪,临近“寿终”,病倒实属正常。 但杨二田没说的是,杨真爷爷身体还算硬朗,本来无事,自从上次杨真回家因为“入赘”的想法和家人大吵一架,又一年多没回信,让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我去买灵丹,肯定能治好他,还能让他多活几年。” 杨真首先想到的是灵丹。 杨二田没接这个话茬,说起以前的事:“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爷爷才四十多岁,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一顿能吃三大碗饭。 当时咱家里穷哩,你有次病重,家里请不起好郎中,你爷爷把家里养的猪卖了。 他平时田里忙完还要喂猪,一刻不得闲,自己省吃俭用。一窝猪圈四头猪卖了三头,这才请了好郎中把你治好。 他本来打算把猪卖了把家里房子翻修……” 杨真从小到大,类似的事情不知凡几。农户家庭不都是这样么,条件艰苦,但相互扶持,磕磕绊绊地把日子过好。 这也养成了杨真踏实低调、孝顺懂事的性格。他十六岁当选仙官之前,同样在家天天干农活。 然而此时的“杨真”,并非真的杨真。 出身自金丹家族的杨真不能切身体会这样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他对杨家没有感情。 哪怕他想维持住自己这个身份,但亲情这种真切的感情,没有就是没有,伪装不出来。 杨真听了这番话,沉默片刻后,说:“我回去看看爷爷。” 听到他愿意回家看望爷爷,杨二田心中欣喜,知道儿子心中还有这个家。 ———— 杨真在古南城买了些凡人用的灵丹,带着杨二田返回垣黎郡老家。 杨二田耗费了一个月的路程,杨真全速赶路之下不到两天时间就到了。 有灵丹续命,杨真的爷爷病愈康复。 之后杨真又在家住了两天。 这两天大家心照不宣,没有再提及“入赘”之事。 杨真离开的时候,在杨家众人的叮嘱之下,保证自己会按时给家中回信。 回到古南城。 府衙。 “大家看我的眼神怎么如此怪异?” 时隔几天,杨真发觉很多人在他背后议论是非,用看笑话的眼神看他。 打听一番之后,他得知众人在背后说他“不孝”,竟然让他一把年纪的凡人老爹从垣黎郡独自赶路而来,还说他不给家中回信。 不用猜测也知道是那日传话的李思安在传他的闲话。 这让他气愤不已。 不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孝”是很重要的品性。至少明面上,“孝”是必须要维持住的,哪怕只是装装样子。 李思安说的是事实、没有捏造诬陷,这是让杨真无法反驳的。 李思安同为筑基大修士,虽然地位低、并非仙官,但其有家族背景,杨真也奈何不了他,哪怕心中对其埋怨、却没有针对报复的办法。 杨真不仅记恨李思安,对擅自前来的杨二田也充满了埋怨,脱离杨家的念头愈发强烈。 在府衙仙官中,杨真这样的出身无疑是最不被重视的。 毕竟,他“巫马昊仟”的身份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 若他在府衙中有巫马家族这样的出身,那李思安不敢在背后非议他半个字。这就是差别。 能入选府衙的仙官,要么是地灵根,要么是真灵根中天资妖孽之辈。 以真灵根身份入选的,九成都是大家族的族人。 而地灵根中,也有一部分是修仙家族的出身。 杨真凡人出身是其中最卑微的。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地灵根中,不少人和他一样是“夺舍”的。但大家都不会相互透露自己的实际身份。 府尹蔺家的“夺舍大阵”,金丹家族中知道的人不少。 然而同样是地灵根,“夺舍”之人是其中最受歧视和争议的。 比如巫马昊仟,他和一个天生地灵根的修士在一起,无疑是低人一等。这是伴随他一生的“污点”。 哪怕是金丹真人中,那些夺舍地灵根修炼到金丹境之人,在其他金丹真人的眼中属于“得道不正”。表面上大家不会说,心中却会鄙夷。 巫马昊仟夺舍他人灵根,就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然而随着他“不孝”的名声传开,本来在府衙仙官中出身低微的他更加受到歧视,这让他难以忍受。 他决定趁早和杨家断绝关系,假死脱身,回归他巫马家族族人的身份! 之后的几个月,他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镇南府是乾元仙朝最南边的府,其南边是绵延万里的荒泽山脉、与百越仙朝隔开。 恰逢最近荒泽山脉有事情发生,那边战乱,很危险。 不同于近百年前徐孝牛被征兵的那次。当时发现的灵石矿,储量不大,吸引的只是靠南边的云边郡、清河郡、垣黎郡等少数几个郡的筑基修士。为了开采灵石,强制征兵大量凡人作为劳力前去挖矿。 这次荒泽山脉的事情惊动了整个镇南府,派遣了府兵前去,没有征召凡人。 镇南府作为边境之府,其府兵人数众多,实力强劲,远非垣黎郡的郡营可比。 以杨真的职位和修为,府衙不会派遣他去。 但他求府尹蔺圣平相助,把他派去边境巡察、监军。巡察司有监察仙官之责,算是符合他“巡察司”的仙官身份。 ———— 苏河县,坎山村。 “真儿怎么又不回信了?” 杨二田诧异。 自从上次他去古南城找杨真,之后两个月杨真都按时给家中写信。 然而这第三封信,迟迟未到。 他想着杨真是不是一时忙碌,拖延了一些日子。也可能是信件在途中延误了。 过了段时间,杨二田没有等到杨真的书信,等来了府衙的一位筑基仙官。 “这里是杨真的家?” 筑基仙官高高在上,甚至没有降落地面,悬浮在三丈高的空中。 “拜见大人,是。” 在场的杨二田等人恭敬行礼。 那位筑基仙官大声道:“我履职传话,府衙巡察司杨真在荒泽山脉执行任务时遭遇魔修杀害,特此通知其家人亲属。 这是府衙的文书,还有抚恤。” 说完筑基仙官降落地面,将府衙的官方文书放在杨二田手中,还有一袋灵石,之后头也不回转身飞离。 杨真遭遇魔修杀害?! 杨二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筑基仙官离开。 他怔在原地,浑身僵硬,忽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其他人颤颤巍巍打开文书,看到印着府衙官章的文书明确写了杨真已死。 作为抚恤金的那袋灵石,有一百灵石之多。对于府衙仙官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一个凡人家庭来说是巨额财富,是足以引起觊觎的财富。 那筑基仙官根本没有考虑当众给一袋灵石对杨家的后果。 没有了杨真的震慑,这是灾难。 ———— 杨真身死带来的恶果,比杨二田想象中还要快。 以前杨家的那些亲戚借着杨真名号过的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 他们得罪过的人,闯下的祸,之前因为杨真不敢招惹他们,现在全部找上门。 明面上的争斗,暗地里的针对,让杨家的人几乎寸步难行。 杨家的人崛起,势必抢了不少人的饭碗。 而底层社会利益的争夺很赤裸、残酷和直接。 让杨二田更难过的是,他自家亲戚的觊觎。他们知道杨真生前给杨家很多灵石和灵丹,金银钱财更是数不清。 还有人得知杨真死时朝廷给了不菲的抚恤。 亲戚们找着各种借口,就差直接到杨家来强抢。 那些仙人们是直接开口讨要的,之前有刻意结交杨真的修仙者送来礼物,然而杨真当仙官的这些年一点回馈没有给他们。 眼看着杨真死了,当时讨好送礼全部打了水漂,心中不甘愿,于是上门讨要。 杨二田不敢违逆修仙者,将当初别人送来的礼物全部退回,或是折算成灵石返还。 就连杨家自己的小家庭都不太平。 杨二田的大儿媳,在背后怂恿大儿子分家。 三儿媳竟是嚷嚷着要回娘家。 杨二田不禁感叹世态炎凉,人性寡薄。 他儿子在世的时候,所有人都来结交、讨好。 他儿子刚死,那些人不顾他刚经历丧子之痛,都来欺负他。 …… 短短一个月,杨家散尽家财,又变回了以前的情况。 家里值钱的家当全卖了。 杨二田重操旧业,又种田务农,家中甚至更穷了,他年迈的老爹也得下地干活。 这是好结果,因为他知道钱财是身外之物。 如果他贪财一些,不止是“破财”这么简单。 一个底层凡人家庭,会被修仙者随手灭了。 杨家的人想要活下去,只能身无分文,穷困潦倒。 “就这么过吧,反正我杨家本来就是如此,过了几年好光景、体会过大户人家的生活,也算不枉此生。” 最后杨二田甚至心想,他儿子杨真要是没有灵根就好了。 那样他家还能和和睦睦,儿子也不会早早身死。 (本章完) 第252章 一言不慎,自绝护族 第252章 一言不慎,自绝护族 杨真的消息很快传遍垣黎郡。 他去府衙当仙官是上次仙官选拔的事情,过去才七八年时间,众人都记得他的名号。 对于一位年纪轻轻的仙官之死,众人都感到遗憾,感叹“天妒英才”。 以杨真地灵根的资质和身份,他必定是前途光明。 可惜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陨道消,在修仙路途中早早夭折。 ———— 汝安山。 徐义清听说了杨真遇害之事。 “真是奇怪了。” 他纳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几个月前,杨真他爹来找他,说是要去古南城找杨真。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听到杨真的消息,竟是他死在了荒泽山脉。 “府衙好不容易选拔的地灵根仙官,怎么会派去危险的地方?杨真比我还要小好几岁,才二十四五岁……” 徐义清暗道可惜。 以杨真的资质和潜力,正是修为快速提升的时期。 至少得等他筑基中期或是筑基后期再执行任务才是,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看来灵根资质好,也未必是好事。修仙最重要的是活的够久。只要活着,就算修为提升慢,也能提升到较高的境界。” 徐义清一边因为杨真的死而感叹,一边又觉得其中有蹊跷之处。 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猜不到。 以他的年纪和见识,想不到府衙仙官在刚到府衙的时候、就被人夺舍了。 ———— 古南城。 巫马家族的灵地。 杨真,也就是巫马昊仟,他修行一种改变容貌和体型的秘法将自己变回原本的样子。 准确的说,只是和自己以前很像、但是更帅的面容。 他夺舍之时才十五六岁,容貌体型还未彻底定型,他不知道自己二十多岁的成人模样。 此时巫马家族正在举行一场族内斗法论道。 别看是家族内的比试,其奖励之丰厚能让外界的所有筑基大修士为之疯狂。 巫马家族是发展万年的金丹家族,在古南城排名前五的顶流家族,其家族势力之大、底蕴之雄厚,是寻常家族不敢想象的,就连拓跋家族那样的金丹家族和巫马家族也远远不能相比。 由于族人众多,有些重要的资源只能奖励给那些表现好的族人。 此次斗法比试,就是挑选族中天资卓绝的年轻一辈予以奖励。 参加的要求是三十岁以下,分为练气期和筑基期两个层次。 练气和筑基实力差距太大,没有相互比试的必要。 两个层次奖励不同,筑基期的斗法比试奖励要更为丰厚。 擂台阵法内。 巫马昊仟意气风发,战前行礼:“在下巫马昊仟,请指教。” 他之前已经赢过一场了。 回归巫马家族,他能参加族内斗法比试,不然他没资格参加。家族内的奖励可比府衙仙官的待遇好得多。 在府衙,并非每个地灵根都能晋升金丹。 而巫马家族内,地灵根几乎板上钉钉能突破金丹境,且能达到金丹中期、甚至金丹后期。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 “在下巫马玄凌,请指教。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呀,刚才你赢得漂亮。” 都是族内年轻后辈,这斗法比试是点到即止,没有那么残酷的竞争,因此他们有心情闲聊。 年纪轻轻就能筑基的,在巫马家族都有一定名号。然而参加这次斗法比试的人,以及围观看热闹的,都没听说过巫马昊仟。 “我爹娘管得严,之前闭关潜修几年,这次趁着斗法比试才出来参加。” 巫马昊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好吧。” 这次过后,巫马昊仟在族内就有名气了。 二人开始对战。 巫马昊仟刚晋升筑基三层,比对方高一层。 他御使一柄丈许长、门板宽的重剑,威力无穷。 对方是筑基二层,控剑修士,能同时操控三口飞剑。 御使重剑和操控飞剑的修士是完全不同的作战风格。 重剑直来直去,威武不凡。 飞剑小巧玲珑,轨迹莫测。 双方斗得你来我往,让人眼缭乱。围观人群惊叹连连,直呼过瘾。 最终巫马昊仟轻松获胜,他有铠甲灵器护身,不惧飞剑。 对方也有护身灵器,但是面对重剑的威力根本抵挡不了几次。 哪怕是巫马家族,三十岁以下的修士,筑基境也没有多少,都是筑基初期。 以巫马昊仟的实力,能和他势均力敌的也就一两个。 斗法比试继续。 其精彩程度,远远胜过府衙的仙官选拔。 最后一场决战,巫马昊仟和对方斗得天昏地暗,最终险胜一筹取胜。 这次斗法比试夺得头名,巫马昊仟名声大噪。 他不必担心突破到筑基中期的资源了,这次比试夺冠的奖励足以让他轻易晋升筑基中期。 ———— “回归家族的感觉,真好。” 巫马昊仟领取了奖励,返回住处。 “谁?” 在他身后,有个人远远跟着。 他察觉到被跟随,回身望去。 “天麟?” 是他的朋友,樊天麟。 然而这个“朋友”,是杨真身份的朋友。 “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樊天麟冷着脸,二人来到一处偏僻之处。 “你未免太急了吧,这才几年?你就不能等亲人故去,你名声不显的时候再回归家族?这样弄得垣黎郡人尽皆知,如何是好?” 樊天麟是来问罪的。巫马昊仟的回归过于心急,容易惹人怀疑。 “唉,我也不想,谁让他的家人难以相处,我烦不胜烦呐。不像你,有个修仙家族的出身,比我容易得多。” 巫马昊仟觉得樊天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是在府衙混的煎熬痛苦,才想着尽快假死脱身。 “那你现在容易了,可曾想过我怎么办?” 垣黎郡到府衙的两位仙官,杨真死了,只剩下樊天麟。 “放心吧,你不会被发现的。” 巫马昊仟安慰道。 “……” 樊天麟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办法,只是前来发泄牢骚。杨真出事,他这个身份更需要格外注意。 “你最近如何?” 他和巫马昊仟闲聊道。 “挺好,用秘法变成这副容貌,在家族有身份有地位,还有面子,不用藏着掖着,舒爽。” “……” 二人闲扯半晌,樊天麟对巫马昊仟羡慕了。 最近樊空烨给他灵符传讯,让他最近多回去几次。 樊空烨大限将至,寿命不剩几年了。 ———— 不久之后。 垣黎郡,万仞灵山。 樊天麟没办法推脱,于是回来探望自己的太爷爷、樊家族长樊空烨。 临近寿命大限,樊空烨衰老的很快,每年都更苍老一些。 他满头白发,气血衰败,修为从筑基九层倒退到筑基八层,还在持续倒退中。 樊天麟在家探亲两天后,准备告辞离开。 樊空烨送别他。 “天麟呐,你还记得这处山头吗?你小时候我在这里教你剑法。” 樊空烨充满感慨,指着一座山头回忆道。 “太爷爷,我当然记得。” “……” 樊空烨愣了一下,呵呵笑了几声:“回想起从前你的样子,真是可爱有趣、还有点调皮。” 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的话,是试探。 关于府衙朝廷的事情,源自他很久之前听说过的传言。 他当时不信。 可樊天麟当仙官之后的异常,勾起了他的回忆。 越是往那方面想,他越是觉得哪里都可疑。 尤其是前段时间杨真身死之事,让他发现端倪。 刚才试探一番,更是确认了眼前的樊天麟并非他的曾孙。 教樊天麟剑法的不是樊空烨,而是樊天麟的爷爷。 那么,面前之人是谁呢? 樊空烨陷入沉思。 是夺舍了樊天麟?亦或者是某修仙大能转世重修? 樊空烨不知道具体原因,更不知道为何“樊天麟”还会回来。 能如此悄无声息变成樊天麟,其背后的秘密不容小觑。 “太爷爷,明年是您二百五十岁寿辰,我准时回来为您贺寿。” 离别之时,樊天麟说道。 “哎~~” 樊空烨应付一声,眼看着樊天麟转身飞离,他忽然开口:“天麟等等。” “怎么了太爷爷,还有什么交代?” “……” 樊空烨看着眼前之人,不知道他为何要装的这么像。可他命不久矣,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就离世。 “能告诉我真相么?” 他缓缓开口。 “什么真相?” “你的身份。” 这四个字一出口,樊天麟面色大变。 他是夺舍了樊天麟的巫马辰阳,他筑基三层的修为,面前垂垂老矣的樊空烨翻手之间即可将他灭杀。 这么多年,他一直心怀愧疚。 哪怕巫马伯毅告诉他这是修仙界的规矩:顶流家族享用底层资源,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眼看事情败露,樊天麟生怕樊空烨对他不利,转身欲逃。 “且慢~~” 樊空烨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我只想知道真相,我不会伤害你。” 并非他善心大发,而是他知道:樊天麟背后一定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樊天麟心有余悸,后退到远处,眼神中惊惧之色难以平复:“樊族长,并非我有意诓骗你,而是我需要这个身份。” “你需要府衙仙官的身份?为何?” 樊空烨意会错了。 “不,是我夺舍之事不能暴露。” 夺舍? 樊空烨从其话语中抓住关键信息,恍然道:“是为了灵根么?果然地灵根的资质,让人眼馋呐。” 他活了二百五十岁,见多识广。 对于地灵根的稀有,他有更深刻的认知。 樊家诞生地灵根的时候,他除了高兴,还有深深的担忧,生怕并非是樊家的福事。起初那些年他不让樊家人外传樊天麟的灵根,是他刻意隐瞒。 “那你夺舍之前,是何身份?” 他追问道。 “……” 巫马辰阳沉默许久,低声道:“樊族长,你真想知道?” “嗯,我保证不记恨。人之将死,只想死的明白些。” “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吧,我之前是巫马家族的族人,没有灵根。” 巫马辰阳毕竟年轻,还有对樊家的愧疚,因此说了出来。 他这一说,反而带给樊家更大的麻烦。 巫马家族?! 樊空烨愣在原地,这是什么级别的家族? 樊家在垣黎郡是排名前几的筑基家族,可是在巫马家族面前,如同大象跟前的猫狗。 巫马家族没有灵根的族人,夺舍了地灵根的樊天麟? “呼~~” 樊空烨长呼一口气,家族势力如此悬殊,难怪樊天麟的地灵根被人觊觎。 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就夺走地灵根。 “你走吧。以后你可以是樊天麟,也可以是你自己,随意。” 樊空烨摆摆手。 “……” 巫马辰阳深深看了樊空烨一眼,转身飞离。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甚至想不明白樊空烨面对杀害族人的凶手,竟然如此大度。 若是他,他肯定二话不说将夺舍族人的凶手手刃报仇了。 然而他现在面临另一个难题:府尹蔺圣平交代过,身份千万不能暴露。 现在他暴露了,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如何办,只能告知自己的爷爷巫马伯毅。 ———— 几天之后。 深夜,万仞灵山。 樊空烨望着夜空发呆,看着漫天繁星。 “樊家族长~” 突兀的一道声音出现在樊空烨脑海中。 他猛地转过头,遥望向远处。此人境界高深莫测,定然是金丹真人,且是其中境界高深之辈。 “来~” 那人唤他。 面对金丹真人,樊空烨没有违逆,随着那人的神识指引飞离万仞灵山。 直到几十里外的偏僻之地,樊空烨看到前方那人笼罩在一层乌云中。 “小修樊空烨,拜见前辈。” “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的声音从云层中传出来,声音没有伪装。 “您是?!” 樊空烨刚才猜到是巫马家族的金丹真人,可是这个声音他记得,是镇南府当今府尹、蔺圣平! 难道? 夺舍之事,还有府尹大人的参与?! “府尹大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看到天塌了。 他们樊家发展到现在,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如今担任垣黎郡伏魔司的副司长,是一步步晋升上来的,之前樊家也有别的仙官。 为什么,为什么府尹会参与夺舍他曾孙之事? “巫马家族的小子,是你发现的?” 蔺圣平没有露面,藏在乌云中说道。 “是、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樊空烨声音颤抖着,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保住樊家。 之前他放过巫马辰阳,以为不得罪巫马家族很明智。可他不知道,仅仅他知道这个秘密这件事,足以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告诉别人了?” “没、没有,绝对没有,樊家只有我一人知晓,没有告知任何人。” 樊空烨确实没有告诉别人。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 迟疑了几息时间,樊空烨连声道:“我知晓。愿意献上神魂供大人搜魂,证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巫马家族之事。” 说完,樊空烨解开自己的神魂秘法。 他有守护神魂的秘法,确保自己不被搜魂。 但现在,他甘愿自绝于世、献出神魂。 他反正是将死之人,用自己的命护住樊家,值得。 一缕神魂从他识海飞出,他的尸身从空中坠落。 以他筑基境的修为肯定不能做到神魂出窍,眼看着神魂即将逸散,被蔺圣平吸收搜魂。 其实蔺圣平没打算要樊空烨的命。 以樊家的势力,他不会狠辣到将这样稳定的大家族灭族。 他要维持镇南府的秩序,樊家这样的家族至关重要。 只要樊空烨能保证不说出这个秘密,他可以留其一命。当然,这样的风险是他会时刻盯着樊家,一旦这个消息从樊家走漏,樊家就危险了。 蔺圣平消化了樊空烨神魂,确定他没有将消息传出去。 这个秘密,在这里断绝。 蔺家的夺舍大阵之秘,说是秘密,其实知道的人不少。 类似暴露的情况屡屡发生。 但,无人敢外传。 究其原因,此次事件就是证明。只要不想死,就不敢说出这个秘密。关乎自己和家族的命运,知道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 蔺圣平只需要确保镇南府的仙官选拔正常运作,源源不断有地灵根被选拔到府衙即可。 接下来,蔺圣平需要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樊空烨和樊天麟的事情。 这是最让他头疼的麻烦事。 至于之后樊家的人如何猜测,只能任由他们去了,只要不知道夺舍大阵的秘密即可。 樊空烨的事情倒是好解释,以他的年纪、是寿终正寝。 巫马辰阳不会再回樊家,他也会回归巫马家族。 (本章完) 第253章 孝安百岁,七代同堂 第253章 孝安百岁,七代同堂 两年后。 汝安山。 徐福贵陪着六岁的徐忠旭玩闹。 “爷爷、爷爷,你快来追我呀。” 忠旭两条腿倒腾得飞快,身轻如燕,在前面撒欢跑着,时不时回头喊徐福贵。 “你慢点跑,爷爷追不上你。” 徐福贵在后面呵呵笑着,和忠旭保持着一段距离,假装追不上。 玩闹半晌,忠旭玩累了。 徐福贵把他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手中出现莹白色的果子。 “爷爷,这是什么果子呀?” 忠旭眼巴巴盯着果子,他正是又渴又累的时候,那鲜翠欲滴的果子馋的他流口水。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果子,你吃吧。” 徐福贵将灵根仙果放到忠旭的手中。 他的动作很随意,像是平时他给忠旭橘子杏子之类的普通水果。 实际上,这是家族宝树上生长的那颗珍贵的“灵根仙果”! 无比珍贵的灵根仙果,就这么悄无声息、不知不觉,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午被忠旭吞服。 “哇,好吃。” 忠旭双手捧着灵根仙果,大口咬下,果汁四溢。 他品味着入口即化的清甜果汁,一口气吃光。 食用灵根仙果后,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样,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眼迷离:“爷爷,我好困~~” “爷爷送你回家。” 徐福贵抱起他,飞向他家。 与此同时,“内视”体内空间,查看其中的变化。 家族宝树。 代表忠旭的那支枝杈,原本上面结出三个颜色的苞。金灵根的金黄色,土灵根的土褐色,还有木灵根的翠绿色。 灵根还未彻底成型,这三个苞都未开放。 其起始的真灵根是金木土。 “不知道他的真灵根会进阶成什么属性的地灵根?” 徐福贵无从推测。 将忠旭送回家中卧房休息,他看到家族宝树的变化。 三色的苞中,金黄色的苞开始缓慢枯萎,而另外土褐色和翠绿色的苞开始生长。 “木土地灵根?岂不是说,家族能给他修行的功法中,最好的是灵农练气诀?” 徐福贵自己修行的功法,是灌顶灵果赐予的木土双属性功法《灵农练气诀》,到了筑基后是它的进阶功法《仙农筑元功》。 这门功法看起来偏向辅助性,其实不然。 