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族宝树苟成万古世家》 第1章 宝树 第1章 宝树 百壑村。 男子身穿粗麻背心,露出晒的黢黑发亮的精瘦臂膀,在果园里挥舞着锄头。 细密汗珠随着劳作从额头渗出,不等滴落便蒸发无踪,只在他鬓额留下白色汗渍。 他叫徐福贵,魂穿到此十二年。 穿越前他是蓝星学绘画的大学生,在某个古代宗祠旅游景点游玩时不幸被坍塌的墙壁砸到,醒来之后便成了偏远山村地主家的独苗。 这是个修仙世界,有神通广大、寿命悠久的仙人。 起初他也幻想过修仙长生,可折腾一番后他认清了现实:没有灵根、没有修仙大能扶持,连修仙门槛都进不去。 于是他放弃幻想,当个小地主安稳过一生也挺好。 可惜事与愿违,他爹是个败家子,喜欢逛青楼、抽大烟,后来又沾上赌。 徐家的五百多亩良田,只剩下八十亩,家里的三进大宅也卖掉还赌债,丫鬟长工全跑了。 没过多久,徐福贵他爹郁郁而终。 他娘反而觉得是好事,好歹保住点家产没被折腾光。 幸运的是,和徐家定下娃娃亲的冯家没有悔婚,依旧让闺女冯佳珍嫁给徐福贵。 起初徐福贵对爹娘包办婚姻很不情愿。在见到冯佳珍之后,他所有的“不情愿”消失无踪,只想着快点成亲洞房。 原因无他:冯佳珍漂亮又温柔,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符合徐福贵对完美妻子的幻想。 二人顺理成章结婚。 成婚当天夜里,徐福贵觉醒了体内空间,里面种着一棵“宝树”。 根据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信息,宝树名为“家族宝树”,他是家族之祖、是“徐氏家族”的创始者。 他的后代子嗣会给宝树提供“养分”,以“血脉”滋养这株神奇的宝树,让它诞生各种玄妙功能。 于是为了滋养家族宝树,他成婚四年生了三个孩子。 夫妻二人养育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辛苦。期间徐福贵他娘因病去世,他便放缓了“生子计划”的进度。 几年后三个孩子大了些,徐福贵又开始“生子”大计,生下第四子。 直到现在,他有四个孩子,妻子腹中还有一个怀胎三月的。 ————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田里杂草眨眼间便冒出一尺多高。 徐福贵手中锄头挥得很快,每次落下都能连根斩断一大片杂草。多年农田劳作让他成了干活好手,各种农务得心应手。 “呼~~” 他缓了口气,放下手中锄头,开始在锄倒的杂草中挑选能喂猪的草类。有些杂草鲜嫩多汁,适合当做喂猪的草料。 杂草装入竹筐,他伸手将其压得瓷实,争取能多装些。 就这样一边锄草,一边捡草,忙碌了大半天。 直到日头西斜,徐福贵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儿小云三岁宴,该回去了。” 以往他不到天黑不回家,今天是例外。 “喂~~,大牛!回了!” 他朝远处趴在田间的少年郎喊了一声,背起装满杂草的竹筐。沉甸甸的竹筐足有三四十斤,让他不禁前倾着身体。 “知道了,爹。” 少年郎爬起身,脆声喊道,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竹篓背上身。 他大名徐孝牛,是徐福贵的大儿子,今年十岁。这年纪,已经能帮家里做些简单的活。 他紧跟在徐福贵身后,学着爹的模样微微躬身,脚步轻快得跨过一个个田垄往家走。 从东到西偌大的一片农田,是他家的八十亩地。 三十亩果园,种着梨树杏树和青果树。三十亩旱稻和小麦,还有二十亩的药草田。 徐福贵靠着这些田地,才养得起一家这么多人。 “今年是个丰年呐。” 看着满园粉白的梨和杏,大片绿油油的旱稻和麦子,他虽然疲累、却心里美滋滋。 农田东边尽头,有座独门独栋的四合宅院。 那是徐福贵爷爷生前居住的老宅,在他爹输掉自家三进大宅后,徐家便翻新修补这座老宅、搬了进去。 宅院虽老旧,好在宽敞、房间多。 父子二人回到家,推开院门,生锈的铁门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北边上房,冯佳珍肚子微微隆起、正坐在椅子上纳鞋底。 听到大门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出门迎接:“夫君辛苦啦,快放下筐子。大牛今天真乖,跟你爹在田里忙了大半晌。” 徐孝牛略带得意的昂起头:“我抓了好多蚂蚱蝈蝈,这就去喂鸡。” 说完他背着装满了杂草和虫子的小竹篓走向养鸡的棚屋。 徐福贵摘下背上的竹筐,满脸爱意看着自己漂亮的娘子。 成婚十一年,冯佳珍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吃苦耐劳从不抱怨。她出身自城中商户,从小锦衣玉食、有丫鬟侍候,嫁给徐福贵之后家务活样样精通。 “今儿小云三岁,咱杀只鸡好好吃一顿。娘子你好好歇着养胎,可别忙活了。” 徐福贵说着伸手在娘子小腹上摸了摸,又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 “讨厌,也不怕孩子看见…” 他听着身后娘子娇嗔的话语,提起竹筐走向猪圈。 院内大门两侧的倒座房,他改成了养鸡屋和养猪圈。家里人多嘴多,他只能想尽办法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 猪圈里只有一头半大的猪仔,正饿得哼唧哼唧叫唤。 他提起竹筐,将满满一筐鲜嫩杂草倒入猪圈。看猪仔吃得欢畅,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喂过猪,他走向旁边的养鸡屋。 屋里几个用木棍、竹条搭建的简易鸡笼里养着十几只鸡。其中一只公鸡,其余都是母鸡。 它们正争抢着徐孝牛刚倒进鸡笼的杂草和蚂蚱。 徐福贵打开鸡笼,眼疾手快抓住只母鸡:“大牛,上次是不是它啄你来着?” “是它,就是它。” 徐孝牛上次喂鸡被它狠啄了一口,认得它羽毛色。 “那它怨不得别人喽,爹今儿给你报仇。” 徐福贵关好鸡笼,捏住母鸡的翅膀走向灶房。 徐孝牛见他爹要杀鸡,口水都要淌出来了。他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他家除非逢年过节等大日子,否则吃不上肉。 灶房里。 徐福贵放血杀鸡、水烫拔毛,之后剖开掏内脏……一套流程很熟练。 平日是佳珍做饭,但徐福贵做饭的厨艺也不差。 他炖上鸡,又煮了几个鸡蛋,烧了粥、热好馒头,备了两个小菜。只等半个时辰后炖透鸡肉,全家人就能吃“大餐”了。 “咦,三狗呢?大牛,你去喊你三弟回来吃饭。” 徐福贵的三儿子,大名徐孝苟。 村里流行取小名,俗话说“赖名好养活”,所以徐孝苟小名就叫三狗、狗子。 徐孝苟七岁,整日在外面疯玩,不饥肠辘辘不回家。 不等徐孝牛走出门,就看到三弟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其衣衫半撩起、兜着怀里的东西。 “三弟,你这是?” “嘘~~” 徐孝苟放下衣衫,怀里捧着个硕大的馍。 涂着绿绿霜的馍,形似绽放的朵,上面还嵌着几颗红枣和葡萄干。由于馍太大,徐孝苟几乎拿不住:“大哥你帮我拿下,太沉了。” 徐孝牛伸手接过,纳闷:“你从哪儿弄来的?” “别人家摆席面,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馍,趁没人注意就拿回来了。嘿嘿,我厉害吧。” 徐孝苟实话实说,话语间带着得意。 “啥?” 徐孝牛知道怎么回事后,二话不说转身大喊:“娘、娘~~三弟又在外面偷东西了。” 冯佳珍听到喊声,气冲冲迈出房门,见到那五颜六色的馍,脸色阴沉。 他家虽说不阔绰,可八十亩地在村里也算是富户,怎么养出这偷鸡摸狗的毛病? 她抄起放在墙根的扫帚,准备执行“家法”。 徐孝苟见娘气势汹汹过来,吓得腿发软,嘴里喊着:“四弟今天三岁宴,那馍、馍是送他的。” 说完他转身就跑,双腿倒腾的很快。 以佳珍怀孕的情况,追不上七岁的徐孝苟。 结果徐孝苟一转身,撞进了徐福贵怀里。他只觉得领子一紧,被人扼住了脖子。 “这小子又作甚了?” 徐福贵笑着问。 “他偷人家馍。” “那是该教训。” 徐福贵将徐孝苟塞到佳珍手里。 他负责家里农田的活计,佳珍负责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教育孩子。除非是大事,否则他不插手佳珍对孩子们的管教。 只见佳珍手中的扫帚柄落在徐孝苟屁股上,打得他鬼哭狼嚎直喊疼,没几下就鼻涕眼泪挥洒。 “看你长不长记性。去堂屋面壁,背二十遍百字文,背不完不准吃饭。” 徐孝苟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带着哭腔应道:“哦。” ———— “这馍是哪家的?” 佳珍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今儿只有刘大户家摆宴,是刘老爷子六十大寿。那馍被三狗弄脏了都,还回去显得埋汰。” 徐福贵他爹卖掉的田产,大部分被刘家买走了,还有那座三进宅院。 如今刘家是百壑村的大地主,家里足有八百亩地,人称“刘大户”。 佳珍转念一想,把馍还回去肯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于是从卧房取了一袋铜板交给徐福贵:“你去刘家上个礼,贺寿。” “好。” 徐福贵不喜欢占别人家便宜,这礼钱就当买馍了。 他到了刘家,见寿宴正热闹,搭建的戏台上正在唱戏,村里乡亲们围观。 他找到礼桌,送上50铜板的礼钱,记下自己名字。之后没凑热闹赶回家中。 他走进北房,见徐孝苟面朝墙壁磕磕绊绊背着【百字文】。 “孝忠礼义,仁慧贤良……” 这【百字文】是徐福贵编的,也是徐家以后的字辈。徐孝牛、徐孝苟的“孝”就是第一个字。 “朝气蓬勃,勃、勃…” “门第昌盛!” 佳珍见徐孝苟又卡壳,厉声提醒。 “门、门第昌盛,永世太平…” “二霞和小云去哪儿了?” 徐福贵没看到徐孝霞和三岁的徐孝云。 “在后院耍呢,你喊他们洗漱吃饭。” “嗯,炖鸡应该到火候了。” 徐福贵说着走向后院,见徐孝云正满地爬,徐孝霞跟着他以防他磕碰到。 徐孝霞是二女儿,九岁,平日在家帮佳珍带四弟。 三岁的徐孝云正是满地撒泼打滚的年纪。 “爹爹、爹爹……” 徐孝云看到徐福贵,从地上爬起身,张开双手晃悠悠跑向他。 眼看即将摔倒,徐福贵一把捞起他,将他抱在怀里。 “二霞你洗漱去,准备开饭了,有炖鸡哦。” “炖鸡?” 面带倦色的徐孝霞听到炖鸡,眼神恢复神采,一溜烟跑去洗漱。 “小云,走,爹带你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徐福贵抱着徐孝云走进东边厢房的卧房,关上门。 他体内空间的“家族宝树”,虽以子嗣的血脉气息为养分,但有一个限制:必须年满三岁才能提供血脉之气。 他不懂缘故,这信息是随着体内空间觉醒一同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乖,别动哦。” 他把徐孝云放在床上,将右手掌心轻轻放在其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第四子徐孝云,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安长大、万事顺遂,此生无病无灾。” 话音落下,一股微弱气息从徐孝云头顶百会穴钻出,流入徐福贵体内消失不见。 徐福贵“看到”体内空间的宝树吸收这股气息后发生异变。 三米高的宝树顶端,分出一支三十厘米的翠绿枝杈,枝杈上抽出嫩芽。 与此同时,宝树顶端那枚孤零零的绿色果子开始生长,到拳头大小之时停下,鲜翠欲滴,散发出一股股清香。 “终于成熟了!” 徐福贵万分惊喜。为了这一枚果子,他等待了七年。 说到宝树,他觉醒体内空间时刚成婚,十九岁,宝树只是一株光秃秃、一米九高的纤细小树。 之后宝树每年长高十公分,到今年恰好三米高。 当年他大儿子徐孝牛满三岁时,他第一次用子嗣血脉滋养宝树,让宝树顶端分出了一支枝杈,同时结出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青涩果子。 在二女儿徐孝霞三岁时,他第二次用子嗣血脉滋养宝树,宝树顶端再次分出一根枝杈,青涩果子生长到鸡蛋大小。 到三儿子徐孝苟时,情况依旧,青涩果子长大了些,却没成熟。 从青涩果子出现至今,七年了,他终于等到翠绿果子成熟。 (本章完) 第2章 灌顶灵果 第2章 灌顶灵果 果子成熟的同时,徐福贵脑海中浮现信息: 【灌顶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灌顶灵果?” 从信息来看,这东西竟能传授功法、秘术,对如今的徐家来说堪称无价之宝。 “呼~~” 他长呼一口气,压下立即进入体内空间、吞食灌顶灵果的冲动。 体内空间是真实的空间,他进入其中、会在现实消失。只有退出体内空间,才会在原地重新出现。 因此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他进入体内空间一向极为小心谨慎。 “都等了七年,不急于这一时。” 他抱起徐孝云走出卧房,到洗漱房洗去身上的尘土,又换了身干净衣物。 北房堂屋中间,有一张古朴的八仙桌。 桌上正中摆着砂锅,锅盖挡不住其中逸散的肉香。旁边摆着一盘炒青菜、一盘拌豆芽,还有一碟咸菜。 满满一蒸屉的白面馒头,还有米粥、碗筷等摆上桌。 孩子们都迫不及待围坐桌前,搓着小手等待开饭。 徐孝苟刚被抽了一顿,屁股疼不敢坐,就这么站着,双眼放光、口水直流。 徐福贵正想落座,听到院门口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转头见佳珍和一位打扮靓丽、穿着丝绸长裙的少妇走进来。 王倩,她丈夫是百壑村有名的武者,全村除了刘大户就属她家最有钱。 她比佳珍大一岁,又是同年从城里嫁到百壑村来,且两家离得不远,二人时常走动。 “夫君,倩嫂来给小云过生辰宴,带了个大肘子,我先去灶房切了。” 佳珍手中提着个两斤重的大猪肘,是卤好的,能切碎直接加一道菜。 徐福贵连忙迎上前:“倩嫂,你来就来嘛,这么破费作甚。” 王倩摆手道:“正好家里有,我就拿过来了。你家小云不是三岁宴么,给孩子们和佳珍补补身子。孩子们长身体,佳珍怀着孕呢,都不能缺了营养。” 其实她本来准备了一个纯银长命锁送小云,可她想到以徐家夫妻的性格、以后肯定想办法还礼。还不如简单送个猪肘子,省得给徐家增加负担。 “说的是,谢倩嫂。” 徐福贵说完,看向孩子们:“你们还不快谢谢婶子。” “谢谢婶子。” 徐孝牛和徐孝苟只知道有猪肘吃,口水都要流到地上。 徐孝霞则是甜声道:“谢谢婶子,婶子你今天真漂亮,和书上说的仙女似的。” “咯咯~~” 王倩掩嘴轻笑,露出指甲染成红色的葱白纤手。她来之前画了淡妆,显得比平时更年轻、有气质。 论容貌身材,她自认比佳珍稍逊,但她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添了几分养尊处优的贵气。 “小霞嘴巴真甜,长大了婶子给你介绍好婆家。” “倩嫂你快请进,我们刚准备好还没动筷。” 徐福贵将王倩迎进堂屋,让她在主位落座。妻凭夫贵,王倩丈夫在村里的地位太高了。 王倩也不客气,略微推辞便落座。 这时佳珍端来一盘切好的猪肘,众人落座开席。只是一顿家宴,没那么多规矩,主要是佳珍和王倩闲扯聊天,徐福贵在一旁闷头吃饭,顺带喂徐孝云。 “三狗怎么站着吃饭呐?” 王倩注意到徐孝苟的姿势。 徐孝苟嘴里塞满了猪肘,嘟囔着:“屁股疼。” 佳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她和王倩不必隐瞒这种小事。 “哎,孩子都这样。我家老大也是,家里什么都不缺,偏要去偷别人瓜田。还被人家找上门,我都臊得慌。” 王倩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和徐孝牛同岁,一个七岁和徐孝苟同岁。她经常和佳珍讨论教育孩子的经验。 “……” 半晌之后,饭毕。 桌上如同风卷残云,什么都没剩下。 三个孩子吃得肚子滚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佳珍因为怀孕需要补充营养,也吃了很多。 王倩只简单吃了几口。 徐福贵恰好吃饱,还用馒头蘸鸡汤喂给徐孝云吃了些。 他心中暗想:孩子们如今还小,未来几年饭量会越来越大。他得拼了老命才养得起这么多孩子。 送走王倩,夫妻二人清洗碗筷、打扫卫生。 夜幕降临。 徐福贵和佳珍住在北房卧房,还带着徐孝云。 徐孝牛和徐孝苟住东厢房。 徐孝霞本来住西厢房,可她胆小不敢一个人住,就住在北房相邻的耳房。 ———— 凌晨天还未亮,徐福贵便醒了。 他悄悄爬起床,没有惊动佳珍,摸黑出了门。看天色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天才放亮,但他等不及了。 拿起锄头,背着竹筐,他前往自家果园。 天色昏暗,四下无人。他钻入梨园深处,将心神沉入体内空间。 “进!” 其在原地倏然消失不见。 体内空间。 三米高的宝树旁,徐福贵凭空出现。 以宝树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径三米的圆形区域。 这个区域是徐福贵可以活动的区域,外面是看不透的白色迷雾。像是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宝树所在的“体内空间”与“外界迷雾”相隔开来。 体内空间的区域,随着宝树的生长而逐年增加。 根据徐福贵脑海中的信息,他可以将物体带进体内空间,但不能带诸如猫狗鸡鸭之类的动物。此外,体内空间的诸多特征和外界一样,包括时间流逝等等。 此时,宝树下方有个一尺见方的木箱子。木箱中有铜板和少许散碎银钱,还有些柴刀、刮刀之类的农务工具。 旁边地上放着带有豁口的镰刀和生锈的铁锹。 徐福贵把体内空间当做储物空间,存放一些杂物。 “让我见识一下宝树的神奇功效吧。” 他仰头,看着树顶端、四根枝杈中间悬挂着的翠绿“灌顶灵果”。 孕育宝树十一年,实际上他还未得到过任何好处。对于没有本事、没有财产的他来说,体内空间和杂物间似的。 他三两下攀上宝树,摘下灌顶灵果,噗咚一声跳落地面。 根据脑海信息,他盘膝坐在宝树旁边,吞食灵果。 灌顶灵果入口即化,化作清香液体入腹,又化作一股清凉直钻脑海。 (本章完) 第3章 五行桩功 第3章 五行桩功 徐福贵脑海中蓦然出现大量信息。 【五行桩功:食五谷杂粮、啖牲禽鱼肉,滋体补血,炼精化气,通脉开窍… 炼五行之躯,辅以五行灵植,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这门《五行桩功》,是普通人都能修行的武道功法。 “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徐福贵注意到功法综述中的内容,心中惊叹。 他刚穿越来时,了解过关于修仙的情况。想要修仙,至少要有灵根,这是跨入修仙之道的门槛。 最差的灵根是五系伪灵根,之上是四系杂灵根,再上是三系中等灵根,再之上是双系地灵根、单系天灵根。 然而哪怕是五系伪灵根,在凡人中也是万里挑一的。 “这门武道桩功,能让人炼出五系灵根?” 将无数人拦在仙道之外的门槛,竟能靠一门武道功法跨入。 徐福贵激动了,这门功法很适合徐家现在的处境。 难怪灌顶灵果的提示是【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家族宝树,象征着徐家。 《五行桩功》,内附三十式静桩、六十式动桩,还有配套的呼吸法、辅助药方。 一幅幅桩功图在徐福贵脑海闪过。 【…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关元…】 桩功图他能看懂,但涉及到经脉穴位之类的内容他则一窍不通。 他从未接触过武道,只知道武道是那些无法修仙、又渴望实力之人的另一条出路。但和主流修仙相比,武道的上限极低,且练起来费时费钱。 听说武道巅峰的大宗师,也就和修仙中的炼气后期实力相当。 且武道对寿命的延长效果很弱,不像修仙,炼气都能增寿到一百二三十年。 奈何修仙之路不是谁都能踏入。 “谁不想修仙啊,可惜我没灵根。好在五行桩功能孕育出伪灵根,让我有一丝修仙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开始在体内空间练起桩功。 《五行桩功》第一层,是五式静桩,练成之后可通任督二脉、开生死三十六命穴,增强体魄,对应武道中的初阶武者。 “嘶,好累。” 仅仅一炷香后,徐福贵就坚持不住了。 他常年做农活,其实体能不差,然而他只知桩式其形、不知其神,除了肌肉酸痛并没有感觉到桩功效果。 “得想个办法。” 以《五行桩功》的珍贵程度,他不可能拿着功法去请教修行武道的武者。 以他的年纪,去练武同样显得不合时宜。 “不如送大牛或者三狗去练武。” 以徐孝牛和徐孝苟的年纪,去练武正合适。 “还是缺钱呐。” 徐福贵心想。练武的费可不小。 他身在体内空间,却依旧能“观察”到外面,见四周无人,便出了体内空间。 “今儿依旧是锄草。” 有了《五行桩功》,有了修仙契机,他干活的动力更足了,锄头挥舞得飞快。 从天蒙蒙亮劳作到日上三竿,徐福贵背着满满一筐的杂草回家。 家里,他娘子已经做好了饭。 他将杂草倒进猪圈,然后洗手擦脸,来到堂屋吃饭。佳珍和孩子们都在等他。 饭食很简单,白面馒头、米粥和小菜,还有每人一个鸡蛋。 徐福贵忙了一早上,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口吃起来。 待到填饱肚子,他缓了口气说道:“佳珍,我想让大牛或者三狗去练武。” “练武?” 佳珍知道村里有十几个孩子跟着杜海练武。 杜海,王倩的丈夫,高阶武者。 跟他练武的那些孩子都家底殷实。 徐家不算穷,可养着四个半大孩子,还有个在肚子里。这家庭情况送孩子练武很勉强。 “送一个去练武就行,不是两个都去。” 徐福贵知道娘子的忧虑。 他的打算是让一个孩子去练武,将学到的武道基础知识教给他,他练会《五行桩功》,再教给孩子们。 “好吧。” 佳珍听徐福贵的语气,想必是做出决定,便点头同意。 “可是,让谁去呢?” 这是个难题,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我我,娘,我要练武!” 徐孝苟刚才听爹娘说话的时候竖起耳朵,得知家里送他和大哥其中之一练武,立马呼喊起来。村里练武的孩子都是“孩子王”,走路都横着走,很威风。 徐孝牛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同样带着对“练武”的渴望。 “等我晚上回来再决定。” 徐福贵站起身走向门外,继续去田里干活。 徐孝牛拿起一柄小镰刀,背起小竹篓,跟着他爹的脚步走向田里。 “大牛,你把药草田里的杂草拔一下。可别错拔了药材。” 药草田的杂草长得零零散散,这里钻出一根苗,那里冒出一根草,需要精细拔除。 “知道了爹。” 徐孝牛应声,他天天在田里待着,不会把药材错认成杂草。 二人忙碌到夕阳西下才返回家。 徐孝牛又累又饿,脚步虚浮,连自己的小竹篓都背不动,只能让徐福贵提着。他往常到下午累了就会回家,今天坚持到和爹一起回去。 二人回到家,徐福贵照例先喂猪喂鸡,然后简单洗漱一番。 ———— 堂屋。 佳珍看着累得无精打采的徐孝牛和乖乖坐着的徐孝苟,心中涌起无法言明的酸楚。 白天徐孝苟求了她好几次,说要练武。且没有出门玩耍,在家默写了一下午的【百字文】。 可家里的情况,最多只能送一人去练武。 她神色为难地看向徐福贵,轻声道:“夫君,你决定好了吗?” “抓阄吧。” 徐福贵也不知道该选谁,索性提出抓阄。再说,他不是厚此薄彼,以后肯定会让每个孩子都练武。 “抓阄好,抓阄公平,选中谁是谁……” 佳珍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孩子听还是宽慰自己。 她从灶房取了根纤细的柴禾棍,将其掰成两段,一段长、一段短。 两段木棍分别握在双手中,伸到两个孩子面前:“你们选吧,谁选中长的,谁就去练武。” 一向没心没肺的徐孝苟,此刻有些紧张。 他看向徐孝牛:“大哥,你先吧。” (本章完) 第4章 练武 第4章 练武 徐孝牛攥着衣角,迟迟没有动作。 忽然抬头道:“爹娘,就让三弟去练武吧,不抓阄了。” “怎么?”佳珍惊讶,“你不想去呀。” 她以为徐孝牛吃不了练武的苦。 “不是。” 徐孝牛摇头:“我去练武,就没人帮爹干活了。” 他今天在田里劳作大半天便疲累不堪,而他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早出晚归,天天如此。 听到他的话,佳珍心中一酸:大牛才十岁便如此懂事。 徐福贵大感欣慰,大牛和他的性格很像,憨厚老实、沉默寡言,又知道心疼人。 “那就让三狗去吧。” 他最后拍板决定。 其实让徐孝苟去练武还有另外的好处:别看徐孝苟一贯调皮,其实他机敏聪明,学东西比别人快。 ———— 次日清晨。 佳珍起了个早,唤起睡醒惺忪的徐孝苟:“快起床了,以后练武得天天早起,可不能浪费了你哥让给你的机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徐孝苟换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半新衣衫。 洗漱过后,她拉着徐孝苟匆忙赶往杜家。她知道杜海每天早起带学生们练武,去晚了人家就出门了。 二人赶到杜家宅院,正好碰到杜海带着两个儿子出门。 “弟媳,你这是?” “杜大哥,我想让我家三狗跟着你练武。” “哦?快请进。” 杜海得知佳珍的来意,将佳珍和徐孝苟迎进门,喊自家丫鬟:“小翠,告诉夫人佳珍来了,再沏一壶茶。” 一行人进了堂屋,按主次落座。 三个小辈则是站着。 “弟媳啊,练武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事儿,得日日苦练、积年累月才能有所成就。而且费不少,练武炼的是体内精气,得吃好吃饱,还得偶尔有药汤滋补。 要是半途而废,前面的投入就打水漂了。” 杜海每次收徒弟都会说这番话,以免最后练不成而埋怨他。 “杜大哥,我昨天在家和福贵商量好了的。这是拜师礼。” 佳珍双手递上一荷包的银子。 杜海伸手接过,没有打开荷包,随意放在桌上。 他的规矩是拜师礼十两银子,教孩子一个月的基本功。之后还想跟着他练的话,需要每个月交二两银子。 “既然你和福贵商量好了,那我就收下你家三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倩的声音:“是佳珍来啦?” 她刚才还没起床,从丫鬟口中得知佳珍前来,才连忙穿衣洗漱赶来。 走进堂屋,王倩得知佳珍是送徐孝苟练武,笑说:“看来妹子你想通了,孩子多学个本事,以后就能多一条路嘛。” 说完她看向杜海:“孩儿他爹,佳珍妹子和我交情可好呢,你少收点钱。” 不等杜海回应,佳珍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该给多少就是多少,大家都一样。可不能坏了杜大哥的规矩。” “咳咳。” 杜海干咳两声,他知道佳珍和王倩关系好,可村里乡亲都沾亲带故,这口子不能开。 “徐家和咱家的交情我能不知道么,不用你交代,我肯定关照三苟这孩子。”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钱不能少,但他肯定对徐孝苟多加关照。 “那真是多谢杜大哥了。对了,拜师茶还没敬呢吧,狗子你快拜师傅。” 佳珍略过了那个话题,让徐孝苟拜师敬茶。 丫鬟取来一个蒲团放在徐孝苟跟前,又端来茶壶倒茶。 徐孝苟跪在蒲团上,磕头行礼,双手敬茶。以后,他就该称呼杜海为“师傅”了。 杜海本来该出门带弟子们晨练桩功,耽搁了些时间,收下徐孝苟之后就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百壑村的村口有片林场,地方开阔,他每天在那里带着学生练武。 佳珍没有急着离开杜家,而是和王倩闲聊半晌才走。 ————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 徐福贵和家人们吃完晚饭,单独将徐孝苟带到后院。 “三苟,你去练武也一个月了,学会了吗?” “我早就学会了,桩功三式和呼吸法我可熟练了,师傅还夸赞我有天分呢。” 徐孝苟骄傲地扬着脑袋。 “那爹考考你。呼吸法中的呵、嘘、呼、吹、嘻、咽,都怎么发音运气?” 这一个月来,徐福贵每天天不亮就去田里,先在体内空间练半个时辰的《五行桩功》。 练的次数多了,熟能生巧,至少桩功动作很到位。只苦于不懂武道基础知识,不能配合经脉窍穴和呼吸法。 徐孝苟张口就来:“呵从心肺起,至喉咙,不发声…嘘与肝合,呼与胃合…” 这些是杜海教过他无数次,背得滚瓜烂熟的内容。 “具体呢,你给爹演示一下。” 徐福贵追问道。 “很简单的,就这样……” 徐孝苟一边演示,一边伸手在徐福贵身上比划:“就是这里,气从这里入,从这里过,从这儿出…” 徐福贵若有所悟。 这些内容其实不难,一个七岁孩童都能理解,他更是一点就透。 接下来,徐福贵又问了些《五行桩功》中他难以理解的内容,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 懂得这些武道基础知识,他确信自己接下来练《五行桩功》没有障碍了。 “三苟,今天爹问你的这些问题,你别告诉别人。” 徐福贵交代道。 徐孝苟后知后觉,想起来:“师傅说教给我们的武道不能外传,被发现就会被废了武功,严重的甚至会被杀。爹,你刚才不是在偷学吧?” 徐福贵伸出常年干农活的粗糙大手,轻轻拍在徐孝苟脑瓜上:“你小子连自己亲爹都防啊。放心吧,我又没看你桩功,不学你师傅的那套功法。” 杜海的武道功法,名为《熊虎桩功》,其中还有配套的武功招式。 徐福贵根据其功法的复杂程度,推断出比《五行桩功》差很多。 ———— 又是凌晨天未亮时分。 徐福贵早早来到田里,进入体内空间练桩功。 他熟练摆起桩势,按照脑海中《五行桩功》的内容运行呼吸法,感应自身经脉窍穴。 第一层五式静桩,每个桩式动作维持五遍呼吸法循环。 五式全部练完,过去了一刻钟。 以往徐福贵除了累,不会有别的感觉,而这次他终于察觉到不同:体内发热,尤其是任督二脉处有几个窍穴有轻微的鼓胀感。 “有成效!” 他激动地又练了几遍桩功。 随着他的呼吸法越来越熟练,与桩势配合越来越好,体内发热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一个时辰后。 “呼~~” 他收势站定,“观察”体内空间外,天已经大亮。 “出。” 退出体内空间,他并没有往常练完桩功的劳累,反而体力充沛。 “开始干活。” 忙碌了半个时辰,徐福贵便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 “撑不住了,今天比往常提前半个时辰就饥饿难忍。” 他知道是练桩功导致的:体内气血用来强身健体了,急需补充食物营养。 (本章完) 第5章 秘密 第5章 秘密 徐福贵垂头耷脑的回到家,佳珍刚开始做饭。 “咦,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夫君,你病了?” 佳珍见他一副体虚气弱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他。 “我没事,就是太饿了,给我拿个馒头吧。” 徐福贵摆摆手,说话有气无力。 佳珍给他取来个馒头,见他吃的急,又端来一碗水。 他几口吞下馒头,饮下半碗水,恢复了些力气。 “是最近太累了吗,休息几天吧。” 佳珍心疼他,担心他身体累垮了。 “我真没事。” 徐福贵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力量:“佳珍,家里的伙食标准再提一提吧。每人早晚多加一个鸡蛋,五天吃一次肉。” “啊?又提?” 一个月前送徐孝苟去练武的时候,家里的伙食标准已经提高了些。 佳珍心里盘算着: 徐孝苟练武的拜师礼十两银子,一个月过去,又要交二两银子。以后练武的话,每月二两银子是固定支出。 若是将伙食标准提高到五天吃一次肉,田里的收成都不够支出了。 “家里现在有多少钱?” 徐家的钱由佳珍管着,她各项收入支出都记账。 “有二百三十多两银子。” 佳珍勤俭持家,才攒下这么多钱。村里普通农户,别说二百两银子,没几个能拿出二十两的。 “这不挺多的么,你怀着孕,孩子们都正长身体,三苟练武也得多吃肉。今年风调雨顺的,地里收成好,实在不行还有药草田呢。 你就别太节省了。” 徐福贵家里的情况,只要不是天天大鱼大肉,五天吃一次肉还是供得起的。 “好吧。” 佳珍心里却是不太踏实。 她喜欢攒钱,毕竟家里孩子多,难免碰上个小灾小病,家中有积蓄才有底气。 ———— 半个时辰后,佳珍做好饭。“孩子们,吃饭啦!” 徐孝苟正好晨练结束回到家。他每天天亮之前赶到村口林场,跟着杜海练两个时辰的桩功。 中午是他们的休息时间,等到傍晚再去林场练一个半时辰的桩功或者拳脚招式。 堂屋,众人围在八仙桌前吃饭。 “咦,今天多了一个鸡蛋?” 徐孝苟见每个人面前都是两个鸡蛋。 “告诉你们好消息,你们爹说了,以后早晚加一个鸡蛋,五天吃一次肉。” 佳珍将这个消息告诉孩子们。 “好耶!” 徐孝苟欢呼着。 徐孝牛和徐孝霞也是面露喜色。 坐在徐福贵腿上的徐孝云在现场气氛的烘托下,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好呀好呀,我也吃肉。” 佳珍见孩子们这么高兴,心疼银子的不舍情绪消散了:给孩子们填饱肚子,有什么好心疼。 ———— 几天后。 徐福贵的《五行桩功》很熟练了,他已经掌握其中精髓。 每天早晚各一个时辰的桩功,能明显感受到经脉和窍穴的发热,气血通过经脉和窍穴的转化,让他的身体更强健。 这种提升微乎其微,但武道就是这样日积月累、积少成多,量变产生质变。 今天是他家的伙食改善日,晚饭有红烧肉和一条清蒸草鱼。 徐福贵吃过饭,能感觉到腹中食物被迅速消化、滋补身体。 休息片刻后,他将徐孝牛带至后院,还锁上了后院的院门。 “大牛,今天爹教你练武。你记住,这是咱家的秘密,不准告诉任何人!” 徐福贵神情极为严肃,看着徐孝牛的眼睛。 “啊?练武?” 徐孝牛纳闷,他爹什么时候会练武了? “爹偶然得到的桩功秘籍。你别管怎么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这秘籍传出去的话,咱们全家都有危险。” 《五行桩功》被徐福贵记在脑海中,他不敢写出来,因为这是他家当前最大的秘密。 尤其是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伪灵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修仙之路漫长坎坷,他必须小心谨慎、徐徐图之。徐家作为山村农户,想要一跃成为修仙世家是不现实的,只有一代代人的共同努力,才有机会让家族发展壮大。 徐孝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重重点头:“嗯,打死我也不说!” “也先别告诉你娘和弟弟妹妹。” 徐福贵虽说之后也会教给其他孩子练武,但他们年纪尚小,未必能守住秘密。 “咱们开始吧。” 徐福贵教导徐孝牛《五行桩功》的第一层内容。 他对桩功已经很熟悉了,这才能教会徐孝牛。即使如此,一个时辰后徐孝牛依旧不得要领。 徐孝牛没有徐孝苟那么聪慧,又才十岁,学得慢也正常。 “晚上早点睡,明早和我去田里继续。” “嗯,知道了。” 徐孝牛乖巧应声。 ————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 收获的季节到了,今年是丰年。 徐家的八十亩田中,二十亩药草田是“存款”。 药草田是最珍贵的,那些药草都需要好几年才能生长到年份足够入药,又需要费心打理,因此价格高昂。 那二十亩药草田,距离徐家宅院最近,也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破坏或者偷去。 三十亩的旱稻和小麦,这是徐家的“口粮保障”,以防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家里没粮食。 论收益,种粮食的收益是最低的。 好处是不需要费心打理,轻松简单。 在三十亩旱稻和小麦收割之后,徐福贵又补种了一茬地薯。等到地薯成熟之后再继续种下一年的小麦和旱稻。 还有三十亩果园,这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果园的料理最费时费力,锄草、浇水、施肥、除虫、修剪枝条、梳果、支架、采摘……这些都需要大量时间。 好处是果园产量和价格都不错,能赚不少银子。 比如香梨,一亩产量三四千斤,卖给果商贩子能赚三五两银子。 三十亩果园,能让徐家赚一百多两银子。 然而秋收之后需要交田税。 他们的田税,不管种植的是什么,都按照亩数来收取,一亩交1两银子。哪怕是几年不产出的药草田,也得交田税。 徐家八十亩田,交八十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他家果园加上稻田和小麦的收获,除去田税就没剩下多少了,不够全家今年的支出。 田是徐家自己的田。若是佃户租的田,田税一交、再分给地主一部分,剩下的只够勉强糊口。 (本章完) 第6章 气血丸 第6章 气血丸 秋收之后,田里的农活少了。 但徐福贵一点也不轻松,入冬之后要烧柴取暖,若是靠买柴禾的话,要不少钱。 百壑村的旁边,有一片山林。 山林不大,也就二三十里范围,但其中地形崎岖、沟壑纵横,因此得名“百壑山”。据说深处有虎狼猛兽出没。 百壑村正是在百壑山的山脚下,才得名“百壑村”。 徐福贵每天上山砍柴捡柴,再扛着一百多斤的柴禾回来,在自家宅院的旁边垒起柴垛。 他每天练桩功,力气日渐增长,扛回来的柴禾也越来越重。 又一天下午。 他扛着一百多斤柴禾比往常早点到家:“算算日子,佳珍的预产期到了。接下来几天就不上山了。” 垒好柴禾,他走进院门,迎面碰到匆匆忙忙的吴嬷嬷。 吴嬷嬷是他两个月前雇来照顾佳珍和在家做饭的佣人。 他特意从外村请来的,名声很好,就是贵些,一个月要一两二钱银子。若是本村的,一个月只要八百文。 徐福贵想着一分钱一分货,再说本村的人不好说重话,不如钱省心。 “怎么了?” “主家,夫人她阵痛好几回了,应该是时候到了。我这就去请杨婆子。” “哦、好、好、好…” 徐福贵下意识应声,反应过来后快步追上擦肩而过的吴嬷嬷:“你照顾佳珍,我去。” 说完他一路跑向杨婆子家。 杨婆子,村里的接生婆,经验丰富,村里九成的孕妇都是找她接生的。 徐福贵早在一个月前就给杨婆子打了招呼、送过礼。 杨婆子接到消息,带着侄女赶到徐家宅院。她的侄女是她接生的帮手,也是接替她“接生婆”这个行当的衣钵传人。 ———— 卧房门外。 徐福贵焦急地来回踱步。 虽说这是佳珍给他生的第五个孩子,但他还是很紧张。 这里医疗技术不发达,因为生孩子而死的女人很常见。 几个孩子都聚在门外,叽叽喳喳猜测会多个弟弟还是妹妹。 “怎么还没好?” 徐福贵升起不好的预感,之前佳珍生大牛的时候都没用这么长时间。 就在这时,卧房门开启,杨婆子的侄女身上带着血迹走出来:“福贵哥,嫂子难产出血,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 徐福贵脑子嗡的一声,这都生第五胎了,还能难产? “保大、保大、保大……” 他呢喃着,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选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佳珍啊。 “等等!” 他又喊道:“没把握救活的话就等等,我去请郎中,我去城里请郎中!” “唉,福贵哥…” 杨婆子侄女看着徐福贵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去城里一趟来回至少得一天,哪里来得及。” 孩子们被这场景吓到了。 “姐姐,一定要救活我娘啊!” “我肯定尽力,你们在这儿不能出声哦,不然影响你们娘。” 她指的是徐孝云。三岁的徐孝云不懂什么情况,被现场紧张的气氛影响、哭出声。 徐孝霞懂事地带着徐孝云离开。 另一边。 徐福贵一路狂奔,他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只听到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他跑到杜家宅院,当当当敲响院门。 他在城里没什么人脉,而王倩她爹是城里教书的先生,所以他想请王倩帮忙、打听城里医术高超的郎中。 开门的是杜家的丫鬟。 不等丫鬟传话,徐福贵闯进门,正好碰到杜海在院子里喝茶、王倩在旁边浇。 “福贵,出什么事了?” 杜海见徐福贵不顾礼节慌慌张张闯进门,知道肯定出了事。 “我媳妇难产出血,想问问嫂子知不知道城里有名的郎中?我愿意出钱,出多少银子都成。” “佳珍难产?怎么会?” 王倩惊讶,随后想到一个人:“我认识一个老郎中,医术了得,我爹和他有些交情。” 杜海摆摆手:“来不及,你等着。” 只见他起身快步走回房间,片刻后手中拿着个瓷瓶出来:“这是气血丸,滋气补血的好药。只要血能止住,靠它就能保住一条命。” “这……” 徐福贵不知道是否有用,但眼下顾不得思考,他双手接过,只道了一声“谢谢”就转身疾步离开。 他刚离开,王倩去换衣服:“孩儿他爹,我过去看看。” ———— 徐福贵跑回家,敲响卧房的木门,大声喊说:“杨婆子,我拿回来气血丸,有用吗?” 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吱呀打开,杨婆子侄女伸出沾血的手:“快拿来,有用,气血丸有用!” 听到气血丸有用,徐福贵连忙递上瓷瓶。 又过了片刻。 “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凝重的气氛。 吴嬷嬷抱着婴儿出门给徐福贵看:“主家,母子平安,是个男娃。” 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徐福贵宛如脱力一般瘫在椅子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等到卧房中收拾好,徐福贵恢复了几分力气,站起身同赶来的王倩一起进去。 床上,佳珍虚弱地躺着,脸色发白。如果不是那一颗气血丸,她会因为失血太多而死。 “娘子,你辛苦了。” 徐福贵拿起帕子帮佳珍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满眼心疼。 佳珍脸上带着笑:“没事夫君,我没事。” 王倩在一旁看着夫妻二人浓情蜜意,心疼佳珍生孩子辛苦,忍不住说:“福贵呐,你要是真心疼她,就别再让她生了。你五个娃四个儿子,够多了。” 她不知道村里怎么有越穷越生的风气。家底儿浅薄的,越喜欢生孩子。 生孩子遭罪、还影响身材,所以她嫁给杜海,生下两个儿子后就不愿意生了。杜海表示同意,孩子多了以后还会争家产,两个儿子刚好,不多不少。 “是,倩嫂说的是。” 徐福贵无奈,要不是体内空间有宝树,他才不愿意生这么多孩子。眼下,家里养育五个孩子都困难,他几年内不会让佳珍再怀孕了。 佳珍抓着徐福贵的手臂坐起身:“倩嫂,先苦后甜嘛,孩子多以后就能享清福了。” 这也是村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养儿防老。 “这时候还帮着福贵说话。福贵啊,这婆娘你上辈子拜了多少佛,烧了多少香才能娶到啊。” 王倩很佩服佳珍,她对徐福贵倒是有点看不起:没什么本事,家里没多少家底,只知道让媳妇生娃。 她对徐福贵没有恶意,单纯是觉得徐福贵有点配不上佳珍。 以佳珍的样貌和家世,肯定能嫁到地主或者富户家里,过优渥的生活。 徐家以前是地主,可惜没落了。 (本章完) 第7章 灵药 第7章 灵药 “我也这么觉得。” 徐福贵满眼爱意看着佳珍,肯定是祖坟冒烟才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倩嫂可别这么说,我家福贵也很好。踏实肯干,老实本分,别看他木讷不说话,其实大智若愚呢。” 佳珍在城里长大的,她见过、听说过太多富户老爷们抽大烟、逛青楼的事情。 在她看来,徐福贵不抽不赌不逛青楼,又疼她爱她尊重她,是她心中的完美夫君。 “够了够了,好肉麻。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王倩见夫妻二人眼神都拉丝了,待不下去。 徐福贵送走了王倩,又送走了杨婆子。 杨婆子年龄大了,刚才一通忙活太累,就先回去了。她侄女则是留下来多照顾佳珍两天。 为了感谢她们救下佳珍、保住孩子,徐福贵分别给二人包了一两银子的红包。 吴嬷嬷也帮了忙,得到六百六十文的红包。 “对了,差点忘了…刚才没问气血丸多少钱?” 徐福贵在王倩离开后才想起来,他还欠着一粒气血丸。 气血丸被放在珍贵的瓷瓶里,想必价值不菲。 “你是说我刚才吃的那个药丸?” 佳珍刚才吞服气血丸后,体内立即补充了大量气血。 “对,不知道多少银子。” “我在城里的时候听说过,大的药铺里都有卖这类药丸,至少得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么…… 徐福贵心中盘算,还上这一粒气血丸,原本还有点积蓄的,现在捉襟见肘、情况不妙。 这一年三狗练武之后,他和大牛也开始练武。 三人饭量大增,还得补充肉食,平日吃饭的支出大幅度增加。 秋收之后,家中积蓄大概在250两银子,还存了接下来一年吃的米面主粮。 然而家中只有秋收这一次收入,其余时间都是支出。 入冬需要置办过冬的物资,还有过年的年货。 接下来至少还得雇佣吴嬷嬷两个月,照顾佳珍和刚出生的婴儿。 一粒气血丹,如果价格太高昂的话,剩下的积蓄不够家里支撑到下次秋收。 “我想卖几亩药材。” 徐福贵种下的那二十亩药材,就是这时候用的。 “好,听你的。” 佳珍情绪有些低落,都怪她难产,要不然不会让家里这么紧张。 徐福贵看出娘子的情绪,他俯身轻轻在佳珍额头上亲了一口:“么,你别担心钱的事情,我肯定不让你和孩子们饿肚子。” ———— 药草田。 “爹,真要卖掉这些药材吗?” 徐孝牛见徐福贵在田里查看药材的状况,有些舍不得。 他在田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药草田,有感情了。 “嗯,卖了这六亩铁根草,我教你育苗、再全部种满。” 徐福贵打量着二十亩药草田。 其中八亩枯叶乌,六亩铁根草,六亩木芫子。 枯叶乌三年成药,成药之前是绿色的茎叶,成药之后成了枯叶似的颜色。以后每过三年,枯叶乌的茎上多长一片叶子,药性效果增加。 这八亩枯叶乌,到今年是八年,明年就是第九年,能长出第三片叶子,价格会贵不少。 铁根草,两年成药,以后每年药性都增加,年份越久价格越贵。 其药材部分是长在地下的根,上面的茎叶几乎不长。年份越多,根越坚硬似铁,因此叫“铁根草”。 徐福贵种的六亩铁根草,是最早就种下的,从来没收过,到今年第十一年。这是他药草田里最值钱的药材。 第三种木芫子,他种下没几年,现在收的话不划算。 “这铁根草再生长下去,该遭贼了。” 徐福贵决定卖掉铁根草,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铁根草的药材部分在地下根部,但若是被别人知道他这里有十几年的铁根草,偷一株就能卖一二百文,不得来偷? 作出决定后,徐福贵去了一趟县城。 城里有专门介绍生意的牙人,他找了个本地眼熟的牙人。 铁根草属于常见的药材,不愁卖,徐福贵在牙人介绍的两个药材商贩之间比价,选了出价最高的。 他还特意到大药铺买了气血丸。 一粒气血丸,价格高达80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徐福贵不仅买了气血丸,还买了些精品茶叶。杜海二话不说拿出气血丸帮他,他总得表示谢意。 以杜海的性格肯定不收钱,送些茶叶最合适。 回到村里,徐福贵第一时间到杜家还了气血丸,送上茶叶。 ———— 几天后。 收购药材的商贩带着车队到了百壑村。 之后就是采药,称重,装车。 六亩的铁根草,忙了大半天就全部采完。 徐福贵总共收获320两银子,平均下来,一亩田每年收获将近5两银子。 “种药草还是挺划算的。” 他心想。 接下来他又开始育苗,铁根草没有全部卖完,还留下了一些育苗作种。 十几天后,他将发芽的铁根草苗种下。 由于每次他都多育一些苗,所以留下些没有种下的铁根草幼苗。 “这些药苗,能不能种到体内空间?” 他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起初体内空间就巴掌大小的地,只能容纳他活动。 现在体内空间以家族宝树为中心,半径三米的活动区域,算下来有将近三十个平方。最重要的是,这个区域会逐年扩增。 “如果体内空间能种植,我岂不是多了片不用交田税的小药园?” 想到这里,徐福贵当即尝试。 他照例天不亮出门,到自家田里后,将准备好的铁根草苗带着进入体内空间。 用锄头松土,然后种下铁根草苗,浇水。 体内空间的环境,和外界不一样,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气温变化。 徐福贵不确定铁根草在体内空间能不能活,他每天观察着。 几天后,铁根草成活。 又过了十几天,他发现异样。 “这不是普通的铁根草,这是灵药!” 有些药材,种在普通的田里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或者灵气充沛的深山老林,就长成“灵药”! 徐福贵种了十几年铁根草,他确信自己不会判断错,体内空间中肯定不是普通铁根草。 “体内空间,是灵脉之地?” 徐福贵激动了,灵药和普通药材的价格天壤之别。 为了试验,他又在体内空间种了枯叶乌和木芫子。 木芫子倒是没变化,只是长得更快、更旺盛。因为木芫子不是灵药,不管种在哪里都是普通药材。 而枯叶乌,和铁根草一样,种在灵脉之地就是灵药、种在普通田地就是普通药材。 “枯叶乌也变成了灵药,果然。” “可惜体内空间太小了。” 不到三十平方的体内空间,种不了多少灵药。 (本章完) 第8章 三年 第8章 三年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秋收之后,清晨的天气带着几分冰凉。 徐家的果园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果实的芳香。 徐福贵正在练桩功,他不动如钟,胸腔起伏,口鼻之间有韵律的喘息着,片刻后换了个动作。 他额头微微冒汗,穿着单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体内气血化作若有若无的精气,冲击着经脉和窍穴。 练《五行桩功》至今三年多,他第一层练到打通全部任脉和一半的督脉,生死三十六命穴中开启了二十八命穴。 在他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容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同样在练桩。 正是徐孝牛。 十三岁的徐孝牛比三年前高了一头,练桩功让他身体发育匀称,四肢健壮有力。 徐福贵比他早些练完,就在旁边静静观看,眼神中对自己的大儿子只有“满意”。 他儿子个头儿快赶上他了,只差半头。模样称不上帅,但也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咦,还不停?” 徐福贵纳闷,他们晨练桩功就是五遍,不会多练。 练桩讲究适可而止,练得多了反而会导致体内气血亏空、伤了自身。 他没有出声,见徐孝牛又多练了一遍桩功才收势。 “爹,我练成了,练成了!” 徐孝牛刚站定,大吸一口气,激动地告诉徐福贵这个好消息。 “成了,太好了!” 徐福贵一直关注着徐孝牛的练桩进度。或许是其年龄尚小、容易提升的缘故,徐孝牛比徐福贵的进度快不少。 早在十来天前,徐孝牛就打通任督二脉、生死三十六命穴也只差一处命穴。 今天贯通最后一处命穴,桩功第一层练成。 “来,让爹试试你的力气。” 徐福贵撸起袖子,想和儿子比划比划。 “好。” 徐孝牛也迫不及待,撸起袖子和他爹面对站立。 二人同时伸出双手,左手对右手、右手对左手,五指相扣、牢牢握住。 又各自伸出左腿,呈弓步、膝盖相抵。右腿向后伸直,猛蹬地面。 “爹,那我开始了?” “来!” 话音落下,徐孝牛喉咙中“嗬”一声低吼、猛然发力,其双臂朝着前方猛推,右腿由于力量过大、在地面上犁出一道土坑。 然而他像是在推一堵墙、纹丝不动。 “哼~” 他闷哼一声,又加了几分力气。用尽了全身力量,手指发白,手臂肌肉紧绷,满脸胀红。 结果徐福贵依旧一动不动。 “呼——” 泄了气的徐孝牛长呼一口气,收势,情绪略微低落:“爹,还是你厉害。” “是你厉害,刚才就差一点点。你才十三岁啊,再过两年肯定超过爹。” 徐福贵现在比徐孝牛力量大,是因为他是成年人,有身体优势,弥补了桩功进度的差距。 “嗯。” 徐孝牛点头,心中暗道,再过两年,他就能成为和爹一样厉害的男子汉了。 “大牛,你平时在外面要收敛,别在外人面前显摆。” 徐福贵交代道,别看徐孝牛力气不如他,其实比普通成年人要厉害得多。 “爹我知道。” 徐孝牛本来就不是炫耀的性格,从未在外面透露他们练武的事情。 “桩功第二层,等你巩固几天后我教给你。” 徐福贵知道《五行桩功》第二层的全部内容,只是他目前进度不到,所以没练过。 “好!”徐孝牛心中忍不住期待,第一层练成就这么厉害,第二层想必更厉害。 “我上山砍柴了,你打理药草田。” 说完,徐福贵拎起地上的砍柴刀,捡起一捆麻绳斜跨在肩头,朝着百壑山走去。 ———— 下午时分。 百壑村村口的林场。 杜海正带着十几个孩子练武。 这群孩子都是百壑村的,年幼的七八岁,年长的十四五岁。 年龄到了十四五岁以后的那些徒弟,要么有更高的追求去城里拜师练武,要么在武道上没有什么前途放弃了,再或者是在家自己练武。 “起手式准备,一!” 杜海神色严厉,大声道。 “呵!” 孩子们随着他的声音打出拳脚招式,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今天练的是《熊虎桩功》配套的拳脚功夫:《熊虎体术》。 “二!” “哈!” “三!” “哼!” “定住!这招是黑虎掏心,掏的是心,你看你掏的什么,掏别人裆么?……” 杜海偶尔出声指点个别动作不到位的。 “好了,前两排继续基础拳脚,最后一排练进阶式。” 他走到第三排。 第三排是他学生中年龄最大的一批,除了徐孝苟和他二儿子杜猛。 徐孝苟和杜猛同岁,今年都才十岁。练武三年的二人,都开始练习进阶的功夫。 “一!” “二!” “……” “你练的是个球啊。” 杜海一脚踢在杜猛屁股上,将其踢得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招叫蛮熊靠,是像一头壮硕的熊撞过去,你这是狗熊蹭树挠痒痒呢!” 杜猛爬起身嘿嘿一笑,被自己爹揍习惯了,毫不在意拍拍身上的土。 旁边徐孝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不准笑,继续!” 杜海瞪了徐孝苟一眼,示意大家继续。 到了进阶招式,他们之间的差异显现出来。 杜海目光如炬仔细观察在场的每个人,看到徐孝苟动作标准,又看到自己儿子哪里都差一点的模样,不禁暗道:要是我儿子有这天赋该多好。 练武也有根骨、悟性等天赋的差异,只是不像修仙的“灵根”那么严格。 在杜海看来,徐孝苟就是天赋出众的那类天才。 他两个儿子的天赋其实都不差,和他当年很像,只是比徐孝苟差些。 “我当年要是有这等天赋,或许有机会登临先天之境。” 杜海心想。 他是高阶武者,是俗称的“后天武者”。跨入先天武道境界,相当于修仙中的炼气前期修士,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修仙者”。 “停,先练到这儿,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实战比斗。” 听到“实战比斗”,大家都兴奋了,个个摩拳擦掌。 杜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他们进行一次实战比斗。 拳脚功夫练得好看有什么用,实战才是硬道理。 (本章完) 第9章 比斗 第9章 比斗 杜海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方圆一丈的圈。 他们比斗的规则是出圈即为输。 “好了,开始吧。大勇,你和张赞来。” 杜勇是杜海的大儿子,和徐孝牛同岁。 别看杜勇才十三岁,他七岁就跟着他爹练武,也是和杜猛一样被他爹严管着长大,又有药汤滋补,练桩的进度比其他孩子快得多。 他的对手张赞,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今年十五岁。 二人站在圈中,拱手抱拳行礼,随即开始。 二人不是第一次比斗了,也不客气,出手就是真功夫。 都是跟着杜海练的,一样的招式,就比谁的运用更灵活、谁的基本功更扎实。 拳脚相撞,砰砰作响。 围观的孩子们看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这是他们之中最顶级的比斗,别看一方十三岁、一方十五岁,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能一打七八个普通成年人的水平。 双方你来我往,大家都以为要僵持许久的时候,杜勇一个变招,让张赞身体失去平衡、随即被踢出边界。 杜海点评道:“张赞呐,其实你基础更扎实,知道输在哪儿吗?你太直了,用什么招都写在脸上,谁还会中招?比如刚才……” 一番讲解后,张赞低头:“谢师傅指点。” 之后杜海照样点评了杜勇,只是杜勇表现得好,没挑出什么大毛病,只有细节瑕疵。 在杜海给二人讲的时候,徐孝苟听得入神。 别人的问题,也能成为他的经验教训。 之后又是几场比斗后,杜海点到徐孝苟的名字:“徐孝苟,你和李蓦。” 李蓦? 徐孝苟惊讶地走进圈中。 李蓦比他大两岁,怎么成了他的比斗对手了?在场的这些人,实力如何大致都心里有数。 李蓦是比徐孝苟高一个级别的。 “开始吧。” 杜海说完,双方行礼。 徐孝苟没有多想,既然师傅让他挑战一下自我,他就全力以赴。他之前没有和李蓦比斗过,不清楚双方实力差距。 不出所料的,徐孝苟被揍了。 但他不服气,在杜海点评他的时候找借口:“师傅这不公平,他比我大两岁呢。” “李蓦才来了两年半,你来三年多了。再说,公平是什么,你在江湖上遇到对手,你对手还问一问你年龄?你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还硬碰硬,会不会动脑子?……” 一番话说完,杜海见徐孝苟还一脸不服的样子,说:“不服气是吧,休息会儿,之后和二猛再比斗一场。” “好。” 徐孝苟之前和杜猛比斗过,他略胜一筹。他和杜猛同岁,都练武三年,这比斗才公平。 又是两场比斗之后。 徐孝苟再次上场,对手是杜猛。 “苟子,你要不要再歇会儿?” 杜猛见徐孝苟休息的时间不长,不想占他便宜。 “不用,开始吧。” 徐孝苟抱拳,以他对拳脚招式的熟练程度,肯定比杜猛厉害。 刚开始确实如他所料,杜猛落入下风。 可是在关键时刻,杜猛爆发出徐孝苟意料之外的力量,将他掀翻出边界。 徐孝苟跌坐在地上,满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出界了? “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吗?” 杜海趁机教育徐孝苟:“你输在以为自己必胜,输在麻痹大意。在比斗场上,你输的后果只是出界。若是在江湖上,你输了就没命了……” 这是他给徐孝苟安排两场比斗的用意。 徐孝苟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他知道自己天赋好,什么都比别人学得快,所以总是有种洋洋得意、看不起别人的心态。 “我……” 徐孝苟一时无言。在他面前,杜猛伸出手拉他。 徐孝苟拉着杜猛的手起身,忽然问道:“二猛,你是不是桩功突破了?” “是,前几天打通任督二脉,只差六个命穴就能练成了。” “难怪。” 徐孝苟的桩功进度慢些,还未打通任督二脉。 ———— 晚练结束,徐孝苟回家。 家门口碰到正在垒柴禾的爹、刚从田里回来的大哥。 他看着比他高半头的大哥,忽然心血来潮:“大哥,你能和我比斗吗?” “比斗?比斗什么?” “就是画个圈圈,看谁功夫厉害、能把对方推出去。” “不比。” 徐孝牛摇头:“我比你大三岁呢,有什么好比的。” “可我练武了啊,很厉害的。大哥你肯定比不过我。” 徐孝苟下午输了两场比斗,心里憋屈,想在他没练武的哥哥身上找点存在感。 “没工夫陪你玩。” 徐孝牛忙着手里的活计,喂猪喂鸡。 徐孝苟喋喋不休纠缠着。 徐孝牛忙完了手里的活,被他纠缠的烦了:“行行行,就陪你玩玩。我天天下田干活,力气可比你大多了。” “大哥,你试试就知道了。” 徐孝苟心里暗想,大哥总算上当了。 就在家里的前院,徐孝苟拿烧黑的柴禾棍划好圈。 “咱们开始吧。大哥,三弟有礼了。” 徐孝苟抱拳。 徐孝牛敷衍的拱手抱拳:“虚头巴脑学的挺多。” 二人的动作,引来家里人围观。 徐孝苟先下手为强,一拳轰出,用了八成力道。 徐孝牛桩功一层已经练成,加上他年长三岁,论力量和体质肯定比徐孝苟强得多。只是他从未练过拳脚功夫,只会利用身体本能。 他见三弟攻势汹汹,也不反攻,就拿手臂硬抗。 “嘭嘭”的声音,惊得佳珍和徐孝霞连连惊叹。 徐孝苟奇怪,他以为自己随意出手就能赢下比斗,没想到他大哥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 他原本用了八成力,逐渐提升到全力。 徐孝牛仗着身材更高大,躲闪加上硬抗,愣是没出界。 徐孝苟急了,他练了三年多的武道,连自己的普通人哥哥都赢不了?难道真是干农活也能涨力气? 他只觉得他大哥身上邦邦硬,和练过似的。 “咳咳。” 徐福贵在旁边出声提醒。 徐孝苟也用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招,在一个闪身晃过大哥后,用出“蛮熊靠”。 用肩背狠狠靠在徐孝牛的身上。 徐孝牛确实没见过这么精妙的发力技巧和招式,再加上徐福贵的提醒,他假装承受不住,“噔噔噔”连退好几步、出了边界。 其实以他和三弟的体质差距,这一招对他影响不大。 “哈哈,我赢了大哥!” 徐孝苟得意大笑。 (本章完) 第10章 偷钱 第10章 偷钱 “大牛没事吧。” 佳珍连忙上前扶住徐孝牛,见他身上满是鞋印灰尘,不禁心疼。 她心中对徐孝牛总有种亏欠感,毕竟徐孝牛天天帮忙干农活,家里则是那么多钱供徐孝苟练武。 “娘,我没事。” 徐孝牛对输给三弟的事情毫不在意,就当哄三弟开心了。 “没事就好。” 佳珍见徐孝牛身上确实没什么伤痕,伸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尘土,转头瞪了眼徐孝苟:“对你哥还用真功夫?你练了三年多,你哥哥没练过,有什么好得意?” “哦。” 徐孝苟收起脸上笑意,觉得刚才的胜利索然无味。 确实,赢他哥哥不算什么,赢同样练武的那几个大孩子才有成就感。 他回想今天第二次比斗输给杜猛,是因为他桩功进度落后。他知道自己桩功练得也比杜猛好,之所以落后是缺少滋补药汤。 跟着杜海练武的那些孩子,隔段时间都会在杜海那里买滋补药材。 “补药”能加快桩功进度。 杜猛是杜海的儿子,肯定不缺补药,因此桩功进度才会比徐孝苟练得快。 ———— “没事,孩子们闹着玩而已。”徐福贵打圆场。 “都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孩子们闹哄哄去洗手。 大儿子徐孝牛十三岁,二女儿徐孝霞十二岁,三儿子徐孝苟十岁,四儿子徐孝云六岁,五儿子徐孝安即将满三岁。 三年前徐孝安生下来的时候佳珍难产,情况危急。 之后母子平安,徐福贵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平安就好。 于是他就给五儿子取名“孝安”。 一家七口聚在堂屋吃饭,气氛热闹。 “娘子,过几天是小安三岁宴,我早点回来做饭,咱们全家吃顿好的。” 听到“吃顿好的”,孩子们都激动了。 “我想啃猪蹄。” “娘,我想吃猪耳朵。” 对于孩子们的请求,佳珍嘴上答应着“好好好”,目光却是带着忧虑看向徐福贵。 如今孩子大了,有些话她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 家里养着五个孩子,开销实在太大了。 又碰上今年天气干旱,田里收成不好。 虽说朝廷考虑到干旱的原因,将今年田税减半,他家80两银子的税减到40两,可随着物价升高,百姓们日子都不好过,整体生活质量都降低了。 佳珍在家里管钱,眼看着秋收之后积蓄依旧不多,还到处是钱的地方,难免忧心。 除了“吃饭”这一项按照徐福贵的要求没有缩减,家里其他地方都节省到极致了,穿的衣服补了又补,两三年不换新。徐孝云穿的还是之前徐孝苟的衣服,补丁都打满了。 她决定晚上睡前和徐福贵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 旁边。 大家都在吃饭,一向话多且闹腾的徐孝苟出奇的安静。 他埋头吃饭,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想法。 ———— 入夜,卧房里。 佳珍和徐福贵床头夜谈:“夫君,咱家交完田税,就剩下180两银子了。这可怎么熬到明年秋收呀,要是明年再干旱可怎么办?” “别担心,不是还有八亩枯叶乌呢。枯叶乌到明年秋后就十二年了,长出四片叶子,可值不少钱。” 徐福贵宽慰她。 除了家里的药草田,他体内空间还有长成了灵药的枯叶乌和铁根草,也值一笔钱。 “对了娘子,我想每天多砍点柴禾去卖,每天赚个一二百文钱,也不少。” “一二百文?你得砍多少柴啊?” 佳珍对柴禾的价格很清楚,一二百文那得多少斤柴木? “咱家今年过冬的柴禾攒够了。我每天扛回来三百斤柴,卖个一百几十文不成问题。” 以徐福贵桩功一层快练成的体质,扛三百斤柴不难。 “三百斤?你不要命啦?” 佳珍拔高了声音。 经常上山的好手,一趟扛回来一百斤柴就很多了,三百斤不得累吐血? 她趴在徐福贵怀里,柔声道:“我不准你去,你得活到八十岁,要是累死了谁管我和孩子们。” “放心,你夫君我这身体好得很,不信你试试,嘿嘿…” “哎呀,讨厌……” 随后房间响起压抑娇声。 ———— 几天后。 村口林场。 徐孝苟晨练桩功结束,身上冒着细汗。 “晨练结束,今天晚练不用来了,休息半天。解散。” 在杜海呼喊“解散”后,徐孝苟跟在几个孩子后面走向杜海。 “张赞,你的两副补药。李蓦,你一副补药。” 杜海将配好的滋补药材,分发给几个孩子。这些都是提前给过钱的。 滋补药材的配方不是什么秘密,用的也都是常见药材,价格是透明的。杜海由于经常采买,和城里药铺熟悉,加上采买的数量多,能得到些优惠。 他靠着优惠赚点微薄的差价。 发完药材,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买。 “师傅,我买两副补药。” “师傅,我买三副。” 他们将钱交给杜海。 最后是徐孝苟,他取出一两银子:“师傅,我买三副补药。” “你?你娘给你的银子?” 杜海接过徐孝苟手中的银子,目光如炬。 “额、是,我娘让我买的。” 徐孝苟表情不变,手心却不自觉冒汗。 “行,明天晨练结束来领。我没带铜板,余下100文我记着。” 桩功一层的补药,一副三百文。 “是,师傅。” 徐孝苟说完,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去找同伴。 他和几个同伴商量好了,今天顺道坐别人家的马车去县城玩耍。明天是五弟徐孝安的三岁宴,他想去买个小礼物。 ———— 到了白天。 徐家宅院,堂屋。 佳珍一边给手中的裤子缝补丁,一边教徐孝云识字。 “一、二、三…上、下…” “娘,这个我又忘了。” 佳珍看向徐孝云手中旧到发黄的字帖,笑说:“这么重要的字都能忘了,这个字念银,银子的银,就是钱。 后面太复杂的你先别学,看前面简单的。” “哦。” 徐孝云把字帖翻到第一页,从头开始。 就在这时,王倩来了。 她穿着精致的丝绸衣袍,勾勒出身材曲线,扭着纤腰。 看到佳珍在做针线活,她心中不禁惋惜,感叹“人各有命”,表面却是笑意吟吟:“佳珍,在教孩子识字呢?小云啊,能认得几个字儿了?” 徐孝云对王倩很熟,他掰着手指头数不清自己认得几个字,声音稚嫩:“婶子我认得好多好多字。” 佳珍见王倩来了,放下手中活计让座:“倩嫂来啦,快坐,我给你倒水。” (本章完) 第11章 教子 第11章 教子 王倩和佳珍闲聊半晌后,试探询问:“佳珍妹子,你给三苟银子,让他买补药了?” “什么银子,什么补药?” 佳珍疑惑,听不懂王倩说什么。 王倩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丈夫说三苟今天给了一两银子,买三副补药。他以前也没买过呀,就让我来问问情况。” 听到这里,佳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就变了:“那小子今天和朋友去城里玩,等他回来我好好问他!” “银子我给你退了。” 王倩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临走不放心又交代:“三苟那孩子才十岁,还小着哩,犯点错也正常,你可别打太狠。” “倩嫂我心里有数。” 佳珍在送走王倩后,立即到卧房清点银子。平时家里没外人,她又总在家,所以银子放得不隐蔽。 仔细一数,足足少了十两银子。 她又在徐孝苟的东厢房卧房搜,很快在枕头里搜出八两银子。 “这小子反了天!” 她气呼呼道。 徐孝苟自从去练武后,有杜海帮忙管教,懂事了许多。 佳珍以为他小偷小摸的毛病随着年纪大些改掉了,可没想到一犯事就是这么大的事情。足足十两银子啊,一个十岁孩子怎么敢偷这么多钱? ———— 傍晚。 徐福贵扛着一大捆柴禾走出百壑山,到村子里后走向地主刘家。 他扛着足足三百斤柴禾,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硕大的柴捆、看不见柴捆之下的人。 有村民路过,惊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福贵啊。你也太厉害了,这得多少斤柴?” 徐福贵装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大概三百斤。家里五个孩子等着养,不拼命不行啊。” “那你也得注意身体,可别累出病来。” 之后,徐福贵把柴禾送到刘家,卖了一百四十文。 今年农田收成不好,很多人上山砍柴,导致柴禾价格比往年低些。 卖了柴禾,他心满意足回到家:“佳珍,今儿卖柴禾赚了140文,入账!” “咦?” 他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片刻后才见佳珍走出堂屋,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徐福贵顿时血气上涌,头脸涨红:谁敢欺负他娘子? 他平时老实本分、沉默寡言,但是敢欺负他娘子、那他就敢豁出老命。 徐孝牛跟在佳珍身后:“爹,我一回来就看到娘在哭,问她却什么都不说。” “二霞呢,什么情况?” 徐孝霞抱着徐孝安走出来:“爹,我也不清楚,好像和三弟有关系。倩婶今天来了一趟,走之后娘就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 佳珍见徐福贵回来,像是有了主心骨:“没、没大事,就是三苟从家里偷钱了,倩嫂说了我才知道……” 她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她哭并不是心疼钱,而是委屈的情绪爆发了,觉得自己“教子无方”。 “夫君,是不是我教育孩子有问题啊?” 在家中带五个孩子实属不易,家里财务状况如此紧张,她勤俭持家,却带出一个敢偷家里钱的孩子。 徐福贵见佳珍委屈又自责的神情,连忙安慰她:“不是不是,娘子你做得很好了。哪个孩子不偷家里钱呐,我小时候也偷。 今天你什么都别管了,我来,省得他再惹你生气。” 徐孝牛看到这一幕,心中为三弟默默祈祷。 惹娘生气不要紧,惹爹生气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话的功夫,徐孝苟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拨浪鼓,口袋里装的鼓鼓囊囊。 推开院门,他看到几双眼睛神色各异盯着他,心里直打鼓。 “怎、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佳珍你回卧房去,别动气。” 徐福贵哄着佳珍回去,又让大牛锁上院门,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徐孝苟。 “三苟,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哪儿错了?爹,我不知道啊。” 徐孝苟还在嘴硬,他没挨过他爹的打,总以为他爹脾气好。 “不知道?” 徐福贵一把将徐孝苟按在地上,顺手抄起木棍就揍。 柴禾木棍都打断了,打得徐孝苟哭爹喊娘、嚎啕大哭,哭声能传出一百米。 “哎呦,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爹,别打了,我说…” “娘,救救我呀…” 徐孝苟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徐孝牛在旁边看着,心中对三弟表示同情。他知道爹的力气有多大,别说三弟练过武,就是再练几年也只能挨爹的揍。 这场景,给徐孝霞、徐孝云都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徐福贵之所以下手这么狠,只因为佳珍哭了。 让他娘子伤心,就是亲儿子也得狠揍才能解气。 最后是佳珍在房间里听不下去,心疼徐孝苟,才出来制止。 “说吧,偷了多少钱。” 心中怒气渐消的徐福贵在佳珍出来后停手,质问徐孝苟。 “十两银子。” “了多少,在哪儿了,一一交代。” “一两银子给了师傅,我想买补药。别人都有,我没有,我练桩进度没别人快。” 徐孝苟企图狡辩、给自己找借口。 徐福贵气得差点又踹出一脚:“那你不会张嘴说?非要偷?下次再偷你就别练武了,练成了也是个祸害。” “不偷了不偷了,我再也不偷了。” 徐孝苟屁股火辣辣的疼,这一顿打够他记一辈子。 “还有呢?” “去城里玩,坐马车来回十五文,给五弟买拨浪鼓了二十文,给二姐买发簪了三十文,给四弟买奶了五文。请朋友吃烧饼了三十文,我自己还吃了碗炸酱面了二十文。” 徐孝苟一五一十,将的每一笔钱都交代清楚。 徐福贵听了之后笑骂:“你小子倒是会来事儿,拿家里偷的钱给兄弟姐妹买东西,还在外面充义气。等以后你赚钱了,用自己的钱才算本事。 把剩下的钱都上交。” “哦。” 徐孝苟见爹娘不再追究,松了口气。 等到他把余下的钱上交,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他屁股太疼了,未来几天恐怕晚上只能趴着睡觉。 徐孝牛走到他旁边:“三弟,我的呢?” “你的什么?” “从城里买的东西啊?怎么不给我买。” 徐孝牛觉得自己白心疼三弟了,买的东西里没有他的一份儿。 “大哥,你既不馋嘴又不贪玩的,我实在不知道给你买什么?要不下次给你买个葫芦?” 在徐孝苟眼里,大哥像是没有爱好、只爱做农活的老农夫。 “那也行啊,有总比没有强。” 徐孝牛想了半天,居然想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12章 生辰宴 第12章 生辰宴 次日。 徐福贵提早从百壑山回村,背着二百斤柴禾去刘家卖了90文钱。 顺道去屠户家买了猪蹄和猪耳朵、称了两斤猪肉,费180文。今年天旱,粮食收成不好,导致猪肉价格也水涨船高。 回到家,见佳珍正在起锅烧水。 他去养鸡笼里抓了只老母鸡,杀鸡拔毛、处理干净。 夫妻二人忙活了两个时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做好了一桌丰盛佳肴。 徐孝苟刚好晚练结束回到家,人齐了。 “孩子们,端菜啦!” 馋的流口水的孩子们将一道道菜肴端上堂屋的八仙桌。 今天是徐孝安三岁的生辰宴,王倩再次准时赶来。 她特意梳妆打扮前来,抹了浓厚的胭脂水粉,手中提着几盒糕点。 “倩嫂来得正好,快请上座。” 徐福贵热情将王倩迎进屋,在主位落座。 “婶子。” 徐孝牛腼腆地打招呼。 “倩婶你今天真好看,穿的也漂亮,我长大也这么打扮。” 听到徐孝霞的话,王倩心里甜滋滋,掩嘴咯咯笑着:“小霞真会说话,婶子呀已经老了,不比年轻时候。” 她比佳珍大一岁,今年三十四。 这岁数,很多村妇都人老珠黄了。她虽说保养得好,也难以遮挡眼角浮现的皱纹。 说话的时候,王倩瞥了眼佳珍,见其美貌依旧如故,完全不像五个孩子的母亲。心中不断感叹:岁月从不败美人。 佳珍平日忙碌,却都是家务活,徐福贵从不让她干农活、干重活,不用风吹日晒。 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夫妻恩爱。 王倩见佳珍面色红润,想必夫妻生活和谐滋润。 ———— 他们聊天说话的同时,丰盛的生辰宴“开席”。 孩子们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徐孝牛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徐孝霞头发上插着徐孝苟买给她的新发簪,她一边吃一边顾着六岁的徐孝云。 徐孝苟站着吃饭,至于为什么,王倩清楚:想必是昨天挨了狠揍。 三岁的徐孝安,手中抓着拨浪鼓、摇着咚咚作响,任凭佳珍怎么哄都不愿放下来。 王倩看着徐家热闹的场景,感慨家里孩子多虽然养起来困难、却有一种别样的氛围。 吃完饭,王倩要离开的时候,徐福贵给佳珍使眼色。 佳珍取来三两银子:“倩嫂,这三两银子是给三苟买补药的。你让杜大哥每十天给他一副补药就行。” 一副补药三百文,三两银子就是十副。 昨晚徐福贵揍过三苟之后,和佳珍商量了。既然练武,就要练出名堂。 以后他们每个月给徐孝苟买三副补药,十天服用一次,频率和其他练武的孩子差不多。 “好,你们对孩子真舍得。” 王倩收下银子。 旁边徐孝苟既激动、又疑惑,他不理解怎么昨天他挨了揍、爹娘还给他买补药? ———— 送走王倩、洗碗打扫,徐福贵忙完一切后,带着徐孝安到偏僻的耳房。 “又能以子嗣血脉滋养宝树了,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变化。” 徐福贵坐在椅子上,将徐孝安放在他腿上。 “小安乖,别乱动。” 哄好徐孝安,他将手轻放在其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第五子徐孝安,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平安安、万事顺遂,此生无病无灾!” 微弱气息从头顶百会穴散出,流入徐福贵体内,又进入体内空间、与家族宝树相融。 徐福贵内视体内空间,宝树如今是3.3米高,周围区域也扩大到半径3.3米。树冠顶端,分出四根枝杈,每根枝杈都代表他的一个孩子。 徐孝牛13岁,枝杈1.3米长。徐孝霞12岁,枝杈1.2米。…… 此时,树冠正在冒出第五根枝杈。 翠绿纤细的嫩枝从树干冒出来,眨眼间生长到三十厘米长,又点缀上几片嫩绿叶芽。 与此同时,树木顶端、五根枝杈的中间,长出一颗青涩、鹌鹑蛋大小的果子。 “灌顶灵果?” 徐福贵想到第一次灌顶灵果出现,就是这样。眼看着果子不再长大,显然是需要更多的子嗣血脉来催熟。 “可惜养不起更多孩子了。” 他心想。 养五个孩子已经是极限了,如今徐孝云和徐孝安都没长大,家中收入还供得上。等到徐孝云和徐孝安长大,再教给他们练武,情况更是艰难。 “等孩子们长大,让他们生吧,孙子孙女都是我的子嗣,他们的血脉气息都能滋养宝树。” 这是他的打算。 刚开始发展肯定是艰难的,他和佳珍辛苦点把孩子们养大,以后就能轻松了。 根据徐福贵脑海中关于“家族宝树”的信息,他的子嗣血脉,只能是家里男丁的孩子,而不能是女子的。 比如徐孝霞,是徐福贵的女儿,她算是子嗣血脉。 但徐孝霞的子女就不是了,其血脉无法滋养徐福贵的宝树。 同理,若是徐孝牛有女儿,则其女儿、也就是徐福贵的孙女,同样是徐家子嗣血脉。但孙女的子女则不是。 通俗的理解就是:女方要嫁人,子嗣不算徐家血脉。 ————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深冬,一场大雪突然降下,缓解了徐福贵的忧虑。 清晨他和徐孝牛走出院门,看着外面银装素裹、能没过脚踝的积雪,口中喷出热气:“可算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呐。” “这么大的雪,明年肯定不旱了!” 徐孝牛发出自己对明年天气的愿景,朝着田里走去。 大雪过后,田里肯定没有农活,二人是习惯了早起练桩功。 徐福贵几天前打通任督二脉,生死命穴只差一处就能练成桩功一层。 “今天争取练成。” 他心里想着。 二人没走多远,徐孝牛发现不对劲:“爹,那边怎么回事?” 他手指的方向,洁白的积雪和脏污的泥土混合、拢起,在一片白茫茫中很显眼。 徐福贵循着方向看去,远远看到一串脚印从田里蔓延到远处村外。 “糟了!” 他加快脚步跑向那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田里,发出蹭蹭的踏雪声。 (本章完) 第13章 野猪 第13章 野猪 二人赶到近前,看到平齐的农田土层被刨出一个个土坑。 “是山里的野猪。” 徐福贵看着一连串的脚印,加上被啃食的作物,不难判断出是野猪。 “大牛,你去西边看看损失。我去药草田看看。” 徐孝牛去查看西边田里的情况,徐福贵则是查看药草田。 那八亩枯叶乌很值钱,要是损失大了他得心疼死。 “还好,它没到药草田去。” 徐福贵见野猪的脚印没到药草田,松了口气。或许是药草田靠近徐家的宅院,那野猪不敢靠得太近。 他家这八十亩田地,处于百壑村的外围,又靠近百壑山方向,因此遭遇这等灾难纯属倒霉。 片刻后徐孝牛查看完情况回来:“爹,有几亩红薯地被刨得不成样子,还有几亩麦苗被啃了不少,加起来毁了一亩半。那野猪胃口也太大了,真能吃。” 他家种着二十亩小麦,这时候正是嫩绿麦苗被大雪滋润的时候。 还有十亩红薯,开春要改种旱稻的。 冬红薯产量不高,但是长到现在个头不小、能挖出来烤着吃,还能用来喂猪。 “肯定是今年干旱,野猪在山里也缺食吃。刚下了大雪,更难找吃的。” 徐福贵心中盘算着,损失不大,还能接受,但他有另外的想法。 “咱家的便宜,可不是它能占的。大牛,先练桩功,练完咱想办法抓野猪!它在这儿吃得美,过两天肯定忍不住再来。” 他不仅是贪图野猪肉,更重要的是若不抓住野猪,被野猪三天两头的来,家里田就废了。 “是,它这么大的胃口,来几次田都被啃光了。” 徐孝牛也觉得必须除掉野猪。 之后二人练桩功。 徐孝牛的桩功是《五行桩功》第二层,总共十式静桩,配套的呼吸法比第一层复杂些。 桩功第二层,对应的是中阶武者。 需在任督二脉的基础上,再开五条经脉,打通全部七条主脉。开主要窍穴108处。 以《五行桩功》在功法层面上的优势,徐孝牛不需要滋补药汤,练桩进度依旧比徐孝苟快。 半晌后,二人练完桩功。 徐福贵开启最后一处生死命穴,桩功一层练成。 这是他敢狩猎野猪的底气:普通人哪怕是壮汉,哪敢轻易对付野猪? 山里的野猪皮糙肉厚、力气很大,二百来斤的身躯冲撞起来、一般人承受不住。 ———— 傍晚。 二人在田间地头挖了好几个陷阱,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硬木棍。 徐福贵还制作好了“武器”,一柄锄头,一柄锋利柴刀、刀柄绑在两米长的木棍上。 “爹,这能行吗?” 徐孝牛有些怀疑,他听说能猎野猪的都是猎户中的好手,他和他爹连趁手的工具都没,能猎野猪? “怎么不行?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咱父子同心,绝对能干翻野猪。” 徐福贵舍不得请猎户出手。 这野猪要是被他宰杀,冬天家里就不缺肉食了。 等到夜幕降临,寒风凛冽,二人穿着厚实的袄在田里蹲守。 徐福贵见大牛鼻头通红,吸溜着清鼻涕,让他先回去:“你在家等着,它来了我叫你。” “那爹你……” 徐孝牛担心晚上太冷。 “爹不怕冷,你回去吧。” “好吧。” 徐孝牛走后,徐福贵一直守到后半夜,见并无野猪踪迹,便回家休息了。 熬了大半夜,第二天徐福贵睡了个懒觉。 到了晚上。 徐孝牛见爹还要守田,就提出先守前半夜:“爹,我先看着,两个时辰后再换你。” “好,这褥子给你。” 徐福贵提前做了准备,拿来一个破旧的褥。那褥是用了十来年,家里刚换掉的旧的。 一个半时辰后,徐福贵从家出来替换徐孝牛:“大牛,你回去吧,我来。” 他接过徐孝牛递来的旧褥裹在身上,褥子还残留着余温。 “我就不信等不到你!” 他心中暗道,和野猪杠上了。 就这样又守了两个晚上。 徐福贵守田的第四天晚上,深夜时分,覆盖大地的积雪消融又冻上,成了一层层冰疙瘩。 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冰雪层上,闪着白光。 “嗯?” 模糊间,徐福贵见到一头黑乎乎的影子从村外前来。 “来了!” 他瞬间清醒,偷摸回家叫来徐孝牛。 二人靠近野猪的时候,见其正埋着头用鼻子在田里拱着、口中发出咔嚓咔嚓嚼食声。 “大牛,你在这边,我去那边,咱俩把它往陷阱那边赶。” 徐福贵轻声交代,随即拿着那绑在长棍上的柴刀,悄悄摸到野猪另一侧。 “动手!” 他一声大喝,率先冲向野猪。 正在啃食的野猪被惊到,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见另一边也有人,转向另一边。 两百来斤的野猪,掉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陷阱不大,也就一米深,里面插满削尖的木棍。 有尖木棍刺破野猪的外皮,也有木棍被压断在陷阱里。 野猪发出痛苦嚎叫,哼哧哼哧,激起了求生本能和血性。那陷阱困不住它,挣扎着就要爬出来。 徐福贵知道陷阱难以对野猪造成致命伤,紧跟其后,手中棍子狠狠挥下,棍子前梢绑着的柴刀朝着野猪的脑袋砍。 “咚!” 那是柴刀砍在头骨上的闷响,刀刃直接嵌进骨头里。 野猪顿时鲜血流出,发出更大的哀嚎。 徐福贵力气太大了,是普通人三五倍。 徐孝牛的力量同样很大,他眼疾手快,锄头侧着砍向野猪的脑后。 “铿!” 由于用力过猛,锄柄竟然断了,而锄头锋利的前端部分嵌在野猪后脖颈处。这是一处致命伤,鲜血喷涌而出。 野猪抽搐着挣扎地更厉害,癫狂似得在陷阱里扭动,直到声音逐渐消失。 “哈哈,今年冬天咱家里能天天吃肉了。” 徐福贵畅快笑道。 这两百斤的野猪是大收获,一斤野猪肉值八十文,是家猪的两倍。 徐孝牛第一次体会到练桩功的好处:“爹,咱俩真厉害。这么大的野猪,两下就死了。” “你才中阶武者,以后到了高阶、甚至先天境界,会更厉害。” “嗯,等我再厉害些就当猎户,赚很多银子给你和娘。” 他心中突然对猎户这个职业充满向往。 (本章完) 第14章 猎税 第14章 猎税 “走,把它抬回家。” 徐福贵抬起两条前腿,徐孝牛拎着两条后腿,将两百多斤的野猪带回家。 “哗啦”打开院门,二人将其抬进院子。 卧房里,和衣而眠的佳珍睡得很轻,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醒来。 她知道丈夫这几天晚上在田里防野猪。爬起床、披上厚袄,准备去灶房给徐福贵端烧好的姜茶。 走出房门,见徐福贵二人脚下躺着个“大家伙”。 “什么东西?” 她靠近,见地上浑身血迹、长着黑色鬃毛的野猪,惊讶出声:“你们把野猪杀了?” 之前徐福贵只说“防”野猪祸害农田,没说要猎杀野猪。 “娘,我和爹厉害吧。” 徐孝牛满脸得意。 “你俩没事吧。” 佳珍担心二人受伤,野猪是那么好猎杀的? “没事,你把灯点上,趁着它没冻僵宰杀了。” 天寒地冻,等到野猪完全冻僵不好切割处理。 佳珍点亮挂在房檐下的两盏灯笼,将院子里照的亮堂。 三人一起动手宰杀野猪。 丰厚的收获让三人不觉疲累,有说有笑。 “这么多咱吃不完,卖一半吧。剩下一半这天气不怕放坏,就挂在院里。” “行,回头给杜家送条猪腿。” 杜海平时很关照徐孝苟,王倩也时不时送糕点。礼尚往来,处世之道。 三人忙活到天亮,处理好二百多斤的野猪。 留下一半,剩余的一半卖给了村里屠户家,卖得9两银子。 给杜海家送了条猪腿。 ———— 几天后,徐福贵猎到一头野猪的消息传遍村里,惹得众人羡慕。 晌午。 一家人刚吃完饭,窝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深冬没农活,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桌上摆着一堆双色的小石子,徐孝牛和徐孝苟在下五子棋。 “哥你又输了,嘿嘿。” 徐孝苟很得意,他玩他爹发明的这种小游戏上手很快。 徐福贵取来炉灶里烤的热腾腾的红薯,引来孩子们争抢。 就在这时,传来砸响门环的“哐哐哐”声响。 徐福贵前去开门。 院门开启,他见到一个戴着锦帽、身穿裘衣的中年男人。 “方大人?” 徐福贵惊讶,他认得眼前之人:方越,山林监的“山虞”,管山林各种杂务的官差。 “怎么,不欢迎我?” 方越面色冷酷,挑了下眉毛。 “哪里哪里,方大人快请进。外面冷,咱进屋说。” 徐福贵知道他这种乡野村夫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官差,连忙点头哈腰,将其迎进堂屋。 “佳珍,快给方大人倒茶。” 他一边唤佳珍斟茶,一边请方越落座。 方越毫不客气坐在主位,环顾扫视堂屋,耸动鼻尖吸了几口空气:“你家挺暖和嘛,晌午吃的啥,还挺香。” 徐福贵不知其来意,随口应付:“自家做的家常便饭。” 等到佳珍端来热茶,方越将茶杯捧在手中暖手,说起正事:“听说你前几天猎了头野猪?” “额……” 徐福贵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是有这回事。” “怎么不交猎税?” 猎税? 徐福贵恍然,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 百壑山虽然在百壑村旁边,但其中的各种资源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用。 不管是砍柴、采药还是捕猎,都得交税。 他之前砍柴就交过钱。砍柴运柴是力气活、利润微薄,一个冬天缴300文就行。 “方大人,我不是去山上捕猎了,是那野猪到我家田里刨食吃,掉到我家陷阱里。” 他企图解释。 “你就说那野猪是不是百壑山上的?” “……是。” “是百壑山上的,就归我管。你猎到野猪不交猎税,那可不行。” 方越说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 热烘烘的茶水流过喉咙,让他胸口暖暖的。这是权力的滋味。 和堂屋连通的侧屋,徐孝牛和徐孝苟都听到方越的话。 十三岁的徐孝牛想不通,分明是他和他爹耗费了很大力气、在冰天雪地守了几个晚上才猎到的野猪,凭什么给那个陌生人交钱? 他透过门缝偷看,那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气愤。 “咔嚓”推门而出,他大声嚷道:“凭什么呀?我家田被野猪祸害的时候不见你过来,我们猎到野猪你来要钱?” 嗯? 方越抬起头,冷眼扫过徐孝牛。 徐福贵暗道糟糕,连忙赔笑:“我交猎税、我交,我家娃是个憨货、不懂事,方大人您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呵斥佳珍:“看你怎么教的孩子,大人说话有他插话的份儿?把他给我带出去。” 之后又狠狠瞪了徐孝牛一眼:“一会儿再收拾你。” 等到徐孝牛满脸委屈地被佳珍拉出门外,徐福贵低头赔笑:“方大人,您看这猎税该交多少?” 方越笑了,对徐福贵的表现很满意。若是徐福贵狡辩抵赖,他肯定一分一毫也不少收。 “寻常猎户冬天得缴五两银子的猎税。我看你不是猎户,事情的确是意外,你交二两银子罢了。” “谢谢方大人关照。” 徐福贵到卧房取来二两银子交给他。 方越没有久留,收下钱就起身告辞,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徐孝牛站在院墙旁边面壁罚站。 徐福贵送走方越,关好门,无奈叹气。他家真是得罪不起官差呀。 “大牛,跟我进来。” 他准备和徐孝牛讲道理、分析其中利害。这一课对孩子们很重要。 徐孝牛梗着脖子、看着墙壁一动不动。 “怎么?还犟上了?” 徐福贵笑了,走到徐孝牛身旁:“想知道为什么?那就过来。” 徐孝牛真想知道为什么,他印象中的爹不是这样的。 堂屋里。 徐福贵喊来二霞和三苟,让他们和徐孝牛一起“听课”。 “咱们是底层老百姓,是没有地位的普通人。和官差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大牛,我若是和那人辩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徐孝牛摇头。 “那人不会听,反而心生厌恶,偏要收我猎税,还一分钱不少。” “爹,他不讲道理吗?分明……” “道理?当手中拥有权力的时候,道理就不重要了。别看他一个人,他后面是官府衙门,是朝廷。咱家什么水平和衙门作对呀。” 徐福贵语重心长,希望孩子们能懂得这个道理。 “不仅是衙门,以后面对武道强者,面对世家大族,面对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如此……” 一番话,让三人若有所思。 徐孝牛不住点头,他好像懂了。 徐孝苟突发奇想:“爹,那咱们变成武道强者,变成世家大族,变成仙人是不是就不用被欺负了?” “哈哈,不愧是三苟,你悟了。但是成为强者有那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平民百姓了。” “……” (本章完) 第15章 五年 第15章 五年 五年后。 夏季。 十八岁的徐孝牛在田里劳作,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身躯,汗水沿着雕刻般的肌肉流淌、浸湿了裤腰。 他手中锄头上下挥舞,干活速度飞快。 半晌时间一亩地的杂草锄完,他不觉疲累,准备在天黑之前将剩余几亩梨园的杂草全部处理完。 他劳作的这片农田,不是徐家那八十亩地,而是他在刘大户家租的田。 随着他们兄弟姐妹年龄渐长,家里劳动力有富余,为了多赚些钱,徐孝牛去年开春就在刘大户家租了三十亩田,每年二十两的地租。 三十亩田,其中十八亩是酥梨园,十二亩种小麦。 地租加上田税每年50两银子,以徐孝牛的本事一年劳作能赚个六七十两银子。 “大牛,大牛~~” 清脆女声从远处飘来。 徐孝牛转头,见地头站着一个妙龄姑娘正招手唤他。陈秀莲,同村的姑娘,比他小一岁。 “来了。” 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锄头,将挂在树枝上的粗麻背心穿起来。原本湿透的背心晾晒半天,早就干了。 “忙了一下午,渴了吧。给你喝水。” 陈秀莲面带浅笑,递过手中的水囊。 “谢谢。” 徐孝牛随手接过水囊,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里加了蜂蜜,甜滋滋的。 “我还带了槐糕给你。” 陈秀莲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块被手帕包裹着的糕点。她轻轻解开手帕,将其捧到徐孝牛面前。 “这…还是算了吧。” 徐孝牛不敢吃。他上次吃了陈秀莲一块油炸甜糕,被陈大伯追到田里骂了三天。 “这是我亲手做的,让你吃你就吃嘛。我肯定不告诉我爹。” 说着陈秀莲手指捏起槐糕就往徐孝牛嘴里塞。 徐孝牛连忙伸手接过,将糕点放入口中咬下。 酥脆的糕点在口中散开,甜味溢满口腔,夹杂着淡淡香。 陈秀莲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吃不?” “好、好吃。” 徐孝牛口中糕点还没咽下,连连点头。 “有多好吃?” “……” 不善言辞的徐孝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咽下糕点,搜肠刮肚形容道:“和我娘做的一样好吃。” “你意思是我和你娘一样喽?哼,不理你了。” 陈秀莲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轻快离开。 村里都说徐家三苟是百里挑一好儿郎,她却偏爱徐孝牛这一款。其实,她就喜欢看徐孝牛木讷的样子。 徐孝牛猜不懂女孩的心思,看着其背影远去,才发现其水囊忘了拿。 “等明天再给她吧。” 他知道陈秀莲明天还会来,转头继续干农活。 ———— 陈秀莲回到家,远远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心中暗道不妙。 她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爹,你站这儿干什么呀?” 陈巴金,陈秀莲的爹,他顶着个亮到发光的秃顶脑壳,满脸横肉和麻子,双眼像青蛙,香肠嘴,长相极为丑陋。 村里孩子给他取了个“陈八怪”的外号,说他是丑八怪。 他冷着脸,配合上他的容貌更显渗人:“又去找徐大牛了?” “没…” 陈秀莲小声道。 “我亲眼看见的!说了多少次你还不听,还认不认我这个爹!” 陈巴金将女儿推进院门,朝院内妇人吼道:“婆娘,把她给我关起来,我不信管不了她了还。” “至于么。” 陈秀莲她娘嘀咕着。 “怎么不至于?再不管就该被人拐跑了!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还有这回事儿吗?……” 陈巴金骂骂咧咧,骂到秀莲她娘身上,一时间唾沫横飞不停歇。 她娘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拉着陈秀莲进了屋子。 话说,陈巴金不同意陈秀莲和徐孝牛,并非对徐孝牛不满意。 陈巴金年轻的时候,家中仅有十亩薄田,和那些佃户相比条件还算可以,可他天生长得丑陋、讨不到老婆。 为此他去城里奋斗了二十年,到三十多岁才回村又置办下二十亩田产。 靠着家中三十亩田,他才娶到老婆。 没想到结婚后,肚子迟迟没动静,好不容易怀了一个,是女儿。 过了几年又怀一个,还是女儿。 当时陈巴金都四十几岁,之后再折腾也没怀上,就放弃了。 两个女儿的他只好招女婿,大女儿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入赘没谈拢,非要嫁人。好在还有二女儿。 不幸的是,他大女儿生头胎的时候难产去世,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只剩下一个女儿,他必须招上门女婿。 起初陈秀莲和徐孝牛看对眼,陈巴金挺高兴,毕竟徐家四个儿子呢,上门到他家来正合适。 可陈巴金和徐福贵一聊,徐家直接拒绝,连商谈的余地都没有。 陈巴金很生气、很绝望,他辛辛苦苦打拼下三十亩田产,要是把女儿嫁到徐家,那不是被徐家吃绝户了吗? ———— 傍晚,村口林场。 杜海不在,是他大儿子杜勇代为管教。 这几年练武的学生走了几个、又来了更多的孩子,总共十七八个人。 他们练习了几遍《熊虎体术》后停下来。 “师傅不在,咱今天练什么?” “要不,比斗?上次比斗还是一个月前。” “好,我前几天任督二脉打通,桩功一层快练成了。” “……” 杜海对他们管教严厉,而杜海不在的时候他们就放松许多。 杜勇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和大家耍成一片。他随手捡起根棍子,在地上划出圆圈。 圆圈足有近两丈的直径。 “勇哥,这比斗的圈是不是画的大了?” 平时杜海让他们比斗的时候,划出来的圈也就一丈直径。 “我故意的,圈大点好发挥。” 杜勇说话时瞥了眼徐孝苟,上次比斗他输给徐孝苟,心里不服气。 论年龄,他比徐孝苟大三岁。论桩功进度,他比徐孝苟强一点。怎么就能输了? 这次他故意画大圈,比斗激烈程度会上升。否则稍微一不小心就出界了。 “勇哥和苟哥先来。” 在孩子们的呼声中,杜勇走进比斗圈,直视徐孝苟。 徐孝苟知道杜勇的用意,微笑着走进圈内,抱拳行礼:“勇哥,那我就得罪了。” 杜勇同样抱拳:“我爹常说,全力以赴。” (本章完) 第16章 刘大户 第16章 刘大户 徐孝苟和杜勇相对而立。 二人都是虎背熊腰,身材壮硕。 这是常年练《熊虎桩功》的表现,身如熊虎。很多武道桩功都是如此,看体型外表就能判断出一二。 徐孝苟比杜勇矮一点,相差不明显。 自从五年前徐孝苟也开始用滋补药材提高桩功进度,他靠着天赋慢慢赶上了和杜海两个儿子的差距。 二层桩功练成,是打通七条主脉、开108主要窍穴。 到现在,他二层桩功进度练到打通五条主脉,开七十多处主要窍穴。 论桩功进度,他比杜勇还差些。但他武功招式的境界却高出杜勇一截,这才让他上次比斗侥幸赢了杜勇。 ———— 围观的孩子们都睁大了眼睛,看这场“巅峰对决”。 一方是十八岁的杜勇,从七岁就跟着他爹练武,滋补药材不缺。 一方是十五岁的徐孝苟,是师傅口中教过的天赋最好的学生。 “开始!” 有人喊了声。 杜勇率先发难,出手就是又狠又快的虎咆拳。 徐孝苟出手格挡,精准格开虎咆拳的攻势,顺势变招一腿扫向对方。 熊虎体术,大部分都是刚猛的招式。 双方拳脚相撞,砰砰作响,眼看着僵持住。 徐孝苟招式总是快一点,杜勇靠着桩功和身体优势才抗住。 “幸好画大了比斗圈。” 杜勇心中暗暗庆幸,如果不是扩大了比斗的圆圈,刚才几次他都出界了。 “破绽!” 他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徐孝苟的破绽,准备乘势攻击、一举将其轰出边界。 却见徐孝苟弓步伏身,朝着他怀里扑来。 “这是什么招?” 杜勇没见过这一招,不知道如何应对,却见徐孝苟侧身撞来。他在其中看到了“蛮熊靠”的影子。 以蛮熊靠的爆发力,若是被徐孝苟撞入胸口,他得飞出去。 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双手变成“虎爪式”,虽说得承受蛮熊靠,但是能趁机抓住对方不出界。 胸口被撞的“咚”一声闷响,杜勇差点飞出去,靠着虎爪抓住对方肩膀才稳住。 然而这下冲击力不是那么好受的,杜勇胸口一窒,聚在胸腹的气散了。 徐孝苟继续往前,与杜勇错身,用腿将其绊倒。 杜勇整个上半身朝着后方地面摔去,其手还在徐孝苟身上抓着。 “轰~~” 尘土飞扬,草叶纷飞。 杜勇回过神的时候,徐孝苟的右手如鹰钩虎爪,放在他喉咙上。 “勇哥,承让了。” 徐孝苟收手而立,表情恭敬道,并没有比斗获胜的骄傲。 杜勇没有出界,但这种输法比出界还难堪,他爬起身拍了拍尘土,假装不在意道:“三苟,你的功夫在咱百壑村年轻一代里没有对手了。” 百壑村么? 徐孝苟心想,百壑村太小了,就那么一千来户人。他以后要去县城,在那里有更厉害的武道强者。 百壑村所在的县城,名叫桐古县。 若是能在县城闯下名声,那才是大人物。 ———— 接下来是其他孩子的比斗。 和徐孝苟与杜勇的比斗相比,其他人像是孩童打闹。 不是其他人弱,是他俩太强了。 按照杜海的说法,杜勇比他同龄时期要厉害些。 至于徐孝苟,其武功招式上的境界达到了另一个层次:不拘泥于原本招式,而是变招、组合招,甚至开始体悟更深层次的意境。 到这个层次,只能靠自己领悟,就连杜海都没有能教徐孝苟的地方。 于是半年前,杜海就将徐孝苟练武的学费减少到每月1两银子。 之所以徐孝苟还跟着杜海练武,是因为他没学到桩功三层。等学完第三层的桩功,徐孝苟就再没必要跟随杜海练武了。 杜海自身是第三层桩功练成,卡在跨入先天境界的瓶颈上。 一场一场的比斗结束。 杜勇和徐孝苟指点着他们。 正当还剩下两场比斗的时候,一行七八人从远处走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喂,你们让开,我们要猎兔子。” 为首的人穿着劲装,是丝绸材质的,看着价格不菲。 “刘鸿图,我们晚练就快结束了,顶多一炷香时间。” 杜勇想让对方等待片刻。 刘鸿图,是刘家家主的三儿子,今年十七。 不等刘鸿图说话,其身后有人走上前:“让你们走就快走呗,哪儿那么多话。这林场又不是你们的,还得等你们?快走,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呦,在比斗呢?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好比的。”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等着放兔子呢。” 有人抬着笼子,笼子里有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你!” 杜勇刚输了比斗,正憋着火气呢。要是刘鸿图就罢了,但说话的人只是村里富户,是和刘鸿图混的狗腿子罢了。 以杜家在村里的地位,他忍不了,正要开口骂,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徐孝苟拉住了。 “算了勇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徐孝苟低声在杜勇耳边说了句,又对练武的众人说:“今天晚练结束,解散。” 这几年徐福贵经常教导他们几个孩子,要低调,要隐忍,不和别人争一时之气。 再说,徐孝苟清楚如今刘家的势力,和刘鸿图起冲突纯属没必要。 刘家是百壑村的大地主,不仅有钱,还有人脉。就在前两年,刘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刘家家主的亲弟弟突破先天武者境,在桐古县当了县尉。 于是刘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在附近几个村都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刘家的势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哼。二猛,咱们走。” 杜勇懒得理会刘家等人,带着杜猛离开。 众人虽然不服气,也只能散了。 类似的事情发生好几次了,别说杜勇,就算他爹杜海在这里,也不愿意招惹刘鸿图。 “吁~~” “哈哈。” 他们身后,刘鸿图带着的几个少年发出嘲笑声。十六七岁,正是骄纵狂傲的时候。 这几人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他们也练武,不过不是跟随杜海,而是去县城。 因此刘鸿图和他们混在一个圈子里。 (本章完) 第17章 山猎犬 第17章 山猎犬 徐孝苟回到家的时候,徐福贵和徐孝牛刚从田里回来。 佳珍和徐孝霞做好了晚饭。 “人齐了,开饭!” 今天是徐家的“伙食改善日”,徐福贵一声大喊,孩子们七手八脚将灶房做好的饭菜端到堂屋桌上。 依旧是那张古朴的八仙桌,由于使用多年,桌子漆面都被擦摩干净、露出原木底色。 今天有香喷喷的红烧肉、卤猪蹄,还有一锅用三斤重草鱼熬到发白的鱼肉鱼汤。 “慢着点,不用抢。” 十一岁的徐孝云和八岁的徐孝安,狼吞虎咽,生怕慢一口就吃不饱似的。 “注意吃相。” “又没外人在。” 徐孝云嘴里嚼着红烧肉和馒头,嘟囔道。 “在家人面前也得礼貌,再这样就罚站。” 佳珍瞪着徐孝云,见其终于收敛吃相才放过他。 “娘,是你做的饭太好吃了。” 徐孝安显然更会说话。 一家七口人其乐融融,气氛热闹。 徐孝苟看着四弟和五弟身上穿的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心中感叹:他家在吃食方面从不吝惜、隔三岔五改善伙食,但在其他方面就太节俭了。 他知道是他练武的缘故,家中多余的销都供给他了。 他立下誓愿,一定好好练武、闯出名堂,不辜负爹娘在他身上那么多钱。 ———— 晚饭结束。 徐孝牛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残破陶碗,将桌上大家吃剩的残羹剩饭盛起来。 他端着陶碗走出院门,来到徐家宅院后方、农田边上。有个泥胚筑成的狗窝。 “大黑?” 见大黑不在窝里,他朝着农田的方向大喊了两声“大黑”。 “汪汪!” 远处传来回应,随着犬吠声由远及近,大黑出现了。昏暗天色下,它快得如同一阵影子。 “汪汪~~” 大黑冲到徐孝牛身边,不断摆动尾巴,在徐孝牛腿边转圈、用头颈磨蹭,显得无比亲昵。 它身形细长矫健,浑身黑色油亮的短毛,骨架很大、肩背到徐孝牛腰部那么高。 “今天吃食多,啃过的猪蹄,还有鱼肉,你快吃。” 徐孝牛将陶碗放在地上。 “汪~~” 大黑低头很快吃完,又围着徐孝牛上蹿下跳得玩闹。 “停,坐下,打滚,趴下……来,跟着我跑。” 徐孝牛和大黑玩得不亦乐乎。 大黑是三年前的秋天、徐孝牛和他爹上山打猎捡回来的。 那天二人运气不错,猎到两只山雉,从百壑山返回的时候在途中发现“大黑”。 当时大黑是巴掌大小、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狗崽,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 徐孝牛把它带回家,靠着喂米汤和肉汁救活了。佳珍原本不同意,他家的情况实在没有富余的口粮喂养一只狗。 在他苦苦哀求下,他爹娘终于同意他养狗。 大黑长得很快,两年就从巴掌大的小狗长成凶猛的大狗。 徐孝牛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有人说是山里的野犬,也有人说是专门捕猎的猎犬。 大黑确实不像普通的家犬,它上下四颗犬牙很长、很锋利,跑起来比家犬快得多。它也比一般的家犬聪明许多,能听懂简单的口令。 在它长大之后,喂养它反而不需要太多吃食。它会自己在田里抓田鼠和野兔。 以及更重要的一点:大黑能看守农田。 这是徐福贵同意喂养大黑的重要原因。他家农田需要看管,尤其是珍贵的药草田。 因此大黑的狗窝就在徐家农田的旁边,平时散养着。 有了大黑,徐福贵就不再担心发生“野猪夜里刨食”这类突发情况,也不用担心果园成熟的时候有人顺手牵羊、或是偷采药材。 ———— 次日清晨,徐家果园。 距离香梨和杏子成熟的季节还有一月左右,果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果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果香。 徐福贵正在练桩功。他的桩功进度是二层,打通五条主脉,第六条主脉即将打通,开了九十处重要窍穴。 在他旁边还有二人练桩功,老大徐孝牛和老四徐孝云。 徐孝牛十八岁,正值练武的巅峰状态,桩功二层即将练成。他七条主脉全部打通、只差最后两处窍穴开启全部108重要窍穴。 论力气,他去年就超过他爹了。 老四徐孝云去年开春学桩功,至今一年多。 他练完两遍桩功停下来,见爹和大哥都沉浸在桩功中,打了个哈欠继续练。他的桩式动作看起来软弱无力,体内的“温热感”也很微弱。 又一遍桩功后,他感觉有些疲累,伸了个懒腰。 无聊地发了会儿呆,见爹和大哥还没停,又继续练桩功。 其实他不喜欢练桩,纯粹是被他爹强行带来的。他不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桩功的意义,练那么厉害有什么用,和别人打架吗? 可他爹又说过不能打架、不能惹事。 徐福贵练完五遍桩功,停下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孝云,见其桩势虚浮,无奈摇头:“唉。” 他已经教过徐孝云不知道多少次,可徐孝云不上心,他也没办法。 想当初他要选徐孝牛和徐孝苟去练武的时候,二人都很积极,最后是徐孝牛为了帮家里干活主动放弃。 如今他主动教导徐孝云,徐孝云却不愿学。 对此,徐福贵只能感叹:志向不同,人各有命。 他知道四子徐孝云并非不听话,而是纯粹对练武不感兴趣。徐孝云和哥哥姐姐相比,认识最多的字,最喜欢读书。 片刻后徐孝牛练完桩功,见四弟还没练完,给徐福贵打了声招呼:“爹,我先去忙了。” 之后去打理他那租来的三十亩农田。 不一会儿,徐孝云终于练完第四遍桩功,见爹和大哥都结束了,他决定偷懒少练一遍:“爹,我今天干什么活?” “你去打理药草田吧,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害。” “好。” 徐孝云走向药草田。他作农活的本事也比他大哥差些,帮他爹干了一年多农活依旧样样不精通。 ———— 徐福贵在果园里锄草、架枝,今年气候还不错,能有个好收成。 不知不觉忙到晌午,该回去吃饭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犬吠声,是大黑的声音。 徐福贵走出果园,见麦田旁边有个人影探头探脑,大黑正朝他狂吠。 (本章完) 第18章 打仗 第18章 打仗 “你作甚?” 徐福贵走上前,见对方男子很面生,不是本村的。 “大哥,这是你家的麦子?一看你就是种田的好手,这麦子长势真不错。” 男子面带笑意奉承道。 徐福贵听着对方的假意客套,目光狐疑,没有答话。对方口音和桐古县区域的口音相差很大,明显是外地的。 “大哥,我主家是做粮食生意的粮商,我就想问问你家麦子定出去没?若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家。” 男子说明来意。 徐福贵干脆摇头:“不卖,我这是留着自家吃的。” 男子纠缠不休:“大哥您说笑的吧,这三十亩麦子和旱稻,一家人哪里吃得完。我们家今年高价收粮,真的,比去年高三成的价。” “说了不卖,我家七口人加一条狗,吃多点不正常么?你走吧。” 说着徐福贵不耐烦地摆手。 “大哥……” 眼看着男子还要纠缠,徐福贵直接忽视他朝着家里走,顺便喊药草田里的徐孝云:“四云,回家吃饭!” “来了爹~~” “汪汪~!” 大黑很聪明,能通过人的情绪判断出眼前的是敌是友。它见徐福贵不耐烦,对男子发出驱赶的狂吠。 男子无奈,只能快步走开。 真是怪事… 徐福贵疑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自从半月前就有外地粮商找上门说要收粮食。 难道是粮价要涨? 要知道除非大旱大涝这类天灾,否则粮价基本没什么波动。 能让外地粮商比去年高三成的价收粮食,肯定是有事发生。 但他没听说哪里有旱灾涝灾。 百壑村只是偏僻的山村,村里消息闭塞,就算外界有大事发生他们也很难知道。 ———— 徐福贵回家和家人们吃饭,听佳珍说起外面的大事。 “倩嫂告诉我说,乾元仙朝和百越仙朝开始打仗了。” “打仗?因为什么。” 徐福贵不禁担心。“战争”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挡的灾难,很容易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灵脉灵矿之类的,反正和仙人有关系,我可不懂那些。” 佳珍听王倩讲的。王倩都一知半解,更别说给她解释清楚。 “仙人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咱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徐孝霞没见过世面,所以不懂得。 徐福贵却不这么认为,他想到最近前来收购粮食的粮商,猜测很可能是打仗导致粮价上涨。 除了天灾,最有可能导致粮价上涨的就是战争。 还有一点,他们所在的桐古县距离百越仙朝不远! 这个“不远”,是对于仙人而言。 徐家所在的百壑村属于桐古县,桐古县属于垣黎郡,垣黎郡属于镇南府! 而镇南府,是乾元仙朝最南边的府。再往南,就是百越仙朝。 乾元仙朝作为仙人掌控的朝廷,疆域很大、非常大。 徐福贵没见过乾元仙朝的疆域图,甚至没见过镇南府的地图。他只知乾元仙朝有三十八府,镇南府是其中之一。 镇南府有三十三郡,垣黎郡是其中之一。 垣黎郡有好几十个县城,桐古县是其中之一。 徐福贵这么一想,愈发觉得这场战争有可能波及他们,于是提醒大家:“咱们提高警惕,存好粮食,以防意外。” “啊?爹,仙朝的事情,影响不到我们吧。” 徐孝苟不理解。 “咱们桐古县、垣黎郡,就位于乾元仙朝最南边的镇南府,再往南就是百越仙朝。对咱们来说是万里之遥,对仙人来说可不是。 普通人家经不起折腾,战争对咱普通人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徐福贵给孩子们耐心解释。 时代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阅历不足的年轻人难以领悟这个道理。 ———— 十天后。 村里关于仙朝打仗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偶尔有陌生面孔路过百壑村。 徐家麦田,徐福贵带着大牛、三苟、四云收割麦子。 “大家加把劲儿,争取今天一天时间把麦子割完。” 徐福贵手握镰刀,一头扎进麦田,手起刀落割下一片一片的麦子。 最近收粮的粮商又来了两次,以至于徐福贵有了紧迫感,麦子刚熟就连忙带着孩子们收割。 “大哥,咱俩比比谁快?” 徐孝苟欲和大哥比高下。他不常干农活、往往农忙时节才帮忙,但他熊虎桩功二层的体质,体格比徐孝牛更壮实。 “好。” 徐孝牛话音落下,已经扎进面前的麦田。 “大哥你耍赖,我还没喊开始…” 徐孝苟说着,连忙走向相邻的那亩麦田,和徐孝牛较起劲儿。 至于徐孝云,他慢条斯理开始割麦。他年龄小、体力也不行,不是干活的主力。 徐福贵无疑是最快的,干了二十年农活的他仿佛化身“收割机器”,所过之处大片麦子被收割。 旁边,徐孝牛比徐孝苟快不少。 一亩麦田收割完毕,徐孝苟不服:“大哥咱们继续,你耐力肯定不如我。” 二人继续较劲。 徐孝牛不知疲累似得,体力让徐孝苟惊叹。 就这样,不到天黑时分,四个人靠着镰刀收割了二十多亩小麦。 之后打麦、晾晒,磨面还需要几天的劳作。 “大牛,等家里这两天忙完再一起去把你租地那十几亩小麦收了。” 徐福贵没忘了徐孝牛租种的地。 “爹,我一个人就行。” 他一个人顶多多用两天时间。 “还是一起吧,早收了早安心。村里这两天有不少生面孔,我担心有变故。” 徐福贵注意到那些陌生人,村里有人说是逃荒至此的流民。 “好吧。” 几天后,徐福贵带着徐孝苟帮着徐孝牛把十几亩小麦收割。 收割的小麦一点也没有卖,全部存放在家里。 以前徐福贵除了留下够自家用的,剩下的都会卖掉。 但这次徐福贵担心打仗影响的时间太久,就把粮食全留下了。 百壑村出现的陌生人越来越多,验证着徐福贵的猜测。 ———— 下午。 天气炎热,徐孝牛赤裸上身,在酥梨园里干活。 再等半个月这十八亩酥梨就熟了,收获之后他会轻松许多。 不远处,一蓬头垢面、穿着厚实麻衣、挎着包袱的女人看着徐孝牛。 “真壮实。” 她看着徐孝牛那健壮匀称的身躯,猜测其家境殷实。 若是贫农或佃户,往往瘦骨嶙峋的,长不出这副模样。 她现在的名字是“苏锦书”,身份是从云边郡岚亭县逃难而来、与家人走散的富商之女,落难的大家闺秀。 她捋了捋蓬乱的头发,露出巴掌大小的娇俏瓜子脸,擦去脸上泥污、显露出白嫩肌肤。 “这位小哥,小哥~” 她夹着嗓子,声音甜腻。 (本章完) 第19章 流民 第19章 流民 徐孝牛早就注意到鬼鬼祟祟偷看的苏锦书,他一直用眼角余光瞄着,防备那人趁他不注意偷他梨园的酥梨。 听到苏锦书唤他“小哥”,他面无表情走上前:“有事?” “小哥,我是云边郡逃难来的,途中不幸和家人走散了。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锦书娇声说话,眼神怯怯得瞥过徐孝牛的健硕身躯,略带娇羞转移视线。 “这是百壑村。” 徐孝牛说完又补充一句:“桐古县百壑村。” 苏锦书喉咙滚动、干咽口水,看向面前几棵梨树:“小哥,我一路餐风露宿,身上的盘缠完了,能不能、给我个梨子吃。” 徐孝牛没答话,转身从梨树上挑了个最大的酥梨摘下,递给她。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眼前姑娘嘴唇都皴裂起皮了。 “谢谢。” 苏锦书双手接过,欣喜道谢,拿起梨子张口咬下。 “你家梨子真好吃。” 苏锦书笑弯了眼睛,面带感激,吃得爽快,边吃边和徐孝牛搭话。 “小哥,我叫苏锦书,你呢?” “徐孝牛。” “婚配否?” “没。” “你身材真好,是练过武道吗?” “没。” 徐孝牛被苏锦书眉目含春的眼神瞅的不自在,穿起挂在树枝上的无袖马褂。 苏锦书心想,眼前年轻人肯定是家境殷实的农户人家,为人老实本分、不善言辞。以她的阅历和本事,“拿捏”这年轻人轻而易举。 她本名不叫“苏锦书”,而是黄翠翠。在被卖到青楼之前,她本名黄翠翠,之后改过几次艺名。 在云边郡岚亭县,她是当地知名青楼“桃坊”的红倌人——既卖艺又卖身。 她十二岁就被家人卖到桃坊,学琴棋书画、读诗词歌赋,几年后凭借漂亮的容貌和察言观色、笼络人心的本事成为有名的行首头牌。 在青楼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心眼子和手段怎么能爬到别人头上。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会被青楼压榨到人老珠黄、不能接客时赶走,找个地方养老,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战争波及到岚亭县。 仙人们高飞高去、在天上斗法,随意一道术法余波都能摧城毁房。岚亭县的百姓为了活命、都背井离乡四散逃荒。 她趁乱逃走,伪装成“苏锦书”这个身份,以谋求自己的新生。 她还年轻的很,这是她重生的机会。为了有个安稳的生活,也是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来,她赶路半年时间,从云边郡到清河郡、又到垣黎郡,跨越几千里,来到这个不起眼的桐古县。 “小哥,这是你家的地?” 苏锦书试探询问。 她不缺钱,包袱里藏着客人赏赐的金银首饰,贴身衣兜还有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她是为了不被打劫才伪装成这副穷酸模样,否则以她的样貌不可能走到这里。 但她也不想找个穷苦人家吃苦受罪,最好是家里能有点势力。 “不是,这是我租的地。” 徐孝牛如实回答。 租的地?是佃户? 苏锦书对徐孝牛的好印象大打折扣,又追问:“那你家里几口人呀?都和你一样租地种地?” 徐孝牛只是老实,不是傻。 问他些个人问题他会回答,问到他家人他就提高了警惕。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忙。你不够吃的话,我再给你一个。” 徐孝牛又摘下一个酥梨塞到苏锦书手中,转身去做农活。 “小哥我还想打听点事…” 苏锦书见对方不理自己,无奈走开。 她纳闷,居然有男人不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她刚才媚眼都翻烂了,还假装太热解开衣襟露出了大片雪白。 “真是块木头,肯定是没尝过肉味的雏,不懂得我的曼妙…” 她这样想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 “秀莲怎么好久没来?” 在苏锦书离开后,徐孝牛想到陈秀莲。 以前陈秀莲几乎每天都来,给他带蜂蜜水或者瓜果小食,再闲聊片刻。 自从十几天前她落下水囊后,就没再来过。 徐孝牛有心去寻陈秀莲,可想到她爹陈巴金的那张脸,他心里发怵、不敢去。 “陈八怪”的外号在百壑村很响亮,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再说,陈巴金不同意女儿和徐孝牛的事情,已经骂过徐孝牛很多次了。 “唉,她爹要实在不同意,就说清楚、不能耽误了她。” 徐孝牛无奈。他爹不让他入赘,他肯定听他爹的。 忙完了农活,他背着一筐子的酥梨赶回家。这些梨都是品相太差或是生了虫的,正好带回去喂猪喂鸡。 回家途中,他见路边大树旁围了一群少年。 凑过去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靠坐在树下,给围观的一群十来岁孩子讲故事。 “那仙人伸手一指,剑嗖的一下飞出去两里地,把人脑袋割下来了,血冒起半丈高,身子还能动弹哩。要不是我跑得快,也没命喽。” “大爷大爷,那仙人都是怎么飞的?站着飞,还是趴着飞?” “当然是站着飞,横着飞多难看。仙人体内有一口仙气儿,就靠这口仙气儿飞。” “……” 徐孝牛对这种半真半假的故事不感兴趣,听了两句就离开。 回到家,他喂过猪和鸡,洗漱吃饭。 ———— “村里最近逃荒的流民不少,你们遇到陌生人千万要小心。” 徐福贵一边扒饭,一边提醒孩子们。 那些流民都是从云边郡逃荒来的,不远万里、背井离乡,一路逃过来肯定光了盘缠,还得找地方扎根生存。 并非徐福贵恶意揣测那些流民,而是人性如此。“人穷志短”,人穷到极致很容易没有底线。 流民一旦多了,必定生出事端。 “知道了爹。” 众人应声。 徐孝牛想起苏锦书,那姑娘打听他家人、肯定有别的心思,幸好他打发走对方、没有过多搭话。 吃过饭,他喂了大黑,然后和他爹来到后院学桩功。 前几天他桩功二层练成,开始和徐福贵学《五行桩功》的第三层。 《五行桩功》第三层,有十五式静桩,呼吸法比桩功二层更复杂。 桩功三层对应的是高阶武者。 练成桩功三层,需要打通经脉中的十二支脉,以及开启576处次要窍穴。 人体总共720窍穴,其中生死命穴36,重要穴位108,其余皆是次要窍穴。 次要窍穴虽然数量很多,但七条主经脉打通、生死命穴和重要穴位都已开启,接下来开启次要窍穴会比较简单。 (本章完) 第20章 夜盗 第20章 夜盗 深夜。 一人影悄悄靠近徐家的果园,随手抓下颗红彤彤的杏子。 他叫王波,逃荒至此的流民。 他将杏子塞入嘴里,一口咬下,顿时酸涩的味道溢满口腔,酸得口水直流。 红杏本就偏酸,距离成熟还有段时日,因此带着涩味。 “呸,又酸又涩,难吃。” 他吐掉口中的杏子,摸向旁边的梨园。 挑了个又大又圆的香梨摘下,啃吃起来,又香又甜、汁水十足。 “香梨不错,比我种的还好吃。就是这家梨园规模小,我家有五十亩呢。” 他准备再多摘几个。 “呜汪!汪!” 骤然响起的犬吠声吓了王波一跳,手中没吃完的香梨掉落在地。 “哪儿来的野狗,吓死老子了。” 他所在的梨园距离徐家宅院很远,隔着好几十亩地。他以为眼前的大狗是野狗。 “快滚,可别把这梨园的主家引来。” 他作势弯腰,从地上捡石头。寻常的狗看到这动作都会躲远。 大黑没有被他唬住,压低身子、猛然冲上去,一口咬在其小腿上。 “哎呦!” 王波感觉小腿剧痛,这一口咬破皮肉、见血了,好在没伤到骨头。 他连连后退,蹬腿企图把大黑踹开。直到退出了果园大黑才松开口。 “这狗真生猛。” 他低头见自己裤腿都被撕烂了,露出里面淌血的伤口。 “偷个香梨被咬一口,真晦气。” 他放弃了找根木棍和野狗干一架的想法。王波是逃荒来的,没必要为了偷个梨和狗打架,受伤的话很不划算。 刚走没多远,身后传来声音:“被狗咬了吧。” 王波回头,见到破衣烂衫的老者:“孙老,你怎么在这儿?还以为你走远了呢。” 老者名叫“孙野”,正是白天在树下讲故事的那位。 他是云边郡三吉县人,年轻时是高阶武者、县城小有名气的镖师,因为好赌没攒下钱财。 年龄大了气血衰败、实力下降,被镖局辞退后做些小买卖,摆摊卖刀枪棍棒、武功秘籍、各种药丸之类的。其实是以次充好、蒙骗那些刚练武的新人。 从云边郡逃荒之后,孙野在路上偶遇了一群组队逃荒的老乡。其中就有眼前的王波。 然而孙野与他们同行了一段路后,主动离队。那些人没什么本事,和他们走没劲头。 “我两天前到这百壑村,身上钱光了,准备赚点银子填填肚子。” “孙老,你也看上人家梨园的香梨了?” “梨?” 孙野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梨值几文钱?值钱的是药草,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指向徐家的药草田。 “不知道。” 王波摇头,他没种过药草。 “那是枯叶乌,五片叶子的枯叶乌!这药材三年长一片叶子,五片叶子说明至少长了十五年。 一株至少值五百文、五百文!这药材所有药铺都收,很好出手。” 孙野张开手,比划着五根手指。 “五百文?半两银子?一、二、三……” “别数了,一亩地大概四百株枯叶乌,二百两。这里总共八亩,一千六!” 孙野早就摸清了徐家药草田的情况。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呀。” 王波迫不及待,恨不能现在就揣起几株枯叶乌。 “你急什么劲儿,咱俩一晚上能采几株?明天主家见了肯定全部采下卖掉,咱就再也没机会了。再说人家养着狗呢,你刚被咬就忘了?” “孙老,咱俩采几株还不够么?两株就是一两银子,四株就是二两。咱随便偷他十几株,能卖不少银子呢。” 见好就收,这是王波的行事风格。 “瞧你那出息。一千六百两的枯叶乌,偷几十两?不如干一票大的,过了这村就没这机会了。” 孙野视线望向药草田,眼神在夜色中闪着光。 干一票大的? 王波听得心发慌,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一千六百两银子。 “孙老,您打算怎么干?” “咱三吉县那帮老乡在哪儿,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就在附近几个村儿。这不是饿得慌,分散开找点儿吃的么。” “你听我说……” 孙野讲述自己的计划。 ———— 两天后,下午。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云三人在田里劳作。 徐孝苟去林场练武。 家里只有佳珍、徐孝霞和徐孝安。 堂屋里,佳珍一边缝衣服,一边监督徐孝安默写【百字文】。 徐孝霞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呀?” 她打开院门,见到衣衫褴褛、头发白的孙野。 孙野双眼微眯,手中端着碗,声音沙哑:“姑娘,我、我是逃荒来的,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能不…能赏口水喝。” “老大爷。” 徐孝霞心地善良,搀扶住颤颤巍巍的孙野,接过他手中的碗。 “老大爷你稍等,我给你倒碗水。” 说着她转身走进院子。 在她身后,孙野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擅自跟进院内,假装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坐在台阶上,眼睛余光观察院内的情况。 不一会儿徐孝霞端了碗水来,见孙野在院内台阶坐着休息、没特别在意。 孙野端起碗猛灌,水沾湿了胡子,几滴水珠挂在白的胡须上。 “嗬~谢、谢谢姑娘,真解渴。” 他说完就要起身,结果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大爷你慢点。” 徐孝霞连忙搀扶。 “我、我饿得实在没力气,姑娘你家有什么剩饭、窝头,或者喂猪的麦麸都行,我谢谢你,好人有好报,佛祖保佑。” “我给你拿个馒头吧。” 徐孝霞见孙野的可怜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她原本打算问一下她娘,但她想着她娘也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拒绝。 于是径直走向灶房。 孙野悄悄跟进了灶房,左看右看,没找到更好的机会,偷偷把迷药倒进了水缸。那水缸太大,他担心效果不好,把一包迷药全部倒进去了。 “这迷药不少钱哩。” 他心疼道,想着这家人晚上做饭肯定用水,到时候全部迷倒,正好方便他们晚上行动。 “咦,大爷你…” 徐孝霞拿了两个馒头,转身发现孙野不知道何时跟进灶房。 感谢“入魔?”的打赏。 顺便,求月票求评论,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21章 识破 第21章 识破 孙野连忙假装行动不便的样子,慢吞吞举起碗:“我、我还有点渴,能不能再、再倒碗水。” 他见徐孝霞手中的两个馒头,又说:“姑娘你真善良,给我一个馒头垫垫肚子就成,一个就够了。” 徐孝霞被他这一打断,忽略了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跟进灶房的。 “没事你吃吧。” 她把两个馒头塞进孙野手中,又接过碗从水壶里倒了满满一碗水。 孙野接过馒头,迫不及待啃嚼起来,吃的太急噎着,连忙喝了一大口水顺下去。吃完一个馒头,他把另一个馒头珍惜地装进怀兜里。 其演技逼真,丝毫没引起徐孝霞的怀疑。 “大爷您慢走。” 徐孝霞将其搀扶着送出院门。 回过身,见佳珍从北边堂屋走出来:“二霞,是谁呀?” 佳珍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询问。 “娘,没什么,就一个路过的大爷进来讨口水喝,我还给了两个馍。” “人走了?” “嗯,刚送走。” 听到女儿的答话,佳珍没有细想,她女儿心善、给两个馒头不算什么。 ———— 傍晚时分。 徐孝牛从田里回到家,照例先喂鸡喂猪,然后走进灶房。 灶房的厨桌上放着一盆晾好的黄芩水。 他每天从田里回来都很渴,所以佳珍或者徐孝霞会提前晾好一盆水等他回来喝。 他舀满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还没喝够,又喝了半碗。 水里泡着黄芩根,味道微苦,在炎热夏天真是消暑解渴。 “嗝~” 徐孝牛打了个水嗝,忽然觉得有点困。 “啊呜~~” 他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暗道今天怎么这么瞌睡。 “爹和三弟还没回来,我先去歇会儿。” 走回卧房,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过一会儿,徐福贵等人陆续到家。 “开饭啦!” 堂屋里,徐家人围在桌前等待开饭,却不见徐孝牛。 “咦,大牛今儿怎么还没回来?再等等他。” 他们得等到人齐才会开动。 徐福贵随口问了句:“今天村里又多了不少流民,你们没碰到什么坏人吧。” “没,我能碰到什么坏人呐。” 徐孝苟摇头,就他虎背熊腰的样子,陌生人看到他都躲着走。 “没碰到坏人,倒是碰到个讨水喝的大爷,我还给了他两个馍呢。” 徐孝霞是想表达自己的善良。 “大爷?什么大爷?” 此时的徐福贵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大爷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说是逃荒的,饿得都站不稳,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就给他倒了碗水,还给了两个馍。” “……” 徐福贵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桐古县距离云边郡得有好几千里,七八十岁的大爷靠着一双脚走到这儿? 旁边徐孝云肚子饿得咕咕叫:“娘,我能先吃一个馒头吗,好饿。” “乖,再坚持一会儿,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佳珍安抚他。 徐福贵的眉头逐渐凝重:“二霞,你把那大爷来咱家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一遍,不要遗漏细节。” “哦。” 徐孝霞感到莫名其妙,将孙野来讨水喝的过程讲了一遍。 当听到孙野跟进灶房的时候,徐福贵面色突变:“他还进了灶房?” 就连佳珍都听出不对劲了:“霞儿,你怎么不告诉娘他进灶房了呢。” 灶房是做饭的地方,怎么能让陌生人进去。 徐孝霞满脸无辜耸耸肩,小声嘟囔:“是他自己跟进去的。”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孝安说道:“我之前听到大哥回来喂猪的声音了,然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牛回来过?” 徐福贵腾地站起身:“快去找他。” 说完走出堂屋,等他路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听到窗内传来的呼噜声。 “他在睡觉?” 徐福贵等人疑惑地走进徐孝牛的卧房,见到穿着衣服和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他。 “喂,大牛,大牛!” 徐福贵喊了几声叫不醒,又使劲摇晃才终于唤醒他。 徐孝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一张张担忧的面孔:“爹,娘,怎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好瞌睡,啊~~” 他又打了个大哈欠。 徐福贵从未见过他这么萎靡:“大牛,你回家之后干什么了?” “就照常喂猪喂鸡,洗手擦脸,然后困的不行就睡了。” “没去灶房?” “去了呀,喝了两碗黄芩水。” 这下徐福贵终于知道怎么回事:“水不能喝,被下药了!不对,饭也不能吃,咱家大水缸就在灶房门口,有人想迷晕我们干坏事!” 徐孝牛听到自己被下了迷药,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爹,你是说我喝了迷药才那么困?” “没错。” 徐福贵确信地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差一点他们全家就要被迷晕了。 只有徐孝霞还将信将疑。那老大爷看着很可怜,怎么会是坏人呢?她心善帮了别人,却害了全家? “爹,他们冲着什么来的?” 徐孝苟满脸忧虑神色。 “还能是什么,翻墙入院、溜门撬锁、偷鸡摸狗呗。” 徐福贵刚说完,意识到他家明面上的那笔“钱财”:“是药草田,枯叶乌!” 能让不清楚他家底细的流民惦记上,只有药草田的那八亩枯叶乌。 枯叶乌去年长出第五片叶子,到今年是第十六年。 很多药草都是年份越久、价格越贵,换算下来收益越高。 比如枯叶乌,15年的枯叶乌,一亩能卖200两银子,平均一亩每年收益超过10两银子。 这是徐福贵舍不得卖那些枯叶乌的原因。 然而风险在于:碰到天灾人祸毁了田,就血本无归。以及容易被人惦记。 “得尽快把枯叶乌卖掉。” 徐福贵心想。 当前的难题是:今晚怎么办? 那人给他家下迷药,想必是今晚就会动手。 “一会儿天黑了,大牛、三苟,跟我在田里守夜。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找药铺卖了那八亩枯叶乌。” 这是他能想到的办法。 “爹,咱家人手不够,你等我出去一趟。” 徐孝苟说完,转身跑出门,去找他那些朋友。 (本章完) 第22章 交际(求追读) 第22章 交际(求追读) 在封闭的山村里,人际关系很重要。 然而徐福贵忙着养活这么多孩子,不善于交际,平时别人家的婚丧嫁娶之类摆席面他几乎不去。 这也是省钱、省事的一种办法。 他与村里人都是见面点头、打声招呼的泛泛之交,好处是不会得罪别人家、没仇人,坏处就是遇到事情找不到人帮忙。 有利有弊,不好评判。 徐孝苟则不同,他跟随杜海练武,从七岁到十五岁八年时间,和那些一同练武的孩子相处得很熟。 他为人仗义,练武天赋又好,自然是很受欢迎。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心思单纯、容易相处到深厚感情的年纪。他们朝夕相处练武,情谊深厚。 因此徐孝苟有很多好朋友,他平时出门闲逛都是呼朋唤友、成群结队。 半晌之后,徐孝苟带着一群七八个人来到药草田。 其中有二十岁的张赞,十七岁的李蓦,杜家的杜勇杜猛两兄弟……基本都是比徐孝苟大几岁的。 在场唯一比徐孝苟年龄小一岁的,叫赵帅。 徐孝苟担心一会儿起冲突打起来,所以唤来的都是功夫厉害的,那些年龄小功底弱的朋友他没叫来。 “大家今晚就埋伏在我家药草田旁边守着,要是有人敢来偷,就揍他们!敢偷我家药材,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 徐孝苟比划着拳头。 “干特么的,那群流民太过分了,真当咱百壑村的人好欺负?到了咱们地盘也不知道收敛,打死都活该。” 张赞附和道。 “说的是,咱们就应该揍他们一顿狠的,让他们不敢再来。” 几人纷纷应声。 徐孝苟拱手抱拳,装模作样道:“各位好汉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徐孝苟没齿难忘,必将铭记于心,他日当涌泉相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都哥们儿,说这话干啥。” “去去去,你还装起大人来了。” “苟哥,回头请我吃个叫鸡就行。” 说话的是赵帅,他和徐孝苟关系极好。但他实力稍弱,徐孝苟本来没叫他,是他看到徐孝苟等人结伴而来、得知情况后非要跟来帮忙。 徐孝苟笑说:“没问题,回头请你们吃个饱。” 此时天已经黑了,徐孝苟安排他们守在药草田的周围。 徐家总共二十亩药草,其中八亩枯叶乌,面积很大。 ———— 徐孝苟回到家,给徐福贵说了自己找来的“支援”。 “好,好,好。” 徐福贵赞许地拍了拍徐孝苟的肩膀。 他在村里没什么人情交际,没想到徐孝苟一下喊来这么多会功夫的帮手。 “我和大牛、三苟出去守田,佳珍,你和孩子们待在家里锁好门,外面太乱的话千万别出来。” 徐福贵安排道。如果别人的目标是他家药草田,那来的人数肯定不会少。 那些人肯定一夜之间采完所有枯叶乌,顺带着还会采挖枯叶乌旁边的铁根草。 “嗯,你们千万要小心,安全最重要。损失点药材没关系。” 佳珍叮嘱三人。 不管怎么说,银子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 徐福贵带着大牛和三苟走出院门,守在药草田附近。 ———— 夜深人静。 百壑村附近,一伙人悄悄聚在一起。他们都是孙野和王波召集来的,足有二十几人。 “咱提前说好了,药材是我发现的,他家的迷药也是我冒险投下的,结束之后你们每个人得分四成给我。” 孙野再次交代。 “放心吧孙老,咱们有言在先,谁都得遵守。我就想知道,那药材真那么值钱?一株就得500文?”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一株至少值500文。” “他家有多少,够我们分?” “足足八亩地,咱这些人能趁夜全挖走都难,还怕不够分?对了提醒你们,连根挖出来,别损坏叶子,不然品相不好要折价的。” 孙野提醒道。 之后有个人轻声说话,语气带着忧虑:“孙老,那咱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只是流民,并不是盗窃匪徒。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做出这个决定。 因此想到要偷别人家一千六百两银子的药草,他们心里很慌。 “怕什么,被发现就撤,咱这么多人分散逃跑,我给你们断后,他们抓不住的。我打听清楚了,那户人家里就一个练过几年武的小孩,剩下都是普通人。 再说我放了整整一包迷药,他们保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是孙野的底气。 若是家里有高手,他肯定不敢这么干。 “走,出发!” 孙野带路,朝着徐家药草田赶去。 箭在弦上,他们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其中有人心里打退堂鼓也只得跟随众人行动。 半晌之后,他们摸黑来到徐家的药草田。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药材。 “这就是枯叶乌,大家分头采挖。” 二十几人散开钻进药草田,他们手中拿着麻袋和采药锄、挖铲等工具。 见到一株株五叶的枯叶乌,哪怕心中再有疑虑,他们此刻也只剩下贪念。 他们就像是看见满地的银子不设防似得摆在面前。 孙野手中拿着根棍子,王波跟在他身边手中拿着麻袋和绳子。 “走,咱俩摸到狗窝那边把那条狗弄了。狗肉滋补得很。” 孙野心中发狠,准备将大黑捆住打死。 二人偷摸着靠近狗窝,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那条大黑狗呢?” “兴许是跑到别处玩耍去了。不管它,快挖药材。” 二人溜进药草田。 此时,黑暗中。 徐孝牛趴在地上,大黑趴卧在他旁边。 “嘘,等会儿。” 徐孝牛看到田里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抓住大黑的嘴、防止其出声。 直到徐福贵一声大喝,划破寂静的夜幕。 “住手——!抓小偷!” “汪汪!” 大黑咆哮着率先冲了出去。 紧接着是周围埋伏着的众人。 “糟了!” 刚开始偷挖药材的孙野等人被发现,他们还没来得及采下一株枯叶乌呢。 顿时一个个吓得仓皇逃窜。 “怎么被发现的?” 孙野想不通,他顾不得那么多,拔下手中的枯叶乌塞进怀里,在夜色掩藏下奔逃。 他之前说被发现的话会给同伴断后。 那是他骗人的鬼话,他们彼此之间毫无关系,不过是临时搭伙、相互利用罢了。 他有练武的功底,肯定比同伴们跑得快。 (本章完) 第23章 名声(求追读) 第23章 名声(求追读) 徐家父子三人出现,徐孝苟的朋友有七八人,再加上凶猛的大黑。 “住手!” “站住,还不束手就擒?” “汪汪!” 偷药材的二十几人没想到这么多人、四面八方的都是喊声。 孙老不是说这药草田的主家没几个人吗? 不是说被迷药迷晕了吗? 他们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分头逃窜。 徐孝苟的朋友们都是十几岁年轻气盛的少年。平时练武没有出手的机会,比斗也是点到为止,哪有这样真实打架的机会,各个打了鸡血似的出手狠辣。 “哎呦~” 砰! 有人惨叫着飞出三五米远,狠狠摔在地上。 有人被一拳轰在肚子上,腹中翻江倒海呕吐不止。 有人疼得满地抽搐、失去反抗能力…… 杜勇追上一个跑得很快的壮汉,拦在其面前。 那壮汉满脸浓密的胡渣,身材壮硕。他年轻时候练过几年武,桩功一层练成,加上魁梧的身材,对付寻常五六人不成问题。 壮汉见有人拦住自己,打量对方,发现杜勇虽身材壮硕、但其面庞明显稚嫩:“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我就想弄点银子,不想伤人,你快滚开,别逼我出手。” “你倒是出手啊,打赢我你就能走。” 那些普通人太弱,杜勇见这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本事才特地拦他。 “你小子挺狂呐。” 壮汉说着话,突然发难,蒲扇般的大手朝着杜勇扇去。 杜勇后发先至,低头躲闪的同时虎咆拳轰在对方胸口。他练武十一年,桩功二层快练成,精通拳脚功夫,面前的壮汉对他来说太弱了。 几招之后,壮汉被打断一条腿,躺在地上痛呼求饶。 ———— 另一边,徐孝苟追向孙野。 “喂,老头,站住!” “嗯?” 孙野纳闷,偷药材的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追他? 他更加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提前布置了这么多人手。 “就是你往我家水缸倒迷药是吧。” 徐孝苟说着话,追上孙野一招虎拳轰向其背后。他听徐孝霞的描述,现场对得上的只有这个老头,分明年龄看起来很大,但速度挺快。 孙野听到身后拳风,连忙转身招架,双臂格挡。 “嘭”一身闷响,孙野听到自己骨头咯咯乱响,双臂发麻无力。他以前是高阶武者,可现在年龄大了,实力下降很多。 “好小子,年纪不大功夫还挺厉害。老夫没时间陪你玩。” 说完孙野挥出一把石灰粉转身就逃。 徐孝苟早有防备,他师傅经常交代他们,江湖阴险、很多人会使用下作手段。这老头会下迷药,必定是手段阴险之徒。 他屏住呼吸眯起眼,连忙侧身躲开石灰粉,继续追上前。没跑几步路就追上孙野,与其缠斗。 片刻之后,孙野被按在地上、鼻青脸肿。 “还跑不跑?” “算…算你们厉害,我认栽…” 孙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心。若是他年轻十岁,不至于被一个十几岁孩子这般欺辱。 “起来。” 徐孝苟单手拎着孙野站起身,掏出麻绳将其双手反绑在背后。 “走!” 片刻时间,这群人被抓到徐家宅院的大门前。 二十几个人,只趁乱跑了两三个,剩下都被抓住。其中有好几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这些人或被捆住手脚,或被揍得失去反抗能力,或是断了腿一瘸一拐的。二十来人哼哼唧唧挤在一起。 徐福贵看着他们的惨状,心中暗道:那群练武的小伙子下手真狠。 他和大牛顶多把人抓住捆了,而徐孝苟那群朋友抓住的人个个带伤。 “各位好汉,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了!” “我是良民呐,实在是没办法才想寻个活路,呜呜~~” “是那姓孙的老头指使的,是他!” “对,怪他,都是他蛊惑我们的啊。” 孙野黑着脸,这群人出卖他真的毫不犹豫啊。 “住口!要不是我爹察觉,我们一家人就被迷晕了,辛辛苦苦种了十几年的药草被你们偷光。还有你,呸!” 徐孝苟一口唾沫啐向孙野:“你居然利用我姐的善心,你还有点儿人性没?卑鄙!” 说完他看向徐福贵:“爹,怎么处理他们?” 怎么处理?这是个难题。 徐福贵陷入思索,要是放了这些人,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赔偿,他们没钱赔。 杀了?那不至于。 “爹,送到衙门去吧。” 徐孝牛提议。 听到“衙门”这两个字,被抓的人们慌了。 “别,求求了!我给各位磕头了!” 当即有人跪地磕头。 “盗窃”事小,问题在于他们的身份:流民。 失去土地和户籍、背井离乡的流民,一旦被抓进衙门,下场非常凄惨。先在牢里被折磨个半死,再服劳役,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等到天亮,把他们都送到刘大户家去。” 徐福贵决定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刘家。 刘家家主刘耀宗,他不仅是百壑村的大地主,还是村长。在村里,一些简单的案子、纠纷等等,他有管辖的权力。 再说,最近村里这么多流民,被偷的不止是徐家,还有别人家。刘耀宗身为村长该管管的。 ———— 徐家宅院的大门开启,佳珍探出脑袋看向外面。 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她一直担心着,听到动静平息才打开门。 “夫君,人都抓住了?” “嗯,等到天亮就送到刘家。你再拿些细麻绳来。” 佳珍取来一捆细麻绳。大家帮忙将那些人都绑严实了,守着他们等待天亮。 徐孝霞走出门,看到被绑住的孙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二姐,是这老头吧。他是领头的呢,功夫不弱。” 徐孝苟的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徐孝霞委屈地差点哭出来。 那老头装的那么可怜,她实在没想到是演戏害他们家。 “霞儿,不怪你善良,是他太坏了。” 佳珍知道徐孝霞心里受到打击,安慰地轻抚她的头。 “二霞,你别伤心,吃一堑长一智嘛。” 徐福贵适时地教育孩子们:“也是给大家长教训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能轻易信任别人,尤其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福贵叔说的是,这也是给我们上的一课。” 杜勇等人虽然功夫厉害,却都年轻,没经历过这等处心积虑的算计。这次事件,定然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后,徐福贵悄悄吩咐佳珍,让她做一顿丰盛饭食。 别人帮忙一晚上,总不能让别人饿着肚子回去。 佳珍、徐孝霞在厨房忙碌半晌,炖了两只鸡,蒸了一锅馒头,还有几道小菜。 “大家都饿了吧,进屋吃饭。” 徐福贵大开院门,让徐孝牛和徐孝苟把桌椅搬进前院。 “福贵叔,不用麻烦。” “叔你怎么这么客气…” “……” 徐福贵笑说:“你们帮了叔这么大的忙,吃顿饭是应该的。家里没提前准备,你们不嫌弃我家粗茶淡饭就好。” “你们别客气,饭都做好了。二帅之前还说请吃饭呢,都来吧。” 徐孝苟把赵帅拉上饭桌。 赵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当着徐孝苟的面可以口无遮拦,在长辈面前还是得矜持、讲礼貌。 年轻人们不再推辞,上桌吃饭。 饭食很简单,炖鸡、馒头、小菜、米粥。 虽不是大鱼大肉,但在村里日常饭食来说算是丰盛了。 吃完饭,天蒙蒙亮,他们押着二十来人去刘家。 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惊动了不少村户。 “出什么事儿了?怎的这么多人?” 闲来无事的村民乡亲打听着。口口相传之下,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传遍全村。 “那群流民真胆大。” “可算被抓住了,我家瓜田少了不少瓜,都是被他们偷了。” “还有我家菜园的菜。” “徐家真厉害啊,一晚上抓住二十来人?” “徐家老三你知道吧,三苟,跟着杜海练武,功夫可厉害。和他混在一起的小伙子,个个有功夫。” “福贵儿有福喽,他大儿子踏实肯干,三儿子有本事,还有老四老五哩。那俩长大再有点出息,这徐家可威风呐。” 在村里混,讲究的就是家族势力,尤其是家里的“儿子”。 以徐家的情况,村里人已经能看到十来年后他家在村里的势力了。 ———— 百壑村正中,有一座占地近两亩的高墙大院。 这座三进宅院原本是徐福贵他家的,二十年前被刘家买去。 前几年刘家翻新修建,加高了院墙,如今看起来崭新、气派。 徐福贵看着这座大宅,心里没有波动,因为他对这里没什么记忆。准确的说,住在这里的是他的“前身”。他穿越来不久就和佳珍成婚、住进现在的徐家。 众人走到刘家大宅的门前。 徐福贵上前叩响门环。 开门的是刘家的丫鬟,见门外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你们干嘛?” 徐福贵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老爷还没起呢,你们等着。” 丫鬟说完,转身去通报刘耀宗。 这时候农户都起床、趁着天气不热到田里干活了。 (本章完) 第24章 富家小姐 第24章 富家小姐 刘耀宗迷迷糊糊被丫鬟唤起,被伺候着慢悠悠穿衣洗漱。 随后走向大宅外面。 他听丫鬟说有人抓了一群流民什么的,来到门外,见村民们围着一群陌生人。 “刘老爷来了!” “刘老爷早。” 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见到刘耀宗,纷纷打招呼。 徐福贵终于等到他,走上前:“刘老爷,这伙流民昨夜偷盗我家的药材,被我们抓来了…” 关于百壑村的流民,刘耀宗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伙流民胆子这么大,连迷药都用上了。 “既然被抓到现行,这些人没什么好抵赖。先关到我家,我给耀祖写封信,让他把人全抓走。” 刘耀宗的亲弟弟“刘耀祖”,是先天武者、桐古县县尉,专管桐古县的治安和军事事务。 刘耀宗把这些流民交给他弟弟,算一份功绩。 他说完,吩咐刘家的家丁把二十几人全部关进了外院房间里。 处理完这事,他对村民们说:“最近村里流民多,大家都提高警惕,夜里紧闭门户,以防盗抢。我再安排两个夜里打更巡游的。” 对于“流民”,村里没什么好办法。想解决这事,只能靠官府。 围在刘家的众人散去。 徐福贵要去县城找收药材的药铺,徐孝牛和徐孝苟返回家。 ———— 刘耀宗走回内院,见到身姿曼妙的女子,脸上顿时换上笑脸:“苏小姐这么早醒了?” 他面前的女子,是苏锦书。 苏锦书颔首行礼:“刘老爷早,我醒来有一会儿了,正准备去洗漱。” “好好,你先洗漱,我让丫鬟准备早点。” 刘耀宗笑眯着眼,心中感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即使早上不施粉黛也那么漂亮。 片刻后洗漱过的苏锦书来到堂屋。 “苏小姐请坐。” 刘耀宗翩翩有礼,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谢刘老爷。” 苏锦书浅笑点头,眼神中只有礼貌恭敬和一丝冷淡,没有任何媚意。 这样的冷淡,反而更加勾起刘耀宗的占有欲。 “昨晚睡得可好?在我这儿可还习惯?” 他嘘寒问暖,关心对方。 前天的时候,他在刘家大宅的外面碰到苏锦书。只一眼,他就惊为天人。 于是将苏锦书请到家中,一番闲聊之后,得知了苏锦书的身世: 云边郡岚亭县大茶商的女儿,有个哥哥,定下婚事、有个官家子弟的未婚夫。然而遭遇战事波及,她家人死了不少,逃荒途中还走散了,只剩她一个。 苏锦书无处可去,刘耀宗就留她住在刘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还给她新衣服。 ———— “谢刘老爷关心,我昨夜又梦到我爹娘和哥哥,惊醒好几次。我爹娘死了,不知道哥哥还活着吗~~” 苏锦书说着低下头,两滴泪滑落。 刘耀宗看得心疼,连忙道:“是我没招待好苏小姐,我家条件简陋,不比你们家。” 他心中暗道,不能再提苏锦书过去的伤心事了,要不然总引得美人落泪。 “刘老爷可别这么说,和我餐风露宿相比,在您家住的很舒适。” “……” 又闲聊几句,刘耀宗忽然问:“那苏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锦书露出忧色:“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本有婚约在身,但如今的情况,怕是我未婚夫也……生死难料。就算能找到,也是多年以后。 我与未婚夫没见过几面,没有夫妻之情。我一无家可归的小女子,只能另寻个好婆家嫁做人妇了。 刘老爷您在本地德高望重,能否帮我寻个可靠的人家?” “苏小姐,你出身富贵之家,我们村找不到与你合适之人呐。” 刘耀宗听到苏锦书要“嫁做人妇”,内心窃喜。 “哪里,我如今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敢高攀,只希望别人不嫌弃我没有娘家就好。” “你知书达礼又美丽贤惠,谁家会嫌弃你呢。” 刘耀宗越看苏锦书越入迷,一时间走神了,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咳咳,我帮你打听打听。我正好要写封信,可否请你代笔?” “当然。” 二人来到书房。 苏锦书伸出纤白嫩手,拿起毛笔,帮刘耀宗写信。 刘耀宗说,苏锦书来写,内容正是刚才流民的事情。 苏锦书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让刘耀宗更觉得她完美、尘封几年的心荡漾起来。 ———— 一切都是苏锦书演的。 她很会拿捏男人的心思,对付刘耀宗这种地主,当然和对付徐孝牛那种没见识的乡村少年不一样。 色诱对于这种男人没用,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因为她不是要勾引刘耀宗,而是要上位,做正妻! 她越是显得冷淡、越是显得高贵,越让刘耀宗心痒难耐、非她不可。 她提前打听过了,刘耀宗并非是地主二代,原本刘家只是村中富户,靠着刘耀宗和刘耀祖兄弟二人的打拼奋斗,才成为如今的大地主。 因此,刘耀宗肯定不经常去什么青楼艺馆。 刘耀宗的老婆几年前过世了,他没有纳妾。 这给了苏锦书机会,她不想当别人的妾。妾的地位很低下,相当于玩物。 苏锦书抓住这得之不易的好机会,在刘家附近观察了两天,终于找到被刘耀宗“偶遇”的机会。 她的精心计划不仅于此。 “苏锦书”这个身份是真的,她确实是岚亭县大茶商的女儿,也确实有个未婚夫。她口中所说的一切,都能查得到。 但,她不是苏锦书。 苏锦书的未婚夫,是她在青楼时候的常客,很熟悉。 于是她李代桃僵,借用了苏锦书的身世。相隔几千里,岚亭县都没了,谁也不会知道。 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苏锦书的计划很成功。 只等她和刘耀宗多相处些时日,刘耀宗自然会提出来娶她为妻。 她这样的身份,在刘耀宗年轻时候是高攀不上的富家小姐。 别说年轻时,就算刘耀宗现在地主的身份,想娶个大茶商的女儿都很难。按照苏锦书的描述,她家的资产是刘家十倍以上。 刘耀宗能娶到她,是“美梦成真”。 (本章完) 第25章 绝食 第25章 绝食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 陈巴金本打算睡个午觉,可想到自己不听话的女儿,他心中郁闷、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出门去找自己的老伙计下棋解闷。 走到巷口,见大树下几个老头老太在乘凉、唠闲。 他正巧闲来无事,凑过去闲聊,然后听说了徐家昨夜的事。 “徐家老三那么厉害?” 陈巴金只听说过徐孝苟练武,不晓得其本事出众。 “厉害得很,我儿说年轻人里就属三苟最厉害。还混得开,朋友多。等个十来年,肯定是村里响当当一号人物。” “徐福贵摊上那么个好赌的爹,还能靠儿子翻身,真是命好。” “他娶了个好媳妇,生五个娃四个儿子。回头问问人家平时吃什么,有什么生儿子的窍门没。” “……” 陈巴金是出来解闷的,听别人说这个话题,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又回家去。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第二遗憾是长得丑。 “我要是有徐家三苟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这是他美好的幻想。 推开院门回到家,他见婆娘端着一碗饭走出陈秀莲的卧房:“怎么,她还是不吃?” 秀莲她娘摇头叹气:“一口没动,唉,这孩子咋就这么倔呢。” 前段时间陈巴金把女儿关在家里,严加看管,不让她出门找徐孝牛。 昨天开始陈秀莲忽然说要绝食,一口饭不吃、一口水不喝。 陈巴金以为女儿就使使性子,没想到来真的。 “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我就当没这个闺女!” 他气得冲着陈秀莲的卧房大声喊道。 “老头子你就小声点吧。” “……” 陈巴金忽然计上心来,大声说话:“我刚在外面听说徐家出事了。” “徐家出事了?” 秀莲他娘惊讶。 “是,徐家差点遭了大难。我给你说……” 陈巴金悄悄在婆娘耳边说完,又吩咐说:“我出去一趟,你哄秀莲吃点东西。” 等到他刚走,饿得脸色苍白的陈秀莲走出卧房:“娘,徐家出什么事了?” “你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娘慢慢给你讲。等你爹回来我就说你一口没吃。” “好…好吧。” 陈秀莲喝了水,吃了半碗饭,然后听她娘讲徐家发生的事情。 得知徐家没有事,她心中的石头落地。 ———— 刘家大宅。 刘耀宗的三儿子刘鸿图回到家。 他前几天在县城玩乐,玩腻了这才回家。十七岁的年纪,家中不缺钱,又没结婚,正是游手好闲的时候。 他平时除了练武,就是和朋友们吃喝玩乐、遛狗撵兔。 这次刚到家,他见到一位让他眼前一亮的美女。 苏锦书穿着一袭淡蓝色夏裙,裙纱纤薄。她挽着头发,画着淡淡的妆容。 “姑娘,你是?” 刘鸿图疑惑,怎么几天不在家,家里出现个陌生姑娘? 难道是他爹给他找的未婚妻? “小女子名苏锦书,是云边郡岚亭县来的……你呢?” 苏锦书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反问道。其实她见对方与刘耀宗眉眼有几分相似,猜测到对方身份。 “我是刘鸿图。” 刘鸿图得知对方的来历,心中更加确信这是他爹给他相中的未婚妻。 否则他爹怎么会在家里留宿一位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原来是刘家三公子,苏锦书有礼了。” 苏锦书说着,颔首屈腿款款行礼。 刘鸿图越看越觉得满意,眼前女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他都很喜欢,其出身也与他配得上。 “我爹呢?” 他问话的时候,刘耀宗从外院走进来:“鸿图回来了?你已经与苏姑娘相互认识了吧,这位苏姑娘与我实在有缘,我就留她住下了。” 说完刘耀宗看向苏锦书:“我刚派人去县城买瑶琴去了,过两天你就能弹琴。” “谢谢刘老爷。” 嗯? 刘鸿图看到他爹和苏锦书之间的状态,觉得不对劲。 这眼神,不像是给他介绍的未婚妻,反倒像是他爹给他找的后娘。 这……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不过他一向不掺和他爹的生活,他爹要是愿意的话,他也只能祝福。 ———— 徐家的药草田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除了八亩的枯叶乌,徐福贵决定把六亩铁根草也顺便卖了。 铁根草的药材部分是地下的根,一般人看不出来,其实他家的铁根草也种下八年、有一定价值。 收药材的商家带来的人正在田里劳作,采下一株株枯叶乌和铁根草。 徐福贵带着大牛、三苟和四云在旁边监工。 因为药材价格贵,他们得盯着、防备那些干活的人私藏,或者是商家故意数错了数目。 这很有必要。无奸不商,为了占点小便宜采购的商家经常这么干。 忙碌了一天,总共十四亩的药材被采摘一空,装满了几辆马车。 采购的商家开始清点算账。 因为云边郡打仗的缘故,大部分药材的价格都涨了,包括枯叶乌和铁根草。 “品相完好的枯叶乌,一株550文。总共35捆,一捆80株,是…” 算师在旁边拨动算盘,说:“2600株,是1430两。” “不对!”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徐孝云:“35捆,一捆80株,是2800株,总共1540两。” 算师连忙重新算了一遍:“对对对,是我刚才算错了。” 到底是算错还是故意为之,他们心里清楚。 反应过来的徐家等人面色不善,尤其是徐孝苟:“你再好好算算,再算错小心你脑袋开瓢。” “是是……” 算师额头冒出汗来。 徐福贵心中暗道,商家就是喜欢欺负不会算账的老实农户,随后惊讶地看了眼徐孝云。他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呢,儿子徐孝云就算出来了。 “品相稍次的枯叶乌,一株400文,总共8捆,一捆80株,是…” 经过刚才的事情,算师再也不敢算错,报出准确数目:“640株,256两银子。” “还有铁根草,一株180文,共42捆,一捆30株,总共1260株,226两零800文,添到227两。” 六亩的铁根草,价格远远不如那15年的枯叶乌。 “总共2023两。” 徐孝云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算师也算出结果,点头道:“对。” 确认无误后,商家交给徐福贵一张千两银子的银票,两张500两银子的银票,又给了23两银子。 交易成功,皆大欢喜。 商家的车队离开后,徐家众人回到家,个个喜笑颜开。 “爹,咱家有钱了,两千两银子呢!” “爹,能给我看看银票吗,我还没见过。” “……” 面对孩子们的兴奋,徐福贵同样激动,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淡定,这才多少银子。勤俭节约才能守住钱,否则再多的银子也得败光。 知道你们爷爷不?咱徐家以前是地主,就是你们爷爷败光的。” “知道知道,爹你都说过无数次了。” “知道就好。” 徐福贵让孩子们“欣赏”了一下千两银子的银票,随即拿回卧房藏好。 这笔钱虽多,却是十四亩药材换来的。尤其那八亩枯叶乌,种下十六年了,比徐孝苟的年龄都大。 以后徐家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徐孝牛、徐孝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谈婚论嫁是一笔不小的费。 还有徐家这座老宅很多年了,徐福贵打算翻新修建,添置些家具。 (本章完) 第26章 惨案 第26章 惨案 两天后。 村口林场,杜海带着学生们练武。 和五年前相比,杜海脸上多了不少皱纹,头上多了几缕白发。 他今年已是五十岁,呈现出衰老之相。 他年轻时候练武,追求武道巅峰,直到确认自己登临先天境界的机会渺茫,才成家娶妻,娶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王倩。 武道在先天境界之前,对延寿没有任何助益。只有到达先天,才能延年益寿,增加二三十年的寿命。 因此杜海和村里五十岁的老头区别不大。 他看着练桩功的孩子们,心中感慨:年轻真好。 就这两年,他察觉到体力在下降,实力在衰退。 “咦,赵帅怎么还没来?” 晨练桩功的时间过半,赵帅还没出现。 杜海疑惑,若是赵帅有事的话,肯定会提前请假,就算临时有事也会让人捎个口信。 直到晨练结束,赵帅也没来。 “三苟,赵帅没让你带个口信?” 杜海询问徐孝苟,他知道赵帅和徐孝苟走得最近、二人关系极好。 “没有啊。” 徐孝苟纳闷,他还以为赵帅昨天请过假了。 出什么事情了? 晨练解散之后,徐孝苟走向赵家。 还没走到赵家宅院,他听到有人说“赵家出事了”、“赵家死人了”之类的,很多人都在朝着赵家赶去。 “啥?” 徐孝苟急了,加快脚步赶到赵家。 赵家在百壑村是富户,不仅有百亩良田,还养着两栏的猪。赵家的高门大院,气派宽敞。 “怎么了这是?” 徐孝苟见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在门口不知道议论着什么,一个个面露惋惜之色。 他走上前,正好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拉住对方:“出什么事了?” “唉~~” 这人是赵家的邻居,和赵家宅院相隔不过五十米。 他摇头叹息:“除了二帅,家里人全死了,想必是遭了贼祸。三苟你和他关系好,快去安抚他吧。” 家里人全死了?! 徐孝苟脑海中“嗡”的一声,面色大变,冲进赵家。 几个邻居正在帮忙,将一具具尸体搬到了院子里,盖上白布。 赵帅跪趴在地上,哭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呜呜作声。他爹娘、爷爷、哥哥嫂子,全死了! 五具尸体横着摆成一排,让人不忍直视。 “二帅。” 徐孝苟轻轻唤了一声。 赵帅看到徐孝苟,哭着喊:“苟哥,我没家人了,我没家人了啊~~” 如此惨剧,徐孝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抱着赵帅、任由其眼泪鼻涕染湿了自己衣服。 半晌之后,徐孝苟从旁边邻居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大致经过。 昨天赵家将饲养的两栏猪全部卖掉了,卖得七八百两银子。又是秋收刚过,赵家田里的粮食和瓜果也全部卖了。 正是赵家钱财最多的时候,遭了贼祸。 昨晚赵帅睡得很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晨起来发现自己房间门开着,屋内被翻了一遍。他还纳闷是谁进了自己屋子,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发现其他房间里的家人都惨遭杀害。 他当即哭嚎出声,引起了早起干活、路过他家的村民注意。 “我怎么、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呜呜~~” 赵帅才十四岁,哪里能承受这种悲剧。 ———— 傍晚,一队捕快和仵作从县城赶到赵家。 一家死了五口人这种案子,可不是寻常的小案子。 然而办案的捕快们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随便查探一番,得出结论:“是专干盗窃的匪徒,提前踩过点、打听过情况。” 仵作也查清赵家几人的死法:“都是飞刀一刀毙命,很精准,不会发出过多的声音。这人是高手。” “那、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啊,为什么…” “匪徒一般是为了财,不杀人。他用了迷香,所以你们都睡熟了他才进屋搜东西。 可能是迷香效果不好,你房间没什么钱财,他随便翻翻就走了,你家钱财都在你爹娘和哥哥嫂嫂房间,那两个房间被翻个底朝天,惊醒了他们,匪徒就痛下杀手……” 说完捕快们就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能抓住那人?” 徐孝苟连忙拦下他们。 “抓住?呵,等消息吧。” 捕快们翻着白眼,至少是高阶武者的匪徒,在这偏僻山村杀了人,去哪儿抓? 说不定人家早就跑到别处了。 “等到什么时候?” 徐孝苟不依不饶。这种惨案,没个准信怎么行? “实话告诉你,不可能抓住。不知道是谁,怎么抓,去哪儿抓?当我们是神仙呐。最近流民这么多,指不定是哪里来的流民。” “你们、那官府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你口出什么狂言?” 捕快们说着就要掏家伙将徐孝苟用枷拷押走。 旁边的村民连忙帮腔:“各位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口无遮拦,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看在刘县尉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刘县尉?你们认识刘县尉?” 听到“刘县尉”这三个字,捕快们态度缓了下来。 “我们百壑村的刘大户刘老爷,名叫刘耀宗,是刘县尉的亲哥哥。” 县尉名叫刘耀祖。 听到名字,捕快们信了:“乡亲们呐,这件事我们回去会好好调查的,给我们一点时间。”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会调查,刘县尉的面子总得给。 之后,衙门的人离开,只留下伤心欲绝的赵帅和惋惜不已的百壑村村民。 ———— 徐家。 徐福贵知道了赵家的事情,他心中为赵家的人感到悲伤的同时,提高警惕。 这世道就是如此,武道强者对普通人就是碾压。 然而武道强者,官府衙门还有掌控的力度。 若是修仙者,官方衙门都不会管。 “大牛,你去帮一下赵家处理后事。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徐福贵吩咐徐孝牛前去。 前段时间赵帅刚来过他家,转眼就发生这种意外。 徐孝苟肯定要帮忙料理后事,徐福贵担心他忙不过来,让徐孝牛去帮忙。 秋收过后田里也没什么农活。 徐家能做的不多,顶多帮忙料理一下已故之人的后事。 (本章完) 第27章 彩礼 第27章 彩礼 几天后,陈家。 陈巴金见女儿饿得快瘦脱相了,又心疼又生气,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一杯狂灌苦茶,似乎是要消解浑身上下的烦躁之气。 这两天,他必须找个上门女婿的信念动摇了。 不仅是因为女儿的绝食,而是赵家的惨案让他的观念发生改变。 赵家的宅院距离他家不远,相隔仅仅半里地。 出事后陈巴金去赵家看过,几人的死状让他直打寒颤、做了几宿的噩梦。 他忍不住心想,若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家,会是什么后果? 答案让他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一家三口在武道强者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他家无权无势、没武力,在这世道太脆弱了。 他已是六十甲之年,随时有过世的可能。若他突然逝世,他女儿怎么办,他婆娘怎么办? “那徐家人丁兴旺,老三还是个练武的高手,若是秀莲嫁到徐家,至少安全无虞。我和她娘也能得到些照拂。” 陈巴金灌下一口凉茶,心思活泛起来。 “绝后就绝后吧,绝的是我陈八怪的后,又不是陈家的后。” 他们陈家族人不止他这一支,仅仅他知道的就还有两支,和他家血脉关系挺近,都发展的还行。因此他这百壑村毫不起眼的一户陈家,断了就断了。 作出决定后,他心中像是有一大块石头落地。 “哎呦~~” 他坐的太久,站起身的时候腰椎咯吱酸响,他揉着后腰,准备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女儿。 可没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倔强的性子让他不愿意主动开这个口。 “不行,不能我去说。不然她以为我是怕了她绝食嘞。再饿她两天,不信她受得住。” 他想等到女儿求他的时候再顺坡就驴答应了。 ———— 陈家院门外。 徐孝牛抬起手准备敲门,却悬在半空中、又放下,另一只手拿着水囊。 “不行……” 他犹豫着又退远几步,在门外犹豫踱步。 他已经在此徘徊许久了,一直无法做出决定。 从来都是一根筋的他发现世间竟有如此难解的题。 他想劝陈秀莲放弃,可他心里很难受。 他不懂什么爱情、喜欢,只知道每天能见到陈秀莲就心情好,一天没看见就心中挂念。 但,他爹说过绝不会让他入赘! “唉~~” 徐孝牛想到脑壳发烫也没想出答案,索性不去想。 他壮起胆子走上前,“咚咚咚”敲响院门。 “谁啊?” 院内传来陈巴金沧桑的嗓音。 “陈大伯,是、是我。” 论年纪徐孝牛称呼“陈大爷”都合适,考虑到和陈秀莲的关系把陈巴金的辈分降了。 院门开启。 陈巴金看到徐孝牛,眼前一亮,他正愁怎么主动开口,就见徐孝牛主动送上门。 他故意冷着脸:“你来干啥?” “我、我给秀莲还水囊,她上次落在我那儿了。” 徐孝牛看着陈巴金那张脸,心里发慌。 “进来。” 陈巴金让开身位,让徐孝牛走进院子,又关上院门。 “陈大伯,秀莲咋样了,我有阵子没见她。” 徐孝牛关心陈秀莲的近况。 “咋样了?快饿死个球的了!” 陈巴金吹胡子瞪眼嚷嚷道。 快饿死了? 徐孝牛心里着急,脱口而出:“陈大伯您家没粮吃?” “我……” 陈巴金气得差点飙脏话,他家像是穷的吃不起饭的样子么。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陈秀莲在她娘的搀扶下走出院门,几天没吃饭的她饿得面色苍白、站都站不稳。 “秀莲你~~这是怎么了?” 徐孝牛快步上前,心疼陈秀莲的这副惨状。 陈巴金阴阳怪气道:“她翅膀硬了,和她爹玩绝食哩。徐大牛,我问你,是不是真想娶我闺女?” “是、是,我想!” 徐孝牛重重点头。 “好,我给你个机会。你能出多少彩礼?” 彩礼? 徐孝牛想了想,说:“我就攒下三十两银子。” “太少,不够。” 陈巴金摇头。 “五十两?” 徐孝牛没有关心过村里嫁娶的彩礼习俗。 “不够。” 陈巴金依旧摇头。 其实村里嫁娶不需要那么多彩礼,全看双方家庭情况,少的话几两银子就成,最多也就三五十两。只有大地主级别的富家大户才会有高额彩礼,但人家娶得也是门当户对的、嫁妆同样丰厚。 “陈大伯您说个数,我有的是力气,多少银子我都能赚回来。” 徐孝牛拍着胸口,他这身蛮力哪怕做苦工都一个顶十个。 只见陈巴金伸出食指:“一千两!” 他说出这个数字,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爹~~,你这不是为难人嘛。谁家结婚给一千两银子彩礼呀。” 陈秀莲以为他爹松口了,却听到要一千两银子,连忙帮徐孝牛说话。 “怎么,我陈家三十亩田以后都归他徐家了,要一千两银子多吗?大牛,你真想娶我闺女就让我看看诚意,银子到位就能找媒人过来,三书六礼把我闺女娶过门!” 陈巴金虽说早已做出这个决定,但是见闺女帮对方说话,心里郁闷呐。 “好!” 徐孝牛掷地有声道。 一千两银子,这是有数的。困难再大,有办法解决。 总比之前他想破头都想不出答案来强。 “你小子倒是有志气。吃饭了没?” 陈巴金发泄一通,心情舒缓。 “还没。刚在外面站了半天不敢进来……” 徐孝牛尴尬地挠挠头,实话实说。 “留下来吃顿饭吧。” 陈巴金让他婆娘做饭,留徐孝牛吃顿便饭。 “谢谢陈大伯。” 徐孝牛以前从未在陈家吃过饭。他不笨,知道陈巴金终于认可他了。 ———— 半晌后,饭菜做好端上桌。 饿了几天的陈秀莲在徐孝牛的陪同下吃饭,她眼睛不离徐孝牛一秒、眼神中满是高兴喜悦。 “秀莲你慢点吃,饿几天不能吃太快,我给你泡馍。” 徐孝牛将馒头掰碎泡进汤里,将碗推到陈秀莲面前。 “嗯~~” 陈秀莲心想:谁说大牛木讷,这不是挺懂得心疼人。能嫁给徐孝牛,是她捡到宝了。 “哼,我吃饱了!” 陈巴金三两口填饱肚子,将碗重重放在桌上,转身走开。 他实在受不了两个年轻人的黏糊劲儿,太酸了。 (本章完) 第28章 继承 第28章 继承 徐孝牛从陈家返回后,向爹娘转述了在陈家发生的事情。 “多少?一千两?!” 佳珍惊呼出声:“他家是图什么,图咱家刚卖了药材赚到的银子?” 一千两银子对于百壑村的村民来说是一笔巨款,哪怕是富户也很难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若非徐家卖了药材,也拿不出这么多。 徐福贵却很淡定:“我和老陈打过交道,他不是贪财的人,可能只是心里有气、寻个出气的办法。 大牛和秀莲走到一起不容易,秀莲甚至以绝食相逼,咱当爹娘的也得使把劲儿。” 对于徐孝牛和陈秀莲的感情,他看在眼里。 再说:陈巴金有句话不假,他家三十亩田以后归了徐家,说到底是徐家占了大便宜。 “选个吉日,让媒人去谈提亲的事吧。” 徐福贵拍板决定。 ———— 另一边,刘家大宅。 内院堂屋。 刘耀宗召来大儿子刘鸿伟和三儿子刘鸿图。 他大儿子刘鸿伟成婚几年,平日和儿媳住在东厢房。 “鸿伟鸿图,今日叫你俩过来,是有正事。” 刘耀宗坐在主位,挥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很有眼力劲,离开时顺手关上门。 “爹,什么事?” “你们娘去世有四五年了,我想续个弦,娶苏姑娘为妻。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刘耀宗知道娶妻不是小事,因此和儿子们商量。 “续弦娶妻?” 刘鸿伟平时在家,当然知道自己爹和苏锦书之间的情况。但他没想到他爹是要娶妻。 正妻的地位很高。如果苏锦书嫁给刘耀宗为妻,刘鸿伟以后就得恭敬称呼她一声“娘”。 后娘也是娘。 “爹,你喜欢苏姑娘的话,纳她为妾便是。何必娶她?” 刘鸿伟不想认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子为娘。 “苏姑娘出身富庶,我纳她为妾成何体统,那不是辱没了人家的家世。” “爹,她家在不在都不好说……” “你!你这不是落井下石,欺负人家遭难了?” “……” 刘鸿伟见不管自己说什么他爹都立刻反驳,知道爹已经被迷住了,连忙向三弟刘鸿图使眼色。 此时刘鸿图低头端着茶杯小口啜饮,心神已经飞到别处。 这几天的相处,他同样喜欢上苏锦书。 他正是少年萌动春心的年纪,在县城练武的时候他二哥监督他、不让他靠近姑娘,说是美色会影响练武。 于是见到苏锦书那绝妙的容颜,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他沦陷了。 “鸿图,你怎么看!” 刘耀宗打断刘鸿图的神游。 “啊?” 刘鸿图回过神,违心地说:“爹,随你的心意就行,我没什么意见。” “三弟你?” 刘鸿伟本来想让三弟帮自己说话的,见他这么说,气得留下一句“反正我不同意”就起身推门离开。 “……” 刘耀宗见大儿子态度强硬,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反了天了!” “爹,我去劝劝大哥。” 刘鸿图见现场气氛凝重,溜之大吉。 他走出门,见大哥正在等他。 “跟我来!” 刘鸿伟看三弟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哦。” 刘鸿图跟着刘鸿伟来到卧房。 门关上,二人异口同声。 “大哥你为什么不同意?”“三弟你怎么能同意?” “你呀你,天天吃喝玩乐,什么心都不操,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刘鸿伟坐下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也坐,我慢慢给你讲。” “你知道咱家有多少田产,每年收益多少银子?” “知道啊,咱家有八百亩田,收益的话我没算过,怎么着也得有个四五千两银子吧。” 刘鸿图脱口而出。他家八百亩田,全村人都知道。 “四五千两?想得美。大部分田都租给佃户了,租子没多少,毕竟咱家都不干活、落个轻松。大头是一百多亩药草田咱家自种,雇着长工,收益能多些。 一年顶多赚两千两银子,养活咱一大家子人。” 刘家的药草田都是种植到十年以上才采摘,因此收益高。他们雇佣长工看管,加上刘县尉的背景,没人敢偷。 “鸿图,你知道这八百亩田,你占多少?” 我占多少? 这个问题把刘鸿图问住了。 “等爹走以后,咱们兄弟仨注定要分家。分家就要分田,我是长子,自然占大头,剩下才是鸿展和你分。” 长子占大部分,其余儿子们分小部分,女儿一般不分,这是规矩。 正常情况下,老人在世的时候会商议好如何分配,以老人的意思为先。若老人突然去世,就是兄弟们按照规矩自行商议,往往会导致为了争夺一点财产打得头破血流、反目成仇。 “刘家八百亩田,也不全是咱家,其中有叔叔一百亩田呢,是爷爷离世前分好的。剩下七百亩咱们三个分,我占个五百亩不过分吧,你和鸿展分二百亩。” 刘鸿伟的这番话,点醒了刘鸿图。 “以咱爹的年纪,还不到五十呢。那苏锦书也就二十,年轻,还能生!老夫少妻怀孕生子的可太多了,五十几老头能生的不少见。” 刘鸿伟言尽于此,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这是他不同意他爹娶妻最重要的原因。名分不太重要,最重要的是利益。 刘鸿图瞬间清醒了,眼下他身为老三、本就分不到多少财产,若是他爹再生下老四甚至老五,他就更凄惨。 “大哥,爹已经彻底被迷住了,心意已决,怎么办?” 他真不想年老之后还要扛着锄头去田里干活。 他大哥继承家业,他二哥武道比他强,就他哪头都不占。 “把老二叫回来,他主意多。咱们兄弟仨齐心,还弄不过一个姑娘?” ———— 次日,得知消息的刘家老二刘鸿展赶回家。 刘鸿展晋升高阶武者不到半年,目前在叔叔刘耀祖手下当差,平时比较忙,不常回村里。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接到消息就匆匆回家。 他真不想莫名其妙多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哥,三弟,怎么回事?我就两个月没回来,爹就要娶后娘了?” (本章完) 第29章 黑心 第29章 黑心 刘鸿伟把关于苏锦书的来龙去脉给刘鸿展讲了一遍。 “这苏锦书来头这么大?” 刘鸿展惊讶。一县之地数一数二的大茶商,家势财力绝对是他家的十倍不止。 “不会是编的吧。”他提出怀疑。 刘鸿伟无奈道:“那云边郡岚亭县远在几千里之外,咱想调查也调查不了啊。不过我旁敲侧击打听过,她都对答如流、神态自若,不似说谎。” 旁边刘鸿图搭腔:“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和她相比我像没读过书的村夫似的。寻常人家肯定培养不出这样的女儿。” “那确实难办了。爹若是心意已决,咱们实在不好劝。” 刘鸿展听完大哥和三弟的描述,感觉很棘手。他爹决定的事情,除非他们能证明“弊处远大于益处”,否则不会改变心意。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忧愁。 “唉,我先见见这位把爹迷得神魂颠倒的苏姑娘吧。” 刘鸿展想亲眼看看苏锦书到底有多漂亮、有多大的魅力。 ———— 廊阁里,苏锦书正在弹琴。 她穿一袭薄纱蚕丝裙,举止优雅、淡然若仙。纤白玉手拨动琴弦,叮咚如清泉流水。 天气闷热,旁边丫鬟举着扇子上下挥舞。 苏锦书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混上“地主夫人”的身份,要知道她是最卑贱的青楼红倌人、哪怕以后嫁到普通人家也难如登天,会永远被人在背后唾弃。 现在好了,衣食无忧、有丫鬟伺候,平日弹弹琴、养养,日子堪称完美。 还有三个儿子,以后就算刘耀宗死了,为了“孝顺”的名声,三个儿子也得给她养老。 苏锦书要求不高,这就是她心中的完美生活。 然而这时,她的三个“儿子”出现了。其中有个陌生面孔,想来是刘家老二刘鸿展。 “这位就是苏小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长相绝美,气质高贵,还弹得一手好琴。” 刘鸿展面带笑意,眼神上下扫过苏锦书。 “你就是鸿展吧。我琴艺一般,让你见笑了。” “哪里,你弹得非常动听。可否继续?刚才一曲未完,我们都意犹未尽呢。” “那我就献丑了。” 苏锦书正襟危坐,从头开始又弹奏一曲。只是和刚才流畅的琴声相比,时不时出现几声跑调的弦音。 她心乱了。 “二哥,你干什么呢?” 刘鸿图在刘鸿展耳边低声道。 让刘鸿展来试探苏锦书,他怎么夸上了?还有他那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太失礼了。 “呵呵,放心吧,这婚事成不了。” 刘鸿展胸有成竹,语气无比自信。 一曲琴乐结束。 “苏小姐,你这琴艺哪里学来的,不会是哪家青楼妓馆吧?” “你什么意思?” 苏锦书心中震动,面色变了。 “我意思是,苏小姐你这种姿色,和你共度一夜得多少银子,二十两、三十两,甚至五十?” 刘鸿展在县城是官差,没少去那种地方。 他只一眼就看穿苏锦书的身份,哪个大家闺秀、富家小姐弹琴的时候会附带那些魅惑男人的小动作? 再说,那种地方去多了,他仅凭动作、气质就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你、你这登徒浪子,下流!没想到刘家居然有这种人。” 苏锦书气呼呼道,转身就要走。 其实她第一眼见到刘鸿展,心中就感到不妙。刘鸿展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和常去青楼的那些客人一模一样。 “想走?没门!” 刘鸿展上前一把抓住苏锦书的手臂,将她控制住。 “大哥,走,去见咱爹。三弟,你去把她随身带来的东西搜出来。” 说着,他押着苏锦书到刘耀宗面前。 ———— “鸿展你干什么?快松手,怎么如此对待苏小姐。” 刘耀宗感到纳闷,怎么二儿子刚回家就发生这种事情。 “爹,你看清楚你要娶进家门的是什么人。” 刘鸿展说着,一把撕碎了苏锦书的衣服。他是高阶武者,在他面前苏锦书弱不禁风。 “这里、这里,还有这牙印,你不会是想说这些痕迹是不小心摔倒留下的吧。” 常年接客的红倌人,难免遇到些下手狠的客人。 苏锦书用手尽力遮掩,泣不成声。 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的刘鸿伟转移视线,神色尴尬。 这时候,刘鸿图带着一包物品前来,看清眼前场景顿时满脸胀红:“二哥,找来了,是首饰和银票。” 刘鸿展扯起包袱将其中首饰抛撒一地。 金戒指、银簪子、玉吊坠……各式各样都有。 “还有这些金银首饰,什么品质都有,不是客人赏的是什么?” 刘耀宗怔在原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精明一辈子,竟差点被一个青楼女子骗了! 他额头上青筋直跳,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们处理。” 声音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雪。 苏锦书带着哭腔求饶:“你们饶了我吧,我就想讨个生活,呜呜~~” “一个下贱的妓,骗婚骗到我家来,找死!” 刘鸿展心狠手辣,一巴掌拍在其天灵盖。苏锦书的身体瘫软下去,香消玉殒。 “好了,省得传出去丢我们刘家的人。” 刘鸿展满不在乎,杀一个出身青楼的流民而已,没人会管。 刘鸿伟和刘鸿图见怪不怪,在他家被打死的家丁丫鬟不少。 这世道,普通人如草芥,更别说更底层的流民、仆人、丫鬟。 他们让两个家丁把尸体埋去乱葬岗,随后坐在一起商量正事:“趁这个机会,咱们清点一下家里田产,做到心中有数。” “好。” “行,亲兄弟明算账。” 刘鸿图眼看快到成婚的年纪,他们早晚要谈到这些。 以刘家的情况,正常是要分家单过的。只有世家大族才能以家族的形式发展、不分家。 兄弟三人拿出家里的田契和租契。 “这租契是谁家的,租子这么少,该涨租了。” “这份租契怎么这么旧,而且没有对应的田契。” 刘鸿图发现一份老旧的租契,时间是二十几年前。 “哪个没田契?” 刘鸿伟查看租契,上面租田人姓赵。 “这五十亩地不是赵家的吗?就是那个差点被灭门的赵家,剩下个儿子叫赵帅。” “什么赵家的,有租契就证明这是咱刘家的。回头问下他有没有田契,没有的话就收回来。” 刘鸿展反应很快,心中已经有了坑人的计划。 “咱家不是也没有田契么?” 刘鸿图疑惑。 “你怎么这么笨,咱叔是谁?补一份田契而已,咱叔打个招呼的事。” “听说赵家一百亩地哩,要是全部弄过来……” 刘鸿伟和刘鸿展,二人视线交汇,相视而笑。 他们刘家发展到现在,坑害的人不少。 以前刘耀宗做事风格就是不择手段,如今年龄大了、为了博个名声才收敛。 而刘家三子,有先天境界的刘耀祖当靠山,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本章完) 第30章 欺人 第30章 欺人 赵家宅院。 房檐下挂着一盏盏白色灯笼,墙角靠着纸扎圈,入目尽是黑白灰三色,显得无比萧瑟。 堂屋大门开着。 赵帅身穿素衣、头戴白帽,神情恍惚得跪坐在蒲团上,面对着家人们的灵堂。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徐孝苟手中提着木质食盒,他没敲门,直接推开院门走进。 前几天他和朋友们帮赵家办完了丧事。如此惨案没有大操大办,只简单的入殓安葬。 这几天他时不时就来陪赵帅,担心这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想不开。 “二帅,该吃饭了。” 他走到灵堂门口,轻喊了声。 “哦,谢了苟哥。” 赵帅浑身僵硬的起身,不知不觉跪坐几个时辰,双腿麻木。 他随意将饭菜塞进口中咽下,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是什么滋味。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前来。 李蓦手中提着一坛酒:“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酒?” 徐孝苟眼前一亮。他没喝过酒,因为他娘说他年纪还小,敢偷喝酒就挨罚。 “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都说一醉解千愁,咱喝醉试试。” 李蓦说着开启酒坛盖子,顿时酒香弥漫。 徐孝苟搬来一张矮桌,放在院子里,又取来水碗。三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饮酒。 “这东西真能解千愁?” 赵帅只在哥哥成婚的时候喝过一小口酒,当时他才十岁,只记得辣嗓子,没别的印象。 “喝醉就知道了,来,干!” 李蓦是好心让赵帅缓解悲痛、分散注意力。至于酒是否有消愁的作用,他不知道。 三人学着大人的样子,碰碗畅饮。几碗酒之后都面红耳赤。 ———— “吱呀~~” 赵家宅院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三人以为又有朋友前来,朝着院门看去,发现进来的是刘鸿图。 “呦,喝酒呢?” 刘鸿图和赵帅认识,所以他前来探探赵家的情况。 他的两位哥哥告诉他,如果他能立下功劳,那从赵家坑到的田地就视情况分给他些。 “你怎么来了?” 徐孝苟语气不善,他们和刘鸿图毫无交情,反而互相看不顺眼。 赵帅家人办丧事的时候刘鸿图都没来,这时候来做什么。 “干你屁事,这又不是你家。” 刘鸿图嘴里不干净,他在城里练武、看不起在村里练武的徐孝苟等人,觉得他们属于没钱还想练武的穷人。 “我来找赵帅说正事。赵帅,你家的田租该交了,看你家的情况你要是不想再租田、或是交不起田租,我家就把田收回了。” 田租? 赵帅满脸莫名其妙。虽说他不关注家里农田的情况,可若是他家有租的田,他应该知道才对。 他家一百亩田,没听说哪些是租刘家的啊。 “我家有一份你爹签下的租契,签着名、按着手印,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会是弄错了吧,我家什么时候租地了?” 赵帅将信将疑。 “二十年前的租契,你爹没告诉你?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当然不知道。不信可以去我家看,或者你把你家田契拿出来。” 刘鸿图的首要目的是查看赵家是否有田契。 若是没有田契,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找找。” 赵帅起身,去房间里翻找田契。然而很快他就绝望了,他家遭了贼,所有银票、田契以及纸质文书都被偷走了。 “好像被偷走了…” “被偷走?到底是你家没田契,还是被偷走?你得拿出个证据来。” 刘鸿图心中得意,只要赵家没田契、剩下的都好办。 李蓦和徐孝苟看不下去了,虽说这事儿和他俩无关。 “喂,田契在衙门里有登记,到底是谁家的田一查便知。” “刘鸿图你也太没人性了,这事儿不能过段时间再说?非得在别人伤口撒盐。” 徐孝苟刚才喝了酒,气血涌上头。 “你骂谁呢?想挨揍是吧,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三脚猫的功夫还总在林场比斗,不嫌丢人么。” 刘鸿图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他骂别人别人都不敢还嘴,什么时候被人骂过? “那也比你强,天天在村里嚣张跋扈的,要不是你爹,你早被人揍八百回了。” 如果是以前的徐孝苟,他会忍。 今天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心中憋闷许久无处发泄,徐孝苟把对刘鸿图的不爽一吐为快。 “干,就算没有我爹,我也是桩功二层快练成的中阶武者。” 刘鸿图撸起衣袖,打算给徐孝苟一点教训。他在村里打过不少人,打到头破血流大不了赔点钱,对于徐孝苟的真实战力他并不清楚。 “冷静,二位冷静。” 李蓦拦在二人中间,心生一计:“刘鸿图,我听说你们县城练武也有实战比斗,而且私下里玩得更大?” “呵,我怕你玩不起。我们那叫赌斗,输了要给银子的。” 在县城练武的人,不是村里的地主大户、就是县城的商户人家,其中有钱的不在少数。那些人出手阔绰、又心高气傲,哪怕比斗也得加个彩头。 李蓦给徐孝苟使眼色,怂恿说:“那你俩公平比一场,输了不许急眼。” “来,至少玩一两银子。” 刘鸿图取出一两银子丢在旁边,随后脱掉上衣。他不是为了赢钱,只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教训徐孝苟。 他在城里练武,师傅比杜海好,滋补药材不缺,又比徐孝苟年长两岁。 怎么看也不像会输的样子。 “先说好,拳脚无眼,别一会儿断了腿折了胳膊,回家找爹娘告状说我欺负人。” 他补充道。 徐孝苟就等这句话呢:“好,咱们这是公平切磋,愿赌服输!” “以什么为边界?” “要什么边界,我们城里赌斗都是打到一方认输为止。” 刘鸿图打定主意,要把徐孝苟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徐孝苟也脱下上衣。衣服布料承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切磋,很容易被撕碎。 那虎背熊腰的体魄,让刘鸿图心中产生了一丝忧虑。 才十五岁的徐孝苟,就算练的是《熊虎桩功》,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壮吧。 刘鸿图想到自己对战过的傻大个不少,打消了疑虑。 (本章完) 第31章 打架 第31章 打架 二人相对而立,战意升腾。 刘鸿图浑身肌肉绷紧,显现出刀刻般的线条,皮肤黄铜色、泛着仿若金属的光泽。 他在县城学的是《金刚罗汉功》,是桐古县能公开学到的最好桩功。 此桩功特质是铜皮铁骨、身躯强悍。含有配套的《罗汉拳》。 炼此桩功唯一的劣势是:费钱。 刘鸿图每年练武仅仅学费加上滋补药汤,费在150两银子左右。 可他天赋一般,也没有特别能吃苦的韧劲儿,练武至今也没练成桩功二层,拳脚功夫也一般。 “开始!” 旁边李蓦出声。 刘鸿图率先发难,朴实无华的弓步冲拳就朝着徐孝苟的腹部轰去。 徐孝苟同样一拳,竟是要与刘鸿图对拳。 “砰”一声轻响,二人皆是连退数步。 徐孝苟像是砸在坚硬的铁块上、拳峰疼痛,但他力量明显更大,对方退步更多。 “呵,疼吧。” 刘鸿图讥讽笑道。他的《金刚罗汉功》练出来的身躯比同境武者坚硬得多,和他硬碰硬是鸡蛋碰石头。 徐孝苟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再次攻上前。 他先是用《熊虎体术》中的刚猛招式与刘鸿图硬碰,双方拳脚相撞、你来我往,他体质弱些、略占下风。 就这? 他的试探结束。以为遇到个好对手,没想到远远不如杜勇。 如今百壑村年轻一辈他没有对手,平时比斗对方也是练同样功夫的,因此没有挑战性。 与刘鸿图交手,他带着长见识的意图,却是失望了。 “虎爪!” 徐孝苟改变了战斗方式,与刘鸿图近身缠斗。用的虎爪式是经过他改良的,失了几分刚猛霸道,增添了几分阴柔飘忽。 “呲~呲~呲~” 几招之后,刘鸿图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怎么? 刘鸿图摸不着头脑,忽然之间他跟不上对方的招式了。他的出招像是被对方看穿、拳脚总是无法充分发力,只能匆忙招架,反而对方的虎爪让他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噌!” 徐孝苟来了一招狠的,虎爪划过刘鸿图的锁骨,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再偏差一点,能抓破他喉咙。 “你还不认输?” “没有,我还没输!” 刘鸿图不服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功夫远不如徐孝苟,趁着徐孝苟说话停顿的功夫爆发攻击、一拳轰向其面孔。 蛮熊靠! 徐孝苟侧身躲过的同时,蛮熊靠撞在刘鸿图的胸口。这是他最擅长的一招,早已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刘鸿图一百多斤的身躯像是絮、应声倒飞,“嘭”砸在院墙上,又反弹、面朝下扑倒在地。 “咳咳。” 刘鸿图爬起身,感到胸口剧痛,好像一根肋骨断了。以他的体质断掉肋骨,可见承受了多么强大的爆发力。 他愤恨地看了徐孝苟一眼,捡起自己衣服转身离开。 “他不会回去告状吧?” 刚才怂恿二人对战的李蓦说道,他大感不妙。 “有可能。” 徐孝苟酒意消散,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这…谁知道那家伙功夫不行,嘴倒是硬。要是早点认输不就没事了。我也不该拱火,他叔叔是县尉大人呐,随便派个人来都能收拾咱。” 李蓦对于刚才的行为懊恼不已。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看他伤的不重。希望他信守约定,愿赌服输。” “……” ———— 徐家。 堂屋里,徐福贵和佳珍正在招待一位“客人”:说亲的媒人。 媒人是个四十多岁妇人,名叫张芳。她和陈巴金的老婆是远房亲戚,和徐福贵他娘也能攀上关系。 村里的习俗便是如此,找一位和双方都沾亲带故的人做媒,作为双方之间的协调者,商议婚嫁仪式之类的。 “我表姨夫说,聘礼的话给六两六银子,六六大顺。再准备一千三百一十四文铜钱,象征一生一世……” 张芳面容和蔼,笑眯着眼。 六两六,1314文?加起来还不到八两银子。 徐福贵和佳珍疑惑,不是说一千两银子彩礼么。 张芳见二人疑惑,补充说:“我表姨夫之前说一千两银子,那是气话。他告诉我,只要咱婚礼能操办好一点,让他闺女能风风光光嫁人就行。” “那是当然,成婚是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不能含糊。咱们村办婚宴都什么样式,咱按照高规格的来。” 徐福贵连忙承诺。人家做出让步,他也得展示诚意。 佳珍在旁点头:“我们都稀罕秀莲,嫁到我们家,我们肯定当她是亲闺女。” “……” 商议半晌,谈好了大致流程和婚宴规格后,时间不早,徐福贵和佳珍将媒人送出门。 徐福贵满脸高兴:“等大牛娶了媳妇,就催他赶快生孩子,哈哈。” 他体内空间的家族宝树,一直等着徐家血脉滋养呢。 徐家要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解决了大牛的婚姻大事,接下来就是二霞,还有三苟……” 佳珍的思想很传统,家人平安和睦就是幸福。 这时候,徐孝苟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 和李蓦、赵帅商议半晌,他们都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爹、娘,我好像闯祸了。” 徐孝苟毕竟才十五岁,遇事先想到爹娘。他爹娘也说过无数次,在外面出了事一定要告诉家人。 “闯什么祸?” “你喝酒了?” 佳珍闻到徐孝苟衣服上的酒味。 “我……” 徐孝苟觉得委屈,于是实话实说,包括为什么喝酒,以及怎么和刘鸿图起的冲突。 “先进屋。” 徐福贵面色凝重,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处理了。 三人走进堂屋,关上门。 佳珍默不作声,担忧地看着徐福贵。家里碰到这种大事,都是徐福贵拿主意。 “三苟啊三苟,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意气用事。你练武到这个程度,下手稍微重一点就能打死人的,知道不?……” “惹谁不好,偏偏惹刘家。刘家势力多大? 知道什么叫先天武者么,知道什么叫县尉么,那在县城都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 “我知道你讲义气,可也得有个分寸,你打了刘鸿图,只能起到反效果。” 徐孝苟听着他爹的话,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本章完) 第32章 赔礼 第32章 赔礼 徐福贵训斥完,接下来是如何解决。 “那刘鸿图伤的多重?” “身上被我抓了几道血印,还有被我蛮熊靠撞了一下,可能断了几根肋骨。” “不算太重,就看刘家计不计较了。” 徐福贵陷入思索。 以他对刘家名声的了解,刘家不太可能宽宏大量、轻易原谅他们。 “对方不计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种情况下,什么“提前约定、公平切磋”,全都是没用的借口。 成年人的世界只看结果:刘鸿图受伤了,徐孝苟没有。 “这样吧,明天我去县城买颗气血丸,再买些点心茶叶,带着三苟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这是徐福贵能想到最有用的办法。 赔钱赔罪,给足了刘家面子,刘家应当不会再找他家的麻烦。 一颗气血丸八十两银子,很贵。当时就是一颗气血丸救了佳珍的命。 其原本功效是给武者补充气血的,能瞬间补充大量气血,对练桩功突破境界、受伤止血、恢复伤势都有很大作用。 因此杜海家中才会备有气血丸。 ———— 刘家大宅。 刘鸿图断掉的肋骨已经接好,涂抹上珍贵的疗伤膏药。他躺在床上,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 对于武者来说,这是小伤。 “什么情况,说说。” 刘耀宗坐在旁边,询问事情经过。刘鸿伟也在。 “是、是被徐孝苟打的。” 刘鸿图其实不想承认。 “徐孝苟?徐家那个老三?听说功夫了得。具体呢,为什么?” 刘耀宗问完,旁边刘鸿伟忍不住:“敢欺负三弟,找死吧。可惜二弟回县城了,要不然让他打上门去。” “你先别说话,鸿图你说。” 刘耀宗瞥了刘鸿伟一个白眼,他很了解自己三个儿子,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欺负他儿子,只有他儿子欺负别人。 “爹,是这样……” 刘鸿图将自己前往赵家,碰到徐孝苟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的过错,说是徐孝苟给朋友出头对他动手。 “我知道了。” 刘耀宗语气淡然,一副没放在心上的口吻。 “爹,三弟都被人打了。咱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等着对方上门。” 刘耀宗站起身,他最近状态不好,还沉浸在被苏锦书欺骗的心理阴影中。 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鸿图,功夫不行就别在外面惹事,丢的是我这张老脸。” 他知道其中肯定有刘鸿图的过错,但他懒得过问。 总之,他儿子挨了打,对方肯定得有所表示。 要是对方不识相,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百壑村刘家。 等到刘耀宗离开,刘鸿图和刘鸿伟在房间里商量起来。 “三弟,咱爹不管,我给叔叔写信去。非得把徐孝苟抓到牢里教训一顿不可。” 刘鸿伟说完就要去写信。 “啊?大哥,又麻烦咱叔啊。” 刘鸿图觉得这种小事让刘耀祖出面不太好。 “你忘了,还有赵家那事儿呢。让叔给咱弄个田契,配合上咱的租契,铁证如山。姓赵那小子就没办法抵赖了。” 他教训徐孝苟是顺便,主要目标是霸占别家田产! ———— 次日上午。 徐福贵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碰到李蓦和他爹李响。 原来昨晚李蓦也把事情告诉了爹娘。 刘鸿图受伤虽然不是李蓦直接动手,但他是拱火的。再说,他不想把责任都推到朋友身上,那是出卖朋友。 闯祸就一起扛! 李蓦他爹李响和徐福贵的想法一样,赔礼道歉,于是早早来到徐家商议。 二人一拍即合,由于徐孝苟是动手的,所以徐家买一颗八十两银子的气血丸。 李家出钱买些好茶叶和甜点之类的礼品。 傍晚时分。 徐福贵带着徐孝苟,李响带着李蓦,四人来到刘家大宅。 被丫鬟带着走进内院会客堂,见到刘耀宗。 徐福贵和李响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刘老爷,我昨晚得知犬子和令郎三少爷发生矛盾,不小心失手伤了人,连忙买来气血丸,前来赔礼了。” 徐福贵赔着笑脸,将气血丸恭敬交给身旁的丫鬟。 丫鬟接过气血丸,放在刘耀宗面前的桌上。 李响也是如此态度:“刘老爷,都是孩子们的一点小矛盾,年轻人嘛,难免年轻气盛,还请您不要计较。” 说着双手奉上礼品。 二人都是经历过残酷现实的成年人,知道低头服软的重要性。 刘耀宗坐在椅子上,淡然扫过桌上的气血丸和礼品,心中得意:这就是刘家的威势。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如果徐福贵和李响不这么识相,他是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三苟,还不快谢谢刘老爷大人大量。还有,一会儿给三少爷道个歉。” 徐福贵看向徐孝苟。 此时徐孝苟心里肯定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爹低头哈腰的场景。 他还心疼那八十两银子。 他家除了平时吃饭,其他方面都很节俭。八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 他心中对于实力地位的渴望达到巅峰。 “谢谢刘老爷宽宏大量,我知道错了。我这就给鸿图哥道歉去。” 徐孝苟低下了头。 他可不想再给他们徐家惹麻烦。 李蓦也是如此,给刘耀宗低头赔礼,又去给刘鸿图道歉。 刘鸿图躺在自己的卧房休息,见徐孝苟恭敬叫他“鸿图哥”,还卑微地道歉,内心忍不住得意和膨胀。 功夫比他好又怎样? 还不是得在他面前低下头。 “算了三苟,我不和你计较。以后在村里见了我,得低头叫哥,听到没?” 刘鸿图甚至觉得胸口不疼了,畅快得很。 “听到了,鸿图哥。” 这一刻,只有徐孝苟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 桐古县,县城。 繁华的街道旁,坐落着一座典雅中带着奢华的宅院。 这是县尉刘耀祖的宅院。 宅院占地两亩,对于刘耀祖的实力地位来说不算大。但考虑到这座宅院靠近城区中心的位置,其价格是普通人不可想象的。 (本章完) 第33章 县尉(求追读) 第33章 县尉(求追读) 宅院大门两侧,站着两个身穿亮银鳞甲、腰间挎刀的卫兵。 二人都是高阶武者,神情冷峻,散发着肃杀气息。 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走到大门口,他们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提着瓜果和鸡蛋,眉宇间满是焦虑。 “两位大人,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县尉大人呐!我儿子被误抓进牢里了,他可老实了……” “滚!” 卫兵一声厉喝打断他们。 “县尉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快滚,别在这儿碍眼。” 卫兵见夫妇二人还打算说话,噌一声拔出半截闪着寒芒的刀刃。 那二人受到惊吓,连忙离开。 身为刘县尉门口的卫兵,类似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几乎每天都有不知深浅的人妄图面见县尉大人。 夫妇二人刚走没多久,又有一人前来。 “从百壑村送来给县尉大人的家信,麻烦转交。” 这人说着,递上一封书信。 卫兵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信封,连忙转身进入宅院去送信。 ———— 会客堂。 刘耀祖坐在主位,他浓眉大眼、容貌硬朗,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依旧年轻,器宇轩昂。 两侧坐着十几个大地主、村长。 “县尉大人,您的意思我们懂了。此事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一个白白胖胖的地主笑眯着眼,奉承刘耀祖。 刘耀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此事还请诸位不要声张。事成之后,三七分账。” 三七分账,当然是他占得七成。 “县尉大人多虑了,我们肯定守口如瓶。” “咱打交道这么多年,您放心的吧。” “……” 在场众人纷纷表态。 在场的这些地主村长,都和刘耀祖来往很密切,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我当然信任大家,只是提醒大家小心,以防碰到些嫉妒的小人。” 刘耀祖说完,端着手中的茶杯,表示送客。 其他人很识相:“既然县尉大人安排妥当了,我们先行告退。” 众人离去。 两个漂亮的丫鬟走进会客堂,清扫桌椅、收拾茶具。 这宅院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是刘耀祖买来的,全是别人送的。个个漂亮,都是他可以随意享用的通房丫鬟。 刘耀祖至今未成婚。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过早结婚会耽搁练武。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年轻时家世普通,而他自认为练武天赋出众,只有自己的实力地位达到某种程度,才能找到让他满意的妻子。 先天武者境的他,和高阶武者的他,能找到的妻子肯定不一样。 作为一心只想往上攀爬、拥有更多财富与地位的人来说,妻子的娘家人得有势力帮到他才行。 这时候,管家前来。 “老爷,您让人送去的那只翡翠手镯,吕小姐收下了。” “她怎么说?” 刘耀祖迫不及待询问。 吕家,桐古县的练气修士家族。当今县令就是吕氏家主,刘耀祖追求的吕金兰是其孙女。 那吕金兰只是普通人,长相一般,而且脾气乖戾、刁蛮任性。即使如此,刘耀祖想攀上吕家这门亲家也很难。 “吕小姐只说了一句不错。” 管家如实答道。 翡翠手镯是刘耀祖了大价钱、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极品绿紫双色翡翠。 “行,我知道了。” 刘耀祖无奈。他是桐古县难得的青年才俊,那又如何? “老爷,还有您的家书。” 管家递上来自百壑村的家书。 刘耀祖随手接过,拆开信封浏览,很快看完。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靠着吃绝户弄别人家田。给管田契的主簿打招呼不得欠人情、分人家一笔…… 三侄儿被同村人打断了根肋骨?那是他活该,这种小事也找我。” 对于刘鸿伟在信上写的刘鸿图被人欺负、打断肋骨的事情,刘耀祖半个字也不信。 他知道自己三个侄子是什么德行。仗着他撑腰,那三个侄子一个比一个跋扈。 “田契的事儿得办,另一件小事就算了。” 他心想。百壑村有他大哥在,肯定不需要他出面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不管怎么说,那是他亲侄子! 在外面混的时间越久,他越能体会到家世背景的重要性。 现在他是刘家的天,必须撑起刘家的大梁、庇护后辈成长,说不定哪个侄子侄孙发迹了、以后成为他的一份助力,甚至是反过来成为他的靠山。 还有,他以前练武的时候是他哥省吃俭用供他的。他和他哥的感情毋庸置疑。 “去一趟县衙。” 刘耀祖起身换衣服,准备去县衙办正事,顺便处理赵帅家田契的事情。 ———— 两天后。 百壑村,刘耀宗收到来自县衙的官方文书和弟弟的信。 “唉,这下子要大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们刘家会在这次事件中赚很多银子,但是他想到普通人在世道下的无力、难免升起兔死狐悲的唏嘘感慨。 “鸿伟!” 他唤来大儿子。 “爹,咋了?” 刘鸿伟进门,见刘耀宗手中拿着书信:“叔叔写信来了?是说田契的事情,还是说要教训徐三苟那小子?” 刘耀宗见儿子跋扈的模样,忍不住指着他鼻子骂:“我都说那事儿算了,你怎的还给你叔写信?他是县尉,不是你们哥仨的打手。你和你媳妇,这月用度少一百两银子以示惩戒!” 啊? 刘鸿伟最怕削减用度,毕竟现在他爹掌控家中财务大权。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烦叔叔了。这次就算了吧……” “再说就罚二百两!” “……” 刘鸿伟立即噤声。 “咱们村最近有几家婚嫁?” 刘耀宗说起正事。 “徐家,就是徐三苟他大哥和陈八怪的闺女。还有一户嫁女儿,要嫁到外村去。确定的就这两家,其他的没听说。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去通知一下,婚事暂停,不准办。” “啊?为啥?” “你自己看。” 刘耀宗将那一纸文书交给刘鸿伟。 刘鸿伟疑惑接过,仔细一看后,愣在原地,震撼不已。 垣黎郡的百姓,要遭难了! (本章完) 第34章 徭役 第34章 徭役 官方文书内容: 桐古县衙按照垣黎郡官府要求,征召兵伍、发往云边郡! 即日起,各家各户禁止嫁娶成婚、过继子嗣,以防逃役。违者全家判罚劳役…… “这!” 刘鸿伟仔细研究此次征兵的要求,发现百壑村至少有一半的家庭要被征走一个男丁。 “不知道有多少农户要家破人亡。”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以云边郡的情况,说是征召兵伍,其实普通人去了就是炮灰苦力,只能做些搬运粮草物资、修墙盖房的活。 仙人随意的一道法术余波,能造成无数普通人的伤亡。 总之,普通人去了肯定九死一生。 “还好有叔叔,我家倒是没事。” 刘鸿伟心里如此想。 他家不仅没事,还能趁着此次机会再兼并些田地。 ———— 徐孝牛和陈秀莲的婚期已定,选在下个月的月初吉日。 徐家,众人在为婚宴做准备。 “家里这四合宅院小了些,得扩建一下。” 徐福贵刚从县城回来,他去定了一张红漆实木床作为婚床。 他家目前住七口人,已经稍显拥挤。等到徐孝牛成婚之后,房间更不够用。 “积攒的这些银子,存不住啊。” 由于家族宝树的存在,徐福贵的打算是:孩子成婚不分家,为以后的“大家族”做基础。 这时候,刘鸿伟来到徐家。他见院门未关,直接推门而入。 “喂,徐家主。” “刘家大少爷?你这是……” “我来通知一声,你家的婚事先别办了。” “啥?” 此时,徐家众人都在家。 徐孝苟正在房间里,听到声音冲出房门:“刘鸿伟,不会是因为你三弟吧?就算我揍了他,也不能妨碍我大哥成婚吧。” “刘大少爷,究竟是为何?” 徐家众人都走到院子里。 刘鸿伟取出公文:“这事儿和我家无关,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 徐福贵接过公文,旁边徐孝牛和徐孝苟都凑上前。 当看到“征召兵伍”的时候,众人面色齐刷刷变了。 “征…征兵?” 徐福贵的手微微颤抖。 按照要求,他家两个十五岁以上的未婚男丁,必须从其中选一个服兵役。 “话我带到了,你们自己商量。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后果自负。” 刘鸿伟说完,拿回文书转身离开。 “……” 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 许久之后,徐福贵摇头长叹一口气:“唉~~” 他们就是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为什么村里家家户户都生很多孩子,人口却保持稳定的原因:底层人命如草芥,只有多生孩子,才能抵得住各种不可抗力的损耗。 “爹,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徐福贵身上。 “等几天,听听外面的风声,看别家都怎么办。” 徐福贵想着总有“逃役”的办法,比如免役银、更赋。那些富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战场当炮灰。 ———— 官府要征兵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很快传遍百壑村。 村民们怨声载道。 “朝廷要打仗,关我们什么事?非要抓我们去当炮灰。” “打输了我们送死,打赢了我们也没有一文钱好处。” “我家就一个儿子,就因为我还年轻,我和儿子必须二选一、出一个人?还有天理么。” 家中只有一个儿子且年满十五岁未婚,而爹在四十岁以下,就需要父子二人中选一个。 要么爹被征兵,儿子成家给娘养老。 要么儿子被征兵,爹趁年轻再生一个。 “早知道让我儿成婚,就是另一户了。” “衙门现在不让成婚,想逃役也逃不了。” “……” 有人私下找到刘耀宗,让刘耀宗更改自家的户籍文册信息,以避免被征兵。 各村的户籍文册,都在村长手里。 县衙有户籍文册的备案,但很久不更新,上面记载的都是十来年前的情况。村里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之类各家各户的人口情况,村长掌握的最清楚。 然而擅改户籍文册、逃徭役这种大罪,刘耀宗不敢干。他对外说,衙门有交“免役银”就可以避免服徭役的规定。 于是很多人到处打听。 很快小道消息传出:想要避免此次被征兵,需要缴纳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五百两银子,对普通农户来说是一笔巨款。 不交钱,家中少一个男丁,以后生活会很艰难。 卖田卖房凑够五百两交了钱,以后生活同样难以为继。 对于万千农户来说,这是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还有很多佃户、贫农小户,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五百两银子。 ——— 杜海家中。 他从县城打探消息回来,刚进门,王倩和杜勇杜猛围上前。 “孩儿他爹,怎么样?” 王倩满脸焦急。 “爹,打听到什么?” “还好,咱家的情况交五百两银子就行。” 杜海神情轻松。他练了一辈子武,虽未达到先天境界,但在县城人脉不少。 多方打听后,确认传言是真的:缴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即可免除此次兵役。 他家有五十亩租出去的田,还有他教学生们练武这么多年的积蓄,拿出五百两银子不难。 这么多钱他也心疼,可换回来的是儿子一条命,他毫不犹豫。 “我这就去取银票,连夜赶到县城,明早给刘县尉送去。” 杜海年轻时和刘耀祖打过几次交道,加上是同村,不至于被拒之门外见不到刘耀祖。 “给刘县尉送?” 王倩不理解。 “这事儿,直接送给刘县尉有好处。” 刘耀祖身为桐古县县尉,统管军事事务和治安,这次征兵是他全权负责。 之后,杜海拿着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出门。 杜勇和杜猛松了口气。 他俩虽然武功不俗,可毕竟是十几岁少年,对于有仙人参战、生死厮杀随处可见的战场充满了本能的畏惧。 桐古县有六十多村子,大的村子一两千户人,小的村子三五百户,还有城区数万户的城民商贾。 和杜海一样,凡是家里能不费力拿出五百两银子的,都在想办法给刘耀祖送钱,生怕送晚了自家儿子被抓走。 ———— 【冲新书榜,麻烦大家留个评论,投个票,感谢!】 (本章完) 第35章 仙人 第35章 仙人 徐家药草田。 徐福贵呆呆看着十四亩光秃秃的药田,思索该种植什么药材。 卖掉八亩枯叶乌和六亩铁根草后,由于忙着给徐孝牛筹备婚事,这十四亩药田没来得及补种。 “《五行桩功》想要练出五系灵根,需要服用五系灵植熬制的药汤。大牛现在桩功三层,如果顺利的话,十年有希望练成,到时候就需要借助药汤冲击先天境界。” 《五行桩功》作为宝树出品的武道功法,足以练到相当于炼气后期的大宗师境。然而练出五系灵根并不需要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只需要达到先天即可。 “所需的五系灵植,得提前准备。” 金木水火土五系,其中木、水、土是最常见的灵植属性。比如枯叶乌,是木属性灵植。 金系灵植相对少见,火系灵植最罕见。 铁根草是金系灵植。 “灵植是炼制高端药丸的材料,上了年份的灵植更是仙人用来炼丹的宝物,我想弄到太难了。” 徐福贵的打算是在药草田里种植类似枯叶乌的药材:种在普通田地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是灵植。 这样可以掩人耳目,不被人注意到。 他体内空间是灵脉之地,里面种着枯叶乌和铁根草,还差水、火、土三系灵植。 “还是去县城的药草苗坊市看看吧,符合我要求的灵植未必能找到。” 这时候,有陌生人来到百壑村、路过徐家农田。 “喂,大伯~” 一声轻唤打断徐福贵的沉思。 徐福贵不到四十岁,只是常年在田里劳作晒的黝黑,才会被称呼“大伯”。 他循声望去,见到路边站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 其面容白净,穿着整洁素色长衫,腰间挂玉坠,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气质。 他叫姜皓。 “大伯,这儿是百壑村吧。” 姜皓面带浅笑,露出洁白牙齿。 “是。” “能不能打听点事儿,咱们百壑村有多少户,大概多少口人?” “一千户出头,大概四千五六百人。算上丫鬟、家丁的话还得再加几百人。” 徐福贵表现的毫无心机,活脱脱一老实农户,面前年轻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那大伯你是哪户人家,姓甚名谁?家里几口?” 姜皓问的这个问题过界了。 “这位公子,我都不知你是谁,你怎的一上来就打听我的家事?” 徐福贵看出面前之人身份不俗,但这么打听他的隐私不合适。 只见姜皓手中突兀出现一册书簿:“大伯别介意,我是县衙来的文官,走访调查一下户籍文册的情况。” 听到对方是县衙官差,徐福贵指了指自己家:“那就是我家,我姓徐,名福贵,家中七口人。” 姜皓翻看手中书册,很快查到徐家:“找到了。你以后能享福了,生这么多儿子。” “哈哈,那年轻时不得吃苦干活么,一大家子人不好养活。” 徐福贵笑说。 姜皓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告辞离开。其脚尖点地,身影倏忽飘到几十米外。 徐福贵注意到其远去的背影,心中惊骇:仙人! ———— 姜皓是练气四层修士,“仙官”。 他凭借三系真灵根的天赋,经过重重选拔,在垣黎郡数千散修中脱颖而出,成为几十个加入朝廷编制的“仙官”之一。 朝廷的官分为三类:文官、武官、仙官。 文官是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做些文书工作。 武官就是刘耀祖那种练武道的。 “仙官”,这是百姓们口中的叫法,意思是修仙的官。 姜皓在半年前被垣黎郡官府分配到桐古县,任职“县督”,监督一县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 名义上他连县令都能监督,实际上他比县令地位略低,属于桐古县明面上排名前几的大人物。 这半年来他一直在了解桐古县,熟悉自己的权责。 “刚才那农夫说,百壑村一千户出头,四千五六百人。可我看这户籍文册,只有不到千户,三千多人。” 此次垣黎郡征兵,姜皓被一位郡衙的大佬安排了任务:征召的兵伍人数越多越好。 征够五万人,有功劳。征够十万人,记大功! 修仙之路难如登天,姜皓费尽心血登上朝廷这艘大船,当然希望更进一步。 姜皓手中拿的户籍文册,是县尉刘耀祖从各村收取的拓本,征兵就按照这个来。 他怀疑里面有猫腻,就前来刘耀祖的老家调查。百壑村作为刘县尉的家乡,村长又是他亲哥,肯定很容易徇私舞弊。 “婶子,我打听点事儿。” 姜皓又找到一位少妇,询问户籍情况。 那三十岁少妇见到姜皓的模样,神情羞涩、面带桃,实在是姜皓白皙帅气,村妇哪里见过这等英俊公子哥。 于是,姜皓都不用表明身份,那少妇就将他的问题回答个清清楚楚。 之后,他一路问询,凡是在路上看到人就打听。 半晌之后,他已经摸清楚了情况:百壑村的户籍文册修改过,其中隐匿了大约两成的人家。 “是刘耀祖擅自更改,还是和村里狼狈为奸?” 姜皓思索着。 在离开百壑村之前,他又仔细打听了刘家的情况,尤其是刘家的祖上。 被他打听的那个人正好被刘家欺负过,于是说了一番刘家的坏话。 姜皓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是关心刘家背后有没有厉害的人物。了解到刘家是从刘耀宗和刘耀祖二人才发迹,前几代顶多是富农,他心中有了决断。 回到县城,他又去查看免役银缴纳的情况。 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这是县衙规定的。此次征兵垣黎郡没有相关规定:没说可以交钱免除兵役,也没说禁止免役银。 “果然,如我所料。” 姜皓查看之后肯定了心中猜测:刘耀祖靠着隐匿户籍文册中的户数,贪污免役银。 一个百壑村,就隐匿两成人口,且大部分是有能力缴纳免役银的富户。 一户就是五百两银子。 其他的村,估计刘耀祖也是同样的操作。 姜皓粗略估摸,刘耀祖趁机贪墨的银子高达几十万两。 “一个县尉,趁着征兵敢捞这么多银子,够大胆的。” (本章完) 第36章 苍梧山 第36章 苍梧山 姜皓要追究刘耀祖的罪责,却不适合直接动手。 毕竟刘耀祖乃一县县尉,位高权重,在县衙是能排在前列的官员。想对付他,肯定得经过县令的同意。 “不知道吕县令在他城内的宅院,还是在苍梧山?” 姜皓先去了县令日常居住的宅院,被告知其在苍梧山。 “去苍梧山的话,得给吕金兰准备礼物。” 不仅刘耀祖对吕家的吕金兰有想法,姜皓也是如此。 他购买了一支漂亮的黄金头钗,前往苍梧山。 距离桐古县县城几十里,有座低矮丘山,名为“苍梧山”。此处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 普通人在苍梧山居住几日,能感到浑身轻快、身心舒畅。在苍梧山的地下,有未成型的灵脉,因此这里有游离的灵气。 吕家在苍梧山的山顶布置了聚灵阵法,聚集周围灵气,将未成型灵脉的灵气品质提升到勉强达到一阶灵脉,能供给练气修士修行的程度。 ———— 嘀嗒嘀嗒~~ 姜皓骑乘一匹骏马,赶往苍梧山。他虽有练气四层实力,但用灵气赶路太奢侈了,所以距离远的话他选择骑马。 “到了。” 来到翠绿的苍梧山,他翻身下马。 “是县督大人?您有请。” 有人迎上前,帮姜皓牵马。 “嗯,我先上去了。” 姜皓留下一句话,脚尖轻点,飘出百米远。 从苍梧山的山脚到山腰,零零散散居住着不少人家。其中一部分是吕氏族人,还有一部分外来农户。 他们在山上种植稻米和药材,为吕家干活。 由于苍梧山的灵气都聚集在山顶那座“吕家庄园”里,山腰和山脚的这些农田能吸收到的灵气并不多,因此他们种植的稻米和药材,只是勉强带有“灵气”,达不到真正灵米和灵药的级别。 哪怕如此,对于底层散修来说也是珍贵的“蕴含灵气”的珍品。 片刻之后,姜皓来到苍梧山的山顶。 淡淡的白雾笼罩着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偌大庄园,这就是吕氏的核心:吕家庄园。 “县督姜皓,求见县令大人。” 他高声道。 很快大门开启,县令吕易松出现。他满头苍白银丝,胡须灰白,布满皱纹的眼角挤出笑意:“姜县督不必客气,请进。” 姜皓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迈步跨入吕家庄园。 走进大门,周围空气中的灵气骤然浓郁,是外界的几十倍。 他悄然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要是能在这里修炼,效率是在外界的十倍不止。 庄园内,地上开垦着药草田,种植着一株株灵药。这些是真正的灵药。 他跟着吕易松,走进会客堂。 “姜县督请坐。” 吕易松先在主位坐下,示意姜皓落座。 “谢吕大人。” 姜皓坐下后,有丫鬟前来倒茶。那丫鬟并非真正的丫鬟,而是吕家直系。 吕家庄园内就这么大的地方,空间和灵气有限,舍不得养丫鬟在庄园里浪费灵气。 沏茶的茶叶是种植在苍梧山上带有灵气的茶叶。 二人寒暄几句后,吕易松询问姜皓的来意。 “吕大人,经过我调查,刘县尉在征兵中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他篡改户籍文册……” 姜皓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详细说了一遍。 吕易松的表情没有变化,毫不惊讶。 “此事可大可小,姜县督准备怎么办?” “吕大人,刘县尉这是胆大包天,贪墨大量银子就罢了,关键是影响咱垣黎郡的征兵。郡衙那边下了命令,让尽量多征召兵伍。依我看,不如以死罪论处,抄没家产。” 姜皓观察吕易松的神色,见其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猜测其和刘耀祖没什么交情。 “可。” 吕易松点头。 “吕大人,我还有个想法。此次征兵,严格遵照郡衙的规定,不收免役银,以保证兵伍人数。” 姜皓趁机提议,只有这样才能完成郡衙大佬交代他的任务。 这次吕易松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陷入思索。 他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再次点头:“可。” 之后他又补充道:“刘县尉之事,罚他一人即可。此次征兵桐古县要损失大量人口,就不要牵连其他人了。” “是。” 姜皓本来就没打算追究那些村长的责任。那些人和刘耀祖只是利益关系,斩了刘耀祖他们就树倒猢狲散。 说完正事,吕易松起身:“好不容易来一次,正巧金兰也在,你去和她聊聊?金兰对你印象不错,向我打听好几次你的情况。” 姜皓面露喜色:“谢吕大人成全。” 吕易松摆摆手:“你俩能看对眼就行。” 他心里对姜皓挺满意:姜皓三系真灵根,如此年轻,凭借自己的本事成为“仙官”,比刘耀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刘耀祖追求吕金兰,他只当是刘耀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心妄想。 以刘耀祖的情况,只配娶吕家的普通族人。 ———— 姜皓在吕家庄园的后园见到吕金兰,他送上自己准备好的金钗。 “吕小姐,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你叫我金兰就行,不用见外。” 吕金兰摘下自己头上的发钗,转过身将头发倾向姜皓:“你帮我插上。” “好。” 姜皓为她插上发钗,注意到她手上的双色翡翠玉镯:“好漂亮的镯子,是新买的?” “是县尉送的。” 吕金兰担心姜皓误会,又解释说:“那人不怎么样,但镯子挺漂亮。我已经回绝了他,希望他以后别再纠缠我,我最讨厌练武的……” 姜皓心中冷笑,一个练武的武夫竟然妄想追求吕金兰。 别看吕金兰只是普通人,但她爷爷是吕易松。她的父亲是练气修士,娘亲也是拥有灵根的练气修士。 直系长辈这么多练气修士,意味着哪怕吕金兰没有灵根,其后代拥有灵根的可能性比普通人高得多。 若是姜皓能与她结为夫妻,生下的儿女有灵根的概率很高。 对于修仙家族而言,灵根血脉极为重要。 “他以后肯定没办法纠缠你了。” “怎么?” “他犯的死罪,脑袋不保。” 吕金兰只是愣了一下,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他犯了什么杀头的大罪?” “更改文册,贪墨银子……” 姜皓闲聊似的,说着刘耀祖犯下的事。 (本章完) 第37章 斩立决 第37章 斩立决 姜皓从苍梧山返回县城后,派手下的官差将各村上交的户籍文册调查了一遍。 又搜集到几个和刘耀祖勾连的村长的口供。 那几个村长,将罪责都推给刘耀祖,说是受其胁迫、不敢不配合。 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姜皓率领麾下兵卫冲到刘耀祖的宅院。 ———— 此时,刘耀祖正在家中大肆收取免役银,丝毫没有察觉到大祸临头。 他这几年当上县尉,地位水涨船高,欲望逐渐膨胀,野心越来越大。 最开始他也就敢收几个貌美丫鬟和几十两银子的贿赂,发展到现在几百两银子想见他一面都难。 同时他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纵容他哥和侄子欺男霸女、侵占别家财产。 此次征兵,他竟谋划贪墨几十万两银子。 如果他小心谨慎些,肯定能发现有人在调查他。 可他过于膨胀,以至于被人查的清清楚楚却无所察觉。 “轰隆~~” 家宅大门被人冲开,一队穿甲携刀的士兵鱼贯而入。 “什么人?” 刘耀祖疑惑走出房间,立即有几个士兵将他前后左右围住。 远处,一人缓缓走来。 “县督大人?这是何意?” 刘耀祖身为武官,面对姜皓这样的“仙官”很恭敬。 “搜!” 姜皓示意手下士兵搜查,随后看向刘耀祖:“刘县尉,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我不知啊,肯定是有人冤枉陷害我,请县督大人还我清白。” 刘耀祖心里打鼓,暗道难道是计划败露? “还嘴硬是吧,我手下查了户籍文册,还有画押的口供,你有什么狡辩?!” 姜皓将手中多达几十页宣纸的口供扔在刘耀祖脚下。 “我……” 刘耀祖一时语塞,急中生智:“县督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想着给姜皓“分一杯羹”,以逃过此次罪责。殊不知姜皓只想要他的命。 “有什么话,直说!” 姜皓不敢让刘耀祖靠近自己。 武者的近身爆发战力极强,他担心刘耀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练气修士若是大意了,很可能被武者偷袭受伤甚至身死。 刘耀祖见对方不给机会,急了,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县督大人,只求你饶我一命,我愿将家财全部赠于你,且以后唯你是瞻、鞍前马后为您效力!” 他不想死。 他才四十岁啊,年轻力壮,刚突破先天武者境没几年,怎么能这么窝囊就死了呢。 这时候,去搜查的士兵回来,将大量账本、金银、银票呈在姜皓面前。这些都是刘耀祖的罪证。 姜皓面容冷酷,朗声道:“我宣判,刘耀祖身为县尉,妨碍垣黎郡征兵之大事,私自更改文册、贪墨巨额免役银,死罪,斩立决!” “咔嚓”一声爆响,刘耀祖情绪剧烈波动,脚下青岩碎裂成几块。 姜皓后退几步,随时准备施放金光术护身:“刘耀祖,你死也就死了,要是妄图反抗,株连的可是你整个刘家。” “砰!” 刘耀祖猛然跪地,膝盖下又碎了几块岩砖。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额头上青筋跳动。 “我…我认罪!罪是我犯的,我哥不知,罪全在我!” 他一字一句艰难吐出这句话。 没有人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斩。” 姜皓冰冷的一个字,旁边有士兵拔刀上前。 刘耀祖闭上自己的双眼。 寒芒划过,头颅滚落。先天武者,就此殒命。 “抄家。” 姜皓说完,转身离开。 有士兵上前收敛刘耀祖的尸首,准备将其送往百壑村的刘耀宗家。 ———— 县衙张贴布告,此次征兵三日后正式开始,不收免役银,家家户户严格遵循规定、出男丁服兵役。 布告内容很快传遍县城,又传到各村。 “不是说,缴纳五百两银子就能免除征兵吗?” “怎么又不收了?” “那我们家之前已经缴纳了银子怎么办。” “……” 虽说家家户户都要严格按照规定,但避免不了有权力、有人脉的家庭。 有些家族,哪怕是姜皓也得给面子。 这种情况避免不了,然而拥有此等权势的毕竟是极少数人,不影响大局。 不收免役银,那些富家大户也没办法了。 任凭他们如何求情、找关系给姜皓送礼,都没用。 只要不是通天的人脉,姜皓都不予理会。 ———— 百壑村。 一具头身分离的尸体横摆在刘家大宅里。 刘耀宗看着弟弟的尸首,浑身发软、瘫倒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叔叔、叔叔啊,叔叔~~” 刘鸿图哭得撕心裂肺,他在县城练武时就住在叔叔家里,他叔叔对他照顾有加、堪比亲儿子。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叔叔就死了呢? 刘鸿伟同样无比悲痛,他叔叔死了,他们刘家的天塌了! 其死因,送刘耀祖尸首回来的人已经告知了。 刘家能怎么办?只能接受。 在刘耀祖死讯传回来的同时,县衙关于征兵的布告也传到百壑村。 ———— 徐家。 徐福贵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他正在和佳珍商量什么时候去交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你说杜家把免役银直接交给刘县尉了?” “是啊,倩嫂和我说的。” “可咱和刘县尉没什么交情,要不交给刘大户算了。” 徐福贵甚至不知道刘耀祖住在哪儿。 他疑惑,县衙怎么不发个布告说明收免役银的官方渠道。 “福贵在家吗?” 有村民来到徐家,找徐福贵商量事情。 “铁柱哥,快请进。” 徐福贵将其迎进门,请他到堂屋喝茶。 铁柱却摇头:“我就不进屋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你家想买田不?我家想卖五亩田,一亩七十两银子。” 听到其来意,徐福贵为难道:“对不住啊,我家没余钱了。” “那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要是改主意了到我家找我。这不是缺钱交免役银嘛,没办法。” “……” 徐福贵送走铁柱,无奈摇头。 为了交免役银,村里很多人家都开始卖田了。 田是农户赖以生存的祖传家产,一般不会卖。平时,一百两银子想买一亩田都没人卖。 最近很多家卖田,价格都跌到七十两银子一亩了,看样子还会往下跌价。 不少人知道徐福贵那十四亩药材卖了不少银子,想着他家有余钱。 于是已经不少人前来找过他了。其中不乏脸皮厚的,不卖田,想要空口借几百两银子。 徐福贵都婉拒了,他是有银子,但局势不稳定,他担心有什么变故需要用钱。 免役银五百两,他还想扩建自家宅院,还有徐孝牛的婚事……零零总总,等到安定下来再考虑置办田产的事情。 (本章完) 第38章 抉择 第38章 抉择 徐孝牛在家里百无聊赖。 往年秋收之后、农闲时分,他该跟他爹去百壑山打猎了。 最近局势不太平,他爹不让他离家太远,他只能窝在家里无所事事。 “爹,娘,等交了免役银,我是不是就能和秀莲成婚了?” 徐孝牛不是心急结婚,而是想着办完婚宴去干活。他闲不下来,一天不干活浑身难受。 “等征兵结束应该就可以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又有人来到徐家。 进门的是个左腿跛着的老汉,他额头上冒着汗,微微喘气。他叫王全旦,村里人称“王跛子”。 他是家中有十亩地的小农户,条件一般,两个儿子二十几岁了娶不到媳妇、在县城做工攒钱。为了免于征兵,他倾家荡产凑免役银。 原本积攒的给两个儿子置办田产、娶媳妇的银子,不够五百两。于是他找徐福贵求助,要卖给徐家两亩田。 徐福贵知道王全旦跛着腿还要干农活、不容易,加上其以前和徐福贵的爹有交情,两亩田也不多,就答应了。他先给了一百四十两银子,二人约好过段时间去县城办理田契过户。 “全旦叔,怎么了?二霞,去倒碗水。” 徐福贵见他口干舌燥地喘气,让徐孝霞去倒水。 “呼~呼~” 王全旦想说,但心里着急,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福贵,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又连喘几口气,他胸腔的气顺了:“我刚要去县城交免役银,在村口见有官差进村,马背上驮个大麻袋,那麻袋滴着血哩。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刘耀祖的尸体!那官差是来给刘家报丧的! 那官差说,刘耀祖贪墨免役银,被县督斩了。县衙还张贴布告,说这次不收免役银,严格按照规定、各家各户出男丁~~我两个儿子啊,可怎么办呐!” 一口气说完,王全旦满脸悲痛。 “什么?” “这!” 在场的徐家几人都震惊了。 从灶房端来一碗凉白开的徐孝霞听到这番话,惊得手一抖,瓷碗掉落在地摔碎成几瓣,水泼洒开来。 不收免役银,意味着徐孝牛和徐孝苟必须有一个去当兵。 “全旦叔,真…真的吗?” 佳珍的声音带着颤音,不敢相信听到的消息。 王全旦伸手指着刘家的方向:“那、刘耀祖尸体就在刘家躺着呢,消息正在村里疯传~~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银票和银子,脸上挂着两滴浊泪:“没必要卖田凑钱了,没用了。” 徐福贵伸手接过,竟说不出话来。 “我先走了,我俩儿子估计快从县城回来了。” 王全旦转身,一瘸一拐落寞离开。 徐家一片寂静。 徐福贵处于愣神中,没注意到王全旦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扫视四周,发现徐孝苟不在:“三苟人呢?” “大牛,找他回来。” 徐福贵的声音有气无力。 “嗯,爹。” 徐孝牛轻声应和,走出宅院大门。最近这段时间,徐孝苟不在家的话,应该在赵帅家中。 ———— 赵家。 “不可能吧,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徐孝苟从赵帅口中得知,县衙登记田产的文库里记载,赵家没有田产,那一百亩田都是刘家的! 配合刘家拿出来的租契,证据确凿。 “我也不知道。我家田是租刘家的,我怎么可能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 赵帅摇头,满脸茫然。 全家只剩他一个,田还没了,他以后怎么办? “会不会是?” 徐孝苟眉头紧皱,在赵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有可能,可我没证据。” 赵帅咬着牙,满脸愤恨。他和徐孝苟都猜到了,很可能是刘家在背后搞鬼。尤其是刘家有刘耀祖,欺负一个差点灭门的毛头小子太容易了。 “去报官?不行……” 徐孝苟刚说出口,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没那么单纯,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 二人思来想去,毫无办法,甚至想到更坏的结局:如果赵帅太显眼、非要闹腾的话,很可能“凭空消失”。 “欺人太甚,真是该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 二人有些惊弓之鸟,被吓了一跳。 “县衙的官差,有要事。” 官差? 二人疑惑,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寻常素衣的中年人,他身后牵着一匹骏马。 中年人名叫肖磊,是县衙专管田契地契的主薄。 刘耀祖死了,得知消息的他很慌。县尉被刚来桐古县半年的县督斩了,说明刘县尉不受待见啊。 肖磊刚和刘耀祖私下做了交易,侵占别人家百亩田产。这要是传出去,他担心县督斩了他脑袋。 没有犹豫,他连忙将田契交易记录改回原状,快马加鞭赶来百壑村。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换了常服、没穿官服。 “二位谁是赵帅?” 肖磊打量面前二人。 “是我。” “进屋说。” 肖磊自顾自走进院子,反手关上院门:“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见在场还有个人,而这件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等等!” 徐孝苟将赵帅拉到自己身后,浑身绷紧,随时准备出招:“你究竟是何人?说是官差,既没官服也没凭证,还鬼鬼祟祟的,难道是刘家派你来的?” 刘家? 肖磊惊讶:“你还知道什么?” “哼,我什么都知道。你休想在我眼皮下害我兄弟。” “……” 肖磊心中暗骂,刘家坑人竟然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人尽皆知,岂不是要害死他。 “误会、是误会,你们可能不知道,刘县尉已死。” “刘县尉死了?” 徐孝苟和赵帅愣神片刻,随后高呼“活该”、“死得好”。 “我只是文官,替他办事实属迫不得已。二位小兄弟别怪我,你们看这是什么。” 肖磊从怀中取出一迭田契,上面登记的名字赫然是赵帅! “你家人已死,田产自然应当由你继承。我把你田契办好了,还请二位守口如瓶,替我保密。” 赵帅接过田契,忍不住道:“苍天有眼啊,刘家恶有恶报,罪有应得!这位大人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谢谢二位小兄弟。” 肖磊拱手道谢,告辞离开,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告知二人。这是他的污点。 若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官帽乃至性命,他不会对两个年轻人如此客气。 “太好了!” 徐孝苟和赵帅击掌相庆。 二人刚才还苦恼怎么办,谁想到峰回路转、刘耀祖死了。 “这下刘家要完蛋了吧。” 刚才肖磊只说了刘耀祖的死讯,没提到免役银和征兵的事情。因此,徐孝苟还不知道。 “刘家现在最厉害的是老二刘鸿展,高阶武者。就凭他,还怎么欺负人?苟哥,你再练几年武道,突破到高阶武者就好了。” 赵帅觉得还不过瘾,刘家作恶多端、应该全灭的。 咚咚咚~ “三弟在吗?” 伴随着敲门声,外面传来徐孝牛的呼唤。 徐孝苟开门,见大哥神色匆忙:“怎么了大哥?” “快跟我回去。” 徐孝牛扯着徐孝苟往外走。 “什么事情这么急?” 徐孝苟疑惑,匆忙被带走、没来得及和赵帅道别。 “出事了,县衙张贴布告……” (本章完) 第39章 二战 第39章 二战 徐孝苟得知免役银不收了,和徐孝牛匆匆赶回家。 推门而入,见全家人都在院子里。 徐福贵坐在台阶上,佳珍和徐孝霞依偎着站在一旁,徐孝云依靠着墙壁,徐孝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墙脚。 众人视线齐刷刷集中在回来的徐孝牛和徐孝苟身上。 “爹,娘,我去吧。” 徐孝苟沉声道,一副视死如归、无所畏惧的神情。但“无畏”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他内心的恐慌和无措。 他十五岁,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桐古县城。 如今让他前往几千里之遥、有仙人参与的战场,他怎么可能不畏惧?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在家劳作最少、销最多,家里余钱都拿来给他练武,如今练就一身本事,他不去,难道让他大哥去? “……” 院落中没有回应,徐福贵没说话。佳珍悄悄抹着眼角的泪。 “我认真的,爹,我不怕,就让我去吧。” 徐孝苟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合宅院里传遍每个角落。 “呼~~” 徐福贵吐出一口气:“二霞,你说呢。” 徐孝霞的眼神在大哥和三弟身上流连几十遍,说:“三弟去吧,他练武。” 虽说被征兵的后果是九死一生,但实力强肯定能增添些生还的希望。 “四云,你怎么看?” 徐福贵又问徐孝云。 徐孝云知道他爹和大哥每天练桩功的事情,他的回答和二姐不同:“大哥去比较合适。” “为啥?” 徐孝苟质疑出声,四弟怎么会觉得大哥去更好? 徐孝云心直口快,说出内心想法:“三哥你太嘚瑟了,心高气傲,还容易上头,到战场上容易死。” “我……” 徐孝苟竟无言以对,他四弟说的没毛病。 现场再次陷入安静。 徐福贵在思考,大牛老实低调、但不会变通,三苟心思灵活、但容易上头。 选谁,都很为难。 “爹,让我去吧。” 沉默许久的徐孝牛开口。 他是徐家老大,是弟弟妹妹们的大哥。 何为大哥?遇事顶在前面,这才是大哥。 “不行,大哥,你还得结婚呢。我去。” 徐孝苟用“成婚”之事作为理由。 “秀莲她还没过门,婚事就算了。” “……” 徐福贵的声音打断二人:“抓阄吧。” 抓阄,公平公正,正如八年前。 “三弟,咱俩不抓阄,换个方式决定。” 徐孝牛说完,走进灶房,从炉灶里取出半边烧成炭黑的柴禾。 走出灶房,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他在地上划出一个直径一丈的圆圈。 “大哥,这是?” “咱俩比斗吧,赢的人去。” 徐孝牛语气平淡,不似开玩笑。 “啊?” 徐孝苟纳闷,他大哥和他比斗? 百壑村谁不知道他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没人能赢过他。 难道是大哥想找个台阶下?他如此想。 “行不行?” “好!” 徐孝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 二人站在圆圈正中,相视而立。 这是二人的第二次比斗,第一次是五年前。 那次徐孝苟略胜一招,赢了他大哥。 这次,二人身高相差无几,徐孝苟因为熊虎桩功的特质、腰背比大哥粗一圈。 三岁年龄的差距,随着二人长大被抹平了。 表面看,徐孝牛毫无胜算,会比五年前输得更惨。 “大哥,你小心些,别受伤。” 徐孝苟拱手抱拳,这是比斗前的惯用礼节。 徐孝牛拱手,只说了四个字:“全力以赴。” 二人各退三步。 “大哥小心!” 徐孝苟率先出手,朴实无华的一记虎咆拳攻向徐孝牛的肩膀。 这一拳,只用了五成力道。 即使五成力道,也足以一招将徐孝牛轰出边界。 却见徐孝牛一动不动,像是没反应过来。 关键时刻徐孝苟又收了几分力量。 徐孝牛动了,侧肩闪过这拳,同时右手抓向徐孝苟的拳腕。 这一抓,又急又快,如同钳子牢牢钳住徐孝苟的右手腕。 然后他转身,扭腰,过肩摔! “什么?” 徐孝苟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晚了。 他右手动弹不得,被徐孝牛牵扯着身体失去平衡。 这是什么力量? 徐孝苟不再托大,左手连忙撑向徐孝牛的腰背,企图格挡这招过肩摔。 但他的力量比徐孝牛差了一截。 一力降十会,被钳住一只手的他面对力量的绝对差距,在这种状态下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虎背熊腰的壮硕身躯凌空甩飞。 徐孝牛没有留手,这一招用出了全力,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 “呼——” 徐孝苟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狠狠坠地。 轰! 院子里的青砖震颤,掀起一阵灰尘。 “三弟,你输了。” 徐孝牛平静道。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徐孝苟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见到自己确实出界了:“我…你…大哥你怎么可能?” 他知道自己力量有多大,怎么可能在大哥面前没有抗衡之力。 “我桩功二层早就练成了,现在是高阶武者。” “……” 他大哥的桩功进度,比他快一些? “大哥你什么时候练武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是徐孝苟,佳珍和徐孝霞都很惊讶。 徐孝牛看向徐福贵,等待他爹开口解释。 徐福贵知道练武的秘密该公开了,他早已编好说辞:“三苟开始练武的时候,我和大牛也开始练武了。 我爹、也就是你们爷爷传给我一本武道功法,没有名字,只有桩式图和呼吸法。 我不知其来历,也不懂桩功,就送三苟去练武、学得武道基础知识。 自那之后,我将桩功教给大牛,我们天天在果园练桩功,一年多前我还教给了四云。” 佳珍是徐福贵的枕边人,她终于想明白一些事:“夫君,难怪你们农闲的时候也照样每天早起去田里。” “这是咱家的秘密,你们不准外传,否则会引来麻烦。这一点,三苟应该清楚。” “是。” 徐孝苟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师傅杜海说过很多次:“师傅说过,不能随便炼别人的功法,否则被发现会有麻烦。 比如熊虎桩功,我是跟师傅学的,而师傅是县城熊虎门的弟子,且交了钱、有传授功法的资格。 师傅说这叫传承有序,我可以尽情施展功夫。 但若是别人没有传承,练的却是熊虎桩功、用出熊虎体术,被发现的话就会被找麻烦,谁知道其功法是哪条道来的?” “咱家这门桩功,好处是外表没有明显特征,别人看不出来。你们在外一定保密,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展露。” 徐福贵交代完,又说回征兵之事:“既然大牛获胜,那就大牛去吧。” “不、不行!” 徐孝苟不服气:“刚才我大意了,怕伤到大哥才留手。再来一次,刚才不算。” “三弟,如果刚才是战场,你已经死了。没有第二次机会。再说,比斗开始时我说了,全力以赴。” 徐孝牛在一番算计之下赢了徐孝苟,当然不肯再来一次。 “可……” 徐孝苟忽然想起自己几年前和杜猛的那次比斗,他也是因为大意输掉了。他师傅还因此教训了他。 “我不服,大哥你实力没我强。该我去的,该我去。” 他耍起无赖。 “爹,三弟耍赖。” 徐孝牛看向他爹。 “愿赌服输,输了就认。” 徐福贵的这句话,为他家的征兵人选拍板决定。 “不行,不能让大哥去,他得成婚呢。再比一次吧,呜呜…再比一次…” 徐孝苟说着说着忽然泪如雨下。 他自诩百壑村年轻一辈第一人,怎么桩功进度还不如没有滋补药汤的大哥? 他比斗无敌,怎么输给了大哥? 他立誓要当徐家的顶梁柱、练出大本事保护全家的,怎么到头来是大哥保护他? 一幕幕场景在他脑海闪过。 八年前,大哥说要帮爹干活、不练武。五年前,他比斗赢了大哥,沾沾自喜。 他和大哥玩过无数次游戏,赢过无数次。这最关键的一次,他却输了。 “呜呜~~” 徐孝苟嚎啕着。 徐福贵懒得听他聒噪,转身回了房间。 佳珍不忍心看,跟着徐福贵回了卧房,关上门。 徐孝牛、徐孝霞、徐孝安都回了房间。 只剩下徐孝云和如同孩童般大哭的徐孝苟:“三哥,别哭了。我都说了你太嘚瑟,上战场容易死,这下信了吧。” 听完这句话,徐孝苟哭的更惨了。 (本章完) 第40章 各家 第40章 各家 杜家。 堂屋里,杜海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王倩眼睛通红,同样不说话。 杜勇杜猛两兄弟站着,神色紧张。 气氛压抑,端茶倒水的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杜海得知刘耀祖被斩、其家产被抄没,他交的五百两免役银等于打了水漂。 银子的损失不提也罢,眼下的难题是选谁去当兵? 他心里倾向于杜勇,因为杜勇的实力强一些。但因此选杜勇的话,未免不太公平。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不如掷铜板吧。” 无人回应,房间里落针可闻。 杜海取出一枚铜板,其一面写着“乾元通宝”,另一面无字。 “字朝上,则大勇去。无字,则二猛去。” 说完,他将铜板放在左手食指指节上,大拇指屈指一弹。 “叮”一声脆响,铜板抛飞而起,在空中高速翻转。 在铜板降落的时候,杜海偏过头、没有去看,左手“啪”地将其扣在桌上。由于力量太大,差点拍裂了木质桌面。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的左手上。 杜海缓缓掀开手心,桌上的铜板“乾元通宝”朝上。 ———— 刘家大宅,大门紧闭。 门外堵着一群人。 “刘大户,开门!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想赖账不成?” “那五百两银子是我家卖田才凑够的,你不还的话我们怎么活?” 有人将大门砸得嘭嘭作响。 这时候,一匹骏马啼啼哒哒由远及近,停在刘家大宅之外。 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刘鸿展?你们刘家什么时候给我还钱,还五百两银子的免役银。” 他们围住刘鸿展,向他讨钱。 “你们钱交给谁了?” “你叔叔刘耀祖啊。” “那你们问我叔要去。” “你、你叔都死了,这钱不该你们还?” 此时刘鸿展正是满肚子火气,他吼道:“我叔死了、家产被抄,衙门都不株连我们家,你们凭什么让我家还?滚,都给我滚!” “那……” “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他毕竟是高阶武者,讨债的人见他发怒,只能畏惧离开。 “一群狗东西,我叔在的时候他们敢来吗?” 刘鸿展口中骂骂咧咧,回到家中。 刘耀宗、刘鸿伟、刘鸿图都在等他。 他们家中,刘鸿伟已经成婚,他娘子还怀有身孕,不用被征兵。 刘鸿展和刘鸿图,二人都过了十五岁且未婚,需要选一人去当兵。 “二哥。” 刘鸿图见二哥回来,眼神带着祈求地望向他。 刘鸿展无视了三弟的眼神,看向刘耀宗:“爹,让三弟去吧,他功夫不弱,没那么容易死。我得在家坐镇。” “啊?二哥,论武道你比我强多了啊。” 刘鸿图没想到二哥竟然让他去战场。 “正因为我武道更强,所以要留在家。要不是我,能赶走门口那帮讨债的? 再说,等我桩功三层练成,有希望突破先天,重现咱刘家的辉煌。三弟,就你那武道天赋,桩功三层练成都难,更别说突破先天了。” 刘鸿展的话有一定道理。他家之前欺负、得罪过那么多人,如今他叔死了,再没有个高阶武者坐镇,会被人报复。 “可…可我怕死啊二哥。” 刘鸿图的声音颤抖着。 “难道我就不怕死?!在仙人面前,你和我没区别。” “……” 就在二人相互推脱、各说各理的时候,刘耀宗打断他们:“够了!抽签决定。” 几人来到摆放牌位的房间。 “当着你们爷爷的面,抽签。听天由命,选中谁就是谁的命数,不得埋怨。” 刘耀宗在签筒中放入两支木签,一支写着“上”,一支写着“下”。 “抽中上签留在家,抽中下签去当兵。” 刘鸿展和刘鸿图跪在蒲团上,面朝爷爷的牌位。 二人恭恭敬敬磕头,心中祈求爷爷保佑,随后同时去抽签。 刘鸿图紧张地口干舌燥,喉咙滚动干咽唾沫,小心翼翼查看,见到木签上写着“上”。 “呼~~” 他长呼一口气,心中大石头落地。 “靠!” 刘鸿展见自己抽到下签,硬生生压下心里的脏话,只说了一句:“希望大哥和三弟能顾好家。” ———— 桐古县城。 很多人家在为征兵的事情苦恼,不知道该选谁。 路上的行人大都愁容满面。 孔枭走出“沁香阁”的后门,打着哈欠,大摇大摆走向酒楼。 沁香阁是县城有名的青楼,价格昂贵,号称“春宵一刻百两银”。 孔枭身材矮小,身高不过一米五。他穿着普通衣衫、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身上飘散出脂粉香。 昨晚他又一次在沁香阁度过风流一夜,睡到大中午刚醒来。 走进酒楼,他点了几道招牌菜肴和一壶美酒,美滋滋享受美酒佳肴。 他的生活如此滋润,城中百姓的忧愁和他无关。 “该去弄点钱了。” 他心中暗想。 维持这样的奢靡生活,需要高昂的销。 孔枭的钱是偷来的,所以他才能毫不心疼地挥金如土。 他不是本地人,而是从云边郡前来的“游盗”。 年轻时候,他练武天赋不错,还有一身了得的轻功,在当地闯下“草上飞”的外号。 可惜人到中年、桩功三层练成后,他卡在瓶颈,没有突破到先天境。 他以高阶武者巅峰的实力和名声,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娘子。婚后生活和睦,很快他娘子怀孕。 然而他意外发现,他娘子出轨、孩子也不是他的! 他情绪崩溃,亲手杀了娘子,又杀害奸夫全家。之后成了被朝廷通缉的杀人犯。 凭借着出色的轻功,他屡次逃脱官府的缉杀。 从此过上了隐姓埋名、游走于各处的偷盗生活。以他的实力,只要小心谨慎,不招惹强敌,就不会被抓到。 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偷盗的目标越来越有钱。 偶尔被发现,他就痛下杀手,由偷盗变成杀人越货。 “之前在百壑村还有一家姓徐的,那家人也有钱。” 孔枭想到在百壑村作案时打听到的情况。 赵帅家的事情,是他做的! (本章完) 第41章 不眠夜 第41章 不眠夜 夜晚。徐家。 徐孝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睡着,这次他大哥离开,很可能是天人永隔、再也不相见。 北上房的卧房里,徐福贵和佳珍同样没睡。 “娘子,你要不要也和我练武?” 徐福贵想着他以后踏上修仙之路的话,和佳珍的寿命上限会有不少差距。 普通人,人活七十古来稀。 而修仙者,即使是练气修士也能活一百二三十年。 “啊?我练什么武呀,咱家有你和三苟练武还不够吗。” 佳珍不理解徐福贵怎么说出这么古怪的话。 “……” 徐福贵一时无语,他不敢将桩功能练出灵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那你想不想长寿?” 他只能这么问。 “不想。”佳珍摇头。“活那么久有什么好,我一辈子无病无灾活到七十岁寿终正寝就知足啦。” “好吧。” 徐福贵不再多说。人各有命。 “夫君,我告诉你一件事。” 佳珍趴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悄悄话。 “什么?你怀了?” 徐福贵惊呼出声,佳珍又怀孕了! “怎么,你不想要?还不是怪你~~” 佳珍听出徐福贵略带无措的语气,嗔怪道。 “没、没有不想要。既然怀了,就生下来吧。” 以徐家现在的情况,再养活一个孩子不难。 他只是惊讶这个孩子的“出现”在他计划之外。 ———— 另一边,徐家农田。 徐孝牛躺在田地里,身下铺着杂草。 他头枕在田垄上,睁大眼睛仰望夜空中的星星,右手抚摸着毛发油亮的大黑。 “大黑,我不在的时候你护好咱家的田。” “呜~” 大黑感受到离别的情绪,乖乖趴卧在徐孝牛身边,发出轻声低吼。 “大黑,你说我该怎么和秀莲说啊?” 徐孝牛自言自语。 “汪?” “大黑,你说我会活着回来吗?” “汪汪!” “你意思是我会活着,对吧。” 徐孝牛以为大黑在和他“对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大黑焦躁起身,不断用脑袋蹭着徐孝牛,时不时看向徐家宅院的方向,眼神警惕。 嗯? 徐孝牛翻身而起,目光凝重看向他家宅院的方向。 大黑的听觉很敏锐,既然大黑如此警戒,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嘘~~”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黑别出声,随后一人一狗在夜色掩盖下摸向自家宅院。 ———— 孔枭已经翻墙进入院内。 以他的轻功,高墙大院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他蹑手蹑脚摸向东厢房,取出一枚迷雾丸和吹气管。只需朝着卧房吹一口迷雾,就能让其中的人呼呼大睡到天亮。 对于徐家的情况,他早已打听清楚:这户人家虽然人多,但除了一个练武的少年,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只有高阶武者才会让孔枭忌惮。 他最怕碰到的目标,是有背景、有靠山势力的。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他因为没调查清楚背景,盗窃了当地县尉伯叔家的宅子。只是盗窃了上万两银票,没伤人,结果整个县城挨家挨户大肆搜查,差点就抓到他。 自那之后他就学聪明了:最好的目标,是家里有点小财、但没有人脉的。 “那十几亩药材,卖了两千两银子。再加上秋收、平时的积蓄,这次又能大赚一笔了。” 孔枭在桐古县已经犯下好几起案子,他准备盗窃过徐家之后,离开桐古县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天下之大,只要他小心谨慎,足以潇洒度过晚年。 “哐当!” 院门传来一声巨响。 徐孝牛踹门而入,见一个矮小身影摸到卧房窗边、手中拿着吹气管。 “什么人!” 这一声呵斥,惊动了房间里众人。 徐孝苟本来就没睡着,徐福贵和佳珍也清醒着。 徐孝苟和徐福贵几乎是同时冲出房门,看见孔枭的瞬间,二人反应过来:有贼! 之前赵家发生惨案,徐福贵就让家人们提高警惕。 最先动手的是徐孝苟,他和孔枭距离最近,只有两三米远。 更快冲上前的是大黑,在院门开启的同时它就扑向了孔枭。 大黑没有吼叫,直接张开大口下死口,锋利犬牙朝着孔枭膝盖咬去。 “滚。” 孔枭随意一脚踢飞大黑,注意力全在徐孝苟身上。还好这一脚没用全力,大黑只是翻滚几圈飞出去、受伤不重。 情况骤然的变化出乎孔枭意料,眼下他几乎不可能悄然杀死所有人再离开,索性先脱身。 双脚猛然蹬地,他朝房顶窜去。 “高手,小心!” 徐孝苟提醒一声,同时使用“虎跃式”飞扑上前,身躯如同猛虎前扑,跃起三四米高冲向空中的孔枭。 “小心飞刀!” 徐福贵忽然想起来,赵家的人是死于飞刀入喉。 徐孝苟见过赵帅家人的死状,所以他瞬间反应过来。 果然,孔枭手在腰间一摸,一柄亮闪闪的飞刀甩向徐孝苟的咽喉位置。他的飞刀是压箱底的绝招,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现。见过他飞刀的人,几乎都死了。 “嗖!” 飞刀从徐孝苟脖颈旁边飞过,吓出他一身冷汗。 然后紧接着又一柄刀飞来,飞向徐孝苟胸口。 徐孝苟身在空中,无法规避这一刀。他一发狠,将左臂横在胸前。 “噌!”锋利的飞刀入肉,半截刺入手臂。 两记飞刀的时间,徐孝苟扑到了孔枭面前,右手成拳轰向其腹部。 孔枭同样在空中、避无可避。他桩功三层练成,但现在年龄大了,气血衰弱,实力比巅峰时候弱得多。 他双臂交叉格挡在身前。 嘭~~ 二人在空中相撞,纠缠着跌落地面。 徐福贵眼疾手快,扑上前与孔枭纠缠。他桩功进度和徐孝苟差不多:桩功二层即将练成。 但他没练过拳脚功夫,空有一身蛮力。由于忌惮孔枭的飞刀,他拼命用双手控制住孔枭的右手腕。 “嗬!这人怎么?!” 孔枭惊了,要是普通人,他一发力足以将对方甩飞。可他被对方控制住,发力居然无法挣脱。 不是说这家人只有一个练武么? 他不理解。 紧接着,又一人加入战场,是桩功三层、蛮力最大的徐孝牛。 徐孝牛和他爹一样,空有蛮力,没有功夫。心急之下,他不管什么技法,一边控制孔枭的左手,一边乱拳挥舞。 “大哥,控制住他!” 徐孝苟低喝一声,扭腰侧身、全身猛然发力,右肩下压朝着孔枭撞去。是他最擅长的蛮熊靠。 孔枭右边,是不顾一切抓住手腕的徐福贵。左边,是徐孝牛。 父子二人关键时刻用力拉扯,让孔枭呈现出双臂伸展、中门大开的姿势。 “嘭!” 孔枭身体凌空倒飞,狠狠砸在墙壁上、反弹跌落地面。 “额…我…” 他胸口塌陷,肋骨碎裂无数,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口鼻溢出汩汩血沫,失去声息。 ———— 众人松了口气。 这次危机,被三人合力解决了。 “三苟,快来,我给你包扎。” 佳珍取出家里的医药箱,心疼徐孝苟左臂受伤。 “没事,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 徐孝苟疼得龇牙咧嘴,这是他受过最重的伤势。但他强装镇定,不想让家人担心。 以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只要拔出飞刀、用肌肉和经脉就能控制止血。 徐孝霞帮忙,和佳珍为徐孝苟处理伤口。 “大牛,走。” 徐福贵给徐孝牛使眼色,二人带着孔枭的尸体和铁锹离开家。 “就埋这儿吧。” 二人来到百壑村外、靠近百壑山的荒野中。 徐孝牛挥舞着铁锹开始挖坑。 徐福贵则是在孔枭身上摸索着。 孔枭身为游盗,他在哪儿、哪里便是家,因此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身上藏着。 “功法秘籍?” 徐福贵从他身上摸出一本书,又摸出两个药瓶。 最后仔细摸索,在其裤裆内衬里摸出两张银票。这两张银票,一张三千两银子,一张五千两! 这是孔枭的养老钱。 他年龄越来越大,担心气血衰弱到没办法再偷盗,于是藏了八千两银子在自己裤裆。 (本章完) 第42章 飞剑 第42章 飞剑 徐福贵确定将孔枭身上的财物摸了个干净,与徐孝牛合力将其埋在坑里。 这里荒郊野外,过不了多久孔枭就会化为一堆白骨。 “回。” 二人赶回家。 宅院内,战斗留下的血迹等已经被清理干净。 徐孝苟手臂上涂了外伤药膏,裹着几层白色纱布。 大黑摇晃着尾巴、活蹦乱跳,看样子并无大碍。 大家聚在院子里等待二人归来。 二人回到家,徐福贵见台阶上摆着三柄飞刀。其中两柄飞刀是孔枭刚才使用的,还有一柄是厮杀时从他身上掉落。 飞刀约一掌长度,整体像是缩小版的剑,用“飞剑”来形容更合适。 飞剑的剑身细长,两侧开刃。剑柄与剑身一体、整体铸造而成。 “刚才那人是飞贼,一身功夫了得。赵家的事情应该就是他做的。 他死在咱家这事,得保密、不能外传。万一他有什么朋友亲戚来寻仇,就麻烦了。” 徐福贵交代众人。 “知道了,爹。” “嗯。” 大家纷纷点头,将徐福贵的话记在心里。 徐福贵从怀里掏出两瓶丹药:“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这瓶是迷药,你们别碰。这瓶是气血丸,里面有三颗,先给三苟一颗恢复伤势。” 他倒出一颗气血丸,交给徐孝苟。 徐孝苟欣喜接过,他知道气血丸能滋补气血,加快伤势恢复只是其一,还有另一个重要作用:提升练桩功的进度。 滋补药汤一副才几百文,而气血丸一颗要八十两银子,其对桩功的助益效果不言而喻。 ———— “都去休息吧,大牛跟我来。” 徐福贵带着徐孝牛走进后院,紧闭院门。 “你这次去当兵,我有几件事交代你。” 他神情严肃。 徐孝牛恭敬站着,认真听他爹的话。 “不要立功,家里不缺你的军功。被安排了活儿就认真干,但是绝对不能主动请缨去做危险的任务。听到没?” “嗯。” “不要捡任何财物,哪怕是仙丹灵药、神器法宝放在你面前,也不准碰!你空着手去,身无分文的回来,牢牢记住!” “嗯。” 徐孝牛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还有,不要撒谎,尤其是面对仙人。仙人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哪怕问你武道哪里学来的、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都如实交代。” “啊?” 这一点徐孝牛不理解。 “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仙人的手段你无法理解,我说了你也不懂。” 徐福贵知道仙人的手段神秘莫测。什么迷魂、幻境、搜魂术等等,凡人在仙人面前没有秘密。 “我记得了,爹。” 徐孝牛重重点头。 “最后要告诉你的是,活着回来!不论什么绝境都得坚持,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给我爬回来。我们都在家等着你…” 徐福贵的眼眶有些热。 “……” “再给你一颗气血丸,你吃了,现在就开始练桩功。能提升一点是一点。等离开家,就只能靠自己了。” 徐福贵取出一颗气血丸交给徐孝牛,之后走出后院、留下徐孝牛练桩功。 武道桩功的本质,都是通脉开窍、强身健体,所以滋补气血的效果是通用的。 徐孝牛吞服气血丸,顿时感觉浑身发热,气血翻涌,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在后院练桩功,一遍遍练着《五行桩功》第三层,气血冲击十二支脉以及大量的次要窍穴。 ———— 徐福贵回到房间,点燃烛灯,取出那本从孔枭身上搜到的功法秘籍。 封页上书写:《飞剑术基础篇》。 “飞剑术?” 他仔细翻阅。 功法的前几页有些旧,看得出来是被经常翻看的。但后面大量的书页崭新。 他越看越惊讶,本以为是孔枭使用的那种暗器飞剑,然而却是修仙层次的术法! 这本《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第一层适合练气前期修士,第二层对应练气中期修士,第三层对应的是练气后期修士。 其中涉及到体内灵气的运转与应用,因此不能越级修炼。 不到练气中期,练不了第二层。 不到练气后期,练不了第三层。 哪怕是第一层,也得是体内拥有灵气的练气前期修士才能发挥出来。 孔枭只是高阶武者,连第一层都练不成。他经常翻看的前几页,是飞剑基础篇之前的“入门篇”,用来熟悉飞剑的,谈不上仙法,威力与暗器无异。 “好东西啊。” 徐福贵感到惊喜。 此仙法在孔枭手中无用,因为其无灵根、修不了仙,在他手中永远只是凡人层次的暗器技法。 但是徐福贵能练出灵根、能跨入修仙的门槛,那时才能发挥出这门飞剑术的威力。 “这入门篇,我也能练。” 他查看入门篇的内容,练起来不难。 “三苟也可以学,当做保命绝招。可惜大牛要当兵去,不然他也可以练。” 徐家好不容易多了一门仙法,有条件当然要练。 ———— 两天后,县衙来人确定了应征入伍的名单。 各家各户选定了自家去当兵的人。 之后,县衙张贴布告通知集合出发的日子。 整个桐古县,有超过十万人即将奔赴云边郡。县督姜皓的任务圆满完成。 临出发前两天。 陈秀莲家门口,徐孝牛再次踌躇不前。 直到现在他还没告诉陈秀莲他要去当兵。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敢说。 “吱呀”一声,院门开启,陈巴金惊讶发现门口站着人。 他见是徐孝牛,猜到怎么回事,无奈回身喊:“秀莲,大牛来了。” 说完他没理会徐孝牛,径自出门离开。 陈秀莲迈着急促的碎步出门,看到徐孝牛:“大牛你怎么才来,你家那事,决定了?” 这段时间徐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知道徐家的情况她无能为力,便没有去添麻烦。 “嗯,决定了。” 徐孝牛点头:“我去。” “……” 陈秀莲刹间红了眼眶,她扑向徐孝牛,软弱无力的拳头捶打在其胸膛:“为什么?凭什么!咱们都要成婚了,为什么是你呀,呜呜~~” 她想说为什么不是徐孝苟,可她不能、那样显得她太自私。 (本章完) 第43章 情定 第43章 情定 徐孝牛不知道怎么解释,等到陈秀莲哭累了、抱在他怀里无声抹泪,才说一句:“我去能活,三弟去会死。” “你…你真能活着回来吗?” “能!” 徐孝牛肯定地点头。 “那我等你。三年五年、八年十年,我都等你回来。” 陈秀莲下定决心等徐孝牛回来再成婚。 “……” 徐孝牛不敢应声。 若是他回不来,岂不是耽误了陈秀莲。 ———— 傍晚,夕阳西下。 百壑村外的荒野,徐孝牛和陈秀莲坐在土堆上,面前是漫山遍野的菊。 二人依偎在一起,从未有过的亲昵。 “大牛,你喜欢我吗?” “喜欢。” “大牛,你以后每天都要想我一百遍。” “好。” “你一定要经常给我写信。” “好。” “……” 类似的话语重复了几十遍。 二人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转眼间天就黑了。深秋时节,夜风凉爽。 陈秀莲抱着徐孝牛,感受着其温热的身躯,忽然吻上去,伸手扒衣服。 “秀莲你、你冷静~” 徐孝牛之前最多和秀莲牵个手,此时胀红了脸往后躲。 “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我要和你生孩子。” “停、停~~” 徐孝牛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她冷静下来,徐孝牛说:“不能这样。若是我死了,你还得嫁人呢…” “呸呸呸,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你一定能活着回来。反正我非你不嫁。” “……” 又过了半晌,夜深了,凉风瑟瑟。徐孝牛在陈秀莲依依不舍中送她回家。 二人离开不久。 杂草丛生的荒地里,一个人影慢悠悠爬起身。他浑身是土,衣服上沾满草叶。 “哎呦喂,我的老腰~” 陈巴金扶着自己的腰,活动着麻木的身体。他刚才就趴在二人所在的土堆后面,距离不过十来米,二人说话他听得很清楚。 “这小子,真是个男人。” 他刚才差点忍不住出声,还好徐孝牛保持理智、不像他女儿。 ———— 征召兵伍集合出发的日子。 村口,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数千人拥挤着。 百壑村一千多户人,足足有四百人去当兵。 一队官兵前来带队。 徐孝牛穿着粗布麻衣,脚下是一双厚底布鞋,斜挎着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除了这些,他只带了十两银子。 对于一个去当兵的人来说,这些钱很少。 他们这些被征召的兵丁,朝廷不提供饷银、不提供甲胄兵器,只提供基本的吃食,甚至连衣服都不给。也就是说,他们是自费当兵。 他们赚的是军功。 有了军功,朝廷会给他们家人分田地、或者免田税。如果军功够多,可以封官加爵。 “爹娘,二妹,三弟四弟五弟,还有大黑,我走了。” 徐孝牛和家人告别。 “大牛,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爹,我都记得。” “大牛,到那边和杜勇他们互相帮衬。” “嗯。” “大哥……” 徐孝牛拍了拍徐孝苟的肩膀:“三弟,我不在,你顾好家。” “嗯!” 徐孝苟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稚嫩退去,变得稳重。 “大黑,看好咱家的田。” “汪汪~~” 大黑摇动尾巴。 之后徐孝牛抬头,向陈秀莲的方向挥手告别,转身走向队伍。 有官兵负责核实身份和登记。 “姓名。” “徐孝牛。” 官兵在名单上查到他的名字,划出记号:“行了,过去吧。” 徐孝牛与等待出发的众人聚在一起。 “大牛,你爹给你带了多少钱?” 杜勇凑到他身旁,低声询问。 “十两。” “这么少?” 杜勇惊讶,他知道徐家家底不薄、怎么对大牛这么小气?他爹给他带了三百两银子,让他需要什么就买。 “没关系,去当兵也没多少需要钱的地方。我爹娘让咱俩互相关照,你有事尽管说,我肯定帮你。” 杜勇搭着徐孝牛的肩膀宽慰道。他不知道徐孝牛练武。 队列中,刘鸿展孤零零站着,旁边人都和他保持距离、没人和他搭话。他家本来在村里名声不好,刘耀祖死后,更是没人给他们面子。 他双手抱胸,腰间挎着一柄宝刀,神情高冷。在他看来,以他的实力、到了战场肯定是这些人里混得最好的。 所有人集合完毕,他们浩浩荡荡离开。 没有冒名顶替,也没有临阵脱逃,因为这是会株连家族罚劳役的重罪。 桐古县,超过十万的兵丁集合。 他们分编列队,赶往云边郡。 由于物资缺乏,大部分人都是步行赶路。仅仅赶到云边郡就要耗费几个月时间,一路餐风露宿。 有些身体素质差的、年龄大的,没走到战场就会被累死、病死在途中。 ———— 百壑村一下少了这么多人,变得冷清了许多。 生活还要继续。 几天后,有县衙的官差来到徐家。 他名叫沈煜,是主管田契地契的主簿肖磊手下的一个基层文官。 “咚咚咚”敲响徐家院门。 开门的是徐孝霞,她见对方穿的是官服,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这位大人,您是?” 沈煜穿的只是最低级别的衙役服,他见徐孝霞是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只见徐孝霞回身喊:“娘,有官大人来啦!” 佳珍听到呼唤快步迎来:“这位大人快请进。” 沈煜被邀进门,他见佳珍是女人:“你家家主呢,最好把他找来。” 他要说的不是小事,而一般村户都是男主人当家做主。 “我夫君去田里了,不远。二霞,你去叫你爹回来。” 佳珍说着,吩咐徐孝霞去叫人。 “嗯。” 徐孝霞一溜小跑,去田里唤徐福贵。 此时徐福贵正在药草田翻地施肥,打算把十几亩没种的荒地养护一番。 他得知家里来了官差,忙赶回家,洗手擦脸,走向堂屋。 屋里,沈煜坐在主位上喝茶,见男主人回来,放下茶杯说起正事。 “你家是不是租了刘耀祖三十亩地?” “是。” 徐福贵点头,心中疑虑,担心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家租的三十亩地是刘家的,但签订租契的时候,田主的名字是刘耀祖。 (本章完) 第44章 囤田 第44章 囤田 “刘耀祖家产被抄没,我们查到他在百壑村有百亩田产,过来处理一下。你家是租田的佃户,能优先买田,你们买不买?” 沈煜说明来意。 徐福贵听到之后松了口气,并非是麻烦事。 他心意一动,买田的机会不常遇到。刚从那盗匪身上得到八千两银子的横财,加上自家积蓄,得有一万两银子。 “敢问大人,一亩田多少钱?” “八十五两。” 沈煜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你一下买三十亩,一亩八十两银子即可。” 世道太平的时候,一百两银子一亩都没处买。最近家家户户缺钱、缺劳力,县衙才降低到这个价。 “大人,那我若是把他名下一百亩田全部买了呢?” 徐福贵是真想囤田。 他空有那么多钱不敢、也不知道买什么,不如换成农田,细水长流。只要肯卖力气,种田是稳赚不赔的。 “多少?一百亩?!” 沈煜诧异地打量徐福贵,看不出来面前老实巴交的农夫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按照规定,我得先去询问一下另外那些地的佃户,他们有资格优先买田。除非他们不买,或者说你出价比他们高,才能把那七十亩田卖给你。 不过嘛……” 说到这里,沈煜停顿下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抿茶。 徐福贵心领神会,给佳珍使了个眼色让她出门。 堂屋里只剩徐福贵和沈煜二人,徐福贵关上堂屋的门,从侧屋里取出一个钱袋交给沈煜:“大人,您帮帮忙。” 沈煜不动声色收好钱袋,估摸着有二十两银子,心中暗道眼前的农夫会来事。 “我们衙门只图方便,你要是能一下买完一百亩,也算给我们省事了。主簿大人的底价是七千五百两银子,卖到这个数目就能给县衙交差。 你明天带着钱来县衙找我,我帮你找主簿大人办。我叫沈煜。” 他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好的,谢沈大人。” “对了,还有件事……” 沈煜临走之前,在徐福贵耳边低声交代几句。 之后徐福贵将沈煜送出大门,心中暗道:真是赚大了。 ———— 次日。 徐福贵赶到县衙,报上沈煜的名号。 很快沈煜出现,将他带着去见主簿肖磊。 徐福贵悄悄递上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费给肖磊,之后肖磊干净利落按照底价七千五百两银子将一百亩田的田契办好。 田契上写着一百亩田的主人:徐福贵。 “以后我家就有一百八十亩田了!” 他把田契藏在怀里,心情激动。 有这么多田,他家以后在衣食住行方面就不会那么紧张,生活水平会提升一个档次。 ————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 农田里,徐福贵在扦插药草苗。 “这炎杞是真难活,在体内空间育苗半个月才活过来。” 他正在栽下的药材名叫“炎杞”。 这是一味火属性药材,种在普通田里是普通药材,种在灵脉之地就是灵药。 其长成后,和枸杞很相似,区别是果实呈现火焰黄色,有滋补内阳、驱寒生热、强心健肺等效果。 种植炎杞的难点在于很难种活,尤其是在没有灵气的普通农田。 于是徐福贵在灵气充裕的体内空间育苗,等到成活才移栽到田里。 炎杞三年长成,大约一人高。 以后每年都能结出“炎杞”果实入药,药性逐年增加,百年后药性达到极限、不再增加。 徐福贵种植了五亩炎杞。 单株炎杞需要的生长空间大,每一棵炎杞苗都间隔了三米远。 论经济效益,其实种植炎杞的效益很一般。 因为炎杞三年以后,每年都能产出很多炎杞,产量大、且稳定,而需求量没那么多。 桐古县有几家专门种植炎杞的农户,足以满足市场需求。 徐福贵选择炎杞,并不看重经济效益,而是因为这是他在县城找到的唯一火属性灵植。 五亩炎杞的旁边,种着四亩“地罗森”。 地罗森,土属性灵植,其药用部分和铁根草一样、位于地下。 地罗森的根生长缓慢,两年成药,之后药性逐年增加。 地罗森的旁边,还有五亩的药草田空着。 徐福贵已经选好了品种:水属性灵植“蓝司藤”。 炎杞、地罗森、蓝司藤,再加上体内空间已经有了的枯叶乌和铁根草,他就集齐了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植。 这五系灵植,是将《五行桩功》练到三层极限时候、突破先天境界的关键。 ———— 杜家。 “夫人,药煎好、已经放温了。” “嗯。” 王倩应声,走向膳房。她鬓角多了几缕发,年轻时的妩媚消失无踪,只剩下不甘心衰老的半老徐娘模样。 她再怎么掩饰,也遮不住眼角的皱纹。 其实她本不至于如此憔悴,只是儿子杜勇当兵去之后,她丈夫杜海提出想再生一个孩子。 她能理解丈夫的想法,毕竟身边只剩下二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但是夫妻俩都不年轻。 杜海五十岁出头,王倩将近四十岁,想怀孕谈何容易。 二人折腾一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 膳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材苦味,桌上摆放着一碗温热的褐色药汤。 王倩端起汤碗,不停顿的大口灌下。 苦涩药味直冲鼻腔,熏得她眼泪差点流出来。 一口喝完,她放下碗,打了个轻嗝。 “太苦了,啧。” 她苦的直咋舌,连忙拿起旁边备好的甜点。甜腻的点心勉强遮住苦味。 “唉~” 她没想到自己这年纪还得遭此罪。 药材是杜海从城里高价买来的,说是喝了能调理身子、助益怀孕,甚至保证有更大的概率生儿子。 王倩不信,但是为了杜海、她只能选择相信,逼着自己一天喝两碗药汤。 “这样下去不行呐。” 她心想。 怀不上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别看杜海是高阶武者,可怀孕和武道修为没关系。以杜海的年纪,本来就很难。 “得赶快给二猛找个媳妇,让他早点生孩子。” 这是另辟蹊径的方法。 杜海想生孩子,无非是担心出什么意外导致绝后。如果二儿子早早成婚生子,肯定能打消他的忧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片刻后丫鬟传话:“夫人,来了位姓潘的公子,说是您家亲戚。” “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王倩连忙起身,出门迎接。 她前几天回娘家,得知有个远房亲戚正在给儿子说亲、找儿媳。 那户亲戚在县城做生意的,小有名气,家产颇丰。 王倩就想到徐孝霞,于是去远房亲戚家拜访。 对方听完王倩的介绍,对徐家的情况还算满意,就答应让儿子前来看看。 王倩和徐家讲过,徐福贵和佳珍也同意了。 徐孝霞十七岁的年纪,正该谈婚论嫁。 他们十六岁成年,很多人家里不想养女儿、把女儿十四五嫁出去的很常见。民不举官不究。 ———— 王倩快步走到门口,见一高大身影、穿着华贵丝绸,打扮贵气。 其身份是潘家三公子:潘文彬。 她之前并未见过潘文彬,今日才是头一回见。 满脸笑意迎上前:“文彬呐,我是你表姨,上次见你还是你小时候哩,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一表人才的、我差点认不出来。” 潘文彬恭敬行了一礼:“表姨你好,我娘让我来的,没打扰您吧。” 说完后,他闻到一股药汤苦味儿扑面而来,不禁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王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神情略尴尬:“不打扰不打扰,你先进屋喝茶,我去换个衣服咱就去徐家。” 潘文彬在堂屋坐下,静静等待王倩。有丫鬟端上茶。 他坐不住,在杜家左瞧右看,时不时还打量丫鬟。 来之前他了解了下自己这门远房亲戚。论血缘关系,差得很远,只能勉强称为亲戚。 “听说她男人是高阶武者,在村里教人练武。这条件,很一般嘛。” 潘文彬家是在县城酿酒卖酒的,有一家酒肆,名叫“五谷良酿酒肆”,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商。 其家境非常阔绰。 因此在他眼里,杜海家才显得穷酸。 “怎么还没来?” 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沐浴洗漱、换完衣服的王倩赶来。 王倩特意佩戴了香囊来遮掩自身药味儿:“文彬,咱们走吧。” “嗯。” 二人走出门。 