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章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第1章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大雪纷飞之日,平湖寒梅之间,西首树林中隐隐有争吵之声,却见湖心难得有人闲情逸致的泛舟赏雪。 “你不是说你爹已经死了吗?” “你咒我爹爹呀!” 舟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十八九岁,身高膀阔、浓眉大眼,女的不过十五六岁,却生的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没有没有没有。”男的连声说完,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少女自是全部听到,声音婉转又显低沉: “是我娘亲,我娘亲在我出生以后就死了,我从没见过她。” “我爹也跟你娘不同,他每天不是弹琴、作画、写诗、栽,便是赏月、练武,要不就是给我讲故事,发脾气。” “他也会做吃的,但十分挑剔,只做最好吃的东西。” 说到这,语气一变。 “不过我恨他,我只是瞧见他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见那人可怜,一个待着还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那人,他就恼了骂我,如今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来找我,定是不要我了。” “哼,我恨死他了。” 男的丝毫不懂这种女儿情怀,也辨不清话中意思,一脸认真的道: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跟你爹吵架,更不该恨他,教我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道长大叔,连我的仇人都不让我恨,你怎么能恨你爹呢!” 少女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似是出现了一具浮尸,她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 “爹爹!” “啊!蓉儿,你说那浮在水面上的人,是你爹爹!” “不不可能,他武功那般高”黄蓉微红双眼,立马持桨荡舟,迅速的靠了上去。 郭靖第一时间将浮尸捞了上来。 黄蓉仔细端详浮尸的面容,不由神色一怔,俏脸逐渐出现一抹古怪之意。 只见此人容貌俊逸非凡,身材颀长,跟自家爹爹面容倒是有七八成相似,可瞧着年岁只有十六七岁。 除此之外,虽是一身青衣布袍,但没有完全做文士打扮,一对袖口之处,戴有一双很是干练的黑色护臂。 “蓉儿,这分明是一个大不了你多少岁的小兄弟,根本不是你的爹爹。”郭靖欣喜道。 庄不染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心中出现惊疑不定的情绪。 他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微皱眉头打量了四周,想着这一下给自己干到哪里去了,决计不会是在生活了三年的东海之地。 最后,却是不禁将眸光落到了容色绝丽的少女身上。 郭靖突然面露惊奇,侧头低语: “蓉儿,我发现你们长的有些像,尤其是眼睛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蓉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道: “诶,我们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道谢,再说一下自己姓甚名谁。” 此刻的庄不染,眸中异色愈显浓郁,听其称呼,再观二人容貌,哪里还不知道面前两人是谁,心中倍感无语之余,还突兀的冒出一句话。 “人刚十六,有女十五?” 他径直站起,随口回了一句: “姓庄,居无定所,多谢二位相救。” “蓉儿,这位小兄弟不仅跟你长有些像,还跟你一样,也是一口江南口音。” 郭靖一开始相识小叫打扮的黄蓉,就因娘亲是临安人,教自己的六个师父则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南归后听到黄蓉一口的乡音,自是无比喜悦,生出了亲近之心。 而黄蓉置若罔闻,像是没听到,心头一阵起伏,暗咬银牙: “呵呵,鬼话连篇,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居然报出一个假姓。” “此话从何讲起?”庄不染面色平静。 “哼,我瞧你应该姓黄,自小到大多半住在东海一带。” 黄蓉说到这,心里不忿的嘀咕: “可恨,我就说爹爹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原来是这个老不羞的家伙,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庄不染置若罔闻,看向郭靖:“敢问阁下,今夕是何年?” “嘉定十六年。” 庄不染默算,从淳熙十年到这嘉定十六年,整整四十年,随即一阵莫名: “如此何尝不是所谓的灯下黑!” 少顷,他一跃而起,几个蜻蜓点水,便上了岸,遂踏着八卦方位,运起内功,一边运功检查身体状况,顺便烘烤湿漉漉的衣袍,一边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 就见一张混沌色的神图,图上气流轮转,铭刻几行小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真】 【因最初窃得的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截其命格、运数,致使引来他的窥探,而今历经二千余次诸世界辗转腾挪,终是抵达这一方平行世界,摆脱其追寻】 “横渡诸天,次次落地成盒,历经两千七百三十九次,宛如千刀万剐一般的自尽酷刑,本以为此前成为年仅十三岁的黄药师,已然安全无恙,不曾想才过了三年安稳太平的日子,却又无故身穿至此。” 庄不染眼眸深沉: “偷道尽头谁为峰,一见还真道成空,唯有我的境界与娑婆净土罗汉相等之际,方会被察觉,这句话当初是谁说的?” 【窃取道果时,消耗过甚,留下缺漏之处,现已修缮,为保妥善,方来此平行世界】 神图颇具灵性,显化出一行小字。 庄不染默然半响,道: “一开始不过是想你凭现有的最大能力,助我躺平,一步登天而已。” “谁想得到居然管杀不管埋,留下这么些麻烦事,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谨记:图主偷取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已陷入不死不休的道争】 【他乃娑婆净土选中的三千佛子之一,为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的阿罗汉,三千佛子之中排行八十七,亦是未来世尊候选之一】 “如此说来,除与他的道争之外,还有三千佛子之争?” 【图主可行偷天换日之举,争一争娑婆净土世尊位】 “有甚好处?” 【娑婆净土世尊能以智慧等法,破彼贪嗔痴等不善之法,灭生死苦,得无上觉,当开显佛教,度化众生】 “顶级牛马!” 庄不染没有丝毫犹豫: “可否放弃?” 【依佛教之理,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从而绝无放弃之说】 “不知从何开始,我就最听不得内卷和社畜。” 庄不染声音低沉: “却是没料到得逢奇遇,还是未能摆脱牛马命运。” 【此外还需图主谨记,为修缮缺漏之处,再度消耗过甚,至此已无余力,只剩下基础的遮掩天机与横渡诸天之能】 “如何恢复?” 【图主到达娑婆净土罗汉之境,便可初步蕴养,缓缓恢复】 庄不染看到这一行小字,嘴角一抽,不知怎么竟有些习惯还真图的不靠谱,如此一用即永封,真就一如既往的坑。 心念微动,神图散去,显化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它震荡神音: “你是大悲无心罗汉,为证得菩萨果位,决定效仿先贤,梦中证道,而今正在睡梦之中,神游三千世界。” 庄不染一脸冷漠:“大悲什么罗汉?” 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大悲无心罗汉。” “什么无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大什么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这半颗罗汉道果,还跟从前一样,是个无知无觉的智障。” 庄不染低喝一声: “哭错坟了,滚!” “你神游三千世界,自可显报身、应身、意身等。”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的无任何感情波动: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于诸天万界修持菩萨行,可取回得证之果。” “现已取回金刚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半身罗汉像所发的神音渐渐消失,身形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不染一听到金刚功果,不由想到此前成为黄药师后,联想他一身武功出处,遂起了寻觅逍遥派武功之心。 而后便在途中,以石灰和根据药理所制的毒药,所灭杀的众多劫道山匪,没想到半颗罗汉道果居然有所灵应,降下果报。 或许是继承了黄药师的运数,真就得到了逍遥派诸般武功残篇,便来东海,寻到桃岛,就此闭关练武三年。 小有所成之际,一时兴起,于江海浪涛之中打拳,就被猝不及防带到四十年后的平行射雕世界。 “扶正祛邪,铲奸除恶,慈悲济世,半颗罗汉道果便会降下相应果报,总算是没白背一身债。” 他忽地面现一丝惆怅,轻声呢喃: “当真是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本章完) 第2章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第2章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另一边的郭黄二人见其动作,反应截然不同。 前者感叹这般年轻,就有一身出众的轻功,而后者见其在岸上脚踩八卦方位,心中愈发笃定先前的想法,只因这就是自家爹爹平日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的姿式。 黄蓉持桨荡舟靠岸,郭靖紧跟其后,他看着庄不染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忍不住的称赞: “蓉儿,他练的武功好厉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让人眼缭乱。” 登时,庄不染收功站立,身穿的青色布袍已然烘烤干。 “少侠好身手,不如我们切磋一二?” 黄蓉低头,双臂内弯,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庄不染胸口撞去。 “你这是以攻为守,袭向敌人要害的功夫。” 庄不染单手背负,身形一侧,轻易的躲了过去,淡声道: “姑娘,你如此架势,看着可不像是想切磋。” “废话少说,我倒要看一看你有几分本事,竟能让他把你藏的如此之深。” 庄不染双眉舒缓,显然是听出了黄蓉的言外之意。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黄蓉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般伸出,想来点后颈椎骨的大椎穴。 但又被庄不染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她并未放弃,还想点中右腰下志室穴,依旧没点中。 以至于下手愈发的狠辣,用轻描淡写,行若无事的优雅之风,专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 黄蓉见自身的攻势,皆被这个私生子从容不迫的躲避,心中的那股气愈演愈烈,瞬间指化为掌,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齐落一般。 庄不染嘴角微勾,他虽得逍遥派一些武功残篇,但因半颗罗汉道果之金刚功果的缘故,武功路子大多变的跟原身截然不同。 从逍遥派残篇武功之中,也就从《凌波微步》残篇中悟得上乘内功之法,至于其他功夫,在熟知未来所创武功的情况下,如何不能按部就班的复现而出。 可因性情的原因,在创出几门与原剧情类似的桃岛武功之后,就觉得《兰拂穴手》打穴手法,实在不怎么合自家心意,乃至对于《落英神剑掌》这等出掌凌厉如剑的武功,也不怎么喜欢,嫌弃招数繁复奇幻,使的不爽利。 倒是《弹指神通》、《附骨针》觉得很不差,又习练了从劫道山匪获得的大众且精深的《劈空掌》。 除此之外,便从诸般武功残篇中取之精华,再于东海之潮中,悟得一套至刚至柔,极为上乘的拳法。 至于为何一开始就看破黄蓉所施的武功,除了熟悉原剧情之外,便因原身所创武学,无不是以逍遥派残篇武功为根基,如何不能察知劲力间隙之处。 黄蓉见自己连挨都挨不到,立刻想到定是老不羞的父亲,将诸般武功都传给了他,才使得能这般轻松的破了自己的招。 在明白自己会的武功,这个私生子都会后,忍不住气鼓鼓的骂道: “你是胆小鬼,还是怕死鬼,怎就知道躲!” “就你这种懦弱无能的性子,竟然还完好无损活到今日,他对你的溺爱可真深啊!” “换做其他人的话,只怕早就将其腿打断了。” “姑娘,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庄不染轻轻摇头,他因并未像原身一般分心过多,只对阴阳五行与易经八卦感兴趣,是以便将《凌波微步》完善至七七八八的地步,再根据自身体质进行修改,自诩不比原版差。 从而他脚踩的八卦,在躲避黄蓉攻势的时候,逐渐化作六十四卦,只是在方寸之地的腾挪辗转,便一一闪避了来犯的各招各式。 “不是我想的那样?” 黄蓉站定,稍微平复略显急促的喘气,冷笑道: “你怎知我想的是哪样?习练上乘内功的样子一模一样也就罢了,你我不曾相识过,怎么对我的出招如此熟悉。” 她语气一顿,声音愈发冷冽: “何况就你长的这副面容,你还敢说是误会?莫不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了!” “蓉儿,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跟这位小兄弟动起手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嘛。”郭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上前。 “靖哥哥,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事。”黄蓉语气稍缓。 “小兄弟,你跟蓉儿应该不是什么仇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可千万不要再打架,就此伤了和气。” 庄不染幽幽一叹: “我说有误会,她立刻说出一连串的话来堵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清楚?” “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有什么误会。”黄蓉冷哼一声。 “那我若说我是来自四十年前的黄药师呢?”庄不染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了一句。 黄蓉怒极反笑: “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竟说出这般糊弄人的鬼话,你若是真来自过去,在我并未诉说自己的来历的情况下,又使出我和他才会的独门武功,你就不会感到震惊和不解?”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我连突然来到另一方世界都能接受,遇到一个能使出我自创武功的人,为何不能再次接受?” “方才问了何年何月,再见你模样,自然能猜到你与我大有渊源,又何必计较过多。” “气死我了,还在说一些哄人的鬼话,看打!” 黄蓉气的跺脚,再度使出《落英神剑掌》,可在即将临近之际,发出一声痛呼。 “哎呦!” 她捂住右脚,一蹦一跳的叫道: “你是小孩嘛,竟用出踩脚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刚满十六,正值青春年少,想来踩脚趾,应是很符合我的身份。”庄不染悠然道: “姑娘,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你” 黄蓉气的脸蛋胀红,一口气将化作小叫,所听到的腌臜脏话,全都对庄不染骂了出来。 顿时,让一旁的郭靖目瞪口呆。 “啧啧,听到了吧。” 庄不染斜了郭靖一眼: “这等瞧着好看,但性子刁钻的姑娘,千万不能碰,一旦沾染上了,可就指着你一个人祸害,后半辈子,那就叫彻底无望喽!” 他迈了几步,就来到郭靖身后: “娶妻当娶贤,这般暴躁易怒,生起气来,差点连自己都要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江南水乡里的温柔体贴的小女子,只怕比蒙古女都还不如,你可千万别走错岔道,那么从此好似栽入深坑,便再也爬不起来。” 郭靖一听,讷讷不言,想要解释什么,可口舌蠢笨,又不知该解释什么才好。 “混蛋,你的武功为何这般高?” 黄蓉一边作金鸡独立状,揉着被踩的脚,一边不服气的喊道: “是不是他给你开小灶了?怪不得我平日里练功偷奸耍滑,并未努力,他也不怎么骂我。” 庄不染瞥了她一眼: “教你一个乖,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不努力一定会很舒服,坚持做自己就好。” (本章完) 第3章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第3章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喂,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对不对?” 黄蓉气的嘴角微颤,恶狠狠的道: “简直欺人太甚,你怎知我就算努力了,也打不过你!” “你这小脑瓜子,想的就是多。”庄不染负手而立: “我正在为你传授人世间的至理,所谓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只要是享受了自己虚度的光阴,那就没有虚度光阴。” 黄蓉联合上下文,立即明白了摆烂真意,眉梢挂起嘲讽: “那你为何不摆烂?反而有一身精湛的武功。” 她说到这,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郁: “该不会是怕自己不练武,就会被某人打个半死吧。” “我练武,只为了能更好的躺平,期望有一天,躺着什么都不做,就能变强。”庄不染轻飘飘的回道。 “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真会想!” “蓉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郭靖赶紧走到黄蓉身旁,一脸关心: “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青肿罢了。”黄蓉说了一句,看向庄不染: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想带回去?我跟你说,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末地不解气的添了一句: “我才没有如此老不羞的父亲!” “呵呵。” 庄不染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树林中隐约传出吵闹声之地。 没走多久,就看到四个人被吊在大树之下,他们摇摇摆摆,互相争吵不休。 “小兄弟,江湖救急,帮我们割断身上的绳子,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人说完,一人又焦急接话: “每人一百两,你能得四百两银子。” 又一人见庄不染无动于衷,忙不迭开口: “八百两也行,只要你救我们下来。” “你们随身能带这么多银两?”庄不染眉梢微扬。 “我们每人身上也就只有一百多两,不过我们的师父乃是大名鼎鼎的鬼门龙王,现今更是大金王爷手下效力,是决计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如此说来,无须帮你们割断身上绳子,我便能获得四百两银两,好极。” 庄不染说话之间,几个纵身再落到后,手上便多出四个鼓鼓的钱袋子。 “这小子只拿钱,不办事,我们上当了。”一人面露怒色,其余人跟着叫骂: “好个小贼,跟之前的小叫一样可恶。” 可没骂几句,四人也不知为何,竟相继发出惨叫,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抽搐扭曲,像是受到极大的折磨。 “行走江湖,须得不显山露水,不然容易惹祸上身,你们师父没教过这个道理?”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罢了,我一贯好做人师,便为你们补上缺失的一课。” “蓉儿,这黄河四鬼看着也没受伤,怎么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此刻,郭靖搀扶黄蓉一瘸一拐走来。 “他们中了一种独门暗器,被针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其针上又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会按浑身气血运行,虽说暂时死不了,但能让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 “且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也愈加剧烈。” “什么?世上还有这种阴狠毒辣的暗器!”郭靖听的毛骨悚然。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对付这些瞧着不像良善之辈的存在,自然要用比之更狠更恶的法子。” 庄不染侧眸看向郭靖: “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四个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 “他们的师父沙通天,外号鬼门龙王,靠着一身深湛武功独霸黄河,做的就是无本买卖,而这黄河四鬼仗着其师的威名,再加上脑筋还不大灵光,只怕恶事就没少做。” “如今沙通天贪图荣华富贵,投靠金人,黄河四鬼助纣为虐,当然死不足惜。” 黄蓉说到这,拉了拉面露不忍的郭靖: “靖哥哥,这等恶人,不值得同情的。” “原来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多活一阵子,只会浪费粮食,索性早早去见阎王,赎其罪过,也就不用如此聒噪,扰我清静。” 庄不染足底微震,几枚小石子弹起,他趁机握在手中,再屈指一弹,嗤的几声轻响,惨叫声顿止。 只见黄河四鬼额头出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血洞。 郭靖倏地低声开口: “蓉儿,我虽知道他是在做铲除恶人的善举,但他谈笑之间,动辄杀人的风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蓉蹙眉: “应该没什么不对吧,虽说我很讨厌又看不上他,但他痛下杀手,不是就让黄河四鬼今后再也害不了人,更没法助纣为虐了。” 庄不染悠悠开口: “你们两个三观不同,最好还是别在一起,不然多半无法善终。” “什么三观,少在这胡扯,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还想你带我回去,现今见我不愿回去,你就准备回去添油加醋的告我的刁状!” 黄蓉把自己脑补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出来。 “三观即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一个看上去冰雪聪明,一个看上去憨厚木讷,自小生活的环境更是截然不同,一个从小接触的是诸般武功绝学和诗词歌赋,当得博学广识四字,另一个从小生活在大漠,接触的尽是弹兔、射雕、驰马、捕狼.” “等等,你终于暴露了吧。” 黄蓉一脸冷笑: “你是不是早就跟在我身后,不然如何得知靖哥哥自小生活在大漠,还谈起弹兔、射雕等事。” “唉,跟脑筋转的快的人聊天,就是费劲。”庄不染负手转身,飘然说出一句: “你便当我得了卜相之道的精髓,能前知五百年,后观一千年。” 说罢,施展《凌波微步》,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做贼心虚。”黄蓉鄙夷道。 “蓉儿,你脚上青肿,最好还是要涂些药,这才好的快,不如我们骑小红马回城。” 郭靖猛地想起了什么,加快语速: “对了,王道长先前在赵王府受伤,又中了剧毒,可我去药铺子买药,有几味药就是买不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黄蓉闻言,一想到方才某人就是走在回城的路,不禁点头应下。 (本章完) 第4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第4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星夜。 中都,赵王府后院。 一个看上去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的青年,左手托在一个中年胁下,由一名童子领着,去往一处馆舍。 遂在童子的带领下,进入一间药气冲鼻的屋子,只见屋内各处都放满了诸般药材,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童子点好蜡烛,便手脚麻利的取出四味药包好,递给中年,中年再小心翼翼的给了身旁的青年。 青年接过后,便放开了中年,与童子一前一后的走出药房,不想中年趁机无比果断的把门关上,又撑上门闩。 “有贼.” 青年听到前面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听其传到屋外的大喊声莫名戛然而止,神色一怔,但手上并未停顿,用力推门。 一旁的童子甚是机灵,趁势夺走手上的药,往池塘一扔,再飞快的逃跑。 青年见势不妙,当即运起内力,一举崩断门闩,便见中年竟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他来不及多想,又转身追上童子,为避免他大吼大叫暴露自己的行踪,本能的使出无比狠辣的《分筋错骨手》,不想情急之下的出手,便失手要了童子的小命。 立时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提起童子尸体进屋,再把关上门。 屋内,青年一会儿惊疑不定的看着气息全无的中年,一会儿盯着屋内瓶瓶罐罐之际,就听上方传来一句隐有笑意的声音。 “郭靖,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一听有人叫自己名字,不禁面露警惕,抬头便看到房梁上端坐着一位很是面熟的青袍少年,赫然是庄不染。 只见此刻的他,光洁细嫩的面孔隐有血气涌动,若细心嗅一嗅,便能闻到一股夹带药香的血腥味。 “庄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郭靖一脸讶异。 “我一向喜欢惩恶扬善,听闻赵王府招收了不少江湖恶人,特来看一看。” 庄不染眸光低垂: “刚好又在府内打听到晚上有宴席,便打算等一等,不想在等待的时间,发现了这间药房。” 他嘴角噙着笑,继续道: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为除恶人而来,中途就先得到能增长功力的奇珍,天受不取,反受其咎,便干脆在此地服用。” “庄兄弟,闲话少叙,我也来不及多说,蓉儿还在赵王府前厅外,若是被发现,随时可能有危险。” 郭靖急忙开口询问: “我们是为寻药而来,不知你认不认得血竭、田七.四药?” 庄不染从房梁跃下,在他尚未穿越之时,原身因自小体弱多病,从而久病成医。 他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或许是穿越的缘故,又或是彻底融合了原身,天资悟性更甚往昔。 单以记忆而论,以前一本书看个三四遍,才能记下,现在却是过目不忘,诸般武功更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 因此,找几味药自是不在话下,没过多久,便将四味药给了郭靖。 “你与黄蓉这个小丫头才相识多久?她竟这么不惜性命,随你潜入赵王府?” “也没相识多久,但我们是生死之交,本来我是不愿她来的,别提她脚上还有伤。” “可在涂了伤药消肿,行动无忧后,非要随我来,还说偷偷溜进赵王府反而很好玩,我又拗不过她。” “不过还请庄兄弟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人伤到蓉儿。” 庄不染瞥了他一眼: “跟我说这般话作甚,于此世之中,我与黄蓉可没有半点干系。” “庄兄弟,你怎么也跟蓉儿一般,我提起你的时候,她也是如此说词。” 郭靖语气微顿,试探性的道: “但之后我反复回想,总算是想明白了,你与她渊源深厚,只怕是至亲关系吧。” “今后你还是继续保持自己的忠厚老实,切莫多动脑子,别被黄蓉带坏了。” 庄不染颇为无语的走出药房。 “方才多谢庄兄弟出手,不然我被暴露后,只怕蓉儿也会暴露,被赵王府的人发现。” 郭靖一副十分信任庄不染的架势: “赵王正在前厅摆宴,里面有众多高手,蓉儿则在外面帮我望风,如今趁赵王府的人还没察觉,就请庄兄弟先带蓉儿出去,我去救被赵王世子掳进王府的穆大叔和穆姑娘。” 说完,他雷厉风行的朝另一个方位跑去。 庄不染哑然失笑,着实不知该对这个憨厚小子说什么才好,这是笃定自己与黄蓉是闹别扭的至亲关系。 不多时,他望到前厅外的院子里,黄蓉正与一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的白衣男子比斗。 就见青石地板画有一个圈,白衣男子双手被腰带束缚住,而一旁有许多人围观。 有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童颜白发的老翁。 有顶上没半根头发,眼珠突出的大汉、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的青脸瘦子。 有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的番僧。 亦有身材矮小,却目光如电,手持一对镔铁判官笔的男子。 白衣男子赫然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围观的众人,则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大手印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 “刚才你说过了,两人都出圈子就是你输,那我就先走一步。” 黄蓉见出掌打向欧阳克,反被他借力打力,致使自己险些出了圈,便嬉皮笑脸的说道。 欧阳克当即被架在原地,追了也不是,不追也是,脸上出现上当受骗的懊恼之色。 正在此刻,灵智上人竟带着屁股下的椅子一同而起,转眼就堵住了黄蓉的去路。 一对铜钹再从他的僧袍中飞出,金光闪闪又显锋利的钹边直击黄蓉。 “嗤”的两声轻响,铜钹发出受到撞击的“当当”之声,旁人就见铜钹像是被什么弹开,硬生生的镶入院墙之上。 众人猛地抬头,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屋檐上竟站有一位青袍少年。 “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甚意思,不如让我与诸位讨教一二,群挑单挑无所谓,哪怕你们一起群挑我,或是一同单挑我也行。” 庄不染俯瞰而下,一脸的漫不经心: “今夜明月当空,照彻千里,在下黄药师,愿领教诸位高招。” 他嘴角上挂着玩味: “此番比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连东邪的名号都敢冒充。”欧阳克皱眉。 “诶,本姑娘可不稀罕你帮忙,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奈何的了我。”黄蓉抬头叫道。 “原来这两个是一伙的,怪不得模样有些像。”侯通海大声说道。 庄不染眸光不变,不曾理会黄蓉: “谁是沙通天、侯通海?” 