徐福贵只是用它来助长灵植,不用这门功法斗法,才显得这门功法不强。实际上其斗法战力并不弱。 徐家族人中,徐礼镜修行的就是《灵农练气诀》,经过他的开发,能施展出一些木系功法的斗法法术。 灌顶灵果赐予的功法,品质必然极高。 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效果,全看修行者自身的修行和领悟。 “灌顶灵果再升级,奖励金丹级功法,岂不是能赐予金丹境的木土双系修仙功法?” 徐福贵忽然意识到,灌顶灵果有可能赐予金丹境的双系功法。 家族宝树上,灌顶灵果是最先出现的。 只要是徐家的子嗣后代,其血脉气息都可滋养灌顶灵果。 四位子嗣气息,可滋养出凡级功法。 再增加四位、总共八位子嗣气息,可滋养升级为练气级功法。 总共十六位子嗣气息,能将灌顶灵果升级为【筑基级】。 只要不断以子嗣血脉滋养灌顶灵果,它能升级为更高的【金丹级】。 以徐家的势力,几乎不可能弄到金丹境功法。 徐福贵自己的话,他前几年才突破到筑基境,距离金丹境还遥遥无期。以他的资质,他就算修炼到寿命大限的三百三十岁也未必能摸到金丹境的门槛。 登临金丹境,成为金丹真人,这本就是极少数资质绝佳、悟性超绝的修仙天才才能做到的。 徐福贵不仅不是“天才”,反而可以称为“庸才”,到寿命大限才凭借长生灵果的延寿突破筑基境。 但,木土地灵根的忠旭绝对是修仙天才。 以地灵根的资质,他肯定比徐福贵更早触摸到金丹境的门槛。 “幸好他是木土地灵根,有木土双系功法给他用。否则怎么寻找合适的功法都是个问题。” “当然,若是他参加仙官选拔、到府城去当仙官,或许朝廷的渠道能弄到更好的功法。到时候再转修功法,不是什么难事。” 木土地灵根,只能修行三类功法:木系功法、土系功法、木土双系。 徐福贵心中开始盘算忠旭什么时候能去参加仙官选拔了。 自从上次徐义清参加仙官选拔,已经过去十年,又迎来一届仙官选拔。 下一届,是十年后,到时候忠旭十六岁。 ———— 百壑山。 徐家的大部分族人都搬到汝安山,但百壑山依旧很热闹。 那些种田的长工、农户们都还在。 留在这里的徐家族人,大部分是徐孝安的儿孙。 他的儿孙中有很多没有修仙天赋,就算能踏上修仙路的也是在练气初期。 百壑山内部有一阶灵地,足够他们使用了。 此时。 一座山头上矗立的望风亭里,年迈的徐孝安靠在躺椅上,斜着望向远处。 他没有修仙,还是凡人,今年整整一百岁。 凡人中的百岁老人,很罕见,是人们口中的老寿星。 说来也怪,徐孝安没别的天赋,偏偏有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天赋。 他所在的望风亭,视野极好,能将方圆几里的山地都收归眼里。 其中有他们居住的宅院区域,还能看到埋葬着一些徐家族人的墓园区。 徐孝安他娘佳珍,他三哥、四哥都是葬在这里。 他每逢清明时节必去扫墓,平时偶尔也会去“看望”。 其他徐家人忙着修仙,总有些事情要有人去做。 在他身旁,有个丫鬟贴身跟随、伺候着。 他年岁太大了,眼睛还看得见,耳朵也听得见,然而走路极为缓慢。还有,他很“健忘”。 随着岁数渐长,他的记性越来越差,前两三年的时候忽然就“痴傻”了,经常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爷爷~~” 就在这时,徐礼甲前来。 他凑到徐孝安的耳边道:“爷爷,你怎么样,今天吃饭了没?” 徐礼甲是特意来看望他爷爷。 “啊?” 徐孝安反应迟钝地转过头:“你是谁?” “是我,礼甲啊。爷爷,走,我扶您去吃饭。” “什么甲?” 徐孝安满脸懵懂。 “礼甲,徐礼甲!爷爷,您又不认人了,我是您亲孙子啊。” “……” 然而任凭徐礼甲怎么解释,徐孝安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对于这种情况,徐礼甲已经习惯了。 徐孝安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时不时就会“丧失记忆”,不记得身边人是谁。 随后在徐礼甲和丫鬟地搀扶下,徐孝安颤颤巍巍起身。 刚走没几步,徐孝安忽然眼前一阵头晕眼,瘫倒在地。 “爷爷、爷爷!” “唉~~” 徐孝安有气无力地答应着,气若游丝,站不起身。 徐礼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抱起徐孝安,小心翼翼送到家中卧房,然后立马去通知其他人。 寿终正寝的时刻,到了。 ———— “开了!” 徐福贵发现经过半天时间的变化,忠旭枝杈上的那三朵苞,金黄色的苞完全枯萎衰落。 而另外两朵苞,直接开了。 两朵绚丽漂亮的朵,悬挂在枝头上。 此时家族宝树上,只有徐义清和徐忠旭的枝杈上点缀着朵。 “希望以后我徐家能发展到开满树!” 他心想。 “等等,这个开了,好像代表着灵根彻底成型。忠旭六岁就觉醒出灵根了?” 徐福贵意识到。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远处传来急切的声音打断他。 “爹,爹!” 他循声望去,是徐孝厚。 “怎的了?” “百壑山传来消息,我五哥他……他想见我们一面。” 徐孝厚没有说完。 孝安? 徐福贵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经常回百壑山,知道徐孝安垂垂老矣。这一天迟早要来。 “走!” 他御空而起,朝着百壑山飞去。 百壑山到汝安山四五百里,筑基大修士全速飞行,只需一个时辰就到了。 ———— 徐孝安躺在床上,卧房里围满了人。 他子孙后辈甚多。 目前他辈分最小的,已经到了“慧”字辈。 徐慧文,名字有点文绉绉的气质,并非女娃,而是男娃,今年五岁。 【慧】字辈还有一个徐慧妍是女娃,刚三岁。 孝、忠、礼、义、仁、慧…… 父亲、爷爷、太爷爷、高祖,天祖。 徐慧文得叫徐孝安为天爷爷。 徐孝安百岁,他的一系子孙有成婚都特别早的,造就了这一奇观。 “爹,爹?” 徐忠一趴着床头,唤着徐孝安。 此时徐孝安还剩下一口气,他看着徐忠一,却是一时间认不出来。 “爷爷?” “太爷爷,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义之啊。” “……” 徐孝安的子孙们一个个上前,呼唤着徐孝安,他却认不出来。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记不得儿孙们倒也正常。 就在这时,徐福贵、徐孝牛和徐孝厚等人赶到。 “孝安!” “五弟。” “五哥~~” 眼前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亲人即将离世,孝牛和孝厚都很难过。 “是谁呀?” 徐孝安气若游丝,转头看向几人。 当看到徐福贵那熟悉的面孔,他仿佛看到了他爹。 徐福贵现在的容貌很年轻,和他三四十岁的模样没有区别。 徐孝安像是回到了好几十年前。 他爹、娘、哥哥弟弟们都还在的时候。 “爹?!” 他眼神清醒,回光返照。 “大哥,还有六子……” 众人围在一起,说着临终话语。 此时这个房间附近,聚齐了从徐福贵到徐慧文七代人! 发展一百年的徐家,呈现了七代同堂的奇观。 徐福贵看着儿子徐孝安最后咽气,体内空间也传来反应,代表徐孝安的那支枝杈彻底停止生长。 徐孝安的枝杈后面,是最为繁茂的。 他隐约知道为什么徐孝安的枝杈能结出“长生灵果”,因为徐孝安身为普通人却有长命百岁的天赋。 活得久、寿命长,这也是一种天赋。 这一年,徐福贵是一百三十岁。 ———— 转眼又过去一年。 忠旭七岁,到了检测灵根的时候。 徐孝厚给忠旭检测灵根,发觉异常。 “这是什么灵根?!” “他娘,你给孩子看看。” 徐孝厚自己仅仅是五系伪灵根,还是后天练出来的五系伪灵根。 他还从未给别人检测过灵根,因此觉得自己看不准。 徐忠旭的灵根天赋,一直是个谜,他出生之时有异象,因此大家都觉得他肯定有灵根,说不定还是和徐义清一样资质很高的三系真灵根。 柳芸也给忠旭查看,同样的,检测出似乎是地灵根。 “我怎么感觉咱家旭儿是地灵根,还是木土地灵根?” “不可能吧,地灵根有多么稀有你是知道的,咱徐家出了个地灵根?” 徐孝厚初次检测也觉得有点像是地灵根,这才不敢确定,让他妻子再确认的。 “要不,再找人看看?” 二人惊喜中有些不确定。 身为修仙者,二人知道地灵根有多么稀有罕见。 他们徐家的徐义清参加仙官选拔,和他们讲过地灵根在镇南府都属于极为稀有珍贵的灵根。 于是,他们又叫来了徐福贵和徐义清等人。 徐孝厚家中,徐福贵、徐义清、徐孝牛几人都在。 原本是徐孝厚发现忠旭疑似地灵根,唤几人前来确认,同时也是宣布这个好消息。若忠旭真是地灵根,他们徐家就有了未来的“金丹种子”。 这是徐家的大机缘呐! 然而徐义清得知忠旭可能是双系地灵根,大惊失色,第一时间让几人保密。 “高爷爷,几位太爷爷,你们听我说!” “旭小爷的地灵根,一定不能暴露!” 按照辈分,徐义清称呼忠旭为“爷”。 他神情严肃,甚至带着惊恐。 这样的反应让众人疑惑。 “为何?” “地灵根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能暴露?” 大家虽然惊奇,但知道徐义清不会随意乱讲话。 “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我说的话,不能传出去半个字。” 徐义清的思绪回到几年前,当年杨真莫名死了之后,樊家又出了事。 (本章完) 第254章 金丹计划,郡守高升 第254章 金丹计划,郡守高升 “你们知道府衙仙官杨真么?” 杨真? “好像听说过,记不清了。” 徐孝厚摇头,他这些年成婚娶媳妇、生孩子,一门心思放在小家,就算听到外面流传的只言片语也是过耳即忘,不会放在心上。 “我知道,和你同一年参加仙官选拔的地灵根天才,好像是金火双系。农户出身,后来外出执行任务不幸遇到魔修遇害。 听说他家人在他死后过得很惨,可惜了。” 徐孝牛是郡衙仙官,因此对别的仙官特别注意。 徐义清继续说道:“我怀疑他的死,有蹊跷。 当年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杨真他爹因为一些家里的私事找过我,好像是家里不和睦,和杨真吵架闹矛盾。 没过多久就传来杨真身死消息,未免太巧了。” “这只是其一,没过多久樊家又出事。先是樊家族长寿终,紧接着府衙仙官樊天麟就再也没有消息。 在那之前,我和樊天麟偶尔书信往来。 可是自那之后樊天麟再无消息,所有寄出去的书信都如石沉大海。 我特意去万仞灵山的樊家询问过,他们的说法是府衙把樊天麟外派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杨真身死和樊天麟有什么关系,可总觉得其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了,樊家族长是樊天麟的太爷爷,是他在家族中最亲近的人。” 以上这些只是徐义清的猜测,没有任何凭据。 听到这里,徐孝牛也意识到不对劲:“樊家族长是伏魔司副司长,他虽然寿命将尽,但我看他的状态,估摸着至少还有两三年寿命。 原来此事另有隐情?” “这些倒也罢了,我当年觉得很奇怪,毕竟杨真和樊天麟刚当仙官,还年轻的很,为什么府衙派他们执行危险的任务? 于是我暗中调查往前那些年参加仙官选拔的地灵根……” 徐义清说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了。 “调查出什么结果?” 众人沉浸其中,迫不及待问道。 却见徐义清摇头:“不好说,真的不好说。因为我查到一半就不敢查了,以往的仙官选拔,每次都有一两个地灵根进入府衙。 然而那些地灵根仙官,一半都不得善终,和杨真类似的情况并非个例。尤其是出身凡人家庭的地灵根,这种情况更甚。 我本想去找那些仙官的家人仔细调查,可我不敢。 冥冥中觉得我察觉到不该发现的秘密,再查下去我会有危险!樊家族长稀里糊涂死了,我不想成为下一个。” 徐义清的直觉很对,这是他不能查的秘密。 别看他年轻,其实他的见识一点也不少。 外面的修仙家不像徐家内部这么和睦安全,而是充满了危险和阴谋诡计。 尤其是徐家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忠汐差点被人练成了丹药。那隐藏于暗中的魔修家族,是在垣黎郡赫赫有名的薛家。 听完徐义清这番话,众人惊觉当府衙仙官竟然这么危险。 “地灵根过于罕见和珍贵,是有人觊觎他们的地灵根资质、害了他们?” “如果义清猜测是真的,那府衙里面有魔修势力啊。能接连残害那么多府衙仙官,说不定在府衙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徐孝牛想到府衙某位大人物是魔修,不寒而栗。 徐孝厚心有余悸道:“幸好义清有所察觉,不然咱们让旭儿去当府衙仙官,岂不是羊入虎口害了他。外面的修仙界太危险,还是让旭儿留在家吧。” 其实徐义清还有话没说。 他猜测杨真和樊天麟根本不是遇害而死,而是早在很久之前就被害死了。 从他发现的蛛丝马迹猜到,那二人看起来很像杨真和樊天麟,其实是别人伪装的。伪装固然很像,可二人性格变化很大。 杨真他爹那日和徐义清告别的时候,随口感叹一句杨真当仙官之后变化太大、变得都不像其儿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义清之前也发现二人变得古怪,结合这番话,他得出二人早已被害的结论。 他甚至觉得樊空烨是发现了什么,才莫名身死。 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他觉得这种猜测过于“匪夷所思”,离奇到他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 ———— “忠旭不能去参加仙官选拔,也不能暴露地灵根之事。否则定然遭至祸患。” 这是几人的共识。 “那他对外是什么灵根?旭儿地灵根资质,修行提升肯定极快。” “对外宣称是三系真灵根吧。正好咱家有我和义清当仙官,按照郡衙的规矩,家族里有两个当仙官了,就不能有第三个当仙官。 这样哪怕是真灵根,也不用去参加仙官选拔。” 徐孝牛提议。 真灵根参加仙官选拔,会被现场确认灵根资质。有了这个借口,就不用去参加仙官选拔了。 “如此甚好!” 孝牛、孝厚、义清,还有忠旭他娘柳芸,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唯有徐福贵沉默不言。 从徐福贵听到徐义清说得那些话后,就陷入沉思。 “爹,您最后拍板决定,做个总结吧。” 几人讨论半晌后,徐孝厚看向徐福贵。 徐福贵蓦然开口,说了一句看似完全无关的话语:“咱徐家,需要金丹真人!” 徐家太需要一位金丹真人来支撑。 修仙界实在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遭遇不测。 从忠汐差点被炼成丹药,到忠垚因为五行桩功暴露而被严弈谨杀害,再到交出五行桩功、周旋于拓跋家族与聂家才保住徐家,如今…… 不仅是徐家自己,从他们听闻的外界之事同样证明了修仙界的残酷。 靑丘山蓝家,因为家族筑基族长的陨落而被瓜分。 汝安山楚家,莫名其妙被灭族。 还有樊家的樊空烨,两位地灵根的天才…… 徐义清就连调查事情的真相都不敢,他们徐家势力弱小啊。 徐福贵对家族实力充满了渴望,只有诞生金丹真人,才有实力保住徐家。 一个家族是否有金丹,太重要了。 之前他不敢想,因为家里没有人有金丹之姿。 但是现在,有了地灵根的忠旭! “忠旭的灵根必须隐瞒,对外说是金木土三系真灵根。他低调修行,咱们想办法为其寻找突破金丹之法。这是咱徐家未来发展的主要目标。 助他登临金丹境,护我徐家五百年!” 金丹境的寿命大限有五百年。 以金丹境的修为,在镇南府的地界虽然不能称王称霸,但不争不抢、独善其身的话没问题。 “是,爹!” 几人应声道。 他们能猜到徐福贵心中所想,这其实也是他们的愿望。他们徐家需要一位金丹真人的支撑。 ———— 时光荏苒。 一晃近二十年过去。 垣黎郡郡衙。 徐孝牛前来参加一场宴会,庆贺郡守聂廷钧高升。 前段时间聂廷钧晋升金丹境,今日在此准备庆祝宴会,庆贺他晋升金丹以及升任府衙仙官。 徐孝牛今年一百三十岁,两年前晋升到筑基四层。 迈入筑基四层,就是筑基中期了。 筑基中期,即有资格从伏魔司的预备伏魔卫升任正式伏魔卫。然而正式伏魔卫只有固定的十二个岗位,徐孝牛只能排队等待,等有伏魔卫卸任后才能轮到他。 现在他还是预备伏魔卫。 整个垣黎郡郡衙,几乎所有的筑基仙官都到场了。 聂廷钧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哪怕他刻意收敛气息,其金丹真人的气质依旧超脱众人。 一位位筑基仙官来到他面前道贺。 “下官祝贺聂大人高升,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嗯?” 聂廷钧眉头微皱,他当郡守这么多年,其为人习惯大家都知道。 此人是哪里来的?怎么送礼? 他当郡守,最讨厌溜须拍马、送礼贿赂之辈。 他平时也不办什么婚丧嫁娶、过节寿辰之类的宴席。 那人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道:“聂大人,只是自家灵山种植的灵茶,不值钱。” “哦?” 聂廷钧一看,果然只是普通的灵茶,顶多值十几灵石,就欣然收下了。 面对众人的阿谀吹捧,他表面谦虚、不动声色,其实内心窃喜。 以三系真灵根资质晋升金丹境,属实不易啊。 这个瓶颈,困了他七十年之久! 遥想他年轻时候,当真是惊才艳艳之辈。 参加府城仙官选拔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已经是筑基境大修士,打遍同阶无敌手,成为府衙仙官,自愿加入伏魔司。 之后屡屡立功,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四十岁时,筑基九层。 聂廷钧被派来垣黎郡当郡守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之后又过了十年,筑基圆满! 再之后,就卡在这个瓶颈,足足过了七十多年。 从筑基到金丹,就是这么难。然而一旦跨过了,就是天壤之别,迎来新生。 金丹寿命大限五百年,有大好的岁月去挥霍。 聂廷钧今年一百二十多岁,放在筑基境是寿命刚好过半的,然而在金丹境中还年轻的很,能活将近四百年的悠久岁月。 其实他也不是靠着自己就能突破金丹。 最近聂家有些机缘,他巧合之下争取到晋升金丹的资源,这才一举登临金丹境。 此时。 郡衙大院里,筑基仙官们在给聂廷钧道贺之后,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闲谈着。 郡衙这种能聚齐所有筑基仙官的宴会不多。 最近这二十年过去,府衙仙官中多了一些陌生的新面孔,也有一些老面孔消失。 岁月流逝,总有新人换旧人。 徐孝牛、徐义清、百里维、姜皓等人围在一起闲聊。 徐孝牛和百里维、姜皓是老朋友了。 百里维比徐孝牛早十年晋升筑基四层,其真灵根的资质比徐孝牛强。 姜皓则是筑基三层,不过也快突破了。他受限于灵地和资源,实力提升比百里维慢些。 徐义清是筑基三层。 “你们知道么,听说今天府衙来人,会来确定新上任的郡守人选。你们猜会是谁?” 百里维和几人分享自己的情报。 姜皓低声说:“会是聂大人麾下心腹的肖大人?他平时和聂大人关系最近,聂大人高升,肯定会推举他吧。” 那位肖大人,是聂廷钧手下主管郡衙事务的。 “嗯,有可能,但他机会不大。” 百里维摇头道。 徐孝牛则是说:“我们伏魔司司长,拓跋洪阳。他希望最大。” “没错,拓跋司长资历最老,又是筑基圆满境界,还有背后金丹家族当靠山。” 百里维也是这么猜测的。 “……” 就这么闲聊半晌后,徐孝牛忽然询问:“你们知道聂大人是怎么突破金丹境的么?筑基境晋升金丹,需要什么?” 他并非随口询问。 从筑基晋升金丹境,可不仅仅是有金丹功法就行。 他们徐家对于晋升金丹境的方法一无所知,怎么帮助忠旭晋升? 徐义清提高注意力倾听,希望能得知关于金丹境的只言片语。 可惜百里维并不知道,他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家连个筑基八层都没有。筑基后期,每一层都是一个门槛,很多筑基大修士连筑基后期都难以达到。 我这辈子的目标不高,能修炼到筑基七层就知足了。” 至于姜皓,他对于金丹境的了解更少。 没有得到关于金丹的消息,徐孝牛和徐义清都无奈。 又过了半晌。 忽然天边两道庞大的气息飞来,速度极快。 其中一人的气息比晋升金丹的聂廷钧还要强盛百倍! 如同一轮烈阳高悬,照耀得众人无法直视。 此人看面相,极为年轻,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当然相对于金丹真人的年龄,这么年轻可能已经七八十岁甚至百岁了。 他气息庞大,高高在上。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人,同样气息不凡,是筑基九层。 众人知道这是府衙来人,但都不认得这位府衙的大人是谁。 “此人是?” 聂廷钧疑惑,他对府衙的那些大人物都认得,却没见过这位。 此人气息赫然是金丹后期,甚至比起蔺圣平都不弱。 虽然不认得,但郡衙内外的众人都躬身行礼。 “拜见金丹真人!” “拜见金丹前辈。” “……” (本章完) 第255章 逍遥王,神农造化功 第255章 逍遥王,神农造化功 金丹真人的身后,跟着的筑基九层朗声说道:“这位乃是镇南府地位尊贵的逍遥王爷。” 逍遥王?! 在场众人中,聂廷钧和拓跋洪阳听到这个名号浑身俱震。 整个镇南府谁的地位最尊贵? 整个乾元仙朝哪一族地位最高? 答案毫无疑问:皇族! 镇南府有两位王爷,一位镇南王,一位逍遥王。 这两位是谁也不敢招惹的,哪怕是府尹蔺圣平、在两位王爷面前也得低头。 聂廷钧和拓跋洪阳出身自金丹家族,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逍遥王的名号。 对于镇南府的金丹家族而言,他们招惹不起的人极少,就那么几个。因此每个族人都需要知晓那些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这几乎成了金丹家族族人的“必修课”。 “拜见逍遥王!” 聂廷钧再次行礼。 拓跋洪阳神态变得谄媚,大声道:“拜见逍遥王!久闻逍遥王盛名,今日得幸瞻仰您之风采。” 其他人见二人如此,也连忙改口,齐声道:“拜见逍遥王!” 逍遥王,本名乌珠那拉·奕泽。 “乌珠那拉”,这是皇族姓氏。 奕泽悬浮于空中,看着下方恭敬俯首行礼的众人,表情古井不波。 在四周安静下来许久后,他才开口:“即日起,向家向流云,为垣黎郡郡守。” 这是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为垣黎郡指派郡守。 向流云,来自古南城向家,在金丹家族中排名前五,和巫马家族平起平坐的存在。 听到这句话,下方的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聂廷钧要去府衙任职,垣黎郡郡守是谁和他没关系了。他只是奇怪,逍遥王给垣黎郡指定郡守,这明显是不合规矩的。 但以逍遥王的地位,他就这么做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就算府尹蔺圣平在此,也得认。 人群中,心情最难受的是拓跋洪阳。 对于垣黎郡郡守之位,他势在必得,之前去府衙找了关系,家族也出了不少力。 按理说这垣黎郡郡守应当是他。 拓跋洪阳没有聂廷钧那么好的天赋悟性,同样是真灵根,他在家族资源的支持下三十岁才筑基,刚到垣黎郡当仙官时候才筑基七层。 之后又用了许多年才到筑基圆满。 他今年已过二百岁,卡在筑基圆满的瓶颈四五十年了。再不想办法晋升金丹,一旦过了二百二十岁、迈入老年,状态下滑,突破金丹的希望就极其渺茫了。 垣黎郡郡守之位,对他非常重要。 当了郡守,垣黎郡各种资源尽在掌握,他在其中可以贪墨的、受贿的资源不尽其数,是当伏魔司司长的十倍百倍! 他要为家族赚取资源,家族才会出力帮他晋升金丹。 他板上钉钉的郡守之位,却随着逍遥王的到来变成了幻影。 ———— 至于其他仙官,谁当郡守对他们来说都差不多。 众人冲着向流云行礼。 “拜见郡守大人!” “……” 空中,奕泽宣布之后,看着向流云,声音在其耳边响起:“我交代你的事情记得。” 向流云连声道:“逍遥王放心,下官谨记使命。” 他话音落下,就看到逍遥王不再停留、转身飞离,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从逍遥王带着向流云出现,到宣布其成为郡守,再到离开,只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却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向流云从空中降落。 在场这么多筑基仙官,其中修为不弱于他、甚至比他强得都有好几个,他不敢托大。 以他的家族势力,又有逍遥王当靠山,这郡守之位倒也稳当。 面对新上任的郡守,在场仙官们都上前拜见搭话,争取留个好印象。 “拜见郡守大人,下官伏魔司预备伏魔卫,徐孝牛,筑基四层,来自汝安山徐家……” “拜见郡守大人,下官山林监山虞,徐义清,筑基三层,来自……” 徐孝牛和徐义清跟随众仙官,上前拜见留名。 向流云不断点头,一一记下每个人的姓名、职位等信息。以他筑基九层的修为,这种简单的信息他堪称过目不忘,记性很好。 ———— 汝安山。 灵地深处的山林中。 两个年轻人相对而立。 其中一个人是真年轻人,二十六岁的忠旭。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年轻人,将近八十岁的礼镜。 