王倩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马车,有马夫牵着马。是潘文彬赶路的座驾。 “表姨,能给我说一下那家情况吗?我娘只提了一嘴,我还不甚清楚。” 潘文彬打听着。 “那家家主姓徐,名福贵。他爹是地主哩,可惜好赌……” 王倩一说就停不下来,将自己知道的倒豆子般说出。 “福贵勤快得很,一家人靠他养活,还能攒下钱,听说前不久买了不少田,现在家里得有一百多亩田,吃喝不愁… 他大儿子当兵去了,三儿子练武、是村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 四儿子和五儿子还小…” 潘文彬听着王倩滔滔不绝的讲话,对徐家的了解越来越多。 一百多亩田,在他家的家产面前不值一提。 只有听到“三儿子练武”的时候,他才产生了一丝兴趣。 然而又听王倩说“是村里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他暗自发笑:穷乡僻壤的村子没几个人练武,最厉害的又能有多厉害? (本章完) 第45章 做媒 第45章 做媒 徐家。 佳珍在灶房准备好饭食,还在堂屋摆好了好茶和瓜子甜点。 她有些紧张,毕竟是她第一次当别人亲家。 听说对方家庭是县城贩酒的酒商,家产颇丰。 “该来了吧。” 佳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淡定。咱这只是相亲,先见一见,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说不定对方瞧不上咱,也可能咱瞧不上他。” 徐福贵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岳丈,但他比较冷静。 他疑惑的是,对方家境那么好,怎么甘愿娶他家女儿? 此时,徐孝霞在自己卧房里,扒着窗户缝偷看外面的情况。她不必露面,这第一次是爹娘与对方接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娘是第一道关卡。 只有她爹娘同意了,再看她的意愿。以这里的习俗,爹娘的话语权更大,孩子的话语权很小。 ———— 门外。 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三兄弟聚在一起。 “我倒要看看倩婶给二姐介绍的是什么人物。” 徐孝苟双手抱于胸前,门神似得拦在门口。他得知王倩给二姐介绍婆家,心里很不得劲。 “二姐嫁给别人,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徐孝安发问。 “别瞎说,二姐不管嫁给谁,都姓徐,是咱徐家的人。” 徐孝云刚说完话,就看到王倩带着一人前来。 他连忙转身跑回家:“爹娘,来了,倩婶带那人来了!” 徐福贵和佳珍走出门迎接。 “三苟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看他够不够格当我姐夫。” “去去去,你带着弟弟在旁边玩,别捣乱。” 这事儿是徐福贵和佳珍为主,不是徐孝苟三兄弟能掺和的。 三兄弟乖乖让路,站在旁边围观。 王倩带着潘文彬赶来,熟络地给双方介绍。 “这位是我表外甥,潘文彬。” “文彬,这位就是徐家家主,这是徐家夫人。” 潘文彬礼貌打招呼:“徐叔好,婶子好。” 徐福贵对潘文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这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 他介绍身边的徐孝苟等人:“这是三子孝苟,四子孝云,五子孝安。” “弟弟们好。” 潘文彬依次给众人打招呼。 “快请进吧。” 众人走进徐家宅院,走进堂屋。 潘文彬一进门,忍不住四下张望。这一看,更加失望。 和杜海家比起来,徐家的条件更差,这房屋破旧、不知道多久没有翻新。 他强忍着心里的嫌弃,在堂屋落座,扫了眼桌上的点心瓜子、毫无胃口。 徐福贵和佳珍一左一右、坐在上位。 潘文彬坐在二人左手侧,王倩身为媒人、坐在右手边作陪。 于是,端茶倒水的活儿轮到徐孝苟。 至于徐孝云和徐孝安,没他们什么事,他们坐在小板凳上猛嗑瓜子。 ———— 众人开始交谈。 “潘公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徐福贵询问。 他没当过岳丈,但是该了解什么他很清楚。无非是家世背景、能力喜好之类。 “城里的五谷良酿酒肆,是我家开的。” 潘文彬礼貌回应,言语间带着淡淡得意,同时观察众人的表情。 然而让他失望了。 徐福贵不喝酒,徐孝苟等人更不用说。对于“五谷良酿”,他们并不知晓。 潘文彬连忙补充一句:“城里的酒楼酒馆,有三成都是我家供货。” 桐古县大大小小的酒楼酒馆很多,他家占三成,俨然是首屈一指的大酒商。 “那你家生意做得挺大,厉害呀。” 徐福贵客套夸了一句,又问:“你有多少兄弟姐妹?都婚配否?”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成婚。” 潘文彬觉得不对劲,正常情况对方得知他的家世,不应该喜笑颜开商讨婚事了么? 以他的家境,娶一个山村农户的女儿,对方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你练过武没?” 徐福贵一眼看出来潘文彬没练过武,他只是疑惑,以他家的情况都让徐孝苟练武,为何潘文彬不练武? “没。” 潘文彬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心思急转:“我家不需要我练武,雇佣了好几个武者护卫。” 他说谎了。是他吃不了苦,练了没两年就放弃。 自身练武,和武者护卫是两码事。 “你读过哪些书?” “……” 潘文彬坐在椅子上,屁股下像是有刺似得让他很不舒服,额头上开始有汗水渗出:“诗词歌赋,我都读过一些,不甚精通。” “平时有什么喜好和兴趣?” “我闲时喜欢钓鱼,或是射箭。” 此时的潘文彬,心里很难受。 他堂堂潘家三公子,竟然被别人几个问题问的额头冒汗、浑身刺挠。 不练武,因为他吃不了苦。 不读书,因为他一看书就头晕眼。 兴趣爱好?他喜欢喝酒打牌、逛青楼。 他二十多岁,至今未婚,前些年吃喝玩乐逛青楼,家里的生意不去帮忙,典型的游手好闲纨绔子弟。 以他的家世,想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不可能。 因为他的名声在县城传开,稍微一打听就清楚。哪个富家小姐肯把女儿嫁给他? 他爹娘无奈,只能寻求家庭差些的亲家,比如村里的富户。 一来村里富户可能不知道潘文彬的作风,二来就算知道了、可能也会因为家境的悬殊而答应婚事。 潘文彬其实很不情愿,凭什么他大哥和二哥娶的媳妇既漂亮、家世也不差,轮到他就得娶个村妇? 他不愿意来,可是在爹娘的胁迫下只能答应。 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姑娘都黄了,拖到现在的年纪,他爹娘发狠心管教他,说他不成婚的话就断了日常开销。 没有钱还怎么耍? 潘文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无奈前来。 ———— 徐福贵已经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他又闲聊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起身送客。 潘文彬满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这次“相亲”是否成功,疑惑离开徐家。 王倩去送潘文彬。 家里。 徐孝苟问徐孝云:“四弟,你怎么看他?” “那个人爱说谎,眼神还喜欢乱瞟,不像是个正直的人。” 徐孝云注意到潘文彬进门就四处打量的眼神,还有刚才回答问题时候心虚的神色。 “咱俩这次眼光挺一致的嘛。那个姓潘的,脚步虚浮,眼窝泛黑,一看身体就虚弱的狠,不堪一击。这样的凭啥保护二姐?” 徐孝苟不屑地撇撇嘴。 片刻后王倩回来:“福贵,佳珍,我那表外甥如何?” 徐福贵摇头:“算了吧,不行。” “怎么?” 王倩没看出什么来,可能是先入为主、觉得人家条件好,自动忽略了很多细节。 “倩嫂,你去城里打听一下,我估摸着他名声不太好。” 徐福贵做出自己的判断。 (本章完) 第46章 收徒 第46章 收徒 “好吧。那我再看看别家的小伙子,有合适的给你们介绍。霞儿那么听话懂事,我肯定给她寻个好婆家。” 王倩见徐福贵没看上潘文彬,只好另寻其他人。 “有劳倩嫂了。我家没那么高的眼光、不想着攀高枝,只要人品好,家境差点没关系。” 徐福贵更看重未来女婿的人品。 “行,我好好给霞儿挑一个。” 王倩是真喜欢徐孝霞,打定主意当她的媒人。从小徐孝霞就嘴甜、每次把她夸得心怒放。 又闲聊几句后,她告辞离开。 ———— 几天后。 清晨,村口林场。 徐孝苟正在练桩功,无比认真。自从大哥去当兵,他就像变了个人,不像以前那么自傲张扬。 他现阶段的短期目标是:跨入桩功三层、成为高阶武者。 长期目标是:先天武者! 成了先天武者,就能赚很多钱,就能保护家人。或者是当武官,那样家人就有“免徭役”的特权。 除了徐孝苟,在场其他跟随杜海练桩功的还有十几个孩子。 在场孩子大部分都十五岁以下,因此征兵不影响他们。 而徐孝苟那些年龄稍大的朋友,有好几个都因为征兵离开了。寻常家庭被征兵,往往会选择让那个练武的孩子去、能增加生还的机会。 一个半时辰的晨练结束,徐孝苟收势。 杜海也练完了自己的桩功。他练的不是熊虎桩功,而是新学来的、可以强肾壮阳的桩功。 “晨练结束,解散。” 十几个孩子解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回家去。 “喂,你们听说隔壁小叶村有个仙人在收徒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昨天还去小叶村凑热闹了,排队的人可多呢。我排队两个时辰才轮到我,可惜仙人只是摸了我一下,就说我没灵根。” 徐孝苟和赵帅一起走着,听到旁边几人的话,凑过去:“什么仙人?” “苟哥你不知道?小叶村前几天来了个仙人,说要收徒,给人免费测灵根哩。” 免费测灵根? 徐孝苟和赵帅瞬间来了兴致。 “在哪儿?”“什么人都给测吗?” “只要是二十岁以下的,都给免费测。有灵根就能被仙人收为亲传徒弟。附近好几个村的人都去了。” 徐孝苟和赵帅二人对视,看出对方的想法。 “走,去看看。” “行,最好能排上队测一下灵根。” 原本准备回家吃饭的二人掉头,朝着百壑村外走去。 徐孝苟没有测过灵根,他听说拥有灵根的人万里挑一,极为罕见。 县城有测灵根的地方,但是要付钱,测一个人收取一两银子。 “仙人收徒”,这是流传在民间的奇闻轶事,反正他们没见过。 二人赶到小叶村的时候,不需要问人,就看到排成长龙的队伍。 那队伍一眼望去,足有两里地。 队伍的尽头是一栋偌大宅院,是小叶村的村长家。 “咱俩先占个位置。” 徐孝苟见不断有人从远处赶来排队,拉着赵帅先排队占位。 由于人太多,闹哄哄的,看不清前方情况,二人只能跟随队伍前进。 队伍中的人群议论着。 “我听说前天测出一个有灵根的人。” “有灵根?哪个村的?” “是新月村的。” “新月村隔着那么老远,都来测灵根了?” “那可不,免费测灵根的好事儿哪里有,还有被收徒的机会呢。” “后来呢,仙人收他没?” “没,好像说那人灵根等级不够,仙人不收。” “灵根还分等级?” “……” 排队的人看上去很多,但仙人测灵根的速度很快,一个人只需要几个呼吸时间就能测完,因此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 不到半个时辰,徐孝苟和赵帅前面就只剩几十个人了。 二人看到宅院大门外,一穿着蓝色素袍、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放着茶桌。 老者伸出手,在排队之人的身上摸索几下,随后面无表情地摇头,示意下一个走上前。 靠近老者的队伍旁边,有人在吆喝:“说了只要二十岁以下,超过二十岁的自觉点,别浪费仙人时间!” “喂,张麻子,你都二十好几、孩子都俩了,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别惹仙人生气,那样大家都没得测。” 于是乎,徐孝苟和赵帅前面队伍中的几十人中,又有十几人自觉离开。 还有人不愿意离开的,被认识的人揪出来。 徐孝苟眼看快轮到自己,有些紧张:“我要是有灵根怎么办?岂不是要当仙人了?” “仙人”,在百姓们心中是地位最高的存在,凌驾于一切。 “苟哥,你要是成了仙人可别忘了我。” 赵帅的胳膊搭在徐孝苟肩上,随口一说。 “那当然,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远处有一人走来。 这人没有排队,径直走向测灵根的老者。 排队的人群瞪眼看那人,尤其是快轮到徐孝苟和赵帅,二人正想问此人怎么好意思插队的时候,那人却是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让徐孝苟和赵帅浑身发冷。 此人名李莽,是个五系伪灵根的散修,练气二层。 他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地作揖行礼:“晚辈修士李莽,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名讳?” 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身,打量李莽一眼,神态冷漠:“石峥。” “石峥前辈,晚辈踏上修仙之路、至今二十载,未有师承。如若您不嫌弃,晚辈愿意拜您为师,侍奉左右、为您养老。” 说着李莽噗通一声跪地,俯身低头,双手举过头顶。 手掌之上托着三枚晶莹剔透的灵石! 徐孝苟离得近,看着那比宝石还璀璨的灵石,心跳加速。他不知道灵石的价值,但堂堂仙人也只拿出三枚,足以证明其珍稀。 石峥依旧面无表情,冷言冷语:“我实力低微,耽误不起你这弟子,你走吧。” 他知道李莽打得什么算盘。 修仙之路,散修最是艰难,尤其是灵根差的散修。一辈子庸庸碌碌,能混到练气中期都难。 散修极为缺少资源,一枚碎灵晶都得节省着用。 (本章完) 第47章 杂灵根 第47章 杂灵根 石峥也是散修,因为有些奇遇,达到练气后期。 但想筑基?不可能。 他如今年岁已高,命不久矣,积攒一辈子的修仙资源总得有个去处。 李莽,就是为这个来的。 听到石峥的话,李莽依旧跪在地上低下头,一动不动,似乎石峥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滚!别在这儿现眼!” 石峥怒了,他好言好语是想给李莽留些面子,没想到此人不识趣、自取其辱。 其声音如天雷滚滚,传出几里地。 他年岁再高,那也是练气后期,对付练气二层的李莽像捏死只蚂蚁。 李莽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打扰了前辈,我这就走。” 说完不敢再啰嗦,快步转身离去。 ———— 看到这一幕的徐孝苟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高高在上的仙人,跪地磕头求别人收徒? 那面前这位老者,得是多么厉害的仙人啊? 其实是他误解了。 不是石峥厉害,而是李莽太弱了。 “继续。” 石峥赶走李莽,示意继续。 很快轮到徐孝苟,石峥伸手按在他身上,有微弱灵气流过。 “武道根骨不错,有先天之姿。” 石峥罕见的说了一句话,对别人他连话都不说。 “那灵根呢?” 徐孝苟双眼亮起光。 “无,下一个。” 石峥示意赵帅上前,伸手搭在其身上。 嗯? 他神态变化,眼神中出现惊喜。这一抹惊喜,被旁人看在眼里。 他这一路寻徒测灵根,测过的也有几十万人了。 五系伪灵根发现了好几个,但他不想收徒。 伪灵根太差了,上限又低、修行又慢。 他想着能寻个四系杂灵根就行,他自己就是四系杂灵根。 若是三系真灵根,就算他检测出来人家也未必甘愿拜他为师。 三系真灵根,有很大机会加入朝廷、成为仙官。 让石峥更为惊喜的是面前少年的四系杂灵根,与他一样:金木火土,缺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石峥露出和蔼笑脸。 他本不是冷漠的人,只是面对普通人需要保持仙人的梳理感,否则会被普通人求东求西、烦不胜烦。 “啊?” 赵帅意识到什么,结结巴巴道:“我叫…叫赵帅,今年十四。” “十四,好啊。” 石峥笑着点头,他见赵帅练武、显得高高壮壮,没想到才十四岁,是踏上修仙之路的大好年纪。 “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的?” 听到这个问题,赵帅低下头:“我家人都死了,死于盗匪行窃,就剩下我一个。” 对于石峥来说这是好事,省了很多麻烦。 十四岁少年,没有牵挂,四系杂灵根,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极为适合当他徒弟。 他安慰道:“是个可怜人,节哀顺变。你现在回家处理一下离开事宜,以后就跟着我吧。” 赵帅愣住,在反应石峥话里的意思。 旁边徐孝苟反应很快,急得直跺脚、催促道:“还愣着干甚,快拜师、拜师啊!” 回过神的赵帅连忙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 石峥满脸笑意点头,询问过赵帅家在哪儿,之后继续测灵根。 这么多人排队等着,反正是顺手的事。 他交代一句:“后面不要再排队,这些人测完就停。” 听到他的吩咐,立即有人前去队列后面通知。 那些没赶上的人后悔莫及。 徐孝苟和赵帅二人离开。其他人用羡慕地眼神看着赵帅,“赵帅”的名字用不了多久会传遍附近的村子。 ———— 二人返回百壑村。 赵帅脚下轻飘飘的,一切像是做梦似得。 徐孝苟搂着他肩膀:“好小子,你运气可以啊,真有修仙灵根!还被那么厉害的仙人收为徒弟了。咱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别忘了我。” “那当然了,苟哥,你永远是我三苟哥。” 赵帅重情重义,要不是徐孝苟等几个朋友,他都不知道怎么在全家人突然离世的悲痛中活过来。 “唉,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跟着师傅离开,不知道何时能再回百壑村。 “想那么多干什么,修仙啊,这是多大的机缘。既然你要离开,咱回去聚起哥几个,给你送行。” “……” 回到村里,他们聚起一起练武的朋友们。 “什么?二帅要成仙人了?!” “厉害啊!” “隔壁小叶村那个仙人是吧,我还去测过灵根呢。” “走走走,去县城下馆子。” 他们一行十几人风风火火赶往县城,好吃好喝一顿潇洒。 ———— 徐家。 王倩是来道歉的,她特意去县城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潘文彬的情况。 “佳珍啊,怪我没打听清楚。我那表外甥,真不适合咱霞儿这么好的姑娘。” 她也算反应过来,为什么潘家那么好的条件要找村里亲家。 “倩嫂,不怪你,是他们故意隐瞒呢。还好我家福贵火眼金睛。” 佳珍和王倩闲聊着。 忽然间,王倩上下打量佳珍:“咦,你这是发福啦?” 她和佳珍常打交道,知道她那杨柳细腰像是天生不会变似的、从不变胖。 此刻看起来,小腹却是微微鼓起。 “没。” 佳珍神秘一笑,摇头。 “那是?” 王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会吧,难道?” “嗯,两个月了。” “……” 王倩惊讶,她家是因为家里只剩下杜猛一个,才想着再生一个。 徐家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你们这岁数,还生?” “不是呀,是意外。福贵说留下来。” “真厉害。” 王倩羡慕了,她和丈夫费尽心思都怀不上,别人不想生反而轻易怀孕。 之后二人又闲聊半晌。 傍晚时分,王倩刚离开没多久,徐孝苟回到家。 “怎么这么早?晚练时间还没过。” 佳珍正在做饭,见徐孝苟回来。 “嗯?” 她闻到了徐孝苟身上的酒气。“我说你白天跑哪儿去,怎么跑去喝酒了?” “不是,娘,先听我说。” 徐孝苟神情兴奋:“我们没晚练,都去县城给赵帅办送行宴去了。娘你肯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以后我就有仙人朋友了!” “什么?仙人朋友?” “嗯,隔壁小叶村前几天来个仙人,免费测灵根。今天晨练结束我和赵帅去了,我没灵根,他有!那仙人收他为弟子了呢……” 这个消息,正在百壑村传开。 (本章完) 第48章 遗嘱 第48章 遗嘱 徐福贵在田里扦插药草苗,忙碌几天,将五亩炎杞栽好。 “之后再种五亩蓝司藤,这片药草田就搞定了。” “还有另外五十亩田……” 他想到家里增添的那百亩田产,不禁头疼。 那百亩田产中,有三十亩是原本徐孝牛租种的,又收回来二十亩,因此有五十亩空闲。 至于另外五十亩,签订了长租约。买卖不破租赁,暂时收不回来,好在人家每年付租田的钱。 徐福贵打理自家八十亩田已经是极限,没精力再打理五十亩田,家里徐孝苟、徐孝云都不擅长农务,帮不上忙。 “看来明年开春得雇佣两个帮工了。” 他心想。 眼看到饭点,他返回家。 堂屋,众人围坐桌前。 徐孝苟见到他爹和四弟,兴高采烈讲起白天发生的事情:“爹,我要有仙人朋友了……” 他眉飞色舞,将事情发生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是他第三遍讲述了,第一遍给佳珍讲,第二遍给徐孝霞和徐孝安讲。 仙人收徒?灵根测试? 徐福贵陷入思索。 刚穿越来时,为了修仙,他去测过灵根。结果让他失望了。 等到觉醒体内空间和家族宝树,他知道修仙的机缘在于自身。 之后多年的了解和见闻,让他发现修仙的难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修仙之路是逆天而行,与天地争,与他人争,与自己争。 徐福贵没听说过哪里有所谓的“仙宗”、“仙门”,只有一个个修仙家族。 想来是修仙资源极为珍贵,没有哪个仙人愿意把资源浪费在毫无血缘的外人身上。 “师徒”关系并不牢靠,远不如家族血脉的关系,所以仙人极少收徒。 而徐福贵前世看过小说和动漫,知道仙人有很多魔道手段,比如夺舍、炼蛊、炼人丹、魂幡、剥灵根等。 一个仙人打着收徒的旗号大肆测灵根、寻找有灵根的人,其真实目的谁能知道? “我说一件事,以后你们几个,包括你们的儿女孙辈,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远离,不准凑热闹,更不准拜仙人为师。” 他郑重其事,神情严肃。 “啊?” “为什么?” “爹,拜仙人为师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孩子们包括佳珍都不理解。 徐福贵知道自己不说的严重些,大家不会意识到危险性:“桐古县不少仙人,你们听说过哪个仙人收徒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除了你们爹娘。 你们若是被仙缘诱惑,等到的很可能不是仙缘、而是灾祸!” “总之,不准测灵根,不准拜仙人为师,这一条列入家规,所有人必须遵守!” 以后徐家自己就是仙族,不用去拜其他仙人为师。 “知道了爹。” “爹,咱家什么时候有家规了?” “从今天起咱家就有家规了,刚才是家规第一条。” 徐福贵觉得有必要制定家规,孩子们逐渐长大,眼看着都要有孙辈。为了家族发展,必须制定家规、约束众人。 ———— 晚饭后。 “三苟,走,今晚继续练飞剑。” 徐福贵准备带着徐孝苟去田里练习飞剑。 那本《飞剑术基础篇》的前部分“入门篇”,被徐福贵抄写下来,当作普通暗器飞剑技法教给了徐孝苟。 二人每晚会在田里练习半个时辰。 刚走到大门口,见赵帅前来。 “福贵叔,我有事找苟哥。” “行,那你们说。” 只见徐孝苟带着赵帅走进了东厢房,点亮烛灯:“赵帅,你什么时候和师傅走?” “就现在,师傅在等我。” “现在?” 徐孝苟得知好朋友即将离开,或许一辈子不能相见,不禁眼眶发热。 “这个给你。” 赵帅从怀里取出一迭田契和一封信:“我家一百亩田的田契,还有我的遗书。上面写着如果我十年没有回来,就当我死了,这一百亩田归你,你拿着遗书和田契到衙门过户。 我离开后,我家的田就给你家种了。你们每年交田税就行。” “这……那你等等,我让我爹给你拿钱。” 徐孝苟说着就要出门。一百亩田,每年租子都得几十两银子。 赵帅一把拉住他:“不用了苟哥,我跟着仙人师傅,用不着银子。” “也是,你以后是仙人了哈,羡慕死我了。” 徐孝苟掩饰着心中不舍,张开双臂,给赵帅来了一个用力的熊抱。 “给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 他在赵帅耳边低声说了盗匪已死之事。 “什么?!真的?” 赵帅浑身俱震,如果说他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杀害家人的凶手没找到。 “真的。” 徐孝苟伸手从腰间一摸,手中出现巴掌大的袖珍飞剑:“那人来我家行窃,被发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杀了他。我爹担心盗匪有什么同伙朋友,所以不让声张。 之前我手臂受伤就是被飞剑伤的。” “好、好、死得好!呼~~” 赵帅情绪激动,心中积蓄已久的怨气消散。 二人又互相交代几句临别之语,依依不舍分别。 ———— 徐家果园里。 即将入冬,一株株果树光秃秃,落叶堆积在地上。 一棵果树的树枝上,挂着徐福贵自制的木质标靶。 月色下白芒闪过,袖珍飞剑“噌”一声正中靶心,剑刃没入半寸。 又一道白芒,第二柄飞剑命中靶心旁边。 “十米远,准头还可以。” 徐福贵走到木靶处,拔下两柄飞剑。 练了半个多月,他已经能在十米远精准命中靶心,换成人、就是正中眉心。 “接下来练习十五米。” 他走到十五米外,手腕一抖、中阶武者的力量爆发,飞剑在空中划过笔直的线、命中木靶。 这一次有两寸的偏差。 根据《飞剑术基础篇》的描述,他的实力还差得远。 哪怕是不使用灵气,飞剑术也大有门道。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乃至五十米,从静态靶、到动态靶,是否能破甲、以及角度,还有弧线飞剑、双剑齐飞、三剑齐飞等高难度技巧。 徐福贵才练了半个月,有的练呢。 他两柄飞剑射出,紧接着一柄飞剑从更远地方飞来、刺中靶心。 是徐孝苟。他确实学什么都快一些,精准度比他爹高。 “爹,赵帅刚才把他家的田契给我了。” 徐孝苟从远处走来。 “啊?” “他写了遗书,说是十年不回来,田就给我了。” “那得给人家拿钱啊,我给他送去。” “不用了爹,他已经走了。他说跟着仙人师傅,用不着银子。” “……等他下次回来再给。” 徐福贵心想,他又要多打理一百亩田。 这么多田产,他家再也不用舍不得吃穿。 (本章完) 第49章 四年 第49章 四年 春夏秋冬,四季轮换,时光流逝。 一转眼四年过去。 乾元仙朝,镇南府最南边是云边郡。 云边郡与邻国百越仙朝以一条荒泽山脉相隔。 荒泽山脉自东向西、绵延数千里,一座座山峰支脉、无数的河流湖泊将两个仙朝阻隔开。 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隐藏着堪比仙人的妖兽。据传某些禁地里,有堪比筑基期大修士的二阶妖兽。 此时,荒泽山脉内某处。 “吭!吭!吭!……” 徐孝牛挥舞着采矿锄,卖力干活,矿锄落在坚硬岩石上发生金铁交鸣声,偶尔溅射几点火星。 他在家里是挥锄头,在这儿还是挥锄头。 不远处几个汉子聚在一起,坐在阴凉处休息。 “什长,歇一会儿吧。” “什长,又没督军在,你那么卖力作甚?” “就是啊,歇会儿呗。” “算了你们别喊他,咱什长就是那性格,天塌了也蹦不出一个屁来。”有熟悉徐孝牛的人说道。 “啐,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满山的石头能挖完?” “你就知足吧,总好过被派去清理战场。” “你懂什么,清理战场才好哩,有好处的。” “好处?怕是掉头的好处。” “真是坑人。仙人们想要灵石,把我们当炮灰,真当我们的命不是命呗。” “嘘~~小点声,别被听见。” 他们说是被征召来的兵丁,其实是干苦活的劳力。有仙人在,他们那点战力无关紧要。 再说,这其实不是乾元仙朝和百越仙朝的战争。 几年之前,荒泽山脉里发现了金矿。此处金矿距离云边郡的岚亭县比较近。 偌大的荒泽山脉,有金矿很正常,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由岚亭县派人开采金矿。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与金矿伴生的有不入品的灵矿! 所谓灵矿,就是蕴藏着灵石的矿脉。灵石是修仙的硬通货,是不可或缺的珍贵物品。 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众多仙人的注意。 很快消息传到百越仙朝,引起了那边仙人的觊觎。 灵矿位于荒泽山脉,本就不属于乾元仙朝,只是距离云边郡更近些罢了。于是双方仙人为了争夺灵矿展开大战。 由于是不入品的灵矿,绝大部分是碎灵晶,偶尔能发现下品灵石。探明的灵矿储量一般,且矿脉错综复杂、极难开采。 乾元仙朝看不上这种级别的灵矿,只有缺乏资源的底层修仙者才趋之若鹜、为了争夺灵石打得头破血流。 云边郡的仙人一边参战,一边招揽大量的普通人前往探矿、采矿。 规模大了,需要的物资和人力也就越来越多。云边郡的百姓们供应不上,民不聊生,还有大量百姓逃荒。 于是云边郡向镇南府的其他几郡求援,以付出灵石为代价。其中有桐古县所在的垣黎郡。 仙人们为了灵石,征召兵伍前往云边郡。几千万的兵丁进入荒泽山脉,分布在灵矿区附近。 ———— 徐孝牛埋头干活,他既不偷懒,也没多么卖力,维持着正常的干活效率。 其他人都知道他桩功三层的体力。 因此,他被任命为“什长”,带着一队十几人干活。 来这里几年,他严格遵守他爹告诫他的几条,不争功、不出头、不碰任何宝物。若是他争功的话,他的实力早就升任百夫长或是大百夫长了。 他也不靠近任何有危险的区域,只干些又脏又累、没人爱干的活。 几年间,源源不断有大量的兵伍被征召赶来,其中不知道多少人身死。 徐孝牛靠着低调谨慎不贪财,安然活到现在。 至于当时同来的百壑村其他人,由于这里分兵分队,早就和其他熟人分开,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哪儿、是否还活着。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远处有人前来。 “督军来了!” 他声音低沉,提醒自己手下的那几个汉子。 乘凉休息的几人连忙起身,开始装模作样干活。 穿着督军服的人叫张舟,是云边郡本地的官兵,和征召而来的兵伍身份不同。 张舟走到徐孝牛旁边:“喂,徐什长,今天挖到多少?” “都在这儿了。” 徐孝牛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的金矿石,那些金矿石里面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碎金。 至于那些金矿石里能提炼出多少两的黄金,徐孝牛不关心、不在乎。 仙人也不在意金矿石,他们只在意灵石。 “挺多哈,我监管的这些队伍,就属你们队效率最高。” 张舟最喜欢徐孝牛这种人:不偷懒、好管理。 就在这时候,有个同样身穿督军服的人从旁边匆匆跑过。 “什么事这么急?” 张舟疑惑。 那人喊了声:“快、有灵晶,是灵晶!” 听到“灵晶”两个字,张舟眼前一亮。 十块碎灵晶等于一枚下品灵石。 灵晶,对于普通人来说堪称无价之宝。 出手阔绰的仙人,愿意几千两银子买一块灵晶。与之对应的是吝啬的仙人愿意用杀人的方式夺走灵晶。 张舟跟着前去。他们管理的矿区发现灵晶矿,他们督军能得到赏赐。 “是灵晶啊,什长,咱们过去看看?” 徐孝牛的几个手下蠢蠢欲动。 “不去。” 徐孝牛头都没抬,反而朝着反方向走去。 “你们也别去。” 他提醒手下的人。 然而还是有两个不听话的,偷偷摸摸过去。 对此徐孝牛懒得理会,他只管自己。 就这样他继续挥舞着采矿锄,吭吭哐哐低头卖力干活。 半晌之后,有仙人从头顶飞过。 徐孝牛在这里时间久了,逐渐对仙人有所了解。 会飞的仙人,至少是练气后期。 练气初期,只能做到身轻如燕、快速赶路,和练过轻功的武道强者差不多。 练气中期,脚尖一点飘出百米远。 到了练气后期,才能提气御空而飞。 还有更恐怖的存在:筑基大修士! 半天时间后,有几个练气修士赶来,还有一些先天武者。 徐孝牛等人被赶到更远的矿区,他那两个凑热闹的手下没回来。 他还听说,督军张舟因为私藏了两块灵晶,被仙人一道火球法术烧死了。 (本章完) 第50章 家书 第50章 家书 傍晚,劳碌一天的徐孝牛返回营地。 他们营地距离矿区不远,驻扎着几千人。 营地四周有督军队伍驻守,防止有私藏了黄金或是灵晶的人潜逃。 “放饭啦~~” 徐孝牛听到喊声,拿着自己的碗筷前去排队领饭。 营地的粮草都是从云边郡运来的,之前徐孝牛也干过运输粮草的活。 这里都是干体力活的兵丁,因此饭食充足、管饱。 徐孝牛身为什长,比普通兵丁能多领两个鸡腿。 填饱肚子后,他浑身充满力气,在自己的营帐前练五行桩功。来到这里后,他练武的进度没有停下,依旧每日练桩。 由于营地里练武的人不少,所以没人特别关注徐孝牛。 他练的五行桩功第三层,十五式静桩。其他人就算偷学他的桩式动作,没有配套的呼吸法也练不成。 “呼~~” 随着一遍遍桩式动作,他身体发热,腹中食物营养转化为体内精气,冲击经脉和窍穴。 桩功三层练成需要打通十二条支脉和576次要窍穴。 他来此不到四年时间,已经打通五条支脉和二百多处次要窍穴,进度将近一半。 按照他的速度,再过四五年就能练成桩功三层。 这时,一声大喝响彻营地:“什长及以上兵职者,集合!” 徐孝牛对声音很熟悉,是统领此营地数千人的关隆将军。 一位位什长、百夫长、大百夫长以及千夫长循着声音集合,徐孝牛也在其中。 关隆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面给大家发军功了!什长,发五等军功,家中可免三年田税或是一年商税。 百夫长,发四等军功,家中可得十亩永久免税田…… 大百夫长和千夫长,军功酌情发放。 现在什长和百夫长可以去后勤营帐领取纸笔,写一封家书,军功和家书会一起送回你们各自家乡。” 还能写家书? 徐孝牛眼神炯炯发亮,这是他们第一次发军功。他来到这里三年多,家中连他是死是活的消息都收不到。 一群人闹哄哄冲到后勤营帐,争先恐后领取纸笔。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营地,普通兵丁都受到激励,心想接下来该如何立功晋升。 徐孝牛领到纸笔返回营帐,在油灯昏黄的光芒下写信。 他手握笔杆,几年没有写过字、有些生疏。 爹娘、弟弟妹妹、秀莲、大黑……这么久没见,他有太多的话想说。 密密麻麻的书信写了十几页。 准备将家书上交的时候,他才想起没写家乡地址,连忙写上“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 百壑村,徐家。 四年过去,徐福贵翻修了徐家宅院,将前后院扩建、增修两间耳房、加高了院墙。 还在别处建了一排连屋,为家里雇佣的长工们提供食宿。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宽敞的徐家后院里众人正在练桩功。 徐福贵桩功三层,目前打通四条支脉和若干次要窍穴。 十五岁的徐孝云去年才练成桩功一层,如今是桩功二层境。他对武道不上心,任凭徐福贵如何催促、都提不起兴趣,加上武道根骨一般,所以桩功进度比当时的大哥三哥差许多。 十二岁的徐孝安,他练武倒是很认真,从不偷懒。 但让徐福贵感到疑惑的是,徐孝安从徐孝牛当兵不久就开始练五行桩功,至今快四年、依旧是桩功一层,其武道根骨天赋似乎比徐孝云还差些。 在场还有另一人在练五行桩功,徐孝苟。 他练的既不是五行桩功一层,也不是二层或三层,而是将五行桩功一层五式静桩、二层十式静桩、三层十五式静桩从头到尾完成习练。 他在转修武道桩功! 三年前,他练成桩功二层,跨入高阶武者境。从杜海那里学到《熊虎桩功》三层后,他不再跟随杜海练武、而是自己在家练。 半年前,在他爹的要求下,他开始转修《五行桩功》。 武道桩功虽然各有特点,但本质是一样的:炼精化气血、洗髓通脉强身健体、打通经脉与窍穴。 徐孝苟练成熊虎桩功二层,七条主经脉、三十六生死命穴加上一零八主要窍穴早已打通,因此转修《五行桩功》没什么难度,不是从桩功一层开始重修。 他只需多练一段时间,让身体熟悉五行桩功的特质即可。 一个半时辰的晨练桩功结束。 “呼~~” 四人先后收势。 “爹,我感觉已经转修完成,接下来只用练桩功三层了。这桩功比我的熊虎桩功精妙些,练桩进度会更快。” 徐孝苟虽然浪费半年时间转修,但自家这门桩功提升效率更高。 让他疑惑的是,他没察觉到自家桩功的“特质”。 熊虎桩功有虎背熊腰的特质,金刚罗汉桩功有铜皮铁骨的特质。他家的桩功练起来好像平平无奇,没有特质。 徐福贵没有将五行桩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这时候,后院院门外传来丫鬟的呼唤:“老爷,饭做好了。” “知道了。” 徐福贵应声,和儿子们走出后院去吃饭。 他家现在有两个做饭洗衣的嬷嬷,还有一个丫鬟。 众人围坐餐桌前。 桌上的饭食很丰盛,有鱼有肉,有菜有汤。 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还有坐在佳珍腿上、不愿意被丫鬟抱的徐孝厚。 徐孝厚快三岁了。 徐福贵给他取名的用意,是希望他“老实厚道”,实际上取名时徐福贵心里想的是,希望这是佳珍生的“最后”一个孩子。 或许是家族宝树的影响,徐福贵生儿子的概率很高。六个孩子,五个儿子。 徐孝霞三年前嫁给县城一普通商户。其夫婿是家中独子,读过书、练过武。 徐福贵观其家风不错,且那人对徐孝霞很喜欢,品性也好,便同意了婚事。 “三苟,你和傅家那姑娘怎么样了?” 徐福贵问起徐孝苟的近况。 徐孝苟十九岁,按理说早该结婚了。两年前在王倩帮忙物色下,介绍了很多姑娘。 有地主富户家的闺女,有城中富商家的姑娘,还有文官世家的姑娘……个个家境不俗,知书达礼落落大方。 可徐孝苟眼光挑剔,愣是一个没看上。 他去年在县城当运镖的镖师,结识了镖局掌柜的女儿。镖局掌柜不是一般人,是金刚门门主。 金刚门是武道门派,其传承的桩功是桐古县鼎鼎大名、能公开学到最好的桩功:金刚罗汉功。 门主傅圆镇,武道宗师,相当于练气中期! 他在桐古县经营着规模最大的镖局和武馆,其身份地位之高就连练气修仙家族也得给他面子。 徐家在百壑村是有名的富户,但和傅家比起来……云泥之别。 (本章完) 第51章 打猎(求追读) 第51章 打猎(求追读) 徐孝苟低头扒饭,听到他爹的询问,神色略尴尬:“我和智怡还没给她爹摊牌呢。我们想再等等。” 徐福贵无奈道:“你们要拖到什么时候。早摊牌早好,要是不成就算了,爹娘再给你介绍别家姑娘,何必要攀高枝被别人瞧不起。” 按照他的意愿,他更希望徐孝苟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他体内有家族宝树,只要保证家族顺利繁衍最好。而娶地位高的大户人家姑娘,容易被牵连进别人家的恩怨,不利于低调发展。 “爹,可我们互相喜欢呐。” 徐孝苟不理解,为什么相互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而要受到家世、长辈等方方面面的束缚。 佳珍帮徐孝苟说话:“夫君,碰到互相喜欢的人很难得,你就别棒打鸳鸯了。让他们自己争取。” “……” 徐福贵无语,他等着徐孝苟早结婚抱孙子、滋养家族宝树呢。 旁边的徐孝云插话:“三哥,还是放弃吧。你们要是真成了,你娶人家得多少银子呢,太浪费钱了。娶个普通人家姑娘,能节省多少钱啊。” 徐孝苟直翻白眼:“你也太抠了,连我成婚的钱都想省?” “我这叫节俭。咱家以前怎么过来的不知道?不省钱怎么供你练武的,怎么攒出家业的?” “我自己攒着银子呢,不会家里太多钱。” “……” 二人一番斗嘴,旁人见怪不怪。 徐孝苟钱比较随性,偶尔大手大脚。 而徐孝云,他小时候正是家中钱财最紧缺的时候,他总穿徐孝苟的旧衣服,因此养成了“抠门”的性格。 吃过饭,众人散去,各做各事。 正是盛夏农忙时分,徐家如今有二百八十亩的田地,雇佣了七八个长工。 由徐孝云每天指挥那些长工干活。 别看徐孝云年龄小、不擅长农活,但他很擅长指挥和分配工作。他在算学方面颇有天赋,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在他脑海中算无遗策。 ———— 徐孝苟去县城找傅智怡。 徐福贵从家里拿了麻绳,走向百壑山。由于家中农田有长工料理,他又练了飞剑术,所以成了职业猎户、天天去百壑山打猎。 “大黑,走喽~~” 他朝大黑的狗窝喊了一声。 “汪汪!” 正趴在窝里睡觉的大黑一阵风似得冲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 四年过去,大黑更加威猛壮实,村里人见到它都躲着走。 一人一狗走向百壑山。 以徐福贵桩功三层的脚力,不到两刻钟就走到十几里外的百壑山。 走进地形崎岖、植被茂密的山林,徐福贵靠着超强的体力如履平地。 大黑身形细长、行动灵活,他体内有猎犬的血脉,闻到各种野兽的气息更加兴奋,上蹿下跳在林间穿行。 又深入几里后,徐福贵在一处缓坡停下。 “大黑,去吧。” 大黑呜汪一声钻进山林寻找猎物。 “进。” 徐福贵消失在原地,进入体内空间。 家族宝树经过多年成长,达到4.2米的高度。体内空间也随之扩大到半径4.2米,约莫五六十个平方。 树冠的五根枝杈随着子女的成长,随之生长。顶端孤零零悬着一枚鹌鹑蛋大小的青涩果子。 体内空间的地面上,种着一株株灵植。 其中有一棵长到和徐福贵差不多高的药树,正是炎杞。 炎杞、蓝司藤、地罗森都种下了三年多,到了“成药”的年份。 炎杞树上,一粒粒火黄色的炎杞由之前的米粒大小、生长到指甲盖大。 “这株灵植炎杞,可以当做灵药了。” 熬制五行药汤的五系灵植中,徐福贵就差这株火系的炎杞了。 “生长在灵脉之地的灵药,我在外面不可能买到。等到我熬制出药汤,五行桩功的进度会加快一些。” 正如徐孝苟练《熊虎桩功》时、可用滋补药汤加快桩功进度。 五行桩功的进度,同样可以用药汤来提升。最适合五行桩功的药汤,是按照功法中提供的药方熬制成的五系灵植药汤。 五系灵植药汤不仅是提升桩功进度的作用,而是《五行桩功》实现“改易灵根”特质所必须的。 也就是说,必须桩功加上药汤辅助,在突破先天境界后才会诞生五系伪灵根。 ————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中查看了一下灵植的状态,都长势良好。 体内空间的另一好处:不会有干旱、水涝、虫害之类的。 在宝树的树干旁边,有个杂物箱。 徐福贵从其中取出三柄飞剑,退出体内空间。 之前孔枭遗留的那三柄飞剑经过几年的练习,磨损变钝了。 于是徐福贵到城里铁匠铺按照之前飞剑的样式锻造了新飞剑,八柄飞剑了二百两银子,都是千锤百炼的精钢通体锻造、很精良。 不多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大黑的犬啸声。 “不过来?” 以往大黑会将猎物往徐福贵所在的方向赶。 但是这次,大黑的声音在远处徘徊。 “大概是体型大的猎物。” 徐福贵猜测着,循着声音前去。只有体型大的猎物才不会轻易被大黑追赶。 片刻之后,徐福贵钻过眼前的林子,见到前方和大黑纠缠的野猪。 那野猪浑身覆盖黄棕色的厚实鬃毛,体重足有三百斤,下颚伸出半尺长獠牙,哼哧哼哧拱向大黑。 大黑知道面前的猎物不能硬碰,仗着灵活的动作在旁边躲闪纠缠,企图将其带往徐福贵的方向。 徐福贵手腕一抖,飞剑在空中闪过白光、准确命中几十米外野猪的颈侧薄弱处。 “噗~” 飞剑带着强悍的力量没入野猪颈部,只留下刀柄。 顿时鲜血喷洒。 野猪哼哧哼哧慌乱挣扎、翻滚逃窜,徐福贵又一柄飞剑发射。 他这记飞刀的角度更刁钻,在野猪翻滚时从喉部刺入。 野猪没有挣扎几下,倒地毙命。 徐福贵上前,用麻绳将野猪捆得结结实实,朝着百壑山外拖动。 三百斤的大野猪,被他两柄飞刀解决。 这就是徐福贵打猎的效率。 拖着三百斤的野猪在山林之间行动不轻松,他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其带出百壑山。 刚出了百壑山,他看到穿着官差服的人在路口处巡游。 (本章完) 第52章 财务 第52章 财务 “汪汪!” 大黑冲到徐福贵身前,吠叫驱赶那二人。 “大黑快回来。” 徐福贵连忙唤回大黑,面带笑意走上前打招呼:“方大人好。” 那穿着官差服的二人,一个是掌管百壑山的“山虞”:方越。另一人是他手下差役。 方越见徐福贵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面对徐福贵打招呼,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应了声:“嗯。” 等徐福贵拖着野猪、带着大黑离开,方越询问手下差役。 “那人看着眼熟,是哪户人家?” “百壑村徐家,徐福贵。” 手下差役常年在此处巡弋,认得徐福贵。 “交猎税没?” 方越掌管百壑山,山里一切都是朝廷的。砍柴伐木、采药打猎都得交税。 “今年交过了,二十两的年税。” “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是不是冬天经常来砍柴?” 方越想起来徐福贵是谁。几年前冬天,他接到百壑村的村民举报说有人猎到野猪没交税,他便上门收了几两银子的猎税。 那件事他早已忘在脑后,若不是看到徐福贵、永远不会想起来。 “是他,他现在当猎户了,每次都有收获,本事不小嘞。” “应当是练过武,不晓得练的是县城哪家的桩功。” 方越见徐福贵毫发无伤带着三百斤的大野猪回来,猜测其武道境界不低。他只是随口闲聊,并未特别在意徐福贵。 ————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 果园里锄草的长工们早已筋疲力尽,又累又饿。 “开饭啦!” 远处传来徐孝云的呼喊。 长工们立即丢下手中的锄头,跑去吃饭。 “一人两个馒头,一个鸡蛋。” 徐孝云脚边放了两个筐子,一个筐子里装着白面馒头,一个筐子里是煮熟的鸡蛋。 馒头中间还夹着咸菜和一片肥猪肉。 长工们争先恐后去拿,却见徐孝云对其中一人说:“上午你偷懒,罚一个馒头。” “啊?四少爷,不至于吧,我头晕、就休息了一炷香时间。” 那长工解释道。 徐孝云不听他的狡辩:“你上午干的活比其他人少三成不止,真当我看不见?在我家干活,吃得好、工钱多,但必须守规矩。” “……” 长工不再狡辩,只能认错受罚。 旁边有长工低声对他说:“你刚来几天不懂,徐家给的钱多,但不能偷懒磨洋工。四少爷那双眼睛就是尺,谁干的活多了或者少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吃过饭,有长工对徐孝云说:“四少爷,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对吧。” “是,傍晚提早半个时辰收工,到我家去领月钱。” “谢四少爷!” 长工们很高兴,他们乐意在徐家干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从不拖欠月钱,到日子就发,不像某些无良地主会耍赖拖欠。 ———— 傍晚。 徐孝云和七个长工回到自家宅院。 走进院门,他见堂屋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佳珍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放着账本,旁边布袋里装着碎银子和铜板。 两个嬷嬷在旁边争吵:“不对吧,是你钱算多了,我钱少了。” “是你该少拿工钱才对。” “是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 佳珍低头算账,怀疑是不是自己算错了数目。 “安静,别吵了。” 徐孝云制止争吵的二人:“怎么回事?” 两个嬷嬷都说自己应得的工钱算少了。二人每个月800文钱,各请了一天假。 有一个人请假,另一个人就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所以二人觉得自己的工钱就是800文,相当于没请假。 徐孝云听完二人的话,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定的规矩,请假扣一天工钱,另一个人当天加五成工钱。 “你们以为各请假一天,相当于没请假?不对,因为一个人的效率肯定不如两个人,站在我家的角度有两天是一人干活……” 徐孝云解释一番,也不管二人是否听懂:“娘,她们两个每人扣半天工钱就行。” “好。” 佳珍知道这方面徐孝云肯定不会算错。 这时候,徐福贵回到家。 他刚才去村中屠户那里将三百斤的野猪宰杀了。天气炎热,三百斤野猪肉吃不完、不能存放,他便将二百多斤野猪肉卖给屠户,剩下几十斤肉自家吃,还有一堆猪骨给大黑。 将野猪肉放在灶房,他洗漱过后走到堂屋,见佳珍和徐孝云正在盘账、发工钱。 “我刚卖了野猪肉,17两银子入账。” 徐福贵说着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 佳珍看着账目和等待发工钱的长工们,这七个长工的工钱不同,都不是做足整月,不禁手忙脚乱、一时半会算不清楚。 “娘,我来吧。” 徐孝云贴心道。 “好。” 佳珍站起身让开位置,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 徐孝云查看账目,直接心算。这些工钱的账目并不复杂,无非是请了几天假、做了几天工。 “一两三银子,一两二钱,九百五十文……” 长工们每月的工钱在1两2钱银子左右,包吃包住。这待遇比别家强些。 徐孝云仔细算过,雇佣长工非常划算,比将田租给佃户要赚得多。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需要天天监管、做饭之类的,麻烦。 长工们领到月钱后,纷纷离开。 徐孝云随手翻看前面的账目,发现好几处算错的地方,还有…… “娘,这个菜籽油哪里买的?” 他指着账目上记录的十斤菜籽油。 “我让嬷嬷去榨油的张家买的,怎么?” “菜籽油买贵了,一斤菜籽油25文,一下买十斤还能便宜点。还有冰白也买贵了…” 他没有说下去,显然家里的嬷嬷和丫鬟买东西都贪墨了点。 看似只是几文钱,但积少成多、累积下来不是小数。 “爹娘,以后要不我管咱家的钱财吧?我保证把账目算的明明白白,开源节流,给咱家攒下万贯家财。” 徐孝云有这个自信。 让徐孝云掌管徐家财务大权? 徐福贵眼前一亮,这是个好想法。佳珍虽然知书达礼,但之前管的只是小家庭。 如今徐家壮大,雇佣嬷嬷丫鬟、长工等一群人,家里二百八十亩田,喂猪饲鸡,还养了两匹马,进项和开支很多,佳珍没有能力管理这么多事项。 而徐孝云有这方面的才能,很合适。 以徐福贵对四云的了解,就算他掌管财务大权,也不会乱。 “行,我同意。” 徐福贵点头。 “我正想轻松点,家里算账的任务就交给四云了。” 佳珍求之不得。别看她现在不用作家务活了,但这么多账目要算,她每天很繁忙。 “以后咱徐家的钱,就交给你了!” 徐福贵将代表徐家财务大权的账本交给徐孝云。 佳珍则是从卧房取来一皮箱的银票、银子和铜板。 (本章完) 第53章 金刚门 第53章 金刚门 白天,桐古县城。 一位穿着色丝绸马面裙、扎着高马尾的姑娘站在河边柳树下,翘首以盼望着远方。 她身材高挑,面庞白皙,容貌甜美。纤嫩脖颈上戴着珍珠项链,左手腕佩戴金镯,右手腕戴翠玉镯,腰间悬系翡翠牌。 任意一件首饰的价格是普通人家一年收入也买不起的。 傅智怡,金刚门门主傅圆镇的小女儿。 她有三个哥哥,大哥傅智刚,先天之境,管理傅家的镖局。 二哥傅智强,同样是先天之境,管理傅家的武馆。 三哥傅智仁,高阶武者,在武馆里帮忙带学员。 傅智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可想而知有多么受宠。从小到大,她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和徐孝苟约好了今日在这里见面,去坐船游湖。 “智怡~~!” 远处唤来一声呼唤。 高大魁梧的身躯快步赶来,正是徐孝苟。 他看到傅智怡,喜上眉梢,忍不住冲上前、双手托举在其腋下将其举起转圈。 长长的裙摆和马尾发随风飘起。 傅智怡羞红了脸,娇嗔道:“孝苟,快放我下来呀,小心被人看到啦。” “嘿嘿,你真轻,是做的吧。” 徐孝苟把她放下来。 傅智怡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到,她拉着徐孝苟的手:“快走吧,咱们去游湖,我找好了船。” “今天不去游湖了吧。” 徐孝苟想到他爹的吩咐。 “怎么?” “我想娶你。” 徐孝苟眉眼深情。他初见到傅智怡的时候,一见钟情。 当时他并不知道傅智怡的身份。 傅智怡有意隐藏,没有告诉徐孝苟,她的身份带给她很多麻烦。 直到后来徐孝苟得知其身份,才意识到双方家境的悬殊。可他对自己有信心,他早晚是能晋升先天之境的武道天才。 “真的吗?有多想?” “魂牵梦萦的想,做梦都在想。你带我去见你爹吧,我会想办法打动他的。” “……” 傅智怡陷入犹豫。 他爹如果不同意,那她和徐孝苟的处境会很艰难。 她虽然从小很受宠,但在这方面,她得听她爹的。从小她爹就告诫她:要远离男人。 她的三个哥哥也是很护她,尤其是三哥傅智仁。凡是靠近她、对她表示好感的男孩,尤其是她家武馆那些年轻人们,统统被她三哥赶走了。 “我都这个年纪,是时候提起了。”傅智怡心想。 她今年十七岁。以前年龄小,加上他爹经常告诫,所以她从来没想过成婚的事情。 十七岁的年龄,普通人家的姑娘都谈婚论嫁了。 “好吧,我带你去。” 她带着徐孝苟来到自家大宅。 ———— 傅家大宅坐落于县城的东边城郊,占地二十亩,内分东南西北中五个院子以及众多亭台游廊,院墙高筑,红漆大门,很气派。 徐孝苟是第一次进入傅家大宅。 他跟着傅智怡在其中穿行,忍不住左顾右盼,看雕梁画栋的精美楼阁,见到丫鬟们打理院中考究的园。 院子中挖着池塘,几片荷莲叶点缀,清澈池水中有几尾色彩鲜艳的锦鲤鱼游来游去。 徐孝苟心里更慌了,只有亲眼看到才能体会到家境的差距。 这么大的宅院就算送给他家,他家都住不起。 “我爹在哪里?” 傅智怡拦住家丁问询。 “小姐,老爷在会客堂呢,有客人来访。” 家丁回应,同时眼角余光忍不住好奇偷瞄徐孝苟。他家小姐从未带陌生男人回来过。 傅智怡带着徐孝苟前往会客堂。 此时,会客堂里。 傅圆镇坐在主位,客座上是一位虎背熊腰、身躯如门板似的中年壮汉,身侧还有位二十来岁年轻男子。 中年壮汉名祁春山,是熊虎门门主,先天武者境。 身旁是他二儿子,祁夏平。 “圆镇兄,你我认识有三十余年了,相互知根知底。我家夏平不用多说,你应该了解,不论品性还是武道天赋都是顶尖。若是能与你闺女结为一对,咱两家亲上加亲,不失为一段佳话。” 祁春山的来意,是撮合儿子祁夏平和傅圆镇的女儿。 他们熊虎门在桐古县也有武馆,教的是熊虎桩功。按理说熊虎门和金刚门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实际上他们早年间有些交情。 而且,金刚门教桩功的学费是最贵的,能在金刚门练武的都是各村大地主以及城中富户。 而练熊虎桩功的则是“平民”居多,他们还在很多村里有教导熊虎桩功的师傅,比如杜海。 “……” 傅圆镇得知祁春山的来意,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也不想就这么答应。 他闺女傅智怡嫁给谁,得看她女儿的意思。他很宠溺闺女,不会逼迫其嫁给不喜欢的人。 如今熊虎门的门主前来求亲,为的肯定不止是傅智怡,而是傅家的家财和势力。 金刚门赚的钱比熊虎门多得多,生意规模是熊虎门好几倍。 “你家夏平的确优秀,不过嘛,我闺女的眼光挑剔,得看孩子们是否有缘分。若是孩子不愿意,我也不好乱点鸳鸯谱不是。” 傅圆镇找了个借口。 实际上他知道闺女最近和一个叫徐孝苟的年轻人走得很近,他早就让人将徐家情况调查过了。 徐家是老实巴交的农户,除了徐孝苟已经逝世的爷爷好赌,其他人都没什么毛病。 他对闺女看管很严,怎么可能不知晓二人情况。 之所以不插手,是他默许的。 以前女儿年幼,他知道外面有多少坏男人,也知道傅家的家财能引起多少人觊觎、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图谋不轨接近自己女儿。 他让女儿远离男人,是对女儿的保护。 在女儿和徐孝苟相识后,他调查徐孝苟,对其家境和经历不反感,才默许二人偷偷见面。 ———— 祁春山并不知晓傅智怡和徐孝苟的事情。 他继续推荐自己儿子:“那好办,让智怡和我家夏平见面聊一聊嘛。相信她见到夏平肯定会心生好感,这是感情产生的第一步。” “……” 傅圆镇无语,这就是爹对儿子的盲目自信? (本章完) 第54章 争锋 第54章 争锋 会客堂门外,有家丁守着。 傅智怡知道她爹在见客,冒然进去不礼貌,便询问家丁:“是谁来了?” “回小姐,是熊虎门祁门主和他儿子,好像是…是给你说亲来了。” 家丁说着,忍不住偷瞄傅智怡身旁的徐孝苟,猜测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 说亲?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傅智怡吩咐家丁:“给我爹传个话,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 会客堂里,祁春山还在滔滔不绝夸奖自己的儿子,说其品性多么正直善良、日常练武如何自律等等。 家丁轻声走进,凑在傅圆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闺女来了?正好,你让她进来吧。” 傅圆镇当着祁家父子的面大声说道。 家丁出门传话,随后傅智怡和徐孝苟走进来。 祁家父子以为是傅智怡一个人来的,结果看到她身边跟着个年轻男子,心中纳闷。 徐孝苟神色尴尬,他是跟傅智怡和她爹摊牌来的,哪想到碰到这种场面。 “爹,祁叔…” 傅智怡有点胆小,这场面不太敢点明徐孝苟的身份:“这位是我朋友,徐孝苟。” 徐孝苟连忙给二位大佬打招呼:“傅门主,祁门主,久仰二位大名。” 他认得这二位大人物,在外面见过几次。 他紧张地心里直打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自认为是武道天才,未来肯定能晋升先天。 可二位大佬,祁春山是先天之境且不说,傅圆镇是号称桐古县几十年来武道天赋数一数二的人物、武道宗师境。 他在二位面前,弱小如同蚂蚁。 然而他这个蚂蚁,来娶傅圆镇的女儿,抢祁春山的儿媳。 “小伙子不必紧张,坐。” 傅圆镇示意二人落座,又介绍祁夏平:“阿怡,你祁叔的二子夏平,你以前见过的。” “夏平哥。” 傅智怡客套打了声招呼,神情冷淡。她几年前在别人家喜宴见过祁夏平,记得当时祁夏平总偷偷看她,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祁春山的视线在傅智怡和徐孝苟之间转换,他看出点什么,又觉得无关紧要。如此局面,傅圆镇是第一次见徐孝苟,且傅智怡没有点明徐孝苟身份。 那就说明:他家夏平还有机会。 年轻人之间有点好感而已,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面前顷刻间就熄灭了那点火苗。 他笑眯着眼,和蔼道:“智怡,有两三年没见了吧,你变得更漂亮了。 难怪我家夏平经常念叨你。他前些日子在外面逛庙会见到你,回去就茶不思饭不想、对你念念不忘的。” 说着,他给儿子使眼色、让其说话。 祁夏平当着长辈的面,脸皮薄不好意思,但旁边有“情敌”在呢,不争取怎么行: “是、是呢,智怡妹妹如此温婉又可爱,试问哪个男人不想把她娶回家、宠爱一生。” 祁春山暗自点头,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继续搭腔:“智怡呀,咱两家认识几十年了,你要是嫁到我们家,就是亲上加亲,我们肯定把你当亲闺女宠。 夏平的人品你放心,我从小管教的,除了醉心武道,什么大烟、赌牌都不沾…… 说起武道,夏平的天赋不比你大哥二哥差,说他有八成把握晋升先天都是谦虚……” 傅智怡看着祁家父子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开口推辞或者婉拒的机会。再让二人说下去,她想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傅圆镇淡定坐在主位,端起茶杯啜饮。这算是他对徐孝苟的一个考验。 他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怂货。 身为练武之人,他更看重“武道之心”,而非家世。 徐孝苟终究是没忍住,眼看二人在面前不断说着迎娶傅智怡的话,他爆发了。 他“哗”地站起身,打断祁家二人的话,朝傅圆镇拱手抱拳:“傅门主,我喜欢智怡,能不能让她嫁我?我和她真心相爱,还请成全。” “……” 祁春山面色微变,这小子比他想象中更果敢,不好对付啊。 “还愣着干嘛?” 他面朝儿子低声道。 反应过来的祁夏平也站起身:“傅叔,我喜欢智怡,让她嫁到我们家肯定更幸福。” 傅圆镇打量着两个年轻人,没有说话。 祁春山出言:“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我看你练的也是熊虎桩功,眼生啊。” 熊虎桩功的特质很明显。 祁春山没在自家武馆见过徐孝苟,显然不是在武馆学的。 “祁门主,晚辈徐孝苟,百壑山徐家的人。” “家产如何?” “额…家里有二百八十亩田,其中百亩是租别家的。” 徐孝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吹嘘。 祁春山耍弄人心的经验很老道:“你看智怡从小生活的环境,她如果嫁给你,得过苦日子喽。你若真喜欢她,就放手吧,这是对她好。” “嗯?” 徐孝苟很聪明,瞬间反应过来,这人企图通过诡辩、给他挖坑呢。 “祁门主,智怡她不喜欢令郎,嫁到你家难道就会幸福吗?再说,莫欺少年穷,我家只是暂时不富庶,我以后也能晋升先天,不会苦了智怡。” “……” 这下轮到祁春山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这年轻人面对他这个先天武者的压力还能从容应答。 ———— “你们别争了。” 傅圆镇终于开口,掌控现场局面。 他对徐孝苟的表现还算满意:敢于表达自己,不卑不亢、不畏强者,且对自己很自信。 “阿怡,你怎么说?” 他把决定权交给女儿,实际上是选定了徐孝苟。 傅智怡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愣了。 “按照武者常见的解决办法,比斗吧。都说能晋升先天,谁更有天赋一比便知。” “?” 傅圆镇纳闷,只要他女儿选了徐孝苟,他顺水推舟应下便是,何必出此下策? “好,都是练武之人,咱就按照武道规矩来! 圆镇兄,借你演武场一用?” 祁春山喜笑颜开。 一个在村里练熊虎桩功的,和他儿子比斗? 傅智怡话已经说出,傅圆镇只能带着众人前往后院演武场。 演武场是个两丈见方、厚重岩石铺成的低矮台子,傅圆镇在自家练桩功或是练招式、偶尔指点儿子们都是在这里。 那半米厚的岩石砖,经常因为碎裂而更换。 “比斗的规矩,全力以赴。谁跌出台子谁输。” 傅圆镇说道。 他打听过徐孝苟的情况,在百壑村其功夫无人可比。但那是村里。 祁夏平身为熊虎门主的儿子,其武道资源是徐孝苟远远比不上的。 好在二人都是桩功三层,徐孝苟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 只见二人登上台子,拱手行礼。 徐孝苟的眼神古井无波,他已经很久没有全力出手了,也不再嘚瑟自己的天赋。在他大哥去当兵后,他变得内敛沉稳。 内敛之下,是他绝对的自信。但他丝毫不会轻视对方,他因为“大意”吃过好几次亏。 对面的祁夏平,嘴角带着浅笑,似乎赢定了徐孝苟。 他从小滋补药材不缺,教他练武的是他爹、将熊虎体术练到先天境界的人。 (本章完) 第55章 孝字 第55章 孝字 “请指教!” 祁夏平话音落下,率先出击。 出手就是刚猛的虎咆拳,是熊虎体术中最基础的招式。 徐孝苟判断对方的桩功进度比自己强,速度和力量比他略微强一丝。 他不急不缓,没有硬碰,见招拆招。能躲就躲,躲闪不过就格挡。 稳扎稳打,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同时判断着对方的招式水准。 “嘭嘭嘭…” 双方拳脚相撞,打得有来有回。 “不错。” 傅圆镇看的连连点头,对徐孝苟表现出赞许。刚才他都以为徐孝苟要出界,却被其化解了危机。 难怪他女儿提出“武斗”,这是要让祁家输的心服口服啊。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徐孝苟的本事远在祁夏平之上。 徐孝苟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而祁夏平没有祁春山吹嘘的那么优秀。 “春山,可惜呐,这么下去你儿要败。” “额……” 祁春山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儿子竟能碰到这种天赋异禀之人。 ———— 台上。 祁夏平久攻不下,不禁急躁。他也看出来自己几乎没有获胜的机会。 “喂,小子!” 他背对着傅圆镇等人的方向,压低声音、将声音逼成一条直线,只有徐孝苟能听到。 “你若是赢了我,你休想学到熊虎桩功晋升先天的后续内容!” 为了赢,他彻底昏了头,竟然以这种方式威胁徐孝苟。 熊虎桩功晋升先天的内容,只有在熊虎门学得到。 “啊?” “你是说我赢了,就不让我学熊虎桩功先天内容?” 徐孝苟惊呼出声。 他这一说话,在场众人全都面色大变。 “够了!夏平!” 祁春山猛的向前几步,呵斥祁夏平停下。 听到这一声呵斥,祁夏平不仅没停,反而因为被徐孝苟戳穿的恼怒而继续攻击。 这次徐孝苟没再留手,双方在武功招式方面差了一个境界,他以祁夏平难以理解的角度,扭身蛮熊靠、将其顶飞出去。 祁夏平的身躯抛飞五六米远,轰然坠落在台子外面。 他满目骇然,不敢相信自己和村里穷小子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在自家武馆赢遍了同龄人,比他大几岁、只要不是桩功进度超过他太多,他都能获胜。 然而这次,当着他爹和傅圆镇、傅智怡的面,这场关联到人生大事的比斗,他输了…… 他实在输不起,以至于刚才昏了头、竟然威胁徐孝苟。 此时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哈~~” 祁春山硬着头皮尬笑,冲着傅圆镇说:“圆镇兄,恭喜你得此贤婿。你家贤婿武道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先天。” 说完他又对徐孝苟说:“刚才我儿求胜心切才说错了话,不是他本意。 以后你桩功三层练成,尽管来我武馆,我免费教你熊虎桩功先天内容。 你是圆镇兄的女婿,也就是我侄女婿,都是一家人。” 求胜心切? 徐孝苟心里不屑,表面维持着礼貌:“祁门主多虑了,我没放在心上。” 祁春山实在没有脸面再留下来,带着祁夏平离开。 这次他的老脸被儿子丢尽了。 “哼。” 傅圆镇见二人背影远去,眼神中涌现厌恶。 习武之人,武德为先。他最讨厌没有武德之人。 幸好没有将闺女许配给祁夏平,从关键时刻的反应可看出此人心术不正。 他看向徐孝苟,眼神中满是看女婿的满意之色:“你这悟性不错,招式很有灵性,有机会我指点指点你。” “谢傅门主!” 徐孝苟很激动,傅圆镇是武道宗师啊,被宗师指点必定能受益匪浅。 “还叫门主呢?” 傅智怡笑道,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优秀!孝苟的实力她清楚,先天之下难寻敌手。 不仅是让祁家父子心服口服,也有几分小女子炫耀的心思。 “傅叔。” 徐孝苟改口叫叔。 “好,先叫叔,过几天再改口哈哈。” 傅圆镇爽朗笑道:“到饭点了,你先洗漱,然后留下来吃饭。” ———— 徐孝苟洗漱过后,在傅家的膳房吃饭。 他有种做梦的感觉,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起初他以为要经过一番艰难的争取。 “孝苟,我家伙夫的厨艺如何?” 傅圆镇坐在主位,边吃边和徐孝苟闲聊。 他是粗犷的武者,性格随性,对于各种规矩没那么讲究。 “叔,您家伙夫的厨艺太好了,比酒楼里的饭菜都好吃。肯定很贵吧,我家嬷嬷每月八百文,只会家常便饭、味道还一般。” “也没多贵,三个伙夫加起来一个月二十两银子。” 傅圆镇知道徐孝苟的话有拍马屁的成分,但他听的舒心。 “你和阿怡成了婚,打算住哪儿?” “……” 徐孝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猜测着岳父的意思:“我还没细想过。我家里热闹,吃食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家顿顿肉食不缺,也不用智怡干活。 若是智怡想住在城里,也可以,我们寻个住处,或是买个小院子……” 他岳父无非是担心女儿婚后过得不好、生活落差太大。 “阿怡从小没吃过苦,被我和她三个哥哥宠大的。生活方面,我可以贴补她,傅家偌大的家业不至于小气到舍不得给女儿女婿。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是傅圆镇刚才想到的。 “您说。” “我在城中给你们买一套宅院,你们婚后住城里,平日销不用操心。以你的武道天赋,在我武馆里当个教导拳脚功夫的师傅足矣。 但是,你得分家,钱财方面和你家不能有往来。 不是让你入赘,你们孩子依旧姓徐。” 傅圆镇觉得自己的条件很丰厚,简直把徐孝苟当亲儿子。 他可以养出嫁的女儿,可以养女婿,但总不能贴补徐家吧。徐家还有好几个儿子,他不想凭白吃亏。 “这……” 徐孝苟犹豫了。 他知道岳父的提议很好,没毛病。换别人不会犹豫就答应了,但他不能答应。 “怎么,你是觉得吃软饭丢面子?” 傅圆镇眉头蹙起,他这么大方,徐孝苟还迟疑? “傅叔,不是丢面子。而是,我不能分家、不能与我家不往来。 我爹娘供我练武,哥姐弟弟省吃俭用,我好不容易有了本事,得孝顺爹娘,得照顾弟弟们……” 徐孝苟急得满头大汗,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意思。 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他爹给他说过,徐家永远是大家庭,不能分家。有困难一起扛,有福一起享。 “不能分家?哼,我看你是心不诚。” “我…傅叔,我名孝苟,字辈为孝。别的条件可以商量,但我真不能与家里断了往来。” 【孝忠礼仪,仁慧贤良……】 他爹编的【百字文】,第一字为“孝”,他从小背过写过无数遍。 “宁愿不与阿怡成婚,也不能与你家分家?” 傅圆镇拔高了声音,武道宗师的气势压得徐孝苟喘不过气。 “……是。” 徐孝苟低下头。 傅智怡心中焦急,抓着傅圆镇的手臂撒娇:“爹,我不用你买宅院,我跟着孝苟生活、不会吃苦的。爹,你就别逼他了嘛~~” “好!好一个孝字辈。” 傅圆镇并非一定要让徐孝苟分家,他只是看看徐孝苟能有多坚持。 “你爹娘教了个好儿子。” (本章完) 第56章 熬药 第56章 熬药 几天后,徐家。 灶房里,徐福贵正在尝试熬制“五行灵药汤”。 泥筑的炉灶上架着一口砂锅,锅里热水咕嘟咕嘟剧烈翻滚,下方柴火烧的正旺。 旁边灶台摆着少许铁根草、枯叶乌、蓝司藤、炎杞、地罗森。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徐福贵脑海中一遍遍重复着《五行桩功》中关于熬制药汤的内容。 寻常几百文一副的滋补药汤,像大锅炖似得将药材一股脑放入砂锅熬制即可。 “五行灵药汤”,以五行灵植为药材,不像普通的滋补药汤那么容易熬制。 这两天徐福贵多次尝试炼制,均以失败告终。他甚至还没摸清楚门道,只是掌握了放入灵药的顺序。 “先地罗森,再蓝司藤……” 他一边放入灵药,一边观察药汤的变化,待出现应有的色调变化,连忙放入下一味药。 同时还得调控火势大小。 待到第三味枯叶乌入锅,汤药已经出现明显的焦糊味儿。 “唉,又废了一锅。” 徐福贵无奈。 不是他太笨,而是流程太复杂。放入灵药的顺序和时机、数量比例,火候大小等等都有讲究,稍有差池就会炼废。 他体内空间种植的灵药本就不多,这么浪费他很心疼,已经将每种灵药控制到最小分量、等到熟练了再增加分量。 根据脑海中的内容,他最后熬制出来的应当是【调和阴阳、萃炼五行菁华】的无色无味药汤。 他距离做到这一步还差得远。 炼制五行灵药汤的过程,让他想到药丸和仙人炼制的丹药。 比如“气血丸”,这类药丸的炼制同样流程复杂、过程也需熬药汤。卖药丸的那些药铺,肯定是掌控熬药火候和过程的好手。 然而徐福贵不可能拿着五行灵药汤的熬制方法请人帮忙。 “这涉及到我徐家崛起之秘,还是我自己慢慢来吧。” 他不打算将其教给别人,这个过程必须他亲自来。 ———— 中午时分,徐孝云给长工们发完饭,赶回家。 刚走到宅院大门,听到背后一阵由远及近、擂鼓似的马蹄声。 “谁?” 他循声望去,见徐孝苟骑着一匹健硕骏马、满面春风疾驰而来。 骏马浑身枣骝色,颈部油亮柔顺的长鬃毛随风飘逸,四蹄稳健而沉重,马尾如顺滑的丝绸摆动。 “吁~~” 骏马在徐家大门前停下,徐孝苟翻身下马。 他穿一袭崭新的浅灰锦袍,腰间悬挂玉坠。这些都是他那三个舅哥送的。 傅智怡的三个哥哥,也就是徐孝苟舅哥,得知二人的事情后,对徐孝苟非常热情,强行留他在城里好酒好菜热情招待了几天。 “三哥,咱家的马呢?这是你买的新衣裳?” 徐孝云见徐孝苟骑的并非自家马匹,明显是名贵骏马。 “马是我大舅哥送的,咱家马我放在傅家大宅了。先进屋说话,我有好消息告诉爹娘。” 徐孝苟说着,将骏马栓在院外的马厩,走进家中。 徐孝云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大声嚷道:“爹娘,三哥吃软饭啦!~~” “谁吃软饭了?” 徐孝苟翻着白眼,但他说话的底气不足。表面看他确实像吃软饭的。 灶房里又熬废了一锅灵药的徐福贵走出房门:“吃软饭?怎么?” “爹你别听四弟瞎说。我和智怡的婚事他爹同意了,让咱提亲商量日子成婚呢。” “好,好啊!”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苟,你没当上门女婿吧。” 佳珍走出房门,见徐孝苟崭新的锦衣,以为他倒插门到傅家。 “不是啊娘,我是娶她过门。” 徐孝苟解释清楚后,众人聚在堂屋商量婚事。 ———— “三哥,你喜宴的事情我有发言权,爹娘现在让我掌管家里财务了哈哈。” “啥?” 徐孝苟愣了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掌管家里财务?” “没错,我在咱家的作用就是管账,保准能开源节流、攒下家业。” “……” 徐孝苟知道他四弟有多抠门,真要让他操办婚宴,肯定很穷酸。 他求助似地看向爹娘:“爹,娘,多为我喜宴点银子嘛,咱家总不能显得太小气。” 佳珍点头同意:“是,你是咱家第一个娶媳妇的,对方还是大户人家,婚宴不能寒酸。” 徐福贵嘱咐徐孝云:“这事儿可万万不能节省。” “该省还是要省,小钱办大事嘛,咱家这么多人手,很多事情能自己弄。再说,咱家再怎么钱,和傅家那边的宴席比起来还是寒酸。 放心吧,我不会舍不得银子,肯定办的风风光光。” 徐孝云保证自己不吝啬,大家松了口气,然而他转头就问徐孝苟:“三哥,你婚宴不介意用咱家自酿的酒吧。我最近研究酿酒,想给咱家增加进项,正好在你婚宴上试试。” “喜酒你都想省?不行不行,必须用好酒。” 徐孝苟黑着脸。 二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徐孝云面对爹娘和三哥的强烈要求,不得已将婚宴的开支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之后众人商议提亲和婚宴的具体事宜。 ———— 灶房里。 徐孝云来喝水,注意到灶台上放着的十几颗炎杞。 “咦,这炎杞怎么和药田的不一样?” 他家药草田的炎杞刚长成,今年正好结出第一年的炎杞果。 论收益,炎杞本来收益就低,更别说是第一年药性不强的炎杞。 卖掉五亩炎杞的收益,聊胜于无。 于是精打细算的徐孝云想到个办法,正好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酿成炎杞酒、卖酒。 他不喜欢武道,却是很热衷于赚钱,才十五岁的他满脑子赚钱想法。 他家有田有自产粮,再加上五亩炎杞,可以酿造炎杞酒。酿酒配方和流程他早已研究清楚,且开始制作酒曲。 灶台上的炎杞,还有少许其他灵药,是徐福贵熬药汤留下的。 徐孝云拿起一颗炎杞仔细观察:“这是哪儿来的,看起来比药田里的炎杞品相好多了。” 这是徐福贵体内空间的灵植炎杞,当然和普通炎杞不同。 “用这个制酒曲试试。” 他顺手收起灶台上的炎杞,准备拿去当酒曲原料。 (本章完) 第57章 婚宴 第57章 婚宴 一个月后。 徐孝苟和傅智怡的婚宴如期举办。 清晨,徐孝苟带着接亲队伍到傅家接亲。 气派的傅家大宅一片喜庆景象。朱红色灯笼挂满庭院,红底金线的喜幛高悬,墨香四溢的楹联贴在两侧立柱上。 按照习俗,“嫁女儿”和“娶媳妇”是双方分别操办。 毕竟双方的亲戚和人际往来不同。 傅家这边嫁女儿,除了徐孝苟和结亲队伍,其他都是傅家的亲朋好友和人脉。 傅圆镇穿着喜服,迎来送往,脸上长时间挂着假笑、以至于脸颊都僵硬不自然。 与其说是新婚夫妻的婚宴,不如说是家中长辈的婚宴。因为新婚夫妻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情往来。 接连不断有客人前来贺喜,送上贺礼和傅圆镇寒暄几句,也不留下吃宴席便离开。 以傅圆镇在桐古县的地位,前来贺喜送礼的很多都是城中大人物。 就连县督姜皓、练气四层的仙官,亲自前来道贺。 县令吕易松没来,但他派了手下前来道喜送礼。 这都是有讲究的。 什么身份的人得亲自登门,什么身份又该派人前来,送什么档次的礼,这些都有讲究,各种繁文缛节的规矩很多。 众多前来道贺的客人,很多和傅圆镇都没什么交情,只是泛泛之交。 傅圆镇必须以礼相待,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很重要。别人如此对待他、他以后得还礼还回去。 ———— 徐孝苟和傅智怡知道往来的大人物们并不是为了他们前来,都是冲着“金刚门门主”而来。 二人按照流程办完接亲仪式,到百壑村。 百壑村的热闹与傅家不同。 婚轿刚进村,响起喧天锣鼓、阵阵鞭炮。 围观凑热闹的村民们一路相随,成群的孩童跑来跑去。 “谁家结婚这么大阵势啊?” “徐家老三呐,孝苟,就是那个练武的,可厉害哩。” “娶的谁家媳妇?” “傅家知道不?金刚门门主,县城最大的武馆和镖局就是他家的。” “……” 徐家宅院更加热闹。 徐孝苟那些朋友们都在场,等待见证徐孝苟的人生大事。 杜海、王倩也在,还有杜猛和他媳妇、儿子。 前些年杜海想让王倩再生一个,却怀不上,于是就让杜猛早早结婚,娶了城里商户家的闺女。现在杜猛儿子已经两岁。 出嫁的徐孝霞和她夫婿也前来。徐孝霞挺着肚子、有好几个月身孕。 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有一老者面带愁容,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陈巴金原本不愿意来,是他女儿陈秀莲非要带他前来。 “闺女,四年了,咱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牛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死未卜的,要不咱别等了,另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次不管你招上门女婿还是嫁人,我都不管,行不?” 他是真着急了,以他的年岁再等几年怕是会随时撒手人寰,到时候看不到女儿成婚是个遗憾。 再说,他走了家里就剩婆娘和女儿两个女人,他能不担心? 这世道,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欺负。 “爹,再等等吧,大牛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陈秀莲坚持着。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头看也就一眨眼功夫。 “唉~~” 陈巴金一阵长吁短叹。 ———— 中午拜堂的流程结束,接下来是吃席敬酒。 看热闹的村民们散了,席间都是徐家的亲戚朋友。 佳珍看着风光无限的三苟、温婉漂亮的儿媳,看到女儿和女婿,看到在家中能独当一面的孝云,懂事孝顺的孝安,还有能满地跑的孝厚…… 不禁想起她总觉亏欠的孝牛。 儿行千里母担忧。孝牛在数千里之外的边疆战场。 “大牛要是在就好了。” 她想让徐孝牛看到现在的徐家:再也不是省吃俭用、衣服打满补丁的徐家,也不是得让父子起早贪黑干农活的徐家,不是送不起孩子去练武的徐家。 两滴眼泪忍不住滑落。 她连忙低头抹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大喜的日子落泪。 细心的徐福贵注意到这一幕,轻声细语:“想大牛了?” “嗯。” “放心吧,我交代过大牛的,他听话、肯定能活着回来。” 徐福贵在佳珍面前必须保持信心,他若是不能坚强、情况会更糟糕。 就在这时,一人一马突兀闯入婚宴现场。 此人身穿兵服,腰间挎刀,和婚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翻身下马,朗声询问:“哪边是百壑村徐家?” “这就是徐家喜宴,你是来贺喜的?怎么穿这身。” 得知这里是徐家喜宴,此人笑说:“我倒是来得巧了,喜上加喜,哈哈。徐家家主何在?” 他的到来引起众人的注视,其穿着打扮太扎眼了。 刚敬完喜酒的徐孝苟快步上前:“你找我爹有事?” “徐福贵是你爹?正好,把你们家人都叫来。” 徐家众人循声赶来,聚在一起。 以徐家的家势,此人想必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只见他掏出两封信,对徐家众人宣布:“我奉命来送军功和家书,徐家徐孝牛,兵职什长,奖五等军功,徐家名下田产免税三年。 这是军功文书,拿着它去衙门就能免田税。 还有,这是他送回来的家书。” 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激动到失语。 徐福贵跨步上前,激动地说不出话,颤颤巍巍接过军功文书和家书,看到家书信封上的字迹。 “是…是大牛的字,是大牛。” 他小心翼翼撕开胶糊贴紧的信封,生怕把信纸撕坏似的。 旁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看着徐福贵拆信。 终于拆开信封,徐福贵取出一迭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 “爹、娘,我是孝牛。我在荒泽山脉的矿区挖矿,很安全,勿担心……” 徐孝牛小时候只是学了认字和写字,他读过的书不多,没有什么文采。 信的内容事无巨细,写的是他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平时吃什么、穿什么等等。 又诉说了对爹娘和妹妹弟弟们的思念。 (本章完) 第58章 酒馆 第58章 酒馆 徐福贵缓缓念着信上的内容,生怕错漏一个字。 旁边徐家众人围成一圈,边听边看。 只见徐福贵又翻开一页信纸,口中念道:“秀莲……” 当他意识到接下来是徐孝牛给陈秀莲写的内容,连忙合上信纸:“这大家就别看了。” 他得给大牛留点隐私,谁知道信上有多少酸麻内容呢。 “秀莲?” 他转头寻秀莲。 “哎~” 陈秀莲一直在旁边站着呢,她连忙应声。 “大牛给你写的,快收好。” 徐福贵将后面几页写给陈秀莲的信纸递过去。 徐孝云笑着起哄:“秀莲姐,你给大家念念呗。” 徐孝苟附和道:“是啊,别害臊,大哥他写不出什么情话的,你念给大伙听听。” “不,我不。” 陈秀莲羞红了脸,将信纸牢牢捂在胸口生怕别人看见。这是独属于她的。 佳珍则是从徐福贵手中接过大牛写的家书,这封家书在未来的日子里会被她一字一句翻看无数遍。 得知徐孝牛还活着的消息,牵挂在众人心头的那根弦松缓了。 那送信之人还没走,他在等着领赏。 送军功和家书,这是肥差,哪怕再穷的家庭也会赏几百文钱,碰到富家大户甚至能赏百两银子。 徐孝云给了他五两银子加一坛喜酒。 “对了,能不能写回信?” 徐福贵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事,若是能写回信就好了。 送信之人摇头:“他们在战场没有固定地点,不能回信。” 这时候杜家的人凑上前来:“敢问是否有杜家杜勇的?” “有、有的。” 送信之人连连点头,从随身包袱里摸出军功和家书:“杜勇我记得清楚,百壑村就他一个百夫长,是四等军功,奖十亩永久免税田。 喏,给你们。” 杜海喜笑颜开:“好、好啊,我儿出息。” 说着从怀兜掏出十两银子赏给送信人。 他没当场拆开家书,而是珍重收好、等回家再看。 送信之人告辞离开,百壑村他还有好多家要送去军功和家书。 消息很快传遍全村,当初被征兵离开的几百人,只有少数十几人寄回了家书。 收到家书的家庭庆幸不已,没收到家书的无比悲痛。 没有家书,有可能是没军功,也有可能是死在战场。 值得一提的是,杜勇是百壑村唯一百夫长,却有一人比他更厉害:刘家刘鸿展,千夫长,获得三等军功。 其余的人包括徐孝牛都是什长、得五等军功。 ———— 徐孝苟婚宴之后半个月,是徐孝厚的三岁宴。 徐家按照惯例,办了一顿丰盛的家宴。 家宴当天,徐福贵以子嗣血脉滋养家族宝树。 仪式感不能少,他像前几次一样将手掌放在徐孝厚颅顶,口中念念有词。想到徐孝云和徐孝安的武道天赋,他换了一套说辞。 “我徐福贵第六子徐孝厚,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天资聪慧、武资卓绝,如龙如凤!” 吸收完徐孝厚的子嗣血脉气息,家族宝树长出第六根枝杈。 宝树顶端的灌顶灵果被滋养,生长到鸡蛋般大小。按照第一次灌顶灵果的生长情况,再有两次子嗣血脉气息的滋养、灌顶灵果就能成熟。 ———— 又过了段时间。 桐古县城,贯通城南城北的主干道旁侧,一家不起眼的小商铺打开门。 “三哥,这就是你找的铺面吗?” 徐孝云走进其中,四处打量。 商铺面积不大,只有二三十平方,摆着两个陈旧的实木立柜。柜子里结满蛛网,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怎么,不满意?这还是我托了舅哥的关系帮你找的。” 徐孝苟翻着白眼,他这四弟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这还需要托关系?” 徐孝云不信。 “谁让你舍不得钱。一丁点银子就想办大事,哪有那种美事。” “多少银子?” “年租五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徐孝云眼前一亮,对这间铺面的印象瞬间逆转。 年租若是一百五十两,他会说这铺面是垃圾、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年租五十两,这就是好铺面! 主干道旁侧,如此位置人流量很大,五十两年租真的太划算了。 “三哥,谢了!钥匙呢?” 徐孝云伸出手。 “卖酒真能赚钱?可别银子没赚到,再搭进去些。对了,桩功可不能落下,爹让我监督你,每日桩功不能偷懒。” 徐孝苟说着将钥匙放在徐孝云手心。 “好啦,我知道。” 徐孝云实在不爱武道。志不在此,再怎么监督也难以练出成就。 至于卖酒是否能赚钱,他也没有底气。 做生意有亏有赚很正常,他不敢保证第一次经商就能赚钱。 但怎么也好过把药田的炎杞贱卖了。 他酿制的这一批炎杞酒,别有一番滋味。上次他从灶房发现的那些炎杞,制作出了味道独特的酒曲。 他特地询问徐福贵,徐福贵是这么解释的:那些炎杞是在百壑山深处发现的野生炎杞,由于生长在深山老林里,所以带了些灵气。 之后徐福贵还拿出少量炎杞供给他制作酒曲。 徐孝云用普通炎杞与“野生”炎杞混合制作酒曲,而一丁点酒曲可以酿造一大坛酒,“野生”炎杞的那丝灵气分散在大量酒水中、微不可察。 但却带给炎杞酒特殊的味道。 另外,炎杞作为药材有“滋补壮阳”之效,而徐孝云酿造出的炎杞酒这方面的效用更明显。他三哥徐孝苟亲身证实。 靠着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的炎杞酒能卖出好价钱。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徐孝苟离开,留下徐孝云一人守着铺面。 “得招个伙计。” 徐孝云看着脏兮兮的铺面心想。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灰头土脸的姑娘怯生生走到铺面门口:“掌、掌柜的,你招人吗?我能干活,管吃管住就成。” “你是?” 徐孝云打量着此人,其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身材高挑,手大脚大,是干过农活的样子。 “我、我叫张彩霞,莆叶县张家庄的,家里遭了难没办法,出来讨生活。” 她神情认真,不似说谎。 莆叶县徐孝云知道,就是他们桐古县相邻的县城。 “你能干活?” “是,我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洗衣做饭、还有田里的农活我都能干。” “……” 徐孝云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张彩霞只是逃荒来的流民后,决定收下她干活。 原因很简单:划算。 管吃管住什么活都干,雇佣她很划算。 几天后,徐孝云的小酒馆开张。 (本章完) 第59章 又六年 第59章 又六年 六年后。 荒泽山脉。 驻扎几千人的营地,徐孝牛正在营帐前练五行桩功。 从桩功一层练到桩功三层,循环往复。 早在两年前他就练成桩功三层,达到后天武者极限。全身七主经脉、十二支脉、三十六命穴、一零八重要窍穴以及其余次要窍穴全部贯通。 然而他没有五行桩功突破先天的部分,只能卡在这个瓶颈。 他练桩功早就形成日常惯性,依旧天天练桩,从一层到三层循环。 他发现桩功进度并未停滞,依旧有效果:一次次对经脉和窍穴的锤炼,让他经脉以极其细微的幅度缓缓扩张,窍穴也变得愈发有韧性。 这么“原地踏步”似的练了两年,他体内气血如虹,经脉拓宽、窍穴扩增。 无数次气血淬炼,他察觉到经脉内隐约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想要冲出来。他猜测那就是先天武者的“内劲”,也叫“内力”。 这股力量由于他没有突破先天之法而被锁住。 此时是天亮,他今天没去干活。 到这里十年,终于即将挖完所有的金矿和灵石矿。最近他们偶尔才有挖矿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 他听说这场持续十几年的大战快结束了。 “徐百长,有人找你!” 远处传来的喊声打断徐孝牛的桩功。 他现在兵职是“百夫长”,其实他不愿意,但他哪怕没有任何功劳、靠着挖矿的苦劳都熬到了这个兵职。 十年间不知多少人死去,他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 徐孝牛走向营地门口,见一虎背熊腰的高大身影迎面跨步而来。 “大牛,又在练桩功呢?” 杜勇的声音粗犷豪迈。他三年前与徐孝牛偶遇,终于在这汇聚了千百万人的战场见到熟人。 和徐孝牛取得联系后,他才得知原来徐孝牛一直在练武、并非普通人。 “闲来无事,只能练桩功打发时间。” “闲着无事?那正好换个营地,随我征战立功去。待战争结束也好有个军功、风风光光回去,才百夫长的兵职太低了。” 杜勇穿着一身玄铁铠甲,铠甲间隙凝固着洗不干净的血渍,腰间悬挂千夫长令牌。 初来时,他桩功二层还未练成。 现在他早已桩功三层练成,只等回去到熊虎门学熊虎桩功的先天内容、突破先天!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突破先天,实现他爹一辈子的梦想。 晋升先天,对于很多练武之人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然而对于仙人来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只需一枚一品灵丹“先天丹”。 一品灵丹,对应的是练气层次的丹药、是最低级别。 杜勇靠着立功给自己弄到一粒先天丹,就藏在他怀里。 在这战场上,仙人在天上大战,凡人在地面厮杀。对方营地那提炼好的黄金,那些兵器铠甲、敌人身上藏的宝物,都是他们的目标。 杜勇依仗自身后天极限的桩功和熊虎体术,杀了不知道多少百越仙朝的普通人。 敌方也有武者,但他每次在险象环生后都活下来,并且实力越来越强、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兵职一路晋升到千夫长。 ———— “还是算了吧,我不指望立功,只等结束后回家。” 徐孝牛谢绝杜勇的邀请。 “好吧。” 杜勇之前劝过徐孝牛很多次,知道他没什么立功的志向。 “给你一瓶气血丸。” 杜勇取出一瓶气血丸递给徐孝牛。 “不用不用。”徐孝牛连连摆手,却被杜勇不容拒绝地强行塞到手里。 “让你拿你就拿着,你留着疗伤也好、练桩功也行,反正我不缺这玩意儿。你们徐家和我家的关系不用多说,照顾你是应该的。” 杜勇说着拍了拍徐孝牛的肩膀。 气血丸在药铺卖八十两银子一颗。杜勇他爹肯定舍不得拿气血丸给他当作日常练桩的资源。 在这里,杜勇的气血丸多到用不完。他能早早练成桩功三层,就是靠着气血丸的功效。 “谢了。” 徐孝牛道谢,这是他第二次收下杜勇的气血丸。上次是二人刚取得联系,杜勇给了他一瓶足足十二颗气血丸。 正是那瓶气血丸让他两年前练成桩功三层。 “别和我客气。行了,我先走了,你有麻烦尽管来找我。” 杜勇道别离开。 徐孝牛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之后徐孝牛看着手中满满一瓶气血丸,打开瓶塞,取出一粒气血丸服下,继续练桩功。 他爹说过不让他身上携带财物。 在人员众多的营地里,偷盗多到泛滥。 大家都是几年没离开、所有财物都藏在身上。稍有不留意,就会被人偷走。 徐孝牛没这个忧虑,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这一瓶气血丸、他会尽快练桩功将其消化。 ———— 几天后。 夜里,突如起来的震动惊醒了徐孝牛。 他冲出营帐,看到天上漫天的流光飞来飞去:是一位位施展法术的仙人! 远处原来震天的喊杀声。 “最后的决战来了?” 徐孝牛心想。他听说双方仙人在谈判争夺整个矿区最核心的灵石矿。 一枚灵石都足以让仙人争抢,更别说是一片灵石矿藏。 此刻看来,想必是谈判没谈拢。 这些和徐孝牛无关,他只想活着。他朝着远离战场的矿区,寻了个采挖极深的矿洞钻了进去、躲藏起来。 等到仙人们大战结束他就能回家了。 ———— 核心灵石矿的上方,双方仙人正在交战。 乾元仙朝这边是以云边郡的仙人为主,还有垣黎郡、清河郡等几个郡的仙人为辅。 另一边百越仙朝的综合实力相差不大。 双方堪称势均力敌,这也是造成谈判破裂的原因:双方谁也不服。 之前的战斗,双方仙人还算克制,尤其是筑基大修士极少出手。 如今灵石矿就在眼前,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灵石散发着仙灵之气,蛊惑着仙人们为其厮杀争夺。 地面上,参与战争的凡人更多! “杀!快抢灵石,抢到一枚灵石就升官发财啦!” 披甲拿刀的双方兵伍厮杀碰撞。 (本章完) 第60章 仙战 第60章 仙战 杜勇裹挟在汹涌的军伍人潮中。 “兄弟们,随我冲杀!” 他大声嘶吼,率领麾下兵士们冲向敌方人群。 “嘭”一声,对方一个穿皮甲的小卒被杜勇踹飞到空中、口中鲜血喷出两尺高,落地之时已然没了声息。 杜勇能在尸山血海的战场存活十年、屡屡立功,说明他并不傻。 他率领麾下冲杀的敌方阵营,是敌方中类似于挖矿矿工的苦力队伍,实力弱得很。 他可不敢靠近灵石矿。 由于练武的门槛低,所以战场上有不少先天武者、武道宗师。 以杜勇的实力,碰到敌方先天武者肯定打不过。 “不知道天上战况如何?” 他抬头看了眼夜空,仙人们释放的各色法术很耀眼。 这场战争的胜负和他们凡人无关,决定性因素是那些筑基大修士。 若是他们显露出败象,杜勇会毫不犹豫趁机溜走。 ———— 严弈谨来自垣黎郡,筑基三层修士。 他是来赚灵石的,之前零零散散的灵晶矿让他们以为核心区域的灵石不会有多少,因此双方打算和谈平分。 然而根据一条条深入地下的矿洞推算出矿区至少埋藏着十万枚灵石,他们乾元仙朝的筑基修士分配的话、每人能分到几千枚。 这是个大数目。 对方百越仙朝的筑基修士们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谈判破裂,战争爆发。 获胜者可独占灵石矿、获得对方身上的修仙资源等战利品。失败者,死无全尸。 他旁侧一人悬浮于空中,是同样来自垣黎郡的筑基道友吴喆。 此时二人的神识牢牢锁定几百米外的敌方筑基修士:阮雄。 他们见识过阮雄的飞剑术,因此才二人联手。单对单,他们不可能是阮雄的对手。 “嗖嗖~~” 夜色下三抹毫不起眼的微光划破空间,直奔严弈谨和吴喆的脑袋。 “小心!” 严弈谨出声提醒。 对方的三口飞剑至少是中品灵器,不仅薄如蝉翼、锋利坚固,还有隐匿气息的特性。 同时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呈剑指状伸出,指尖激射出一尺多长的白芒剑气。 他精修《两仪剑指诀》,双手食指商阳穴、中指中冲穴修炼成自己的“对敌兵器”,伸手一指便能发射出直飞几千米的剑气。 白芒剑气以更快的速度飞出、精准拦下一口飞剑。 “叮”的脆响声中,巴掌长的灵器飞剑被白芒剑气撞飞,在空中打着旋。 然而灵器飞剑很快在空中定住,调整角度后再次飞向严弈谨。 “吴道友,我与他纠缠,你快去斩杀他!” 严弈谨不敢再藏拙,双手剑指齐出,指尖连点,一道道白芒剑气与灵器飞剑碰撞纠缠。 他《两仪剑指诀》的优势是速度快,缺点是飞出去的白芒剑气是直线飞行、不受控制。 而对方的灵器飞剑,被对方炼化、受其神识操控,可在空中灵活转向。 还有一点,他的剑指极为消耗灵力,不适合持久战。 助战的吴喆身上浮现灵器铠甲,手持长刀飞向阮雄。 阮雄无奈之下只能操控一口飞剑阻拦吴喆。他能控制三口飞剑,分心三用不在话下。 “叮叮当当~~” 他们交手的速度极快。 严弈谨片刻间已经激射出上百次白芒剑气,不断撞飞阮雄的灵器飞剑。他并非只守不攻,偶尔也有激射几道剑气攻击阮雄。 同样的,阮雄也会操控灵器飞剑阻挡剑气。 双方互有来回,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严弈谨体内灵力飞速消耗,他知道若非有帮手在,他必输。 吴喆手中长刀挥舞,一次次击飞那蚊蝇似飞来飞去的飞剑。 “特娘的,我最讨厌控剑修士,真难缠。” 他身上穿的铠甲是下品灵器,虽然不及阮雄的飞剑,却也不会被轻易穿透。他手中长刀是中品灵器,足以与飞剑抗衡。 眼看着距离阮雄越来越近,他一刀挥出、刀刃绽放几十米长的金黄耀眼的刀芒。 阮雄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慌了神,他只擅长在远处用飞剑袭杀敌人,被近身后的战力是弱项。 在他躲闪的同时,对飞剑的控制减弱,以至于飞剑被严弈谨的剑气弹飞到千米之外。 ———— “好机会!” 严弈谨见对方面对二人联手露出破绽,双手激射几道剑气。 阮雄眼看自己不敌,心生退意,控制飞剑近身防御、撤退。 一口飞剑阻拦剑气,一口飞剑飞向吴喆的身后、打算攻敌之必救。 “吴道友你乘胜追击,飞剑交给我!” 严弈谨和吴喆转守为攻。他用剑气与飞剑纠缠,吴喆近身攻杀。 阮雄一边控制飞剑抵挡,一边飞退。二人却是穷追不舍,不想放过他。 忽然间他控制飞剑调转方向,三口飞剑从三个方向飞向吴喆。 近身的吴喆是他摆脱追杀的首要麻烦,只有解决了吴喆他才好逃。 这次吴喆依旧信任严弈谨,以为严弈谨会像刚才挡下他身后飞剑。 吴喆只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口飞剑,身后两口飞剑:一口命中背后、卡在铠甲中,另一口飞剑穿透铠甲薄弱处、将吴喆刺穿。 严弈谨趁此机会,几道剑气激射向阮雄。 其中几道剑气被躲过、两道剑气命中:一道剑气削下阮雄左臂、一道剑气穿透其丹田气海。 ———— 阮雄没料到对方放弃救人、只想杀他,惊恐地感受着丹田气海中的灵力在快速泄露,他右手如幻影在丹田附近经脉窍穴连点,延缓灵力泄露速度。 从储物囊取出丹药吞服,又扔出二阶雾瘴符,转身化作一道流光远遁。 “休想逃走!” 严弈谨连忙追赶,却被雾瘴符遮挡视线和神识感知。 等到他冲出雾瘴符范围,眼前早已不见阮雄的身影。 “他丹田被废,不可能逃远!” 严弈谨体内灵力耗尽,他连忙从储物囊中取出回复灵力的丹药服下,一边快速恢复灵力、一边到处搜寻阮雄的踪迹。 然而他神识范围不过千米,在广袤的荒泽山脉中去哪儿搜寻躲藏起来的阮雄? 一番搜寻无果,他返回刚才的战场,将吴喆的灵器和储物囊收好,还捡到两口阮雄的飞剑。 他杀了几个百越仙朝的练气后期修士,再次加入战场。 战争的天平一旦被打破,胜负分晓。 很快百越仙朝留下不少修仙者的尸体后溃散而逃。 感谢“蛊不仁”的打赏 (本章完) 第61章 戮仙 第61章 戮仙 “传我命令,给我搜,方圆百里搜个遍!” 严弈谨派麾下的练气修士带领凡人军队去搜山,搜寻阮雄的下落。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阮雄的状态不可能逃远,一定躲藏在哪个角落苟且偷生。 ———— “太好了,咱们打赢了!” “哈哈哈,发达了,咱们活着的这些人发达了!” “……” 杜勇和麾下的兵士们正欢呼雀跃、庆祝胜利。至于死去的同伴,他们不在意。 战争就是这样,活下来才是胜利者,死了只能怨自己倒霉。 “杜千长。” 天上传来一道声音,身影随后降落。 杜勇连忙恭敬行礼:“蒋仙人尽管吩咐。” 此人是练气后期修士“蒋泽”,是统管杜勇的仙人。 “你率麾下去打扫战场,注意是否有身受重伤的仙人或是仙人尸首。” 蒋泽给杜勇划定好范围,让他带人去搜寻。 方圆百里的偌大区域,被分成几十个小区域,大量的凡人兵士在其中搜寻阮雄的下落。 ———— 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阮雄静静躺着,等待时间流逝。他断了一条手臂,更严重的是丹田被废、灵力泄露殆尽,和废人无异。 “等、等他们都离开,我就能活着回去了。” 他此刻只希望能活下去。 储物囊里的丹药足够他维持生存,只要不被敌方发现,他就不会有危险。 而山洞的岩壁上,贴着一张“敛息符”,能遮挡山洞内一切气息。 其实他距离战场不远,是这张敛息符屏蔽了严弈谨的神识探查。 三天后,就在阮雄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山洞外传来脚步声。 阮雄惊慌不已,随后听到说话声。 “什么都没有,让我们搜什么啊。” “懒得浪费力气,咱找个地方睡一觉。” “那里有个山洞,去歇歇。” “……” 阮雄心生警惕,暗道:“凡人?” 如果是仙人,他肯定九死一生。若是凡人,他还有搏杀的余力。 他丹田被废,灵力全无,只剩下一丝神识,无法施展各种仙人手段。但他毕竟是仙人之躯,仅凭肉身强度就堪比先天武者。 他手中握着灵器飞剑,将其当成匕首来用,悄然埋伏在山洞入口。 山洞外的几人走进,发现地面有血迹。 “咦,有人来过?” “小心!” 他们发现了埋伏着的阮雄。 阮雄手持飞剑将一人刺穿,随后追杀其他人。几人仓惶逃窜,又留下两具尸体,只剩一个练过武的跑得快逃出生天。 “糟了,得尽快离开。” 他知道自己形势危矣。 ———— 杜勇在这里搜寻了三天,一无所获。可蒋泽没说停,他们只能一直搜。 “千长、千长!” 这时,他麾下一位什长急匆匆跑来。 “咋了?” “呼~呼~” 什长喘着粗气,指着阮雄所在的方向:“刚才、刚才有人躲在山洞里,埋伏杀了咱好几个兄弟!” “什么人?” “不清楚,那人少一条胳膊,手上拿个匕首,厉害得很、怕不是有先天境界。不对,他身上穿的不是武服,是绸袍……” 杜勇眼前一亮,什么人实力强悍、却不穿武服? 仙人,施展法术的仙人! 他想到蒋泽交代他们留意是否有身受重伤的仙人,难道此人就是蒋泽要找的仙人? “走,快带我去!等等……” 杜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很可能有危险。毕竟和仙人有关,仙人随意一道法术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迟疑片刻,决定召集手下们前往。 半晌之后,他率领麾下几百人前往寻找阮雄。这几百人历经残酷的战争活到现在,或多或少有功夫在身。 不多时,他们发现了阮雄的踪迹。 杜勇一眼就看出其打扮绝对是仙人,下令道:“快抓住他,他就是蒋仙人要找的人。抓住他,二等军功、甚至一等军功都有可能!” 被军功激励的兵士们一拥而上。 ———— “呵,我要死在这群蝼蚁的手中了么?” 阮雄眼神中涌现出绝望、不甘的情绪。 他是筑基仙人呐,一日飞行三千里的仙人,寿命大限二百五十年,和凡人是天差地别的存在。今日,却要死在一群凡人的手中。 他的敛息符可以抵挡筑基仙人的神识,却挡不住蚂蚁似的大量凡人的搜寻。 “杀!” 就算死,他也要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叫仙人之威。 阮雄杀到尸体遍地,最终被杜勇偷袭杀死。 “终于死了~~” 杜勇松了口气,他不敢想象此人之前是什么实力。 刚才为了试探和消耗阮雄,他麾下死了好几十人,其中不乏桩功两三层的武者。 要不是军功激励着众人,他麾下兵士肯定被杀怕、不敢上前。 直到杜勇发现他早已到了强弩之末,才偷袭完成最后一击。 “一个没有灵力、失了左臂的仙人,都有如此恐怖战力。” 他感叹的同时在阮雄身上摸索着,摸出储物囊。 这东西他知道是什么,但他不是仙人,既没有灵力也没有神识,无法打开储物囊。 “带着他的尸体和这玩意儿回去,咱功劳少不了,哈哈。” 他举起手中储物囊笑道。 紧接着他背后传来破空声。 杜勇关键时刻转身,躲过捅过来的刀子,一脚踢在那人胸口将其踢飞。 是他麾下的百夫长。 “呵,真当我这十年是白混的?” 杜勇嗤笑着上前,在其惊骇目光中一脚踩断其脖颈。 “背后捅刀”在这里太常见了,所以他总是对周围保持防备。尤其是身怀重宝的时候,身边亲近的人会比敌人更危险。 他视线扫过周围众人,眼神如虎狼般凶狠:“你们是想厮杀一番,留下一个活人带着功劳离开,还是想平分功劳?嗯?!” 麾下兵士们无人敢对视,纷纷低头。这里足有二三百人,谁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天大的功劳也得有命享用。 随后,众人带着阮雄的尸体离开。 杜勇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藏起了那柄灵器飞剑。 那柄灵气飞剑表面看不起眼,似普通匕首,但他仔细一看便知晓其不是凡物。 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足以让他发家的宝物! 在战场见惯了人命如草芥,见惯了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对实力极度渴望。 等他回到桐古县突破先天境界,这宝物肯定用得上。 关于上架:推荐还没走完,具体上架时间未知,等待编辑安排,大家稍安勿躁 (本章完) 第62章 逼供 第62章 逼供 杜勇并非第一次执行类似的搜寻、打扫战场的任务。 搜到仙人的尸体,或是捡到遗落的破损法器,这些都算作功劳。 他身上的“先天丹”便是之前寻到仙人尸体、蒋泽赏赐给他的。 还有几次是他手下捡到仙人遗留之物,每次蒋泽都是干脆、大方地赏赐气血丸等物品,从不过多询问。 因此,杜勇才敢对那口飞剑产生贪念。 他并不知晓那口飞剑是对筑基仙人来说都很珍贵的中品灵器,只当是寻常练气修士的法器。 “战争已结束,这是我最后捞一笔的机会了。蒋仙人的赏赐,加上军功,还有那仙人法器,等我回去后……” 他心中畅想着,随麾下兵士们返回营地。 在营地门口,他恰好遇到徐孝牛。 ———— 徐孝牛在远处的废弃矿洞里躲了几天,得知战争结束、开始清扫战场,这才返回营地。 他们这些苦力矿工的任务完成了,那灵石矿不会让他们开采。 他等待着回家的消息。 “大牛!” 徐孝牛听到远处熟悉的喊声。 他循声望去,见杜勇等一群人从营地外归来。 “大勇,哈哈,等结束了咱一道回去。” 徐孝牛见杜勇安全归来,心中涌出喜悦的情绪。杜勇在前线拼杀,他真担心杜勇回不来。 “好啊,咱一道回村。对了,我告诉你件事。” 杜勇凑近徐孝牛,压低声音交代道:“我去办一件要紧事,若是没回来,你去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古树那儿帮我取件东西带回家,就放在……” “额,好。” 徐孝牛点头,他搞不懂杜勇的用意。 什么叫“若是没回来”? 什么东西值得藏在外面? ———— 杜勇只是给自己的宝物增添一重“保险”,防止那万分之一被发现的可能性。 他走回营地,令麾下几个兵士抬着阮雄的尸体前去领功。 用岩石垒成的统帅营房里。 “蒋仙人,这是我们发现的敌方修士。他被发现后拼死抵抗,我们为了抓住他损失几十个兄弟的命,这才好不容易斩杀他将其带回。” 杜勇躬身低头,恭敬地向蒋泽说明情况。 蒋泽见到独臂的阮雄尸体,神情激动:“是他、是他,哈哈!” 他们与百越仙朝的仙人们对峙多年,他见过敌方有名的筑基期控剑流修士“阮雄”。 “他的储物囊呢,快,给我!” 蒋泽急不可耐道。 他是练气后期修士,而筑基修士对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其一件宝物可能比他的命还值钱,意味着能让他拥有筑基的希望! “在这里。” 杜勇连忙双手捧起储物囊。他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蒋泽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蒋泽以近乎抢夺的态势抓起储物囊,一缕灵气进入其中探查。 “嗯?” 阮雄的储物囊中物品很少,几十块灵石、几张不值钱的符箓,还有价值上百灵石的丹药。 “就这?” 蒋泽纳闷,这筑基大修士怎么比他还穷? 他不知道的是:控剑流修士最珍贵的物品便是飞剑,阮雄大部分灵石都投入在灵器飞剑上。 和严弈谨的一番生死大战,阮雄用了几张珍贵符箓,还吞服了值钱的丹药,以至于储物囊中没有多少宝物。 “不可能!” 蒋泽不愿意相信,他眼神灼灼看向杜勇:“你是不是私藏了?” 这一句话,吓到了杜勇。在仙人手下混,最怕的就是“私藏”二字。 “蒋仙人冤枉呐,属下无法打开储物囊,如何私藏其中宝物。” 杜勇说的是实话,他打不开储物囊。他私藏的是储物囊之外的飞剑。 “……” 蒋泽一时无言,因为杜勇说的有道理。 可他不甘心,他身为练气后期修士,在这场战争中没得到多少好处。 灵石矿中的灵石绝大部分会被筑基大修士们分配,能给他们练气修士留些碎灵晶就不错了。战场上的战利品也大都没他们的份儿。 “不对!储物囊里没有,储物囊外面呢?阮雄身上会没有灵器护身?你现在如实交代,我念你立下不少功劳、饶你一命。” 蒋泽纯属“诈唬”,他不知道杜勇是否私藏了宝物。 只见杜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冤枉呐,我什么也没拿。不信您派人搜…” 说着杜勇主动脱下身上的铠甲。他的演技和心理素质很好,一副被冤枉、急于证明自己的神态。 “如实交代”、“饶你一命”? 杜勇知道他要是老实交代,肯定必死无疑。 “来人!” 蒋泽喊来麾下两个先天武者:“你们带人去查一下,查遍他手下那些兵伍,看有什么疑点没。” 这下杜勇愣在原地,面如土色。他真怕手下说出什么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半晌之后,杜勇手下一个小兵被带来。 最底层的小兵,连什长都不是。 小兵见到蒋泽,跪在地上磕头:“仙人在上,小的给您磕头了。我亲眼看到杜千长把一柄半尺长的灰色匕剑藏在自己袖甲里了。” 他说完,静静等着蒋泽的赏赐。背叛千夫长就能得到仙人的赏赐,他毫不犹豫。 “不、不是,他冤枉我、他在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毁我,啊?!” 杜勇歇斯底里吼着,他怕了、他的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半尺长、灰色匕剑。 听其描述蒋泽已经猜到是什么,他破灭的希望重新燃起,筑基大修士的灵器一定很值钱。 “说吧,别逼我。” 蒋泽语气森寒,营房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没~~” 杜勇还企图狡辩。 蒋泽给手下先天武者使了个眼色,先天武者立即上前、将杜勇四肢打断、极尽折磨。 “还不说么?说了还能痛快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没~我没~” 杜勇浑身浴血,气息衰弱。他自知必死,不说还能给家里留下宝物,说了就全没了。 却见蒋泽忽然凑近他,盯着他眼睛:“你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可知搜魂秘术,炼化你魂、可知晓你记忆……” 搜魂秘术?! 杜勇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愕。他对仙人的了解有限,不知道仙人还有这么神奇的手段。 绝对不能被仙人知道,否则徐孝牛完了! 四肢断掉的杜勇忽然抬起脑袋、狠狠朝着地面撞去。这一撞用尽全力。 “慢…” 蒋泽看着将自己磕死的杜勇,神色无比阴沉。搜魂?他才练气期,哪里会搜魂。 至少得神识外放的筑基大修士才会搜魂。 将杜勇送去给筑基大修士搜魂?那灵器还有他的份儿? 这是蒋泽在这里逼供杜勇、却不带他去见严弈谨的原因。 (本章完) 第63章 池鱼 第63章 池鱼 “废物,都是废物!怎么不拦住他?” 蒋泽冲着手下先天武者呵斥道。 “查,给我仔细地查!他去过什么地方,一寸一寸搜,给我找到把柄灰色匕剑!” 他手下领命离去。 营房里只剩下蒋泽和出卖了杜勇的小兵。 那小兵谄笑看着蒋泽,等待领赏的意图不言而喻。 “哼。” 一缕灵气化作利刃、割过小兵的喉咙。 “汩汩~~” 小兵满脸写着惊骇和疑惑,身体软软倒下。 蒋泽不可能让此人把消息传出去。不仅是此人,如果找到了那柄灵器飞剑,他会把所有已知的人全杀了。 为了筑基大修士的灵器飞剑,杀再多的凡人又如何? 他只想登临筑基境,摆脱底层修士的地位。 ———— 半天时间后。 蒋泽没等到手下的好消息,等来的是筑基仙人严弈谨。 “阮雄找到了?” 严弈谨从天而降,神识覆盖营地,发现阮雄、杜勇和小兵的尸体。 蒋泽连忙迎接。面对筑基仙人的威压,蒋泽对于灵器飞剑的欲念瞬间消散,眼神变得清澈无比。 他毕恭毕敬,生怕说错一句话引起严弈谨怀疑:“严前辈,阮雄被找到了,这是他的储物囊。” 严弈谨随手接过储物囊,用神识扫过内部,神态淡然。 对于储物囊中没有多少宝物、他有所预料。一番生死大战,能用的宝物和资源肯定都用上了。 “哪个发现他的?” “是他…” 蒋泽指向早已成为一具尸体的杜勇,心思急转,思考着如何解释。 “他私藏阮雄的宝物,被我逼问出来,畏罪自尽、一头磕死在地上。” “哦?你为何要逼问他,不知道交给我可以搜魂么?” 严弈谨嘴角上扬、冷笑出声,他一眼看穿了蒋泽的心思:“呵,半天前阮雄尸体就送来,你不上报于我,在这里等什么呢? 等着那口中品灵器飞剑,是吗?” “不、前辈听我解释……” 蒋泽话没说完,就见严弈谨伸手指向他、两道白芒刺穿他气海与胸口。 严弈谨伸出手按在蒋泽的颅顶,使用搜魂术。 “啧,还是不熟练啊。” 片刻后他叹气摇头,并没有获取蒋泽的记忆。想要用好搜魂术没那么容易,往往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神识更强大的修士才能熟练使用搜魂。 而且实力弱的凡人不容易被搜魂,凡人魂魄太弱、一碰就碎,难以获取记忆。 严弈谨杀了蒋泽之后,命令麾下大量的兵士搜寻那口灵器飞剑。 哪怕是犁地三尺也要找到。 严弈谨悬浮于空中,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不禁感叹:“修仙之路多艰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因为一口灵器飞剑,会死多少人? 他甚至猜测那些搜寻的兵士中会不会有人发现飞剑后再次私藏,再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又过了一天。 严弈谨的手下没找到灵器飞剑,却查到另一个消息:杜勇有个同乡伙伴,在他发现阮雄、返回营地后与其见过。 ———— 兵营驻地。 徐孝牛看着一群一群的兵伍出营又回来,行色匆匆的,也不知是干什么。 这两天频繁有仙人在营地上空飞来飞去。 他不关心那些人的目的,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并不知道一场危机即将降临。 因为杜勇随口交代的一句话,他成了浩劫中被殃及的池鱼。 “咦,又有仙人。” 他见到有仙人从头顶飞过。 不、这次不是飞过,而是冲着他来了。 徐孝牛瞬间变得紧张,他知道与仙人接触是极为危险的,不管是敌方仙人还是己方仙人、都一样。 严弈谨降落在徐孝牛面前,收敛浑身气息,显得很和蔼。 他打量着徐孝牛,回想起手下告知的情报:此人桩功三层,是挖矿矿工,与杜勇来自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喂,年轻人,你叫徐孝牛?” 严弈谨露出浅笑,打招呼道。 “是,仙人大人。” 徐孝牛不知道怎么称呼仙人,脱口而出如此奇怪的称呼。 “不用紧张,我问你点事儿。你和一个叫杜勇的千夫长很熟?” “嗯,他是我老乡。” “老乡?你们是哪里来的?” “垣黎郡桐古县,百壑村。” “垣黎郡么,巧了,我也是咱垣黎郡来的,咱也是老乡哩。你家里什么情况,有几口人啊?” 此刻,徐孝牛回想起他爹交代的话:面对仙人,不要说谎! “我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妹妹、三个弟弟。” “你家人气挺旺的嘛。听说你桩功三层?练的什么桩?” 严弈谨并非关心徐孝牛,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打消其戒备。 他使用搜魂术大概率会失败,所以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使用搜魂。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传下来的桩功,是爹教给我的。” 徐孝牛如实说道。 祖传的桩功,对于凡人来说足以创一个江湖门派教别人练武。但是对严弈谨来说,武道桩功没有任何价值,他不会觊觎别人的桩功。 “我看看你桩功进度吧。” 严弈谨说着,伸手轻轻搭在徐孝牛身上。 一缕灵力从徐孝牛身上循环而过,回到严弈谨体内。 徐孝牛的情况被严弈谨尽数掌握。 “桩功三层早已练成?这么扎实的本事,怎么当矿工?” 严弈谨看着徐孝牛那一身粗布麻衣,黝黑的臂膀,完全不像后天极限的武者。 “我只会桩功,不会功夫。还有我爹说了,我不需要军功,活着回去就行。” “哈哈,有意思。” 严弈谨发现眼前的年轻人实诚得很,也朴实得很。 此人混迹战场多年,身上没有金银,连防身的刀刃都没,可见确实没有争功立业的志向。 “对了,我问你,杜勇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他不经意间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来了! 徐孝牛表面憨厚,但他不傻,他知道一个仙人不会无缘无故和他闲扯。 他牢记他爹的交代:不要对仙人说谎。 于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他说要是没回来的话,让我去取个什么东西带回他家。我几天没见他,不知道他去哪儿嘞。” (本章完) 第64章 善缘 第64章 善缘 “……” 严弈谨听到徐孝牛如此干脆的回答,愣了。 他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撬开”徐孝牛的嘴,没想到其毫无心机、坦诚到完全不设防的程度。 “什么东西,在哪儿?” “他没说什么东西,只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古树。 出了营地往东三十里有个废矿,再往南十几里有棵一丈多粗的古树,东西藏在树杈的树洞里。” 徐孝牛的话音落下,面前仙人的身影冲天而起,掀起的狂风刮得他眯起眼。 ———— 严弈谨很快找到徐孝牛说的那棵一丈多粗的古树。 他神识笼罩古树,片刻后在茂密树冠中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树洞。 树洞中有一柄朴实无华的灰色飞剑,还有装着丹药的瓷瓶。 “哈哈,那人没说谎。” 他确定徐孝牛说的都是实话。 中阶灵器飞剑,价值至少上千灵石。装在瓷瓶里的丹药,是杜勇的先天丹。 严弈谨将灵器飞剑和先天丹收入储物囊,心中喜悦。 最近他收获颇丰,阮雄的储物囊和飞剑、吴喆的储物囊、蒋泽的储物囊……还有即将分配的大量灵石。 “那凡人……” 他又想到徐孝牛。 此人帮他找到阮雄的灵器飞剑,功劳不小。 “最近杀孽甚多,我给他一份功劳,就当结个善缘了。” 严弈谨如此想着,飞回营地找到徐孝牛。 “徐孝牛,你立下功劳,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徐孝牛思索半晌,许久不言。 “不如我给你一粒先天丹,你或许用得上。” 严弈谨知道徐孝牛桩功三层已经练成,若是无法凭借自己的本事突破、可用先天丹破境。 “拜谢仙人大人,先天丹还是不用了吧。” 徐孝牛冲着严弈谨躬身行谢礼,却是摇头拒绝其好意。 “哦?为何?” 严弈谨饶有兴致地询问,他第一次见拒绝先天丹的后天武者。 那么多人在此厮杀、争夺资源,为了突破的契机杀的血流遍地,竟有人主动拒绝资源? 面对这个问题,徐孝牛依旧没有说谎,说出心底里的话:“我爹告诉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有先天丹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会引起他人觊觎。 我只想活着回家,其他什么都不想要。” “原来如此。” 严弈谨在这种环境下看到如此“不争”之人,有些好奇与惊讶。 不管是练武还是修仙,都是与天地争、与他人争、与自己争。 像徐孝牛这么没志向的人,显然无法取得什么成就。 对此严弈谨没有多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既然这样,我给你一等军功,你回去后将其交给你们县令,即可获得武官官籍。 当然,前提是你晋升先天武者境。 武官官籍可是好东西,垣黎郡下面的那些县为了一个官籍抢得不可开交。” 他说着从储物囊取出纸与笔。 那纸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能用来制作灵符的空白符纸。 他在书写之时在纸上注入了自己的灵力,随后将符纸交给徐孝牛:“你们桐古县的县令吕易松,他识得我气息,你将其交给他即可。 你放心,这军功别人抢走也用不了,只能你用。” 听到后面这句话,徐孝牛心中安定,恭敬收好这份“军功”。 严弈谨离开之时,心里想的是:以此人性格,若是能入修仙道途,肯定能活得很久。可惜其并无灵根。 之前严弈谨灵力探查徐孝牛体质,察觉其并无任何灵根。 ———— 又过了几天。 被强制征召而来的兵伍们可以离开荒泽山脉了! 徐孝牛跟随人流赶往荒泽山脉之外。 离开之前他们还要经过最后一个关卡:督军搜查。 为了防止他们私藏灵晶、灵石,或是矿区黄金,每个人都要经过重重盘查。 有些人被搜出来私藏宝物,被当场斩杀。 徐孝牛身上除了严弈谨亲笔书写的军功书信,一个铜板都没有,顺利离开。 “终于~~” 走出广袤的荒泽山脉,徐孝牛感慨不已。十年了,若不是他小心谨慎、远离纷争,活不到现在。 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兵士们,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 凡人是这场战争的消耗品、炮灰,那些仙人征召他们而来、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能活着离开的,是捡了条命。 “爹娘,二霞,三苟,四云,小安,大黑……你们怎么样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六弟。 当年他离家之时,佳珍已经怀上了徐孝厚。为了避免他牵挂,没告诉他。 “秀莲,你还在等我吗?” 他不知道陈秀莲是否“嫁作他人妇”。 六年前的那封家书,他虽然向秀莲诉说了相思之苦,但他还表示在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家,劝秀莲别等他了。 挂念家人的他,脚步飞快,走出几十里路。 直到身后的荒泽山脉快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回过身眺望:“大勇,对不起,我…我会把消息带回去的。” 他知道杜勇肯定是出事了,但他不敢问、不敢打听。 如果杜勇是被仙人杀的,他乱打听、难不成是想找仙人报仇? ———— 距离荒泽山脉数千里之遥的百壑村。 自从六年前徐孝苟与傅智怡成婚之后,徐家增添了许多人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家宅院倒是和六年前变化不大。 徐福贵特意将一间偏屋整理成专门熬制药汤的药膳房。 此时,他正在药膳房里熬制五行灵药汤。 药膳房的正中,用青砖垒砌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炉灶,四边有四个火口,还有四个通风口。这是为了快速调控火势大小。 炉灶上一鼎青铜砂锅,这是大药铺里用来制作药丸的砂锅,品质极高。 药膳房的墙角,堆放着地罗森、铁根草等药材。 这些药材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普通药材,并非徐福贵熬制五行灵药汤的灵植。 这间药膳房,被徐福贵列为“禁地”,全家只有他能进来,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炎杞不够用了。” 正准备熬制五行灵药汤的徐福贵发现台上摆放的炎杞数量不够。 他转身再次确认药膳房的门从内部锁好,随后身形凭空消失。 (本章完) 第65章 先天 第65章 先天 体内空间。 徐福贵的身影出现。 象征着徐家的家族宝树,如今主干生长到4.8米高,接近五米,树干足有一尺粗。 树冠分出六根枝杈,最长的2.8米、代表徐孝牛。最短的0.9米、代表徐孝厚。 值得一提的是,代表徐孝苟的那根2.5米枝杈末端、再次分出一根枝杈。 这根枝杈0.4米,是徐孝苟四岁的大儿子:徐忠澈。 【忠】,是【孝】之后的字辈。 此“忠”并非对乾元仙朝的忠,而是对徐氏家族的忠诚。 树冠顶端悬挂着一颗青色的灌顶灵果,它被徐忠澈的血脉气息滋养、生长到拳头大小。 体内空间扩张到以宝树为中心、半径4.8米区域,面积足有七十多平方。 地面上种植着五系灵植,其中炎杞还是十年前种下的那株。 和十年前相比,炎杞树更加繁茂,结满了金黄色的炎杞果。 徐福贵采摘下一大把炎杞,退出体内空间。 将炎杞放在台上,他准备熬制五行灵药汤。 早在三年前他就能熟练的熬制出五行灵药汤,只是苦于灵植数量稀缺,他才没有大量熬制。 随着体内空间的扩张和灵植年份的增加,他才消耗得起五行灵植。 生火添水,他手脚麻利。 很快砂锅里的水沸腾了,他放入地罗森。 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放入蓝司藤、减小火炉里的火势。 待到药汤颜色变化,他放入枯叶乌……一系列操作后,他放下最后一味灵植炎杞。 锅里的液体沸腾着,原本五颜六色的药汤逐渐化为无色透明。 阴阳平衡、五行归一,五行灵药汤熬制成功。 之前徐福贵服用过几次五行灵药汤,确实可以加快桩功进度。 六年时间,徐福贵的练桩进度比徐孝苟慢、逐渐拉开差距。在徐福贵服用几次灵药汤后,勉强跟上徐孝苟的进度。 除了他自己,他给孝苟、孝云、孝安以及年仅九岁的孝厚都用过五行灵药汤。 这次,是给后天极限的徐孝苟使用、助其突破先天境界。 ———— 宽敞的后院。 徐孝苟正在练习他爹教给他的五行桩功先天部分。 五行桩功,一层是五式静桩,二层十式静桩,三层十五式静桩。 而先天境界,则是十式动桩。 十式动桩配合的呼吸法更复杂,还得配合体内气血在经脉与窍穴之间流动。 “呼嗬哑~~” 徐孝苟变幻着一式一式的动桩,胸腔起伏、气息吐纳,他仔细体悟自身的变化。 五行桩功练到如今的境界,他终于发现其桩功特质:阴阳调和、五行归一。 其桩势不急不缓、不烈不淼、不刚不柔……内息绵长,韧性十足。 他体内经脉与窍穴全部贯通,按理说练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当有突破先天的迹象,实际上他却卡在瓶颈,丝毫没有突破之感。 他推测是缺少他爹之前给他服用的药汤。那种药汤有调理自身阴阳五行的神奇功效。 就在此时,后院院门开启,徐福贵捧着汤碗进来:“三苟,快来喝了。” 徐孝苟连忙上前双手接过汤碗,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下。 “啧。嗝~” 一口气喝完药汤,他打了个水嗝。 徐福贵转身关好后院的院门,在旁边观看徐孝苟突破。这是他家第一人以五行桩功突破先天境界,对大家都是经验。 服用药汤的徐孝苟不再犹豫,调整自身气息,施展五行桩功十式动桩。 药汤中的灵植药力散开,被徐孝苟吸收。 第一遍桩功,他浑身发热,气血汹涌像是沸腾一般。 第二遍桩功,他面红耳赤、皮肤通红。 第三遍桩功,他汗珠止不住地渗出…… 几遍桩功之后,他浑身颤栗,骨骼肌肉和五脏六腑中有某种力量突破桎梏、迸发出来。 刹那间,一丝气流自他肾宫滋生,钻入脊髓、进入任督二脉。 “内劲!” 徐孝苟的岳父是武道宗师,他舅哥中有两个是先天武者,所以他知道突破先天是怎么回事。 在之前他早已熟知先天与后天的差别。 他控制着那一丝内劲,按照五行桩功的路线在经脉窍穴内流转。骨骼血肉和脏腑中不断滋生出来的内劲,与这一丝内劲汇合、逐渐壮大。 直到几遍桩功之后,他体内的内劲不再壮大,反而有虚弱之感,他知道自己到极限了。 “呼~~” 他收势站定,内劲汇入背后肾宫。 和修仙者的灵气存入丹田气海不同,先天武者的内劲存在于肾宫。 肾宫蕴藏先天之精、生命精元,且连通五脏六腑、维持阴阳平衡。肾藏精,精生髓,髓壮骨,骨滋血…… 后天武者突破先天境界,内劲通过肾宫滋养五脏六腑和骨骼、壮大经脉窍穴,体质会有质的飞跃。 先天武者仅仅凭借身躯的强横,就能秒杀无数后天。 内劲通过经脉窍穴游走于体内各处,通过武道功法可使战力倍增,以及更简单粗暴的用法:增强攻防能力。 内劲游走于手掌经脉,则手掌变成铁砂掌般、可空手夺白刃。 内劲运转于皮肤表面,则皮肤坚硬如铁。后天武者拿着刀也砍不坏有内劲加持的先天武者肉身。 “内劲如涓涓细流,顶多能循环于一臂、或是双手的经脉。” 徐孝苟知道,这是先天一重的内劲。 先天境界分三重,一重比一重的内劲更浑厚。 五行桩功在先天三重的修行方法一样,靠着十式动桩不断强大内劲即可。 先天三重,对应练气初期的三层。 然而徐孝苟却听他岳父和舅哥们提起过,实际上先天武者的实力比练气初期修士更强。 练气初期修士,引气入体,靠着灵气洗筋伐髓、改善体质。 这时候的练气修士很脆弱,灵气稀少,顶多会几个辅助性法术。 而先天武者是从后天武者晋升上去的,往往精通拳脚功夫或是兵器战法,再加上内劲对战力的加持,对付练气修士占据优势。 ———— “三苟,你有什么感觉?” 徐福贵询问。 “爹,我感觉很强。现在的我,能打之前二三十个我。” 先天和后天,云泥之别。 “还有呢,有没有别的特殊感觉?” 徐福贵想知道徐孝苟是否能感觉到自己多了五系伪灵根。 之前徐孝苟检测过灵根。 “灵根”之秘,这才是五行桩功的关键。 (本章完) 第66章 家族之秘 第66章 家族之秘 “别的特殊感觉?” 徐孝苟纳闷,他仔细体悟自身,除了感受到内劲的强大、并无其他异样之处。 “爹,怎么?” 他见徐福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疑惑。 此时的徐福贵陷入犹豫:现在是否该将桩功之秘告诉徐孝苟? 并非不信任徐孝苟,而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且他还未弄到修仙功法,就算徐孝苟得知自己有灵根也无法修仙。 但是这个秘密迟早得让家人知道。 “爹,既然我已登先天,咱家是不是能开武馆了?” 徐孝苟的话打断他爹的沉思。 他家的《五行桩功》不知来处,且桐古县并无这一门桩功,意味着可以开武馆收弟子、传授桩功。 之前他家无先天,开武馆属于不自量力,随便被一个先天武者踢馆就没了。现在徐孝苟是先天,还有岳父家做靠山,武馆开得起来。 普通人家不配拥有传承的桩功,但先天武者可以! “开武馆?不行不行。” 徐福贵连连摇头,他家桩功特殊,怎么可能开武馆传授给别人。 “三苟,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说着他凑近徐孝苟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爹你…” 徐孝苟惊呼出声,意识到失态后连忙压低声音,心虚地四面张望:“爹你说真的?” “真的。” “这……” 徐孝苟在震惊之余,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爹为什么让他转修自家桩功,为什么不让六弟徐孝厚练《金刚罗汉桩功》。 两年前徐孝厚要练武时,徐孝苟打算让他在金刚门学《金刚罗汉功》,毕竟这门桩功更强、还有配套的功夫。 徐福贵却坚持让徐孝厚练自家平平无奇的桩功。 “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爹,我、我懂。” 徐孝苟喉咙滚动,干咽一口唾沫。别说他是先天武者,就算是宗师、大宗师,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只是他,徐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活,家里的狗也活不了,门口路过的陌生人也得死。 “可是爹…我之前测过灵根呐。” 他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嗯,所以你要隐藏,只展现出先天武者实力。那日知晓你无灵根的人,除了赵帅和你熟悉,其他不过是外村村民,没几个人认得你。 你小心谨慎,被发现的几率不大。但若是无意暴露了,一定想办法消除隐患!” “是!” 徐孝苟经过最初的慌乱,镇定下来。 平复心绪后,他走出后院。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他晋升先天,听力大增,反应也快了许多。 随之转身,见一人影凌空跃起、拳头直奔他面门。 他伸出左手挡下这拳。 人影动作不停,拳脚齐出,其身高只到徐孝苟胸口。 “嘭嘭噗噗”几声轻响,拳脚攻势全被徐孝苟轻松挡下。 “三哥,你也太厉害了,这样都偷袭不到你。” 徐孝厚揉着自己的拳骨,他拳头打在三哥身上、像是打在石头上似的。 “哈哈六子,你想偷袭我还得多练几年。” 徐孝苟宠溺地揉了揉六弟的脑袋。 “三哥,你突破先天了?” “是。” “好耶!三哥你就是我的榜样,也是我靠山。以后我在外面混就报你名字,看谁敢惹我。对了三哥,你上次教我的两招我练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徐孝厚说着,弓步冲拳,侧身横踢,动作有模有样、拳脚生风。 “不错,你已经掌握了这两招的发力技巧。” 徐孝苟轻轻点头,不吝赞叹。 “那你再教我两招呗,要帅的那种。” 就在这时,徐福贵的声音由远及近:“三苟,别教他。他就学了两招,前几天把刘家启鸣揍得鼻青脸肿的,还有那个刘启胜被他也揍了几次。 再学会几招,怕是村里都容不下他喽。” 刘家老大刘鸿伟的儿子刘启鸣,比徐孝厚大一岁。 刘家老三刘鸿图在十年前征兵之后就成婚了,儿子叫刘启胜,和徐孝厚同岁。 “爹,前几天是启鸣到我朋友家的瓜田偷瓜,被抓住还不承认,我才出手教训他的。切,谁知道他本事那么差,打不过只会告状。 还有那个启胜,他更欠揍……” “行了行了,就爱多管闲事。” 徐福贵摆摆手,懒得听徐孝厚解释,转身去药膳房收拾刚才熬药的药渣。 ———— 徐孝苟看着六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他在六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武资卓绝,为人仗义,心高气傲。 两年前徐孝厚刚满七岁,无意中发现他爹和他哥在后院练桩功,于是主动提出练武。 自那开始,他展现出自己练武的天赋。 其桩功天赋堪称一日千里,一年半时间即练成桩功一层,如今已经是桩功二层的武者了。 这不仅是天赋好的缘故,还与其生活环境有关。 徐孝厚出生之后,是徐家不再缺钱的时候。 他每日肉食管够,从小营养充足,为练武打下良好的体质基础。 练武之后,时常有滋补气血的药汤,还服用了两次五行灵药汤。 天赋加上充足的资源,才让他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桩功进度。 徐孝厚和三苟除了资源的差距,还有生活氛围的不同。 三苟小时候家中缺钱,以至于他虽然为人仗义、善良正直,却担心闯祸、压抑着自己的个性。再加上徐福贵时常教导他遇事忍让,才使他变成如今低调的模样。 徐孝厚则是由于家人的宠溺,尤其是三哥和四哥,以至于他骄傲的天性充分发挥。 “六子,你现在还是以桩功为主。等你桩功二层练成,到金刚门我教你罗汉拳和迷踪步。” 徐孝苟在金刚门武馆当师傅,教弟子们拳脚功夫。 他不能教徐孝厚《熊虎体术》,这来自熊虎门的功夫不能外传。 至于《罗汉拳》和《迷踪步》,这是金刚门中的功夫。功夫和桩功可以分开练,比如徐孝苟练的是五行桩功,也可以练这些拳脚功夫。 (本章完) 第67章 官籍 第67章 官籍 “阿澈,咱们走啦,给爷爷奶奶说再见,还有你六叔。” 徐孝苟没有在家中停留,抱起满地乱跑的大儿子徐忠澈。 “奶奶再见,爷爷再见,六叔再见~~” 四岁的徐忠澈奶声奶气地挥着手。 他和叔叔徐孝厚只差五岁。 徐家宅院门口,停着一辆枣红色的实木框架精致马车。 徐孝苟抱着徐忠澈坐进马车,吩咐马夫赶路回县城。 成婚六年,徐孝苟除了四岁的徐忠澈,还有两岁的二儿子徐忠淮。 “突破先天回去,腰杆可以挺直一些了。” 他心想。 当年和傅智怡成婚他没有和家里分家,但岳父傅圆镇还是给他在县城买了宅院,让他和傅智怡住在县城、好吃好喝供着。 徐孝苟在武馆当师傅,一个月能领三十两银子、其中一半交到徐家。 所以实际上,他是吃了软饭。 纵使傅智怡从来不说什么,可徐孝苟总觉得没面子。 ———— 徐孝苟回到县城,先是将儿子阿澈送回家,随后前往金刚门武馆。 武馆占地足有四五亩,总体样式像是四合院,东南西北四座高大的房屋围起中间的空院。 由于武馆学员多,所以练桩功一层、二层、三层的弟子们分别在不同的房间分批次练桩功。 空旷的院子中间是厚实岩石铺成的半米高擂台。擂台约有三丈长宽。 除了擂台,院子旁侧的位置放着各种石锁、木桩之类的练武用具。 徐孝苟走进武馆,听到房屋中传来的“嗬嗬哈哈”呼喊声。 北边房屋里,傅家老二傅智强和老三傅智仁都在。 傅智强主管武馆里的事务,傅智仁和徐孝苟一样在武馆当教导弟子的师傅。 “二哥,我刚听说的消息,老县尉快不行了。” 傅智仁神情兴奋,诉说着自己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那岂不是说终于空出来个武官官籍?” “可不是么,不少人盯着这个官籍呢。我刚突破先天,要不也试试?”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有爹、有大哥和你,我还怕谁?……” 二人说话的功夫,见徐孝苟来了。 “妹夫来了,快坐,我们正商量一件大事哩。” 傅智强让徐孝苟落座。 虽说徐孝苟在傅家“吃软饭”,但傅家三人对徐孝苟并无什么偏见。 在他们看来,傅家的钱是给傅智怡了,徐孝苟是凭本事在武馆出力赚钱。 “等一下!” 傅智仁猛地起身:“妹夫,咱俩好久没练过了吧。走走走,去擂台比划两下,嘿嘿。” 他刚突破先天境界,想要一雪前耻。 之前他未突破先天时,偶尔和徐孝苟切磋,总是略输一筹。他爹傅圆镇也是对徐孝苟赞不绝口,以至于他不太服气。 趁着突破先天、实力大增,他提出和徐孝苟切磋。 徐孝苟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着到了擂台上。 “三舅哥,你确定?” “妹夫这次你可得小心了。” 傅智仁眼神中闪过计谋得逞的狡黠。 二人抱拳行礼,傅智仁提醒一声“小心”后率先出击。 其动作比后天之时快了三成不止。 “嗯?” 徐孝苟眼前一亮,他明白了傅智仁怎么突然有信心和他切磋。本以为毫无悬念的对局多了几分悬念。 迷踪步! 他内劲灌注双脚窍穴,速度陡然加快,身形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迎向傅智仁。 “你也?!” 傅智仁瞳孔扩大,反应过来徐孝苟也突破先天了。 铿! 二人拳臂相撞,发出沉闷碰撞声。震动传到脚下,厚重的青石砖震颤不已。 傅智仁精通自家的《罗汉拳》,对于《迷踪步》不太擅长。 而徐孝苟,精通熊虎体术、罗汉拳与迷踪步。他对战斗技法的悟性比在桩功方面的天赋出色得多。 “不打了不打了。” 傅智仁在被逼退到差点跌出擂台后,连连摆手认输。 “爹说的对,不比你高一个境界不可能打赢你。” “三舅哥,承让。” 徐孝苟谦虚地拱了拱手。 “加上妹夫和我,咱家这是有多少先天了啊。咱桐古县,没有哪个武馆有咱家先天武者多吧。” 傅智仁又想到“官籍”的事情,拉着徐孝苟和傅智强走回屋子,支走了丫鬟,关好门。 ———— “妹夫,你知道什么叫武官官籍吗?” “官籍?我好像听说过,据说有官籍就是朝廷的官,没有官籍就不是。” 徐孝苟对此一知半解。 傅智仁给他解释:“你说得没错,有官籍才算是官,没官籍充其量只是差役、和普通人身份差不多。官籍又分武官官籍和仙官。 仙官暂且不说,那是咱高攀不起的仙人们考虑的东西。 咱先说武官官籍,只要是先天武者,就有希望获得武官官籍。这是稀缺的好东西,咱桐古县只有六个武官官籍,除了这六人、其他都是随时可以撤换的。 一旦有了官籍,一辈子都是朝廷的官,除非是干了背叛朝廷的大罪,否则不会丢掉官位,一辈子有俸禄直到老死。 俸禄倒是其次,主要是身份和别的好处。 有了官籍,自家就有五百亩的免税田,每年省下这么多田税、不是小数目。 有了官籍,别人就不敢动你。谁敢杀有官籍的官?那得做好被朝廷问罪的准备。 有了官籍,能立功升官、能买一些常人买不到的东西…… 总之,一旦有了空缺的官籍,大家都趋之若鹜啊。” 听着傅智仁的描述,徐孝苟心动了。 五百亩免税田,这个对他家很重要。他要是有了官籍,能给徐家省下这么多田税,还能在傅家挺直腰杆、不算吃软饭了。 买一些常人买不到的东西? 这一点对徐孝苟也很重要。如果是之前,他不会在意这一点。但不久前他知道了家中的那个秘密。 “三舅哥,这么说,咱县城有官籍空缺了?” 徐孝苟询问道。 “没错,老县尉就快死了。官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原本有官籍的人死了,才能空出一个。” 老县尉? “咱县尉不是还年轻着么?” 徐孝苟疑惑。他记得以前是刘耀祖,在刘耀祖死后成了另一个先天武者、正值壮年。 (本章完) 第68章 通臂门 第68章 通臂门 “你说范县尉?他空有官职没有官籍,是干活的。老县尉十几年前告病、颐养天年去了。 之前刘耀祖也是如此,他要是有官籍,县督大人不可能随便斩杀他。” 傅智强搭腔解释道。 原来如此。 徐孝苟暗道,随后想到另一个关键问题:“那这官籍有什么要求,由谁拍板决定?” “明面上的规定是,在县衙已有职位的先天武者。什么职位都行,缉拿匪徒的捕快,征收田税的小吏,或是看管山林的山虞。 有职位,加上立下功劳,就能被朝廷赐予官籍。 不过嘛,实际上是县令大人和几位仙官向朝廷举荐,所以只要和仙官们搞好关系就行。” 傅智强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咱们吕县令贪财,只要搞定其他人,给县令大人送笔银子就成了。” 听他说完,徐孝苟明白了其中关键:一,得是先天。二,搞定竞争者。 傅智仁显得迫不及待:“咱们快回家去,和爹商量商量。弄个官籍是好事啊。” 说完他催促二哥和妹夫动身,赶回傅家大宅。 ———— 傅家大宅,会客堂。 傅圆镇在接待客人:熊虎门门主祁春山和其二儿子祁夏平。 自从六年前祁家上门说亲、祁夏平在擂台上输给徐孝苟之后,傅家和祁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傅圆镇瞧不上武德不端的祁夏平。 几十年前两家有交情,祁家帮过傅家不少,所以傅圆镇还和祁家保持着必要的人情往来,只是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圆镇兄,如今武馆生意不好做,我武馆弟子越来越少。现在有个封官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儿夏平吧。 日后我儿若是封了官,定与咱金刚门鼎力相助、再续几十年交情。” 祁春山知道自己的求助很过分,可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前来。 在县城开武馆,口碑很重要。 可他熊虎门这些年名声不见长,反而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弟子越来越少。 他大儿子武道天赋一般,二儿子天赋好些。他这几年砸了不少资源在二儿子身上,好不容易使其晋升先天,依旧没有让情况好转。 “春山呐,你这找错人了。我何德何能,怎么帮他封官得官籍?你得找吕县令。” 傅圆镇摇头,心里则是暗道:祁家真是昏了头,这种事居然找他帮忙。 桐古县总共六个武官官籍,好不容易空出一个,不知道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 就算傅圆镇亲自去争抢,也不敢说一定能争到这官籍,更别说冒着大风险帮别人争。 “圆镇兄你误会了,你贵为金刚门门主,在咱县颇有地位。我只希望若是别人找我家的麻烦,你能在中间说和说和,尽量和平解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祁春山不敢奢望傅圆镇在武力上帮他,只希望能帮他装装门面。 “这…” 傅圆镇沉吟着,抿了一口茶:“啧,好吧,不过我这张老脸未必有多少面子。” 二人说话的时候,屋外远处传来几声急促呼喊。 “爹,爹,爹——!” 傅智仁先天之境,其声音穿透墙壁,清晰传到会客堂。 “这孩子总是急躁性子。” 傅圆镇说着话,就见傅智仁闯进会客堂,傅智强和徐孝苟在后面慢了些、没来得及拦下他。 傅智仁太心急了,冲进门才意识到有客人在:“额,爹、春山叔,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着。” 祁春山站起身:“没事没事,我们聊完了,正准备告辞。” 