他不等下方的人开口,淡道: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黄河四鬼,我杀的,可要来报仇雪恨?” (本章完) 第5章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第5章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学了两三年的猫脚功夫,竟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我那四个徒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居然会死在你这种奶娃子手上。” 沙通天刚说完,侯通海发挥出浑人本色: “师兄,我先去废了这臭小子。” 他蹬地而起,打出迅猛如风,力道沉猛的一拳。 庄不染不躲不避,眼见侯通海一拳打入自己腹中。 “啊!” 众人本以为青袍少年是个初出茅庐,技艺不精的架子,不料侯通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见他的手臂深陷庄不染腹中,如被桎梏,痛苦备至。 “大失所望,似这般废材,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庄不染面露不解,抬手一劈,一股凌空劲力径直接劈在头颅之上。 “砰!” 侯通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颅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气息全无。 “好胆!” 沙通天双目布满红丝,眼珠更加突出,使出最为擅长的移形换位的功夫,一掠而起,极为迅疾的出现在庄不染身侧,再打出沛然大力的一拳。 庄不染依旧不躲不避,任由沙通天直取中门。 一拳命中,沙通天只觉得像是打在什么尖锐棱角,即如铁石轫刀痛入骨髄,忍不住痛呼一声。 更被一股内劲悍然反震,倒飞了出去,于半空中震的喷出大口鲜血,再重重砸在地面上,瘫软在地,生死不明。 刹那间,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脸色莫名。 “这难不成是《金钟罩》?” 灵智上人瞧见沙通天被反震的重创濒死,不禁面带惊惧的猜测道。 彭连虎乃悍匪出身,手下喽啰甚多,声势浩大,倒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 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与沙通天经常互为援手的交情,脸色凝重: “不是《金钟罩》,此子使的蕴含阴柔之劲,又兼阳刚之气的硬功,起先用的类似《布袋功》的功夫,再使出别出机杼,凌厉凶悍的《劈空掌》。” “而后便是已然大成的《铁布衫》,却不知为何具有《金钟罩》才有的反震之力。” “不愧是拥有千手人屠名号的人,招子亮的很,难怪行事毒辣、杀人如麻,却一直没被什么江湖强人除去。” 庄不染语气欣然,大大方方的讲道: “我未曾练武,便有一身世间难寻的横炼筋骨,此后练武之路,以硬功而始,集诸般烂大街的硬功于一身,如软功内壮的《布袋功》,硬功外壮的《龟背功》、《铁布衫》等。” “再由外入内,生出刚猛无铸的真气,又以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理,杂糅一身硬功,自悟出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 他说到这,隐有笑意的眸光落在梁子翁身上: “时至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又平添二十余年功力,致使所创之功,已有六七成火候。” 庄不染眸光一扫: “可见是苍天知我想要铲奸除恶,便特赐下一场造化。” “如今你等死期已到,还不束手就擒,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赎所造下来的罪孽。” “宝蛇,我的宝蛇!” 梁子翁一下子有所明悟,慌忙走出几步,抬头仔细打量庄不染,鼻翼微动,却是嗅到带有一股药香的血腥味,瞬间面目狰狞: “小贼,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蝮蛇宝血?” “不得不说,你养的蛇,虽味道不佳,但效用极佳,甚好!”庄不染欣然道。 梁子翁眼露贪婪凶恶之色: “你喝了我的蝮蛇宝血,我只要吸了你的血,一样能够养颜益寿,功力大增。” “小贼,还我宝血!” 视如性命的宝蛇在即将功德圆满之期,被人先下手为强,使梁子翁恶向胆边生。 一时之间,忘了沙通天师兄弟的凄惨下场,翻身而上,身似雪中狐狸捕杀猎物,手上还使出关外的大擒拿手,想拿住其脉门。 可没想刚拿住庄不染左手脉门,只觉拿住的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铁铸的坚石,捏在手上反被震的生疼,犹如触摸尖刺。 梁子翁眼神微抬,便见到一双略显幽深的眸子,隐隐带有几分慵懒之色。 骤然间,屋檐上出现筋骨齐鸣的轰然之声。 庄不染运使巨力,转瞬用左手反压住梁子翁,然后以迅如雷霆之势,便是一记耳光。 当即响起骨断筋折之音,只见梁子翁脖子扭曲的不像样子,不仅整个人腾空而起,满口牙齿更是四处乱飞。 在场人见又一人无任何反抗之力的砸落地上,除了黄蓉之外,心都随之沉了下去。 这时,耳边又传来不咸不淡的话语。 “本是长白山参客,后害死一个身受重伤前辈异人,获得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自此迷恋采阴补阳,想借此长生不老。” “我可不像洪七这般迂腐可笑,对你诸多恶行既往不咎,只不过拔光头发,当做惩戒。”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他们听声音顿了顿,不由地将停留在梁子翁尸体上的视线,转移到站在屋檐的青袍少年上,就见他嘴角一撇,眉眼尽现冷漠: “像这般的下三滥,又岂配跟我一同活在世上。” 欧阳克看这无比凶狠的青袍少年,就这么站在原地,三两下就解决了几名江湖好手,自知不敌,生出退却之心,立马向前迈出一步,抱拳行礼: “在下欧阳克,乃西域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家叔西毒欧阳锋,现今也只是初到中原,与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之人全然不同。” “你的话,稍后再说,倘若企图逃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双腿,乃至要了你的性命。” 庄不染斜了欧阳克一眼,不由地使他呼吸一滞。 虽说青袍少年眉宇之间透出的尽是散漫随性,但在场上的人眼里,分明就是百无禁忌的纵情恣意,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众人更是看出他的生杀无忌之中,透着一股邪气,心中不免发憷,既敢冒了东邪的名号,怎会害怕再招惹出西毒。 而黄蓉满脸的不以为意,只因在她看来,自己那老不羞的爹教养出来的私生子,不带有他的神韵才怪呢。 “一个谋富贵的番僧,一个贪权位的恶匪,江湖渣滓当真是数不胜数。”庄不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尊驾武功造诣非凡,但我们也并非吃素的。” 彭连虎不动声色的看了灵智上人一眼,走出几步,继续道: “我虽作恶多端,但也不是没有改过之心,正因想要痛改前非,不愿再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才来赵王府。” “还请尊驾给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择,今后只想做一个好人。” (本章完) 第6章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第6章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眉梢微扬,对于彭连虎后面说的愿改过自新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脸上充满玩味的看向灵智上人,饶有兴致的道: “你这大喇嘛,是吃荤,还是食素?” 灵智上人慢悠悠的站起,双手合十的刹那间,彭连虎突然暴喝一声: “还不动手!” 他双手化出残影,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打出不知多少暗器。 却见庄不染似是早有察觉,凭空转一个身,又跃前纵后、左窜右闪,便从容将打来的暗器躲了过去。 灵智上人双掌一撤,趁机使出最为精擅的《大手印》,自恃掌力造诣深厚,兼之手上有毒,不信破不了这个青袍少年的硬功。 他挥掌拍出,随一股劲风而去,却不知怎么就落了空,便见庄不染看都不曾看过来,侧身迈出一步,好巧不巧就让自己扑了个空。 灵智上人不信邪,运使双掌,接连追击而去,而庄不染不过是斜上、左下、横跨,便让他像个被猫逗弄的耗子,被戏谑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彭连虎眼见不妙,从腰间取出一对镔铁判官笔,纵身向庄不染攻去,专打眼、口、鼻,耳等人身薄弱之处。 然而庄不染在方寸之间,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他们二人料想不到的地方,看似左足向西跨出,不想踏出之时,身子却已在东北角上,也就使之二人总是差一点,便能打中,可就是每每错过。 七八呼吸间,庄不染身子倏地一顿,彭连虎二人以为这青袍少年行功总算是出现了间隙,不约而同合击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一使出掌击背,一人以笔尖直刺双眼。 一旁观战的黄蓉看庄不染突如其来遭遇如此险境,不由地心中一紧,就想上前驰援,但在掌风和笔尖即将临身之际,青袍少年向地下顺势一倒,身子再一起,便来到彭连虎身后。 他轻笑一声: “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抬手一推,就见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让本来准备收力的彭连虎,身不由己向前刺去。 而灵智上人正欲撤步后退,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耳边传来一阵清朗的话语。 “大喇嘛的《毒砂掌》造诣颇深,怎能避退!” 话落,灵智上人就感觉背部遭受一股蛮力,使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撞。 两人如何不知自己是中了算计,在这十万火急的瞬间,彭连虎面露阴狠,仗着使用兵器,比之手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刺向灵智上人双眼,从而让自己不被《毒砂掌》打中。 “啊!” 灵智上人凄厉的痛呼一声,却是硬生生被判官笔刺瞎了双眼,两人其势未衰,灵智上人亦发挥出心狠手毒的一面。 强忍剧痛,掌力比之更甚,一掌印在彭连虎心口处。 “砰砰”两声,两人倒地不起。 只见灵智上人的头颅被判官笔贯穿,没了呼吸,彭连虎吐了一地的血,瘫软在地,面色泛黑,显然受到了无比严重的内伤,外加被剧毒侵入心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啧啧,还真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个心狠手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庄不染摇头叹息: “如此作态,着实给我上了一课,混迹江湖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心都是黑的。” “今后对敌一定不能像方才那般软弱,只知避让,这般岂不是只会让敌手愈发的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让仅剩下的人倍感无言,造成这两人的同归于尽的始作俑者,有什么脸说别人心黑。 尤其是欧阳克,实在是不知软弱一词,与这个甚是凶狠毒辣的青袍少年有何干系。 “好生奇怪,不是完颜洪烈父子宴请这些个高手,怎么不见他们?” 庄不染望了前厅一眼,就听黄蓉述说: “我与这些人比试之时,他们便离去,怕我是什么刺客,去看那赵王妃安危了。” “原来如此。” 这时,欧阳克面带提防,语气谦和的道: “就凭尊驾所展露的武功,再过些年,就能比肩五绝,但如今终究年少,比不得别人多年的苦修,你若是实在喜欢东邪的名号,不如与家叔携手。” “如此一来,尊驾定能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哈哈哈,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黄蓉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嘴角一撇: “焉知别人是不是巴心不得将头上的东邪名号送给他。” 欧阳克一听,瞳孔微震,回想方才与人黄蓉交手的每招每式,再看来回打量青袍少年和黄蓉的面容,忽地有所悟。 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笑容满面的道: “二位莫不是桃岛传人,我白驼山庄可是与桃岛有几十年的交情,乃是世交,家叔更是对黄前辈甚是想念。” “呵呵,厚颜无耻,方才也不知是谁想去合伙对付东邪。”黄蓉阴阳怪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想让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不行。”庄不染一脸平淡: “若饶你一命,算是破了我除恶务尽,斩尽杀绝的行事作风,所以,你是不是该留下买命钱。” 欧阳克神色一怔: “什么买命钱?” “听闻白驼山庄家传的《蛤蟆功》很是不凡。”庄不染意有所指。 “请尊驾切莫说笑,江湖上哪家哪派的武功,能比得上桃岛绝学。” 欧阳克见庄不染一直用幽深的眸光盯着自己,不禁顿了顿,苦笑道: “尊驾有所不知,《蛤蟆功》讲究积劲蓄力之道,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我功力不够,家叔深怕我习练此功,出现什么错漏,导致身受重伤,便并未将此功传授于我。”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身形一掠,出现在欧阳克面前,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欧阳克猝不及防之间,本能运使全身功力,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拳。 却发现对面的青袍少年,年纪虽小,但功力竟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居然有约莫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内力,且拳劲霸道至极,好似面对广阔大海掀起的一重又一重的惊涛骇浪。 “砰!” 呼吸之间,欧阳克整个人便被轰飞,狠狠地撞进前厅之中。 庄不染不过迈出几步,便步入前厅,看到砸烂诸多桌椅,趴在地上咳血的欧阳克。 “你三十五六岁年纪,功力渐深,你跟我说,你不曾修习《蛤蟆功》,你觉得我会信吗?” “咳咳咳,事实的确如此,我家叔父的确没传我此功。” “你若真就这般废物,就凭欧阳锋的性子,你是决计不会过的如此安逸。” 庄不染轻叹一声: “也罢,此地不是什么谈事的地方,就让我们换一个地方,好生聊一聊,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实话实说。” 他上前点住欧阳克的穴道,将其点晕,便轻飘飘的提起,刚走出前厅,黄蓉迎了上来: “那个老不羞的家伙,是不是对我藏私了,他怎么没教我如此厉害的拳法。” “郭靖去救什么穆家父女,现今多半已经功成,你还要在此浪费时间?”庄不染答非所问。 “哼。” 黄蓉闻言,恶狠狠瞪了一眼,便纵身而起,向府外而去。 庄不染也不知在想什么,提着欧阳克,跟在她的后面。 (本章完) 第7章 不杀你,便是恩同再造 第7章 不杀你,便是恩同再造 不多时,两人前后脚走进一座客栈,就见大堂坐着一男一女,前者正是郭靖,后者一袭红衣,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赫然是穆念慈。 “蓉儿,我就知道庄兄弟定能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郭靖径直站起,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我一个人不知道能玩的多开心,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黄蓉嘴角一撇。 “庄兄弟,你这是?” 郭靖已然习惯她对某人的看不惯,也不多说什么,便目光一转,发出疑问。 “战利品。” 庄不染随性的回了一句,便找上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郭靖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轻道: “在草原上,战利品通常是一些金银珠宝,牛羊马匹、宝刀长弓之类,而俘虏则是属于自己的奴隶,同样也可作为战利品,没想到庄兄弟也有这习惯。” “靖哥哥,走,我们跟上去,看他究竟想做什么?”黄蓉眼珠子一转。 “这”郭靖一阵为难。 “对了,靖哥哥,既然穆姑娘在这,想必穆大叔他也被你救出来了吧。”黄蓉眸光一扫,突然转移话题。 “蓉儿,忘了跟你说了,原来穆大叔就是我爹的结拜义兄杨铁心,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如今终于相见了,而且,赵王府王妃,便是杨婶婶,这一次,我把他们都救了出来。”郭靖一脸振奋。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杨大叔正在跟赵王妃叙旧。”黄蓉恍然道。 “没错,还有原来赵王府世子是杨大叔的儿子,根本不姓什么完颜。”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我跑出来玩果然是跑对了。” 黄蓉当即没去寻某人的性子,兴冲冲地拉着郭靖,让他好好的跟自己说一说具体详情。 另一边,客房内。 庄不染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喝着茶水之时,躺在地上的欧阳克悠悠转醒。 他缓慢起身的时候,猛地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此前我收了力,也就让你断了几根肋骨罢了,你现今这阵仗,险些让我以为,你真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下一刻,就会一命呼呼。” “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尊驾的手下留情。”欧阳克艰难起身。 “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却没有这般做,如此对你,便等同于恩同再造,谢我自是理所当然。”庄不染理直气壮的开口。 欧阳克一阵沉默,道: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不愧是桃岛传人。” “呵呵,闲话少叙,想让我大发慈悲的放你一条生路,须得留下买命钱。” 庄不染语气一顿,淡声道: “你应不是什么蠢人,就莫提背后的靠山,如此只会让我感到聒噪。”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把握好你人生最关键的一刻。” 顿时,房间陷入沉寂。 庄不染也不催促,悠闲的又为自己续一杯茶水,忽然门外响起特意压低音量的对话。 “怎么屋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人说话呀!” “蓉儿,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这两人耳中: “门外的两个,安静些。” “哼,既然暴露了,那我们就进去大大方方的听。”黄蓉直接推门而入。 郭靖一阵难为情,但还是跟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关上,再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庄兄弟,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蓉笑盈盈打断: “靖哥哥,我们分明是进来帮忙的,欧阳克这家伙卑鄙下流,诡计多端,就怕某人上了他当。” “蓉儿,之前你我比斗,我可是尽显君子风范,何来卑鄙下流,诡计多端之说。”欧阳克突然开口。 “蓉儿是你能叫的嘛!” 黄蓉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便捻起鬓角一缕发丝,眯眼笑道: “既成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不然我可不介意帮一帮你。” 欧阳克幽幽一叹: “唉,我家与你们家分明是世交,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一来,我们各自回去后,有何面目去见自家长辈。” 黄蓉闻言,眸光一瞥,娇俏脸蛋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你若是再不识趣,我敢保证,有些人马上就能断了你现在的忧虑。” “想来就这么一了百了,你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欧阳克心中一凛,却是瞧见青袍少年面无表情的神态,当即道: “尊驾应明白武功对于我等练武之人而言,等同于身家性命,向来法不传六耳,旁人但凡多看一眼,那都是坏了江湖规矩。” “所以,我要你的家传功夫,不亚于是要了你性命?” “罢了,那便不用再浪费时间。” 庄不染一边说着,手上刚要有动作,只听欧阳克高声喊道: “慢,我不过是事先对你讲明,《蛤蟆功》对于我白驼山庄的重要性。” 他一字一顿: “因此,还请尊驾言而有信,莫做什么卑鄙无耻的失信小人。”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可面向洛水方位起誓。”庄不染古井无波的说道。 欧阳克打蛇随棍上: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如尊驾这般英杰,我怎会不信,须知哪怕我家叔父人送外号西毒,但也是一诺千金。” 一旁的黄蓉一听,不禁“扑哧”一笑,清眸不禁浮现一抹戏谑之色,心中暗道: “好玩,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别人久居西域,又是一个不怎么读书的江湖人,根本不知洛水之誓为何意。” 郭靖闻声望去,不由地一头雾水,方才的对话,哪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地方。 黄蓉瞥见欧阳克也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即轻咳一声: “靖哥哥,你去找店小二要一些纸和笔墨,我们只是进来看热闹的,才不会贪图什么武功。” 她语气微顿,娇俏的脸蛋布满不屑: “什么《蛤蟆功》,难听死了,该不会练这功夫,要像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呱呱的乱叫吧。” “好,我这就去。”郭靖愣了一下。 (本章完) 第8章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第8章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少顷,欧阳克坐在桌前,面前摆放好了笔墨和纸,他久久未动,脸上尽显犹豫之色。 庄不染见状,一脸散漫随性的开口: “你可是白驼山庄唯一继承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想来就算被欧阳锋发现了,也不会对你下狠手,最多督促你今后勤练武功,以防今日之事再度发生,所以,放心大胆的写吧。” “虽说如此,但家传武学,乃我白驼山庄立身之本。” 欧阳克说到这,脸色一正,抬头看向庄不染: “此外,方才所用的虎毒不食子,未免不太恰当,那是家叔。” “叔父叔父,既带个父字,你又是欧阳家唯一的后辈,何来不恰当之说。”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别拖延时间了,早点写完,你也能早点离开,治疗身上的伤势。” 欧阳克闻言,紧皱眉头,稍作犹豫,终究拾起笔,开始书写家传的《蛤蟆功》,而郭黄二人则待在一旁看戏。 片刻后,欧阳克放下手中笔,一脸沉重的将一迭纸张放置在庄不染面前。 庄不染顺手拿起,悠闲的看了起来,却见欧阳克神色微凝,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紧张什么。 他见庄不染翻看完,便道: “武功我已经给了,请你信守承诺。” “此功纯系以静制动,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其要领在于积劲蓄力,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欧阳克见庄不染简单翻看一遍,便能领悟精髓,不禁称赞: “尊驾真乃世上罕有的练武奇才,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呵呵,你这般恭维我,是不是做贼心虚?”庄不染冷不丁的发问。 欧阳克脸色一滞,尤其是对上青袍少年略显幽深的眸光,当即强装镇定,怒声反问: “这是何意?我已经把家传功法予了你,你莫不是打算言而无信,撕毁承诺?” “人在被揭穿的时候,往往会表现的更加大声和理直气壮,便是为给自己的心虚壮胆,乃至会反过来指责、质问。”庄不染神色依旧平和。 欧阳克似是恼羞成怒,道: “荒谬,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身家性命皆系在你一念之间,现今功夫我给了,你却不愿放我,让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戏这般好。” 庄不染将手中纸张随意放在桌上,颔首道: “也是,毕竟事关自家性命,如何不能爆发出自己未能展现的潜力。” 他语气微顿,轻笑一声: “呵呵,你书写的秘笈,可谓是九分真,一分假,此功要诀乃积劲蓄力,在于留劲,一种为收,一种为蓄,你对此功或是练的真不怎么精深,以至于对留劲也才初入门径。” “因此,不敢在这动什么手脚,便在对敌,吐劲反击上面,动了一些歪脑筋。” “想一想,此功运行时,静似早有准备蓄满劲的弓箭,又如一个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吐劲反击出了什么差错,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重则五劳七伤,暴毙而亡” “够了,你到底想要如何,划下道吧。”欧阳克一脸冷漠。 庄不染淡若清风: “明明是你想暗害我,怎么还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那是你谋夺我家传武功在先。”欧阳克怒喝。 “老话说的好,江湖多是尔虞我诈,此话诚不欺我,但凡你老老实实留下买命钱,早就能够离去,何必如此。”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的生死,选择全在你,而我根本不在乎。”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庄不染话落,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细针,再屈指一弹,便瞬间没入欧阳克心间。 顿时,他身躯一僵,重重的摔倒在地。 “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你可真像那个老不羞。” 黄蓉眼见欧阳克转眼毙命倒地,先是阴阳怪气了一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以《弹指神通》的技法与《附骨针》相结合,竟可以化作一路如此杀人不见血的厉害针法,先前的拳法,到现今的针法。” “好啊,真是好啊,原来他压箱底的绝技,都传给你了。” “行了,就别在这脑补了,既然热闹看完了,那便赶紧出去。”庄不染下了逐客令。 “哼,靖哥哥,我们走。”黄蓉扭头看向郭靖,见他一脸错愣,道: “欧阳克这家伙不仅助纣为虐帮赵王府办事,还贪好色,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现在死了,世上也少了一个恶心的登徒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郭靖拉出客房。 随后,庄不染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便让他把欧阳克的尸体处理走。 翌日清早,客栈大堂。 庄不染正用着膳之际,却见黄蓉丝毫不见外的走过来,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还十分自来熟喊店小二再上几个小菜,末地不忘说把账记在某人身上。 而后又有几人下楼,除了郭靖和穆念慈之外,有一个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羽士,但现在却是拄着一根木杖,缓慢行走,一副伤重初愈的模样。 他便是全真七子之一,道号玉阳子的王处一。 其后跟着一男一女,前者衣衫破旧,满脸风尘,瞧着像是被风霜侵蚀的落魄江湖人,后者为一个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年约三十几许的美妇人,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 “王道长,我跟你介绍一下。”郭靖走到庄不染身边,面向几人,道: “昨晚全靠这位庄兄弟,我才那么顺利的拿到药材。” 他看向杨铁心:“杨叔父,也是有了庄兄弟的帮助,我方能及时抽出身救你们出来。” 未等王处一和杨铁心出言感谢,庄不染抬眸: “庄某就不是一个什么乐善好施、济困扶危之人,去赵王府不过是有所图,可没有半分想帮助人的心思。” “再者,无论是对你们的人,或是事,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所以,还是不相识为好。” (本章完) 第9章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第9章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场上气氛立时凝固,不想这个模样极好的青袍少年如此生人勿进。 王处一却是眼神一凝,先是端详庄不染面容一会儿,再瞥了一旁大快朵颐的黄蓉一眼,心中似是了然了什么,语气轻缓: “不愧是桃岛传人,一样的丰姿隽爽,亦是同样有着乖戾傲慢的一面。” 他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 “无论如何,贫道还是要感谢小兄弟的援手之恩。” 其余几人,不是常年混迹江湖低层,卖艺为生,就是长在大漠、深居王府,皆不明桃岛传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料想是一个名门大派。 旋即,杨铁心也想上前,抱拳言谢言谢之时,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有空在我这废话,怎么就没想抓紧时间,赶快离开中都,你真以为完颜洪烈会放过你们?” 他话锋一转: “隔了一夜,只怕想逃也晚了,说不定完颜洪烈等会便会带大批人马找上门,之后就凭你们这些个老弱病残,结局显而易见。” “人生的惊喜与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不给人半点准备的时间。” 话音刚落,杨铁心和包惜弱不禁脸色一变,王处一立马开口: “贫道与两位师兄约定中都聚会,便是为了与江南七怪共商比武之事,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稍后等贫道联络,定能护送大家出中都。” “全真七子,名满江湖,受各方人士敬重,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庄不染神情平淡: “也不知未来的全真教第三代门人,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应该不能。” “为何不能?” 大堂外突然传进一句透着浑厚刚强气息的问话。 只见走进两个道士,一个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赫然是全真七子中的长春子丘处机、丹阳子马钰。 “王师弟,你这是?”马钰第一时间注意到王处一的状况。 “一时不慎,遭了小人暗算,现已无大碍。”王处一疑声问道: “我尚未点燃流星与你们联络,两位师兄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 “无巧不成书,才到中都不久,正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没想到直接碰到王师弟你。”马钰回道。 另一边,丘处机冷着一张脸,注视庄不染: “为何不言,是答不上来?” “呵呵,全真教第二代不及创派祖师,第三代又何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庄不染语气轻缓: “你若能为自家门人子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应该便能感触颇深。” “毕竟,你可是努力了一辈子,也不及自己的师父呐!” “你”丘处机语塞。 “别急着动怒,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怕就怕全真教连五代都传不下去,那就太令人感到悲哀了。” 丘处机听的急赤白脸,只觉得十八年来对心性的修持,就要喂了狗之际,黄蓉嬉皮笑脸的道: “哈哈哈,道长,要是我换作是你,我是决计忍不了的,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竟被说成三五代就将覆灭小门小派。” “是我的话,定要把这个奸恶嘴毒的小贼大卸八块,看今后谁还敢大放厥词,说全真教的不是。” 她见丘处机还站在原地,继续添油加醋: “道长,你怎么还无动于衷,这次你要是放过他,此事再流传了出去,谁还会把全真教放在眼里,恐怕无论正道还是邪派,遇到全真弟子,都会看轻三分。” “蓉儿,你就别在这火上浇油了。”郭靖急忙上前。 正在这个时候,客栈外不知怎么骚乱起来,出现一阵阵马蹄声,随后又响起饱含威严的命令之声。 “给本王将这座客栈团团包围,不得放跑一人。” 大堂里的人,明显都听到了,瞬间乱做一团,大多数人面露惶恐,纷纷向外跑。 顿时,外边响起冷肃的喝令声,要求这些人束手旁观,跪倒在地,不然的话,就地射杀。 当有七八人以身试法,企图逃离客栈,却被当场射杀后,跑出大堂的诸多人,皆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 “赵王府的亲军怎么无缘无故将客栈包围了?”丘处机快步走到窗台望了望。 杨铁心听见后,便道: “十八年前,临安府牛家村一共饮酒歼敌,丘道长可还记得吗?” “尊驾是?” 丘处机眉头一皱,似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个落魄沧桑的中年人,会是当初那个高大挺拔,尽现英武之气的杨铁心。 “在下杨铁心,丘道长别来无恙。” 杨铁心看着相隔多年,容貌却与曾经并未有过多变化,只两鬓颇见斑白而已的丘处机,重重的抱拳行礼。 丘处机连忙回礼,高兴开口: “杨兄弟,原来你还活着,可真是谢天谢地!” “如今被赵王府人马围困,我自问无力脱困,请道长救我!”杨铁心恳求道。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忽地开口。 丘处机脸色一黑,刚想说话,就听那青袍少年一脸懒散的说道: “武功终究不是什么仙术,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最多坚持的久一些。” “只因但凡还是人,就会累,身躯就会受伤,内力更有耗尽之时,而得了命令的军士,会源源不断前进,直到将敌人踩成肉泥。” 众人一听,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虽说包惜弱不通武艺,但明显能察觉到什么,便柔声看向杨铁心: “铁哥,能够与你再度重逢,我已然无憾。” 正当杨铁心欲回话时,丘处机铿锵有力的道: “杨兄弟,不管如何,贫道今日定会护你们周全,带你们离开。” 说完,只听完颜洪烈的喊声传进客栈大堂: “屋里人听着,只要你们放了王妃,本王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有趣,又出现了生与死的抉择。” 庄不染一边吃着菜,一边依旧的从容淡定: “我猜今日多半会出现一对亡命鸳鸯。” 一旁的穆念慈似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怒声道: “你这人就没有一点善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 “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是庄某一贯的处事风格,且不主动做恶,已是庄某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至于.” 庄不染顿了顿,轻摇头: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本章完) 第10章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 第10章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你” 穆念慈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行走江湖多年,真就没遇到这般刁钻古怪性子的人。 “作为桃岛传人,如此离经叛道,实为正常。”王处一郑重开口: “如今最要紧的事,还是我们齐心合力,从此地杀出去。” 登时,在马钰和丘处机的带领下,杨铁心等人一一走出客栈大堂,而郭靖则对黄蓉讲道: “杨叔父遭遇险境,我决不能坐视不管,外面刀剑无眼,甚是凶险,你还是跟在庄兄弟身边为好,他定能保你安全无恙。” “我才不稀罕他的保护,我身上穿有刀枪不入的软猥甲,轻功还好,可比你们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周全,” 黄蓉笑吟吟的道: “靖哥哥,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等会千万别被箭矢伤到了。” 说罢,看都不看庄不染一眼,就拉着郭靖向外跑去。 不多时,客栈外响起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接着又是“咻咻”的箭矢破空之音。 庄不染倏地侧头,只见一支箭矢从耳旁穿过,钉在后方的柱子上。 几个呼吸间,便见血迹斑斑,很是狼狈的几人匆匆退回大堂,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势,其中武功最不济的杨铁心伤口最多,而包惜弱似是被人保护的很好,还有黄蓉有宝甲护身,以至于只不过是呼吸急促了一些。 庄不染耳朵微动,不禁叹息: “可惜了一桌菜。” 刹那间,箭矢如雨,激射进大堂。 众人纷纷找遮挡物,躲避箭矢,唯有一个青袍少年显着那么从容不迫,闲庭信步的在大堂走了两三圈,便躲过了密不透风的箭雨。 “好轻功!” 最是好武的丘处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马钰亦是感叹道: “昔日便听说桃岛的轻功的精髓在于一个轻字,能够做到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如今耳闻不如目见。” 随客栈外的金军偃旗息鼓,黄蓉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由地说起了风凉话: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出去呢,竟然什么都藏一手,果然是亲儿子,这套类似他习练上乘内功的步法,也不曾教过我。” “提醒你一句,我名庄不染,不是什么桃岛门人,别再认错人了。” 黄蓉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哼,你这话还不如先前的,那什么来自四十年前的鬼话,都比这更能让人相信。” 庄不染失笑: “这个世道就是那般吊诡,讲实话偏偏没人信,世上的人果然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 “行了,如今这种场合,庄某本就不适合多待。” “等等。”黄蓉突然叫住了庄不染,面色有些犹豫,道: “你硬功了得,沙场之上,少说也是个万人敌,无论是擒贼先擒王,还是带人杀出重围,应该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不能帮帮忙?” 她语气一顿,脸上带有一丝别扭: “大不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就是。” “啧啧,且不说庄某与你无任何干系,根本没什么义务帮你,单是今日之局,虽然完颜洪烈是罪魁祸首,但这杨铁心和包惜弱,亦不是无辜之辈。” 庄不染面色冷淡: “昔年,要不是杨铁心武功低微,却有一副浮躁爱惹事的性子,贸然招惹丘处机,何至于让完颜洪烈有机会相识包惜弱。” “明知自家妻子怀有身孕,需要人照顾,反而不管不顾的喝的伶仃大醉,如此才让心善到无丝毫底线的包惜弱,相救了完颜洪烈。” “以致引来破家灭门之祸,接着眼睁睁看包惜弱被带走。” “倘若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杨铁心没贸然招惹丘处机,或许就是另一番情况,倘若不为自己喝的痛快,包惜弱发现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岂不会找自己的丈夫相商。” “而杨铁心虽蠢笨不堪,但亦不会傻到去救这个金人将领,如此怎会还有之后的祸患。” “倘若那个灭门之夜,不狠心的放弃妻子,而是拼死守护,最糟糕的结局无非当场战死,也就没之后的麻烦事。” “然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倘若,一切都是虚妄。”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僵硬的杨铁心身上: “令庄某意想不到的是,历经十八年熬炼磋磨,你的心性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依旧是那般的浮躁愚蠢莽撞。” “中都街头认出失散十八年的妻子,又冒然挑事,就没想过相认后,会带来什么不测的后果吗?” “真能带走妻子和儿子?真能让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的金国小王爷接受生身父亲?再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权势,跟自己生父离开?” “无任何教养之恩,仅凭陌生至极的血脉关系,能做到吗?” 庄不染几个问题,让杨铁心的脸色更加难堪。 “说句难听的话,但凡杨铁心多为妻儿考虑一番,不要只顾自己,何至有今日横尸街头之危。” 他的眸光一瞥,又转向包惜弱: “至于她,若没有她的圣母心泛滥、敌我不分、是非不明,郭杨两家怎会遭灭门之灾,别看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真就一点都不无辜。” “在庄某这,论的向来不是谁弱谁就有理。” “都说为母则刚,她倒好,对亲子几乎不闻不问,儿子都年满十八,竟还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是只顾着自己,还有.男人。” “明明另嫁他人,偏偏还一副怀念亡夫的架势,如此又当又立,着实令人愈发的想要作呕。” “仔细一想,也正常的很,她不就是认为自己是一个纤弱娇美的小白,以致这个男人爱,那个男人也爱,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接受喽。” “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俩不愧是夫妻,当得般配二字。” 庄不染说到这,包惜弱不禁身形一个趔趄。 “惜弱!” 杨铁心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包惜弱。 “庄兄弟,你这话未免太过了吧。”郭靖期期艾艾的道。 “过了?知道又当又立是何意吗?”庄不染嘴角上扬。 郭靖不解的摇了摇头,便听青袍少年散漫的开口: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包惜弱本就被这些话堵的脸色发白,险些晕厥过去,再听到最后一句如此赤裸的中伤后,终究是气血上涌,气到呕血。 “噗!” “惜弱,你没事吧。”杨铁心抱住包惜弱,一脸怒容的对庄不染吼道: “够了,一切皆因完颜洪烈这个金狗,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轻飘飘的道: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本章完) 第11章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第11章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蓉儿,你来劝一劝庄兄弟,要是他继续说下去,我感觉包婶婶怕是要气死过去。”郭靖赶紧看向黄蓉。 “靖哥哥,就他一副自始至终与我无任何干系的模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黄蓉双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 “说话似利刃,言语如毒药,让人心寒至瑟,贫道今日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 丘处机神色莫名: “但最令贫道好奇的是,你小小年纪,如何对多年以前所发生的事,这般了如指掌?” “庄某要说能掐会算,观世间事如观掌中纹,道长,信否?” 不等丘处机回话,黄蓉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胡吹大气。” 与此同时,杨铁心和包惜弱对视一眼,两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旋即,杨铁心开口: “现今之死局,由我夫妇而起,绝计不能再连累了各位的性命。” 说罢,他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包惜弱的手,猛地向外窜出。 “不好,杨兄弟,切勿冲动。”丘处机身形一掠追去,郭靖等人纷纷跟上。 庄不染脸上浮现闲来无事,索性去吃瓜的神色,向客栈外走去,便见外头有大量人马把守,为首的两名男子。 一名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的中年,一名是容貌俊美,服饰华贵的青年,赫然是完颜洪烈和杨康。 却见杨铁心用枪头对着自己,抬手阻止丘处机等人的靠近,大声叫道: “各位,今天我杨铁心就在此了断残生。” 说罢,便用枪头往心窝刺去,瞬间贯穿了躯体,而包惜弱悲戚一笑,对远处的杨康道: “康儿,你还不肯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没等杨康有什么反应,便猛地往杨铁心身后一撞,露出来的枪头就此刺入身躯之中。 “娘!” 杨康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过去。 “夫人!” 完颜洪烈心急如焚,同样也想跑过去,可瞧见丘处机等几人,已然围住了两人,终究是不敢前去。 他瞧见包惜弱脸上残留的心满意足,喜不胜收的表情,不禁如遭雷击,似是发现多年以来情真意切的付出,貌似在错付,忍不住的悲痛欲绝,掉头而去。 将客栈团团包围的兵马,眼见完颜洪烈的离去,统兵将领十分有眼力见的收兵跟了上去。 场上的庄不染冷眼旁观,便见弥留之际的杨铁心跟丘处机等人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 其中,黄蓉并没有跟郭靖一同来到杨铁心的身边,站的位置反而离庄不染有些近,不由地开口: “虽说杨大叔的确不怎么聪明,但罪不至死,酿成今日结局的元凶,是那完颜洪烈” 她话还没说完,庄不染便打断道: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有慈悲吗?” 黄蓉头上似是冒出了问号,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是真出手救了这二人,今后十之八九将出现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黄蓉方才还不解其意,等看到杨铁心嘱托丘处机,愿把义女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义兄的遗腹子的时候,先是俏脸一变,再看到他想让郭靖好生待自己义女之际,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直到见杨康跪在地上,向包惜弱的尸身磕了几个响头,又对丘处机拜了几拜,一言不发,昂首走开时,算是明白庄不染方才话语的深意。 “看吧,亲眼目睹父母自戕而亡,竟也不能阻止他那颗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心。” “所谓的生恩,最多就值几个响头罢了,以至于连为亲娘收尸的时间都无,便得赶紧去追有权有势的富贵爹,须知这可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呐!”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如此为权认父的凉薄之徒,倘若杨铁心真活在世上,岂会不生出大义灭亲之心,要知道他家祖上可是抗金名将之后,不除此逆子,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再有,包惜弱如若活着,瞧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人,要拼个你死我活,必然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看了黄蓉一眼: “庄某并未让这一切发生,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怎能不算慈悲。” 一旁的众人似是也听到这番话,沉重难过的脸上难免泛起一丝怪异,只觉得青袍少年的嘴上功夫实在了得,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也算是一种慈悲。 尤其是丘处机,嘴角抽了抽,心中感叹,要是颠倒黑白是一种武功的话,想必他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郭靖走了几步,朝庄不染一脸认真说道: “杨康还不明真相,我相信只要他了解所有事后,定会离开赵王府。” “呵呵,完颜洪烈跟杨铁心而言,是有血海深仇,但对于杨康的话,貌似是真心实意的父子之情。” “所以,对他来说,杀完颜洪烈是合情合理报父母之仇,不杀是仁至义尽还养育之恩,怕就怕这是一个不仁不孝之徒,既把生恩抛在脑后,又把养恩当做得到权势富贵的交换。” 庄不染百无聊赖道: “方才观了观杨康的面相,果然是个华而不实凉薄之辈,喜欢卖弄一些小聪明,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唯一值得人称道的,也就只有那张脸,难怪能轻易的吸引到江湖卖艺女的青睐。” 还在为义父身死痛哭流泪的穆念慈不禁一怔,郭靖随之想起了什么。 此刻,也发现黄蓉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俨然一副生气的样子,马上道: “蓉儿,我从来没想娶穆姑娘,在知道穆大叔就是杨叔父后,我就只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你爱娶不娶,关我什么事。”黄蓉冷哼一声。 庄不染再无吃瓜看热闹的兴致,精准扔给不远处客栈掌柜一锭银子后,便大步向城外走去。 正与郭靖闹脾气的黄蓉瞧见他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小跑追了上去。 “蓉儿。” 郭靖刚想去追,便听有人喊自己,闻声望去,却惊喜的发现是自己的六个师父。 不过寒暄一阵子,再转头回看,就发现早已看不见黄蓉的倩影。 (本章完) 第12章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 第12章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 中都城外。 庄不染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练习内功,而黄蓉骑着不知哪来的骏马跟在身后。 她快马加鞭的跑到青袍少年身边,用十分讨人嫌的语气道: “呦呵,连赶路都不忘练功,难怪年岁不大,就有一身出众的武功,原来全靠私底下的勤修苦练。” 庄不染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路。 黄蓉不以为意,继续道: “你这般刻苦,应该就是被他自小强逼的,因此我对练功时常偷奸耍滑,他也不怎么多说,这是把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对了,你之前想要《蛤蟆功》,该不会是想把秘笈送回桃岛,让他借此找到欧阳锋的武功破绽,如此距离天下第一也就更近一步。” “你的靖哥哥尚在中都,你不在城内待着,等他来哄,跟在庄某身边作甚?”庄不染眸光一瞥。 “装的真像,难道你真不是我爹派来的?” 黄蓉侧头上下打量了庄不染一番,猛地摇头: “不可能,我是决计不会相信你之前说的荒唐至极的话,你定是我那老不羞的父亲在外养的私生子。” “呵呵,那等你见到他,可要好生骂一骂,再来一番拳打脚踢,狠狠地出一出心中郁气。”庄不染淡淡一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黄蓉斜过来一眼。 “看热闹不怕事大,便是庄某从你身上学到的。” 黄蓉闻言,当即想到自己此前煽风点火,巴不得他和全真教的牛鼻子老道打起来。 随后,略过这个话题,好奇的问道: “你要西毒的武功绝学,究竟想干什么?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与江湖上的五绝一争高下。” “庄某练武,从不为虚名,一开始便说了,只想有朝一日,躺着就能变强。”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功,躺在不动,实力就能不断增进。” “而今正在打基石阶段罢了。” “所以,那什么《蛤蟆功》很厉害?”黄蓉忽地笑出声: “哈哈,可惜欧阳克没能让你如愿,写了一部错本的秘笈给你。” “《蛤蟆功》厉不厉害尚且不论,只不过是这门功夫,刚好能补一补庄某武功上的短板。”庄不染语气平缓。 黄蓉双手一拍,笑眯眯的道: “那就更可惜了,我都不由地为你感到伤心。” “你伤心未免过早,庄某何时说错本秘笈不能用?” “呃”黄蓉脸色一滞。 “我的一身武功,以外家功夫为始,虽之后由外入内,修得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但对内终究有所不及。” 庄不染大大方方的诉说: “《蛤蟆功》精擅积蓄内力和调理脏腑,兼备软功内壮之效,为祛病延年、强身御敌的上乘武学,而欧阳克写的错本秘笈之中,积劲蓄力、内炼脏腑之法并无错漏,刚好是庄某所需。” “那欧阳克死的可太冤枉了,真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脱口而出: 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何还要杀欧阳克?” “你莫不是跟蠢货待久了,被传染了。”庄不染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黄蓉: “杀了便杀了,要甚原因。” 说罢,功力一催,一下子蹿了出去,将黄蓉甩在身后。 “还真是说了一句蠢而不自知的话,欧阳克是生是死不值一提,因为这人根本不在乎。”黄蓉面现懊恼之色。 当夜。 庄不染斜躺在大树枝干上,不远处的黄蓉坐在一堆篝火旁,从火堆里面翻了翻,不过一会儿,她似时候有意放大声音: “好香的叫鸡,我的手艺还是一如从前,没有半点退步。”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黄蓉脸色一愣,就见荷叶上叫鸡只剩下半只,立即抬头,便瞧见斜躺在树干上的青袍少年手上拿着赫然是另外半只叫鸡。 他悠哉的撕下一条鸡腿,两三口吃完,轻轻点头: “的确很不错。” “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问自取的小贼。”黄蓉气站起,叉腰怒骂。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庄不染疑惑反问。 “你”黄蓉气急:“臭不要脸的家伙,小心别被咽死了。” “念在你厨艺不错的份上,今后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吃食记得做两份。” “谁跟着你,这路难不成你家的。”黄蓉怒气冲冲的道:“我就不做你的那份,你能奈我何。” “我是怕你饿死。” 庄不染不轻不重的道:“你觉得就凭我的武功,从你手上拿到吃食,是简单呢,还是简单呢?” “可恶,抢东西还那么理直气壮。” 黄蓉方才还气的跺脚,但马上脸色骤变,笑吟吟的道: “谁让我武功低微,又一贯大方,今后的饭食都交给我,包你满意。” 庄不染闻言,向下瞄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翌日。 简易的饭桌上,放置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见黄蓉笑容满面的喊道: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食材,只能简简单单的做几道菜,赶快来吃吧。” 早起练功的庄不染听到,缓步走过来,就见黄蓉热情的介绍道: “烤兔肉、冬菇炖鸡、荷叶羹、好逑汤,知道你有练外家功夫,食量多半很大,所以,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庄不染用桌上木枝做成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面前顿了顿。 “快尝尝,怎么停下来,冷了味道就.” 黄蓉话还没说完,庄不染就将鸡肉塞进她的嘴里。 顿时,黄蓉一愣,然后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微笑道: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什么会下毒的人。” “等你吞下,再说这句话也不迟。”庄不染放下手上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却见郭靖骑着一匹宝马疾驰而来。 少顷,他收缰息马,跃下地来,一脸兴奋的跑到黄蓉身旁: “蓉儿,我可算找到你。” 黄蓉似是还在生郭靖的气,转过身没搭理他,庄不染面现一丝好奇: “郭靖,你这是如何寻到我们的踪迹?” “你和蓉儿都是过目难忘的人,我出城后,逢人便问,便追了上来。” 庄不染一听,不由地暗暗自忖: “运气真好,不愧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不过是一路问路,就能找上门。” 他忽地一笑: “想来你一路十分辛苦,来得巧不如来得好,她刚做好一桌子菜,一起吃吧。” “行,我正好没吃什么东西。”郭靖痛快的答应下来。 “哼,吃什么吃,菜都冷了,就该全部倒掉。” 黄蓉冷着一张脸,端起两盘菜,就准备拿走,搞得郭靖错愣在原地,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就说这种刁蛮任性的姑娘,轻易招惹不得,你还不信,现在总算相信了吧。”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对郭靖说了一句,便瞧见走远的黄蓉突然朝地上吐出了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13章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 第13章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黄蓉是怎么想的,就一直跟着庄不染,郭靖自然也跟着。 期间,黄蓉时不时的作妖,似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气都报复回来,但每每都铩羽而归。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的问,为什么每次都能十分精准的不去吃下了料的菜。 便听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会医自是熟悉药理,也就通达毒术,当然能看出不对劲。” 自此,黄蓉不再想通过吃食,来狠狠的教训庄不染一顿。 这一日,三人来到长江边上,早已和好如初的郭黄二人跃入大江嬉戏玩水,庄不染则在岸上漫步,却听他胸腔之处,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 随他行功七八个大周天,整个腹部也都轻微鸣叫起来,体内器官脏器慢慢蠕动,一声一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宛如春天来临,到了田野池塘,许许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等郭黄二人上岸,就开始生火,再拿出包裹里的衣物各自换上,郭靖将湿衣烤干的同时,望向还在勤加练功的庄不染,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这么多天下来,我算是明白庄兄弟为何小小年纪,便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竟然连走路、休憩都不忘练功。” 他说到这,特意压低声音: “蓉儿,而且我发现,他真是一个世上罕有的武学天才。” “何意?”黄蓉面露不解。 “全真教的马道长,传过我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玄门正宗内功。” “前两日我就察觉到,庄兄弟行动之间,似是愈发与我相似,也是从那开始,我有心留意。” “才彻底明白过来,他通过这段时间与我的时常接触,便从我平日里的呼吸、坐下、行路、睡觉中,悟出了全真教内功精髓。” 黄蓉听完,气的胸口发堵: “哎呀,那我们可真是亏大了,我天天做厨娘,你还又让他偷学到了内功。” 她越想越气,本来是打算报复,为自己出气,没想到跟在某人身边越久,反而吃的亏越多。 “我就说依他一心好武的武痴性子,应该不喜与人接触,怎会一直让我们待在他身边。” 黄蓉暗咬银牙:“如今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原来是另有图谋。” “蓉儿,马道长传我内功,是庄兄弟自己看会,应该不算我私传出去的吧?”郭靖面带苦笑。 “自然不算,谁想的到天底下有这种妖孽,玄门武功大多都要通达道家术语,不然一个不慎,恐会走火入魔。” “可这人倒好,能够直接从他人日常起居之中,偷学到武功。” 黄蓉扭头望向依旧在行功的庄不染: “老天真是瞎眼了,怎让这种人出现,就该降下一道雷把他劈死,天才也就罢了,还努力的要死,这让全天下的练武之人如何自处。” 她回头看向郭靖,俏脸浮现一抹坏笑: “靖哥哥,你看他像不像被狗撵着似的,所以,只能不停的往前跑。” “蓉儿,庄兄弟不过是勤加练功而已,难道也惹到你了?” 黄蓉听郭靖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他偷学你内功,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郭靖神情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因在他看来,庄不染是黄蓉的血脉至亲,虽说看着关系不佳,但终究是亲人。 而他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不好去多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平衡二者的关系。 随后,等湿衣烤干,心情不怎么好的黄蓉,索性让郭靖去买三只鸡,打算做叫鸡来吃。 等黄蓉的叫鸡即将做好之际,庄不染这才收功。 “欸,姓庄的,你吃了我那么多天的白食,还十分狡诈的偷学到了靖哥哥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偷学?何出此言,明明是你给我创造机会,让我正大光明的学啊!”庄不染眉梢一挑。 “厚颜无耻的小贼。”黄蓉恨声道。 