徐礼镜,其爷爷是徐孝云,爹是忠钞。 他爹娘都是凡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先后去世了。 他出生的时候,天生眼盲,后来踏上修行路,练气期的时候双目视力都没有恢复。 直到二十多年前,他先后两次服用三合丹、终于突破筑基境。 晋升筑基,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他的双眼重见光明! 他现在是筑基二层。 “旭小叔,前两天与你论道讨论的内容,你领悟了没?” 礼镜和徐福贵、忠旭修行的功法一样,都是木土双系的仙农筑元功。 在功法的悟性上,他比徐福贵强得多。 修行功法数十年,他领悟颇多,遂经常和忠旭“说法论道”。 说是“论道”,其实是“指点”。 “嘿嘿,咱俩比比呗。” 忠旭满脸的跃跃欲试,神态之间充满着兴奋。 他二十六岁的年纪,前两年突破筑基、成为筑基大修士。 这是他仅仅靠着汝安山这座二阶灵地修行的结果。 徐福贵怕他提升太快暴露灵根,不让他使用灵石等资源,就算这样其初期的提升速度也快得让人惊诧。 这就是地灵根,突破筑基没有瓶颈的地灵根! “那我不欺负你,就将修为控制在筑基一层,咱们斗法切磋。走,去空中。” 礼镜说完御空而起。以二人筑基境修为,若是在地面上斗法、对汝安山的破坏太大了。 二人在数百丈的空中展开斗法。 “撕拉”一声,忠旭背后的衣物撕碎,从背上钻出一根根紫绿色的藤蔓。 刚钻出的藤蔓只有手指粗细,可是随着延长越来越粗,很快到手腕粗。 蔓延到百米之时,已经是水桶粗细的巨大藤蔓。藤蔓上长着根根尖刺。 这样巨大的藤蔓,足有十几根,堪称铺天盖地,将忠旭遮掩在其中。 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根根巨大藤蔓在空中挥舞,看不见最中间的人影。 而对面的礼镜,招式一模一样。 毕竟忠旭的斗法方式是他教的。 二人的藤蔓颜色不同,忠旭是紫绿色,礼镜是褐黄色。 在数百丈的高空中,像是两团长着藤蔓触手的巨大怪物展开了厮杀。 藤蔓对藤蔓。 一时间碎木飞溅,草叶纷飞。 断裂的藤蔓从空中掉落,还没降落地面便化作灵力消散于空中。 双方一样的战斗方式,你来我往,酣畅淋漓。 “咻咻~~” 忠旭抓住空挡,几根藤蔓上的尖刺突然爆发,如同暴雨梨针,铺天盖地朝着礼镜飞射。 这个时机抓得很准,好几根尖刺的角度刁钻,让礼镜防不住。 一根藤蔓堪堪拦在礼镜身前,挡下那些尖刺。 之后礼镜施展同样的招式,藤蔓上的尖刺飞射向忠旭。 却见忠旭早有防备,身前几根细小的藤蔓盘旋编织成一面木盾牌,刚好遮挡他全身的大小,将尖刺全部挡下。 在斗法切磋的过程中,礼镜不知不觉间忘却了自己之前说的:将修为控制在筑基一层。 不怪他忘却,而是同样的修为他赢不了忠旭。 他近八十岁了,总不能输给二十多的忠旭,太没面子。 在礼镜没注意到的地方,一颗颗微小的植物草籽随着藤蔓之间的厮杀大战,飘落在他身上。 “嘿嘿,承让了。” 忠旭笑道,然后发动自己的暗招。 突然之间,礼镜身上的草籽以迅猛的速度生长,长成一团团的荆棘尖刺,将他牢牢捆缚包裹。 锋利的尖刺刺入他的体内。 “……” 礼镜自知已经输了,便收回了身边的藤蔓。这如果是真实的厮杀对战,刚才他就被荆棘尖刺扎成了马蜂窝。 “旭小叔,这就是灵根之间的差距么。你真灵根,对木土双系属性的契合度比我高得多。我羡慕呐。” 礼镜以为忠旭是金木土三系真灵根。 这是对外的说辞,哪怕是徐家很多人也这样认为。除了徐福贵、徐孝厚等少数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忠旭的灵根是地灵根。 当然,忠旭自己是知道的,他只对木土双系灵气有感应。他被千叮万嘱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灵根,所以这些年他守口如瓶从未提及。 地灵根,和五系伪灵根,灵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地灵根不仅是提升快,还有对功法和属性灵气的契合度极高。 同样的功法、同样的术法,忠旭和礼镜二人施展,忠旭施法的威力要大得多。 “礼镜,刚才那招还是你教给我的呢。” 忠旭直接称呼“礼镜”,看似不礼貌,可谁让他辈分大呢。 “我知道,但是这种程度的斗法大战,我是没能力同时施展这招还不被对方发现。” 这是礼镜的无奈。 有些事情光知道是没用的,得要能施展出来。 以礼镜的本事,他不可能用出这招。 “不过我确实也领悟了一些……” 通过刚才的斗法切磋,二人都有所领悟。 礼镜发现,以前是他指点忠旭,但这才几年,忠旭就有了反超他的趋势。 忠旭对于功法的领悟太夸张了。 二人讨论半天,又回到修行室开始研究功法《神农造化功》。 在汝安山最核心、机密程度最高的几个房间里,摆放着一套玉简。 玉简上的功法,是金丹功法:《神农造化功》! 这门功法是十几年前,徐福贵服用灌顶灵果之后收获的金丹级功法。 和他预料中一样,是木土双系功法《灵农练气诀》、《仙农筑元功》的进阶金丹功法。 早在四十年前,徐福贵通过灌顶灵果得到的筑基境功法《阵法基础》。 在《阵法基础》之前是《仙农筑元功》。 之后徐福贵觉得筑基境功法满足不了徐家的需求,就一直让灌顶灵果吸收子嗣血脉以升级。 总共三十二位后代子嗣气息,将灌顶灵果滋养至金丹级。 这些年随着徐家族人很多踏上修仙之路,成婚生子的年龄普遍很晚,而且生育孩子也不像普通人,动辄生下三四个孩子。 哪怕家主徐忠淮给家族的奖励中制定了生育孩子的奖励,大家依旧没有那么积极生孩子。 这就导致了族人繁衍的速度变慢了。 好在徐家族人目前人数基数足够多,倒是每年都有族人诞生。 徐福贵体内空间,徐家的家族宝树稳定生长中,每年都有新的枝杈长出来。 十几年前他收获《神农造化功》之后,将其镌刻在玉简上,作为徐家的传家之宝存放着,让礼镜和忠旭参悟。 徐福贵和礼镜,二人都是筑基境。 对二人而言,这金丹功法《神农造化功》过于高深复杂了,二人难以参透。别说参透了,仅仅是在其中领悟到一些,对他们都有莫大的帮助。 正是有《神农造化功》,他们对于《仙农筑元功》在战斗方面有了更多的开发。 ———— 密室内。 忠旭和礼镜参悟那套《神农造化功》。 这金丹功法被徐福贵根据脑海中内容镌刻出来,内容之多足足摆满了半个书架。 由于他们修行的是《神农造化功》的前置功法,这才能领悟一二,否则这金丹功法对他们没用。 这两年由于忠旭晋升筑基,他对于功法的悟性堪称妖孽,在领悟功法上对徐家助益匪浅。 “这神农造化功,真是太神奇了。堪称夺天地之造化。” 礼镜感叹道。 他们虽然没能完全领悟,但已经知晓了神农造化功的一些神奇效果。 修行《神农造化功》,到了金丹之境,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他们现在筑基境,能助长、滋养灵植。 到金丹境,用神农造化功可以复活、提升灵植的品阶。一片干枯的草叶,可复活出整株植物。 腐朽多年的树根,也能重新长成大树。 或者是提升灵植的品阶,将二阶灵植进化为更稀有珍贵的三阶灵植! 这还只是神农造化功的一部分效用。 (本章完) 第256章 筑基魔修,有恃无恐 第256章 筑基魔修,有恃无恐 垣黎郡新任郡守向流云上任十来天后。 伏魔司衙门。 大殿里,伏魔卫们齐聚。 徐孝牛是突然收到通知连忙赶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正陆陆续续赶来。 “怎么突然唤我们前来?” “不知道呀。” “……” 众人议论纷纷。 半天之后,伏魔司上到司长、副司长,下到预备伏魔卫都到齐了。 众人按照身份地位落座。 筑基四层的徐孝牛虽然还是预备伏魔卫,但他终于不是坐在最后排的垫底者。在郡衙伏魔司当仙官好几十年,他才向前挪动一点。 让大家疑惑的是,这次坐在上首位置的并非司长拓跋洪阳。 又等待了片刻,那人姗姗来迟。 正是新上任的郡守向流云。 向流云冷着脸,不苟言笑,落座之后也不废话,直说正事。 “这次召集尔等伏魔司的伏魔卫们前来,是有两件事要说。” 说话间,他手中变出一迭纸张。 “上个月,兰亭县大岗村私塾,光天化日三十七位孩童惨死,连同教书先生总共三十八人!那魔修至今没抓到!” 说完这句,向流云将手中的一张宣纸狠狠抛出。 那张纸打着旋飞上空中,又缓缓飘荡落地,似乎在打伏魔卫们的脸。 这仅仅是开始。 向流云又拿起第二张宣纸:“半年前,庆平县县城书院里,清晨学童们刚到书院就遇到魔修杀害,死了五十余人! 这是县城,还是学堂!魔修手段残忍,丧尽天良,你们抓到人了吗?” 第二张宣纸又被他抛出去。 紧接着是第三张。 “一年前,江延县柳家庄,有一大户人家几十人满门惨死……” “两年前,石潭县城一武馆死了近百人,其手段与隔壁清河郡的两起惨案如出一辙。此事已经上了镇南府的通缉令,咱们垣黎郡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到这里,向流云懒得再说,将手中那迭纸扔向空中。 数十张纸,漫天纷飞。每张纸上记载的都是一桩惨案,且是凶手尚未伏诛的惨案。 “你们伏魔司的这些伏魔卫,都是吃干饭的么!” 向流云的这句话骂的相当难听。 毕竟在场的都是筑基境仙官,地位尊贵。 只见向流云看向司长拓跋洪阳:“尤其是拓跋司长,这些年坐在司长的位置上,做出了什么功绩?这么多案子不去查,那么多魔修不去抓,天天玩忽职守么? ……” 拓跋洪阳脸色极其难看。 论境界修为,他比向流云还要强些,可却被如此当众责骂,颜面尽失。 他心里不服。 向流云不就是攀上了逍遥王的大腿么,否则凭什么当上郡守?论实力论资历,都应该是他来当郡守。 刚上任就来这么一套,是给他下马威啊。 ———— 台下。 徐孝牛从未见过筑基大修士这么骂人,也没见过拓跋洪阳如此被当众责骂。 不知怎的,心中还有点暗爽。 “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郡守刚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伏魔司。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最近几年的魔修明显变多了。 那一桩桩魔修犯下的惨案,耸人听闻。 然而徐孝牛觉得不对劲:有些事情他听说过,有一部分他甚至不知晓。 难道是各地县衙伏魔司没有上报? 不应该。 这种惨案县衙伏魔司没有本事处理,肯定会上报给郡衙。 徐孝牛等一众伏魔卫被向流云责骂,他们也很冤。那些惨案发生后,魔修逃之夭夭,他们没有一点情报,根本无从寻找。 好些案子都是费心费力调查,结果无功而返,凭白浪费功夫。 不怪他们不负责,实在是魔修太狡猾。 台上的向流云骂过之后,停顿片刻,收起火气。 他的语气恢复平常,不像刚才咄咄逼人:“或许是我对你们太苛责,毕竟你们人手少。我决定给郡衙和各县的伏魔司增加仙官编制数量。 县衙的伏魔司仙官,各增加一人。 郡衙的伏魔卫,由之前的十二人增加至十六人。” “为鼓励大家,每月的固定俸禄也提升一些。 之前伏魔卫,每月固定是十灵石,以后增加至十五灵石。 预备伏魔卫由每月五灵石涨到八灵石。” 刚才被向流云骂的抬不起头的伏魔卫们,听到他的这个决策、一个个喜笑颜开。 口头上的鼓励都是虚的,只有灵石是实打实的利益。 筑基仙官的俸禄每月十灵石,可别觉得少。 要知道筑基仙官都能活二百五十年,每月十灵石、积年累月下来是一笔不菲的灵石。 现在每月从十灵石涨到十五灵石,增加了五成。 “此外,再从外界特招一批筑基大修士,加入伏魔司、成为预备伏魔卫,赐予正式仙官编制。 我再调派郡营兵将辅助你们,争取将这些遗留下来的案子处理干净。 凡是还留在垣黎郡的魔修,通通赶尽杀绝! ……” 先是责骂,再是涨俸禄、调派人手帮忙,向流云的这番话让伏魔司众人心服口服。 再说,先前的责骂是有理有据,并非无端辱骂。 他们伏魔司最近确实办事不利,挨骂得认。 ————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伏魔司众人忙碌起来。 徐孝牛由于正式伏魔卫的人数增加,扩充成为正式伏魔卫。 与此同时,他还举荐徐孝厚加入伏魔司、成为预备伏魔卫。 他发现郡守向流云不止在伏魔司增加人手,郡营那边也再招揽外界的筑基大修士。 原本郡衙的规矩是一个家族最多只能有两个人当仙官。 并非明文规定,只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防止某个家族一家独大。 由于仙官人数增加,向流云改了规矩,规定一个家族最多能有三人当仙官。 正是如此,徐孝牛才能举荐徐孝厚。 徐孝厚如今是筑基四层境界,和徐孝牛一样,但他实力要比徐孝牛强些。 向流云亲自面见徐孝厚,经过一番考验之后,将其招揽加入伏魔司,成为有仙官编制的预备伏魔卫。 再之后,便是伏魔司和郡营一起行动,缉杀魔修。 ———— “快,根据我收到的消息,就在前方。” 何守诚是伏魔司的一位资深伏魔卫,修为虽然不高,筑基五层境,但他二百多岁的年纪、经验很丰富。 他和徐孝牛很熟,二人之前总是一起执行任务。 这次二人小队又增加了一人:徐孝厚。 三人小队一起行动。 何守诚和某县衙伏魔司的人关系处得好,他刚得到县衙伏魔司的传讯,就在几个时辰前、有百姓报官,村中一农户全家五口被害了。 收到情报的何守诚二话不说就带着徐孝牛和徐孝厚前往。 三人飞到半途中,被人拦下。 “且慢!” “你们是何人?” 两位郡营的筑基偏将把三人拦下。 这是郡营按照向流云的要求,增派人手辅助伏魔司。 在空中都有筑基大修士把守,每隔三五百里就有兵将在空中守着。除了大修士,还有很多练气后期的兵将们随机在空中巡逻。 整个垣黎郡堪称布下“天罗地网”,保证让魔修逃不出去。 何守诚正准备拿出证明身份的仙官令牌,却被对方其中一人认出来:“何道友?我认得,是伏魔司资历很深的伏魔卫了。 既然是你,放行。” 何守诚一拱手:“谢了。” 三人又一路疾飞赶到目的地,是一处偏僻的山村。 “咱们快降落,那魔修兴许就在附近,别打草惊蛇了。” 三人连忙降落地面,隐蔽行踪。 赶到目的地之时,有县衙伏魔司的司长在等待。 此人名叫刘宏,练气八层修士。 见到何守诚,他连忙行礼:“拜见何大人。” 何守诚简单介绍身旁二人:“这两位都是郡衙伏魔卫,都姓徐。” “拜见两位徐大人。” “先说说情况吧。” 由于情况紧急,他们没有浪费时间寒暄客套,开门见山直接说正事。 刘宏给他们说:“昨夜惨死的一家五口,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两个男娃一个女娃,最大才八岁,最小的两岁。 是隔壁邻居发现的,说是一上午没听到动静,以往家里闹腾得很,还闻到血腥味。 打开门一看,只看到年轻夫妇的尸体和血迹,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我得知消息就给何大人您灵符传讯了。” 最后这句话,是邀功。 何守诚点头道:“要是我们抓住那魔修,你立大功。” 随后三人讨论起来。 “对方目标是孩童,和前段时间犯案的那魔修一样。应该是同一人。” 何守诚分析道。 徐孝厚刚加入伏魔司不久,但他查看过之前魔修的那些案子:“不是说那魔修手段残忍,目标不是私塾就是书院学堂之类的场所么,一次杀几十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之前犯下大案,引起郡衙注意。若是不想再引起轰动,肯定得收敛一些。但又抱有侥幸心理,所以一次害得人少些,伪装成别的魔修。” 何守诚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确实,他既想害人,又不想引来郡衙的咱们,就收敛了手段。” 徐孝牛点头。 一般来说,敢光天化日杀几十人的,都是筑基境大魔修。 那些练气期的魔修,都是小打小闹,顶多暗中害几个人便罢了。若是这种惨案,练气期魔修分分钟被缉杀,没有逃亡的可能。 “昨晚发生的事,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 “现在是白天,很显眼,他带着三个孩童很可能躲藏在附近修炼魔功。就算要离开也是趁着夜晚逃离……” 白天在空中飞行太显眼,很容易被人看到。 所以魔修要是想逃走的话,往往是趁着夜间逃离。 “他肯定想不到我们反应这么快,已经来了。咱们埋伏在附近,划分区域,确保能覆盖方圆十几里范围。” 三人都是筑基中期大修士。 若是分散开,仅仅靠着神识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 三人讨论一番后,制定出三人蹲守的地点。 三人分散开,如同三角形的三个点包围在这个山村附近,将方圆二十里包围住。 尤其是那些荒山野岭,在三人的重点监视区域。 就这样守了两天。 ———— 距离山村十几里的一处荒山。 山洞里。 一位筑基三层大修士修炼完魔功,满脸心满意足之色。 他修炼的一门“逆生魔法”,可通过吞噬孩童的魂魄和血髓来使得自己逆转寿命、恢复年轻! 他,名叫拓跋罗普。 没错,他是拓跋家族的族人。 拓跋罗普本是拓跋家族的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没有踏上修行之路的机会。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家世还不错,却因为没有灵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修仙长生,而他只能蹉跎度过短暂的一生。 拓跋家族得到《五行桩功》,在全族推广的时候,拓跋罗普已经是七十岁高龄。 家族只鼓励年轻人修炼这门功法,其实不建议年龄大的族人再修炼,因为是白费功夫,上限不会很高,顶多修行到练气初期、练气中期。 拓跋罗普好不容易碰到这种机会,不可能错过。 凭借着七十岁的高龄,他服用灵丹,加上家里资源的扶持,他成功练出灵根,踏上修仙之路! 成为修仙者之后,各种问题都有了解决的办法。 比如魔修手段。 没有灵根,哪怕是魔修手段也无法施展。 他练出灵根,踏上修仙路的时候,已经是七十多岁,而且仅仅是五系伪灵根,哪怕有资源修行速度也极为缓慢。 而且,随着拓跋家族中修仙族人爆发式增涨,族里的资源越来越紧缺,大家争得头破血流。 拓跋罗普最重要的是解决自己年龄太大的问题,寻到这门“逆生魔法”。 在那之后,他便游历各地,暗中残害孩童性命。 他的身体状态,也越来越年轻。 修炼到练气圆满之后,他靠着家里给的筑基丹、成功晋升筑基境。 成为筑基大修士之后,他食髓知味,更加变本加厉,成为筑基境的大魔修。 练气期的他只敢一次性害几个人。 成了筑基大魔修后,他造成了不少几十人、上百人遇害的惨案。 (本章完) 第257章 拓跋家族的魔修 第257章 拓跋家族的魔修 “这门魔功对我的效用越来越小,是时候回家族了。” 拓跋罗普心想。 “逆生魔功”虽然能让他恢复年轻、增加寿命上限,但其效用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地恢复年轻。 若是能无限延长寿命,那就不是逆生魔功,而是人人争抢、被大家族奉为宝典的“逆生神功”。 根据拓跋罗普的判断,他修炼逆生魔功以来,寿命上限增加了大约五十年,其功法效用已经极其微弱。 最开始的时候,几十个孩童的魂魄和血髓就能让他明显变年轻。 现在,几十个孩童对他的效用微不可察。 他之所以还没停手,是贪婪之心在作祟。反正无辜百姓的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数以万万的百姓都是他可以任意索取的资源。 他记不清自己害死多少人了。 五六百人?还是七八百人?反正不少。 尤其是这么多年没被抓,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要不,最后再来一次?趁着逆生魔功还有点效果。等回了家族,就彻底没机会了。” 他又改变了想法,不想就这么回家族。 之前好几次都是这样,每次动手前都说是最后一次,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止。 “该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走出山洞,欲前往下一个偏僻山村物色目标。 ———— 距离这片荒山不远。 徐孝厚躲藏在一座地势较高的山头上,警惕观察着周围。 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两天。 他们不知道魔修是否还在附近,只能如此死守。 “那魔修练完魔功,这两天就该离开了。若是再等两天等不到,我们此行就算失败了。” 徐孝厚心想。 “那魔修不知是什么境界?我遇上了能不能敌得过?” 对于魔修具体的实力境界,他们并不知晓。 通过之前对魔修遗留下来的出手痕迹判断,其实力不会达到筑基中期。但,这只是粗略判断,因为魔修可以隐藏实力,说不定其真实境界达到筑基后期。 三人之所以组队行动,就是因为这样的风险。 就算碰到不可力敌的魔修,三人也可以分散逃离,总有人能活着将消息带回去。 “有人!” 就在这时,徐孝厚察觉到空中有人飞过。 那人鬼鬼祟祟,御气飞行的速度不快,刻意收敛了气息。 然而其在空中飞行,不可能完全收敛气息,总有些气息败露出来。 “貌似是筑基三层境。” 徐孝厚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心中松了口气。 在这深夜收敛气息、行踪隐蔽,对方的身份毋庸置疑,十有八九就是魔修。 他先是给徐孝牛、何守诚用灵符传讯,之后悄然跟上。 他没有贸然出手,毕竟对方是魔修,若是有什么特殊手段、徐孝厚恐怕难以应对。 等两位赶来,三人合力,定能万无一失。就算对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个筑基三层对付三个境界比他更高的筑基大修士。 ———— 在别处蹲守的徐孝牛和何守诚,收到徐孝厚的传讯后,全速追赶。 徐孝厚远远跟随着拓跋罗普。 然而没飞多远,拓跋罗普的速度陡然加快了。 “嗯?” 徐孝厚也加快了速度。 随着他加快速度,对方的速度也更快。 “被发现了?!” 徐孝厚虽然收敛了气息,但他毕竟也是御气飞行、不可能完全没有声息。 “休逃!” 他低喝一声,全速追赶。 二人一前一后,展开了全速追逃的状态。 拓跋罗普虽然境界低些,但飞行的速度竟然更快一丝,让徐孝厚追赶不上。 徐孝厚判断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他的飞剑追得上。 “咻!咻!” 他手腕一抖,两口无影飞剑破开空气,径直追向拓跋罗普。 徐孝厚专修飞剑术,能同时御使两口飞剑,如臂指使、炉火纯青。其控制飞剑的距离极远,最远能飞到四五里之外。 当然,在极限距离下飞剑的杀伤力会弱一些。 以徐孝厚和拓跋罗普的距离,飞剑术难以对其造成有效杀伤,但可以阻碍其飞行,延缓其速度。 只见拓跋罗普的周围突然浮现一阵沙尘暴,将他笼罩在其中。 这是他修行的风沙类型法术。 拓跋罗普离开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小心警惕。所以被徐孝厚跟踪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他修行了一门御风飞行的功法,因此飞行速度比寻常同阶修士快得多。 他身上穿着一件下品灵器级法袍,同样有增加飞行速度的效用。这件法袍是他刚晋升筑基境之时家中一位长辈送的。 这就是拓跋家族的底蕴。 漫天风沙在拓跋罗普周围席卷,两口飞剑进入风沙范围,发出叮叮当当地脆响。 徐孝厚的神识和飞剑都被风沙影响,一时间难以对拓跋罗普造成威胁。 所幸,施展风沙术的拓跋罗普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些。 徐孝厚只要拖住,等徐孝牛和何守诚赶到,此人定然逃脱不掉。 片刻之后,何守诚率先追赶来。 他筑基五层,实力更强。见笼罩在风沙中的拓跋罗普,二话不说一伸手,空中凝聚一条数十丈长的水龙冲入风沙大阵。 水龙所过之处,沙尘碎石全部被吸收到水龙体内。 “呜~~” 水龙仿若有生命般,伴随着风鸣声冲向拓跋罗普。 “糟了!” 拓跋罗普见对方又有一个筑基中期的赶到,面色变了。 他本事没那么大,如果对方只是一个筑基四层,他靠着家族底蕴可以一战。但又来了个筑基五层,他断然不是二人的对手。 然而又出现的一人,彻底断绝了他的念想。 对方怎么来得这么快?除非……对方早就在附近守着! 面对三人的追杀,拓跋罗普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他没有试图拼命,那样死的更快,索性放弃抵抗。 眼看着两口飞剑一左一右朝着他脑门和丹田飞来,他大声道:“诸位停手,我认输!” “咻咻!” 两口飞剑偏离方向,与他擦肩而过。 徐孝厚三人担心他玩什么样,呈现三角包围之势将他围在其中。 何守诚大声道:“既然认输,你现在自废丹田,让我等带回去领赏。” 对于魔修,能抓活的最好,带回去审问加上搜魂,能解决很多没有明确凶手的悬案。 抓不住活的也行,反正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诛杀魔修。 徐孝牛愤恨道:“此作恶多端之辈,当场斩了便好,不让他多活半个时辰!” 在垣黎郡的魔修中,拓跋罗普是手段狠辣、罪行累累的。 却见拓跋罗普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态:“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我不是你们能抓的人。” “呵?你这魔修有什么特殊之处,我们还不能抓?” 徐孝厚嗤笑一声,以为面前的魔修在发癫。 “我姓拓跋。” 拓跋罗普只说了四个字。 拓跋? 听到这句话,何守诚眉头拧紧、面色变了。 