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傅圆镇没有出言挽留,将祁春山和祁夏平送出门。 就在傅圆镇等人将祁家二人送到大宅门口的时候,见一人慌慌张张跑来。 “师傅出事了,武馆出事了!” 此人是祁春山的亲传弟子,高阶武者,在熊虎门武馆里教弟子练武。 “什么事?” 祁春山面色微变,强行保持着镇定。 “呼~~通臂、通臂门的门主上门踢馆了,直呼您大名、让你应战…” “通臂门?!” 听到这三个字,祁春山瞪圆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走,快回去!” 他正准备赶回武馆的时候,远处传来声音。 “祁门主~~” 浑厚的声音悠悠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肩宽臂长的壮汉走来。 其双臂极为夸张,分明挺直了腰背,双手却及膝。手掌粗大,指骨关节凸显,手背覆盖着厚厚的老茧。 通臂门门主:范雷。 通臂门的桩功是《通臂灵猿桩功》,特质是手臂长如猿猴,配套功夫为《通臂拳》。 通臂门在县城大名鼎鼎,不仅是因为通臂灵猿桩功的强悍,还有另一个原因:通臂门十几年前起家的时候,到处踢馆,被踢馆的武馆死伤不少。 其狠辣手段,令人闻之色变。 “听说祁门主在傅门主这里,我也有话对傅门主交代,正好一并解决了。” 范雷的身后跟着几人。 那几人扛着块气派的实木牌匾。 众人看清楚牌匾上的字后,面色古怪。 暗红底色、鎏金大字的牌匾,从右往左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熊虎门】。正是熊虎门武馆的招牌。 “祁门主,你我都是武馆门主,今日我前来挑战,你不会拒绝吧?” 范雷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屑笑意。 正当祁春山犹豫的时候,几个扛着【熊虎门】牌匾的人将牌匾高高抛飞。 范雷脚蹬地面,身形蹿起三丈高,拳如流星砸向牌匾。 “咔”一声炸响,牌匾化作漫天木屑。 鎏金的【门】字分成两半,一半掉落在祁春山的脚下。 “你!” 祁春山咬着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他熊虎门招牌,这是奇耻大辱,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应战!” 这一刻他没有别的选择,再不应战他熊虎门的名声就彻底垮了。 “好,那就在这儿吧。你我自愿切磋,拳脚无眼、生死有命。” 范雷声音冷漠,似乎没把祁春山当回事。 “来吧!” 祁春山在听到“生死有命”的时候愣了下,但他还是应战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晋升先天多年,不久前跨入先天三重的门槛。 通臂门更让人忌惮的是范雷的堂哥、现在的县尉范阳,而并非范雷。 (本章完) 第69章 强龙 第69章 强龙 “呜——” 祁春山率先出手,其拳风呼啸、似有猛虎咆哮。这是《熊虎体术》的虎咆拳。 双方的这场大战,引得傅家众人在旁边围观。 徐孝苟聚精会神盯着看,眼睛一眨不眨。他没见过这种层次、不留手的战斗。 他也练《熊虎体术》,可刚晋升先天的他在功夫境界上和祁春山差距不小。 能亲眼观看这场战斗,对徐孝苟帮助很大。 ———— 范雷收起了漫不经心,眼神凝重。 他表面嚣张、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真打起来则不会大意。 双方都是先天三重境,且对方比他更早跨入先天、在功夫上多浸淫十来年。 “呼——” 他侧身躲开虎咆拳,同时抡起拳头。 《通臂拳》的发力在于抡拳,其拳头在臂长的加持下、势大力沉,一旦命中足以让对方重伤。 臂长如鞭,拳如流星。 “噼啪!” 范雷的一拳被祁春山侧头躲开,竟是在空中形成如甩鞭的炸响。 这一拳要是砸实了,能让坚硬的岩石粉碎成渣。 双方纠缠片刻,祁春山不敢硬拼,不断躲闪。可他熊虎体术也是刚猛的技法,无法展开反击。 终于祁春山抓到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硬抗一拳朝着范雷撞去:蛮熊靠! “哞——!” 他体内筋骨齐鸣,发出类似于熊吼的声音,壮硕肩背朝着范雷撞去。 啪! 范雷的通臂拳抽在祁春山背上。 足以碎铁裂石的拳头,被祁春山有内劲覆盖的后背抗下。 但这一拳的威力远超祁春山的想象,他内劲被抽散,身躯一个趔趄、蛮熊靠被躲过。 “嘶~~” 祁春山倒吸凉气,背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多了一处深深的拳印。 范雷乘胜追击,通臂拳劈啪作响、挥舞地密不透风。 半晌之后,祁春山一招不慎被通臂拳轰在胸口,喷着血倒飞出去。在地上倒滑几十米,撞在傅家大宅的门口石阶上。 “咳咳~~” 他嘴角溢血,肋骨断了几根,肺差点被震破。他气息萎靡,俨然没有再战之力。 “爹!” 祁夏平上前搀扶他爹。 范雷一步步走上前,面容阴狠,压迫感十足:“这次就饶你一命。这点本事也敢觊觎官籍,不自量力。” 他不是没事找事来踢馆,而是听说熊虎门对官籍有想法。 熊虎门这么弱,也敢觊觎官籍? 官籍应当是他堂哥范阳的。 县城的先天武者,绝大部分经营武馆。而经营武馆,“踢馆挑战”是规矩。 要么低头认输,名声大降。要么应战,争输赢、拼生死。 他们这样争夺官籍倒是简单,就按照武馆的规矩,谁实力强、谁有资格。 范雷找上祁春山,不仅能打消其对官籍的想法,也是杀鸡儆猴、给那些不够格的人看看。 “傅门主。” 搞定祁春山,范雷看向傅圆镇。 “我知道傅门主实力高强,不敢贸然挑战。但是还请傅门主高抬贵手,别和我堂哥争这个官籍。若是我堂哥得了官籍,必有重谢!” 说着他朝傅圆镇拱手。 傅圆镇沉默了几秒,点头应声:“好!” “我替堂哥谢过。刚才不小心损坏你家门口这么多青砖,稍后我派人过来修缮。” 范雷和祁春山是先天三重,二人一番大战让地面碎裂无数地砖。 之后范雷没有停留,告辞离开。 ———— “爹,你真答应他了?” 傅智仁见范雷背影远去,连忙询问。 他还想让他爹争一争官籍呢。 傅圆镇冷着脸:“怎么,你对官籍有想法?咱家要官籍没什么用,让他们争去吧,咱别掺和。那范阳等着官籍救命呢,惹那疯子作甚。” 随后他又对祁春山说:“春山,那范家是强龙,人家不给我面子,我帮不了你。” 祁春山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面色惨白:“圆镇兄,是我实力不如人,怪我自己。” 他告辞,落寞离开。 这一战后,熊虎门的口碑会再次下降。 ———— 经过这一番事,傅智仁再也不提官籍的事情。 徐孝苟出于好奇心,以及对官籍很感兴趣,于是在暗中打听范家的情况。 县尉范阳是范雷的堂哥,实力更强。十几年前通臂门创建时,负责踢馆的是范阳。 当时范阳就是先天三重的实力。 这么多年过去,有传言说范阳早就达到宗师境。 范阳当年踢馆时,出手狠辣,伤者十几人,死的先天武者不下一掌之数。 其中“形意门”的门主就是死在范阳手中,那之后形意门解散。 当时门主之子刚入先天境界,背井离乡投靠远房亲戚。 他家亲戚也是在别处县城开“形意门”武馆的。 前段时间有消息传来,此子天资妖孽,十几年时间从先天一重晋升武道宗师境,听说已经宗师二重,再过几年必定宗师三重。 一个宗师三重的武者记恨范阳和范家,范阳怎么会不怕? 范阳唯一能想到的好办法,就是获得官籍、成为朝廷之官。 一来,对方会忌惮他的官身,不敢杀他。 二来,就算对方真打算以命搏命、不惜被问罪也要杀他,他也可以想办法利用官身获得些保命的资源。 范阳需要官籍救命,由此可见他为了争夺官籍会做出什么事情。 其心狠手辣的性格众所周知。 这也是傅圆镇干脆答应不争抢官籍的原因:官籍的免田税特权,对于不缺钱的傅家没用。终生的俸禄也是同理。 既然官籍对傅家只是个“面子”,作用不大,何必和一个真会杀人的疯子争抢? 徐孝苟打听到范家争夺官籍的消息后,彻底打消了心思。 他还听说范雷又踢馆了几家武馆、重伤几人。 或许是当年踢馆留下的隐患,如今范雷踢馆不再杀人,顶多重伤或是废了别人修为。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徐孝苟心思活泛起来,蠢蠢欲动,想办法寻找能修仙的“仙法”。 他空有五系灵根,没有修仙功法。 这让对修仙充满幻想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在世俗眼光中,仙人都是高高在上的。 (本章完) 第70章 黑市 第70章 黑市 几天后,傍晚。 县城一座幽静典雅的四合院里。 膳房,徐孝苟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吃晚饭。 桌上摆着丰盛的四菜两汤,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四岁的徐忠澈和两岁的徐忠淮,分别被丫鬟伺候着喂饭。 傅智怡慢条斯理吃着饭,和六年前刚成婚时相比,她褪去青涩、增添了几分身为掌家夫人的优雅和威严。 “夫君,我这两天在想要不要送阿澈去私塾。我看邻居家把孩子送到私塾启蒙,五岁半就会背千字文。” “行啊。咱家阿澈开智早,去启蒙正合适。” 徐孝苟想着等儿子学会识字,再把徐家的【百字文】教给他。 他爹说过,徐家后辈都要熟背【百字文】,这是徐家流传百世的字辈排序。 “智怡,那个…我想问你借些银子。” 吃过饭,徐孝苟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他家是傅智怡管家,日常销来源于傅家。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借’呢。你要多少?” “一千两。” 徐孝苟还问四弟徐孝云借了两千两,加上自己攒的钱,再要一千两应当足够他用。 听到这个数目,傅智怡只是愣了下,答应道:“行,你跟我到卧房取。” 她没问徐孝苟做什么用,毕竟其已是先天武者、有点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二人到卧房取了银票,徐孝苟又说:“我今晚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注意安全。” 傅智怡对徐孝苟很信任,并没有怀疑他出门天酒地。 之后徐孝苟在自家后院练桩功。 到先天之境,每日桩功依旧不能少。积年累月的桩功是练武的根基。 徐孝苟循环着十式动桩,将腹中食物精华消化、转化为气血,又提炼出一丝丝内劲汇入肾宫。 他到先天境界后,饭量大增、消化能力也大幅提升。食物被消化后几乎不会留下残渣,以至于排泄次数反而减少。 这就是先天武者的体质。 先天一重到先天三重没有瓶颈,纯粹是内劲的增加。当内劲充盈肾宫,便是先天三重圆满。 一个半时辰,桩功结束。 “若是仅靠日常饮食,我突破先天二重得五年,突破先天三重得再十年。十五年苦练,才能晋升先天三重。” 他暗道,如果想加快进度,得继续服用滋补气血的资源。 给先天武者滋补气血,普通的滋补药材无用,至少也得是气血丸。 他没有多余钱财,只能自己慢慢练。 练完桩功,他继续练功夫。 熊虎体术、罗汉拳、迷踪步,这些功夫在先天境界的内劲作用下,依旧有很大的潜力等待他挖掘。 又一个时辰,夜深了。城中百姓早已入睡。 徐孝苟换上一身明显比自己体型大的黑色罩袍,带了条遮面用的黑巾,临走时又藏了三柄飞剑在身,从自家宅院的后门偷偷溜走。 在城中七拐八拐的绕了几圈,他寻到一处偏僻小巷。 巷子里悬挂着几盏灯笼,点亮漆黑夜色。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其中来往穿梭。 这里是徐孝苟打听到的武者、修仙者交易的地方。 由于其中出现的物品往往来历不明,众人喜欢隐藏了身份在深夜前来,因此被称为“黑市”。 ———— 徐孝苟用黑巾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眉眼,又弄乱了头发。 在昏暗环境下,没人能记住他的样貌。 “吭吭。” 他压了压嗓音,走入小巷中。 小巷两侧有人摆地摊。有些摊主和徐孝苟一样遮着脸,有些则是大大方方露出真容。 “好汉止步。”有人拦下徐孝苟,低声道:“上好的发情药粉,要么?” 说着取出几瓶药丸。 徐孝苟懒得理会,没有搭腔摇头走开。 那人继续守着巷子入口,向下一个前来之人推销。 徐孝苟放慢脚步,仔细观察两侧的地摊。 摊上什么都有,迷药毒药等各种药丸,飞针飞刀等暗器,带着豁口甚至血迹的刀枪剑戟,还有一本本功法秘籍。 此黑市的规模不大,摆摊的也就百来个人。 毕竟桐古县练武的人虽多,练出名堂的高手却没多少。至于修仙者,更是稀少。 他来来回回观察了几圈,发现那些露脸的地摊摊主或许是常年混迹于此,有一定口碑,不怕暴露自己。 半晌之后,他停留在一个摊位前。 摊主穿一袭灰色长衫,盘膝端坐、腰背挺直,双手交迭置于脐下,呼吸缓慢、气息绵长。 他微闭着眼,一头白长发,下巴处蓄着一缕白色胡须。颇有一种乱中取静的市井仙人之感。 徐孝苟见他面前铺着的地摊是块满是灰尘的白布,上面书写“修仙功法”四个字。 几本古朴的纸质功法书籍在其面前一字排开。 摊主孙固知道有人在自己摊前站定,悠悠睁开眼:“怎么,想买修仙功法?” “什么价?” 徐孝苟的声音比平时粗犷许多。 “灵晶,银子,或者别的宝物交换,都行。来看看先。” 徐孝苟蹲下身,看向那几本功法秘籍。或许是放了太久,秘籍上的字迹有些褪色。 “你什么灵根?我这五系功法都有,《庚金造化功》、《青木长春功》、《三千弱水诀》、《万焱练气诀》……” 孙固推销着自己的功法。 徐孝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卖的是真是假?”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知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假东西比真的多。 “哼,我在此卖功法有些年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还未有人找上门过。你要是信不过,可以去别处。” 孙固说完不再理会徐孝苟,继续盘膝闭眼。 徐孝苟早就观察过了,黑市只有这一处卖修仙功法。 “我能看看么?” “随意。” 孙固闭着眼吐出两个字。 徐孝苟翻开那本《万焱练气诀》,他看到这名字就产生了兴趣。 【引气篇:盘膝式坐姿,百会朝天、会阴接地,脊柱竖直,凝神静气,体悟天地灵气…… 引气入百会,一窍通百窍通…经七经十二脉,成周天循环,汇入气海、开辟丹田…】 (本章完) 第71章 上当 第71章 上当 徐孝苟看到这里,忽见摊主伸手按下功法书籍。 “喂,再看这功法都被你记下了。到底买不买?” 孙固的语气显得极不耐烦。 “多少银子?” 徐孝苟先问价。 “银子的话,给两千两你就能买走。” 两千两? 徐孝苟陷入沉思,他来带了将近三千五百两银子,拿的出两千两。 他只是怕被骗。 “这么珍贵的修仙功法,只卖两千两?” 他还想探探对方虚实。 却见孙固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孤本?这些都是拓本,卖一本就是纯赚。两千两这价,不低了,我只包功法是真的,你别管功法出处。” “行,就要这本。” 徐孝苟清点出两千两银子的银票,交予孙固。将那本《万焱练气诀》藏于怀中,悄然离开黑市。 此时夜黑风高,正是黑夜。 在徐孝苟离开不久,孙固收起剩余几本功法,起身跟上。 ———— 孙固是练气二层的散修,出生在青楼里。 其母是青楼艺妓,怀孕之时年岁不小,本打算生下孩子从此金盆洗手,不料生产之时落下病根,没几年就去世了。 孙固几岁成了孤儿,在青楼艺馆中长大,不到十岁就干杂活为生。 在那等环境中他备受欺凌,后来大了些,心思灵活的他很快也学会坑蒙拐骗,在一帮江湖人士中如鱼得水。 后来他在青楼里当打手,专门看管那些从别处拐来、不听话的年轻女子。 攒了些钱后,他本打算去练武。想要混的好,打架的本事不能少。 他临时突发奇想,一两银子去检测灵根,结果检测出五系伪灵根。自那之后,踏上修仙之路。 没有背景家世、空有最差的伪灵根,想修仙可不容易。 在得知黑市的存在后,他发挥从小混迹江湖学来的坑蒙拐骗之术,骗到了一些资源。 就这么稀里糊涂修到练气二层。 他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在练气修士中不是老年人,那一头白长发和白胡须是他染的色。 在徐孝苟踏入黑市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黑市里的生面孔不多,尤其是徐孝苟这种盯着修仙功法的。 孙固猜测他是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所以才来这里碰运气买修仙功法。 这种情况孙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碰到一次,习以为常了。这种修仙新人,显然是待宰肥羊。 他卖的修仙功法是假的,除了前面接引篇是半真半假,后面内容是他胡编乱造的,只是看起来像真的。 在黑市交易,钱货两清,没有“售后”。 就算有人找来,孙固也会说是其没天赋练不成。 话说回来,一个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凭什么和孙固这种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斗? 所以这么多年,孙固从未翻车。 这次他再次盯上肥羊,看是否还能捞到些好处。 他做过最恶劣的事:发现一个走了大运的散修有灵晶,于是潜入其家中将其全家杀害,盗走灵晶。 散修想要修仙,总会备些资源,说不定就有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灵晶、甚至灵石。 ———— “就让这修仙新人体会一番修仙圈子的残酷,呵呵。” 孙固心中冷笑,紧紧跟随徐孝苟。 “呦,挺谨慎的。” 他发现徐孝苟在兜圈子。 不知道在城里瞎转了多少巷道,徐孝苟终于朝着一座宅院而去。 孙固跟上,记下那座宅院的位置。 此次没机会的话,就再找机会。总之他盯上了这个散修,迟早将其好不容易获取的资源抢走。 “这高墙大院的,还是大户人家呢。” 漆黑夜色下,孙固在深巷里仰头望着院墙。 他没有久留,转身打算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拐角处有人影冲向他。 正是徐孝苟! 徐孝苟早就发现跟踪而来的孙固,他不动声色在城里转悠、将其带到这偏僻深巷,旁边根本不是他家。 面对修仙者的觊觎,徐孝苟只有一个念头:除掉他! 他有灵根的秘密不能暴露,这是徐家最重要的秘密。 “呜~~” 他硕大的拳头覆盖着内劲、带出猛虎咆哮声,朝着孙固的脑袋砸去、不留余力。 在近身袭杀的情况下,先天武者比练气初期修士更强! 什么? 孙固看着拳头在自己视线中放大,惊骇欲绝。这要是砸实了,他脑袋会像西瓜一样被砸烂。 措不及防之下来不及施放法术,他激活护身符箓。 一道金光从其胸口处扩散、瞬间将其保护在内。 “铿!” 徐孝苟的拳头像是砸在钢铁上发出震颤之音。 孙固的身体随之倒飞出去,金光防护罩应声破碎、化为点点金光扩散。 关键时刻阻拦的这一下对他来说足够保命了,他顾不得心疼那张护身符箓,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飘出几十米远。 “刚检测出灵根之人,怎么可能是先天武者?!”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练成先天武者境界才发现自己有修仙灵根? 他完全没有和徐孝苟抗衡的心思,只想逃命。他这种穷的不会几个法术的散修,不可能是先天武者的对手。 “想逃?” 徐孝苟已经出手,更不可能放任那人离开。 内劲流入双脚,“嘭”一声踏碎几块岩砖直追上去。 孙固慌不择路只想活着,甚至往别人家里躲藏。 徐孝苟不想惊动其他人,使用出隐藏了多年的绝活。 “咻!” 百锻精钢铸造的飞剑刻着凹槽,尽量减少风阻。 飞剑比轻微的音啸声更快一步命中孙固,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贯穿其背后、穿胸而出。 孙固根本没反应过来,其练气二层的体质不可能挡得住先天武者的飞剑。 他身体失去控制,在逃窜的过程中朝着前方滑行跌倒。 栽落地面后又滑行几十米。 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眼神中写满了惊骇与不甘心。他是练气修士啊,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怎么死在了一个武者手中呢? 徐孝苟走上前,迅速将其身上的东西搜干净,捡回刚才使用的飞剑,确定四周无人看到,任由其尸体曝尸街道,悄然离开。 (本章完) 第72章 灵晶 第72章 灵晶 他又绕了十几圈后,返回家中。 独自来到侧屋,他将房门关闭,没有点燃烛灯,摸黑脱下身上的黑色罩袍,然后将身上的物品在面前摆开。 银票、钱袋子、几本破损的功法书籍、扭曲变形的飞剑。 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两,显然孙固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银票。 那几本修仙功法被孙固放在胸前衣兜,被徐孝苟的穿胸飞剑穿透、中间炸开豁口。 徐孝苟捡回了那柄飞剑。由于他先天武者在内劲加持下的力量过于猛烈,飞剑扭曲变形、不能再用。 “几本功法损毁,只剩下我身上这本《万焱练气诀》,不知是真是假。” 他依旧无法确定修仙功法的真假。 或许功法是真的,卖功法的摊主只是想“杀人越货”。 更大的可能性是:摊主卖的是假功法。 徐孝苟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从孙固身上搜来的钱袋子。 沉甸甸的丝绸钱袋里装着几十两散碎银子。 “这是什么?” 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石从钱袋中滚到徐孝苟手心。 漆黑房屋里,几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手心。透明晶石反射出微弱荧光。 “灵晶!” 他意识到透明晶石是什么,连忙合上手掌,将其牢牢攥在手心,慌乱地四下张望。 这是修仙者使用的灵晶,非常珍贵! 那几颗灵晶足以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呼~~” 他心脏砰砰直跳,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过于惊险。如果他不是先天武者,那散修摊主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得回家一趟。” 身为先天武者的徐孝苟此刻毫无安全感,只想回到他爹身边。 等到天蒙蒙亮,他骑上自家骏马赶往百壑村。 ———— 徐家宅院,药膳房。 徐福贵天没亮就起床熬制五行灵药汤,刚熬好一锅。 他手中拿着草扇,一下一下用力扇风,将药汤散发的滚烫热风吹开。 “我昨日桩功三层练成,浑身经脉和窍穴打通,希望今日能晋升先天。” 他今年四十八岁,年近半百,身体状态已呈现下滑趋势,桩功进度越来越慢。如果不是有五行灵药汤滋补,他或许一辈子没有晋升先天的机会。 “晋升先天,有了灵根,再等灌顶灵果赐予修仙功法,我就能踏上修仙之路……” 他的几个儿子,三苟成婚育有二子,四云也早早成婚、妻子刚怀了二胎。 五安也在两年前成婚,妻子怀胎九月即将生产。 家族宝树在未来几年会收获大量子嗣气息。 “徐家未来可期…” 徐福贵畅想着。等到药汤放凉了些,他将其灌服而下。 来到后院,练《五行桩功》的先天十式动桩。 早已磨炼多次的动作很标准,一招一式、一呼一吸,身躯逐渐发热。 腹中五行灵药汤发挥作用,化作药力汇入他体内。 一遍桩功、两遍桩功、三遍桩功…… 直到四遍桩功结束,徐福贵察觉到不对劲。 之前徐孝苟突破的时候,第五遍桩功已经在体内滋生内劲。而他至今没察觉到内劲,反而浑身发热的状态有消退的迹象。 “这次不能突破,下次会更难!” 徐福贵知道突破境界只会一次比一次困难,他取出准备好的气血丸服下,再次练桩。 气血丸消化,让徐福贵体内气血短时间攀升到巅峰、超过他以往的极限。 “轰——!” 一缕内劲滋生,由肾宫流淌而出,在经脉内流转。骨骼肌肉中不断有内劲滋生出来,汇入经脉。 又三遍桩功结束,徐福贵收势。 “这就是先天之境么,很强,我感觉年轻了许多。” 先天之境,能延寿二三十年。 “爹~~!” 这时候外面传来徐孝苟的呼喊。 “来的真巧。” 徐福贵正准备和徐孝苟分享晋升先天的喜悦,走出后院,见徐孝苟满脸忧心忡忡模样。 “三苟,怎的了?” “爹,出了点事。咱去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二人走进药膳房。 徐福贵当初修建药膳房就是为了保密,他除了在药膳房熬制五行灵药汤,还经常在其中出入体内空间。这间房屋没有窗户,只有厚实的木门和房顶几个狭小的通风口。 关好房门,徐孝苟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讲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随后取出《万焱练气诀》和那六颗灵晶。 徐福贵看到修仙功法和灵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三苟呀,你太心急了。” “爹,我知错了。我也是想尽快踏入修仙门槛。” “……” 对此,徐福贵无法过于苛责。毕竟修仙的机会摆在面前,有几个人能忍得住? “爹,你说这功法是真是假?” “大概率是假,极小可能性是真的。” 一个杀人越货的散修,怎么可能在黑市卖真的修仙功法。 “那我试试吧。” 徐孝苟试探询问。毕竟他除了这门修仙功法,没有别的渠道得到功法。 徐福贵陷入思索,宝树的灌顶灵果还差一次子嗣血脉蕴养才能成熟,至少得明年了。 “行,就在这儿尝试吧。时刻注意,有不对劲就立刻停下,别走火入魔伤了经脉。” “嗯。” 之后徐孝苟仔细研读《万焱练气诀》,按照功法描述开始引气入体、开辟气海丹田。 事实证明二人担心走火入魔是多余的,徐孝苟丝毫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更别说引气入体了。 “看来是假的。” 二人都有些失落。 徐福贵安慰三苟:“你先练武道,功法的事情交给我,你千万别再轻举妄动。有任何想法先和我商量。” “知道了,爹。对了,这些灵晶先存在你这儿吧。” “好。” 徐福贵收起灵晶,这灵晶能存放在他体内空间、安全得很。 ———— 桐古县城。 主干道沿街有一家气派的店铺,店门足有五丈宽,上面牌匾写着“云安酒肆”。 天刚放亮,店铺已忙碌起来。 五六个年轻伙计来往穿梭,将一个个酒坛搬运到店铺门前的马车上。 “醉春风酒楼要二十坛炎杞佳酿,配十坛高粱清酒,快送去。再催一下他们结账,上次的钱还没结哩。” 徐孝云挺着逐渐发福的肚子,指挥伙计们干活。 (本章完) 第73章 黄雀 第73章 黄雀 六年前徐孝云在这里开了一间小酒馆。 凭借着炎杞酒的口碑和他的生意头脑,他用短短几年时间发展成县城有名的酒商,买下这间足有几百平的沿街铺面,取名“云安酒肆”。 云,即孝云。安,即孝安。 他在县城经营酒肆,徐孝安在百壑村种粮食、酿酒。 兄弟二人合作,给徐家赚下了数额不菲的家业。 至于武道方面,徐孝云由于生意繁忙、应酬颇多,逐渐荒废了。如今他偶尔练一次五行桩功,舒筋活血,活动筋骨。 “彩霞,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养胎,店里我看着就行。” 就在这时,徐孝云看到妻子张彩霞从店铺后门走来。 他为了方便照顾生意,和妻子住在店铺后面连通着的宅院里。 他开酒馆的第二年,和张彩霞成婚。 张彩霞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身材高挑匀称,结实健康,干起活来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朴实。 本来徐孝云只是招张彩霞在店铺里干活,时间长了日久生情,再加上张彩霞的出身使得她也非常节俭,和徐孝云性格相和。 于是二人结为夫妻。当时他们的婚宴很朴素、很省钱。 对于二人的结合,徐福贵很赞成。 站在徐福贵的角度,张彩霞身世简单、极为适合徐家的发展。出身贫寒不要紧,能为徐家增添子嗣就是好儿媳,且避免了娘家势力的瓜葛。 之后徐孝安的婚事也是如此。 和几个哥哥相比,徐孝安稍显平庸。他没有武道天赋,也不像徐孝云那么聪慧,只是老实、孝顺。 他没有远大志向,能伺候在爹娘身边、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徐孝安娶的是百壑村邻村小叶村的普通人家姑娘“春娟”,二人成婚两年、春娟即将临盆。 ———— 张彩霞和徐孝云成婚五年,如今刚怀上二胎。 他们第一个儿子名“徐忠钞”,两岁。 “钞”,意即宝钞、钱。 爱财的徐孝云取下这样的名字。 “孩子他爹,我这才刚怀上,还没显怀呢,养什么胎。” 张彩霞跨着步子走进店铺,眼看着柜面台有些乱,就打算收拾。她干活习惯了,闲不住。 “彩霞,你去看着孩子嘛,店里不需要你干活。” “孩子还在睡觉哩,有嬷嬷看着。” “那你在家种个养个草嘛。” 徐孝云无奈,谁家夫人比丫鬟还勤快呐。 “我有话给你说。” 张彩霞趁着店里不太忙的空档,将徐孝云拉到一旁:“咱们和你爹娘兄弟分家吧。” “分家?不行不行,你怎么又提,说了不行。” 徐孝云连连摇头。他不知道彩霞最近怎么了,提了好几次分家。 “怎么不行,咱家太吃亏了。你家三哥娘家那么有钱,还总占咱家便宜,前两天借了两千两银子呢。 再说你六弟,隔三岔五来县城耍,你每次都给几两银子。他一个小娃娃要那么多银子干啥? 还有你五弟,还不是你有本事才能带着他赚钱,要不然……” 张彩霞唠叨着,说的都是自己心里话。 “够了够了,别说了。那都是我兄弟,计较什么。” 徐孝云摆着手,又推搡张彩霞:“你快回去吧,别捣乱。” “唉?” 张彩霞无奈,生着闷气转身离开。 “真是妇道人家,小家子气。” 徐孝云心里吐槽着。 他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出身贫农小户,以至于只顾自家小利益、没有大格局。 在徐家,表面看确实徐孝云赚最多的钱。 但其他人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没有徐孝苟,哪里来的赵帅那一百亩田给他家白种?没有其娘家的名声,徐孝云的生意怎么可能扩张的如此顺利。 没有徐孝安,谁来酒酿? 至于徐孝厚,只是年纪小,日后必成大器。 徐家拧成一股绳,才有蒸蒸日上的徐家。分家的话,就是一盘不成气候的散沙。 “四云!” “三哥。” 徐孝云正忙碌的时候,徐孝苟来了。 徐孝苟本来借银子去买功法,现在用不上了,来还银子。 “弟媳在家是吧,我去你家还钱。” 徐孝苟见徐孝云忙着,打了声招呼、去其家中找张彩霞还了两千两银子。 ————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夜晚,一匹骏马从县令吕家的苍梧山离开。 马背上是个双臂颀长的汉子,其一双硕大手掌覆盖着厚茧。 他正是担任县尉之职、通臂门门主范雷的堂哥:范阳。 “吕县令已经应承下来,只等他与其他三位仙官商议,我的官籍就稳了。” 为了武官官籍,这段时间范阳威逼利诱,费了颇大代价。 加上给吕县令送的钱财,他多年来积攒的家财散尽,还把他堂弟范雷的积蓄也用光了。 他任职县尉十年,捞的钱财不是小数目。 通臂门这些年也赚了很多钱。 如今清空,从头开始。 “有舍有得。我散尽钱财得到武官官籍,接下来肯定赚钱更容易,过不了几年就能把钱全部赚回来。” “还有形意门那小子,我不信他真敢杀我。” 有官籍在身,他相当于多了一层护身符。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作响,在寂静夜色下传出很远。 范阳没有丝毫的警惕,他是武道宗师境,谁敢针对他? 此时在他回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人在路旁的树上静静等待。 李莽,县城仙官伏魔司司长麾下的“伏魔卫”。 桐古县有四位仙官,县令吕易松,县督姜皓,伏魔司司长,山林监监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范阳,真是谢谢你解决了那些武馆的先天武者,嘿嘿。” 李莽心里想着,他就是争夺官籍最后的“黄雀”。 官籍对于范阳重要,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借助武官官籍晋升仙官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和武官官籍相比,仙官官籍更加珍贵。 武官发放的俸禄是银子,而朝廷根据仙官的官职、发放灵石! 仙官官籍,这是无数修仙者的梦想。尤其是那些出身凡俗、没有家族支持的散修,无比渴望得到仙官官籍。 (本章完) 第74章 灭迹 第74章 灭迹 骏马疾驰。 范阳身为武道宗师、目力远超常人,他忽然看到前方几米外的地面上悬着根乌黑的绊马索。 危急之际,他双腿用力一蹬,从马背上凌空跃起。 骏马被绊马索绊倒,“嘭”地摔砸在地,惯性下滑出十来米。 “谁!” 范阳厉喝出声,同时内劲遍布全身、增加防御力,警惕观察四周。 道旁大树上跳下个黑衣蒙面人。 “什么人?” 李莽并不答话,手中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向范阳。 范阳全身覆盖内劲,堪称刀枪不入,他不屑地一拳将飞来的石头轰碎。 石头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石粉笼罩范阳。 范阳屏住呼吸,连连后退、撤出石粉弥漫的范围。 “哼,雕虫小技。” 他心中不屑。实力达到武道宗师境,不会被寻常迷药、毒药之类的影响。 就算是奇毒,在他内劲护住体表、封闭窍穴的情况下也无法入他体内。 至于对方为何而来,他已经猜到。 如此关头拦在这条路上,不是为了官籍还能是什么? 只见李莽手中又弹出一粒小石子,激射向范阳。 范阳这次不敢硬接,闪身躲避,那粒小石子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爆燃成一团火焰。 火焰来的又急又猛,他躲闪不及,被火烧身。 “轰——!” 刚才他身上沾的石粉,其实是可以剧烈燃烧的火粉。他顷刻间化作一团烈焰火球,衣服和头发都燃烧起来。 “嗬!” 他一把扯下身上燃烧的衣服扔到远处,肌肉鼓胀的身体猛然震荡、企图用内劲熄灭火焰。 然而这不是普通火焰,这是李莽的灵气之火。 “练气修士?!” 范阳惊愕。练气修士的实力未必多强,但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死来!” 他大喝一声,顶着浑身噼啪燃烧的烈焰冲向李莽。武者只有近身才能击杀练气修士。 李莽施展“轻身术”飘然后退,与范阳保持距离。练气修士被武道宗师近身是极为危险的。 如此一追一退,竟是僵持了半晌。 范阳浑身遍布灼烧痕迹,严重之处已然焦黑,但这只是皮外伤,他在内劲防护下愣是顶住了灵气火焰的焚烧,眼看着火焰呈现熄灭之势。 这就是武道宗师,内劲浑厚磅礴,似用之不竭。 李莽心中焦急,他低估了练气三层和武道宗师的差距。 “不用中品灵符看来是不行了。” 他脚尖点地,飘飞几十米的同时手中再次挥洒一把火粉。火粉迎风爆燃,在范阳身前烧起一道火墙。 火墙只是遮挡视线,李莽趁机在地面埋伏一张一阶中品离火符。 范阳双臂交迭于面前,内劲护身,硬生生从火墙中快速穿过。 他紧追李莽不放,然而刚冲出几十米,见脚下一张灵符亮起光芒。 “糟了。” 他暗道中计的同时,一道冲天火焰将他包裹。 一阶中品离火符,相当于炼气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而离火符和李莽属性契合,威力再提升几分。 “呲呲~~” 范阳身体发出剧烈灼烧声,他的内劲没有抗住几秒,浑身化作熊熊烈火。 等到烈焰熄灭,范阳已化作一堆灰烬。 李莽顺手用灵气火焰将范阳的骏马烧成灰烬,转身离开。 ———— 又过了两天。 宽阔的官道上,一队马车哐当哐当赶路前行。 马车上载满了成捆的药材,散发着药材独有的药香。 车队到一处岔路口,拐了个弯。 最后一辆马车刚转过弯,车夫想起车上还拉着人,遂停住车朝后喊:“喂~~好汉,该下车了。” 徐孝牛听到呼喊,利落地跳下马车。 车夫伸手给他指路:“你不是去桐古县么,沿着官道往北再走三十里路就到桐古县地界了。” “谢了。” “好汉不必客气,对了,给你拿点干粮路上吃。” 车夫将一张烙饼塞进徐孝牛手里,随后赶着马车追上前方的车队。 徐孝牛腰间系着水囊,怀里揣着干粮,迫不及待踏上回家的路。 只剩下几十里,这是前往桐古县的最后一段路程。 十年前他们被征召的兵伍浩浩荡荡赶往云边郡,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才赶到。 而他一个人回来,只用了一月时间。 途中他靠着帮商队干活、搭车赶路。 比如刚才贩药材的车队,他帮忙装车搬运药材,然后就一路搭车赶了上百里路。 由于他一身蛮力、干活效率顶十个人,往往能博得商队的好感。除了搭车,偶尔管饭,有的商队还给他一些铜钱。 就这样步行赶路加搭乘马车,他来到这里。 距离家乡越来越近,他愈发归心似箭。 徐孝牛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不知疲倦似的不停歇。 走过三十里路,他见到官道旁边矗立着的界碑,上面写着“桐古县”。 前方就是桐古县。 他继续朝前走,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家。 ———— 桐古县通往邻县的道路上,两位骑马挎刀的大头兵正在巡弋。 “老王,咱在这官道旁边能逮到谁啊,有通缉犯也不从这儿过啊。” 年轻的兵士名叫张宏。 中年模样的兵士名叫王荃,他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你还真想抓通缉犯?就咱俩这功夫,碰到那些穷凶极恶的武者恶徒只有送死的份儿。” “就算不抓通缉犯,抓到两个流民也行嘛。流民又没身份没户籍的,抓到牢里一顿打,随便找个积案安个罪名就招了。” “嗯?你从哪儿学来的?” 王荃黑着脸,不知道眼前这刚来没多久的兵士从哪里学到这些肮脏手段。 张宏嘴里嘀咕:“他们都是这么干的。最近县尉大人需要功劳,咱多立功、有好处。” 二人是县尉范阳的手下,听从其吩咐在到处抓通缉犯立功。 二人并不知晓范阳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见一穿着粗布麻衣的身影从官道路过。 那人的穿着模样,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 张宏勒紧手中缰绳,控制胯下马匹奔向徐孝牛、拦在其面前。 “喂,来者何人,到桐古县作甚?”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质问徐孝牛。 (本章完) 第75章 归家(求追读) 第75章 归家(求追读) 徐孝牛见其穿着兵差服,如实答道:“我名徐孝牛,从云边郡战场归家。” “云边郡战场?” 张宏疑惑,才二十岁出头的他对十年前那场大规模征兵的原因没有印象。 听到这句话的王荃惊呼出声:“云边郡?!那边的仗打完了?” 当年他弟弟就是被征兵送去了云边郡战场。 “是。” 徐孝牛点头。 王荃迫不及待追问:“结果如何?征召过去的兵伍都回来了吗?” “云边郡胜了,还活着的兵丁都遣返了。” 获胜的是云边郡的仙人,不是普通人。 徐孝牛不忍心告诉他,送去战场的兵丁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其余都死在那里。 “等等,你有什么凭证?” 张宏半信半疑审视着徐孝牛,万一此人是伪装的身份,实际是流民或者盗匪呢? 徐孝牛从贴身衣兜里取出那封军功书信:“在这里。” 张宏伸手接过,本打算打开查看,却看到信封上的字迹。 他吓得手一抖:“老王,你、你看看这…是真的不?” 王荃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写着:【桐古县令吕易松亲启】。 “这!” 他连忙翻身下马,恭敬走到徐孝牛面前:“好汉,你这是几等军功呐?” “一等军功,赏赐好像是什么官籍。” 一等军功? 官籍?! 听到徐孝牛的回答,二人都震惊了。军功分五等,可他们只见过三等军功,没见过一等军功。 一等军功赏赐官籍? 立下多大的功劳才能奖励一等军功呐? 王荃回过神来,连忙双手奉还军功书信:“大人您快收好。” 等到徐孝牛收好书信,王荃又牵来张宏的马:“大人您快上马,我带您去县衙找吕县令。咱桐古县出了个一等军功的英雄,得尽快传回消息去。” 徐孝牛原本想先回家,但这种情形不好拒绝。再说,骑马赶路肯定比他双脚赶路快得多,便翻身上马。 王荃骑上自己的马:“张宏,借你马一用,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哦,好、好。” 张宏连连点头,骑他马的是一等军功、获得官籍的大人,这是他的荣幸。 “等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询问道:“敢问大人家住何处,我给您家人报信去。” 这是他把握住机遇的机会。 “百壑村,徐家,徐孝牛。” 徐孝牛说完,在王荃的引路下快马加鞭赶往县城。 ———— 桐古县县衙,大堂。 县令吕易松坐在主位,其他三位仙官坐在堂侧。 按照官职来说,县令高半级。 但实际上的地位却并非如此。 三位仙官,县督姜皓如今是吕家的女婿,十年前和吕金兰成婚,地位比吕家的上门女婿好些。 伏魔司司长荆卓,练气后期修士。 伏魔司的职责,是处理那些为祸世间的魔修、邪修或者是厉害的武者。 山林监监长百里维,复姓“百里”,名维。 他是四位仙官中最年轻、修为最弱的,仅练气三层,但地位却是最高的。 他面如冠玉,身上穿着带有特殊效果的法袍,悠然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超凡脱俗气质。 此时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们在此商议“官籍”人选。 吕易松原本应当提议范阳,可范阳两天都没消息了,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他低沉着眼睑:“关于向郡衙提议赐给哪位先天武者官籍,诸位有何建议?” 百里维率先开口:“你们决定,我都行。” 对于桐古县那蝇头小利的争夺,他不在意,他是来混资历的。 “你呢,荆司长。” 吕易松看向荆卓,他知道是荆卓在背后捣乱。 “我提议我麾下的伏魔卫,李莽。他在我手下有好几年了,立功不少,推荐他合适。” 荆卓毫不顾忌地开口。 “哼,你确定那人是先天武者,而不是修仙的?” 吕易松眯着眼,看透荆卓的心思。 “他是否有灵根我不知,但他肯定是练出内劲的先天武者,不信可召他前来、当场验他。” “……” 不用验,吕易松知道李莽肯定练出了内劲。 武官官籍规定是先天武者,但没有规定这个先天武者不能有灵根。 这涉及到武官升任仙官的一个漏洞。 仙官的选拔要比武官严格得多,必须得是郡衙精挑细选的选拔,而不像是武官官籍、县城四个仙官就能随意决定了。 朝廷养武官只需要银子,养仙官用的是灵石。 一枚灵石就能让散修们争的你死我活,而仙官每月每年定时领取灵石。这足以证明仙官官籍的珍贵。 除了郡衙选拔,仙官的诞生还有一个办法:获得官籍的武官,检测出灵根,成为修仙者。再立下足够的功劳,可破格提拔为仙官。 李莽的情况却不太一样,他本身是散修,走投无路缺少资源、投靠了荆卓,再修武道。 修仙者修行武道,很容易,因为灵气易筋伐髓、早已打通全身经脉和窍穴,只需要提升自身气血即可练出内劲、成为先天武者。 普通人练成先天武者,得从小苦练、耗费十几二十年时间。 修仙者练成先天武者,只需半年到一年时间。然而时间宝贵,修仙者宁愿把珍贵的时间用来修炼增长灵气,也不会浪费半年多时间练内劲。 内劲对于修仙者没什么意义。时间精力有限,专精一道都难,没有人会一边修仙道、一边练武道。 ———— 荆卓提议李莽之后,给吕易松传音:“吕县令,你好处已经拿到手,管那范阳的死活作甚。” “……” 吕易松明白这个道理,他已经拿到范阳给的钱财。 但他心里很不爽,这涉及到他的权威以及日后仙官官籍的归属。 眼下他找不到第二个代替范阳的人,无奈道:“把那李莽立下的功劳整理成册,我将其递呈给郡衙。” 县令是县城与郡衙沟通的桥梁。 然而这时,有人走进县衙大堂。此人是吕易松的心腹官差。 “嗯?” 吕易松眉头皱起,这等关键时刻,手下怎么贸然闯进来? 只见官差恭敬冲着四位仙官行礼:“仙官大人们打扰了,我有要事通报给县令。” (本章完) 第76章 虎威 第76章 虎威 在其他三位仙官点头后,官差快步走到吕易松身侧,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还有这种事? 吕易松错愕,难怪他手下官差会在这种关头闯进来,此事确实很重要。 他略一思索,吩咐说:“快把他请进来。” 随后看向荆卓:“荆司长,这官籍人选还值得商榷呐。” 嗯? 荆卓满脸疑惑,难道还有人敢和他的手下争抢官籍? 此时徐孝牛在官差的带领下走进县衙大堂。 他拘谨地偷看四周,在场四位仙官他一个也不认识。 在赶来县衙的路上,王荃给他讲了拥有“官籍”的好处。 名下五百亩免税的田地,能领到老死的俸禄,这些都让徐孝牛心动不已。 “在下徐孝牛,拜见各位大人。” 他躬身行礼。 吕易松此刻只对一等军功感兴趣:“听说你得了一等军功?快呈上来。” 徐孝牛取出军功书信,交给身旁的官差。 官差接过书信,又恭敬双手奉给坐在主位的吕易松。 吕易松拆开信封仔细端详。军功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只写了徐孝牛立下大功劳、奖励一等军功,封桐古县官籍。 至于怎么得来的一等军功,信上没提。 更重要的是这封书信的署名:严弈谨! 吕易松能感知到信中附带的筑基大修士严弈谨的气息,他一时间心思急转、考虑了很多问题。 比如:徐孝牛怎么得来的一等军功?他和严弈谨有什么关系? 一个筑基大修士如此提拔一个凡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想到这里,吕易松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徐孝牛,恭喜你获得一等军功。正巧上一任县尉前几日驾鹤西去,这下一任县尉,我看由你担任正合适。 待你突破先天之日,就是正式封官之时,你看如何?” “谢谢大人!” 徐孝牛不善言辞,只是一味道谢。 “慢着。” 荆卓开口打断二人,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吕易松说“一等军功”。 一等军功? 眼前这粗布麻衣、脚踩破布鞋、乡野村夫模样的汉子,得了一等军功? 其浑身气血旺盛,可也只是高阶武者境,连先天都未到,怎么可能得一等军功? “吕县令,那军功文书不会是假的吧?” 他提出质疑。 “假不假,你一看便知。” “看就看。” 荆卓起身上前、接过那封书信,当看到落款“严弈谨”名字,感知到其中筑基大修士的气息,他瞬间换上一副面孔。 “好好好,真乃凡人英雄也。这县尉之职,非你莫属。” 他对徐孝牛笑脸相迎。 其实,哪怕徐孝牛是有官籍的县尉,也不值得仙官如此对待他。只因赏赐他一等军功的是筑基大修士,才让几位仙官对他另眼相待。 徐孝牛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狐假虎威”,借了严弈谨的势。 ———— “你这一路风尘仆仆远道归来,这样吧,我派人准备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吕易松有许多话想问徐孝牛,这些话不适合在县衙说,于是要宴请徐孝牛。 徐孝牛虽心系家人,却也知道不能弗了大人物的好意,便答应下来。 荆卓也对徐孝牛和严弈谨的关系很感兴趣,也要参加宴席。 县督姜皓作为吕易松的孙女婿,自然会参加。 四位仙官,唯有百里维对严弈谨不怵。他家在垣黎郡的势力比严弈谨厉害得多,没必要顾及严弈谨的颜面。 ———— 另一边,百壑村。 张宏在官道拦了个商队,借了匹马快马加鞭赶来。 “哪家是徐家?” 进了村里,他一路打听,寻到徐家。 却并非徐家老宅,而是徐孝安的宅院。 今年十八岁的徐孝安非常忙碌,这几年家里又添置了一些田产,总共三百多亩地种着酿酒的粮食、高粱,又种了十几亩的炎杞。 他在村里领着二三十个长工在田里干活、在酒酿的作坊里酿酒。 他前两年成的婚,妻子春娟马上要生产,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正值农忙时节,张宏找到徐孝安的时候其正指挥着长工干农活。 “你是百壑村徐家的人?” 张宏翻身下马,走到徐孝安面前。 “是,怎么?” 徐孝安打量着穿兵士服的张宏,不知其来意。 “徐孝牛大人是你家人?” 徐孝牛大人? “他是我大哥。” 徐孝安顺嘴答道,忽然反应过来,激动道:“有我大哥的消息了?他在哪儿?还活着吗?” “我是来替徐大人报信的。他得一等军功,正在县衙受赏呢。” 一等军功? 县衙受赏?! 徐孝安不懂这句话的含金量,但他知道他大哥还活着!活着就好! 他大哥已经六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 在原地愣了几秒,他忽然发疯似得拔腿就跑,又回头拉着张宏一起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爹!娘!大哥有消息了……爹!娘!” 张宏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任由他拉着。 ———— 徐家老宅。 书房里,佳珍手中捧着徐孝牛寄回来的那封家书。 这些年她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家书,每次思念徐孝牛的时候就拿出来看。 信纸变得发黄老旧,上面的墨迹已经浅淡到难以看清,可她能背下每一个字。 这几天不知怎的,她对徐孝牛格外想念。 “大牛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娘想你~~” 就在这时,她听到徐孝安的喊声冲进宅院里。 “爹,娘!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大牛回来了? 佳珍心尖颤动,连忙站起身冲向房门外。 冲下台阶的时候由于太焦急,她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 一道坚实的臂膀及时搀扶住她,正是刚才在房间里研究《飞剑术》的徐福贵。 徐福贵扶着佳珍迎向徐孝安:“你大哥回来了?” “嗯,是他传来的信。” 跟随而来的张宏连忙将自己如何遇到徐孝牛的经过讲了一遍。 “太好了,太好了…” 徐福贵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就要塞给张宏,却见张宏摆手:“不用不用,我叫张宏,记住我名字就行。徐大人以后很可能是我上司。” “好,我记下了,谢了。” 徐福贵记住这个名字。 “孝安,六子呢,快让他去县城告诉二霞三苟和四云。” “嗯。” 徐孝安找到在村里玩耍的徐孝厚,让他去县城报信。 徐孝厚骑上家里的马,赶往县城。 别看他才九岁,桩功二层的体质让他骑马娴熟。 他对于素未谋面的大哥徐孝牛充满了好奇,这些年他从家人口中听说过无数遍的“大牛”、“大哥”。 (本章完) 第77章 团聚 第77章 团聚 县城街道,云安酒肆的店铺门外。 几个破碎的酒坛散落在门前,酒水泼洒满地,还有两只湿漉漉的大黑耗子。 “徐掌柜,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喝酒喝到一半,发现酒坛里有老鼠,恶心得我们差点把昨夜饭都吐出来。” “你们酿酒也太不讲究了,这么大的耗子跑进去都不知道?” “赔,必须赔钱!”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环抱手臂,将店铺门前挡的严严实实。 徐孝云黑着脸,他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找茬。背后指使大概率是开“五谷良酿酒肆”的潘家。 他家生意红火,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潘家。 说起来徐家和潘家还有点孽缘,当年王倩给徐孝霞说媒的婆家就是潘家。 之前潘家虽说也看不惯云安酒肆生意做大,可徐孝云的三哥是先天武者徐孝苟,这让他们忌惮。 最近有个消息传的满城风雨:范阳即将获得官籍,通臂门压得全城武馆抬不起头。 而通臂门门主范雷的妹妹,是潘家二公子的媳妇。 这层关系是潘家捣乱的底气。再加上潘家在桐古县经营多年,明里暗里的人脉关系比徐孝云强得多。 徐孝云黑着脸,类似事件最近发生了两三次,很影响他家生意。 “喂,那耗子是你们自己放进去的,搁这儿诬陷我?我家酿的酒里不可能有耗子!” “徐掌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是为了讹你钱?” “这话我不爱听,我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为了讹你几个臭钱就喝泡了老鼠的酒?” “大家快来看,来评理了啊。” 几个壮汉一顿吆喝,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或许有人看出来他们是故意捣乱,可徐家沾上这种麻烦事,那些原本打算买酒的顾客只能避开。 徐孝云争论不过,他知道这种事只有三哥帮得上忙:“你们说怎么办吧。” 他只想先打发走这几人。 “你不赔个二百两银子弥补我们,我们不会走的。” “喝一顿老鼠泡的酒,我怕是连着做三个月的噩梦,吃饭都吃不下。二百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听到对方要二百两的赔偿,不等徐孝云说话,他身后传来声音:“你们疯了吧,一坛酒也就一两银子,你们要二百两?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只见张彩霞气呼呼走来。 徐孝云连忙拦下她,她现在有身孕,不能动气:“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 “你能怎么处理嘛,咱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张彩霞差点气哭了,他家本本分分做点生意而已,怎么就招惹了这群人。 “我找三哥说说这事。” 徐孝云无奈道。 “也只能这样了。你家三哥要是不行,还有他娘家呢。” 张彩霞这时候想到徐家人的好处。 其实徐孝云不想让三哥寻求傅家的帮助,因为他知道徐孝苟在傅家有点吃软饭,再因为徐家的事麻烦傅家、会让徐孝苟更抬不起头。 ———— 这时候,少年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让一下~~” 徐孝厚挤进人群:“四哥,爹让我传话,说大哥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愣了下,连忙追问:“你见到大哥了?在哪儿?” “还没,是有人传信到家,说大哥回来。然后爹让我来喊你和三哥,还有二姐。” 听到这话,徐孝云二话不说,让店铺里的伙计关门:“关门歇业,今天不开张了。” 那几个壮汉还拦着:“那也不行,徐掌柜,我们的事情得解决。” 徐孝云哪里有心情搭理他们:“你们不是要二百两银子?给你们,快走快走。” 说着甩出两张百两银子的银票。 这让几个壮汉没想到。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很多普通人家一辈子都难以攒下二百两银子。 “彩霞,走,咱回家。” 徐孝云迫不及待只想尽快回家。 “回家?” 张彩霞纳闷,回哪个家? “回村里。把阿钞带上,让他见见他大伯。对了,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去街上采买点东西,给大哥接风。” 徐孝云平时自己生活很节俭。但大哥回来,必须奢侈。 他采买了一堆鸡鸭鱼肉、瓜果蔬菜等食材,还请了个城里的厨子跟他到百壑村做饭。 两辆马车赶往百壑村。一辆马车是徐孝云一家人,另一辆马车装满了食材、还有厨艺精湛的厨师。 与此同时,徐孝厚也通知了徐孝苟。 徐孝苟同样乘坐马车,与傅智怡和两个儿子赶回百壑村。 ———— 城中一家酒楼。 被宴请完的徐孝牛站在门口,他面前是县令送他的骏马,怀里还揣着一瓶总共五颗气血丸。 吕易松原本打算送他一颗先天丹。 先天丹毕竟是真正的灵丹,吕易松身边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送了几颗气血丸帮助徐孝牛突破先天。 徐孝牛依旧在发蒙。 刚才席间吕易松旁敲侧击打听他和严弈谨的关系,可他一问三不知。 他和严弈谨什么关系也没有,当然说不出来。就连一等军功怎么来的他都说不清。 然而他的表现,被吕易松三人当做是在保密。 吕易松从他口中得知了云边郡战场的一些事情,没有追问他和严弈谨之间的秘密。 “该回家了。” 徐孝牛将所有事情抛在脑后,先回家再说。 他骑着马,朝着百壑村疾驰。 近了,更近了! 离家十年,他终于回来了。 此刻徐家老宅里很热闹。 从城里来的厨子在做菜,有丫鬟和嬷嬷帮厨。 宽敞的前院摆起几张席桌。 徐孝安从酒窖里搬来几坛炎杞佳酿。 几个徐家的媳妇儿议论着从未见过面的“大哥”。 徐福贵和佳珍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旁边孙子徐忠澈跑来跑去。 十几年的老狗大黑摇着尾巴,激动地窜来窜去。 陈秀莲也来了。她等了十年,坚持着没有成婚,所以徐福贵也通知了她。 “来了!” 徐孝苟视力最好,看到远处骑马赶回来的徐孝牛。 听到他的喊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走到家门口迎接徐孝牛归来。 吁~~ 骏马在十几米外勒止,徐孝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爹娘,我回来了!” “二霞,三弟,四弟,五弟,大黑……” 他环顾人群,十年岁月使得大家或多或少变了模样。 他爹几乎没有变化,他娘苍老许多。 二霞多了身为人母的妇人气质。 三苟几乎没变。 徐孝云变成熟了,也变胖了。 徐孝安在他离开时才八岁,如今已是十八岁结了婚的汉子。 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本章完) 第78章 扬名 第78章 扬名 “大哥!” 徐孝苟扑上前,和徐孝牛来了一次用力的熊抱。 随后他向徐孝牛依次介绍众人:“这位是二姐夫婿,你妹夫。还有外甥。” “大舅哥。” “舅舅。” 五岁大的男童怯生生唤道。 徐孝牛连连应声。 “这是你三弟媳,傅智怡。你侄子忠澈,忠淮。” “大哥。”“大伯。” “你四弟媳,张彩霞。侄子忠钞。” “……” “五弟媳春娟。” 最后,是九岁的徐孝厚。 “大哥,你猜这位是?” 徐孝苟卖了个关子。 徐孝牛打量着徐孝厚,有些纳闷。按照其年龄判断,不像是自己外甥或者侄子。 “大哥,我是孝厚!” 徐孝厚主动自我介绍。 “孝”字辈? “你是六弟?” 徐孝牛猜出其身份。 “没错,你走的时候娘就怀孕了,怕你牵挂就没告诉你。” “大家都叫我六子。” “徐孝厚、六子,哈哈,咱俩差了十九岁。” 徐孝牛感叹,离家十年,家里的变化太大了。 佳珍上前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徐福贵的万千牵挂,此刻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对了,你先和秀莲去她家看望一下你陈伯,我们在家等你。” ———— 陈秀莲在旁边看着徐孝牛,眼神中的思念浓到化不开。当徐孝牛的眼神望过来,她又有些紧张与羞涩。 “秀莲你…” “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你肯定能回来。” “……让你久等了。” 徐孝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半天憋出这一句话。 周围都是徐家的人,二人放不开。陈秀莲拉着徐孝牛前往自己家。 刚走进陈家的院门,陈秀莲就扑到徐孝牛的怀里紧紧抱住。 徐孝牛也搂着陈秀莲,感受到怀中火热的身躯、滚烫的心。 良久二人依依不舍分开,陈秀莲知道徐家的人还等着他呢。 “你看看我爹吧,他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下不了床。” 二人走进卧房。 陈秀莲她娘正在给陈巴金喂水。 陈巴金躺在床上,和十年前相比苍老不已,面颊消瘦、干枯皱巴的皮肤紧贴在脸上形成层层皱纹,这幅样子反倒不像他年轻时那么丑陋。 他今年七十岁出头,已经到了寿命大限。前几天只是不小心跌倒,就爬不起来。 上了年纪就是这样,一次摔倒就开启死亡倒计时。 “是…是大牛吗?” 陈巴金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抬头看向来人。 “是我,陈大伯是我,我回来了。” 徐孝牛蹲着床边凑近,让陈巴金看清自己。 “回来就好,我闺女总算能成家喽。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陈巴金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似的。 “放心陈大伯,我肯定不会辜负秀莲。” 徐孝牛说着,想到县令给他的气血丸,取出一粒放入陈巴金口中。他不知道气血丸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希望能让陈巴金多活些时日。 陈巴金咽下气血丸,随着药力起效,他多了几分力气,声音变得浑厚:“咦,这是?” “这是气血丸。陈大伯你好好养伤,我和秀莲成婚还得拜爹娘呢。” “好、好。” 陈巴金知道那药丸肯定值不少银子,心中感动。 徐孝牛没有久留,告辞返回自家老宅。 ———— 宽敞前院,徐家众人正在将美味佳肴端上桌。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上丫鬟足有二十来人,好不热闹。 徐福贵见徐孝牛回来,询问他:“大牛,你上次送家书回来还是什长、五等军功,怎么这次回来就一等军功了?” 一等军功? 徐孝苟惊讶。他没听说这事,怎么没人告诉他? “爹,我牢记你交代我的那几点,不争功、不贪财,对仙人不撒谎。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莫名其妙就得了军功。” “大哥,来,咱有的是时间,一边喝一边慢慢说。” 徐孝苟搂着徐孝牛的肩膀让他坐下,倒了碗烈酒。 之后徐孝牛打开话匣子,讲述自己在荒泽山脉经历的事情。比如仙人是如何在空中斗法、差点波及到他,比如他手下私藏了一枚灵晶,差点连累他丧命…… 他讲的平铺直叙,语气平淡,却听得众人心惊肉跳,仿佛亲身经历了那残酷的战场。 徐孝苟心想:如果是他去的话,不可能活着回来。 听到最后,众人得知了徐孝牛是如何险之又险在筑基仙人的面前活下来,为他感到庆幸。 “大哥,你是说杜勇他……” 徐孝苟听出杜勇很可能遭遇不测。 “我没敢打听,他应该是私藏了仙人的宝物。唉~~” 徐孝牛叹了口气。 徐孝苟端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任由酒水撒湿衣服,心里针扎似的难受。他的好朋友杜勇,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 之后,徐家众人给徐孝牛讲起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徐福贵买了刘耀祖的百亩田产,到仙人收徒、赵帅离开,又让他家多了百亩良田……直到最近徐孝苟晋升先天。 “大哥你桩功进度如何?” 徐孝苟忽然问道,他记得大哥在离开之前桩功进度一直比他快。 “两年前我练成桩功三层,不知道后续桩功、就卡住了。” “那好办,等爹…” 说到这里徐孝苟突然噤声,“五行灵药汤”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练五行桩功的兄弟知道。 “等你晋升先天,就能拥有官籍是吧。我教你桩功,很简单。” ———— 桐古县城。 徐孝牛获得一等军功、即将被封官的消息有好几个人知道。 张宏、王荃,还有县衙的几个官差。 因此消息传出,在县城很快传播开来。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小道消息传出:范阳好几天没出现,很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有人说是被争夺官籍的人杀死,有人说是被形意门活下来的那个仇人暗杀了。 总之,声势如日中天的范家顷刻间从空中跌落,连带着通臂门都受到影响。 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徐孝牛的名字,以及百壑村徐家。 一个武官官籍,代表着一个家族几十年的昌盛。 (本章完) 第79章 坦诚 第79章 坦诚 几天后的早晨。 徐孝云招呼伙计们打开“云安酒肆”的店铺大门,开启一天的营业。 没一会儿,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提着茶叶、糕点礼盒上门。 他们满脸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正是前几天讹诈徐孝云二百两银子的几人。 “徐掌柜,早啊。” “徐掌柜,我们给您赔礼来了。之前咱们之间有点小误会。” 小误会?呵呵。 徐孝云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人得知他大哥即将被封官,这才前来讨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至于和这些人翻脸。做生意就是利益为先。 “我不怪你们,是有小人在背后挑拨污蔑,才让你们误会我家的酒不好。” “是,徐掌柜说的是。” “徐掌柜真是大人有大量,我等佩服。”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礼盒,将二百两银子还给徐孝云。 “徐掌柜,我家下个月给我爹办寿宴,宴席用的酒全从你这儿定。” “我家也是,以后办席开宴都从你家买酒。” 几人当场定下几百坛的酒。 ———— 伏魔司衙门位于县城的一个偏僻区域。 散发着肃杀气息的大宅,两丈宽大门,门洞悬挂着黑底鎏金牌匾:【伏魔司】。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往,偶尔出现的“伏魔卫”都是修仙者或是先天之上的武者。 此时,伏魔司内。 李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司长,我那官籍之事?” “此事作罢,休要再提。” 荆卓语气冷漠,话语间毫无情绪波动。 李莽不甘心,他冒着风险、费一番代价才杀了和他竞争官籍的范阳。他为此浪费了将近一年时间练出内劲、费不少银子买气血丸。 再说,荆卓之前承诺过他的。 “可…司长,为何?不能再想想办法么?” “嗯?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荆卓语气中带着怒意。 在他心中李莽不过一个奴才罢了,也配质疑他? “属下不敢。” 李莽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失言。 “退下。” “是。” 李莽起身后退,离开伏魔司。 可他越想越不甘心,他听说了关于徐家徐孝牛的事情,知道是徐孝牛抢走他的官籍。 武官官籍,那是他晋升仙官的希望,是他此生逆天改命的机会啊! “听说那徐孝牛还未先天,只是得了一等军功。他还没封官,我还有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他心中发狠。 能杀一个范阳,就能再杀一个徐孝牛! “司长没有明说,那我就做给他看。我不信那人死了,官籍落不到我身上?” 如果荆卓知道李莽的想法,肯定毫不犹豫出手灭了他。 徐孝牛确实还未先天,严格来说未获得官籍。 但,徐孝牛的一等军功是筑基大修士严弈谨赐予的。 如此关键时刻杀了徐孝牛,和打严弈谨的脸有什么区别? ———— 百壑村。 徐家老宅,后院。 徐孝牛在练《五行桩功》,正是桩功的先天部分。 徐孝苟围绕着他走来走去,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和呼吸吐纳节奏。 “呼~~” 徐孝牛一遍桩功结束,收势吐气。 “大哥这次练到位了,很完美。歇息片刻,让爹开始熬药汤吧。” 徐孝苟教了他两三天,将先天部分的桩功练到完美。 徐孝牛休息的时候,徐福贵到药膳房开始生火、熬制五行灵药汤。 半个时辰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端来。 徐孝牛端起满满一碗药汤,仰头饮尽。无色透明的五行灵药汤只有淡淡的药材味道。 “开始吧。” 徐福贵和徐孝苟在旁边观看,他家要迎来第三位先天武者了。 徐孝牛站定,调整呼吸,练十式动桩。 他早在两年前练成桩功三层,之后每日桩功不停,又服用了大量气血丸。 他体内气血如虹,经脉窍穴被磨炼开拓、愈发坚韧。 一遍桩功结束,他体表通红如血,热气从头发蒸腾出来。 第二遍桩功,他体内筋骨轰鸣,如水闸泄洪,丝丝缕缕的内劲滋生,在经脉内汩汩流淌。 之后连续十遍桩功,结束之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这就是内劲么?” 徐孝牛感受着储存于肾宫、随时可调用入经脉的股股内劲。 内劲所过之处,附近筋骨力量增强十倍,体表坚硬如钢。 “大哥!” 徐孝苟惊了,他看出徐孝牛第二遍桩功就滋生内劲,之后更是练了十遍桩功,这得滋生出多少内劲? “你有多少内劲?” “多少内劲?” 这个问题,徐孝牛无法准确形容。 “你把内劲运入任脉或者督脉,能容纳一条主经脉的多少?” 先天三重练成,内劲会完全充满七条主经脉和十二条支脉,遍布全身。 而先天一重练成,是内劲的量足以充满任督二脉。 徐孝牛估摸了一下,说:“大概快把任脉装满了。” “……” 徐孝苟错愕,这代表先天一重的进度即将过半。 思索之后,他推测道:“大概是大哥早已桩功三层练成,继续磨炼气血,才能滋生这么多内劲。” “对了,大哥尽快去找县令封官吧。之前那范阳不知道死在谁手里,有人为了官籍不择手段呐,咱们不得不防备。” 徐孝苟提醒道。 他听说了范阳的事情后,心中一直有这个担忧。 之前县城风传范阳即将得官籍,然后范阳就死了。现在这个即将得官籍的人是徐孝牛。 他们不得不防。 “好。” 徐孝牛点头。 就在这时,沉思许久的徐福贵开口:“给四云传信,让他回来一趟。我有事情告诉大家。” 刚才徐孝牛破境的时候,徐福贵就一直在思考。 突破先天,意味着有了五系伪灵根。这个秘密瞒不住,是时候告诉大家。 徐家的发展到了关键节点。 “我去。” 徐孝苟似乎猜到他爹要说什么,去县城唤徐孝云回家。 ———— 入夜。 堂屋的门紧闭,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徐福贵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佳珍满脸疑惑。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徐孝安都在。 徐孝云半个时辰前从县城匆忙赶回来,他不知道他爹要说什么急事。 徐孝苟靠在门上,时刻注意外面是否有人偷听。 (本章完) 第80章 抉择 第80章 抉择 “这个秘密,是时候告诉大家了。” 徐福贵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里掷地有声,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爷爷传给我的武道桩功,名为五行桩功。那桩功秘籍中有一句话:改易先天体质,孕育五行灵根。 就是说,达到先天武者境,就可以练出五系伪灵根。修仙的那个灵根。” 这句话说完,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徐孝苟早已知晓,此刻很平静。 徐孝牛驽钝,知道是好事、却不知晓这件事的重大意义。 “修仙灵根?!” 徐孝云惊呼出声,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声音:“爹,五行桩功有此逆天之效,是福是祸未可知啊。” 他想得很多。 修仙灵根固然好,可一旦引起仙人的觊觎,以他家的情况顷刻间灰飞烟灭。 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徐福贵心里清楚这一点:“这个秘密到今天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大牛、三苟都已入先天之境。你们务必保守此秘密,一旦泄露,徐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六子未入先天之前,也不能告诉他,他年龄小、性格张扬,怕守不住秘密。” 大家连连点头,对于这一点很认同。 “我是如此打算,三苟之前测过灵根,万万不能暴露其灵根的情况。 大牛即将成武官,有官籍在身,可展现出自己的灵根。五系伪灵根不算太罕见,咱徐家出现一个有灵根的,不算突兀。 以后咱家势必需要修仙资源,有个明面上的仙人便于掩人耳目。 至于其他人,到先天境之后,都以先天武者身份示人。一家人出现一个伪灵根正常,出现两个算巧合,再多怕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徐福贵说的这一点也很有道理。 至于那些修仙家族,是在漫长岁月中一代一代改善血脉,才能源源不断诞生出拥有灵根的子嗣。仙人和仙人诞生的子嗣,有灵根的概率比常人高得多。 “今日将此秘密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练桩,早日突破先天。踏入修仙之门,哪怕只是练气修士,也能多出四五十年寿命。” 普通人活到七十古来稀,到七十岁就苍老不已。 先天武者,能活到九十岁。 练气修士,能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到七八十岁依旧是壮年。 徐孝云沉思片刻,苦笑出声:“爹,我还是算了吧。我那桩功荒废许久,再捡起来也不知何时能晋升先天。再说我活那么久,我婆娘彩霞早早去了、也不太好。 咱徐家越来越壮大,人越来越多,不能都练武、修仙,总得有赚钱的。我就当那个赚钱的,供大家吃喝、练武。 希望我孩子里有武道天赋出众的,让他练武修仙。” 他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赋远不如大哥和三哥,强行练武是事倍功半,倒不如发挥自己赚钱的特长、为家族做贡献。 “爹,我尽力。” 说话的是徐孝安,他很无奈。 爹、大哥、三哥都入先天境,四哥主动放弃,而他的情况是:他练桩刻苦,却武道天赋奇差,比他四哥还差,不管怎么练都桩功进度缓慢。 他也服用过五行药汤,可效率没有提升多少,远远不如其他人。 对于晋升先天,他只能尽力。 ———— 徐福贵看向佳珍。 十年前他问过佳珍,可佳珍说她不练武。 如今练桩功可修仙、可长寿,他让佳珍再做一次选择。 “佳珍,你呢?你若是练桩功,有五行药汤辅助,有气血丸滋补气血,或有一日能登临先天境,能踏上修仙路。” “我?” 佳珍今年已四十七岁,况且女人练武道的速度本就不如男人。 她看着面前几个有出息的儿子,对自己这一生很满意:“何必浪费那么多资源给我,留给儿孙们吧。我这辈子知足了,先走一步又何妨。 到时候我走了,你们好好孝顺你们爹。” “娘你还年轻着呢,什么走不走,你能长命百岁。” “是啊,娘,你肯定长命百岁。” “……” 此时的徐孝厚正在自己的卧房里酣睡。 他并不知道今晚家人的这次密谈,几位哥哥对自己的命运做出了关键的抉择。 ———— 今日白天。 县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路旁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他盘膝而坐,双手交迭于脐下。 仔细看去,却见他歪着脑袋,发出轻微鼾声。 “呼~呼~” 林长田打着呼噜,被经过的一架马车惊醒,睁开惺忪迷茫的双眸。 “啧啧。” 他咂巴着干燥的嘴唇,见身前地上躺着几枚铜板,知道自己又被当成乞丐了。 他没理会那几枚铜钱,打算再眯一会儿。 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没意义,不过是大梦一场。 然而就在这时,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石滚落到他脚下。 林长田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地上的几颗灵晶藏进怀里,将其中一颗灵晶攥握在手心准备练气修行。 他全然忽略了怎么会有灵晶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或许是梦? 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早已分不清楚。 “喂,林长田,帮我杀个人。” 林长田? 他已经很久没听人叫这个名字了。 “事成之后,三枚灵石!” 李莽相信自己提出的这个条件足以让林长田心动。 三枚灵石? 听到这几个字,林长田瞪大双眼抬起头,却见面前的陌生人蒙着面。 “你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刚才的八颗灵晶是定金,事成之后再奉上三枚灵石。如何?为了助你,我愿再给你一阶下品金光符一道。” 一枚灵石,等于十颗灵晶。 李莽出这三枚灵石很心疼,可他知道徐孝牛有一等军功、他亲自动手容易惹来麻烦。 不如寻此人动手,到时候就让其当个替死鬼。 “我、我不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林长田眼神犹豫。 “哼,三枚灵石,杀个后天极限、顶多加个先天武者的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灵晶还来。” 李莽说着就要夺林长田怀中的灵晶。 “稍等,我想想、容我想想……” 林长田陷入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他多久没见过灵石了?他记不清。 ———— 【4.6号上架。加更一章求月票!】 (本章完) 第81章 吸血 第81章 吸血 林长田年轻时是村中富农,家中有一百多亩地,爹娘身体健康。 他有勤快能干、踏实贤惠的妻子,还生了两个听话懂事的儿子。 他二十多岁时,偶然得知只需费一两银子就能检测灵根。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他去检测灵根。 结果让他惊喜,他有五系伪灵根! 有灵根,意味着他能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能求仙问道、得长生。 之后激动的他到处拜师寻仙,祈求踏入仙门。现实泼了一盆冷水,没有任何仙人对伪灵根的他有兴趣,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他这才知道,拥有最差的五系伪灵根只能当个散修。 散修就散修,他决定自己修行。 然而开始就难住了他:没有修仙功法。 作为未来的仙人,他信心满满,拿着家中几百两银子的积蓄,又向亲朋好友借了一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打听到购买修仙功法的地方。 他再次见识到修仙界的残酷,银子被骗个精光,买了本假功法、苦修数月无法引气入体。 等到他反应过来被骗的时候,早已找不到那个卖他功法的人。 这一番折腾,钱没了,时间浪费了,却连修仙的大门都没看到。 他家人亲戚也不再对他抱有幻想,纷纷劝他踏实生活,多吃几年苦把亏欠的银子还上。 可他不甘心呐,他检测出万里挑一的修仙灵根,有踏上修仙路的机会,怎能放弃。 又苦苦寻觅许久,他终于找到个机会,这次不是骗子。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用自家田产从一个老年练气修士手中换得修仙功法《土元诀》。这是最普通的五系练气诀中的土系练气功法。 这次他终于引气入体、开始修仙。 家中积蓄没了、田产没了,爹娘、妻子、两个儿子等着他养,可他却沉迷于修行,对家人不管不顾。 年迈的爹娘只能租田、当佃户,靠着拼命卖力气赚点微薄收入。 他妻子一边做农活,一边养活两个嗷嗷待哺的半大孩子。孩子缺衣少食,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对此,林长田只有对家人的承诺:等待他修仙有成,让家人享荣华富贵。 没有灵脉、没有灵石,他修仙进度极为缓慢,好几年还是练气一层。炼气期一层的修士实力极弱。 他是仙人,以灵气为食,不怎么吃饭也能活,不惧寒暑。 可家人不行,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需要钱。 有人可怜他家,介绍给他县城的差事,每月能赚二三十两银子。可他干了两个月就放弃,嫌弃琐事过多、耽误他修行。 修行无岁月。 他妻子受不了,带着孩子改嫁。 他爹娘积劳成疾、先后逝世,可怜二人死后连棺木都没有,被裹着草席埋在村里乱葬岗。 ———— 林长田回顾自己这一生,前二三十年还有些记忆深刻的回忆,后面这五六十年就只有修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循环。 可惜他吸干全家的血踏上修仙路,至今八十多岁也才练气三层。 蹉跎一生,碌碌无为。 没有灵脉之地,五系伪灵根修炼极慢,练气一层练成需十年,练气二层需二十年,练气三层练成需要三十年,加起来六十年! 其实早些年有散修拉他入伙,“劫富济贫”,去抢那些大户的钱财。 林长田拒绝了,他知道散修中不少人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打家劫舍、拦路抢劫。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话说得没错,若他愿意放弃底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干!我干!” “你要杀谁?” 林长田咬牙说道。别人能做,凭什么他做不得? 这糟烂的修仙圈子,就是比谁更无底线。 他练气三层快练成,有三枚灵石,他能跨入练气四层境。 李莽俯下身,在林长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之后将金光符给他,又补充一句:“尽快动手,迟则生变。” “我今晚就去。” 林长田说完,手中攥着一枚灵晶开始盘膝修行、吸纳灵气。他太久没有使用灵晶了,用这灵晶解解馋。 丝丝灵气汇入他体内,这滋味真美妙。 一个时辰后,他睁开眼,双眸闪过精光,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去。他站起身,手中灵晶变成没有灵光的碎石。 在离开前,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县城某个巷子里,有一排拥挤的小宅院,住在这里的家庭条件都不太好。 林长田站在别人家门口,透过半开着的院门见其中一五六岁的孩童跑来跑去。那是他曾孙子。 他妻子早已逝世,儿子六十多岁高龄。 “孩子,来,让太爷爷看看。” 他朝着那孩童招手,却见有人走出门:“喂,你谁啊?在我家门口作甚?” “我来看看你们。” 林长田面带和蔼的笑意。 那人仔细看着林长田,见其容貌和某位长辈有些相似,忽然反应过来、猛然关上了院门。他家长辈有交代,无论如何也不与林长田来往。 “唉~~” 林长田摇头叹息,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扔到院子里,转身离开。 不管今晚是否得手,他都会离开桐古县,不会再回来了。 ———— 百壑村,深夜。 林长田在徐家老宅附近守了大半夜。 他看到徐孝安在半夜离开,又看到徐孝云在天快亮的时候乘坐马车离开。 “走吧走吧,多离开几个,让我少杀几人。” 他知道自己一旦动手的话,为了保密,这宅院里没有一个人能活。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酝酿许久,直到天快亮了,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他终于下定决心。 根据李莽给他的信息,他的目标是徐孝牛。 徐家有个先天高手徐孝苟,不过徐孝苟很可能在县城、而并非徐家老宅。 这样看来,练气三层的林长田这次刺杀十拿九稳。 他摸到宅院外,施展轻身术,一跃跳上院墙。他不知道徐孝牛住哪间卧房,先排除丫鬟和嬷嬷住的耳房。 对于徐孝牛的身形长相,他已经打探清楚。 他跳入院子里,准备仔细查探的时候,被徐孝苟发现了。 徐孝苟担心有人会在大哥封官前暗杀,一直警惕着。 (本章完) 第82章 土元诀 第82章 土元诀 “有人!” 徐孝苟一声大喝,声音在内劲加持下如同擂鼓,穿透墙壁、响彻整个院子。 与此同时,他冲出房门。 “砰”地破门而出的还有徐孝厚,他年纪小反应快,第一时间从卧房出来。 徐福贵、徐孝牛先后出门。 “何人?!” 徐孝苟面色不善,警惕质问,同时手已经摸到腰后的飞剑上。 徐福贵则是一把将徐孝厚扯到身后:“六子危险,你快和你娘躲去后院。” 他担心冲动的徐孝厚不自量力对付眼前的敌人。 林长田惊讶于徐家人的反应之快,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只有杀。 他使用瞬发法术:地陷术。 这是他《土元诀》自带的法术,也是他使用最熟练的法术。 徐家众人脚下忽然砖石翻滚,像是凭空出现陷阱似得,坚实的土地刹间化成流沙。 徐福贵和徐孝牛坠入流沙地面,而流沙凝固、重新化作泥土,将二人的大半身体埋在地下。 而徐孝苟反应快些,内劲灌入脚下,施展迷踪步法、闪出地陷术的范围。 “咻!咻!咻!” 接连三口飞剑朝着林长田激射。 林长田连忙激活金光符,金灿灿的防护罩浮现在身体表面。 三口飞剑全被弹飞,而金光防护罩也剧烈震颤、光芒微弱。 与此同时,陷入土中的徐福贵和徐孝牛都发力了。 “嗬!” 徐孝牛是先天境,内劲加持、蛮力恐怖,大半身子陷入泥土、却硬生生掀开地面爬出来。 徐福贵紧随其后。 在徐孝牛脚下,突地钻出一根半米高的土刺。 这是林长田的另一个法术:土刺术。他认出此行的目标:徐孝牛。 徐孝牛内劲灌注双腿,没有被土刺伤到。 徐福贵的两柄飞剑飞出,“铿铿”两声,金光护罩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徐孝苟欺身而上,以他的近战功夫,林长田危矣。 “吼~~” 徐孝苟拳风激起虎啸声,一拳轰在林长田胸口。 林长田倒飞、狠狠撞在墙壁上,浑身灵气逸散,奄奄一息。绝望之际,他眼前浮现此生一幕幕画面,不禁心想:当年要是他不去检测灵根,会是怎样的一生呢? 视线中人影凌空跃来、一脚踩在他脖颈……意识戛然而止。 ———— 父子三人联手,斩练气三层修士。 “果然还是有人不死心,想争这个官籍。” 徐孝苟说着,上前摸索。 从林长田身上摸出七颗灵晶和一本功法。 “爹,有修仙功法!” 徐孝苟激动了,他们正缺一本功法呢。 他见封面写着《土元诀》。 被这练气仙人贴身藏着,应当是真的。 “趁天还没亮,先处理了他。” 徐福贵找了个麻袋给林长田收尸,又牵来自家的马,将其尸体横在马背上、到靠近百壑山的荒野中挖了个坑埋好。 等他回到家,家中痕迹已经处理完毕。 堂屋内,桌上摆放着《土元诀》和七颗灵晶,徐孝苟正迫不及待研究这门修仙功法。 “大牛,你就别学这个功法了。等你正式获得官籍,看有没有朝廷的渠道弄到修仙功法。” 徐福贵提醒徐孝牛。 “嗯,爹。” 徐孝牛听他爹的安排。 “爹,这功法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就试试。” 徐孝苟难掩激动情绪。 “等下,别急。” 徐福贵压低声音:“别忘了你现在没有灵根,一定要小心。等天亮之后,你先保护大牛去县衙找县令,处理好官籍之事。 功法之事,得保密。” “好。” 徐孝苟知道他得保护大哥,说不定有人丧心病狂到在他们去县城的路上伏击。只要徐孝牛没有真正拿到官籍,就不能放松警惕。 过了半晌,天大亮。 徐家众人先是吃过早饭,然后徐孝牛、徐孝苟二人赶往县衙。 ———— 县衙里。 吕易松见到徐孝牛,知晓其来意:“这么快就突破先天之境?不错。 来人,取一套县尉官服和宝刀。” 官差询问了徐孝牛衣服尺寸后,很快取来一整套的官帽官服、官靴等等,还有一口宝刀。 “你现在就是咱桐古县县尉了,正式官籍得郡衙下发。这是证明身份的玉牌,你滴下一滴融入内劲的血到玉牌上,待我将玉牌和你军功文书寄送到郡衙,他们会送回来官籍令牌。 以后你的身份在郡衙登记、在府城备案,永远都是桐古县的官。” 吕易松耐心解释着。 “谢县令大人。” “你上任之后的具体职责,有官差会告诉你。只要你稳稳当当不乱来,没人能罢免你的官籍。” 吕易松说到这里,忽然询问:“徐孝牛,你可曾婚配?” 他想着当年徐孝牛去当兵,肯定是没有家室、没有成婚。 刚回来没几天,应该不会这么快定下婚事。 若是徐孝牛能和吕家的子嗣成婚,对双方都有好处。 “回大人,我已有未婚妻。” “哦?” 吕易松惊讶,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徐孝牛解释说:“十年前我就与未婚妻有婚约,被云边郡战事耽搁。她等我十年,已经重新定下婚约。” “十年之约,令人感动呐。不过既然是婚约,就不算成婚。你若是想寻个能帮助你的妻子,我吕家后辈女子中足够你挑选个称心如意的。” 吕易松活到这个岁数,见惯了利益往来、尔虞我诈,他对感情看得很淡、更看重利益。 在他看来,为了前途放弃一个未过门的女子太正常不过。 “这…” 徐孝牛无言以对,没想到县令在明知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这么说。 “哈哈,我并非棒打鸳鸯,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你不必介怀。等你定下成婚之日,别忘了告知县衙同僚。” 吕易松见徐孝牛满脸窘迫,知晓其淳朴村民的心态,不再劝说。 徐孝牛松了口气,他不可能放弃陈秀莲。 离开县衙的时候,徐孝牛换上了县尉官服,骑着为武官县尉配备的异血宝驹。 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 徐孝牛正式成为桐古县县尉。这个消息会短时间内传遍全城。 空缺的官籍尘埃落定。 回到家中,徐孝牛和众人商量与陈秀莲的婚事。 前几天忙着晋升先天、封官,现在才有时间顾及这件人生大事。 他和陈秀莲的年纪不小,应当尽快成婚。 两家人一番商议,最后选定成婚之日是一月之后的嫁娶吉日。 (本章完) 第83章 洞天 第83章 洞天 几天后。 徐家老宅的后院。 徐福贵亲自动手,与徐孝苟、徐孝安三人一起挖建了一间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的空间不大,不过一丈长宽。 以徐家目前的情况,偶尔需要秘密空间谈话,后续还需要修仙练功的地方。后院是日常练桩的场所,不让丫鬟和嬷嬷进入,修建地下密室是增添一重保险。 此时,刚建好的地下密室从里面反锁了门,徐福贵和徐孝苟在其中盘膝席地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二人呈现“接天引地”坐姿,感应天地灵气。 “感气”,这是引气入体的第一步。 徐福贵脊背挺直,百会朝天、会阴接地,双手交迭于下腹气海穴,心中默念静心诀,一呼一吸蕴含特殊韵律。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然而两个时辰后,他什么也没感应到。 难道《土元诀》是假的? 徐福贵睁开眼,见徐孝苟正在看他。 “爹,怎么样?” “没有,我没产生气感。” 他无奈摇头。 “爹,我一个时辰前产生气感,现在这种感觉很强烈。按照功法描述,我应该能引气入体、开辟气海了。” 徐孝苟难掩激动情绪,他即将成为修仙者。 功法是真的? 那为何徐福贵迟迟无法产生气感? 二人同为五系伪灵根,按理说修仙天赋差不多。但,徐福贵年龄大。 修仙和练武一样,越年轻进步越快。总之,修仙和练武都要趁早。 “那你在此闭关静修,我不打扰你。对了,给你两颗灵晶,以防你缺乏灵气。” 徐福贵想明白怎么回事,取出两颗灵晶放下,没有打扰儿子引气入体、走出地下密室。 之前徐孝苟从黑市的散修摊主身上得到六颗灵晶,前来刺杀徐孝牛的林长田身上有七颗灵晶。这十三颗灵晶,是徐家当前的全部修仙资源。 ———— 徐福贵进入药膳房、关好门。 就在刚才他取出灵晶的时候,脑海中灵光闪现,产生了一个想法。 “体内空间可以种灵植,是灵脉之地。那我在体内空间修仙如何?” 他心念一动,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体内空间。 迫不及待盘膝坐于家族宝树旁边,再次尝试感应天地灵气。 一刻钟之后,他隐约感应到周围空间中虚无缥缈的灵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清晰感应到周身灵气,且能主动吸收些微的灵气钻入体内。 “接下来,引气入体!” 他调整呼吸吐纳,胸腔起伏,带着灵气的空气被他吸入,将其中灵气纳入体内,将没有灵气的浊气吐出。 如此循环,一呼一吸。 与此同时,体表窍穴也主动吸纳周围灵气。 随着体内灵气积攒的越来越多,终于在经脉内汇聚出一缕清泉似的灵气。 徐福贵尝试了几次,终于能控制这缕灵气在经脉流转。他毕竟是先天武者,有控制内劲的基础,运转灵气和运转内劲差不多。 灵气流过体内经脉,形成周天循环,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涨。 与此同时,天地灵气的神奇效果展现。灵气所过之处,如洗筋伐髓、脱胎换骨。 徐福贵是先天武者,早已打通经脉和窍穴。如果是普通修仙者,这一缕天地灵气能直接打通所有经脉和窍穴,完成武者需要十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先天武者的内劲,只是以气血增强体魄。 天地灵气的效用更神奇,徐福贵筋脉骨骼、五脏六腑犹如焕然一新,年轻了几十岁。 这种变化持续了几个时辰后缓缓结束。 随着不断运转周天,他体内灵气变得操控自如。他操控灵气朝着气海穴灌注。 封闭着的气海穴被撕开一个细小的孔洞,灵气钻入其中、将其扩大。 开辟丹田气海! 这缕灵气最终开辟出黄豆大小的气海。 练气一层,是将气海开辟出一寸大小、三孔三窍。 练气初期的修行,就是一遍一遍运转周天、呼吸吐纳,将灵气壮大、缓缓扩充气海。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对于灵根资质差、没有灵石的散修,需要耗费几十年光阴。 徐福贵又运转了几十遍灵气周天循环,发现灵气的壮大无比缓慢、微不可察。 “该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体内空间待了多久。 退出体内空间,走出药膳房,发现已经是深夜。 “果然是修行无岁月,转眼就到深夜。” 他进入体内空间时还是白天中午。 到现在没吃饭,竟然不觉得饥饿。 “咦,这个灵气……” 之前没修仙,感应不到灵气。 他现在踏入修仙之门,感应到周围的灵气无比稀薄。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 他在体内空间修行都感觉进度缓慢,在外界修行、不靠灵石,修行效率可想而知有多慢。 “体内空间,真是我洞天福地啊!以后我就在体内空间修仙了。” 他暗道。 随后他来到后院,见地下密室的门还关着,徐孝苟没出来。 等待半晌后,徐孝苟终于出现。 他走出地下密室,神情兴奋中带着无奈:“爹,我已经开辟了气海。之前用一颗灵晶开辟气海,之后又用去一颗灵晶。 没有灵晶,天地灵气太稀少了,吸纳灵气效率很低,不知道几年才能到练气二层。” “修仙就是如此,靠着漫长岁月提升。不要心急,慢慢来。” 徐福贵只能如此安慰三苟。 他的体内空间只有自己能进入。 如果没有特殊际遇、没有大量灵石资源,五系灵根的修仙者终其一生连练气后期都难以达到,更别说筑基。 ———— 之后的一段时间,徐福贵有时间就进入体内空间修行。 此外,他还研究那本《飞剑术基础篇》。 《飞剑术》本就是炼气期控剑法门,之前他使用的方法只是飞剑术的入门暗器技法,没触及法门的真正核心技法。 《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对应练气前期、练气中期和练气后期。 然而徐福贵发现,他在第一层就被难住了。 飞剑术第一层,拥有一柄法器飞剑,将其炼化。 法器,对应练气修士使用的仙家兵器。 在练气修士使用的符箓、灵丹等等修仙资源和道具中,法器属于价格最昂贵的那一类。 (本章完) 第84章 大婚 第84章 大婚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徐孝牛和陈秀莲成婚的大喜之日。 以徐孝牛的身份,这场婚宴无法低调。 来百壑村贺喜送礼的宾客,从徐家老宅的门口排到了村口。 收礼和登记的礼桌都摆成一排。 “我上礼,10两银子。还有代我三弟上礼10两。” 刘鸿伟送上20两银子的礼钱,登记上自己和刘鸿图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出手很大方了,毕竟谁会给同村交情一般的人家这么多礼钱? “五谷良酿酒肆,潘家,上礼五百两。” 多少? 众人侧目看向前来上礼的潘文彬。 他登记上潘家的名号,留下五百两银子,连大门都没进就走了。他家前段时间和徐孝云的酒肆发生点矛盾,这礼钱算是赔礼,希望徐孝牛以后别针对他家的生意。 在这里登记的还不是真正的权贵人家。 大门口,有人吆喝着: “镇魔司荆司长派人送上九百九十九两现银,祝二位新人天长地久。” “山林监百里监长,派人送来一对翡翠琉璃盏,祝二位新人好事成双。” “县令吕大人送来百年药参,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正好徐大人的官籍令牌从郡衙寄回,吕大人让人一并送来了!” 徐孝牛拿到自己的官籍令牌。 沉甸甸的镀金令牌入手冰凉,一面镌刻【桐古县】三个字,另一面是【武官】二字,细看还能看到【武官】下面还有三个小字:徐孝牛。 这时候,县城四位仙官中,有一人亲自前来:县督姜皓。 姜皓到来给足了徐孝牛颜面,但其身份地位之高,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安静了许多、不敢大声说话。 “徐县尉,今日你新婚大喜,我前来道贺。奉上灵石一枚,祝二位新人早生贵子。” 一枚灵石,这是目前价值最高的贺礼,远比其他人的贺礼珍贵得多。 “谢姜大人!姜大人亲自前来,下官不胜荣幸。” 徐孝牛是要当县尉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学习场面话,以免出口粗俗。 之后徐孝牛携陈秀莲给姜皓敬了一杯喜酒,姜皓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人群中,穿着红色喜服的陈巴金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满口缺漏的残牙。 他被气血丸续了一口气,依旧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女婿有这么大的出息,连带着他都风光无限。 他当了一辈子农夫,没想到临了之际仗着女儿女婿地位连升几档。 婚宴热热闹闹,顺利进行。 ———— 另一边,苍梧山。 姜皓从百壑村返回苍梧山上的吕家庄园。 刚进大门,他碰到妻子吕金兰。 吕金兰冷着脸,一副质问的语气:“去哪儿了?” “百壑村,贺徐县尉新婚。” 姜皓面对妻子的盘问,如实回答。 “徐县尉?一个武官,也值得你亲自去一趟?派人去不就行了。上了什么礼?” “……” 姜皓原本打算撒谎,可转念一想,他有俸禄灵石,再说吕金兰一介凡人、他怕什么。 “一枚灵石。” “什么?一个武官成婚,你上礼灵石?你疯了吧,真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你有那么多灵石,不如存在家族灵石库里。” 吕金兰最近心情不好,怎么看姜皓都不顺眼。得知其送礼一枚灵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聒噪不休。 姜皓不耐烦:“行了,别说了,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你说什么?分明是你的不对,你吃住在我家,凭什么用灵石都不和我说一声?欺负我是普通人打不过你是吧……” 吕金兰说着,竟伸手去挠姜皓的脸。 “够了,你这泼妇!” 以姜皓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被吕金兰挠到,他一个闪身远离,不搭理吕金兰径自离去。 二人成婚十年,吕金兰娇蛮任性、不讲理的性格逐渐展现出来。 吕金兰本就是惯纵长大的小姐脾气。 她指着姜皓的背影:“你等着,我找爷爷告状去!” 这时候,一个七八岁男孩走来。 吕金兰看到孩子,压下脾气,但还是冷着脸。 “娘,太爷爷说我没灵根,要送我去练武呢。你说我学什么武功啊。” 这是吕金兰的大儿子:吕玄治。 她看着大儿子,心中不禁郁闷。 当初吕金兰和姜皓成婚,大家对他们的孩子都期待很高。吕金兰爹娘爷爷都是练气修士、有灵根,姜皓是三系真灵根,二人的后代很大概率有灵根。 但姜皓不愿意完全入赘,就和吕家约定了:生下第一个孩子姓吕,第二个姓姜,第三个再姓吕…以此类推。 大儿子吕玄治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灵根显现的时候,却被发现并无灵根。 这是吕金兰心情不好的原因。 ———— 姜皓走进书房。 书桌上一个五岁孩童正握着毛笔,练字。 这是跟随姜皓姓的二女儿:姜琳。 “爹,你又和娘吵架啦?” 姜琳抬起头,她在书房都能听到娘在外面的喝骂声。 “嗯,你以后千万别学你娘,要做个温柔的姑娘。” 姜皓轻声说道,随后坐在姜琳身边查看她刚才写的字帖。 过了半晌,吕金兰走进书房,她收起脾气:“姜皓,你跟我来。” “作甚?” 姜皓不动身。 吕金兰见孩子在场,凑到姜皓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 姜皓无言以对,因为吕金兰喊他去造孩子。 他其实不太情愿,和吕金兰相处时间长了,被吕金兰的性格把那点为数不多的好感磨没了。 他当初娶吕金兰确实没什么感情,纯粹是看中吕家庄园这块灵脉之地。 三系真灵根的他,又是仙官,有筑基之姿! 为了筑基,他才委曲求全,可在吕家生活太憋屈了,尤其是面对一个脾气不好的凡人妻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亲自给徐孝牛送去一枚灵石当贺礼。 一方面,徐孝牛和郡城筑基大修士有渊源,和徐孝牛交好说不定能得到仙缘。 另一方面,姜皓需要自己的势力,他不能总依附于吕家。 如今生下两个孩子,这段孽缘足够了,他不想再生。 “走!” 吕金兰不管不顾拉着姜皓离开。她家人对她抱有很大希望,必须生个有灵根的孩子才行。 姜皓妥协了,没有拒绝。 不给吕家生下一个有灵根的子嗣,没办法交差。 (本章完) 第85章 龟灵诀 第85章 龟灵诀 县城街道上,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店铺没有牌匾,门前半丈宽,两扇对开的木门关了一扇,只容许一人通行。 这是桐古县唯一检测灵根的店铺。 徐孝牛见有人满脸失落的从店铺里走出来,他走进其中。 他按照他爹的交代,前来这里检测修仙灵根。 店铺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头发白的老者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眯着眼假寐。 旁边有个上面开口的木箱、写着“一两银子”的字样,显然是装钱的箱子。 再往里有张木桌,桌上摆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状晶石。 一两银子检测灵根,显然不可能是修仙者亲自检测,而是灵根晶石检测。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修士并不能检测灵根,因为对灵气掌控力很弱、灵气离体后就会消散不受控制。 只有达到练气后期、灵气融入自己意识,才能以灵气探查别人是否有灵根。 而练气后期修士,不屑于赚这点微薄的银子。 “大爷,钱我放下了。” 徐孝牛取出一两银子,见老者并不搭理他,将银子投入木箱中径自走进。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如何做的时候,见旁边墙壁上贴着宣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勿开口询问】。 这几个大字的下方写着怎么做:单手掌心贴于灵根晶石上,凝神静气,心思放空,静待三息。三息过后灵根晶石无反应,则无灵根。 他按照提示将手掌置于晶石上,静静等待,只见冰白的晶石内部浮现出淡金、嫩绿、水蓝、火黄、泥土五种颜色。 “大爷,灵根晶石有颜色,说明我有灵根是吧?” 徐孝牛开口问道,那纸上只写了“无灵根”的情况,没写有灵根的情况。 “嗯?” 裴千峰睁开眼,看了眼灵根石:“是,五系伪灵根。” 他这店里每天都有一百来人前来,每个人都问一遍太麻烦,他就贴上了那张纸。 五系伪灵根不算罕见,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一人。 拥有最低等的伪灵根,只能成为修仙圈子里的底层散修,为了点资源苦苦挣扎。若是家境普通的,家破人亡实属常见。 “你是何人?什么家境?” 裴千峰随口问了句,这是他的习惯。知道对方的身份家世,他就大致判断出此人以后的处境。 “徐孝牛,百壑村徐家。” 徐孝牛他爹说过,他拥有灵根的情况需要让别人知道,所以没有隐瞒。 徐孝牛?百壑村? 裴千峰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忽然从摇椅上站起身:“徐县尉?你是刚得了武官官籍的徐…徐大人?” “是。” “裴家裴千峰,见过徐大人。” 裴千峰朝着徐孝牛拱手行礼。 他能在此做检测灵根的生意,并非普通家世之人。裴家,这是桐古县的炼气修士家族,其势力不弱于县令吕家。 “久闻裴家大名,裴老客气了。” 徐孝牛拱手回礼。 “不敢不敢。” 裴千峰连连摆手。他虽是裴家的人,但只是普通人,因为和裴家家主血缘关系近才有这个检测灵根的肥差。 “徐大人,你官籍在身,又检测出灵根,比寻常散修的处境好太多。单说修仙功法,世俗中可遇不可求,而朝廷中只要你有功劳、或是费灵石就能买到。 此外,你还有一丝晋升仙官的机会。” 裴千峰说到这里,压低声音。他和徐孝牛没有利益冲突,之所以说这么多,是见其前途光明、结个善缘。 “晋升仙官的机会?此话怎讲。” 徐孝牛好奇,他之前并不知晓这种秘密。 裴千峰凑近,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来如此,感谢告知。” 徐孝牛道谢之后又寒暄几句,告辞离开。 ———— 县衙,吕易松恰好在。 徐孝牛找到吕易松,说自己检测出五系灵根,想在朝廷购买修仙功法。 “你检测出灵根了?五系伪灵根?” 吕易松并不是疑惑徐孝牛检测出灵根,而是疑惑怎么是五系灵根。 “你是第一次检测灵根?” “是,吕大人。” 这并非说谎。在徐孝牛的认知里,他确实是第一次检测灵根。 对此,吕易松不信,他依旧坚信徐孝牛和严弈谨之间有某种联系。 “行,你跟我来。” 说着他将徐孝牛带至一处封闭的静室。 “你身为武官,又检测出灵根,能从朝廷买一些基础的修仙功法。这是目录,你从这二三十种修仙功法中挑选自己想要的,然后给我一枚灵石。 我与郡衙联系后,他们会派人送来你选择的功法。” 吕易松将一卷玉简递给徐孝牛。 洁白无瑕的白玉玉简,上面刻着清晰的字迹。 徐孝牛查看玉简,看到一种种功法的名字以及大概介绍。 【《青木长寿功》:木系功法,修行可延寿二三十载……】 【《壬水养生功》:水系功法,修行可让灵气附带治愈之效…】 …… “这些功法虽然称不上顶级,可也比寻常散修圈子里那些最差的功法要好不少。” 吕易松所说“最差”层次的功法,是林长田之流修行的《土元诀》。 徐孝牛认真浏览之后,选择了其中一种名为《玄土龟灵诀》的功法。 这是土系修仙功法,特点是灵气厚重、偏向防御。 “吕大人,这是灵石。” 他从衣兜中取出藏得层层迭迭的灵石,正是姜皓给他成婚的贺礼。 吕易松收下灵石,提醒他:“等到功法从郡衙送回来,你得在这里记忆功法内容。朝廷的规矩,不能誊写抄录或是拓印,你只能自己记下、自己修行,决不能外传。 违者死罪,株连全家。” “是,我记下了。” 徐孝牛心中惊骇,暗叹朝廷对于功法的管控之严。 ———— 过了半月。 郡衙送来《玄土龟灵诀》。 徐孝牛学会这门功法,用他爹给他的一颗灵晶成功引气入体、开辟气海,踏上修仙之路。 他虽知晓了武官有晋升仙官的机会,但也只是一丝机会,实际上非常困难。 他武官的俸禄,是每月三十两银子,满足寻常家庭的生活绰绰有余。 武官福利还有每年500亩田地免税,徐家目前没有这么多田,于是开始慢慢置办更多的田产。 徐孝牛和徐孝苟,二人缺少灵石,以五系伪灵根资质缓慢修行。 徐孝云的酒肆生意顺风顺水,有徐孝牛这层背景在,生意更加红火。 徐孝安在百壑村,一边打理田间农务,一边在爹娘身边照应着。 徐福贵则是在体内空间修行,有充足浓郁的灵气,比在外界修行的效率快几倍。 (本章完) 第86章 霸王 第86章 霸王 十年前百壑村被征兵的那些人,在徐孝牛回家之后,陆陆续续有零散的三四十人回来。 四百人,回来的不到十分之一。 回来的人中,大部分没有军功,只有几个有五等军功。 杜家从徐孝牛口中得知杜勇死在了战场上,伤心不已。好在老二杜猛早早成婚生子,让杜海没有那么痛苦绝望。 六年前送回家书和军功时,刘家老二刘鸿展是最高的三等军功,然而他没能回来。 这不妨碍刘家依旧在百壑村是地主大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家家底丰厚,远不是普通农户能比的。 刘鸿展带回来的三等军功,也给刘家增加了积攒财产的资本。 征兵之后,村中各家各户几乎都忙着怀孕生子,以至于十年过去百壑村又恢复了生气,村头巷尾随处可见跑来跑去的孩童。 其中最出名的孩童,当之无愧是徐家老六:徐孝厚。 ———— 如今徐家干农活有长工,家务活有丫鬟,徐孝厚不需要在家里干活,得以发挥孩子的天性。 他这年纪正是疯玩的时候,除了早晚在家练桩功,上午读书识字,中午和下午都在外面浪,直到饭点才回家。 偶尔他还去县里玩,有他四哥给他钱。 徐孝云是从小苦过来的,小时候很缺钱,爹娘给几个铜板都得攒起来舍不得。以至于到六弟这里,他出奇的大方,不想让六弟体会他小时候的窘迫。 村口林场。 九岁的徐孝厚和一伙同伴嬉戏玩闹。 “六哥、六哥!” 这时候,一个裤脚磨破、脸上沾着鼻涕痕的半大孩童跑来。 “咋的了?” 徐孝厚小名“六子”,因此年纪小的伙伴叫他“六哥”。 那孩童呼哧呼哧喘着气,指着村里的方向:“启鸣和启胜又欺负二丫了。” 刘启鸣,刘家老大刘鸿伟的儿子。 刘启胜,刘家老三刘鸿图的儿子。 “嘿呀,那俩不长记性啊。大家伙跟我走,找他们算账去!” 徐孝厚一挥手,带着一帮孩童乌央乌央跑向村里。 刘家的农田地头。 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在抢夺一个女孩手中的陶罐。 陶罐里几只蝈蝈发出此起彼伏的清脆声响。 两个男孩正是刘启鸣和刘启胜。 女孩身形瘦小,看上去六七岁模样,她叫二丫。她家是刘家的佃户,她爹在农闲时分还会到刘家当短工干活。 被推倒在地的二丫呜呜哭泣。 以她家的情况,她就算被欺负了告诉爹娘,爹娘也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 “哭什么哭,你这是在我家地里逮的蝈蝈。就该是我们的。” 刘家两个堂兄弟的性格,和他们爹没什么区别。刘家这些年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的蛮横、欺软怕硬没变。 “看那边!徐老六来了!” 刘启鸣见到远处跑来的徐孝厚等人,拉着刘启胜转身就跑。 他俩本来就打不过徐孝厚,如今徐孝厚有了“大哥”这个更大的靠山,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孬种,有本事别跑!” 徐孝厚口中大喊,脚下发力追上二人。 他桩功二层,体质比同龄人强得多。追上刘家堂兄弟,他二话不说拳脚相加,打得他们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地求饶才停手。 旁边伙伴们拍手叫好。 他脏兮兮的脚踩在刘启鸣脸上:“喂,再让我见你们欺负二丫,我见你们一次揍一次,知道了么?” “呜~知、知道咯~” 刘启鸣满是泪珠的脸上沾上徐孝厚的鞋底灰。 “滚吧!” 徐孝厚又一脚踢在刘启胜屁股上,将其踢出两米远。 二人连滚带爬逃了。 徐孝厚丝毫不怕他们告状,他大哥是县尉,三哥是先天武者,四哥是富商。附近十里八村的,他怕谁?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前来找他:“六哥六哥,咱们经常玩的河边地盘被隔壁村几个大孩子占了!” “走!” 徐孝厚二话不说,又带着一群伙伴去找场子。 百壑村旁边有一条小河,他们经常在那里摸鱼捉蟹。 河边浅滩,一群孩子正在玩耍,带头的是几个十几岁大孩子。 “喂!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快走!” 徐孝厚霸道喊话。 “这又不是你们村的地方,怎么还写你名字了?” 对方人群中有人满脸不服气。 人家说的有道理,这条小河并非百壑村的。 然而以徐孝厚的年纪,他不管什么对错。锄强扶弱的好事他会做,蛮横霸道的事情他也做。 “呦嘿,不服是吧,来比划比划。打赢的才有资格在这儿玩,输了的回家玩泥巴去。” 徐孝厚说着就要动手。 对方人群中有人认出他,低声言语了几句。 他们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听说了“县尉”这个不能招惹的大人物后,灰溜溜离开。 “吁~~” 徐孝厚吹着口哨,很得意。 随着时间推移,百壑村徐家老六徐孝厚“小霸王”的名号传播开来。 其名声好坏参半。 有人说他很讲义气,身边伙伴无不服他。 有人说他武道天赋卓绝,比他三哥还要出色。 也有人说他粗俗霸道,只懂拳脚,不讲道理。或是说他多管闲事,和他无关的事情都要插手。 总之,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不能招惹的人物。 偶尔有人告状到徐家。 徐福贵和佳珍屡屡管教徐孝厚,可是没什么用。 有些事情,徐孝厚做的并非错的,只是多管闲事了,其本意是做善事。 而那些确实做错了的,徐孝厚干脆认罚,就是不改。 面壁罚站成了常事,徐孝厚“死猪不怕开水烫”,罚多了反而麻木。 徐福贵教训地狠了,徐孝厚会躲去县城。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平时都住在县城,徐孝厚在县城有地方住。 除了徐孝牛严格按照他爹的吩咐,对徐孝厚很严厉。其余徐孝苟和徐孝云都对六弟宠溺得很。 这是造成徐孝厚不受管教的主要原因。 时间长了,徐福贵见其本性不坏、没犯过什么大错,索性由他去了。 对他最大的管教,是徐福贵减少了给他五行灵药汤的次数。 以徐孝厚的桩功进度,再以五行灵药汤辅助的话,实力会提升得很快。 然而其年龄和品性,无法驾驭自身实力。武力与品性不匹配,易惹祸事。 (本章完) 第87章 受挫 第87章 受挫 时光在徐家【忠】字辈的诞生与成长中飞快流逝。 徐孝牛和陈秀莲成婚的当年,徐孝安的儿子“忠一”出生。 取名“一”,意即简简单单、朴实无华。 次年,陈秀莲怀孕。 同年,徐孝安的妻子春娟怀上二胎。 徐孝云的二儿子出生,取名“忠钏”。 又一年,徐孝牛大儿子出生,取名“忠磊”。 徐孝安二儿子出生,取名“忠耳”。 “耳”,与“二”音近。是忠一的弟弟。 至此徐家【忠】字辈没有一个女孩,全是男孩。 又过了三年。 这是徐孝牛与陈秀莲成婚后的第五年。 ———— 与百壑村相邻的小叶村。 一座破落的农户小院门前。 十三四岁的少女哭哭啼啼、浑身颤抖着,被一壮汉拎小鸡似的抓在手中。 旁边,另一壮汉正在给四十来岁的庄稼汉数银子。 “喏,七十八两银子。你清点好,把卖身契签了。” “诶。” 庄稼汉接过银子和卖身契。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影从远处快速跑来。 十岁少年满脸泪,指着前方:“六哥,你快救救我姐姐。” 十四岁的徐孝厚仍有几分少年稚嫩气,却也显现出英武不凡的气概。 “住手!” 他大喝一声,脚步如风。 只见他凌空跃起,一脚将抓着少女的壮汉踹开。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作甚?!” 这两个壮汉是县城一家青楼的打手,都是后天高阶武者。 “慢…慢着。” 庄稼汉见双方要动手,连忙阻拦:“徐孝厚呐,这是我自家私事,不需你管。” 旁边少年却哭喊着:“不行、不能卖了我姐,不能!呜呜~~” “不卖你姐,哪来的钱给你娶媳妇啊。趁着现在能卖上价,就……” 庄稼汉的话语很残忍。 “那、那我不娶媳妇。” “……” 面对这种局面,徐孝厚也很难办。他如今的年纪,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单凭武力和义气能解决的。 “喂,废话少说,银子都拿了,快签了卖身契。” “不卖!你们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这事我管了。” 徐孝厚不是第一次管闲事了,再管一次又何妨。 “别人家事,和你这丧门星有何干系?你管得着吗?” 不等徐孝厚说话,那十岁少年喊道:“六哥的大哥是县尉大人,他三哥是金刚门先天武者,你们快走吧,不然要被他揍。” 徐孝厚微微昂着头,面带得意之色。 听到“县尉”和“先天武者”,两个壮汉面色大变。 “算我们倒霉,快走。” 二人拿回银子,灰溜溜离开。 庄稼汉满脸无奈,他家要是条件好,他也不至于卖女儿。可这次交易失败,他家钱从哪儿来? 徐孝厚想了个办法:“不就是二旦娶媳妇的事情么,等他再大几岁、我让他到我四哥的酒肆干活,肯定能挣到银子。” “真的?” 庄稼汉双眼亮起光,他儿子“二旦”同样满脸希冀。 “小事一桩,肯定没问题。” 徐孝厚打包票,这才算解决此事。 他离开小叶村,返回百壑村的时候,路过村口林场、碰到一伙人。 人群中有刘启鸣和刘启胜。 刘启鸣指着徐孝厚,向身旁的男子介绍:“那就是徐家老六,徐孝厚。他嚣张得很,号称先天之下无敌手。” 男子名叫孔森,二十岁,是刘启鸣在通臂门的师兄。他前几日桩功三层练成,是后天极限武者,拳脚功夫是通臂门同辈之中最顶尖的。 刘家不像以前那么富庶,而通臂门在范阳死后名声大跌,练武的学费降了又降。所以刘家就让刘启鸣和刘启胜在通臂门练武。 名声是名声,实力是实力。通臂灵猿桩功和通臂拳法属于中等偏上的武道功法。 “喂~~徐老六!” 刘启鸣朝着徐孝厚大喊。 “呦呵,上次输了不服,这次又找帮手了?” 徐孝厚大摇大摆朝着人群走来,注意到年龄和气势明显与众不同的孔森。 “哼,这次你别得意。这位是我们通臂门先天之下第一人,孔森师兄!” 刘启鸣介绍道。 他身旁的孔森则是显得谦谦有礼:“久仰徐家孝厚大名。” 孔森知道徐孝厚的那些哥哥是什么身份,有些心虚。 “先天之下第一人?来,切磋看看。” 徐孝厚对此人产生兴趣。 他这半年来桩功三层的进度达到打通九条支脉、四百次要窍穴后,在后天武者境界就难寻敌手了。 桩功三层练成,是打通十二支脉、576次要窍穴。 别看他桩功三层还远未练成,他的拳脚功夫很精湛,和当年他三哥一样。靠着功夫造诣,他能赢下比他桩功进度更高的对手。 孔森在刘启鸣耳边低语:“你确定我打赢了他,他不会让他几个哥哥找我麻烦?” “放心吧,只要提前说好,你就算打断他腿、他也不会让人找你麻烦。” 刘启鸣知道徐孝厚的品性,肯定说话算话。 孔森这才放心,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那咱说好了,点到为止,不准事后告状。按照惯例,赌斗一两银子吧。” 徐孝厚拱手回礼:“一言为定。一两银子太少,押五两银子吧。” 说完他掏出一锭五两银子。 孔森愣了下,也掏出五两银子。 ———— 二人对立站定,相隔三米。 其他人兴奋地在远处围观,他们对于孔森的实力很有信心。 徐孝厚战意升腾,半年来他赢了十几次切磋,对手全是比他年长的高阶武者,以至于他无比自信。他还放出狠话,先天之下任何人都能挑战他、和他赌斗。 未尝败绩,他膨胀了。 “伏虎罗汉!” 他率先出击,一招伏虎罗汉为先手。 他练的桩功是《五行桩功》,但拳脚功夫是在金刚门学的《罗汉拳》和《迷踪步》。 罗汉拳是金刚门的金刚罗汉桩功配套拳法,而迷踪步是金刚门另一门传承下来能教学的功夫。 这两门功夫与《五行桩功》不配套,因此没有战力加成。 孔森的《通臂灵猿桩功》练到后天极限,还有配套的通臂拳。 他抡起长臂,拳风呼啸抽打,如同长鞭劈啪作响。 “啪”一声炸响,徐孝厚倒退几步。 尽管徐孝厚的拳脚功夫精湛,可对方功夫同样很好,且有桩功进度和年龄优势。 几招过后,徐孝厚败像尽显。 他不甘心,打法更加拼命和冒险,结果适得其反,被对方抓住破绽暴打。 (本章完) 第88章 白果 第88章 白果 “承让了。” 孔森面带笑意,拱手谦虚道。 “哼。” 这次徐孝厚是吃了大亏,他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输了五两银子。 他赌斗加钱是想让刘启鸣难堪,结果是自己吃亏。 好面子的他转身就走,只听到背后刘启鸣等人的嘲讽声。 其实孔森点到为止,没有下狠手,是徐孝厚屡次落入下风还不愿意认输、强行战斗,才让自己伤成这样。 “我年龄还小,等着,你们等着……” 徐孝厚心里憋着一股气,快步走回家。 他的自尊心很强,这次回去不把实力提升一个大档次,他不会再出来张扬。 “先天之下无敌”的名号,他会夺回来。 ———— 徐家老宅。 房门紧闭的药膳房。 徐福贵正在体内空间运转《土元诀》。 五年过去,家族宝树生长到5.3米高。 体内空间的区域也扩大到半径5.3米,面积将近九十平方。扩张出来的区域,全部种上了五系灵植。 宝树的上方,有六根枝杈。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末端,分出两根枝杈,分别是“忠澈”和“忠淮”。 代表徐孝云的第四根枝杈末端,同样是两根枝杈,是“忠钞”和“忠钏”。 徐孝安的第五根枝杈,末端长出一根枝杈,是“忠一”。 树冠顶端,悬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灵果。 【灌顶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灵果等级:青色,需一位子嗣气息蕴养提升。】 这颗灌顶灵果,与之前相比出现变化。 早在“忠钞”的血脉气息滋养之后,灌顶灵果经过四位后代子嗣滋养,终于成熟。 但根据体内空间提示,青色灌顶灵果只能随机灌顶“凡级”功法。 只有继续滋养,才能赐予“练气级”功法。 于是徐福贵选择继续滋养升级,经过忠淮、忠钏、忠一的血脉滋养,只需要再一位子嗣,就能结出更高级别的灌顶灵果。 今年,忠磊和忠耳都将年满三岁。 家族宝树除了“灌顶灵果”,还出现了另一颗灵果。 这颗灵果呈现白色,是在徐孝安之子“忠一”提供血脉气息、长出枝杈后,从代表徐孝安的枝杈末端、与子嗣分叉连接处结出来的。 白色灵果只有鹌鹑蛋大小,远未成熟。 徐福贵不知道这颗白色灵果的功效。 让他疑惑的是,徐孝苟和徐孝云的子嗣枝杈都未诞生灵果,只有徐孝安在长出子嗣枝杈后结出灵果。 ———— 徐福贵体内灵气形成周天循环,运转一圈回到丹田气海。 周围空间中的灵气被吸引,随着其呼吸吐纳和窍穴进入其体内。 “呼~~” 徐福贵呼出一口浊气,停下来。 “再有将近一年时间,我就能突破到练气三层了。” 他估摸着时间。 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 根据徐福贵的亲身体会,他在体内空间提升的速度,是外界的五倍。 他是五系伪灵根,限制他提升速度的并非灵气浓度,而是自身灵根资质。 五系灵根在无灵石、无灵脉的环境下,练气一层练成要十年,练气二层练成需二十年,练气三层练成需三十年。 徐福贵的效率是五倍,他练气一层练成只需两年,练气二层练成需四年,练气三层练成需六年。 他修仙五年,只差一年就能练成练气二层、达到练气三层。 “等到我练气三层,实力稍强些,可以考虑去坊市用灵植换些资源了。” 他心里盘算着。 在体内空间,有几十株很早就种下的灵植,年份超过二十年了。这些灵植能换成灵晶、灵石。 桐古县的东边邻县,是莆叶县。 莆叶县再往东,有一座仙山名曰“靑丘山”。靑丘山有二阶灵脉,是筑基家族的地盘。 靑丘山的脚下,有靑丘坊市,是修士们买卖资源的地方。 有筑基家族做背书,坊市的修仙资源基本是真的,童叟无欺,不像那些散修黑市充满了坑蒙拐骗。 徐福贵之所以打算实力强些再去,是因为虽然坊市中安全,但来往坊市的路上难保不会碰上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修士。 为了安全着想,也是为了保证自己是练气修士的秘密不暴露,徐福贵肯定会做好万全准备、谨慎前往。 “该出去了。” 徐福贵估算了一下时间,外界天已经大亮,他修行过了一夜。 退出体内空间,他走出药膳房。 “爷爷、爷爷!” “爷爷,该给我们药汤啦。” 徐忠澈、徐忠淮和徐忠钞围上来。 三人一个九岁、两个七岁,都开始练五行桩功。 由于灵植有限,且只有徐福贵一个人能熬制五行灵药汤,他规定了:每隔一个月,让开始练武的孩子们到他这里喝五行药汤。 “又过了一月?你们别急,爷爷这就去熬汤。” 修行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徐福贵忘记时间。 他走回药膳房开始熬制五行药汤,因为灵植不够还特意去体内空间采摘了些。 一个时辰后,满满一锅药汤熬好。 将其分成三份,让三个孩子服下。 之后三个【忠】字辈孩子在后院练五行桩功。 只有徐忠澈练桩功两年,显现出中规中矩的武道天赋。并不出色,也不平庸。 另外两人刚开始练桩功,天赋还没展现。 三人练完桩功,徐忠澈疑惑地走到徐福贵面前询问:“爷爷,你给我们的药汤味道好奇怪,和那些滋补气血的药汤不一样。” “那是咱家独家秘方,和外面不一样。” 徐福贵笑着说。五行灵药汤和五行桩功缺一不可。 “可是爷爷,你熬制的药汤里用的药材不一样。我喝过咱家枯叶乌熬的汤,不是这个味道。还有炎杞,也不一样。” 徐忠澈能品味出药材的差别。 “嗯?你能尝出来药汤里有枯叶乌和炎杞?” 徐福贵的神情变了。 五行灵药汤以五行灵植熬制,到阴阳调和、五行归一,五行灵植药性中和,味道极淡。 正常人喝了,根本尝不出其中有哪几味药材。 (本章完) 第89章 药堂 第89章 药堂 “能啊,怎么了爷爷?” 徐忠澈疑惑,药汤里药材的味道不是很明显么? “……你跟爷爷来。” 徐福贵沉思片刻,把他带到卧房关上门。 “刚才的药汤里还有什么药材?” “有铁根草苦苦的味道,有点甜的蓝司藤。还有一股土泥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徐忠澈说的“土泥味”,正是地罗森。 他没喝过地罗森熬制的药汤,对这味药材不了解。 “嘶——” 徐福贵倒吸凉气,这是天生的药师苗子啊。 能在药味极淡的五行灵药汤中尝出五种灵植的味道,此天赋比修仙灵根还罕见。 他不禁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时间思绪万千。 此等天赋不能浪费,可药师的师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和钱就能学习的武道桩功不同,药师的传承却都是只传自家人、绝不外传。 县城那些能炼药的药堂、药铺,都把炼药技法和药方当成命根子。 比如气血丸,其成分只是年份高的普通药材而已,不含灵药。一粒气血丸卖八十两银子,据说药材成本不过八两银子,十倍的利润! 正因为暴利,所以药堂会把药方和炼药技法牢牢把控在手中,只传给自家后代。 在县城,除了练气修士家族,地位最高的便是那些药堂家族,比傅家这样的武馆家族地位还要高些。 “就算再难,也得给忠澈寻一门药师传承。” 徐福贵心想。这涉及到的不仅是徐忠澈一人,而是整个徐家。 若是徐忠澈有了药师传承,以后就能在徐家后代子嗣中挑选有药师天赋的苗子,一代代传下去。这是福泽万代的好事。 “爷爷…” 徐忠澈脆声轻唤,他不知道爷爷在做什么,走来走去晃得他眼晕。 徐福贵忽然止步,严肃地看着孙子:“忠澈,咱家药汤成分是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外传。” “嗯,好。” 徐忠澈乖巧点头。 之后徐福贵把忠澈、忠淮、忠钞三个孩子送到老宅的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赶马的是护送三个孩子从县城回来的金刚门高阶武者。 徐福贵本想让其帮忙带话,转念一想过几天就是忠磊的三岁宴,这件事到时候再和儿子们商议。 “你们回家吧。桩功不能荒废哦,朝夕苦练不能停。” 他照常叮嘱。 “知道了爷爷。” “爷爷再见。” 三个孩子跳上马车,挥手告别。 金刚门武者赶马离开时才想起一件事,从马车中取出个精致木盒:“徐老爷,我差点忘了,副馆主让我给徐夫人捎回来的茯苓膏。” “副馆主”,指的是金刚门武馆的副馆主徐孝苟。 茯苓膏,有美容养颜、补水护肤之效。 徐福贵接过木盒:“有劳了。” 随后他目送马车在视线中消失。 ———— 回到药膳房,他清理熬制五行灵药汤的药渣,清洗了药锅。 准备继续闭关修仙的时候,见鼻青脸肿的徐孝厚从外面回来。 “哎?” 徐福贵惊讶,他只知道徐孝厚在外面切磋各路高阶武者、打赢不少人,从没见过其吃亏的时候。 “六子,怎的?被欺负了?” “没有。” 徐孝厚耷拉着脑袋,摇头。他是和别人正常切磋,愿赌服输,哪里来的“被欺负”。 “那就好。” 徐福贵不再追问,反而觉得是好事。得有人挫一挫徐孝厚的傲气,不然他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 徐福贵到药膳房闭关,进入体内空间修仙。 徐孝厚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 他在家无聊,早上已经练过桩功,实力不可能凭空提升,于是骑马赶往县城。 到云安酒肆时,见徐孝云忙着处理一单单生意。 “四哥~” 徐孝厚大声唤道。 “六子,到县城来耍?身上带银子了吗。” 徐孝云对六弟的宠溺就两个字“给钱”。 “我不是来玩,我想买颗气血丸。” “气血丸?你到益武药堂找贾掌柜,他认得我,你记在我账上就行。” 徐孝云随口说道。 “好嘞,谢了四哥。” 徐孝厚告别后赶到益武药堂。 整个桐古县有三家卖气血丸的药堂,益武药堂是其中之一。 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座气派的三层楼阁坐落在显眼的路口交汇处。 楼阁顶端悬挂的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鎏金大字:【益武药堂】。 门庭若市,顾客来往不息。 徐孝厚走进其中,询问一番找到四哥说的“贾掌柜”。 偌大的益武药堂不止一个掌柜,贾掌柜只是其中之一,和徐孝云打过几次交道。 “我四哥是徐孝云,我要买气血丸,记在他账上。” 徐孝厚直说道。 “云安酒肆的徐老板?你是?” 贾掌柜打量着徐孝厚,问清楚其身份,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来骗钱。 “我是老六,徐孝厚。” “原来是徐少侠,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贾掌柜拱了拱手,他知道百壑村徐家,认出徐孝厚和他三哥徐孝苟长得像。 “掌柜客气了。能给我取气血丸了吧。” 徐孝厚漫不经心回了个礼。 “当然,你要几颗?” “一颗就行。” 很快贾掌柜取来一颗气血丸和账本:“你在这儿签个字就成。” 徐孝厚见上面记账内容“气血丸壹颗”,确认无误后签上自己名字。 离开益武药堂,他去找三哥徐孝苟。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苦练功夫! ———— 金刚门武馆。 偌大的演武场很热闹,一群十五六的少年正在自由活动。 有人休息,有人自己比划琢磨,有人切磋比试。 角落里,徐孝苟在琢磨一套新的体术。 他早在五年前就放弃修仙,专精于武道。 起初得到《土元诀》的时候他很兴奋,跨入修仙门槛。可随后的修行让他绝望,费大量的时间修行功法,实力提升却极其缓慢。 一番挣扎纠结后,他做出决定:放弃修仙。 如今他每隔一段时间会运转几遍《土元诀》,维持体内有一丝灵气:为了延年益寿,享受练气修士的寿命。 这是灵根对他最大的帮助。 (本章完) 第90章 铁面 第90章 铁面 灵气使得他身体状态很年轻,练《五行桩功》的效率很高。 加上偶尔服用气血丸,他两年前就达到先天二重,估摸着再有两三年能达到先天三重。 这个速度很快。 要知道他才三十岁,对于练气修士的寿命上限来说很年轻。 目前来看,他达到武道宗师境是板上钉钉,甚至有可能摸到武道之极:大宗师之境! 大宗师,堪比练气后期,是桐古县的天板实力。 徐孝苟有练武的基础,因此继续走武道之路实力提升很快。 修仙的话,缺灵石、缺法术、缺法器,总之极缺乏资源,实力提升远远不如练武。 在他看来,反正修仙也不可能筑基,和练武没区别。 筑基? 以徐家目前的情况看,筑基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他家现在连练气中期、武道宗师的战力都没有,不需要考虑筑基的事情。 “嗬!” “唬~” “不对不对…” 只见徐孝苟时而拳势如风,时而脚下扎根,时而化掌轻绵。 “五行桩功,虽没有其他桩功之特长,可也没有短板。中正平和、五行归一,就是它的特点。 金锋锐,木迎春,水柔韧,火猛烈,土厚重…… 不行,太多太杂了,我没有这个功底。” 他在给自家创造配套《五行桩功》的拳脚功夫。 徐家后代如今都练《五行桩功》,可没有配套功夫,只能学别家武馆的功夫,比如徐孝厚练的罗汉拳和迷踪步。 因此徐孝苟才产生了自创功夫的念头。 可自创一门功夫谈何容易,他就算再天才,也才先天二重境界,连武道宗师都不是。 “三哥!” 不远处一声呼唤打断徐孝苟的沉思。 “六子,你这是被谁揍了?” 徐孝苟看向徐孝厚,见其脸上带伤。 “切磋输了。三哥你给我加练,我要提升实力。” “哈哈,好,有志气。” 徐孝苟没有追问对方是谁。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丢掉的面子得让徐孝厚自己捡起来。 之后几天,徐孝厚沉下心练武。 一边练拳脚功夫,一边服用气血丸之后练桩功。 ———— 距离县衙不远,有一座不大的宅院。 这是徐孝牛和陈秀莲在县城的住处。 除了二人、儿子忠磊,还有陈秀莲的老娘。 陈秀莲他爹在二人成婚没几个月后寿终正寝,留下比他爹小十几岁的娘。 之后她娘就跟着二人生活,如今六十多岁,有丫鬟伺候、安享晚年。 宅院门口,一名腰间挎刀的卫兵守着。 卫兵是当年带着徐孝牛到县衙的王荃。 王荃给徐孝牛当卫兵,职位高、轻松、钱多,是很不错的职位。 一位穿着打扮贵气的中年人前来,他手里提着礼盒,哀求王荃:“这位兵爷,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都来了几回了。” “不行不行。都和你说了,有正事到衙门,这是县尉家里,不是办事的地方。” 王荃摆着手,催促中年人离开。 此中年人的儿子把别家十几岁未出嫁的姑娘骗到家中、欲行不轨之事,幸好被路过的人发现报官。 他儿子被关在牢狱里,他三番五次来找徐孝牛,企图减免儿子的刑罚。 “兵爷,我爹是百壑村的,和徐县尉家是亲戚呢。你就帮我传个话吧。” “你爹是谁都不顶事。你再纠缠,信不信我把你丢进狱里待几天?” 王荃不耐烦,动了怒气。 中年人无奈,只得离开。求县尉不成,只能想办法找找别的关系。 徐孝牛当县尉五年,逐渐传出“铁面无私”的名声。 他不贪不占,不收受礼物,也不讲人情往来,一切公事公办。 其不讲人情的程度,甚至得到“冷漠”、“不通人情”、“不会来事”的评价。 ———— 过了半晌,又有一对夫妇前来。 “敢问这位兵爷,这是徐县尉家吧?” 夫妇走上前询问。 王荃冷着脸:“快走,徐县尉不收礼,有事去衙门。” “唉,衙门也没办法。我家娃儿丢了三天了,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啊。” “兵爷,这是我家的青果,给县尉大人尝尝,还请县尉大人敦促那些官差呀。” 二人穿着打扮穷酸,手中提着的筐子装着青果。 王荃见二人为了孩子而来,冷漠的脸色增添了几分温度:“行吧,把筐子放门侧边,我见到徐县尉会说一声。” “谢谢、谢谢兵爷。” 二人将草筐放在大门旁侧,连声道谢。 此时,宅院里。 “秀莲,走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徐孝牛抱着儿子忠磊,准备回村给孩子办三岁宴。 他们徐家子嗣三岁宴是例行家宴。 “来啦来啦,我给娘说一声。” 陈秀莲穿戴整齐,戴着仅有的几件首饰、略微打扮了一下。 她以前从不打扮,这几年生活质量提升,才置办了几件首饰。 给她老娘打过招呼后,他们一家三口乘坐马车出门。 他们出门的时候,王荃给徐孝牛说了一声刚才送青果的夫妇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 徐孝牛心中暗道:这段时间拐卖孩童的案子有好几起,得让手下多注意才行。 丢孩子这种事情,每年都有不少。 尤其是村里。 有些是孩子不小心坠井、落水,也有些是孩子被拐走。 往往找遍各种地方都找不见尸首的,大概率就是被拐走。 徐孝牛身为县尉,却也无法查清所有案子,条件有限,他只能尽量让手下四处巡逻。 他“铁面无私”的名声,并非是要博名声、当清官。 而是听从他爹的建议,在众多官员中独善其身。 不和其他人有利益往来、或是更深层次的纠葛,就能避免被牵扯到各种事件中。 这也符合徐孝牛的性格,他本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 当然这样也有明显的坏处:背地里别人都说他不会来事,不懂官差之间的互惠互利,导致没有人愿意和他往来。 好处是他一视同仁不讲情面,别人知道他性子,也就知道他不是刻意针对、或是得罪别人。 徐孝牛赶车,马车载着妻儿赶往百壑村。 这是忠磊的三岁宴,徐家其他人都赶往徐家老宅汇合。 (本章完) 第91章 上架感言 第91章 上架感言 春节前某天,凌晨三点,他枯坐电脑前、因为被编辑拒稿而焦虑难眠。 一月后,他听从编辑建议,改换风格,写下这本修仙家族文。 然而投稿依然被编辑不看好,编辑说节奏太慢、群像太难,这么写不行的。 这次他却莫名有信心,对编辑说:“让我试试吧。” 刚签约就达到上试水推荐的数据,编辑依旧有些怀疑,问他是不是去群里求追读了。 上了试水,数据越来越好。 十万字智能推,成绩水涨船高,冲上新书榜。 他这才知道,原来读者是会给好评的。 他发现,原来月票是能上四位数的。 第一次新书强推,追读达到恐怖的一万,此时收藏才两万三。 十几万的字数,如此收追比…… 小喇叭,三江,这些梦想中的推荐他都拿到了。 直到此刻,扑街多年的他没有把这个成绩告诉家人。 他怕新书期读者是看个热闹,一上架就跑了。 他怕这一切都是镜水月,梦中泡影。 后台一万多的追读告诉他,上架即精品,不崩即万订。 可他还是怕,充满了太多的期待,所以害怕…… ———— 以上皆为梦呓。 感谢编辑吹雪,他是我的吉祥物、福星,每次签约到他手下都能写出超出我自身实力的成绩。 感谢主编梧桐,感谢其追读、给我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议。 本书6号下午六点左右上架,保证更新超过一万字,之后每天更新至少八千字。 这本书写的真的很慢、很细,已经是我写的最费心费力的书了,奈何写不快。 求首订,求订阅,求月票! 以前月票对我没用,这次真有用,因为冲上月票榜了。 不敢相信我也有求月票的一天。 ———— 推荐两本朋友的书,对历史和lol感兴趣的可以一看,都是老作者,质量有保证。 《大明假皇孙》 作者:间无 简介:我穿到了大明,洪武二十四年。 过着苦逼的生活,畅想如何造了大明的反。 一个太监突然拉住了我, “咱家请小郎君去做皇孙!” (无系统,无面板) 又名《大明:冒牌皇孙,群臣求我登基》《大明假皇孙,我要夺嫡》 ———— 《lol:冠军从成为魅魔开始》 作者:爱文如命 简介:穿越2016年,成为厂长粉丝,开局收到edg的试训。 不要跟我说什么lol是五个人的游戏,什么lpl烂了,黑暗时代没什么救。 重活一世的张昊表示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去打职业,难道当黄毛吗? 混口饭吃嘛,在哪里不是做。 来都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lpl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喊我魅魔啊?! (本章完) 第92章 灵农诀 第92章 灵农诀 徐家老宅。 前院摆起几张席桌,场面热闹。 徐家本就人多,如今又多了几个半大的【忠】字辈孩童,更显气氛欢快。 两条健硕猎犬在桌椅下摇尾乱窜,和孩子们玩闹嬉戏。 还有条老狗趴在门口,极通人性的智慧眼神温和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大黑十七岁,对于狗来说是很长寿的年纪,如今已是寿命极限。 那两条和他很像的年轻猎犬,是他三年前从外面带回来、自己的后代。 其中灰色的猎犬叫“大灰”,另一条猎犬叫“短尾”。 徐福贵趁着大家纷乱繁忙,抱着满三岁的忠磊到卧房。 照例进行该有的“仪式”,他将右手掌心轻轻放在忠磊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我徐福贵之孙徐忠磊,今日年满三岁!愿其平安长大、无病无灾、天资卓绝。” 一股微弱气息从其头顶百会穴钻出,流入徐福贵体内、被家族宝树吸收。 代表徐孝牛的第一根枝杈末端,分出一支三十厘米的翠绿枝杈,枝杈上抽出嫩芽。 悬挂于树冠正中的那颗青色灵果,转变成一颗黄色灵果。 【灌顶灵果(黄色):于宝树旁吞食,可得练气级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所得功法、秘术根据宝树当前状态而定。】 现在不是食用灵果的时机,徐福贵抱着忠磊走出房间。 丰盛的宴席佳肴已经摆好,众人落座。 徐忠磊的三岁宴开始。 ———— 佳珍看着热闹的家宴,一个个有出息的儿子、贤惠漂亮的儿媳、乖巧可爱的孙辈……欣慰之余,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和依依不舍的情绪。 她今年五十有二,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衰老。 衰老就罢了,最让她难过的是容颜不再。她四十多岁时候还是美妇人,最近几年却是每况愈下、转眼变成老太太模样。 她看向身旁和二十年前相比没区别的徐福贵,说不羡慕是假的。不管她怎么涂抹茯苓膏之类的养颜药膏,都延缓不了容颜衰老。 “怎么了?” 徐福贵发现身旁妻子出神地盯着自己看。 “羡慕你,二十多年没变化。” “额…” 徐福贵三十岁的时候,因为常年干农活风吹日晒,皮肤粗糙黝黑,说他是五十岁老头都不引人怀疑。当时他和佳珍走在一起,别人只会感叹鲜插在牛粪上。 哪成想二十年过去,他妻子会羡慕他乡野农夫的朴素容貌。 他心想,或许能给妻子弄到驻颜灵药。 修仙界有很多灵丹妙药,各种功效的都有。 “对了……” 想到灵药,他想起和儿子们商量给忠澈寻药师传承的事情,于是传话,让几人宴席结束去后院密室商议要事。 ———— 丰盛的宴席结束,丫鬟嬷嬷们打扫收拾残羹剩饭。 徐孝牛端着喂狗的食盆,给大黑送去几根骨头:“以前咱家没有多余的饭食喂你,现在剩饭喂你们仨都有富余。” 他一边说,一边捋着大黑背上的毛发。 他知道自己这老朋友寿命将尽,或许下次回家就看不到了。 “大哥,就等你啦!” 远处传来徐孝苟的呼唤。 “来了。” 徐孝牛应声,走进后院关好门,又走向地下密室。 这一幕被徐孝厚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话,每次都背着我。” 他年岁太小,以至于他爹和哥哥们商量事情不包括他。 此时,地下密室。 最后一个走进的徐孝牛反锁门,他随手拿起个厚实的蒲团、和大家围坐在地上。 “人到齐了,那我就直说……” 徐福贵详细说了发现徐忠澈天赋的经过,听大家的想法。 “啊?有这回事?” 徐孝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的天赋。 他只知道忠澈的武道天赋一般,不如他小时候。 “三哥,你也太粗心了。还好爹发现了,要不然就耽误这天赋喽。” 说话的是徐孝云。 “我……” 徐孝苟无言以对。 “我也是偶然发现。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这么好的药师天赋,送去药堂学习炼药丸。” 徐孝安脱口而出。他常年在村里管家里的农田,不晓得药堂的情况。 “怎么可能?城里的药堂药铺,把药方和炼药法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 炼药传承都是一脉单传,我听益武药堂的掌柜讲过,药堂家族内部争传承都能抢的头破血流,怎么可能传给外人。” 徐孝云连连摇头。 “那怎么办?” “爹,咱家的《土元诀》,能不能拿去换药师传承?” 徐孝苟提议道,这门修仙功法传出去对他家没有影响。 “药堂不会同意的。修仙功法对他们没用。” 药堂把炼药传承给别人,意味着别人炼出同样的药丸、会和自家生意竞争,这是掘自家根基的事情。 “爹,那用灵晶交换行么?咱家还有灵晶。” 徐福贵跟前还存着三颗灵晶,那是他家仅剩的备用灵晶。 “有风险,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万一用灵晶药堂也不愿意,反而暴露他家有灵晶,会有风险。 众人集思广益,却没有商讨出满意的结果。 一门药师传承,代表着源源不断的大量钱财,他们想不出才正常。 若是药师传承那么容易弄到,气血丸也不会那么暴利。 最后他们决定分头尝试,去各家药堂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在桐古县之外想办法了。 ———— 待到众人散去后,徐福贵独自在地下密室。 反锁屋门,他迫不及待进入体内空间。 抬头仰望树冠上那枚拳头大的黄色灵果,他难忍心头激动。 第一枚灌顶灵果传授他《五行桩功》,让徐家发展到如今模样。 “轻身术。” 体内灵气流转,他轻松跃起几米高,攀上树冠摘下灵果。 他修行的《土元诀》,其中附带了轻身术、净衣术、照明术等几个实用小法术。 手中捧着灵果,盘膝坐于宝树旁,张口咬下,灵果入口即化。 “这是?” 和上次青色灵果的区别是,这枚黄色“练气级”灵果附带大量灵气,随着被消化将大量灵气传输到徐福贵体内。 他惊喜万分,连忙运行功法周天,吸收这股灵气。 与此同时一股清流直入脑海,大量信息灌入记忆中。 “嗡~~” 不知道过去多久,徐福贵恢复意识,他头昏脑涨、太阳穴鼓胀难受。 灵果传授的内容太多,竟是让练气二层的他短时间难以消化。 缓了几口气,他查看功法内容。 【灵农练气诀:灵植汲取大地养分,吸收日月普照之光,滋生无穷玄妙功效…善用灵植之妙,即得修仙之资粮… 种百草、育千树、养万植。 木、土双系练气功法…】 《灵农练气诀》,从名字看平平无奇。 “木、土双系功法,好像还不错。” 徐福贵从其内容和附带的法术判断,比《土元诀》这种最普通的练气功法明显强得多。 让他短时间难以消化的记忆,并非《灵农练气诀》功法本身,而是附带内容:《灵植图鉴》! 《灵农练气诀》附带的《灵植图鉴》,其中包含几千种灵植信息。 灵植名称、外形特征、功效、育植方法都有详细记载。 徐福贵目前已知的枯叶乌、炎杞等灵植,包含在其中,且只是最普通的灵植。图鉴中有很多他闻所未闻、甚至不敢想象的神奇灵植。 他想要的永驻容颜、延长凡人寿命的灵植有几十种。 “转修功法!” 按照脑海中的功法内容,他从《土元诀》转修《灵农练气诀》。 灵果中的灵气还残留在他体内,片刻后全部被他吸收。 他在周围空间中感知到“木系”灵气,引气入体。 灵气在经脉内运行周天循环,比《土元诀》的运行路线复杂得多,完成一次周天循环的时间增加了五成。 几轮周天结束,他逐渐熟练新功法。 “灵农诀的修行效率,比土元诀快两三成。刚才灵果的灵气又让我节省几月苦修时间,估摸着不到半年我就能踏入练气三层。” 徐福贵心中暗道,随后开始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闭关修行。 《灵农诀》让他有了目标,只等尽快到达练气三层,去靑丘坊市看看。 以他对灵植的了解,若是能寻到几种有用的灵植药苗、树苗,种在体内空间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 县城,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三兄弟在想办法寻求药师传承。 然而结果比他们想象中还糟糕。 徐孝云托人去益武药堂打听,结果被臭骂一通,那人差点和徐孝云翻脸、断绝交情。 徐孝牛好一些,他有县尉这层身份,没有被当面辱骂。 但他提出用灵晶来作为交换,依旧被拒绝。 他是官籍在身的武官,且他有五系灵根的消息不少人知道,所以他有灵晶属于正常。 其他修仙者不会因为几颗灵晶就盯上徐孝牛。 而那些连几颗灵晶都觊觎的底层散修,实力对徐孝牛也没威胁。 二人放弃。 只有徐孝苟还在一家一家的尝试,凡是县城售卖药丸的药堂药铺,他都亲自携礼登门拜访。 (本章完) 第93章 药师 第93章 药师 “滚~~!” “砰!” 徐孝苟面前的木门狠狠关闭,差点摔在他脸上。 几盒贵重礼品被扔的散落满地。 他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夹杂脏话的骂声:“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哥是县尉了不起啊?县令来都不好使……” 无奈捡起地上的礼品。 “好像还剩最后一家。” 对于这种遭遇,他能够理解。毕竟他的要求太过分,人家能给他好脸色才奇怪。 ———— 次日。 徐孝苟备好厚礼,带着徐忠澈前往一处宅院。 宅院大门敞开,旁边竖立的木牌上刻着:【解毒丸五十两】。 门外停着辆马车,有两个年轻人正将马车上的药材搬运到宅院里。 徐孝苟打听清楚了,这位药师年纪很大,十几年前搬来,专卖“解毒丸”。 其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姓陶,人称“陶老”或是“陶药师”。 他卖的解毒丸,能解寻常的迷药、毒药、发情药等等,只要达不到“灵毒”的程度,都能解。 寻常毒药,只对先天以下、练气修士外的普通人有用。 因为先天武者有内劲、且对身体控制力太强,可以排出毒素。 练气修士的灵气更是能消解凡毒。 此“解毒丸”,解的是普通人会中招的凡毒,所以一粒仅五十两。后天武者也算是普通人,所以那些闯荡江湖的后天武者常常会备一颗解毒丸在身。 徐孝苟打听到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陶药师独居,没有妻儿。 他觉得这是最有希望得到药师传承的地方,因此带着儿子忠澈前来,看是否能用儿子的天赋打动对方。 “阿澈,走,咱们进去。” 他双手提着礼盒,带着忠澈走进院落。 各种药材混杂的浓郁药味扑面而来。 一瘦高老者正在指挥搬运工:“金银草放这个房间,蓝司藤放那边,土苓放…长着点眼睛,放混了要串味儿!” 陶世渊,他家是医馆起家,“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八字作为字辈循环。 可惜传到他这一代,要断了。 他脸上满是皱纹,皮肤却很紧绷,满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双眼锐利如鹰。 “来买解毒丸?五十两一颗,概不赊欠。” 陶世渊见到来人,随意扫了眼说道。 “陶老,在下并非为买药而来,而是有事相求。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徐孝苟说着,就将礼盒放在窗檐上。 他从陶世渊身上感受到喷薄欲出的雄浑气血,是先天武者。但其气血虚浮,且手上无茧、反而手指细嫩。 显然,是吃了大量滋补气血的药物而成的先天。 “你找错人了,我只卖解毒丸,别的不卖。” 陶世渊冷着脸,他有什么值得让人上门送礼? “在下徐孝苟,家兄是县尉徐孝牛,岳丈是金刚门门主。我儿忠澈……” 徐孝苟拱手行礼,说明来意。 他介绍自己家世背景,是想证明自家实力,要不然别人凭什么把药师传承给一个平头百姓。只有对等的地位,才有可能得到对方尊重。 “呦呵,你就是那个到处求药师传承的憨货?有所耳闻,哈哈哈。” 陶世渊朗笑出声,他听说这两天有个人到处去药堂求别家的药师传承。此行为属实愚蠢。 “……” 被嘲笑的徐孝苟只能忍着。 却见陶世渊忽然止住笑声,神情严肃打量徐孝苟:“你什么实力?” “先天二重。” “你县尉哥哥呢?” “刚练气二层,也有先天内劲。” “……” 陶世渊沉默片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可以将毕生本事传给你儿,但有条件,你随我详谈。” 徐孝苟眼前一亮,苦苦寻求多日,总算有好消息了。 二人进了屋。 陶世渊关好门,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大侠,事关重大,你好好考虑吧。” 说着陶世渊开启房门,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 徐孝苟在原地愣了几息,回过神来忧心忡忡走出屋外,准备带着忠澈离开。 “不、不行!” 他做出决定,迈出去的脚步止住。 以他的性格都如此犹豫,他爹怎么可能同意这个条件? 陶世渊是躲避仇家藏在桐古县,他有儿子,被别人争夺某个炼药秘方而杀害。他侥幸逃生。 之所以询问徐孝苟和徐孝牛的实力,是看他们是否有资格帮他报仇。 只要帮他报仇,他会将所有本事倾囊相授。 这样的交换条件,徐孝苟初听时竟是心动了。可他转念一想,此事极为不妥。 别人家的恩怨,与他们徐家何干? 他家要是参与这种恩怨仇杀,趟了浑水,处境会变得很难堪。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他家有能力报仇,谁能保证对方没有遗漏之人?以后对方也来报仇,徐家少不了有人死伤。 徐孝苟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他转身走回去,婉拒道:“陶老,我儿属实与你没有师徒情分,你就当我没来过罢了。” “等等。” 陶世渊忽然出声。 “嗯?” 徐孝苟疑惑,难道有转机? “我提的条件确实过分了,那事与你家无关。你刚才说你儿有天赋?我考考他,要是他真如你所说,我就收下当个学徒先处一段时间。 他若是让我喜欢了,我这身本事也不必带到土里去。” 陶世渊对徐忠澈产生了兴趣,他刚才听徐孝苟说其能在药汤中尝出药材滋味? 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考验?谢陶老给机会。” 徐孝苟连声道谢,一边推着徐忠澈上前让陶世渊考验:“阿澈,好好表现。” 徐忠澈懵懵懂懂,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谢谢大爷。” “先别谢,我倒要看看你有甚天赋?药师天赋可不是说说的。” 陶世渊好奇,因为药师家族的传承一般都不看什么天赋,只看“血缘”。 这行当讲究个熟能生巧,再没天赋的人练上千次万次,也能练出药丸来。 “等我给你熬一锅药汤来。”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就熬好了一小锅药汤。 等到药汤凉了些,他将其盛在杯中递给徐忠澈。 见旁边徐孝苟神色疑虑,他解释一句:“放心,这是能让人耳清目明的滋补药汤,对身体无害。” (本章完) 第94章 学徒 第94章 学徒 徐忠澈毕恭毕敬双手接过杯子,低头小口啜饮,咂巴出滋味。 “大爷,这药汤里有炎杞、雏菊,其它的我不知道。” 他摇头,只说出其中两种药材。 “阿澈你再仔细尝尝。” 徐孝苟担心儿子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声提醒。 “不用了。” 陶世渊出声打断二人。 他刚才随手熬的药汤里面只有四味药材,其中炎杞的味道浓郁到扑鼻而来、都闻得到。 雏菊味道只要味觉敏锐之人,就能尝出,不足为奇。 看来眼前孩童并无特殊之处,是其当爹的“望子成龙”的错觉。 就在这时候,搬运工将一麻袋的药材扛进院落。 徐忠澈忽然抬起手,指向那袋药材:“还有这种药,我不知道叫什么。” “……” 陶世渊怔住了。 没错,那药汤里有这味“明决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徐忠澈说的“不知道”并非没尝出来,而是缺乏对药材的了解、不知道是何种药。 能在周围各种气味混杂的环境下,闻出药汤中味道不算浓郁的明决子,此天赋确实非同寻常。 他有些信了,缓缓开口:“那叫明决子。药汤里还有一味药材,你在我这间药房里找找,看能不能寻出?” 那最后一味药材若能寻出来,堪称不可思议。 “好。” 徐忠澈走进陶世渊刚才熬药的房间,左右翻找,耸动着鼻尖嗅闻,偶尔还伸出舌尖舔一舔药材。 “咦?” 他拿起个枯黄色的壳,是知了褪下的外皮,略带嫌弃的舔了舔,有些不敢相信:“大爷,这个也算药材么?” 陶世渊的心尖在颤动,此子天赋惊人。 他表面不动声色,云淡风轻:“是,那叫蝉蜕。有疏散风热、利咽透疹、明目退翳之效。” 刚才他熬药汤放了些许蝉蜕碎屑。蝉蜕味道极其寡淡,熬入药汤几乎没有味道,竟能被尝出来。 “他叫徐忠澈是吧?” 陶世渊忽然转身看向徐孝苟。 嗯? 徐孝苟反应过来其意思,面色欣喜连连点头:“是,我儿大名徐忠澈。阿澈,快叫师傅。” “师傅。” “别急着叫师傅,先给我打下手,当个小学徒吧。明日开始有空便过来,帮我晒药草、碾药屑。” “是,陶老您随意使唤他,我定然让他勤勉刻苦……” 徐孝苟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他家忠澈的药师传承终于有着落了。 ———— 接下来的日子,徐忠澈除了日常练桩、读书认字,其余时间都被徐孝苟送到陶世渊的宅院里学习炼药方面的内容。 其乖巧懂事,对陶世渊言听计从,在药材方面的天赋更是让陶世渊啧啧称奇。 日复一日的相处,陶世渊虽然表面上对徐忠澈严苛、不假辞色,其实心里对他满意得很。 从分辨药材种类年份、品鉴药性多寡,到药材相生相克的理论,再到熬药的火候掌控……这些他都教给徐忠澈。 甚至他炼解毒丸都不避着徐忠澈,反而让其观摩体悟。 ————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 徐孝苟家中。 “阿澈,今儿不去你师傅那边,咱回村去。你去唤弟弟。” 徐孝苟一边说,一边将准备好的茶叶、茯苓膏等带给爹娘的物品搬上马车。 他最近正在研究体术功夫,经常去岳丈傅圆镇的家中请教,事务繁忙,以至于好久没回家看望爹娘。 趁着每月一次给孩子们服用五行药汤的机会,他回家一趟。 徐忠澈和徐忠淮登上马车。 徐孝苟赶着马车,先去四弟家里接上徐忠钞,赶往百壑村。 哐当哐当的马车在徐家老宅前停稳。 “娘!” 徐孝苟见佳珍在宅院旁侧的空地上开垦了片小园,正在浇弄草。 “奶奶!” 孩子们呼唤。 “诶~~” 佳珍应声,见三苟和孙子们回来,眉开眼笑。她如今乐得清闲,就希望儿孙们常来。 “娘,我给你带了茯苓膏和阿胶丸,给你放屋里了。” 徐孝苟提着东西走进宅院。 “爹~~爹?” 他呼唤几声,没有回应。 “爹真是太沉迷修行了。” 他不知道徐福贵的“闭关”是在体内空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以为其沉迷修行忽略外界。 直到过了中午,徐福贵依旧没出现。 “看来爹又忘了日子。” 徐孝苟这样想着,在自家后院继续琢磨和《五行桩功》配套的体术功夫。 到了晚上,他和三个孩子在老宅住下。 徐家老宅如今只有徐福贵和佳珍住着,还有两个丫鬟,因此空房间很多。 ———— 次日清晨,徐福贵出现。 “我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他这才发现记错时间,昨天是给孩子们熬五行灵药汤的日子。 这不是第一次了。 体内空间中不分昼夜,他在其中修行功法,一晃便是两三天过去,很容易错过时间。 “阿澈,你炼药本事学得如何了?” 熬五行灵药汤这个差事,他打算提前交给年仅九岁的徐忠澈,以免自己总是忽略时间。 “爷爷,我现在识得八百多种药材,能记住其中三百多种药材的功效,还懂炼药的五种火候。” 徐忠澈觉得自己学的还行,可他师傅总说他太差劲、还得多学多练。 “你跟爷爷来。” 徐福贵把他带进药膳房。 “这间药膳房以前只有爷爷能进来,从现在开始,只有咱们两个人能进来。这里熬制的咱家秘方药汤,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师傅。 还有药材,也不能带出去。这非常重要!” “嗯,爷爷我记住了。” 徐忠澈见爷爷郑重其事的交代,乖巧点头。 “接下来你跟爷爷学熬制五行药汤。” 徐福贵先将《五行桩功》中附带的药汤熬制口诀教给徐忠澈,之后现场熬五行药汤演示。 他使用的五系灵植,徐忠澈能明显分辨出其和普通药材的区别。 但徐福贵不说,徐忠澈便不问,将疑惑都藏在心底。这是他们徐家的秘密。 徐忠澈小小的年纪,背负上事关家族的秘密。 “看明白了吗?要不要再给你看一遍?” 徐福贵担心其年龄太小、没有学会。 “我都记住了,爷爷。先地罗森,再蓝司藤……” 徐忠澈不仅是记性好,其中蕴含的药性生克原理和师傅教过的一样,所以他很容易就看明白了。 且他经常看师傅炼药,耳濡目染之下,能看出爷爷和师傅炼药的差距。 徐福贵不是药师,他是根据桩功中的药方自己摸索出来的,当然比不上拥有药师传承的陶世渊。 “那你试试。” 徐福贵旁观。 接下来徐忠澈再次展现出让徐福贵叹服的药师天赋,第一次熬制、放入最后一味药材时失败。 第二次熬制,成功熬出无色透明的五行灵药汤。 第三次就已经驾轻就熟,速度很快熬出堪称完美的五行灵药汤。 其抓药手法独特,能快速精准抓出自己想要的分量,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徐福贵感叹,这就是“有传承”和“半吊子”的差距啊。 不,这是“有传承”加上“天赋非凡”的样子。 “忠澈,以后咱家熬制药汤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徐福贵拍了拍徐忠澈的肩头,有一种卸下重任的轻松感。以后他只需定期提供少量灵植,剩下交给徐忠澈就行。 徐忠澈肩膀沉甸甸的,他感受到不属于他年纪的责任。年纪虽小,本事却大。责任也大。 ———— 接下来的日子,徐家风平浪静,安稳发展着。 徐福贵每日努力修行,争取尽快突破至练气三层。 徐孝苟醉心于武学,为徐家钻研与桩功配套的体术功夫。 徐忠澈勤勉苦学,炼药的本事突飞猛进。 还有闭关练武、欲要一鸣惊人的徐孝厚。 益武药堂。 “贾掌柜,给我取一瓶气血丸,记在我哥账上。” 徐孝厚已经来过四五次了。 自从第一次拿气血丸,他体会到资源加持下练桩功的进度,就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接连几次来拿气血丸,都记在徐孝云账上。 但,除了第一次,他之后没有给徐孝云说过。 贾掌柜笑脸盈盈迎上前:“徐少侠,这次要几颗?” “三颗。” 徐孝厚心里估摸着,三颗气血丸足够他桩功三层练成了。 气血丸滋补之下,他桩功进度突飞猛进,距离桩功三层练成不远。 “好嘞。” 贾掌柜取来一瓶共三颗气血丸,还带来记账簿。 徐孝厚签上名字,打眼扫过,自己已经记账将近二十颗气血丸了。 “嘶~~” 他心中倒吸凉气。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一颗八十两银子,二十颗就是一千六百两。 “不知道四哥发现我这么多钱买气血丸,会不会怪罪我?” 他心里直打鼓。 云安酒肆虽然赚钱,可那些钱是用来供养整个徐家的。 一千六百两,这是个大数目。 气血丸太昂贵,哪怕是城中富户也极少像徐孝厚这么使用气血丸练桩功。 “先练成桩功三层再说。还得找三哥学桩功的先天部分,之后就是先天!” 徐孝厚想到先天之境的威风,将记账的事情抛在脑后。 闯祸大不了挨罚,突破先天那才叫爽。 贾掌柜收好记账簿,看着徐孝厚离去的背影,心想:一千多两银子虽多,以徐孝厚那几个哥哥的情况,不可能赖账。 (本章完) 第95章 少年先天 第95章 少年先天 两个月后。 金刚门武馆。 “嗬~唬~~” 徐孝厚胸腔起伏、吐纳蕴含特殊韵律,一招一式施展《五行桩功》的十式先天动桩。 前段时间桩功三层快练成时,他让三哥教会自己五行桩功的先天动桩。 一遍、两遍…… 他逐渐沉浸、动作丝滑圆融如意,重重热浪在体内翻涌。 忽然间,筋骨嗡鸣震颤,一丝内劲滋生。 “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孝厚差点走神,连忙稳住心神,继续施展桩功。 让他惊讶的原因是:他以为突破之时必须服用五行药汤才能晋升先天。 他本意是先熟练桩功,等回村让徐忠澈给自己熬制五行药汤再突破。 殊不知沉浸式练桩之下,他水到渠成突破先天! 五行桩功突破先天境界,并非必须在突破之时服用五行药汤。 五行药汤对体质的改易是潜移默化的。 桩功和药汤二者相辅相成,平日若是二者不缺,并非在突破关头必须服用五行药汤。 徐孝厚从小时候开始练五行桩功时,就辅以五行药汤。 前端时间为了加快进度,又让徐忠澈给自己“开小灶”、服用了两次药汤。 其根骨体质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只是没有突破先天、未显现出来。 滋生内劲,已入先天! 他又重复几遍桩功,直到从躯体压榨出最后一丝内劲才收势。 “呼——!” 他长呼浊气,蓦然发觉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环顾四周,是金刚门的学徒们。 “徐孝厚,你突破先天了?” “刚才的威势,是先天没错。” 一个个十几岁的练武学徒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徐孝厚。 他们之中很多人才桩功二层,练到桩功三层的都是少数。 “嗯,侥幸突破。” 徐孝厚心中得意,表面谦虚。 “徐孝厚你多大年纪来着?” “十五岁?还是十六?” “十四。” 徐孝厚的回答再次引起一阵高呼。 十四岁的先天,过于惊人。 其实他就算不使用气血丸,按照正常进度能在十六岁晋升先天。可他急于求成,硬生生将两年时间缩短到不到半年。 徐孝厚歇息片刻,继续练武,熟悉内劲加持下的战力。 “伏虎罗汉~” “八部罗汉!” “移形换影步…” 内劲灌注经脉,全方位增幅力量、速度与防御力。 他对内劲的使用还很粗线,但内劲对战力加持过于凶猛,堪称十倍提升。 后天与先天,宛如云泥。 “通臂门,孔森,我来了。” 徐孝厚熟悉内劲之后,离开金刚门,前往通臂门武馆。 在哪里丢了面子,就要在哪里捡回颜面。 ———— 宽达十丈的气派大殿坐落于城区,两根半米粗的实木立柱撑在大门两侧。 高悬的牌匾上写着【通臂门武馆】。 在这座大殿的后方,三面高墙围成四四方方的偌大场院。 大门处,一个个手臂颀长的练武学徒们来往进出,络绎不绝。 通臂门如今虽名声不显,可学费降低后,依旧能吸引大量的学徒们前来练武。 徐孝厚大摇大摆闯进武馆大门。 他身形特征明显不是练通臂灵猿桩功的,于是被拦下:“喂,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踢馆。” 两个字,如同在平静水面丢下一块巨石,掀起层层波浪。 “啥?” “踢馆?!” “大家快来,这里有人来踢馆!” 上门踢馆,如砸人饭碗。 不一会儿就涌来几十个学徒将徐孝厚层层围住。 有人面带敌意,有人好奇观望是何人如此大胆。 “李馆主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道。 李鹤,先天二重,通臂门武馆的副馆主。 馆主范雷不在,他是管事的。 他黑着脸走来,见徐孝厚不过十几岁模样:“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怎的到我们通臂门捣乱?” “私人恩怨。孔森在么?我要挑战他。” 徐孝厚神态淡定,丝毫没有被面前众多高手吓到。 孔森? 李鹤吩咐身旁学徒:“孔森在后院,去喊他来。” 有人给孔森传话,很快他满脸莫名其妙前来。 “徐孝厚?” 他看到徐孝厚,有些惊讶。他听说有人来踢馆,是徐孝厚? “孔师傅,此人找你挑战,踢馆哩。” “你可别丢了咱通臂门的颜面。” “这小子看上去很嚣张,你狠狠教训他。” 孔森几个月前和徐孝厚切磋时,已是后天极限。 上个月他在气血丸的加持下突破先天,如今是通臂门教武道的师傅。 “孔森,上次切磋输给你。我苦练数月,这次前来报仇,你可敢应战?” 徐孝厚没说自己是先天,他想着以他的年纪、不算是“先天前辈欺负后天晚辈”。 孔森心里吐槽“这小子真记仇”,表面笑着摇头:“咱俩切磋不了,我一月前已入先天境。你想和我切磋,等突破先天再来吧。” “你入先天了?正好,这下名正言顺了!” 徐孝厚还担心自己赢了孔森被别人背后嚼舌根,既然对方是先天、那更好。 什么? 孔森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先天对先天,公平切磋,愿赌服输!” 徐孝厚的话,引得在场众人错愕。 先天? 此人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先天? “你先天了?” 孔森知道上次自己胜在桩功进度。 他晋升先天是顺理成章,本身是后天极限,又年轻、天赋是同辈练武学徒中的佼佼者。 徐孝厚怎么能这么快? “没错。你们武馆擂台在何处?” 徐孝厚迫不及待检测自己先天的战力。 “……” 孔森看向旁边的副馆主李鹤,眼神带着求助意味。 这可怎么办? 和徐孝厚切磋,赢了是应该的,毕竟年龄大了十来岁。输了丢脸,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丢武馆的颜面。 李鹤也没想到被一个少年先天上门踢馆。 这等少年郎,年纪轻轻晋升先天,必然是天资卓绝、心高气傲之辈。然而心思耿直,只管输赢,却不管对他人造成的影响,实在难处理。 “去吧,尽力而为。” 他想着徐孝厚年纪轻轻入先天,拳脚功夫不会太扎实。 在众人的围观下,徐孝厚和孔森来到后院的擂台。 (本章完) 第96章 蠢贼 第96章 蠢贼 擂台上,二人相对而立,拱手施礼。 徐孝厚少年得志,满面春风。 孔森严阵以待,神情凝重。 “看招!” 徐孝厚先下手为强,刚猛的罗汉拳直砸向孔森面门。 罗汉拳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发声如雷,崩抖爆力。 孔森连连后退,与徐孝厚保持距离。 他的通臂拳战法是放长击远,拳势末端威力无穷。 二人互有来往几十招,偶尔拳脚碰撞,灌注了内劲的拳脚如钢铁、发出“铿铿”颤音。 徐孝厚凭借突如其来的几次迷踪步步法,打乱对方节奏,逐渐占据上风。 “可惜来时匆忙没带银子,不然刚才加点彩头,把上次输的银子赚回来。” 他心想,自以为胜券在握。 ———— 擂台周围观战的人很多。 武馆学徒们都为孔森的处境担忧,其看上去快要败了。 李鹤神情淡定,他已看出此战胜负,一点也不为孔森担心。 果然,擂台上的局势瞬间逆转。 孔森卖了一个破绽,徐孝厚果然中计。 “呼——!” 如流星一般的拳背呼啸着,势大力沉钻进徐孝厚怀里,轰在其胸膛。 “咚”声如擂鼓。徐孝厚应声倒飞,身形抛飞出八米远,摔落在擂台外。 “这!” 徐孝厚满脸懵,刚才怎么回事? 那一拳,怎么凭空延长了三寸? 按照他的判断,那一拳不可能打到他,却突然增长三寸,迭加了刚猛内劲轰在他胸口。 此时他胸膛肋骨生疼,却不及他对战落败的难受。 “徐孝厚,承让了。” 孔森浅笑拱手。他从对战开始就谋划了这一击,以徐孝厚之心性、必然轻敌,这才让他有机会出其不意一招获胜。 论拳脚功夫,徐孝厚略胜一筹,但二人差距不大。 孔森突破先天已经一月有余,刚才那招是通臂拳到先天才能施展的绝招:关节松动、伸缩自如。 通臂灵猿桩到先天,双手及膝、双臂更加颀长,肩肘关节异于常人。 观战的李鹤连忙上前搀扶徐孝厚,面带假笑:“徐少侠你没受伤吧,我们武馆有医师,要不要给你看看?” 他得知了徐孝厚身份,自然不能对其落井下石、讥讽嘲笑。 “我没事。” 徐孝厚站起身,黑着脸摇头道。 他又输了,还好没下赌注。 他倒也干脆,愿赌服输:“没想到通臂拳到先天有如此玄妙招式,这次长见识了,佩服、佩服。”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徐少侠年纪轻轻晋升先天,底蕴稍显不足。再练几天,我们通臂门都没人是你对手。” 李鹤知道对付徐孝厚这种少年天才给足面子就好。 他客套吹捧一番,将徐孝厚恭送出门。 ———— 云安酒肆。 徐孝云正在盘账。 他酒肆生意虽大,可是要养活的人也多。 除了酒肆本身雇佣伙计的支出,还有徐家这个大家庭的支出。 徐家老宅,徐福贵和佳珍的吃穿用度、雇佣丫鬟的销,都由云安酒肆负责。 徐孝安一家妻儿,各种销也都来自云安酒肆。 还有徐孝厚。 准确的说,徐孝云管的是徐家大家庭的账,并非是他养活徐家。云安酒肆能发展到现在,少不了大家的共同努力,其酿酒原料是徐家农田的粮食。 “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这时,有人匆忙冲进店铺,是徐孝云手下的伙计。他浑身衣物沾满尘土,像是在地上打滚似的。 “又是送去莆叶县的货出事了?” 徐孝云眉头拧起。 伙计哭丧着脸说:“送去的时候没事,回来路上被劫道,银子全丢了,唉~~他们就差把我衣服扒光了,还好饶我一命,不然我都回不来呐。 掌柜的,下次就别派我干这活了吧,我真怕……” 这伙计是徐孝云很早就雇佣来的,跟他干了多年,老实本分、不会撒谎,身份无异于云安酒肆的副掌柜。 徐孝云信任他,知道其不会假装被抢来骗自己。 “银子丢了没事,人回来就好。莆叶县的货先不送了。” 徐孝云心痛不已,却只能如此安抚伙计。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不久前刚把炎杞佳酿的生意做到邻县莆叶县,没想到就被劫了两次。 送过去的货是最昂贵的炎杞酒,因为普通酒不值钱,舟车劳顿送那么远赚不到钱。 几百坛的炎杞佳酿,一坛卖十两银子。几千两银子的货钱被抢,损失惨重。 “亏大了啊,只算成本、一坛酒成本也得算到八两了。” 徐孝云心想。 他刚安抚好伙计,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又一人前来。 益武药堂的贾掌柜前来收账,客套打招呼:“徐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呐。” “哈哈,你们益武药堂才是真生意兴隆,我这小酒馆哪里比得上你们。” 徐孝云笑着将贾掌柜迎进门。 贾掌柜寒暄几句后,拿出账簿:“我好几个月没来,正好有别的事路过,就想着顺便把咱最近的账平了。” “那是应该的。有我多少钱的账呐?” 徐孝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钱。他那点账目,一百两银子顶天了。 “总共是一千六百五十四两九钱,那四两九抹去,就一千六百五。” “多少?” 徐孝云拔高了音调,准备取钱的手僵住,不可思议看着贾掌柜。 一千六百五? 他听错了吧。 平时他妻子给孩子买几副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药,偶尔给佳珍买点滋阴补气的药,能一千六百多两银子? “是你家弟弟买的气血丸多了些。” 贾掌柜有些疑惑,难道徐孝厚拿气血丸不告诉哥哥? 气血丸? 徐孝云想起来,有次徐孝厚要气血丸,他让其到益武药堂记账。 “劳烦给我看下账簿。” 只见贾掌柜翻开那一页账目,递给徐孝云。 徐孝云认得徐孝厚的字,确认无误,心中暗道:这么多气血丸,他是把气血丸当吃? “你稍等,我给你数钱。” 徐孝云不至于赖账,当场清点银票、把益武药堂的欠账清了。 在贾掌柜离开的时候,徐孝云忍不住交代说:“贾掌柜,我那六弟不知赚钱不易,大手大脚的。以后他要拿气血丸让他付钱,不给记账。” “行。” 贾掌柜将此事记在心里。 等到其离开,徐孝云心想:得去找徐孝厚说教说教。 他过于宠溺六弟,以至于赊账一千多两银子的气血丸竟敢不给家里人说。 ———— 偏僻村野。 两个农夫模样的汉子狼狈逃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其中一人身材高壮,一人身材瘦小。 “快,下去!” 路旁有个缓坡,王年手上用力,一把将弟弟推下去。 他弟弟王月身材高壮,没准备好被推下去,轱辘打着滚、身上扎满了草刺。 王年瘦小灵活,三两下跳下坡底。 “快走!” 他拉起弟弟,不管不顾埋头钻进杂草茂盛的山沟。 王月顾不得喊疼,任由他哥哥带路逃窜。 好在二人练过武,如此狂奔体力也跟得上。 二人刚离开没多久,一伙人拿着锄头、镰刀、木棍追上来。 “哪儿去了?谁看到了?” “特娘的,到我们村偷孩子,找死是吧。”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是村里练武高手,桩功三层:“找,肯定没跑远!沿着山沟野地搜,这种挨千刀的货,放跑了得祸害多少人家。” “……” 另一边,王年王月两兄弟跑到很远,躲藏在没人能发现的山旮旯深处。 “呼—呼—” 王年胸前剧烈起伏,他看着自己弟弟,气得一脚踢在其屁股上:“憨货,说了多少次,动脑筋、别蛮干!老子迟早被你害死!” 干他们这一行当的,被人抓住是死路一条。 不用被送去衙门,当场就会被人打死。 王月知道自己理亏,低头只顾喘气、不敢回话。 二人在附近几个村盯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有好机会,结果王月太鲁莽、抱走孩子的时候太过直接,被人发现了。 他们只能丢下孩子夺路狂奔。 要不是练过武跑得快,他们这时候已经被人活活打死。 “不行,咱俩一起太显眼,下次分头行动成功率更高。人家怎么能屡屡得手,咱俩怎么就不行?” 王年是偶然得知干这一行很赚钱,才产生了这个念头。 拐卖小孩,一个男娃能卖二三百两银子,一个女娃也能卖一百两。 辛辛苦苦种田一年才能赚几个钱?不如随手抱走一个孩子赚得多。 二人并非桐古县本地人,而是从别的地方流窜而来。 他们本是村里贫农出身,因为种田纠纷、打架失手打死了人,成了逃犯。 “咱赚够三千两就收手,买田、雇长工、再娶个漂亮媳妇,嘿嘿~” 王年畅想着。 其实二人至今没成功卖过一个孩子。 唯一得手的一次,因为王月用迷药过多、孩子没活过来。 想到这里,王年又踢了弟弟一脚。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除了刚才那户人家,他们还盯上一个目标。 百壑村有个大户人家,家中有个白白胖胖的三岁男娃。 年龄太小的婴孩不好活、也不好偷。 年龄太大的孩子能记事、卖不上价。 三四岁的小孩正合适,不记事、好养活,能卖高价。 (本章完) 第97章 功过 第97章 功过 白天。 农田里长工们在忙碌干活。 徐孝安在旁边指挥、监督长工们劳作,一边陪着徐忠耳玩闹。 他大儿子徐忠一,五岁。 二儿子徐忠耳,再过几天满三岁。 “忠耳啊忠耳,你爹在几个兄弟里最平凡,你和你哥可得争气,给咱老徐家出个人才。” 徐孝安在他人面前从来不说,其实心里挺羡慕哥哥弟弟们。 几个哥哥各个有出息,唯有他最为平凡。 就连最小的徐孝厚也逐渐展露锋芒,更衬托出他这个老五平平无奇。 起初他心里也憋着劲,苦练桩功。 可别人练桩功进度蹭蹭提升,他练桩功进度慢如蜗牛。 别人服用五行药汤,助益明显。 他服用五行药汤,像是喝白水、收效甚微。 时间长了,他只能认命:他没有练武修仙的命数,哪怕他知道五行桩功到先天后可以修仙。 他不是不想,是做不到啊。 虽然没有大本事,但他孝顺,留在村里打理农田,帮四哥酿酒,还能时不时回家陪爹娘。 “爹爹…那个…” 三岁的徐忠耳听不懂他爹这么复杂的话,伸手指着田间草丛中蹦跳的蚂蚱。 徐孝安眼疾手快抓住一只蚂蚱,吓唬儿子:“这个会咬人的哦,来喽,啊呜~~” 徐忠耳被吓得吱哇摆手,迈着小碎步乱跑。 远处,大黑趴卧在田间土堆上,遥望着徐忠耳的方向。这些天有两个陌生的人影在村里晃悠,还总暗中观察徐忠耳,引起了它的警惕。 它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那两人气味很陌生,不是本村人。 ———— 王月穿着粗布麻衣,头戴遮阳草帽,腰间别着个麻袋,微微佝偻着身子。 其模样和村里干农活的长工、农夫没什么区别。 他的首要目标不是徐忠耳,而是大黑。 他和他哥在附近几个村转悠的时候,大黑经常注意到二人,朝着他们吠叫。 “一条半死不活的老狗,倒是警觉。” 他心里想着,眼看四周无人,从大黑身后偷摸靠近。 大黑太年老了,嗅觉和听觉严重衰退,否则不会发现不了偷袭的坏人。 王月靠近之后,在大黑终于发现转身之际,扑上去用胳膊勒在大黑脖子上。 “呜呜~~” 没几下,大黑便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王月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将大黑拖到茂密草丛里。如此一来等到大黑被发现时,他们兄弟二人早就逃远。 “就等哥哥行动了。” 他和王年这次学聪明了,用上计谋,不再蛮干。 ———— 远处忽然一阵骚乱,乌黑的浓烟升腾而起。 有人大喊着:“着火啦!” “谁家柴垛着了!” “……” 徐孝安望向起烟的方向,正是他家给长工们住的排屋。 “好像是咱家?快、快回去救火!” 他连忙呼喊着田里的长工们,一群人冲向着火的方向。 起初他没忘记儿子,只是着火的地方危险、人多,不方便带着儿子靠近。 “你就在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听到没?” 徐孝安想着村里都是熟人,儿子就在这里、丢不了。是他大意了,不知道着火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计策。 “嗯。” 徐忠耳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蚂蚱上。 “快,灭火!” 由于被发现的早,大家齐心协力浇水,很快就灭了火。 “真是怪了,这里怎么会着火?” 徐孝安打量着烧黑一半的柴垛,疑惑不已。 柴垛为了防火,都是专门单独堆放,旁边什么都没有。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扫了一眼远处徐忠耳的方向,然后怔住了。 片刻之前,徐忠耳还站在那儿。 现在,人没了! “不是吧?” 徐孝安心中升起一个极为糟糕的念头,吓得他不禁腿软。 他快跑几步,高声大喊:“儿子?忠耳~~忠耳!” 他希望儿子只是走到哪个角落玩闹、离开了他的视线。 可惜无人回应,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儿子呢?你们看到没?大家快帮忙找找!” 徐孝安连忙求助长工和附近村民们。 “主家,你儿子刚才不就在那边吗?” “咦?怪了。” “大家快找找,别是碰到人贩子了。” 众人分头行动,帮忙寻找,很快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 徐孝安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冲回自家老宅。 ———— 王月此时急匆匆低头赶路,肩膀上扛着麻袋。 “有人!” 他好不容易得手,带着一个孩子慌不择路,看到前方有人影就连忙绕路。 如此绕路,没几次他就迷路了,找不到和哥哥说好的汇合地点。 眼看前方又有人迎面走来,他见避不过,想到他哥说的要用脑子,急中生智放缓了脚步。 那人是个四十来岁庄稼汉。 王月抬起头,模仿本地口音、笑着寒暄:“哥,吃过饭了?” “?” 那人以为是哪个不太熟的乡亲,回应着:“昂,吃过了。你这是?” “买个猪崽,回家养哩。” “挺好,猪肉最近涨价。” 随意聊了两句后,王月离开。 那庄稼汉脑子里还在思考这是哪位乡亲,哪个村的? 王月走远之后,由于不敢在官道、大道走,只敢钻羊肠小道,以至于在这穷乡僻壤一时间寻不对方向。 “和我哥约好的地方到底是哪儿来着?” 他更不敢问人,就这么扛着麻袋漫无目的、往人少的地方去。 ———— 徐家老宅。 徐孝云特地从县城回来找徐孝厚:“爹,六子不在吗?” “他有段日子没回来,你找他作甚?他犯什么事了?” 徐福贵见徐孝云有心事的样子。 “爹,我以后再也不惯纵他了,他敢瞒着我赊账买了二十颗气血丸。一千六百两银子呐。” 如果是以前,徐孝云拿出这笔银子不算什么。 最近云安酒肆亏了两笔大钱,这笔一千六百两银子就显得很重要。 “一千六百两?” 徐福贵惊讶,随后又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早就让你和三苟别宠溺他,否则迟早闯大祸。你平日那么节俭,在六子身上倒是大方得很。 趁这次机会,把你们弟兄几个召来好好说说六子的问题。” 以前徐孝厚实力还不强,再怎么闹腾也闯不了大祸。 现在他岁数渐长、实力愈强,反倒是性格没有沉稳、依旧和以前一样。 “是该打磨打磨,我们兄弟几个就属他最跳脱。谁让他生在好时候了呢。” 徐孝云感慨,他们几个从小是苦过来的,只有徐孝厚生下来家里条件就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冲进宅院里。 是徐孝安,他见爹和四哥都在,慌里慌张跌倒在地:“爹、四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 二人见徐孝安如此模样,心里一沉。 “孩子丢了,忠耳丢了!” 听到这话,二人皆是脑海嗡鸣。这是天大的事! “我在田边陪着孩子玩,突然着火了,我就把他放在旁边。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徐孝安结结巴巴解释。 一向脾气平和的徐福贵忍不住骂出口:“你这爹当的,粗心,愚蠢!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愣着干甚,快找啊……” 事关重大,眼下不是责问徐孝安的时候。 “四云你快去找大牛,他手下人多。还有三苟和六子,人越多越好,快…” 在徐福贵说话的时候,徐孝云已经冲向门外。 几乎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找人,徐福贵连家里丫鬟都派出去帮忙。 大灰和短尾两条猎犬也跟着寻人。 佳珍原本在房间里休憩,被惊动之后得知孩子丢了,急火攻心,差点昏过去。徐福贵担心她急出病,连忙安慰她别心急,肯定能找到孩子。 百壑村的每个角落都被找遍,只找到被王月害死的大黑。 徐福贵见到大黑的尸体,气得心中大骂。 不久后消息传遍全村,又传到附近几个村,很快有人提供线索:放火烧柴垛的是个瘦小的汉子。 还有个高高壮壮的,扛着个麻袋路过。 有了确切消息,众人寻找有了目标。 ———— 徐孝厚赶回家的时候,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他和孔森第二次切磋输了,心中郁闷,还得思考回家如何应对爹和四哥。 “不知道四哥发现了没?” “我如今突破先天,应该不会被责罚太狠吧。” 他想着自己不是浪费钱,是用来提升实力了。 就这样心不在焉骑着马,还没赶到百壑村,就看到一群人沿着路边搜寻什么。 “六哥!” 有人看到徐孝厚。 “你们这是?” “你还不知道?你五哥家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什么?!” 徐孝厚大惊,连忙询问具体情况。得知两个人贩子的大致特征,调转方向往旁边小路冲去。 他不知道去哪儿找,但他心里焦急。 那是他亲侄子,无论如何也得找到。 “该死的人贩子,别让我看到你!” 他心中怒火升腾。 漫无目的寻找,直到天色昏暗,他身下的马匹都累得走不动道。 他翻身下马,也不管马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继续朝前走。 ———— 王月趁着天色昏暗,继续扛着麻袋往远处走。 他发现自己在被搜寻,有次差点被人发现,于是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 “我的好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啊。”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孩儿,我给你寻个好买家,家世肯定不比你这家庭差。”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迎面走来。 这次王月来不及躲闪,只能强装镇定。 徐孝厚看到高壮的身影,快速靠近,发现其肩膀上扛着的麻袋。 “站住!” 他厉声呵斥。 王月故技重施:“你不是那谁家的儿子吗?不认得我了?我给你家随过礼嘞。这么晚去哪儿啊?” “麻袋里是什么?” “买的小猪崽……” 徐孝厚不等他解释,伸手就要查看麻袋。 意识到要暴露的王月,扔下麻袋就跑。 徐孝厚连忙接住,打开一看,确实是侄子忠耳。之前王月放迷药太多害死了孩子,这次迷药放得少,孩子已经有清醒的迹象。 “人贩子受死!” 以徐孝厚先天的实力,三两步追上王月,一拳轰在其背后。 附着内劲的一拳带着徐孝厚的愤怒,将王月轰飞出去。其胸肺尽碎,死透了。 徐孝厚连忙回身抱起孩子:“忠耳、忠耳?” 见其还有些迷糊,抱着其赶回家。 家里人一定都急疯了。 (本章完) 第98章 练气三层 第98章 练气三层 徐孝厚带着侄子到家时,徐家众人正组织人手大肆搜寻。 “是六子!” “他找回孩子了…” 消息很快传开。 徐家老宅门口,得知消息的众人陆续从各处返回,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徐孝安妻子春娟哭得声音沙哑、眼睛红肿,见到孩子后先把孩子带回家安抚了。 “六子,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徐孝安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孩子没找回来自己会怎样。 “那人贩子呢?” “被我一拳打死了。” “死得好!” “死得太便宜他了,落在我手里不得狠狠折磨他。” 众人提到人贩子都恨得咬牙切齿。 徐孝牛身为县尉,他知道桐古县最近人贩子频繁出没,得知消息后立刻带了一群手下赶来寻人。此刻看到大黑的尸体,心中酸楚不已。 他想着稍后把大黑埋在自家地头,那里是大黑长大的地方。 “多亏了六子。” 众人对徐孝厚一番夸赞。 徐福贵本打算召集几个儿子一起严加管教徐孝厚,眼下见他立了大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但是一码归一码,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六子,你跟我来。” 他带着徐孝厚走向后院地下密室。 众人各自散去。 ———— 昏暗密室里,久久无声。 徐孝厚安静站着,看着他爹的背影,不知道他爹找他说什么。 徐福贵许久不说话,让徐孝厚感到莫名的压力。 又过了片刻,徐福贵缓缓开口:“听你四哥说,你赊账了二十颗气血丸?” “爹你知道了?我…我知错了。” 徐孝厚忍住了想要狡辩几句的心思,干脆认错。 “知错不改,知错有何用?再有下次呢?” 徐福贵知道其“干脆认错、下次还犯”的习惯。 “下次坚决不犯,我发誓!” 徐孝厚高举右手作发誓状。 “服用那么多气血丸,实力如何?” “爹,我已入先天!” 说到自己的实力,徐孝厚难免得意。 已入先天? 徐福贵愣在原地,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做出决定:“既然到先天境,有个秘密该告诉你了……” 之后他将五行桩功的桩功之秘告诉徐孝厚。 “灵根?爹,你刚才说我能修仙?” 十四岁的少年郎,对修仙充满了幻想。 “没错。你别急于高兴,修仙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五系灵根是最差灵根、修仙更加艰难。你三哥已经放弃修仙,专精武道。” “我三哥?这么说,我大哥的灵根也是这么来的?” 徐孝厚忽然反应过来。 “对,这是咱家最大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除非到生死关头,否则决不允许暴露有灵根、能修仙的事。咱家明面上有你大哥能修仙就足够。 你必须时刻谨记!若是暴露,咱家恐有灭顶之灾!” 徐福贵忍不住多叮嘱几句。 “……” 徐孝厚呼吸急促,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至于修仙功法,我会教你一门灵农练气诀,木、土双系修仙功法。再教给你飞剑术,这是练气层次控剑法门,不过你暂时只能学入门暗器手法,真正控剑需要法器。” 《灵农练气诀》是以后徐家人修行的修仙功法,《土元诀》太普通、自然被放弃。 至于徐孝牛,他有官籍在身,修行朝廷功法《玄土龟灵诀》。朝廷的功法不能外传,且这门功法品质不低,所以徐孝牛没必要转修家里的灵农诀。 《飞剑术基础篇》,徐福贵之前不教徐孝厚,是觉得他实力提升太快、心性不够,担心他闯祸,便没有教给他这门杀伤力巨大的法门。 “你已入先天,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 徐福贵突兀说了这么一句。 徐孝厚明白他爹的含义。 原本他打算实力提升再去找孔森切磋报仇,此刻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身上背负了家里这么多秘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张狂。 之后几天,徐福贵将《灵农诀》、《飞剑术》教给徐孝厚。 徐孝厚在一颗灵晶的辅助下引气入体、开辟气海,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灵农诀》作为双系功法,修行效率比《土元诀》高两三成。 因此徐孝厚虽然修行进度缓慢,但他还能接受,大不了多些时间运转功法。 他每天在地下密室修仙,同时又不舍得浪费自己的武道功夫,每天早晚依旧练桩功。 还要抽空练习飞剑,将飞剑术练到入门暗器的程度。 于是,他发觉时间不够用了。 修仙练武、练飞剑,占据他全部的时间,一点空闲没有,更别说外出“兴风作浪”了。 ———— 几天后,徐忠耳的三岁宴顺利进行。 徐福贵吸纳其子嗣血脉气息。 家族宝树在代表徐孝安的第五支枝杈末梢、延伸出第二支分杈,树冠中心再次生长出灌顶灵果。 这枚新生的灌顶灵果,需要继续以徐家后代子嗣气息滋养成长。 再有三个后代,会长成青色普通灌顶灵果。 再有七个后代,会长成黄色练气级灌顶灵果。 ———— 又过了几天,徐福贵终于迎来境界的突破。 体内空间。 徐福贵于宝树旁盘膝端坐,交迭在气海丹田处的双手掌心攥着一枚灵晶。 周围灵气不断被他吸纳入体,提炼后的精纯灵气在全身经脉按照特定路线一圈一圈循环往复。 气海丹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张。 “吸收!” 最后关头,他吸纳掌中灵晶的灵气,靠着这一缕灵气完成最后的突破:丹田扩张、塑成第六窍。 练气二层练成,丹田扩张到二寸、六窍六孔。 练气一层,是丹田一寸、三窍三孔。 练气二层,是丹田二寸、六窍六孔。 练气三层,是丹田三寸、九窍八孔,合九宫八卦,即为修仙道基。 灵气于经脉循环,归入丹田气海。 随着丹田扩张,能容纳的灵气增加些许。连接经脉的窍孔增加,运转灵气的速度加快。徐福贵实力提升一截。 “可以去靑丘坊市了。” 他的实力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大幅度提升,不愿意再磋磨时间。 徐家实在缺乏修仙资源。 备用的三颗灵晶,给徐孝厚一颗、自己刚才使用一颗,只剩下最后一颗。 修炼《飞剑术》,需要法器飞剑。 他还想给佳珍弄一颗驻颜丹药或是灵植。 “第一次去必须低调,小心谨慎。” 别看他跨入修仙门槛五年,实际上还是修仙新人,没接触过外界的修仙者。 “带两株二十多年的灵植铁根草,探探情况再说。” 靑丘山是筑基修仙家族的地盘,有筑基大修士。 徐福贵在那里不敢随意进出体内空间,万一被发现会很危险,他决定先携带两株灵植前去,假装是在深山老林中挖掘的灵植。 在深山老林灵气浓郁的犄角旮旯,偶尔会诞生一两株灵植,这种情况很常见。 而那一点灵气浓郁的区域很小,算不上灵地,更比不上灵脉。 他在宝树旁的木箱里取出个精致小巧的采药锄,开始轻手轻脚采挖铁根草。 体内空间的灵植最早是徐孝苟开始练武那年种下的,有枯叶乌和铁根草两种,至今二十三年。 体内空间逐年扩大,又多种了很多灵植,年份比较少。 他熬制五行灵药汤,所需灵药不用很高年份,用的都是三五年刚成药的,因此那些二十三年的灵植没有使用。 整个体内空间除了家族宝树的树干旁半米区域是徐福贵修行和活动的区域,其他地方都种满灵植。 不到九十平的灵脉之地,方寸之地都弥足珍贵。 “搞定。” 为了保证铁根草的完好品相,他小心翼翼挖出两株泛着金铁光泽的铁根草,连一根须子都没掉。 退出体内空间,寻了个装人参的精致木盒将两株铁根草装好,又用草纸将木盒裹起来、放入竹筐,又在上面铺了些杂草。 他换了身粗布麻衣,头戴草帽,背着竹筐,活脱脱乡野农夫的模样。 和佳珍打了声招呼,说要出一趟远门,他便出发了。 ———— 徐福贵迈入练气三层,会地陷术、土刺术、轻身术。 地陷术和土刺术是《土元诀》附带的法术,他会施展,但由于他转修《灵农诀》,使用这两种法术的威力会弱不少。 法术和功法配套,会有威力加成。 《灵农练气诀》中没有能杀敌斗法的法术,只有培育和助长灵植的法术。 他体内还有先天武者的内劲,但他跨入先天之后开始修仙、不再练桩功,因此内劲很少。加上他只练桩、不会拳脚功夫,内劲只能用来增强防御力。 此外,他衣摆下藏着三柄百锻飞剑。百锻飞剑只是凡器,杀伤力有限。 这就是徐福贵现在的实力,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通,乱七八糟、马马虎虎。 他背着竹筐走到前往莆叶县的官道上,用五十文钱搭上一辆前往莆叶县的马车。 像他这样靠搭车赶路的普通农夫很常见。 桐古县距离莆叶县很远,足有一二百里。这是直线距离,道路曲曲折折、实际更远。 一天一夜后,他到达莆叶县。 目的地靑丘山,还在莆叶县东边、距离二百里。 他又碰上一支赶路的商队,厚着脸皮蹭坐商队的马车赶路。 路途遥远,马车颠簸。 终于,云雾笼罩的靑丘山出现在他视线中。 徐福贵和商队告别,朝着靑丘山赶去。到靑丘山附近,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修仙者。 有练气后期的修士御空飞行、高来高去。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修士脚尖一点,飘出百米多远。 他用面巾遮住面孔,施展轻身术前行。这里距离桐古县很远,他又遮挡面容,不会被发现。 (本章完) 第99章 靑丘山 第99章 靑丘山 稀薄的白雾笼罩着方圆三四十里的靑丘山脉,一高一矮两座山峰在远处遥相呼应。 高的那座山峰,拔地而起、又高又陡,是主峰“靑丘峰”。 低矮的山峰,占据的地盘更大,被称为“坊市山”。 靑丘峰是筑基家族“蓝家”修士生活的地方,其上有聚灵阵,将此处靑丘山脉的灵气大部分聚拢在其家族修士生活的区域。 逸散出来的灵气,依旧围绕着靑丘峰,覆盖了半座坊市山。 靑丘峰周围有灵气的区域,被开垦出一片一片的灵田,种植着大量灵米、灵药、灵植,由蓝家族人看管打理。 而坊市山上有灵气的区域,被蓝家出租给练气修士家族或是散修居住。 只要给灵石,就能住。 坊市山无灵气的区域,才是真正买卖交易的坊市。 徐福贵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跃出二三十米远,在荒野山区如履平地。 他远望靑丘峰和坊市山,看到那开垦地一望无际、整整齐齐的灵田,不禁震撼。 和那数不清的灵田相比,他体内空间那“巴掌大小”的灵脉之地不值一提。 “这就是筑基家族啊,至少传了几百代人。” 靑丘山居住的蓝家族人,足有几万人,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 徐福贵想到自己,他家才多少人? 刚开始发展而已,不能心急,迟早有一天也能发展成这样的筑基家族。 ———— 坊市山下。 修士们在这里停下,练气后期修士也在这里降落。 靑丘山的规定,非蓝家修士不能在这片区域飞行。 来来往往的修士们穿着打扮各异,其中一大半都遮住面孔,或是身穿罩袍露出眼睛,或是帽檐挂着黑纱。 虽说在坊市有蓝家保证安全,但谁也不敢保证离开靑丘山会不会被人盯上。 “财不露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徐福贵在这里丝毫不显突兀,他走上坊市山。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摆摊卖黑色罩袍和面纱的。 再往上走,看到一个个小地摊。 “呜汪~~” 铁笼子里关着的两只小狗呜汪吠叫。 旁边有人吆喝着:“混血异兽,有灵兽青风犬血脉,培养好能达到一阶实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次品先天丹有人要吗?能增加五成突破先天境的机率,各位道友家中有练武后辈的,可以准备一颗。” “八成新中品法器长剑,贱卖了啊!” 徐福贵见那人手中的长剑是柄断剑、剑身只剩一半,这叫八成新? 他为了不表现初来乍到的新人模样,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这里到处叫卖的地摊摊主,和世俗界街边摊贩区别不大。 再往上走,他看到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几个明显是蓝家族人的修仙者监管坊市,再往上不见一处地摊,只有一座座楼宇建筑。 徐福贵继续前行,那些楼宇建筑上面挂着牌匾,是一家家店铺。 “童家灵丹阁”、“赵家兵器铺”、“李家灵植苗圃”…… 这些店铺,都有前缀,并非是蓝家的。 最顶端的两家气派建筑,是“灵符阁”、“灵植圃”。 徐福贵打听过,蓝家最出名的便是灵符,他们家族有灵符传承。 靑丘坊市中,蓝家出售的灵符是众所周知的物美价廉,其最出名的便是“金光符”。 至于“灵植圃”,靑丘山种着那么多灵植,蓝家自己用来制符箓根本消耗不了多少灵植,于是多余的灵植便出售。 “就这?” 徐福贵发觉这里的店铺总共只有十几家。 转念一想,这靑丘山吸引来的修士大部分都是附近几个县的练气修士,十几家店铺就足够了。 桐古县的修仙者,练气家族、仙官、散修加起来也就几百人。 ———— 徐福贵在坊市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最后走进蓝家的“灵植圃”。 古色古香的灵植圃摆着几个实木货架,那货架散发着灵植的清香。 “这是百年灵松木?” 徐福贵脑海中有《灵植图鉴》,他根据特征判断出货架是百年灵松木制作而成。 货架上摆放着少量用来展示的灵植。 宽敞的店铺里没有几位顾客。 “这位道友,你想买什么灵植?” 前来接待徐福贵的是位女修,展现出来的气息是练气中期。 “二十年出头的铁根草,什么价?” 徐福贵打探价格。 二十年出头? 女修士奇怪徐福贵怎么询问如此准确的年份:“根据品相,十七八颗灵晶。” 这么少? 徐福贵惊讶,他以为体内空间的灵植能值不少灵石,结果让他失望了。 铁根草这类常见的灵植、且年份不多的情况下,确实不值多少灵晶。 蓝家那漫山遍野的灵植是有力证明。 10年以下的灵植,无法炼灵丹,只能用来炼制一些珍贵的凡级药丸。 只有10年以上灵植,才值些灵晶。 二十多年的铁根草,确实不算珍贵。 “那,你们收灵植吗?我有铁根草。” 徐福贵询问。 “嗯?” 女修这才明白徐福贵为何询问准确年份,她面色微变:“抱歉,我们不收。” 蓝家的灵植多到用不完,还收灵植干什么? 再说,卖价明了,要是收价太便宜,不是明摆着赚差价么。 “你们卖灵植苗吗?” “额…卖,但是卖的极少,一苗一价,我得去询价。” 女修对徐福贵感到奇怪。种灵植需要在灵脉之地,寻常散修哪有灵脉之地。 “好吧,我随便问问。” 徐福贵打听过后,离开蓝家的灵植圃。 蓝家不收灵植,那他的铁根草就得另外寻买家。 去摆地摊? 且不说容易被盯上,他没那个功夫慢慢等待。 最需要灵植的修仙者,无疑是丹师。 徐福贵走向“童家灵丹阁”,他不仅要卖灵植,同时也打听一下给凡人驻颜的丹药。 让他奇怪的是,蓝家都没有出售丹药的店铺,而坊市里居然有其他修仙家族售卖灵丹。 “童家灵丹阁”内不大,精致典雅,弥漫着淡淡地灵丹香气。 明面上并没有摆放丹药,只有几张茶桌茶椅。 童百烈正在悠闲喝茶,见有顾客上门,连忙起身迎接:“欢迎道友光临,请问需要什么丹药?不需要告诉我准确名字,只要说功效,我可以推荐。” 他是练气中期修士,能感应出徐福贵气息不强。 但修仙界卧虎藏龙,尤其是徐福贵这样打扮的,谁知道是不是隐士高人。 他能判断出来的就是:徐福贵之前没来过,是个生面孔。 靑丘坊市的辐射范围不大,来买灵丹的修士就那么些。童百烈在这里守店铺多年,熟客他肯定认识。 “你这里收灵植么?我有两株二十年出头的铁根草,品相完好。” “……” 童百烈愣了下,点头道:“收,当然收。价格嘛你应该问过了,蓝家卖十七八灵晶,我收你的得便宜点,十六灵晶怎样?” 童家炼丹需要从蓝家购买灵植,因此徐福贵只要比蓝家卖的便宜一点就行。 “行。” 徐福贵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他得卖得便宜些人家才肯收。 只见他取下背上的竹筐,拨开上层杂草,取出层层包裹的木盒。费了一番功夫,才取出两株灵植铁根草。 童百烈出身自丹师家族,眼光毒辣,轻易看出铁根草的年份和品相:“不错,是二十二、三年份的铁根草。我给你取灵石。” 两株铁根草,三十二灵晶,也就是三枚灵石、两颗灵晶。 徐福贵将其收好,这是他家仅有的灵石资源。 “老板,我想问下,有没有给凡人用的驻颜丹药?” “有,驻颜延寿丹,服用之后保持年轻容颜三十年、延寿十年。当然,只对凡人有用,且只是首次服用有效,延寿效果不能迭加。一颗二十八灵石。” 童百烈脱口而出,“驻颜延寿丹”是比较好卖的灵丹,因为很多练气修士寿命长、想给亲近的家人驻颜延寿。 二十八灵石? 徐福贵心中盘算,这价格不便宜,怕是得卖掉体内空间三分之一的高年份灵植才能凑够。 那也得买! 童百烈见其犹豫,解释说:“寻常给凡人用的灵丹不会那么贵,但延长寿命的丹药价格都是同阶丹药中较为昂贵的。我家这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是公道价,童叟无欺。” “嗯。” 徐福贵点头。不是人家卖的贵,是他灵石少,穷啊!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坊市山的另一侧一道浩大气息冲天而起。 坊市山的两边,一边是坊市,另一边靠近靑丘峰的是修士居住地、有灵脉灵气的笼罩。 童百烈感受到这道气息,朗声大笑:“哈哈哈,这是我家丹师,哈哈……” 他们童家如今主要的炼丹师:童一焱,突破筑基! 徐福贵在这股气息之下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他才练气初期,和筑基大修士的差距太大了。 他走出灵丹阁,望向远处空中。 坊市内无数修士和他一样,仰望着筑基突破的方向。 “那是筑基突破的气息?” “筑基大修士,气息恐怖如斯。” “好像并非蓝家之人呐。” 不一会儿有十几道或强或弱的气息从靑丘峰腾空而起,飞到刚才筑基突破的地方。 片刻后归于平静。 坊市内众多修士各做各事,筑基突破和他们无关,他们只能羡慕一下。 徐福贵同样羡慕,可他现在是个连二十八灵石的灵丹都买不起的小小练气修士。 “再去看看法器飞剑,好让我死心。” 得知驻颜灵丹的价格,他对法器飞剑不敢奢望了。 法器的价格,比灵丹更贵。 他走进“童家灵丹阁”对面的“赵家兵器铺”。 宽敞的店铺里,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数量足够多、样式也很多。 “这是真兵器铺?” 徐福贵惊讶,因为全都是凡人用的兵器,顶多算是百锻、千锻精钢,并非法器。 (本章完) 第100章 翎纹飞剑 第100章 翎纹飞剑 “你家有法器么?” “有的有的。” 店铺老板连连点头:“道友想要什么式样?” “飞剑。” “你这边请。” 店铺老板将徐福贵请到店铺深处,珍重地取出几柄法器飞剑。 “这柄下品法器流光飞剑,飞行宛如流光,卖四十灵石。你诚心要的话,给你少点,三十八灵石。” “这柄下品法器轻羽飞剑,轻如鸿毛,御使起来节省灵气,五十灵石。” “这柄……六十灵石。” 听着老板的介绍,徐福贵无奈,最便宜的都要三十八灵石。 且那柄流光飞剑足有一尺长,并非他想要的仅有巴掌大小的暗器飞剑。 “道友看中哪一柄?” “……” 徐福贵自知买不起,但他还是斗胆问了一句:“都是下品法器么?有没有中品、或是上品法器?” “嗯?” 店铺老板脸色一凝,略显尴尬:“我这儿只有下品法器,没有中品以上。” 中品法器并非没有市场,但法器种类多种多样,单一类最常见的“剑”都有千百种。 法器又极为昂贵,流通性很差。 他不是锻造法器的,全是别处淘来挣个差价。 中品法器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还很难赚到差价,所以他不卖中品法器。 ———— 徐福贵走出兵器铺。是老板没有中品法器,不是他不买。 清楚靑丘坊市的大致情况,他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转身走下坊市山。 “下次我来靑丘山,应该带上大牛。” 他暗道。 以徐孝牛“武官”的身份,安全程度高一些。不然带回去价值二十八枚灵石的驻颜丹,实在危险。 二人可以一人在明、一人在暗,遇到突发情况也有个照应。 不怪徐福贵如此小心谨慎,实在是资源匮乏、容不得一点闪失。 他还没走出坊市范围,旁边跟来个身穿黑色罩袍的陌生人:“道友且慢,你是想买中品以上飞剑?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 徐福贵难免疑虑,因为坊市里只有那些店铺不会坑人,这么一个蒙头挡脸的陌生人、不值得信任。 “这还是在坊市内,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就跟我来,看一样东西。” 陌生人说服他。 “好吧。” 徐福贵左右张望,没有走的太远,他所在的位置依旧在坊市监管者的视线里。 陌生人伸出手,掌心中是一口精致小巧的飞剑。 其融铸一体的剑身剑柄加起来都没有一掌长度,薄如蝉翼。剑身上刻着几道简约纹路、形如翎羽。 “这是百里家族制造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市价二百。你出一百五就卖你,怎样?” 上品法器? 徐福贵瞳孔骤缩,惊讶过后却也只能无奈摇头:“抱歉,我这次出来没有带足灵石。”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其实就算他有一百五十枚灵石,也不会从此人手中购买。因为不信任。 身为修仙“新人”,徐福贵无从判断法器的品阶,那飞剑放在他面前、他也分不出下品中品或是上品。 “那飞剑样式倒是很符合我的需求。” 他心想。 ———— 李劲看着徐福贵走远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穷鬼散修,那你装什么阔气,还问中品以上飞剑?你买得起么。” 他折身返回兵器铺附近,继续等待下一个买家。 他的这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是真的,只不过来路不正,是他当年在云边郡荒泽山脉战场、偷袭了己方一个练气后期的控剑修士后偷走其飞剑。 身为凶手,他自然不敢使用这口翎羽飞剑,万一被发觉他必定被控剑修士的家族追杀、不死不休。 于是他隐匿身份,在这里静待有缘人。 之所以隐匿身份,除了他不想被人发现外,还有一点是他才练气中期的修为,卖一柄上品法器飞剑实在扎眼。 “到底什么时候能卖出去?” 他最近缺灵石,才拿出这柄藏了几年的法器飞剑。 在此守了有好几天了,再卖不出这柄飞剑,他只能冒险去摆摊。 ———— 徐福贵走下坊市山,施展轻身术,飘然倏忽远去。 他离开没多久,身后有人影追上其离开的方向。 他速度越来越快,身后之人紧追不放。 “这都能被盯上?” 徐福贵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只是卖了两株铁根草,赚到三枚灵石,没有露富。 怎么却被陌生人盯上? 他不知道追来的人是何目的,大概率不是拦路抢劫就是杀人越货的劫修。 他身份不能暴露,且对自己实力没信心,不敢久留,速度越来越快。 距离靑丘山范围越来越远,他身后之人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糟糕。” 他暗道不妙,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劲加持双脚,速度更快几分。 随着远离靑丘山,周围愈发偏僻,是一片荒野。 过了片刻,两个施展轻身术的练气修士已经赶路十几里。 徐福贵想着等到了官道或许对方就不追了,但他又不确定对方是否胆大妄为到敢在官道动手劫杀。 忽然间,对方速度一缓。 “不追了?呼~~” 徐福贵松了口气,然后前方出现的人影让他更加警觉。 是同伙! 对方并非一人! 此刻对方也不再掩饰,二人一前一后、呈前后围攻之势。 “逃!” 徐福贵刚跨入练气三层。对方二人是劫修,肯定实力不弱。 前后都有人,他调转方向朝着侧边逃,体内灵气运转轻身术,一跃跨过数十米。 迎面堵来的人速度更快。 眼看徐福贵即将被追上,他见前方有山沟,直接纵身跃下。 脚下灵巧的在近乎垂直的山岩壁的凸起处踩踏,轻飘飘降落沟底。 沿着山沟底下逃,又见一山洞。 那山洞外面植被茂密,看起来很隐蔽,适合躲藏。 徐福贵钻入山洞,看到其中的场景,意识到跑错地方。 “没办法了。” 他心想。 “进入!” 心念一动,身形消失,进入体内空间。 体内空间才是他真正活命的依仗。只要不是被人瞬秒,他就能躲进体内空间。 但体内空间的秘密太重要,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他不会暴露。 (本章完) 第101章 劫修 第101章 劫修 “人呢?” 满脸胡茬的壮汉手提一柄下品法器长刀,追着徐福贵的身影跳到山沟里,打眼一扫却是没发现其身影。 他名左阵,练气五层修为,在劫修团伙中排行老二。 一道身影紧随他其后,是个面庞白皙书生模样的人。 吕侯,练气四层修为,在劫修团伙中排行老三。 “二哥,前面是死路,他肯定还在附近。看我觅气寻踪。” 他手掐一道法诀,随后看向山洞的方向。 “咦?灵印的气息消失了,不过消失的地方是咱们洞府。不会这么巧吧,那家伙自投罗网、躲到咱家里去了。” 吕侯会追踪法术,在劫修团伙中负责盯人追踪。 他在靑丘坊市盯上徐福贵,是因为徐福贵仅是练气初期,且背着竹筐藏头遮面、小心谨慎的,看样子身怀宝物。 “嘿,这鸭子自己送咱嘴里了。我打头,你搁后面照应。” 左阵说着将法器长刀横在胸前,另一手捏一道金光符,提高警惕走进洞府。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不会因为对方是练气初期而有所轻视。 洞府的入口狭小隐蔽。 然而进了其中豁然开朗,另有天地。洞府内足有三丈高,深五六丈,岩壁上悬着几颗夜明珠将洞内照的亮堂。 其中没有什么陈设,几块凸起的平整岩石表面被磨得发亮,是劫修们平时打坐修行的地方。 角落里堆放着金银财物。 此洞府是劫修团伙们最近歇脚、修行的地方。 “没有?!” 左阵满脸错愕,洞府就这么大,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仅有几个卡视线的角落也被他看过了,没看到刚才那人的身影。 吕侯也纳闷,他分明查探到那人的气息在此消失。他抬头看着洞府岩顶,又不信邪地四处摸索。 “老三你别摸了,那人还能藏进石头里?肯定是跑了。” “不应该啊,一个练气初期的喽啰,能在咱眼皮子底下逃了?” “在修仙圈子里可别小看任何人,说不定那人身怀什么遁术秘宝,瞬间远遁千里之外。逃就逃吧,咱休息两天,再找下一个。 褚大去哪儿了?要是他在,也不至于让那人逃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洞府外传来声响,紧接着有人悠然飘进洞府。 此人一袭灰色朴素长袍,白发白眉,下颌垂着一缕飘逸白长须,看上去年岁颇大。 他慈眉善目,表面看很符合凡人认知中的“世外仙人”模样。 然而其手中带血的包裹打破这仙风道骨的气质。 褚武阳,练气六层,岁数超过一百一,是这个“三人成伙”的劫修团伙老大。 他走进洞府,将手中包裹随意丢在角落,其中银子银票散落出来。 “褚大,你又去劫银子了?” “褚大你家中是作甚的,怎么要这么多金银钱财?” 吕侯不禁好奇,他们修士一般不求金银,只想要灵晶灵石等修仙资源。 嗯? 褚武阳淡淡瞥了吕侯一眼,没有回答。 他们有约定,不过问关于对方家世的任何消息,甚至不清楚彼此的姓名。这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当劫修的,那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发财,谁也不想自己死后家中钱财被同伙觊觎。 他们三人中,左阵和吕侯只知道褚武阳姓“褚”,叫他“褚大”,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吕侯被褚武阳的眼神警告,意识到自己失言,尬笑两声转移话题:“褚大,你刚才要是在就好了。好不容易盯上只羊,莫名其妙追丢了。” 褚武阳盘膝坐在一块磨得发亮的岩石上:“当劫修不能像你们那么干,得盯上只肥羊捞一笔大的。像你俩这样靠数量?不是被伏魔司的人缉杀,就是被蓝家的人处理掉。” 听到“伏魔司”和“蓝家”,吕侯吓得变了脸色:“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赚到点灵石。再干两次咱就散伙,散伙!” “瞧你那熊样,都当劫修了还怕死。不疯魔不成活,咱劫的就是他人修仙气运,成就自己大道! 怕这怕那还修个屁的仙。” 说话的是左阵,他手持法器长刀,练起刀法。 褚武阳闭目修行,运转功法。 吕侯见状也开始运功修行。 他们这样的劫修之流,便是朝廷“伏魔司”缉杀的魔修。 在靑丘坊市附近劫杀散修,若是太频繁,会影响到靑丘坊市的安全性,以至于引起靑丘山蓝家的注意。 但,在别处想寻个散修目标很难,而只要守在莆叶县到靑丘山这片区域,就有散修自己送上门。且去坊市的散修,不是灵石买资源、就是卖宝物得灵石,身上总有好处。 这就是三人冒着大风险在此当劫修的原因。 他们不会长期于此,赚够灵石就会转移地盘或是散伙。 ————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 他的“视角”以进入体内空间的地方为中心点,可观察四面八方的场景。 缺陷是他只能“看到”,不能“听到”。 “我竟然跑到贼窝里了。” 他暗道倒霉。 之前他被追逐的时候躲进山洞,看到山洞中的场景就意识到不妙,连忙进入体内空间。 “这下怎么办?” 外界三个劫修在洞府里,他出去必死无疑。 “先修行吧,我这里灵气充足,饿不死渴不死。他们不可能永远在洞府里不出门。” 于是,徐福贵同样运功修行。 就这样过去一天。 徐福贵偶尔观察外界,见那个白皙年轻人外出,而另外两人都在。 半天后,那个满脸胡茬的壮汉离开,年迈老者还在洞府中。 “我能不能杀他?” 徐福贵心中产生这个想法,随后立即打消念头。 “不行,敢在这里杀人越货的劫修,至少是炼气中期。我只要足够有耐心,可保安全无虞,不必冒险。” 他沉下心,修行度日。 如此过了好几天,他没找到三人同时离开洞府的时机。 ———— 桐古县城,傅家大宅。 演武场。 徐孝苟向岳丈傅圆镇请教自创体术的事情。 傅圆镇乃宗师三重境,是整个桐古县赫赫有名的宗师武者,年轻时便横扫同辈、武道天赋卓绝。 “女婿,你看好了!” 他一声低喝,施展金刚罗汉拳,体表宛如浮现一层黄铜色金属光泽、反射着熠熠光芒。 其威严肃穆,一招八部罗汉拳,分明是两条胳膊,却显现出八条臂膀似的。 …… “呼~~” 演示几招后,傅圆镇收势:“你才先天二重,想自创体术非常困难。境界不到,有些东西就无法感同身受去体悟。在后天层次,拳脚功夫看上去并无太大差别,无非是拳脚掌爪之类。 但是到了先天,乃至宗师,差别就大了。 先天境界,内劲运转于经脉。七主经脉,十二支脉,内劲不同的运转路线能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到了宗师,内劲融于窍穴,更是变化多端……” 他先是讲解了一番基础理论,又给徐孝苟出主意:“其实早在桩功的后天阶段,就隐约能感知与桩功契合的体术是何种类型。 桩功三层,看似没有内劲,但不同的桩功,桩式和呼吸法打通经脉、开启窍穴的顺序不同,其中蕴含了内劲运转的规律。 你仔细体悟桩功与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窍穴的联系,有助于你自创体术,也有益于你突破宗师境。 ……” “受教了。” 徐孝苟将刚才傅圆镇所说的内容牢记于心。 其实有些内容傅圆镇讲过不止一次,但徐孝苟随着自身实力提升,每次都有新的领悟。 就在这时,有人呼喊着冲来。 “门主,门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此人带来一个让傅圆镇悲痛不已的坏消息:其大儿子傅智刚,死了! 傅智刚,先天三重境,管着金刚门的镖局事务。 不久之前,县城有家大宗药材商贩听说有劫匪出没、大价钱请傅智刚押镖,护送一批珍贵药材送往江延县。 江延县位于莆叶县的东边,从桐古县去江延县正好要路过莆叶县和靑丘山。 傅智刚见其出价很高,就带了几人出发押镖。 去的时候倒是没事,顺利将药材送到,药材商收到货款。 然而返程的时候,碰到了劫匪。 他们这才发现劫匪是练气修士。 药材商本打算钱消灾,对方只要钱、并没有杀人的打算。 但傅智刚没看出对方深厚的实力,为了保住镖局名声,试探对方。 结果对方只是一道法术,傅智刚便身死,身上财物被搜走。 “劫修,劫修!该死的劫修!” 傅圆镇气得浑身内劲暴动,额头上青筋凸起。 片刻后他压下万分悲痛、又极度气愤的情绪,通红双眼看向徐孝苟:“女婿,你那大哥不是县尉么?请他打听一下,那劫修什么实力,有同伙否?” 傅圆镇想报仇,但知道不能冲动行事。 若是劫修实力太强,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了。 “好,我这就去找他。” 徐孝苟知道此事是大事,没有拖延,转身离开傅家大宅,前往徐孝牛家里。 到徐孝牛家,他得知大哥不在家中,而是在县尉处理公务的县营。 (本章完) 第102章 主动 第102章 主动 县营。 徐孝牛看着麾下兵差报来的几个案子,头疼不已。 又有商户在外地被劫了。 近期类似的案子发生了不少。 按理说,他的职责范围仅在桐古县,外地的事情不归他管。可商户们没有别的门路,只能寄希望于他这个县尉。 轻则被劫财,重则被劫财还杀了人。 商户们知道惩处劫修的希望很渺茫,可哪怕有一线机会也得抓住。 徐孝牛不仅管不了外地的事情,更管不了劫修。 劫修是修仙者,该归伏魔司管。 “徐大人,您家三弟在外面。” 有人传话。 “三苟来了?快请他进来。” 只见徐孝苟跨步走进,见没有其他人在,便不和大哥见外:“大哥,我岳丈家里出大事了,你得帮忙啊。” “什么事,你说。” “我那大舅哥傅智刚,管镖局的,在靑丘山附近被劫修杀害……” 又是劫修! “我知道此事,他们犯下了好几起案子。四弟的酒肆也被抢了两次,好在只是丢了银子、没伤人。” 四弟孝云向徐孝牛提到过被抢银子的事情。 “他们?难道不止一人?” 徐孝苟从别人口中得知,傅智刚被杀时候只有一个练气修士。 “嗯,总共三人,我昨天刚去过伏魔司。我这当县尉的手底下连先天武者都没几个,更没有练气修士,对劫修无能为力。 得伏魔司出手才行,可荆司长说那并非桐古县范围,他不能插手。 他还说,就算郡衙那边不派人,也有靑丘山蓝家的人管,让我别贪这份功绩。” “呵。” 说到这里,徐孝牛无奈苦笑。 他贪功绩?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商户被抢、被杀。 有些财力不足的商户,被抢一次就会彻底垮掉。 “那三人什么实力?” 徐孝苟追问。 “荆司长说,大概都是练气中期,肯定没到练气后期。” 练气后期能御气腾空,这是和炼气中期最明显的区别。 “三人,练气中期……以我岳丈那脾性,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徐孝苟有些担心。 傅圆镇宗师三重,能和练气中期修士一较高下,可他才一人。 “三弟,我知道傅家待你不薄,可…事关生死,你一定得慎重。” 徐孝牛担心傅家去和劫修硬拼,到时候拉上徐孝苟、会有危险。 “嗯。” 徐孝苟心事重重。 ———— 荒野,洞府。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观察外界。 “怎么回事?他们不去劫道,待在洞府修行?” 他看到洞府中只有白皙年轻人不在,其余二人都在。 他已经在体内空间躲藏五六天,没找到离开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见那白皙年轻人回来,神情兴奋。 吕侯和左阵听从了褚武阳的建议,不再频繁劫杀散修,而是寻找“肥羊”。 吕侯在靑丘山坊市观察两天,终于发现了目标。 “好机会,这次真是好机会。有个练气中期的,在卖一口上品法器飞剑。上品法器飞剑,至少得二百灵石!” “上品法器?值得动手。” “那人现在何处?” “还在坊市摆摊,寻买家。” “这样,咱们仨身上灵石凑一凑,大概能凑一百出头的灵石。和他砍砍价,再拿宝物抵价,比如老二那柄法器刀、给他……” 出主意的是褚武阳。 左阵听到要自己的法器长刀,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的刀给他,我用什么?” “听我说完!” 褚武阳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道:“咱必须得先买下他飞剑,要不然他不离开坊市、咱没机会动手。买下飞剑,他灵石到手,自然不会停留。 到时候老三给他种下灵气印记,他再怎么伪装也逃不出咱们手掌心!” “好,就这么办!” 这确实是好办法。 三人兴冲冲离开洞府,商量着如何分工、在坊市周围如何埋伏。 “等下,褚大,二哥,我回去一趟,忘带东西了。” 吕侯忽然停下,让二人等他。 “快去,真是磨唧。” ———— 洞府之外,吕侯等待片刻。 突兀冲进其中,左顾右盼,没看到任何人影:“真是怪事,总感觉那人用了什么手段躲在附近。” 他对气息很敏感,那天分明感应到灵气印记在此消失。 “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捕风捉影、疑心病太重,转身离开,这次是真的走了。 体内空间。 徐福贵依旧在耐心等待。 他刚才见三人同时离开,并没有急于出去。 他担心三人有什么特殊手段,或许是在埋伏他也说不定。 果然,劫修又折返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无事发生,他退出体内空间,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走!” 没有久留,他手中握着一柄飞剑,快速离开。 他虽然躲进体内空间,但没有被别人看到,这是侥幸之处。 若是在别人视线中突兀消失,那他麻烦就大了。 他施展轻身术,绕开劫修出没的方向,离开此处。 ———— 傅家大宅。 傅圆镇给大儿子办完丧事,召集二儿子傅智强、三儿子傅智仁,还有女婿徐孝苟商量事情。 他已经从女婿口中得知劫修的大致情况。 “你们大哥的仇,我放不下啊。智强、智仁,你们?” 傅圆镇的视线在两个儿子之间流转。 “全听爹的。爹你说拼,咱就拼!” “咱练武练的就是一口气,爹我不怕死。” 二人同样对大哥的死耿耿于怀。 “……” 傅圆镇想报仇,却不想让儿子陷入危险境地。 他六十多岁了,普通人活到这年纪已是无能为力的老年状态,他身为武道宗师,不过比普通人多二三十年的壮年期,过不了二十年也是垂垂老矣。 他不怕死。 可儿子们还年轻,还得照顾自家妻儿。 “我一个人去。只要能杀了凶手一人,我就知足了。三个劫修不可能永远待在一起,我只对付一人的话、有胜算。” 傅圆镇宗师三重,他以武道实力袭杀练气中期修士、成功率很高。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必须手刃凶手才能解气,否则他接下来二三十年心里都会卡着一根刺、到死也无法解脱。 “爹,不可!” “咱傅家没有孬种。” 二人做不到看着爹去冒险报仇。 傅圆镇又沉默了许久,转头看向徐孝苟:“女婿,你是徐家的人。我厚着脸皮请你回家和家人商量,此事能不能请你家兄弟们出手相助? 若是能斩杀劫修,所有宝物我傅家分文不取,我们只想报仇。 若是不愿也实属正常,事关生死,谨慎为上。” 他只是徐孝苟的岳丈,平时对徐孝苟再好、也不能像自己儿子那样要求。 女婿,终究算是外人。 “行。” 徐孝苟点头答应,不好当面拒绝岳丈。 在他看来,以他爹谨慎的性格肯定不能答应这种事。 傅家之所以向徐家求助,是因为如今的徐家不再是徐孝苟刚成婚的徐家。 十几年前徐孝苟迎娶傅智怡的时候,徐孝苟还没先天、只是有先天之姿天赋卓绝的高阶武者。 如今,徐孝苟先天二重。 他大哥是拥有官籍的县尉,先天武者加练气修士。 他六弟,少年先天,名声响亮。 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 徐家老宅。 “咱爹呢?” 徐孝牛、徐孝苟、徐孝云回家找徐福贵商议大事,却没看到他。 “爹好几天前说出一趟远门,还没回来。” 徐孝安也奇怪,都得七八天了他爹还没露面。 出远门? 众人疑惑,他们爹以前从不出远门。 他们徐家没什么远房亲戚,去哪里出远门? “咱们几个先商量商量吧,这事能不能干?” “不行,咱们加上傅门主,也敌不过三个练气中期修士。” “除了傅门主,还有他两个儿子呢,实力都不弱。” “还是得看爹的意思。” “……” 几人等待半天后,徐福贵终于回到家。他因为被劫修堵在洞府里耽搁了好些时日。 到家之后,他发现儿子们都在。 “怎么?” “爹你可算回来了,有大事商议……” 徐孝苟在徐福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劫修? 徐福贵惊讶,这么巧? 那伙劫修作恶多端,他是有体内空间才侥幸活命。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幸运,被劫、被杀的人不在少数。 “走,去密室。” 徐福贵带领儿子们走向后院。 远处,徐孝厚眼睁睁看着,每次他爹和哥哥们议事都不带他。 然而这次,情况不同以往。 “六子,你也来!” 他爹的这声喊,让徐孝厚眼前一亮,兴冲冲跟上前。 他现在是先天,知晓家族秘密,是大人了! 地下密室。 昏暗的光线下,徐家众人商议大事。 徐福贵面前,大牛、三苟、四云、五安、六子围坐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徐福贵知晓了劫修最近犯下的不少事情。 “三苟,你岳丈说要是咱们相助,宝物都给咱家,他们不要?” “是。” 徐孝苟惊讶,难道他爹会贪恋宝物? 这不是他爹的性格啊。 “此事,可做!” 徐福贵做出的决定,出乎大家的意料。 在儿子们眼中,他们爹一向低调谨慎,这次怎么答应如此危险的行动? 徐福贵考虑到此事好处多多,这才答应。 那伙劫修,已经是徐家发展路上的拦路石。 徐福贵要去靑丘坊市卖灵植、买灵丹,劫修是很大的威胁。 劫修抢过云安酒肆的银子,阻拦云安酒肆的生意,这个倒是小事。 若是能斩杀劫修,徐孝牛这个县尉能记下一份功绩。 斩杀劫修获得宝物,对资源匮乏的徐家很重要。 还有傅家相助,此事可做! 徐福贵确实谨慎,但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总是被动防守,该主动一次、清除家族发展之碍!” 他心想。 (本章完) 第103章 万全 第103章 万全 “爹?” 众人眼神疑惑看着徐福贵,这还是他们那个谨慎隐忍的爹么? 徐福贵不好解释他想对对付劫修的主要原因:劫修拦了他去坊市卖灵植、买灵丹的路。 “此劫修团伙必须除掉。咱们只管商量出个万全之策,三个练气中期修士不好对付,千万别折了人命。” 听到徐福贵做出决定,徐家众人出言献策。 “我岳丈宗师三重,二舅哥先天三重,三舅哥先天二重。” 这是傅家的实力,仅傅圆镇就抵得上一个炼气中期修士。 “我麾下有两个能用的先天一重官差,可助战。” 徐孝牛好歹是官籍在身的县尉,手下有先天战力。 除了外人,就剩下徐家的人:徐福贵练气三层,徐孝牛练气二层,徐孝苟先天二重。 提前埋伏、对方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们的胜算极大。 “爹,我也想去。” 刚晋升先天不久的徐孝厚开口,他好不容易参与到徐家大事,想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 徐福贵思虑片刻,点头答应:“好。一切安全为先。” 之后众人商议具体的计谋、埋伏细节。 他们不仅要与外人联手对付劫修,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徐福贵练气三层的实力不能暴露。 为此他们设计了很周全的计策,确保万无一失。 ———— 几天后。 靑丘山脉。 浑身笼罩黑色罩袍的练气修士只露出双眼,背着竹筐,踏上坊市山。 其忍不住左瞧右看的眼神显现出修仙新人的身份。 徐孝厚按照他爹的交代,没有掩饰自己修行《灵农诀》不久体内的那缕灵气,走进了坊市。 他初次前来,根本不用故作演戏,明摆着对坊市不熟悉的模样。 在他刚进入坊市不久,就引起了劫修吕侯的注意。 “新人?” 吕侯悄然经过徐孝厚,感知到其刚踏入练气一层的弱小气息,顺便在其身上留下灵气印记。 他的手段很隐蔽,哪怕是同阶修士、也只有对气机感受极为敏锐的能发现他种下的印记。 “去找褚大和二哥?” 吕侯陷入犹豫。按照往常,他发现目标会先去告诉褚大和左阵,让二人伺机在靑丘山之外埋伏。 “算了,一个新人散修,我出手足矣。” 他们三人在拿到那柄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后,有散伙的迹象。 与其将这新人散修身上的资源分给二人,不如自己独享。 他跟在徐孝厚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若即若离,不容易被发现。 ———— 徐孝厚在坊市内转悠几圈观察情况,走进蓝家的“灵植圃”。 打听过灵植枯叶乌的价格后,他又前往“童家灵丹阁”。 他背后的竹筐里放着他爹给他的四株灵植:两株枯叶乌,两株铁根草,都是二十年出头的年份。 枯叶乌的价格比铁根草高些,蓝家灵植圃卖价22灵晶。 徐孝厚以一株20灵晶的价格将枯叶乌卖给童家灵丹阁,两株铁根草价格和上次一样:16灵晶。 四株灵植,让徐孝厚赚到72灵晶的“巨款”。 之后,他带着灵石走进蓝家的“灵符阁”。 灵符是靑丘山蓝家的主营业务,他们有符师传承,出售的灵符物美价廉、品质有保证。 “灵符阁”内出售的灵符种类不多,都是常见的一阶灵符。 最出名的便是“金光符”,可在周身形成一道阻挡攻击的金光护罩,关键时刻能救命。 一阶下品金光符,可抵挡练气初期修士的一次法术攻击、或是先天武者全力一击。售价1灵石。 一阶中品金光符,可抵挡练气中期修士或武道宗师的一次攻击。如果是练气初期或先天武者的攻击,金光护罩可多抵挡几次。售价3灵石。 徐孝厚购买了一张中品金光符,三张下品金光符,费6灵石,还剩下1灵石、2灵晶。 在坊市里绕了几圈后,他悄然离开坊市山。 “呵,你身上种了我灵气印记,再怎么绕也逃不过我的追踪。” 吕侯跟着徐孝厚,有十足把握“吃下”这散修新人。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靑丘山范围。 没过多久,徐孝厚的速度陡然加快。 “发现我了?” 吕侯连忙追上,他不可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练气四层的修为,体内灵气充沛,增加轻身术的灵气输出、速度比徐孝厚快些。 而徐孝厚只是刚踏入修仙门槛,体内灵气极少。 很快,徐孝厚的速度慢下来。 “怎么不逃了?体内灵气耗光了?哈哈。” 吕侯头戴斗笠,帽檐垂着的黑纱遮挡自己面孔,沉着嗓子发出异样话音:“把你身上的灵石灵晶交出来,还有你在灵符阁买的灵符,我饶你一命。 我只图财,不想害人命。” 他一边用话语让徐孝厚放松警惕,一边缓缓靠近、随时准备下杀手。 “真、真的?我只是运气好挖到灵植,就这点灵石,全给你。” 徐孝厚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吕侯施展木系法术“荆棘之刺”,灵气化作的藤蔓长满荆棘尖刺、从徐孝厚脚下猛然钻出,朝着他席卷缠绕。 徐孝厚内劲灌注脚下,用迷踪步后退、身上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使用了那张中品金光符。 藤蔓追上徐孝厚将他缠绕,但荆棘尖刺全被金光护罩挡下。 与此同时,几道轻啸声响起。 两柄飞剑从吕侯右侧身边飞来,还有两柄飞剑从其身后偷袭。 他注意到那暗器飞剑,匆忙激发同样来自蓝家灵符阁的中品金光符。 他虽是练气中期修士,但练气修士肉身比武者弱得多,不敢以躯体硬接飞剑。 “叮叮当当……” 徐福贵和徐孝苟的暗器飞剑只是凡器,撞在金光护罩上纷纷弹开、剑身扭曲报废。 “地陷术!” 吕侯脚下坚实的地面刹间化作软绵绵的流沙,他骤然下坠、几乎半个身子陷入流沙中。 关键时刻他反应过来,掌中伸出一根法力藤蔓延伸到流沙范围外,施展轻身术牵拉藤蔓逃出流沙范围。 他知道自己被埋伏,不敢久留,也不敢踏实地面、施展轻身术脚尖轻点,朝褚武阳和左阵藏身的洞府逃去。 “咻咻!” 又是两柄飞剑命中他身上的金光护罩。 飞剑之后,是徐孝苟! 先天二重战力凶猛,以内劲施展迷踪步、刹间就冲到吕侯跟前。 罗汉拳直奔其身上金光。 “哐”,金光护罩震颤,只剩微弱金光、意味着护罩快到防御极限了。 吕侯见敌人近在眼前,身上长出锋利的荆棘木刺扎向徐孝苟。 “三弟小心!” 一道土墙从地面生长、阻拦荆棘木刺。 这是徐孝牛《玄土龟灵诀》的法术:玄土墙盾。他仅练气二层,法术实力远不如吕侯。 荆棘木刺“噗”穿透土墙,威势减弱几分,继续刺向徐孝苟。 徐孝苟内劲加持在荆棘木刺命中的肩膀,血肉化作“铜皮铁骨”,挡下了威力削弱的这一击。 “铿”地一声,吕侯身上的金光护罩彻底破碎。 是徐孝厚回身袭来,与三哥前后夹击! 别看徐孝厚刚跨入修仙门槛,但其练武多年、武道实力不弱。 他身上刚才中品金光符的护罩还没碎,不用防守、只管进攻。 ————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苟、徐孝厚,徐家四人伏杀吕侯。 徐福贵以暗器飞剑和地陷术在外策应,徐孝牛以玄土墙盾护住三弟。 徐孝苟、徐孝厚以先天武力近身袭杀,还有中品金光符! “竟然被一群实力如此弱的乌合之众阴了。” 吕侯只是练气四层,遭遇围杀,手段齐出,金光护罩被攻破,顿时没了反抗能力。带着不甘心,殒命于徐孝苟、徐孝厚联手之下。 “三苟,你怎样?” 徐福贵见徐孝苟刚才被荆棘木刺扎伤了臂膀。 “爹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徐孝苟控制伤口止住流血,没伤到筋骨,两天就能养好。 “练气四层修士,比想象中难对付。把他搜干净,咱们快走。” 徐福贵没想到四人伏杀一个练气中期修士,竟是手段齐出、费一番功夫。 练气中期修士,体内灵气更多,掌控的法术更多、威力更大,同样有金光符等护身手段,这才让四人的袭杀如此费力。 当然,主要原因是徐家众人实力太弱。 他们看似人多,但境界最高的徐福贵刚跨入练气三层,不擅长攻杀法术。 徐孝苟先天二重,他实战能力最强。 徐孝牛跨入练气二层没多久,《玄土龟灵诀》侧重防御。 徐孝厚不必多说,刚先天。 很快他们将吕侯随身物品搜刮干净,最多的是灵石,足有三十枚灵石! 还有一张中品敛息符,能遮挡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气息、不被神识发现。这种符箓只能躲藏时使用,一旦自身使用灵气释放法术,就失效了。 吕侯准备这张敛息符,是方便散伙之后跑路用的,万一被筑基大修士追杀、关键时刻有奇效。 除了这些宝物,他身上还有一个容纳灵丹的玉瓷瓶,其中有一枚灵丹。 “六子,你和我撤退。大牛三苟,你们去帮忙对付那两个劫修。” 他们四人在此伏杀吕侯,而劫修洞府那边,傅家三人加上徐孝牛派去助战的两个先天,五人对付两个练气中期修士。 从战力来看,他们占优。 徐福贵不能暴露修仙者身份,他和徐孝厚先行撤退。 “大哥,给你。” 徐孝厚给徐孝牛两张下品金光符。 至于徐孝苟,他只能展露先天二重实力,不能展现灵气手段。 四人分成两个方向散开。 徐福贵和徐孝厚遮挡容貌,带着从吕侯身上搜来的资源悄然离开。 (本章完) 第104章 蓝家 第104章 蓝家 褚武阳本是村中地主家出身的散修,幼时家中有四五百亩良田,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他十几岁时,他爹让他去检测灵根。 没想到真检测出修仙灵根,且是比五系伪灵根好些的四系杂灵根。 全家人都高兴家中即将诞生一位仙人,从此带领家族发展壮大。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褚武阳的四系杂灵根,和五系伪灵根没什么差别,没人会因为他灵根好一些就对他青睐有加、不吝相助。 在修仙者的世界,你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你在别人眼里就是毫无瓜葛的外人。 无人相助,只能当散修。 褚武阳起初的修仙之路,和大多数出身普通的散修一样,吃过不少亏,踩了不少坑。 幸好吃一堑长一智,他最终得到修仙功法,踏上修仙路。 杂灵根的优势显现,他尽管资源匮乏,可修行进度比五系伪灵根快不少。 练气一层、练气二层,实力极为缓慢地提升着。 然而褚武阳发现了新的问题:他家起初为了帮他修仙,了不知道多少银子,以至于家道中落,从地主返贫、成了普通农户。 他成为练气修士,本应该回馈家里,却发现毫无办法。 练气修士又如何,只有提供相应的价值,才能赚到钱。没人会因为你是仙人就白白给你送银子。 靠自己的实力赚银子,来钱太慢了,且耽搁自身修行。 他眼睁睁看着一位位长辈在贫寒中去世,看着家人亲戚们活在穷困潦倒中。 终于,他堕落了,将曾经的道德观念和善良抛之脑后,成了拦路抢劫的劫修。 不得不说,丢弃良善之后来钱真快! 大量的金银带回家,买下大片大片的良田,资助家人经营生意,让后辈们读书练武。 他试图让家里再诞生有修仙灵根的孩子,娶妻纳妾,生下很多孩子。 可惜他没娶到女修士,娶的都是凡人,没有诞生有灵根的子嗣。 子嗣多了,需要的钱财更多,于是他只能不停劫掠。 一旦尝过轻易赚钱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 靠着杂灵根资质修炼到练气中期后,他不仅是抢劫金银,还抢那些散修。 在外界,他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劫修。 但是在家中,他是仙风道骨的家族老祖,没人知道他发家致富的血腥手段。 为了在家人面前隐藏身份,他每次都在距离家乡很远的地方劫掠。 这次,他更是来到距离家乡清河郡数千里之遥的垣黎郡。 ———— 洞府中。 褚武阳在清点角落里堆放的银子和银票。 他一百一十岁了,这次捞完该回家安享晚年了。 他没本事建立一个练气修士家族,只能发展出一个富庶的凡人家族。 “这银票只能在垣黎郡兑换,等我兑了银票,全部换成黄金带回去。” 他心想。 这段时间抢了足有几十万两银子,足够他家里消耗很多年。 “离家之时,我那曾孙媳妇有几个月身孕。这次回去我能见到玄孙喽,给小家伙用金子铸个长命锁。” 并非他的“玄孙”,而是他亲弟弟的玄孙。 他成婚晚,最大的孙辈刚成婚,即将诞生曾孙。 而他弟弟成婚很早,若是其还活着、今年得一百零几岁。 他弟弟那一脉,都孙子生曾孙、曾孙即将生下玄孙。 旁边,左阵出声道:“褚大,老三不会是跑路了吧?这么久没消息回来。” 他知道吕侯胆小,最近总念叨着散伙跑路。 “跑路也罢,咱们该散伙了。这口上品飞剑我留着没用,你把灵石给我,飞剑你拿着。” 褚武阳提议分赃。 他准备回家安享晚年,要飞剑用处不大。 “散伙?好吧。” 左阵还年轻,想多抢点灵石用来提升实力。可另外两人要散伙,他也没办法。 “我一个耍大刀的,要飞剑也没用啊。咱想办法换成灵石吧。” 一口上品法器飞剑,想在靑丘山坊市换成灵石不容易。 “罢了罢了,飞剑我留着。等老三回来,我给你们分灵石。” 褚武阳实力强,上品飞剑是三人联手劫来的,他理应分的多。 “我去寻他,真是奇怪了,他灵石还没分到手,应该不会跑路。” 左阵嘀咕着,走向洞府之外。 他们三人的战利品之前都分好了,只剩价值最高的上品法器飞剑不好分配。 ———— 洞府外面。 傅圆镇等一行总共五人在此埋伏着。 他们不知道徐家从哪儿得知劫修的藏身之处,总之:敌人就在眼前的山洞里藏着! “爹,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傅智强压低声音询问。 “再等等,寻个好时机。” 傅圆镇知道己方实力比对方略强,可修士手段神秘莫测,他想等个能偷袭一击重创、甚至秒杀一人的机会。 “不知道徐家那边怎么样?” 他心里有些担忧,觉得徐家那几人对付一个练气中期修士有些艰难。 “算了,不等了!” 再等下去,万一徐家没有杀掉那个劫修、被其逃回来报信就麻烦了。 正当傅圆镇准备出击的时候,提着法器长刀的左阵出现了。 “呼——!” 傅圆镇宗师三重的实力爆发,体表泛着金属光泽,威势凶猛如兽。 “褚大救…” 左阵手中长刀横在身前,话还没说完就倒飞回洞府中。 “轰隆~~” 左阵撞在山岩壁上,岩壁出现道道裂缝。地面震颤、岩石扑簌簌滚落。 褚武阳瞬间惊觉,反应很快,一手掐着金光符,一手随时准备施法。 “咳咳。” 左阵爬起身,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使用金光符。 刷刷刷~~ 傅圆镇等人冲进洞府。 武者和练气修士战斗,最好是近身厮杀,狭小的洞府内适合他们发挥。 “孽障受死!” 傅圆镇看到褚武阳,一眼认出那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身上光泽更盛,杀向褚武阳。 傅智强、傅智仁,加上两个先天一重武者围杀左阵。 褚武阳使用水系法术和傅圆镇纠缠,双方一时间奈何不得对方。宗师三重的傅圆镇内劲圆满、就连全身窍穴内都是内劲,防御力能硬抗法术。 左阵是练气五层,实力比吕侯更强,他仗着金光符护身、压着敌方四人。 “老二救我!” “唉。” 左阵见褚武阳落入下风,上前帮忙。 双方二对五,展开混战。 没一会儿褚武阳和左阵冲出洞府,开阔地带更适合修士发挥实力。 ———— 靑丘山脉,靑丘峰。 蓝家族长蓝云楷站在三丈高的镇山石上。 他头发白、一袭素袍,面色凝重,望着坊市山的方向陷入沉思。 蓝家当下遇到了大危机,同时有个大机遇摆在面前。 蓝云楷身为族长,筑基四层大修士,今年已二百三十多岁。 寻常筑基修士,寿元大限在二百五十年。 他只剩二十年可活,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长,可对于修士来说很短,对于如今的蓝家来说很短。 除了蓝云楷,蓝家目前没有其余筑基大修士,无人接替族长之位! 这对于一个筑基家族来说,是很大的危机。 蓝云楷是蓝家的天,有他这个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在,才有靑丘山脉如此灵气充沛的二阶灵脉之地。 因为有他,家族修士不缺灵石,不会苦苦挣扎于练气初期。 家族凡是有灵根的族人,哪怕是五系伪灵根,靠着灵脉与灵石也能顺利晋升练气中期,甚至练气后期。 靑丘山那大片大片的灵田,那热闹的靑丘坊市,那些肯加入蓝家、为蓝家诞下子嗣的女修士,都是因为蓝云楷而存在。 若是他没了,蓝家的天就矮了一大截。 “筑基仙缘难得啊。” 蓝云楷叹气道。 哪怕他家是筑基家族,也没有稳定突破筑基的方法。 根据蓝家族谱的记载,开创蓝家的老祖、第一代修士,是位三系真灵根的修士。 蓝家老祖经过重重选拔成为仙官,靠着仙官身份,历经千难万险、冒着生死风险侥幸突破筑基。后来娶了女修士,给蓝家诞下几个有灵根的子嗣,算是给蓝家开了个好头。 那时蓝家还没拥有这座靑丘灵山,因为蓝家老祖逝世后,蓝家并无筑基修士,只是个普通的练气家族、家中有几个练气修士罢了。 几个练气修士一步步发展家族,经历数次浮尘起落,将蓝家一步步发展壮大。 最糟糕的时候,家族修士一个灵晶都要节省着用。 也有巅峰的时候,家族中有两位筑基!正是那巅峰时期,蓝家从朝廷租下靑丘山,发展至今。 有了靑丘山之后,家族发展很快,练气修士层出不穷,凡人就练武、种灵田,总之族人都有着落。 即使如此,每当家族中的筑基大修士寿命将尽时,都是他们最担忧的时刻。 曾经也有筑基族长逝世后几十年、族中无筑基的危险境地,幸好后面又诞生了筑基。 “那童家丹师,怎么突破筑基的?难道?” 蓝家遇到的“机遇”,正是童家丹师。 前段时间童家练气期的丹师突破筑基,引起蓝家的注意。 如果是童家丹师能练出“筑基丹”? 蓝家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弄到手。 丹师传承比符箓传承更珍贵难得,就连蓝家都没有丹师传承。 童家依附于蓝家多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曾经几经患难、携手相助。 可如今,童家有了筑基丹,这让蓝云楷怎么不眼红。 “族长!” 就在这时,蓝家一位练气后期修士前来传信。 “何事?” “您让我盯着的那伙劫修,正在被人追杀。” 嗯? “知道了。” 蓝云楷前些日子听说了劫修的事情,所以派人暗中盯着。 那几个劫修,早就被他视为囊中之物。 先等那伙劫修作恶、劫杀散修,等到其作恶多端的风声传出去,再由蓝家出手除掉劫修。 一来能为蓝家坊市博个好名声:为了保护来往坊市的散修安全,蓝家主动处理劫修。 二来,顺便收了那些劫修的财物资源。 一举两得。 “我近日忙着应对童家,不知是谁来我地盘抢劫修人头?” 蓝云楷的身形凌空飘起,飞向劫修洞府所在的方向。 其筑基中期修为,飞行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到十几里外。 (本章完) 第105章 一剑 第105章 一剑 “给我儿偿命!” 宗师三重的傅圆镇拼上了老命,不管身上伤痕累累,只想着斩杀对方。 “老二救我!” 褚武阳早已没了仙风道骨的仙人姿态,仓皇逃窜狼狈至极。 另一边,左阵的情况要好些。 他看似面对四人围杀,但其中主力是傅智强和傅智仁兄弟二人,另外前来助战的两个先天境官差不会那么拼命。 “刀破山河!” 他大喝出声,冲向先天一重的官差。 那官差只是听从徐县尉的吩咐而来,不会为了杀劫修搭上自己的命,见敌方气势汹汹冲来、心中畏惧连忙躲闪。 却见左阵虚晃一刀,冲出包围施展轻身术逃离。他本意是突围。 他和褚武阳说到底只是临时搭伙,没有交情。眼看傅圆镇实力太强,等到褚武阳死了、他也没有好下场,于是趁机逃走。 “追!” 傅家兄弟和官差二人在后面追。 左阵没有逃出多远,见又有两人迎面而来。正是斩杀吕侯、前来助战的徐孝牛和徐孝苟。 “娘的,老三怕是没了。” 他连忙转换方向,朝着另一边奔逃。脚尖点地便是百米开外。 咻——! 忽然间,他见远处一道流光剑影朝着自己疾飞而来,速度快到他躲避不及。 身上金光亮起,他又用出一张中品金光符。 “噌!” 金光护罩在灵剑面前脆弱如纸,没有阻挡哪怕一丝一毫。 左阵的头颅高高抛飞而起,与身躯分隔几十米落地。 ———— 追在左阵身后的徐孝牛、徐孝苟、傅家兄弟等人,只看到一柄三尺长的灵剑从天边飞来、一剑将左阵斩首。 那被众人围攻而毫发无伤的左阵,用了中品金光符,在一剑之下毫无抵抗力。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那是?” 傅圆镇杀了褚武阳之后,追赶到此,见到远处空中有人影飞来。 蓝云楷没有隐藏筑基气息,他长袍下摆随风飘逸,缓缓降落到距离地面数十米高度,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如此气息威压,不是筑基是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低头行礼:“拜见筑基前辈!” “拜见筑基仙人!” 蓝云楷神识扫过几人,没发现特殊之物:“你们什么身份?来自何处?” “回前辈,在下桐古县金刚门门主,携二子和女婿来找劫修报杀子之仇。” 傅圆镇恭敬回道。 桐古县金刚门? 蓝云楷没听说过,他不在意这种小势力。但对方是来报杀子之仇,合情合理。 “我刚得知我靑丘山附近有劫修出没,特意抽空前来灭杀之。倒是被你们抢了先。 既然你大仇已报,尽管离开。” “是。” 傅圆镇等人离开。 尽管徐孝苟心里想着左阵身上的战利品,可左阵是筑基仙人杀的,他不敢当着筑基仙人的面提及。 等到他们走远,蓝云楷降落在左阵身旁,将其法器长刀、身上灵石和丹药搜刮,放入储物囊。 他管着整个蓝家,家族中那么多修士需要资源,哪怕是一个灵石也不能放过。 一个家族想要发展壮大,锱铢必较是必须的。 ———— “我刚杀了那劫修,担心你们就连忙追来,其尸身还在那山沟里躺着。” 傅圆镇杀死褚武阳,没来得及收战利品。 众人来到洞府所在的山沟。褚武阳的尸体横躺在地,胸口塌陷、被傅圆镇轰碎了心肺。 “大哥你去搜山洞,我搜他身。” 徐孝苟兴冲冲上前摸尸,这次他家收获不小。 傅圆镇之前说了,他傅家只报仇,不要任何宝物。 此行收获全归徐家。那两个先天官差的好处少不了,但他们实力弱、发挥的作用小,多分给他们些银子足矣。 和灵石收获相比,银子不值一提。 然而徐孝苟刚靠近褚武阳尸身,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不是让你们走了么?” 正是蓝云楷。 徐孝苟的动作僵在原地。 筑基大修士连他们的战利品也想抢占?连脸面都不顾及了? 蓝云楷本就将劫修团伙的东西视为囊中之物,被他人抢先很不高兴,刚才神识扫过、发现褚武阳身上的宝物不少,其中还有上品法器飞剑。 上品法器,在他们靑丘山也算珍贵之物。 若是宝物少,他也不至于不顾筑基大修士的颜面以势压人。 “……” 现场雅雀无声,众人神情古怪看着蓝云楷。 此时,蓝云楷动了杀心。这些人来此杀劫修,实力不如人被反杀、应该没人怀疑吧。 以他的实力顷刻间可将在场众人全部击杀,神不知鬼不觉。 身为一族族长,他绝不是善茬。 “前辈,在下乃桐古县武官县尉徐孝牛,想带此劫修尸身回去领功,还望前辈成全。” 徐孝牛行礼,之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武官令牌。 武官县尉? “你是有灵根的武官?” “是。” “既然如此,劫修就交由你们处置。” 蓝云楷反应极快,瞬间收起杀心。武官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毕竟是有官籍的官,他没必要为此引起朝廷的注意。 一柄上品法器飞剑罢了,不重要。 他话音落下,飞身离开。 “呼~~” 徐孝苟喘了一口气,刚才筑基大修士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筑基仙人好霸道,连咱们的战利品也要抢?” “嘘~~” 徐孝牛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担心徐孝苟说的话被筑基听到,惹恼了对方。 “尽快撤走。” 众人在洞府里搜到大量银子银票,带着褚武阳的尸身离开。 直到远离靑丘山、路过莆叶县,快赶回桐古县时,众人才逐渐放松心神。 “银子银票加起来,得有二十多万两。那些练气修士抢这么多银子作甚?” 徐孝苟想了想,把收获来的银子分给傅家一半。 傅家虽说不要战利品,可不能真的一点好处也不给。 那两个助战的先天官差,每人分到一万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他们冒的风险也很大,和练气中期劫修对战,稍不留神就会身死。 银钱收获只是很小一部分,最大的收获是灵石和修仙资源。 褚武阳身上有五十多枚灵石和两颗灵丹,还有一柄小巧的法器飞剑。 徐孝苟分辨不出法器飞剑的品阶,只知道他家的《飞剑术》需要法器飞剑。 ———— 众人回到桐古县,分道扬镳。 徐孝牛带着褚武阳的尸身去伏魔司领功。徐孝苟带着战利品返回百壑村。 徐家老宅,徐福贵和徐孝厚在门口等待着。 “三哥回来了!” 见徐孝苟回来,二人才彻底安心。 “爹,咱们先去密室。” 徐孝苟身上带着大量的宝物,他压制着内心激动的情绪和二人走进地下密室。 “这次咱家发了,哈哈,你们看……” 他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精致布袋,打开倒出晶莹剔透的一颗颗灵石。 灵石在昏暗的地下密室闪烁着熠熠光泽。 又取出丹药瓷瓶和飞剑。 “还有一厚迭银票,足有十万两。” 那是褚武阳在垣黎郡劫掠数月才积攒的巨额银钱。 “这飞剑?” 徐福贵拿起那口巴掌大小的飞剑端详,看起来有点眼熟,剑身两侧刻着翎羽状纹路。 “那人说,这是上品法器飞剑,百里家族出品的。怎么落到劫修手中?” 他猜测着其中发生的故事。 不管怎样,这些都成了徐家的宝物。 徐孝苟这才说起之后发生的事情:“幸好大哥在,他武官身份起了作用……” 徐福贵得知后来出现筑基仙人,不禁心有余悸。 这次冒险主动出击,差点招惹了筑基大修士。 不能因为收获丰厚就抱有侥幸心理,以后必须小心谨慎、低调发展。 “银票给四云送去,充实咱徐家的家底。灵石和灵丹先放在我这,大牛和六子每月从我这里领1枚灵石。” 徐福贵有体内空间,灵石存放在他这里安全。 他修行不需要灵石,但徐孝牛和徐孝厚若是没有灵石辅助,修仙进度会极其缓慢。 眼下徐家资源如此紧缺,他靠体内空间的灵气修行,其余灵石等资源先供给儿子们。 1枚灵石等于10灵晶,其中蕴含的灵气足以改善徐孝牛和徐孝厚缺少资源的窘境。 “可惜我早早放弃修仙喽。” 徐孝苟苦笑摇头,他决心专精武道,自然用不上灵石。 “三哥,你现在修仙也不晚呀。” 徐孝厚觉得惋惜。 “灵石有限,先供大哥和你。再说家里刚赚这么多银子,多给我买点气血丸,我武道实力会提升很快,不输给你们练气的。” 徐孝苟的目标是踏上武道之极:大宗师境。 目前桐古县没有相当于练气后期的武道大宗师。 他有修仙带来的寿命优势,很大概率能达到大宗师境。 ———— 体内空间。 徐福贵盘膝而坐,手中捧着《飞剑术基础篇》,翎纹飞剑在他掌心。 “飞剑术第一层,炼化法器飞剑,激发法器真正的威力。” “法器的品质越高,使用起来越流畅、越节省灵气。但炼化所需要消耗的时间越久。” “自身实力和法器品质相差越大,炼化时越耗费心神。” 根据《飞剑术基础篇》第一层的描述,他弄懂了法器品质高低的优劣。 总之:法器品质越高越好,除了炼化时比较麻烦,其他都是好处。 (本章完) 第106章 宁死 第106章 宁死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耗费足足十天时间,灵气不停蕴养,终于炼化上品法器“翎纹飞剑”。 “不愧是上品法器。” 他手中握着飞剑,灵气灌注,看到剑身上的翎羽纹路发出微弱的光芒。 两面翎羽纹路,可减少飞剑飞行时候的风阻、减小声音。 “通过灌注灵气的多少,调整威力。” 他炼化飞剑,能以灵气增强飞剑威力,练成《飞剑术》第一层。 练气初期对飞剑的控制能力不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 他施展飞剑的手法,依旧是入门时的暗器飞剑手法。 区别在于:飞剑的品质和灵气加持,让威力提升十倍不止。 之前徐福贵使用暗器飞剑,那精钢铸造的凡器飞剑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撞在下品金光符的金光护罩上都会扭曲变形、成为一坨废铁。 他使用翎羽飞剑,上品法器加练气三层的灵气,足以破开下品金光符的防御。 “该去坊市了。” 他准备再去一趟靑丘坊市采买资源。 之前劫修团伙被灭,足以震慑其他散修,不会再有劫修那么大胆在靑丘山附近劫杀他人。 ———— 靑丘坊市。 徐福贵身穿宽大的黑色罩袍,和大部分隐藏身份的散修一样。 他这次前来没带灵植,而是带了灵石。 灵植和普通药材一样,年份越高越值钱。 他现在有灵石在身,倒是不必急于卖体内空间的灵植,可以让那些灵植多长几年。 他径直前往“童家灵丹阁”。 “欢迎道友光临,请问需要什么灵丹?” 迎接他的还是上次的童百烈。 “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对吧。” 徐福贵记得上次询问的价格。 “告诉道友一个好消息,我家灵丹最近降价倾销,所有灵丹都便宜了些,驻颜延寿丹二十六灵石。 若是一次买两颗灵丹、三颗灵丹,有更大的优惠,价格好商量。” 童百烈的眉宇间带着一抹忧心。 灵丹是修仙界的硬通货,若非族中有变故,他们怎么可能降价这么多。 降价倾销? 徐福贵不晓得发生什么,但是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全部身家八十几颗灵石,能省一颗是一颗。 “老板,方不方便询问一下灵丹?我有两颗灵丹不知晓种类。” 他从劫修身上得到的灵丹,并不知晓名称和效用。 “当然,我看看。” 童百烈在此卖灵丹多年,见多识广,类似的事情他遇到过很多次。 至于别人哪里得到的灵丹,他不会打听、不去猜测,这是规矩。 徐福贵取出吕侯身上的那枚灵丹,打开瓷瓶拿在手中。 童百烈没有触碰瓷瓶,只是看了一眼,轻轻嗅闻:“这是益气丹,我家店里就有,之前卖价18,现在卖价16灵石。 效用是能提供大量灵气,助益练气中期修士突破小瓶颈,比如练气三层突破练气四层、练气四层突破练气五层。” “这种灵丹呢?” 徐福贵又取出一个灵丹瓷瓶,是褚武阳身上的灵丹。 “这一种?” 童百烈几番查看,又仔细嗅闻:“并非我家出品,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是一种补气丹,就是耗尽体内灵气后吞服此丹,可快速补充体内灵气。 我家补气丹是8灵石。” 两颗补气丹是褚武阳从垣黎郡之外得到的,一直带在身上。 “谢了。” 徐福贵收好玉瓷瓶,心中盘算。驻颜灵丹是必须要买的,趁着灵丹阁价格优惠,可以再买一颗益气丹。 “我买驻颜丹加益气丹,多少灵石?” “驻颜丹二十六,益气丹十六,加起来四十二。我再给你少两颗灵石,四十。” “三十五。” 徐福贵大砍一刀。 “……” 童百烈一时无言,要不是家里有事、想着尽快把灵丹变现成灵石,他们绝不会降价。 灵丹有行价,不会波动太大。 “最少三十八,不能再少了。” “行。” 徐福贵取出三十八灵石,买下驻颜延寿丹和益气丹。 走出“童家灵药阁”,他前往蓝家的“灵植圃”。 练气中期的女修士迎上前,询问徐福贵的需求。 “你们这里卖不卖紫灵藤、三叶兰、或是灵参的灵植苗?” 他是来买灵植苗的。 根据《灵农练气诀》附带的《灵植图鉴》,他知道这些灵植是常见的低阶灵植中有“补充灵气”效果的灵植,估计能用来炼制补气丹、益气丹之类的灵丹。 体内空间逐年扩大,仅种植五系灵植太浪费,所以他想补充些别的灵植,让灵植种类更丰富。 “我家只有灵参。道友稍等,我去问问灵参苗的价格。” 片刻后女修士返回:“道友,三月龄的参苗5灵晶,半年龄的参苗1灵石,还有一年龄的参苗2灵石。” “我要两株三月龄的。” 徐福贵的体内空间环境极好,再说他自己就是“灵农”,三月龄的参苗也能轻易种活。 等到灵参年份足够,他能自己育苗。 ———— 坊市山的另一侧,是那些依附于蓝家的修士家族、散修居住地。 根据灵气浓度的不同,租住价格也不同。 便宜的区域,每年几颗灵石足以。 昂贵的区域,每年几十、几百颗灵石。 其中有一片最好的区域,占地足有千亩,是炼丹家族“童家”所在。 童家倒是没有付出那么多灵石的代价,而是被蓝家优待,每年只需付出一百颗灵石,即可占据千亩的地盘。 童家和蓝家相互扶持很多年了,更是在蓝家艰难的时候帮助其度过危难。 因此童家的待遇是其应得的。 还有,蓝家并无炼丹传承,因此给予童家不少好处、才能让童家长此以往留在靑丘山。 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共赢的局面。 之前童家并无筑基,一个练气级别的炼丹家族,如果没有筑基大修士保护,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觊觎的视线。 但是在童一焱突破筑基后,平衡被打破了。 此刻,蓝家族长蓝云楷带着几位练气后期族人,围着童一焱。 “一焱,我比你年长,厚着脸皮请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这片地方就让你们免费住,不收灵石了,还有灵植的价格也好商量。” 蓝云楷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他不能让童家搬走,那样蓝家的损失太大了。 炼丹传承很重要,蓝家目前只有药师传承,族人中有能炼制“气血丸”、“解毒丸”等凡药的药师。 但药师和丹师天差地别,差距太大了。 蓝家做梦都想有炼丹传承,可也只是“梦”。一个练气级别的炼丹家族传承至今的难度,比他们蓝家开创筑基家族的难度都大。 “蓝族长,我只能说声抱歉。以我家的情况,该寻个山头自立门户了,并非蓝家对我们待遇不好,实在是家族众人都希望能独立些。 不过咱们之间的交情不会断,我们发展离不开互相扶持,咱们还得正常作买卖不是?” 童一焱说得有理有据,他都筑基了,不能总是寄人篱下。 但他低估了蓝云楷的狠心。 诞生了筑基大修士的炼丹家族,蓝云楷怎么可能放任其离开? “一焱,我就直说了吧。以我蓝家目前境况,你如此一走了之实在不厚道。” 蓝云楷心想,他如果死了、蓝家无筑基,童家说不定还会趁机来抢占靑丘山脉这片地方。 不怪他“小人之心”,实在是仙路艰难。 灵脉稀缺,没有筑基很难守住二阶灵脉之地。 “蓝族长,你家情况我也无可奈何啊。” 童一焱能怎么办?再说他不是蓝家“保姆”,何必操心这等大事。 “你有办法!你给我蓝家炼制出一颗筑基丹,你们就能走。要不然,还是留下吧。” 蓝云楷不想撕破脸皮,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蓝家的字辈是“纪年月日春夏秋冬、风霜雨雪云雷露炁、山川湖泽江海波涛、东南西北天元地方”三十二字。 当时蓝家先祖没想到蓝家发展壮大、代代相传,三十六字都不够用,到蓝云楷的“云”已经是第五次循环。 蓝云楷辈分不算大,蓝家已经有第六轮字辈的族人。 将近二百代! 蓝云楷不能让蓝家在他手中衰落甚至消亡。 “蓝族长,你这是在威胁我?” 童一焱身为筑基炼丹师,在外界地位极高、倍受尊崇。他自己的筑基丹耗费极大代价才侥幸练成,不可能再给蓝家炼一颗。 “是又如何?” 二人悬浮于空中,对峙着。 “你不怕么?这么对我童家,你们蓝家的名声将一落千丈。” “名声?比得上炼丹传承么?一时的名声算什么,只要蓝家足够强盛,两百年后没人会记得这些,世人只知道筑基蓝家!” “呵,真当我们怕死么?我们拿命炼丹、以损耗寿命试药,会怕你的威胁?我,宁死!” 童一焱话音落下,竟是施展火焰攻向蓝云楷,同时大喝道:“逃!” 下方的童家众人趁机朝着四面八方逃离。 场面混乱无比。 蓝云楷愣了一瞬,没想到童家竟然“宁死”也不屈服。 “抓活的,我要炼丹传承!” 他提醒蓝家众人。 (本章完) 第107章 名声 第107章 名声 天空中两位筑基大修士斗法,声势浩大。 童一焱突破筑基不久,又是不精通战斗的炼丹师,其实力远不如蓝云楷。 但他意图不在于抗衡蓝云楷,只想着造成混乱给童家族人制造逃走的契机。 火系法术铺天盖地,浮现天空宛如一片片火烧云。 灵火分散成簇簇火焰,朝着靑丘山上的灵田坠落。顿时各处灵田焚烧,浓烟升腾。 “快灭火!” 蓝云楷看到着火的灵田心疼不已,其中有几百年份的二阶灵植。 灵剑从储物囊飞出,他御剑杀向童一焱。 几招之后童一焱不敌、被一剑刺穿丹田,朝着地面坠落。 “封镇符!” 蓝云楷刻意控制灵剑只废了童一焱丹田,不伤其性命,他要活捉对方。 一道二阶封镇符落在童一焱身上,符箓化作灵力扩散。 蓝云楷见对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心神松懈。中了封镇符,灵力和神识全部被封住,如同凡人。 “一焱,你这是何必呢?再炼一颗筑基丹而已,哪至于如此下场?” “呵,以你的野心,我就算真给你一颗筑基丹,你会放我们离开?” 童一焱嘴角上扬,不屑冷笑。以蓝家今日之作为,他炼成的筑基丹越多,越不可能离开。 “……” 蓝云楷一愣。确实,童家能炼出第二颗筑基丹,他更不可能放童家离开,反而更加觊觎那炼丹传承。 此时,他见童一焱喉咙滚动,似是咽下什么东西。 “慢!” “额~~” 童一焱身体僵直,火焰从体内灼烧起来,筑基仙人的身躯在这火焰下如同冰雪融化,连带着灵力、神识和魂魄都焚烧成虚无。 那是他早就备好的“焰蚀丹”,品阶不高,却是用来自尽的绝佳灵丹。只要不抵抗,顷刻化为飞灰。 临死前他回想童家发展至今的历程,如此近乎灭族的灾难并非唯一,却依旧传承至今。 早在他突破筑基前就安排了自家几个丹师种子离开靑丘山,那是他的后手。靑丘山童家无了,别处还会有炼丹师童家,或许几百年后,会有强大的童家筑基前来靑丘山、一把火将蓝家烧成废墟。 “唉!” 蓝云楷惋惜不已,一个能炼出筑基丹的炼丹师就这么没了,没有给他搜魂的机会。 ———— 靑丘坊市内。 童家灵丹阁,童百烈在看到空中那“火烧云”的时候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日童家练气期修士们聚在一起,商议是走是留。 走,有可能引起蓝家撕破脸。 留,会被蓝家压榨至死、不计代价炼出一颗颗筑基丹。世世代代寄人篱下,成为蓝家的“炼丹奴仆”。 他主张留下来,因为以他对蓝家当世族长蓝云楷的了解:此人道貌岸然,极其虚伪和阴险,不会轻易放他家离开。强行离开很可能招致灾祸。 然而少数服从多数,童家半数以上的练气修士同意离开,他只能随大流。 “唉!” 他有此预料,连忙换上一身遮挡身份的黑色罩袍,伪装成灵丹阁的顾客离开。 可惜他早被盯上了,这样的伪装方式不可能离开。 在他被抓住之前,灵气加持下的高呼声传遍坊市:“蓝家背信弃义、强盗行径!强抢我家炼丹传承!” 说完他服下焰蚀丹,化作一团火焰。 徐福贵刚走出灵植圃,先是看到天上的筑基斗法,之后看到童百烈在不远处烧成飞灰、只留下一堆灵石在灰烬中闪烁光泽。 紧接着蓝家的人上前捡走灵石,清理灰烬,对围观的散修们说:“童家窃取我蓝家重宝,才被我们剿杀。” 徐福贵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刚才是童家灵丹阁的老板?唉。” 他暗道,看来这靑丘山最大的劫修团伙是蓝家,连别人家的炼丹传承都想强抢。 亲眼看到这场景,他更加体会到“炼丹传承”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蓝家如此行径,以后这靑丘坊市的情况就糟糕了。 身为局外人的他,没有久留,带着买来的两颗灵丹和灵植苗悄然离开。 ———— 坊市山上,被包围的童家之人插翅难逃,没有一个能逃走。 但是他们比蓝云楷预料中更加刚烈,那些炼气期的丹师在被抓的时候毫不犹豫吞下焰蚀丹,全部化为飞灰。 不少未到练气级别的童家族人也主动求死。 蓝家活捉了不少人,但都是凡人。 童家的丹师传承不可能掌握在凡人手中,其炼丹传承是在族人中层层选拔、挑选出有灵根、且炼丹资质不错的族人传授。 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这是最终的结果。 蓝云楷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给我严刑拷问,我不信童家那些凡人族裔不知道一点秘密!” 几百个童家族人,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嘴硬。 不久后,蓝家收获了一门火系练气级功法,是炼丹用的。 蓝云楷并不满意,因为火系练气功法是炼丹传承中最容易弄到的,他家本来就有! 炼丹传承,最重要的是炼丹手法和丹方。没有这两样,仅凭一门火系功法,浪费多少灵植都难以炼制出一颗真正的灵丹。 再之后,恶果显现。 “族长,租住在坊市山的那些练气家族,都说寻到别的住处,准备离开了。” “……” 蓝云楷无言以对,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如果能得到炼丹传承,他可以承受。 但是没得到炼丹传承,蓝家损失惨重。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沉思许久,他安排道:“传出消息去,坊市山的灵脉区域,租住价格锐减七成,只收取之前的两成,欢迎散修和练气家族入住。 还有,灵植圃出售的灵植价格,减半!” 没有了合作的童家,他们靑丘山的灵植本就少了最重要的买家,不如降价为坊市吸引人气。 短时间内坊市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数十年、乃至百年后,谁又会记得今日蓝家的所作所为呢? ———— 徐家老宅。 宽敞前院里摆着几桌丰盛宴席,场面热闹。 “三嫂,你这是显怀了呀。” 张彩霞注意到傅智怡微微凸起的小腹。 “是,得有四个月了。” “给咱徐家生个姑娘吧。别人家都希望生儿子,咱徐家这阳气太旺,一个姑娘没有。” 说话的是徐孝安妻子春娟。 徐福贵知道他家的情况是家族宝树加持,所以生下男孩的概率极高。 “咳咳,大家静一静。” 徐孝牛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话。 “我给娘准备了一样东西,今儿大家都在场,趁此机会送给娘。” 他说着走上前,双手捧着个精致瓷瓶呈在佳珍面前。 “嗯?” 佳珍疑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徐福贵说召集家人们回来聚聚,现在是大牛给她礼物? “这是什么?” “娘,这是驻颜延寿丹,我了大价钱买来的。你别管多少钱,现在就服下吧。” 徐孝牛手中的驻颜丹是他爹给他的。 以徐家的情况,他送出这枚驻颜灵丹最合适。 佳珍服用驻颜丹后的变化瞒不住别人,而徐孝牛前段时间把劫修褚武阳当作功绩交给了伏魔司。 “驻颜延寿丹?” 佳珍嘴里嘀咕着,听名字大概能知晓其效用。 她伸手接过,打开瓷瓶,将其中灵丹倒入掌心。乳白色的灵丹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沁人心脾。 张口吞服而下,静静等待着变化。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都注视着佳珍。大家都没见过驻颜丹的效果,充满了好奇。 片刻之后灵丹起效,佳珍身上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枯皱的皮肤充盈起来,变得舒展、嫩白。 脸上的皱纹被抹平,耷拉的眼角缓缓提起,法令纹逐渐消淡……大约半柱香时间,佳珍恢复到三十岁左右模样。 众人看傻眼了,这就是灵丹的功效? 徐福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二十八灵石的驻颜丹,值! “怎么都这么看我?” 佳珍感觉体内涌出一股生命力,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她低头,惊觉自己的手嫩白如葱,和年轻时似的。 又不可思议摸着自己的脸。她看不到,但是能清楚感觉到差别。 徐孝安连忙去拿镜子,匆忙到差点在台阶跌倒。 “娘,快看!” 他取来铜镜,将其举在佳珍面前。 佳珍不可思议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做梦似的:“这个驻颜丹,能维持多久?” “娘,驻颜延寿丹能维持青春容貌三十年,延寿十年。” 徐孝牛解释着。 三十年?! 佳珍惊喜万分,哪个女人不爱美。 十四岁的徐孝厚呆愣看着佳珍,忽然说了一句:“娘,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你年轻时真美。” 他幼时记忆不深刻,只记得他娘教他读书识字的时候很严厉、经常罚他。 等到他年纪大些,佳珍已经是奔五的年龄,当然不再貌美。 此刻徐孝厚跨越时光,看到了娘年轻时的模样,不禁震撼。 听到这句话,佳珍莫名湿了眼眶,两滴热泪落下,连忙擦拭干净。 张彩霞连忙凑到徐孝云耳边:“孩子他爹,你给我也买一颗呗。” 哪个女人能拒绝驻颜丹的诱惑? 徐孝云面色微变,压低声音:“回去给你说。” 一颗驻颜延寿丹二十八灵石,他哪里买得起。 在徐家,他享受不到二十八灵石的资源,也晋升不了先天,估摸着这辈子都没他娘活得久,更别说给妻子弄一颗驻颜灵丹。 (本章完) 第108章 魔修 第108章 魔修 这时候,有人来到徐家老宅。 王倩是来报喜的,她儿媳妇又生了,这是第五胎。 她年轻时只生了两个,结果轮到儿子杜猛和儿媳,她天天催着二人生娃。她是无形中受到徐家的影响改变观念:家庭人多力量大,要是有两个有出息的,能带领整个家庭发展壮大。 遇到困难的时候,家里人多也更容易应对。 杜猛十几年前就成婚,刚生下第五个孩子。 杜家现在的情况是:杜海年龄大了、开始养老,其二儿子杜猛接替了其差事,在百壑村教孩童们练武。 杜猛也是卡在高阶武者境,没能晋升先天。 生的孩子多,杜家还让每个孩子都练武读书,销大。 好在杜家的家底厚实,日子过得不比以前富庶、却也比普通农户强多了。 “今儿什么日子?你家怎么这么热闹?” 王倩笑意盈盈,穿着打扮比年轻时朴素许多。 “婶子快请进。” 徐孝安将王倩迎进门。 “我是来报喜的,儿媳妇生了个男娃。等百日宴的时候,你们有空的都来我家。” 王倩一边说着,一边视线扫过众人,寻找佳珍。 然而看了一圈,没看见佳珍,反而看到多了个年轻媳妇。 “你是?!” 她震惊得盯着佳珍的脸,那是二十年前的佳珍。 “婶子,我大哥送给我娘一颗驻颜延寿灵丹,能保持年轻容貌三十年,还能延寿十年。” 徐孝安解释说。 “这……” 王倩许久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羡慕地说:“佳珍真是有福气啊,你们家这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她心中记下“驻颜延寿灵丹”,打算回去打听打听。 寻常家庭,一颗灵石就足以引来灭门之祸。 如果她知道驻颜灵丹的价格,肯定会彻底打消念头。 ———— 几天后。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种下几株灵植,补上之前卖掉几株灵植留下的空缺。 那两株灵参在之前就种下了。 “开始修行。” 他盘膝坐于宝树旁,运转《灵农练气诀》。 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仅靠着体内空间充足的灵气,大约五年后可以练成练气三层:丹田三寸、开九窍八孔。 加上一枚“益气丹”,可顺利突破至练气四层境界。 练气四层,即练气中期,到时候他能修行《飞剑术》的第二层。 还有《灵农诀》附带的法术,也需要他钻研。 徐家的修仙资源还剩下四十多颗灵石,每月给徐孝牛、徐孝厚一颗灵石,足够用许久。 “靑丘山那边,近期还是不去为妙。” 靑丘坊市出了那种事,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动荡。 徐福贵除了有限的灵植,没有能交换灵石的东西,所以接下来沉心潜修。 运转三遍周天循环,他停下修行,退出体内空间去陪佳珍。 修行无岁月,不能只顾着修行忽略了对家人的陪伴。 时间流逝。 徐家默默发展。 次年,傅智怡生下徐家【忠】字辈第一个女孩,取名:徐忠汐。 同年徐孝牛妻子陈秀莲怀上二胎,徐孝安的妻子春娟怀上三胎。 又一年,徐孝牛二儿子出生,取名徐忠垚。 徐孝安三儿子出生,取名徐忠叁。 …… ———— 距离佳珍服用驻颜丹,已过十年。 百壑村。 一位穿着普通衣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观望。 “得有二十五年了吧,变化真大。” 他走着走着,来到一座破旧的宅院门外。 “竟然还在?” 他当年离开之时,这座宅院刚修建没两年,崭新又气派。 这么多年过去,实木大门的红漆褪了色、露出腐朽的木质,墙壁上的砖皮脱落、斑驳色杂,房檐一角因为淋雨垮塌了…… 他见院门没锁,轻轻推门而入,木门发出“吱呀”朽声。 走进院落,见四周房屋如故,除了破旧不堪,与他离开时几乎没有区别。 房间里的陈设也没有变化,几个牌位摆放在靠墙壁的高桌上。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移过视线。那件事他至今不愿意想起。 “咦?这是有人打扫?” 他手指抚过桌面,只有一层浅灰,不像是二十五年没人来的样子。 可周围又不像有人居住生活。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作响。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躲在远处偷偷观望。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胸前带着围布,手拿扫帚和抹布前来打扫卫生。 他主家是徐家,徐家老三徐孝苟安排她每隔两月来打扫一次这间旧院子。 “是他么?” 赵帅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时间太过久远,他已记不清徐孝苟的容貌,只记得其因为练熊虎桩功而虎背熊腰的宽阔身躯。 他知道徐家发展的挺好,刚才路过徐家老宅,感知到其中人气旺盛。 如果有人打扫他家,那一定是徐家安排的。 他忍住了和徐孝苟见面叙旧的冲动,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暴露。 再说,当年大家都是少年郎,感情纯粹、性子单纯。 如今对方已经是四十岁中年人,或许连孙子都有了,而他、更是踏上另一条道路。 “当年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早已死于徐家之手,我对此无憾。只是,那落井下石欺压我的刘家,到现在还好好的。苍天无眼呐。 不过嘛……” 赵帅想到刘家因为他家人死绝,意图“吃绝户”,以县尉的权势侵吞他家百亩田产。 这个仇他当年报不了,只能隐忍。 如今,顺手为之。 ——— 刘家老爷子刘耀宗前些年去世了,不过刘家老大刘鸿伟和老三刘鸿图并未分家。 在他们叔叔刘耀祖死后,老二刘鸿展又征兵离开、再也没回来,刘家的发展遇到危机。 不团结的话,刘家迟早破落。 于是刘鸿伟和刘鸿图一心发展,逐渐让刘家恢复过来,又有了八百亩的田产。 他们刘家的发展手段,和刘耀宗差不多,克扣佃户、压榨长工,如此才能尽量多的敛财发展。 刘鸿伟生下两个儿子,刘鸿图也生下两个儿子。 之后二人就不再生子,他们的观念是:尽量少生,集中资源给家里培养出先天武者,再福泽其他人,这样才能带领整个家族发展。 目前是刘鸿图的二儿子“刘启航”有先天之姿,刘家倾尽资源培养,买了不少气血丸。 十八岁的刘启航现在是后天极限,如此年轻,有很大概率突破到先天。 至于刘家其他的刘启鸣、刘启胜等,没有先天之姿,也就不浪费资源,在刘家打理田产等事务、负责赚钱。 入夜,刘家的三进大宅。 赵帅仔细打听过,对刘家现在的人员了若指掌。 今天刘启航正好回到家,刘家人都在,一个不少。 斩草要除根,一个不能留! 他灵气在脚下涌动,身形飘飞而起,落入刘家宅院。 “先把那几个碍事的杀了,留下刘鸿伟和刘鸿图折磨。” 他施展法术,几根纤细黑红色的藤蔓从体内朝着四面八方飞出、冲破窗户伸入房间。 有人在睡梦中不知不觉被藤蔓穿透,瞬间死亡。 也有经历了短暂痛苦,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最后关头的急速流逝。 刘家之人眨眼间死的只剩下三人:刘鸿伟、刘鸿图,以及刘鸿伟的孙子。 其余刘姓之人以及妻子,全部死亡。 刘鸿伟的大儿子刘启鸣成婚几年了,有个三岁孩子。 “什么味道?” 刘鸿伟在睡梦中闻到血腥味,他睁开眼,在昏暗月光下看到身旁妻子眼珠凸出、惊骇欲绝的神情盯着他。 …… 这一瞬间,他脑海空白,浑身汗毛炸起,惊恐到喉咙梗塞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一根藤蔓狠狠勒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鼻孔中发出的惊恐哼声。 他的身体被藤蔓拖出房间,在他身旁是同样被藤蔓捆缚的三弟刘鸿图。 二人视线对视,都看出彼此的惊恐。 在二人身前,有人背朝他们站着。 此人手中,提着呜哇哭出声的三岁孩童。 赵帅从怀中取出个巴掌大小的青铜葫芦,葫芦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纹。 此物名叫“婴魂盅”,能炼化三岁左右孩童的魂魄。 刚出生的婴儿,三魂未启、七魄未醒,没有神志,没有此时期的记忆。 直到两三岁才算诞生意识,有新鲜纯净的魂魄。 只见赵帅打开“婴魂盅”,将葫芦口对准刘鸿伟的孙子,一丝灵气灌注。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三岁孩童的魂魄抽出,吸入葫芦。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童眨眼间成了一具尸体,浑身惨白,瞳孔灰暗。 “真是新鲜的婴魂呐。” 赵帅合上婴魂盅的口,转身,以极其渗人的神情看向刘鸿伟和刘鸿图。 “呜呜~~” 两人都吓疯了,被捂着嘴拼命挣扎。腥臭液体从二人腿间流出。 藤蔓勒住二人,深入皮肉,丝丝血水沿着藤蔓滴落。 “怎么,忘记我是谁了?” 赵帅凑近,让二人看清他的面容。 二十多年过去,赵帅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容貌变化不大。 刘鸿伟和刘鸿图惊吓之际,认出了他。 早在赵帅被仙人收徒的时候,刘家之人担心过:担心他有朝一日修炼成仙报复。 过去时间太久,他们都快忘记了。 “认出来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降临了。 (本章完) 第109章 团宠 第109章 团宠 赵帅将刘家之人斩草除根、屠戮一空。 顺便搜刮财物,将金银首饰和银票全部收进自己的储物锦囊。 在他离开时,贴身放置的婴魂盅忽然抖动起来。 “嗯?” 他从怀中掏出婴魂盅,不等他打开,盅盖自动掀起,从中飘出一尊幽绿的虚幻魂魄。 其模样,正是当初收赵帅为徒的练气后期修士:石峥。 石峥环顾刘家的惨状,语气不满:“你这是作甚?别忘了你此行回来的目的!” 以魔修手段屠灭一家十几口人,会引起伏魔司的警觉。 “老东西住口!你的仇该报,我的仇就不该报?” 赵帅眉宇间尽是戾气和阴狠,面对石峥丝毫没有面对师父的尊敬。 “你!小心你的心魔誓!” “不用你提醒,做好你的器灵。” “哼,孽徒。” 石峥留下这一句,化作一缕绿烟又钻进婴魂盅。 早在十年前他就到了寿命大限,该寿终正寝。临死前他寻得一秘法,可将魂魄寄托在特殊灵器上化作器灵。 身为一介散修,他能修到练气后期全靠“婴魂盅”这一灵器。 能炼化纯净孩童魂魄的婴魂盅,正好作为石峥的魂魄寄托。 婴魂盅炼化的魂魄一部分被石峥吸收、保持他魂魄不熄,一部分反馈给主人赵帅、强大其实力,一部分强化婴魂盅本身。 ———— 赵帅离开之前本想布置现场、伪装成失火的场景。 “算了,再怎么伪装也不正常。” 他想着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让刘家这么多人死于失火,尤其是那些惨死于他木系法术下的尸身难以伪装,便没有浪费功夫。 脚下灵气涌动,他飘飞而起。 悬浮在空中,望着下方的刘家大宅院,又看向自家的方向,遥望徐家老宅,还有杜家。不禁唏嘘感慨。 他听说教他练武的师傅杜海三年前去世了,曾经一同练武的杜勇征兵之后没回来,杜猛生了很多孩子、大儿子刚成婚。 “唉,回不去了。” 二十五年,沧海桑田。 终不似,少年游。 赵帅没有久留,转身飞离。他在百壑村有此生最悲痛的回忆,避免睹物思人,他还是离开为好。 他当年被石峥收留,离开百壑村、在灵气稍微充沛的深山老林里隐居修仙。 起初石峥对他很好,除了教导他修行功法时候严厉,其他方面如他家中长辈般关爱他。 在灵石的辅助下,他很快引气入体、开辟丹田,踏上修仙之路。 赵帅是四系杂灵根,又有充足的灵石,修仙进度很快。 等他到练气中期,石峥积攒的灵石用完了,对他的态度逐渐恶劣,嫌弃他修炼太慢。 那时候,石峥才显露自己收徒的真正意图:报仇! 石峥自己实力不够,当时练气七层,他只能将报仇的希望放在徒弟身上。他让赵帅立下心魔誓言,必须给他报仇,否则会受到反噬。 赵帅被心魔誓威胁还不够,后来石峥更是化作婴魂盅的器灵时刻“督促”着他。 在石峥的精心“栽培”下,加上婴魂盅魔修手段的辅助,赵帅前不久突破至练气九层。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练气九层!如果有筑基契机的话,他有希望突破筑基境。 石峥等不及了,这么多年过去,再不报仇他仇人都到寿命大限,他不想让仇人再多活哪怕一年。 再说,筑基仙缘可遇不可求、无数练气修士卡在瓶颈无法突破,他没耐心等到赵帅去寻筑基仙缘。 师徒二人的关系逐渐走到如今的地步。 赵帅这些年踏入修仙江湖,寻灵石,杀散修,经历与见识得多了,他对石峥的怨念反而减轻了些许。 修仙之路艰难,底层散修为了几颗灵石都能厮杀得你死我活,一门普通修仙功法能让刚检测出灵根的散修倾家荡产…… 石峥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凭什么把大量的灵石投入在赵帅身上?把一身功法全部传授,还有婴魂盅这等灵器。 ———— 清晨。徐家老宅。 炼药房里。 徐忠澈面前的炉灶中火焰旺盛升腾,一口炼药锅炉里清水汩汩沸腾。 他十年前跟着药师陶世渊学习炼药,天赋加持之下,仅十年就学到了陶世渊的八成本事,熬制一锅五行药汤不在话下。 炉灶是后来新造的,炼药锅也是费大价钱买来的极品。 只见徐忠澈双手翻飞,手速快得形成幻影,一味药材已经投入锅中,分量精准到分毫不差。 很快五行灵植化作透明的五行药汤。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他在锅中又倒入一瓢清水,再次投入药材。 如此重复几次,锅中五行灵植的分量已经足够熬制三四次药汤。 徐忠澈操作炉灶旁边的鼓风箱,炉火更加旺盛,很快将锅中药汤熬制的越来越粘稠。 “嘿!” 炼药锅在他手中翻转起来,宛如耍杂技似的。 片刻后他放下炼药锅,滚烫的水雾散去,显现出其中一颗颗透明状的药丸。 “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他早在两年前就尝试将五行灵药汤炼制成更方便服用的药丸。 起初失败过几次,炼糊了好几锅灵植,好在他吸取教训,一次比一次做得好,终于成功炼制出五行丸。 现在他不仅能炼五行丸,而且一次能添加很多药材、炼出很多颗。 家里练桩功的【忠】字辈孩子越来越多,对五行药汤的需求也越来越多,他才想到这个解决办法。 他带着十颗五行丸走出炼药房,来到后院。 今天是每月一次发放五行丸的日子,一群人正在等他。 徐孝牛的儿子,十三岁的忠磊、八岁的忠垚。 徐孝苟十七岁的儿子忠淮,九岁的女儿忠汐。 徐孝云的二儿子,十四岁的忠钏。 徐孝安的儿子们:十五岁的忠一、十三岁的忠耳、八岁的忠叁。 “忠钞怎么没来?” 徐忠澈询问,少了徐孝云大儿子忠钞。 “我哥有事耽搁了。” 忠钏替他哥解释。 旁边徐孝厚出声:“他是怕我训他,不敢来吧。时间不早了,快服用五行丸,准备练桩。一个月不见,看看你们的进度。” 他这个当叔叔的武道天赋出众,教导后辈们练桩功的任务落在他身上。 徐忠澈给大家发放五行丸:“既然多一颗,就给小汐。” 他将两颗五行丸给徐忠汐。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服用五行丸,随后分散开来,练五行桩功。 有练桩功一层的,有练桩功二层的,也有练桩功三层的。 徐孝厚面色严厉,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曾经年少轻狂的他,如今俨然成了长辈。 在场都是他的后辈,练桩功最短都一年时间。 然而根据他的判断,没有一个武道天赋有他那么卓绝。 忠澈十九岁,即将达到后天极限。 忠淮十七岁,距离后天极限还远。 至于其他人年岁小,更差得远。 没有一人有徐孝厚十四岁先天的武道资质。 【忠】字辈享用的资源一点不比徐孝厚少。 “这些后辈中,武道资质最好的竟然是小汐。” 徐孝厚的视线落在徐忠汐身上。 九岁的徐忠汐,【忠】字辈唯一的女孩,是徐家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她前几天桩功一层练成,现在是桩功二层境界。 两年练成桩功一层,和当初徐孝厚一年半练成桩功一层的天赋相差不大。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练桩结束。 “小汐,你桩功二层的桩势还有不到位的地方,我给你讲讲。第二式,呼吸吐纳配合的不够融洽,还有第五式静桩……” 徐孝厚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他先天三重境,以他的武道造诣对五行桩功的理解早已达到另一个境界。 他武道和练气同修,气血丸没少用,所以武道境界更高些。 练气境界是练气二层境,缺少灵石限制了他的提升速度。 “知道了六叔。” 