庄不染淡定开口: “你若不跟着我,郭靖怎会追上来,又如何会一同赶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学点东西好了,也能再度补一补自身的武功短板。” 他末地还不忘说一句: “对了,要表示是吧,那庄某就先行感谢一番,此前实在是盛情难却。” 如此之语,不亚于在伤口撒盐,气的黄蓉将在火堆里烤的一只叫鸡,朝庄不染头上扔去。 “庄某一身硬功,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此举貌似真就是在送菜。” 庄不染干脆利落的剥去叫鸡的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露出白嫩的鸡肉,接着浓香扑面而来。 他刚要有所动作,面色一凝,似是察觉了什么动静。 黄蓉瞧庄不染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大快朵颐起来,眉眼出现一抹嘲弄: “呦呵,究竟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愧疚了,今日竟然知道等我们一起吃。” 正在此刻,郭黄二人一惊,却听不远处树梢上,突兀的冒出喊话: “小兄弟,一人吃一只叫鸡是不是有些多,不如撕作两份,记得把有鸡屁股的那份给我。” 话落,一人从树梢跳下,三人望去,就看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中年人,他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整洁。 手里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负着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又是一副馋涎欲滴的猴急模样。 “庄某年小力壮,食量甚大,且一向护食。” 庄不染自是认出来者是谁,但没给丝毫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 “所以,不给。” “好小子,老叫还真没遇到你这种不给面的小辈。”洪七公摇头失笑。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洪七公被呛的不轻,不禁仔细打量了庄不染一眼: “小子,你就不知何为尊重老前辈?” “确实不知。”庄不染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一个与老叫性情相冲的人。” 洪七公不断打量着庄不染: “看见你,就忍不住的想起一位故人,可若再仔细看一会儿,却发现像老叫另外一位故人,真是奇了怪。” (本章完) 第14章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第14章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故人?” 庄不染懒散的歪了歪头: “所谓故人,不应该是生命中不该再出现的人吗,也就是死人。” 一时之间,洪七公默然无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但也发现此子这般离经叛道,邪里邪气的性情,愈发的像那位久居东海之地的故人。 两人相谈之际,一旁的黄蓉瞧见突然到来的中年乞丐,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少了一根食指后,心中微动,马上有所动作。 只见她赶紧从火堆上拿起一只叫鸡,去掉干泥,露出鲜嫩肥美的鸡肉,再俏生生上前,递了过去。 “老前辈,他这人一向傲慢无礼,不知何为礼数,讨打的很,我把我这只叫鸡送给您。” “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 洪七公直面美食,喉咙不由地吞口水,也不多言,兴高采烈接过来,一阵风卷残云,就将整只叫鸡吃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庄不染也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他虽然吃相颇有风度,但速度没见比洪七公慢多少,手上的叫鸡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堆鸡骨头。 “妙极,吃完这只叫鸡,只叫老叫觉得从前的叫鸡都白吃了。”洪七公连连称赞。 黄蓉笑容灿烂,恭维道: “这只叫鸡得入老前辈的尊肚,是它的荣幸之至。” “你这女娃娃乖的很,说话也怪好听的,不像这小子。” 洪七公瞥了庄不染一眼,就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递给黄蓉: “前不久撞见几人打架,其中一人阔气的很,放出的镖都是带了金的,这不顺手牵镖,刚好能抵方才的叫鸡。” “我向来尊老爱幼,方才的叫鸡权当做是请老前辈吃的,怎能收这个。” 黄蓉故作难过: “老前辈,你莫不是把我也当成这个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混蛋了。” 洪七公一听,盯了黄蓉眉眼一下,又看向庄不染: “老叫瞧你们应该颇有渊源,少说也算是血脉亲人,怎么却是一番态度。” “谁跟他是什么血脉亲人,他姓庄,我姓黄,这家伙就是一个吃白食的大混蛋。”黄蓉像是炸毛的小猫。 “那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洪七公一脸狐疑。 “谁跟他是一起的,看见他就烦,恨不得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他收了去。”黄蓉恨声道。 郭靖连忙解释: “前辈,庄兄弟只是性情不易与人亲近,又跟蓉儿有些小矛盾,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好吧,老叫生平不欠人,你这女娃娃挺有意思,合我脾胃,来说一说有何心愿。”洪七公态度亲和。 黄蓉笑盈盈的道: “一只叫鸡算什么,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想请老前辈品鉴品鉴,不远处刚好有集市,不如一同过去。” 洪七公听的大喜,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鼎鼎大名的九指神丐,原来这般贪嘴,听闻那根少了的食指,就因贪嘴所误,结果到头来,还是无法克制口腹之欲。”庄不染冷不丁的开口。 “姓庄的,你要挑事,是不是?”黄蓉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在心虚?”庄不染作一副明悟状: “知这九指神丐贪嘴好吃,你便是想以此入手,毕竟,他连白吃一只叫鸡的人情都不愿欠下,若白吃了一顿又一顿,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怕是都能实现。” “让我想一想,你究竟是想要作甚呢?” 他语气微顿,马上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该不会是想拜师吧,从而成为北丐传人,学得一身丐帮绝学,再成为下一代丐帮帮主,走向人生巅峰。” 庄不染眼神奇异: “啧啧,真是小瞧你了,转瞬之间,你就盘算出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宏图伟略。” “你血口喷人,我才没有什么成为丐帮帮主的念头。” 黄蓉既气庄不染拆穿她想学武想法,又怕洪七公真的误会自己有什么谋划丐帮帮主之位的野心,一下子就把自身所想讲了出来: “是,我是听闻九指神丐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就想着让他老人家教我几手,届时,用学来的武功,狠狠的教训你一番。” 她说到这,双眼不由地噙着泪光: “谁让那老不羞的家伙,把厉害的武功都传给了你,我就是不服,准备学成以后,彻底的打败你,证明给他看。” “真是难得呐,你竟然还哭了。” 庄不染无动于衷,很是不解风情的道: “我原本就在想,似你这般肤白貌美,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现今无需动手,你倒也可以跟我展示一番。” 此话一出,郭靖一脸心疼的神情瞬间僵住,就连洪七公也愣了愣神,着实没想到这个青袍少年能说出这番话,但也从两人对话中,听出渊源的确不浅。 而黄蓉听后,气的不禁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咬牙切齿的道: “不愧是你,不断打破我对你原有的看法,性子恶劣至此,真想看一看,你横尸街头的那一日。” 庄不染轻笑一声,眸光在黄蓉和郭靖身上来回打转。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蓉怒气冲冲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若接下来就如此继续下去,你应该看不到我横死街头的那一日,我倒是有可能有帮你收尸的那一天。” 庄不染一脸认真的提醒: “但是你放心,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你不死在我家门前,我也就懒得费心,去帮你收尸。” “可恶,谁要你帮忙。”黄蓉气的脑袋嗡嗡的,想都不想回怼了一句。 再猛地反应过来,咬着牙: “你是觉得我活不过你?” “对于世间事,我通通不放在心上,又主打一个恣意洒脱,自在逍遥,你凭甚认为能活过我。”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练功有助于延长寿数,你却秉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能寿数比我长。” 黄蓉听的嘴角发颤,显然心中怒不可遏。 “再者,就像我如今与你吵架,我只会感到心情愉悦,而你”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面带怜悯: “气大伤身这个道理,你竟然都不懂。” “啊,可恨!” 黄蓉气急,张牙舞爪的就想朝庄不染打去,郭靖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了她,由衷地劝道: “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兄弟武艺有多高强,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忍忍。” “别拦我,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黄蓉一副忍无可忍的架势。 “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妹妹的,着实让老叫看不下去。” 洪七公一脸正色: “你家长辈就没告诉何为关爱照顾?” 庄不染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得逞了,庄某逗弄这小丫头如此之久,不就是想跟北丐过过手。” “来,帮欠下些许人情的小丫头出出气,若是能打死我,那更是再好不过。” “若只想简单的过过手,何须如此,言明便是,老叫同样也是一个好武之人。”洪七公眉头一皱。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庄不染大笑一声,浑身筋骨齐鸣,率先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本章完) 第15章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 第15章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 洪七公眼见青袍少年来势汹汹,但见其十六七岁的年纪,功力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是以虽说用上了《降龙十八掌》,打算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但一开始却用了尤擅防御的一掌。 就见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出一式‘见龙在田’。 瞬息之间,隐有龙吟呼啸之音,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形气劲,挡在身前。 凛冽的拳劲与龙形气劲一碰撞,洪七公神色微变,立马感受到不符合青袍少年岁数的浑厚内力,还有一股沛然大力。 自身的一时托大,不由地被硬生生的击退出去,如此趁势翻身而上,跃在半空,这般居高下击,打出威力奇大的‘飞龙在天’。 “来的好!” 庄不染化拳为掌,却是内力凝聚于掌心,形成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力。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竟是旗鼓相当,不分秋色,激荡出无形气劲迫使郭黄二人连连向后撤退。 “久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乃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庄不染眼中兴色愈显浓郁,只听他周身呼呼风响,伤人于无形的劈空掌力频发,直击洪七公头颅、胸腹、四肢。 而洪七公双掌交叉护裆,顺势抬掌,如拉弓蓄势之形,骤然双掌好似绽放生雷霆,震百里的凶悍之势,正是打出了威力更加迅猛暴烈的‘震惊百里’。 风啸之音与龙吟之声相撞的刹那间,似是风雷炸响,巨石落地,两人足底径直陷入三寸。 “好小子,你莫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倒也有猖狂自傲的本钱。” “废话少说,庄某的《劈空掌》可是与其他人的不同。” 庄不染说话之间,再打出两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洪七公一掌在上,一掌在下,双掌划圆,盘旋不止,欲用‘密云不雨’回击。 不料倏地听得背后风响,衣上也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间,本能的反手横劈,打出一式‘神龙摆尾’。 庄不染趁机再出招,伤人于丈外的无形劈空掌力,竟再度曲直如意,让人防不胜防。 洪七公不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五绝之一,初时不察,难免落入下风,但之后凭借老道的对战经验和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掌,逐步占据上风。 《降龙十八掌》招招须用真力,全凭劲强力猛取胜,是以面对刁钻凌厉的劈空掌力,直接一力降十会,连番出掌之下,便占据上风。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黄蓉气呼呼的叫道: “好啊,劈空掌力居然还能转弯,原来我那可恶的爹爹,连《劈空掌》都留了一手。” “蓉儿,或许是你功力不深,这才.”郭靖温声安慰。 “靖哥哥,不会说话,就少说一些话。”黄蓉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场上,两人交手七八十合,暂且分开摆手。 “小子,是老叫小瞧你了,内功浑厚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宛如铜墙铁壁的硬功,哪怕我这套功夫是外门顶峰功夫,也不免被震的手掌生疼。” “热身完毕,庄某要认真了。” 庄不染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猛地踩出一个深坑,一掠而出,近乎闪现一般出现在洪七公面前,轰出一拳。 隐约间,似响起江潮海浪翻涌之声。 洪七公面色一凝,龙吟之声大作,抬手便是《降龙十八掌》最刚猛无铸一式‘亢龙有悔’。 “轰!” 两人周边的古木大树被激荡出的余波震断七八棵。 旋即,庄不染脚踩八卦,拳打五行,所发拳劲刚柔并济,先是阳刚之至,转瞬尽得阴柔之要,恰似世间之水。 却是时而如海势浩淼,万里无波,过后渐渐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忽又似冰山飘至,再热海如沸,着实极尽变幻之能事。 接着犹如平镜,可底部尽显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暗藏杀机。 洪七公行事,向来只求痛快,那便是吃要吃得痛快,喝要喝得痛快,骂要骂得痛快,打要打得痛快。 所以,面对如今境况,不禁大声叫好: “好拳法!” 《降龙十八掌》讲究的就是敌人愈强我更强,且招式看似无甚变化,平平无奇,但乃是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绝学。 是以洪七公不管庄不染的拳劲如何样百出,千变万化,他只是把《降龙十八掌》连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使出。 大抵两三百招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招,分站两边。 此刻,他们呼吸急促,额间鬓角皆有一层汗渍,显然消耗过甚,但脸上都流露出舒爽酣畅的神色。 “庄某这门拳法,虽依五行八卦,但剑走偏锋,以水行为主,便是一身上乘内功于江海浪潮之中悟得,二者相辅相成,一旦使出,威力倍增。” “竟不能奈何你这身子骨有一半都埋进土里的老家伙,实在惜哉!” “恶劣嘴毒的臭小子,就凭你,再回去多练几年吧。” 洪七公咧嘴一笑: “或许等老叫彻底入了土,你便能胜过我。”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无需多久,你便会被我远远甩至身后。”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虽然鄙夷他的自夸自大,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倒是有几分真。 如此年少,就有这般武功,的确说明其天赋异禀,然而洪七公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不爽,便道: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天妒英才?” 庄不染双手背负,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七公,那你又可知我虽说硬碰硬拿不下你,但有一百种不可言明的手段,能够让天下五绝,再少一人,更能让天下第一大帮,没了帮主。” 洪七公沉默半响,有些难言: “老叫都不知你究竟是西毒传人,还是东邪传人?” “姓庄,名不染,自学成才,始以江海为师,得成现今一身武功。”庄不染语气平和。 洪七公闻言,忍不住的看了黄蓉一眼,再望向庄不染: “以你们二人的面容而论,你方才的那番话,老叫也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再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我至今还记得,东邪创出过一门《五行拳》,他也尤擅五行八卦之道。” 庄不染哑然失笑: “爱信不信,此次不过交手了一次,到底是不怎么尽兴,接下来的时日,不知闻名天下的北丐,可敢再与庄某比试一二。” 洪七公一听,心中不由地暗想: “这小子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悖性子,一旦行错岔道,只怕后果难料。” 他想到这,立马道: “乐意之极,之后老叫定要你明白,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不染眸中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像是什么谋划又得逞了。 (本章完) 第16章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第16章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五日后。 一处集市外的松林之中,庄不染自顾自的迈步,修炼自家内功。 而远处则是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你这小女娃多日以来,费尽心思的弄出好酒好菜,不就是想我教你一些武功。” “要我说,就你家武功绝学,完全够你学了,何须我来教。” “七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爹爹,可是把一身压箱底的武功,都传给了别人。” 黄蓉面色凄然: “难怪此前他骂我,原来是根本不喜欢我,于是,我就偷偷逃出来,而他到现在也没来寻我,定是永远不要我了。” “唉,据我所知,东邪应不是这般为人,如何会藏私。”洪七公神色复杂,不由地骂了一句: “这老妖怪莫不是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加邪性。” “不准你骂我爹爹。”黄蓉虽对自家父亲有百般怨怼,但依旧没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辱骂。 洪七公不以为意: “也就是人家嫌老叫穷,没人肯嫁,不然若生出你这样的闺女,怎会舍得不要。” 他瞥了尚在练功的青袍少年一眼,道: “蓉儿,你莫不是真想打的过庄不染” “那是自然,我非要打的他跪地求饶不可。” 黄蓉铿锵有力的说完,便用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盯着洪七公。 “唉,老叫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乱七八糟的拳法、掌法着实学了不少,但之后专研《降龙十八掌》,且若论克敌制胜,也就这门功夫威力最大。” “可此套掌法,俨然与你的家学不同,你自小学的都是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而我这功夫变化极为简明,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运使起来还最耗劲力。” “正因如此,黄老邪所学的路子跟我全然不同,我不能学他的武功,他也学不了我的掌法。” “最关键的是,通过这几日连番比试,算是摸清那小子功底,年纪虽轻,功力又不及我雄厚,但所会拳法霸道与灵巧兼备,再加上一身横炼功夫,非同小可,遍数江湖,抛开我等五绝不论,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除此之外,对练武的执着,老叫自问,尚不及他,只怕等他再长几岁,我真就不是其对手。” 黄蓉神色低落: “所以,你老人家的意思,我今生今世都别想打到过他?” “咳咳,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你们都是最亲近的人,何来打得过打不过之言。”洪七公干咳一声。 黄蓉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我的武功路子跟七公不符,但靖哥哥可以呀,不如等他学有所成后,帮我去狠狠教训那姓庄的,如此也能为我出气。” 洪七公看了看郭靖: “瞧他手脚沉稳,内功根基不差,但跟那小子相比,终究是相差甚远。” “再者,老叫从来不收徒弟,这种傻不楞的小子谁要,也就只有你才当他宝贝似的。” “蓉儿,我资质一向愚钝,你还是不要为难七公,外加庄兄弟的一身武功,让我望尘莫及,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郭靖有些憨憨赞同,对黄蓉劝道。 “哼,七公,你竟这般没志气?” 黄蓉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 “亏我从前在我爹爹那听说,什么若论当今之世,武功能胜过他的,也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还言要不是他行踪不定,定要常与他在一起切磋武功。 “黄药师嘴上向来不肯服我,岂知心里对我甚是佩服。”洪七公听的心中暗暗得意。 “我爹爹还说,言你的《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无双,古今独步的绝学。” 黄蓉一脸的不理解: “如此厉害的功夫,七公你怎么就认为胜不过姓庄的拳法,难道是我爹爹言过其实了?” 洪七公闻言,不禁摇头: “你这小女娃,连你爹爹的功夫一成都没学到,却把他的鬼心眼儿学了个十足十。” “罢了,念在你爹爹还肯说真话,原以为王重阳死了之后,他便自以为天下第一,还有几日以来,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的份上,便教这傻小子几招。” 随即,洪七公让黄蓉回客栈,而庄不染也行功完毕,准备离去。 “瞧不出来呐,你还明白一些避讳。” “呵呵,庄某学武,一贯正大光明。”庄不染莫名一笑,迈步将黄蓉甩开。 一个多月后。 小松林之中,庄不染双手抱肩,懒散的依在树下,眉梢一挑: “郭靖,我应该没听错吧,你要与我切磋?” “姓庄的,你少瞧不起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懂不懂?”黄蓉率先道。 郭靖怕两人又吵起来,赶紧开口: “庄兄弟,我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就想看一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七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这丫头的意思?”庄不染侧眸望向在大快朵颐美食的洪七公。 “郭靖虽说悟性不高,但胜在刻苦专心,只要学到一点一滴,便会日夜钻研练习,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你不如与他过两手。” 洪七公提醒了一句: “小子,这月余来,老叫可没少跟你练手。” 庄不染站直,负手而立,看向郭靖,道: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教,那庄某便大发慈悲一次,出手吧。” “靖哥哥,既然他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千万别留手,用十成力,给我狠狠地打他。”黄蓉退到一旁,大声鼓气道。 郭靖重重地点头,便道: “庄兄弟,小心了。” 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瞬间乍响轻微的龙吟之声,一道龙形气劲直击庄不染。 “砰!” 郭靖只感觉打出的一掌犹如泥牛入海,正要再出掌之际,猛地受到一股浑厚刚猛的反震之力,径直被震飞了出去,所幸中途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平稳落地。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连忙喊道。 “蓉儿,我没事。”被震的筋骨酥软,胸口发闷的郭靖立马回道。 不远处的洪七公摇头道: “傻小子,别忘了老叫之前跟你说的,《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地方,在于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可倘若一味留力,没有力道发出去,那也不行。” “是。” 郭靖走回原位,摆出架势,连连出掌。 只见庄不染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意,依旧不躲不避的站着原地,单凭一身横炼功夫,便抗下郭靖所发的十多掌,乃至到了最后,他脸上通红,手掌发颤,显然是被反震的不轻。 骤然间,青袍少年一动,双掌向前平推,龙吟之声大作,瞬间将郭靖打飞,等砸落在地,不由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场上寂静无声,只有一句清淡之语: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你不练武,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练武,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本章完) 第17章 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第17章 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靖哥哥!” 黄蓉焦急的跑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喂进郭靖的嘴里。 “蓉儿,这是什么?” 郭靖虽说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也不致命,开口询问。 “我爹爹独门炼制的灵丹妙药,名为九玉露丸,能够补神健体,延年益寿,可以让你的伤更好的痊愈。” 不远处洪七公脸色一滞,倏地站起,快步走过来: “小子,你为何会我的《降龙十八掌》,此前我授武时,你分明不在场。” 不等庄不染回话,将郭靖搀扶起来的黄蓉大声道: “姓庄的,我早该想到,你为何赖着不离开,原来是又起了偷学武功的龌龊心思。” 她见洪七公疑惑的看来,解释道: “全真教的马钰道长,曾教导靖哥哥两年的全真内功,他前些日子,通过观察靖哥哥呼吸、坐下、行路、睡觉,就学到了全真内功精髓。” 洪七公听的瞳孔地震,原先哪怕知道庄不染是个武学天才,不然如何能够现今这般武功,但作为江湖五绝,谁年轻不是个天才,何须大惊小怪。 但如今见识到这小子如此骇人听闻的悟性,情绪难免起伏不定,方才瞧他打出的一式‘亢龙有悔’,可谓是尽得掌法精髓。 “七公,这么多日以来,你的这门功夫,在我眼前打了一遍又一遍,于交手之中,诸般发力运劲之法,展露无遗。” 庄不染貌似为难: “如此下来,我实在是很难学不会这套掌法呐!” “《降龙十八掌》你都学全了?”洪七公一脸难言。 “此功应是出自周易八卦之理,恰好是庄某所长。”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第一式‘亢龙有悔’是整套掌法根本,料想是出自《周易》的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要点便在料敌机先,便是与敌交手,击向其即将露出来的破绽,若是破绽已现,则莫失良机,速攻弱点,做到当刚则刚,应柔则柔。” “再有,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精要在一个悔字,是以这招须得有发必有收,打出十分力道,则还需留二十分力道,” “也就是跟蛮牛撞墙的道理相反,主旨乃有余不尽,一掌打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 “从而这招‘亢龙有悔’,亦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岂不是有手就行。” 洪七公目光炯炯: “哪怕你尽得老叫这门功夫精要,但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练的如此炉火纯青,竟有我二三十年的火候。” “脑子会了,身体不会,那只是对你等凡夫俗子而言。” 庄不染似是有些无奈: “庄某除了悟性非凡之外,机缘更是无比深厚,好巧不巧得到的秘笈,其要领积劲蓄力,竟跟降龙掌的有余不尽颇为相似。” “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马上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劲道,攻出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反击出来,此精髓在于留劲之法。” “而有余不尽何尝不在于一个留字,如此方能使掌力始终处于无尽无漏,那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越想越觉得通透,不知不觉中,竟对这两门功夫愈发的精熟,稍加练习,便抵得过常人几十年的苦工。” 在洪七公觉得庄不染说的那门功夫十分熟悉时,黄蓉脱口而出: “是西毒的《蛤蟆功》!” “哈哈,得益于学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也将错本的《蛤蟆功》修正,明悟其吐劲反击之法。”庄不染欣然开口。 “蓉儿,这小子怎么连欧阳锋的《蛤蟆功》也会。”洪七公百思不得其解。 “西毒的侄儿欧阳克成了金国赵王府的座上宾,他就是威逼此人,才得到了《蛤蟆功》的秘笈。” “不过欧阳克不愿就范,便有意将秘笈写错,结果被他发觉,就被夺了性命。” 