徐孝牛自然也知晓“拓跋”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理。 眼前犯下一桩桩惨案、害人无数的筑基魔修,是拓跋家族的人?! 他们伏魔司司长,是拓跋洪阳。 而拓跋姓氏代表的不仅是拓跋洪阳,还有背后的金丹家族势力。 徐孝厚只是一愣神,反应极快道:“你这魔修,竟敢冒充拓跋家族的族人,栽赃摸黑?你也配!” 话音落下,两口飞剑飞向拓跋罗普的咽喉和丹田,冲着夺其性命而去。 “你!” 拓跋罗普万万没想到对方得知他的身份,竟敢灭他的口。 匆忙从储物囊取出一柄石剑抵挡。 一剑格挡开一口飞剑,侧身闪躲,没躲过另一口飞剑、被一剑刺穿了左肩。 只见两口飞剑在空中调转方向,再次袭杀向拓跋罗普。 “你大胆!” “且慢!” 前一句是拓跋罗普说的,后一句是何守诚。 就是这刹那的功夫,拓跋罗普手中出现一张传讯灵符:“你住手。就算你能杀了我,我保证你和你的家族都将受到拓跋家族的报复!” 有传讯灵符在手,拓跋罗普心中充满了底气。 “唉~” 徐孝厚暗自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最佳机会错过了。 刚才何守诚和徐孝牛要是一起出手,保证能在瞬间将其秒杀。 至于后续如何? 徐孝厚已经想好了,他们不要诛杀魔修的奖励,全当没见过拓跋罗普,将其彻底毁尸灭迹。 到时候拓跋罗普死了,谁能知道是他们三个动手的? 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动手。 万一此人真有让拓跋家族帮其报仇的身份,那徐孝厚再动手就是给徐家招惹大麻烦。 拓跋家族和徐家之间本来就有嫌隙。 若非当年聂家在其中周旋,他们徐家此刻指不定在哪里呢。 ———— “就算你是拓跋家族之人,杀害如此多无辜百姓,就能逃脱朝廷律法么?” 徐孝牛质疑道。 “呵,百姓如草芥,死多少都不多。每年多少人出生,又有多少人死。我只是借用他们的命修仙长生,是他们的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了……” 拓跋罗普的话残酷而冷血,听得三人连连蹙眉。 和这等观念的魔修,没什么好说的。 “你!” 徐孝牛恨不得当场将其毙命,却又担心其背后的拓跋家族。 “二位同僚,借一步说话。” 何守诚想和二人商议一番。 于是三人飞到远处。 徐孝厚和徐孝牛却不肯飞得太远,用眼睛余光一直注视着拓跋罗普,防止其趁机逃走。 然而拓跋罗普根本没有逃走的打算,他淡定自若等待着。 其犯下的诸多罪行,一大半都在垣黎郡,是因为垣黎郡伏魔司的司长就是拓跋洪阳。 在这里他的处境会更安全。 就算那些伏魔卫不畏惧拓跋家族的势力,也得担心自己以后在伏魔司还能不能混下去。 此时,何守诚、徐孝牛、徐孝厚三人低声商议。 徐孝厚咬着牙:“此人畜生行径,不能放过啊。” “拓跋家族的人犯下这种罪行,也当伏诛。” 徐孝牛说道。 何守诚满脸为难之色:“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 可是真杀了此人,他们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招惹大麻烦。 徐孝厚发狠道:“咱们待会儿假意放过他,趁其不备将其杀了,焚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 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妥,不妥。” 何守诚不愿意。 徐孝牛又道:“要我说,拓跋家族族人百万,一个筑基境而已,在拓跋家族未必有多高的地位,杀了他又能如何?” 何守诚又沉默几息时间,开口说:“问题不在于他是否该死。或许他此番行径,回了家族也难逃一死呢。拓跋家族之人未必知道他的恶行。 但,不该我们动手。 既然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却要动手的话,既得罪司长,又凭白招惹拓跋家族。” 何守诚是奔着诛杀魔修的奖励来的,并非为了那些惨死的百姓报仇。 杀了拓跋罗普既没有奖励,反而凭白招惹大家族,他肯定不愿意这么做。 “此次诛杀魔修,是郡守大人主张。有他在,司长应该也不能刻意针对我等吧。” “我就说为什么镇南府府衙的通缉令我们没收到,还有很多消息我们不得而知。如此看来,是司长他在刻意包庇,有意隐瞒!” 徐孝牛突然反应过来。 “拓跋司长和郡守大人之间的矛盾,也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何守诚现在两面为难。 以他们的身份,哪边都不能得罪。 没想到抓到魔修不仅不是好事,反而带来一堆麻烦。 徐孝牛和徐孝厚见何守诚打定主意不杀魔修,不再劝说。在场三人中,偏偏何守诚境界最高,资历最深,他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商议许久,何守诚想出个折中之策:“把他带回伏魔司,交给司长。至于他如何处置,和我们无关。我们做的大张旗鼓一些,确保消息能传到郡守大人耳中。 至于后续如何,看他们处理吧。” “这样也好。” 徐孝牛和徐孝厚点头应道。 不论如何不能放走魔修,可也不能当场诛杀,只能如此。 他们猜测,以新任郡守对拓跋洪阳的态度,此魔修必死。 (本章完) 第258章 边境战事,修仙机缘 第258章 边境战事,修仙机缘 “喂,你三人商议出什么结果?若是畏惧我族势力,速速放我离去。” 拓跋罗普见三人商议半晌没有结果,等得心焦气躁,不耐烦地出声催促。 如此作恶多端之辈竟还这么嚣张,徐孝牛气得咬紧牙:“想走?做梦!我等押你回伏魔司,交给司长定夺。看看他会不会铁面无私、大义灭亲。” “也罢,我随你们走一趟。就算见到你们司长,他也只能把我送回家族交由族规处置我。” 拓跋罗普满脸无所谓的神情。 “走!” 徐孝厚指着垣黎城的方向,示意拓跋罗普出发。 于是,何守诚在前领路,拓跋罗普跟随,徐孝厚二人则是在后面押送、防止其趁机逃离。 半晌之后,四人飞到郡衙伏魔司。 由于大部分人在外面搜寻魔修的下落,伏魔司衙门的人不多。 然而四人大张旗鼓带着一个人飞回来,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何守诚,你们这是?” “此人是谁?” 几人好奇询问。 何守诚回道:“我们三人侥幸在外面捉到此人,是犯下几次大案的魔修,杀害众多孩童。” 听到“孩童”,他们想到那几件惨案。 “原来是他!” “此人罪大恶极,万死不足惜。” “……” 拓跋罗普在几人鄙夷的眼神下,被带到司长拓跋洪阳的大殿。 最近伏魔司和郡营兵将联合行动缉杀魔修,拓跋洪阳身为司长,常驻在伏魔司衙门处理各处情报、统筹诸多事务。 见到何守诚三人带着一个陌生人前来,拓跋洪阳并没有认出同族之人的魔修。 他之前并未见过拓跋罗普。 何守诚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司长大人,我们抓回个魔修。最近两年和私塾、学堂有关的惨案,都是此人所为。” “哦?” 拓跋洪阳眉毛一挑,有些欣喜:“既然身份已经确定,那就斩杀搜魂,登记罪证。” 却见拓跋罗普连忙道:“司长大人,我名拓跋罗普,族中耀武真人是我亲叔叔。” 嗯? 拓跋耀武的侄子? 得知面前魔修的身份,拓跋洪阳的面色变了,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他更希望拓跋罗普在外面被何守诚当场斩杀,也好过带到他面前。 同族之人是筑基大魔修,这让他如何处理? 按照朝廷律法杀了? 传回族中怎么办,更何况其身份是耀武真人的侄子。 就这么放了也不合适,有损他伏魔司司长的名声。 ———— 对于“在垣黎郡肆意杀害大量百姓的筑基魔修是拓跋家族的族人”这件事,拓跋洪阳早有预料。 拓跋家族从徐家得到《五行桩功》之后,改名《九荣桩功》在其族中全面推广。 自那之后,本就内部竞争激烈的拓跋家族更是争的头破血流。 这是拓跋家族自古以来的风气。 激烈的内部竞争,让他们保持着向上的活力。 金丹真人拓跋耀武在外界有“弑兄屠爷”的名声,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争夺资源,他们对同族之人都不会手软,各种下作手段和勾心斗角也是层出不穷。 对族人尚且如此,对外人则是更加心狠手辣、视如草芥。 族内资源不够,只能在外界争夺。 于是诞生了很多魔修。 整个镇南府的魔修功法,他们拓跋家族中几乎都有,且暗中流传甚广。 根据拓跋洪阳的判断,如今镇南府的那些活跃的魔修中,拓跋家族的族人至少占据一半之数。 正是这样,拓跋洪阳身为伏魔司的司长却没有勤勉敦促下属去抓魔修,对府衙的通缉令遮遮掩掩,就是怕碰到眼前的事情。 不论怎么做,他都两面为难。 “拓跋罗普。” 拓跋洪阳脸色阴沉着,其神情让拓跋罗普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听到他继续说:“你这番行径,哪怕是按照族中族规,也是被诛杀的结果。” 拓跋家族的风气是一回事,明面上的族规和颜面是另一回事。 族规不可能对乱杀无辜的魔修不处罚。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毕竟拓跋家族的那些筑基大修士、乃至金丹真人们,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既然被抓住现行,那就得自认倒霉。 实力差、没本事就得认。 “啊?” 拓跋罗普吓了一跳,连忙道:“司长大人把我送回家族吧,让家族处置我。” 他叔叔是拓跋耀武,只要回了家族,他肯定死不了。 “……” 拓跋洪阳沉默片刻,吩咐道:“先将他封住经脉窍穴、关在牢狱,待我联系家族再处理他。是押他回族,还是在这里当场格杀,看我族如何回复。” 他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就这么把拓跋罗普送回家族,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他大失威望。 “是!” 徐孝厚连忙应声,上前不等拓跋罗普反抗,指尖带着灵力点在其身上,封闭其经脉窍穴。至少三天时间拓跋罗普用不出丝毫灵力。 徐孝牛则是在旁边恭维:“司长大人大义灭亲,属下佩服。贵家族族人众多,难免出现一些害群之马,就算不以律法斩杀也得按照族规处置。” 拓跋罗普慌了,大声喊着:“司长大人,洪阳前辈,按照辈分我得喊您一声太爷爷哩……” 拓跋洪阳摆手道:“聒噪,关下去吧。” 随后徐孝厚将其押送到牢狱。 ———— 没过两天。 如三人预料一样,郡守向流云得知消息。 向流云第一时间赶到伏魔司衙门,管拓跋洪阳要人。 “拓跋司长,我说你怎的玩忽职守、不务正事,原来那些作恶多端的魔修,都是你拓跋家族的族人!” 这些天以来的联合行动,拓跋罗普并非唯一被抓到的魔修。 垣黎郡各地抓到、斩杀的魔修有好几个,练气期和筑基期都有。 除了拓跋罗普,还有两个拓跋家族的族人。 不过那二人没有被活着带回来。 其中一个筑基境的被当场斩杀,据说伏魔卫斩杀他之前并不知晓其拓跋家族族人的身份,是在其死后探究其身份、从其储物囊中的物品得知是拓跋家族的族人。 还有一个练气后期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筑基境伏魔卫一招秒杀。同样是查询身份后得知其来自拓跋家族。 几个魔修中,有三人都来自拓跋家族。 面对向流云上门要人,拓跋洪阳道:“我还在等我族中回复。按照我族族规,他回到家族也是死罪。” “呵,你说什么胡话。他回了你家族,是死是活由谁说了算?” 向流云是古南城向家的族人。 向家作为镇南府最顶流的家族之一,比拓跋家族强一个档次。 “郡守大人,我只说一句话。那人的亲叔叔,是我族中耀武真人。” 拓跋洪阳面带笑意,笑意中似乎带着嘲弄。 听到“耀武真人”的名号,轮到向流云笑了。 “哈哈,我没记错的话,拓跋耀武是二纹金丹还是三纹金丹来着?一个金丹初期真人罢了,在我族中连个名号都排不上。” 以向流云的家世,金丹初期不足以让他忌惮。 “既然如此,那拓跋罗普就在牢狱关押着,要杀要剐随你便。” 拓跋洪阳假意劝不住向流云,任由其处置拓跋罗普。 这一切,都是拓跋洪阳的心计。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家族传讯,都是拖延之计。 若是传讯到家族,被拓跋耀武得知,他的处境会很为难。拓跋耀武是族中真人,另一边是郡守向流云以及背后更为强大的向家。 拓跋耀武肯定不怕筑基境的向流云,向流云也不怕拓跋耀武。 二人针锋相对,夹在中间的拓跋洪阳最为难。 索性假装被向流云以势欺压,让其处置拓跋罗普,解决了这一祸患。 至于之后族中询问,拓跋洪阳也有自己的借口,把向流云推出去就行。 拓跋洪阳身为拓跋家族的人,保护族人的心没有那么急切。这就是拓跋家族,自己的利益为先。 然而拓跋罗普的下场,又出乎拓跋洪阳的预料。 ———— 伏魔司牢狱里。 拓跋罗普被关押在牢房,身上捆缚着灵器级锁链。 这些灵器锁链,哪怕他状态完好也得耗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挣脱。 可他经脉窍穴都封堵,调动不了一丝灵力。 牢狱的狱卒还定时给他喂服一些消解灵力的药物。 他是筑基境大修士,关押他必须谨慎。 此刻,拓跋罗普看着面前之人,真正感受到畏惧。 他得知面前之人的身份,知道他的家族根本保不住他。 在向家族人面前提到拓跋家族?那是以卵击石、贻笑大方。 他颤颤巍巍求饶:“郡守大人,您放过我吧。我叔叔是耀武真人,您放我回去,我定然在叔叔面前给您说好话,欠您一个人情。” 他不能拿拓跋耀武威胁向流云,只能用“人情”当说辞。 一个金丹真人的人情,还是有几分价值的。 “以你之罪,按理应当就地斩杀。” 向流云微微仰着头,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 “求郡守大人饶命呐,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死~~” 拓跋罗普竟是噗通一声跪地,咚咚咚连续磕头饶命。 他是筑基三层大修士,却是全然没了筑基境的傲骨。他视人命如草芥,轮到他却这么贪生怕死的求饶。 他从一介凡人、不惜代价修到现在,为的就是长生。 活到现在好不容易到筑基境,还有一百多年寿命,他当然不想死。 “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向流云话说到一半。 听到这句话,拓跋罗普猛然抬起头,眼神中爆发出生还的希望:“您说,郡守大人您尽管吩咐,纵然是下刀山火海我也愿意替您去办。” “这可是正经的戴罪立功。若非你筑基三层的修为还有些用处,这个机会都轮不到你。” 向流云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 他到垣黎郡当郡守,上任第一件事是针对伏魔司,让他们抓魔修。 实际上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发现拓跋家族有这么多魔修纯属意外。 他的本意,是增加伏魔司和郡营的编制,多招揽一些外界的筑基大修士,为之后的某件事做准备。 在此之前,向流云甚至不是仙官。 如果不是逍遥王,他连当郡守的资格都没有,他不在镇南府的朝廷体制内。 然而有逍遥王帮忙,他当郡守只是一句话的事。 打击魔修,这只是顺道而为,同时能增加自己的威望。 “您说,我答应,我都答应。” 拓跋罗普二话不说连声答应。他没有别的选择,不答应就得被当场杀了。 向流云缓缓开口:“你知道荒泽山脉么?” “知道,在咱们镇南府南边的边境之外,据说绵延万里之广。” 对于荒泽山脉,但凡是年岁大一些、对整个镇南府和大乾朝有所了解的修士都知道。 向流云继续道:“荒泽山脉,将大乾和百越仙朝隔开。那百越仙朝,比咱们大乾还是差一些的。那是很久之前了,现在如何没人知道。 最近荒泽山脉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百越仙朝有大量修士在那边行动。 咱们镇南府也派去不少人,双方互有伤亡。 咱们人手不够,你有兴趣戴罪立功,甚至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 拓跋罗普纳闷,这种好事轮得到他? “当然,你暗中会有别的任务……” 向流云说出真正的目的。 拓跋罗普默默听着,越听越兴奋。就算向流云不强求他去,他得知这种机会也会欣然前往。 这是好事啊,还能免了自己的死罪。 他之前若是得知荒泽山脉的事情,早在“逆生魔功”效果衰弱的时候就想办法去那边浑水摸鱼,寻求机缘。 他们拓跋家族的人,信奉的就是不择手段争抢。 什么资源,修仙机缘,谁抢到就是谁的。 “郡守大人放心,我肯定会去。此事于我而言虽然危险,但我不怕,能为郡守大人办事是我的荣幸。” 他打包票道。 “如此甚好。来,吞下这一粒蚀心丹。若你不听话,会被腐蚀心脏乃至全身脏腑、极尽痛苦而死。” 向流云取出一粒丹药。 “这……” 拓跋罗普面色惊惧,他就知道肯定没有天降的好事。可他不敢反抗,只能服下。 (本章完) 第259章 仙军 第259章 仙军 事后,拓跋洪阳得知拓跋罗普没死,而是被向流云强迫服下一粒蚀心丹,气得心中暗骂。 蚀心丹,这是一种二品毒丹。 筑基九层的修士也扛不住其毒性,一旦毒发,短则半个时辰,长则三五个时辰,修士必將內臟被腐蚀而死。 蚀心丹的丹药成分和炼製之法,每个炼丹师都不同。 每一位能炼製蚀心丹的丹师,都有自己独门的蚀心丹和解药。 服用蚀心丹后,需要每隔一两个月、定期服用解药才能延缓毒发。如果没有服用解药,只能等著毒发身亡、毫无办法。 蚀心丹这样的特点,使其经常成为一种控制人的手段。 这种以死亡为威胁控制他人,是一种比较低级的手段。毕竟不是从身心两方面控制他人。 然而从心灵上控制他人,使他人真正忠诚,这种手段的代价远不是一粒毒丹可比的。 蚀心丹简单方便,效用不错,使用的范围更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拓跋洪阳之所以生气不已,是因为拓跋家族的族人被这种下作手段控制,实属家族之耻辱。 用蚀心丹控制拓跋罗普,这不是打拓跋家族的脸? 全然不將拓跋家族放在眼中! 然而向流云有这样的资格不將拓跋家族放在眼里。 “不知道向流云用蚀心丹控制我族族人做什么?” 在生气之余,拓跋洪阳感到疑惑。 以向家的家族势力,要控制一个筑基三层的魔修有何用? 要知道用蚀心丹控制的人,顶多是用来当奴僕或是炮灰,没人会將其当做真正的心腹部下。 隨著拓跋洪阳的深入调查和打听,关於荒泽山脉之事缓缓浮出水面。 ———— 时间转眼过去三年。 垣黎郡郡衙。 眾多筑基仙官齐聚。 徐孝牛、徐孝厚、徐义清三人在一起,旁边还有姜皓。 百里维是和百里家族的两位仙官在一起。 “咱们垣黎郡的筑基仙官,怎么这么多了?” 徐孝牛惊讶地看著周围足有四五百人。 三年时间,垣黎郡仙官的人数近乎翻倍。 这是向流云上任三年的功劳。 当郡守三年,他做了不少实事,比如打击魔修。 他做的最多的便是增加各司的仙官数量。 以前垣黎郡的筑基仙官,譬如伏魔司:伏魔卫加上预备伏魔卫,总人数不到三十人。 现在扩充到快五十人了。 各司衙都是如此,大幅度增加人数。尤其是郡营。 “不知道郡守想做什么。” 徐孝厚轻声嘀咕著。 徐义清用灵力暗语:“听闻此事和边疆战事有关。” 在三人议论的时候,向流云现身。 他立於一座三丈高的高台上,纵观台下眾位仙官。 以灵力发声,声音响彻郡衙的每个角落。 “诸位仙官,上午好。 今日我召集眾位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诸位可知咱们镇南府南边的荒泽山脉和百越仙朝? 荒泽山脉蔓延万里,其地域之辽阔哪怕比起我们镇南府也不逞多让。 深处有个隱居世外的魔修家族,阮家。 此家族仗著族中老祖实力雄厚,在此处安家,独立於百越仙朝和我们大乾朝之外,不受管辖。 然而阮家之人时常残害我垣黎郡百姓,是魔修聚集之地。 还有很多被镇南府通缉、无处可去的魔修,在逃出镇南府之后都投奔了阮家。 关於阮家的来歷,有几种说辞。 其中公认的一种是其传自南陵旧朝的皇族余孽,在改姓之后成了现在的阮家。” “咱们再来说说百越仙朝。 根据史料记载,其於一千八百年前在镇南府掀起战事,屠杀我大乾百姓上百万。 一百二十年前,在靠近云边郡的一处灵石矿,百越仙朝前来爭抢,我大乾朝死亡数百万人。 …… 还有最近的几年前,我大乾朝一支商队来往於两国做生意,被其扣留,至今不知所踪,也没有任何交代。 ……” 向流云这是在细数荒泽山脉中阮家以及百越仙朝的“罪证”。 其中有些內容是真的,有些则是瞎编的,甚至顛倒黑白。 比如灵石矿那次,虽然发掘的灵石矿脉距离大乾朝更近些,但毕竟位於荒泽山脉,不属於大乾朝的地盘。双方爆发的爭夺战爭,百越仙朝的损失更大。 还有阮家。 確实有一些魔修逃离镇南府之后投奔了阮家,但阮家是正经流传下来的修仙世家,並非什么魔修家族。 关於阮家的来歷,过於久远,考究不清楚。 貌似確实和曾经占据镇南府的南陵旧朝有关,但阮家丝毫没有復辟的意图。 向流云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师出有名”。 没错,他要发兵前往荒泽山脉! 和爭夺灵石矿一样,这是一场爭夺资源的战爭,无关於对错善恶、公义道理。 以朝廷的名义发兵,“师出有名”是必须的,无论这个理由是否合理。 向流云一番言论之后,又道:“现如今,百越仙朝再次蠢蠢欲动,在边境战场残害我大乾朝的人。还有阮家的人在推波助澜……” “在镇南府府衙的要求下,咱们垣黎郡將组建一支修仙者大军,赶赴战场杀敌! 所有郡营的兵將,筑基境和练气后期的,留下一成驻守垣黎郡,维护垣黎郡安全,其余九成皆加入这支大军行列。 伏魔司的伏魔卫,留下三成维持垣黎郡的日常事务,其余七成组建大军。 至於其余各司,至少一半人加入这支大军。” 郡营和伏魔司是负责战斗杀敌的司衙,其余山林监、都水监还有郡衙下属,都是一些处理文册的文职岗位。 郡营九成、伏魔司七成,其余各司衙出一半人。 也就是说,垣黎郡这些筑基仙官,一半以上的人要组建到这支前往荒泽山脉参加战爭的大军。 这也是为什么向流云三年时间给各司衙招揽了很多新人仙官。 “除了咱们郡衙的仙官,我还会在外界招募大量的修士加入。” 向流云可以强制要求仙官们出战,但是外界的家族修士和散修不会听他的,他只能用丰厚的条件来招募。 ————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眾人已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如果是平时,这些仙官不会如此。 但听到向流云如此安排,哪怕有郡守大人的威严在,也难以压制住眾人的不满。 “这,出战的人数也太多了吧。” “咱们这些仙官,一半多的人都要去当兵参战?” “我当个文职仙官,在家族中都没有修炼什么斗法实战的本事,让我去战场杀人?开什么玩笑。” “我是山林监的,又不是府兵,更不是大乾朝的边军。” “呵,难怪最近招揽这么多新人。” “我听说那阮家不仅有金丹真人,族长是元婴道君嘞。面对金丹真人咱们都是螻蚁,让咱们去对付元婴道君?不就是当炮灰送死么。” “……” 在场大部分的仙官都不愿意。 別说那些文职仙官,就连郡营的人都不想去。 在郡营当兵,和去边境打仗,这是两码事。打仗是会死人的,而且对方是百越仙朝的大军。 到时候双方大战,练气后期是炮灰螻蚁,筑基修士满天飞,金丹真人的战斗于波都能杀死很多人。 战场是堪称绞肉机一般的存在。 平时地位尊贵的筑基大修士,到了战场上能活几天都不好说。 儘管向流云在之前说了那么一番话,但大家都不傻,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安静!” 向流云大喝一声,让现场陷入沉寂。 他面无表情,知道大家有意见。但这是逍遥王给他的任务。 不仅是逍遥王,那阮家的家族资源中有向家最需要的一门功法,这也是向家如此配合逍遥王的缘故。 他们是各取所需,互相合作。 在向流云的威压下,现场虽然安静了,但眾人都满脸不服气看著向流云。 以向流云筑基九层的境界,哪怕他有来自金丹家族的身份,也压制不住这么多筑基仙官。 ———— “到时候,镇南府府衙会派来一位金丹真人作为统帅,率领咱们垣黎郡的仙军作战。” 向流云继续说道。 金丹真人作为统帅,这是眾人安全的保障。 然而大家依旧满脸不屑。 金丹真人当统帅又能如何?还不是把他们当炮灰。 在战场上,金丹真人不可能保护好他们每个人。 “……” 向流云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话锋一转:“我说点实诚的话。 荒泽山脉中有多少资源,你们知道吗? 那里是一片疆域辽阔的富庶之地,內部有很多灵地,一阶二阶灵地隨处可见,三阶灵地也不少,还有很多灵石矿。 若是发现一处灵石矿脉,收穫的灵石你们可以自行分配。 由於灵气充沛,荒泽山脉中的一阶灵植和二阶灵植隨处可见,有可能碰到三阶灵植。亦或是,蕴含仙气的天材地宝! 何为仙气?那是能炼入体內、作为本命法宝的金丹机缘!” “到了荒泽山脉,数不尽的资源等待你们去开採和发掘,还有晋升金丹的机缘……” “不瞒你们说,阮家的家族老祖,確实是位元婴道君。 但那位道君已经死了二三十年,早在那时候百越仙朝就派兵围攻阮家,企图霸占其家族资源。 有元婴道君的家族,能独立於大乾朝和百越仙朝之外、不受管辖的家族,其族中宝物有多少? 不敢想像! 百越仙朝用了十几年时间才攻破了阮家的护族大阵,双方又廝杀大战多年。 荒泽山脉中,到处都流落著身怀重宝的阮家族人,亦或者是带著抢来资源的百越仙朝之人。 ……” 既然说那些漂亮的大道理没用,向流云索性以利益引诱。 