忠汐甜声道,将徐孝厚所说的内容记在心里。 等他们练完桩走出后院,佳珍早已等候他们多时:“孩子们该吃饭了。我专门做了小汐爱吃的糯米桂糕。” “谢谢奶奶,我最爱吃奶奶做的桂糕啦。” 练完桩功,早就饿了的孩子们蜂拥上餐桌吃饭。 吃过饭。 年龄大些的忠一、忠耳去帮徐孝安干活。 徐孝安正在别处给徐家建造一座新宅院:宽敞的五进大宅,占地足有五六亩,其规模可以和傅家的大宅院相比。 如今徐家人多,孩子多,徐家老宅几经修建依旧显得拥挤,毕竟原本只是一座小的四合宅院。 新的徐家宅院建造两年多,已经完工,正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宅院中有供众人练桩功、练功夫的演武场,还修建了好几处密室。 “小汐,你想去游湖吗?最近那边有唱戏的哩。” “小汐,咱去逛庙会吧,庙会热闹。” “我最近碰到一个卖葫芦的小贩,可好吃了,我带你们去。” “……” 其余忠磊、忠淮等人都围着忠汐。 “我去牵马车。” 一群人闹哄哄商量着去城里游玩。 临行前佳珍千叮万嘱,让他们注意安全。 马车哐当哐当载着众人驶离百壑村,朝着县城赶去。 (本章完) 第110章 育植 第110章 育植 此时的徐福贵并不在徐家老宅,而是在百壑山。 某处深山密林。 体内空间。 徐福贵盘膝端坐于家族宝树旁,运转《灵农练气诀》。 宝树如今生长到6.3米高,体内空间的区域随之扩大到半径6.3米。 增加出来的区域,被徐福贵种满了五系灵植和灵参。 宝树的树冠,分出六根枝杈,每根枝杈都逐年生长。 最长的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孝牛,4.3米。 最短的第六根枝杈,代表徐孝厚,2.4米。 枝杈末端还分出一根根枝杈,代表【忠】字辈的族人。 目前徐家【忠】字辈,除了徐孝安即将满三岁的四儿子“徐忠思”,其余人都体现在宝树的枝杈上。 徐孝牛的妻子陈秀莲年龄大了,生下二儿子忠垚就不打算再生。 徐孝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心满意足。 徐孝云是生意忙碌,两个孩子足矣。 而徐孝安结婚早,到现在生下四个。 至于徐孝厚,他先天三重加练气二层,专注于修行提升实力,没心思谈婚论嫁。 宝树树冠顶端,悬着一枚青色的灌顶灵果。 【灌顶灵果(青色):于宝树旁吞食,可得凡级功法、秘术等灌顶传授。】 【四位后代子嗣气息蕴养,可提升至黄色(练气级)灵果。】 除了灌顶灵果,还有一枚悬挂于第五根代表徐孝安枝杈上的白色灵果。 经过忠一、忠耳、忠叁的子嗣血脉气息蕴养,白色灵果不断生长,看样子和灌顶灵果一样,四位子嗣气息就能蕴养成熟。 也就是说,等几个月“忠思”满三岁,这颗神秘的白色灵果就能成熟了。 ———— 半晌后,徐福贵睁开眼。 他早在五年前突破至练气四层。 练气前期,是开辟丹田气海、形成九窍八孔丹田,是修仙之基础。 练气中期,是灵气的积累。 徐福贵靠着体内空间充沛的灵气,修行进度很快,估摸再有两三年能突破至练气五层。 他平时灵气内敛,就连徐家众人都不知晓他现在的修为实力。 只见他站起身,走到一株灵植枯叶乌旁边。 “育植助长之术!” 手指掐动法诀,体内灵气运转,最后竖起剑指、抵在枯叶乌的植茎上。 一股灵气从中指中冲穴流出,注入枯叶乌中。 枯叶乌在这股灵气的作用下生长了些许,微不可察。 徐福贵消耗掉丹田中的半数灵气后,收势停手。 这是《灵农诀》附带的法术,有育植助长之效用。 刚才他对枯叶乌施放法术,能让其凭空生长半个月。如果他每天对同一株枯叶乌施放法术,过不了多久就能催生出药性达到几十年的灵植。 施法消耗他体内的灵气,因此并不能无限制施放。 他在体内空间观察外界,见四周无人,退出体内空间。 “该练飞剑术了。” 他之所以不在家修行,正是因为需要空间练习飞剑术。 他的《飞剑术》如今是第二层,以灵气控制飞剑改变方向。 相比起飞剑术第一层,第二层很难。 百米外,一只野兔探头探脑地出没,在林间杂草从中搜寻着食物果腹。 “咻!” 徐福贵手腕抖动,灵气灌注下的翎纹飞剑飞向野兔。 野兔的反应很警觉,其大眼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飞剑影子,灵巧地跳动、钻向旁边的草丛。 如果翎纹飞剑的轨迹是直线,会恰好擦着野兔的尾巴飞过。 但关键时刻飞剑变动了方向。 野兔落地的时候,身体被贯穿,鲜血染湿了泥土和杂草。 “野兔太没难度了。” 徐福贵心想,朝着翎纹飞剑落地的方向走去。 以他操控飞剑的本事,还不足以凭空伸手将飞剑收回来,那是《飞剑术》第三层才能做到的。 他现在只能用灵气操控飞剑在空中改变轨迹、变换方向,让敌人防不胜防。 《飞剑术》目前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他利用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只有一击的机会。 在实战的情况下,敌人可不会等他慢慢捡回飞剑再次攻击。 走出很远,他从杂草丛中捡起翎纹飞剑。飞剑刚才击杀野兔之后、又贯穿了一棵半米粗的杉树。 已经炼化的飞剑有感应,不论飞剑在哪儿他都能感应到,不可能丢失。 “再来。” 这次他的目标是百米外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 “嗖!” 翎纹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准确命中树叶的叶柄。叶片在空中飘摇旋落。 如此重复几次后,他收回翎纹飞剑,离开百壑山返回家。 走出百壑山的时候,他头戴遮阳草帽,脚步不急不缓。 他不想暴露练气四层的修为,体内灵气内敛,表面看只是练过桩功、脚力不错的农夫。 “要是有一座仙山就好了。” 他不禁羡慕起蓝家拥有的靑丘山。 二阶灵脉的靑丘山距离徐家来说太遥远,哪怕是聚灵阵下勉强达到一阶灵脉的苍梧山都是徐家求之不得的修仙灵地。 “不求什么灵地,哪怕是普通的百壑山也行。” 徐福贵心想。 徐家目前的情况是:族人越来越多,以后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五系灵根修士。 【忠】字辈族人眼看着长大,即将突破先天,拥有灵根。 徐家如此多的秘密,需要一个相对封闭、私密的地盘来守护。 比如他练习飞剑术,在百壑山有各种采药农、砍柴的、打猎的猎人出没。此外还有衙门派来巡山的。 他必须小心谨慎,以防被人发现。 他打听过了,那些修仙灵地并非属于修仙家族,而是属于朝廷,是各家族以灵石租占的。 就连“百壑山”这样的普通野山,砍柴伐木、采药打猎都要给朝廷交钱,那些灵脉之地怎么可能归修仙家族私有。 “让大牛去打听一下,租百壑山要多少钱。” 以徐家的情况,占据灵脉之地不现实,能有百壑山让徐家度过眼下的几代人很重要。 等徐家实力强大了,再考虑灵山不迟。 徐福贵思虑着接下来徐家的发展,不知不觉走回村里。 “出事了?” 他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在讨论什么。 等到凑近,他听到别人说是刘家出事了。 (本章完) 第111章 伏魔卫 第111章 伏魔卫 刘家三进大宅的周围,一个个身穿兵差服、披甲挎刀的兵士们将其围得严实,阻止附近百姓们靠近。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徐孝牛跨过宅院大门的门槛,走出刘家大宅。 他面色凝重,刚才在宅院里看到的场景让他有些反胃。 最早发现的是刘家一个丫鬟,她早起给主家倒夜壶,结果走进内院就看到满地的污血和尸体。 徐孝牛没有派仵作验尸,因为没有必要,其魔修的手段显而易见、这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大哥,什么情况?” 徐孝厚刚从家里赶来,他听到村里传言说刘家死了很多人。 如此惨祸,已经传遍了百壑村。 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兵差们,准备进刘家大宅查看。他在徐孝牛的县营挂了职,有官职在身,不过是没有官籍的普通差役。 “你就别去看了。” 徐孝牛伸出手臂拦下他:“这事你帮不上忙。” “怎么,是魔修?” 徐孝厚压低声音,他听别人说了,那种死状除了魔修还能是什么?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一道气息从远处飞来。 桐古县伏魔司司长,练气后期的荆卓。 荆卓降落到刘家大宅里,详细查探后走出来,伸手招呼徐孝牛:“徐县尉,你过来。” “荆司长。” 徐孝牛恭敬走到荆卓面前行礼。 他是武官县尉,管桐古县治安。荆卓是伏魔司司长,同样是守护桐古县的安全,不过对付的是劫修、魔修之流。 名义上荆卓对徐孝牛没有管辖权,但实际上双方职责有交集,需要相互配合。 “徐县尉,我记得你就是百壑村人士吧。” “是。” “这刘家得罪过修仙的?其手段不像寻常魔修,更像是来寻仇。” 荆卓做出自己的判断。 魔修行事隐蔽,且有准确的目标。如此将一家十几口男女老少灭门,寻仇的可能性极大。 “修仙的?” 徐孝牛想了想,没想到哪个修士和刘家有仇。赵帅和刘家结仇、被仙人收徒,是在徐孝牛当兵之后,所以他印象不深刻、只是多年前听三弟提到过。 “我会派人详细调查。”他回应。 “多派些人在各处巡弋,凡是家中有人失踪的,不论男女老少,还有莫名死亡的,都得注意。” 荆卓又吩咐道。 “是。” “有情况及时汇报伏魔司,这里交给你善后。” 荆卓说完准备离开,却见一人走上前。 “拜见荆司长,在下徐孝厚。” 徐孝厚想到“魔修”,按耐不住走上前。他浑身灵气内敛于丹田,肾宫中内劲冲出、游走于经脉,显现出雄浑的气血。 “徐县尉的六弟是吧,有所耳闻。你这一身内劲,得有先天三重?” 荆卓上下打量眼前年纪轻轻的徐孝厚。 “是,先天三重。” “到我手下当伏魔卫如何?立下功劳的话,赏赐少不了你。” 先天三重武者,实力比寻常练气三层的散修还强些,当个伏魔卫帮忙对付魔修或者劫修,能派上用场。 “谢荆司长赏识,我定尽心尽力。” 徐孝厚主动上前,为的就是在伏魔司谋个“伏魔卫”的身份。 “眼下就是机会,你好好把握。” 荆卓话音落下,飞身离开。 魔修出现在桐古县,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是,抓不住魔修,则是他失职。 好处在于若是抓住魔修,算做他功劳。魔修实力越强、造成的伤亡越惨重,他抓住魔修的功劳就越大。 他练气九层的修为,若是立下大功劳,再运作一番,有可能被郡衙赏赐一颗筑基丹。 这就是身为“仙官”的优势。 别处的筑基仙缘可遇不可求,而“仙官”,只要有功劳,有上层的人脉,就能得到筑基丹等珍贵资源。 ———— “六子,你作甚!我这县营容不下你,你非去当什么伏魔卫?” 徐孝牛怒视徐孝厚。 刚才荆卓在场他不好开口,现在斥责阻拦似乎晚了。 伏魔卫打交道的都是魔修劫修,能安全么? 再说徐孝厚身上还有徐家的秘密。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这身本事在你县营没什么作用,净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伏魔卫多好,劫修是危险,可他们有灵石呐。” 他在徐孝牛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以他如今的年纪,一身实力无处施展,难免产生些别的心思。 十年前在靑丘山附近对付那伙劫修的事他记忆深刻,如果不是那次的丰厚收获,他家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眼看着如今家里又缺灵石,徐孝厚才产生了这个念头。 “哼,我说不动你,等着爹教训你吧。” 徐孝牛性格低调稳重,绝对不可能为了灵石之类的宝物去对付魔修。 “你去城里一趟,唤你三哥四哥回来,我有事商量。” “好。” 徐孝厚赶往县城。 ———— 县城。 徐孝苟家的后院。 他服下一粒气血丸,施展五行桩功。 《五行桩功》的先天阶段,是十式动桩,不断积累内劲。 先天三重练成,能内劲充满肾宫,运转内劲可容纳满七主脉加十二支脉,内劲遍布全身,浑身力大无穷、钢筋铁骨。 “呼——呼——” 徐孝苟桩式动作快如风,桩式变化连绵不绝,如滔滔大江。 十式动桩之后,还没有停,而是另外十五式动桩。 这是《五行桩功》的宗师部分桩功! 徐孝苟并未突破宗师境,而是卡在瓶颈两年了。 两年前他就先天三重练成,至今没有突破。 从后天到先天的门槛还不算什么,从先天到宗师更加艰难,很多先天三重卡在此瓶颈无法突破。 到宗师境,更需要悟性,对内劲的掌控要达到另一个层次才行。 “岳丈说内劲入窍穴,才可入宗师境。可这一步太难了。” 他不断重复着桩功,一遍又一遍。 气血丸的那点气血加持,对如今的他来说聊胜于无、作用不大。 内劲滚滚流淌于经脉,可无论他怎么练桩功,内劲都无法再增加一丝。 不知不觉间,他有些急躁,浑身滚烫、汗如雨下,内劲有些失控似得冲击经脉。 “嗯?” 他连忙调动丹田内一缕灵气,运转而过,顿时浑身清凉。 由于无法突破至宗师,他除了自创体术功夫,偶尔也多练几遍修仙功法。 “我急躁什么,我才四十岁,年轻的很。我有灵气滋养延寿,至少能活一百二,我还怕不能宗师、不能突破到大宗师?” 想到这里,他安定下来。 桩功动作变得稳定,时快时慢、时舒时疾。 不知不觉间他陷入忘我之境,他看到了体内奔腾不息的内劲,看到一条条筋骨脉络,看到一个个相互独立、又相互连通的窍穴。 窍穴交织成一张网,不同窍穴之间、有不同的联动,其中有无穷变化。 三十六生死命穴中,有三个窍穴亮起微弱的光芒。 “嗡~~” 内劲像是受到他意识控制,同时冲入这三个窍穴。 许久不曾变化的内劲,终于再次增加。 “呼——!” 徐孝苟睁开眼:“急于突破时困顿不前,放平心态反而突破了。” 他走出后院,看到徐孝厚。 “三哥,你…你突破了?” 徐孝厚知道三哥卡在瓶颈许久,此刻看到其气息不同往常。 “嗯。你也迟早要跨过这一步,我这经验你用得上。” 徐孝苟打算传授自己突破的经验。 “这个稍后再说,大哥有事喊我们回去商量。我之前告知了四哥,他先回去了。” “好。” 二人一道回村。 途中徐孝厚向徐孝苟说了刘家发生的大事,让其大为惊讶。 ———— 徐家老宅,后院密室。 徐福贵和儿子们齐聚在这里。 “屠灭刘家的魔修手段残忍,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恨。咱们也得警惕,最近县里不太平,除了魔修,还有丢孩子和闺女失踪的案子。” 徐孝牛面色凝重提醒众人。 此事过于凶险,刘家大宅距离徐家也就两里地,如此灾难若是降临到他们徐家、他们能抵挡么? 徐孝苟不知怎的,想起一个人,一个离开了二十五年的朋友。 刘家的事,和他有关? 他很快打消了念头,屠灭刘家的人手段残忍,不像那个单纯善良少年的手段。 刘家和赵帅的事情,百壑村知道的人极少。 刘家当时没得手、由于刘耀祖身死而不了了之,也就没人听说。只有徐孝苟和李蓦当时在场,知道刘家的下作手段。 后来赵帅被仙人收徒,众人只知赵家的田后来给了徐家,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还有件事,六子投奔伏魔司,混了个伏魔卫的差事。” 徐孝牛瞪着徐孝厚,不满地说道。 “什么?” “不可!” “六子你怎的如此冲动?” “……” 众人质问劝说。 徐福贵也面色不满:“你好端端当什么伏魔卫,家中后辈都需要你教导桩功,你还武道练气同修,哪里来的闲工夫。” “爹,哥哥们,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只是想趁机多赚点灵石。大家放心,我肯定不冲动,有顺风仗我就打,情况不对我就跑,这总行了吧?” 徐孝厚无奈,他一家人都是低调谨慎的性子。 这样哪里能弄到资源? (本章完) 第112章 借刀 第112章 借刀 “不行,不准你掺和什么魔修的事。你好好保护你侄子们,若是哪个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徐福贵厉声拒绝。 “我同意咱爹的。” “我也同意。” “同意。” “……” 徐孝厚当伏魔卫的事,被他爹和几个哥哥一致否定。 “好吧,我不去了。” 他无奈摊手,只能打消了念头。 “对了,还有件事。” 徐孝牛忽然想起来:“刘家所有人被灭口,以至于刘家田产和地产无人继承,县衙正寻买家。足足八百亩田产,一次买的多可以便宜些。” 全家人死亡,没有继承人,田产无主,也就没有人交田税。 衙门是按照规定正常收回,把田产卖出去能收获一笔钱,之后还有人继续交田税。 “啧,被灭门,真是惨。” 徐孝安感叹一句。 八百亩的田产被衙门收走,想想就为刘家感到可惜。辛辛苦苦经营出的家业,没了。 他们徐家和刘家没什么交情,感慨归感慨,该买的田得买。 “买,必须买!咱家的田产供不上酒肆那边酿酒的消耗,我还得另外买粮食。这次多买点田,全部种粮种高粱、给我酿酒用。” 徐孝云说道。 十年前他家从劫修处得来十万两银子,直到现在还剩下一些。 徐家如今家庭庞大,后辈众多,衣食住行都是费。还建造了一座新的五进大宅,更是费海量的银钱。 如果不是那十万两银子,单靠“云安酒肆”的收入供不起徐家开销。 “那就买五六百亩,给别人留点。” 徐福贵说道。 总共八百亩田,他家总不能全部买去。 “还有那座三进宅院。以前那是咱徐家的,买么?” 徐孝牛提起刘家那座三进宅院。 “不要不要,那是凶宅。刘家十几口人惨死在里面,住着渗人呐。” 徐孝云连连摇头。 “咱家五进大宅刚拾掇好,我正在置办家具,过不了几天就能住。” 徐孝安说道。 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看法。 之后几天,徐家买下刘家的六百亩田产。 加上徐家本身的田产,他家总共有九百多亩田,成了百壑村最大的地主。 刘家剩下的二百亩田产,一大半被杜家买去。 杜家还买下了刘家的三进凶宅。 杜猛和徐孝苟同岁,今年四十。 他成婚早,生的孩子多,如今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刚成婚,有个女儿出嫁了。 眼看着杜家宅院拥挤不堪,家里原本准备盖宅院的钱用来买刘家的田产。 买田产是投资,盖宅院是消耗。 于是,杜家只能看中那没人买的凶宅。因为是凶宅,所以县衙卖的格外便宜,才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买一套三进大宅院和附带的地产,很便宜。 毕竟是凶宅,杜家没有直接入住,而是将里里外外翻新收拾了一番,还请了仙人来作法驱邪。 买田又买宅、翻新布置,杜家实在缺钱,王倩为了凑钱把自己积攒的首饰变卖一空,还差点钱、到徐家借了一些,才算凑够银子。 只需省吃俭用几年,杜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像极了曾经的徐家。 ———— 又过了几天。 徐孝苟家。 “小汐,我给你带了话梅。” 徐孝厚送上自己顺道在街上买来的话梅果脯。 “谢谢六叔。” 徐忠汐开心接过,拿起一颗塞入口中,顿时酸的口水直流。 “你爹呢?” “去外公家了。” 徐孝苟最近刚突破宗师境,有很多疑惑、经常和傅圆镇探讨。 徐孝厚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后院,他是来教导徐忠澈的。 十九岁的徐忠澈前几天桩功三层练成,准备突破到先天。 后院,徐忠澈已经在等待。 “六叔,我先天十式动桩已经熟练了,你再给我看看。” 他见徐孝厚前来,练起桩功。 不多时一遍桩功结束。 徐孝厚点点头:“挺好,你现在就可以突破了。你先调整一下气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第一次突破很关键,要是第一次不能突破,再往后一次比一次难。” “嗯。” 徐忠澈凝神静气,片刻后将状态调整好。 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气血丸和五行丸,将之吞服,施展五行桩功的先天动桩。 徐孝厚为了不打扰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不在现场。 一遍、两遍…… 好几遍桩功后,徐忠澈在气血丸和五行丸效力衰退的最后阶段成功练成内劲,堪堪突破。 “呼~~好险,差点就失败了。” 徐忠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侥幸道。他炼药丸轻而易举,但是武道天赋没那么出众。 别看他十九岁、年纪轻轻突破先天,但他五行丸和气血丸从小就不缺。 气血丸,这是极为奢侈的练桩功资源。 五行丸,与五行桩功相辅相成、提升桩功进度。 “不错,突破就好。你是咱家炼药师,不指望你实力有多强,只要境界跟得上就行。” 徐孝厚拍了拍他肩膀,又补充一句:“最近抽空回一趟村里,有要紧事和你说。” “嗯,六叔。” 徐忠澈随口应道,他没意识到即将得知的是多么重要的秘密。 【忠】字辈中,他年龄最大,最先突破先天之境。 他洗漱一番,见时间还早,赶去师傅陶世渊的院子。 ———— “师傅~~” 徐忠澈走进院子,呼唤出声。 陶世渊走出房间:“今儿怎么来的晚?咦,你先天了?” 他察觉到徐忠澈身上并未稳定的先天气血。 十年过去,他满头黑发中多了几缕白丝,脸上也不禁出现皱纹。 他哪怕再会用药丸养生,也挡不住岁月的无情。 “是,师傅。咱们药师突破到先天,有没有什么好处?比如能施展些玄妙的炼药手段。” 徐忠澈好奇询问。 “那当然,有些技法只有先天内劲的加持才能施展。今日我教你。对了,你爹现在是什么境界?” 陶世渊看似不经意间地询问。 “我爹他前段时间到宗师境了。” 徐忠澈的语气略带得意。四十岁的宗师,在桐古县算一号人物。 “你六叔是不是也挺厉害,他年少时候挺出名。” “是,六叔比我爹厉害,十四岁就先天。” “……” 陶世渊若有所思。 他平时和徐忠澈聊天,偶尔旁敲侧击,知道其家中情况。 徐家人才辈出,各个实力不俗。 且徐家之人很团结,兄弟们关系极好。 陶世渊隐居在此二十多年,本来以为没机会报仇了,直到遇到徐忠澈、他计上心来。 十年的等待,还好徐家发展顺利,实力越来越强。 “忠澈,来,今天师傅教你几式绝活,还有药方。” 房间里,陶世渊将他们陶家的药师传承倾囊相授。 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药师家族,会的药方可不仅是“解毒丸”。 他之所以只卖解毒丸,是为了糊口。 解毒丸利润不高,用途不广,勉强够他生活。 要不然他一个药师没有势力住在这里,卖出譬如气血丸之类利润巨大的药丸,肯定招来别人的觊觎或是同行的仇怨。 “这是气血丸?” 徐忠澈闻到那新炼制出来的药丸气味,分辨出和桐古县卖的气血丸有九成相似的味道。 他惊讶地看着师傅,不知道陶世渊究竟懂得多少。 他早就发现师傅深不可测,不像是寻常药师。 (本章完) 第113章 阳谋 第113章 阳谋 陶世渊很快炼制出几颗气血丸,他取出其中一颗,捏碎成几瓣:“给,尝尝。” 徐忠澈捏起其中一瓣,含在口中仔细品尝。 一股浓厚的土腥气味直冲口鼻,随后才是各种药材的味道。 “师傅,这是气血丸吧。为何要添加土腥草?” 他纳闷,县城有三家卖气血丸的药堂,没有一家药堂的气血丸里有土腥草。 “哈哈…” 陶世渊朗声笑道:“因为防的就是你这样味觉敏锐之人。药师钻研出一张药方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时间精力、炼废多少药材,哪能被你一尝就分辨出来。 技艺高超的药师,在炼药丸的时候会添加一味甚至几味不影响药性、但味道极重的药材,防止被人品尝出药材成分。” “是么?可我觉得对我没用,我还是能尝出来。” 徐忠澈能尝出药材成分,但无法凭借药材成分就练出药丸。 除了药材成分外,炼药丸时候的投药顺序、火候大小都很有讲究,也就是所谓的“炼法”,这是比药方更难研究出来的东西。 陶世渊知道徒弟说的是实话,可听上去怎么如此惹人生厌? “除了土腥草,你还尝出什么?” “我还尝出其中枯叶乌有点糊味,似乎和师傅你刚才炼药时候手抖了一下、火候大了有关系。” “……” 陶世渊年龄大了,炼药如此精细的操作不可能完美无缺。 他暗道以徐忠澈的天赋,待其以后炼药的造诣再深厚一些,怕是连别人家药丸的炼法都能尝出个七七八八。 “你刚才已经看了一遍,现在你来。” 他让开位置,让徐忠澈炼制气血丸。 “啊?师傅我…” “怎么,不行?” “我尽力。” 徐忠澈第一次尝试,果不其然失败了。 陶世渊终于找到教育徒弟的机会:“废物,这么简单的气血丸都炼不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掌握家里八种复杂药丸的炼法。” 又尝试几次,徐忠澈成功炼制出次品气血丸。 再多熟悉几次的话,肯定能炼制出完美品相的气血丸。 “行了,接下来我再教你一种保胎丸的炼法。这是我陶家研究出来的强效保胎丸,供不应求,是别家药堂保胎丸两倍的价格都被人抢着买。” …… 陶世渊教完保胎丸炼法,时间已经不早。 “忠澈,回去休息吧。对了,一定要牢记咱们药师的规矩。药师传承一脉单传,只传给最亲近、最信任的后辈,无论是谁想逼问,哪怕是死也不能说。” “知道了师傅。” 徐忠澈隔三岔五就被师傅如此教导,这番话在他耳边重复了无数遍。 他告辞之后离开,回家途中脑海中不断回想今日的炼药技法。今天师傅教导的内容格外得多。 院子门口。 陶世渊看着其远去的背影,暗道:“我的好徒儿,我家多少代人的积累都传给你,你家付出点代价是应该的。有得必有失,你勿怪我。” ———— 如此又过了几天。 徐忠澈每天晨练桩功、吃过早饭就去陶世渊的院子学炼药,等到傍晚才回家。 早出晚归,天天如此。 陶世渊教给他的知识量陡然增加,让他每日学的头昏脑涨。 以至于他将徐孝厚交代他回一趟村里的事情忘在脑后。 又一日。 徐忠澈赶早来到陶世渊的院子:“师傅,今儿学什么?” 他最近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有些内容甚至来不及验证就有新内容。 他有预感,等到消化了师傅教给他的这些知识,能一跃成为炼药大师。 “今天教你点特殊的东西,你得牢牢记在脑子里。跟我来。” 陶世渊转身,将徐忠澈带到密室。 “我教你的是一门功法,名为《九焱灵火诀》。” “九焱灵火诀?” 徐忠澈听这名字,怎么像是修仙练气的功法? 陶世渊似是看出其心中所想,缓缓道来:“这是一门火系练气功法。我太爷爷有灵根,了天大的代价才弄到这一门火系练气功法。 这是从药师进阶丹师的基础,可惜炼灵丹比炼药丸还要难百倍。 我太爷爷没有炼出灵丹,只凭借着这门练气功法修出灵火,以灵火炼药丸效率能提高个三五倍。 你没有灵根,练不了这门功法,只需要记下来,把它传下去。 一代代流传,等哪一代你家出了个有灵根的药师,这功法用处就大了。” “师傅,我知道了。” 徐忠澈点头。他明白了,这功法属于药师家族的“储备资源”,或许很多代都用不上,但一旦需要的时候就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先是接引式,接天引地、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气海……” 陶世渊将内容一字不差告知徐忠澈。 由于徐忠澈练五行桩功、且先天之境,因此对修仙功法中的经脉窍穴之类的内容很了解,记起来很快。 之后陶世渊还将自己太爷爷用这门功法炼药丸的心得体悟全部告诉徐忠澈。 ———— 又一日。 “忠澈,昨日教你的都记住了吧。” “嗯。” 徐忠澈点头,他昨天一字不差背诵了好几遍,回家后又在脑海中回想了很多遍。 这门《九焱灵火诀》是不能暴露的秘密,师傅告诉他若是被他人得知,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所以徐忠澈全部记在脑海中,不敢写下来。 “走,今日外出采风,教你辨认药材的生长环境。” 外出采风? 徐忠澈疑惑,他学炼药什么时候有这个环节了? 出于对师傅的信任,他没有怀疑什么。 二人登上陶世渊的马车,朝着县城之外驶去。 出了桐古县城,马车一路向北行驶,直到快出了县界,到桐古县与庆平县的交汇处。 庆平县,这是桐古县北边相邻的县。 “这羊角山风景真不错,山清水秀的,咱师徒多年、还没一起出游过吧。” 陶世渊望着远处名为“羊角山”的野山,两座矗立的山峰如同山羊犄角。 “……” 徐忠澈感到莫名其妙,这羊角山只是一普通野山,论风景还不如他家百壑村旁边的百壑山呢。 他是先天境界,他师傅也是先天,所以哪怕身处荒郊野外、他也没担心什么。 二人就这样在羊角山随意乱逛。 陶世渊时不时给徐忠澈介绍荒山野岭长出来的药草。 这让徐忠澈更加莫名其妙,这地方没有什么珍贵药草,都是一些年份不多、很常见的廉价药草。若是珍贵药草,早就被采药人挖走了。 眼看天色渐暗。 “师傅,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不急,再等等……” 陶世渊望向庆平县的方向,盘算着时间,那些人该来了。 “师傅,你这是?” 徐忠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师傅今天的表现一直很奇怪。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告辞:“师傅,我恐家人担心,不能久留。若是师傅有兴致,改日我再陪您逛个尽兴。” “不急、不急……” 陶世渊忽然一挥手,一阵粉尘如雾般朝着徐忠澈笼罩。 徐忠澈连忙屏住呼吸后撤。 却被陶世渊追上一掌轰在腹部,震得其内劲四散。 陶世渊虽年纪大,却是先天三重境。而徐忠澈刚入先天,没练过拳脚功夫。 “嘶——” 徐忠澈倒吸一口气,顿时吸入大量粉尘。 那是凡药:软骨散。 对于普通人,顷刻会让其浑身酸软。 徐忠澈是先天,他立即以内劲驱散体内药力。他内劲本就不多,旁边还有个牵制他的陶世渊,一时间难以脱身。 “师傅,为什么?!” 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师傅的目的。 “我儿当年死的时候,正是你这般年纪。” 陶世渊看着徐忠澈,眼神中有悲伤痛苦,有怜惜不忍,有仇恨痛苦,有祈求原谅的羞愧。 “别怪为师,我也是没办法,借你徐家的势力一用。” 当年他向徐孝苟提的条件,徐孝苟没答应。 他依然收下徐忠澈为徒,是因为当时就计划好这一切。 徐忠澈确实有天赋,他很喜欢这个好徒弟,但是一码归一码:杀子之仇必须报。 “庆平县有个万福药堂,是县里数一数二的药堂,主家姓蔡、势力挺大。 我们陶家炼药的本事还行,就是人丁不旺,我是独子,我儿也是独子。不知道蔡家从哪里得知我家有火系练气功法,或许早就知道,只是他们用不上。 直到他家也出了个有灵根的修士,这才盯上我家的功法。 那一晚,蔡家带着很多先天武者偷袭我家,杀我妻,绑走我儿,幸好我家有密道、我才侥幸逃得一命……” 陶世渊逃出庆平县,隐居在桐古县。 其实他本想逃得远些,以他的本事只要小心谨慎不张扬,活的很滋润。 可他不甘心杀子仇人逍遥快活,就隐居在桐古县,时不时打听庆平县蔡家的消息。隐居十几年后,碰到徐忠澈,他才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 这些年蔡家发展的挺好,丝毫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以蔡家的钱财和人脉势力,杀人之罪不了了之、无人追究。 “该来了吧。” 根据陶世渊的计划,应当是蔡家的人先到,徐家的人随后再赶到。 (本章完) 第114章 代价 第114章 代价 白天时,傍晚。 徐孝苟在自家后院练武。 他挥拳舞爪,带起一阵阵风声。 “刷!” 他虎爪伸出,内劲蹿入手中,五指锋利如钩、仿若镀上一层黄橙橙的亮铜。 “嗡~” 收爪侧身、蛮熊撞,经脉中内劲震颤,身上亮起镀金光泽。 几招之后,他收势站定:“哈哈,五行桩功的金体术,有眉目了。” 他嘴角上扬,不禁浅笑。 自创体术非常艰难,但在他突破宗师境后,和岳丈傅圆镇多日探讨,终于有所领悟。 《五行桩功》中的金系,他对照金刚门的金刚罗汉桩功,能模仿出类似于金身的效果。 金坚固、锋锐。 既可用来防御,也可用作“爪”功发挥出杀伤力。 “老爷,有个人神神秘秘送来一封信。” 这时候,丫鬟来给徐孝苟送信,信封上写的是:【徐忠澈之父徐孝苟亲启。】 “嗯?” 徐孝苟疑惑接过,拆开信封视线扫过,顿时面色大变。 “送信人呢!什么时候送来的?” “那人放下信就走了。” 徐孝苟脚下“咯嘣”一声踩碎地砖,身形已经冲出门外。 他视线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信。来不及多想,他去找徐孝牛。 ———— 县营。 徐孝牛正在办公,最近县里出现了好几起少女失踪案,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三四岁。 此事不寻常,其中很可能涉及到魔修。 “来人,将这些呈到伏魔司去。” 以他麾下这点实力,牵扯到魔修事件中很可能当了炮灰。 这时候,他手下前来送上一封信:“大人,门外有人给您送信。” 信封上写的【徐县尉亲启】。 陶世渊担心送信的出差错、耽误了大事,于是安排了两封信,确保徐家会知道忠澈的事情。 他拆开信封查看,变了脸色。 “送信人呢?” “在外面,被卫兵押下了。” 说话的功夫,徐孝牛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跨步出了门。 送信的是个年轻人,跪地求饶道:“大人,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有个老头早上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申时把信送到您手上。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专门给人跑腿送货的,赚个辛苦钱……” 徐孝牛摆摆手:“让他走吧。” “谢谢大人。” 那年轻人匆忙离开。 徐孝苟正巧赶到:“大哥,阿澈出事了!……” “我已知道了。” 徐孝牛挥了挥手中的信封,神情严肃:“你先别急,冷静。那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还不知,得做充足的准备。” “唉!那人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当初他…先不说废话,我去找我岳丈,你回家找爹和六子,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徐孝苟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慌乱。 ———— 徐家老宅。 徐福贵和徐孝厚看到信。 “药师传承不是这么好得来的啊。” 徐福贵心想。 事关徐忠澈的安危,而对方显然是要“借刀杀人”,借助他家的力量对付仇人。 “爹,需要我带人么?” 徐孝牛询问。他麾下有先天武者,但只是先天一重。 实力强些的先天武者不会甘心在他手下当差役。 “不用,时间来不及。就咱家和傅家。” 徐福贵不想让外人在场,最好是只有自家人。 “六子,多带几柄飞剑,咱们现在就出发。” 虽说法器只有一口翎纹飞剑,但是多带一些凡器飞剑也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三人骑乘三匹骏马,马不停蹄赶往桐古县和庆平县交界之处的羊角山。 ———— 夜晚明月高悬,映照着偏僻的羊角山。 庆平县蔡家的人先到了。 他们距离羊角山更远,早些时候收到陶世渊的信。 起初有所怀疑,可还有一颗只有陶家才能炼制出来的保胎丸为证。 蔡文景是如今蔡家家主,练气三层修士。 几十年前蔡家就是为了给他寻一门火系练气功法,才冒着被他人背后非议的代价抢夺陶家的功法。 为此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 可惜陶世渊的儿子不肯说,他家计划落空。 蔡文景后来费了巨额钱财寻到一门《烈阳火元功》,同样是火系修仙功法,只是没有《九焱灵火诀》那么适合炼药。 他至今对那门《九焱灵火诀》念念不忘,如果得到功法、他可以转修。同属性的功法转修不算困难。 同时,他还贪念陶家那些药丸的炼药法和药方,比如保胎丸。因此他才冒着被陶家报仇的风险、率领众多家族强者前来。 蔡文景踏上修仙之路,才发现他们蔡家开药堂赚的那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倾家荡产也换不到几枚灵石,以至于他修行进度缓慢,至今才练气三层。 练气修士的寿命是对他最大的馈赠,药师这个行当、年岁越大越吃香。 “大家小心。陶家余孽引我们前来,肯定是想报仇的。” 蔡文景提醒众人。 “家主,那老头快到寿命大限了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谁肯帮他啊。” 说话的是蔡家没有炼药天赋、专修武道增强蔡家实力的族人,是在场最强的,宗师二重境。 作为庆平县数一数二的药堂世家,蔡家的势力很强大。药丸是暴利,赚钱比开武馆多得多。 药堂也不会缺少气血丸之类的资源,哪怕靠着资源硬灌,也能造就一位位先天。 先天多了,偶尔有几个有天赋的能突破宗师境。 蔡家前来的这些人,宗师境两个,其余先天境七八人。 先天境中,有几个是药师传承的候选继承人,因此只练桩功、不练拳脚功夫,实力有限。 “家主,他肯冒头也好,解决了他一劳永逸。不然总担心他什么时候冒出来伤害咱们族人。” “说的是。” 当初被陶世渊溜走,没有“斩草除根”,这是他们最大的忧虑。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出现、鱼死网破式的杀死几个蔡家的后辈族人。 一行人悄然靠近羊角山,一番搜查没有发现附近有埋伏,只看到陶世渊和徐忠澈。 “陶伯伯,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蔡文景走上前,打量着陶世渊身旁的徐忠澈。 “还好。你爹呢?” 陶世渊还记恨着当时蔡家的家主、深入骨髓的恨。 “我爹前些年过世了。” “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 陶世渊畅快大笑,笑声在月夜下传出很远,惊走一群飞鸟。 蔡文景脸色一沉:“你今日引我们来作甚?想明白了,打算把你家的功法和药方交给我们?” “呸,想得美!我虽没了儿子,但是收下个宝贝徒弟,我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他,有本事你们问他要。” 陶世渊指向旁边的徐忠澈。 徐忠澈明白他师傅打的什么主意了,这岂不是要把他坑死? 对面的人为了功法和药方能下狠手对付陶家,同样敢对付他。 蔡文景倒是惊讶:“呦,你肯把你家功法传出去了?你早有这个觉悟多好,当初我家费那么大的价钱买,你家却是不愿卖,说就是死也不卖传承。 怎么,他是出了什么价值得你传授?” “没有收一两银子,单纯是喜欢。我就算白给别人,也不给你们蔡家这群强盗!” 陶世渊满眼愤恨。 “废什么话,先绑了他俩!” 蔡家的先天武者们上前。 (本章完) 第115章 锋芒 第115章 锋芒 徐忠澈看着虎视眈眈围上来的蔡家武者们,心慌不已。 他知道他爹、外公等自家人在赶来的路上,但是现在还未到! 怎么办? 他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开始,他怕死、他想活着。 若是他死了,辛辛苦苦十年学的这身本事全浪费了,他们徐家没人能再炼五行丸、气血丸。 于是脱口而出:“别,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 在场众人显然没料到徐忠澈的反应。 陶世渊瞪着他、目眦欲裂:“忠澈你说什么?为师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么!” 他从徐忠澈九岁时开始教,一直告诉他:药师传承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哈哈哈。” 蔡文景仰头笑了两声:“此年轻人识时务啊,要是当年你儿子有这么识相就好了,不至于让咱们两家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说完他看向徐忠澈:“你放心,我们只是为了功法而来,不为杀人。你只要告诉我,我就能放你一马。” 这句是诱骗徐忠澈的假话。 珍贵的功法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珍贵,蔡文景事后肯定会杀了徐忠澈,以确保功法少流传出去一份。 “好!师傅教我的是九焱灵火诀,第一篇是接引篇,接天引地、引气入体……” 徐忠澈语速极快,慌慌张张背诵功法内容。 “孽徒,你住口!” 陶世渊急了,欲上前制止。 可他一个不练拳脚功夫的先天三重药师,怎么可能敌过蔡家众多武道强者。 “停!你说慢点!” 蔡文景喝止徐忠澈,一方面确实徐忠澈语速太快,一方面他不想让功法内容让蔡家其他人知晓。 如此功法,必须跟随蔡家的药师传承,一脉单传! “家主,他万一骗你怎么办?稍微改一改功法内容,让你修行功法时走火入魔。” 有人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我没骗人,我说的功法是师傅教我的,一字不差。” 徐忠澈连忙解释。 蔡文景觉得此质疑很合理:“你先说一下陶家保胎丸的药方和炼法。” “行……” 徐忠澈毫不隐瞒,当即说出保胎丸的药方和所有炼法,甚至连其中的注意事项都说得明明白白。 蔡文景作为药师,很容易分辨药丸炼法的真伪,他沉思片刻:“这炼法没问题,你小子还挺老实。 这样,你把九焱灵火诀告诉我一人。” 他靠近徐忠澈,听其小声念叨功法。 他身为练气修士,本身会一门火系修仙功法,以徐忠澈的造诣想在功法中设计欺骗他、几乎不可能。 完整复述一门功法,至少得半个时辰。 而蔡文景并没有过耳不忘的记性,因此还得多耗费些时间。 ———— 徐孝苟、傅圆镇和二子傅智强、傅智仁先一步赶到。 傅圆镇得知外孙被人绑了,二话不说前来。 和十年前相比他苍老不少,虽说当年大儿子的仇报了、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不可言说。 年老带来的气血衰退,使得他实力不复巅峰时强悍。 傅智强、傅智仁如今都卡在先天三重的瓶颈,没有突破宗师境。 他们四人,傅圆镇和徐孝苟是宗师,另二人先天三重,总体实力不俗。 在羊角山搜寻片刻,终于看到徐忠澈等人。蔡家负责警戒望风的人也发现四人。 “阿澈!” 徐孝苟的喊声带给徐忠澈无形的安全感。他爹威名赫赫、听到他爹前来顿时安心不少。 “陶老你是何用意?我儿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他来时路上就在心里将陶世渊骂了无数遍。 “你们是谁?” 蔡家众人戒备着四人,站位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那是我儿忠澈,我们无意掺和你们与陶药师的恩怨,请放了我儿。” 徐孝苟看出蔡家为首的是蔡文景,朝着其客气地拱手行礼。 傅圆镇释放出身为宗师境的威势,惊得蔡家众人面色凝重:“容老夫说句话,我们只是外人,与你们恩怨无关,可别被奸人挑拨两败俱伤。” 蔡文景明白了:眼前这些人是那年轻人的家中长辈,这才是陶世渊报复蔡家的指望。 他陷入思索,眼下双方的实力对比,明显是蔡家占优。但付出代价灭了对方,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 陶世渊仰头大笑出声:“事到如今,你们两家还想善了?桐古县徐家,你家忠澈知晓我祖祖辈辈药师传承,还有一门炼丹功法,这消息被蔡家传出去,你家将永无宁日! 还有蔡家,你们也一样!” 嗯? 这句话说到蔡文景的担忧之处。 而徐孝苟担心儿子的安危,双方正是精神紧绷的时候,平衡被陶世渊的话打破。 “灭口!” “阿澈快逃!” 蔡文景和徐孝苟同时开口。 只见徐忠澈趁机远离蔡家人时,徐孝苟浑身内劲运转,冲向徐忠澈身边。 蔡家众人上前围攻,而蔡文景企图抓住徐忠澈这个活口,他还没记下九焱灵火诀。 现场顿时陷入乱战。 蔡家两位宗师境,一个宗师境二重迎上傅圆镇。看似比宗师三重的傅圆镇境界低,但其正值壮年,实力比年老退步的傅圆镇还强上一些。 另一位宗师阻拦徐孝苟。 徐孝苟毕竟刚入宗师境,天赋还没得以发挥出来,实力有限。 蔡家还有七八个先天,除去几个只炼桩功的药师,其他人实力都不俗,皆是先天二重、三重。 “咻咻!” 几柄飞剑从远处袭来。 正是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三人赶来。 有一柄飞剑飞向和傅圆镇对战的宗师二重。 “铿!” 凡铁飞剑命中内劲流转全身的宗师二重,发出金铁交鸣声。飞剑化作一团废铁,宗师境毫发无伤。 “哼。” 那宗师二重嘴角上扬,看了一眼飞剑飞来的方向,不屑冷哼。宗师境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暗器偷袭。 “土墙!” 徐孝牛施展法术“玄土墙盾”,他如今练气三层境,实力比十年前强些。 只见徐孝苟身侧的地面瞬间生成一面厚重的土墙,而蔡文景释放的火系法术落在土墙上,“轰”然化作焰火四散。 “大家小心!” 蔡文景见又有敌人来袭,提醒众人,他不敢再留手,拿出自己全部实力。 混战中,先天三重的徐孝厚加入战场。 徐福贵一直没有现身,偶尔用飞剑骚扰敌人。 “就是现在!” 他找到机会,手中翎纹飞剑飞出,目标是和徐孝苟对战的敌方宗师。 “嗯?” 敌方宗师眼角余光看到飞来的翎纹飞剑,初以为还是那没有威力的飞剑,却突然发现这柄飞剑不一样。 他躲闪不及,内劲重点加持在手臂上,将手臂挡住自己喉颈。 “噌~~” 上品法器翎纹飞剑,加上徐福贵练气四层的修为和飞剑术二层,贯穿宗师境的手臂和喉咙。 遭受如此重创,敌方宗师没有瞬间死亡,其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看向翎纹飞剑飞来的方向,最后被徐孝苟一击倒下。 ———— 徐孝苟眼前敌人身亡,他率先救儿子。 蔡文景急了,意图挟持徐忠澈改变局面,一发火系法术飞向徐忠澈。 这次,是陶世渊拦在徐忠澈身前。 烈阳般的火焰在陶世渊身上灼烧,他像是没有痛觉似的。 其实他不仅是救徐忠澈,更有几分主动求死的意味。他不知道活下来如何面对徐家。 “好徒儿,把我家药师传承传下去,传下去……” 只见他被活生生烧死、化为灰烬。 徐孝苟近身、宗师内劲加持下一击轰碎蔡文景护身的下品金光符,连带着将其轰杀。 战场局势被打破,片刻后蔡家众多武者被灭杀。 “爹,外公……” 徐忠澈心有余悸,幸好他机智拖延时间,不然未必能活下来。 这时候徐福贵才现身。 傅圆镇有些疑惑,他看不透徐福贵的实力。刚才忙着和对手大战、没看到徐孝苟怎么杀了对面的宗师。 徐家是他傅家的亲家,他有疑问也会埋在心里、不会对外乱说。 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将蔡家众人埋在羊角山,悄然离去。 这一战,庆平县蔡家的主要人物全死了,还活着的蔡家人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没了药师传承,没了家族强者,蔡家很快会分崩离析、各自讨生活,沦落为普通人家。 ———— 天亮的时候,徐家众人返回老宅。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苟、徐孝厚和徐忠澈五人聚在地下密室。 “我师傅教给我一门火系练气功法……” 徐忠澈将陶世渊和蔡家的恩怨以及争抢的“宝物”告知大家。 “真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利用了我们家,却也给了我家不小的好处。” “……” 陶世渊为了救徐忠澈而死,算是对自己的行为做了自我救赎。 至于徐家人怎么想,陶世渊不在乎,他问心无愧。 “阿澈如今突破先天,那个秘密该告诉他了。前些时日我让他回来一趟的,他忘了。” 徐孝厚提起那个秘密。 “什么秘密?” 徐忠澈疑惑,他家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咱家的五行桩功,辅以五行药汤,突破至先天会改易体质、生出五系伪灵根……” “这!” 徐忠澈震惊不已:“等等,这么说岂不是…爷爷、大伯、爹、六叔,你们都有灵根?” “没错。” “那…” 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你现在有灵根,又有火系功法,可以修仙了。但是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加上你的火系炼丹功法,你身上的秘密现在是全家最多的。” “……” 徐忠澈看向徐福贵,其实他还知道另一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半晌后,他开口:“以后我就在家里炼药,咱家的药丸只自用,不开药堂。” 即使他不用药师传承赚钱,也足以给徐家节省大量钱财。 (本章完) 第116章 旧怨 第116章 旧怨 几天后。 徐忠澈在一颗灵晶的辅助下引气入体,成为修行《九焱灵火诀》的练气修士。 他不用再练桩功,只需要修行练气功法,再打磨炼药的本事即可。 又过几天,徐家在百壑村新建造的五进大宅院布置好。 “怎么,舍不得?” 徐福贵和佳珍在搬家,将老宅中的一些日常用品搬到新宅院去。 “是啊,住了四十来年。时间过得真快……” 佳珍看着熟悉的老宅,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场景。 “这老宅的家具老物什就不动了,以后想念了就回来看看。” 徐福贵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专业技能”,心中升起念头。等他下次去靑丘坊市,得买些符笔符纸。 徐家的新宅很大,且徐孝安特意建造了练桩功的演武场和一间间密室,还有给徐忠澈建造的炼药房。 丫鬟、嬷嬷们只能出入外院,不能轻易进入徐家人居住生活的内院,更不能靠近后院。 这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徐家的众多秘密。 ———— 距离百壑村不远,有个小村叫“沟底村”。 这村子很偏僻,出入不方便,全村只有百来户人家。 此时。 一人多高的低矮土墙围成的简陋院子里,盖着几间泥胚房。 两扇粗粝的破旧木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三十来岁的农户夫妇。 门外停着辆马车,车旁站着身穿绸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 王年将一袋银子丢给农夫:“说好的九十两银子,我再给你加十两,一百两,你数数。” 农夫接过钱袋子,清点之后,依依不舍将手中牵着的三岁孩童交给王年。 那是他自家女儿。 他身旁妇人怀里抱着个刚断奶的婴儿,也是女孩。 “人牙老爷,我家盼娣到那边真能过好日子?” “放心吧,肯这么多钱买丫头的,都是想有个闺女宠的富家老爷。清河郡那边好几个富家老爷等着哩,有贩茶的,有倒卖药材的,都是不缺钱的人家。” 王年随口胡诌着。 他知道眼前二人想听什么话,那是对愧疚内心的自我安慰。 三岁女童有些认生,躲在他爹身后不敢露头。 王年俯下身,露出和善笑脸:“乖,跟伯伯走,伯伯这里有吃。” 说着他掏出几颗奶。 这招对付小孩子很好使。 果然那孩子见到奶就挪不开眼睛,伸出手走上前。 农夫心一狠,指着自己婆娘怀中抱着的孩童:“人牙老爷,这个你也带走吧。” 王年看了一眼那一岁左右的婴孩,摇头:“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这么小我养不活。年岁大些的可以。” 说着他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院子内躲在门后偷看的女孩。 “……” 农夫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回头寻自家大女儿的身影:“姣姣,姣姣?” 他成婚至今生了好几个孩子,全是女孩。 大女儿孟姣姣,今年十岁了。 二女儿生出来没多久夭折,卖掉的三岁孩童盼娣是四女儿。 “你干甚?姣姣再过几年就能嫁人,在家还能干活,你怎的忍心?” 他婆娘不情愿。 养了十岁的女儿,有感情。 “我……” 农夫陷入犹豫。 王年的话是压垮他的稻草:“我看你家大闺女挺机灵,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出价一百五十两。有些大户人家就缺这种穷苦出身、又机灵懂事的丫鬟。” 听到这个出价,农夫一咬牙,回身拉着大女儿出来:“姣姣,你跟着你妹妹,让她路上有个伴。” 女孩没有挣扎,她在这样的家里过够了,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说不定是不一样的人生。 王年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让两女乘上马车,赶车离开。 他不急不缓,慢悠悠赶路。 马车哐当哐当行驶,路过百壑村的村口。 王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回想起他弟弟王月。 “十年了。当时我俩真蠢,净想着强抢别人家的孩子,殊不知弄到一个孩子可以如此简单。” 他看向百壑村的方向。 当年他犯了蠢,以为大户人家孩子多,丢一个也不心疼。 殊不知大户人家有人手、有背景的,招惹大户人家是找死。 如今他知道了,就算要偷要抢、也得找穷苦人家。 “弟弟,你走了十年了。” 他不禁怀念王月。 这次他回桐古县,特意打听过了,当年他弟弟是死在徐家人、一个叫徐孝厚的人手里。 如果是以前,这个仇他肯定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 不知不觉,他从天亮赶路到天黑,期间给两个女孩喂了水和干粮。 马车在荒郊野岭的一座破庙前停下。 “到了,就在这儿。” 王年声音冷冽。 孟姣姣走下马车,看着破败庙宇在夜晚散发的阴沉气息,有些不敢上前。 人牙子让她们在这里过夜?这正常吗? “快点。” 王年不耐烦地一把抓住孟姣姣手臂,一手拎起三岁孩童,朝着破庙走去。 到门口他放下二人,恭敬低头作揖,轻声唤道:“大人。” 孟姣姣看到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走出来。 其一言不发,扔下几张银票,将孟姣姣和孩童抓进庙里,又关上大门。 “谢大人。” 王年俯身捡起银票,退步离开。 那几张银票,总共三千两银子。他不到三百两银子买来的,转手一卖就是三千两。 他不禁暗叹:这就是找对买家的重要性。 当年他以为一个孩子卖二三百两就是高价,殊不知有些人不在乎银子。 有时候那人身上没有银子银票,会赏他一颗灵晶,那才是大赚。 至于那些孩子的下场,他能猜到,但他不在乎。什么魔修邪修的,和他有何干系?他只管赚钱。 刚走出没几步,他见夜色下有人飘然前来,其肩上扛着个麻袋。 二人擦肩而过,相互点头、打招呼。 王年心里带着几分不屑:“真蠢,还靠这种方法捉人,迟早被伏魔司逮到。” 刚才那人将“麻袋”送进破庙,折身回来追上王年:“喂,你今日收获如何?” “一大一小,你呢?” “一个大的。” “对了,你以前在桐古县待过是吧,你知道百壑村有个徐家大户么?” 王年打听道。 他和此人交情不算深,但都在魔修手下做事,彼此交换一下情报之类的互惠互助。 “徐家?我当然知道。” 李莽当年就是因为被徐孝牛抢走武官官籍,才落到混迹于魔修手下的境地:“那徐家可了不得,你千万别招惹。” “呵,怎么,他们难道敢对付那位大人?” 王年不知道魔修的具体实力,但他知道练气中期修士在其面前也得低三下四,比如面前的李莽。 “徐家老大是武官县尉,能和伏魔司说上话。你可别玩火,玩火者易自焚呐。” 李莽的语气意味深长。 其实他和徐家有仇,要是王年不知死活去找徐家的麻烦,他很愿意看好戏。 “呵呵,我随口一提罢了,我和徐家没什么仇。” 王年将怨恨埋在心里。 凡事要靠脑子,他就是靠着脑子灵活才活到现在。 要是蛮干,他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桐古县最近不太平,他们抓走的女孩已经有上百人了,闹出不小乱子。 如果不是王年大多数靠买,不会引人怀疑,否则闯出的祸会更大。 (本章完) 第117章 小汐 第117章 小汐 破败庙宇里没有烛火,几缕月光透过破漏屋顶和窗缝映照进来。 孟姣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身旁横躺着个布袋。 布袋的扎绳打开,露出其中昏迷着的、年岁与孟姣姣相仿的女孩。 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从怀中掏出葫芦状的物品、打开盖子对准孟姣姣三岁的妹妹。 那孩童挣扎了几下,浑身僵硬,失去声息。 “啊~” 这一幕吓惨了孟姣姣,她颤抖的双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呜呜”声,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满是惊恐的双眸中滴落。 她知道人牙子骗了她全家,什么想要闺女、需要丫鬟的富户老爷,都是假的。 那人分明是传言中会食人魂魄的恶魔! 她看到那人转头望来的视线,吓得双手抱头、将脸埋在双腿之间。她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 心惊肉跳中度过片刻,那人并未杀她。 她也不敢说话,就这么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 夜深人静时分。 赵帅在破庙后面的荒地里随便挖了个坑,将三岁孩童的尸体掩埋。 随后将孟姣姣和另一女孩抓在手中,飞到十几里外的一座荒山中。 极为隐蔽的荒山深处,有个山洞。 赵帅将两个女孩带到这里,低沉着声音唤道:“银婆婆。” 片刻后,山洞中走出一个满头飘逸银发的老太婆,其满脸皱纹、极为苍老。 她伸出骨瘦如柴、指甲尖细的手抓住孟姣姣和另一个女孩,打量一番:“又是普通人,就没有好苗子么。” 她没有名字,混迹在魔修圈子的都因为她一头银发而称呼她“银婆婆”。她还有个修为更高的同伴,满头黄发,人称“金婆婆”。 “好苗子都在富贵人家,不容易弄到,有灵根的更是万里挑一。” 赵帅的婴魂盅需要的只是三岁左右孩童,而这些年岁大些的女孩是眼前之人所需。 “劳烦你费点心,事后必有重谢。” 银婆说着取出两枚灵石交给赵帅,带着两个女孩转身走进山洞。 孟姣姣就这样被人牲畜似得来回倒卖。进了山洞,她见其中还有几十个女孩,都是十来岁的模样。 她们或清醒、或昏迷,满脸惊恐茫然,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 几天后。 桐古县城,清晨天还未亮。 九岁的徐忠汐照常起床,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之后到自家后院练桩功。 她爹徐孝苟已经开始练桩,宗师境动桩让拳脚之间呼呼生风。 二哥忠淮和她一同前来练桩。 她练的是五行桩功第二层,总共十式静桩。在她六叔的指导下,她桩功已经很熟练。 一式一式的桩功施展,她体内气血丸和五行丸的药力消化,桩功进度缓缓提升。 她是忠澈的妹妹,怎么可能缺少资源。 大哥总是给她“开小灶”,往往体内气血丸和五行丸的药力还没完全消化,就又给她几颗滋补药丸。 一个半时辰后练桩结束,天已大亮,家人们相聚吃饭。 “娘,怎么又没有糯米甜糕呀?” 徐忠汐看到餐桌上没有自己喜欢的糯米甜糕,只有鸡蛋羹、小米粥、馒头之类清淡的饭食,还有肉汤包以及几道素菜。 “小孩子吃那么多甜食不好,哪能天天吃甜糕。快吃吧,看你二哥吃的多香。” 傅智怡见女儿太挑食,想让她改改。 “她想吃就让她吃嘛。” 徐孝苟宠溺说道。 却见傅智怡翻他白眼:“你少说话,就你会惯孩子。” 没有徐忠汐喜欢吃的甜食,她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爹,今儿县城有集会呢,你陪我逛集会吧。” “让你二哥陪你吧,爹今天有要紧事。” 徐孝苟今天要和桐古县几位宗师境武者切磋交流,几天前就约定好日子。 徐忠淮抬起头:“我今天邀了朋友。” “哪个朋友?我见过没?” 傅智怡好奇打听,儿子忠淮的几个朋友她大多认识。 “是个漂亮姐姐,我见过。” 徐忠汐笑嘻嘻说道。 “不是,她瞎说。” 徐忠淮脸一红,埋头扒拉着空空如也的饭碗。 傅智怡心领神会不再多问,看向忠汐:“那娘陪你逛集会?” “不要。” 徐忠汐嘟着嘴摇头,和她娘逛集会太无聊,不让她吃这、不让她买那。 “一会儿你六叔过来,让他陪你。” 徐孝苟知道六子最近总来县城。 “好耶,我最喜欢六叔了!” 徐忠汐最喜欢徐孝厚陪她玩。 傅智怡笑骂道:“不喜欢娘是吧。随你,我一会儿和别人玩牌去。” “我先去忙了。” 填饱肚子的徐孝苟起身离开,身后传来傅智怡的声音:“天天就知道练武,也不晓得多陪陪孩子。” 她爹是武痴,年轻时只知道练武。 她嫁了个夫君也是武痴。 ———— 半晌之后,徐孝厚前来。 “六叔!你可算来啦!” 徐忠汐等待多时,雀跃上前抱住徐孝厚的手臂。 “怎么就你一个?” 徐孝厚见家中除了丫鬟,没有其他人在。 “爹有事,娘和几个夫人玩牌去了,二哥约了漂亮姐姐…六叔,你快带我去逛集会吧,再晚点该散场啦。” “行,咱这就去。” 徐孝厚原本有别的计划,但他怎么能拒绝小汐。 二人走出院门,赶往县城集会。 他们赶到之时,正是集会最热闹的时候。 几条笔直宽阔的长街从头望到尾,只能看到攒动拥挤的人流。 很多人从县城周边的村子赶来逛集,以至于人员众多。 街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摊贩,有卖艺表演的,有卖各式小吃的,金银首饰、衣帽鞋靴、随身佩剑等等,应有尽有。 呼喊叫卖声此起彼伏。 精心打扮过的年轻男女们来往其中,还有一个个馋嘴的小孩子们围在小吃摊前流口水。 徐孝厚从小练武、吃食不缺,长得高大挺拔,在人群中气质不俗。 他牢牢牵着徐忠汐的手,以免二人被人群挤散了。 没一会儿,徐忠汐扯了扯徐孝厚手臂:“六叔,你让我坐你肩膀上吧。” 她才九岁,在拥挤人群中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别人胸前和背后。 “……” 徐孝厚犹豫,在徐忠汐小时候他没少让其骑在脖子、坐在肩膀上,但那是小时候。 “六叔~~” 徐忠汐摇晃着徐孝厚的手臂,撒娇道。 “好吧。” 徐孝厚心一软,蹲下身让徐忠汐骑在脖颈上:“坐稳喽。” 徐忠汐在六叔站起身后,一下子视野开阔起来,将周围场景尽收眼底。她六叔先天三重,宽阔的肩膀比马还稳。 “小汐,你现在长大了,要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可不能骑在别人脖子上。” 徐孝厚不忘教育她。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六叔、又不是别人。六叔,去那边买糍粑……” 徐忠汐开心地晃着小腿,给徐孝厚指方向。 “六叔,那边有个漂亮姐姐偷看你哩。” 她骑在高处视野开阔,指着不远一个穿裙子的妙龄姑娘大声说道。 “……” 徐孝厚神情尴尬,快步走开。他的样貌在几个兄弟中最出众,又有先天武者气质加持,在人群中很显眼,被姑娘们注意实属正常。 二人游玩半晌。 徐忠汐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红糍粑,右手拿着还剩几颗的葫芦,手腕上戴着新买的亮银手链,头发上别着崭新的金发饰。 “六叔,糍粑给你吃,我吃不下了。” 她将糍粑递给下方的徐孝厚。 “好。” 徐孝厚举起手、接过红糍粑,三两口吃光。他不需要给自己买,吃徐忠汐剩下的都吃饱了。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股异样气息。 灵气? 他疑惑望去,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同样精致贵气的小姑娘从身旁走过。 那小姑娘年岁和徐忠汐差不多的模样。 在其身旁,跟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 “如此年纪的练气修士?” 徐孝厚惊讶。 按理来说,练气修士如果不使用法术、刻意收敛气息的话,仅凭表面极难判断出其身份。 但刚才的小姑娘过于年轻,没有收敛气息,所以被擦身而过的徐孝厚察觉到。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在人群中看到个中年人。 中年人独自一人,视线隐约跟随刚才的小姑娘,不像是来逛集会的。 “有点眼熟。” 徐孝厚不动声色,仔细回忆着。 他答应了他爹,不掺和伏魔司的事情,但荆卓还是给了他一些消息、让他协助调查。 于是他这些天频繁来往于县城和各村,搜寻魔修和其手下的下落。 那中年人的画像,他见过。 “好像是叫李莽,以前是荆司长手下的伏魔卫,不知道怎么混到魔修手下,替魔修绑人。” 眼看目标近在眼前,徐孝厚不想错过。 他现在很缺灵石,只靠他五系伪灵根和稀薄的灵气修行,他的炼气境界永远跟不上武道境界。 “小汐,我有点急事,咱今天逛到这里,你先回家。” 徐孝厚半蹲下身,双手将肩膀上的徐忠汐轻轻放下。 “嗯。” 徐忠汐已经吃饱,也买了不少东西,她心满意足:“那我一个人回去啦?” “嗯,路上注意安全,别理陌生人。” “知道啦。” 徐忠汐在拥挤的人群中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118章 闯祸 第118章 闯祸 “二姐,给我买个金铃铛。” 吕玄婷伸手指着旁边一家热闹的金饰店铺。 姜琳跟在吕玄婷的身后,像是其贴身丫鬟似的。 “四妹,你这次出来的开支已经超了,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买。” “啊?我也没买什么呀。我不管,你给我买,不买我就不回家。” 吕玄婷骄蛮道,不讲道理。 她是县督姜皓和吕金兰的女儿,她太爷爷是县令吕易松。 姜皓和吕金兰的二女儿姜琳,并没有修仙灵根,于是在吕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吕家庄园有规定,若是吕家没有灵根的子嗣,成年后就不能在吕家庄园生活、以免浪费吕家庄园内有限的灵脉空间。 吕家普通人在成年后,就只能在苍梧山的山脚下种田、或是打理别的家族产业。 吕家是练气修士家族,但家族资源并不充足,没有多余的资源浪费在普通族人身上。 普通族人地位一般,与之相对的是:有灵根的吕家子嗣地位很高。 比如吕玄婷。 姜皓和吕金兰在姜琳之后,还生了个儿子名吕玄政,同样是无灵根的普通人。 吕家对二人报以厚望,结果一个有灵根的子嗣都生不出来。 又过了几年,姜皓决定和吕金兰再次尝试,因为按照他和吕家的约定,在第三子吕玄政之后、再生下子女跟他姓姜。 这次二人运气很好,终于生下有灵根的子女,且是一对龙凤胎。 一个随吕家姓,一个随姜皓姓。 男孩名叫姜辰,女孩名叫吕玄婷,二人都是四系杂灵根。 ———— 九岁的吕玄婷在两年前就开始修仙,她年岁太小、不理解修仙的意义,只是在自家长辈的强行管教下运转修行功法。 平时生活太枯燥,这次是她央求太爷爷许久、才被允许出来逛集会。 她二姐姜琳跟随、照顾她。 二人是亲姐妹,但一个姓吕,一个姓姜。 一个有灵根,一个无灵根。 在吕家,姜琳的地位很低,被人呼来喝去是常事。 吕玄婷有样学样,也对姜琳类似的态度:“二姐,你快点呀。” 她嚷嚷着。 “唉。” 姜琳叹一口气,只得自掏腰包、拿出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钱给吕玄婷买金铃铛。至于回去后这笔钱能不能向管开支的吕家人要回来,她不确定。 她在吕家能得到的用度不多。 买下金铃铛,她将其佩戴在吕玄婷手腕。 吕玄婷晃动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喜笑颜开:“好玩,嘻嘻。” “四妹,该回去了,这次出来够久了。” “不回不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多玩会儿。” “……” 二人一直逛到下午,集会散场了才离开。 从县城返回苍梧山的途中,二人出事了。 胆大包天的李莽,并不知道吕玄婷的身份,他只知道魔修想找有灵根的女孩:如果能找到,有重赏。 于是李莽盯上了大摇大摆在外面显露出自己灵气气息的吕玄婷。 他劫了二人回苍梧山的马车,杀了车夫和姜琳,将吕玄婷打晕、装进麻袋里绑走。 其实,他就算知道吕玄婷的身份,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冒险。 他这些年作恶太多,只要被抓到、必死无疑。 对他来说绑的是谁不重要,只要能给他好处就行。 ———— 夜晚,破庙。 李莽扛着麻袋,施展轻身术悄然到来。 十五年前他是练气三层修为,这么多年过去,他才练气四层。 他五系灵根的资质太差,哪怕在魔修手下混、也赚不到多少灵石资源,好不容易才达到练气四层。 倒是不能算差劲,毕竟练气四层是练气中期,实力比练气三层强得多。 且他现在正直壮年,突破练气五层是顺理成章,到练气六层也有盼头,甚至有希望达到练气七层。 “大人。” 破庙门口,李莽放下麻袋。 庙门悄无声息地开启,赵帅走出来,扔给李莽一颗灵晶,伸手去捡地上装着吕玄婷的麻袋。 “大人,这次的货不一样。” 李莽谄笑着说道。 不一样? 赵帅打开麻袋,伸手搭在吕玄婷的手腕处。他是练气九层,意识可附着于灵气查看他人情况。 “四系灵根?” 他不禁惊讶,如此年纪的四系灵根修士、且开辟了丹田气海,很不常见。 “哪儿……罢了,给你。” 他想询问李莽是哪里抓来的人,可转念一想,女孩的身世和他无关。等他帮师傅报了仇,会永远离开桐古县、不再回来。 说着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五枚灵石,递给李莽。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李莽接过五枚灵石,喜不自禁。五枚灵石对他来说很多,他当散修的时候一颗灵晶都要省着用,一枚灵石都很珍贵。 他恭敬告辞,退步离开。 凑巧又碰到了王年,这次王年也是扛着麻袋来的。 李莽在远处等王年把“货”交给赵帅,和他攀谈:“你怎么也用这招了,以前不都是靠耍嘴皮子的么。” 他和王年的手段不相同,各有优劣。 “呵,这次的货不一般呐。” 王年神秘一笑。 他知道魔修除了三岁孩童,还需要十岁左右的女孩。 而他想要报复徐家,打听到徐孝苟家有一个九岁女儿,且是徐家子嗣中唯一的女孩:徐忠汐。 他这几天一直在暗中盯着徐孝苟家。 今天更是在远处盯着徐忠汐和徐孝厚很久,本以为没机会了,却峰回路转:杀他弟弟的仇人徐孝厚,被李莽引走了,让他抓住了一丝机会。 他刚才送给赵帅的女孩,正是徐忠汐! ———— 徐孝厚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一时疏忽闯下的弥天大祸。 他修为不如李莽,又担心被李莽发现,在李莽施展轻身术的时候差点跟丢,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座赵帅藏身的破庙。 夜色下,隐约有人影来往于破庙。 “那里就是魔修的藏身之地?” “不知道他们抓女孩做什么。” 徐孝厚又在远处偷偷观察片刻,没察觉别的异样,转身去找伏魔司告知情报。 “找到魔修藏身之处,这功劳不小吧。” 他没想过亲自去抓魔修,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本章完) 第119章 故旧 第119章 故旧 伏魔司衙门。 徐孝牛和徐孝苟二人匆忙赶到。 不久之前,徐孝苟发现女儿徐忠汐迟迟未归,也没看到六弟徐孝厚,于是他询问丫鬟:是不是徐孝厚把忠汐带回百壑村去了。 结果丫鬟说:二人从上午离开后,一直没回家。 徐孝苟越想越不对劲,这很不寻常。平日不管徐孝厚带忠汐去哪儿,都会打声招呼。 联想到徐孝牛提起过:最近桐古县魔修出没,频繁有孩童和十来岁的女娃失踪。他预感不妙,连忙去找徐孝牛。 事发突然,关乎徐忠汐的生死,徐孝牛带着徐孝苟连夜赶到伏魔司求援。 伏魔司最近一直在搜寻魔修的下落,徐孝牛听说已经查到两个魔修的手下。 “三弟,你随我进去。” 徐孝牛担心侄女的安危,如此时刻顾不得什么礼节,带着徐孝苟闯进伏魔司衙门。 ———— 昏暗夜色中。 一伙人相聚在伏魔司衙门的前院,听从荆卓的吩咐。 荆卓身为桐古县伏魔司的司长,麾下的伏魔卫却没多少。 因为桐古县这小小县城,极少有魔修、劫修出没。伏魔司没有油水,也没有多少资源来养伏魔卫。 此次有魔修出现,荆卓临时招揽了几个散修、先天武者到手下当伏魔卫。 手下人手多了,逐渐查到魔修的下落。 就在这两天,荆卓手下的人发现李莽,并且即将找到魔修的藏身之处。 荆卓将手下几个战力不俗的练气中期散修集合起来,随时准备行动、缉杀魔修。 就在这时。 冒失闯进的徐孝牛和徐孝苟惊动他们。 “谁?!” “何人敢闯伏魔司?” “……” 徐孝牛和徐孝苟看着眼前的场景愣在原地,这是在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徐孝牛连忙行礼,恭敬道:“荆司长,我侄女疑似被魔修捉走,还望搭救。” “你侄女?” 荆卓看向徐家二人,他认得徐孝苟:“近日魔修愈发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掳人。我两天前已经将李莽的画像散播出去,应该快找到了。 寻到魔修藏身之处,就立即出发。你家女儿若是今日被抓走,还有的救。” “谢荆大人!” 徐孝苟心中焦急,此刻只能压着性子等待。 半晌之后,有人来到伏魔司,正是前来报信的徐孝厚。 “这是?” 徐孝厚赶到伏魔司衙门,看到不少人在。 大哥和三哥怎么也在? “你寻到魔修下落了?” 荆卓率先开口。 “是,荆司长,我跟踪那个绑了人的李莽,发现他将人送往城外一处偏僻破庙……” “走,立刻带路!迟了恐魔修逃离。” 荆卓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脚下灵气涌动、带着人御空而起。 徐孝厚伸手一指方向,荆卓“嗖”地飞去。 在下方,练气中期的伏魔卫们施展轻身术,各个起起落落、在城中的房屋建筑之间跃起,一个跳跃就是几百米开外,速度只比带着人的荆卓慢一些。 徐孝牛和徐孝苟也紧随其后。 徐孝牛之前是练气三层、即将突破的状态,前几天徐福贵给了他一颗益气丹,助他突破到练气四层境。 徐孝苟宗师境,其内劲加持下的速度同样极快,几个起落跟在众人身后。 ———— 距离破庙十几里外的偏僻荒山。 赵帅将刚到手的两个“货物”送到。 “银婆婆,这次是你要的好货。” “哦?我看看。” 银婆将手搭在吕玄婷的手腕上,灵气运转,惊喜道:“四系灵根?不错不错。” 又查看徐忠汐的情况。 “这女娃练过桩功,咦?这是有灵根,还是没有?” 她发觉其隐约有五系灵根,却又很微弱。 “罢了,肯定比普通人强。” 她从储物囊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赵帅:“喏,答应给你的极品爆气丹,服用之后、筑基之下无敌,不过只有半个时辰效用。 之后会陷入虚弱状态,必须提早寻好退路。” “多谢,日后有缘再合作。” 赵帅拱手告辞,飞离此处。 “呵,没机会再相遇了。” 银婆心中暗想。 赵帅带着那颗极品爆气丹,返回破庙之中。 “伏魔司还没找到我?一群废物饭桶么?” 他不禁疑惑。 他待在这座破庙十几天不挪地方,就是为了等伏魔司找上门。 因为他师傅石峥的仇人,就是伏魔司司长:荆卓! 早在几十年前,荆卓刚来到桐古县、担任伏魔司司长之职不久。 石峥当年一介散修,得到婴魂盅后谨小慎微,一方面是良心没有彻底泯灭、不忍心大开杀戒,另一方面担心被伏魔司发现。 于是他极少使用婴魂盅,只有极度缺乏灵石、或是在瓶颈关口才去抓婴童炼魂。 纵然如此,婴魂盅的效用也让他修为比寻常穷苦散修强得多。 别的散修苦苦挣扎于练气初期,他早早跨入练气中期。 四系杂灵根、修为又不错的他,娶了一位练气女修士为妻。 若是出身修仙家族的修士,女修士并不少见。 但散修之中,女修极为稀缺。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平常百姓家,舍不得拿一两银子给女人检测灵根。 就算检测出灵根,也不会举全家之力助其修仙。 偶尔有女散修,也会被修仙家族抛橄榄枝:嫁入修仙家族。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女散修如此受欢迎、不过是被当成拥有灵根的孕育后代的工具。 石峥结识的那位女散修不愿嫁入修仙家族。 二人相识多年,情投意合,结成修仙道侣、组建家庭。 然而这份美好被荆卓打破了,他查出石峥是魔修,缉杀石峥的时候抓走了其女修妻子。 按理说那女修并不知道石峥是魔修,可她依旧被荆卓划入魔修行列、死在伏魔司狱中,成了荆卓的功劳。 侥幸逃脱的石峥立下誓言,杀荆卓、为妻子报仇。 他在桐古县外大肆使用婴魂盅,可终究是实力差一些,回桐古县时发现荆卓的修为境界提升、他没有把握对付。 眼看自己大限将至,而荆卓还正值壮年。 之后石峥收下赵帅为徒,以自己积攒多年的资源培养,还让其大肆使用婴魂盅、彻底沦为不择手段提升实力的魔修。 “他再找不到我,我该主动上门了。” 赵帅心想。 就在这时,远处空中有强烈的气息靠近。 “终于来了!” 他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缓缓升空,遥望荆卓飞来的方向。 ———— “就是那边。” 徐孝厚被荆卓携带着飞在空中,指着破庙方向。 荆卓已经察觉到那主动释放出来的气息,似乎是在指引他过去。 他面色凝重、速度放缓,先是降落在地将徐孝厚放下,等到麾下几个练气中期的伏魔卫赶到他才率领众人上前。 “伏魔司司长荆卓是吧?受死!” 赵帅懒得废话,朝着对方气息最强盛的练气九层修士展开攻击。 一根根枯黑的灵气藤蔓长着锋利尖刺、朝着荆卓席卷。 战斗瞬间爆发。 荆卓发现魔修是练气九层,气息比他还厚重几分,提高了警惕。这一战不好打。 他飞在空中,朝下方一人喊道:“魔修强横,速去苍梧山请吕县令出马。” “是!” 那人赶往苍梧山。 噌噌! 荆卓以手掌为剑,指尖灵气外溢、凝聚出一道丈许长的淡金色剑气。 他以金木水三系真灵根成为垣黎郡的仙官,主修《庚金剑气诀》。 手掌带动剑气挥舞,将靠近自己的藤蔓斩成几截。 咻咻! 陡然间,赵帅的灵气藤蔓释放出一根根木刺,如同铺天盖地的箭矢飞向荆卓。 以荆卓的剑气难以同时抵挡这么多木刺,其身上亮起金光护罩、正是金光符。 地面上,几位练气中期的伏魔卫释放各种远程法术、支援荆卓。 ———— 徐孝厚的实力插手不了这种程度的战斗,他没有上前、在远处观望。 “六子!” 徐孝牛和徐孝苟姗姗来迟赶到。 “大哥三哥,你们怎么…” 徐孝厚话还没说完,见到三哥蒲扇般又大又厚的巴掌扇来。 他一时懵了,没有反应过来,脸庞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三哥你怎么?” “三弟你先别冲动,救回小汐要紧。” 徐孝牛拦下徐孝苟,质问徐孝厚:“不是让你带着小汐逛集会,小汐呢?” “我陪她了,完事让她自己回…” 徐孝厚的话音戛然而止,猛然转头看向空中和荆卓大战的赵帅:“她、她没回去吗?” “没。” “……” 徐孝厚的身体微微颤抖,意识到自己犯下的弥天大祸。愣了几秒后,他转身狂奔。 “六子你?” “找小汐!” 徐孝厚只留下这三个字,朝着破庙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冲去。徐孝牛和徐孝苟紧紧跟上。 空中大战的赵帅和荆卓没心思理会下方众人。 “就是这里!” 徐孝厚轰地冲进破庙,腐朽的木门被他撞碎。 庙宇内空空如也,只有墙角的麻袋和些许痕迹证明这里不久前有人。 三人疯了似地在庙中搜寻。 徐孝厚在一个麻袋中找到个眼熟的发饰:“好像、好像是我逛集会时候给小汐买的。” “和魔修拼了!” 徐孝苟双眼通红,看向空中的方向。 可他宗师一重境,和练气九层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 空中,赵帅和荆卓激战正酣。 双方都是练气九层,斗法威势极大,其余练气中期修士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荆卓身为仙官,明显底蕴更深厚,符箓之类道具很多。 他的《庚金剑气诀》更厉害,且这门金系功法更克制赵帅的木系法诀。 赵帅眼看不敌,且不晓得荆卓的支援何时到来,想要速战速决,取出装着“爆气丹”的瓷瓶打开。 爆气丹,是一品灵丹中的极品,让练气后期修士短时间爆发出筑基之下无敌的战力。 这种有保命作用的灵丹很珍贵,价格至少三百灵石。 赵帅服下爆气丹,顿时丹田气海中灵气暴涨到溢出丹田的程度。数不尽的灵气溢出丹田,流淌于经脉窍穴。 他的灵气宛如沸腾似的极其活跃,施法速度和威力至少提升五成! 此状态下的赵帅,就算一个人迎战三位练气九层修士也能碾压对方。 “嗖!” 大量的灵气藤蔓从其体内蔓延,铺天盖地攻击荆卓。 什么? 荆卓感知到对方暴涨的气息,掌中剑气不停、斩断大量的藤蔓。 可那些藤蔓莫名变得更加坚韧,他锋利的庚金剑气竟然觉得吃力、艰难才能斩断几根藤蔓。 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落败。 从储物囊中取出一颗补气丹吞服、弥补消耗的灵气,他降落地面、和几位练气中期伏魔卫联手抗衡赵帅。 “呵。” 赵帅笑了,地面上才是木系修士的主场。 他从怀中掏出婴魂盅,掀开盅盖,从中飘出一缕幽绿虚幻的魂魄。 婴魂盅对于修炼的助益较大,对于战斗没什么帮助,因此赵帅刚才不用婴魂盅。 “荆司长,可还记得老朽?” 石峥发出渗人的怪异声音。 “你是?” 荆卓早就忘记了曾经缉杀过的魔修。 “四十多年前,我妻子就是被你杀良冒功给杀害了!你这孽畜!” “是你?” 荆卓想起来了:“你这老魔修还没死?真是命大。” “死吧,都下幽冥地狱吧!” 石峥话音落下,赵帅在爆气丹的加持下发出最后的攻击,将荆卓和几个练气中期修士屠戮一空。 “嘎嘎,死得好…为师的好徒儿,你真厉害,了结为师多年心愿,哈哈…” 石峥疯了似的鬼笑出声。 “聒噪,回来。” 赵帅被他吵得心烦,将他收回婴魂盅。 随后捡起荆卓的储物囊以及那些练气修士的随身灵石等资源,准备离开。 杀害仙官的后果很严重,他必须尽快逃离。 “好像还有几只苍蝇。” 他转头看向旁边准备偷袭的徐孝苟等人。 当看清徐孝苟面容的时候,他愣在原地,少年时期的记忆涌上心头。 “苟哥?是、是你么?” 他呢喃出声。 徐孝苟体内的内劲蓄势待发,他距离那笼罩在黑袍下的魔修仅有十几米远,一息之间即可近身。 可他同样愣在原地,认出了赵帅的声音。 那杀了伏魔司司长的魔修、在桐古县作恶无数的魔修,竟是他多年未见的故旧老友:赵帅! “二帅,是你吗?刘家的事,果然是你做的。” “还有我女儿……” 徐孝苟的心如撕裂一般痛苦,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赵帅缓缓取下笼罩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容。由于是练气修士,寿命长,他的容貌依旧年轻,虽和少年时期相比成熟不少、但眉宇间极为相似。 (本章完) 第120章 联手 第120章 联手 在赵帅将吕玄婷、徐忠汐送到荒山的山洞之后,几个练气后期修士将二三十个女娃带着离开。 这几个练气后期修士都是女修。 为首的金婆练气九层,银婆练气八层。 “动作快点!” 银婆催促着,她知道赵帅带着爆气丹离开、会去找伏魔司司长报仇。 桐古县不宜久留,是时候离开了。 这段时间他们陆续从桐古县带走好几批女孩,每次都是二三十人,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人。 全都是由银婆出面,与赵帅单线联系。 他们不可能和李莽、王年等人牵扯上任何关系,因为表面上的魔修是赵帅。只要赵帅死了,作恶的魔修就殒命了,那么多人命就有了交代。 二三十个女孩,被带着飞到十几里外、出了桐古县的范围。 早有一队马车在等候着,她们被带上车。 夜色下车队行驶,过不了多久会远离桐古县、再也寻不到。 其中一辆马车上,吕玄婷悠悠转醒。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哭闹起来。 满头黄发的金婆瞪着她:“住口,不然把你喂狼!” 吕玄婷出身在吕家,别看才九岁,胆量可不小:“你敢?!你可知我爹是谁、我太爷爷是谁?” “哦?你说出来我听听。” “我爹是县督,我太爷爷是县令!” 吕玄婷昂起脑袋,骄傲说道。 “停车!” 金婆喝止马车,陷入思索。 她们无意中绑来了桐古县县令家的族人? 论实力,她们肯定不怕吕易松和姜皓,但那二位仙官的身份让他们忌惮。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把罪责推到赵帅身上就行了。 但吕家不同,若是其纠缠不休、他们会惹麻烦。 “银婆,把她安全送回桐古县。咱没必要惹这等麻烦。” 金婆思考之后、决定把吕玄婷送回去。 “啊?这丫头是四系灵根,就这么放了?” “正因为她是四系灵根,吕家肯定不会放弃。让你送回去就送回去,少废话。” “……” 银婆不再反驳。 “等等。” 在其离开之前,金婆又想到另一个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 徐忠汐同样刚刚苏醒,正处于对未知的恐惧之中,看到一个长相丑陋、满脸枯树皮似得黄发老太婆凑过来:“丫头,你爹是谁,家中有何人物?” “我、我爹是宗师,我大伯是县尉,我六叔也很厉害、是先天武者。” 她结结巴巴应声。 宗师武者?武官县尉? 和仙官家族比起来不值一提。 金婆见徐忠汐是个好苗子,其家族势力也不足为惧,朝着银婆挥手:“这丫头留下,你快把吕家女娃送回去。” 徐忠汐看到这一幕,更加畏惧,浑身瑟瑟发抖。 她身旁,一个女孩握住了她的手。 是孟姣姣。 两个同样充满了恐惧的女孩成了彼此的依靠,虽然这个依靠在此时的环境下无比脆弱。 ———— “赵帅?!” 徐孝牛见到赵帅的容貌,终于认出他。 “你把我家小汐弄哪里去了,说!” 就算是赵帅,徐孝牛也得拼命,他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 “什么小汐?” 赵帅疑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小女儿,徐忠汐。” “长什么模样?” 旁边的徐孝厚抢先答道:“大眼睛双眼皮,长头发有点卷,手腕有银手链,头上有……” 赵帅没等徐孝厚说完,已经知道是他今天送去给银婆的两个女孩之一。 “呵。” 他露出一丝惨笑:“我作恶无数,没想到竟是连苟哥的女儿都害了。” “她去哪儿了?” “你快说啊!” “咳咳~~” 赵帅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爆气丹的副作用发作了。 “跟我来。” 他驾驭灵气在低空飞行,控制着速度等待下方三人。 徐家三人得知小汐还活着,跟随着赵帅在夜色下赶路。 十几里外的荒山山洞,赵帅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银婆和那些女孩并不在这里。 “走了,她们走了。” 赵帅满脸茫然,前后也就一两个时辰的间隔,山洞里还有那些人留下的痕迹,就这么不见了。 “你!” “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救人心切的徐家人,赵帅想到什么,指着远离桐古县的方向:“肯定还没走远,追!她们朝着桐古县之外逃了。那么多孩子,肯定很显眼!” 他们不知道敌人何在,只能漫无目的搜寻。 “苟哥,对不起,我……” 赵帅心情复杂,他不想变成魔修,只是被逼无奈。 如今师傅大仇已报,他的心魔誓言解开,心里空荡荡。回顾过去半生,手中沾满了无辜凡人的鲜血和生命。 “唉~~” 徐孝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化作一声长叹。 远处天空,练气后期修士的气息飞过,正是带着吕玄婷返回的银婆,她要把吕玄婷安全送回桐古县。 “是她!” 赵帅认得银婆气息,连忙飞身而去、拦下银婆。 “银婆婆,我之前误抓一女娃,你把她还我。你要多少灵石,我都给你!” 赵帅说着,注意到其携带的吕玄婷:“是与她一起给你的那女娃,你还回来。” “哼,你这蠢货!这女娃什么身份也不打听清楚就送给我等,差点坑害我们。至于另一个,回不来了。” 银婆不耐烦,她视线扫过远处下方的徐家三人,没有放在心上。 都已经被金婆带走的人,还回来?不可能。 “你!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赵帅毫不犹豫为了徐孝苟与对方撕破脸。 在他心里,徐孝苟是生死之交。 他为师傅报仇,是因为心魔誓言,是因为婴魂盅的日日提醒和催促。 但他为徐孝苟拼命,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愿意。 “你已自身难保,怎么对我不客气?终究是毛头小子,太嫩。” 银婆满脸带着嘲弄,和她们的手段比起来,赵帅确实是毛头小子。 她给了赵帅爆气丹,怎么可能允许“魔修”杀了荆卓后离开桐古县? 赵帅这个魔修,是为她们背锅的人,必须死在桐古县。 “你…什么意思?咳咳~~”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越动用灵气,死得越快。不过最多也就拖延半个时辰,你必死无疑。” “卑鄙!” 赵帅感觉到了,他服用的爆气丹确实有效果,但其中掺杂了毒! 能炼制出爆气丹的丹师,在其中添加的毒药肯定不是他能化解的。 “解药,你身上肯定有解药!我杀了你,服用解药就行!” 说着赵帅身上伸出几根藤蔓朝着银婆席卷。 银婆一手护着吕玄婷,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道道银光,其指甲锋利如刀刃,将藤蔓切割。 “真是累赘。”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要护着一个本应是“货物”的丫头。 “你先躲起来,此事和你无关。” 她朝着下方坠落,将吕玄婷放在地上。 下方的徐家三人早就等着她。 徐孝厚也不管自己实力和练气八层差距有多大,腰间别着的几柄凡器飞剑飞出。 徐孝苟欺身而上,宗师境实力爆发,脚下“轰”地出现一个土坑、身形爆冲而起。 “土固术!” 徐孝牛施展《玄土龟灵诀》中的法术。 只见银婆周围的土石流动起来,朝着她周身覆盖凝固。 “哼!” 银婆放下吕玄婷,没了顾忌,练气八层的实力轻松破解众人的攻击。 她利爪挥舞,轻易击飞几柄飞剑,又撕开土固术。 她修行的功法是《元煞功》,原本名叫《玉女元阴功》,后来某人觉得不雅、便改了名。 这是一门必须保持处子之身才能修行的功法。 功法本身不强,强在功法特性:哪怕没有修仙灵根,只要从小经过特殊方法改易体质,就能修行这门《元煞功》。 银婆的战力在同阶修士中不强,可她是练气八层,哪怕凭借境界碾压也足以秒杀徐家三人。 在场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只有身中剧毒、练气九层的赵帅。 “滚开!” 银婆挥爪与冲上来的徐孝苟拳头相碰。 徐孝苟倒飞出去,手臂上出现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爪痕附近直冒灰气。 “有毒?” 他连忙运转内劲,试图驱散这股毒素。 然而这并非凡毒,而是以银婆灵气为引的灵毒。 他短时间无法祛除灵毒,只能以内劲压制。 银婆趁机升空,企图摆脱徐家三人的纠缠,却见空中赵帅追击而来。 漫天藤蔓在空中交织成巨网,仿佛要把银婆留在地面上。 “杀!” 赵帅知道动用灵气自己会死得很快,但他不在意了。 既然必死,那就发挥出自己的意义。 (本章完) 第121章 与兄争一世 第121章 与兄争一世 垣黎郡郡城距离桐古县足有千里之遥。 此时,郡城附近、一座高达数百丈、耸入云端的灵山。 樊空烨盘膝坐于一块峰顶的山石上,面前是云雾缭绕的层层云海,头顶明月高悬。 他面朝夜月的方向静修功法,心神空灵。 就在这时,他腰间一张符箓震颤起来、发出微弱亮光。 “嗯?” 他睁开眼,将符箓捏在手中,神识扫过。 发光的符箓缓缓燃烧,在空中焚烧成飞灰。 这是传讯灵符,制成时是一对、两张符箓,可在极远的距离传递消息。可惜是一次性的,用过即废。 樊空烨已经得知灵符中的信息,他周身灵力涌动、身形飘起。 刷! 他化作一道乌光,飞往桐古县。 由于他速度太快,被穿过的云层像是被锋利刀刃切开、在天空中分成两半。 樊空烨是垣黎郡伏魔司的副司长,筑基七层大修士! 他刚得知的消息:桐古县伏魔司司长、仙官荆卓,其灵魂玉牌碎了。 垣黎郡的仙官都是经过郡衙重重选拔后、在镇南府登记在册的,享受垣黎郡的灵石俸禄,地位超然。 如今一位仙官莫名死了,樊空烨这个当副司长的被派去现场亲自调查。 镇南府很大,有三十三郡。 垣黎郡很大,有七十一县城。 这些大大小小的县城,是组成镇南府、乃至乾元仙朝的基础。 各县城的仙官是维护统治的根基,因此他们很重视每个仙官。 筑基后期的樊空烨,飞到千里之外的桐古县只需要一个时辰。 ———— 桐古县,荒野中。 徐家三人正与赵帅联手大战练气八层的银婆。 “千藤刺!” 赵帅身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锋利木刺,顷刻间朝着银婆倾泻而去。 他不顾自己身受剧毒,不要命似的催动灵气。 “噗~~” 施展这一招后,他口中喷吐出乌黑灵气夹杂着的血液。其浑身体表的血管和经脉凸显,如同黑线交织成的网覆盖全身。 面对练气九层魔修的临死反扑,银婆不敢硬接,身上亮起上品金光符的护罩。 叮叮当当~~ 数不清的木刺命中金光护罩。 金光迅速衰弱,最终破碎。 银婆双手挥舞,指尖夹杂着灵毒的《元煞功》灵气如同利刃,挡下不少木刺。 然而还是有几根木刺命中银婆,甚至穿透她的身躯。 练气修士体内有灵气,但身躯比较脆弱。 “魔头,还我侄女来!” 徐孝厚正处于深深的内疚中,他趁着银婆受伤的机会冲上前。 他先天三重加练气二层,实力是在场几人中最弱的。 以武道实力为主的他,拳脚灌注着内劲,放弃了防御、全力进攻。 “蝼蚁!” 银婆面带不屑,对于练气八层的她来说、先天三重太弱了,中间相差几个层次呢。 利爪附带灵毒抓向徐孝厚的胸口。 “嗡~~” 徐孝厚体表亮起金光,那是他多年以前留下来保命的中品金光符。生死时刻,他顾不得隐藏自己拥有灵气的事情。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银婆惊讶:先天武者能用灵符? 她的利爪被金光阻挡片刻,金光护罩崩碎。 其指尖划过徐孝厚胸口的同时,徐孝厚迭加了全身内劲的一招罗汉长拳轰在银婆身上。 银婆遭受重击轰然倒飞、差点被轰散了骨架。 在其身后,徐孝牛跟上攻击:“玄土岩石坠!” 一块数百斤的岩石被他注入法力,在空中飞砸向银婆。 银婆终于察觉不对劲,照这样下去、她真可能被眼前弱小的几人击杀。 “咔~~” 她利爪挥舞,砸在她身上的巨大岩石轰然碎裂、化作碎石四溅。身形一转,冲向徐孝牛。 在她看来,先解决练气四层的徐孝牛。宗师境的徐孝苟难以短时间击杀。 ———— 徐家三人没有给她逐个击破的机会。 “大哥闪开!” 战力最强的徐孝苟终于抓住机会近身,他必须近身缠斗厮杀、不能让银婆脱离战局。 他内劲灌注全身经脉,还加持在几个窍穴上,一拳一脚都有莫大杀伤力。 拳风呼啸,脚可裂地。 纵然银婆是练气八层,被一个武道宗师近身依旧难以招架。 “土固术!” 徐孝牛耗尽体内最后的灵气,再次施展土固术。他刚踏入练气四层,体内灵气支撑不了他全力施展几次法术。 和徐孝苟厮杀中的银婆,下方碎土流动,将其覆盖包裹、忽然凝固成土层。 这次银婆没有瞬间脱困,她经历这番大战、又受伤不轻,体内灵气消耗了七七八八,就连趁机升空飞离都做不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她好不容易挣脱土固术的困缚,却见徐孝苟蓄满势头的一腿如鞭子抽在她双腿。 “咔”的腿骨碎裂,她跪趴在地。 “留她一命!” 徐孝牛连忙提醒。 徐孝苟接下来的一拳轰在了银婆的下腹丹田。 丹田气海被废,银婆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年迈老太,如虾般躬身蜷缩在地。 “说,我女儿在哪儿!” 徐孝苟厉声喝问。 “呵。” 银婆没有因为栽在这里而不甘心或是失落,她斜眼看着徐孝苟,忽然浑身颤抖几下、两眼一翻失去声息。 一道黑光从其身上飞出,飞向徐孝苟。 “三弟小心!” 徐孝牛一直警惕着对方临死反扑,反应很快挡在徐孝苟身前。 那一抹黑光钻进了他体内。 他顿时脸色大变,中了莫名诡毒。银婆丹田被废、这是她临死时以自身魂魄凝聚的魂毒,让她死后必定能带走一个敌人。 察觉到不妙的徐孝牛立即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功法抵挡魂毒蔓延。 “大哥!” “六子!” “赵帅?!” 徐孝苟环顾四周,还站着的只剩下他,以及躲在远处的那个小姑娘。 情况最糟糕的是赵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发黑。 徐孝苟冲上前,想伸手的时候被赵帅阻拦:“别、别碰我。” “苟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我知道错了,我无路可走,我…” 赵帅意识涣散,稀里糊涂说着话。 “你女儿还没死,她们、她们只抓人,不杀。她们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我不知道…” “下辈子还做哥们,好兄弟…” 徐孝苟眼眶发热,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帅咽气,在其闭眼时跟着说了句:“来世还是好兄弟。” 相隔二十五年未见的好友,重逢之日却是如此结局。 另一边,徐孝厚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是被银婆的利爪抓破胸膛,被灵气附带的灵毒侵入体内。此时胸口一片乌黑,并且朝着其他部位蔓延。 如果是练气后期修士,肯定能以灵气祛除银婆的灵毒。 可徐孝厚仅仅先天三重、练气二层的修为,实力差距太大,以至于他无法祛除灵毒。 “六子,你怎么样?” 徐孝苟关心询问。 只见徐孝厚艰难睁开眼:“我还能坚持片刻,先顾着大哥。” 远处,徐孝牛忽然站起身,他的状况看起来还行,但他却知道实情。 只见他解开衣服,露出胸膛处一团黑雾,惨笑摇头:“我没救了,活不了。我中的不知是什么诡毒,像那老太婆的诅咒,让我冥冥中有感应:我不死、它不灭。” 必死无疑?! 徐孝苟心尖震颤,他们是来救徐忠汐的,结果小汐没救到,还得损失大哥和六弟? 不行! 他冲到银婆身旁摸尸搜索,搜出储物囊和几枚灵石。 然而储物囊至少得练气后期修士才能查看和开启。 “大哥,你把那毒传给我,我来试试,我用宗师境内劲试试……” 徐孝苟带着哭腔道,刚才如果不是徐孝牛阻挡、中了莫名诡毒的会是他。 “传给你?不行,我是大哥。天塌了我扛着,该有人死的话,就让我来。你们好好活着,救回小汐。” 徐孝牛很坦然,这是他身为徐家老大哥的觉悟。 “……” 徐孝苟脑海中浮现了无数个问题,盯着徐孝牛身上那团越来越大的黑雾,忽然开口: “大哥,对不住了。” 他不知道是否能以自身为饵、替大哥中毒,但他想试试。 什么? 在徐孝牛莫名其妙的时候,徐孝苟冲上前,一拳轰在其身上。 徐孝牛体内没有灵气,他应声倒地,“黑雾”之毒挪了个位置,并且体积更大了。 “来啊,传到我身上!” 徐孝苟伸手按在徐孝牛身上的毒雾处,尝试将其引到自己身上。 起初毒雾不为所动,缓缓移动着、逐渐扩大。 “来啊!” 或许是徐孝苟的意念起了作用,那团毒雾沿着其手臂、缓缓朝他身上移动。 “三苟你干甚,快住手!” 徐孝牛抓住徐孝苟的手腕,企图将其扯开。然而其力量怎么比得过宗师境的徐孝苟。 这一场较量,徐孝牛赢不了徐孝苟。 他眼睁睁看着三弟“吸走”了身上的诡异毒雾。 “继续来啊!” 徐孝苟手掌经脉内劲逆流,产生某种诡异吸力,将毒雾全部吸引到自己体内。 那团毒雾在徐孝苟体内,他才知道为什么大哥说“必死无疑”,这毒雾并非毒害身体或是灵气、内劲的灵毒,而是吞噬生命力、蚕食魂魄意识。 它像是有微弱的意识,带着银婆临死时的怨念。正是因此,徐孝苟这个亲手击杀银婆的人才能将毒雾引到自己体内。 确实,必死。 ———— 自知必死的徐孝苟走到徐孝厚身边:“六子,把你身上的灵毒排出来,传给我。” “啊?” “愣着干什么,快!” “三哥我……” “少废话,你给我好好活着,把小汐救回来。” 徐孝苟不容拒绝,抓着徐孝厚的手,以自身窍穴产生吸力吸收灵毒。 徐孝厚体内的灵毒大部分被徐孝苟吸收,只剩下一小部分残留、他自己足以祛除。 此时的徐孝苟,以宗师内劲压制灵毒,还有那不可阻挡的毒雾正在蚕食他的生命。 他交代起自己的遗言:“大哥,六子,想办法救回小汐。给爹娘说一声,我不能再孝敬他们了。让忠澈和忠淮……” “三弟!” “三哥!” 徐孝牛和徐孝厚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痛彻心扉。 “大哥,你听我说。我死是最合适的,赵帅是魔修,而我和他有关系,只有我死了才能洗脱咱家的嫌疑。 大哥你是武官,你需要功劳,赵帅和那老太婆,都是你的功劳。 荆司长死了,这机会得抓住。 咱徐家,需要一个仙官!” 徐孝苟刚才思考了很多问题,最终决定牺牲自己。 “什么功劳什么仙官,都没有你重要啊……” 徐孝牛心如刀绞,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滴落。 啪! 徐孝厚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哥,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别哭,站起来!后悔于事无补,你需要做的是努力修行,把小汐从魔修手中救回来……” “我有一套体术还没完成,本来想等完成后传授给你们的,这是咱徐家五行桩功的体术。可惜了…” 徐孝苟遗憾的是五行桩功的体术没有完成,他也没能窥探武道之极大宗师境界的玄妙。 “六子,我给你演示一遍,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他在徐孝厚面前演示起自创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 这样的动作,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徐孝厚睁大眼睛看着,任凭眼泪滑落也不眨眼,想要将一切烙印在脑海里。 片刻后,徐孝苟缓缓躺倒,眼神涣散。 “大哥,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比斗么。家里被征兵,我比斗输给了你。” “这次,我终于赢了……” 他失去声息,只剩下身旁两个跪地痛哭不止的兄弟。 ———— 百壑村。 徐家的崭新五进大宅。 徐忠澈在密室里静修功法,运转《九焱灵火诀》。 他最近除了修行功法,就是在炼药房里鼓捣炼药丸,将师傅教给他的药丸炼法全部学会、练熟。 他并不知道自家发生的变故。 另一处密室,门反锁着。 徐福贵在体内空间,他本应该在修行功法,却不知怎的心绪不宁。 他环顾体内空间,周围长满了绿绿的各种灵植。 抬头仰望家族宝树,代表着徐家的宝树如今6米多高,枝杈繁多,已经显现出郁郁葱葱之势。 宝树的树干足有一尺多粗。 “怎么静不下心?” 他疑惑,隐约有不好的直觉。 突然间他浑身一僵,看向宝树上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主枝杈。 以前他一直有疑惑:宝树上代表徐家子嗣的枝杈会一直生长么?如果有人死亡会怎样? 现在,他知道了。 家族宝树没有任何提示,但他就是感应到:那根枝杈不会再生长了,永远保持现在的长度。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永远停在四米。 两行老泪顺着徐福贵的脸颊滑落。 (本章完) 第122章 吕家 第122章 吕家 姜皓二十五年前到桐古县担任仙官县督时,刚达到练气四层境。 他初来乍到,没有显赫家世,没有人脉背景,仅仅凭借三系真灵根和仙官的灵石俸禄,这辈子想登临筑基境界堪称希望渺茫。 于是他投靠了县令吕家,与吕易松的孙女吕金兰成婚。 靠着吕家在苍梧山的灵地,姜皓前不久突破至练气七层,成为练气后期修士。 他五十岁出头的年纪达到如此境界,之后顺风顺水的话、有希望八十岁之前达到练气九层。 有筑基之姿! 此刻,姜皓与吕易松、吕青岩三人飞在空中,神情焦急,在魔修出没的破庙附近搜寻着。 吕家除了他们三个练气后期修士,还有地面上行动的修士、先天武者等众多人手,足有几百人。 “小婷,你在哪儿啊?” 姜皓心急如焚,漫无目的在附近寻找。 他心情悲痛,不久前得知消息:他女儿姜琳死了、吕玄婷被魔修抓走。 这个消息是吕家人告诉他的。 吕玄婷的日常生活是吕易松安排的,不是他。他甚至不知道吕玄婷和姜琳去县城逛集会。 另一边。 吕易松的脸色阴沉无比。 对于吕玄婷和姜琳的失踪,他发现的很晚,直到察觉不对劲让人去寻、才发现了被杀的姜琳和车夫。 也就是那时,荆卓派来求援的人到达苍梧山。 “在桐古县的地界,竟然有人敢绑我吕家的人!还是有灵根的族人!” 他胸口充斥着一股戾气。 他是什么身份?仙官之首、县令! 他吕家,就是桐古县如今的天。 这种情况下,哪个不知死活敢绑他们吕家族人? 这是吕易松大意的原因。他没想到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得到求援消息,他立即率领吕家大量族人前往支援,将破庙附近搜了个遍。 他们发现了县督荆卓的尸体,以及他那些身死的伏魔卫手下。 之后在附近抓到了散修李莽和一个先天武者。 那先天武者并非王年,而是另一个帮赵帅办事的手下。 二人都没被杀,而是被废了丹田、抓捕起来。 吕家人没工夫处理他们,都忙于寻找魔修和吕玄婷的下落。 方圆十几里被搜了个遍,并且还在扩大搜寻范围。 “我的乖乖曾孙女,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吕易松的焦急丝毫不亚于姜皓。 吕玄婷姓吕,是他吕家后辈,以后肯定要招散修女婿入赘、与其成婚。 ———— 吕家之人分散开,将周围区域搜了个遍。 姜皓越飞越远,企图寻找魔修遗留的蛛丝马迹。 “那里有人?” 他飞得很低,看到远处有大片战斗遗留的痕迹,还有人影。 他迅速靠近,先是看到徐孝牛和徐孝厚,随后是几具分散各处的尸体。 “徐县尉?这是…?” 姜皓满脸疑惑,看现场的痕迹、想必经历了惨烈的大战。 徐孝牛守着三弟的尸身,心情低落,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段变故。徐孝厚更是沉默不语,跪在徐孝苟尸身旁。 “敢问,是否见过我女儿玄婷?” 姜皓刚询问出声,就听远处传来清脆女声:“爹!爹~~” 吕玄婷心思机敏,刚才躲在暗中藏起来了,见到她爹出现才现身。 “小婷?!” 姜皓惊喜循声望去,脚尖点地来到吕玄婷面前,一把将她抓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呼~~” 他已经失去了女儿姜琳,找回吕玄婷能让他好受些。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朝着空中施放了法术:照明术。 照明术是辅助性的小法术,没有杀伤力,但在此刻发挥出效果:姜皓练气七层施放的照明术,在夜空中如同耀眼的烈阳一般。 远处的吕家众人注意到照明术,纷纷赶来。 吕易松、吕青岩先一步赶到,之后是吕家众人。 “太爷爷!” 吕玄婷见到吕易松,张开双手就扑了过去。 吕易松见曾孙女没事,终于舒缓一口气,笑得眯起眼睛、眼角浮现出层层褶子。 他俯下身抱住吕玄婷:“小婷你没事可太好了,吓死太爷爷了。” 吕玄婷面对吕易松比对姜皓更亲昵:“我没事,我报出太爷爷的大名,那坏人吓得立马把我送回来啦。” “哦?这么回事?” 吕易松心中暗想:那魔修还算上道,知道他们吕家不能得罪。 片刻后吕家众人押着李莽二人前来,还带来了荆卓等人的尸身。 伏魔司司长荆卓身死,还死了不少伏魔卫,这可不是小事。 吕易松身为县令,他得承担责任。 吕玄婷指着李莽:“太爷爷,就是他!是他绑的我!” 她昏迷之前的最后一段记忆中,有李莽的面孔。 姜皓听到李莽就是杀害姜琳的凶手,走上前准备报仇雪恨,却被吕易松拦下。 “别杀他。” 别杀? 姜皓没说话,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吕易松。 吕易松却没答话,抬头看向垣黎郡郡城的方向,心想:快来了吧。 仙官死了,肯定会引来郡衙的人前来调查。 现场陷入莫名的安静。 吕易松抬头看向远方,一句话不说,也没有询问徐孝牛关于魔修之事。 李莽被吕家人押着,等待死亡降临。 还有在旁边守着徐孝苟、默不作声的徐孝牛和徐孝厚。 时间流逝。 半晌后,一道浩大气息从天边飞来。 其气息强盛,如空中耀阳、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吕易松躬身低头,显得无比恭敬。 他作出判断:这是筑基后期的气息。 在场众人,无人能抬头直视那道悬浮于空中的身影。 ———— 樊空烨身披一袭宽大黑袍,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空中,气息巍峨如山、磅礴如海,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他神识朝着四周扩散,笼罩方圆五六里的区域。 “本地仙官可在?” 他看到遍地的尸体,却不知道哪个是死了的仙官荆卓。 只见吕易松上前走了一步,作揖行礼:“下官吕易松,桐古县县令,拜见大人。” “荆卓是哪个?被何人所杀?” 樊空烨是来调查仙官之死,没想到赶巧,刚到桐古县就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倒是省事了。 吕易松连忙解释:“这位是我县伏魔司司长荆卓,被魔修所害。近日魔修在我县作恶,伏魔司调查、缉杀魔修及其手下们……” 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没有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然而他知道的信息很少,就连魔修身份、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此二人就是魔修手下?” 樊空烨从天而降,落在李莽二人面前。 “是。” 只见樊空烨手掌按在李莽脑袋上,施展搜魂术。 “额~~” 李莽浑身震颤、像是遭受了巨大痛苦。 等到樊空烨松开手,李莽口鼻冒出血沫、软瘫在地,失去声息。 只是片刻樊空烨就从李莽的记忆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后对另一个先天武者搜魂。 这就是吕易松留下李莽一命的原因。 樊空烨将搜魂得来的信息和吕易松讲的内容拼凑,发现还是缺少很关键的部分。 他走到荆卓身旁,手掌放在其尸身上、一缕灵力流过,将其查探清楚。 “嗯?怪事。” 他发现了让他诧异无比的事情。 荆卓在垣黎郡郡衙的信息是金木水三系真灵根的仙官,可经过樊空烨查探、他是五系伪灵根! ———— “你们二人,说吧。” 樊空烨来到徐孝牛和徐孝厚面前。 事情的真相,只能从这二人口中得知。 徐孝牛知道此人是来自郡衙、实力地位都极高的大人物,得罪不起,于是压下悲痛整理心绪,讲起侄女忠汐失踪后发生的一切。 从发现魔修赵帅的身份,到之后的银婆,如实讲述。 原来是这样。众人明白了事情经过。 樊空烨伸手查探徐孝苟的情况,确实与描述一致,又查看银婆和赵帅。 然而当他靠近赵帅的时候,婴魂盅忽然从赵帅怀中飞出、朝着远处飞逃。 “呵,想逃?” 樊空烨早就发现赵帅身上的魔修灵器,却是没想到这魔器有自己的意识、懂得逃跑。 只见他一伸手,硬生生将婴魂盅定在空中。 “回来!” 他一招手,婴魂盅被其抓在掌中。 打开盅盖,从中钻出石峥的幽魂。 不等石峥逃离,樊空烨将石峥的幽魂同样以搜魂术炼化。 ———— “还差一人。” 樊空烨从李莽的记忆中得知,还有一个罪魁祸首:王年。 “轰~~” 只见他飞升而起,神识扩散到最大程度,朝着远处飞去。 筑基后期的神识,足以覆盖方圆五六里的范围,再加上筑基后期修士的速度,片刻时间就能查探整个桐古县的情况。 “咦?” 然而不等樊空烨仔细搜寻,就在十几里外找到了王年。 王年根本没有趁机逃离,自以为聪明的他躲在破庙附近,“欣赏”自己的杰作。 当樊空烨从天而降的时候,他无路可逃。 樊空烨单手握住王年的脑袋,将其搜魂。 “原来是这样,事情明了。” 从王年的记忆中,他得知王年为何针对徐家。 如此一来他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唯一没弄清楚的是荆卓如何以五系伪灵根伪装真灵根成了仙官。 (本章完) 第123章 举荐 第123章 举荐 “嘭!” 一具尸体从天而降,坠落在徐孝牛和徐孝厚面前。 樊空烨将王年的尸体带来:“此人是害你徐家之人,似是因为你家多年前打死他人贩子弟弟。” 说完,樊空烨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隔音屏障笼罩他和徐孝牛。 “接下来的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是桐古县武官县尉,且有灵根、练气四层?” “是,大人。” 徐孝牛点头。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练气修为。 “你斩杀两大魔修,有资格从武官晋升仙官,正好你县有伏魔司司长的空位。却是只差一位有分量的举荐人,你可懂?” 樊空烨言尽于此,只等徐孝牛自己领悟。 “大人,我懂。” 在徐孝苟临死前交代的事情里,包括这一项。 徐孝牛身旁不远处就是徐孝苟的尸身,他三弟刚去世、侄女生死未卜,可他却得抓住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往上攀登。 仙官身份,对徐家来说很重要。 他刚才听到吕玄婷的话,魔修是听到吕县令的名号、将其放了回来。 若是徐家也有如此威名,对方怎么敢带走小汐?! 为了徐家,徐孝牛必须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既然樊空烨提出来,肯定是有意帮徐孝牛。 一个大人物平白无故帮他?应该有所图谋。 徐孝牛猜不到,他能拿出来的只有几个储物囊,于是双手恭敬奉上:“大人,魔修虽死,却还需要证据。这是两位魔修的储物囊,还有荆卓荆司长的。” 这三个储物囊,是徐孝牛提前收好的,是此战最大的资源收获。 他毫不犹豫献给了樊空烨。 “好,哈哈。” 樊空烨暗道眼前之人懂得人情世故。 他其实看不上炼气修士的储物囊,他可以顺手帮徐孝牛一把、却是不能白白帮忙。这三个储物囊,展现的是徐孝牛的诚意。 对于桐古县的仙官之位,樊空烨看不上、他的家族也不需要,不如顺水推舟给此人、结个善缘。 他收下三个储物囊,以神识扫过荆卓的储物囊。 荆卓已死,其储物囊是无主之物,因此不设防似的、可随意查看。 “原来如此,此人也有魔修手段。” 樊空烨从荆卓的储物囊中发现了一卷玉简功法,记载着其伪装三系真灵根的办法。 “歪门邪道,死了活该。” 随后他对徐孝牛道:“我姓樊,郡衙伏魔司副司长。我会举荐你成为桐古县仙官,以你此战功劳,应当是十拿九稳。” “谢樊大人!大人恩情我铭记于心,以后必定唯命是从、任凭调遣。” 徐孝牛的态度有点谄媚。 然而他话题一转:“樊大人,那魔修还有同伴,且抓走我侄女,可有办法寻回?” “……” 樊空烨迟疑。 水至清则无鱼。各地暗中的魔修不少,根本杀不绝、抓不绝。 魔修手段是那些走投无路、穷苦散修的一线生机。 只要有底层散修,就永远有魔修。 “我会派人调查。” 樊空烨留下这句话,随后解除笼罩二人的隔音屏障。 “此事我已调查清楚。魔修及其手下害人无数,掳掠女孩幼童近二百人,杀害仙官荆卓以及伏魔卫等人。 桐古县武官县尉同其弟三人英勇搏杀两个练气后期魔修,立下功劳。 我将举荐其为桐古县仙官,担任伏魔司司长之职。” 樊空烨大声宣布,随后看向吕易松:“县令还需与我一同举荐,如何?” 吕易松是桐古县县令,他得辅证事情真伪。 “当然,下官对大人非常认同。” 吕易松连忙附和。他哪里敢违背樊空烨。 “那就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樊空烨升空而起,化作一道乌光飞往远处、直到消失不见。 ———— “徐大人,恭喜了!” “我提前称一声徐司长。” 吕易松率领吕家众人上前道贺。 他不知道徐孝牛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这都能攀上郡衙筑基后期大修士的人脉? 之前徐孝牛应征入伍,得到筑基大修士严弈谨的赏识。 这十五年间,倒是没有发现徐孝牛被严弈谨特殊关照过,这让吕易松搞不清楚二人是否真有关系。 眼下,徐孝牛是货真价实成了仙官,只比吕易松低半级。 姜皓同样走上前贺喜:“恭喜了徐司长。” “不敢不敢,侥幸晋升而已,还望姜县督多多关照。” 徐孝牛还记得姜皓在他结婚时随礼一枚灵石。 他用那枚灵石习得《玄土龟灵诀》,这恩情忘不了。 之后面对吕家众人的热情邀约,徐孝牛推辞道:“抱歉诸位,我三弟刚刚过世,实在对不起,得回家料理其后事。” 吕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是当然。葬礼之日我等会前去为令弟送行。” ———— 徐孝牛、徐孝厚带着徐孝苟返回百壑村。 至于赵帅,二人挖了个坑、将其埋在荒野中。 徐孝厚全程不说话,这让徐孝牛有点担心。 徐家大宅。 当徐家众人得知徐孝苟的死讯,都措手不及、悲痛不已。 只有徐福贵提前通过家族宝树知晓三苟的死讯,但他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孝牛将事情经过告知众人。 面对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徐孝厚,众人责备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丧事在徐家众人的万分悲痛中,依照流程如期进行。 ———— 苍梧山,吕家。 姜皓为自己的女儿姜琳办丧事。 然而除了他,似乎没人在乎他的二女儿。 吕家众人都在庆贺吕玄婷幸运归来,全然忘了死去的姜琳。 就算是参加了姜琳的葬礼,吕家人也显得很敷衍。 这让姜皓心有芥蒂。 “就因为她没有灵根。不,还有她不姓吕!” 姜皓不是上门女婿,但他的待遇和上门女婿无异。 在吕家,他除了享受吕家庄园这灵脉之地的灵气,没有任何额外资源给他,他只有朝廷给的灵石俸禄。 反观吕家的吕青岩,其并非吕易松的儿子,而是吕易松的侄子,却能享受大量资源。 吕青岩是四系灵根,靠着大量资源堆积突破到练气后期。 吕易松的亲儿子、吕金兰的爹,吕青昴,因为是五系灵根,投入资源的性价比实在太差,至今还是练气中期。 这就是吕家,资源都给吕姓族人中天赋最好的。 规矩冷酷得让姜皓感到心寒。 “还有我儿姜辰,唉。” 他想到吕玄婷的龙凤胎哥哥姜辰,同样是四系灵根,却不受宠,一切资源都需要姜皓给。 姜皓能理解吕家的做法,但是这不妨碍他心中的不满。 随着他加入吕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不满积累的越多。 由于吕金兰是凡人,已经是四十多的妇人模样,他与其极少见面,省心省事。 ———— 十来天后。 桐古县城,徐孝苟家一片黑白之色。 房檐挂着一盏盏白灯笼,缕缕白凌悬挂于灵堂。 宅院大门紧闭。 徐孝厚站在门口,他已经站在这里一整天了。 他想给三嫂说一声对不起,可傅智怡不愿意见他。 他三哥之死,对三哥一家人的打击最大,尤其是小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六老爷,您请回吧,我家夫人不会见你的。” 丫鬟前来赶他。 徐孝厚讷然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告诉她,我一定会把小汐救回来的,一定。”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此生接下来的目标,只剩下:寻回小汐,杀死那些带走小汐的魔修、为三哥报仇。 不死不休。 (本章完) 第124章 绘画 第124章 绘画 靑丘山。 徐福贵笼罩在黑袍之下,踏上坊市山。 他许久没来靑丘坊市了,上次前来还是两年前。 主要是他除了灵植,没有什么能换成灵石的资源,而灵植在体内空间是有限的、年份越久越值钱,除非必要他舍不得出售。 没有灵石,他买不起什么资源,也就不来坊市闲逛。 “和上次相比,人又多了些。” 十年前蓝家和童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导致那些在坊市经营店铺的练气修士家族都搬走了,就连那些摆地摊的散修也走了大半。 靑丘坊市的人气大不如前,原本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的境况。 之后蓝家用了各种手段:坊市山另一侧的灵脉之地,以极低的价格租给练气修士家族和散修们。蓝家的灵植也以远低于市面的价格出售。 经过十年的发展,靑丘坊市才恢复了一些人气,但也远不及当时的盛况。 徐福贵也是没得选择才来靑丘坊市。 如果不来靑丘山,他得前往比靑丘山远二百里的另一座灵山、也是个筑基家族经营的坊市:昆墟山坊市。 昆墟山位于桐古县西侧,和靑丘山不在一个方向。 “咦,灵丹阁?” 徐福贵在坊市中看到一家新开的店铺,名为“神妙灵丹阁”。 要知道蓝家当年那么对待炼丹童家,以至于这些年蓝家吸引来别的练气修士家族、却再也没有炼丹师家族肯来。 这家新开的灵丹店铺,引起徐福贵的好奇。 他走进其中,一个神情略显高冷的女修迎上前:“道友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女修名叫穆春,是个投靠靑丘山、嫁入蓝家的散修。以女修在散修中的稀少程度,她只是修到练气三层的五系灵根散修,却能轻易加入蓝家。 “你这里的灵丹,是自家炼制的吗?” 徐福贵随口问道,打听消息。 嗯? 穆春的脸色更冷了些,面无表情道:“抱歉,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徐福贵纳闷,这个问题很机密?怎么让其脸色如此难看? “那你家有驻颜延寿丹么?凡人用的,能驻颜,能延寿。” “没有,只有驻颜丹,15灵石。延寿丹,能延长凡人十年寿命,17灵石。” 穆春语气冷淡。 驻颜丹,15灵石。延寿丹,17灵石。 加起来三十二灵石。 徐福贵当初买童家的驻颜延寿丹,只需28灵石。 之后他又打听了益气丹、补气丹等灵丹,发现这家灵丹阁的价格,比当初童家的灵丹相同效用的至少贵2灵石、多则贵3甚至4灵石。 要知道这只是价格不太高的灵丹。 几灵石,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可不少。 其实这家“神妙灵丹阁”,是蓝家自己开的。坊市中没有卖灵丹的地方,那还叫坊市? 为了吸引散修,蓝家只能自己去别的坊市买来大量低品阶的丹药售卖,来来回回赚点微薄的差价。 炼药师靠的是本事赚钱,他们这么卖灵丹,承担着运送的风险,还有各种成本,只能赚一点差价。综合来看其实并不赚钱,只是给坊市招揽人气罢了。 “那你这里收灵植么?” 徐福贵身上没有灵石,他太久没来靑丘坊市,积攒的灵石资源消耗一空。来之前,他在体内空间挖了一株五十年的枯叶乌。 按照正常生长年限,他体内空间的枯叶乌最多也就三十多年。 之所以有五十年的枯叶乌,是因为他用《灵农练气诀》的育植法术积年累月、以灵气滋养助长,才有超过原本生长年份的灵植。 “灵植?什么灵植?” 穆春有些不耐烦了,这人问了一遍灵丹,一颗不买。现在又问灵植? “大概五十年的枯叶乌,什么价收?” “四枚灵石。” 穆春犹豫了几秒,说出自己认为很赚的收购价。 “四枚灵石?” 徐福贵惊讶,随后转身便走。 二十年出头的枯叶乌都值两枚灵石,五十年枯叶乌才四枚灵石? 这不是诓骗傻子么。 按照徐福贵的估计,至少也得6灵石以上。 就算现在蓝家为了吸引散修、灵植卖价低,可也有行价在,不可能太离谱。 “道友且慢。” 穆春连忙拦下徐福贵:“五枚灵石。” 其实蓝家的灵植是过剩的,自家灵植都用不完。 但灵植有市场价,完全可以拿到别的坊市去卖。白赚差价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六十五灵晶。” “五十八。” “就六枚灵石,不能再少了。” “行。” 穆春心中盘算,五十年枯叶乌在别的坊市至少值七枚灵石,这笔买卖划算。 只见徐福贵取下背后缠着的两尺多长沉香木盒,打开后交给穆春。 穆春见确实是品相完好的五十年左右枯叶乌,取出六枚灵石给了徐福贵。 ———— 走出神妙灵丹阁,徐福贵心想:下次再想卖灵植,得去昆墟山坊市了。 他知道在靑丘坊市出手灵植的话价格会被压得很低。 “这六枚灵石,应该够这次用了。” 他这次来靑丘坊市,是买绘制符箓所用的材料:符笔、符纸和符墨。 蓝家的灵符传承很有名,灵符物美价廉,这些符箓材料也是如此。 他走进蓝家灵符阁。 坊市别处人流稀少,可这灵符阁内依旧是顾客众多。 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上前:“客官欢迎光临,您想看点什么?” 作为蓝家的支柱产业,这灵符阁内的服务态度也是极好。 “买点绘符材料。” “好嘞,您这边请。我先给您介绍这一款,用百年灵桃木制成的符笔笔杆,灵兽青风狼的尾尖毛制成的笔头,用它来绘符箓,成功率能提高不少……” 徐福贵一听对方介绍的都是十几灵石的符笔,连忙说:“我刚开始练手,符笔要最便宜的就行。符墨可以用好些的。” “好的,您这边看……” 店小二没有因为徐福贵要买便宜的就改变态度,依旧热情。 徐福贵灵石不多,所以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 他最后买了一支价值3灵石的符笔,又买了两张大号符纸:三尺长、一尺宽的纯白符纸,费1灵石。 费2灵石购买一罐符墨,是品质比较好的。 将出售灵植得来的六枚灵石光后,徐福贵离开靑丘坊市。 ———— 百壑村。 徐家老宅,北边上房还能显现出三四十年前的模样。 徐福贵看着老宅,回忆起之前的样子。 他没有绘制符箓的本事,买绘符材料纯粹是想捡起自己穿越前的专业技能:绘画。 其实凡人里也有画师,可以画像。 但普通笔墨绘画出来的画,容易损坏、容易黯淡失色。 而绘符材料都是灵植等各种带有灵气的原材料制作而成,绘制出来的符箓都能保存几百年不失效。 如果仅是为了不褪色,用绘符材料画出来的画,精心保存、存放万年都没问题。 这是徐福贵的“野心”:希望徐家能传承万年。 之前他已经用普通笔墨练习许久,绘画技艺能和凡人画师相媲美。 他小心翼翼、精心绘画,这符纸和符墨贵得很,他那些灵石买来的符墨只够绘出两幅画。 眼前的建筑加上自己的记忆,徐福贵画出半幅画。 他又喊来佳珍,让其端坐在北边堂屋门口:“你别动,我慢慢给你画。” 半个时辰后,徐福贵绘画完成:“婆娘,你快来看。” “老徐,你怎的有这般手艺?” 佳珍惊讶地看着画中的自己,竟是比现在的她还漂亮许多。 “这是你嫁给我时候的模样,多漂亮呐。” “旁边怎么留白这么多?” 佳珍指了指画中自己旁边的位置。 画纸横着摆放,横向三尺,竖向一尺,佳珍的画像只占据了其中一小部分。 徐福贵指了指旁边:“这个位置画我,这个位置画大牛,这里是二霞,这里是三苟……你说我是按照记忆画他们小时候的样子,还是长大的样子?” 他准备画一张【孝】字辈“全家福”。 可惜的是全家福还没画出来,其中已经有人不再。 提到“三苟”,佳珍偷偷抹了把眼泪。 “就画他们十年前的样子么,那时候孝厚十四,也长大了。” “好。” 徐福贵点头。 之后几天,他精心完成这副“全家福”化作。 他和妻子佳珍坐于老宅北房的房门口,身后站着孝牛和孝苟,身旁有孝霞、孝云、孝安和孝厚。 画完他还不尽兴,又给佳珍画了一张更精细的竖版全身画作。 “可惜符纸符墨不够。” 他想着下次有灵石了再去添置些符纸和符墨。 ———— 又过了十来天。 徐孝牛的仙官任命下达! 其灵魂玉牌置于垣黎郡郡衙,名字在镇南府府城登记在册。 身为伏魔司司长、仙官,他每月有1灵石的俸禄。 看似不多,和那些冒死赚取几颗灵石的散修相比好了太多。 除了灵石俸禄,他若是击杀魔修、劫修之类的,能捞到不少好处,这是隐形福利。 此外,还能通过朝廷的官方渠道购买一些资源。 官方渠道的资源不一定便宜,但品质没得说,且能购买到在寻常散修坊市买不到的东西。 徐孝牛拿到仙官身份令牌之后,考虑寻个时间找山林监监长:百里维。 他爹很早就交代过,想要租下那座百壑山。 (本章完) 第125章 山虞 第125章 山虞 桐古县,县衙大堂。 吕易松坐在主位,辅位是三位仙官:姜皓、百里维、徐孝牛。 徐孝牛刚拿到自己的仙官任命,就被吕易松唤来商议事情,他还不知晓是什么情况。 “那个,咳咳。” 吕易松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召三位前来是商议武官官籍之事。徐司长高升仙官官籍,这县尉的武官官籍就空出来了。 不知道三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说着他视线看向百里维和徐孝牛。 至于姜皓,那是他自家人。因此其实只看百里维和徐孝牛的意见。 百里维一如往常,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不用看我,你们商议就好,我都同意。” “徐司长呢?” 我? 徐孝牛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还记得十五年前,他获得武官官籍时候就是四位仙官在场,他带着军功书信获得一致同意。 到今日,他成了拥有提名权的仙官。 让徐孝厚当县尉? 徐孝牛脑海中刚出现这个想法,就打消了念头:不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合适。 他刚当仙官,就推荐自己亲弟弟当县尉,是任人唯亲。桐古县其余拥有武官官籍的,没听说哪个和仙官是亲戚,想来这是他们避嫌的规矩。 再说,他觉得徐孝厚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抛头露面。 犹豫之后他恍然反应过来,既然吕易松召他们前来,想必是已有人选。 “吕大人,我身边没有合适之人。你慧眼识珠,不如你来推荐一位吧。” 徐孝牛的回答正合吕易松的心意。 他笑着点头道:“我倒是确实有个合适的人选,杨家的杨凌云,先天二重,在……” 此人得知荆卓身死、徐孝牛升任仙官后,第一时间给吕易松送了好处,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说定了“官籍”之事。 他自身条件也合适,因此吕易松便应承下来。 徐孝牛认得此人,他点头表示同意:“杨凌云我认识,管牢狱恪尽职守,没出过什么乱子,我赞成。” 就这样,县尉的武官官籍人选确定。 各种文册手续有吕易松处理,其余三人只需签字同意。 ———— 散场之时,徐孝牛连忙叫住准备飞离的百里维。 他正准备寻个时间拜访百里维,趁此机会先打声招呼:“百里监长,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徐司长请讲。” 二人来到县衙内一处僻静处。 “我家想占下那座百壑山,不知道需要准备多少灵石?” 这恰好是山林监的职权范围,因此徐孝牛没有客套地开门见山。 “百壑山?那是没有灵脉的野山是吧,不值多少灵石,记名开荒几十灵石顶天了,之后每年租子不超过10灵石。具体还得看山林文册的信息和现场情况。 你家要是想占的话……” 百里维说到这里语气停顿,笑了两声:“哈哈,不过你放心,你我是同僚,我肯定在权力范围内给你计算少一些。” “那真是太感谢了。” 徐孝牛没想到百里维如此好说话。 “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带着百壑山的文册,咱们百壑山现场一勘。如何?” “行,有劳了。” 二人约好时间,百里维飞身离开。 十五年前徐孝牛成为县尉时,百里维担任山林监监长没两年。 当年他才练气三层,是四位仙官中境界最低的。 现在,他练气八层! 十五年时间,实现了从练气初期到练气后期的飞跃。 之所以提升如此快,是因为他来自垣黎郡赫赫有名的筑基家族:“百里”家族。 百里家族是拥有炼器传承的家族,出产多种常见法器。 比如徐福贵那口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便是百里家族出品。 百里维不缺灵石,其家族比靑丘山蓝家那样的筑基家族都富裕得多。 他是三系真灵根,被垣黎郡选拔为仙官后,靠着人脉关系到桐古县担任山林监监长:此仙官职位轻松事少、且安全无比,不像伏魔司司长会有各种危险。 十几年时间,他消耗了上千枚灵石,才能在没有灵脉之地的情况下达到练气八层。 上千枚灵石,不知道能买多少练气修士的命。 百里维在桐古县是混资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个十几年、境界修为到了,就会升任垣黎郡、成为郡衙的仙官。 因此他谁也不得罪,不掺和别人的利益纠葛。 ———— 次日清晨。 从百壑村通往百壑山的必经之路上。 徐孝牛不能让百里维等自己,所以提前到达。 前方那一望无际、沟壑纵横的山林便是百壑山。 “有人?” 徐孝牛施展轻身术,飘忽前行,见前方登山的路口有人守着。 他脚下轻点,飘至很远、在此人面前停下。 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白,身姿倒是硬朗、散发出先天武者的气息,约莫先天二重境。 百壑山山虞:方越。 他昨天接到消息,说刚升任仙官的徐孝牛想占下百壑山,约了百里维来勘查。 方越身为管理百壑山的官差,当然要亲自接待,于是天不亮便在此等候。 “拜见徐大人!” 他见到徐孝牛,连忙恭敬行礼。因为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使得他心中忐忑不安。 “你是?” 徐孝牛见他有些眼熟,却是没想起他是谁。 “小的百壑山山虞,方越。徐大人贵人多忘事,您成婚时小的去上过礼。” 方越这官差山虞连官籍都没有,面对徐孝牛不敢自称“下官”。他巧妙提起在徐孝牛成婚时上过礼,却是不敢提起三十年前那件事。 当年他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手中权力,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敢和他顶嘴的十来岁少年一步步从村民到武官、又升任仙官。 “我想起来,得有三十来年了吧,呵。” 徐孝牛轻笑一声,却是没有多说。 他十三岁,为了二两银子的猎税顶撞方越,被他爹一通教训。 听到这句话,方越浑身一颤:“小的当时是……” “罢了罢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必再提,就此揭过。” 徐孝牛随口说道。 以他如今仙官身份,为了那点小事为难一个官差,显得小肚鸡肠。 “谢徐大人。” 方越松了口气,像是捡回一条命似的。若是徐孝牛记仇,随意找个由头把他斩了也没人会在意。 二人说话的功夫,百里维从空中飞来,降落在二人面前。 方越又是连忙行礼。 他这些年在百里维的手下当官差,捞到不少好处。因为百里维懒得管事,任由他们这些当手下的胡搞。 ———— 三人走进百壑山。 百里维手中拿着一份图册:“徐司长你看,百壑山虽是无灵脉之地的野山,但是地域甚大。根据图册,这从东到西、足有二十里,从南到北窄些、有十里。 这个数字是固定的,我改不了,所以至少三十灵石的记名开荒费用是必不可少的。” 记名开荒,指的是百壑山这类之前无主、或是很多年没有家族占据的山林之地,哪个家族想占据、将其记在家族名下,需要先付出一笔费用。 未开发过的山林,其中满是草树木植物资源,一棵棵几十年、上百年的大树,山坡险地、犄角旮旯长着一些多年药草,甚至有些灵气充足的山沟里会诞生一两株灵植。 还有野兽,以及溪流、潭水中的鱼虾蟹…… 被哪个家族记名占据,这些资源就全部成了某个家族的私产。 百壑山是因为面积大,所以需要几十灵石记名开荒。否则没有灵脉的野山不需要这么多灵石。 徐孝牛点头应道:“这是当然,百里监长你按照规定计算就行。” 这些灵石是上交朝廷的,不是百里维说了算。他只能在自己权力范围内给徐孝牛少算一些,不可能违背朝廷的规矩。 “其余的林木和药草之类,虽说占据的比重不大,我可以给你少算些,少个三五枚记名开荒的灵石还是可以的。” “谢了……” 之后三人继续在百壑山各处查看。 方越在百壑山当了几十年山虞,他跟在身后,偶尔给两位仙官大人讲解:“这片山的林木较多,因为地形险峻不易砍伐,上百年的树木有几十棵,五十年以上的木材得有几百棵……” 偌大的百壑山,不可能记录下每一棵树、每一株草,只是粗略的统计大概数目。 直到傍晚时分,三人粗略看完百壑山的情况。 百里维站在一座低矮山丘的山头,看着一棵棵被砍伐、只剩下木桩的树木,脸色不太好。 他翻看百壑山文册,提出质疑:“方越,如此多木材被砍伐,为何文册记录只上交了两千多两银子的伐木税?” 其中定有贪墨! 如果是少许贪墨也就罢了,根据百里维估算,贪墨的是得是几万两银子的大数目。 方越慌了,因为百里维这个当监长的不怎么管事,他们这些当山虞的就肆意捞钱。那些伐木的是和他有利益往来的,给他送了大量好处。 他没想到因为徐家突然要占百壑山,所以百里维带着徐孝牛前来。 他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准备。 若是提前知晓,他还能想办法遮掩一下。 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地:“大人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伐木的好处,就少收他们一些税钱。” 说完他噗咚噗咚狂磕头。 百里维皱起眉头,他确实懒得管事,但这么糊弄他被他逮到现行,只能怪方越倒霉。 旁边徐孝牛说了声:“百里监长,这方越与我是老熟人了。他若是愿意补上那些税钱,饶他一命吧。” “行,既然徐司长这么说,我放他一马。” 方越是死是活,确实只是百里维一个念头的事。 方越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补上所有钱!谢徐大人、谢二位大人饶命!” 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二人不高兴,他不仅要掉脑袋,家产还得被抄没,结局更惨。 ———— 百里维根据自己的统计,算了个大概:“徐司长,你家想记名占据百壑山,开荒灵石至少得三十八枚,这已经是我尽力算到最少了。 除了第一年,之后每年需要缴纳5灵石的租山费用。 你看你什么时候登记造册?我来办理。” “这……” 徐孝牛露出为难的脸色,他只是先咨询一下,家里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石啊。 他每个月1枚灵石的仙官俸禄,就算现在开始攒、平时一枚灵石不用,攒够三十八枚灵石也得三年多。 “怎么?有什么问题?” 百里维纳闷,已经如此少了,还有什么迟疑? 忽然间他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我刚统计过,已经记录在册,三五年内不用更新文册。只要你家三五年内还想记名占据百壑山,都是这个数目。” 他不缺灵石,不代表别人不缺。 对他来说几十灵石是小数目,可没有家世的那些修仙者,想赚一枚灵石都很难。 徐孝牛苦笑:“谢百里监长理解。” “没事哈哈。” 百里维不禁庆幸自己出生在那样的筑基家族,不缺灵石,不必为了几枚灵石而省吃俭用,不必为了少许灵石而奔波甚至争抢丧命。 ———— 徐家大宅。 徐忠澈刚炼出一炉气血丸,走出炼药房。 门口徐孝厚早已等候着他,只见他胡子拉碴、满眼通红:“忠澈,炼出气血丸了吧。给我三颗。” “六叔,这……” 徐忠澈本来因为他爹和妹妹忠汐的事情怨恨徐孝厚,好几天没理他。 可眼看徐孝厚如此模样,又承诺尽快提升实力救回小汐,他于心不忍,给徐孝厚炼了不少气血丸。 然而他现在担心的是:徐孝厚这状态快走火入魔了。 徐孝厚不管气血丸的药力能否完全消化,有多少吃多少。除了练武练桩功,就是修仙。练武累了修仙,修仙腻了练桩,如此循环…… 这状态,实在吓人。 此时徐孝牛从百壑山回来,他刚进门就被徐孝厚拦下。 “大哥,有小汐的消息么?” “唉~~” 徐孝牛摇头,他已经尽力了、派人暗中收集情况,可那天樊空烨来过后、整个桐古县都变得安定了。 什么劫修、魔修都躲得远远的,桐古县查不到任何线索。 “六子你冷静点,别把自己练废了。” 徐孝牛心疼六弟,安抚着他。 “……” 听到没有小汐的消息,徐孝厚满脸失落、拿着忠澈给他的一颗气血丸去了后院练武场。 徐孝牛在徐福贵往常修行的密室门口等待半晌,终于等到他出来。 “爹,山林监监长给了我准确消息。记名开荒得三十八灵石,之后每年5灵石。” 听到这个数目,徐福贵心中盘算起来。 (本章完) 第126章 长生 第126章 长生 三十八灵石,这对现在的徐家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若是徐福贵把体内空间那些高年份的灵植拿去卖,倒是能凑够这些灵石,但相当于一下“掏空积蓄”,不留一点备用的资源。 “等个两三年,攒些灵石再说。” 他想着等徐孝牛攒些灵石积蓄,加上他在体内空间用《灵农诀》助长灵植,两三年后等灵石充裕些再租占百壑山。 ———— 半月后。 徐孝安的第四子“徐忠思”的三岁宴如期而至。 由于徐孝苟的丧事刚过不久,这次的三岁宴没有张灯结彩大肆办宴。 徐福贵照常吸收徐家后辈的子嗣血脉之气息。 家族宝树上,代表徐孝安的第五根主枝杈末端、再分出一根枝杈。 【孝】字辈,就属徐孝安的“枝杈”最多,有四根。 随着徐忠思的气息滋养,宝树顶端的灌顶灵果再次被滋养一次,距离升级为“练气级”灌顶灵果还差三位子嗣气息。 而徐孝安枝杈上那枚特殊的白色灵果,在经过“忠一”“忠耳”“忠叁”“忠思”四位血脉滋养后,终于成熟。 【长生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延寿十年。】 【再经过四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升级为“二十年”长生灵果。】 “长生灵果?!” 徐福贵得知体内空间传来的消息,惊喜不已。 白色的长生灵果,只和徐孝安有关,需要他的后代血脉来进行滋养。这是和灌顶灵果的区别之处。 “以我的灵根资质,哪怕有体内空间的灵气,也几乎没有晋升筑基的希望。有了长生灵果,那便不一样了。” 他之前担心过:若是自己死了,徐家能否靠着他现在留下的这些东西传承几十代乃至上百代。 现在好了,有长生灵果延长寿命,哪怕他靠着时间磨、也能到练气九层,突破筑基的希望比之前大多了。 “只要我多活几十年上百年,徐家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后辈会越来越多。 以血脉气息滋养家族宝树,我会得到更多功法传授,还能积攒下更多的资源。” 有更多的功法,有更多的资源,徐家就有更强的底蕴。 徐福贵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到百年后、二百年后,甚至三百年。 ———— 春去秋来,时间流逝。 一转眼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间,徐家没有增添新的人口,也无人成婚。 徐忠澈到了成婚年纪,却是忙于炼药和修行,暂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他弟弟徐忠淮,也到了成婚年纪。 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忠淮就有了心仪的姑娘。 那姑娘是别家武馆馆主的女儿,与忠淮是门当户对,加上互有好感,顺理成章相恋了。 那年忠淮十七岁,谈婚论嫁的话不算早。 本应该提上日程的婚事,却由于徐孝苟的逝世而戛然而止。 忠淮要为爹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 除了忠淮,如今徐孝云的两个儿子忠钞、忠钏。 忠钞二十岁,忠钏十七岁,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还有徐孝安的大儿子忠一,今年十八岁。 ———— 桐古县城,云安酒肆。 天色渐暗,店铺里的伙计们开始打扫卫生,将摆在店铺门外的那些酒坛搬回店里,清点数目。 几盏明晃晃的陶瓷油灯将店铺里照的亮堂,店铺屋檐下挂上几只烛火灯笼。 “钏儿,盘一下账。” 徐孝云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唤二儿子干活。 他的身形这些年逐渐圆润,早已不像练过武的模样。 “好嘞爹。” 徐忠钏走到柜面旁,一手拿起账簿、一手抄起算盘开始算账。 他单手拨弄算珠,手速极快,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声音如同悦耳的乐声。 徐孝云看着这一幕,不禁欣慰:不愧是他的儿子,懂事听话、读书多、精通算学。 然而他又想到大儿子忠钞,眉头皱起,视线扫过店铺,并没有看到忠钞的身影。 “喂,钞儿去哪儿了?” 他询问店里平日和忠钞混得熟悉的伙计。 “少掌柜去送货了。” “送哪家的货?” “额……” 那伙计支支吾吾半天,无奈说出:“怡春院。” 徐孝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让那伙计心中为徐忠钞祈祷。 旁边徐忠钏盘算完账目,清点了银钱:“爹,是还差一笔货款,三百八十两,应该就是我哥没带回来的货钱。”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练桩吧。” “嗯,爹你也早点回家歇息。” 徐忠钏收好账簿和银钱,回家练桩。 他喜欢读书,精通算学,武道天赋却是很普通,如今桩功三层的进度才刚过半。 不过他六叔徐孝厚说了,只要他坚持练桩,再过三四年就能练到后天极限,有机会先天。 诚然他武道天赋一般,但家中有精通武道的六叔指导,有能炼制药丸的堂哥提供大量的气血丸和五行丸,只要他持之以恒不放弃、必定能突破至先天境。 ———— 徐孝云在店里等待半晌不见徐忠钞归来,眼看天色已经彻底黑暗、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了,他才熄了店铺的油灯和灯笼,关门打烊。 回到家,他简单吃过晚饭,又到宅院门口等待。 “啊呜~~” 夜深了,徐孝云打了个哈欠。 “还不回来,我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的?” 想到自己大儿子徐忠钞的作风,他心中郁闷。 徐家【忠】字辈,其他人不管天赋好坏、至少没有忠钞这般品性的。 徐忠钞好吃懒做,十三四岁的时候练桩功就不认真,天天吊儿郎当的偷懒。 这情况和当年徐孝云不同,徐孝云是不喜欢武道。 徐忠钞则是纯懒,他既不勤练桩功、也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和狐朋狗友们在外面玩耍。 徐孝云起初生意忙,无暇管教,大多数时候是他妻子张彩霞在管教。 由于张彩霞是村中农户出身,有钱人家的教育和农户人家自然不同,起初她对徐忠钞宠溺、觉得小孩子贪玩正常。 等到发现徐忠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话说回来,徐忠钏比他小三岁,同样的爹娘、同样的环境,却养出截然不同的性子。 夜深了。 满身酒气和脂粉气味的徐忠钞摇摇晃晃走回家。 他两年前和朋友逛了一次青楼,之后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就要去潇洒享乐。 