洪七公眉头大皱,盯着庄不染: “肆意妄为的夺人武功,事后又下杀手,你可知自己犯了武功大忌,若继续行事无忌下去,怕是没等欧阳锋来找你清算,整个江湖都要对你喊打喊杀。” “一个贪好色之徒,杀了便杀了,算甚肆意妄为。”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本来就想杀他,死之前再废物利用一番,有何不可?” 他忽地作明悟状: “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长辈叫做欧阳锋,就死不得吧。” 庄不然顿了顿,嘴角一撇: “只要是人,那便会死,世上何人死不得,我也不另外。” “所以,若真惹得江湖喊打喊杀,便尽管来好了,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此事不在于他的长辈是不是欧阳锋,而是你行事无任何避讳,更没有半点底线,若今后真惹了众怒,你就不怕死?”洪七公疑声询问。 “所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倘若活着都不能尽兴,死便死了,有何可怕。” 庄不染眸光落在黄蓉身上: “你现已知桃岛武学路数与北丐的武功路子截然相反,所以,今后可别再认错人了。” 说罢,脚踏八卦,身形似缥缈仙人一般,就此远去。 “七公,您说他究竟是不是我爹爹在外的子嗣?”黄蓉蹙眉问道。 洪七公沉吟半响: “此子的乖戾、傲慢和狠毒,倒是跟黄药师年轻时颇为相像,但经过当年我们在华山绝顶比武,知他乃是蔑视礼教、不拘小节、至情至性、狂放旷达的性情。” “虽说东邪的名号,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主要不过是因为性格孤僻,行事诡谲,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罢了。” “如他在江湖上现身,经常将人割哑刺聋,再使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江湖人望而生畏。” “可老叫却知道,他对付的都是胡作非为的恶人,这才带回去以供役使,此外他看似洒脱,其实最重视名声,以宗师自居,自重身份。” “因此,行事看似邪性而已,是决计不会干欺凌弱小,夺人武功的下作之事。” “而那小子真就是一个以自身喜好行事的狂徒,倘若惹到了他,恐是.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洪七公说到这,认真的分析道: “黄药师作为亦正亦邪的宗师人物,教养出来的子女,应是你这般才对。” “他离经叛道,你便有刁蛮任性的一面,他高傲自负,你聪明伶俐,皆有为人该有的底线。” “若这番推测下来,此子大抵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的像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等哪日遇见我爹爹,一切都清楚了。”黄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七公,方才庄不染是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偷学到了你的《降龙十八掌》,这才跑了。” “他若真做贼心虚,岂会大大方方的用出来。”洪七公轻叹: “只是不在意,认为老叫奈何不了他,最重要的一点,这功夫跟我手把手教他有何异,根本占不到什么理,以至于认为我不会找他算账。” (本章完) 第18章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 第18章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 十多日后。 江南一带,一个青袍少年悠闲的泛舟游湖,没过多久,后方一艘小船飞速从旁越过。 隐约从船舱内传出一句温柔又稍显急切的女音: “老伯,你要是尽快的到达,我给你双倍的银钱。” 湖心之处,庄不染便听见撑船老翁笑呵呵的开口: “好嘞,姑娘,请坐稳了。” 登时,这只小船只剩下远远的船影。 庄不染对此,只是自顾自的观赏周边景色,且体内响起轻微的蛙叫蟾鸣,显然是玩乐和练功两不误。 而以静功状态下,习练《蛤蟆功》的内炼脏腑之法,多亏之前学来的全真内功法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庄不染便听到一阵打斗声,放眼望去,瞧出是之前的船只遭遇了水匪。 只见众多面相凶恶水匪围攻一名十五六岁,身穿杏黄衣裙的美貌少女。 不远处七八条船上,更有许多水匪簇拥着一个持刀大汉。 庄不染不为所动,所乘之舟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行驶。 “大哥,又来人了!”持刀大汉旁的消瘦男子出声叫道。 “我们虽是匪,但一样讲究贼不走空。”持刀大汉摆了摆手: “这小娘皮有些扎手,我先看着,那边的毛头小子,你带几个弟兄去解决。” “好。” 消瘦青年没有丝毫犹豫,这边被包围的少女,看似娇媚温柔,可手上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照面,就用暗器打死打伤了十来个弟兄。 而今更是久攻不下,着实危险的紧,方才还在心里担忧,所幸马上来了一个大救星,这青袍少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哥。 旋即,消瘦青年带了几人,驾着另外一艘小船向缓慢行驶的小舟撞去。 “小子,停下,立刻束手就擒,大爷我便让你少吃一点苦。” “江湖渣滓主动上门,何来苦哉呢?” 庄不染一掌打出,凌空发力,消瘦青年头颅忽地凹陷下去,听得“扑通”一声,便栽进湖里,其余几人,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 几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就没入心间处,纷纷毙命,落入湖内。 连续几声的“扑通”声,瞬间引来持刀大汉的注意力,不由地拧眉: “今日是走了什么背字。” 他扭头吩咐: “你们去解决这小娘皮,我去活劈了那小子。” “是,大哥。” 其余水匪对美貌少女一拥而上,持刀大汉则腾空而起,于水面轻点一下,就来到小舟之前,再凶悍无比挥刀而下: “小子,死来!” 庄不染眸光平和,《降龙十八掌》尤擅无兵打有兵,抬手一式‘龙战于野’,掌风扫到一丈开外之际,立时让持刀大汉身躯一僵,重重地砸落进湖水之中。 “不好,大哥死了,快走。” 围攻少女的众多水匪,也不知是谁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句,正当他们作鸟兽散之时,不远处的青袍少年于湖面上如履平地,奔掠如风。 二三十个呼吸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却见每条船上都可有横尸,湖面亦有浮尸,乃至将周遭的湖水染上一层血色。 唯有那青袍少年依旧一尘不染,娴静淡然站在船头。 少女见状,俏脸先是惊疑不定,再施展不俗的轻功,来到庄不染身边,柔声道: “莫愁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姓李?” “少侠认识我?”李莫愁一脸茫然的反问。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分别为扶烂泥、雕朽木、翻咸鱼、烫死猪。” 庄不染答非所问: “你觉得你是哪种?” “何意?” “烂泥躺得好好的,非要把人家扶上墙,朽木腐得好好的,非要把它雕成才,咸鱼躺得好好的,非要给人家翻一翻,死猪死得好好的,非要拿开水烫人家,你说这些是不是多管闲事?” “阁下既然不愿帮我,为何还把水匪杀尽?”李莫愁语气微冷。 “你要是不说,庄某差点忘了,方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庄不染理直气壮的道: “所以,你是不是给一些报酬?” “我才下山不久,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钱。”李莫愁环顾一周: “这些水匪身上定有财物,我帮你翻找出来,权当做报酬好了。” “人既是我杀了,东西本应该就是我的。”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拿我的东西来感谢我?” “你究竟想要怎样?”李莫愁蹙眉。 “庄某向来好武,你方才施展的身法不错,倒也能够当做报酬。” “你们外边的人,喜欢拿武功做报酬?”李莫愁眉头皱的更深。 “对啊,没错。”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方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就你那浅薄至极的交手经验,不死也得重伤,如此援手之恩,应该比一门功夫重的多吧。” “这” 李莫愁终究是初涉江湖,虽觉得青袍少年说的在理,但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心中一叹: “罢了,反正为了去找陆郎,我已经跟师父闹翻,再也回不去了,今后我也只愿跟陆郎双宿双飞” 李莫愁想到这,便道: “我教你身法,自此两不相欠。” “那便再好不过。”庄不染着实想不到她会轻易答应下来,爽快回了一句。 两人收拾一番,乘一艘小船离去。 翌日,嘉兴外的竹林内。 李莫愁拿着一个布袋,只听布袋里面不断发出唧唧乱叫的声音。 “先说好,我的这门功夫乃是集身法、掌法于一体的武功,我讲一遍,再为你演示一遍,无论你学没学会,从此我们两清。” 话落,不给庄不染开口的机会,就一板一眼的口述窜高扑低、挥抓拿捏的要诀,再讲述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的要诀。 接着抖开布袋袋口,就见一群麻雀飞快的冒了出来。 顷刻间,一手挥出,一收一拍,便阻止麻雀飞走,过后双手似幻化成成百上千,立时将四散乱飞的麻雀困在自身胸前三尺之内,让它们无论如何飞滚反扑,都无济于事。 李莫愁虽嘴上说很是不近人情,但一招一式的演练,让庄不染看的十分清楚。 “好了,此门功夫名为《天罗地网势》,我已经教授完毕。”李莫愁放飞胸前麻雀后,干脆利落的说道。 庄不然负手看完,便将此功种种精要了然于胸,更明悟古墓派武功特性,暗暗自忖: “有意思,不以内力沉雄见长,而以手法迅速为主,使出来绵密无比,威力不弱过手里有剑,确实可以取长补短,增进自身的出手速度。” “啧啧,莫不是痴情乃古墓派传人一贯的作风,林朝英所创的武功,便是只想胜过王重阳而不伤他,是以所创武学,只求快和轻。” “致使出招方位匪夷所思,不免与世间大多武学截然相反,走上了一条武学怪径。” (本章完) 第19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第19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好了,我已付完报酬,告辞。”李莫愁正欲迈步离去之际,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说道: “瞧你一路马不停蹄,该不会是寻情郎吧。” “你怎对我的事这般清楚?”李莫愁眉头紧锁: “我自小生活在山上,从未涉足江湖,你却先知我姓,又知道我要去干嘛。” “庄某于此世而言,姑且算是一个谪仙人,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李莫愁一听,眼神充满怪异之色,似是还有些许怜悯,不禁在说,这人虽说年纪轻轻,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但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的痴人、妄人。 “呵呵,不信?” 庄不染轻轻一笑: “此番你将大失所望,你可且行且看。” “我才不信。”李莫愁转身就走。 三天后。 江南一带,若说陆家庄何止千百,但要言声名最鼎盛的陆家庄,唯有太湖陆家庄和嘉兴陆家庄。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喜气洋洋,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赫然是庄主之子陆展元娶亲的大喜日子。 陆家庄大门口纷纷扰扰,汇聚众多前来观礼宾客,一个青袍少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去,进庄后,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周边一番,心中默道: “按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应该在两三年后,没想到竟提前了,那这般合该庄某又有所获。” 旋即,在前厅外的庭院内,找了个僻静的酒桌席位,若有人上来搭话,也就随意糊弄几句。 不多时,吉时已到,看到一对新人缓步走进前厅大堂。 庄不染望到陆展元时,不禁颔首,心道: “皮囊不差,难怪能让涉世未深的女子念念不忘。” 正当新人欲拜堂成亲之际,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脸色冰冷的闯了进来。 “陆展元,你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负我?” “莫愁,你怎来了?”陆展元快步走出大堂,他面带愧疚的道: “我与沅君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如今便要成婚,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哈哈哈”李莫愁一时之间笑出了泪,道: “此前你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遍,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几个月,你就变了心。” 何沅君听到外边的动静,果断掀开红盖头,走了出来,李莫愁观其容貌,冷笑一声: “亭亭玉立,娇美可爱,果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刹那间,素手一甩,几点晶莹针芒射向何沅君周身各大死穴。 “阿弥陀佛!” 关键时刻,响起一声佛号,一串念珠弹飞了针芒,过后念珠再回弹至一位白眉老僧身上。 李莫愁身形一滞,感受到白眉老僧投掷念珠的手劲,深知自己的功力远逊于他。 “陆家小子,沅君乃我义女,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曾答应,你们怎能私自行嫁娶之事。”一个瞧着正直老实、憨厚有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来,让在场的宾客颇有些应接不暇,而一直在专心致志吃喝的庄不染,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闪动一丝微芒。 “今日但凡有我武三通在,你们陆家这桩亲,便结不成,因为我不同意。” 陆展元先是将方才惊魂未定何沅君护在身后,再道: “岳父大人.” 武三通气急败坏的打断: “谁是你岳父大人,少来攀亲。” 他语气放缓,喊道: “沅君,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小子是个负心汉,现今还被别的姑娘家找上门,着实不为良配,快跟为父回家。” “义父,我与展元情投意合,请义父成全。”何沅君一脸坚定。 “沅君,你可别再被这小子哄骗了。”武三通气的脸色发狠: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就别想成这一门亲。” “你这番成何体统,你师若知道你大闹自家义女的婚礼,只怕要对你大失所望了。” 天龙寺的老僧从席位上站起,逐步走出对武三通说完,就看向李莫愁: “女施主,你应明白,凭你的武功,是胜不过老衲的,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女施主不妨试着放下。” “我心心念念为他,他却弃我如敝履,这口气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莫愁无比执拗的道: “你最好今日就把我杀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阿弥陀佛,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白眉老僧双手合十: “老衲有一个提议,不知女施主可愿一听?” “讲。”李莫愁吐出一个字。 “你也自知老衲武功胜你一筹,如若勉强报仇,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先行离去,定个十年之约,若十年后,你已云淡风轻,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你还痛苦难受,尽可来报仇,老衲绝不插手。” “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好,既然我打不过你,我便等上十年。”李莫愁咬着牙说完,恨恨的望了陆展元和何沅君一眼,扭头便走。 少顷,白眉老僧看向武三通: “至于你就由老衲带回见你师。” “这种人带回去作甚。”一位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武三通身后,再往他身上一拍。 武三通立马发觉被什么东西深入肉里,还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本能的运功抵抗,猛地感到一股摘胆剜心、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 当即凄厉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附骨钉!”白眉老僧一双招子甚是毒辣。 “大师是一代高僧,庄某不信你瞧不出此人究竟为何前来大闹婚礼。” 庄不染摇头道: “啧啧,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当真有道貌岸然的卑劣无耻之徒,偷摸的恋上自己收养的义女。”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江湖五绝之一的徒弟对义女有不伦之情,这可比之前种种劲暴的多,一下子让众多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望向武三通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之色。 “还请施主慎言!”白眉老僧皱眉。 “怎么?”庄不染面露一丝讥讽:“做得说不得?” 他没半分征兆的对地上一拍,劈空掌力猛地打断了武三通的一条腿: “来,你来说。” “杀了我,杀了我。”武三通哀嚎不止。 “回答错误。” “呼”的一声,又出现一道劈空掌力,白眉老僧眼疾手快的用食指打出一道浑厚劲力。 本该精准的挡住劈空掌力,却听“咔嚓”一声,武三通另一条腿也断了。 “施主的劈空掌力造诣非凡,老衲佩服,不知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可真不巧,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再者,我无理都要争三分,得理我为何要饶人。” (本章完) 第20章 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 第20章 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依老衲观之,施主与武三通非亲非故,他犯下过错,自有他师处置,你若看不过,惩戒一二便是,何必下如此重手?” “大师认为庄某是在多管闲事?”庄不染一脸懒散随和: “我只是不由地起了杀心,算什么多管闲事。” 说话之间,身如鬼魅的提着武三通后颈一掠而起。 “施主.” 白眉老僧不禁腾空而起,企图去追,可一枚石子突如其来的飞射而来,他连忙打出到一道指劲,不想石子附带的刚猛霸道的劲道远超想象。 哪怕石子被击碎,那一股巨力硬生生将白眉老僧击落,身躯再不受控制的倒退七八步,才卸去力道。 但有眼尖的宾客,已然发现他食指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场上一下子又热闹了几分。 另一边,庄不染提着武三通来到嘉兴城外的竹林,点了点穴道,让附骨针不再发作,便随意丢到地上。 “卑鄙小人,先以暗器伤人,东邪传人就这般不堪?”武三通没了方才生不如死的痛楚,又开始强忍断腿之痛,怒不可遏的叫道。 “与你相比,应是远远不及。”庄不染摇头道: “对收养的义女生出不为外人道的心思,我想自己再怎么不堪,应该也要比你好上不少。” 武三通咬紧牙关,怒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西毒的《蛤蟆功》,北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都已经弄到手了,就想看一看南帝的《一阳指》究竟有怎样的精妙。” 武三通瞳孔一缩,着实没料到这疑似桃岛传人的青袍少年,竟想谋夺自家恩师所传的绝学,且已得到了五绝之二的看家本领。 他斩钉截铁的道: “痴心妄想,动手吧,我死也不会.” 一粒丹丸忽地汇入武三通口中,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废话少说,庄某特制的迷魂丹,对你这等心术不正,把持不住自己的衣冠禽兽,最是管用。” 庄不染见武三通眼神逐步迷离,整个人进入无知无觉的恍然状态,道: “三通,今日为师便来考效你的《一阳指》功底,先将此功心法要诀复述一遍。” “是,师父。” 武三通神色呆滞,用无任何波动的语气口述《一阳指》精要。 良久,庄不染嘴角挂着一丝愉色,轻道: “此功不愧是鼎盛多年的绝学,功架简单,威力卓著,共分九品,练至四品以上,便可臻入指剑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犹如有一柄无形之剑,无论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 “由此推算,《六脉神剑》本就是《一阳指》为基,所创的更为精深的武功。” 他倏地一拍,劈空掌力击在武三通心口,送其归西后,翩然往竹林外走去。 “虽说使用时极耗精力,但有迅速开发人体潜能治病疗疾之功效,亦可增长内力及耐力,为内功打下深厚基础,的确是一门克敌保身的好功夫。” 庄不染不断回味到手武功的高妙: “《一阳指》大成,便能真正的将有形化为无形,演化出一路可远战的无形气剑,甚好!” “还是庄某最喜的拳脚功夫,不枉我来这么一遭。” 他忽然眸光一瞥,发现了一道较为眼熟的倩影,但脚步没丝毫停顿,径直离去。 “喂,站住。”李莫愁红着眼眶将庄不染阻下。 “李姑娘,庄某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已经两清。” “你是不是早知陆展元变心?” “不过是看到你,就知你那情郎是个负心汉罢了。” “你当真能掐会算?” “爱信不信。” 庄不染侧身欲走之时,李莫愁眼带希翼之色: “那你说他是否会回心转意?” “念在你教过我一门上好武功的份上,我就说一句。”庄不染语气平缓: “你可以爱上贩夫走卒,你甚至可以爱上叛逆死囚,但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上天生你为女子,是要你受到呵护,受到宠爱,得到幸福,而不是.自讨苦吃。” “一个女子,若没有脊梁,时时向男子低头乞怜,那就算是你的心爱的人,也会瞧不起你。” “你跟那老和尚一样,也要劝我放下?”李莫愁脸色一怔。 “于我而言,非有利可图,不多管闲事,不强行干涉他人生活,乃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 “是以你爱放不放,与我何干。” 说罢,他脚步轻快,转瞬离去。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 这一日,庄不染一路勤练《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不知不觉行至太湖边上。 他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心情不禁愈加舒畅。 而在不远处则站着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她神色冷肃,眼中让人只觉带有三分戾气。 “老话说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总跟在庄某身后像什么话。” “我爱走哪就走哪,你管不着。”李莫愁冷声回道。 庄不染淡笑一声: “呵呵,你该不会无家可归,不知道要往何处去,这才跟在庄某身后吧。” “你成天不是练武就是练武,就感觉不到厌烦?”李莫愁冷哼一声。 “庄某好武成痴,成天练武岂不是理所当然。” “我在外的这段时间里,也见识了许多人,像你这种年岁出来闯荡江湖的人,不都在心底怀揣着名扬立万的大侠梦。” “以至于尽想去做一些劫富济贫,斩杀贪官和恶霸,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你为何就没这些想法?” 李莫愁有些不解: “受江湖追捧,得美人垂青,就此功成名就,如此种种,你都不想要?” “无趣。”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让一个自诩不是好人的人去做好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就算你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应该不影响你钟情于人吧。”李莫愁回了一句。 “你竟还相信世间真情,是还没被伤够?”庄不染啧啧称奇。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男子对情之一字,究竟是如何看待的。”李莫愁眼神一黯。 庄不染双手抱肩: “按我从前的看法,假若女子爱上一个温柔沉稳,儒雅智慧,心怀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然而这个大英雄突生变故,失去记忆,没了智慧,更没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如同白纸一张,变的单纯固执,平平凡凡。” “英雄褪去了光环,变的平庸,要是这女子做到秉承初心,锲而不舍,和以前一样的喜欢,想必这就是真爱。” 李莫愁听的入神,不由自主的接话: “倘若你们男子都是这般要求,我不也能够做到,为何陆展元要有负于我?” “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而已。”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可相处下来,却发现你温柔的面庞之下,藏有强势、偏执的性情,接着又遇到一个真正温柔体贴的漂亮姑娘,自然就移情别恋了。” 他顿了顿,又道: “对了,往往能秉承初心,锲而不舍的笨姑娘,坏起事来,亦是一把好手,庄某最烦为人收拾什么残局。” “所以,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本章完) 第21章 终见东邪黄药师 第21章 终见东邪黄药师 “你这人根本就视情爱为无物,我算是问道于盲。”李莫愁低落道。 “庄某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总是要别人如何如何,你说别人凭甚来将就我。” “如我喜欢上一个气质优雅,富贵漂亮,善良大方,冰雪聪明的姑娘,当她音容尽毁,身受重创,意志消沉,且时日无多,料想我绝计没法始终如一,最多有一些怜惜之情。” “你可真实诚,竟说的这般大大方方。”李莫愁深深地看了庄不染一眼。 “事无不可与人言。”庄不染望着碧波湖水: “只因来者皆过客。” 李莫愁一听,不由地感觉看似近在眼前的青袍少年,却远在天边。 “你的这些话,不是都为你以前所想,如今呢?” “你的偏执不过是对情,想与情郎朝朝暮暮,恩爱白首,庄某功利,看不上数十年的钱财安乐,天下无敌。” 李莫愁神色古怪,试探性的问道: “荣华富贵,天下无敌都不想要,你莫不是跟那些个帝王将相有一样的妄想,想要什么长生不老?” “庄某想要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庄不染淡声道: “等会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就别来碍我的眼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李莫愁心情难得好了几分。 “你对陆展元始终念念不忘,心中还有让他回心转意的念头。” 庄不染耸了耸肩: “看来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何意?”李莫愁疑声道。 “白月光,没得到的那个,意难平,没发挥好的那个,彼岸,不敢得到的那个,朱砂痣,得到了但是没够的那个。” “心头血,伤筋动骨才得到的那个,命中劫,得到了之后伤筋动骨的那个,白米粒,轻易得到又索然无味的那个,蚊子血,只付出一点点代价便得到了的那个。” 庄不染转头笑问: “你说陆展元是不是你的白月光?” “你”李莫愁语气莫名:“将情爱解析至此,我不信你像自己说的那般无情无义。” “脑瓜子里尽是一些情情爱爱,庄某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庄不染眼眸流传: “我曾经历过一场如真似幻的大梦,生生死死千百次,每一次皆无比决绝狠戾的将自己千刀万剐,由此竟悟得静心守意的观法。” 李莫愁听的眉头紧皱,甚是不解。 “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芍药红妆,乃杀人利刃,百媚红颜,不知断送多少男儿。”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红粉骷髅皆为白骨皮肉,此观法谓之白骨观也并无不可。” “你还会和尚神神叨叨的白骨观?”李莫愁惊愕不已。 庄不染用略带为难的语气说道: “观美人如白骨,观白骨如美人,如此无欲无惧,庄某现今着实不知何谓动情。” “谈兴已尽,先走一步。” 他腾空跃起,落在一艘渡船上,跟撑船中年吩咐了几句,这艘船只便于大湖之上远去。 站在太湖边上的李莫愁愣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也跳上一艘渡船。 一处水州之前,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众多渔船,而岸上楼阁纡连,有一座偌大庄园。 庄内亭台楼榭,布局精巧,窗中有画,门内有园,要是跳在墙头,便能发觉地势复杂,道路曲折,兜兜转转的让人不知身处何方。 此刻,庄内汇聚众多人,既有庄子主人陆乘风父子、郭黄二人、江南七怪。 又有身穿黄葛短衫的白须老头和长发披肩,瞎了双眼,手指长而尖,指甲如钩的女子。 而郭靖正跟白须老头比斗。 “蓉儿,师父,这老儿武功稀松平常,方才不打我倒也罢了,打中我一掌后,便彻底漏了底子。” 郭靖说完,挺身向前一掌将白须老头打飞出门外。 不多时,一个懒散随和的青袍少年拎着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没想到庄某初到贵庄,就收到一份看得过去的活秘籍。” “庄兄弟,你怎么也来归云庄了?”郭靖吃惊道,语气中没有一点记恨之前被打伤的事。 黄蓉一看到庄不染,就忍不住的嘲讽道: “姓庄的,多日不见,你莫不是痴傻了,难道瞧不出你手上的老头,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人送外号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实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孪生哥哥,名为裘千丈,两人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情截然不同,一个天资不凡,阴险毒辣,一个不求上进,惫懒滑稽。” 庄不染一边说,一边往白须老者身上拍了几下,他立时痛苦难耐,惨叫连连,再点其几个穴位,道: “你是个老江湖,应该无需庄某多说些什么。” “懂懂懂,小的什么都听少侠的。”裘千丈畏缩着身子,忙不迭回道。 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之际,陆乘风神情激动,急忙出声问道: “敢问少侠师出何门?” “他可是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武学天才,千万别认错人了。”黄蓉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庄不染置若罔闻,抬头朗声道: “庄某自入江湖以来,一一领教了西毒、北丐、南帝的神功绝学,不知今日是否能再讨教到东邪绝艺?”