果然,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大家的表情变了。 这才是朝廷派兵前往荒泽山脉的真相。 一个元婴家族的资源? 还有很多的百越仙朝修士? 还有荒泽山脉中那些数之不尽的资源?乃至金丹机缘? 金丹机缘啊,哪个筑基大修士能不在意。 从筑基到金丹,是鱼跃龙门,迈入修仙强者的行列。 眾多筑基仙官中,徐家三人听到“金丹机缘”都是眼前一亮。 他们这些年,一直想办法为徐义清寻找登临金丹的办法。 “六子,你听到了没?刚才郡守说什么蕴含仙气的天材地宝,能炼成本命法宝的金丹机缘!” “我听到了!” “……” 三人眉来眼去,一边暗中传音,神情激动。 寻找了那么久的金丹机缘,貌似近在眼前。 ———— 向流云看到眾人心动的神色,暗道:若是金丹机缘那么好找,若是荒泽山脉中那么多资源,大乾朝和百越仙朝早就占据了荒泽山脉,岂容其成为无主之地。 荒泽山脉之所以是无主之地,一方面是作为两个仙朝之间的缓衝地带,防止双方接壤,那样会经常性爆发衝突和战爭。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荒泽山脉中有很多危险。 不仅有充盈的灵气和遍地的灵脉,还有很多地方有毒雾瘴气。不適合普通人居住和生活。 別说普通人了,就是修为弱一些的练气修士,碰到其中的毒瘴气息也受不了。 此外,更危险的是妖兽! 偌大的荒泽山脉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灵气可以滋养修士,同样可以滋生出妖兽。 荒泽山脉中大大小小的妖兽无数,其中有实力不弱於金丹真人的三阶妖兽。 这也是为什么镇南府要徵召这么多练气后期和筑基大修士。 练气后期的修士,数量再多也敌不过一个金丹真人。 但荒泽山脉太大,金丹真人不可能一直去防备那些弱小的妖兽。就算金丹真人耗尽真元、活活累死,也不可能杀尽荒泽山脉的妖兽。 搜寻资源、防备妖兽,这是练气后期以及筑基大修士们的主要作用。 在向流云一番“真诚”地话语后,在场眾位仙官们不再那么反对。 纵然依旧有很多仙官不情愿,但剩下的仙官也足以凑够向流云所说的人数。 各司衙都只需要出一部分人。 除了郡营需要九成兵將出动,其余各司的仙官都有选择的余地。 (本章完) 第260章 人选,大军出征 第260章 人选,大军出征 汝安山,徐家。 族中筑基大修士们齐聚一堂,商议大事。 随着时间推移、岁月流逝,徐家发展到现在筑基大修士不知不觉间已然不少。 孝字辈的孝牛、孝厚。 忠字辈,炼丹的忠澈,当家主的忠淮,还有忠汐,亲兄妹三人都是筑基。以及最年轻的忠旭。 礼字辈,礼坤、礼镜是筑基境。 义字辈,徐义清。 加上徐福贵,总共十位筑基大修士! 筑基族人虽然人数多,但普遍修为很低,最高的孝牛和孝厚都是刚跨入筑基中期的筑基四层境。其余人都是筑基初期。 此时,众人正在商议郡守征召修仙大军前往荒泽山脉之事。 “郡守不仅强制征召仙官们前往,还会大肆发布公告征召散修,届时不论是谁,只要符合练气后期以上的修为要求都可以前往。 看他的意思,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咱们家急需一位金丹真人,荒泽山脉中就有金丹机缘。咱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 徐家的筑基族人们都知道金丹真人的重要性。 因此徐福贵从徐孝牛口中得知此事后,立即召集徐家的筑基境族人们,商议选择前往荒泽山脉的人选。 “有机遇,意味着必然有危险。选谁去得慎重考虑。” 以徐福贵稳重的性格,他做事喜欢求稳,一般不喜欢让族人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徐家的这十位筑基大修士中。 炼丹的忠澈肯定不能去,当家主的忠淮也不会去。 “爹,我去吧。反正我们伏魔司得七成的人前去,我怕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以我的修为,去了战场也能安全些。” 徐孝牛看着徐福贵说道。 “我也得去。此行主要目的是为了忠旭和义清的金丹机缘,我身为忠旭他爹,得承担起来。再说,我实力强些,到了战场上也能照应大哥。” 说话的是徐孝厚。 在徐家,表面上忠旭和义清都是三系真灵根,都有踏上金丹境的潜力。 “我也要去!” 忠旭忽然开口大声道。 “你?” 徐福贵看向忠旭,眉头皱起连连摇头:“不行,你还年轻得很,待在家族里好好修行,待你筑基后期之时再外出行事。” 忠旭今年还不到三十岁,筑基二层。 地灵根的他是家族的“金丹种子”,是家族诞生金丹真人最大的希望。 徐福贵平时千叮万嘱,让他待在汝安山灵地内潜心修行、不得外出,以免泄露自己的灵根秘密。 以他的情况,徐福贵怎么可能允许他去荒泽山脉冒险? 那边虽说有金丹机缘,但大规模战争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哪怕是金丹真人,运气不好也很可能殒命,更别说筑基境。 “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待在族中快无聊死了,一身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何不去外面为家族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这是忠旭的真实想法。 他这么多年在汝安山潜修,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以他地灵根的资质和超绝的悟性,他突破到筑基境两年时间,就能打败同样修行《仙农筑元功》、筑基二层的礼镜。 要知道礼镜早就跨入筑基境二十多年。 如今又过去三年时间,他跨入筑基二层,在功法上的造诣超出礼镜许多。二人斗法比试,他轻而易举即可战胜同阶的礼镜。 这样的本事、这样的天赋,不让他去外面施展,只让他窝在族中,他真的憋闷。 再说,金丹机缘本来就是为他寻的,他可不想让别人付出、自己坐享其成。 “不行!” 徐福贵依旧坚决摇头。 让忠旭前往战场? 万一忠旭战死,徐福贵不知道得多后悔。 “我……” “义清,你就别去了。咱族中三个仙官,大牛和六子都去战场,你这个当仙官的留在家里照应着。” 徐福贵没有理会忠旭的恳求,打断他的话,看向徐义清。 “好。” 徐义清点点头。以他的情况,确实留在垣黎郡更好。 “其余小汐、礼坤、礼镜,你们去不去都行,随你们心意。若是打算前去,先在自己的小家庭里谈好。” 徐福贵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们大家族的事情,还是他们各自小家庭的事。 譬如徐孝厚,他在生下忠旭之后,过了十来年又和柳芸生下一个女儿。 那女娃名叫忠婷,今年才十岁。 家中有贤妻、有没长大的女儿,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礼坤、礼镜都早已成婚。 礼坤结婚早,孙子都快出生了。 礼镜成婚晚一些,他出生之后眼盲,突破筑基境才恢复视力,直到前几年才娶妻生子。他和妻子成婚没几年,孩子尚且年幼。 ———— 几天后。 伏魔司衙门。 拓跋洪阳召集伏魔卫们前来,挑选前往荒泽山脉的人选。 “郡守的要求是咱们伏魔司七成的人都得去。咱伏魔司加上我和两位副司长在内,正好五十人。七成就是三十五人。” “司长和副司长三位大人也算在内?” 有人小声嘀咕。 “当然算在内。我这个当司长的也去。正好我说一下挑选的规则,咱们先自愿报名。 若是自愿前往的人凑不够三十五人,再从剩下的人中抽签随机挑选。生死由命,全看运气,如何?” 拓跋洪阳视线扫过众人。 “好。” “挺公平的,就算抽签也是看命,谁被抽中了得认。” 众人点头,对这个规则表示认同。 “那先自愿报名,我算一个。你们继续。” 拓跋洪阳这个当伏魔司司长的,真要前往荒泽山脉。 他年岁太大,快活到头了,眼看着再不晋升金丹境就希望渺茫了,他想拼一把。 他活了二百多年,用余下所剩不多的二三十年寿命拼一把,他觉得值得。 以拓跋家族出现这么多魔修的情况,拓跋洪阳想指望朝廷赏赐给他“金丹机缘”是不可能的。 而家族内部,如今族内资源紧缺,不太可能轮到拓跋洪阳享用金丹资源。 想要突破金丹,他只能靠自己! “我报名!” “还有我。” 徐孝牛和徐孝厚先后出声,表示愿意前往战场。 除了二人,其他人也纷纷应声。 “算我一个。” “也给我算上。” “……” 伏魔司的伏魔卫们,都是不怕厮杀战斗的修士,他们平时遇到的危险情况不少。 碰到这种赚取资源的机会,很多伏魔卫欣然答应。 然而,也有伏魔卫不愿意去。 比如何守诚。他年岁太大,修为筑基五层,这辈子恐怕连筑基六层都难。 大限将至,他不可能登临金丹境,索性留在垣黎郡安享晚年。 他的家族势力也不强,只是某个县城的练气家族,就算有金丹机缘也轮不到他们家。 一番自愿报名后,拓跋洪阳清点人数,只有三十人。 还需从剩下的二十人中抽签选出五人。 于是他取出灵符纸,写下二十人的名字,当着众人的面,没有任何舞弊地当面抽选了五个人。 被选中的五个人尽管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 另一边。 山林监的情况和伏魔司差不多。 都是一样的规矩:先自愿报名,人数不够再抽签。 这样的规矩比较公平,因此无人反对。 山林监中,需要有一半的人前往荒泽山脉。 然而,和伏魔司不同的是,山林监中的许多仙官都是冲着“不战斗”的清闲工作而来,不像伏魔司的仙官那么勇武。 于是,自愿报名的人只有三四成,距离一半人数还差好几人。 最后抽签,意外地抽中了徐义清。 徐义清在徐家经过徐福贵吩咐,本意是不去荒泽山脉。现在被抽签选中,他不论如何都得前去。 ———— 垣黎郡。 向流云发布的征召修仙者的公告传遍了各地。 加上人们口口相传,此次组建仙军的目的被众人所知。 于是,那些并非仙官的家族修士和散修们报名入伍。 这些人虽然没有仙官编制,但只要加入了这支队伍,身份是一样的。战斗起来也是一样的,只看修为境界和功法。 为了招揽他们,向流云给的待遇还还不错,比同样的仙官还要好一些。 比如练气后期,每月可领3灵石的军饷。 筑基仙官,每个月可领十五灵石到三十灵石不等。 稳定的灵石俸禄,吸引了不少人报名。 这大大出乎向流云的意料。 因为出身在金丹大家族的他,不晓得几灵石怎么就对散修们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他没混过底层修仙界,不晓得灵石珍贵。 为了几枚灵石杀人放火的劫修都不在少数。 于是,大量外界的修士们组建到前往荒泽山脉的队伍中。 还有那些练气家族的修士们,他们不是为了金丹机缘,只是为了筑基机缘就甘愿前往。 对于普通的练气家族修士而言,筑基丹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别说筑基丹,就连三合丹他们也买不起。 眼下有筑基的机会,他们就为之疯狂了。 ———— 汝安山,徐家。 忠旭苦苦求了徐福贵几天,又带着他爹孝厚一起前来。 “爷爷,就让我去吧。我不想总留在族中被保护起来。爹,你给爷爷说说呗~~” 忠旭身旁是徐孝厚。 他对徐福贵说:“爹,就让忠旭去吧。他的灵根资质固然重要,可是实战能力、心性也同样重要,咱们徐家要培养的是能支撑徐家,为众人遮风挡雨的金丹真人,而不是只会躲在后面、被宠坏的少爷公子。” 他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徐孝厚并不是被忠旭折腾地烦了才能帮他求情,而是确实认真考虑过,觉得应该尊重忠旭的想法。 前去战场固然危险,但都收获地东西也很多。 实战经验,见识见闻,这些都是在家族中收获不到的“资源”。 还有一点在于,往往在危险中更能激发出提升的动力,也能提升地更快。 当年徐孝厚自己就是因为屡次遇到危险,又有所机遇和收获,才能早早提升到筑基境。 “……” 徐福贵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既然他有如此心意,就让他去吧。” 这段时间忠旭的心意他已经知道。 忠旭毕竟是年近三十岁的成年人,有自己选择和做主的权利。 “我只提醒一句,一定要活着回来!” “对了,给你这个。之前怕你提升太快暴露灵根,所以一直不让你用灵石或是别的资源。眼下你要去荒泽山脉冒险,这一瓶灵枝甘露给你。 这里面总共三十滴灵枝甘露,每一滴都蕴含相当于数千灵石的灵力。” 徐福贵数十年来积攒的灵枝甘露,平时舍不得用,就算使用也是一滴一滴给别人。 如今忠旭要去冒险,他一下子拿出了大半存货交给他。 “爷爷,谢谢!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早日金丹。” 忠旭感动的伸出双手,接过那瓶灵枝甘露。 ———— 转眼间三个月后。 垣黎郡各司的人选确定,从外界征召修行者的报名也终止。 仙兵们集合,整装待发! 垣黎城之外的一座空旷山头,大量的修仙者们集合。 由于征兵的最低要求都是练气后期,因此他们都会御气飞行。 放眼望去,练气后期的修士足有近千人! 这个数量已然不少。 要知道一座县城少则两三个、多则三五个练气家族势力,其中大部分都是练气初期和练气中期,能修炼到练气后期的都较少。 散修中也是如此,练气后期的数量要少得多。 能聚起近千个练气后期修士,证明其中有不少来自筑基家族。 筑基境大修士的数量也不少,有四百来人。其中三百个筑基仙官,加上一百个被征召而来的。 “来了!” 向流云看向远处,一道熟悉的金丹真人气息正以极快的速度飞来。 他等待的人到了。 众人随着那气息看去,看到两人一前一后飞来。 这是镇南府府衙派来的金丹统帅。 此二人,为首之人是向家的向志野,金丹三纹。 另一人是他带来作为助力的向家族人,向春莹,筑基圆满境界。 他们二人同样是受到逍遥王的指派前来,和其达成了某些约定。 (本章完) 第261章 灵植宝物,妖兽毒雾 第261章 灵植宝物,妖兽毒雾 “拜见我族桃真人!” 向流云朝着向志野恭敬行礼。 在他身后,众多修士的声音此起彼伏:“拜见金丹真人!” “拜见统帅大人!” “……” 向志野朝着向流云微微点头,又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我外号桃真人,你们可唤我桃统帅。她名向春莹,筑基圆满,是副统帅。 此行前往荒泽山脉,我对你们的第一条命令是:一切行动听从指挥,不可擅自行动! 明白否?” 在场众人愣了一下,连声道:“明白!” 之后向流云将名单交给向志野:“桃真人,此军中共有筑基大修士四百二十余人,练气后期一千一百余人。 姓名出身、灵根修为都在此登记着。” “好。” 向志野收下名单,扫了一眼,存入储物囊。 这么多修士,不知道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又见向流云指向不远处一人,低声道:“那人名叫拓跋罗普,是活捉的筑基魔修,服用过蚀心丹……” “哦?” 向志野淡淡扫了一眼拓跋罗普,一个筑基三层修士罢了,他不甚在意:“此人交给春莹负责。” 服用过蚀心丹,意味着需要定期给他解药。 这种人不堪重用,但有危险的事、或是炮灰之类的差事,可以交给此人。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向志野大手一挥:“大军听令,出发!” 他一马当先,飞在最前面。考虑到有很多练气后期修士,他刻意控制着飞行速度。 众多修士跟随着他飞往南边的方向。 队伍最后面,向春莹殿后。 四百多筑基大修士加上一千多练气后期,众人飞在空中,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从地面上仰望高空,犹如看到一群鸦雀集群迁徙。 向流云目送队伍远去,他身为郡守要坐镇垣黎郡。 ———— 这支从垣黎郡飞往荒泽山脉的修仙者队伍中,有五位徐家之人。 孝牛、孝厚、忠旭、礼坤、义清。 孝牛和孝厚都是主动自愿前往。 义清则是抽签被选中。 忠旭和礼坤是自主报名。 徐礼坤是孝牛的亲孙子,他爹是被严弈谨害死的徐忠垚。他如今有儿有孙,人生没什么遗憾,于是决定跟随徐家几人前往荒泽山脉赚资源。 徐家五位筑基大修士裹挟在队伍中往前飞行,旁边还有徐孝牛的老熟人:姜皓和百里维。 姜皓身为仙官,是自愿报名前往荒泽山脉。 他前不久提升到筑基四层,比徐孝牛还要晚几年。身为真灵根的他,因为没有家族资源的支持,还得为自己家族后辈赚取资源,因此境界提升慢。 他深知资源的重要性,因此自愿前往荒泽山脉。 若是没有特殊的际遇,仅仅凭借他当仙官那点微薄的俸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以他的资质和提升速度,他估摸着这辈子临死前顶多能提升到筑基六层,就连筑基后期都难以达到。 他不甘心呐。 他想追求更高的境界,同时也是想给家族多留点资源,于是决定去荒泽山脉冒险。尽管危险重重,可荒泽山脉的资源、作战的战利品乃至金丹机缘,这些对他都有很大的诱惑力。 百里维是山林监的仙官,和徐义清一样被抽签选中。 他比姜皓年轻二三十岁,还有家族资源支持,比徐孝牛早几年晋升筑基四层。 被抽签选中前往荒泽山脉后,百里家族中一位筑基六层的长辈同他一起前往,相互照应,算是对他的保护。 此时,队伍受到那些练气修士的速度限制,飞行缓慢。 这让众人有闲情谈天说地。 百里维看着徐家的五位筑基大修士,心中惊讶:徐家的筑基族人这么多? 短短几十年,徐家发展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筑基族人的数量比百里家族还多了。 如今百里家族也才总共六位筑基大修士。 百里维知道徐家可不止这五位筑基大修士,仅仅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位。 比如徐忠澈。 他知道徐家有能炼制三合丹的筑基炼丹师,这些年徐家没少以三合丹抵账在他家购买灵器。 “孝牛,敢问这位是?” 百里维看向徐礼坤,他没见过这位徐家筑基。 “他是我孙子礼坤,忠垚的儿子。” “你孙辈?” 百里维惊讶,他知道忠垚很早之前遇到魔修殒命了,却不知道其儿子已经筑基。他和徐孝牛关系这么好,同为仙官又经常联络,怎么不知道其有个筑基境的孙子? “他晋升筑基境的时候,你家没有操办宴席?” 别的筑基家族,别说有族人晋升筑基境了,就连检测出一个真灵根的族人也得大操大办几天宴席,大宴宾客。 若是有族人筑基,更是大摆宴席、公之于众,生怕外人不知晓。 家族中每出现一个筑基大修士,就代表着家族势力的提升。因此,他们从不吝于对外展现家族实力。 哪像徐家这么低调,家族中出现筑基大修士都这么不声不响。 徐孝牛笑着回道:“筑基而已,平平无奇。我族一贯低调,这类事情没有办宴的习俗。 再说,别看我们族中筑基修士有好几个,却是普遍都在筑基初期。我筑基四层已经是族中修为最高。 还是低调些的好,比不得你们族中都有筑基后期的顶梁柱……” 这倒是。 听徐孝牛这么说,百里维心里好受多了。他们百里家族有筑基后期,论总体实力还是要比徐家强很多的。 “那个年轻人是谁?看其状态,顶多四五十岁,竟也有筑基三层修为了。” 百里维问的是忠旭。 虽说筑基大修士普遍看起来都很年轻,但能通过眼神之类的判断出对方的大致年纪。 百里维看出来忠旭很年轻,不会超过五十岁。事实上,忠旭还未满三十岁。 “他是孝厚的儿子,忠旭。” 徐忠旭? “我知道他,你们族中的真灵根天才是吧。啧,竟是筑基三层了,这资质比你族义清要强不少。” 百里维知道徐忠旭。 徐家对外声称徐忠旭是金木土三系真灵根。 当年徐孝厚成婚的时候,没有外人参与。但百里维听说这件事后,派人去送了贺礼。 他心中盘算一番,徐忠旭顶多三十岁,竟然已经是筑基三层。 这个天赋,堪称真灵根中的佼佼者! 真灵根的修仙者那么多,修行速度和对功法的领悟并非都一样,而是各有不同。 真灵根亦有差距。 出众者譬如聂廷钧,其修行速度和对功法的领悟都极强。 百里维显然是把徐忠旭当成了这类人。 他丝毫没有怀疑徐忠旭并非真灵根,因为没有隐瞒灵根的理由。 他不知道镇南府府衙之事,因此从未想过会有地灵根的天才谎称是真灵根。 “哪里哪里,我族中对他资源倾斜甚多,因此他才提升得快。” 徐孝牛这是谦虚,也是对徐忠旭进行掩饰。 忠旭三个月前还是筑基二层。 好不容易劝说徐福贵,决定跟随徐家众人到荒泽山脉后,徐福贵就给了他一瓶灵枝甘露。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家族宝树每年凝结一滴灵枝甘露,蕴含精纯的灵力。一滴灵枝甘露,相当于数千颗灵石。 以徐忠旭的消化能力,他不可能短时间消化完全部灵枝甘露。 而是每月炼化一滴。 纵然如此,加上他地灵根的资质,对灵枝甘露的消化和利用能力也远超普通灵根,实力突飞猛进。 现在是筑基三层,他估摸着在灵枝甘露的辅助下,最多半年就能提升到筑基四层! 灵根资质加上资源,体现出来的就是忠旭夸张的提升速度。 ———— 队伍缓缓飞行。 若是金丹真人,两个时辰就足以从垣黎郡飞到荒泽山脉。 筑基大修士的话,半天时间足矣。 可是有练气后期的修士,因此途中还得休息、回复灵气。 用了两天时间,他们终于飞出镇南府的范围。 众人飞行于数百丈的高空中,远远望去,前方是一望无际、绵延无尽的崇山峻岭。 犹如一条横亘在天边的蜿蜒巨龙,深邃而神秘,看不到尽头。 那一座座山峰屹立于天地间,有些高峰直插云霄,笼罩在云雾中。 也有一些黑蒙蒙笼罩在瘴气毒雾中的山林。 向志野率领众人在荒泽山脉的边缘停下,降落在一座秃山的山头。 “大家在此休息片刻。” 随后众人在此处休息。 那些练气修士飞行半晌,体内灵气消耗地差不多了,纷纷打坐炼功、回复灵气。 筑基大修士们则是三三两两交谈。 徐孝牛望向前方的荒泽山脉,不禁想到他上次前来的时候。 他十八岁的时候被桐古县强制征兵而来,当时的他,只是练过几年桩功,被征兵来当劳力的。 在荒泽山脉待了十年。 那十年,他就是在挖矿石,且是普通的金矿。真正能挖出灵石的矿藏都轮不到他采挖。 岁月流逝,过去足足一百多年了,他再次来到荒泽山脉,是筑基四层的仙官! ———— 他们在此等待的时候。 向志野等待半晌,等到了一位金丹真人。 这位金丹真人是镇南府府衙的人,特意前来给向志野带一些情报。 “桃真人,这是我们最新绘制的地图。地图中的标识,在旁边写着。” 一卷足有丈许长、三尺宽的兽皮地图交到向志野手中。 这荒泽山脉中的地形虽然常年不变,但地图却需要时常更新。 因为最重要的信息不是哪座山头、哪条河流,而是其中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的毒雾瘴气,以及那些随时可能变化的妖兽领地。 地图上标记着他们招惹不起的三阶妖兽的地盘。 “你们刚来,不要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先以熟悉为主……” 那位金丹真人和向志野交代片刻,告辞离开。 向志野看着地图,和旁边的向春莹交流着,随后为自己这支队伍选定了目的地。 “大家出发!” 决定好目的地,事不宜迟,启程出发。 众人飞入荒泽山脉。 一千多人飞入偌大的荒泽山脉,像是汇入汪洋大海的小鱼般毫不起眼。 荒泽山脉地域辽阔,而进入荒泽山脉,随着缭绕的雾气和弥漫的黑色毒雾,他们的飞行速度更加缓慢。 时不时还要转变方向,绕过一些危险区域。 就这样又飞了两天。 “到了!” 众人靠近前方一座幽深的山涧,赫然察觉到充沛的灵气。 这是一处二阶灵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就驻扎在此处。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一切听从命令行事,严禁擅自行动,违者严惩!” 向志野再次提醒道。 他不指望这些修行者大军能有多么严苛的纪律和服从性,只希望这些人能听话,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随后,众人飞入山涧中,各处寻找着山洞等地盘。 很多人迫不及待开始炼功修行。 这二阶灵地,对于很多练气修士来说都是难得的洞天福地。 别说散修了,就连家族修士都很少有机会在二阶灵地修行。 比如姜皓,他家族目前还是以一阶灵地为地盘,没有二阶灵地。 众多修士开始在灵气充沛的二阶灵地修行。 一天后。 向志野召集众人集合。 “所有人,交出你们的储物囊。” 他大声道。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情况? 刚到荒泽山脉,就要抢他们的资源? 向志野接下来说的话,让众人明白了他的意图:“你们出去收集灵植宝物,为了防止你们私藏,禁止携带储物囊。 储物囊交到我这里集中管理,有你们的神魂印记在,没人能偷你们储物囊内的东西。 不管你身上带着几个储物囊,统统上交。 若有隐藏,按照违背命令严惩! 收集的灵植宝物,我会统筹分配,若是表现出众者会有额外的奖励。 现在都把储物囊上交给副统帅!” 众人知道向志野并非觊觎他们宝物,都安心许多,将储物囊上交给向春莹。 之后众人散去,在山涧灵地附近收集灵植宝物。 荒泽山脉中这无主的二阶灵地,经过多少岁月的蕴养,确实有很多灵植。 (本章完) 第262章 丰厚收获,杀鸡儆猴 第262章 丰厚收获,杀鸡儆猴 以山涧灵地为中心,方圆四五十里是众人的行动范围。 众人四散分开,在各处搜寻灵植宝物。 徐家五人分头行动,徐孝厚和忠旭一起,徐孝牛和礼坤、义清一起。 “爹,咱们就在这里搜寻吧。我观这里的地势容易生长二阶灵植。” 忠旭和他爹在低空中盘旋片刻,选了一处地形陡峭的山崖。 他是木土地灵根,又修行《仙农筑元功》,极为擅长寻找灵植。 二人降落地面,开始搜寻。 在这深山老林,郁郁葱葱的植被很茂密,漫山遍野的草树木。 这里不像家族地盘那样灵植都在灵植园里整整齐齐,一株一株很分明。