起初他偷偷去,可开销太大,终究瞒不住被爹娘发现。 在爹娘的严厉教育下,他发誓改过自新,再也不去那种场所,可后来又忍不住偷偷去。 前段时间他爹严管他的开销,他除了可怜的零用钱、一两多余的银子都掏不出。 今天见有送去给“怡春院”的货,他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嗯?” 昏暗夜色下,他见自家门外有人站着。 他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走近一看是他爹,瞬间酒意消散大半、清醒过来,额头上渗出汗。 “爹,这么晚您在这里作甚?” 徐忠钞心中忐忑。他虽好吃懒做、贪玩好色,心里却对自家爹娘和那几个叔伯很敬畏,最怕被当面教训。 “去哪儿了?” 徐孝云语气森冷。 “我去给怡春院送货了。他们非要留我喝酒,我推脱不开就喝多了。您不是常说,要和顾客、买家们处好关系的么。” 徐忠钞寻了个借口狡辩。 “货钱呢?” “在这儿,三百三十两。” 他连忙取出钱袋,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 “哼!分明是三百八十两,你真当我好糊弄? 你好色就罢了,还撒谎?撒谎就罢了,还如此奢靡,一晚上在女人身上五十两银子,你知道五十两银子够普通农户全家一年的销么…… 你跟我进来!” 徐孝云气呼呼转身,走进院门。他非要好好教训徐忠钞不可。 想当年他家是如何省吃俭用,几文钱都省着。 五十两银子?这是一大笔钱。 哪怕是现在的徐家,徐孝云也不觉得五十两银子是不值一提的小钱。 青楼赌坊是销金窟,多少家财都撑不住挥霍,家里但凡有人沾上其中一样就是灾难,必须及时制止。 ———— 徐忠钞垂头丧气跟在徐孝云身后,他又要被一顿教训了。 口头训斥还好,只怕削减他的开支用度,以后他的日子会更苦。 “唉,为什么有钱却舍不得给我?” 他心中不解。 在他看来,徐家有钱得很,他费那点银子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果然,徐孝云在一通教训后,说:“你这段时间就待在家,哪儿都不准去,我和你娘,还有你弟弟都不会给你钱,店里也不准你去,省得你再中途截留货款。 我和你娘给你物色个媳妇,你老老实实生娃带孩子,收收心!” “那,能不能给我找个漂亮的媳妇?” 徐忠钞在青楼见惯了魁楼凤,玩过各种样,想收心可不容易。 “你!老子给你找个本事厉害的,保准把你管教的服服帖帖!” 徐孝云怒道。 找个漂亮的?想得美! 他也是没办法,眼看徐忠钞练武不行、经商不行,没什么出息,只能结婚收心、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孩子身上。 (本章完) 第127章 昆墟山 第127章 昆墟山 以徐家的名声和势力,能给徐忠钞讨个好娘子。 若是普通人家,以徐忠钞没出息的样子,怕是想讨个媳妇都难。 “希望他结了婚能收心,干点正事。” 徐孝云心想。 目前徐家大家庭的财务情况,依旧由徐孝云管着。 他心里清楚,其实徐家并不富庶。 徐家目前的主要资产,是百壑村的九百多亩田地和云安酒肆。 徐家在百壑村的九百多亩田地种酿酒的原料粮、种炎杞,还种了不少药草。 云安酒肆卖酒,这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云安酒肆的生意挺好,可一县之地的酒水市场规模有限,云安酒肆的生意扩张到极限,每年的收入基本固定。 他往桐古县外做生意,由于距离远、收益不多。 而且桐古县周边的几个县都有云安酒肆的“炎杞佳酿”在卖,市场已经开拓到最大。再远就不行了,鞭长莫及。 徐家收入没有增长的空间,而开支很大。 种田雇佣的长工短工、各家各户的丫鬟嬷嬷,衣食住行,这些都是销。 主要是,徐家人现在太多了! 云安酒肆养的不仅是徐孝云一家,而是整个徐家大家庭。 【忠】字辈,除了小汐,有十人。 不仅是衣食住行,还有练武的费。 徐忠澈炼制气血丸的药材,大批采购也得不小的费。 幸好他是炼药师,炼制气血丸只需要药材成本,若是从药堂购买气血丸,徐家的收入根本支撑不住。 徐家人多加上都练武,云安酒肆的收入供给很勉强。 前些年因为有从劫修身上得来的十万两银子,底子厚,才让徐家不缺钱。 现在还撑得住,但接下来就难了:忠淮、忠钞、忠钏、忠一,都到了成婚的年纪。 成婚娶妻,这是销。 家中多了妻子,吃穿用度又多一些销。 得生孩子,这是更大的开支。 等到徐家【礼】字辈的人出生长大,徐家四代人的人数将达到不小的规模。 一个顺风顺水、无灾无难的家族,发展起来就是如此迅猛。 徐孝云不禁头疼,等到【忠】字辈这些侄子们娶了媳妇,得想办法给徐家增加进项,要不然都没钱过日子。 ———— 距离桐古县西边五百多里,有一座昆墟山。 这是一座拥有二阶灵脉的灵山,占据此山的筑基家族姓“宁”。 昆墟山的山脉范围比靑丘山小,主峰名叫“昆墟峰”,被聚灵阵法笼罩着、将灵气聚拢。 昆墟峰旁边有座低矮的山丘,其上建造着栋栋楼宇建筑,正是“昆墟坊市”。 由于“宁家”的名声好,家族势力比靑丘山蓝家强些,因此昆墟坊市比以前的靑丘坊市热闹些。 自从靑丘坊市出了“炼丹家族童家”那档子事,更是让昆墟坊市比以前红火。 徐福贵穿着一袭黑袍,背着竹筐走进昆墟坊市。 他耗费整整三天时间从桐古县翻山越岭、赶到这里。 “和一年前相比变化不大。” 过去三年间,他来过昆墟山两次,这是第三次。 绕过那些摆地摊的摊主,他轻车路熟走进一家专门收购灵植的店铺。 这是昆墟坊市另一个优势:有专门收购各种资源的店铺。 “欢迎道友光临本店。” 一个练气后期气息的修士热情迎上前。 徐福贵取下背上的竹筐,掀开铺盖在上面的杂草,取出里面三个精致木盒:“我卖三株灵植,百年枯叶乌、百年铁根草,还有百年灵参。” 这三株百年灵植是他了大量时间用《灵农诀》滋养出来的,是体内空间最珍贵的三株灵植。 “容我看看,请稍等。” 修士打开木盒,查看三株百年灵植的状态。 三株灵植皆是百年,且品相完好。 一阶的灵植,百年就是极限了,再生长也不会增加药性。 品相完好的百年灵植,价值很高,是炼制很多极品丹药的原材料。 “百年枯叶乌,三十灵石。百年铁根草,二十五灵石。百年灵参三十二。总共八十七灵石,道友你看?” 这是公道的价格,童叟无欺。 “好。” 徐福贵点头。 他前两次也来卖过灵植,只是年份少、数量也不多,两次总共加起来收入四十灵石。 加上这八十七灵石,他能做很多事情。 “请当面清点一下。” 修士递来一袋灵石。 徐福贵当面清点,数目没错。 “道友收好灵石,注意安全。请慢走。” 修士将徐福贵送到店铺门口。 走出店铺,徐福贵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利用这些灵石。 他体内空间再没有百年灵植了,所以必须得利用好这127枚灵石,不能浪费。 “给大牛、六子买两张金光符防身。” 金光符是靑丘山蓝家的特产,昆墟坊市的金光符是从蓝家批量买来的。 这里的金光符,比靑丘坊市贵一些。 比如下品金光符,靑丘坊市卖1灵石,这里卖11灵晶,贵了1灵晶。 中品金光符,靑丘坊市卖3灵石,这里卖32灵晶,贵2灵晶。 徐福贵到卖灵符的店铺购买两张一阶中品金光符,费6灵石4灵晶。 “再去看看飞剑。” 他到卖法器的店铺挑选飞剑,选中一款普通的下品法器:袖里飞剑,价值35灵石。 经过一番砍价,他最终以34灵石的价格买下。 “啧,坊市的资源虽多,奈何我囊中羞涩呀。” 没再购买其他物品,他离开昆墟坊市。 在昆墟坊市他没听说过附近有劫修,但身怀“巨款”,他依旧保持小心警惕,隐藏着身份悄然离开。 “现在有灵石了,回去记名占下百壑山。” 这是他此行前来卖灵植的主要目的。 三年了,他一直惦记着百壑山。徐家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忠】字辈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以如今徐家的资源快要供养不起这么多人。 若是占下百壑山,徐家再发展几代都不怕养不起。 二十里长、十里宽的百壑山,其中林木资源很多,还能开垦梯田,是寻常家庭不可想象的庞大财富。 ———— 徐家大宅。 后院练武场。 徐孝厚拳脚生风,呼呼作响。他一拳轰出,拳头上覆盖着一层金芒。 又变拳为爪,爪尖锋利如钩。 他此刻施展的正是三哥教给他的《五行桩功》金体术。 “原来是这样。” 他收式站定。 前几天他突破至武道宗师境,才终于能发挥出这门功夫的真正威力。 “三哥这门体术功夫,好像还没完善。” 他今年二十七岁,踏入武道宗师境,在武道方面的天赋比三哥还强些。 至于炼气境界,他依旧处于练气二层,没有提升。 他五系灵根的资质,加上缺少灵石,哪怕刻苦修行也提升缓慢。 这是无可奈何之处,修仙就是这样,积年累月的缓慢提升。 五系伪灵根,终其一生能修到练气五、六层就不错了,几乎不可能到练气后期。 四系杂灵根,能勉强修到练气后期,没有筑基希望。 只有三系真灵根,才有筑基潜力。 徐孝厚练气修行没有资源,大部分精力耗费在武道上,有忠澈提供的气血丸,才能如此年纪达到宗师境。 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几下,听到后院门外的脚步声。 “忠淮?” 他闪身打开后院的院门,走出去。 “爷爷不在?” 徐忠淮看到徐孝厚,愣了一下,随后语气略带冰冷的询问。 “他有事外出好几天了,你有事?后天极限了?” 徐孝厚打量着徐忠淮,感受到其后天极限的气血。 “我让爷爷教我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 这是徐忠淮前来的目的。 “我来教你吧。” 按理说,徐孝厚教导更合适,他武道修为达到宗师境。 而徐福贵,突破先天后就不再练五行桩功。 “不用,爷爷不在的话,我找大哥。” 徐忠淮摇头,转身去找忠澈。 他对三年前那件事耿耿于怀,依旧没原谅徐孝厚。起初不会和徐孝厚说话,现在虽冷言冷语、至少愿意说几句话了。 “……” 徐孝厚无可奈何。 徐忠淮在炼药房门口等待片刻,见徐忠澈练好一锅药丸出来,上前说明来意。 “让六叔教你吧,他对桩功的领悟比我强多了。” 徐忠澈指了指远处的徐孝厚。 “不用。” 徐忠淮干脆摇头:“奇怪了,大哥你突破先天之后就不练桩功了?天天只炼药丸?” 他不知道徐家的秘密,不知道徐忠澈突破先天之后不练桩功、改修仙。 “还怨六叔呢?唉。” “怎么,大哥你不怨?” “……到后院,我教你桩功。” 徐忠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当然怨恨徐孝厚,可他更怨恨魔修。 又过了半晌,徐孝牛前来。 徐孝牛最近碰到点麻烦,他思来想去,决定找徐孝厚帮忙。 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六子,爹不在吗?” 徐孝牛在徐家大宅没找到徐福贵。 “爹有事外出了。” “那你跟我来,咱俩商量件事。” 二人来到一处密室。 徐孝牛犹豫片刻,说出自己碰上的麻烦:“最近有个犯事的散修,练气中期,杀了得有三四十人。” (本章完) 第128章 暗刃 第128章 暗刃 “十里坡村有户姓袁的人家,是租地主家田的佃户。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袁家夫妇二人被逼得一个悬梁自尽、一个找地主家拼命被当场打死。 袁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到成婚年龄、正准备娶媳妇,出事之后寻好的婆家反悔了。 之后大儿子就离开十里坡村,到城里讨生活。 小儿子当年十几岁,消失无踪、杳无音信。” “我们从十里坡村一些老人口中打听到的,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当初地主是孙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家道中落,如今分成好几户人家,最好的不过是十里坡村的小地主,其他两户是普通富农。” “三天前,袁家那个小儿子回来了,原来是检测出灵根、成了散修。之前是在外地寻仙缘、潜心修行,这次回来专门报仇,报当年爹娘被欺负至死的仇。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逼死他爹娘的人早就死了,他就找孙家的后人报仇。 两天时间,他先后屠了三户孙姓人家,皆是男女老少灭门似得杀光。其中一户甚至并非当年地主孙家的后辈,而是堂亲。 那八里坡村还有十几户姓孙的,家家户户是胆战心惊,逃不知去何处、留又担心被牵连。 那袁姓散修摆明了要将孙家人灭族,当年孙家后人还有两户搬去了其他村,正准备全家搬去城里避祸。” 徐孝牛将大致情况告知徐孝厚。 这些信息是他们好不容易调查得来,毕竟时间过去太久远。 袁姓散修根本没想过隐藏身份,除了第一次是夜里,之后两次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杀戮。 如此行径,可划分为肆意杀戮百姓的魔修之流。 如果是散修之间的恩怨仇杀,伏魔司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伏魔司是朝廷部门,职责主要是保护百姓、维护底层秩序,散修肆意屠杀平民的情况绝对不被允许。 话说回来,普通人家得罪修仙者,或是得罪过的人成了修仙者,之后被报复灭门的情况屡见不鲜,比如赵帅灭了刘家。 若是隐藏好身份、泄愤之后即远走他乡,伏魔司也束手无策。 ———— “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徐孝厚得知事情情况,没有多问,他只想帮大哥解决麻烦。 “我伏魔司和县尉的手下正在寻找那散修的落脚地,准备先下手为强,将之当场格杀。那袁姓散修今年得有一百一十岁,恐怕是大限将至,这才无所顾忌地滥杀。 他大概练气五层、不会超过练气六层的实力,我们对付他有些勉强,你在的话有九成把握。”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尴尬之处在于仅练气四层的境界。 他这三年的灵石俸禄都攒着,没有使用,以至于还是练气四层。 如果碰到棘手的魔修,实力达到练气后期,他可以向垣黎郡的郡衙伏魔司求援,郡衙会派强者来处理。 但一个复仇而来、大限将至的练气中期修士,向郡衙求援属实不妥。 徐孝牛这才想着让徐孝厚帮忙出手。 以桐古县的境况,几年才会出现一个需要对付的魔修、劫修,只要度过前期实力弱的时期,等到徐孝牛实力再强些、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好,我听你调遣。” 徐孝厚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 某个偏远山村的村外。 徐孝牛带着两个散修伏魔卫赶到,现场有人等候。 武官县尉,先天三重的杨凌云迎上前,拱手行礼后说道:“徐司长,这村里有户孙姓人家,是当年地主孙家的直系后辈。本来他们要搬去城里避祸,被我劝留下来了。 姓袁的散修不解决,他们躲去哪里都不安全。 根据我们掌握的行踪,那散修今天就会过来。” “好,咱们布下埋伏,守株待兔。确保诛杀此人。” 徐孝牛安排那两个练气初期的伏魔卫于附近藏身。 “……” 杨凌云犹豫片刻,硬着头皮上前:“徐司长,就咱们这些人?会不会不稳妥?” 在场的人手,实力最强的是练气四层徐孝牛,还有一个杨凌云靠着人脉请来的宗师一重。 其余之人,杨凌云先天三重,其他手下都是先天武者。 两个伏魔卫都是练气初期。 看似人数众多,但是面对一个寿命大限将至、只想报仇的练气五层甚至练气六层散修,实力并没有形成碾压、不稳妥。 关键时刻他们这些当差的肯定不会拼命。 “放心,我自有安排。” 徐孝牛只能如此说,稳定人心。 众人散开,埋伏在各处。 ———— 乡间小路。 一头骡子拉着板车慢悠悠前行。 板车上坐着个满头白发的年迈老者,他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躺在车上抬头望天。 他叫袁中虬,练气五层,一百一十岁。 “快一百年了啊。” 他双眼眯起,回忆起很久之前。 他小时候经常这样坐在骡子拉的板车上,车上拉着自家种的蔬菜去附近几个村叫卖。 菜卖完了,他就这样躺在车上,他爹赶着车回家。 他还记得那年他十五,由于连续下了几场暴雨、家里几亩菜园糟了涝灾,损失惨重,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正好他哥谈婚论嫁,家中只能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后来他爹娘和地主孙家大吵一架,好像是为了几百文的田租,他记不清具体原因了。 他只记得是孙家克扣他家几百文,他娘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他爹去讨说法,结果被打死。 他哥倒是不吵不闹,卖了他家的宅院等各种能卖钱的东西,凑了笔银子带他到城里讨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他哥给袁家留了后,虽说不富裕,但也不缺衣食。 昨天他找到他哥的后辈子孙们,给了些银钱作为扶助。 之后只剩下一件事要做:报仇! 这是他此生仅剩的愿望,屠尽孙家人。必须斩草除根,杀个干净,以免孙家人再去欺负他哥的后辈。 同样是防备孙家也出现个有灵根的修士、像他这样。 他成为散修后,凭借报仇的信念才能艰难挣扎到如今的境界。否则以他的出身,修仙之路会极为艰难。 那些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今天! 报仇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是他无数次枯燥修行的动力。 他现在的岁数,没多少年好活了。他活够本了,只想趁着自己还有战斗力的时候报仇、杀光孙家后辈,哪怕因此而死也无所谓。 “快到了。” 他从板车上坐起身。 前方的偏僻村子里,有一户孙家的直系后辈。这是他费一番功夫打听到的消息。 ———— “嗯?” 突然间,袁中虬察觉到地面之下流动的土系灵气。 他修炼的是很常见的土系功法《土元诀》,身为散修好不容易才弄到这种级别的功法。 “谁?!” 喝问的同时,他施展轻身术飞身而起,下方地面的土石流动,化作流沙朝他席卷。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出现人影。 袁中虬暗道糟糕。他不怕死,但他的报仇大业还未完成,不能白白死在这里。 “撤!” 不清楚对方具体实力,只看到对方人数众多,他下意识反应是逃离。 侧面冲出来个武道宗师。 “流沙地陷!” “土固术!” 他施展流沙地陷的同时,有另一个土系练气修士竟是用法术抵消了他的“流沙地陷术”。从法力来看,那练气修士境界比他低。 “土刺!” 噌的一声,地面钻出几根一米多长的土刺扎向武道宗师。 《土元诀》的攻杀法术就两三个,这就是为什么底层散修手段极少。 武道宗师以内劲加持,硬扛着土刺术的攻击袭来。 袁中虬匆忙之间使用自己费大半身家买来的中品金光符。 中品金光符护身,宗师境一重短时间难以攻破。 “呵!” 又是几根尖细土刺从地面钻出来。 《土元诀》的法术消耗灵气不多,以袁中虬练气五层的修为还能施放很多次。 不断有土刺钻出,逼得武道宗师和几个围攻的先天武者不断后退。 袁中虬金光符护身,他见又有人围攻,以土刺开路,施展轻身术快速撤离。 “玄土墙遁!” 一面土墙凭空从地上升起,企图阻拦袁中虬。 “退去!” 同样是土系炼气修士,袁中虬的修为胜出一筹,刚好压制住暗中的敌人。 “呼~~” 他就这么冲出包围圈,身上的金光护罩抵挡几招法术、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了。 “是伏魔司?” 他心想,出动这么多人提前埋伏他,应该是桐古县的伏魔司。 “呵,就这点实力也想杀我。听说伏魔司司长才练气四层,这么弱的仙官真是废物,还不如我一个穷苦出身的底层散修。” 袁中虬心想。 他准备离开桐古县一段时间,下次再来肯定会将孙家连根铲除,一个不留。 咻咻! 就在这时,两抹寒光从侧面飞来。 “什么?” 袁中虬连忙躲闪,以其轻身术加持的速度下躲开一抹寒光,被另一抹寒光命中。 他硬抗飞剑,却是凡器飞剑,对于练气中期的他来说伤害不大。 炼气修士虽然肉体脆弱,但那是和内劲加持下的武道强者相比。炼气初期、练气中期、练气后期,都以灵气滋润强化身躯,足以做到寻常刀剑难伤。 他心中冷笑,不知道哪个人用此雕虫小技吓唬他。 然而飞剑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真正的战力是徐孝厚! 徐孝厚在飞剑出手的时候就动了,他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遮挡住面孔,体内动用了一丝灵气使用轻身术,脚下内劲灌注施展改进过的迷踪步法。 等到袁中虬反应过来,他已经近在眼前。 金系体术,锋利如钩的手爪抓向袁中虬喉咙。 “嘶~~” 袁中虬面对宗师武者的近身偷袭,再无金光术之类的后手,只能匆忙迎战。 和宗师武者贴身战,不过三招他便死于徐孝厚之手。 徐孝厚见目标已死,没有停留、没有搜身,转身快速离开。 远处,杨凌云等人以为包围伏杀失败、目标逃了。 却是发现突然现身的神秘人将袁中虬三两招斩杀。 “那就是徐司长的安排?” 众人暗道此人行动干净利落,实力很强。 (本章完) 第129章 凑对 第129章 凑对 “六子果然变了。” 徐孝牛见到徐孝厚的手段和作风,感叹其变化之大。 毫不拖泥带水,瞬间斩杀,连身份都不愿意暴露。 若是以前的徐孝厚,不仅会嘚瑟炫耀,还会仔细摸尸、收下宝物资源。 徐孝牛带领众人围上前。 他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敬畏。 一个练气四层的伏魔司司长,没有点后手的话,确实容易被人轻视。 “搜身。” 他给旁边一个伏魔卫使眼色,那人上前对袁中虬仔细摸索。 片刻后,从其身上搜出两枚灵石、三颗灵晶,还有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和十几两散碎银子。 袁中虬是底层散修,浑身上下就这点资源。 徐孝牛收下灵石和灵晶,算作23灵晶。 思索一番,决定分给两个伏魔卫各两颗灵晶,分给杨凌云请来的武道宗师五颗灵晶。 其余的战利品归他这个练气四层伏魔司司长和功劳最大的徐孝厚。 “走,把尸体带回去。” 对于徐孝牛如此分配战利品,其他人觉得还算合理。 他们这些人没有官籍却效力于徐孝牛,不就是为了立下功劳的战利品么。 杨凌云等先天武者起到的作用小,徐孝牛不会分给他们灵石灵晶,但是之后会送给杨凌云十瓶气血丸再加一些银子。 气血丸对先天武者很有用,是硬通货。 除了袁中虬身上的战利品,徐孝牛将其带回去作为功劳呈给郡衙,还能得到几枚灵石的奖励,因此他肯定是收获最多的。 ———— 桐古县,县城。 豪宅大院里,徐孝云备了厚礼前来拜访。 这家家主名叫马二爵,经营着县城一家很有名气的镖局,家势颇大。 其本人武道宗师境实力,有两个先天境的儿子,他大哥是开武馆的、先天三重。 这样的家族,在桐古县排的上号。 只是和徐家这个拥有“仙官”的家族比起来,还差不少。 马二爵看到徐孝云,挤出满脸笑意:“徐老板大驾光临,马某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快请进……” 双方其实没有太多交集,所以马二爵不知道徐孝云为何而来。 他年岁比徐孝云大许多,实力更是武道宗师,但面对徐孝云很客气,只因为徐家有徐孝牛。 徐孝云同样满是笑脸,毕恭毕敬跟着马二爵进了会客堂。 他是上门来求亲的。 这两天他仔细打听过了,桐古县家世不错的大户人家、和他大儿子忠钞年龄相仿的待嫁女子没多少。 他上门求亲几次,都没有下文、皆是被婉拒。 想来是那些长相漂亮、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看不上徐忠钞。 婚嫁事关人生大事,人家嫁女儿肯定会打听一下男方的名声。 徐忠钞的名声……不用说。 于是徐孝云打听到马二爵的小女儿:马姝婕。 马姝婕二十二岁,比徐忠钞还大两岁。之所以还没出嫁,是因为出生的时候脸上带着块胎记,影响了容貌。 大户人家娶妻,难免有些挑剔。 以马姝婕的情况,难以寻到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富户少爷愿意娶。 马二爵想着让闺女寻个家境差一些的也行,可寻了几次、最后都无疾而终。他便放弃了,随着女儿心意,不嫁也成,反正他家养得起。 会客堂。 徐孝云和马二爵平坐。 徐孝云身旁的茶桌上,茶水散发着阵阵茶香。 二人寒暄半晌,就在马二爵疑惑不已的时候,徐孝云终于说明来意。 “马老板,我听闻你家中有一千金知书达礼、气质非凡,至今还未嫁人。我厚着脸皮前来,看能否撮合一下令爱和我那犬子。” “哦?徐老板是说哪一位?” 马二爵知道徐孝云两个儿子年岁差不多,都到婚嫁年纪。 “是我大儿子,忠钞。” “好事、好事啊。我因为小女儿的事情烦恼多年,不过嘛我有一事提前相告,免得事后才知道伤了和气。 我家小女儿出生之时脸上便有一大块青色胎记,我各处寻医问药,却是无能为力。 唉,可怜我小女什么都好,乖巧温柔懂事,也聪慧,琴棋书画都学得快。 因为这胎记,导致没有相中的年轻人愿意娶她过门……” 马二爵以为徐孝云不知此事,主动说明,以免到时候见面才知道伤感情。 徐孝云神色略尴尬:“咳咳,我也有一事得提前相告。我早些年的时候忙于生意,对我大儿子疏于管教,我家内人又对其宠溺,等到发现之时已经晚了……” 徐忠钞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隐瞒不住。 再说如此事情,还是提前说清为好,以免事后被人发现颜面无光,别人还以为他家想骗婚。 “这……” 马二爵眉头微皱。 这豪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们,基本都严加管教,但难免有些性子不好的,养成诸如爱逛青楼、爱去赌坊的毛病。 家里出现个这样的人,往往让长辈头疼不已。 马二爵知道徐忠钞这样的顽劣品性在富家公子中不算罕见,有些是隐藏的极深,有些则是像徐忠钞、人尽皆知。 “容我和夫人、还有我那小女儿商量商量吧。” 马二爵只能如此说。 徐孝云颜面无光,可他还想争取一下,便说:“马老板,自我发现他那毛病之后,严加管教,断了开支,现在更是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他自己也发誓会悔改。孩子还年轻嘛,有浪子回头的机会。 我是听说咱家千金品性端正得很,也是希望她能磨一磨我儿子的性子,让他走上正轨。 我打包票,他这毛病要是改不好,我打断他腿!” 徐孝云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情真意切。 马二爵听入了心:“徐老板放心,我一定认真考虑,也会向我夫人和女儿说明。” 这事非同小可,得仔细考虑。 “好,那我便不打扰了。” 徐孝云告辞离开。 要是马家的小女儿谈不拢,他只能再退一步,从家境再差些的家庭中挑选儿媳了。 并非他挑剔,而是小门小户的闺女怕是镇不住徐忠钞。 (本章完) 第130章 传家宝 第130章 传家宝 徐家大宅。 徐福贵刚从昆墟坊市回来,正巧碰到身穿夜行衣、从外归来的徐孝厚。 六子这是去哪儿了? 他心中疑惑,如此打扮明显不寻常。 难道又去外面搬弄是非? 过去三年,他从未因为小汐的事当面责备过徐孝厚。 而徐孝厚这三年来的行动证明他改了,除了刚开始疯狂在外面搜寻魔修和人贩子的下落,之后就安心待在家中潜心修行。 “三年,六子终于忍耐不住这番枯燥修行了?” 徐福贵心想。 没过多久,徐孝牛处理完袁中虬的事情、返回徐家大宅。 “爹,我凑够灵石了,咱们可以占据百壑山了。” 他积攒三年的灵石俸禄,加上刚才斩杀袁中虬的战利品,终于凑够三十八灵石。 哪怕是仙官,积攒灵石也不容易。 “我正准备和你们商议此事,让四云从县城回来一趟。” 徐福贵这次从昆墟坊市回来,收获的灵石足以占下百壑山,还有不少富余。 “还有件事,忠淮突破先天了。” “正好,让他也回来一趟。” 忠澈忠淮两兄弟,忠澈在徐家大宅炼药丸,忠淮平时住在县城,陪自己娘。 ———— 这座徐家五进大宅修建了不少密室。 入夜,最大的那间地下密室。 徐家众人在这里集合,商议事情。 昏暗的密室里,徐福贵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之后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按照年龄依次落座,还有小一辈的徐忠澈和徐忠淮。 刚晋升先天之境的徐忠淮首次前来,他之前甚至不知道大宅中有这间地下密室。 如此隐蔽的密室,如此幽暗的环境和氛围,是要商议什么大事?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忠澈,你告诉他吧。” 徐福贵出声,让在场辈分最小的忠澈代劳、解释桩功之秘。 “嗯。” 徐忠澈点头,转头看向弟弟忠淮,说出那个只有晋升先天后才能知晓的家族桩功之秘。 “这!我有五系灵根?而且,咱家晋升先天的人都有灵根?” 忠淮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这个消息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其他家人……” 徐忠澈向忠淮说明秘密的重要性。 关于五行桩功的秘密,只需要略微提醒,任何人都能想象到传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徐忠淮面色严肃点头:“我保证不说半个字。” 关于徐忠淮突破先天后修行什么功法,徐福贵给了三个选择:“你可以修《灵农练气诀》,这是木、土双系功法,缺点是法术用于辅助,战力不强。 也可以跟你大哥学《九焱灵火诀》,火系功法,虽是适合炼丹的功法,但其战力比灵农诀强不少。 或者像你爹一样,只用功法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成为练气修士,延年益寿,依旧主修五行桩功,增强武道实力。 武道方面有充足的气血丸,前期提升快、战力强。” 这三个选择摆在徐忠淮面前,让他陷入犹豫。 不管选择哪个,都有缺陷。 这是徐家目前的困境:极度缺乏修仙资源。 就连修行功法也难以抉择,灵农诀虽是品质极高的双系功法,却是偏向辅助。 九焱灵火诀次一些,还有更次的土元诀。 最重要的是:缺乏灵石。 以修仙为主,注定了提升速度会很慢。 以武道为主,有气血丸、提升快,但是断绝了以后筑基的希望。 “你好好考虑,倒是不必急于做出决定,三五天、乃至十天半月都行。或者现在决定修武、以后决定修仙都可以。” 修行之路漫漫,并非一次做出决定后、就必须一条道走到黑不能改道。 徐福贵说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精致布袋,解开扎绳,倒出其中的八十枚灵石。 “这些灵石用来咱徐家记名开荒百壑山,其余的灵石你们商量着分了。” 他还存着七八枚灵石作为备用。 他有体内空间充足的灵气,还有长生灵果可以延寿,慢慢修行早晚能修到练气九层。灵石还是分给其他人为好。 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灵石堆成一堆、反射着光泽,让众人惊讶万分。 每次徐福贵外出,回来都能带回些资源,他们不知道这些资源哪里来的。总之,徐家的秘密绝不仅是《五行桩功》。 “我这里也有。” 徐孝牛也取出一袋灵石,将其倒出来、与之前的灵石混合在一起。 他的那堆灵石加上灵晶,加起来是三十八枚灵石零三颗灵晶。 “记名开荒需要三十八灵石,从第二年开始每年5灵石的租山费。那5灵石,就从我灵石俸禄里出,我负责。” 徐孝牛依旧承担着身为“大哥”的责任。 “大哥,你这个当伏魔司司长的才练气四层怎么行,你留着灵石提升实力吧。” “多给忠澈分点,他是咱家药师,实力提升上去炼药丸效率高。” “还有忠淮……” 大家相互推脱谦让。 ———— 徐福贵看着这一幕,心里百味杂陈。 灵石就这么点,该怎么分?每个人都缺灵石,不能厚此薄彼。 他这个当爹的很无奈,正是不好分配才让大家商量。 “还是我来吧。这次先平均分,交三十八灵石给山林监,还剩八十灵石。大牛、六子、忠澈、忠淮,每人二十灵石。” 徐福贵先如此分配,至于四人如何谦让,让他们自己决定。 以后家族灵石资源的分配,得制定合适的规矩。家庭和睦重要,有规有矩同样重要。 徐孝厚、徐忠澈、徐忠淮每人拿到二十灵石。 剩下的灵石徐孝牛收下,他去给山林监交灵石。 徐忠淮看着面前的二十灵石,这是能让很多散修眼红的资源,他犹豫片刻、只留了一颗灵晶,其余给了徐忠澈:“大哥,灵石还是给你吧,你提升境界要紧。 我决定先以武道为主,修仙境界随缘。” “……好。” 徐忠澈最终没有推辞,他五系伪灵根修行速度太慢,至今还在练气一层。 只有尽快提升境界,才能发挥出《九焱灵火诀》真正的效果。 徐孝牛从自己的灵石中取出十枚灵石让给徐孝厚:“六子,这十枚灵石你拿着。” “不行不行,大哥你也需要……” 徐孝厚连连摆手。 “让你拿你就拿着。你天分更高,等你实力强了能帮我,就像这次对付那散修你立下头功。” 徐孝牛自知天赋一般,只是各种机缘巧合、才成了仙官。论实战天赋,徐孝厚强得多。 “好,大哥你遇到麻烦尽管告诉我。” 徐孝厚收下灵石。在他看来,不管谁用灵石提升实力,都是帮助整个徐家。 “什么散修?” 徐福贵听到刚才徐孝牛说什么“对付散修”。 “爹,情况是这样,前两天有个散修大肆杀戮百姓,我让六子助战,要不是他,那散修就逃了……” 徐孝牛简单将事情复述一遍。 徐福贵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徐孝厚,之前碰到徐孝厚从外面回来、并非外出惹事,而是帮徐孝牛。 之后徐家众人商量占据百壑山之后的各项事情。 占据偌大的一片山区,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不胜数。 众人只是商量个大概,之后碰到事情还需具体分析。 “我有件事顺便告诉大家,我最近在给忠钞寻亲家,想让他尽快成婚。” 徐孝云趁此机会将这件事告知大家。 “这是好事啊,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需要帮忙尽管说,我看能不能帮忙给咱忠钞寻个好亲家。” “大哥这事我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旁边徐忠淮也红着脸说道:“爷爷,我也想成婚了。” “还有我家忠一,我正安排着呢。” 说话的是徐孝安。 他四个儿子,忠一忠耳忠叁和他一样都没有武道天赋,忠思目前六岁还未开始练桩。 虽然没天赋,好在常年跟在他身边处理农务,各个老实本分。 “哈哈,好好好,今年咱徐家要有好几门喜事了。” 众人在喜庆气氛中商议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散场。 徐孝云、徐孝安、徐忠澈、徐忠淮先行离开。 徐福贵留下徐孝牛和徐孝厚:“给你俩一人一张中品金光符。大牛你是伏魔司司长,难免碰到危险,防身之物很有必要。等你去了县城,尽快到山林监办百壑山的事儿。” “知道了爹。” 徐孝牛收下金光符,告辞离开。 地下密室里只剩下徐福贵和徐孝厚。 “六子,这个给你。” 徐福贵伸出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口飞剑,飞剑两侧纹着翎羽状的纹路。 正是他之前使用的飞剑:翎纹飞剑。 他在昆墟坊市费34灵石购买了一口下品法器“袖里飞剑”,思虑过后,他决定将袖里飞剑留下自用,将翎纹飞剑传给徐孝厚。 他修灵农诀,耗费大量时间在体内空间助长灵植,极少外出。 就算遇到危险,他也有“躲进体内空间”这个终极保命能力。 而徐孝厚帮徐孝牛在外对付魔修劫修,对于法器的需求更高。 “爹,这……” “我已经抹除了在翎纹飞剑中留下的印记。你按照《飞剑术》第一层的方法,将其炼化,之后这口上品法器飞剑,就传给你用。 使用的时候务必谨慎,总之你是练气修士的秘密不宜暴露。” 这口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价值至少二百灵石,是徐家最值钱的宝物。 堪称“传家宝”。 徐家当前资源紧缺,一口法器飞剑也得传承使用。 “是,爹。” 徐孝厚珍重地收下翎纹飞剑。 他大哥将灵石让给他,他爹把家中最珍贵的法器传给他。 他感受到肩膀上多了几份希冀,决定更加勤修苦练,不辜负自己的天赋和家人的期待。 (本章完) 第131章 占山 第131章 占山 桐古县城。 城外郊野,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奢华庄园。 此处无灵脉,但山清水秀、风景极美。 徐孝牛赶来此处,见零零散散几个家丁在庄园附近修剪草树木,有人在打捞池塘水面的水藻、让池水保持清澈透明。 放眼望去都是精美景物、干净无比。 他施展轻身术,脚尖点地飘到庄园门外。 门口两侧站着两个身披绫罗、衣着光鲜亮丽的十七八岁漂亮姑娘。 其中一位姑娘认出徐孝牛,翩翩施礼:“徐大人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很快门里传来百里维爽朗的笑声:“徐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哈。” 随着声音,百里维身形飘逸、已然到了门口:“快请进。” 徐孝牛拱手道:“我突然到访,希望没有打扰到百里监长。” 二人寒暄着走进门。 这里是百里维的住处,他有充足的灵石,因此不需要灵地。 庄园极大,内部的景物更精美。 徐孝牛看到各个丫鬟都是年轻貌美、身姿窈窕。 到会客堂,二人落座。 丫鬟沏上热茶,端上桌来。 徐孝牛惊讶发现,那茶竟不是普通茶叶,而是灵植:散发着阵阵灵气。 “徐司长,这是我特意淘来的云锦灵茶,你尝尝。” 百里维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作出回味状。 以云锦灵茶的价格,就这一小杯茶价值5灵晶。 徐孝牛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杯,小啜一口,顿时口中茶香四溢、香气随着茶水在口鼻间萦绕、又顺着嗓子滑下。 有灵气伴随着茶水入腹。 徐孝牛惊讶,他身为仙官喝过不少昂贵茶叶,却是没有喝过灵茶。以其中蕴含的灵气,恐怕价格昂贵。 “好茶、好茶啊,茶香浓郁、回味无穷,我这喝上一口,怕是能记上几年忘不了…” 他不吝夸赞,给足了百里维面子。 寒暄片刻,百里维询问徐孝牛的来意。 徐孝牛说起百壑山的事情。 “那你来的可真是巧。再晚几天我就不是桐古县山林监监长了,趁着我现在还担任此职,尽快把你这事办了。” 百里维要高升到垣黎郡郡衙了。 “哦?百里监长你?” 徐孝牛惊讶,百里维不当山林监监长了? “过段时间就调任郡衙去,应该还是山林监的职位,不过我这修为肯定当不了监长。我得先突破筑基,再慢慢往上爬。” 在百里维口中,“筑基”似乎手到擒来、没有难度。 以他的家世,筑基确实是水到渠成、并非难事。 “恭喜恭喜,这么看我确实来的凑巧。” 徐孝牛要是晚来一段时间,等到下一位桐古县山林监监长来了,未必会承认百里维对百壑山的“定价”,很可能提升百壑山的记名开荒费用,或是每年的年租。 他取出一袋灵石,放在桌上:“百里监长,这是百壑山的记名开荒费用,三十八灵石。” 随后他又取出两枚灵石:“这是对百里监长的谢礼。” 百里维帮了他大忙、节省了至少五六灵石的费用,他回报一部分是应该的。 就算徐孝牛再驽钝,当县尉加伏魔司司长这么多年,也懂得规矩。 “哈哈,徐司长太客气了。我尽量在我调任之前将你的文书流程办完。” 百里维笑着说,却是没有拒绝。 他不在乎两枚灵石,但这种事情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 十几天后。 徐孝牛收到正式的文书和百壑山山契。 百壑山从此以后,归他们徐家占据。 与此同时,开荒占山这项浩大的工程开始了。 百壑山太大了,二十里长、十里宽的范围,别说住下徐家那几十口人,住几万人都没问题。 徐福贵的计划是分阶段慢慢建造。 这么一片沟壑纵横的广阔山区,有些地方需要填平沟壑,有些地方需要铲平山头,砍伐树木,开垦田地等等,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人力。 考虑到徐家需要保密的东西太多,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将百壑山分为三层。 最外层的区域,开垦梯田、种上粮食药草之类,建养殖场、养猪牛羊鸡鸭鹅等牲畜禽类,建鱼塘、饲养鱼虾蟹等……这片区域需要雇佣大量的长工短工,是外人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 往内,中间一片区域,建造一些房屋住宅,是徐家众人的居所,只有徐家人和少数丫鬟可以出入。 还有最内层的核心区,会深挖一个个隐蔽洞府,只有徐家先天境界才能出入这片区域。 核心区域,是他们练武修仙、商量大事的地方。 ———— “招人啦招人啦,高价招人,去百壑山修路砍树!” 徐孝安在百壑村相邻的小叶村大声吆喝着。 “徐五爷,你这是?” “以后百壑山是我们徐家的了,我来此招人干活,有多少人我都要,管吃,一天一百二十文!练过武的价更高!” 给百壑山开荒需要的人太多,徐孝安将百壑村的人招揽完了,凡是有余力干活的全被他高价请到百壑山干活去了。 还是缺人,他到附近几个村子继续招人。 他常年在家打理农田、管长工,知道人力是什么价。 一天一百二十文、管吃,这条件非常吸引人。普通长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也就一两多的银子。 但是修路砍树的活很累,百壑山又远,荒山里条件艰苦,不开高价吸引不到足够的人。 “真一天一百二十文?打短工行吗,我婆娘快生了,我就十天半个月的空闲。” “行,几天都行,干一天活不干了,我就立马结一天的工钱。” 徐孝安大声说道。 以徐家的信誉,倒是无人怀疑。 立即有很多人报名前去干活。 大量的人涌入百壑山,修路、砍树。 偌大的百壑山,无数年没有大规模开发,只是偶尔有采药、打猎的,还有少量伐木的。其中的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树木不知道有多少。 仅仅这些木材卖掉就是数不清的银钱,足够支撑徐家开荒百壑山的消耗。 一棵棵大树被砍伐,运出百壑山。 还有百壑山深处的那些树木,砍伐之后没有运送出来,而是留下作为建筑原料,建造房屋或是制作家具。 (本章完) 第132章 父威 第132章 父威 “爹,我不去!传闻那马姝婕奇丑无比,我才不想娶她!” 徐忠钞被他爹关在房间里十来天,刚才终于拆下门上的锁链、打开门,竟是让他明天去和马家的马姝婕见面。 说是“见面”,其实是马姝婕想看他一看,再决定是否嫁给他。 “你口出什么狂言!”徐孝云气得指着儿子的鼻子喝骂。 “那姑娘我见过,就半边脸有胎记,别的什么毛病没有,明眸皓齿、身段匀称,读过的书摞起来比你都高! 若不是胎记影响了容貌,就你凭什么配得上人家?啊?” 徐忠钞顶嘴:“人家那么好,那爹你纳人家当妾算了,反正我不要。” “你!讨打!” 徐孝云见儿子这种话都敢说,气得火冒三丈,转头在视线中寻找趁手的东西。 没寻到合适的,顺手抄起一把木椅就砸在徐忠钞身上。 徐忠钞没躲过,木椅“咔嚓”散了架,疼得他痛呼出声。他练武偷懒太多,至今才桩功二层,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脆弱”。 徐孝云捡起木椅散落的一根椅子腿,朝着徐忠钞屁股上狠狠抽去,用尽了全力,恨不得将木棍抽断的架势。 “哼~嗯~” 徐忠钞咬着牙硬抗,鼻腔中发出阵阵闷哼。 被这动静引来的张彩霞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拉扯徐孝云:“轻点吧,可别把孩子打坏了。” “孩子?他都二十了还孩子?我在他这岁数都经营店铺管十几个伙计了。你别管,他有今天一半都是你惯出来的。” “那、那还不是你的种。” “是我的种,所以另一半责任是我的,今天我就把他拧回来!” 徐孝云说着,手中椅子腿再次挥下。 “咔嚓”一声,实木椅子腿应声而折。 “呼哧~~呼哧~~” 徐孝云喘着粗气,将手中半截椅子腿扔到一旁:“老子忙得很,百壑山那边事情多着哩,没时间和你耗。 你想自己决定婚事,那好,咱们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你不姓徐,自己去外面讨生活去,爱娶谁娶谁,我管不着。 要么,你就娶马家姑娘,舒舒服服过日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房间,留下原地愣住的徐忠钞和张彩霞。 “娘,爹是说真的?” 徐忠钞不可置信,他爹真要把他赶出家门? “唉,恐怕是的。你就听你爹的,娶了马姝婕吧。” 张彩霞了解徐孝云的脾性,其说出口的话绝非什么气话。 徐孝云并非专制蛮横的爹,他实在是没办法。 如果是二儿子忠钏,他肯定让其自主决定自己的婚事,因为他信得过忠钏。 但大儿子? 其已经走上歪路,必须矫枉过正才能扭转过来。 这次他展现当父亲的威严,势必要管教好大儿子徐忠钞。 ———— 次日。 快到双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徐孝云回到家。 他冷着脸走进徐忠钞的房间,见其换了身崭新衣服,整理了头发:“决定好了?” “嗯,我去。” 徐忠钞点头。 离开家自己讨生活?他没这个魄力。 别看他在徐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自己赚过钱,钱也大手大脚,但他对外界底层人的处境了解的很清楚。 他在青楼一夜费几十两、挥金如土,可他知道那些青楼女子都是小时候几十两银子就被卖到了青楼。 青楼里那些端茶倒酒、跑腿守门的店小二,为了每月几两银子的钱吃尽苦头和侮辱,被客人打骂是常事。 这还算赚钱多的,普通差事赚钱更难。 “那好,你跟我来。” 徐孝云以为自己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儿子得好好打磨一番才晓得生活艰难,结果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 “等等我,我也去。” 张彩霞见二人出门,跟着前去。 宅院门口,一辆宽敞的豪华马车等候多时。 马车缓缓驶离徐家,前往一家环境很好的茶馆。 茶馆后院是一片园,种着大片的草,清澈鱼池中有几尾金红鲤鱼。 徐孝云夫妇二人带着徐忠钞见到马姝婕。 马姝婕只带了一个练过武的丫鬟,她爹娘原本要一同前来,但她不想让爹娘影响自己的判断。 “马姑娘你好,这是我夫人。还有我儿忠钞。” 徐孝云笑着打招呼,向其介绍。 “徐叔好,夫人好。” 马姝婕落落大方行了个晚辈礼节。她脸上有胎记,但无遮无掩、大大方方展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如果是早些年,她会自卑、戴上面纱之类的遮挡。 但现在她看开了,不管什么样子,这都是她。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有缺憾才是真。 “那你们年轻人在此畅聊,我和夫人去旁边喝茶,不打扰你们。” 徐孝云在离开之前对徐忠钞耳语提醒:“好好表现,别故意搞砸!” 说完避开马姝婕的视线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徐忠钞一眼。 ———— 马姝婕和徐忠钞第一次见面,略显尴尬,落座后喝茶闲聊。 徐孝云和张彩霞则是坐在远处,听不到二人谈话,但是能看到二人的动作。 这家茶馆是被整个包下了,不会有别的客人来打扰。 “他爹,你说马姑娘能看上咱家钞儿么?” “不好说,不好说啊。” 此刻的徐孝云,竟是比徐忠钞还紧张。 他自从上次见过马姝婕后,是真心喜欢,他儿媳妇就应该是如此品性和气质。 他就两个儿子,忠钏自然不用他担心,他就操心大儿子忠钞。 若是能有马姝婕这样的儿媳妇持家,他心中会安定许多。 “他爹,你喝茶,这儿的茶真不错唉。”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 徐孝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处谈话的二人。 “哎~~” 他忽然长叹一口气,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 “人家没看上。” “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 徐孝云心思急转,思考着办法。 ———— 马姝婕在听说了徐忠钞的名声后,原本是不愿意的。 直到有消息传出来,说徐家占据了百壑山。 靠着徐孝牛这个伏魔司司长,徐家的家族势力迅速提升。 除了吕家等少数几个练气家族,就属徐家在桐古县势头最盛。 马姝婕他爹劝说了她好几天,还说徐家保证不让徐忠钞再去青楼,这才让她产生来见一见的念头。 初见时,她对徐忠钞印象不错,其长相不赖。 可聊了片刻,她就彻底失望了。 此人脑袋空空,没有内涵,没读过几本书,也没多少深刻见地。 恐怕他只对酒桌上的行酒令熟悉,只知道哪家的倌人曲唱得好、哪家姑娘长得漂亮。 如此倒也罢了,她毕竟提前知道。 但徐忠钞一直不看她的脸,说话毕恭毕敬、毫无情绪波动,想来是被家中胁迫着来,对她并不感兴趣。 二人并非良配。 “徐公子,咱们就聊到此吧。” “好。” 徐忠钞松了口气,他面对马姝婕有无形的压力,浅聊还行,一旦深入聊天他就接不上话。 让他和马姝婕深聊实属赶鸭子上架。 二人刚刚起身,就见徐孝云快步走来、后面张彩霞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 “马姑娘慢着,我有几句话想说。” “徐叔请讲。” “我知道你不甚情愿,为表诚心,我有几个条件,你听我细细讲来。 首先,你嫁到我徐家后,你和忠钞的吃穿用度、日常开销等,徐家直接发钱给你,你们二人的小家庭由你管财,钱财不经他手。” 听到这个条件,马姝婕心动了。 这说明徐家真想改掉徐忠钞的坏毛病,如此一来此人并非无可救药。 她掌管家庭的财权,相当于把控一切。 旁边张彩霞听到徐孝云的条件,心里直犯嘀咕,她心疼自家儿子。 自古婆媳不两立。 “其次,忠钞若是有什么事情做的过分,你管不了的话尽管告知我,我出面,保准教训的他服服帖帖。 第三,你应当知晓我们徐家占据百壑山,正是急缺人才之时。 我徐家发展壮大,正需要马姑娘这样德才兼备之人,比如我那十来个侄子娶妻生子,那么多后辈等着读书识字,人多了需要自办学堂,正是你展现才华的机会。” 第三个条件,让马姝婕更为心动。 一个人丁兴旺的偌大徐家,加入这样的家族、她能发挥出怎样的作用呢? 她的学识和见地,会有展现之地。 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家族,又能有怎样的发展呢? “徐叔,我观你家公子似乎并不情愿,你能做主吗?” 这是马姝婕最后的疑虑。 “我当然能做主。” 徐孝云说完,又改口说:“谁说忠钞不情愿的,娶到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分,他情愿得很。你说是吧,儿子?” 今天他必须当这个专制霸道的爹,把儿子婚事定下。 徐忠钞扯起嘴角,勉强笑道:“我情愿。” “好,那我们择日去你家提亲!” 徐孝云笑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 徐忠钞的婚事定下后。 没过几天,徐孝云二儿子徐忠钏的婚事也定下了。 徐忠钏从小就聪慧,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出类拔萃,尤其是精通算学。 他有个和他同在私塾念书的女同学,二人来往频繁。 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女子出身自工匠世家,几代之前是木匠,发展到现在家里养了很多建造房屋、制作家具的匠人。 这门婚事倒是正好能帮到徐家。 百壑山上无数的木材等待建造房屋、制作家具。 这是两个家族互惠互利的好事。 和忠钞几经波折的婚事不同,忠钏的婚事顺理成章、进行的很顺利。 徐孝云将大儿子忠钞的婚事定在前,将二儿子忠钏的婚事定在后,之间只相差两个月。 他乐得合不拢嘴,两桩婚事都甚合他的心意。 (本章完) 第133章 裴家 第133章 裴家 徐家记名占据百壑山的十来天后。 桐古县县衙人满为患。 县令吕易松、县督姜皓、伏魔司司长徐孝牛三位仙官齐聚。 百里维前两天去了郡衙,吕易松本打算为其办宴送行、贺其升迁,然而百里维觉得没必要、婉拒了。 今天是桐古县的新任仙官、山林监监长前来上任的日子。 除了三位仙官、六位武官,桐古县能叫上名号的大大小小的官差都来迎接。 这是必须要有的仪式,不然这些官差在外面碰到新任仙官却不认识、恐失礼节。 “不知道新来的山林监监长是哪家的?” “没听到消息。” “……” 官差们各个穿戴整齐的官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般情况下,仙官都来自修仙家族。 修仙家族中诞生三系真灵根乃至更好灵根的概率高得多。被垣黎郡选为仙官,三系真灵根几乎是固定门槛。 像姜皓这样散修出身的仙官,比较少见。 ———— 众人等待半晌后,一道人影带着灵气气息从远处靠近桐古县县衙。 他练气五层,施展轻身术,飘然进入县衙。 其看起来很年轻,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一袭白色绣纹绸袍,腰挂玉佩。 众目睽睽之下,他径直走到吕易松面前,从怀中取出其仙官令牌,双手呈上:“桐古县新任山林监监长,今日上任!” 吕易松有些疑惑,此人进来就走向他、似乎是认识。 可他并未提前知晓新来的山林监监长是谁。 接过仙官令牌,那令牌是灵玉材质、烙着金字,散发出丝丝冰凉的灵气。 玉牌一面上的金字是【桐古县】,另一面是【山林监】,在下方还有三个小字:裴万昌。 “裴万?!” 看到这两个字,吕易松面色微变:“你是裴家的人?” “是,吕县令。” 裴万昌的神情似笑非笑。 “裴百仞是你什么人?” “是我三爷爷。” “……” 吕易松陷入沉默。 裴家是桐古县的练气修士家族,占据红枫山,那是拥有一阶灵脉的灵山。 论传承的底蕴,裴家比吕家还要久远十几代人。 同在桐古县发展,两个练气家族之间有些摩擦和矛盾,争抢资源是难以避免的。 因为吕易松是县令,所以这几十年间吕家势大、成为桐古县第一家族,裴家被压制住了。 吕易松怎么也没想到,裴家这么快就又诞生一位三系真灵根的仙官! 好几十年前,伏魔司司长荆卓上任之前、司长是裴家的裴百仞。 当时吕易松还没当县令,而是仙官县督。 吕家和裴家,两家针尖对麦芒,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直到裴百仞突然因为魔修而死,裴家在两家争斗中落入下风。 吕易松趁机针对,落井下石,把裴家整得很惨。 裴家当时为了应对危机,廉价变卖了很多修仙资源。而那些修仙资源,都被吕家占了大便宜买走。 …… 片刻的沉默后,吕易松挤出笑脸:“你们裴家真是天才辈出,不声不响又出现一位仙官,可喜可贺啊,哈哈。裴监长,我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就在城郊酒庄,咱们这就去?” “好啊,感谢吕县令款待。” 裴万昌现在还不是吕易松的对手,他初来乍到、实力才练气五层。 目前没本事和吕易松掰手腕。 但,他年轻啊。 吕易松年岁过百,还能活几年? 等到吕易松死了,没了县令庇护的吕家,能抗的住一位仙官的针对? 裴万昌当时还没出生,但他们裴家的人都知道当时吕易松的手段。 这些手段,他迟早还回去。 ———— 城郊,偌大的酒庄里摆满了一桌桌丰盛酒席。 仙官、武官、官差们按照身份地位落座。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等到官差们喝到酒酣之时,有人小声议论着吕家和裴家的恩怨。 两家恩怨由来已久,知道的人不少。 为首的桌上,徐孝牛略带疑惑的观察几人之间的气氛。 他身旁一边坐着裴万昌,一边坐着姜皓。 裴万昌不断热情和他碰杯饮酒。 而裴万昌和吕易松、姜皓虽然也碰杯,但脸上明显带着假笑、眼睛里写满了古怪的意味。 吕易松的反应也差不多,满脸假意逢迎。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故事? 徐孝牛不甚清楚,但他不想掺和别人的恩怨,只想独善其身。 另一边姜皓也带着拉拢他的意思,笑意盈盈同他谈天闲聊。 一桌四位仙官,各怀心思。 吕易松今年一百多岁,最多还有二十年寿命。 他练气九层即将圆满,有一线机会晋升筑基境,但他弄不到筑基丹、或是别的助益筑基的宝物,只能靠自己突破。 如此情况,登临筑基境的可能性很小。 筑基成功,则吕家飞升、跨入另一个层次。 筑基失败,则大概率丹田气海受损、阳寿再减十来年,甚至可能当场殒命。从此吕家少一个县令,形势危矣。 “我若没能筑基,姜皓能护我吕家?” 这是吕易松的又一顾虑。 姜皓是他的孙女婿没错,算半个上门女婿。但这个女婿实力强、地位高,他若死了没人压得住。 还有另一计:趁着裴万昌实力不强,将其想办法弄死。 吕易松脑海中刚出现这个念头,便将其打消了。 一个刚上任的仙官死了,上头必定查个水落石出,风险太大。 以郡衙的本事,他的手段肯定经不住查。 但他转念一想,若是利用伏魔司呢? 能让一个仙官死的毫无蹊跷的,最合适的办法便是假借他人之手,譬如魔修! 当年的裴百仞之死,虽说不是吕易松直接促成,但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想到此处,吕易松将主意放在伏魔司司长徐孝牛的身上,关键时刻得利用好徐孝牛。 ———— 姜皓知道吕家和裴家的恩怨。 这些年姜皓没少利用县督之权针对裴家的人。 裴家身为练气家族,族人可不少,然而除了守着那座红枫山,他们几乎没有赚钱的渠道,因为被堵死了。 裴家起初有人当官差,全被姜皓找借口革职甚至斩杀了。 其他的生意自然也没法做。 只有一个检测灵根的店铺,一天能赚一二百两的银子。 (本章完) 第134章 七年 第134章 七年 裴家之前在两家的争斗中处于绝对的劣势,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不为过。 然而突然出现一位仙官裴万昌,让两家的局势变得微妙。 目前依旧是吕家占据绝对优势,但等到吕易松去世,局面会发生变化。 姜皓身为吕家的半个上门女婿,此时心里有诸多想法。 按理来说他应该毫不犹豫站在吕家这边、对付裴万昌。 但,真是这样吗? 他在吕家得到“灵脉之地”的助益,才能修为快速提升、达到练气后期。 与之对应的,是“卑躬屈膝”、“忍辱负重”。 这样形容或许言重了,但对他来说是这个感觉: 堂堂三系真灵根的仙官,被凡人妻子无端指责甚至谩骂,长期遭受冷言冷语和打压,销自己的俸禄都要征求同意…… 在外总要看吕易松的脸色行事。他也是仙官,并非吕易松随意指挥的手下。 还有分明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却要被区别对待的姜辰和吕玄婷…… 无处不在的细节,时刻提醒着姜皓:他姓姜,永远不是吕家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几十年,姜皓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他当年愿意为了前途和吕金兰成婚,说明他为了实力境界和地位、会尽力向上攀爬。 这一次,姜皓心中涌现别的想法。 ———— 百壑山深处。 内部核心区域,这是寻常徐家人都不能踏足的区域,必须是先天之上、或是知晓家族核心秘密的徐家人才能前来。 由于需要保密,因此连干活的工匠都没有,挖掘地下密室、开掘洞府之类的需要徐家人亲自动手。 此时,正是夜晚。 徐福贵在收拾自己的“专属洞府”。 他在某个山沟底部的岩壁上发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约莫一人多高,洞内别有洞天、足有几丈范围。 于是他将此山洞选为供自己日常修行的专属洞府,将其中打扫地干净整洁,摆放了桌椅和蒲团、草席,洞口摆放着一个矗立的屏风遮挡视线,洞内岩壁上悬挂上几盏灯笼。 其实这里只是掩人耳目的,他大部分时间会在体内空间修行功法。 整理好洞府,他走到洞口外,视线扫过周围。 “还是不够隐蔽。” 洞口的两侧,一侧是株手腕粗细的小柳树,一侧是几簇低矮的、干枯快死的紫叶小檗。 徐福贵先走到柳树的旁边,运转法诀,并指如剑,右手中指指尖点在柳树的树干上。 体内灵气化作滋养柳树的木系灵力缓缓注入。 只见柳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片刻间生长到碗口粗、一丈多高,缕缕翠绿的柳条垂下。 他又走到另一侧紫叶小檗旁,再次施展灵农诀中的助长法术,让原本干枯半死的灌丛瞬间变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这下就差不多了。” 两侧茂密的植被将洞府入口遮挡地严严实实,除非靠近仔细查探、否则仅凭视线无法看见。 他又施展轻身术,飘然离开,连脚印都没有留下。这样就算有人无意路过此处,也不会发现有何异样。 “接下来是那处地下密室。” 他的专属洞府是天然山洞,不需要如何建造,但他们准备建造的能容纳将来几十个徐家成员聚集商议大事的地下密室,想要造好得费很大功夫。 地下密室的地点已经选好,是百壑山内部最高的一座山丘,其岩土层坚实、可以大肆挖掘。 徐福贵拿着铁镐,来到地下密室的入口,这里已经挖出几米深。然而这只是刚开始,接下来的工程量很浩大。好在他们都是先天武者、修仙者,干活效率很高。 “说好的一起干,人呢?” 现场只有徐福贵一人。 他想着孩子们都有事在忙,撸起袖子准备干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奇怪的声响。 “什么东西?” 他循声查看,看到一头足有四五百斤的肥硕黑毛野猪。 其体型壮硕,獠牙锋利,是徐福贵在百壑山见过最壮的野猪,堪称野猪王。 不等徐福贵动手解决它,只见它头顶“嘭”地冒出一团血雾、轰然倒地抽搐,一命呜呼。 徐孝厚从远处飘然而至,先捡起插入地下的翎纹飞剑,小心翼翼擦干净其上沾染的尘土。 “炼化了?” “嗯。” 徐孝厚点头,他这些天用灵石将修为提升到练气三层,又耗费几天时间炼化了翎纹飞剑。 他目前的《飞剑术》处于第一层。 掌控翎纹飞剑,他才知道一柄上品法器的威力有多大。 “爹,我先把这家伙带出去给大家加餐,一会儿再过来。” 他说着拖起那足有数百斤的肥硕野猪,走向百壑山外围的方向。 ———— 由于是深夜,忙碌一天的劳工们早已歇息。 有些劳工来自百壑村,离家近,晚上回家休息。 有些劳工家里远,来来回回一趟浪费时间,就在百壑山上临时搭建的茅房屋里休息。 某座山头,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忙碌着,他们扛起一棵足有磨盘粗的树。 “快,小声点……” 他们七手八脚、合力协作,将那棵树木搬上一辆四个轮子的板车。 前面两个人拉车,后面三个人推车,将这棵木材运往百壑山外。 他们是来偷木材的,那些劳工们白天砍伐的木材、来不及运走的,他们趁机来偷。 偌大的百壑山,丢几棵木材根本无人发现。 这么一棵上好木材,能卖至少十两银子。 他们这是第三次来偷了,一次赚十几两银子,分给每个人就是二三两银子,血赚。 “住手!” 一声震天呵斥声,将几人吓地怔在原地。 “逃!” 反应过来后几人也不管板车和木材,连忙分头逃窜。 然而四面八方都有人钻出来,很快将几人擒住。 徐孝安走上前:“可算抓到你们了,说,第几次来了?” 自从徐家占据百壑山,开始开荒之后,附近老实本分的村民会来挣工钱,也有心术不正的如眼前几人、趁乱各种偷盗。 小到各种干活的工具、给劳工准备的饭食,大到几十年的木材,都有人偷。 徐孝安知道这种行为不严加制止的话,那些小偷小摸的只会变本加厉,或是胆子愈发大、偷盗财物愈多。 他组织了一个防偷队伍,暗中埋伏几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一伙人。 “徐五爷,我们是第一次来,饶了我们吧。” “第一次来就这么轻车熟路的?骗谁呢,给我打,打断一条腿再说。” 徐孝安一挥手,身后几个高阶武者走上前。 不等动手,那几人连声求饶:“第三次,我们第三次来。卖给县城城东的李家木匠铺了,真的,你们可以去查。” “徐五爷,我家是百壑村的,咱们还是亲戚哩。我老舅和你岳父家里是连襟……” “是亲戚还来偷?” 徐孝安狠狠瞪着他,不为所动。 百壑村就这么大,七拐八拐总能攀上亲戚。 徐孝安知道必须杀鸡儆猴,不然这偷盗的事件不会断绝。 “徐五爷,我家本来是上山采药的。您家把百壑山占了,我家没了糊口营生,这才不得已…” “住口!找什么借口,我家开这么高的工钱请人干活,你懒得干活,怪我家占了百壑山? 来,你们一个个自报家门,看看都是哪家哪户的人,姓甚名谁,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说!” 徐孝安厉声道。 那几个人全都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土里。 都是附近几个村的熟人,传出去太丢人了。 “快说,不说就打死埋了。” 徐孝安说这话绝不是开玩笑,以徐家如今的势力,对几个来偷东西的毛贼用私刑、就算打死也没人会追究。 几人畏惧徐家的威势,纷纷说出来。 “把他们绑了,在百壑山的入山口晾三天,让大家都看看是哪几个贼人偷盗!传出去,若是下次逮到谁偷百壑山的东西,打断两条腿。 有检举揭发的,赏银百两!” 徐孝安大声说完后,又吩咐身旁的人给他们喂水喂饭,别饿死渴死了。 他终究是没下狠心,毕竟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以如此方式惩戒,足以震慑那些偷盗之人。 ———— 在徐家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大家各自发挥作用,建设百壑山。 同年,徐忠淮、徐忠钞、徐忠钏、徐忠一四人先后成婚。 徐家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俨然从大家庭变成“家族”的模样。 时间流逝,一年一年过去。 忠耳两年后成婚。 【忠】字辈的媳妇们也都先后怀孕生子。 徐家【礼】字辈的子嗣们一个接一个降世。 一晃七年。 百壑山。 原本略显荒芜的野山,如今变化很大。 放眼望去,山坡上连绵不绝的层层梯田上种着各式药草,绿油油的药草苗,大片枯黄色的枯叶乌,结出蓝色朵的蓝司藤,一簇簇金黄的炎杞…… 平坦的山沟里,种着麦子、高粱等粮食作物。 山坳的围栏里养着猪牛羊和鸡鸭。 汩汩清澈的溪流沿着山岩壁流淌,汇入在山坡底积蓄的鱼塘水池。 一尾尾肥硕鲤鱼甩动尾巴,争相抢食。 零零散散的人影散落在各处田里干活,那是徐家雇佣的长工。 再远处,套着缰绳和爬犁的牛在开荒、开垦新的田地。 七年时间,百壑山的外围区域开垦出了总共三千多亩的农田,就快达到四千亩,雇佣长工三百多人。 百壑山的中间区域,是徐家人的生活区。 一座座低矮山丘上,建造着各式各样的楼宇屋阁和亭台。 这些建筑的建造都相当考究,位置和朝向都有讲究,坐北朝南、光照充足,避风避水,视野开阔。 山上的植被都经过栽种和修剪,规整漂亮。 四通八达的道路连接着各个山头和建筑。 此时,某个山丘的宅院门口。 二十多岁的妇人在追逐一个半大孩子。 “礼甲,给我站住,你姝婕婶子说你上次就没好好上课!” 那六岁孩童,是徐家【礼】字辈年纪最大的徐礼甲。 他爹是徐忠一,成婚当年他娘就怀孕、次年生下他。 徐礼甲才六岁,没跑多远被他娘抓住,拖着就往学堂的方向去。 没走多远,碰到徐忠淮的妻子带着其五岁儿子:徐礼渊,也是带着孩子送去学堂。 远处有一座八角型的五层楼阁,是徐家的学堂。 负责教育徐家后辈读书识字、绘画弹琴的是徐忠钞的娘子:马姝婕。 马姝婕与徐忠钞成婚之后,徐孝云完全按照之前的承诺:让她管小家庭的财权,还让她在百壑山谋差事。 百壑山中间生活区域的园艺,就是她设计和负责打理的。 马姝婕站在学堂门口,见到徐礼甲和徐礼渊被送来。 三个徐家的媳妇寒暄片刻,她们是妯娌关系,且是堂兄弟的妯娌,关系其实不算近。 然而徐家不分家,以家族形式存在,因此她们很熟络。 “姝婕,今天我家礼乙三岁,你有空的话过来热闹热闹。” “好。” 马姝婕点头应声。 告别之后,她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学堂。 不一会儿,【忠】字辈的忠思前来,他今年才十三岁,是忠字辈里唯一还需要来学堂的人。 这三人就是马姝婕暂时需要教导的徐家子嗣。 看似人不多,但是等到几年后【礼】字辈的人长大,她需要教导的人就多了。 她喜欢忙碌的生活,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然而想到自己没有怀孕的情况,她不禁黯然神伤。 在徐家七年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徐家的媳妇怀孕生子,徐忠一的妻子都生下二胎了,她却连怀孕的影子都没。 等到学堂的课时结束。 马姝婕回家准备了一份礼物,到徐忠一家里去祝贺其二儿子徐礼乙三岁。 随着徐家的人日渐增多,徐家子嗣的三岁宴不再是全员参加,依旧是小家庭范围内的家宴。 若是熟络的话,可以邀请其他徐家人参加。 由于马姝婕的丈夫徐忠钞最近一直在桐古县城忙着酒肆的生意,因此只她一人前往。 此次徐礼乙的三岁宴,徐福贵这个当太爷爷的错过了。 (本章完) 第135章 冥想练魂 第135章 冥想练魂 百壑山深处,核心区。 从表面看,这里依旧如同野山,随处可见杂草和野,茂密的山林,深邃的沟壑。 实际上其中隐匿着大大小小的洞府和地下密室。 徐福贵的洞府之外,那株柳树歪歪斜斜、长到了水桶粗、两丈高。 体内空间。 他盘膝坐于宝树旁边,静心修行。 此时他修行的功法并非《灵农练气诀》,而是去年灌顶灵果传授的功法:《冥想练魂诀》。 去年,灌顶灵果在经过三位【礼】字辈子嗣的血脉滋养之下,升级为黄色练气级灵果。 【冥想练魂诀:以冥想强健神魂之力,夯实神魂基础,助益筑基。 静坐冥想之姿、腹内呼吸吐纳、灵气周天循环,三者合一方可练魂……】 徐福贵初得此功法时,断言其比《灵农练气诀》还要珍贵得多。 寻常练气修士,神魂存于上丹田,也叫“泥丸宫”,位于两眉之间、印堂穴与百会穴之交汇。灵气存于下丹田,即丹田气海。 练气修士修行的各种功法,诸如土元诀、九焱灵火诀、玄土龟灵诀,无一例外都是增加灵气。 而神魂之力,只能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而被动增强。 从凡人成为练气修士,其神魂也从凡人的凡魂蜕变为练气修士的魂魄。 从练气初期到练气中期、再到练气后期,神魂随之增强。 尤其是到练气后期,神魂之力会有不小的增强,可汇融于灵气展现出各种玄妙作用。 练气修士到筑基,神魂更是有质的提升,诞生筑基修士才拥有的神识。 《冥想练魂诀》,是能让练气修士主动增强神魂之力的功法! 其对修行的助益多不胜数。 从练气中期到练气后期,原本有个小瓶颈。可若是神魂之力足够强大,突破瓶颈则轻而易举顺理成章。 同理,从练气突破筑基,是极难突破的“天堑”。 练气圆满需要精、气、神三者达到巅峰状态,才能筑起灵台根基。 三者中的“神”,即为神魂。 用《冥想练魂诀》可将神魂锤炼到练气极限、只差一丝蜕变为神识,这样会有助于筑基。 此外,神魂强大有助于修行功法。 譬如《飞剑术基础篇》,分为三层。 练气初期才能修行第一层,练气中期才能修行第二层,练气后期才能修第三层。 之所以有这样的限制,就是因为神魂之力的差距。 没有练气后期的神魂,达不到修行《飞剑术》第三层的要求。 而《冥想练魂诀》,能让练气中期修士拥有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 这些只是神魂强大的好处。 最让徐福贵在意是《冥想练魂诀》附带的一个法术:封魂术,也叫“锁魂术”。 此术法必须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才能施展,可在自己的泥丸宫设置一道“封禁”,用来保护自己不被搜魂。 若是被强行搜魂,则泥丸宫崩溃、神魂消散。 徐家的子嗣越来越多,又有这么多秘密,此“封魂术”很关键。 ———— 徐福贵此次闭关已经五天。 过去一年时间,他大部分时间用来冥想练魂,少部分时间修行《灵农诀》、助长灵植。 至今练气五层。 二十五年前,他年近半百之时才踏上修仙之路,靠着体内空间这“洞天福地”好不容易修到练气五层。 对于五系伪灵根的散修来说,如此修行速度很快。若是没有灵石、没有灵地的散修,仅仅练气三层就要消耗三十年的漫长岁月。 他闭目静心冥想,忽然间一股无形波动冲出泥丸宫,与灵气交融在一起。 其灵气像是突然长了“眼睛”,比之前更加容易控制。 “成了!” 他五天前就快突破,这次闭关终于将神魂之力修行到练气后期的程度。 “飞剑术第三层,还有封魂术,都可以练了。” 他心想。 站起身,环顾四周,又仰头看向家族宝树。 如今家族宝树长高到7.3米,树干水桶粗,树冠郁郁葱葱。 树干顶端分出六根主枝杈,第一根枝杈代表徐孝牛,达到5.3米长度。 第六根枝杈代表徐孝厚,达到3.4米长。 代表徐孝苟的第三根枝杈永远停在4米长,但其末端的枝杈还在生长,且枝杈又分了枝杈。 代表徐忠淮的枝杈生长在孝苟枝杈的末端,其又分出一根枝杈,刚半米长,是其五岁儿子徐礼渊。 让徐福贵特别关注的是代表【忠汐】的那根枝杈。 其并未停止生长,至今1.9米。 这意味着他孙女徐忠汐还活着。 “我曾孙礼乙,好像满三岁了吧。” 徐福贵想起这件事。 他闭关之前只差三天就是礼乙的三岁宴,到今天过去两天了。 想到这里,他退出体内空间。 用来滋养家族宝树的徐家子嗣气息,需要他亲自去收取。 这是麻烦的地方。 好在晚两天也没事,只要年满三岁,不论什么时候去收取气息都行。 走出洞府,钻过茂密的柳树和灌木草丛,他施展轻身术,飘然离开。 路过核心区的一片山林时,他见徐孝厚正在练习飞剑术。 翎纹飞剑化作一抹微不可察地弧光,“咻咻”在空中转着圈穿梭。 ———— “刷!” 徐孝厚本想控制翎纹飞剑飞回自己手中,结果翎纹飞剑上的灵气和神魂之力关键时刻耗尽、差一点角度,导致翎纹飞剑朝着自己胸口飞来。 “嗯?” 他连忙侧头躲闪,翎纹飞剑余势不减、靠着惯性穿透他身后一棵百年杨树。 “呼~灵气和神魂还是弱了些。” 他差点成了被自己飞剑穿透的练气修士。 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身的境界层次,因为他练的是《飞剑术》第三层:可掌控飞剑在空中加速减速、任意调转方向。 他现在是练气四层的修为。 去年徐福贵得到《冥想练魂诀》之后,教给了徐家其他几人。 徐孝厚是修行进度最快的,早在几个月前就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 他平时不练修仙功法,有灵石资源的时候才修行,大部分时间用来练武道桩功、研究拳脚功夫,武道境界达到宗师境二重。 宗师境二重,练气四层,加上《飞剑术》第三层和上品法器翎纹飞剑,他勉强有威胁到练气后期修士的实力。 ———— 不远处的一个洞府内。 此洞府很宽敞,且四面八方都开凿了通风口。 各种药材整齐堆放着,几乎占满了洞府内的空地。 徐忠澈面前的炼药炉上下翻飞,下方火焰升腾。 “上次火温不够,一株蓝司藤没熔出药性,这次火大点。” 他这样想着,手速快若幻影将一株蓝司藤灵植投入炼药炉中。 “烈火!” 原本的炼药炉下方,出现一簇明亮的金黄色火焰。 那是他《九焱灵火诀》中的灵气火焰:烈火。 仅仅三个呼吸时间,他鼻尖耸动,闻到了淡淡的焦糊味。 “唉,又失败了。”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炼药。 又添加了几味普通药材,药丸炼制完成。 炼药炉中,有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徐忠澈随手捻起一颗药丸,也不嫌弃,就这么塞入口中嚼碎品尝。 “呸,用灵植来提升保胎丸的品质,还是太难了……” 他将嚼碎的药丸吐出来,思索着自己的失败之处。 《九焱灵火诀》是极为适合炼丹的火系练气功法,能施展出九种灵气火焰。 徐忠澈现在是练气三层,能施展三种灵气火焰:文火、温火和烈火。 以他如今的炼药造诣,寻常的气血丸、五行丸之类信手拈来,轻易一炉就能炼制出大量气血丸或是五行丸。 他想借助徐福贵提供的灵植,尝试提升凡品药丸的品质,达到“半灵丹”的程度。 这是炼药师向炼丹师晋升的途径:不断的试错。 那些拥有炼丹传承的家族,早期无不是通过这种笨办法,无数次摸索炼制出灵丹。 其中消耗的时间、精力,浪费的药材不计其数。 正是因此,炼丹家族对自己的传承看得极为重要,甚至比命重要。谁也不想将耗尽心血研究出来的药方和炼法拱手让给他人。 徐忠澈在炼药方面的天赋堪称妖孽,可惜太缺乏资源了。 他如果出现在炼丹师家族,能将家族的炼丹传承推进到上升一个大台阶。 可是在徐家,没有灵丹让他品尝,没有灵丹炼制的理论,也没有多少灵植,他只能靠着炼药传承的经验摸索着。 “能用来让我尝试的灵植太少了,还是先冥想吧。” 《冥想练魂诀》对他这样的炼药师也有很大助益,能让他更好地掌控火焰。 ———— 徐福贵走出核心区后,到了百壑山的居住区。 他收敛自身灵气,展现出只有武道桩功的模样赶路。 距离核心区不远,有一座宅院,这是徐福贵和佳珍居住的宅院。 “太奶奶,太奶奶~~” 三岁孩童伸出手,抱着佳珍的腿。 旁边是徐孝安,他带着孙子徐礼乙前来陪佳珍。 佳珍今年实际年龄72岁,却在驻颜延寿丹的效果下看上去如同美妇人。 “乖曾孙,让太奶奶抱抱。” 佳珍俯下身,将徐礼乙抱起来。 “爹~~” 徐孝安看到远处走来的徐福贵,唤道。 (本章完) 第136章 魅魔 第136章 魅魔 “小礼乙眼睛真大,像他爹。” 徐福贵走上前,逗着自己可爱的曾孙子。 “来,让太爷爷抱会儿。” 他伸手去抱礼乙。 却见三岁的礼乙手舞足蹈往后躲,满脸害怕认生的表情。 佳珍笑着说:“谁让你这太爷爷天天不着家,孩子都不认得你。” “咳咳。” 徐福贵略尴尬,他确实没办法陪伴每个曾孙子。 “老五,把孩子留下来和我们住几天。” 他得找机会吸收子嗣气息。 “行,我回去给忠一打声招呼。” 徐孝安想着孩子三岁了,留在爹娘这里几天、还有丫鬟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 “礼乙,太爷爷陪你玩好不好?……” 徐福贵哄着三岁曾孙,正好在家住几天、陪伴佳珍。 以佳珍的岁数,他们之间共处的时间没有多少年了。 期间,徐福贵收取了徐礼乙的气息滋养宝树。 家族宝树上,徐孝安的主枝杈末端第一根枝杈徐忠一,末端又分出一根枝杈。 得到滋养的家族宝树,顶端再次生长出一颗新的灌顶灵果。 与此同时,徐孝安枝杈上的【长生灵果】也得到滋养。 【长生灵果:于宝树旁吞食,可延寿十年。】 【再经过两位此枝杈后代子嗣血脉滋养,可升级为“二十年”长生灵果。】 长生灵果经过徐忠一两个孩子“徐礼甲”、“徐礼乙”的滋养,还差两位子嗣能升级。 今年,徐忠耳的孩子“徐礼孑”也将满三岁。 ———— 桐古县,县城往南二三十里,有个村子名叫“荷村”。 荷村是大村,足有一千多户人家。 村口有一片荡漾的荷池,每逢夏季就有大片的荷盛开,美不胜收。 岸边不远有一座气派宅院,宅院中间矗立着三层木楼。站在楼阁三层,可将荷池的美景尽收眼底。 此宅院是荷村地主“周”家的。 宅院大门外,六十多岁的周家太老爷打量着眼前二十多岁的美妇人。 美妇人自称姓黄、名桂,来自隔壁庆平县某山村。 她说自己七八年前爹娘为了高价聘礼,把她嫁给村里一个卖猪肉的屠户。 然而那屠户并不珍惜她,爱喝酒,喝醉了就对她打骂。 这两年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对她打骂更狠了,她难以忍受折磨,这才逃到了桐古县。 “黄桂是吧?你做饭的手艺如何,洗衣打扫这些活计可擅长?” 周梓仁年岁大了,有些眼,凑近黄桂睁开浑浊的双眼。 “奴家会洗衣做饭,只要能给一口饭吃,奴家什么苦都能吃。老爷子你就收下我吧。” 黄桂恳求道,神情中带着楚楚可怜的娇弱。 像她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 底层农户家庭很脆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容易家破人亡,于是就有女子无奈卖身为婢,男子去当长工、或是在城里当力工,干些最苦最累的活。 周梓仁没有怀疑,但他家中并不缺干活的丫鬟下人,于是开始考虑,看能给此女子安排个什么活,或是让其投靠别家算了。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异香扑鼻而来。 “什么味道?嘶~~” 周梓仁猛吸两下,以他的岁数嗅觉早已不灵敏,却是闻到浓郁的香味直冲鼻腔。 紧接着,他气血下涌,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产生反应。 “嗯?” 他不禁错愕。早在几年前他就不行了,家中娶的年轻小妾几年没碰过,也产生不了任何邪念。 他以为就算仙女站在面前,他也会无动于衷,怎么会? 压下冲动后,他像是被色欲控制似得说道:“好,我家也不缺一口饭吃,你先跟在我身边侍奉我吧。” “奴家谢谢老爷子赏饭。” 黄桂双腿微屈,款款行礼。 “哎呦,你来扶着我。” 周梓仁假装走路不利索,让黄桂搀扶着他的手臂走回宅院。 当晚他便忍不住了,承诺纳黄桂为妾,不用干活、还给黄桂配个贴身丫鬟侍候。 之后他让黄桂侍寝。 黄桂略作推辞,便答应了。 ———— 几天后,红光满面的周梓仁征求两个儿子的意见,说要纳黄桂为妾。 周家人考虑到黄桂嫁过人,本是不同意的。 可周梓仁强行坚持,周家人便随他了。 “纳妾”毕竟不用给名分,在某种程度上和自家通房丫鬟差不多。 于是,周家人决定低调一些,不对外声张,偷偷摸摸地让老爷子纳了妾。 又过了几天。 周梓仁早上没醒来,逝世。 考虑到其年岁已高,又纳了小妾一通折腾,撒手人寰实属正常。 周家人不疑有他,给周梓仁办了丧事、赶走黄桂这个丧门星、勾引人的狐狸精。 ———— “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那点阳气太少了,不够啊~~” 黄桂走出荷村,舔了舔嘴唇,满脸意犹未尽。 她是魔修,修行的是一门《元阴纳阳诀》。 这是女修士才能修行的功法,吸纳男人阳气,采阳补阴,强大自身。 然而世上哪有男人甘愿被人吸纳阳气,她只能采用“去周家当妾”类似的手段、偷偷吸纳阳气。 阳气尽了,人也就死了。 这无疑是魔修手段。 她游走世间三十多年,从二十岁到现在五十多岁,从一介凡人到练气六层,进度飞快。 《元阴纳阳诀》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加上她练气修士的寿命,使得她外表如同二十多岁的姑娘。 此外还有魅惑之效,能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色欲冲昏头。 她的目标,绝大部分是类似周梓仁这样即将寿尽的老年男人。 因为这样的男人离世不会引人怀疑。 若是三四十岁的壮年,莫名死了肯定引人怀疑,若是传到伏魔司、她有暴露的风险。 可惜老年男人的阳气太弱,对她的提升很微弱。 若是青壮年,她恐怕早就练气后期了。 话说回来,她若不是如此小心谨慎,更大的可能是早就被伏魔司发现、被缉杀。 “听说这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才练气中期的修为。此处是我的福地啊。” 她距离练气后期不远了。 若是周梓仁那样的垂老之人,恐怕几十人也不够她突破。 修为越高,每一层境界所需的积累越多。 “可以去城里试试。” 她暗道。 《元阴纳阳诀》必须男女交合的时候才能吸纳阳气。 她当然知晓最方便交合、吸纳阳气的场所是青楼,但之前她担心暴露从未去过。 “短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我肯定突破到练气后期。到时候桐古县那伏魔司司长就算查到我,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我逃走。” 她并不会和伏魔司抗衡,那是极其愚蠢的。 县衙伏魔司之上,还有垣黎郡郡衙。 她一个小小的练气魔修,和郡衙对抗实属找死。 ———— 县城,深夜。 一栋楼宇的檐下悬挂着几盏红烛灯笼,映照得门前一片通红。 楼宇后方连通着一片院落,一个个狭小的屋舍排成排。 不断有顾客来往其间。 这是一处低档次的勾栏场所,没有什么楼凤、魁,一二两银子、甚至几百文就能度过一夜春宵。 来往这里的客人,大都是普通人,或是多年老光棍无处泻火…… 黄桂在此处占据了一间屋舍。 这里的规矩很简单: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要你定期交钱、就能在此占据一间屋子。 这倒是方便了黄桂,她不用卖身给青楼,也不用考虑事后如何脱身。 她交了钱,在此占下一间屋舍,做起皮肉生意。 这种档次的场所里,她算长相漂亮的,因此生意很好。 好到她屋外排起了队、总有人等着,一晚上能接待好几位客人。 她不得已涨价,这才让那些客官们没有因为她打起来。 又一晚。 “呦,这么虚也来玩?” 赵刚是高阶武者,听说这里有个物美价廉的货色、便前来体验。 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一个年轻人扶着腰、嘴唇苍白着出来。 那年轻人纳闷,自己平时一夜三五次不在话下,这才一次怎的如此虚弱? 可能是屋里那位技术太好,将他榨干了吧。 他回味着刚才的美妙滋味,听到赵刚的嘲讽,见其肩宽背阔身材壮硕,只是翻了个白眼、不敢顶嘴,灰溜溜离开。 赵刚走进门,大咧咧道:“还能接客不?” “能呀客官,当然能。” 黄桂还沉浸在吸纳阳气的爽快中,她这几天提升飞快,估摸再有两天就能离开、寻个地方闭关突破练气后期了。 听到这魅惑的声音,赵刚瞬间起了反应。 “啧,这草窝中还出了个凤凰呐。多少钱?” “二两银子。” “划算,太划算了。以后你只要在这儿,我经常来。” 说着赵刚随手放下二两银子,猥琐笑道:“不过俺身子骨壮,你多担待点,受不住就吱声,嘿嘿。” 黄桂抛了个媚眼。 练武的? 更好,练武的阳气更盛,对她的助益更大。 二人很快开始,赵刚大开大阖。 黄桂趁机吸纳阳气,不过这次她着急了点,被赵刚察觉到异样。 【月底求个月票,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137章 心机 第137章 心机 赵刚毕竟是桩功三层的高阶武者,对自身各处的感官很敏锐。 “怎么回事?!” 他惊慌诧异,察觉到自身生命元阳被莫名蚕食。 生命元阳与气血不同,消耗气血还能回复,而损失元阳会直接减寿、损伤根本。 随后他注意到黄桂满脸陶醉享受的神态。 赵刚猛然惊醒:“你、是什么人?!” 说着他双手猛力推向黄桂,企图抽身逃离。 “哦?” 黄桂见自己被发现,不慌不忙抛了个媚眼,其双眸幽暗深邃、如同深渊。 她的《元阴纳阳诀》附带迷魂幻术,可让神魂脆弱之人陷入幻境。 赵刚神态恍惚,眼前浮现一位位飘然若仙的美人,耳边浮现她们的娇吟之声。 其中有他只敢偷偷暗恋的富家小姐,有他天天臆想的主家夫人。 他双眼迷离,嘴角上扬浮现憨笑,几滴口水沿着嘴角滴落:“我来了,嘿嘿~~” 黄桂之前为了遮掩,总是刻意收敛、控制《元阴纳阳诀》的速度。 此刻她不再收敛,片刻时间将赵刚的元阳吞食殆尽。 只见赵刚瞪着惊恐的双眼、嘴角上扬带着迷离笑意,面色苍白,已然没了生息。 “唉,真麻烦。” 黄桂担心的就是这类事情发生,她没有办法不漏痕迹地让此人消失。 “一走了之算了。” 反正她在这里才停留几日,没有留下身份信息,没有任何线索能查到她。 她关好房门,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在屋里留下一具死状怪异的尸体。 ———— 两天后,勾栏里负责收租子的发现了赵刚的尸体。 报官之后,县衙的人很快前来。 没过多久,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来认领尸体,看到赵刚之后跪地大声哭嚎,一边哭一边骂其不知廉耻、死在女人身上。 妇人是赵刚的妻子,她知道丈夫有逛青楼的毛病。 她管不了丈夫,可现在她丈夫死了,谁来养一家老小? “让开让开!” 这时候,县衙的官差开路,引来一位大人物。 “徐大人您请~” 前来的人正是伏魔司司长徐孝牛。 由于赵刚的死状诡异,县衙的仵作也查不出具体原因,便上报到了伏魔司。 “无关人员都退下吧。” 徐孝牛走上前,挥了挥手。 等到周围的人退去,他蹲俯下身,掀开盖在赵刚身上的白布。 只见其睁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却面带痴迷笑容、嘴角上扬,表情甚为怪异。 仔细查看一番后,徐孝牛做出判断:大概是魔修所为。 食人魂魄、吸人精气,这些都是常见的魔修手段。 很快手下带来调查结果:“根据此勾栏场所的人所说,住在此间的姑娘二十多岁,长相娇媚漂亮,价格便宜,每晚客人络绎不绝。 有几个光顾过她的客人说,有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因此虽然价格便宜、却不敢再来。 其中一个回去便卧病在床了……” 听着手下的描述,徐孝牛暗道:和他猜测差不多,此魔修是以吸纳男人元阳提升修为。 他吩咐说:“派人在县城和各村彻查,看有没有哪家男人刚娶妻、纳妾没几天就死了的。” “是!” 手下们领命离去。 “这次又该麻烦六子了。” 徐孝牛心想。 他当这伏魔司司长十年了。头几年因为桐古县经历了前任伏魔司司长之死、郡衙筑基后期大修士前来调查这件事,震慑了附近所有魔修劫修,使得极少有魔修出没。 但是最近几年,徐孝牛这个伏魔司司长仅练气中期修为的消息传出去,不少魔修、劫修把他当成了软柿子,来桐古县作恶。 那些劫修、魔修无一例外,成了徐孝牛获得灵石奖励的功绩。 他现在练气五层,徐孝厚练气四层,支撑二人实力提升的其中一部分灵石就来源于那些魔修劫修。 ———— 十来天后。 云安酒肆。 偌大的店铺里忙忙碌碌,十几个伙计搬运着酒坛,将一坛一坛的炎杞佳酿搬上门口的马车。 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发展,云安酒肆的生意早已固定、规模达到极限,有熟络的客户买主,有熟悉的一套流程。 曾经这里是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养活一大家人。 在徐家占据百壑山后,云安酒肆的重要性逐渐降低。它依旧赚钱,只是并非徐家主要的收入来源。 柜面旁边,徐忠钞百无聊赖、手中随意拨弄着算盘。 他爹徐孝云这两天身体不适,回百壑山调养去了。 他弟徐忠钏几年前突破先天之境,之后管理百壑山的财务情况。他弟在算学方面天赋出众,弟媳也是知天文、晓地理,夫妻二人有接替徐孝云、掌管整个徐家财务的趋势。 他媳妇马姝婕在百壑山负责教育后辈、管理园艺,有重任在身。 只有他本事不大,在店铺里帮衬着看店。 “这车货是送去哪家的?” 徐忠钞见门口的马车装满了酒坛,随口询问。 “少掌柜,这是送去来福客栈的。” 伙计应声。 “那正好,我和来福客栈的掌柜熟得很,我去吧。” “额…掌柜交代过,您守在店铺就行,不用送货。” 伙计神情尴尬。其实徐孝云交代的是不让徐忠钞有任何接触货款的机会。 “行吧,你们快去快回。” 徐忠钞无奈摆手。和马姝婕成婚七年了,全家依旧对他严防死守,不让他碰钱。 他衣食住行都有徐家负责,想要什么东西告诉马姝婕就行,总之他身上不能有私财。 这种严管的方式下,他再也没去过青楼。 “掌柜,来两斤炎杞酒。” 有客人上门,朗声喊道。 徐忠钞提起一小坛酒:“最少是三斤的,一两银子。” “三斤也行。” 客人放下一两银子,单手拎着酒坛转身离开。 徐忠钞收好一两银子,却是没有将银子存入钱箱,而是偷偷装进自己口袋,在账簿上记成“损耗”一小坛炎杞酒。 店里人来人往,不小心打碎一坛酒很正常。 徐忠钞没别的心思,单纯想攒点私房钱。堂堂大男人,浑身上下一点钱财没有太惨了。 他只能趁着店里有散客上门的时候,偷偷昧下几两银子。 直到晚上店铺关门打烊,他迫不及待回到距离店铺不远的自家宅院。 他爹娘最近几天都在百壑山,家中只他一个“主人”,他过得自在舒坦。 昨天管家给家里新招了个做饭的丫鬟,那丫鬟二十岁出头、模样漂亮得很。 ———— “小芸,饭做好了吗?” 徐忠钞刚进家门,便大声唤道。 听到声音的柳芸快步走出来迎接徐忠钞:“少爷,饭刚做好。您先洗漱,我这就给您盛饭。” “好好好。” 徐忠钞笑眯眯点头,他一看到柳芸就喜不自禁。 眼看着柳芸转身去灶房盛饭,他忍不住盯着其背后扭动的腰身,咽了口唾沫。 他家的丫鬟没有买来的,都是从城里钱雇佣的。 前几天他家做饭的丫鬟回家成婚嫁人去了,于是管家又雇来这个名叫“柳芸”的丫鬟。 他听柳芸说其家境贫困,爹娘不着急让她嫁人,先让她多赚点钱给家里再说。 从十三四岁起在某个商户人家当丫鬟,前不久那商户破落了,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就散了。 她本来想嫁人成家,可寻不到满意的夫家,便又出来当丫鬟赚钱。 徐忠钞洗漱过后走进膳房,见柳芸已经摆满一桌丰盛饭食。 她在旁边乖巧立着,身姿窈窕,前凸后翘。二十出头、正是最具魅力的年纪。 “少爷您坐,想吃什么我给您盛。” 柳芸体贴入微道。 “我尝尝那道木耳。” 随着徐忠钞说话,柳芸用勺子盛起几片木耳放在徐忠钞面前的碗里,就差喂到他嘴里。 “嗯,不错,很嫩。” 徐忠钞一边吃着饭,一边和柳芸闲聊、打听她的情况。 “小芸呐,你这岁数还不嫁人呐?再晚就成老姑娘喽,到时候没人要可怎么办。” “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呢,想嫁人、别人都嫌弃年龄大。要么就是些老光棍,比我家还穷,我嫁过去作甚?要我说当丫鬟挺好,嫁到别人家也是伺候人,不如伺候主家、还能赚银子。” 柳芸面对徐忠钞毫不见外,心直口快。 “那,你在别人家当丫鬟,有没有老爷想纳你做妾的?给大户人家当小妾,日子比嫁到穷人家总要好些。” “有呢,上个主家老爷就想纳我当妾,我倒是不介意当妾室,可他五十来岁了,我不太情愿……” 柳芸不介意当小妾。 其实她来徐家之前打听过了,徐忠钞的妻子马姝婕脸上有胎记、长得丑,最重要的是成婚七年没孩子。 这种情况下,纳亲的可能性很高。 柳芸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在这个时候来徐家当丫鬟。 若是能给徐忠钞当妾,那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至少比嫁给穷男人要好得多。 “那要不我帮你寻个好婆家?” 徐忠钞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啊,谢谢少爷。我不介意当妾,但是得年轻些的,家里最好有点势力……” 柳芸如此回答。 (本章完) 第138章 纳妾 第138章 纳妾 又过了几天。 徐忠钞没忍住,在晚上“无意”醉酒之后,和柳芸同床共枕。 他以前喜欢逛青楼,和马姝婕成婚后被严加看管,由于没有钱、便再也没去过。 如今一个娇滴滴美女丫鬟天天在他眼前晃,还带着各种引诱暗示,不用钱、唾手可得,他忍得住才怪。 清晨。 柳芸醒来后便哭哭啼啼,泪如雨下,委屈道:“少爷,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嘛?” 徐忠钞看着床上的落红,无奈道:“昨晚你也没抗拒啊,怎么怨起我来了。” 柳芸不回话,只是不断抹眼泪。 徐忠钞心烦意乱:“别哭了,你不是不介意当妾室么,这个名分我还是给得起的。你等我两天。” 说完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走出门。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和妻子摊牌。 纳妾之事并不算什么,很多大户人家的老爷都纳妾,有的还不止纳一房小妾。 然而纳妾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那些正妻地位高的。 像徐忠钞这种、家中财权由妻子掌握的情况,他想纳妾肯定得经过妻子同意。 “姝婕的肚子七年没动静,我纳个妾她应该会同意吧。” 徐忠钞乘坐马车前往百壑山,心中思虑着。 这是他唯一纳妾的“理由”。 否则,他肯定不敢在马姝婕面前提起纳妾的事情。 ———— 百壑山。 徐忠钞见到马姝婕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提起纳妾的事情。 他先是甜言蜜语陪伴其两天,晚上又主动温存求欢。 过了三四天,他鼓起勇气:“娘子,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说吧,是想要钱还是?” 马姝婕早有预料。 她见这几天徐忠钞像是嘴巴抹了蜜似得,天天围着她转,晚上也出奇地积极,不似平时作风,猜测其肯定是有事相求。 “我想…想纳一房妾室。” “什么?” 马姝婕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别家的男人她不管,可她从没来想过自己的丈夫会纳妾。 “娘子莫急,你听我解释。你迟迟未怀孕,我倒是还能等待,但我娘催的甚急、整日在我耳边唠叨…… 我弟孩子都四岁了,我那些堂兄弟也各个有孩子,就我膝下无子……” 徐忠钞搬出自己娘亲当借口。 他知道马姝婕和他娘关系一般,这么说马姝婕肯定相信。 “我纳妾只为生孩子。再说,小妾生下的孩子,也得管你叫娘,谁让你是咱家正妻呢。” 徐忠钞所言非虚。 小妾地位低下,若是主家要求的话,小妾生的孩子得管正妻叫“娘”,小妾成了生育产子的工具。 “……” 马姝婕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容我想想。” 两天后,她最终点头答应让徐忠钞纳妾。 既然她松口,徐忠钞再去告知自己爹娘就没有阻碍了。 徐忠钞和马姝婕已经商量好,徐孝云没有阻拦。 就这样,徐忠钞成了徐家第一个纳妾的人。 ———— 某个偏僻村子。 破落的土胚房里,女魔修黄桂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尝试突破瓶颈。 在她身旁,一个三十来岁的独居光棍死不瞑目。 其死状与当初的赵刚很像。 他死得很冤,纯属倒霉、遭受无妄之灾。 黄桂前段时间在离开勾栏后,又故技重施、像以前一样寻找年迈之人。 这种方式比较慢,在吸收了两个人的元阳后、她感觉有了突破的契机。 然而突破练气后期境界的时候,发现还差一点点,便临时起意、趁着夜里潜入了这家只有一个男人气息的破落院子。 她强行用迷魂法术控制了他,将其元阳吸干。 此刻,她体内功法不断运转周天循环,将吸纳的元阳转化为体内纯净的灵气。 终于,她跨过瓶颈,蓄满丹田气海的灵气再次增加些许、融入窍穴,并且泥丸宫中的神魂之力愈发强大,能与灵气融合。 “这感觉,好强大!” 练气六层和练气七层只差一层境界,实力却是天壤之别。 练气后期,由于神魂之力足够强,对灵气的控制愈发娴熟,可让法术更加精准、威力倍增,而灵气消耗反而减少。 “练气后期可以御气飞行。” 她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对于一个魔修来说,能御气而飞、其逃生能力提升几个档次。 “我在这桐古县害死的人足有二三十个了,还有那些被我吸纳过元阳的客人……该离开了。” 黄桂往往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她暗中做着打算,等到下一个地方她会更加小心谨慎。 “我这魔修,或许有一天也能晋升筑基呢。” “不知道练气男修士的元阳是什么滋味?” 她从未吸纳过练气修士的元阳。 以她如今的实力,练气中期的散修都逃不过她的迷魂之术和魅术,只有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才能抵挡。 她如此想着,走出房间准备离开。 破落的院落外异常寂静,四周没有村里路过的行人。 她没有在意,这里本就是偏僻的山村。 然而她刚走出没多久,周围突然涌现一阵阵灵气波动。 “有人埋伏?!” 她瞬间灵气防护全身。 练气七层的雄浑灵气,轻易挡下那些最多练气中期的法术。 眼看着四周一个个人影出现、围杀而来,她不想久留,尝试御气而飞。 可惜她刚突破练气后期,还没掌握御气飞行的窍门,试了几次都没飞起来。 有先天武者近身袭来。 她笑了,这种实力的武者对她有甚威胁? 只见她随意挥舞衣袖,灵气夹杂着异香扑向那先天武者。 那先天武者屏住呼吸,屏蔽口鼻和窍穴,却挡不住灵气钻入体内。更挡不住的是这股灵气对神魂的干扰。 先天武者顿时满脸呆滞,像是陷入春梦似的。 “你帮人家杀了他们嘛。” 娇笑声音钻入先天武者的耳中,他极为听话地转身,帮助黄桂战斗。 其他人投鼠忌器,不敢真的伤害他,只能想办法控制。 “大家小心,别中了她的诡招。” 众人连声高喊。 就连助战的两个武道宗师境都不敢轻易上前。 黄桂抛了个媚眼,施展轻身术,脚尖一点、裙摆飘飘,朝着远处逃去。 (本章完) 第139章 站队 第139章 站队 呼! 飘忽远去的黄桂眼看一块比磨盘更大的岩石从侧面疾飞而来。 她仓促间猛挥衣袖,丹田内大量灵气汹涌而出。 “咔嚓”一声脆响,硕大岩石在几米外四分五裂、化作碎石炸开。 黄桂没有迟疑,继续逃离。 却见她落脚点附近的地面卷起一层层沙土朝着她裹挟。 “散!” 她再次以强横灵气驱散敌方的法术。 眼前终于不再有阻碍,她趁机远离。 徐孝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追击,他刚才以灵气控制岩石攻击、施放“土固术”,并不是为了留下她,只为了多消耗其些许灵气。 “不用追了。” 他摆摆手,示意麾下的伏魔卫停下脚步。 其他人心领神会、打道回府,他们知道徐孝牛安排在暗中的神秘强者会出手。 ———— 黄桂逃出很远,在一处荒山中停下歇脚。再往前就能离开桐古县了。 “果然如传闻所说,这桐古县的伏魔司司长弱得很。” 刚才伏击她的那些人,实力最强的不过是个练气五层的土系修士。 “出来吧,别藏了。” 她悠悠转身看向远处,早就察觉到那个紧追不放的武道宗师。 只见一个身穿紧身黑衣、遮挡面孔只露出双眼的神秘人走出来,其散发出宗师二重的气息。 正是追踪而来的徐孝厚,他不想在他人面前展露出练气修士的手段:若展露练气修为,则敌人必须死。 “一个宗师二重?来找死么?” 黄桂轻蔑浅笑,眼神中浮现魅惑春色,舔了舔嘴唇: “我嗅闻到浓郁的处男元阳之气,咯咯,不知道宗师境元阳是什么滋味儿。” 杀! 徐孝厚懒得听她废话,脚下劲力勃发,踏出两个深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黄桂不闪不避,与冲来之人四目对视,瞳孔似在旋转,柔和的灵气带着魅惑之术透过对方双眸、直冲其泥丸宫。 “嗯?” 徐孝厚动作停顿,眼神迷离。 他眼前场景变幻,没有看到美人,而是看到了侄女徐忠汐。 长大模样的小汐在喊着“六叔快来救我”。 仅仅一个刹那的分神,徐孝厚回过神来,他用《冥想炼魂诀》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又经常练习飞剑术第三层。 单论神魂之力,他比刚突破练气后期的黄桂强些。 他双目失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假装被黄桂魅惑住了。 “好汉,快脱下你的衣衫,与我缠绵~~” 黄桂一步步走近,双方间隔不过十米。 徐孝厚正准备脱衣服的手停下,化作猛虎扑上前、五指如金钩。 “什么?!” 黄桂显然没料到对方根本没有被迷魂控制住,仓惶之间以灵气御敌、试图拉开距离。 她经过刚才的埋伏,又赶路许久,体内灵气消耗了大半。 再说,别看她境界达到练气七层,实力却没那么强。 她的魔修功法《元阴纳阳诀》,以魅惑之术为主,不适合正面作战。 她只能仗着修为高深、粗浅地挥霍灵气对敌,使得消耗更大。 除了魔修功法,她没有任何手段:游走在凡俗世间吸收老男人的元阳,她没有灵石、没有法器,甚至连一张护身符箓都没有。 双方近身厮杀,黄桂很快落入下风。 “嘭!” 她硬吃一招,被轰飞出去,趁此机会转身仓皇逃窜。她还不会御气飞行,否则不至于被一个宗师二重逼迫至如此境地。 “想逃?” 徐孝厚掌中出现翎纹飞剑,手腕抖动。 被注入灵气的翎纹飞剑破开空间,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黄桂背后。 “噌!” 翎纹飞剑从其腰间一闪而过,穿透其丹田气海,又在空中调转方向、折返划过黄桂的喉咙。 练气后期女魔修,身死。 徐孝厚招手,没有沾染一滴血迹的翎纹飞剑飞回到他掌心。环顾周围,四下无人。 他带着黄桂的尸体悄然离去。 ———— 县城伏魔司。 徐孝牛查看黄桂的尸体,思忖着:“一个练气七层女魔修的功绩,能到郡衙领五枚灵石的赏赐了。” 他除掉的魔修实力越强,郡衙的奖励越丰厚。 这灵石收获大部分归他和徐孝厚,其他伏魔卫能领几灵晶的赏赐,顶多再赏点银钱奖励。 “这女魔修太穷了,身上一个灵晶也没。” 练气后期魔修,身上没有灵晶灵石,算是魔修中混得差的了。 正当徐孝牛安排手下将女魔修尸体送往郡衙的时候,一位练气后期修士从天而降。 “徐司长~~” 来人是山林监监长:裴万昌。 七年前他刚上任之时,是练气五层。 他是县城修仙家族裴家的人,靠着一阶灵脉之地红枫山、三系真灵根、灵石俸禄,还有家族的支持,短短七年提升到练气七层的修为。 以他的年纪,未来不可限量。 “裴监长?” 徐孝牛迎上前,不知道其为何而来。以往对方极少来这伏魔司衙门。 “又斩杀了魔修?徐司长好本事啊。” 裴万昌注意到女魔修,客套了几句,随后说道:“咱借一步说话?” “裴监长请。” 徐孝牛将他迎进伏魔司一间私密的会客堂,让手下奉上茶,之后让众人退下、只留二人在房间里谈话。 “徐司长,你可知吕县令前段时间闭关突破筑基之事?” “有所耳闻。怎么,有新情况了?” 早在几个月前吕易松就不露面了,他的事务全部交给姜皓打理。 暗地里有消息流传,说是其在为突破筑基做准备。 “嗯。” 裴万昌轻笑着点头,压低声音:“他筑基失败,命不久矣,估计就是最近几天的事。” “……” 徐孝牛惊讶,这肯定是吕家的秘密,怎么被裴万昌知道了? 裴万昌故作神秘地笑了几声,他自然有他的手段。 “此次前来是想请徐司长帮个忙,等吕县令死了,桐古县需要一个新县令。我希望徐司长能推举我,让我升任县令。 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说着他放下一袋灵石:“这是三十灵石,你先收下。若我真当了县令,还有五十灵石重谢!” “不可、万万不可。” 徐孝牛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 论实力,他是练气五层,肯定没有竞争县令之职的资格。 郡衙若是从桐古县另外两位仙官中提拔,不是姜皓、就是裴万昌。 他这伏魔司司长的意见,哪里值三十灵石? “徐司长别嫌少。你应当听说过我家和吕家的恩怨。若是姜皓当上县令,我家恐怕永远被压一头,这三十灵石不成敬意,请你一定要笑纳。” “我……” 徐孝牛尴尬了,他推举裴万昌当县令,肯定得罪吕家和姜皓。 推举姜皓?得罪裴家和裴万昌。 两难啊。似乎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可他不喜欢站队选边,不想掺和别人家恩怨。 “徐司长先别推辞,我还有一计,你听我慢慢道来……” 接下来裴万昌告诉了徐孝牛自己针对吕家的一个计谋。 “不行,裴监长,这个忙恕我不能帮。” 徐孝牛连连摇头。 裴万昌的计策,是等吕易松死后、栽赃陷害其儿子吕青昴是魔修,由伏魔司出面将其缉杀。 此事过于严重,徐孝牛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栽赃陷害吕家的人是魔修?那等于和吕家撕破脸、无异于宣战。 再说,若是引来郡衙的人仔细调查,发现徐孝牛栽赃之事,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徐司长放心,我保证做到天衣无缝、人赃并获,不会留下任何破绽。事成之后,另有八十灵石重谢!” 裴万昌为了针对吕家,下了血本。 “裴监长,我素来秉公执法,此事不必再议。” 这件事无论多少灵石的好处徐孝牛都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那此事作罢。我升任县令之事还请徐司长帮忙,我先谢过。” 之后裴万昌没有久留,告辞离开。 离开时留下了那袋三十灵石。 “裴监长…” 徐孝牛试图返还灵石,却见裴万昌头也不回飞离,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 他之前没碰到过被人强行送灵石的“好事”。 这袋三十灵石在他手中,很烫手。 吕易松筑基失败,命不久矣。 桐古县四位仙官中,县令高半级,每月有两枚灵石的俸禄,地位最高。 县令职位的争夺,吕家裴家的恩怨……桐古县要乱起来了。 徐孝牛身为仙官之一,再怎么不愿意、也难以避免陷入双方纠葛。 ———— 几天后。 苍梧山,吕家庄园。 吕易松躺在床上,神色萎靡,身上的灵气似是不受控制朝着四周逸散。 他筑基失败了,丹田气海受损,实力下降到只有练气一二层的程度,并且还在不断衰退。 达到练气圆满之境,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筑基?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尽力一搏。 可惜奇迹没有出现。 若是他不尝试筑基,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可他又不想等到真的垂垂老矣、状态衰落的时候突破,那样更没有希望。 “唉~~” 吕易松不甘心,若是能筑基多好啊。 (本章完) 第140章 暗涌 第140章 暗涌 如果筑基成功,他再多一百多年的寿命,还能升任到郡衙当仙官,吕家将迎来另一个时代。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这时,吕易松的侄子吕青岩走进房间。 吕青岩四系杂灵根,是吕家除了吕易松之外的修为最高者:练气八层。 “二伯。” 他声音略显急迫。 吕易松抬起眼睑:“青岩,怎么?” 吕青岩俯下身,蹲在吕易松床边,忧心忡忡:“我听说裴万昌给了伏魔司徐司长三十枚灵石,让其推举他当县令。” “他反应倒是挺快。姜皓呢,喊他过来!当了这么多年县督,连讨好同僚都不会!” 吕易松的声音带着怒气。 给别人送灵石,这么简单的事情姜皓都不会做? 姜皓不用争取徐孝牛的支持,只需要让徐孝牛保持中立,论资历、论实力,都应该轮到姜皓升任县令。 先来的不是姜皓,而是吕易松的儿子吕青昴。 “爹~~” 吕青昴进门,见到吕青岩:“正好你也在,我有事找你们。” “怎么?” “姓裴的不要脸,手段太歹毒了!刚管家来报,说在我县城的宅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且是被吸干精血、死状诡异的尸体,一看就是魔修手段。 爹,他这是要陷害我呀!” 吕青昴很慌,等到他爹一死、没了仙官的护身符,他们吕家就是任由裴万昌拿捏的待宰羔羊。 “急什么!咳咳~~” 吕易松气得直咳嗽,缓了几口气,他说:“那徐孝牛不傻,如此简单的栽赃陷害,他不会那么轻易配合姓裴的,你别急。再说我死了咱家还有姜皓,真当桐古县就成姓裴的说了算?” 片刻之后,姜皓前来,身后还跟着女儿吕玄婷。 十九岁的吕玄婷出落得亭亭玉立,年纪轻轻已经是练气四层修士,浑身洋溢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宛如仙女。 “太爷爷!” 吕玄婷快步上前。 “爷爷,我刚才陪玄婷修法术,听说你要见我就立马来了。” 姜皓在外面称呼吕易松“县令”,在家跟随妻子称呼其“爷爷”。 吕易松笑眯眯看着曾孙女吕玄婷:“婷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你先出去玩,我和你爹商量正事。” “好。” 吕玄婷乖巧点头,走出门外。 屋内只剩四人,吕易松、吕青岩、吕青昴,姜皓。 “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么?” 吕易松的语气带着质问。 “什么事?” 姜皓装傻充愣。 “如此关键时刻,你不知晓外面情况?那姓裴的都收买徐孝牛了,你在做什么?在家里陪孩子玩? 你身上担负着吕家未来的命运,怎能如此不着调!咳咳~~” 吕易松大声斥责。 姜皓面无表情,双手一摊:“我听说了,可我也没办法。我那点俸禄只够自己用,没有多余的灵石给徐孝牛。再说我和徐孝牛关系一直不错,时常保持着联络,我尽力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他在吕家没拿过一颗灵晶的好处,拿什么去给徐孝牛? “你……” 吕易松伸手指着姜皓的鼻子,微微颤抖着。 在他面前姜皓从未反驳过,如今他筑基失败修为衰退、命不久矣,他这孙女婿都敢顶嘴了! “这个县令之位,你究竟争不争!” “我也想争,可我听说裴万昌不仅给徐孝牛送灵石,还给郡衙某个筑基仙官送了灵石,我恐怕争不过。 论实力,我练气八层比他强,论资历,我在桐古县当仙官的时间比他多得多。 却比不过他愿意送灵石呐。” 姜皓无可奈何。 人家用灵石疏通关系,他什么都不做,凭什么提拔他当县令? “……” 吕易松沉默许久,挥了挥手:“你先在门口等着,我和青岩青昴说几句话。” “好。” 姜皓转身走出房间,在屋外和吕玄婷说话。 他能猜到吕易松会和二人讨论什么,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说到底,吕家还是没有彻底信任他。 ———— 等到姜皓走出房间。 吕易松和二人低声商量:“你们说,咱家能不能灵石支持姜皓当县令?要是给他一百灵石,应该十拿九稳了吧。” “二伯,一百灵石很多,但是这事儿,恐怕不够啊。” 吕青岩心里盘算着,无奈摇头。 县令仅仅灵石俸禄,一年就比普通仙官多12枚。十年就是120枚。 当了县令,一百灵石靠着俸禄都能回本,更别说别的好处。 裴万昌为了当县令,愿意消耗的灵石肯定不止100灵石。 “那给他二百,甚至三百灵石?” 吕易松心里清楚,若是正常情况下,一百灵石足矣,可碰到一个和他们死磕的,这费的灵石就像无底洞:没有具体数目、只能比对方投入更多。 “爹,咱家灵石还有不少,给姜皓四百灵石,他消耗三百灵石从练气八层到练气九层,再拿剩下的灵石贿赂徐孝牛,县令之位非他莫属。” 吕青昴提议。 练气修士越到后期,每一层提升需要消耗的灵石越多。 单靠灵石晋升的话,练气一层到练气三层,总共三四十灵石足矣。 可到了练气后期,从练气八层到练气九层都需要三百灵石。 “我倒不是舍不得灵石,我是担心……” 吕易松担心的是姜皓是否真的心系吕家。 他当县令这么多年,吕家是桐古县第一修仙家族,拿出四百灵石不难。 裴家都能拿出几百灵石扶持裴万昌,吕家的灵石只会更多。 可若是养出个白眼狼的女婿,他们的灵石就打水漂了。 “如今咱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爹,不管怎么说,姜皓也是玄婷的亲爹,肯定会向着咱们吕家的。” 吕青岩的实力足够,可惜没有仙官身份。 仙官背后是朝廷,象征着权力。吕青岩实力再强,若是被伏魔司划分为“魔修”,只有死路一条。 “四百灵石…” 吕易松思虑良久,最终决定支持姜皓。 “那就给他四百灵石,让他提升到练气九层,剩下的灵石去疏通关系吧。” 说出这句话,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有种浑身无力的虚脱感。 姜皓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窃喜:他的计划很顺利。 之所以和吕玄婷同时出现,就是为了打消吕家众人的顾虑。 四百灵石到手,坑了吕家一波大的。 然而好戏才刚开始! ———— 百壑山。 徐家在低调发展中,并没有受到吕家和裴家争斗的影响。 夜晚。 徐福贵在核心区的山林中练习飞剑术。 他靠着《冥想练魂诀》将神魂之力修炼到练气后期程度,可施展飞剑术第三层。 他使用的法器飞剑,是下品法器“袖里飞剑”。 论品质比不上翎纹飞剑,却能被徐福贵发挥出其最大威力。 “咻!咻!” 巴掌长的细小飞剑在空中来回穿梭,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回来。” 徐福贵一伸手,袖里飞剑飞回其掌中。 和只有一击之力的飞剑术第二层相比,飞剑术第三层的续航战力大大提升。 “灵气太少,神魂之力太弱。” 他不禁感慨,这才片刻时间丹田内灵气就消耗殆尽,脑海中有精神消耗过度的感觉。 “毕竟我才练气五层,前进之路漫漫。” 徐福贵心想,他只是练气中期修士,在练气修士中不算底层了,却也绝不是强者。 他回到专属洞府,进入体内空间修行。 运转《灵农练气诀》周天循环,灵气快速恢复。 又过了两天,徐福贵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该去一趟坊市了。” 他最近一年都没去昆墟坊市,体内空间又助长出好几株百年灵植。 随着他境界达到练气五层,培育和助长灵植的效率高了一些。 随着体内空间扩大,他的灵植却依旧显得远远不够用。徐家子嗣多,那些年份少的灵植需要练成五行丸、辅助练桩。 “采挖三株百年枯叶乌,两株百年蓝司藤,两株百年地罗森。” 他拿着采药锄,小心翼翼挖出完好品相的灵植,将其分装在准备好的木盒里。 之后,他又在挖出来的空地上补种上灵植苗。 体内空间总共就这么大,每一寸地方都很珍贵,所以不能有空着的。 ———— 几天后,昆墟坊市。 “这么热闹?” 徐福贵笼罩在宽大的黑色罩袍下,背着竹筐走进昆墟坊市,看到人流涌动。 放眼望去,大量的修士来往穿行。 昆墟坊市的生意确实红火,但徐福贵没见过这么多修士同时出现在坊市中。 “呜汪~~” “吼——!” “嗷~~” “……” 远处一声声野兽咆哮此起彼伏。 徐福贵注意到大部分人都围在那边,他挤上前凑热闹。 足有手腕粗的钢铁铸造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形如狮虎的庞大猛兽。 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铁笼,关着或大或小的兽类。 卖家给众人介绍:“这只三月龄的异兽青獒狼,是灵兽青风狼与獒犬结合的后代,成年即有先天武者战力,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正是喂养认主的阶段,二十枚灵石便宜卖了。” “异兽雪毛鼬兽,刚成年,用哨声控制,可简单控制其杀敌、防身,有先天三重战力,三十枚灵石。” “……” 徐福贵知道占据昆墟山的练气家族“宁”家,其家族知名的传承是“御兽”。 然而这些所谓的异兽,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品。 宁家真正珍贵的灵兽极少拿出来卖。 比如最大的铁笼里那只威风凛凛、浑身颀长毛发的凶猛灵兽,其站起身足有两丈高,让徐福贵靠近都感受到威压,其实力怕是能达到练气后期境界。 徐福贵毫不怀疑那铁笼只是给众人心理安慰的东西,根本困不住那头灵兽。 旁边有修士议论。 “那是宁家培育的灵兽镇山狮熊兽?听说实力相当于练气八层。” “要是发挥得好,能斩练气九层哩。听说得一千灵石才能买下。” “一千?想得美,至少一千八,还不砍价。” “这灵兽每天得吃灵竹、灵草,每个月吃食都得一两枚灵石,你们买得起也养不起。” “宁家平时不拿出来卖,这次怎么?” “你们没听说么,最近有二品灵丹龟年丹出世,宁家想买、肯定得凑灵石啊。” “龟年丹?这是什么灵丹?” “二品灵丹中最稀有的灵丹之一,龟年丹,也叫筑基延寿丹,能为筑基大修士延寿四十年!” “……” 对于修仙者来说什么最珍贵? 寿命! 能给凡人延寿十年的驻颜延寿丹都能卖28灵石。 能给筑基大修士延寿四十年的灵丹呢? 徐福贵不敢想象其价格,估摸着是几千灵石、乃至几万灵石的天价。 “还好我有长生灵果,延长寿命只需要子嗣血脉气息。” 他心想。 随后他不再看那些出售的灵兽,而是去卖灵植。 一千多灵石的镇山狮熊兽,天价的龟年丹,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本章完) 第141章 宁家 第141章 宁家 徐福贵总共带来了七株百年灵植。 百年枯叶乌和百年蓝司藤都是一株30灵石,百年地罗森28灵石,总共收入206灵石。 看似很多,却是他过去数年不断用灵气助长灵植才有的收获,为此甚至耽搁了自身修行功法的时间。 实质上是徐福贵以拖慢自身修行进度为代价,为徐家子孙们赚灵石。 “忠澈练气三层,该买颗益气丹助其突破练气四层了。还有大牛和六子也用得上益气丹。” 益气丹,一枚18灵石,可用来帮助突破练气中期的小瓶颈。例如练气三层突破练气四层、练气四层突破练气五层…… 徐福贵费54灵石购买三颗益气丹,还剩152灵石。 “灵石真是不经。” 他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分配这批修仙资源,离开昆墟坊市。 ———— 昆墟坊市旁侧,有座笼罩在稀薄雾气中的山峰,是昆墟山的主峰:昆墟峰。 此时,宁家族长宁飞宇站在峰顶看向昆墟坊市的方向,视线穿透弥漫的白色雾气。 “消息已经传开,就等着鱼上钩了。” 他故意让宁家族人在坊市里卖他们祖传的灵兽,其实只是为了迷惑视线。 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很大,大到足以惊动垣黎郡各个筑基家族之间的局势。 若是成功了,宁家的势力将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就算没成功,也毫无影响。 总之,几百里外的那个筑基家族:要完了。 宁飞宇转过头、遥望另一个方向,那边是蓝家靑丘山。 蓝家族长蓝云楷二十年前狗急跳墙,为了炼丹传承让童家覆灭,那件事对蓝家的名声打击非常大。 “这二十年蓝家没有新人筑基,老族长也没几年好活了吧。” 宁飞宇暗道。等蓝云楷逝世之际,便是蓝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头庞大身影从远处而来。 其身高足有三丈多,身躯无比雄壮,浑身覆盖浓密的棕色毛发。 它行动看似笨拙,却一跃数百米,三两步降落至宁飞宇面前:“族长。” “撼山前辈。” 宁飞宇对面前的狮熊兽很客气。 这头狮熊兽实力达到筑基中期,和宁飞宇不相上下,是宁家饲育的灵兽“镇山狮熊兽”中最强大的。其“主人”是上一任宁家族长。 其“撼山”之名,是上任宁家族长取的,意即拥有撼动山岳的力量。 宁飞宇按照辈分尊称它一声“前辈”。 撼山挺着毛茸茸的肚子,伸出爪子指向昆墟坊市的方向,喉咙中嗡鸣兽吼模拟出人说话的声音: “听说你让人在坊市卖我族狮熊兽?这是何意,咱宁家缺钱至此?” 语气中带着不满质问。 “你误会了,那只是演戏罢了。此事说来话长,靑丘山蓝家族长快死了……” 宁飞宇耐心解释,说起其中的缘由。 他讲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和利益关系,撼山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撼山前辈,到时候若是乱起来,说不定还需你出手助战。” “那是当然。既然是误会,我继续回去睡觉。啊呜~~” 撼山张开兽口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 ———— 在外界传闻中,宁家是“御兽”家族,能培育灵兽当作灵宠助战。 然而实际并非如此。 更准确的说:宁家和狮熊兽一族,像是生死之交的伙伴、盟友关系。 根据宁家的家族史记载,老祖出身卑微、只是穷山村一个放羊养牛的牧户,天天放羊养牛、喂猪饲鸡。 但其从小就有独特的天赋:和家禽牲畜有天然的亲和力,甚至能和动物沟通。 他放羊的时候就是羊群的首领,所有羊都跟着他、不会丢失。 他养牛像是能和牛沟通,能让牛吃草或是干活,能看出牛的疲累,能察觉牛的病痛。 他饲喂的鸡天天下蛋,喂养的猪生了一窝又一窝崽…… 如此天赋,简直是天生的牧户。 不管喂养什么都比别人好,他攒下了一些银钱,却是没有娶妻生子,生活照旧。 他最喜欢和动物待在一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用他的话来说:“牲畜简单直白,不像人心那么复杂。” 直到某一天,同村有个练气后期的散修发现他的奇特天赋,为他检测灵根,发现他有惊人的水、土双系灵根。 双系地灵根,这是极其稀有的灵根,一个百万多人的县城、几十年也难得出现一个地灵根的修仙天才。 可惜发现自己拥有灵根的时候,宁家老祖已经是五十岁的高龄。 那同村散修和宁家老祖关系不错,让他保密自己的灵根,还把自己的修仙功法《水灵养生诀》传给了他。那人想着其五十岁的高龄,又没有灵石,修仙难有所成。 可他低估了地灵根的天赋。 宁家老祖基础太差,用了好几天才弄懂体内的经脉窍穴,可之后便如鱼归大海、困龙升天。 他盘膝接引式,一刻钟便感应到天地灵气,两刻钟就引气入体、开辟丹田气海。 自那之后,他每日照常养牛喂猪,在牛圈和猪圈里修行练功。 若是五系伪灵根,没有灵石,没有灵地,在世俗界稀薄的灵气环境下,修到练气二层至少需要七八年时间,修到练气三层还得十几年。 他两年练气二层,又三年练气三层,又五年到练气四层。 从凡人到练气中期修士,只用了十年。 到练气后期慢了些,又消耗了二十五年时间。 他八十五岁,练气七层。没有消耗任何修仙资源。 练气七层,神魂之力增强,宁家老祖发现自己的天赋更强了,他能用灵气查看动物体内的情况,能“听懂”动物们的意图。 一次偶然,他救下了被人猎捕的灵兽幼兽“狮熊兽”。 靠着与动物沟通的天赋,他把狮熊兽养活。长大的狮熊兽实力越来越强,却也引来一些练气家族的觊觎。 宁家老祖开始了与狮熊兽的艰难求生岁月,一人一兽浪迹天涯、相依为命。 普通的灵兽狮熊兽,成年只有练气中期的实力。 可宁家老祖养育的狮熊兽被他用《水灵养生诀》的水系法术培养,再加上他亲和动物的天赋,将狮熊兽培养到练气后期的实力。 期间宁家老祖被动获得了一些修仙资源,几十年后练气圆满。 他没有筑基丹,靠着自己突破至筑基境。 不声不响、低调发展几十年,一个山村牧户成了筑基境的大人物。 境界达到筑基境,地位也随之提升,该有的东西都纷至沓来。 有女修士投怀送抱、想要结为修仙道侣,有修仙家族招揽入赘…… 宁家老祖运气不错,遇到一位愿意和他结为道侣的三系真灵根女散修。 地灵根加真灵根,子女有灵根的概率很高。 争夺修仙资源,占据灵地灵山,赚灵石,抵御魔修与各种灾难……期间灵兽狮熊兽功不可没。 宁家就这样发展起来,顺风顺水,没有经历太大的波折。 狮熊兽一直是作为宁家崛起的“大功臣”而存在,并非是受其控制的灵宠。 宁家老祖是牧户出身,其性格有些怪异,酷爱牲畜家禽,他给后代子嗣定下的字辈是: 【鸡鸭鹅兔,牛马猪羊,鱼虾蚌蟹,豺狼虎豹,飞禽走兽,鳞毛羽昆,皆是生命,万物如一。】 三十二字。 在他观念里,飞禽走兽和人没什么不同,万物平等如一。 族长宁飞宇是【飞】字辈,是字辈的第三轮循环。也就是说宁家老祖传到他这一代、有八十代人。 值得一提的是,宁家字辈第二次循环的时候,就因为“鸡鸭鹅兔”不好听,而取了谐音作为字辈。 比如“鸡”,改作“吉”。“鸭”,改作“亚”。 ———— 距离昆墟山几百里外的靑丘山。 靑丘坊市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勉强恢复了一些人气。 但是和热闹的昆墟坊市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 此时,蓝云楷焦急地在靑丘山上彷徨踱步。 他已经感受到生命力在衰退,实力在以缓慢的速度下降。最多三年,他就会寿终命尽。 尽管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他二百年的辉煌人生,即将落幕。 年少时与族中同辈人竞争、天赋展现、意气风发,到后来享受资源、修为突飞猛进,再到全族苦寻筑基丹、侥幸获得。 他一朝筑基、顿时成了全族的顶梁柱。 上一任族长逝世,将蓝家交到他手上。 他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家族迸发了活力,让靑丘坊市生意更好……其中或许有决策失误的地方,可都没什么太大影响,不管是对是错、族内不会有人质疑他。 直到二十年前的那次决策,是他此生犯下最大的错! 他毫不怀疑这件事会记载在蓝家历史上,使得他成为蓝家最差劲的族长之一。 后悔于事无补,他只想让蓝家延续下来。 可最大的危机依旧没能解决:没有接任的筑基境族长! 要说“筑基丹”的话,其实几十年前蓝家得到过一颗。 可哪怕有筑基丹,蓝家那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依旧没有筑基成功。 筑基丹只是增加筑基成功的概率,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筑基。 “族长!” “怎样,有龟年丹消息了?” 蓝云楷看向来人。 “没有,我们打听遍了,没有龟年丹的消息。还费一些灵石,没有收获。” 那人无奈摇头。 “没有么……” 蓝云楷听说垣黎郡出现了一颗龟年丹,昆墟山宁家都在凑灵石了。 龟年丹能为筑基境延寿四十年。 若他能得到龟年丹,至少让蓝家多了四十年喘息的时间。 可他派了那么多人去打听,却一无所获。 “龟年丹”的消息就像凭空出现似得,根本查不到来源。 可越是如此,蓝云楷越觉得真的有龟年丹。 正常渠道的龟年丹,轮不到蓝云楷觊觎,肯定会被牢牢掌控在那些势力庞大的筑基家族、甚至金丹家族的手中,不会流落到市面上。 只有来历不正的龟年丹,才有可能落到他手里。 “查!继续查!还有,派几个人盯着宁家。” “宁家的消息比我灵通,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蓝云楷对龟年丹充满了渴望。 然而他想到龟年丹的价格后,不禁有些心痛。 他想买到龟年丹,至少得八千灵石。 八千灵石,延寿四十年,看似很划算,可是他们蓝家没有这么多灵石用来给他延寿。 如今蓝家无筑基,他迫不得已才想用龟年丹延寿。 如果蓝家现在有筑基族长接任的话,蓝云楷肯定不会浪费八千灵石去买龟年丹。 维持一个筑基修仙家族,日常消耗的灵石很多。 靑丘山作为拥有二阶灵脉的灵山,每年给山林监付的租子就高达一千灵石。 精明的朝廷让修仙家族占据灵山,不会给他们留太多利润,每年的租子就占灵山大致产出的两三成。 除了租子,那些练气族人日常修行消耗、购买修仙资源都需要灵石。 蓝云楷这个筑基中期的族长,也不富庶啊。 ———— 桐古县,百壑山。 核心区的地下洞窟里。 这里作为以后徐家人商谈重要事情的地方,挖掘得很深、很宽敞。 徐福贵坐在主位。 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四人依次落座,还有【忠】字辈的忠澈和忠淮。 这些年徐家【忠】字辈有几人突破至先天之境,比如徐孝牛大儿子徐忠磊,还有徐忠钏。 但却没有多出一个练气修士。 徐家苦于缺少灵石,养不起这么多练气修士。 前几年徐忠磊突破先天后,徐孝牛提议说:先不将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的事情告知他。 在徐孝牛看来,他大儿子突破先天太晚,就算修仙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不如节省灵石、先让家族里现有的几位练气修士的修为提升到练气后期。 先提升个人上限,这是徐孝牛的观念。 众人经过讨论后觉得可行,并且商议定下一条规则:16岁之前没有先天的,先不告知他们桩功之秘,让他们修习武道。 16岁这个年纪是徐孝厚建议的,他当年十四岁先天。如今徐家在武道方面的资源更多,有充足的气血丸和五行丸,所以16岁到先天算是天赋还行。 这规则看似严苛,却一视同仁。不论是谁,都以这一规则来决定走上哪一条路。 是徐家当前的无奈之举。 (本章完) 第142章 嫡庶 第142章 嫡庶 “大牛,六子,忠澈,给你们一人一颗益气丹。” 徐福贵将从昆墟坊市买来的三颗灵丹分给他们。 徐孝牛和徐孝厚之前用过益气丹,知道其功效。 而徐忠澈是第一次拿到灵丹,他好奇接过盛装灵丹的玉瓶,轻轻打开瓶塞,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在普通人的鼻子中,益气丹只有灵丹浓郁的香味。 而在徐忠澈的嗅觉下,益气丹的气味中夹杂着一种种灵植独有的气息。 “爷爷,这益气丹有什么功效?” “能助益练气修士突破练气中期的小瓶颈。等到你练气三层完全练成,服用益气丹能一举突破到练气四层。怎么样,你能否分辨其中药材?” 徐福贵知道徐忠澈在炼药方面的独特天赋,然而灵丹比凡药的炼制难度高得多。 “我能闻到其中十几种灵植的气息,只是除了枯叶乌和炎杞,其他灵植我并未见过。” 这是徐忠澈的无奈之处。 他们徐家并没有那么多灵植,徐忠澈只见过炼制五行药汤的五系灵植。 徐福贵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决定去昆墟坊市或是靑丘坊市买些灵植苗、在体内空间多种一些其他品种的灵植。 炼丹非常艰难,可他们家有徐忠澈这个丹药之道的天才,必须好好利用。若是能给徐家开辟出炼丹传承,将福泽千百代族人。 徐福贵分发完灵丹,又取出一袋鼓鼓囊囊的灵石,足有一百五十枚。 “你们三个每人五十灵石。” 说着他将灵石分成三堆,分给三人。 徐家目前的修仙资源,主要集中在徐孝牛、徐孝厚和徐忠澈身上。 徐忠澈自不必说,他是给家族提供药丸的后勤保障。 徐孝牛是徐家目前明面上唯一的修仙者、仙官身份。 徐孝厚是武道和仙道同修,掌控家族最珍贵的上品飞剑翎纹飞剑,是徐家实力最强者。 他是徐孝牛在暗中的“利刃”,帮其解决劫修魔修。他是徐家的“盾牌”,守护百壑山的安全。 ———— 在场没分到资源的是徐孝云、徐孝安、徐忠淮。 徐孝云看着大哥和六弟分灵石,心中坦然,他早已接受自己不能修仙的事实。 他年幼时家里缺乏资源、气血丸都买不起,平时吃肉都得省着吃,再加上他不喜欢练武,就这么错过突破先天、踏上修仙之路的机会。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现在家里依旧缺灵石、那些灵石得分配在最有用的几人身上。 一家人总得有赚钱的,不可能全部脱产练武修仙。他,就是那个给家里赚钱的人。 徐孝安则是羡慕得很,他是由于天赋实在太差,气血丸加五行丸都无法帮他突破先天。 每次他们几人商讨重要的事情,他存在感最低,只能提一些无关紧要的建议。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子孙身上,希望他膝下能出个有出息的孩子。 可几个儿子似乎继承了他的“平庸”,武道上都没有天赋。 以前徐家要求的是突破先天就能修仙,现在多了限制:必须十六岁前突破先天。 徐孝安心里祈祷着,希望哪个孙子天资卓绝、早早突破先天,踏入修仙之门,让他徐孝安这一脉扬眉吐气。 还有徐忠淮,他七年前先天,放弃了修仙这一条路、将灵石让给了哥哥徐忠澈。 他虽然不修仙,但是踏入了修仙门槛,偶尔修行功法保持体内有一丝灵气,拥有练气修士的寿命。 ———— 徐福贵分完资源,提醒众人:“最近昆墟坊市那边不太平,听说有什么珍贵灵丹现世,大家低调些、别招惹上麻烦。” 听到他的交代,众人点头。 之后是徐孝牛:“爹,我有事和大家说。前段时间山林监裴监长强行塞给我三十枚灵石,让我推举他升任县令,我没直接答应,但…… 奇怪的是,没两天外界就传开,说他三十灵石收买了我。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是他无意间泄露出去的? 外界还有传闻,说我会配合他栽赃陷害吕家吕青昴是魔修。 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答应,真是子虚乌有。” “大哥,这件事我听说了,我以为你真选择帮裴家嘞。” 说话的是徐孝云,他在县城做生意多年,人脉广。 “我…我这是被裴万昌设计了啊。” 徐孝牛感到无奈,他被迫收了三十灵石,就成了裴家的帮手? “或许裴家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拉拢你,而是让吕家以为你倒向了裴家,来让他们产生危机感。” 徐孝云猜测着裴家的目的。 “让吕家产生危机感,这又是为什么?” 徐孝牛疑惑不解。 “……” 徐家几人讨论着。 就连吕家都看不透裴万昌,身为局外人的徐家更不可能看透。 一番商议无果后,徐福贵交代说:“不管怎样,你不要牵扯到吕家和裴家的纷争中。至于栽赃诬陷,更是不能做。” “爹,我知道。” 徐孝牛当然知道哪些事情不能做。 之后众人商议了几件家族不重要的杂事后,散去。 离开之时,徐孝牛从自己分到的五十枚灵石中取出三十枚给了徐孝厚。 “大哥,你又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有灵石俸禄,还有上次的女魔修、郡衙的赏赐快发下来了。先提升你的实力要紧。” 徐孝牛想让徐孝厚的实力先提升到练气八层、乃至练气九层的程度,这对徐家来说很重要。 虽说徐孝厚上次杀了练气七层的女魔修,但这还不够。 他是徐家最强战力,必须足够强大。 ———— 徐孝云走出百壑山的核心区,来到居住区。 他平时住在县城、处理云安酒肆的生意,最近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住在百壑山、让忠澈给他炼制一些滋补药丸调养身体。 他年轻时候,尤其是云安酒肆开张头几年,日夜操心、劳碌过度,还总是陪着大买主们应酬喝酒,导致身体亏空、落下了病根。 在【孝】字辈的几个兄弟中,他身体状况最差。 他在百壑山和妻子张彩霞住在一处环境幽静的宅院,空气清新、草成荫,气候很养人。 此时宅院门口,徐忠钞带着妾室柳芸在此等待。 柳芸打扮的枝招展,一袭色长裙,手腕带着金镯子,头发插着翡翠玉簪,亭亭玉立、婀娜动人。 徐孝云原本心情不错,远远看到二人却是变了脸色。 那柳芸的模样越漂亮,他越对其厌烦。 之前他儿子忠钞说为了生孩子,纳个妾,却没想到纳的妾室如此貌美。到底是为了生孩子,还是满足自己的色欲? 等到徐孝云走到近前,二人打招呼行礼。 “爹~~” “爹。” 柳芸颔首屈腿、随着徐忠钞的称呼叫了一声。 “嗯?” 徐孝云眉头皱起:“注意礼节,你该叫我太老爷。” “爹”、“家公”这类称呼是正妻叫的,不是小妾能叫的。 “是,太老爷。” 柳芸连忙改口。 “钞儿,怎么回百壑山来了?店铺里无事?” 徐孝云没理会柳芸,而是看向儿子徐忠钞。他在百壑山调养,让忠钞打理云安酒肆的生意。 平时柳芸不住在百壑山。 徐家在县城为其和徐忠钞二人置办了一套小些的四合院。 对于柳芸这个妾室,徐家可谓很大方。 “爹,小芸她有喜了,咱百壑山环境好,我想让她住在百壑山养胎。” 徐忠钞是专程送柳芸前来。 “有喜了?”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罕见的脸上露出喜色,下意识瞥了眼柳芸的腰身。 盘算时间,柳芸当妾室也就一个多月,肯定还没显怀,应该是刚发现有喜脉。 “既然是我徐家血脉,住在百壑山也合理。我给她安排住处。” “谢谢太老爷。” 柳芸恭敬道谢。 “爹,我先去给姝婕说一声,到百壑山还没给她说呢。” “去吧。” 徐孝云摆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他看着徐忠钞和柳芸离开的背影,不禁心疼儿媳妇马姝婕。 “唉,姝婕心里该难受了。” 马姝婕是他求来的、很满意的儿媳妇,却因为没生下孩子,让徐忠钞又娶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妾室。其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如今柳芸过门还没两个月,就有喜了,对她肯定是个打击。 徐孝云一咬牙:“等到孩子生下来,过继给马姝婕当孩子。” 妾室的孩子过继给正妻,这个要求很常见。 在很多家庭里,嫡庶之分区别明显。 正妻生的孩子,那是嫡系。 小妾生的孩子,那是庶出。庶出的子嗣地位很低,有些甚至不被当做自家血脉,而是跟随小妾的地位、如同奴婢下人似的。 徐忠钞是徐家第一个纳妾的,这嫡庶子嗣如何区分,对于现在的徐家来说值得商榷,需要定下规矩。 ———— 另一边,柳芸在徐忠钞的带领下见到马姝婕,恭敬行礼:“见过夫人。” 马姝婕脸色不好看,这漂亮小妾似乎在向她耀武扬威似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柳芸,第一次是纳妾仪式上柳芸向她奉茶。 “怎么到百壑山来了?” “娘子,小芸她有喜了,我送她来百壑山养胎。” (本章完) 第143章 连环 第143章 连环 徐忠钞的话刺痛了马姝婕的心。 虽说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可未免来得太快。 “爹知道了么?” “嗯,我刚带小芸给爹请过安了。” “好。” 马姝婕点了点头,心中思虑:她身为夫人,得表现的大度一些,不能显得小肚鸡肠。 于是嘱咐柳芸:“你刚来百壑山不熟悉,有需要之处尽管提出来,我帮你处理。” “谢谢夫人。” 柳芸恭敬道。 随后,柳芸被安排住在了马姝婕宅院不远处一座院落里。一个是徐忠钞的正妻,一个是徐忠钞的妾室,住得近方便联络。 那院落本是设计用来给丫鬟仆从住的。 安排给柳芸住下,原本住在那里的十几个丫鬟仆从都搬去了别处。 虽说是丫鬟住的地方,但安排柳芸一个人居住,以她小妾的地位倒是合适,不算辱没。徐家还安排了一个丫鬟贴身侍奉她。 几天后,院落里。 柳芸慵懒的睡到自然醒,在丫鬟伺候下更衣洗漱:“今儿有什么饭食?” “主家说您有身孕,特意添加了几道菜,红枣莲子粥,燕窝冰……平时的鸡汤之类都有,今天还有清蒸鲈鱼,您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嗯……” 柳芸沉吟片刻,报出几道菜名。 丫鬟去准备饭食,她悠闲地来到院子里,看着团锦簇的园,心情无比美妙。 她发现在百壑山的生活比在县城还要好得多,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妾室,比那些小富之家的正妻日子还舒坦。 她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心想:这都是因为她肚子里有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她的待遇未必有这么好。 其实,并非徐家对小妾大方,而是徐家太阔绰了,随便在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对柳芸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 “等孩子生下来,我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再严重点,或许我的孩子都会被夺走。”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柳芸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攀上徐家这棵大树,她想再进一步、为自己逆天改命!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马姝婕身死、她上位当正妻,这辈子就不愁了。 过了二十年苦日子,该她享福了。 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在孩子出生前她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着急。 ———— 一段时间后。 夜深人静,距离靑丘山几十里外的一座荒山。 山脚下,蓝云楷打量着不远处那笼罩在黑色罩袍下的练气九层修士,不懂这练气修士哪里来的胆量售卖一颗价值八千灵石以上的龟年丹。 他的神识已经将对方扫了几个来回,但只发现对方身上有储物囊,不知晓其中是否有珍贵的龟年丹。 “就是你在找龟年丹买家?” 蓝云楷出声询问。 “是。” 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发出沧桑的声音。 他叫何叟,练气圆满,一百一十岁的高龄。 “先把龟年丹拿出来,我要验货。” 有八百个心眼的蓝云楷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呵呵,你当我傻么,蓝族长?” 何叟点破蓝云楷的身份。 “嗯?” 蓝云楷筑基中期的气势爆发,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蓝族长,在这靑丘山附近,我故意放给你蓝家族人消息,来的筑基大修士除了您,还会有谁?至于把龟年丹拿出来,我不会这么傻,你肯定杀我夺走龟年丹。 和筑基大修做生意,我肯定不会把龟年丹带在身上。 我必须先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会把龟年丹的存放位置告诉你。” 为了这一颗珍贵的二品灵丹,何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做了各种万全的计划。 虽说他的处境极为危险,堪称九死一生,但他不在意,冒这个险值得。 他寿命大限将至,迟早是死,不如赌一把晋升筑基的希望。 “你想要什么?” 蓝云楷想听听对方的条件。 “筑基丹。” “做梦!你一颗龟年丹,换一颗筑基丹?我要是有筑基丹,还至于来买你的龟年丹?” “……” 何叟提出的条件其实不算过分。 筑基丹和龟年丹谁更珍贵?大多数情况下,是筑基丹。 但是对于没有家族和后代的筑基散修呢?肯定龟年丹更有诱惑力。 或者是筑基八层、九层的大修士,延寿四十年能发挥出的作用也极大,不输一颗筑基丹的价值。 “八千灵石。” “多了,谁知道你龟年丹哪里得来,不值八千灵石。” “七千。” “六千。” “太少。”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下六千八百灵石的价格。 然而新的问题来了。 “蓝族长,你先去准备灵石。把灵石凑够了,我就把龟年丹的位置告诉你。” “呵,雕虫小技,就凭如此低劣的说辞也想诓骗我?” 蓝云楷也不傻,连龟年丹都没见到,就想让他出六千八百的灵石? “……” 何叟犹豫了片刻,随后掀开自己的罩袍,让蓝云楷看清自己的模样:“我名何叟,在薛家称号灰狼。薛家前段时间丢了什么东西,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等你打听好了,准备好灵石,咱们再谈。 下次见面的地点,我会告诉你蓝家族人,希望你别让我再浪费时间。” 听到“薛家”二字,蓝云楷瞬间身躯紧绷。 炼丹薛家,这是垣黎郡有名的、很神秘的炼丹家族,能炼制出二品灵丹譬如筑基丹、龟年丹等,大名鼎鼎! 蓝云楷本来对于外界传闻的龟年丹只有两成相信,剩下八成都是不信,毕竟风言风语的传闻没多少是真的。 从何叟口中听到“薛家”名号,他信了八分。 然而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去筹集灵石、或是调查信息真假,而是想拿下何叟,对其搜魂! “蓝族长,你不会想对我动手吧?呵呵。” 何叟刚转过身,又忽然回头,神秘一笑:“相信我,蓝族长,你肯定搜不了我的魂,我除了有保护魂魄的秘术,还有自尽丹药,肯定能在你控制我之前身死。 而你们蓝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本章完) 第144章 云泽山 第144章 云泽山 听到“相应的代价”这几个字,蓝云楷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一个练气修士威胁筑基?