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不知他为何无端说出这番话,而梅超风和陆乘风神色微变,作为被逐出的桃岛弟子,自认没资格代表以东邪传人自居,但也不想弱了恩师的威风。 其中,陆乘风正想开口之际,眼睛一,就见一个青袍怪客轻飘飘的纵起,犹似凭虚临空一般,几个起落,便已跃到门内。 来人身材高瘦,一身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 像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 “爹爹!” 黄蓉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扑进青衣怪客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另一边,梅超风听见,身躯一滞,面带羞愧的站在原地,陆乘风悲喜交集,情绪过于激动,竟忘了自己腿上残废,想要站起过去,不由地摔倒在地。 而青衣怪客也就是黄药师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顿时,除了梅超风和柯镇恶之外,其余人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古怪之意。 相似的衣袍,相像的容貌,若不是青袍少年要比黄药师更为年轻,又高大一些,说是一个人也不为过。 旋即,黄蓉终于问出这么些日子以来,最为困惑的问题: “爹爹,你除了我这个女儿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本章完) 第22章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第22章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说甚胡话,普天之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黄药师眉头轻皱。 黄蓉听后,一脸狐疑: “那他跟你长的像也就罢了,怎么还会你的独门暗器《附骨针》,就连《弹指神通》都会,乃至还能看破我的每招每式。” 黄药师眉头皱的更深: “我娶了你娘亲后,也就只生了你一女,此外一直深居桃岛,不曾出岛,你又不是不知,为父曾立誓要从《九阴真经》的下卷,自创出上卷的内功基础,若不练成经中所载武功,便不离桃岛一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蓉忽地记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莫不是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来自四十年前?” 黄药师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但如此天方夜谭之语,叫人怎么相信。 “不知此世之中,你是如何与家中闹翻,我想一想我自己。” 青袍少年忽然没头没尾的讲道: “世代高门望族,书香门第,历代皆是当朝清贵文官,若不是被奸臣冤害,也不至于出了朝堂,此为家世。” “自小体弱多病,被父母取名药师,过后久病成医,再也不用吃那些个庸医开的所谓治病良方。” “十三岁,随身子骨大好,那个一心光耀门楣的父亲,对我说什么专心科举,考取功名,方为正道。” “我直言,人若没有梦想,和无忧无虑有何区别?” “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一个闲散自在的桃仙人。” 黄蓉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道: “还得是他呀!” 其余人则听的一头雾水,唯有黄药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再言,功名科举是什么东西?” “太平盛世时,天下是达官显贵的天下,国将不国时,天下反而是黎民百姓的了,可等到兴盛之际,却是匹夫无份,而为危难需要救难时,匹夫有责。” “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何其可笑。” “啧啧,这话一讲出,那还得了,觉得我之前乖戾傲慢,目中无人的性子,至少不会连累家族,而今这颗猖獗悖逆之心,是深怕黄氏不会被诛九族。” “最后,非要我认错,如若不认,就权当作没我这个逆子,可我又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庄不染悠然开口: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这些话语,让江南七怪等人听来,只觉得在挑战自身忠孝仁义的是非观,但在黄蓉看来,只觉得甚是有趣。 “昔日,我虽同样与家中闹翻,但为负气离家,此外也不是家中独子。”黄药师脸色平淡。 “大差不差吧。”庄不染颔首: “在江湖游历了一些日子后,习武之人喜闻乐见的事就来了,于东海之地,发现了诸般武功绝学残篇。” “你说的东海之地,该不会就是在桃岛?”黄蓉情不自禁的询问。 庄不染较为惋惜的道: “也不知是哪一个前辈高人,将许多武功放置在那个海岛,刻录于山洞石壁之上。” “可惜我发现之际,大多都被侵蚀,只好以此为基,创合自家心意的种种武功。” “若真像你这么说,难怪你之前对我的各种招式了如指掌。”黄蓉语气一顿: “但是,你既与我爹爹有相同的境遇,为何如今武功路子相差甚远?”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我治好身上顽疾,一心想要身子更为康健,游历江湖时,又获得不少强身健体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懒洋洋的笑了笑: “如此下来,武功路数自是大相径庭,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显着过虚,不如手下见真章。” “毕竟,言语可以骗人,手里的功夫是骗不了人的。” 他漫不经心的拱手抱拳: “于此世之中,我名庄不染,愿与东邪讨教一二。” 黄药师示意黄蓉走到一旁,再道: “你这般年岁,觉得能胜的了我?” “爹爹,你可别小觑了他,前段时间,他跟七公比斗两三百回合,都能不落下风。”黄蓉连忙提醒。 “北丐洪七?”黄药师惊疑。 “没错,他们二人连斗了一个多月,都没分出胜负,不仅如此,这姓庄的还趁机偷学到了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黄蓉生怕自家爹爹生出轻慢之心,输给青袍少年,不断诉说自己知道的情况: “他既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又有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功力。” “七公便曾感慨过,只怕过个两三年,再与其比斗,恐会胜少败多。”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的人看青袍少年的眼神变了又变,不知复杂了多少。 “还有什么没说的,尽情的说,庄某无所谓。”庄不染气定神闲的道。 “爹爹,他还有.” 黄蓉丝毫不知何谓客气,可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就被黄药师打断: “想必是七兄这些年松懈了,以至于连个不足双十年岁的少年郎都胜不过,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当是我独占鳌头。” “好,你这番自夸自大的架势,颇有庄某的风范。”庄不染抚掌大笑。 “倒反天罡。” 黄药师无声无息的蹿出,手中玉箫挥出,直击庄不染胸前要穴。 庄不染脚下一错,使出《凌波微步》,翩然躲过这一击。 随即,黄药师以箫作剑,剑式潇洒俊雅,专击周身各大穴道,不禁让旁人眼缭乱,内在另有一股黏力,时不时行袭突击之举。 众人只见青袍少年身法神妙之极,缥缈出尘的迈步之间,轻而易举的躲过黄药师的进招。 这时,出现一句嘲弄之语: “原来这就是《玉箫剑法》,马马虎虎,不过如此。” 黄药师眼神微凝,右手出剑的刹那间,左手忽地一拍,一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对青袍少年来了个前后夹击。 庄不染足下一个踉跄,看似险些跌倒,可向左斜出半步,又躲了过去。 黄药师不以为意,攻势愈发凌厉,右手《玉箫剑法》,左手《劈空掌》,可依旧被青袍少年连连躲过。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庄不染倏地出招: “还是让我来教你该如何使用劈空掌吧。” “呼呼”几声,七八道刚猛凶狠的劈空掌力直击黄药师周身之处。 (本章完) 第23章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第23章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黄药师见状,依旧从容不迫,作为《劈空掌》的大行家,亦是尤擅破解劈空掌力。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迅猛而来的七八道劈空掌力临近身前之际,居然径直改变了方位。 顷刻间,黄药师凭借老练的对敌经验,用玉箫击溃三四道劈空掌力,同时伸指弹了几下,连续“嗤”的轻响,几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这才把剩下的劈空掌力化解。 “竟推陈出新出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是我小瞧你了。”黄药师收箫而立。 一旁的黄蓉听后,不禁心道:“原来爹爹对我真没藏私,他的劈空掌力也不能转弯。” 庄不染负手而立: “呵呵,你这《弹指神通》用的倒是要比庄某好上不少,所幸我有一身横炼功夫,指力尚能与你相差无几。” 黄药师也不知为何,一听青袍少年说话,就莫名感到气恼,瞬间展露出极为轻快的轻功,现于庄不染面前。 呼吸间,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般伸出,点向膻中穴。 庄不染推掌而出,便是一式降龙掌,黄药师身形一飘,忽前忽后,忽上忽下,以甚是优雅闲逸姿态,对其周身各大穴道展开进攻。 青袍少年直接反守为攻,不断打出一式式劲强力猛,刚猛狠辣的降龙掌。 “好,比昔日洪七所打出的降龙掌还要更胜一筹。” 黄药师酣畅叫好之余,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齐落一般,赫然使出了《落英神剑掌》。 这门功夫,在他手中,才真正的做到了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庄不染通过这段时间对《降龙十八掌》的用功习练,着实让掌法威力再上一层楼。 所谓一道通,百道明,本来所创拳法,走的就是纯阳至刚,纯阴至柔,刚柔并济的路数,是以对降龙掌已然能够做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程度。 如此方能真正将掌法威力展露无遗,每一式都有着绝大威力,让在场旁观的人看的心情起伏不定,尤其是郭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边自叹不如,一边忍不住的学习。 与此同时,黄药师越打越感到青袍少年所使的降龙掌越是刚猛霸道,似是后劲无穷,不由地指化为掌,掌化为指。 却是《兰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合用,出招之间,只让人觉得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而且丰姿端丽。 “掌法、指法的确很不凡,可庄某为何总是感觉有一些里胡哨,不怎么实用呢。” 庄不染打出一式‘履霜冰至’,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而黄药师的劲道随之虚实变幻的时候。 青袍少年右拳化指,猛地激射出一道沛然浑厚,无可与抗的指力。 指力转瞬又分化为六道,再犹如箭矢一般飞射出去。 “砰砰砰!” 黄药师猝不及防之间,只能运使全身内功出掌硬抗,不由地被沛然浑厚的劲气击退七八步,青石地板显露出他无比清晰的脚印。 “你竟还会《一阳指》?” 黄药师惊愕的说完,黄蓉不由地喊道: “姓庄的,你不是只会西毒的《蛤蟆功》,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怎么又得了南帝的《一阳指》?” 庄不染眉梢微扬: “庄某也不知为何,就是运数极好,在江南一带随便转转,好巧不巧的又得到了南帝的《一阳指》。” “有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打下的坚固基础,习练没过多久,直入三品之境。” 他眸光落在黄药师身上: “江湖五绝之东邪,虽说武功配得上这名号,但不知怎么的,庄某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尽人意。” “狂妄!” 黄药师身法奇异,恣意脱俗,再度使用《落英神剑掌》,可中途骤生变化,一足支地,另一足对青袍少年连环横扫数圈。 庄不染脚踩八卦,避了过去,面上似有期待之意。 他便见黄药师上招刚出,下招已至,招招相连,环环紧扣,出腿愈来愈快。 颇有困穷之敌,击疲之寇,迅风振秋叶,须臾尽扫之意。 而劲暴的腿法掀起的强劲旋风,更是席卷扑来,好似要将自己摧枯拉朽的毁灭。 “《落英神剑掌》和《旋风扫叶腿》并施,乃是爹爹的狂风绝技。”黄蓉面现担忧,暗道: “也不知能不能打过这姓庄的,明明之前他跟七公比斗的时候,武功还没这么厉害啊!” 场上突然响起一阵似是大海波涛汹涌的奔腾之声。 “硬碰硬乃是庄某最乐意至极的事。” 庄不染面带兴色,一道道霸道凶厉的拳劲不断轰向强劲旋风,连续对攻七八十回合,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黄药师站定,面色竟有些发白,若细心观察,更能发觉其腿脚微颤。 “彼以之短击我之长,莫不是忘了庄某身上最值得人称道的,便是一身近乎没有罩门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轻道: “知道为何此番比斗你始终落于下风,除了我异常熟悉你诸般武功劲力间隙处之外,主要就是你分心太多。” “武学文才、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俱臻佳妙?” 他莫名大笑: “哈哈哈,自认天赋异禀,这也学,那也学,看似每一样都学的无比精深,可又有哪一样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论武,你不及王重阳,论才,可有名传千古的锦绣文章,所谓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又有哪一样值得旁人称颂。” “你像极了一些自大疏忽之辈,凡有所学,只不过是学到差不多,便就此放下,是以现今你我比斗,总是差一点,从而始终落于下风。” “若你一心习武练功,怎会如此,而如今正是区区杂修,何足道哉。” 庄不染末地指了指面色深沉的青袍人,又指了指自己,道: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本章完) 第24章 沧溟之海天辽阔 第24章 沧溟之海天辽阔 黄药师看着青袍少年甚是乖戾倨傲的一面,再想此子展露的武功,心中所剩不多的怀疑,没由来的消失,不禁默然: “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难以置信,只怕也会是事实的真相。” “也只有我这般人,才会连自己都瞧不上。” 此刻,周遭被迫退至角落的众人,从头看到尾,虽震惊于青袍少年的武功竟能压着东邪打,但更多的是,明显弄清了一些事的原委。 同时,更是不敢相信,此子居然是年少时的黄药师,如此天方夜谭之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俨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的无稽之谈。 “脚踩八卦,拳打五行,虽有我一套《五行拳》的影子,但却跳出樊笼,自成一家,拳法威力更甚你施展的《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 “你的确有猖狂桀骜的本事,但你亦没置喙我的资格。” 黄药师忽然开口: “我习武练功之余,又学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不外乎我乐意。” “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相比,的确算不了什么。”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然你打不过我,可谓虚度几十载光阴。” “尚未真正分出胜负,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赢了。”黄药师肃声道。 庄不染挑了挑眉: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黄药师脸色一滞,沉默半响,道: “有本事与我比一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 “你打不过我,是以败军之将,何言再战?” “就论下棋,我让你十子,无需多久,便能让你投子认负。” “你打不过我。” “你只会这一句?”黄药师怒极而笑。 “让你认清事实罢了。”庄不染悠然道: “且不说庄某尚在功力勇猛精进的年岁,我所自创的武功,在这段时间得到几部武功绝学后,已然愈加完善。” “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将寂寥惆怅万分,不知天下谁人可堪一战。” “哼,妄自尊大,这些话等你真正天下无敌的那一天,说出来也不迟。”黄蓉从角落中走出。 庄不染恍若未闻,眸光隐似现一丝光亮,道: “方才说我拳法自成一家,你着实不愧是个勉勉强强的武学宗师。” “此拳法我谓之沧溟,取意海天辽阔,化潮汐涨退为拳势,刚柔二劲随呼吸流转,如月引海潮般生生不息,与我所创的上乘内功九渊相辅相成。” 黄药师闻言,心中不禁哑然,深感年少的自己,未免太过让人讨厌,但依旧不由回忆方才的交手情况,颔首道: “看来是取海渊九重之深不可测,从而听潮辨劲于无声处起惊雷,静如渊峙,动若海啸。” “好见解,不愧是我,悟性极好,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门拳法,共分十三招,每招有诸般变化,可威力大小,全看会者自身。” “方才你自顾强攻,应是没注意,而今索性让你看个清楚。” “这一招‘潮月十八跌’,借月相圆缺演化十八式摔法,正是涨潮时刚猛摧折,退潮时柔劲化骨,暗合太阴生灭。 话落,青袍少年转瞬之间,无声无息掠至梅超风身旁,不等她发觉,柔劲击至肩处,猛地化去其一身劲力,再拎衣领掷出。 梅超风被一股暴烈无匹的劲道摔向坚实墙壁,眼瞧着就要骨断筋折,不死也残之际,黄药师及时出现,极力的运功卸劲,这才保她的性命。 “呵呵,人皮作纸,倒是很有想法。” 众人听到一句戏谑之语,不由闻声望去,便见青袍把玩一把被人皮包裹的匕首。 “多谢恩师的救命之恩。”梅超风正无比诚挚的言谢时,听到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中少了一样东西,赶忙道: “恩师,那匕首之外的人皮,写的是《九阴真经》的经文,此为恩师之物,本想再见到恩师还于恩师。” “超风,你作了大恶,虽说也吃了大苦,但我岂能让你这般简单的死去。” 黄药师在梅超风身上拍了几下,就把她丢到一旁,接着看向青袍少年: “便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演示什么拳法。” “果真是唯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庄不染将匕首收入袖袍之中,轻吟: “此谓‘怒海青绡式’。” 瞬息之间,青袍少年双拳齐出,一者拳劲怒涛狂暴如龙怒,一者却恰似水波最柔时如薄纱漫卷。 黄药师身形一晃,吸取先前教训,不再行硬碰硬之举,却见其攻势刚柔二劲流转,刚时裂帛碎玉,柔时缠缚千钧。 他使出《落英神剑掌》,以虚实之间的凌厉掌法应对。 “哈哈哈,庄某虽不喜繁杂奇幻的招数,但拳术中亦有一招‘蜃楼千幻式’”。 话音刚落,场上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实变幻,便见青袍少年拳影如雾似幻。 可身陷于拳影之中的黄药师,却能明显察知拳中刚劲藏于柔光幻影中,当在真伪难辨间之时,将直取自身命门。 几个呼吸间,庄不染眸光隐有一丝笑意,看出黄药师练的就是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路子,以至于面对这一式,显着格外的从容不迫,乃至很快就察觉到拳劲的间隙之处。 可正当他欲反击之际,一句闲淡中深藏霸道之语传入耳中: “龙宫绡纱柔可绕指,缠缚间崩裂山岳,取柔极生刚之意,如深海潜流摧垮礁盘,此谓‘龙绡缠山式’。” 黄药师神色一凛,顿感如柔似刚的拳劲犹如东海之下的庞然潜流,立运全身功力。 “砰!” 两人各自退了七八步,而青袍少年比黄药师少退了一步。 “庄某不过好武,你可千万别逼我,等我研习完《九阴真经》下卷,自会往桃岛走一遭,不管怎么说,那里也算是我的一个家。” 庄不染嗓音轻缓: “如若追着不放,你的宝贝女儿,还有弃徒们,怕是要不好过了。” “你在威胁我?”黄药师脸色凛冽。 “算是友善的告诫。”庄不染摇了摇头:“毕竟,庄某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骤然间,他提起一旁的裘千丈纵身而起,身影转瞬即逝,徒留一句话语: “桃岛再会,若是遇到西毒,记得转告一句,他唯一后辈,我杀的,想来报仇的话,得做好满门尽绝的准备。” 黄蓉一听,俏脸泛起一丝古怪之意: “爹爹,你年少时,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黄药师:“.” (本章完) 第25章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第25章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三个月后。 东海之上,一名青袍少年乘舟而行,他一边拨动手掌长杆前行,一边低头看着放置在面前的人皮卷。 “所记载《摧坚神爪》、《摧心掌》,《大伏魔拳》、《手挥五弦》,另外还有裘千仞的《铁掌》,倒是又让我添了几门上佳的手上功夫。” “从郭靖身上得到的全真内功精髓,再度发挥出作用,以此内功诀窍,勉勉强强能弄懂经文所说的道家术语。” “此外记录的黄裳版《金钟罩》,亦是让我受益不浅,后半部的金钟罩练法,以其上乘内功改良而成,威力直接比前半部强上十倍有余。” 庄不染抬眸,自语: “《九渊功》尽取《蛤蟆功》、《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之长,已得到极大完善,算是愈加完美的做到内外兼修。” “而今取改版《金钟罩》之精髓,逐步相融《九渊功》缺漏之处,不仅消弭身上所剩不多的罩门,还增进了几分横炼强度。” 他呢喃之间,内力不自觉的运转,鼻息立时灼热,好似脏腑若丹炉,运转周身,如熔岩暗涌。 要是有旁人在场,定能瞧见青袍少年胸膛处,隐约泛出赤金纹路。 “不过练了月余,就让横炼功夫更进一步,淬炼筋骨如玄铁,比之强了三成,罩门只剩一寸。” “要是再得《九阴真经》上卷,想必能让我的硬功趋于大成。” “恰好这段时间,除了勤修苦练之外,又没闲着,已然精熟梵文。” 庄不染鼻翼微动,嗅到海风中夹杂的香,放眼望去,看到一座海岛,眯眼细观,赞道: “果然不是我只住了三年的桃岛能比的,景色怡人的很。” 半盏茶的时间,他等船驶近,跃上岸去,稍微走了十来丈,轻笑: “呵呵,这奇门五行之术亦是只到了马马虎虎的地步。” 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洞外,眸中似有一丝追忆,当初正是在这一处山洞的石壁上,得到逍遥派的诸般绝学残篇。 洞里的人像是听到外边无任何隐瞒之意的脚步声,随即探头出来。 这是一个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的老者。 他定睛打量来人,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滑稽的道: “这究竟是黄老邪功参造化,返老还童,还是在外尚有一个儿子?” 旋即,一个须发苍然,并未全白的老者站在洞门口,又仔细端详了青袍少年几眼,连连摇头: “不对啊,我在岛上待了十五年,也没听那小丫头说自己还有什么兄弟,瞧着年岁,比那小丫头还大一些。” 他嘻嘻哈哈的问了一句: “小子,黄老邪是你什么人?” “老顽童,我会《降龙十八掌》,你学是不学?”庄不染笑问。 “啊?!”周伯通一脑子的问号,过后一拍脑门,叉腰朝周边大喊: “黄老邪,你又在耍什么招,莫不是想用《降龙十八掌》换我的《九阴真经》,你觉得我会上当?” “就凭你的武功路数,哪里学的会那个老叫的掌法,还有我才不信,你能从他的手上夺得丐帮绝学。” “别喊了,方才我在岛上逛了逛,他尚未归岛。”庄不染脸上带着玩味: “我还会南帝的《一阳指》,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你可愿学?” “嘁,你觉得” 周伯通话刚开口,便作目瞪口呆状。 只因他看青袍少年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打断身旁的一棵大树,一指点出,一阳指力瞬间洞穿另一棵树。 足底一震,一枚石子落于掌心,再屈指一弹,破空之声异常响亮,迅疾贯穿五六棵大树。 随后,体内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少许时间,洞外好像有许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周伯通睁大眼睛: “也就是《蛤蟆功》不怎么相像,其他的竟是实打实五绝概不外传的绝学。” “庄某嫌《蛤蟆功》行功的架势太过丑陋,这才取武功精要而练之。”庄不染脸色笑意愈浓: “如何,想学吗?” “你真要教我?”周伯通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蛤蟆之为物,先在土中久藏,积蓄精力,出土后不须多食”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此乃《蛤蟆功》精义。” “你就这么教了?”周伯通一脸的不可思议,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不染,一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谓低级趣味?”周伯通无比好奇的询问。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庄不染语气充满认真。 “好,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定交了。”周伯通兴奋的跺了跺脚: “要知道娶了媳妇,那可就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了,着实可惜得很,我.就常常懊悔。” 他话还没说完,就似锯了嘴子的葫芦,不再言语。 “甚是在理,看好了,现在是《降龙十八掌》。” 庄不染摆出降龙十八掌起手招式‘亢龙有悔’,再口诉掌法精要。 周伯通看的情不自禁的连连比划,当青袍少年将降龙掌从头打到尾后,他已然对掌法了然于胸。 “老顽童向来不愿占人便宜,虽说不能传你《九阴真经》,但十五年来,可没白过,瞧好了!” “此乃我苦练十余年,忽然参悟到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因而自创出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周伯通摆出拳架,打出一路路阴柔无比,柔中带韧,拳劲若有若无的拳法。 庄不染看完,只觉深得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的意韵。 “我再还你方才的《蛤蟆功》。” 周伯通招式一变,打出一套看似柔弱无力的掌法,随四周劲风猛地一变,好似碰到什么敌人,招式势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连绵不绝。 待这套掌法打完,亦是把掌法精要诉说完毕。 “这应该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着实精妙凌厉。”庄不染摆出《一阳指》功架: “混元一气法自然,一指之间,贯通天地,乃《一阳指》总纲,且看!” 庄不染一边演练功夫,一边讲解指法精要。 周伯通看完,突然就感觉十分好玩,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腾空而起,摘得一根树枝,以此作剑,大声道: “此为《一炁化三清》,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可一分为三,但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分而为三。” 庄不染抚掌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王重阳所创之功,看好了,这是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 演示完毕,周伯通不甘示弱,再度打出一套剑法,道: “此虽为全真教的入门剑法,但变化精微,与全真教的全真心法相得益彰,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他演练招式之际,不仅把剑法要诀了出来,乃至《全真心法》都讲述了出来。 庄不染欲再度演武之时,周伯通一阵怪叫: “兄弟,停下,哪怕我练了几十年的武,尚不能在匆忙之间熟记众多武功绝学,最多也就学个七八成,你确定你能将方才我传授的武功,无任何错漏的全都学会?” “你岂知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庄不染调笑道。 (本章完) 第26章 言而有信庄不染 第26章 言而有信庄不染 “何意?” 周伯通挠了挠后脑勺:“你别说自己都学会了?” 庄不染笑而不语,摆出拳架,一开始尚在一板一眼的打《空明拳》,可打了二三十路后,竟显得很是精熟。 周伯通瞧青袍少年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架势,直接愣在原地。 天才他不是没见过,自己也称的上是资质极佳之辈,可料想强如五绝一般的存在,怕是都不能在初学的情况下,一练即登堂入室,能有一二十年的火候。 庄不染打完拳法,又展露了好似已练二十余年的《履霜破冰掌》,随后竟将《一炁化三清》和《全真剑法》化作两门指法。 看的周伯通愣了又愣,不过他天生的胡闹顽皮,人家骂他气他,不去恼,爱他宠他,也不放在心上,转念就觉得十分有趣,不停的拍手叫好。 “有道是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庄不染站定,笑道: “庄某尤擅拳脚功夫,所练武功尽得道家上善若水之真意,是以对你传授的诸多功夫,一看便能领悟要诀。” “是吗?我不信。”周伯通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 “我有一门功夫,就属你这种聪明伶俐之人不可能学会。” 他摆了摆手: “如你这般心思深,想的多的人,无论碰到何事,只怕心中会转动千百个念头。” 周伯通说话之间,摆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攻架,左右手倏地打起架来,且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庄不然双眸凝实,便见他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互相攻防拆解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心中自是了然,这就是《左右互搏术》。 “这些年来待在洞内,无任何繁琐事缠身,便一心练武,可一人闷练,虽自知大有进境,但苦在没人拆招的境遇下,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周伯通收势而立,笑哈哈的道: “不知不觉就练成了这门功夫,你觉得你能学会吗?” “我若学会,你待如何?”庄不染含笑反问。 “你该不会想谋夺我的《九阴真经》?”周伯通突然面露警惕。 “哈哈哈,无所谓你的《九阴真经》,反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是以不管我是否能学会,都会给你一样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 庄不染抬手示意: “请教吧。” 