零零散散的灵植分散在茂密的普通植物中,很难找到。 然而这对忠旭来说很简单。 “一阶灵植心叶草,三十年份的,太嫩了。” “一阶灵植碧藤兰,五十年份的,这个采摘麻烦,算了。” “这是一阶灵植伴树藤?” 忠旭发现了一株他从未见过的灵植。 虽说从未见过,但他修行仙农筑元功,顺便背熟了家族藏书阁中保存的《灵植图鉴》。 徐福贵将灌顶灵果赐予的《灵植图鉴》作为家族资源亲笔书写和绘图,收藏在家族藏书阁。 “一阶灵植柴辛,八十年份,采了。” “一阶灵植……” 百年份的一阶灵植,价格在三十灵石左右,某些稀有品种价格能达到五十灵石。 若是年份不足百年,价格大打折扣。 尤其是二三十年的一阶灵植,价格仅仅两三颗灵石。 因此徐忠旭只采摘八十年以上的一阶灵植。 纵然他挑挑拣拣,没过一会儿就采摘了十几株灵植。 没有储物囊,他便用灵力将灵植托着悬浮在身体周围。 和他相距几十米的徐孝厚,同样时间才采摘了两株灵植。他对家族中的《灵植图鉴》不感兴趣,分辨不出来哪些是灵植,哪些是普通植物。 他采摘的那两株灵植,其中一种在徐家汝安山灵地种植着,他经常看到,因此认得出来。 另一株灵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灵气。 他转头一看忠旭,见其已经采摘了十几株灵植:“旭儿,你片刻之间就采摘这么多灵植?” “爹,别忘了我的灵根。我熟读家中的灵植图鉴,这些灵植在我眼中就像晚上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哈哈,不愧是我儿。” 徐孝厚语气中带着自豪:“对了,帮我看看这一株,是不是灵植?” 他让忠旭帮忙判断手中那一株未知灵植。 “是,就是年份略少,五十年份左右。” “……” 徐孝厚发现忠旭有如此本事,之后频频询问,看到不确定的就问:“旭儿,这株是不是灵植?” “不是。” “这株呢,有一丝灵气。” “也不是。” “那这株……” “那株是一阶灵植,六十年份。” 如此反复十几次,忠旭发现自己频繁被打断,虽然能帮他爹判断灵植,但自己搜寻灵植的效率降低许多。 于是他道:“爹你歇着吧,我来就行。我一个人寻找的灵植,抵得上别人五六个人了,足以当作咱俩的收获。 你帮我带着灵植就行。” “哈哈,好。” 徐孝厚也发现了问题,于是不再打扰忠旭。 半天时间后,附近三五里的范围被二人搜遍。 二人身旁携带着大量的灵植,一阶灵植足有八十多株,还有两株二阶灵植。 “旭儿,咱们先回去吧,把这些收获交上去。” 徐孝厚提议道,他们的收获太多,以至于携带不下。 “行,先上交一批。” 忠旭刚说完话,不远处传来一声“嗷呜”的兽吼声。 二人齐齐转头望去,同时神识试探过去。 在这深山老林的陌生之地,二人一直提高着警惕,在兽吼出现的瞬间就看到百米之外那在石头后面偷偷观望的妖狼。 “一阶妖兽?” 忠旭根据其气息判断,实力约等于练气后期修士。 在筑基大修士面前,一阶妖兽和普通猫狗无异。 那妖狼显然也发觉二人不好惹,呜咽一声夹着尾巴缩着脖子逃之夭夭。 “放过它罢了,哈哈。” 徐孝厚心情不错,没有追杀这一阶妖狼。 二人带着灵植御空而起,飞往山涧灵地的深处。 ———— 山岩壁,有个崭新开凿出来的宽敞洞府。 洞府门口,向春莹正在等待众人将搜寻到的灵植送回来。 在她身旁是打下手、干杂活的拓跋罗普。 这时候,向春莹看到两群“灵植”从远处飞来。 仔细看去,是两个人携带了大量的灵植飞回来。 “这么多?” 向春莹惊讶,这才半天时间,两个人居然找到这么多灵植。 二人降落之后行礼。 “拜见副统帅,这是我们的收获。” “不错。” 向春莹轻轻点头,她扫了一眼,这些一阶灵植普遍在八十年份以上,显然这二人是懂灵植的。 他们古南城向家最出名的是“灵植”,八成以上的族人都修行木系功法。 对于灵植,向春莹同样极为熟悉,一眼就能辨别出灵植种类和年份。 她心中暗想:哪怕是她亲自去搜寻灵植,效率也就是如此了。 “你二人姓名,我登记你们的收获。” “徐孝厚。” “徐忠旭。” “你二人收获八十五株一阶灵植,年份普遍八十年以上。两株二阶灵植,分别是一百五十年朝阳和一百八十年灰岩木。” 向春莹神识扫过,清点清楚,同时给拓跋罗普使眼色让其收好这些灵植。 拓跋罗普二话不说开始干活。他服用蚀心丹,被人当成奴仆使唤,这是他活该。 若他不是作恶多端的魔修,也不会受到这种待遇。 好在只要从荒泽山脉活着离开,向流云答应放他自由。 ———— 忠旭和徐孝厚再次前往搜寻灵植。 “这半天的收获,算下来至少要两千灵石了!” 徐孝厚激动道。 那些一阶灵植大部分不到百年,但平均值得二十多灵石。算作二十灵石,八十株得有一千六百灵石。 二阶灵植的价格差异比较大,少则二三百灵石一株,多则五六百灵石。这是二百年份的价格,年份不到价格打折扣。 刚才二人的收获,粗略一算得两千出头的灵石。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知道很多练气家族的家族灵石总共也就两三千。 “果然,来荒泽山脉是个正确的决定!” 忠旭同样很激动。 在家族的时候他整日无所事事,什么也不能做。 不如现在替家族赚资源来得有成就感。 “可不能这么想。切莫大意,危险是与机遇并存的。” 徐孝厚见他如此说,连忙劝告他,担心他骄傲大意了。这才是来荒泽山脉的前几天,后面的日子还长得很。 哪怕收获再多,也得活着出去才行。 若是后面不幸殒命,再多的收获也枉然。 “嗯,爹,我会小心的。” 忠旭点头应声。 之后二人又换了个地方搜寻灵植,同样,半天时间后收获满满。 以修行者的精力,他们短时间内不眠不休也无碍。 就这样到第二天,忠旭和徐孝厚发现周围大部分区域被人搜过了。 虽然有不少“漏网之鱼”,有些灵植没有被发现,但搜寻灵植的效率明显降低。 值得一提,附近的妖兽们因为他们的搜寻,纷纷逃离了。 妖兽们的灵智都不低,尤其是二阶妖兽,它们和普通人的智商差不多,懂得趋利避害。附近这么多人族强者,它们望风而逃,没有反抗。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周围的灵植更少了,往往寻找半晌才能找到一株灵植。 这处二阶灵地滋养出来的灵植资源,被他们搜刮一空。 ———— 山涧洞府外。 以向志野和向春莹为首,众人集合。 众多修仙者,一个个神采飞扬,面带喜悦之色,全然没有刚来之时的肃穆。 他们本以为来荒泽山脉是征战杀敌,很危险,结果刚来就是搜寻灵植,且收获颇丰。 一处二阶灵地的灵植资源被他们搜刮一空,每个人的收获都不小。 在外界,尤其是那些散修,想赚到一点灵石都很难。 而在这里,随便找到一株一阶灵植就是二三十灵石的收获。 要知道筑基仙官们的俸禄,一个月也就十几二十灵石。 众人交头接耳,分享着各自的收获。 忠旭和徐孝厚两人,第一天收获的灵植就达到五千灵石,之后两天收获少些,两天时间加起来收获不到三千灵石。 三天时间,总收获八千灵石! 徐孝牛、礼坤和义清,三人的收获要少一些。其中礼坤也看过家中的灵植图鉴,但他不像忠旭那么精通。 他们三个人,三天时间总收获三千灵石。 途中他们五人碰面,忠旭知道自己寻找灵植容易,收获多,于是之后上交灵植的时候,将收获登记在他们五人的名下,当做徐家五个人的收获。 徐孝牛三人也是如此,将收获都登记在五个人名下。 他们徐家之人,收获平分。 “喂,大牛,你们这三天搜寻的灵植价值多少?” 百里维好奇前来打听。 徐孝牛笑说:“我没找到多少灵植,不过我家忠旭修行的木系功法,在家中经常和灵植打交道,搜寻的灵植多。 你呢?” 百里维苦笑摇头:“我知道修行木系功法的占便宜,还有那些懂灵植的。可惜我只知道炼器,对灵植一窍不通啊。 三天时间,我和族叔找到的灵植价值两千灵石。” “这也挺多了,毕竟是白捡的资源。” “那倒是……” 众人闲聊的功夫,人聚齐了。 向志野大声道:“肃静!” 现场陷入安静。 只听他继续道:“三天时间,此处二阶灵地的灵植资源被你们搜寻干净。 我观诸位神情喜悦,心情都不错,想必收获颇丰。 稍后会把你们的储物囊还回去,按照你们各自的收获,会给你们分配此次收获。 但是在此之前……” 说到这里,向志野停顿,视线望向人群中一个练气后期修士。 “你,上前说话!” 被他盯着的练气后期修士,满脸惊讶上前。 “桃统帅,小修在此。” 他低着头,不晓得向志野找他何事。 “你姓甚名谁?什么来历?” “小修名叫李旦,是庆平县一介散修……” 练气修士回答道。 “我之前说过,若有私藏,等同于违背命令,你可记得?” 向志野厉声质问。 那练气修士连忙道:“小修记得,小修不敢私藏啊,请统帅大人明鉴。” “哼,你可敢跟我走一趟!那被你埋在土坑里的二阶灵植,你还记得在哪儿吗?” 向志野身为金丹真人,其神识范围很广阔。 他若是有心查探,方圆几十里范围都能在他的监视范围下。 初到荒泽山脉,执行的又是不危险的任务,他知道肯定有麾下会私藏。 于是时不时用神识探查一番,观察各位的所作所为。 其中就发现了李旦将一株二阶灵植装在自制的木盒里,埋藏在隐蔽的土坑。 如果是筑基修士,或许能注意到向志野的神识。 可李旦只是练气修士,毫无察觉。 作为练气散修,这三天李旦的收获比起那些筑基大修士来说少得多。但是那株二阶灵植一看就不凡,蕴含着浓郁的灵气。 他起了贪心,想把那株二阶灵植藏起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取回。 没想到被发现了。 被点破之后,他连声求饶:“统帅大人,小修一时起了贪心,小修知错了。我愿意交出那二阶灵植,这次的收获也不要了。 下次、下下次的收获都不要了。 不,在荒泽山脉我愿意替统帅大人卖命,所有收获皆作为惩罚上交,小修分文不要……” “住口!” 向志野打断他的话,金丹真人的威压将其压制地无法发出讨饶的话语。 “我提前说过,私藏等同于违背军令。此人,斩立决!” 话音落下,不见向志野有任何动作,一道神识直冲李旦的天灵盖。 “轰~~” 一道看不见的波纹扩散。 李旦神魂熄灭,身体一软从空中坠落。 (本章完) 第263章 围杀三阶,境界提升 第263章 围杀三阶,境界提升 向志野正有立威的打算,此人是练气期散修,正适合作为杀鸡儆猴的“鸡”。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众人面前转瞬即逝,众人心中震动。 这两天不少人心中产生“小心思”,此刻全部收敛起来。 在金丹真人面前,他们还是不要有贪心的念头最好。 “所有人依次排队,领你们的储物囊和灵植。之后就在这山涧灵地内潜修,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外出!” 向志野下令道。 修士们在洞府的洞口前排队,大家不约而同按照修为依次上前。 先是筑基后期,再是筑基中期,之后是筑基初期,最后是那些练气后期的修士。 他们领回自己的储物囊,将分配到的灵植存入其中。 之后分散开,到各处山洞或是僻静之处静心潜修。 徐家之人领取到储物囊和灵植。 由于他们五个人收获的灵植都是登记在一起的,因此发放的灵植数量都差不多。 但,略有差别。 徐忠旭领到分配的灵植,粗略一算,心中惊讶:这么少?! 他们五个人上交的灵植,换算成灵石价值一万一千多。 平均每人两千两百灵石。 而忠旭分到手的灵植,价值顶多一千灵石。 也就是说有一半被压榨克扣了。 “啧,我们的那点俸禄和收获相比,不值一提啊。” 忠旭无奈苦笑。 他还发现,根据修为境界的不同,被压榨可扣的比例也不同。 筑基后期,被克扣四成左右。筑基中期,被克扣一半。 筑基初期,被克扣六成。 至于练气后期修士,更是被剥削严重。 众人心中虽然不爽,可也只能忍耐。 ———— 山涧灵地附近的灵植资源被搜刮干净,而向志野暂时没有别的计划。 他们驻扎在此,潜修练功。 日复一日。 徐忠旭的储物囊中有那瓶灵枝甘露,他照例每个月服用一滴。 地灵根的他,有了资源的加持,修为稳步提升。 此外,他平时除了修行功法,还钻研《神农造化功》。这门金丹功法早就被他记在脑海中,空闲时候就会钻研领悟这门功法。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 他们在山涧灵地潜修三个月,在向志野的命令下寸步未离开。 虽说很无聊,但众人都乐得如此。 在这里潜修很安全,二阶灵地也足够他们使用,总好过去厮杀拼命。 “所有人集合!” 向志野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不论是在修行功法还是钻研法术的人,都被打断。 众人纷纷升空而起,在向志野面前聚拢。 向志野神识扫过,清点人数,确认众人到齐后大声道: “诸位在此潜修三个月,想必都有些无聊了。走,随我出发,我寻到了新的地盘!” 话不多说,他率众出发。 众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御气飞行一整天,众人来到一座灵山。 这座灵山的灵地品阶依旧是二阶,不过范围比之前的山涧灵地要大不少。 向志野提前查探过这座二阶灵山,其灵植资源比之前的灵地更多,因此才带领众人前来。 虽说这二阶灵山里的妖兽更多,但他上次前来就惊走了几头二阶妖兽,剩下的妖兽都不足为惧,他们这些人可以轻易扫平那些妖兽。 “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先上交你们的储物囊。接下来的时间搜集灵植,等所有灵植资源搜寻一空,再分配收获。” 听到向志野的吩咐,众人知道该怎么做,都很积极将储物囊交给了副统帅向春莹。 这搜寻灵植的任务,既轻松安全,又能收获很多资源。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家更积极。 尤其是刚开始,众人都加快了速度,认认真真搜寻灵植,没有一丝懈怠。 他们都知道刚开始的两天容易搜寻灵植。 过了开始的两天,之后再想找到灵植就很难了,效率会越来越低。 他们都想趁着刚开始的两天时间尽可能搜寻更多的灵植资源。 这处范围更大的二阶灵山,他们不眠不休用了五天时间,将所有灵植采挖一空。 收获比上次更多。 徐忠旭收获了价值一千五百灵石的灵植。 ———— 荒泽山脉地域辽阔,灵地无数,因此灵植资源很丰富。 这里随处可见有毒雾瘴气,还有一头头妖兽。 寻常修士不敢轻易涉足。 只有这种大规模的修士组成大军才能进入荒泽山脉的深处。 就算他们将灵地的灵植搜刮一空,过个一二百年这里依旧会长满灵植。 和之前一样,收集灵植之后,向志野让众人在灵地潜修。 这次时间更久,众人在此潜修了足足半年时间。 ———— 距离灵地几十里之外。 “桃真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位金丹真人朝着向志野拱手行礼。 向志野回礼道:“伯炫真人,你修为精进不少啊,我远远不如、惭愧呐。” 这位金丹真人,名叫巫马伯炫,同样是来自古南城的顶流金丹家族“巫马”家族。 向志野此次前来荒泽山脉,是作为垣黎郡仙军的统帅,带领垣黎郡一千多人组成的修仙者大军。 巫马伯炫和他情况类似,率领的是黄庭郡仙军。 镇南府总共五十四郡,几乎每个郡都派大军前来。 不仅是五十四郡,比他们更早前来的是镇南府的府军。 府军比他们早得多,十年前就派了部分大军前来。 随着百越仙朝派来的人越来越多,荒泽山脉中局势复杂,镇南府的府军兵力不够,于是又动员各郡,派来了各郡的仙军。 府军、郡军之外,还有一些金丹家族前来浑水摸鱼的人。 他们并非朝廷官方的身份,只是单纯为了利益而来。 敌方百越仙朝,还有荒泽山脉阮家的族人……这么多来历不同的人纷纷涌入荒泽山脉,使得这里鱼龙混杂,局势复杂。 向志野本想带着麾下仙军多搜刮一些灵地的灵植,毕竟这白捡资源的感觉太好了。 然而,其他人和他的想法一样。 那些进入荒泽山脉的人,都会先收集这些没有危险的灵植资源。 他们都在搜集,以至于很多灵地的资源都被搜寻过。 向志野最近查探了他们附近地盘的几处灵地,都被搜过了。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下一步计划的原因。 巫马伯炫率领的黄庭郡仙军比向志野提前三个月进入荒泽山脉。 他们已经搜寻了四处灵地的灵植。 眼看着灵植资源越来越少,巫马伯炫邀请向志野一起动手,对付一头三阶妖兽。 那三阶妖兽的情况巫马伯炫早已查探清楚。 “桃真人,那三阶妖蟒的实力不会达到金丹中期,顶多和你我二人相仿。它所在的地盘,是一处三阶灵地,根据我的查探,极可能会有三阶灵植。 那灵地内还有几头二阶妖兽。 论实力,你我二人练手,几乎十拿九稳,再说还有麾下仙军的助战……” 筑基境和金丹境的实力天差地别,哪怕是筑基后期和金丹初期。 但,架不住筑基境的人数太多了。 所谓蚁多咬死象,而筑基境大修士可不是蚂蚁。 向志野的麾下,筑基境有四百多人。 巫马伯炫的麾下筑基境有五百多人! 加起来就是一千个筑基境大修士。 那些筑基大修士在旁边袭扰助战的情况下,三阶妖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受影响。 “三阶妖兽的内丹是好东西啊,还有三阶灵植,以及那灵地的所有资源……” 巫马伯炫的话让向志野很心动。 向志野略微犹豫,说道:“我先随你去一趟,看看情况。之后咱们再制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他没有轻举妄动。 若是那三阶妖兽以及麾下妖兽的实力太强,向志野倒是可以逃生,他担心麾下仙军的损失太大。 他不是心疼那些人的死活,而是麾下的人数就这么多,死一个就少一个,他损失不起。 这是一场持久战,之后可能持续几年乃至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说不定。 初期不能伤亡太大,他得留着麾下的人手为他办事。 “好,我带你去。” 巫马伯炫带着向志野前往三阶妖兽的地盘。 ———— 转眼间又过去一个月。 灵地。 山洞。 徐忠旭盘膝而坐,运转着《仙农筑元功》。 他突破到筑基三层快一年了,在每个月一滴灵枝甘露的投入下,他丹田内的灵力增涨了不少。 半个月前就达到了筑基三层的瓶颈。 从筑基三层到筑基四层,这是跨入筑基中期的门槛。 这个瓶颈,寻常的筑基修士被困住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常事。 徐忠旭是地灵根,在筑基境几乎不存在瓶颈。 半个月时间调整状态以及积累灵力,他觉得是时候突破了。 “筑基四层!” “哗啦~~~” 丹田内的灵力像是冲破了一层屏障,更加汹涌、滔滔不绝在体内流淌。 在筑基境,每一层的提升都是体内灵力的积累突破。 刚突破筑基的时候,体内就几滴稀少的液态灵力。 随着每一层突破,体内灵力都会增涨许多,识海的神魂之力也会提升。 灵力的多寡,决定了施法的爆发威力。 神魂之力,同样决定了施法的威力和操控度。 因此实力每差距一层,都有不小的差距。这是无可弥补的、难以跨越的“力量差距”。 那些妖孽天骄之辈,有跨越境界对敌的本事。 比如徐忠旭,他筑基一层的时候就能战胜筑基二层的徐礼镜。 但,最多也就跨越一两层的差距对敌。 境界超过三层,就是鸿沟一般的差距,不可跨越。 筑基境的大修士都不是酒囊饭桶,能提升到这个境界就说明人家不弱、怎么可能轻易被低阶打败。 徐忠旭跨入筑基四层境,爆发出一阵微弱的波动。 附近的徐家几人察觉到波动,赶来道贺。 “忠旭这是突破了?!” “好家伙,他突破筑基三层还不到一年时间吧。” “还差一个月才满一年。” “他今年才三十岁,三十岁的筑基四层呐!” “金丹有望,金丹有望!” 另外四人中,孝牛、孝厚和义清都知道忠旭的地灵根,唯有礼坤不晓得。 当初让忠旭隐瞒灵根还是义清的提议。 ———— 几天后,徐忠旭私下里找到徐义清。 “义清,给你几滴灵枝甘露吧。” 徐忠旭从徐福贵那里得到三十滴灵枝甘露,还剩下将近二十滴。 眼看着自己的实力境界突飞猛进,他不好意思这么霸占徐家的资源。 在来荒泽山脉之前,徐忠旭还是筑基二层。 先是用了两个月时间到筑基三层,到现在突破到筑基四层。 而徐义清,还在筑基三层。 徐忠旭于心不忍,所以想把灵枝甘露分给徐义清。 却见徐义清摇头:“旭小爷,既然是给你的,你就自己用吧。” “你不用和我客气,我没那么小气。你距离筑基四层境不远了吧,有几滴灵枝甘露辅助能更快突破。” “我不是和你客气,而是你更需要资源。现在你是全家的希望,你更快提升才能保护大家。 现在你已经筑基四层,论实力恐怕不比六太爷差,等你筑基五层、六层,甚至到了筑基七层,大家才能更安全。 咱们在荒泽山脉不知道要多少年,你尽快提升吧。” 论天赋,真灵根的徐义清也不差。可是他知道自己和地灵根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他甘愿让忠旭尽快提升。 之前忠旭也和孝牛、孝厚提到过,给他们分灵枝甘露。 他们的回答和徐义清一样,都是让他尽快提升自己。 对此,徐忠旭心中感动,同时心中暗道:尽快提升自己,至少到筑基后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众人。 ———— 时间一晃又过去十来天。 向志野和巫马伯炫终于商议好围杀三阶妖兽的计划。 他集结麾下众人。 “来荒泽山脉快一年,尔等还没有执行过危险的任务。此次任务,是随我前去三阶灵地,围杀一头三阶妖兽! 当然,主要战力不是你们,而是我与另一位金丹统帅,你们只需要在旁边助战,以及对付二阶妖兽。 战场之上,我没有余力保护尔等,你们自行顾好各自的安危,生死自负。” “我不要求你们拼死助战,但若是怯战逃避,以叛逃论处,严重者当场斩杀!” (本章完) 第264章 战场凶险,生死难测 第264章 战场凶险,生死难测 向志野不指望麾下的这些人有拼死搏命的士气和忠诚度,只希望这些人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甚至临阵倒戈背叛自己。 他率眾飞往目的地。 半日之后,他率领的垣黎郡仙军与巫马伯炫率领的黄庭郡仙军匯合。 两方人数差不多,综合实力也差不多。 向志野和巫马伯炫早已商量好计策,以他们魔下大军的阵势,若是这么靠近那三阶妖兽,肯定会打草惊蛇。 三阶灵地还在几十里外,二人会先行前往,其余人跟上。 只见向志野和巫马伯炫二人化作两道流光,剎那消失在眾人视线里。 作为副统帅的向春莹率领眾人:“大家加快速度,全速飞行!” 刷一眾多修士追赶著两位金丹真人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眾人察觉周围的灵气浓度忽然提升,显然是靠近灵地了。 就在这时,远处爆发出冲天的战斗波动。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天雷滚滚,从十几里外传来。 眾人越靠近,愈发感受到金丹真人和三阶妖兽的恐怖气息。 “大家见到任何妖兽、立即施放远程法术,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向春莹说看,率领大家逐渐靠近。 眾人还没看到三阶妖兽和金丹真人出手的场景,先是看到了前方漫天飞舞的桃瓣。 联想到向志野“桃真人”的名號,这显然是他造成的动静。 一头二阶妖熊从前方逃出来,迎面撞上仙军队伍。 这头妖熊身高三丈,身躯壮硕宽厚,动作倒是不慢,其气息相当於筑基后期。 它看到大量的人族修士,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变换方向飞逃。它不傻,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付那么多人族修土。 然而向春莹没打算放过它。 “杀!” 声音响起的同时,向春莹施展木刺术法,大量的木刺朝著妖熊飞去。 在她身后的那些筑基大修士都出手了。 灵剑、木刺、水箭、火球、陨石,五行术法铺天盖地, 这些术法只是最基础的五行法术,甚至称不上招式,更不是他们的拿手绝招。 但架不住他们人数太多了。 他们两郡的仙军加起来筑基大修土人数足有千人了,哪怕每个人只是隨手施放一个小法术,都能淹没那二阶妖熊。 妖熊被铺天盖地的术法淹没,连尸体都没留下、化作一团灰烬,灰飞烟灭。 这就是军团作战的可怕。 不论妖熊的个体实力有多强,哪怕它在筑基境是无敌的存在,面对一千个同样筑基境的敌人,瞬间就被秒杀。 眾人继续向前。 咔、鏗、轰~~ 阵阵声响逐渐清晰。 他们看到了真正战斗的主场。 一方,是向志野和巫马伯炫。 另一方,是三阶妖蟒。 那妖蟒足有三十丈长,身躯比百年大树还要粗壮,头顶生角,双眼猩红,口中四颗锋利尖牙。它身躯覆盖著坚不可摧的鳞片。 向志野举手投足之间,不断有桃瓣从天而降。 这些桃瓣在方圆几里的范围內飘飞打旋。 对於他们这些人来说,那桃瓣看似毫无威力,仿佛桃时节隨风飘散的瓣。 但是对於妖蟒来说,这些桃暗藏危机。不起眼的瓣落在它身上,化作夺命符,触碰即爆炸,或是化作腐蚀身躯的灵毒。 漫天飘飞的瓣还带著扰乱神魂的迷惑效果,让妖蟒在其中难以辨別方向。 千米之外,看著这一幕的徐忠旭心中暗惊。 他是木土地灵根,修行的仙农筑元功是以木系术法作为主要斗法的方式。 而向志野显然也是擅长木系。 “好神奇的手段——” 徐忠旭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领悟机会,平时他不可能见到擅长木系的金丹真人在他面前战斗。 他仔细体悟著其中玄妙。 咻咻咻~~ 巫马伯炫的战斗方式是飞剑。 在妖蟒的周围,一道道金色流光在空中化作道道弧线,从各种角度攻击在它身上。 由於它坚不可摧的鳞片,所有的飞剑撞击在它身上,留下溅射的火星之后便被弹开。 然而这飞剑对妖蟒的威胁,比那些效用莫测的桃瓣更大。 妖蟒必须不断躲避,闪开自己的眼晴和口鼻之类的要害部位,防止被飞剑命中。 然而飞剑太多了,轨跡飘忽不定,且速度极快, 巫马伯炫的手段,带给徐孝厚和徐礼坤深深的震撼。 他们二人的战斗手段,同样是飞剑。 徐孝厚目前的本事,也就同时御使两柄灵器飞剑。其实他早已能熟练操控两口飞剑, 有能力尝试操控三口飞剑。 