谁给他的胆量。 可偏偏蓝云楷信了,他心中忌惮,犹豫不决。 上一个在他面前吞服丹药自尽的,是童家家主童一焱。确实给蓝家造成很大的损失,让他承受了惨重的代价。 这次蓝云楷不敢再轻举妄动。 等到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远去。 “呼——” 他周身气流涌动,御空而飞,在夜色下留下一抹残影飞回靑丘山。 “六千八百灵石,不好凑啊。” 对方要求他六千八百的灵石购买那颗龟年丹,这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蓝家是筑基家族,想要拿出这么大一笔灵石也很吃力。 维持一个庞大修仙家族的运转,方方面面都需要灵石。收入和支出都是有定数的。 虽说有结余,却也没那么富裕。 “灵石不够,拿几株二阶灵植来凑吧。” 蓝云楷对那颗龟年丹很心动,不论如何,先凑够六千八百灵石再说。 不论是用阴谋诡计弄到手,还是想办法争抢,总之:他要得到龟年丹。 实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再用六千八的灵石购买。 半晌后,有人前来传信:“族长,跟丢了。” 蓝云楷不奇怪,以何叟的谨慎程度、就算他亲自去跟踪也难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不跟丢。 “罢了,过几天他会自己出现。你带些人去云泽山附近打探消息,看有没有何叟、灰狼、龟年丹有关的信息。” 虽说何叟信誓旦旦说龟年丹是从薛家弄出来的,但蓝云楷还是只信得过自家人。 “是,族长。” 族人领命离去。 ———— 桐古县的东南方向六七百里,有一座常年笼罩在白雾中的山脉,名曰“云泽山”。 湿润水雾夹杂着灵气之雾,积年不散,仿若天上的仙云。 然而坊间传闻云泽山很凶险,若是不小心误入其中,很可能会迷路、困在其中再也出不来。 附近死在云泽山里的百姓不知凡几。 住在附近县城的寻常人家都会教育自家小孩:不要靠近云泽山! 云泽山范围很广,绵延三四十里,其中有几座低矮山峰。其地下蕴有二阶灵脉,是灵地。 它与桐古县东北方向的靑丘山、西边的昆墟山形成偌大的三角形,桐古县就位于这个三角形区域内。 占据云泽山的是筑基炼丹家族:薛家。 云泽山的主峰“云泽峰”是其中灵气最浓郁之处,是薛家家主薛凡谕平时炼丹和修行的地方,只有少数薛家族人可以在这里修行功法。 云泽峰上还种植着一株株珍贵的二阶灵植。 二阶灵植的种植不像一阶灵植那么随意和轻松,每一株二阶灵植都需要苛刻的生长环境和精心的培育照料。 薛家作为传承多年的炼丹家族,对于灵植很了解,因此在种植灵植方面也颇有研究和心得。 此时,云泽峰上的薛家家族大殿内。 薛凡谕高坐主位,旁边还有薛为伍和薛艺渺。他们三人是薛家的筑基强者。 论实力,最强的是薛为伍,他是筑基六层大修士。 但他不掌握炼丹传承,是家族的武力担当。 家主薛凡谕,筑基五层,掌握炼丹传承。 还有薛艺渺,筑基二层,负责家族另一项重要事务。 “家主,还没找到灰狼。” 大殿下方,有薛家族人前来报信。其口中“灰狼”,正是何叟。 “废物,都是废物!”不等薛凡谕说话,脾气火爆的薛为伍怒道。 “一个练气修士能从云泽峰带走一颗龟年丹,你们还抓不到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说着薛为伍猛然站起身:“家主,让我去找,就算把垣黎郡翻个底朝天、我也得把他找出来!” 薛家三位筑基中年龄最大的是薛艺渺,她一头发、眼角已经浮现皱纹,却化了妆、脸上涂抹雪白的脂粉遮掩皱纹,还涂了腮红与艳红色的唇红。 她辈分却是最小的,对薛为伍说:“祖爷爷,你莫心急,那家伙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不知晓那人样貌气息,且等着,让他们去找。” 家主薛凡谕面无表情,伸出手在空中虚压、示意二人安静:“把悬赏再提高一筹,凡是提供其下落者,经我们薛家证实、可得五百灵石。” 五百?! 这个数目足够让那些练气修士疯狂。 薛为伍和薛艺渺都觉得悬赏500灵石太多,转念一想找到那个盗走薛家龟年丹的练气修士,能找回价值八千灵石的龟年丹,这么一算很值得。 薛家族人领命离去,大殿里只剩下三位筑基。 薛凡谕淡淡道:“龟年丹的事情你二位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哦?有什么隐情?” 薛为伍疑惑,他身为家族实力最强者,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计划。 “之后你自会知晓。” 薛凡谕没有解释。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他又看向薛艺渺:“你那边如何,最近有筑基丹主药么?” 薛艺渺摇头:“家主,筑基丹主药培养的难度太大了,而且基数少。要是你允许我把现在培养主药的规模扩大一倍……” “不用。” 薛凡谕打断她的话:“筑基丹不在于多,而在于恰到好处。偶尔练出一颗筑基丹,才能让其他家族趋之若鹜,多了反而不好、无异于资敌。” “靑丘山蓝云楷活不了多久,咱们早做打算,多捞点资源。” 他话锋一转,说起靑丘山蓝家的事情。 “……” 商议半晌后,他们讨论出粗略的计划。具体细节还需要商讨。 之后三人分别。 薛凡谕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中“软禁”着一个年轻的练气修士。 此人姓童,自称是炼丹家族童家的后人,前段时间主动找到薛凡谕。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不出所料的话,蓝家已经上钩。等到蓝云楷死了,蓝家撑不了多久,你答应我的东西别忘了。” 薛凡谕盯着对方的眼睛。 童家年轻人气定神闲道:“放心吧薛家主,咱们都是炼丹家族,我的东西对你肯定很有用。” “如此最好。” 薛凡谕答应帮他对付蓝家,除了其允诺的好处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薛家很同情童家的覆灭。 对于童家的遭遇,同样是炼丹家族的薛家感同身受。 炼丹家族和寻常的修仙家族不一样,很不一样! 从炼丹家族开始售卖灵丹开始,立刻就会被其他修仙家族盯上。 灵丹太重要了,对于每一个家族来说都很重要。 丹师、炼丹家族在被所有人觊觎的情况下,如何小心翼翼发展、保证自身安全?需要万分谨慎、步步为营,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吞下”。 薛家从练气层次的炼丹家族成长到筑基炼丹家族,其中的艰难、谨小慎微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几天之后。 深夜。 蓝云楷再次赴约来见何叟。 他已经在云泽山附近打探到消息,得知确实有人偷走薛家的龟年丹,还被悬赏500灵石寻找其下落。 “那人说的是此处,怎么还不来?” 蓝云楷已经等待片刻。 就在他不耐烦之时,鬼鬼祟祟的何叟终于前来。 见到何叟之时,蓝云楷心想:若是拿下此人,就能去薛家领走500灵石悬赏了。 “蓝族长,灵石准备好了?” 何叟笼罩在黑袍下,开门见山。 “你先将龟年丹交给我。” “你先将灵石给我,我告诉你龟年丹所藏地点。” “你先说。” “……” 二人如此几个来回、陷入僵局,何叟作势欲走:“蓝族长莫浪费我时间,你不要龟年丹,那昆墟山宁家还等着买呢,只是他们出价不高我才来。” 说完何叟头也不回就走。 眼看其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蓝云楷连忙叫住他:“站住!我先给你灵石。” “这还差不多。你先给我灵石,我又跑不了。” 何叟走回来。 若不是他在其他地方卖不掉龟年丹,他才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交易。 其实,他一个练气修士不管在哪里出售龟年丹都很危险,容易丧命。之所以选择在云泽山附近,是因为薛家丢失龟年丹的消息能让他龟年丹的来历更可信。 蓝云楷手中出现一个三彩的精致锦囊,抛给何叟:“无主的储物囊,你看看。” 何叟接住储物囊,灵气带着神魂之力在其中查探,“看到”一堆一堆的灵石,还有几株二阶灵植。 “总共四千灵石,还有五株二百年的二阶灵植。” “那不对吧,少了点。” 何叟盘算着,二百年的二阶灵植,按照均价五百灵石算,是两千五百灵石,加上四千,是六千五百,还差三百灵石呢。 “储物囊还值三百灵石,刚好够。” 蓝云楷一枚灵石也不想吃亏。 然而何叟知道那几株二阶灵植肯定是价值偏低的那种,达不到均价,心里吐槽这筑基家族的族长过于抠门。 “蓝族长,你肯定有传讯灵符吧,给我一张,我离开后把龟年丹所在位置告诉你。” “怎么可能,你是想骗走灵石?你带着灵石离开,我去哪儿找你?” 修仙圈子里为了灵石坑蒙拐骗的事情太多了,蓝云楷不得不防。 (本章完) 第145章 毒丹 第145章 毒丹 “我现在告诉你,你杀了我抢回储物囊,我岂不是白白丧命?” 站在何叟的角度,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二人这次相互不信任的交易再次陷入僵局。 蓝云楷提出来:“我有千里追踪符,你别反抗、让我施放在你身上。你离开之后用传讯灵符告诉我龟年丹的位置,我若是拿到手,则交易完成。 你若是敢骗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杀你!” “……” 何叟还在思索的时候,蓝云楷又补充道:“千里追踪符的有效时间仅有十二时辰,你大可放心我事后找你。” “行!” 何叟点头同意,他们的这次交易终归要进行下去,若是再不信任、怎么能顺利完成? 只见蓝云楷拿出一张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符文印在何叟的身上。 何叟能感受到千里追踪符的效果,只要对方想找他、通过符箓就能感应到他的所在。 之后,蓝云楷又取出一对传讯灵符,将其中之一交给何叟:“你最多距离靑丘山五百里就必须给我传讯,否则我会以为你要逃走。” “蓝族长放心,我真有龟年丹,并非诓骗你。” 何叟收下传讯灵符,带着装有一大笔灵石财富的储物囊悄然离开。 ———— 半天之后。 蓝云楷能感应到何叟各种绕路、躲躲藏藏,到了远离靑丘山几百里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传讯灵符震颤起来、发出微弱光芒。 “来了!” 他连忙查看传讯灵符上的信息,得知龟年丹存放在庆平县县城的一家客栈里。 一次性的传讯灵符在传递完消息后化作灰烬。 “竟然藏得如此隐秘。” 蓝云楷心想。 “来人!快去追那人,尽量追回咱家的灵石!” 他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连忙派遣蓝家族人去追何叟。他不仅要龟年丹,还想保住灵石。 之前是怕何叟发现才不派人跟踪,此刻得知龟年丹下落、他撕下伪装的面具。 派出两个练气后期的族人去追何叟,蓝云楷则是第一时间飞往庆平县县城。 赶到庆平县县城,突兀从天而降的他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筑基大修士极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就是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的骚乱。扰乱百姓的生活秩序,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但蓝云楷为了龟年丹,顾不了那么多。 他找到何叟所说的那家客栈,在其中搜寻龟年丹。 何叟实在太谨慎,只说龟年丹藏在他住过的客栈房间,却不说具体在哪里,让蓝云楷费大量的时间寻找。 “神识也没发现,他不是骗我的吧?” 蓝云楷心中焦躁,又一番调查,终于在某个房间的地砖之下找到存放的龟年丹。 丹药玉瓶旁边还贴着一张“敛息符”,是能屏蔽筑基大修士神识的敛息符箓。 他迫不及待打开瓶盖,顿时二品灵丹的香气扑面而来:“没错,是二品灵丹!” 他见过二品灵丹比如筑基丹,其丹药品质凌驾于一品灵丹之上,是截然不同的气息。 珍重收好龟年丹,他通过千里追踪符查探何叟的位置。 如他所料,何叟在用传讯灵符传来龟年丹的消息后,就朝着远离靑丘山的方向飞离了。 “这个距离……还能追上。” 蓝云楷骗了何叟,他的千里追踪符效力不是短暂的十二时辰,而是二十四时辰。 他派出去的两个族人难以追上逃远的何叟,但他以筑基中期的速度去追练气后期的何叟、追踪符效力消失前肯定能追上。 刷! 他御空而起,感应着何叟的位置全速追击。 ———— 半个时辰后,蓝云楷感应到何叟停了下来。 “呵呵,不走了?真当咱们交易完成,我就放过你了?” 蓝云楷心情不错,对方不再远逃,倒是为他省事了。 然而过了片刻,他面色突变:来自千里追踪符的感应消失了。 符箓还没失效,却不再有感应,说明何叟死了。 “死了?!” 蓝云楷悬浮在空中,看着千里追踪符的感应消失的方向,心里很不爽。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个谨慎的家伙竟然死了。 此刻他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足有几百里距离,杀了何叟之人肯定会搜身、带走储物囊。 “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转身飞回靑丘山。 还好拿到了龟年丹,这笔交易不亏。 随后他想到若是何叟骗他、他没拿到龟年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没考虑到他半途被人劫杀这一茬,差点损失六千多灵石。” 回到靑丘山后,他给族人交代一声,迫不及待闭关服用龟年丹。 ———— 静室里。 蓝云楷掀开放着灵丹的玉瓶,灵丹香气萦绕在房间里。 他轻轻将龟年丹倒在掌心,用欣赏地目光注视观察。 晶莹剔透的龟年丹呈现雪白之色,却反射出璀璨的彩色光泽。 “价值近万灵石的灵丹呐。” 他不禁感叹,又有些庆幸,掌中灵丹仿佛有千斤重。 将灵丹含在口中,吞咽入腹,感受着灵丹药力在体内融化、随后运转功法。 灵丹化作一股股气息,在蓝云楷体内流淌。 充沛的灵气似乎让他修为都有所精进。 他运转功法、加速经脉内灵力流动,想要将灵丹完全消化。 然而突然间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汩汩流淌着的灵力洁白无瑕,却是突然化作黑色,侵染腐蚀他的经脉窍穴、骨骼肌肉。 “什么?!” 他突然睁大眼睛,强行止住运行的功法,“噗”喷出一口污血。 “上当了!” 这是他脑海中的想法。 他连忙压制住体内灵力的运转,封闭丹田,延缓了灵丹中毒素的蔓延。 这丹药是能害死筑基大修士的剧毒灵丹! “那、那修士用假灵丹骗我?” “不、不对。” 蓝云楷反应过来,一个练气修士根本拿不出如此高阶的毒丹。 寻常毒丹根本不可能伤害到筑基大修士。 能伪装成二品灵丹的毒丹,其炼制难度毫不亚于龟年丹这样真正的二品灵丹。 “是谁?难道是薛家?” 蓝云楷想不明白,他和薛家无冤无仇,什么时候得罪了薛家? (本章完) 第146章 阵匙 第146章 阵匙 仅仅片刻,仙风道骨的筑基大修士蓝云楷模样大变。 面如冠玉的他,浑身失去光泽、变成灰黑阴翳之色,熠熠生辉的瞳孔变得浑浊,眼窝凹陷…… 他灵力全部收敛于丹田,不敢调动一丝灵力。即使如此也只是延缓毒素的侵蚀。 “呵……”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惨笑,没想到自己英明一生、会以这样的方式殒命。 他如今的状态,除非是薛家送来解药加上龟年丹等大补的灵丹为他续命,或是金丹真人级别出手相救,否则他必死无疑。 “我本就没几年好活了,何苦急切地置我于死地呢。” 蓝云楷想过那个卖灵丹的何叟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却没想到二品灵丹是毒丹。 他估摸着自己筑基中期的底子还能坚持两三天,正好用来交代后事。 颤颤巍巍走出闭关的静室,他连神识都不敢动用,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来人,咳咳~~唤川胤过来。” “你是谁?” 蓝家族人疑惑看向他,等到认出他的时候浑身颤抖、连忙上前搀扶他:“族…族长?您怎么这样了…我去叫人,我这就去叫人。” 很快几个练气后期的蓝家族人匆忙赶来,为首的是蓝川胤。他练气圆满,是蓝云楷定下的下一位蓝家族长。 蓝川胤是蓝云楷的直系后代,按照辈分算,是蓝云楷的“来孙”。 子生孙,孙生曾孙,曾孙生玄孙,玄孙生来孙。 二人相隔五代。 “族长,您这是?!” 蓝川胤等人看到蓝云楷的这副模样,焦急又心痛。 蓝云楷是蓝家的天,他若死了,蓝家怎么办? “咱家中了他人的歹计,我误服了毒丹。” “毒丹?那龟年丹是毒丹?” 这段时间蓝家为了那颗龟年丹上下忙碌,知道蓝云楷服用的是龟年丹。 “是薛家干的么?我们找他去,和薛家拼了!” 几个练气后期的修士中有人叫嚣。 “别。” 蓝云楷摆摆手:“千万别去找薛家,他们不会认。事已至此,我顶多再活三天,该早做打算、安排后事。 咱家霸占靑丘山两千年,也该让出来了。我的情况不要声张,立即收拢咱家的灵植和灵符等资源,放弃靑丘山、去别处发展。 去个远离垣黎郡、没人知道我们蓝家的地方,从头发展,不急、慢慢来。 修仙之路无尽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此刻的蓝云楷褪去全身光芒,如同一个垂死老人挂念着家族的发展。 如果不是薛家的针对,蓝云楷不会这么干脆放弃靑丘山。 他知道薛家的毒丹只是其中一环,后续肯定还有别的针对行动。与其被人落井下石、不断折磨,不如趁早放弃靑丘山、保留灵石等资源,去别处发展。 没了筑基族长的蓝家,就是失去爪牙的老虎,不,准确的说:是霸占着二阶灵脉、生长着无数灵植的“肥羊”! “这是我的储物囊,里面最珍贵的是中品灵剑,还有一些灵石、灵植和符箓。保存好,千万别被人知晓。” 蓝云楷将“遗物”交给蓝川胤,其价值足以引起筑基大修的觊觎。 “还有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中托举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珠宝玉:“川胤,这是靑丘山聚灵阵的阵匙,你炼化它便可掌控这座二阶的聚灵阵。 我不知道它价值几何,想必是比筑基丹还要珍贵的宝物。若是有筑基大修士前来让你交出此物、转让靑丘山,你可收取一些灵石。 几千灵石不嫌多,几百灵石也别嫌少,就当做个人情。” 靑丘山起初并非蓝家开荒占据,而是另一个筑基家族。 那个筑基家族衰落,蓝家趁势崛起,捡了大便宜、将靑丘山买下来。 所谓的“买下来”,只是费很少的灵石占据靑丘山上的附属物、比如聚灵阵,以后由蓝家付给山林监租占靑丘山的灵石。 不然没有人给山林监支付灵石,靑丘山会被朝廷收回。 ———— 蓝川胤收起储物囊和阵匙,心情跌落至谷底。 在他们蓝家的历史上,历经数次沉浮,才得以在辉煌的时刻占下这座靑丘山,期间同样经历过“没有筑基族长”的危机时刻,可是都挺过来了。 然而这次的危机,似乎更严峻些。 放弃占了两千年的靑丘山,他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 他们蓝家就如同丧家之犬,要夹着尾巴逃离此地。 “召集练气中期以上族人,快!” 蓝川胤吩咐着。 蓝家虽然没有筑基接班人,但炼气期的修士很多。 占据靑丘山,哪怕是五系杂灵根的族人也能轻易修行至练气中期。 “蓝”姓的族人中,练气中期有上百人,练气后期有二十多人。 除了蓝家的修仙者,还有一些嫁入蓝家的女修士、或是入赘进来的男散修。 一百多人很快聚集起来,很多蓝家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们分队行动,练气后期带队、带领五到六个练气中期,将灵田中的灵植全部采挖收好。” 全部? “二三十年的灵植也采挖?” 灵植是年份越高、性价比越高。 “挖!十年的灵植也采挖。” 蓝川胤虽然心痛,可他知道这些东西不带走也是便宜了别人。 之后,他又安排人去采挖那些珍贵的二阶灵植、收回坊市里属于蓝家的灵符等资源。 蓝家众人在忙碌的时候,蓝川胤想到薛家、心中憋屈。 “我家费了六千八百灵石,换来一颗毒死族长的毒丹?!薛家太过分!” “必须去讨个说法!” 虽说蓝云楷交代别找薛家报仇,但蓝川胤不甘心。 他确实不敢找薛家报仇,他没那个实力,但是必须去讨说法,让薛家给个交代、或是返回那笔灵石。 薛家在垣黎郡名声响亮,在外面卖毒丹?传出去谁还敢买他们的灵丹? 蓝川胤仗着薛家还想保住脸面,带了两个练气九层的族人飞往云泽山。 ———— 云泽山。 家主薛凡谕和薛为伍在大殿中,面前躺着早已成为尸体的何叟。 “呵,啐!” 薛为伍吐了口唾沫,手中掂量着一个储物囊:“这家伙竟敢偷我们薛家的灵丹,真是胆大包天。也不知道他把龟年丹弄去哪儿了,这储物囊换走咱龟年丹,咱们亏了。” “那不是龟年丹。” 薛凡谕淡淡开口。 他炼制的二品灵丹能被练气修士偷走?怎么可能,除非是他故意的。 何叟,在薛家外号“灰狼”,是薛凡谕手下帮忙干些“坏事”的打手角色。 薛凡谕早已看出他有二心,利用其贪婪本性将其当做棋子,卖了个破绽让他偷走那颗毒丹。 之后对外散布消息说是丢了一颗龟年丹。 何叟信了,蓝云楷也信了,就连薛家的薛为伍都相信,更别说外界那些人。 “不是龟年丹?” 薛为伍纳闷,他们耗费那么大功夫寻人、找灵丹,结果不是龟灵丹? “是二品毒丹,已经被蓝云楷服用。一会儿蓝家的人若是找上门来,你去应对。” 薛凡谕运筹帷幄。 而薛为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准备追问的时候,有人传信:“报!外面三个练气九层,自称是蓝家的人,说咱们卖给他们毒丹、要讨个说法。” 啊? 薛为伍错愕地看着薛凡谕,被其说中了。龟年丹、毒丹、蓝家,到底怎么回事? 薛凡谕给他解释了几句,让他出门应付蓝家的人。 ———— “谁敢污蔑我家信誉?” 薛为伍从天而降,筑基六层的气息压得蓝川胤等人低下头。 三人行礼:“拜见筑基前辈。” “哼!” 薛为伍怒哼一声:“就是你们在此说我家卖毒药?说清楚,我家卖灵丹一向童叟无欺,你们凭什么来讨说法?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当你们诬陷、当场击毙!” 蓝川胤知道薛家实力强,可他不想放弃那六千多灵石:“是这样,前段时间有个叫何叟的,说在贵家族称号灰狼,有一颗龟年丹要卖……” 薛为伍听其说完,不耐烦道:“你们在那人手中买了龟年丹,算是在我们薛家买的?信口雌黄,荒谬至极,有什么证据?” “前几日贵家族不是发布悬赏,说有人盗走了灵丹么,还悬赏500灵石寻其下落。” “是有这回事,那人已经死了。那人确实盗走一颗灵丹,可我们没说是龟年丹啊,你从哪儿听说的?” 薛为伍的话有理有据。 薛家的悬赏,从来没提到龟年丹。 “这!” 蓝川胤黑着脸,知道他们蓝家是上了大当。 他们一点也不占理,知道那人被薛家悬赏、不能代表薛家,却从其中手中购买了灵丹。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薛家头上。 这个亏,只能蓝家吃下。 “快滚,再让我听到你们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薛为伍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云泽山。 蓝川胤三人只能无奈离开。 ———— 云泽山一间密室里。 薛凡谕来见那个自称童家后人的年轻人。 “蓝云楷已经服下毒丹,蓝家分崩离析就在近日。你们童家练出筑基丹的方法,该告诉我了吧。” (本章完) 第147章 主药 第147章 主药 筑基丹炼法,这是童家族人对薛凡谕的承诺。 先前胸有成竹的年轻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坦然惨笑,身体软下来:“薛家主,抱歉骗了你,我不知道。” “嗯?” 薛凡谕皱起眉头,眼神中杀意迸现。 年轻人来薛家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他报复蓝家的目的达到了:“我确实是童家炼丹传承的人选,不过不是嫡系亲传,不知道筑基丹炼法。 我脑海中有一些我家研究出来的灵丹丹方和炼法,算是答谢薛家主了。” 说着他从口中吐出“焰蚀丹”。 童家族人经常口中藏着一颗焰蚀丹,以便随时自燃、不被敌人搜魂。 此人知道自己无法离开,甘愿被搜魂。 薛凡谕二话不说,手掌抓住此人脑袋上。 半晌之后,他以搜魂术炼化了此人魂魄,其中确实没有筑基丹的炼法。 “唉,童家那些寻常一品丹药的练法,对我几乎无用。” 他心想。 倒也不是完全没用,其中有些地方可以用来改进自家的一品灵丹。 薛凡谕之所以想得到筑基丹的炼法,并非薛家不能炼制筑基丹,而是需要的“代价”有点大。 筑基丹,大幅度提升练气圆满突破筑基的概率,堪称逆天改命之灵丹。 想要炼制如此灵丹,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只是代价各不相同罢了。 薛家的筑基丹,需要的“主药”很特殊。 “凡俗求钱财,仙人觅长生。 法符器兽阵,百艺丹为先。 ……万物可作药。” 这是开创了炼丹薛家的先祖所作的一首打油诗,总共四句、每句十字,总共四十个字。 后来作为薛家的字辈。 其炼丹的理论是世间万物皆可作为炼丹的材料。 ———— 此时,云泽山深处。 雾气最浓郁的山峰,名曰“黑沼山”。 别处灵雾都是白色,此处雾气呈现出灰浊之色。 “快走!别墨迹!” “不想死就快点!” “……” 一个个穿着相同衣衫的中老年女修士押送一批少女前来。 这些少女小的七、八岁左右,大些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她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经历了各种惊吓与折磨,到了这里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各个行尸走肉似得在催促之下往前走。 眼神深处还有难以消散的恐惧和迷茫。 她们不知道被抓来、被买来的作用是什么,不知道前方笼罩在灰雾中的路通向何方。 她们在一口泉眼处停下来。 山崖上的泉眼,汩汩流淌出乌黑的泉水,顺着岩壁流下,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溪淌向远处。 乌黑的泉水散发出阵阵黑色的雾气,与周围浓雾混合在一起、将浓雾染得更浑浊肮脏。 “都脱了衣服,站在黑雾里,快!” 虽说少女们已经经历过毒打,此时依旧不敢动作。 她们距离黑雾还远,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令她们灼痛的气息。 那些女修们不再废话,亲自动手。 好在都是女修士,少女们没有面对异性的羞赧。 然而当她们被推到泉水散发的黑雾中,顿时发出惨叫痛呼。 那黑雾带着毒,如同一根根尖细的针、朝着她们的皮肤里钻。 有人哭喊着从黑雾中爬出来,又被一脚踹回去。 短短片刻,少女们身上脸上都被烫坏了似的,起泡流脓,惨不忍睹。 有人忍受不了毒素腐蚀之痛,晕倒在地。 就在这时,有人影从天而降。 薛艺渺的神识扫过这些少女:“这一批可有好苗子?” 一个满头银丝、练气九层的女修恭敬回道:“主上,有个五系灵根的,八岁。” 说着她伸手指向黑雾中一个瘦小少女。 那少女也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跪趴在地。 “不错,好好培养。” 薛艺渺微微点头,随后离开。 在她离开后,那些少女们被从黑雾中带走。 她们各个被毒的不成人样,只有少数人还清醒着、承受剧痛折磨。 “都过来喝灵药汤,这可是灵植熬制的药汤,可解毒、治疗你们此刻的痛苦。” 有人端着一碗碗药汤,喂那些少女。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喝下灵药汤后,少女们的痛苦消失,身上腐烂的皮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半晌之后,她们只剩下淡淡的疼痛和心理阴影。 其中喝下灵药汤后变化最大的,是那个五系灵根的少女,她服下药汤后身上几乎恢复如初。 并非所有少女都如此幸运。 有几个人因为承受不了毒雾,直接死了。 也有几人喝下灵药汤之后难以吸收灵气和药力…… 这批五十多人到达云泽山的第一天,就有好几人殒命。 ———— 薛艺渺沿着黑泉汇聚的溪流往前走,见到一汪几丈方圆的水潭。 那水潭中的水,全是乌黑毒水。 阵阵浓郁的黑雾从潭水中飘散向各处。 那黑雾已经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剧毒,却有几人在散发雾气的潭水中浸泡。 一妙龄少女盘膝坐于潭中,其大半身躯没入水面之下,只露出白皙锁骨之上的嫩白脖颈和脑袋。 剧毒黑色潭水,对她像是没有作用。 她呼吸吐纳、运转着功法。 薛艺渺打量着水潭中的几人。 同一批送来的那么多女娃,还活下来的就这么几个。 其中她最满意的,当属“梦魇”:那女孩已经板上钉钉能成为炼制筑基丹的主药。 至于其他几人,有可能成为主药,也有可能成为那些为薛家干活的“女修”,为他们在外界抓人。 能活到现在的,薛家在她们身上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可舍不得她们轻易死去。 二三百个女娃,活下来的就这么几个,每一个都有其价值。 能培养出一位主药、让薛家炼制出一颗筑基丹,这个代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说二三百个凡人的性命能换来一颗筑基丹,不知道能让多少练气圆满修士、筑基家族趋之若鹜。 可偏偏这是上不得台面的魔修手段,只能暗中偷偷进行。 薛艺渺又观察了片刻,转身离开。 ———— 水潭中,梦魇睁开眼。 她刚才察觉到薛艺渺在观察,所以哪怕修行结束也没有睁开眼。她很讨厌那个人。 在薛家,她们这些被培养的女孩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所有人都不能提及以前的事情,包括名字。 她已经快记不清那个名字了,已经十年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哗啦”一声,她从水潭中站起身走出去。 以灵气驱散身上黑色的水迹,她穿上衣服,去领取属于自己的灵丹和灵石。 浸泡毒潭修行后,必须服用灵丹解毒。 在她起身不久,身后另一位姑娘也起身。 梦魇领取了一颗灵丹和一枚灵石,碰到同样领取灵丹的姑娘。 “银铃,这枚灵石给你。” 梦魇地位特殊,所以能多领取一颗灵石。 “谢了。” 银铃收下灵石,她体质差一些,若是仅靠灵丹的话无法消解体内毒素。 (本章完) 第148章 元煞功 第148章 元煞功 银铃一头犀利短发,目光锐利。 她来到云泽山已有十年,今年二十岁,因为声音清脆如铃铛被薛艺渺赐名“银铃”。 她原名孟姣姣,是被贫寒农户卖掉当丫鬟的女娃。 以她的资质,本不可能在薛家残酷的“培养主药”过程中活到最后。 被从桐古县带走的时候,她结识了小一岁的徐忠汐。两个女孩相互鼓励、相互依偎,才能在无数痛苦与折磨中活下来。 徐忠汐,被赐名“梦魇”。 她被抓来的时候,由于桩功二层、体质远超寻常女孩,又因为服用过不少五行丸,其体内五系灵根有了雏形。来到云泽山后,她在“培养”过程中的表现比其他人好得多。 她修行功法的效率更高,对毒素的耐受性更强,因此常常将自己的灵药汤等资源分一部分给孟姣姣。 在资源的帮助下,孟姣姣才得以活到现在。 二人领了灵丹和灵石,返回住处。 她们的住处距离毒潭不远,只是几间简陋的屋子。在这黑沼山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没有秘密可言。 孟姣姣服下解毒灵丹,手掌中攥着灵石,席地盘膝而坐,修行功法。 她修行的功法名为《元煞功》,又叫《玉女元阴功》。 此功法只有女子能修行,且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吸纳天地之间阴煞之气化作体内灵气。 最初的时候,修行此功法也需要类似于修仙灵根的特殊体质。 经过薛家的研究,以特殊毒素腐蚀身躯、再以灵药治疗毒素,如此多次反复可改易体质,让普通女子也能修行《元煞功》。 治愈毒素的灵植药性被吸收沉淀在体内,积年累月,可将人体培养成“宝药”。 代价就是过程中有些人承受不住、被毒死,或是在毒素与灵药的不断循环中被折磨崩溃。 因此薛家刚开始就会通过种种方式筛选,“淘汰”掉一批人,免得浪费资源。 “淘汰”,即死亡。 ———— 孟姣姣承受了毒素十年的折磨,每次浸泡毒潭后依旧痛苦难忍。 服下灵丹后,她的痛苦削减大半。 之后运转功法,将掌中灵石的灵气吸收干净。 元煞灵气在她经脉与丹田气海内形成周天循环。 由于常年沾染毒素,她的灵气中也带着剧毒,无形中增加了实战能力。 但因为毒素过多,她成不了筑基丹“主药”,而是被培养成给薛家卖命的“魔修”。 她目前的境界,是练气五层。 十年时间从毫无资质的农户之女到练气五层修士,这就是薛家的本事。 不远处,徐忠汐也在修行功法。 不同的是她的灵气中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毒素。 服下灵丹、运转了几遍《元煞功》,将灵丹药力消化后,她开始练桩功。 《五行桩功》前两层,第一层五式静桩,第二层十式静桩。 以她目前的修为,练桩功对她的实力提升毫无作用,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传桩功同样可以消解灵气中的毒素。 她和孟姣姣一样是练气五层。 等到她练气圆满之时,便是成为筑基丹“主药”被炼制之时。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黑沼山上这些女子,不知道她们被培养的目的是什么,她们被动接受着各种安排,被薛家洗脑、改变思想。 ———— 另一边。 蓝川胤三人从云泽山返回靑丘山,途中遇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修士。 “什么情况?” 他们匆忙赶回靑丘山。 此时,靑丘山上的蓝家族人已经乱成一团。他们得知族长蓝云楷将死,蓝家完了! 蓝川胤听说了另一件事:外界疯传蓝云楷已死,蓝家无筑基,大量劫修、魔修在靑丘山附近出没,等着趁乱在靑丘山捞上一笔。 “落井下石,欺人太甚!” 蓝川胤感觉到这是早已针对蓝家设下的阴谋,族长还没死,却有那么多劫修、魔修有备而来。 这是不想给蓝家留活路。 靑丘峰上,蓝家家族大殿。 蓝云楷躺在座位上,气息更加萎靡,只剩下最后一时半刻的时光。 他的面前,是蓝川胤带着蓝家练气中期以上的一百多人。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唉~” 蓝云楷气若游丝地叹了口气。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猜到了是谁将蓝家整的这么惨。 对蓝家这么怨恨的,又能造成这么大动静的,是几乎被灭族的童家,还有周围几个等着分一杯羹的筑基家族。 靑丘山附近的那些筑基家族,肯定不介意在分崩离析的蓝家身上咬下一块肉。 “川胤~~” 他轻轻抬起手。 “族长。” 蓝川胤连忙蹲在他身边,听他最后的遗言。 “若是有筑基大修士愿意护一下我们,散尽家财也无碍。什么灵植灵符,灵石资源,都不及给我们保留几支血脉。” 蓝云楷交代着。 他看清了蓝家的局面,若还想保住资源,则会面临灭顶之灾。 靑丘山附近的劫修? 呵,什么劫修,不过是附近散修、修仙家族的族人罢了,其中怕是还有筑基修仙家族的人。 他们披上黑袍就是劫修,掀开黑袍就是正经散修和家族修士。 “咳咳~~” 蓝云楷突然猛烈一阵咳嗽,溘然长逝。紧接着浑身融化,化为一滩灰浊液体,连尸身都没留下。 “族长!” 蓝家族人纷纷跪地。 哀悼片刻,蓝川胤猛的起身,回身看向众人,眼神凌厉凶狠。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接下来大家听我号令!” 他们蓝家占据靑丘山两千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那些劫修魔修能欺负的? 蓝家练气后期二十多人,练气中期百来人,练气初期的修士也有一百多人。 这么多练气修士,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灵植都采摘下来了吧?” 两天前他就号令族人采摘所有灵植。 “都采摘了,包括灵植苗。但是储物囊不够,我们的储物囊都装满了,还有很多灵植装不下。” 练气后期修士的储物囊,小的不过三尺见方空间,有一丈见方空间就算很大的了。 “把价值高的灵植装进储物囊,其余装不下的就让普通人藏在身上。” 蓝川胤吩咐道。 他们蓝家的普通族人足有五六万人,都生活在靑丘峰的山脚下负责种植灵植。 每个人身上藏一两株灵植,很轻易就能带走所有灵植。 “再商量一下分头撤离的路线。” 蓝家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汇合在一起逃离,必须分散隐蔽地撤离。 他们商量着各种逃离的方式和办法,还商量以后若是侥幸活下来,会改姓改名隐世而居,又约定好若是有侥幸传下去的蓝家分支、以后该如何相认。 ———— 桐古县,苍梧山。 在蓝云楷撒手人寰的同一天,恰好吕易松也在家中逝去。 床上。 吕易松已无声息,他手中握着自己的仙官令牌。 那灵玉令牌在他死后,忽然失去光泽、成了一块普通的白色玉石,又“咔嚓”一声碎裂成几瓣。 仙官令牌其中有吕易松的魂魄气息,他死后令牌自然碎裂,与此同时垣黎郡郡衙也会得知他的死讯。 房间里站着一位位吕家族人。 吕青昴跪在床边,泪水不禁滑落。 其他人都沉默低头,心情悲痛不已。 在场的人中,姜皓表面一副悲痛,心里却是窃喜:终于熬走了这个老头。 此刻他是练气九层的气息。 吕家给他的四百枚灵石使得他短时间从练气八层提升到练气九层。 许久后,吕青岩看向姜皓:“郡衙很快就会派人来,你有几成把握升任县令?” 在场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姜皓身上。 吕易松死了,吕家就只能靠姜皓撑门面。 “九成九。” 姜皓如此回答。 “那就好。” 众人见他如此自信,松了口气。 ———— 半天时间后。 垣黎郡郡衙来了位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名叫屈云崖。 由于吕易松在郡衙的记载中寿命大限将至,因此不像荆卓死时那么受到重视。 屈云崖到达桐古县,在苍梧山调查到吕易松是突破筑基失败、正常死亡。 之后他召集桐古县的三位仙官:姜皓、裴万昌、徐孝牛。 县令比普通仙官高半级,一般从本县仙官中提拔。 屈云崖询问三人:“你们觉得谁担任县令合适?” 率先说话的是裴万昌,他恭敬道:“屈大人,我推举县督姜皓。他在我们三人中资历最老,修为最高,这些年立下功劳无数。 这县令之职,他当之无愧。” 说完裴万昌还朝着徐孝牛使眼色。 啊? 徐孝牛纳闷,之前裴万昌不是要和姜皓竞争的么?还给他送了三十枚灵石。 他正愁该怎么办,见裴万昌都推举姜皓,他附和道:“大人,我也认为姜县督最为合适。” 这下不用纠结了。 姜皓谦虚道:“承蒙二位同僚抬爱……” 屈云崖见三人的意见如此一致,想必私下早就说好了。若是有分歧的话,他不介意收点好处帮帮忙。 既然三人已经决定,他点头:“既然如此,县督姜皓升任县令。下任县督还等郡衙安排。你仙官令牌交予我,新的令牌过段时间会送来。” 最后一句话是给姜皓说的。 “谢屈大人。” 姜皓双手递上自己的仙官令牌。 下次他再拿到仙官令牌,上面的【县督】会变成【县令】。 屈云崖没有停留,飞身离去。 ———— “徐司长,最近劫修和魔修出没频繁,你可得提高警惕,保证咱桐古县百姓的安全。” 姜皓提醒徐孝牛。 靑丘山蓝家的事情早已传遍方圆几百里,修仙者人尽皆知。 “是,姜县令。” 徐孝牛应声。 “姜县令,咱俩找个地方喝一杯?” 裴万昌和姜皓显得很熟络。 “好啊,哈哈,正好庆贺一番。” 姜皓和裴万昌并肩飞离。 留下满脸莫名的徐孝牛:“他俩不是对头么?怎么我成多余的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不掺和两家的恩怨挺好。 至于吕家和裴家怎么样,和他关系不大。 “最近靑丘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附近陌生修士多了不少,得回家提醒他们。” 桐古县距离靑丘山不过三四百里。 徐孝牛预感这次混乱很可能波及到他家,必须早做准备。 ———— 百壑山。 核心区,洞府里。 徐忠澈正在炼制丹药,面前丹药炉正在翻舞。 “冷火!” 在他的控制下,本来亮黄色的灵火忽然间变成了冷白色。 他的手快若幻影,在炉中添加几味药材。 又过了片刻,丹药炉“咚”一声落地。 掀开炉盖,顿时滚烫热气四散。 等到白气散尽,露出其中一颗丹丸。 “终于成了。” 徐忠澈打量着这枚丹丸的成色,发现品相不是很好。 不过在他的多次尝试下能练出这种品相的丹药已经极为难得。 这枚丹丸是他研制出来的“半灵丹”气血丸,其中药材枯叶乌被他替换成了年份不高的灵植枯叶乌。 之前他多次尝试炼制半灵丹失败,在徐福贵分发了灵石和益气丹后,他修为提升到练气四层。 又多掌握了《九焱灵火诀》中的一种灵火:冷火。 再加上服用灵丹“益气丹”的领悟,这才让他勉强炼制出一颗半灵丹。 “枯叶乌有对应的灵植,可气血丸中还有不少药材没有对应的灵植,只有普通药材。根据药性更换药材,这个难度更大。” 徐忠澈心想。 如果别的丹师知道徐忠澈的想法,肯定大为惊讶。 别的炼丹家族有那么多经验、还得耗费无数人力和资源才能研制出一种灵丹炼法,而他竟妄图通过自己一个人来炼制出灵丹。 “给六叔尝尝。” 这半灵丹气血丸,徐孝厚尝试最为合适。 洞府之外的山林中,徐孝厚正在练桩功,拳脚呼呼生风。 他的修为也有所精进,灵石加上一颗益气丹,他练气修为突破到练气五层。 《五行桩功》是宗师境二重,即将突破至宗师境三重。 “六叔!” 徐忠澈见徐孝厚刚练完一遍桩功,连忙上前。 “我刚练出一颗气血丸,您尝尝?” “好。” 徐孝厚好奇接过那枚还带着余温的气血丸,扔进口中吞入腹。 “六叔,我、我刚想说,要是发现不对劲就吐出来。” “……” 徐孝厚愣了一下,突然捂住肚子蹲下、一副痛苦模样。 “六叔!” 徐忠澈连忙上前,心中纳闷:不应该啊,这半灵丹再怎么炼也不会有毒。 却见徐孝厚起身:“哈哈,吓唬你的。放心吧,我相信你的本事。” “六叔你……” 徐忠澈一时无言,同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徐孝厚再次练桩功,加速腹中气血丸的药力消化。很快他察觉到不同,这枚气血丸中的气血之力更浓厚、且更易吸收,其中夹杂着一丝灵气。 “破!” 他体内滚滚内劲盈满经脉,充斥着生死命穴和主要窍穴,猛的钻入几个次要窍穴中。 宗师境三重! 等到内劲完全充满、连通全身七百二十处窍穴,便是宗师境三重圆满。 宗师境三重之上是大宗师,目前桐古县没有这个级别的武者。 “这气血丸挺好,气血之力足,易于吸收……” 他做出评价。 这时候,徐孝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唤二人商议谈事。 (本章完) 第149章 群魔乱舞 第149章 群魔乱舞 地下洞窟。 依旧是徐福贵坐在主位,徐孝牛、徐孝云、徐孝安、徐孝厚,还有徐忠澈和徐忠淮,七人商议家族大事。 “云泽山有个炼丹的筑基家族是薛家,族中出了个叛徒、盗走一枚灵丹。 外界传言说是龟年丹,结果蓝家族长蓝云楷买走那枚灵丹、服用后被毒死了。 靑丘山没有筑基守护,又有大量的资源,因此那些心怀不轨的劫修魔修都从各地赶来…… 我听说的情况就是这些。”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消息渠道更广,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毒丹? 徐福贵想起自己之前在昆墟坊市听说了“龟年丹”,当时是昆墟山宁家想凑灵石购买龟年丹。 怎么变成了毒丹? 筑基家族之间的阴谋诡计、相互算计徐福贵不得而知,但他们引起的动荡会波及到实力孱弱的百壑山徐家。 “大牛,你把秀莲接到百壑山来住,还有忠磊一家和忠垚,都搬来百壑山。 这段时间不太平,大家除非必要、否则不要离开百壑山。” 徐孝牛平时在伏魔司办公,妻子陈秀莲和他住在县城。 还有他两个儿子忠磊和忠垚。 忠磊已经成婚生子,他只练武道、并不知晓灵根的事情,平时也是住在县城。 “嗯,我这段时间也不去衙门了,就在百壑山。” 徐孝牛身为伏魔司司长,缉杀劫修、魔修原本是他的职责范围,可这次靑丘山事件显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桐古县伏魔司能插手的。 他如今练气六层的修为,作为家族的主要战力之一、最好留在百壑山守护家族。 “云安酒肆那边是忠钞在管?交给店里的伙计吧,让他也回来。” 徐福贵又看向徐孝云。 “知道了,爹。” 徐孝云点头应声。 交代完这些重要事情,众人各自散去。 徐福贵回到自己修行的专属洞府,进入体内空间。 家族宝树的树干旁边,放置着一个檀香木的精致箱子。 他掀开木箱,其中二十几枚灵石折射出光泽。这些是他留作急用的储备灵石。 如今外界混乱,劫修和魔修出没,难保不会有歹人趁机作乱、危及徐家众人的安全。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顾不得节省灵石了。 “我现在距离练气六层不远,再有十几枚灵石恐怕就能突破。” 徐福贵如此考虑,从木箱中取出两枚灵石,双手各攥着一枚,盘膝坐定修行功法。 精纯的天地灵气从灵石中流入体内经脉,汇入丹田气海。 一遍一遍的周天循环,丹田内的灵气缓缓增加。 两天时间后。 徐福贵运转了上百遍《灵农练气诀》,消耗18枚灵石,突破到练气六层! “我练气六层,飞剑术三层,还有下品法器袖里飞剑……” 他估摸着自己的实力,在练气中期修士中属于顶尖的。 “继续,冥想练魂!” 他修行《冥想练魂诀》,增强神魂之力。神魂之力可以提升飞剑术的威力。 ———— 百壑山,居住区。 在徐孝牛一大家人搬来之后,更显得热闹了。 “六叔,我前几天突破先天二重了,就是拳脚功夫不到位。” 徐忠磊向徐孝厚请教。 还有他弟弟徐忠垚,今年十八岁,即将突破先天。 徐孝牛没有告诉二人五行桩功之秘,打算让二人只修武道。 徐家的武道,只有《五行桩功》。之前徐孝苟在的时候,还能教给他们一些罗汉拳之类的拳脚功夫。 现在却是不行了,那些都是别家武馆的拳脚功夫,他们不适合“偷师学艺”。 “我之前教你们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我有所完善和领悟,今天全部教给你们。” 徐孝厚前段时间将他哥三苟创造的五行桩功金系体术完善好,还没教给其他人。 他教导徐忠磊、徐忠垚五行体术,心中思虑着再为家族研究出五行桩功剩余的四系体术。 以徐家目前灵石急缺的情况,武道一系依旧需要开发。 未来几十年,徐家很多人都会以武道为主。 另一边。 徐忠淮将自己的娘亲傅智怡也接到百壑山。 两年前傅智怡她爹傅圆镇逝世,金刚门由傅家两个儿子接手。 当时忠澈和忠淮想将傅智怡接到百壑村,可傅智怡怨恨徐孝厚不愿意前来。 这次徐忠淮苦苦劝说,总算把娘亲接来。 “娘,你看这边环境多好,风景多美。你就住在这边养老,带带孙子,闲了就去找我那些婶子们玩牌,她们都可好了。” 傅智怡年近半百,呈现出年老妇人的模样,她询问忠淮:“你大哥这些年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娶妻成婚?你也尽快生个二胎。” 她不知晓徐家的秘密,只知道很多年前徐忠澈被送到一个炼药的家里学习炼药丸。 “大哥他自己不着急,我一会儿叫他过来您当面催他。” ———— 柳芸居住的院落里。 “老爷,你看我做的糕点怎么样?” 她挺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端着一盘糕点来到徐忠钞面前,翘起兰指捻起一块糕点、让徐忠钞品尝。 她身为小妾,对徐忠钞的称呼是“老爷”。 徐忠钞张开嘴,那糕点被塞到他口中:“好吃、好吃,小芸你怀着孩子,就别自己忙了,有什么活儿让丫鬟做。” “丫鬟做的和自己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再说我还没显怀呢,不碍事。” 柳芸伸出手指,擦拭徐忠钞嘴边糕点的残渣。 “老爷,你给夫人送些呗,就说是我亲手做的,是我的一份心意。” 听到“夫人”二字,徐忠钞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他挤出笑脸:“行,你真是有心了。” 他从县城返回百壑山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柳芸这边,实在不想面对马姝婕那副容貌。 不仅是长相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在柳芸这边是“老爷”,过得很舒心。 可是在马姝婕那边,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连点零钱都要不来。 “老爷,我这糕点做的还不太好吃,可能是百壑山没有我要的配料。我去县城采买吧。” 柳芸忽然说道。 “去县城?要不我让人送来吧,最近不太平,我爷爷让大家尽量别离开。” “我的配料得自己调,来回一趟一天足矣,不碍事。” 柳芸要去县城准备些东西。 “好吧,那我找个家丁护送你。” 徐忠钞看着柳芸那张漂亮脸蛋,没有拒绝。 他们百壑山雇佣了一些护山的家丁,防备有人悄然潜入、偷盗药草田的药材等。那些护山家丁,弱的是高阶武者,还有两个先天武者。 ———— 靑丘山附近,这两天修士越聚越多。 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劫修、魔修,后来甚至有垣黎郡之外的劫修团伙闻风而来。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对蓝家发动围攻。 一是蓝家虽然没有了蓝云楷这个筑基族长,但整体实力并不弱,二三百个练气族人。 二是他们没有正当理由,二话不说冲杀?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劫修,被反杀活该。 再说,没有领头的“出头鸟”,谁也不想先露头。 然而随着修士越聚越多,鱼龙混杂,混乱的风暴即将到来。 这些聚集在靑丘山附近的修士,全都是想着浑水摸鱼、心怀不轨之徒。 如此多“恶徒”聚在一起,必生事端。 其中练气后期修士不在少数,因此练气中期修士也只能低调、不敢张狂。 “站住,别动!不想死的话,把你们身上的灵石宝物都交出来!” 笼罩在黑袍中的练气八层修士从天而降,他手提一柄丈余长的上品法器大刀,声音扭曲变调。 他是专职抢劫的劫修,来靑丘山趁火打劫。 劫蓝家族人是劫,劫其他修士也是劫,只要能得到好处、没区别。不过他从不抢普通人,因为屠杀凡人更容易引起伏魔司的缉杀。 此时,被他拦住的是三个练气中期的修士。 别看他以一敌三,却丝毫不怵,因为他的实力在同阶修士中都属于顶级,更别说面对三个练气中期修士了。寻常散修的斗法手段单一,连法器都极少有。 “刀哥?自己人啊刀哥。” “你们认得我?” “刀哥,您一柄法器大刀威名赫赫,一眼就认出来了。咱们在清河郡合作过。” 说着,三个修士中修为最高的掀开自己罩袍:“是我啊刀哥。” “哦,原来是你们。真是巧,在这儿碰上了。” 练气八层劫修收起自己的法器长刀,他认得面前这三人:同样是专干抢劫的劫修,手段颇多、实力不弱。 “刀哥,怎么不劫那蓝家,在这儿劫道?” “那蓝家和乌龟似的,不敢出来。好歹是筑基大家族,练气后期有二三十个,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就这么耗着呗。 我守了好几天了,没蹲到蓝家族人,反而杀了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赚了十几灵石。” “刀哥不知道靑丘峰东边坊市山的事情?有人号召在那里集合,商讨攻山之事哩,我们正要赶去。” “哦?走,去看看。” 几位劫修赶往坊市山的方向。 (本章完) 第150章 郡营副将 第150章 郡营副将 原本开着店铺、热闹的靑丘坊市早已人去楼空。 坊市山上,聚集起大量的练气修士,数量上千。 其中练气后期修士足有上百人。 论数量和实力,他们足以碾压靑丘山上的蓝家族人。 但他们来历复杂,有远道而来的劫修魔修,还有附近一些和蓝家有旧怨的修士家族,以及筑基家族的人混在其中。 总之,他们哪怕集合起来,也互相提防、难以真正信任。 各个笼罩在罩袍之下,不愿露出真容。 三三两两的团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时候,有练气九层的修士升空,悬浮在空中十几米,以灵气增幅音量。 他先朝着众人客气拱手:“大家安静一下,请听我说。” 练气圆满的气息扩散,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实力足够强,其他人才愿意听你说话。 “众人从各处来此靑丘山,所谓何事不必我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大家缺少的,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蓝家在靑丘山两千年,欺压过的修士们不知凡几,还缺理由? 大家不妨畅所欲言,细数蓝家罪过,一起讨伐蓝家!” 他的声音响彻方圆几里,在场的修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先给大家起个头,我家原本是靑丘坊市上租了一家店铺、卖灵植的,我家在庆平县有灵地。因为我家灵植卖得便宜些、生意好,蓝家就违背契约,数次增加店铺的灵石租金。 迫不得已之下,我家只能关了店铺离开,而损失的租金蓝家一枚灵石都不退。 欺压我是练气家族罢了。” 他如此说,立即引起一群人的共鸣。 “我在蓝家购买绘符材料被坑过。他们说灵符很好绘制,只要买下符笔、符纸等绘符材料,很容易就能学会一两种符箓的绘制。 结果我费大价钱买了绘符材料,他们根本不教!” “……” 他们所说,都是一些被欺压、或是被蓝家坑的过往经历,少的散修被坑几灵石,多的练气家族被坑几百灵石。 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甚至怨不得蓝家。 但此刻他们只顾着给蓝家泼脏水。 就在此时,一人掀开自己的罩袍:“我姓童,名童代承,我爹童百烈是童家灵丹阁负责售卖灵丹的。我们童家被蓝家污蔑偷盗蓝家重宝,但大家众所周知,蓝家是觊觎我家炼丹传承! 不顾我们上千年相互伏助的交情,忘恩负义,几乎屠尽我家族人! 蓝家该死!” 其实此人并不姓童。 童家幸存的族人没有多少,此时都销声匿迹了。 由于童家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就算他冒充童家后人,也没人会发现。 “蓝家作恶多端,该死!” “冲~~” 他们本就只是缺少借口,此时细数蓝家罪行之后,犹如进行了“誓师大会”,一窝蜂涌向靑丘峰。 ———— 靑丘峰。 蓝川胤站在硕大的镇山石上,看向坊市山的方向。 以前族长蓝云楷最喜欢站在这里俯瞰四方,现在是他。 然而蓝川胤实力不够,看不穿这层层灵气凝结的雾气。 他看不到,但他已经知晓:大量的劫修在坊市山集合,商讨着前来攻打蓝家。 早在几天前,蓝川胤准备分散部分族人逃命,却发现几乎没有活路。 那些劫修不敢攻山,但是在附近蹲守。 蓝家族人带着灵植等资源,不可能在那些人的追杀下逃走。 于是他陷入了两难:驻守靑丘山,是慢性死亡。 四散逃亡,会损失惨重。 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希望,见那些人不敢攻来,因此没有让蓝家族人四散逃命,等待那一线生机。 “我家这靑丘山二阶灵地,就没有一个筑基大修士看中?” 蓝川胤疑惑。 他的一线生机,就是筑基大修士。 只要有筑基前来,他就能谈条件。付出足够的代价,请筑基大修士护下蓝家! “难道只能鱼死网破了么?” 他无奈,回身看向一个个神情紧张的族人。 “让他们准备拼命吧。” 蓝家普通族人足有数万人,其中先天强者不少,再加上二三百练气修士……哪怕是四散逃亡,也总能逃出去一部分,只是会损失惨重。 再说,伪装好身份的话,谁知道他们是蓝家族人还是劫修? “族长,他们来了!” “他们将靑丘峰包围了!” 上千劫修围住了靑丘峰,还有大量的练气后期修士升空飞来。 “蓝家,束手就擒吧!” “给我童家偿命!” “……” 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蓝川胤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有筑基大修士的气息从远处飞来。 “住手——!” 如同天外惊雷,响彻方圆百里。 严弈谨从天而降,气势震慑下方众人。 眼看筑基大修士降临,那些练气后期修士都不敢飞在空中,纷纷恭敬降落地面。 严弈谨当年在云边郡荒泽山脉的战场上,是筑基三层的修为。 他在战场上收获颇丰,得到大量的灵石和宝物。过去二三十年,现在筑基五层。 他是垣黎郡郡衙的仙官,职位“郡营副将”。 垣黎郡的郡营,掌管垣黎郡的兵力,负责处理一郡之内的平叛等需要大量兵力的事宜。 比如此刻靑丘山附近聚集了上千的“劫修”,如此规模就连伏魔司都难以处理,需要郡营平定。 “拜见筑基前辈!” 下方有修士应声。 在筑基大修士面前,无人敢造次。 严弈谨居高临下俯视众人:“我姓严,乃垣黎郡郡营副将!” 郡营副将? 听到这四个字,那些劫修都大惊失色。 蓝川胤心中疑惑,又窃喜:难道他们蓝家的事情惊动了郡营? 以郡营的名号,这上千劫修如同土鸡瓦狗,只需要眼前的大人一句话、自会散去。 “拜见严将军!” 蓝川胤恭敬行礼。 “谁是蓝家家主?” 严弈谨视线扫过众人。 “严将军,是在下。” “其他人退下。” 严弈谨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后,降落地面。 “去个安静处详谈。” 详谈? 蓝川胤连忙躬身:“请严将军随我来。” (本章完) 第151章 鸠占鹊巢 第151章 鸠占鹊巢 蓝家的家族大殿。 严弈谨高坐主位,那原本应是蓝家族长所坐的位置。 下方蓝川胤束手而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这靑丘山聚灵大阵的阵匙,在你身上吧?” 严弈谨开门见山,他和一个练气修士没必要客气。 阵匙? 蓝川胤愣了一下,点头应是。 “取出来让我一观。”严弈谨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蓝川胤心里很不舒服,可还是取出了聚灵大阵的阵匙。 拳头大小的圆珠宝玉被他托在掌中,宝玉晶莹剔透,能看到其中显现出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正是靑丘峰和坊市山的虚影。 这二阶聚灵大阵的阵匙,已经被蓝川胤炼化。 “果然是二阶大阵。” 严弈谨入迷地盯着那阵匙宝玉,眼神中浮现出贪婪的占有欲。 修仙有百艺,最常见的是丹符器阵,其余御兽、灵植、傀儡等都是冷门技艺。 而丹符器阵中,最珍贵的当属“法阵”。 整个垣黎郡都没有一个能制作阵盘或是布置大阵的修士。 靑丘山上的这座二阶聚灵大阵,并非蓝家购买,而是继承上个占据靑丘山的筑基家族。同样的,占据靑丘山的上个筑基家族也是从上上任家族继承。 这二阶大阵传承了多久,无人知晓。 严弈谨无意中听说过二阶聚灵大阵的价值:十万灵石以上,且出得起灵石也未必能买到。 他以郡营副将的身份而来,忍住了“击杀蓝川胤夺走阵匙”的冲动。 “你蓝家如今形势危矣,你我商议个条件,我帮你。” 严弈谨是为了靑丘山这二阶灵地来的。 他是家族第一个筑基仙官,算是为严家开了先河。可他家根基浅薄,目前也只是占据了一个灵气不多、面积不大的一阶灵地。 二阶灵地不会凭空出现,都是有主的。蓝家如今的情况,正好给了严弈谨机会。 “严将军请讲。” 蓝川胤暗道“果然没人会平白无故帮忙”。 “蓝家将靑丘山与聚灵大阵一并转让给我,还有你们蓝家的灵植也全部留下来,我可以让你们蓝家练气初期的修士住在坊市山那边,作为我家的附属练气家族生活。 还可以留下两千普通族人打理灵田。” 严家刚起步、没发展多少年,家族中练气修士总共才十几个。因此严弈谨不敢让蓝家的那些练气修士全部留下,只能留下威胁不大的练气初期修士。 否则很可能出现“仆大欺主”的情况。 “……” 蓝川胤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未免太欺负蓝家了。 把靑丘山和聚灵大阵让给严弈谨,再交出全部灵植,然后留下练气初期的族人当做附属家族、两千普通族人在灵田干活? 这是把蓝家当什么了? 他本以为严弈谨至少能给他几百灵石、再以保护蓝家所有人作为条件来交换靑丘山和聚灵大阵。 ———— 严弈谨提出的条件确实过分,但:蓝家有的选? 他是来捡便宜的。 若不是他仙官的身份,再加上想名正言顺从蓝家接手靑丘山,否则他可以像那些劫修一样直接抢占。 还有,他不可能把蓝家所有人留在靑丘山,也做不到保护蓝家所有人,所以提出如此条件。 虽然条件过分,可蓝家至少能稳稳当当保留下家族血脉,能在靑丘山以练气家族存在。 如果不答应,蓝家的结局会更凄惨:族灭人亡、资源散尽。 “严将军,此事重大,请允许我与族人商讨。” 蓝川胤心生绝望。 “去吧。” 严弈谨随意摆手道,他不信蓝家还有什么选择。 ———— 在蓝家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另一边桐古县苍梧山,吕家也在经历生死时刻。 裴万昌带着裴家的修士以及山林监麾下的大量官差,冲上苍梧山包围了吕家庄园。 近百亩的吕家庄园,住着吕青岩、吕青昴在内的十来个吕家练气修士和重要族人。 裴万昌是有备而来,他裴家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还请来不少援助。 此次,灭吕家! “你们干什么?” “裴万昌你疯了?这里是姜皓的家,我们是县令的家属!” 吕家突然被包围,措手不及。 “县令的家属?姜县令姓姜,你们姓吕,能是一家么?呵呵。” 裴万昌冷笑出声,手中捧着一卷文册:“根据山林监关于苍梧山的文册记载,我发现你们每年交的占山灵石税数目不对啊。 根据我的计算,你们每年应当上交60灵石的占山税,可文册上写着你们每年上交35灵石。 35的占山税交了八十多年,每年少交25灵石,总共是两千多灵石。 逃缴占山税,这可是重罪啊。” 他身为山林监监长,管的就是灵山灵地。 听到这话,吕家的人面色变了:裴万昌的理由很充分,他们难以反驳。 因为吕易松是县令,山林监监长为苍梧山少算一些占山税很正常。 现在裴万昌当山林监监长,给苍梧山多算一些,都是在允许的范围内浮动,一少一多、每年就差出二十五灵石。 “姜皓呢?快叫他来!” 吕青岩嘶吼出声,环顾四周。 那用吕家四百多灵石提升到练气九层、升任县令的姜皓并不在场。 敌人都打上门来了,姜皓不在? “姜辰和玄婷都不在!” 吕家的人找不到姜皓,也找不到姜皓的儿女。 吕青昴面如死灰愣在原地,他女婿这是背叛了? 吕青岩强迫自己冷静,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着急。眼下先稳住裴万昌,不能与其为敌。 他走上前大声道:“占山税是山林监计算的,裴监长觉得不妥,是质疑前几任山林监监长么?” “没错,是又如何?你吕家吕易松是县令,前几任山林监监长畏惧其地位,所以给你们减少占山税,这很合理吧。 还有,这里有大量的证据,吕易松屡次贪墨、收受贿赂安排武官官籍等罪证…… 提供证据的是,前任县督:姜皓!” 裴万昌的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吕家的稻草。 他们寻来的女婿,给敌人送上了对付他们吕家的证据! 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我令你们补缴欠下的占山税,总共2125灵石。否则,以抗拒缴税的罪名,当场格杀!” 当场格杀? 吕家众人震惊不已,他们当年也以各种手段整裴家,可也没做到斩尽杀绝的程度啊。 他们哪里拿的出两千多灵石? “我们补缴!” 吕青岩咬着牙高喊出声,他不能让吕家的人惨死。 “稍等,我们这就去凑够灵石。” 说着,吕青岩带着吕家练气修士们返回吕家庄园的房间里商议。 “怎么办?咱家哪能凑出这么多灵石?” “就算把庄园里那些灵植全部都算上,也难凑够两千多灵石啊。” 之前为了吕易松冲击筑基瓶颈筹备资源,消耗了吕家的底蕴。 后又为了姜皓消耗四百多灵石。 “就算勉强能凑够灵石,裴家能放过我们?” “他们是冲着灭门来的,灵石只是借口!” 有人看得清楚,这次裴万昌做到这种程度、双方不死不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的。 “怎么办?” “该死的姜皓!” “他们人不多,准备突围。” 吕家众人打算殊死一搏,杀出一条生路。 ———— 姜皓静静看着远处的苍梧山。 他今日将姜辰、吕玄婷接出了吕家庄园,和他两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儿子送去了县城。 可怜他女儿姜琳早些年死了。 姜辰、吕玄婷等人并不知晓姜皓的计划,只当这是一次普通家宴。 “以后苍梧山,该姓姜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和裴万昌的计谋。 裴万昌关于吕家的情报,都是姜皓提供的。 姜皓口中说的裴万昌在郡衙有人脉,全是瞎编。 裴万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竞争县令,都是迷惑吕家、让吕家众人产生危机感的手段罢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苍梧山上有释放法术的动静,战斗爆发。 姜皓只是远远观望,没有动手,以裴家出动的实力足以灭掉吕家。 很快他看到空中一人飞逃、几人追杀,竟是让那人侥幸逃脱了。 “嗯?裴家真是废物,就算裴家赢了吕家又如何,以后也定然被我踩在脚下。” 姜皓心里想着,追上那道身影。 那道侥幸逃脱的身影,是吕家实力最强者:练气八层吕青岩。 吕青岩见自己逃远,连忙降落寻了个偏僻山沟躲藏起来。 刚才为了掩护其他吕家人,他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幸好他实力扎实、又有两张上品金光符防身,这才侥幸逃得一命。 “咳咳~~” 他体内灵气消耗殆尽,连忙从身上取出一个丹药玉瓶,从中取出仅剩的一颗补气丹。 正准备吞服的时候,一道剑芒从他身后穿透、从胸前冒出。 “呃……” 吕青岩不甘心地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叛、叛徒…” 正是姜皓。 他杀了吕青岩之后,捡起掉落在地的补气丹擦干净、装回玉瓶。 又对吕青岩搜身,将其身上的储物囊搜出来。作为吕家实力最强者,他的储物囊存放着吕家大部分资源。 (本章完) 第152章 分配 第152章 分配 “还没商量好?” 严弈谨等待半晌,没等到蓝川胤返回。 他疑惑着,用神识覆盖靑丘山。 “嗯?” 他错愕发现,靑丘山上并无蓝川胤的身影,且很多蓝家族人正在朝着四面八方逃离。 “蓝家人不要命了?” 蓝家族人的行为,表明了他们的选择。 严弈谨轰然冲出大殿,寻找蓝川胤。别的东西他不在乎,但聚灵大阵的阵匙他必须得到。 虽说不能名正言顺从蓝家手中得到靑丘山,但蓝家灭了、靑丘山没有家族缴纳占山税,严弈谨同样有办法将靑丘山占下。 ———— “杀!” “快逃!” “追!” 靑丘山附近一片混乱。 那些包围靑丘山的劫修们,也发现了蓝家的意图。 蓝川胤趁着严弈谨吸引了那些练气后期劫修的注意力,让族人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路线逃离。 他实在无法接受严弈谨的条件,他将其视为对蓝家的“侮辱”。 他宁愿让蓝家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愿意让蓝家当成猪狗一般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由于没有练气后期劫修的阻拦,蓝家族人的第一波冲击很成功。 靑丘山附近乱起来,而蓝家的练气修士们也各个身穿罩袍,从外表看与劫修、魔修无异。 劫修们是乌合之众,他们相互不认识,以至于此刻难分敌友。 实际上混乱至此,劫修们不在意对方是敌是友,只想杀了对方抢夺资源和宝物。 “别、别杀我,我不是蓝家的啊!” “我管你是谁家的。” 法器长剑斩首一位劫修,将其身上宝物搜刮干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练气七层修士飞来,又将此人斩杀。 然而又有练气八层的魔修显露手段,以吸血秘术将练气七层修士吸成人干。 “疯了,他们都疯了,快逃!” 不少练气中期的劫修意识到场面不对,再不走会被“黑吃黑”,纷纷逃离。 其中练气初期的修士反而不多,因为练气初期实力弱、没资格当劫修,也不敢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蓝家族人逃、实力弱的劫修们也逃,场面更加混乱。 ———— “终于被我寻得一线生机!” “筑基仙官又如何,想白占靑丘山、奴役我蓝家族人?想得美!” 蓝川胤身穿黑袍,施展轻身术,在混乱中远离靑丘山。 他身旁还跟着两个练气后期的蓝家族人,都是施展轻身术,伪装成练气中期的修为,并没有飞在空中。 这样做果然有效。 蓝川胤必须小心谨慎,他一个人身上就携带了八个储物囊,其中全是蓝家价值最高的资源。 “嘿嘿,这儿有三个,不知道是不是蓝家族人。” 有两个练气后期的劫修从天而降,拦下三人。 “速战速决!” 蓝川胤低声呵道,他不能在此耽搁时间。 只见他双手掏出两张符箓,以灵气激发。 “噌!” “噌!” 两张符箓化作两道银白色的剑影,飞向其中一个练气后期劫修。 这是蓝家的一阶上品符箓:虚剑符。 这是强大的攻击型符箓,蓝家不对外出售,只自用。 那练气后期劫修连一道剑影都没挡下,瞬间身死。 另一个劫修意识到碰到扮猪吃虎的强者,想要逃走却来不及了,被蓝川胤三人击杀。 “快走!” 蓝川胤见同伴还想搜劫修的身,连忙催促。 以他身上携带的宝物,隐藏身份、不暴露更重要。 他们离开此地,留下两个劫修的尸身。 不久后严弈谨从天而降,查看两个劫修:“这是蓝家虚剑符造成的伤势?” “这么着急,连身上宝物都没搜。” 显然,击杀两个劫修的是蓝家族人。 严弈谨很快将劫修身上的储物囊搜出来,继续追向蓝川胤三人逃离的方向。他筑基五层大修士,又有神识,怎么可能让蓝川胤逃脱。 ———— 蓝川胤施展轻身术,速度极快,片刻已经远离靑丘山几十里地。周围的人影逐渐稀少,头顶偶尔有修士飞过的呼啸声。 “呼~~” “再远一些,应该就安全了。” 他这样想着。 “咚!” 忽然间一尊庞大身影降落,拦在三人身前。 其身躯三丈多高,无比雄壮,威势压得蓝川胤喘不过气。 “吼~” 撼山发出一声兽吼,模拟出人言:“你三人实力不俗,却伪装逃离,怕不是蓝家余孽?不知道身上有何宝物。” 这是宁家的筑基期狮熊兽! 蓝川胤惊骇,知道难逃,却还是给身旁两个族人使眼色。 他们提前计划好的,若是遇到不可力敌的,就舍弃二人性命,尽量保下他。 那二人心领神会,一人身上亮出上品金光符的光芒冲向撼山,另一人飞快逃离。 他们都是吸引撼山注意力的。 “找死。” 撼山一掌拍下,那上品金光符脆如薄纸,连带着练气后期修士化为一滩肉泥。 另一个飞快逃离的修士,被撼山一声“兽吼音波攻击”震碎魂魄而死。 蓝川胤绝望了,这不是寻常的筑基修士,两个同伴瞬死、他无路可逃。 撼山相当于筑基中期的实力,一步步踏向蓝川胤。 正当它要动手的时候,两道白芒剑气以极快的速度飞来。 撼山发现被偷袭,庞大身躯显现出灵活的速度,闪身躲避。 噗!噗! 两道白芒剑气没入地面,切开两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严弈谨从远处飞来,他刚才以《两仪剑指诀》施放剑气,救下蓝川胤。 “蓝家族长,我刚才说过的约定还算数。只要你交出身上的阵匙和资源,我保下你的命。” “吼?” 撼山看向来人,此人似乎不把它放在眼里。 “蓝家族长?看来我逮到一条大鱼。喂,你是何人?我先遇到此人,归我了!” “宁家狮熊兽?” 严弈谨刚才只关心蓝川胤,此刻才打量起撼山:“久仰大名,我是垣黎郡郡营副将,严弈谨。” 郡营副将?不懂。 撼山不懂得人族社会中的条条框框,他低吼一声,声音传出几十里远。 “呼——” 片刻后一声风啸声,宁家族长宁飞宇赶到。 宁家帮着薛家演戏、欺骗蓝家,肯定是想趁机赚取利益。刚才宁飞宇悄无声息解决了几个厉害的练气后期劫修,收获不小。 “严将军?” 宁飞宇以前见过严弈谨,认出之后行了个礼。 严弈谨回礼:“见过宁家主。” 他虽是筑基仙官,但是论家族实力,宁家可比他严家强太多了。面对宁飞宇和撼山两大筑基战力,他在地位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宁飞宇得知蓝川胤是蓝家族长,原本还打算谦让,却是舍不得了。 严弈谨同样对聚灵大阵的阵匙势在必得。 现场陷入尴尬的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严弈谨想让宁家先开口、给他这个仙官面子,但是不可能。 同样的,宁家也不想不顾忌面子的直接争抢。 片刻后终究是严弈谨先忍不住,他说:“宁家主,靑丘山对我家族很重要。不如这样,我只要他身上的阵匙,其余资源你们带走。” 这是严弈谨做出的让步。 他要是筑基后期,宁家会给他面子。可他这个郡营副将只是筑基中期,宁家不会怕他的。 阵匙? 宁飞宇不需要,他只需要资源:“如此甚好,就按照严将军说的来。” (本章完) 第153章 灵脉 第153章 灵脉 蓝川胤内心充满了绝望、屈辱、不甘…… 他身为蓝云楷的直系后人,在展现出四系杂灵根和制符天赋后,立即成了族中重点培养后辈,成了蓝家的“掌上明珠”,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地位。 他练气圆满之后,成为蓝云楷指定的下任族长人选。若是家族得到筑基丹,肯定会给他使用。 在蓝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现在,严弈谨和宁飞宇像是讨论微不足道的猪羊牲畜、或是一件货物似的,三言两语就商议好该如何分配蓝川胤身上的宝物。 他活了几十年,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资源?储物囊?阵匙? 通通见鬼去吧! 自知必死的蓝川胤,忽然间将身上八个储物囊朝着四面八方抛飞出去,同时激活一张“虚剑符”、化作剑影命中一个储物囊。 那储物囊破碎,其中保存的物品朝着周围崩飞。 宁飞宇和撼山眼疾手快,先去抢那几个储物囊。 严弈谨看着那向自己飞来的几株二阶灵植,心中犹豫:要不要趁机收下? 宁家能得到这么多资源,他拿几株二阶灵植而已。 可他们刚才分明约定好,他只要阵匙。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刹那,见蓝川胤手中出现聚灵大阵的阵匙。 “你做什么?住手!” 严弈谨看出来了,蓝川胤这是鱼死网破、想损坏宝物,不让他们得逞。 说话的同时,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激射出一道浓郁的白芒剑气。由于心中焦急,他只想立即斩杀蓝川胤,因此这一道剑气消耗不少灵力。 如此近的距离,蓝川胤不可能躲过。 ———— 蓝川胤手中,圆珠宝玉形状的阵匙亮起光芒。 他本意是控制二阶聚灵大阵将灵气逸散,以他的实力无法轻易毁了这阵匙。 却见严弈谨发出的白芒剑气刹那间飞向身前下腹丹田位置。 他灵光一闪,用阵匙抵挡白芒剑气。 “糟了!” 严弈谨面色突变,他的《两仪剑指诀》能释放速度极快的剑气,但有缺陷:无法变向!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气“叮”命中阵匙。 锋锐的白芒剑气足以穿透中品灵器,却被阵匙挡下,化为灵力扩散。 “咔嚓”一声轻响,阵匙宝玉上出现裂痕。 裂痕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哈哈,聚灵大阵,碎!” 蓝川胤手中猛烈的灵气冲击阵匙宝玉,让其彻底粉碎。 “不!” 严弈谨又是一道剑气将蓝川胤斩首,头颅抛飞而起。 “啊~~该死!” 他咬着牙,看着粉碎的聚灵大阵阵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快到严弈谨没反应过来、自己心心念念的阵匙就这么碎了。 阵匙破碎,会产生什么后果? 严弈谨不清楚,他估摸着聚灵大阵会失效。 旁边,宁飞宇和撼山收起储物囊和那个破碎储物囊中崩飞的各种宝物资源,收获满满。 宁飞宇见严弈谨脸色无比难看,考虑到都是垣黎郡的筑基,表面上的交情得维持住,于是取出三个储物囊交给他: “严将军,咱们刚才说好阵匙归你,储物囊归我们。他鱼死网破毁了阵匙,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三个储物囊分给你。” 分出去的储物囊被宁飞宇神识探查过,里面没有很珍贵的宝物。 “那我谢谢宁家主的好意。” 严弈谨收下储物囊,这是他仅有的安慰。 就在这时,大地震颤。 轰隆隆~~ 地下深处传来震颤轰鸣声,连带着地面微微颤动。 “地龙翻身?” 严弈谨疑惑,猛然看向靑丘山的方向:他有莫名的直觉,这突如其来的地震和靑丘山聚灵大阵的阵匙破碎有关。 他“嗖”地飞身而起,飞向靑丘山方向。 宁飞宇也意识到不对劲,和撼山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一人一兽紧追而上。 他们片刻后到达靑丘山。 靑丘山原本二阶灵脉的灵气全部被聚灵大阵集中在靑丘峰和坊市山,此刻聚灵阵失效、灵气扩散。 方圆几十里的靑丘山范围,震动更加剧烈。 扑簌簌的滚石从耸立的靑丘峰上滚落。 “咔嚓!” 靑丘山地面开裂,出现几道沟壑。浓郁的灵气凝如实质、化作阵阵浓雾喷涌而出。 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从地底传来。 然而靑丘山上的灵气却越来越少。 “这是?” 严弈谨不明白,二阶聚灵大阵的阵匙碎裂,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变化? 宁飞宇悬浮在他身旁,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灵脉移位?!” 在严弈谨疑惑的神情中,宁飞宇解释:“灵脉的所在并非亘古不变,而是不断变化的,只是变化的周期非常漫长,以万年、十万年为周期。 有些灵脉的变化是缓慢的,灵气逐渐稀少、或是逐渐增加。 也有些灵脉变化正如同地龙翻身,顷刻间改变,这种往往不是单个灵脉,而是一大片区域内的灵脉变动。” 说到这里,宁飞宇意识到不妙,他们宁家的昆墟山距离靑丘山不过四五百里,如此规模的地震会影响到昆墟山的灵脉。 “严将军,我先回家族查看情况,咱们后会有期。” 宁飞宇拱了拱手,和撼山转身飞离。 “……” 严弈谨看着靑丘山逐渐稀薄的灵气,表情迅速变化。 他想占据的二阶灵地靑丘山,就这么废了? ———— 靑丘山的那座二阶聚灵大阵,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其阵势已经与靑丘山地下深处的灵脉产生交融。 再加上垣黎郡很多年没有变动过的灵脉地势,早已积蓄了上万年的能量。 二阶大阵的崩溃,是这次灵脉变动的引子。 以靑丘山为中心,方圆千里的灵地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轰隆隆的大地震颤声,传遍方圆千里范围,惊动了很多人。 距离靑丘山三四百里的桐古县,百壑山。 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等强者都严阵以待,防备着流窜的劫修和魔修。 “轰隆隆~~” 脚下地面的震动让徐家众人惊讶。 正是深夜,徐福贵以为是地震:“快让大家从房间里出来,小心地震!” “地震了!” “快出来!” 众人四散开来去喊人。 百壑山的中间核心区,一缕缕灵气缓缓从地底升腾而起。 (本章完) 第154章 聚灵阵 第154章 聚灵阵 苍梧山。 吕家遭遇灭族之灾,就连住在山脚下的普通族人也难逃被裴家赶尽杀绝的命运。 由于吕青岩吸引了裴家大部分练气战力,吕家的练气修士四散逃离,其中吕青昴得以侥幸逃脱。 他胸前衣襟里藏着吕家庄园的聚灵阵阵盘。 吕家的聚灵阵,是最基础、最粗糙的聚灵阵,范围小、功能简单,勉强算得上一阶聚灵阵。 当年吕易松费了一千多灵石买来的聚灵阵阵盘,将苍梧山达不到一阶灵脉的灵气提升到一阶。 “追!” “吕家还有一个吕青昴逃了!” “他带走了吕家庄园的聚灵阵!” “他杀了我堂弟,往苍梧山北边去了……” 在吕青昴身后几里地,裴家几个练气修士紧追不舍,誓要将吕家斩草除根。 吕青昴施展轻身术边逃边躲,他练气六层实力不弱,没那么容易被追到。 “轰隆隆~~”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传来轰隆隆震响,地面震颤,细碎的石子随着地面抖动上下跳跃。 “这是?” 吕青昴环顾四周,发现是大规模的地震。 “好机会。”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局势越混乱他越容易逃离。 又过了片刻,地面的震颤逐渐减弱、直至平息。 吕青昴已经逃到了桐古县之外,他在夜色下望着四周荒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们吕家,大概就只剩我一个了吧。” 他思虑片刻,决定远离桐古县、去垣黎郡之外,再娶一房妻子,生儿育女、为吕家延续后代。 和桐古县裴家、和姜皓的仇怨,会记在吕家的家族历史上流传下去,有机会一定报复回来。 “咻——”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他头顶飞过。 吕青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影去而复回,降落在他不远处。 那人浑身笼罩在黑色罩袍中,只露出一双晶亮眼眸。 “练气后期!” 吕青昴暗道糟糕,且看其打扮、不似正经修士。 此人练气八层,是在靑丘山附近浑水摸鱼的“劫修”。 他叫庞文杰,并非职业劫修,真实身份是庆平县练气修士家族的族人。 最近靑丘山蓝家的事情人尽皆知,大量修士聚集在靑丘山附近。 庞文杰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庞家很久之前和蓝家有旧怨,所以他不介意落井下石。当然,更重要的是觊觎蓝家丰厚的资源。 像他这样觊觎蓝家资源的修士很多。 庞文杰很小心谨慎,他一开始就没去靑丘山,而是在百里开外埋伏着,劫杀一些漏网之鱼。 这一趟收获颇丰,他杀了好几个练气中期,杀了一个练气七层。 那练气七层修士身上竟然带了三个储物囊,储物囊中除了大量灵植,还有少许灵符。 他猜测那练气七层修士是蓝家族人,也可能是练气七层劫修杀了几个蓝家族人。 储物囊的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收获的资源换算成灵石至少值三千! 如此丰厚的收获,难怪那些练气修士都铤而走险。 县城一个普通练气家族,几年的收入都没有三千灵石。 收获大、风险也高。 这一晚靑丘山附近不知道多少修士丢了性命,其中不乏练气后期。 ———— “呵,这里还能碰上一个?” 庞文杰打量着吕青昴,察觉到其练气六层修为,暗道自己运气好。 吕青昴察觉其眼神是看“猎物”的眼神,心中焦急,忽然灵机一动,连忙道:“这位前辈,在下吕家吕青昴,家父吕易松,女婿是桐古县令姜皓。” 吕家被灭是才发生的事情,外人又不知道。 吕易松? 桐古县令姜皓? 这两个名号确实吓唬住了庞文杰。 很快庞文杰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劫修,笼罩在罩袍之下,趁这机会杀了吕青昴又如何? 吕青昴又不是仙官,他死了谁能查到庞文杰? “差点被你唬住,受死吧!” 他一挥手,一道水柱冲向吕青昴。 水柱如箭矢、飞在空中迅速凝结成冰,冰箭飞向吕青昴。 吕青昴在逃出吕家的时候,用尽防身符箓,逃到此时体内灵气消耗大半,面对练气八层的庞文杰毫无反抗之力。 “噌!” 冰箭没入吕青昴体内,嵌在其胸口位置。 只见吕青昴迅速冻僵、眉毛头发上凝结冰霜,僵硬着倒下、失去生息。 庞文杰走到吕青昴身旁,一挥手:“散!” 冰霜散去。 他在其身上摸出装着几十枚灵石的灵石袋,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青铜“棋盘”。 “这是什么?” “阵盘?!” 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品阶的阵盘,但凡是和“阵”有关系的,都很珍贵。 连忙将阵盘收入储物囊,他转身飞离。 ———— 庞文杰离开片刻后,裴家一行人摸索着来到这里。 “在这儿!” 他们发现了吕青昴的尸体。 “是他,不知道被谁杀了。” “身上的聚灵阵阵盘没了。” “人死了就行,聚灵阵对咱们不重要,反倒是苍梧山没了聚灵阵,姜皓损失比较大,哈哈。” 裴家只要确保吕家人死绝,以后不会有机会报复或是暗杀之类的就好。 至于聚灵阵,不重要,他们家族的灵地在红枫山,那边有一阶灵脉。 裴家和姜皓合作,灭掉了吕家。 这合作关系只是暂时的。 吕家已无,而接下来裴家和姜皓也成了竞争的关系。 在桐古县只能有一家独大。若是有两家势力差不多的,肯定会互相竞争。 ———— 百壑山。 徐家众人惊讶地在灵脉附近查看。 “这……” 徐福贵刚开始以为地震,还好没有损坏百壑山上的房屋建筑。 然而地面震颤之后,中间核心区的地面冒出丝丝缕缕的灵气。 根据他们的查看,出现灵气的区域大概有五里长、二里宽,形成狭长的灵脉地带。 灵气不断出现,朝着四面八方逸散。 “咱们百壑山怎么突然出现灵脉了?” 众人搞不清楚。 “可能和刚才地脉震动有关?” 他们只能如此猜测。 徐福贵感受着灵气浓度,远不如体内空间的灵气浓度,他庆幸:“还好灵脉品阶不高,要不然咱们徐家怕是守不住这百壑山喽。” (本章完) 第155章 收获 第155章 收获 若是百壑山突然成了二阶灵地,以徐家的实力不可能守得住。 还好,眼下的灵气浓度都达不到一阶灵脉的品阶。 以徐孝牛仙官的身份,守得住这种品阶的灵脉。 然而徐孝牛意识到一个问题:“爹,咱百壑山之前是按照没有灵气的凡山来计算占山税,每年5灵石。现在有了灵脉,不得涨到每年50灵石?” “看山林监那边怎么说吧。” 徐福贵想着这逸散着灵气的灵脉瞒不住,缴占山税也是应该。 百壑山出现这条灵脉,就算每年缴50灵石,徐家也是赚的。 “我和裴监长的关系还行,让他通融通融、少算点占山税应该没问题。” 徐孝牛心想。 他虽然和裴万昌没有刻意结交,但也没有什么过节。 “有了灵脉,终于都可以修仙了!” 徐忠澈感叹道。 之前没有灵地,哪怕他们知道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也不敢让所有人走修仙的路。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百壑山上空经过。 庞文杰经过百壑山,察觉到逸散的灵气,又返回来:“咦,桐古县的这座山中,什么时候有灵脉了?” 他就在桐古县西边的庆平县,对桐古县的练气家族有所了解。 据他所知,桐古县只有苍梧山和红枫山灵脉,什么时候凭空多了灵脉? 带着好奇,他朝着下方灵脉之地降落。 ———— “小心,有人!” 徐家众人一直防备着劫修,见空中有练气后期修士现身,立即警觉起来。 “大牛你正面应对,六子你藏好了,随时准备动手!” 徐福贵连忙吩咐道。 徐孝厚作为徐家实力最强者,又是暗地里的修仙者,一直藏在暗中。 等到庞文杰降落,徐家等人看到他笼罩在黑袍中,确认了其劫修身份。 徐福贵收敛好丹田气息,没有显露修为。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动用法术、不动用灵气,所有灵气内敛于丹田,难以从表面看出修为。 徐福贵显现出自己先天一重的武道境界,更是遮掩了灵气气息。 “有人?” 庞文杰打量着徐孝牛等人,暗道自己又能收割一波。 今夜是他的幸运之夜。 他见徐孝牛是练气六层,其余几个不值一提的先天武者。 “这里是何处,怎么出现了灵脉?” 他开口询问。 “前辈,这里是百壑山。至于为何出现灵脉,我也不清楚。” 徐孝牛恭敬应声,同时警惕应对庞文杰。 “哦。既然不知道,那就…死吧!” 庞文杰今天杀了不少修士,不将一个练气六层放在眼里。 他修行的功法名为《御水玄冰诀》,可御水、化冰。 一道水柱在空中化作冰箭,飞向徐孝牛。 “玄土墙遁!” 早就防备着的徐孝牛脚下地面刹那间升起一面厚实的土墙。 他练气六层,使用这个法术的威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厚实的土墙足有三丈高、两尺厚,将徐孝牛阻挡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注重防御的《玄土龟灵诀》。 “哗啦”一声,冰箭在土墙上撞碎、化作冰屑四溅,在土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庞文杰的功法不以穿透力和杀伤力见长,而是附带难以防御的冰寒属性。 土墙被命中的地方凝结一层冰霜,却是对徐孝牛毫无影响。 ———— “杀!” 在庞文杰动手的时候,徐家人也同时动手了。 徐福贵手中飞出一柄柄凡铁飞剑。 “切。” 庞文杰不屑得瞥了一眼,他练气八层,哪怕站着不动也不会被先天武者的凡铁飞剑伤到。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转头一看,一个宗师三重武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近前,如同猛虎扑击冲向他。 正是徐孝厚。 他宗师三重,练气五层,神魂之力是练气后期。 他将武道实力和练气实力结合,以轻身术配合内劲,实力大增。 “嗯?” 庞文杰意识到不妙,宗师三重虽说相当于练气六层,可武者近身战力很强。 他使用一张上品金光符,然后笑着看向身穿夜行衣的徐孝厚。 以上品金光符的防护力,宗师三重想攻破得耗费一番功夫。 “死!” 近身之下,庞文杰来不及施展冰箭,匆忙挥手、一阵水珠化作细碎冰屑飞向徐孝厚。 他的冰屑异常寒冷,一旦沾在人的身上,立即能将其冻的浑身僵硬冰冷,连带着内劲、灵气都运转不顺,成为任他宰割的羔羊。 徐孝厚身上同样有金光符,护身金光亮起。 呼——! 徐孝牛在一块岩石上注入灵气,施展“石坠术”,比磨盘还大的坚硬岩石飞向庞文杰。 庞文杰御水化冰抵挡,岩石在空中四分五裂、覆盖着冰霜四散。 其中一块碎岩砸在庞文杰的金光护罩上,化为更细碎的石块。 又一簇火焰从远处飘飞,降落在庞文杰的金光护罩上。 是躲在远处的徐忠澈以《九焱灵火诀》施放的灵火。 他练气四层,施展出的灵火威力虽然不强,但也能削弱庞文杰身上的金光护罩。 咻! 又一声音啸,这次是徐福贵最强的杀招:袖里飞剑。 飞剑术三层施展的袖里飞剑,化作一抹微光飞向庞文杰。 ———— 徐家众人围攻一个练气八层修士,手段尽出。 和庞文杰近身厮杀的徐孝厚承担了大部分法术。 徐孝厚身上的金光护罩率先破碎,紧接着是徐孝牛施展法术帮忙抵挡庞文杰。 “嗯?” 庞文杰注意到身后飞来的巴掌大小的飞剑,察觉到其凶险,怕是金光护罩也挡不住,连忙躲闪。 却见他躲过的瞬间,飞剑变换方向,“噗”地破掉金光护罩。 护罩破碎的瞬间,隐忍了很久的徐孝厚掌中翎纹飞剑飞出。 翎纹飞剑是上品法器,论威力比徐福贵的袖里飞剑强得多。 “糟了!” 庞文杰见又有飞剑飞来,惊恐到欲飞身逃离。 控剑修士很少见,因为需要法器飞剑,且控剑类的法术难寻,怎么让他碰到两个? 他偏转脑袋,避开飞向脑门的翎纹飞剑。 却看到飞剑轨迹偏转,依旧径直飞向他脑门。 “噗!” 翎纹飞剑速度太快,穿透庞文杰的头颅。 (本章完) 第156章 御水诀 第156章 御水诀 “咻~~” 翎纹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滴血不沾飞回徐孝厚的手中。 庞文杰的尸身倒地。 以徐家目前的整体实力,击杀练气八层修士没那么轻易,却也不算太难。 “搜身!” 徐福贵隐隐有些期待,这练气后期劫修的身上有多少宝物? 他上前摸尸,一番仔细摸索竟是搜出五个储物囊! 其中一个储物囊是庞文杰自己的,其余都是他抢来的储物囊。从吕青昴身上搜到的阵盘、灵石,都被他存放在自己的储物囊里。 “五个储物囊,可惜只有练气后期修士才能开启。” 徐福贵如此想着,忽然一愣:不对。 之所以只有练气后期才能使用储物囊,是因为练气后期修士的神魂之力可以融入灵气中,使得自己的灵气有“意识”。 而徐福贵、徐孝厚等人修行《冥想练魂诀》增强神魂,神魂之力早已达到练气后期的程度。 这也是他们能修行《飞剑术》第三层的原因。 想到这里,徐福贵迫不及待尝试。他拿起其中一个彩色的储物囊,像是操控飞剑那样、神魂融入灵气,缓缓注入储物囊。 他“看到”了储物囊中三尺见方的空间: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灵植、灵石,还有少许的符箓。 “怎么取?” “出来?” 徐福贵尝试数次,发现自己虽然能查探储物囊内的物品,却是无法随意取出。 “需要炼化?” 他猜测着,因为之前不管是翎纹飞剑还是袖里飞剑,想要使用都需要炼化法器。 储物囊也可以看作一种法器。 眼下危机还没解除,徐福贵没功夫炼化储物囊:“忠澈,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大牛,六子,咱们分头守在灵脉附近,防备再有劫修来袭。” 只见徐忠澈走上前,施展《九焱灵火诀》中温度最高的烈火,顷刻间将庞文杰的尸身烧成滋养山林的骨灰。 徐福贵、徐孝牛和徐孝厚守在周围,防备再有劫修。 直到天亮了,再没有劫修出现。 ———— “走,去地下洞窟。” 徐福贵迫不及待带着五个储物囊,让几人于地下洞窟集合。 四人中,徐福贵、徐孝牛、徐孝厚三人的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 由于徐忠澈才突破练气四层不久,神魂本就是最弱的,因此他哪怕也修行《冥想练魂诀》,神魂之力却是还没达到练气后期。 “大牛,给你一个储物囊。六子,给你两个。先把储物囊炼化,再把其中所有物品取出来清点一遍。” 徐福贵分配好,给自己留了两个。 “爹,不是练气后期才能使用储物囊么?” 徐孝牛疑惑不已。 旁边徐孝厚接过储物囊,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咱们冥想练魂,神魂之力达到练气后期,自然也能使用储物囊。” 说着他按照《飞剑术》中炼化法器飞剑的方法,开始炼化储物囊。 根据法器类型的不同,炼化的难度也不同。 储物囊显然是易于炼化的类型,半天时间后,徐孝厚依次炼化两个储物囊,将其中的物品全部取出。 徐孝牛炼化的储物囊空间略大,足有六尺见方,因此炼化起来也多费了些时间。 终于,他们炼化完所有储物囊,将其中物品皆取出。 大量的灵石、宝物资源堆放在众人面前,让他们难以避免的兴奋。 他们徐家太缺资源了,这些宝物足以使得徐家整体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徐福贵炼化的两个储物囊,其中一个是庞文杰自己的,里面装着数百灵石、聚灵阵阵盘、一卷镌刻着修仙功法的玉简、两瓶灵丹。 另一个储物囊里有一张张灵符,数量足有近百张,还有一些珍贵的符笔、符墨、符纸等绘符材料。 灵符大部分是低阶、中阶的符箓譬如金光符,还有少数几张高阶符箓。 徐福贵猜测这是来自蓝家的储物囊,因为灵符是蓝家的特产。 “幸好那劫修没来得及炼化储物囊、使用这些灵符。” 他暗道,若是劫修能使用这么多灵符,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他翻开那卷玉简功法,查看上面的内容: 【御水玄冰诀:上等水属性练气功法,御水化冰,可攻可防,术法灵活… 在水源充足之地,术法威力倍增……】 “是那劫修的功法?上等功法,不错。” 徐家正缺少练气功法,这就补充了一门不错的水系功法。 此时,徐福贵还没意识到那不起眼的“棋盘”是什么。 他从一堆宝物中捡起那块“棋盘”:一尺见方的青铜法器,如同棋盘似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上面显现出横平竖直的线条,像是棋盘上的棋格线。 “棋盘”上,有很多“棋子”,仔细看去,是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图案。 “这是法器?” 徐福贵发现这棋盘肯定不是凡物,可他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法器。 他尝试炼化…… ————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徐忠澈在一旁清点灵石,喜笑颜开。 徐孝牛和徐孝厚同样止不住笑意,将各种资源分门别类、整理和清点。 “数清了,灵石总共782枚!将近八百。” 大量灵石堆放在一起,反射着熠熠光泽。 “灵植一百二十多株,可惜我不会分辨。” 徐孝牛无奈摇头,普通修士没有灵植方面的知识,就算灵植在其面前也分辨不出种类和年份。 徐孝厚清点了符箓:“总共一百零三张符箓,五十多张下品灵符,三十多张中品灵符,剩下应该是上品灵符。 这个灵符上面绘着一柄剑,我没见过,其中能量波动很强,应该是上品灵符。” “十几颗灵丹,益气丹和补气丹都有。还有一颗不认识的。” “……” 在他们清点和统计战利品的时候,徐福贵一直在炼化阵盘。 聚灵阵的阵盘,炼化难度比储物囊高得多。 随着炼化,徐福贵脑海中出现很多关于阵盘的信息,他终于知道自己手中的“棋盘”是什么法器了:一阶聚灵阵阵盘! 阵盘,这是布置一个阵法的核心法器。 (本章完) 第157章 布阵 第157章 布阵 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徐福贵终于炼化聚灵阵阵盘。 他睁开眼,见徐孝厚、徐忠澈守在他旁边。 “这聚灵阵,来得太及时了。” 徐福贵不知劫修从何处得来的阵盘。 用此阵盘布置的聚灵阵,可以将灵脉的灵气聚拢在一定范围内,对百壑山突然出现的灵脉很有用。 “爷爷~~” 徐忠澈见他终于清醒,高兴地将收获道来:“我们清点完那些资源了,总共782枚灵石,一百二十多株灵植……” 徐福贵心里盘算着,百壑山有了灵脉,再给大家分配资源,他们徐家就是真正的练气修士家族了,踏上家族修仙的道路。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是…” 他手中托着阵盘,正准备介绍的时候,徐孝牛快步从外面走进。 “爹,出大事了!” “怎么?” “靑丘山蓝家被灭,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导致方圆千里的地脉震动,不少灵脉都发生变化。 靑丘山的灵脉品阶下降,灵气浓度只有一阶灵脉的三成左右,算是废了。 我听说昆墟山的灵脉品阶略微下降,还有更远的云泽山、灵脉品阶略有提升。 咱家百壑山突然出现灵脉,就是地脉震动引起的。” “蓝家被灭的那晚,苍梧山也发生大事,吕家被裴家灭族了,练气族人全死,直系族人近乎死光,可能就剩下一些在别处的旁系支脉族人。 姜县令现在占了苍梧山,他的儿女们都还活着,据说要全部改姓姜。 我还听说吕家的聚灵阵丢了,但苍梧山灵脉品阶因为地脉震动而提升,依旧是一阶灵脉。 ……” 一连串的消息让徐福贵惊讶。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占据靑丘山、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筑基家族蓝家,就此销声匿迹。 蓝家肯定还有不少族人活着,但什么时候能再崛起扬名,或者是从此一蹶不振、逐渐消亡于时间长河中,没有人能预测。 蓝家的兴衰和徐家无关,他们只是见证者。但桐古县练气家族的恩怨纠葛,却是和徐家息息相关。 “吕家的聚灵阵丢了?” 徐福贵看向自己手中的阵盘。这个阵盘只能布置出固定大小的聚灵阵,范围很小,约莫边长半里的正方形区域,大概百亩田地的大小。 他没去过苍梧山,但知道苍梧山上的吕家庄园也是百亩大小。 “这阵盘是吕家的?然后被劫修抢去了?” 他如此猜测。 沉思片刻,他忽然开口:“百壑山出现灵脉的消息,你们没有外传吧?” “没有,我一直没离开。” 徐孝厚和徐忠澈摇头,二人没离开过百壑山的核心区。 徐孝牛同样摇头:“我出去一趟打探消息,什么也没对外说。灵脉正好出现在不让外人进来的核心区域,除了那晚路过的劫修,应该没有外人知道。 对了,期间四云和五安来过,他们没有引气入体,感应不到灵气。” 百壑山范围很大,而出现的灵脉范围不大、又恰巧在核心区。普通人感应不到灵气,只能被动被灵气滋养身体。 “那就好,现在把他俩还有忠淮都喊来,确保咱百壑山出现灵脉的消息没有传出去。” 徐福贵心中有了计划。 如果没有聚灵阵,他不会守着灵脉的秘密,而是会让徐孝牛主动告知裴万昌、给山林监上缴占山税。 可现在有了聚灵阵,灵气会控制在聚灵阵的范围内,不会逸散。 聚灵阵像是一个罩子,就连空中的灵气都能收拢,确保那些无意间飞过的修士无法察觉灵脉。 徐福贵不仅是在意每年几十灵石的占山税,还有很多别的理由保守这个秘密: 他不想让姜皓发现吕家聚灵阵出现在百壑山,也不想让裴家、姜皓注意到徐家拥有了灵地。 徐孝牛虽是仙官,但他境界修为略低,身后的徐家又不是修仙家族,表面看对裴家没有什么威胁。 若是裴家发现徐家如此强大,难免心生嫌隙。 ———— 半晌后,徐孝云、徐孝安和徐忠淮前来。 “这是?” 徐忠淮虽然主修武道,但他引气入体、开辟了丹田,是练气一层的修士。 “这里的灵气浓度怎么比外界多几倍?”他疑惑。 灵气? 徐孝云和徐孝安都是凡人,二人只感觉到周围空气清新,莫名的神清气爽、身体轻快。 地下洞窟。 三人得知了百壑山出现灵脉的缘由。 “接下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这是我徐家又一个秘密。” 徐福贵取出阵盘:“我炼化的此物形如阵盘,是聚灵阵阵盘,应当就是吕家丢失的阵盘。 我将布置聚灵阵,聚拢出相当于一阶灵脉的灵地,以后咱徐家之人可以在聚灵阵范围内修行。 但是这个秘密不能传出去,有诸多理由……” 徐家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等到深夜,徐福贵带领大家布置聚灵阵。 阵盘只是聚灵阵的核心,想要布置出完整的聚灵阵还需要“阵物”。 所谓“阵物”,就是组成大阵的一个个阵法结点。 徐福贵炼化阵盘,脑海中有关于布置聚灵阵所需的各种阵物以及摆放位置。这是阵盘自带的信息,他这是“照猫画虎”地布阵,并非理解其中原理。 阵法原理深奥,并非炼化一个一阶阵盘就能有所领悟。 徐福贵走到灵脉所在区域,挑选了一处最适合布阵的区域,将阵盘埋在地下,又在阵盘周围埋下几枚灵石。 “大牛,你去搬一块一丈到两丈高的岩石放在此处。” “六子,你去挖一棵松树或柳树,移栽于此处。小树苗即可。” 按照聚灵阵的要求,至少需要八十年以上的树木,幸好徐福贵有《灵农练气诀》,可以助长植物。 岩石、大树等阵物按照特定的布局摆放,在各处埋下灵石。 以阵盘所埋的位置为中心,周围隐隐形成阵势。 忙活了一夜后,聚灵阵布置完成。 徐福贵走到阵盘旁边,心意一动:“启!” 各处阵物与灵石形成阵势,与阵盘相连,一阶聚灵阵形成。 方圆几里,地下灵脉散发的灵气朝着聚灵阵汇聚,最终将灵气汇聚在聚灵阵范围内。 “灵气的范围是地下两丈、地面之上三丈,咱们在聚灵阵内挖建地下密室用来修行,地面上不留痕迹,不要被人发现异常。” 这是徐福贵的计划。 地面上没有建筑,只有杂草和树木等普通山林的模样。那些阵物都是石头和大树,起到了很好的伪装作用,从表面看、看不出这里有聚灵阵。 “以后我也能走修仙之道了。” 徐忠澈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灵石资源。 (本章完) 第158章 练气后期 第158章 练气后期 聚灵阵布置好后,徐福贵又思索该如何分配灵石。 对于五系伪灵根来说,哪怕有一阶灵脉,想要提升到练气后期依旧很难。 练气初期、练气中期、练气后期,想要提升一层的难度截然不同。 若是仅凭一阶灵脉,五系灵根的修士从练气六层到练气七层需要二十年苦修功法,到练气八层再需三十年,到练气九层再五十年。 这还不算每一层之间的小瓶颈。 因此无论是练气家族还是筑基家族,那些灵根天赋普通的族人大部分都是练气中期,极少达到练气后期的修为。 到练气后期还想快速提升实力,只能借助大量灵石。 “目前家族的实力还不够,必须先集中资源、培养出练气后期的强者。” 徐福贵觉得家里急需练气后期的“顶梁柱”。 目前,他练气六层,徐孝牛练气六层,徐孝厚练气五层。 徐孝牛是家中明面上的仙官、伏魔司司长,徐孝厚是家里实力最强的。 至于徐福贵自己,他倒是不必急于突破。 将近800枚灵石,他分给徐孝牛300枚,分给徐孝厚400枚,剩余灵石备用。 这些灵石足够二人提升到练气七层。 徐福贵分配了灵石,又分给几人护身用的金光符,多余的符箓作为家族储备。 他们收获一百多张灵符,其中半数以上都是蓝家最擅长绘制的金光符。 ———— 体内空间。 徐福贵清点那一百二十多株灵植。 其他人不会分辨灵植,但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他吞食“灌顶灵果”得到《灵农练气诀》时,附带的《灵植图鉴》中有成百上千种灵植的详细信息。 “翼首,才二十多年,栽下来还能活。” “黄叶捻,五十多年,我用灵气能救活。” “这株三白草可惜了,采挖时候太匆忙、断了主根,救不活。” “这株百年灵植可以培育作种。” “……” 这些灵植都是一阶灵植,从灵植苗到百年灵植都有,价值少则1灵石、多则二三十灵石,全部价值估计近千灵石。 徐福贵却并不打算将全部灵植出售。 他正愁体内空间的灵植种类太少,这些灵植正好用来补充。以他《灵农练气诀》的本事,能将这些已经采摘下来的灵植再重新栽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在体内空间栽种灵植。 徐孝牛和徐孝厚吸收灵石、提升境界。 其余几人暗中在聚灵阵的覆盖范围内挖掘一个个隐蔽的洞府和密室。 ———— 一晃十天过去。 徐孝牛先一步突破至练气七层。 又过了两天,徐孝厚突破练气七层。徐家多了两位练气后期战力。 之后,徐福贵召集众人在核心区的地窟密室商议大事。 此次参与的人员,多了徐孝牛的两个儿子:忠磊和忠垚,还多了徐孝云的二儿子忠钏。 先前缺乏灵石资源,所以之前没告知他们桩功之秘。 【孝】字辈四人,【忠】字辈五人,总共十人聚集在地窟密室。 这间地窟密室的空间很大、很宽敞,本就是作为徐家众人商议大事的场所而挖建。 新来的三人,忠磊、忠垚和忠钏,都满脸疑惑。他们是第一次进入百壑山的中间核心区。 百壑山的区域分为三层,最中心的核心区就连徐家其他人都不能进来。 徐福贵坐在主位,看着面前的儿子们、孙子们,心中欣慰:眼看着徐家势力越来越大了。 “忠淮,你将咱家桩功之秘告知弟弟们。” “好的,爷爷。” 之前是忠澈,现在轮到年龄更小的忠淮。 当徐忠淮将五行桩功的秘密告知三人,三人的反应和之前徐忠淮如出一辙。 一番惊叹后,他们意识到徐家隐藏了这么多修仙者。 “这么说,我早就拥有五系灵根了?” 徐忠磊在三人中年龄最大,三年前就突破先天了,可他一直不知道家族的秘密。 徐孝牛面无表情:“家里太缺灵石了,我本没打算告诉你们。练气和练武,除了寿元,其实差不太多。” 听到他的话,徐忠磊难免有些伤心。 三人中,徐忠垚还没突破先天境,目前是桩功三层圆满:“等到我突破先天,也能修仙了?” “当然。咱们百壑山现在有一阶灵地,大家都可以踏上修仙之路……” 一阶灵地? 三人又是一头雾水。 经过一番解释,他们明白了一阶灵地的由来。 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家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秘密,而他们身在徐家、一无所知。只能说其他人把秘密守护得很严实。 徐福贵介绍家中的三门修仙功法,让他们自主选择:“你们能修行灵农练气诀,或者九焱灵火诀,还有一门水系功法御水玄冰诀。 这三门功法各有特点……” “等你们成功引气入体、开辟丹田,先费大量的时间修行《冥想练魂》,将神魂之力尽快提升到练气后期,以封魂术防守神魂,以防被强者搜魂。” 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 徐家这么多秘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万一被哪个筑基大修士搜魂,全家的秘密就暴露了。 《冥想练魂》和封魂术,这是徐家每一个练气修士需要率先修行的功法。 “家中还有一门《飞剑术》,或者你们仙道武道同修,都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徐福贵将选择权交给他们。 忠磊、忠垚和忠钏,三人听到徐福贵介绍一门门修仙功法,感叹家族底蕴深厚。 他们听说过很多徐家以前的故事,分明几十年前徐家还是百壑村不起眼的农户,怎么几十年时间就成了底蕴深厚、秘密众多的修仙家族? ———— 又过了几天。 徐忠垚做好了晋升先天的准备,他爹徐孝牛旁观。 “爹,你先帮我看看我有没有灵根。” 他想让徐孝牛查看他的体质、以及突破先天前后的变化。 徐孝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现在练气七层,据说练气后期修士能帮普通人检测灵根。以前他不知道这一点,是后来听别人说起过。 “我看看。” 他抓起徐忠垚的手腕,一缕融入了神魂的灵气缓缓从腕部流入忠垚体内。 灵气流过筋骨脉络、四肢百骸,凝滞缓慢,且经脉对灵气有微弱的排斥。 “这大概就是没有灵根吧。二垚你突破先天后我再查看。” “我这就突破。” 徐忠垚早已学会了《五行桩功》的先天部分动桩,他吞服下一枚五行丸,又服用一颗徐忠澈炼制的“气血丸”半灵丹。 随着一式式桩功施展,在药丸资源辅助下,徐忠垚顺利突破先天之境。 汩汩内劲滋生,汇入肾宫。 “呼~~” 他长呼一口气,浑身通红、热气蒸腾。 “先天了!” 体验到先天的强大,他喜不自禁,又想到自己能修仙了,更加激动:“爹,你再帮我看看。” 徐孝牛再次抓起他一只手腕,注入一缕融合神魂的灵气。 灵气附带着他的“意识”,流过徐忠垚全身,将他的情况探查地清清楚楚。 他发现徐忠垚的经脉不再排斥灵气,且有一定的亲和力,灵气在筋骨脉络之间的运转也顺畅许多。他还“看到”徐忠澈的肾宫和内劲。 “果然不一样,突破先天之后,浑身筋骨经脉都对灵气亲和了许多。不知道四系杂灵根是什么样子,大概等我碰到四系灵根、亲自查看过才能发现区别。” 徐孝牛说着,忽然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他被征兵去了云边郡,荒泽山脉的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二十五年前。 他面色变了。 “爹,你怎么了?” 徐忠垚察觉到他爹神情变化。 “没、没事,我想到点急事去找你爷爷……” 徐孝牛话都没说完,慌慌张张去找徐福贵。 ———— “大牛,什么事情这么急?” 徐福贵被徐孝牛匆忙拉到一处地下密室里。 以徐孝牛稳重的性子,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这么着急? “爹,出大事了!我、咱,咱家的桩功之秘很可能被人察觉!……” 徐孝牛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他如今五十多岁,身为伏魔司司长,又是练气后期修士,算是见多识广、心态沉稳,可想到桩功之秘若是暴露的话会给徐家带来怎样的灾难,他不禁恐惧。 随着他对修仙家族的了解越多,越能知晓《五行桩功》能练出五系灵根是多么逆天的效果。 “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听到他的话,徐福贵也变了脸色。 “二十五年前我从云边郡回来之前,战场上碰到一位筑基大修士,他名严弈谨,我刚开始获得武官官籍就是他奖励给我的一等军功。 ……” 他说的这些事情徐福贵都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经常被徐家人提起,大家都说徐孝牛运气好、遇到贵人。 “我还记得那个严弈谨用灵力查探我,说我桩功三层早已练成、很扎实。我刚才给忠垚测灵根,发现只要灵气入体,就能查看其身体情况。 桩功进度、是否有丹田气海、肾宫内劲等等,包括是否有灵根,都清清楚楚! 那筑基大修查看我,肯定知晓我没有灵根! 我现在又成了仙官,一旦被他发觉,肯定会引起其好奇。若是打探起我突然有了灵根、成为仙官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徐福贵听完来龙去脉,眉头紧锁,意识到这件事的麻烦之处。 不怪徐孝牛,他当时是普通人、不知晓仙人手段。 而他当了武官之后,为了徐家的发展,他展露五系灵根、成为修仙者最为合适。 谁能想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人知晓他没有灵根! “大牛,那筑基大修和你没有过多交集是吧?” “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只是因为我无意中帮了他大忙,才赐我一等军功。我和他只是打了个照面,说过几句话。” 徐孝牛仔细回想曾经的场景,争取不遗漏任何细节。 “筑基大修士高高在上,二十多年没来找你,肯定早已忘记你的名字。 但他若是见到你,很大可能会回忆起来,你打听一下他现在身在何处、什么身份,若是在某些场合有可能碰到他,千万要避开!”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徐孝牛当仙官也有十年了,那筑基大修士没有找来、想必是还不知晓。 严弈谨或许早已忘记“徐孝牛”这三个字,但不能寄希望于他忘了徐孝牛这个人。 以筑基大修士的神魂之力,其记忆力肯定异于常人。 哪怕只是二十几年前有过短暂交集,他见到徐孝牛也会认出来。 “嗯,我这就去。” 徐孝牛面色凝重,转身离去。 徐福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许久后发出一声叹息。 “唉~~” 这件事,对徐家来说太严重了。 那筑基大修士就像是悬在徐家头上的一柄利剑,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给徐家带来灭顶之灾。 “必须留个后手。” 徐福贵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严弈谨不会发现”这件事上,他必须想尽办法、护住徐家。 《五行桩功》的秘密如果暴露了,徐家该怎么活下去? ———— 没过几天,徐孝牛打听到严弈谨的消息。 严弈谨现在就在垣黎郡,是垣黎郡仙官:郡营副将,筑基五层。 这对徐孝牛来说是个坏消息。 同为垣黎郡的仙官,严弈谨说不定因为某件事就听到了徐孝牛的名字。 好消息是:县城伏魔司和郡营并非直属上下级,日常事务中双方不会有交集。 还有,同为仙官,徐孝牛更方便打听到严弈谨的动向。 他打听到前段时间靑丘山蓝家事件,严弈谨亲自前去了。 “以后必须得想尽办法避开他。” 徐孝牛祈祷严弈谨不会记得他的名字,更加不能被他亲眼看到。 ———— 百壑山居住区。 徐家其他人的生活照旧,他们不知道徐家的秘密,也不关心外界的纷争。 什么蓝家童家,吕家裴家,和他们无关。 他们的日子随着百壑山建设得越来越好、过得愈发滋润。 百壑山最外围的山地还在开荒,预估还得好几年才能全部开垦成梯田,到时候能有万亩田产。 (本章完) 第159章 宠妾灭妻 第159章 宠妾灭妻 徐忠钞和柳芸厮混半日,傍晚的时候提着一篮子糕点返回家。 宅院门口,他回家时正好碰到教书回来的妻子马姝婕。 马姝婕身后跟着个贴身丫鬟,名叫英子。 英子的身份不是普通丫鬟,她从小被马家培养练武,既是侍奉在马姝婕左右的丫鬟,又是贴身保护她的侍卫。 马姝婕成婚前,她是高阶武者。成婚时作为陪嫁进入徐家。 由于徐家练武资源很多,偶尔分给英子几颗气血丸,使得她突破成为先天武者。 马姝婕见徐忠钞刚回家,知道他去了哪儿。 “回来了?” 她冷淡地问了声。 徐忠钞赔着笑脸:“娘子,柳芸她又亲手给你做了些酥皮枣泥糕、槐糯米糕…都是你最爱吃的。 我刚从她那边给你取来。” “她有心了。” 马姝婕的表情没有变化。 这段时间柳芸隔三岔五就送些糕点之类的给她,有时候是让丫鬟送来,有时候柳芸亲自登门。 对于她如此讨好的行为,马姝婕倒是觉得正常:柳芸有眼力劲儿,知道徐忠钞这个小家庭实际上是马姝婕管事。 在她身后,英子忍不住开口:“老爷,您下次回家之前能不能洗漱一下,脖子上唇红的印子还在呢。” 其说话语气带着阴阳怪气。 “啊?哦哦~~” 徐忠钞神情略尴尬,将手中提着的篮子递给英子,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几下,然后和马姝婕走进院门、去洗漱。 “夫人,那贱妾也太过分了,这不明摆着欺负您么。还有老爷也真是,不陪着您在家,天天往小妾怀里钻……” 英子侍奉马姝婕时间太久了,说话心直口快、不会顾忌太多。 “随他去吧,那柳芸怀着身孕,他在旁边照顾着也是应该。” 马姝婕知道在这方面管不住徐忠钞,索性表现的心胸宽广,不和小妾争风吃醋。 二人成婚时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她是看中徐家的家势,而徐忠钞是迫于他爹的压力。 马姝婕管着小家庭中的钱财开销,又在徐家有事业、有地位,这就足够了。 至于徐忠钞的心在何处,她没那么在意。 “给我拿一块酥皮枣泥糕。柳芸的手艺还挺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比家里采买的糕点好吃多了。” “夫人,给。” 英子从竹篮里取出一块清香酥脆的糕点,放在马姝婕手中,将剩余的糕点分门别类摆放进糕点盒里。 马姝婕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块,以至于晚饭时没吃几口就饱了。 吃过晚饭,马姝婕打了个哈欠,脑袋晕乎乎、困意席卷。 “啊呜~~最近好容易困。” 她早早入睡。 ———— 十几天后。 “夫人,夫人?李郎中来了。” 英子快步走进屋,身后跟着个头发白、胡须颀长的老郎中。 郎中名叫李治康,本是县城一家医馆的郎中,医术还不错。后来被徐家请到百壑山,专门给徐家人看病。 徐家给的钱多,活少、轻松,百壑山环境也好,李治康就把这里当成了养老之地。 几天前,马姝婕忽然一病不起,咳嗽、发热。 李治康诊断为感染风寒,开了一些治疗风寒的方子。 然而喝了几天药汤,不见马姝婕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李郎中你快看看,夫人她都烧迷糊了。” 英子焦急万分,催促李治康上前。 只见马姝婕躺在床上,满脸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很微弱。 “夫人?” 李治康以手背贴在马姝婕额头上,又伸手搭脉,轻唤几声却没有回应。 他看向英子:“夫人醒着时是什么症状?” “咳嗽,夫人只要一醒就咳嗽,痰里带血。李郎中你快说怎么办呀,夫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呀~~” 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唉~” 李治康叹了口气:“夫人身子骨娇弱,感染风寒,几天没治好、更严重了,转变成了肺痨。” “肺痨?!” 英子惊呼出声:“那怎么办,李郎中求求你了,救救夫人呀。” 她听说过不少别人感染风寒去世的事情,可没想到马姝婕会这样。 “我再给夫人开几副药,你想办法给夫人喂下去。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李治康拿出纸笔,当场写起药方。 英子在旁边焦急地等待,听郎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马姝婕的病状很严重。 见李治康写完药方,她连忙接过。 “你先别急,听我交代。有两张方子,这张方子熬出来的药汤一天喝一次,另一张方子熬出来的药汤两天喝一次,千万别弄错了。” “知道了李郎中。” 英子将他说的话牢牢记下,带着药方去抓药。 她很快从药房带着几副药材回来,熬出两碗药汤,拿着扇子扇风,将滚烫的药汤晾到温热。 “夫人、夫人!起来喝药了,喝下药汤再睡。” 英子为了喂药,将马姝婕强行唤醒。 “咳咳~~” 马姝婕勉力睁开双眼,眼帘半睁,无比虚弱,喉咙中发出沙哑“漏气”似的咳嗽。 英子连忙将其搀扶坐起:“夫人,快喝药吧,喝下药汤就能恢复了。” 她端起还有些烫手的汤碗,“呼呼”吹着气:“夫人小心烫。” 就这样,马姝婕被喂着服下两碗药汤,之后又躺在床上、半昏迷似的昏睡过去。 “夫人,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英子看着她病入膏肓的模样,心疼地直掉眼泪。 就在这时,徐忠钞走进房门:“夫人怎么样了?” 英子连忙擦拭眼角泪痕,回道:“李郎中说夫人身子骨弱,风寒加重成了肺痨,刚服下两碗药汤又睡了。” 徐忠钞愁眉不展:“希望李郎中开的方子有用吧。” “老爷,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夫人她这么年轻,怎么能一病不起呢。” 英子恳求道。 “我去城里请名医过来。” 徐忠钞说着转身又出了门。 ———— “姝婕若是死了,我…唉。” 徐忠钞不知怎的,想到马姝婕病逝,竟是产生了一丝窃喜的情绪。 心底里的窃喜,让他感到害怕。 他虽和马姝婕同床异梦,可毕竟是七年的夫妻。 “李郎中的医术不算顶尖,我去县城请个名医过来。若是名医都救不了马姝婕,那就听天由命了。” 徐忠钞的良善人性终究战胜了那一丝邪念。 然而他刚走出宅院大门,碰到柳芸的丫鬟:“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夫人说她腹痛难忍。” 柳芸的丫鬟,管马姝婕叫“大夫人”,管柳芸叫“二夫人”。 “腹痛难忍?我去看看,你快去喊李郎中。” 徐忠钞加快脚步,赶忙前往柳芸居住的小庭院。 柳芸现在有三四个月身孕了,那是他的骨肉,可不能出事。 忙活了大半天时间,李治康说柳芸是过于忧心马姝婕的病情、动了胎气,让她平心静气、安神养胎。 由于柳芸身边就一个丫鬟,所以徐忠钞忙前忙后,去准备保胎的补品、给柳芸解压放松的东西等等。 “小芸呐,姝婕她会没事的,你不要操心。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胎,修养身心,其他事情你别管。” 徐忠钞在柳芸的住处陪了她一夜,才想起给马姝婕去城里请名医的事。 可是柳芸太依赖他了,他脱不开身,于是安排徐家一个靠谱的伙计去办事。 ———— 英子等着徐忠钞请名医,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影。 比起昨天,马姝婕的病情更严重了。 昨天还能叫醒喝药,今天不管英子怎么呼喊都叫不醒。 “夫人、夫人!你可别吓唬我!” 英子心急如焚,顾不得在马姝婕身旁照顾,冲出门去找徐忠钞。 “老爷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没回来…” 她一打听,从丫鬟口中得知徐忠钞去了柳芸住处。 她顿时气血涌上头:马姝婕病入膏肓、命悬一线,徐忠钞却在和小妾厮混? 她先天武者的内劲爆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柳芸的住处。 “哐!” 一声震响,庭院的木门被英子一脚踹碎、化作木板飞溅。 她满腔怒火冲进去,见徐忠钞嚷嚷着从房间里走出来:“谁弄出这么大动静?小芸怀着孕呢,吓着怎么办?” “老爷!你不是说去城里请名医么,怎么在这里陪您宠爱的小妾呢?” 英子阴阳怪气地质问。 “我、我已经派了伙计去办…” 徐忠钞自知理亏,声音小了些。 “关乎夫人生死的大事情,您派个伙计去办?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我,好让夫人被病情拖死,以便你扶持那贱人上位!” 英子怒斥着,伸手指向房间里走出来的柳芸。 “你、大胆!平日你口无遮拦就罢了,这次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我叫人来当场处死你?” 徐忠钞在家里地位再低,他也是主子。 英子和马姝婕感情再深厚,那也是丫鬟。 然而马姝婕生命垂危,让英子近乎失去理智,她不管不顾喝骂:“以下犯上?是老爷你、不,是你徐忠钞宠妾灭妻,大逆不道! 小姐她平时身体好得很,突然大病,说不定就是那贱妾搞得鬼。” (本章完) 第160章 仙医 第160章 仙医 “既然徐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 英子说完,不管徐忠钞气地破口大骂,转身怒气冲冲离开。 她寻了一辆马车,在车厢铺上厚厚的褥,回家将马姝婕抱进车厢,赶车离开百壑山。 再留在徐家,马姝婕会没命的。 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县城一栋豪宅大院门前,正是马姝婕的娘家。 “这不是英子么?你怎么回来啦?” 看门的家丁认得英子。 英子眉头紧皱,语气急促:“老爷在家吗?出事了!” “老爷在家呢。怎么了?” 家丁询问着,见英子从车厢里抱出来一人:那人皮肤苍白如纸、没有血色,浑身软瘫。 “小姐?!” 如果不是脸上明显的胎记,家丁认不出此刻将死之人是马姝婕。 “我去叫人!”家丁匆忙跑进大院里去传话。 ———— 马二爵是武道宗师境,凭借如此实力在桐古县站稳脚跟,打拼下偌大的基业,家族势力不小。 他年纪大了,近两年不太管家里的产业,交给儿子们打理。 他平时在家悠闲地喝茶下棋,带孙子们玩闹。 “老爷!老爷~~” 家丁一边慌张跑来,一边呼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小姐、小姐回来了!她,您快看看去~” 家丁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指向门外的方向。 姝婕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极少回娘家。 只有娘家特别重要的亲人,比如爹娘逝去、或是兄弟姐妹成婚这类大事情,女儿才会回娘家。 马二爵刚站起身,就见英子抱着马姝婕快步走来。 “姝婕?姝婕!” 看到马姝婕的模样,马二爵心尖颤动,心疼地差点流泪。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由于胎记的原因、更是对其呵护有加。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回事啊英子?快、先抱回家,快!……来人,去请郎中。不,我去,我亲自去…” 马二爵慌不择言,堂堂武道宗师境的强者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做什么。 马姝婕她娘闻讯而来,见闺女这副模样,当场泪水涌出。 “她娘,你在家照顾闺女,我去请个仙医。” 马二爵让婆娘照顾女儿,自己亲自去请仙医。 刚冲出门,他发现忘了带钱,连忙折身回家取了一迭银票、足有几千两银子,还有一个藏了多年的小袋子。 那小袋子里,是一枚灵石加上五颗灵晶。 所谓的“仙医”,是民间的叫法,其实是会医术的修仙者。 桐古县有个名叫“章陀”的仙医,人称“在世华佗”。 想请他治病的费很高,普通人请不起,只有那些能拿的出灵晶灵石的人才能请动他。 马二爵宗师境的实力爆发,在城中横冲直撞、速度快得形成残影,差点撞到路人。 片刻后来到城郊一处幽静宅院,这里便是章陀的住处。 “咚咚咚!” 马二爵将院门砸得咚咚作响:“章仙医,章仙医?求章仙医救命!” 院门吱呀一声开启。 章陀被扰了清净,有些不耐烦,见到是马二爵、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原来是马家老二,你家有人病了?” “是我闺女,眼看着不行了,求仙医救命!” “这个嘛,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章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马二爵将装着灵石灵晶的袋子、几千两银票全部塞进章陀怀里。 他的规矩是,请他出诊至少一枚灵石,不论结果。 治病另算。 “章仙医,我暂时只有这些,先救下我女儿,缺多少我再补,你务必相信我。” “我相信你马家的信誉。咱们走吧。” 章陀知道救命要紧,不再废话,施展轻身术跟着马二爵赶往马家大院。 ———— “你们保持安静。” 房间里,章陀站在床边。 马二爵等人心情焦急,此刻只能忍住、以免打扰了章陀。 只见章陀伸手轻抚马姝婕的额头,号脉,又掀开其眼皮,掰开嘴巴查看唇舌、闻气息…… 他是练气五层的修士,出身自医馆世家,有祖传的医术。 然而他家没有修仙者,家人只是普通郎中。 在章陀发现自己有五系伪灵根之后,费不少功夫,学到一门水系功法《水元养生功》。 这门功法很普通,其中没有威力强大的斗法之术,而是以水滋润生灵、治病养生。 练气家族的修士看不上这样的功法,就连散修都不愿意练这种战斗力很弱的功法。 偏偏出身自医馆家族的章陀青睐这门《水元养生功》。 他家里没有资源资助他修仙,其处境和散修无异。靠着稀薄的天地灵气修行到练气三层后,他就开始打着“仙医”的名号治病救人。 为此他甚至改了名字,将本名“章一峰”改成章陀。 他懂医术,又有《水元养生功》,治病的本事比那些凡俗的名医要强不少,逐渐传出名气,收获了一些灵石,靠着灵石修到现在练气五层。 在章陀为马姝婕诊断的时候,马二爵拉着英子走到门外低声询问。 “究竟怎么回事?” “老爷,他们徐家欺负人……” 英子委屈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 马二爵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徐忠钞纳妾的事情他知晓,是因为马姝婕怀不了孕。 但徐忠钞在马姝婕病重的时候如此不上心,确实过分。 至于徐忠钞宠妾灭妻? 马二爵没有全信英子的言论,毕竟英子是马姝婕的丫鬟、二人感情深厚,其一人之言有失偏颇。 “英子,你把姝婕带回来做得很对,徐家恐怕舍不得费灵石请仙医给她治病。”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声音。 “醒了,醒了!” “嘘,别打扰仙医……” 姝婕醒了? 马二爵连忙转身走回房间,见章陀手掐法诀、给姝婕渡了几道灵气。 马姝婕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皮跳动,费劲地睁开眼眸。 “呼~~” 章陀长呼一口气,收势:“命算是保住了,马家主你随我来。” 马二爵跟着章陀走到僻静处,以为是自己给的灵石不够:“仙医,我得再补你多少灵石?” (本章完) 第161章 交代 第161章 交代 章陀摆手摇头:“不用,你给的灵石已足够。我想提醒你,你家闺女是受奸人暗害,服用了一些伤及肺腑的毒药才导致这种类似肺病的病症。 我化解了她体内毒素,她的病症很快会痊愈。” 受奸人暗害?! 马二爵瞪大了眼睛,刚才英子说那徐家小妾有问题,他还有些怀疑,现在被仙医证实。 “我救下你闺女,却是没能保住她腹中胎儿。” 腹中胎儿? 听到这句话,马二爵心头一沉:“我闺女怀孕了?” “嗯,两个月左右。” 马二爵愣了几息时间,连忙恳求:“章仙医,请你救救胎儿。姝婕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一胎若是没了,她这辈子可能都当不了娘!” 他思想观念传统,觉得一个没有生育子女的女人、人生是不完整的。 “你闺女这种情况,腹中胎儿气息近乎断绝。我救不活。” 章陀遗憾摇头,他若是有练气后期的实力还能尝试一下,以他现在的本事毫无希望救活一个“死胎”。 “这……唉。” 马二爵心中的伤痛化作一声长叹,好在他女儿保住了命。 在他的连声道谢中,章陀告辞离开。 ———— 房间里,众人关切地围着马姝婕。 马二爵脸色难看地走进房门,他想到女儿差点一尸两命,不禁心疼不已。 他女儿在家时候是什么待遇?用“掌上明珠”来形容不为过。 结果到了徐家,差点被一个小妾害死了? 不、不仅是小妾,说不定小妾背后有那个好色、爱逛青楼的纨绔徐忠钞授意! “姝婕,你知道自己怀孕了么?” 马二爵走到床边,轻声询问。 怀孕? 马姝婕被众人搀扶着坐起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摇头:“不知。” 仔细回想,她和徐忠钞两三个月前有一次。 难道怀上了? “章仙医说,你病重至此,胎儿没保住。还说你被人暗中投毒。 你仔细想想,最近经常吃些什么可疑的东西,是徐忠钞给你的,还是那小妾?” 马二爵没有隐瞒,说出真相。 这句话引起马家众人的哗然,尤其是英子。 “我就说是那贱妾害的,果然没错! 说不定还有徐忠钞的份儿,他眼睁睁看着小姐差点病死而无动于衷,还骗我说请名医,结果去陪那贱人! 宠妾灭妻,大逆不道啊!” 英子气愤不已。 马姝婕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可惜没保住。 她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恍然明白:“是那些糕点,柳芸做的糕点好吃,经常给我送我喜欢吃的糕点。我经常吃完就头晕犯困。” 马家众人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马二爵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大家先出去吧,让姝婕好好休息。” 之后众人离开房间,只留英子贴身照顾。 马二爵派人去请他大哥“马大侯”,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徐家势力大又如何? 欺负到他家头上了,他们不能忍! ———— 次日。 一列车队浩浩荡荡从县城赶到百壑山。 马二爵带了不少人。他大哥是先天三重,开武馆的,有个先天境界的儿子。 他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先天武者。 还有他家镖局来了两个先天武者,武馆来了一个先天,加上凑数的高阶武者,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人。 这件事他们马家占理。 但,徐家能纵容徐忠钞做出宠妾灭妻之事,说不定会护短。 因此马二爵带了这么多人壮声势,不然任凭徐家欺负马姝婕娘家无人? 车队被百壑山守山的先天武者拦下。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徐家的亲家,马二爵!” 马二爵宗师境内劲加持,声音如同滚雷传出几里地。 亲家? 亲家这么多人气势汹汹上门做什么? “诸位稍等,我去传信。” 守山的先天武者不敢放任对方这么多武道强者闯进百壑山。 “不必!” 马二爵不等他传信,带着车队闯进了百壑山,沿着山路往百壑山深处前进。 守山的先天武者见对方这么多强者,拦也拦不住,只能连忙去传信。 亲家带人强闯百壑山?这事太古怪了。 片刻后马家的车队闯到了百壑山第二层居住区,与此同时“有人闯进百壑山”的消息也传到了徐孝云和徐孝安的耳中。 徐孝安去核心区通知徐福贵和徐孝厚等人,徐孝云则是连忙迎接自己的亲家。 ———— 几架马车一字排开,马二爵率领众人下了车。 二三十个武道强者聚集,其中一个武道宗师境,好几个先天武者,声势浩大。 徐孝云远远看到,快步迎上前,心中虽疑惑,表面上依旧恭敬客气:“不知亲家公前来,有失远迎啊。” “亲家公,好久不见。你徐家如今发展壮大了,曾经上门苦求媳妇的事情都忘了吧。” 马二爵打量百壑山,确实有大家族的底蕴,但他嘴上不客气、阴阳怪气。 “啊?亲家公这是何意?” 徐孝云听不懂,怎么一见面就明嘲暗讽的。 “你不知道?你把你那好大儿徐忠钞,还有他的小妾喊来,当面对质!” 二人说话的功夫,这里的动静引来徐家族人。 居住在这里的徐家族人,忠一、忠耳等,都不是先天武者。 还有徐家的那些媳妇和孩子。 和马家一股股雄浑的武者气血比起来,徐家这边大部分是妇孺和丫鬟家丁。 很快,得知消息的徐忠钞和柳芸到场。 徐孝云疑惑:“阿钞,姝婕呢?” “爹,她、她……” 徐忠钞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他还没有告诉他爹昨天马姝婕被英子带走之事。 “说!” 徐孝云怒目瞪着徐忠钞、呵斥出声,他虽不是先天,可他靠着自己本事经营生意多年,是“徐四爷”,气势绝非常人。 徐忠钞心生畏惧,低着头更不敢说话。 “我来说吧,姝婕在我家养身体呢。”马二爵开口道。 “你的好大儿宠妾灭妻,纵容小妾给姝婕下毒,差点害死姝婕,她腹中的胎儿也没保住!” 听到这句话,徐孝云脑海中“嗡”的一声,一个趔趄、双腿差点撑不住肥硕的身体而瘫倒。 旁边徐忠一连忙上前,搀扶住四伯徐孝云。 缓了好一会儿,徐孝云压下剧烈起伏的情绪,惊疑不定看向徐忠钞和柳芸:“你还不说?” 此时的徐忠钞也是满脸震惊和不解:“下毒?岳丈是不是误会了,姝婕她是风寒加重、成了肺痨,怎么敢有人给她下毒啊。 还有,姝婕怀孕了?” “误会?呵呵。” 马二爵嗤笑出声:“什么误会,章仙医上门诊治的结果,要不你去问问?姝婕是被奸人下了毒!” 徐忠钞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柳芸,下意识远离几步:“小芸你、你给姝婕下毒了?” 柳芸刚才听到“下毒”的时候,心就沉到谷底。 她以为计划很完善,精心挑选的慢性毒药,还买通了徐家的郎中李治康。 却没想到马姝婕的娘家如此强大,请了仙医诊治。 此刻她不可能承认的,故作委屈状:“冤枉啊,冤枉,夫人待我如妹妹,我怎么敢给夫人下毒呢,呜呜~~” 其痛哭流涕,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但在场这些人,哪个会被她的演技骗了? 徐孝云的脸色极为难看,没想到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竟然不知道。他前几天听说马姝婕生病,特意问过李治康,听说是感染了风寒,交代李治康用心诊治。 仅仅几天,就差点病死了? 是他疏忽大意了。 “亲家公,你是不是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马二爵说话之后,身后一群武者大声呼喊:“徐家宠妾灭妻,给我们一个交代!” “宠妾灭妻,大逆不道!” “……” 徐孝云脸色阴沉无比,他知道马二爵所说大概率是真的,但毕竟是一家之言、还没有证据:“待我查明真相,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着他连忙吩咐家丁去搜徐忠钞和柳芸的住处。 “查,还需要怎么查?” “你能给我们什么交代?” 马家众人依依不饶。 ———— 此时,徐孝厚就躲在暗中。 他最先从徐孝安口中得知有人闯进了百壑山。 本以为有人不知死活,却发现是徐孝云的亲家。于是他没有露面,就这么躲在暗中默默观察。 这是他四哥的家事,他不想插手。 他是徐家暗中的利刃,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就露面。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从远处飞来。 是得知消息而来的徐孝牛。 他是伏魔司司长,徐家明面上练气七层的仙官! 练气后期修士的气息,让马家众人纷纷止住喧哗。 徐孝牛从天而降,无形的威压让马家众人不禁紧张。他们都知道,徐家就是因为徐孝牛才有如今的家势。 “怎么?” 不清楚情况的他视线扫过众人,无人敢答话。 “大哥,是这样……” 徐孝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徐孝牛听得眉头拧起,他们徐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四弟,怪你教子无方啊。” “唉,是怪我。现在怎么办?” “等爹过来处理吧,五弟在等他修行结束。” “……” 二人耳语几句,随后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等待。 这让马二爵摸不着头脑。 徐家地位最高的徐孝牛都到场了,还在等谁? 没等徐福贵前来,徐忠澈和徐忠淮一同前来。 正巧这时候家丁从徐忠钞住处取来了糕点和日常吃食。 “忠澈,你尝尝这些糕点。” 徐孝云刚才听马二爵提到,马姝婕是吃了糕点才中的毒。 徐忠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品尝。 细细咀嚼片刻,“呸”一口吐出来。 (本章完) 第162章 族规 第162章 族规 以徐忠澈的本事,糕点中微少的毒素无所遁形。 “四叔,这糕点里有慢性毒药,伤及肺腑,长时间食用的话会导致类似肺病的病症…” 他说的话让马二爵等人侧目。 徐家还有这等人才? 就连徐忠钞都露出惊讶神色,因为他对自己这位堂哥并不了解。 徐忠澈九岁展露天赋,跟随药师学习炼药十年,之后突破先天、得到《九焱灵火诀》。 从那时起,徐忠澈就极少露面,整日沉浸在研究药丸、钻研炼药技艺中。 再加上徐家保密的需求,徐忠钞不知道忠澈是修仙者、是炼丹师。 徐孝云冷眼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柳芸,她给马姝婕投毒的事情确认无误,接下来需要知道的是徐忠钞是否得知这件事。 是知道但纵容? 或者是更严重的:二人一起谋划? “阿钞,你实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他眼神中的冷意让徐忠钞直打寒颤。 徐忠钞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对天发誓,若我提前知道柳芸给姝婕下毒,我天打五雷轰……” 他高举右手,对天发毒誓。 其言之凿凿,不似假话。 “哼,我管不了你,等着你爷爷来吧。” 徐孝云知道事情闹到这种程度,该徐福贵出来管教了。 旁边徐忠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吩咐家丁把李治康带来。 很快年迈的李治康被家丁带来。 在徐孝云的质问下,起初他不承认,可徐忠澈不信一个年迈的老郎中会误诊。一番逼问下,李治康终于承认收了柳芸的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让他差点害死马姝婕的命,害死其腹中胎儿! 马二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治康,可徐家人在此,他在等徐家人的交代。 徐家人会怎么处理,来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事实上徐家人没有护短、没有替徐忠钞辩解,这是让他满意的地方。 ———— 徐忠钞跪在地上。 柳芸瘫坐在地、扶着隆起的肚子,那是她唯一活命的筹码。 李治康在旁边磕头求饶。 徐家的人几乎全来了,佳珍也赶到现场。 马家二三十人,他们疑惑,不知道徐家在等谁。 半晌之后,徐福贵姗姗来迟,他身边跟着徐孝安。 他依旧是一副老农的打扮,迈着矫健的步伐。在他出现后,立即吸引了徐家众人的注视。 “那是,徐家太老爷?” 马二爵还记得徐福贵,七年前徐忠钞和马姝婕成婚的时候见过一面,有印象。 七年过去,徐福贵还是那副模样,身上毫无岁月留下的痕迹。 让马二爵难以理解的是,徐福贵的地位看起来比徐孝牛还要高。 虽说徐福贵是爹,但一般情况下,家族中也是“达者为尊”。 以徐孝牛的身份地位,徐家该是他说了算,哪怕明面上徐福贵是他爹、地位更高。 “见过徐家太老爷。” 马二爵连忙行礼,按照辈分、徐福贵是他亲家公的爹,比他高一辈分。 马家其他人在马二爵的提醒下,纷纷向徐福贵行礼。 徐福贵面色和蔼,笑容颇有几分憨厚,给马家众人回礼。之后在徐孝云的解释下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原本和蔼的神情变得冷酷,眼神古井不波。 以他的岁数,经过丧子之痛,孙女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经历过或是见识过的事情太多了。 如此多的儿孙,曾孙都满地乱跑。 和他的阅历相比,这件事不算什么。他甚至有预料,徐家早晚会出现这样的子嗣。 “忠钞,你抬头看着爷爷的眼睛,如实回答、不可撒谎。你妾室下毒之事,你可知晓?” 徐福贵的视线似乎透过徐忠钞的双眼、看到其魂魄。 他练气后期的神魂之力无形中发挥着作用。 徐忠钞第一次觉得平时农夫模样的爷爷有如此的威压,比他爹给他的压力更大十倍。 “爷爷,我真不知晓,我……” “不必解释,爷爷相信了。” 徐福贵陷入沉默,众人也不敢说话,现场无声。 片刻之后,他出声说话,“宣判”了几人的命运:“李治康和柳芸,死罪。” 听到这句话,柳芸浑身颤抖着:“不,我怀着徐家骨肉呢,我肚子里是徐家的血脉!……” “聒噪,拖走。” 徐福贵摆了摆手,立即有先天境界的家丁带走李治康和柳芸、去执行“族法”。 其实二人的下场早已注定,柳芸腹中胎儿确实让徐福贵犹豫了片刻:他在想是立即斩杀柳芸、还是等到其为徐家诞下子嗣再杀。 徐家的家族宝树需要子嗣后代。 可徐福贵不想让柳芸多活几个月,同时不想让那个未出生的徐家后代有这样的身世。 让徐福贵思考时间最多的,是如何处置徐忠钞。 “给他在此处建一间书房,三丈长宽,从此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得离开半步!每日派人送餐,餐餐素食,不得有荤菜! 给他笔墨纸砚,罚写咱徐家【百字文】十万遍,必须字迹工整,我亲自检查! 十万遍写完,才可离开。” 三丈长宽的“书房”,其实就是牢狱。 【百字文】十万遍! 徐忠钞心中盘算了一下,他每天写一万字,要写一千天、将近三年! 这是让他坐三年牢狱,还只能天天素食。 可他不敢有丝毫怨言:“我愿意接受惩罚。” ———— “亲家,我这么处理你可还满意?” 徐福贵看向马二爵。 马二爵连忙道:“徐老太爷的处理我很佩服,您徐家家风良好,只是族人太多、难免有管教不周到的地方,其实我女婿也是受了奸人蛊惑,本性不坏。” 他这是给徐家台阶。 徐家做到这个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害马姝婕的两个人全部处死。 至于徐忠钞,这个惩罚不算轻,毕竟他是不知道的。 “你满意就好。该怪我管教不力的。” 之后马二爵不好意思带这么多武道强者停留,婉拒徐家人盛情挽留吃宴,告辞离开。 徐福贵给马家交代之后,该处理内部问题,以防下次再发生这类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