周伯通嘿嘿一笑,他这人孩子脾气,生平最喜欢玩,而与人赌斗、较劲对于他来说其乐无穷,而且他好胜心强,不赢还不罢休。 所以,还真不信了,这个青袍少年一看就是黄老邪那种鬼精鬼精的性情,怎能学的会。 “放心,老顽童一贯愿赌服输,你要是真能学会,我再教你几门功夫便是。” 周伯通说到这,迈步过去: “常言心无二用,又说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我这《左右互搏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来,你捡两根枯树枝,在地上画一画,让我瞧你有没有练这门功夫的资质。” 庄不染嘴角上扬,半蹲在地上,随手拾两根枯树枝,左右手竟在地上一气呵成,同时画出一方一圆。 “这” 周伯通瞬间惊掉了下巴。 “且不论庄某常年修炼静心守意的观法,习武练功之际,也都是心境澄澈,不作他想,可谓是晶莹剔透,不染杂尘。” “再者,又知晓了一些道门清心守静内功,如何不能一心二用,乃至三用、四用。” “行,是老顽童小觑了你。” 周伯通话不多说,将《左右互搏术》诀窍精要尽数传出。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乃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武学奇才,不如我们直接来玩四个人打架游戏,你我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四只手就是四个人,四人互不相帮,混战一场,定是非常有趣。”” 话落,他一手掌势阴柔,却精妙凌厉,一手夹带柔中带韧的拳风朝庄不染打来。 青袍少年不慌不忙,以一手降龙,一手空明招架,周伯通突然怪叫一声,左手跟庄不染的双手一同打自己的右手。 庄不染眼见他的右手招架不住,自家左手与其化作同盟,二三十回合后,周伯通的左手跳反,瞬间变成三人围攻之势, 两人你来我往,纯以招式打了上千招,方才尽兴收招。 “兄弟,你这天资着实罕见。”周伯通似是想通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 “该不会是因为禀赋非凡,得了五绝的青睐,这才” 他说到这,忙不迭的摇头: “不对不对,要说那个老叫和黄老邪,倒是有可能传你武功,若是老毒物,你又不姓欧阳,他凭什么传你。” “凭庄某的悟性和武功,何须他人传授,就不能凭自己本事吗?”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 “西毒的后辈跑到中都为赵王府做事,不巧撞到我手中,因此获得《蛤蟆功》,应是不怎么难。” “我与北丐比斗一个多月,他的《降龙十八掌》,在我面前来来回回打了几千遍,若这般还学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南帝的徒儿恋上自小收养的义女,于是前去大闹婚礼,好死不死又撞到我的手上,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阳指》也就到手了。” “至于东邪的《弹指神通》,庄某便是少年时期的黄药师,不知怎么来到四十年后,会这门功夫,岂不是理所当然。” “什么?” 周伯通一开始听的还连连过瘾,觉得甚是有趣,可听到最后,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地在青袍少年周身转了一圈又一圈。 “诶,还真是越看越像,若不是更为年轻,身材又挺拔高大一些,说你是黄老邪也不过。” “方才我就以为看了眼,或是没睡醒,怎么一段时日不见,黄老邪居然还越活越回去了。” 他在青袍少年面前站定,念念有词: “倘若如你所言那般,也就难怪那个小丫头不曾说过有你的存在。” “不管你信与不信,说了要给你一件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那便一定要给你。” 庄不染一甩衣袖,周伯通顺势接住。 他略显疑惑的看了看手上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东西,见其写满了字,凝神盯去,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练功的奥秘和口诀,稍看十多个字,就知这居然是《九阴真经》的经文。 周伯通一脸惊愕的抬头望向青袍少年,便见他云淡风轻的笑道: “是不是喜不胜收?” (本章完) 第27章 自欺欺人周伯通 第27章 自欺欺人周伯通 “你竟直接把《九阴真经》下卷给了我?”周伯通神色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庄不染悠悠道: “这十多年来,你应是无日不在揣测下卷经文记载怎样的神功绝学。” “料想你应是如庄某一般的好武成痴,若有一本天下学武之人都视为至宝的经书,定是心痒难挠。” “如此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持之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想知经中武功练成之后,究竟有多厉害。” “是极是极,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周伯通脱口而出,接着忍不住感叹: “昔日,我就听王师哥说过《九阴真经》的来历,当年那黄裳阅遍了五千四百八十一卷《万寿道藏》,苦思四十余年,终于想明了能破解各家各派招数的武学,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定是非同小可。”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沮丧: “可我得谨遵王师哥的遗言,学不得《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周伯通眼中光亮一闪,忽地看向青袍少年,心道: “虽说师兄的遗训万万不可违背,但庄兄弟非我全真教门人,我把经中武功教他,让他全数学会,然后一一演给我瞧,岂不是可以过这心痒难搔之瘾。” “现今他定是学了下卷功夫,只要我再把上卷传给他,不就能看到完整的《九阴真经》到底有多厉害了。” 周伯通思及此处,脸上的兴奋险些藏不住,立马一本正经的轻咳几声: “咳咳,庄兄弟,你这般大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了你学会我的《左右互搏术》,我就要再教你几门功夫,说话算话,愿赌服输。” 他不等青袍少年回话,便急不可耐的口述武功心法: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周伯通一口气不仅讲述了修炼上乘内功的根基法门、点穴、解穴、闭气、疗伤秘诀。 又说了收筋缩骨和卸力之法,还有蛇行狸翻的轻身之术,乃至迷人心神的移魂之法也有,最后还说出一些叽里咕噜的梵文。 庄不染一边听着,一边不由地心知肚明,只觉得《九阴真经》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都包含在真经的上卷之内。 尤其是《易筋锻骨章》和梵文总纲,算是补足了现如今横炼和内功的缺憾之处。 他的脸上不禁流露灿烂不已的笑容,朗声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周伯通闻言,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地,却是发现这就是自己十来年始终参悟不出的梵文总纲,等侧耳倾听完毕后,只感不愧为学武之人只要学到一点半滴,就终身受用无穷的《九阴真经》。 单论总纲,就值得学武人舍生忘死,竟能破解武学障,调和阴阳,避免走火入魔,可谓是纠正了道家武学偏重阴柔的看法,使之能臻达阴阳互济的武功境界。 “庄兄弟,没想到你还懂梵文!” “庄某时常会胡思乱想,世上武功数不胜数,倘若是一些域外文字记于纸上,那不得干瞪眼,有功练不成,是以就学了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罢了。” “哎呀,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周伯通一惊一乍,后悔连连: “我若跟庄兄弟一样未雨绸缪,哪会看了十几年的总纲,还参悟不出一点东西。” 五日后。 山洞外,一老一少在演武,却见老者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少年一手大伏魔拳,一手摧坚神爪。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不约而同的使用出《金雁功》,凌空直上一丈,在枝丫上一点,身子齐齐拔高丈余。 过招百余合后,周伯通跃至地上: “庄兄弟,自从得你提醒,我方知自己的武功远胜五绝,所创的分身双击的功夫,纵使内力不能增加,但招式确增了一倍。” “试问五绝武功再强,如何打的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本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你却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到这,不禁揉了揉胸口,很是不理解的道: “你的武功跟黄老邪的武功路子不一样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堪称是臻入绝顶的横炼功夫,与你打斗久了,先是拳头、胳膊被反震的生疼,再是骨头、脏腑,几欲吐血。” “还好老顽童我功力深厚,也就被震的有些发闷。” 他略显惆怅的连连摇头: “若你不是有这一身横炼功夫,哪怕你也会《左右互搏术》,说不定你还真打不过我。” “的确说不准,十几年以来,你虽对《九阴真经》只瞧不练,这般就不算违了遗言,但上卷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 “你在将经文翻看得滚瓜烂熟之际,便已无意中学会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如今心无旁骛,勤修苦练十五载,合该你有纵横天下的武功。” 庄不染负手而立: “几日以来,我已演练出下卷经文的诸般武功,想来你已牢记在心,算是彻底学会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双眼睁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懊恼:“我学会了《九阴真经》?!”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重阳死之前留下的遗言乃凡我门下,决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 “对啊,没错。”周伯通不明所以。 “那你是全真教的道士吗?”庄不染笑问。 “我和王师哥交情大得很,他没出家时我们已经是好友,后来他传我武艺,说我学武学得发了痴,过于执着,不合道家清静无为的之理,就没收我入门,而我也乐于不去做什么道士。” “所以,你根本没入全真教的门庭,只是王重阳的师弟而已,怎么就学不得《九阴真经》?” “呃你这样说,貌似也没有错啊!” 周伯通兴奋的翻了个跟头,开心叫道: “我又不是王师哥门下的徒弟,怎就学不得经上武功。” 他叉腰大笑: “哈哈哈,等黄老邪归岛,我跟他好好的打一架,就可以出岛到处玩咯!” (本章完) 第28章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 第28章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求追读!) 三日后。 庄不染赤足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如其来的纵身而起,跃入大海之中,竟犹如飘然仙人一般行于海面之上。 岸上的周伯通见状,登现欣羡无已的神色,等青袍少年上岸,忍不住的道: “你这身横炼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感觉火候比的上佛门几近大成的《金钟罩》。” “现在已然能够做到浑身筋肉硬时坚若钢铁,软时柔若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踏浪奔驰而不下堕。” 庄不染穿着靴袜: “一半天成,一半自修,而今罩门仅余半寸,过后得靠水磨功夫,方能圆满。” 他站起身子,看向周伯通: “功力臻入化境,当以后天化先天,不知王重阳的《先天功》,是否能破入所谓的先天之境?” “应该能吧,不然王师哥怎能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周伯通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道: “我曾打听过《先天功》,除了必须用童子身习练之外,起步便能打通无形无象之窍,也就是后天通往先天的门户,谓之玄关一窍。” “不过此功又有些弊端,一旦运功过甚,或者为人疗伤,自身便会元气大伤,而我们人身之中的先天一炁与生俱来,本就不可补,伤了元气,自然也就损了先天一炁。” “王师哥早年并未专心练武,乃是一个抗金救国的义士,可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免受伤。” “是以他多次受到过重创,致使老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就成了顽疾。” “还有与其共同抗金的好汉们受伤后,怎能见死不救,肯定要为他们运功疗伤。” “长期以往下去,自是耗费了体内许多的先天一炁,从而损了寿数。” “曾经在华山论剑时,又与黄老邪等人大战七天七夜,劳累过度,以致旧疾复发,这才不到六十,便已坐化。” 周伯通说完以后,情绪难得低沉起来。 “所以,《先天功》真有让我等武功再上一层的路径。”庄不染总结道。 “你天资再不凡,距离功力臻入化境,怕是也要个十来年吧,何须想这么长远。” 周伯通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大咧咧的道: “你若真到了这一步,届时我帮你取来《先天功》便是,我也想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王师哥全盛时期几分的实力。” “好,一言为定。”庄不染眼眸微凝: “不出三年,庄某定上全真赴此约。” “啧啧,够豪气,竟认为自己在二十岁左右,便能让功力臻入化境。” 周伯通拍了拍庄不染的肩膀: “那三年后老顽童就在终南山等你,倒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能勇猛精进至此。” 话落,他似是观望到了什么,视线内隐约出现一大两小共三艘船。 “看来是黄老邪回来了。”周伯通赶紧开口: “庄兄弟,等会你先别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止东邪,吹来的海风夹杂一股腥味,多半西毒也来了。”庄不染远望破浪而来的大船。 “什么,老毒物也来了。”周伯通急忙躲在青袍少年身后: “庄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怕蛇,可那老毒物却最喜放蛇咬人,等会我跟黄老邪比斗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看住他。” “西毒应该会第一时间找上庄某。” “为何?” “他有个后辈,明面是其侄儿,暗地实则为亲子,乃是与嫂暗通曲款的产物。” “还有这等事?”周伯通最爱听别人讲述一些新鲜事,道: “记起来了,你原先就说《蛤蟆功》是从老毒物的后辈手上得到的,他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找回场子的。” “是也不是。”庄不染波澜不惊的道: “既为找回场子,又为来报杀子之仇。” “原来如此,我就说老毒物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周伯通面现了然。 少许时间后,两艘小船先行靠岸,便见一艘船上只有黄药师一人,另外一艘则站立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老顽童,我听蓉儿讲,你不是被关在山洞里,怎么还出来了呢?”洪七公跃上岸。 “我若打不过黄老邪,自是不会出洞,现今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何不能出洞。”周伯通叉腰趾高气扬的道。 “就凭你?”黄药师提纵上岸: “若你真能胜的过我,怎会在我这岛上困了十五年。” 周伯通大笑道: “哈哈哈,那得多亏了年少时期的你,让老顽童想通了许多事,方才明白你们这些个老邪、老叫、老毒物,而今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黄药师一听,心生不好的预感,不由地看向青袍少年。 “就算我不将《九阴真经》下卷给他,只凭他练有的上卷,还有自创的功夫,便能把你打的东倒西歪。”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现在不过稍微推一把,让你输的更加干净利落一些。”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因此,不用谢我。” 黄药师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年少的自己太过面目可憎,让人止不住的冒火气。 “庄兄弟说的甚是在理。” 周伯通纵身而起,立时一句嬉皮笑脸的话落下: “黄老邪,来跟我过招吧,看我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笑话,今日你若输了,那便破了不得随意出洞的约定,就得交出《九阴真经》。”黄药师追了上去。 “七公,老顽童怎么突然将我爹爹引走?”黄蓉刚开口询问,大船靠岸,就见大量毒蛇从船上冒了出来。 须臾间,一个手持蛇丈的白衣人从大船中跃至岸上,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 岸边的气氛随之紧张沉闷,过后蛇群一窝蜂的朝青袍少年爬去,可就在其周身一丈之处停住,像是在惧怕什么。 “西毒欧阳锋?”庄不染语气清淡。 “小子,就是你杀了我侄儿?”欧阳锋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充满笃定。 “侄儿?” 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与你应该有杀子的血仇,何时又添了一笔杀侄的血债?” 他顿了顿,哑然失笑: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 (本章完) 第29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 第29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追读!) “牙尖嘴利。”欧阳锋语气铿铿似金属之音: “我倒要看一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你嘴巴还来得厉害。” 他的身形突然间到了青袍少年身旁,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杖。 “当!” 只见青袍少年用肩膀硬生生抗下这一杖,当即响起一声宛如钟声的沉闷之音。 欧阳锋更是顿感一股庞然反震之力,手中蛇杖险些脱手。 庄不染一把握住肩上杖柄,用力一捏,一声脆响,蛇杖应声而断。 “嗤”的两声,杖头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被打成血色齑粉。 “今时今日,庄某再无与人比斗之心。” 他眼眸深沉,给人一种静立如深海渊渟蓄势的惊悚感,不由地让周身蛇群飞快逃窜。 如此一幕,让不远处的洪七公看的直皱眉头,就连郭靖都不由自主的小声道: “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庄兄弟变了许多。” “他或许不是变了,只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黄蓉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自家爹爹在江湖中的名声,那可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虽说大多数人是不明内情,但其所作所为,可真算不上是世人眼里什么好人。 “《蛤蟆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乃至你心心念念的《九阴真经》,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庄不染轻缓道: “将我打个半死,废我一身武功,你自可得偿所愿。” “好胆!” 欧阳锋一掠而退三四丈,立马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庄不染见状,方才还如深海渊渟蓄势,转瞬动若山岳崩摧,赫然是所创拳法中的‘渊渟岳峙式’,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意。 刚猛霸道的拳劲一经发出,欧阳锋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的劲道如触底反弹一般,迅猛不断的反击过来。 青袍少年大笑一声,似是兴奋至极,拳势一变,浑身似翻涌出巨鲸摆尾掀狂涛之势,又有仙鹤振羽生穿云之柔,此谓‘鲸涛鹤唳式’。 两拳齐出,一者刚如鲸落九渊,一者柔似鹤羽点水,径直将欧阳锋反击的迅猛劲道寸寸消弭。 临近周身贴身近斗之际,欧阳锋率先打出直取中门的一拳,可中途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成一根软鞭,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打向青袍少年脖颈处。 庄不染拳路又是一变,同样变的诡谲,就如星云流转莫测,隐现杀机,此便是取北斗璇玑星轨之刚,化海上流云之柔,谓之‘璇玑流云式’。 他便先以流云之柔化袭来攻势,再以星轨之刚,直取来敌头颅,逼的欧阳锋不得不收手自救。 “七公,这一次我怎么感觉姓庄的武功,比上次他跟我爹爹打斗时又高了一层。” 黄蓉蹙眉: “此前我还能看清他出手的招式,现今只觉得眼缭乱。” “惊涛骇浪藏于方寸,静水深流隐现杀机。”洪七公低叹: “这才过去多久,庄不染不仅功力有了不小的长进,就连拳法也不同于往日,哪怕是老叫我,也难言能胜过他。” 正在此时,青袍少年右手捏出一个拳印,一招‘千堆雪崩式’,拳劲迭浪如雪崩层层推进,刚猛中暗藏冰晶折射之幻,左掌推出,乍现龙吟之音,赫然是‘亢龙有悔’。 欧阳锋瞳孔微缩,压力骤然倍增,本就落于下风的他,更显颓势,只觉青袍少年化作两人,对着自己行围攻之举,匆忙之间,只能选择咬牙硬抗。 十来个呼吸间,两人过招四五十合,却见欧阳锋身上白衣破破烂烂,胸前背后有着很是明显的拳印和掌印。 他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创不小,可眼神依旧凶恶非常。 “不愧是将《蛤蟆功》练至大成的存在,就是耐打。” 庄不染腾空跃起,于空中分化出九道身影将欧阳锋团团围住。 瞬息之间,九道身影合一,现于其后,青袍少年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对准欧阳锋后背,来了个双管齐下。 《蛤蟆功》大成之后,自有以静制动的气机感应之能,着实可与交手时,每每后发先至。 是以欧阳锋头也不回,双拳犹如没了骨头一般,及时挡下来袭的拳掌。 就算如此,还是被打飞出五丈开外,未等站定,青袍少年如一缕青烟至于身旁。 欧阳锋突然心中一凛,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似是察知到来敌呼吸间隐有风雷声,且其步履所至地面微颤如地龙翻身。 耳边又现一句轻吟: “霹雳雷霆劈海不散柔水,取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之道,刚猛雷劲化入柔水缠丝,此谓‘雷殛柔水式’。” “轰!” 一阵浅淡的雷光电闪的拳劲发出,让欧阳锋抵御的双拳彻底没了骨头, 庄不染趁势一跃而起,连连踢腿,一足澎湃如怒潮恶浪,锐猛至极,一足惊现龙吟之音,作飞龙在天之势。 欧阳锋双手已断,猝不及防之间,只能用单腿抵御,可如何防得住青袍少年愈来愈烈的攻势。 没过多久,身中七八脚,被踹飞撞断了四五颗大树,重重砸在地上。 “师父,我方才没看错吧,降龙掌竟然还能化作降龙腿?”前不久才被洪七公收作徒弟的郭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洪七公亦是感到无比惊愕。 少顷,庄不染站在欧阳锋面前,瞧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淡道: “你若早些寻到我,如此若想打死你,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可惜,世事无常,为之奈何,而今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送你归西,应是能让你瞑目。” “但谁让庄某是个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 青袍少年一指点出,瞬间指力贯穿欧阳锋头颅,自此气息全无。 走过来的洪七公见状,脸上没由来的浮现一丝兔死狐悲之色,亦是没想到之前被《一阳指》破了功夫的欧阳锋,现在又死在《一阳指》下。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的青袍少年上,不免又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到头来才发现西毒也不是很抗揍,真想知道,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杀庄某。” 庄不染侧眸望去,不禁让黄蓉的视线有些闪躲,从而不自在的避开,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现今面对这青袍少年,心中会莫名感到发虚。 “小子,明年的华山论剑,只怕是你要夺得第一。”洪七公长叹一声。 “无趣。” 庄不染施展《金雁功》,腾空而起,凌空行走二十三步,落在岸边的一艘小船上,劲气一发,小船猛地蹿出。 洪七公走出几步,不断追问: “江湖绝顶的五绝之名,在你眼中,就那么的不值一提?你习武练功究竟是为何?” “既不愿行侠仗义,还没惩奸除恶的心思,你莫不是仅单纯的好武?” “明年的华山论剑,你又到底来不来?” 大海之上,小船渐渐虚淡,青袍少年立于船头,始终眸光垂落,不言不语。 (本章完) 第30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第30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三年后。 终南山下,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袍人,却见周遭汇聚众多江湖客,他们三五成群,武功高低不一,神色各异,对凡是到此处者,无不报以审视的态度。 庄不染随意的找到一个吃饼的老者,抱拳道: “敢问老前辈,为何终南山这般热闹?” 老者咬了一口饼子,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再着重看青色衣袍一眼,摇了摇头: “听你声音,应该是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该不会是来全真教拜师的吧。” “听老夫一声劝,最近终南山有些不太平,最好过些时日来拜师。” “还有,尽快把身上的青衣换了,如此才不会引麻烦上身。” “为何?”庄不染诧异。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老者笑了笑: “两年前的第二次华山论剑,虽说南帝出家,没参与这次论剑,西毒不知所踪,但有一代年轻俊杰郭靖横空出世,接东邪、北丐两百招方才败下阵,且要说最为厉害的还属现已有中顽童之称的周伯通。” “他当初在华山绝顶,先胜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后连败东邪、北丐,乃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 “可到最后却连连摇头,说自己有个兄弟,武功才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若他来参与论剑,自己定然胜不过。” “事后,老顽童的这番话传入江湖,不知多少人只当他胡闹惯了,是故意说出的戏耍之语。” “而就在半年前,一则消息震动江湖,有人不仅身怀北丐、东邪、南帝、西毒的武功绝学,还得到了几十年前引五绝相争的至宝《九阴真经》。” “赫然是先前老顽童在华山绝顶说的那人,起初就有丐帮中人,半信半疑的问过北丐,得到的便是确凿回答。” “这也就算了,没过多久又传出那人乃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江湖上是彻底消停不下去了。” “都知老顽童是个没心没肺,喜欢胡闹作弄人的性子,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只怕那人也就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练武,功力又能高的哪里去。” “现今过了两三年,也才二十岁左右,哪怕闭门不出,勤练武功,又能将那诸般绝学练到何种地步。” “于是,江湖中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邪魔外道,暗地都在疯狂的找寻那人踪迹。” “两三个月前,又一则消息传入江湖,说此人会来终南山,只为夺得全真教王重阳的绝学《先天功》,还言明他喜穿青衣。” “这消息传开来,那还得了,自此一批又一批的习武之人,相继来到终南山下。 这里面可不止昆仑派、崆峒派、青城派等大派的一些年轻俊杰,三教九流之中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亦到此,只欲得到那个武学活宝藏。” “那他们就不怕打不过,就此没了性命。”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将天下顶尖的武功绝学集于一身的存在,想来武功就算没那么高强,也未必能弱到哪里去。” “哈哈哈,听你这句话,老夫就知道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老者抚须笑道: “暂且不说若只得到五绝之一的绝学,就能逍遥一方,受人敬仰,关键是《九阴真经》,凡是得此经书的人,可都能够纵横天下的绝世人物。” “如此便知经中武功是何等奇幻奥秘,神妙之极,纵然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又算的了什么。” 庄不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言在理,世上何人不会死,在练武变强中死去,倒也没什么遗憾,且习武练功之时,方能让人享受无穷滋味,所谓荣华富贵,珍宝美色,不及其万一。” “哈哈哈,你这就有点浅薄了。”老者笑出了声,虚指道: “当你有了一身绝顶武功,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不过稍微一招手,只怕就有人双手奉上珍宝,更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自荐枕席。” 两人交谈之际,五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大汉走来,为首之人一脸凶蛮: “小子,摘下斗笠,让我们看一看,顺便说一说来终南山所为何事。”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带看戏之色,这黑心五恶乃绿林中响当当的恶寇。 单人而论,武功不过二流,可五人练用一种合击武功,能组成一个阵势,变幻多端,此来彼去,互补互救,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而招数中全无破绽。 以致就算是为了钱财不惜屠村灭门的恶徒,依旧有滋有润逍遥到现在。 此番到了终南山下后,又仗着能成阵势的武功,肆意探查那活秘籍的下落。 “庄某久居山林,名声不显,倒是让一些阿猫阿狗愈发的肆无忌惮。”庄不染一声轻叹。 “嗤”的几声,周遭的人无不瞪大的双眼,就见黑心五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却是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是南帝的《一阳指》!” 有眼尖之人惊惧的喊道。 