可他之前尝试,发觉他操控三口飞剑的话,每一口飞剑的威力都大打折扣,且无法精准操控。 操控三口飞剑的威力还不如操控两口飞剑。 徐礼镜的情况和徐孝厚差不多,他比徐孝厚钻研飞剑之道的时间更短,目前刚能做到熟练操控两口飞剑。 此刻和三阶妖兽战斗的巫马伯炫,其操控飞剑的数量一时间竟是让徐孝厚和徐礼镜看不清。 徐孝厚目不转晴,只想跟上那些飞剑的速度、数清楚有几口飞剑。 片刻之后他才数清楚了,总共十三口飞剑! 十三口飞剑,每一口飞剑的轨跡都不同,但相互配合、形成某种特殊的规律。 每一口飞剑的速度和威力,都远远超过徐孝厚的本事。 根据徐孝厚的目视判断,那飞剑是金丹真人用的“法宝”,其品质远在筑基境使用的“灵器”之上。 那一口飞剑,足以秒杀任何筑基大修土。 而巫马伯炫足足控制了十三口这样的法宝飞剑。 “那妖蟒要败了!” 徐孝厚发现在向志野的牵制下,巫马伯炫的飞剑角度越来越刁钻,让妖蟒防不胜防。 其周身的好几处弱点已经被攻破,尤其是腹部的几处,鳞片掉落,妖血挥洒。 飞剑朝著其伤势之处重点攻击,眼看著即將重创妖蟒。 “孽畜受死吧! 巫马伯炫大喝一声,乘胜追击,眼看著就能斩杀三阶妖蟒。 “该死的人类~~” 妖蟒模擬出人声,发出的声音嘲晰难听、如同砂砾在嗓子里摩擦。 它忽然衝著向志野张开蟒口,信子在其中吞吐, 以其体型,那张开的巨大蟒口一口吞下五六个人不在话下。 嘶一一! 一股诡异的吞吸之力爆发。 “喻~~” 向志野的识海一阵嗡鸣震颤,他的神魂竟然隱隱有脱离身体的趋势。 不仅是神魂,他的下腹金丹竟然也有即將离体而出的错觉。 他大惊失色,嚇得连忙闪身后退。 这妖的神通过於诡异霸道,他不敢面对其锋芒。 向志野原本和巫马伯炫位於两侧,防备妖蟒逃脱。 此时向志野闪开,给妖蟒的逃走留下破绽。 妖蟒知道自己拖延下去定然不是二人的对手,在逼退向志野后,调转方向拼命飞逃。 在其逃离的方向上,正好是围观的垣黎郡仙兵么。 它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另一边是黄庭郡的仙军。 总共四个方向,被两位金丹真人和两队仙军团团包围。 “快拦下它!” 向志野一时间不敢上前,让魔下眾人施法阻拦, 垣黎郡的眾人仗著人多,也不管对方是实力强大的三阶妖兽,和刚才杀死几头二阶妖兽一样纷纷施法。 铺天盖地的法术朝看妖蟒迎面而去。 但这次,他们的人海战术失效了。 妖蟒猩红的眼神中浮现出人类的情绪:“不屑一顾”和“嘲弄”。 这群人虽然多,但是对它而言都是不能破防的蚁。 那些软弱无力的法术落在它身上,破不开它坚不可摧、水火不侵的鳞片。 “嘶~~” 它被人族修士爭抢自己生活了上百年的地盘,魔下的二阶妖兽死伤殆尽,它心中有著怒火,想顺便杀些人类修士来发泄怨恨。 只见它张开口,和刚才对付向志野用的同一招, 这一招刚才让向志野都难以承受,躲避及时才平安无事。 而那些筑基大修土就没那么好运气。 面对三阶妖蟒的神通绝招,他们没有一丝招架的可能。 “爹快闪开!” 徐忠旭刚才就看出来不对劲,在发现危险的第一时间,他一把抓住身旁实力最弱的徐礼坤,同时呼喊提醒徐孝厚,向著旁边飞离。 “快躲!” 眾人都反应过来。 徐孝牛和徐义清二人相互掩护著。 徐孝牛想挡在徐义清身前,而徐义清则是想將徐孝牛挡在自己身后。二人的想法如出一辙,都是想在第一时间保护对方。 幸好徐家之人所在的位置不是前方,他们境界普遍较低,在队伍的侧后位置。 他们这支大军,最前方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这些筑基后期的修士是妖施展神通的主要目標。 “喻~~” 一具具神魂离体而出,被妖蟒吞吸入腹。 那些筑基后期大修士在临死前,神魂看到自己的尸体朝著下方坠落,而自己的神魂不受控制地飞向妖蟒口中。 三阶妖蟒只是一招,十几个筑基后期殞命。 他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妖蟒吞下十几具神魂,眼神中出现“享用美食”的畅快感。可惜它的神通不能无限制释放,每用一次都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復。 这神通招式,就连金丹真人一招不慎也可能遭殃。 一旦被它吸出神魂,则必死无疑。 刚才妖蟒对向志野施展神通招式,紧接著第二次施展,此次威力已经降低了不少。 它再施展第三次的话威力只能更差,反而会损耗自身。 它没有留恋,继续飞逃。 “別让它逃了,杀!” 向春莹心有余悸,幸好她是监军的角色,一直在队伍后方,不然她这个筑基圆满的也扛不住三阶妖兽的神通招式。 死了十几个筑基后期大修土,不能再让它逃了。 这一次向春莹没有留手,用出自己的最强杀招。从她体內飞出一根根类似於柳树的枝条,几十根足有百丈长的枝条飞向妖蟒,似乎要將其缠绕束缚。 其他人惊魂未定,然而紧要关头,他们也顾不得留手了,只能全力一击。 刚才他们对付二阶妖兽,都是隨手释放最简单的术法。 此刻,统统用出绝招。 徐孝厚手腕一甩,两口无影飞剑一左一右飞过去。 徐义清施展的是冰箭,足有五支冒著森寒冰雾的冰箭飞向妖蟒。 徐忠旭施展的是类似向春莹的招式,一团藤蔓如同触手怪物飞向妖蟒。 这么多筑基大修士的绝招,加起来的威力確实不俗。 哪怕单个人的招式都没办法对妖蟒破防,但这么多招式加起来,足够给它造成麻烦。 当然,想凭藉这些人的招式杀伤三阶妖蟒不太可能。 他们的打算不是杀伤妖蟒,而是阻拦它逃走,给向志野和巫马伯炫爭取时间。 从妖蟒吞吸十几个筑基后期大修士的神魂,再到眾人反击,只是短短剎那的功夫。 有他们阻拦的这几息时间,二人追上。 尤其是巫马伯炫,他的飞剑对妖蟒最具威胁。 十几口飞剑化作流光,全部命中妖蟒本就受伤的弱点位置。 其中有几口飞剑更是刺穿其身躯表面,没入体內。 片刻之后,妖蟒终於支撑不住,生命气息迅速流逝,朝著下方坠落。 轰! 体长三十丈的巨大妖蟒从高空坠地,造成地动山摇的动静。 “呼~~” 向志野长呼一口气,这次战斗有点危险,幸好他一直提高警惕,有惊无险。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对方不是兔子,而是同阶敌人。 面对同样实力的妖兽,他时刻防备对方有什么搏命的绝招。 “死了十几个筑基后期的,可惜了。” 然而对於他来说,也只是稍感惋惜。 他摩下一千多人,一场战斗死十几个人属於正常,可以接受的损失。 他吩咐眾人:“给那十几个人收户,用火法烧成骨灰、装进罈子,送回他们家。他们的储物囊等隨身財物也一併送回家。 垣黎郡会给他们阵亡抚恤。” 人死不能復生,但活著的人还在,这些都是做给活著的人看的,不能让大家寒了心。 第265章 买卖资源,家书 第265章 买卖资源,家书 清扫战场之后,是分配战利品。 此处灵地,只有最核心的方圆几里区域达到三阶品质,外围是二阶灵地,最边缘是一阶灵地。 隨著距离越来越远,灵气浓度渐渐降低。 向志野和巫马伯炫作为双方的金丹统帅,划分好地盘。 首先,核心的三阶灵地归二人,他们麾下的兵士们没资格和他们爭抢有可能诞生三阶灵植或是宝物的地方。 三阶灵地之外的地盘,划分为二。 一半归垣黎郡仙军,一半归黄庭郡仙军。 之后,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地盘里搜寻灵植资源。 垣黎郡眾人的规矩和之前一样,先是向春莹收了眾人的储物囊,再让眾人前去搜寻灵植。 ———— 几天之后。 灵地附近的灵植资源被搜刮乾净。 徐家五人每人都收穫了价值两千灵石的资源。 大军驻扎在此,恢復了之前潜修的状態。 和之前不同的是,在他们的地盘旁边还有黄庭郡的仙军队伍。 好在双方相安无事,互不干扰,没有发生摩擦。 一晃又过去两个月。 山崖壁,一处开凿痕跡明显的崭新洞府中,徐忠旭正在盘膝修行。 境界达到筑基四层后,他发觉提升的速度慢了一些。之前一年时间从筑基三层到筑基四层,然而想突破至筑基五层並非一年时间能达到的。 有灵枝甘露的辅助,他估摸自己最快一年半的时间能突破,慢则两三年。 这个提升速度极快,是徐忠旭妖孽般的地灵根资质加上资源充足的加持。若是寻常的筑基修士,筑基中期提升一层耗费二三十年甚至三五十年都是正常情况。 连续三天运转功法后,徐忠旭停下来,劳逸结合、一松一弛才是正道。 休息半晌,他开始钻研《神农造化功》。他越是深入研究这门金丹功法,越是感嘆其神奇玄奥。 哪怕他悟性绝佳,想要彻底悟透这门金丹功法还差得远。 他研究了这么多年,也不过领悟了一丝皮毛。 就在这时,外面灵力加持下的声音传遍方圆十里。 “诸位来此集合!” 是副统帅向春莹的声音。 徐忠旭飞出洞府,碰到旁边几个洞府中飞出的徐家之人,几人一齐前往集合。 一千多人聚拢。 向志野不在,只有向春莹。 这次並非有新的任务。 在向春莹的身旁,有几个陌生人,清一色是筑基后期的气息。 为首之人是位老者,对向春莹神態无比恭敬。 向春莹给眾人介绍:“此人是来自镇南府廖家的廖尘山,资深的二品丹师。他们此行前来是做生意,具体的他和你们讲。” 镇南府廖家是金丹家族,以“丹药”出名。古南城那些商铺里贩卖的一品和二品灵丹中,有三成都来自廖家。 廖尘山接过话,浅浅拱手行礼:“诸位道友你们好,我们来收购灵植,卖一些丹药。 所有灵植都收购,来者不拒,但是嘛,我有言在先,我们收购的价格比正常市价低一点。我们路途遥远、一路辛苦赶来,赚点辛苦费罢了,请各位谅解。” 他的做法眾人可以理解,提前说出来让大家更有一些好感。 “我们卖的灵丹,一品灵丹有练气后期使用的魂气丹,还有寧神丹。 二品灵丹有提升修为的聚元丹、灵元丹等常见丹药,还有三合丹以及筑基丹! 价格嘛,童叟无欺,和在镇南府的售价一般无二,不会涨价。” “我们在此停留半个月,地点就在那边的灵山之上,是你们和黄庭郡仙军地盘的交界处。想出售灵植和购买丹药的,欢迎前来。” 他们来这里做生意,目標不仅是垣黎郡的这些人,还有黄庭郡那边的仙军。 说明来意后,廖家眾人告辞离开。 向春莹帮他们说了两句话:“这廖家在古南城的信誉还不错,你们想去的可以去。 当然,要守规矩,除了去卖灵植和买灵丹,不得擅自离开,不得滋事。” 廖家的势力虽然不如向家,但毕竟是同在古南城的金丹家族,向春莹会给他们这个面子帮忙。 “大家可以散去了。” 向春莹此次召集眾人,只为这件事。 ———— 眾人很心动。 廖家之人的出现,完美解决了他们的需求。 他们来到荒泽山脉一年有余,搜遍了三处灵地的灵植资源。 此刻他们储物囊里装满了灵植,却是无法使用。 能直接当做资源炼化使用的灵植资源是极少数,大部分灵植需要练成丹药才能使用。 也就是说,他们空有大量灵植,却无法利用转化成自身境界修为。 他们这些人,多的像是徐家人,每人都收穫了价值四五千灵石的灵植资源。 就算收穫最少的,三次下来也总共收穫了上千灵石。 他们正苦於无法把灵植资源转化成实力,廖家之人就出现了。 “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眾人一窝蜂前往。 徐家几人也打算前去。 辈分最小的徐义清道:“这么多人前去,那边肯定拥挤排队了。咱们没必要一起排队,把灵植都给我吧,我一人去就行。 你们要什么丹药,我买回。” “行,那就交给你了。” 其他几人没说什么,纷纷同意。 徐孝牛一股脑取出储物囊中的灵植:“全部换成灵元丹吧,余下的零头凑给你们用。” 徐孝厚也是如此。 二人是筑基四层,而灵元丹是筑基中期普遍使用的用来增涨修为的灵丹。 一颗灵元丹价值一千六百灵石。 徐忠旭取出全部灵植:“我有灵枝甘露,不需要別的灵丹,这些灵植都给你们用吧。” 徐义清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將灵植全部收下。 徐礼坤笑说道:“这廖家的人真是会做生意,这番前来赚大了,正好符合咱们的需求。我的灵植全部换成聚元丹。” 聚元丹,是筑基初期提升修为用的,一颗价值八百灵石。 之后徐义清前去排队,卖灵植买灵丹,而其他人返回洞府。 ———— 一座灵山的山头上。 眾多修士们蜂拥而来,在廖家几人的面前挤作一团。 徐义清赶到的时候,发现他们来晚了很多,前面早就有黄庭郡仙军的人在等候了。 “大家切莫著急,排队,一个一个来。” 廖尘山身边一个筑基九层的廖家之人维持秩序,大声喊道。 眾人排起长队。 清点灵植,换算成灵石,再购买灵丹,每个人都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有些人和徐义清一样,看似是一个人来的,其实带著几个人的灵植,数量很多。 “估摸得几天时间才能等到我。” 徐义清心想。 確实如他所料,需要灵丹的人太多了,垣黎郡仙军,筑基境加上练气后期足有一千四五百人,都需要卖灵植买灵丹。 黄庭郡那边也是这么多人。 “不著急,慢慢等吧。” 他心平如水,在这里修行无岁月,隨便闭关潜修一次就要耗费几天时间。 三天后…… 就快轮到徐义清的时候,他发现前边爭吵起来。 他好奇观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是廖家的人制止二人,將他们赶到远处、別在此扰乱人家做生意。 “什么情况,排个队也能打起来?” 徐义清纳闷。 隨后他听说,是为了筑基丹打起来的。 筑基丹在外界是稀缺丹药,一颗筑基丹要一万灵石,比寻常二品灵丹贵得多。 廖尘山虽然带了筑基丹前来,但是数量不多。 两郡的仙军中,有大量的练气后期修士。他们在外界很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筑基丹,在这里居然有人卖,於是便想著买一颗筑基丹存起来。 但筑基丹太贵,很多练气后期修士由於凑不够灵石,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三合丹。 除了练气后期修士,就连筑基境大修士也想要筑基丹。 有些家族根基浅的筑基大修士,想弄到一颗筑基丹都不容易。为了家族后辈,他们愿意在此购买一颗筑基丹带回家。 可筑基丹数量有限,廖尘山总共就带来十颗筑基丹。 刚才差点动手打起来的二人,就是为了爭抢最后一颗筑基丹。听说那二人都是黄庭郡的仙军,还认识哩,不知道怎么熟人反目。 这些和徐义清无关,他只是吃瓜看热闹。之后轮到他。 从储物囊中取出大量的灵植,换算成灵石,然后购买丹药。 按照大家的要求购买聚元丹和灵元丹后,还余下几百灵石的零头,带著这些资源返回。 有了灵丹资源,徐家之人都可以快速提升。 在垣黎郡的时候,徐孝牛和徐孝厚都买不起价值一千多灵石的灵元丹。 到了荒泽山脉,资源丰富,他们也捨得用这种昂贵的灵丹资源了。 ————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 百里维给徐孝牛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徐孝牛隨后告知了徐家几人。 “我听说黄庭郡那边的金丹统帅安排了一人给他们回去送信。咱们这边若是需要的话,也可以让那人给咱们送信。 送一封信只要一灵石,要是寄送物品得加钱。” “好事啊,咱们离家一年多,从未给家里传过消息。” 其实他们的储物囊中有徐福贵给他们的传讯符。 由於荒泽山脉的深处距离垣黎郡太远,足有万里之遥,寻常的传讯灵符没有这么远的传讯距离。 徐福贵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品质更高的万里传讯灵符,让他们有急事可以给家族传讯。 万里传讯灵符总共就只有三张。 一张在徐孝牛身上,一张在徐忠旭身上,一张在徐义清身上。 这万里传讯符是关键时刻使用的,留给他们的后手,因此他们不可能平时拿来当作家书使用。 此时有给家中写信的机会,他们不会错过。 “咱们快动笔吧,给家中写信。” 徐家的几人纷纷开始写信。 徐孝牛身为在场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將他们到这里的情况简单说明之后,关心徐福贵和徐家的情况。 徐孝厚关心和问候在家的妻子柳芸和女儿忠婷。 忠旭到这里之后晋升筑基四层,这是他要分享的好消息。对於他娘和妹妹,他同样很思念。 礼坤关心自己的孙辈。 义清还未成婚,他问候他爹和娘亲。 …… 这一封信送回去,不知道是否能收到回信? 大概是不能的,他们在荒泽山脉的位置不確定,很可能很快就会离开。 果然半个月后,向志野终於带著他们进行新的任务。 这次的目標依旧是三阶妖兽。 此三阶妖兽的实力比三阶妖蟒更强,且麾下的二阶妖兽更多。 向志野上次和巫马伯炫的合作有了经验,这次又拉拢了一支队伍入伙,总共三方势力围剿三阶妖兽,爭夺其灵地资源。 值得一提的是,距离上次他们动手对付三阶妖兽过去了將近半年,眾人的实力或多或少都有变化。 垣黎郡大军,一千多人的练气后期修士中,有十几人晋升筑基境! 他们的提升少不了灵地的辅助,和廖尘山带来的灵丹资源也有很大的关联。 那些三合丹、筑基丹,確实帮助不少练气后期修士破境筑基。 除了练气后期修士,很多筑基大修士的实力也都有精进,提升了一层修为。 上次和三阶妖蟒的战斗死了十几个筑基后期,这次增加了十几个筑基大修士,还有整体实力的微弱提升。也就是说,总体实力並没有减弱。 在战斗和爭夺中死亡,在收穫后提升,这就是他们的现状。 ———— 向志野、巫马伯炫和新入伙的一方势力,三方联手围剿一头实力强大的三阶妖兽。 这头三阶妖兽实力比妖蟒强不少,大概相当於金丹四纹、五纹的实力。 不过人族这方人多势眾,最终有惊无险击杀妖兽。 垣黎郡一方的修士死了二三十人,有筑基大修士,也有练气修士。 对此大家已经习惯了,大战之后处理后事,之后是收穫资源。 就这样,眾人的整体实力境界迅速提升中。 到荒泽山脉快两年,他们还没和百越仙朝敌方作战,只是猎杀妖兽和搜刮荒泽山脉资源了。 (本章完) 第266章 多方势力,皆为利来 第266章 多方势力,皆为利来 “这次咱们的任务依旧是与黄庭郡仙军联手,围剿一头三阶妖兽。出发!” 向志野大声道,率领眾人飞往目的地。 距离上次他们三方联手对付妖兽过去了四五个月,这是他和巫马伯炫的第三次合作。 这次的目標是一头三阶妖猿,实力和他们第一次对付的妖蟒差不多。 之前的联手作战很顺利,向志野和巫马伯炫已经熟悉了彼此配合。 半天时间,他们御气飞行到达妖猿的地盘附近。 “冲!” 有前几次的经验,向志野不再多言,他和巫马伯炫先一步飞向妖猿地盘的腹地,眾人紧隨其后。 ———— “怪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忠旭几人跟隨著垣黎郡的仙军队伍飞往灵地深处。 让他们疑惑的是,周围无比寂静,前方丝毫没有金丹真人和三阶妖兽大战的动静。 之前两次对付三阶妖兽,他们都是远在十几里外就察觉到惊天的战斗廝杀气息。 这次,不仅没有金丹真人和三阶妖兽大战的动静,也没有碰到任何二阶妖兽。 “有人!” 仙军队伍忽然骚动起来。 眾人察觉前方有大量陌生人的气息。 “慌什么,飞过去!” 向春莹厉喝一声,让眾人靠近过去。 等他们穿过淡淡的白色灵雾,看到这样的场景:灵山的山头,大量妖兽的尸体遍地横躺,一群人正在对妖兽身躯剥皮抽筋、放血取骨。 周围还有大量的修士来往穿梭於灵地,他们正在搜集灵植资源。 现场还有活著的妖兽。 那身高足有五丈的三阶妖猿还活著,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在它的旁边,蹲守著一头妖狼。 那妖狼眼神中散发著璀璨的光芒,气息深邃而冰冷。 此刻,向志野和巫马伯炫並排悬浮於空中,与一人对峙著。 金鏨熊,百越仙朝的金丹四纹真人。 那头三阶“妖狼”,並非荒泽山脉的妖兽,而是他御使的兽宠,听从他的命令。 凑巧的是,三阶妖猿同样是他的目標。 他率领的百越仙朝大军比向志野等人先到一步,刚结束战斗不久。 金鏨熊一人面对向志野和巫马伯炫二人,丝毫不惧,反而气息更盛。 他金丹四纹境,比二人境界更高。且他的灵兽“疾风啸月狼”是三阶,实力相当於金丹二纹,是实力不俗的助战力。 “此地我先来的,汝等快滚!” 金鏨熊身为金丹真人,说话却是无比粗鄙。 他面对向志野和巫马伯炫毫不客气,出言喝骂。 根据其说话的口音,能明显判断出他的来歷是百越仙朝。 镇南府很大,各郡之间的乡音方言都有差別。 但镇南府各郡之间的口音差別,和百越仙朝的差別迥然不同。 因此根据说话口音以及长相的特异化差距,他们瞬间就能分辨出对方是敌是友。 “哼!” 向志野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捲地图。 他打开地图,仔细查看后,讥讽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们过界了吧。” 最近这十几年,乾元仙朝和百越仙朝都有大量的修士进入荒泽山脉。 虽说双方是敌对势力,但彼此之间直接爆发的战事极少。 一方面,他们都知道对方不好惹,一旦开战必然是死伤惨重、两败俱伤。 另一方面,他们来荒泽山脉是为了资源,而不是为了搏命拼杀。 他们双方麾下的修士们都没有那么勇敢的士气。 因此长时间以来,他们很少正面作战,都是分散开、在各处搜寻资源。 不知不觉就形成了潜规则:荒泽山脉被划分成两半,一半靠近乾元仙朝,一半靠近百越仙朝。 这两片区域是各自的活动范围。 然而这次,向志野查看地图,发现是对方过界了。 ———— “过界?呵呵。” 金鏨熊冷哼一声:“这荒泽山脉並非你们乾元仙朝的地盘,有甚么界线?不服的话就干,不想打就滚!” “你!” 向志野三番两次被辱骂,气得直瞪眼。 巫马伯炫在旁边和向志野用灵力传音:“桃真人,咱们打不打?” “……” 向志野不知道如何回应。 打? 对方表面上展现出来的实力就比他们强一筹,若是暗中还有后手,他们和对方开战肯定吃大亏。 不打? 显得他们太怂了,丟面子。 犹豫片刻后,向志野回应巫马伯炫:“咱们从长计议,搬援兵。” “好。” 巫马伯炫也正有此意,就等著向志野先认怂。 “有本事你就在此地,別离开!” 向志野留下一句狠话,转身带著眾人离开。 巫马伯炫也带著麾下队伍离开。 至於金鏨熊,他肯定不会傻傻地留在原地等待,等收集完这灵地的资源就会离开。 ———— “这就走了?” 徐忠旭纳闷。 他们从垣黎郡来到荒泽山脉,本来是对付百越仙朝的大军。 结果好不容易碰到百越仙朝的队伍,他们没有发生大战,只是互相说了几句狠话便撤退了? “这样也好,我们安全得很。” 徐忠旭心想。 只是对付三阶灵兽和收集灵植资源类似的任务,他们不会有危险。 但是如果和百越仙朝开战,他们的伤亡人数很会大。 ———— 一晃又过去半年。 期间,向志野再次发现了一处没有被搜寻过的二阶灵地,带领眾人搜寻灵植资源。 距离眾人来到荒泽山脉,將近三年了。 这三年时间,他们在无主灵地內搜寻各种资源,围剿三阶妖兽,收穫颇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境界的提升。 灵地,一个不起眼的洞府里。 “破境!” 徐忠旭运转功法,体內的灵力突破瓶颈,又壮大了不少。 突破筑基四层將近两年后,他再次破境,筑基五层! 筑基五层,距离筑基后期又近了一步。 几个月前,徐忠旭用光了灵枝甘露。 好在这段时间他积攒了大量的灵植资源,只要有卖灵石、换灵丹的机会,他就能换到大量的灵丹,提升的速度不会比之前慢多少。 “再巩固一番修为。” 他接著运转功法。 几天后,外界的动静惊动了他。 “快集合,大家快集合!” “统帅有令,突围,跟著他突围!” “……” 最先得知发生了什么的徐孝牛连忙呼唤徐家几人。 “快、有危险!大家相互掩护,別散了。” 几人跟著徐孝牛。 “怎么了?” “就连金丹真人都慌了?” 徐孝牛语速极快说明情况:“是妖兽,妖兽群来了!” 妖兽群?! 眾人惊愕,他们这是猎杀妖兽太多,迎来反击了么? 没错,这是荒泽山脉妖兽的反击! 这几年,荒泽山脉里大量的三阶妖兽被围剿击杀。 三阶妖兽,哪怕在资源丰富的荒泽山脉里也没有多少。 对於荒泽山脉的妖兽们来说,它们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律,以实力拼杀、爭夺地盘。 那些实力强大、占据灵地的三阶妖兽之间,往往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各过各的。 最近数百上千年来都是如此。 但是最近这几年,三阶妖兽屡屡遭受人族修士的联手围杀。 不知道死了多少三阶妖兽后,妖兽们终於反应过来,决定反击、联手对付人族! 此刻垣黎郡仙军遭遇的,就是妖兽势力的一次反击。 两头三阶妖兽正在追杀向志野,还有大量的二阶妖兽袭来。 荒泽山脉中的二阶妖兽其实很多,但它们往往在自己的地盘独居或是以小族群的形式生活。 有些妖兽之间甚至是猎杀和被猎杀的关係。 但是在人族修士的逼迫下,妖兽们联合起来了。 ———— “逃啊~~” “杀!” “……” 战场一片混乱。 向志野被两头三阶妖兽追杀,根本无力照顾麾下的那些修士,只能任凭他们各自逃命。 混战中。 徐家几人保持著镇定。 “大家联手突围!” 几人各显神通。 徐孝牛施展的是《玄武土元功》,各种土系法术信手拈来。 徐孝厚的两口无影飞剑神秘莫测,出神入化。 徐礼坤用的也是两口灵气飞剑。 徐义清修行的是《三千寒冰功》。 其中表现最出眾的,无疑是筑基五层的徐忠旭。 来到荒泽山脉近三年,徐忠旭的境界提升最快,其功法悟性更是不必多说。 他举手投足之间,灵力化作根根藤蔓,將周围徐家的几人都牢牢保护住。 “义清小心!” 忠旭连忙控制一根藤蔓迎风暴涨,化作丈许长的巨大藤蔓拦在一头二阶妖兽。 “快走!” 他们毕竟整体实力偏弱,境界最高的忠旭是筑基五层,徐孝牛和徐孝厚依旧是筑基四层,徐义清目前卡在筑基三层的瓶颈上,距离突破筑基四层不远了。 徐礼坤前不久才突破到筑基三层境。 以他们的实力,碰到一头相当於筑基后期的二阶妖兽都应付得异常艰难。 所幸,他们五人团结一心,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使得寻常的二阶妖兽都不敢靠近他们。 “杀!” 混乱中,他们一路杀向外围。 此时垣黎郡仙军的队伍在被妖兽们追杀。 向志野逃得最快。 其他人在后面仓惶逃命。 那些实力弱的练气后期修士,此刻都成了给眾人爭取时间的“炮灰”。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他们只能想尽办法逃命。 生死由命,全看运气如何。 ———— 垣黎郡的仙军队伍中,並非所有人都那么狼狈。 比如拓跋洪阳。 他是筑基圆满之境,又出身自拓跋家族,身上有家族赐予的保命灵器,还会各种秘法。 只要不是三阶妖兽对他出手,他几乎不会有事。 三阶妖兽的目標是在向志野身上,所以拓跋洪阳的处境虽然惊险、但自保有余。 他修行过拓跋家族的飞行秘法,身形飘忽不定,速度极快。 “救命~~” 远处,一位练气后期的修士呼喊求救,隨后死在一头二阶妖兽的口中。 “咻——” 拓跋洪阳化身一道流光上前。 其散发的气势嚇退了那二阶妖兽。 拓跋洪阳的目標並非二阶妖兽,而是刚刚死去的练气后期修士的储物囊。 他的手虚空中抓起,练气后期修士身上的储物囊飞到他手中。 “又一个储物囊。” 拓跋洪阳心中得意。 正是这种的机会,他才能浑水摸鱼。 这片刻时间,他已经收集了好几个储物囊。 “拓跋司长,救命!” 一位筑基五层的大修士呼喊求救。 那人之前是伏魔司的伏魔卫,是拓跋洪阳的手下。 其对拓跋洪阳的称呼已经成了习惯,下意识又叫出了“拓跋司长”。 “你小心,我来救你!” 拓跋洪阳话音落下,上前击退那二阶妖兽。 那筑基五层的伏魔卫心有余悸,连声道谢:“司长大人,不、现在该叫您一声前辈了,感谢搭救……额~~” 他惊愕地低下头,看到拓跋洪阳一剑贯穿了他的丹田灵台。 “哼~~” 拓跋洪阳冷哼一声,拔出灵剑。 一个筑基五层大修士的储物囊里,一定有很多资源。 这是拓跋洪阳的想法。 眼下局势混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然而他一转头,心中一沉,眼角余光瞥到远处若隱若现的人影。 “徐家的人?!” 那几人,正是徐忠旭等人。 “希望他们別看见吧。” 拓跋洪阳只能如此心想。 以徐家五人的情况,就算拓跋洪阳想灭口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 ———— “大家小心妖兽,更要小心他人!” 徐忠旭无意间看到了拓跋洪阳击杀他人、霸占储物囊的那一幕。 “唉,钱財动人心吶~~” 徐孝牛摇头嘆气,他想到了自己被强制徵召前来的情况。 当时的战局到了后期,也是如此的情况。不仅要防备敌人,还要防备队友捅刀子。 修士们的全部身家,往往都存在储物囊里。 杀一个修士夺走储物囊,往往就能夺走其毕生积蓄。 因此拓跋洪阳这样的人才会昧著良心杀人夺宝。 “孝牛~~!” 这时候徐家几人碰上了姜皓。 姜皓孤身一人,筑基四层的实力也一般,遇到徐孝牛等人就果断求助,加入了徐家的队伍。 (本章完) 第267章 各自为战,渔翁得利 第267章 各自为战,渔翁得利 徐家五人加上姜皓,一路突围, 他们並不恋战,能避就避,避不开再战斗,只求逼退妖兽,並不击杀对方。 六人齐心,战力不俗,使得那些妖兽们不愿意招惹他们。 就这样飞出百里开外,终於逃脱了妖兽群的突袭追杀。 “现在怎么办?” 眾人降落在一座野山的山头,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刚才只顾著突围,脱离了大部队。 事实上在混乱中,垣黎郡仙军的队伍完全散了,就连金丹统帅向志野都去向不明、不知所踪。 “咱们不知道身在何处,又怎么去找到垣黎郡眾人?” “就刚才所见的情况,咱们垣黎郡估计伤亡惨重,一千多人的队伍能剩下多少人都不好说。” “要不,咱们回去吧。朝著镇南府的方向飞,只要出了荒泽山脉的范围就好办了。” 徐孝牛为了稳妥,提议大家离开。 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但能分清楚大体方向。飞出荒泽山脉就是镇南府的范围,只要途中小心一些、避开那些危险区域即可。 以他们的实力,继续留在荒泽山脉危险性很大。 “回?咱们就这么回去,恐怕会被郡守当作逃兵处理。” 徐义清想到郡守向流云。 “垣黎郡仙军已经溃败,咱们这么回去不算逃兵吧——” 徐孝牛说到这里,无奈摇头道:“罢了,和他们没有道理可讲。咱们还是想办法找到向统帅。” “眼下最要紧的是保命,周围隨时会出现三阶妖兽或是百越仙朝的队伍,咱们几个人行动很危险。” 徐孝厚忧心。 “是,先寻个安全的地方。” 一行人商议片刻,小心翼翼飞离。 他们飞行速度缓慢,儘量不传出灵力波动。 半响之后,他们寻到一处普通的一阶灵地。 薄雾笼罩方圆几里范围。 他们在其中寻了个宽敲的山洞,在岩壁上贴上一张敛息符篆。 “这是二阶的敛息符,能隔绝筑基大修士的神识探查。就算是金丹真人,也得是近距离才能发现,超过三里范围金丹真人也查探不到。 咱们只要在山洞里待著,就暂且安全。” “咱们就一直待在这里?” “全当闭关修行了,咱们在这里躲个十年二十年,外面的局势说不定早已平息,到时候再回垣黎郡去就无事了。” 以筑基大修士的寿命,十年二十年不算什么。 再说,他们是在练功修行,也不算浪费光阴。 “这个主意不错,哈哈。只是,闭关修行的话也得寻个二阶灵地吧,此处一阶灵地的灵气浓度不够。” 徐忠旭笑说道。 他不介意在这里闭关潜修,以他的灵根资质,十年时间他应该能修行到筑基后期了。 “咱们先恢復一下状態,之后再查探附近的情况。若是能碰到咱们垣黎郡的队伍更好,碰不到的话,或许可以投奔別郡的仙军。 只要有金丹统帅带领,咱们就会安全很多。” “好。” 眾人一番大战突围,又寻到此处,体內灵力消耗得七七八八还未恢復。 他们各自寻了个角落,盘膝练功、恢復灵力。 另一边。 拓跋洪阳有惊无险地突围而出,途中他收穫了十来个储物囊。 大多数储物囊是他摸户捡来的,还有两三个储物囊是他故意见死不救、甚至主动出手抢来的。 虽然他和大部队分散,只剩下孤身一人,却是没有多少畏惧。他筑基圆满境,只要不是碰到三阶妖兽或是百越仙朝的金丹真人,他安全无虞。 “先寻个僻静之处,炼化了这些储物囊。” 他隨意寻了座荒山,找到个山洞在其中炼化储物囊。 几天后。 “都是穷鬼,大都是些普通的灵植灵丹,没什么珍贵资源。” 拓跋洪阳炼化完储物囊,清点其中的宝物资源这些储物囊,其中的资源按照灵石计算,少则一两千灵石,多则七八千灵石,只有两个储物囊其中的资源价值上万灵石。 大部分修士如果有珍贵的灵丹之类资源,都会当即使用,不会存放太久。 “毕竟是白赚的资源,不能奢求太多。” 拓跋洪阳心想。 隨后,他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他虽是筑基圆满,但在荒泽山脉独自行动很危险。 他並不想就这么离开。 以他的身份,他可以离开荒泽山脉返回拓跋家族的九荣城。 但他当初主动加入垣黎郡仙军,前来荒泽山脉,为的是金丹机缘! 在资源丰富的荒泽山脉中,肯定有金丹机缘。 “能诞生金丹机缘的地方,至少有三阶妖兽的守护。我必须跟隨金丹真人才有机会。” 他暗道,必须找到金丹真人当靠山才行。 十几天后。 徐家几人所在的一阶灵地。 他们这段时间分头行动,將周围区域探查了一遍,还绘製了简易地图。 “方圆二百里內,这一处二阶灵地很適合闭关潜修。咱们想在二阶灵地修行,得先除去此处灵地的二阶妖虎。” 经过他们的一番查探,发现了一处適合他们躲藏和闭关的二阶灵地。 此处二阶灵地范围不大,且旁边紧邻著一片毒瘴雾气区域。 那瀰漫著的灰黑色毒雾,天然带有阻碍神识探查的作用。在外界,神识探查范围如果是十里的话,在毒雾区域就只剩下二里,被削弱了八成。 他们在毒雾区域附近闭关修行,不容易被发现。 “走,出发!” 一行六人出发前往二阶灵地。 二阶灵地是一头二阶妖虎的地盘,那妖虎浑身黑白相间,身长五丈,额头上威风凛凛的白色“王”字,双眸褐红。 其气息强盛,足有相当於筑基五层的实力。 正因为实力不俗,它才能独占此处二阶灵地,將其他的二阶妖兽都赶走。 “吼~~” 二阶妖虎面对突然闯入的几人,发出带有威胁的咆哮,声音响彻四野。 徐家几人不会被它嚇到,他们人多势眾。 以筑基五层的徐忠旭为主战力,他们围剿妖虎。 二阶妖虎单独面对徐忠旭都难以战胜,更別说还有筑基四层的几人在旁边助战。 只是片刻,二阶妖虎饮恨殞命。 徐家几人占据此处二阶灵地,长时间闭关潜修。 这二阶灵地的资源也自然而然被他们收入囊中。 姜皓將一株二阶灵植收入储物囊,感嘆道:“咱们独自行动就有这样的好处,收穫的资源都是咱们的,不必上交一半。” “这倒是。” 两个月后。 拓跋洪阳在空中飞行,目標是百里外的一处三阶灵地。 这段时间他为了寻找金丹机缘,一直在各处乱闯。 他碰到了很多和大部队分散开、来自镇南府的修士。不仅有垣黎郡的,还有其他各郡的修士。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大部队分散。 拓跋洪阳还碰到一支足有二三百人的队伍,是分散后的垣黎郡修士们又重新聚集起来的。 但那些人只是报团取暖的筑基大修士和练气修士,没有金丹真人作为统帅。 拓跋洪阳没有加入他们,依旧独自行动。 “快到了!” 这段时间他打听到不少消息,自己即將前往的三阶灵地有他认识的人。 半响之后,他到达那座三阶灵地附近。 隨著他的靠近,有人发现了他。 “何人来此?” 隨看声音的出现,一道人影浮现在他眼前。 “族人拓跋洪阳,拜见耀武真人。” 拓跋洪阳行礼。 “果然是你。”拓跋耀武发现前来之人的气息很熟悉,和拓跋洪阳很像。 “我听说咱拓跋家族的族人在此,便赶来了。” 拓跋洪阳打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他们拓跋家族的人前来,他就有了靠山。 “正好我有事询问你,你隨我来吧。” 拓跋耀武转身,带看他走进三阶灵地深处。 这三阶灵地原本是一头三阶妖兽的地盘,拓跋耀武率领拓跋家族的族人將三阶妖兽诛杀,占据了这座灵地。 拓跋洪阳深入三阶灵地,发现他们拓跋家族前来的族人不少。 为首的是金丹三纹的拓跋耀武,其余还有近百人,清一色筑基后期。 这等势力,在这荒泽山脉中不容小。 拓跋家族这些年资源紧缺。 在得知荒泽山脉中的情况后,拓跋家族的人二话不说就组建队伍前来浑水摸鱼。 荒泽山脉中的资源,別人能爭抢,他们也能。 在拓跋耀武看来,他率领的拓跋家族的队伍,和向志野率领垣黎郡的仙军没有什么区別。 拓跋耀武是为了拓跋家族赚取资源。 向志野率领垣黎郡的仙军,其收穫大部分都进了向家的口袋,没有多少能进到朝廷府库。 “洪阳,我问你,我侄儿罗普是不是被垣黎郡的郡守抓了,还给他服用蚀心丹,发配到荒泽山脉当炮灰?” 拓跋耀武询问此事。 他最开始的时候並不知晓,因为拓跋洪阳没有给家族中传讯说明情况。 拓跋耀武能得知此事,是拓跋罗普在出发前往荒泽山脉之前托人给拓跋耀武带了信。 在拓跋耀武看来,拓跋罗普做的那些不算什么。 杀几百人而已,算什么? 拓跋耀武是从拓跋家族的底层崛起的,他同样是心思列毒、手段狠辣之辈。 他出身在一个很久没有诞生筑基族人的拓跋家族家庭,是九荣城妥妥的底层。 七岁时候检测灵根,他是四系杂灵根。 这样的灵根在他家里很不错,因为他的家庭很多人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但是这样的灵根在拓跋家族太多了,毫不起眼,不会引来任何重视。 为了崛起,拓跋耀武拼命竞爭,打败一个个族人,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资源。 其“弒兄屠爷”的事跡就是这个期间发生。 但四系杂灵根想要晋升金丹境,几乎绝无可能, 所以拓跋耀武练了某种魔修秘法,以散修灵根之筋脉血髓精炼提升自身灵根。 那段时间,拓跋耀武和拓跋罗普一样在外界当魔修害人。 拓跋罗普害的是少年和孩童,而拓跋耀武残害的是散修。 这期间拓跋耀武害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多,因为他到了金丹境之后拥有了实力,更加凶残无度,动輒灭人满门。 当年的汝安山筑基家族楚家,就是遭遇了拓跋耀武的毒手。 拓跋罗普是他的亲侄子,那门“逆生魔功”恢復年轻的功法就是从拓跋耀武手中得来。 因此,拓跋耀武得知拓跋罗普犯下的那些事跡,並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因为他被抓而心急。 那是他亲侄子,是他亲哥哥的儿子。 他和他哥哥感情极好,因此对待自己的侄子也很好。 这也是他对自己年轻时候的某种“弥补”。 当年他家庭中若是有一位金丹真人的长辈帮助他,他的崛起之路不至於这么艰难。 拓跋洪阳听到拓跋耀武询问此事,不禁头疼。 他打听到这里有拓跋家族的族人,並不知道带队的是拓跋耀武。 面对拓跋耀武,他最怕提及此事。 当年他左右为难之下,为了自身利益没有帮拓跋罗普,甚至骗了拓跋罗普说会给家族传讯。 “耀武真人,当年罗普被我魔下伏魔卫抓获,我是想將其交回家族、由族规处置。 但郡守向流云不肯,以权势逼迫我,从我这里抢人。 我知道他给罗普服用了蚀心丹,却是无能为力。” 拓跋洪阳將自己的责任摆脱乾净。 “哼,那你为何不向家族求助?” 拓跋耀武没有那么好糊弄。 拓跋洪阳辩解道:“以向家的家势,我恐给咱家带来麻烦。” “罗普只是个筑基境小人物,他的死活还不至於影响拓跋家族和向家的关係。” 拓跋耀武觉得以自己金丹真人的面子,肯定能让向流云放了拓跋罗普。 “我知错了~~” 拓跋洪阳认错低头。 拓跋耀武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认错有屁用:“他人呢?你们垣黎郡带队的金丹统帅是何人,现在在哪儿?” “罗普他一直跟在副统帅向春莹的身边。带队的金丹统帅向志野,外號桃真人,几个月前我们被妖兽群衝散了,我不知道他在何处。” 拓跋洪阳如实道。 第268章 清潭灵液 第268章 清潭灵液 “桃真人?” 拓跋耀武认得向志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却是没什么交情。 “待我见到他,让他把我侄儿放了。” 在拓跋耀武看来他有这个面子。 以金丹真人的身份当面討人,对方肯定不会揪著他侄儿一个筑基境的不放。 拓跋洪阳就这样“回归”自己家族的队伍,跟隨族人们一起行动。 他们拓跋家族的人看似不多,只有一百人左右,但综合实力不容小覷。 带队的拓跋耀武是金丹三纹,其余皆是筑基后期。 而且根据拓跋耀武所说,他们拓跋家族还有另一支总体实力更强些的队伍在荒泽山脉的別处行动。他们两支队伍以传讯灵符联络,关键时刻可以互相支援。 平日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在灵地內修行度日。 一旦有了目標,他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一齐出动。 灵地、灵植、妖兽,百越仙朝的修士,甚至是镇南府的修士,不管是什么目標,只要让拓跋家族的人发现有可乘之机,他们会不择手段用尽办法抢到手。 与此同时,拓跋耀武派人打听著向志野的下落。 ———— 转眼过去数月。 荒泽山脉之外。 向志野身后跟著三四十人,他遥望著荒泽山脉深处,询问道:“你们想好了?荒泽山脉凶险无比,就连我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几个月前,他率领的垣黎郡仙军被妖兽群偷袭围攻。 两头实力不俗的三阶妖兽追杀他上千里远。 他最后凭藉秘法逃生,只是有不小的副作用,实力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避免再次遭到偷袭,向志野索性离开荒泽山脉,回到古南城向家。 在家族中休养数月恢復状態,顺便將自己在荒泽山脉三年以来收集到的海量资源上交给家族。 这次他重回荒泽山脉,家族中有三四十个人跟隨他前来。 向家虽是镇南府五大金丹家族之一,但族中的“金丹机缘”並非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筑基境遍地都是,但金丹真人不论在镇南府哪个家族都是绝对的强者。 从筑基跨入金丹的瓶颈,卡住了九成九的修士。 为了“金丹机缘”,在家族中晋升无望的筑基大修士们跟隨向志野前来荒泽山脉碰运气。 这三四十人,全都是筑基九层、筑基圆满。 “修仙道途中,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为求金丹,哪怕是死又有何惧?” “……” 这些人大部分都在二百岁以上,在很关键的节点。无法登临金丹,他们这辈子就止步於此。 向志野料到他们如此回答,只是出於好意提醒这些族人。 “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他率领一行人飞入荒泽山脉。 ———— 毒雾旁边的二阶灵地。 徐家几人在此潜修。 这几个月来,他们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洞府里修行练功。 此时,徐孝牛从外面飞回来。 “大哥,有什么消息?” 他们並非与世隔绝,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外面打探消息、探听各方势力的近况。 徐孝牛摇头:“还是没打听到咱们垣黎郡仙军和桃真人的下落,他莫不是…陨落了?” 这段时间他们见到不少垣黎郡修士,都是和他们一样分散各地的。 却是没打听到向志野的下落,让他们不禁怀疑向志野是不是死了。 “咱们这样的实力都能活著,出身大家族的金丹真人底牌颇多,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吧~” “管他是死是活,咱们在这里逍遥自在,不需要仙军队伍。” 说话的是礼坤。 这段时间他们在此闭关潜修,不受外界打扰,倒是过得舒坦。 “姜皓呢?” 徐孝牛发现姜皓不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又去搜寻灵植了。对了,那个收灵植卖丹药的廖家不知道在哪儿?咱们身上的灵植资源都不少,得寻个合適的机会换成灵丹。” “等我再打听打听……” ———— 距离此处百里开外。 姜皓正在一片毫不起眼的深山老林中细心搜寻灵植。 荒泽山脉的灵植资源太丰富了,只要认真寻找,总能找到灵植。 哪怕是没有灵地品阶的野山,也能寻找到一阶灵植。 姜皓筑基四层境界,他来荒泽山脉是为了给家族积攒资源,並非为了金丹机缘。 他距离金丹还远。別说金丹境,他这辈子能踏入筑基后期就知足了。 他是“白手起家”,出身自普通的凡人家庭。 他深知没有家族底蕴,修行之路有多么艰难。 所以来到荒泽山脉后他拼命赚资源,希望给自己的儿孙后辈多留一些。 这段时间,他在修行练功之余就会在外界搜寻灵植。 虽说这荒郊野外顶多找到几株一阶灵植,但积少成多,他出来一趟总能搜集到十几二十株的一阶灵植,算下来得有二三百灵石。 这种赚资源的机会在垣黎郡碰不到。 没有金丹统帅的“压榨”,姜皓搜寻到的灵植全部归属自己,他动力十足。 一连三天他都在外面搜寻灵植。 “这次收穫不错,哈哈。” 姜皓这一次出来,收穫了將近三十株灵植。 就在他准备返回的时候,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浓度略有提升。 “灵地?” “这里居然有隱蔽的灵地?” 姜皓惊喜道。 有些灵地因为范围极小,不容易被人察觉。 附近区域他们探查过,不记得这里有灵地,显然这里是一处不易被察觉的灵地。 “查探一番。” 姜皓心情激动,有灵地意味著有丰富的资源。 他身体御气而起,悬浮在几丈高的低空中,查探附近的灵气浓度。 让他惊喜的是,隨著他往前,灵气浓度迅速提升。 仅仅一里地的距离,灵气浓度从普通地方达到一阶灵地品质,並且还在不断上升。 “前面的沟壑!” 根据姜皓的判断,此灵地確实范围极小,总共也就方圆二三里。 但灵气浓度却是不低,在最核心的区域,一处山谷沟壑中,灵气浓度达到二阶品质。 “太好了,这片灵地貌似还没被人发现……” 然而接下来怎么做,却是让姜皓犹豫了。 “告诉他们么?” 这片灵地若是姜皓独占,能收穫大量的资源。 可他这条命是徐家之人救的,如果不是徐家几人,他很可能在妖兽群的袭击中身死。 “还是给他们说一声吧。” 姜皓心想。 儘管他很想独吞全部资源,但为了更好地融入徐家几人,也是为了念头通达,他放弃了“独占”的念头。 他转身飞离。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走不久那山谷中就爆发出激烈的战斗波动。 ———— 山谷中。 四个筑基大修士分成双方。 一方是一个筑基七层和筑基六层,另一方只有两个筑基五层。 这四人,从说话口音和穿著打扮,一看便知是百越仙朝的人。 那筑基六层大修士,名叫陈默笙。 他面色不善看著对方两个筑基五层之人:“我说你们二人最近怎么鬼鬼祟祟,果然是发现了隱蔽的灵地而隱瞒不报!” 他们所在的百越仙朝队伍,金丹统帅派他们出来寻找灵地。 此二人发现了灵地,却是选择了隱瞒不报。 金丹统帅为了防止他们隱瞒,给他们两两组队,且组队的二人並不认识。此外,发现灵地的话重重有赏。 还安排了监察之人在监察他们。 然而这么多手段,依旧没能防备住有人隱瞒。 筑基五层大修士中,一人求饶道:“二位大人饶命,此二阶灵地很隱蔽,不容易被发现,我们一时间昏了头想著隱瞒…… 此事目前只有我们四人得知,还没有任何其他人知晓。” 另一个筑基五层一边求饶一边蛊惑:“两位大人若是愿意放我们一马,这灵地资源儘管归你们,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若、若是怕我们反悔,咱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分。这样谁都不敢说出去……” 陈默笙身旁的筑基七层怒骂道:“想得美,你二人找死別带上我们!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回去接受处置,否则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 那二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和你们拼了!” 就在陈默笙二人警觉的时候,却见二人只是虚晃一招,转身飞逃。 以他们二人的修为断然不可能贏过陈默笙二人,他们只能逃。 陈默笙二人追杀。 二人自知必死,都开始殊死一搏,拿出了搏命的手段。 哪怕是筑基七层的筑基后期,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战。 一番激烈地廝杀斗法,两个筑基五层的大修士终究是输在境界差距上,饮恨而亡。 “咱们走吧,回去交差。” 筑基七层的大修士捡起二人储物囊,转身准备飞离。 “好。” 陈默笙在他转身背对自己的瞬间,抓到一个机会。 “噗——” 其手臂钻出几根乌黑的毒藤刺向筑基七层的丹田灵台。 带有剧烈灵毒的藤蔓之刺扎入目標的体內,毒素蔓延。 “嗯?” 对方毕竟是筑基七层,境界高一些,面对友方的偷袭他反应极快。 不可置信地转身逼退陈默笙:“你、你、你作甚?” 他不理解,队友为什么偷袭他? 陈默笙苦笑,他的实力还是弱了些,否则不会让对方有说话的机会。 “我本想和你商量分了这处灵地,可是以你的性格,恐怕不允~” 话音落下,陈默笙再次出手。 既然已经出手占得先机,他就不会再留手。 “你~~哼,你这样的人怎么进的监察队?!找死!” 那人毕竟是筑基七层,被一招偷袭中毒,还有战斗的余力。 然而他体內丹田灵台被灵毒腐蚀著,他若是专心炼化毒素,还不至於被毒死。 但外界还有陈默笙这个筑基六层和他对战,他“內外受敌”,大战一番后最终不敌身亡。 “这样最好,我一个人,不用分给任何人,哈哈~~” 陈默笙偷袭队友占得先机,杀了实力比他更强的筑基七层大修士。 事实上,早在刚才对付那两个筑基五层的时候,陈默笙就故意隱藏实力,让筑基七层的队友多消耗一些灵力。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计策很顺利。 “莫怪我,谁让我发现这二阶灵地里还诞生了清潭灵液呢。这清潭灵液,足够我突破筑基后期都绰绰有余。我实在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这是陈默笙决定偷袭队友的主要原因。 清潭灵液,这是陈默笙知道的一种宝物资源,往往诞生於品阶较高的二阶灵地。 这处二阶灵地虽然范围极小,但核心处的这座山谷灵气浓度很高。 山谷中,有一汪清澈的潭水。 那潭水呈现出如同宝石般的晶莹清澈的蓝色,散发著阵阵浓郁的灵气。 整个水潭不大,口径只有一丈,潭水浅浅只有三尺。 然而这小小的水潭,价值却有十万灵石不止。 其中的每一滴潭水,都蕴含著纯净的灵气。这灵气带著水属性滋润万物的特质,比灵石中的灵气更容易被人吸收。 根据陈默笙所知,这清潭灵液最適合修行水系功法的修士,对於木系、土系的修士也有更好地助益,对於修行金系功法的修士没有助益。 若是修行火系功法,则吸收潭水获得的灵气减半。 “先疗伤。之后取用了这清潭灵液,就得离开了。” 发现这处灵地的二人已死,陈默笙还杀了队友,他原本的队伍是回不去了,否则无法解释其他人的死。 若是金丹统帅有心查探,肯定能查到他的所作所为。 为了这价值超过十万的清潭灵液,他判逃离队也在所不惜。 ———— 百里开外的二阶灵地。 姜皓返回,给徐家几人说明了自己发现的隱蔽灵地。 他的这番举动,確实让徐家几人对他好感倍增。 因为姜皓完全可以自己独占,偏偏回来告诉他们。 “忠旭,你和姜皓去一趟吧,你的本事更容易找到灵植。” 徐孝牛说道。 一处不大的二阶灵地,以忠旭的本事半日时间就能搜光所有灵植。 他想著等忠旭收回灵植,再商量如何分配。既然是姜皓髮现的,肯定是姜皓占大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