这句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大石,所有人飞掠而来,转瞬就将庄不染里三圈外三圈的团团围住。 其中,就有方才的老者,他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急不可耐的问道: “好小子,你是不是姓庄?” “呵呵,庄某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幕后算计我。” “好啊,原来就是你,还不交出《九阴真经》和五绝的武功绝学。”有一人兴奋大叫: “如若识相,赶快把秘笈交出来,自可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庄不染略显怅然的低吟: “庄某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暴戾恣睢,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徒之奈何!” “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交出至宝,是不要命了?”又一人大喝。 “哈哈哈” 青袍少年莫名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只觉得滚滚而来的笑声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内力,让那阴戾之音不断扰乱自身心神,致内力不顺,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嬉笑怒骂。 笑声猛地一变,以迅雷之势在整座终南山回荡,令所有人脸色变得痛苦难当,不断凄厉哀嚎,似是遭受摧心剖肝一般的酷烈之刑。 一个个先后倒地,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扭曲滚动,渐渐地不再动弹,赫然是生生的被音波功震的肝胆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不多时,笑声渐止,放眼望去,满地尸骸。 “果然,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能解决问题本身,乃至十分解气。” (本章完) 第31章 是邪非正,甲子荡魔 第31章 是邪非正,甲子荡魔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转身上山,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半山腰上,便见大批全真道士急冲冲的下山。 为首的负剑道士正是丘处机,见来人一身青色衣袍,头戴斗笠,便挥手让身后门人止步,打了一个稽首,郑重道: “敢问是否是庄居士?” “庄某特来终南赴三年之约。”庄不染语气平静。 “请,周师叔月前就回了终南山,等庄居士大驾光临。”丘处机侧身抬手。 庄不染轻笑一声: “你身上的气焰,倒是比之前见庄某时要少了许多。” “方才那响彻云霄,让人不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音波功,想必是庄居士所发。”丘处机嘴角泛一丝苦笑: “时至今日,才知周师叔所言非虚,庄居士的确乃不世出的天下第一。” 他顿了顿,疑声询问: “不知山脚下的人,都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他们穷凶极恶的想抓庄某,你觉得这些人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庄不染不等丘处机开口,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景色: “此地乃极好的名川大山,避免污了此山的灵气,道长还是尽快派门人弟子去收尸。” 说罢,大步登山而上。 丘处机虽说预料到这般情况,但心中依旧有股难言的情绪,随即让一些门人弟子去往山脚,他则快步跟上庄不染。 “庄居士,那些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何至于下此辣手。” “道长,你知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吗?”庄不染答非所问。 丘处机沉吟半响,摇了摇头: “江湖上突然传出庄居士一些似是而非的事迹,过后又暴露出你的行踪,直言要与我全真为难,欲强夺《先天功》。” “庄某先前行走江湖,一向是路遇不平,绕道而行,不沾什么是非,怎就还是招惹到了一些麻烦事。”庄不染一脸懒散的道。 丘处机一听他的行事作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中感叹: “此子真是一如从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众人施展轻功,没用多少工夫,就来到全真教驻地。 庄不染走进一座大殿,就看到另外的全真六子,一旁则是吊儿郎当坐着的周伯通,他便顺势摘下斗笠。 “哈哈哈,没想到庄兄弟你真如约而至。” 周伯通身形一闪,在庄不染身边转了转: “啧啧,过了三年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身横炼打磨至圆满地步,内功又臻入化境,三十岁之前,庄某的容貌应该很难发生改变。”青袍少年笑着回了一句。 周伯通一听,没有半点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 “庄兄弟,老顽童向来说话算说,这是《先天功》秘笈,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功很难练的,那什么玄关一窍无形无象,哪里找的出来,若没法找到,这功夫就根本入不了门。” 他说到这,小声问了一句: “对了,童子身才能练,你若不是,那也是练不成的。” “情,小欲也,是以庄某平生不近女色。” 青袍少年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便从他手上拿过秘笈。 “劳烦给一间静室以作练功之所。” 没等周伯通大包大揽,马钰走了过来,态度亲和: “老道早已为居士准备好了厢房,也吩咐下去,每日准时给居士送上吃食。” “多谢道长,庄某最多唠叨贵派三五日,毕竟尚有一些麻烦缠身。” “江湖之事,老道也没法多说什么,只望居士少造杀孽。” “哈哈哈,别看丘道长武功比你高,但就论一身内在的道行,比你差远了。”庄不染笑道: “难怪你是全真教的掌门。” 马钰并未多说什么,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带青袍少年去往准备好的厢房。 “庄兄弟,等你修炼成功,老顽童我再来找你玩,先走一步。”闲不住的周伯通身形一掠,提纵出了大殿。 静室内,庄不染于床榻之上盘膝而坐,悠然翻开手上秘笈。 先天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也. 良久,青袍少年合上秘笈,放置一旁,喃喃自道: “此功要旨乃追求超越后天形骸,复归本源,也就是返归人体先天一炁的本源状态。” “而找寻玄关一窍的关键,便在于凝神调息,身心虚静,臻达晦涩难懂的杳冥恍惚状态,再感应其开阖,进入什么神气交融的临界之境,方能找到玄之又玄的玄关一窍。” 他忽地一笑: “合该庄某水到渠成,常年修持静心守意的观法,着实对杳冥恍惚的状态颇有感悟,此外体内气已满,神已静,如何不能臻入神气交融临界之境。” 两日后,大殿内。 “什么?庄居士两日都不曾用膳?” 马钰听到弟子传来的消息,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迄今为止,《先天功》只有恩师修炼成功,依贫道看,他该不会行功出现了差错?”郝大通出言猜测。 “这位的武功先前你们又不是没见识到,山脚下发出的笑声,我们在大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少内力薄弱的门人弟子更深受影响,被震出内伤。” 丘处机长叹一声: “他拥有这般浑厚至极的功力,可见天资禀赋不似凡人,若这都修不成《先天功》,贫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修炼成功。” “哈哈哈,没想到丘道长这般看好庄某。” 顿时,殿内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到一位面带温润之意的青袍少年。 全真七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齐齐一皱,就瞧他赤足而立,除了身上肤色比之前更加白晢细嫩之外,一头乌黑长发竟变得灰白。 “炼后天返先天,自此可将后天精气转化为先天一炁,进一步减缓先天之炁的消耗,乃至有所补益,体内真气更能做到生生不息。” 庄不染笑道: “虽说依旧会老会死,但当先天之炁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减少时,就此得高寿,尚未老死之前,一身武功亦不会有什么退步。” “掐指一算,庄某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一百来岁。” “那你这头发是?”丘处机忍不住的问道。 “庄某并未彻底转修《先天功》,只是择其精髓,再精炼一身所学,而今只是草创的功决意象外泄,有些影响皮相罢了。” 庄不染轻捋鬓角: “这可不是死寂深沉之灰,明明是带有五彩斑斓一般的灰白之色,待发色彻底变白,便是功决近乎大成之日。”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世上有什么武功,竟还能影响皮相?”始终保持十分强烈练武之心的丘处机甚是不解。 庄不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庄某亦是很烦闷,作为练武求道之人,却创出一种只能天下无敌的术。” “而《逆生三重》便是庄某为这门功决取的名字,念在贵教甚是知趣的份上,我不妨借一还二。” 青袍少年消失在大殿,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两本秘笈。 正当众人有些错愣的时候,殿内回荡一阵低沉的笑声: “今朝或许庄某是邪非正,待打杀几十载后,或许天下人将会称作甲子荡魔。” (本章完) 第32章 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第32章 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十余日后。 江湖风云变幻,意图在终南山下拦截武学活宝藏的人尽数惨死,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 时至今日,不知多少人才回过神,原来一向爱胡言乱语的老顽童,这一次竟并未瞎说。 那个将五绝的绝学和《九阴真经》集于一身的年轻人,竟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从最先各大名门大派的人去领尸的情况来看,皆是被蕴含无比浑厚内力的音波功活生生的震死。 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着实不同凡响,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可就算如此,他如昔日的黄裳一般,招惹到数之不尽的血仇。 不仅诸多名门大派要为自家弟子讨要一个说法,众多惨死之人的亲友更要来报仇雪恨。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与其没仇没怨的江湖人来凑热闹,不管怎么说,那年轻人拥有的神功绝学一个手掌都数不过,而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不外乎如从前的黄裳和王重阳。 可他们要么被追杀的隐姓埋名几十年,要么只能枯坐山中,做个出家避世的道士。 这些人真还不信了,若自己等人一拥而上,还能被他杀绝了不成。 因此,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打定主意,不仅血仇要报,武学至宝也要,而浑水摸鱼之人,只为来分一杯羹,毕竟也出力了不是。 偌大武林的诸多势力和江湖客,近百年以来,头一次如此齐心合力,只为找出那踪迹不定的武学活宝藏。 这一日,桃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走在桃林之中,似是在春日郊游,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座雅致的庄子。 他十分自来熟的推开房门,无视有些慌乱的聋哑仆人,向前厅大堂走去。 少顷,黄药师和郭黄二人联袂而至,就瞧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袍少年,懒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熟悉的是他未曾有任何变化的面容,陌生的则是他不仅光着一双脚,还有一头灰白的长发。 “来的真快。”庄不染见黄蓉挺着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已有身孕,行事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 “庄不染,那些似是而非的事迹,并不是我们放出去的。”黄蓉直接了断,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郭靖急忙打断: “蓉儿。” “靖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真以为他不会对我们出手,他不过看似散淡随性罢了,实则杀伐果断,百无禁忌。”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跟自己的父母陪葬。” “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此前想的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冤枉了人,岂不是要平添许多罪过。” 青袍少年眸中带着几分慵懒之色,一只手臂抵在扶手,再反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那就把我之前的猜测全说出来,看他是怎么觉得的。”黄蓉看向庄不染: “昔日,在杨康在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拒绝接受事实,依旧选择认贼作父,而那完颜洪烈亦如从前,视他为亲子,宠爱有加。” “后来靖哥哥从段天德口中得知原来完颜洪烈才是杀害郭家和杨家的幕后黑手,也才想起你那日在客栈为何无比确凿的说完颜洪烈罪魁祸首,而杨铁心夫妇亦不是无辜之辈。” “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说些庄某想听的。”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黄蓉沉吟半响,道: “杨康从来不是为了养育之恩,才行认贼作父之举,只是为了富贵权柄,从而在我们协助蒙古大军攻破中都金国后。” “杨康先一步将完颜洪烈杀死,说是为了报父母大仇,而后靖哥哥不忍杨铁心夫妇绝嗣,终究是放了他一马。” 庄不染偏了偏头: “那你因何笃定是杨康在背后算计庄某?” “杨康自小锦衣玉食,又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性子,根本就过不惯穷苦日子,当他想要的权柄地位都破灭成空后,定是不会只想要安稳的去过剩下的大半生。” “只会想拥有更高的武功,做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 黄蓉语气一顿,严肃道: “此外,杨康之前从靖哥哥口中套出了许多有关你的事,便知你众多神功绝学。” “再者,你同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致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庄不染轻笑: “你的意思是,在杨康眼里,庄某冷眼旁观,不救他的生身父母,便相当于间接的害了杨铁心夫妇的性命。” “不错。”黄蓉点头: “杨康这种白眼狼,最会把世上所有事,都怪在别人身上,就认为他自己最无辜。” “说到最后,全是你猜测,所以,你真没什么证据。”庄不染悠然道。 “你需要所谓的证据吗?”黄蓉双眸凝实:“对你而言,只是怀疑,不就已经够了。” “从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姑娘,现在总算是长大了。”庄不染站起,眸光落在郭靖身上: “功力有十足的长进,莫不是学了《九阴真经》?” 郭靖回道: “你那日乘船走后,我与周大哥一见如故,也就传了我《九阴真经》、《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说什么跟庄兄弟比武的时候,也好给自己找个帮手。” “而你跟此前相比,却没什么长进,多半又是心中那股傲气作祟,拉不下面子。”庄不染看向黄药师: “果真是越老越顽固,只等哪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黄药师冷着一张脸: “为了所谓的武功,把自己逼到疯魔境地,看看你这头发,明显是心力消耗过多,致使伤身伤神。” “老家伙,时代变了,你焉知这不是庄某功力更上一层的表现。”庄不染哂笑: “你瞧见我赤足而立,就应明白,我的武功境界,已超过现今整座江湖。” 黄药师方才就在仔细打量着青袍少年,现在在他有意的展示下,就见其身上有股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意,且裸露在外的肌肤居然有晶莹光泽之感。 “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体内真气自主循环再生,此乃先天之境。”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庄某所创功决特异,首先便用体内先天一炁去炁化皮肉,自有一层微不可查的护体真气,让身躯纤尘不染。” 他语气微顿,见三个各不相同的神色: “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话落,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 第33章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 第33章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半个月后。 渭州,崆峒山。 “空空洞洞,有清静自然之意,山上还洞穴众多,难怪这座山名为崆峒。” 一个青袍少年立于崆峒派山门外,怡然自得的自说自话。 “哪来的怪小子,竟敢来我崆峒派撒野。” 一名崆峒弟子见来人青衣赤足,发色又不似寻常人,不禁大喝一声,瞬间又有二三十名崆峒弟子紧盯过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庄某吗?” 青袍少年说完,一名崆峒弟子连忙大喊: “杀二师兄.” 这人刚喊到一半,只见青袍少年看似慢悠悠的漫步,却转眼穿过崆峒山门,来到二三十名崆峒弟子身后。 “砰砰砰” 瞬息之间,这些人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纷纷倒地,气绝身亡。 当庄不染走进崆峒派大殿外的广场,就见一群崆峒弟子正在练剑打拳,一名老者则端坐在正中央。 “庄不染特来拜山求死!” 青袍少年一声长啸,立时让在场人的身躯东倒西歪,十之八九的崆峒弟子齐齐吐出一大口血,面如金纸,摔倒在地。 老者亦被蕴含无比强横的内力的音波功震的身下椅子四分五裂,身子也不由地的倒退七八步才站稳。 他望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门人弟子,转眼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眼前,怕是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命丧黄泉,不由地怒目切齿: “好一个恶贼,居然敢打上门来。” 这时,提纵掠来一名中年和两名老者,一看到广场情形,无不是血气上涌,勃然大怒。 “崆峒掌门都来了,怎么历代相传的崆峒五老,现今只有三人?” 青袍少年故作恍然状: “突然想起了,他们带着大批崆峒精锐弟子,在外边四处寻找庄某的踪迹。”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功力强横至极,怪不得就算得到了五绝的绝学,依旧能活得好好的,乃至还获得了《九阴真经》。”中年咬着牙道。 “你貌似有些委屈。”庄不染流露不解之色:“不是你们先来招惹庄某的吗?” “武学至宝谁不想得,姓王的同样也心生向往,一听闻此宝流落至独行在外的年轻人手里,更是心痒难耐。”中年眼底泛起一丝懊悔之色: “我早该想到,能得到诸般绝学神功之人,岂是等闲之辈,事已既此,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你几块肉下来。” 他拔出手中宝剑,大吼一声: “跟这恶贼拼了!” 说罢,持剑攻向青袍少年,只见剑势奇险辛辣非常,且无比猛烈,招招致命,俨然一副不给自己留活路的架势。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饶有兴致的轻声道: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他说话之间,竟一举夺过中年手中宝剑,再平放掌上,剑尖向外,右手中指往剑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 宝剑化作几片残刃,其势比之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尽数没入中年怀中。 几片残刃余势不减,硬生生贯穿其躯体,钉入远处厚重的木门之上。 “扑通”一声,中年僵直倒地,睁大眼睛的躺在血泊之中。 “掌门!” 三名老者怒不可遏,没想到此獠如此凶残,齐齐运功,猛地对自己锤击一下,似对自己摧肝损肺,从而神情一下变得癫狂,凶性难抑,以无比迅疾之势对青袍少年展开围杀。 庄不染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只感三人所打出的拳劲,一者尽显刚猛之力,一者双拳飘忽不定,有一道阴之力迎面而柔来,一者双拳柔中有刚,打出一股内缩之力。 “砰砰砰!” 三名老者正中青袍少年的身躯刹那间,猛地受到沛然的反震之力,被震的倒退十来步才止住,胸内腹中的五脏一齐翻转。 “哇”的一声,喷涌出大口鲜血。 “你们的《七伤拳》好像没有修炼到家。”庄不染负手而立: “来,庄某站着不动,让你们尽情施展,看是你等先打死我,还是我先震死你等。” 三名老者恍若未闻,神色愈加癫狂,如此似拳力也愈盛,对着青袍少年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双拳势如雷霆,威猛无俦。 打出的每一拳更是夹杂刚猛、阴柔、横出、直送、内缩、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 几个呼吸后,每一次被反震的步数最多的老者突然狂喷鲜血而死,紧接着又一人双眼翻白,气绝身亡。 唯有最后一名老者虽说喷出好大一口血,但也就脸如白纸,全无血色,力竭的半跪在地。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走到他的面前,道: “太让庄某失望了,要知道贵派的《七伤拳》,可是能打破《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绝技,现今看来,是所托非人呐!” “自我派创立以来,《七伤拳》就从未与《金刚不坏体神功》较量过。”老者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青袍少年,艰涩道: “《九阴真经》中的武功,真这般玄妙莫测,竟让你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功。” “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庄某便成全你。” 庄不然眼眸浮现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邃之光,老者眼现迷离恍惚之色。 “说一说《七伤拳》心法和精要。” “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五行之气调阴阳.” 不多时,青袍少年嘴角上扬,想道: “降龙正大,七伤阴狠,虽说威力大差不差,但七伤就显着有些鸡肋,唯有内力大成者习之,方能显露拳法高妙,但也不失为一门极好的拳法。” “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同劲力,让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第三四等又相继而来。” 旋即,他看了看四周,自从草创出《逆生三重》,便登临第二重门槛,之所以未曾跨过去,只不过是为了将功决雕琢的更加精微浅显一些。 而在第一重随皮肉完全炁化,本就身怀神力的他,气力再增三四成,举手投足间便拥有龙虎之力,随手一击就是劈空掌。 于是,庄不染随后一拍,面前精神恍惚的老者内脏震裂,摔倒在地,一命呼呼。 然后秉承来都来了原则,除了将山上的漏网之鱼一一除去外,就看一看崆峒派还有哪些武功和宝药。 大抵一个多时辰后,崆峒派驻地冒出滚滚浓烟。 一个青袍少年提着包裹,脚踩轻快的步子,悠然的下了山,依稀能够听到他随性散漫哼唱的小调。 “江和湖波浪滔滔谁最难受谁知道.谁比我的武功高,大笑一声地动山摇,江湖危险快点跑。” (本章完) 第34章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第34章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没过几日,崆峒派惨遭灭门的消息疯传武林,大多江湖人初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详细打听之后,才知那个人人都在找的武学活宝藏,并未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打上门。 如此也算是避实击虚,分而化之。 在江湖人看来,那武学活宝藏是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比不得他们人多势众,只好兵行险招,以致一个不慎,让崆峒派惨遭横祸。 接下来但凡是名门大派所属,无不是第一时间返回门中,就怕那个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狂徒,再来一个屠门灭派。 而打算为亲友报仇的三教九流之辈和浑水摸鱼之徒,便打着助拳的名义,去往各自较为亲近的大派。 唯有在外逃过一劫的崆峒派门人心情复杂至极,暂时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并未回转山门,就怕某人再杀个回马枪。 十日后,青城山,山脚驻守众多神情肃穆的青城派弟子。 不多时,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出现众人的眼前,瞬间有一名青城弟子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他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一道蓝焰直冲天空。 “不要慌,庄某可以等你们门中长辈到来。”庄不染缓步走来。 百来名青城弟子无不拔出手中长剑,面带紧张的死死盯着青袍少年。 “庄魔头,你竟又主动找上门,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为首的二十八九岁的青城弟子大声道。 “魔头?江湖尽是一些恩怨情仇,归根究底,不过是你杀我,我杀你罢了,庄某实在不知自己何以言魔?” “终南山下,你不管不顾的残害众多江湖同道,你可知他们有些人,只是去瞧热闹的,你后又出手屠了整座崆峒山,竟还有脸说自己不是丧尽天良的大魔头!” “去瞧热闹,再顺便捡捡便宜是吧。”庄不染很是认真的道: “这些人的身死,说明了一个道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是会死人的。” “至于崆峒山之事,你等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庄某特意主动送上门,奈何崆峒派福薄接不住,自是.死不足惜。” “你” 为首之人恨的牙痒痒:“你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武学至宝,老天真是不长眼。” “既这般恨庄某,为何不来杀我?”庄不染笑问。 为首之人被这么一激,正欲迈步之际,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赶紧道: “大师兄,千万别中这魔头的激将法。” “哈哈,庄某懂了。”青袍少年笑指前方的众多青城弟子: “原来你等明白哪怕一同上了,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这恶贯满盈的魔头授首之日。”青年怒声大喝。 庄不染哑然失笑: “庄某等着儿都谢了,为何你等援兵还不曾到?” “你有本事就再等一时半刻,届时定让你有命来没命走。”青城派大师兄喊道。 “庄某平日最不喜欢做成全他人之事,今天就破个例。”庄不染双手抱肩。 盏茶时间,在场的青城弟子似是远远望到疾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地窃窃私语。 可就在这时,惨叫声频出,只见青袍少年闲庭信步之间,双手激射出犹如剑气的凌厉指力。 仅是一个照面,就夺去二三十名青城弟子的小命。 “庄魔头,你不守承诺!”青城派大师兄怒发冲冠。 “既明白庄某从不做成全人之事,就应知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是以你等为何到现在还没死,仅是想让你等一一惨死在师门长辈眼前。” 庄不染语气散淡: “毕竟,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唯有冷暖自知,而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话音刚落,不等青城派大师兄有所动作,他便被一道指力洞穿喉间,倒地身死。 “大师兄!” 尚存的青城弟子怒目切齿,纷纷叫道: “跟这魔头拼了!” “啧啧,不曾想到青城派有如此硬气的一面,那便送你等去地府团聚。” 庄不染足底一震,将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石震到身前,再袖袍一挥,转瞬便命中冲杀而来的青城弟子。 “啊啊啊!” 随一阵惨叫哀嚎后,山脚尽是一片尸骸。 “恶贼,你欺人太甚!” 一名三四十岁的短须中年见山脚尸横遍野的一幕,不由地打出铺天盖地的钢针。 青袍少年双手背负,却见他皮肤上光晕流转,周身气劲一震,众多钢针比方才更加迅疾的向短须中年覆压而来。 “砰”的一声,短须中年血淋漓的摔倒在地。 “爹!” “师兄!” “司马掌门!” 短须中年之子、青城派诸位长老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而一同赶来的大批青城弟子无不面带愤怒的看向青袍少年。 “这暗青子的功夫,大抵就是青城派的《青字九打》,不过如此。”庄不染摇了摇头。 “庄魔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造下杀孽,就不怕被江湖同道围而攻之?”一名青城长老怒声道。 “庄某不是早就被江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 “别说你们一个个不想从我手里得到《九阴真经》。”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开口道: “李长老,别跟他啰嗦那么多,我们一并杀上去,为我爹,众师兄弟,江湖正道铲除掉这个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司马少掌门,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名身穿白衣的持扇中年温声道: “庄不染,你可知自己肆意滥杀无辜,已然惹了众怒,若现在自废武功,我等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虚伪到令庄某作呕,不就还是想得到《九阴真经》。”庄不染低叹: “终归还是你等认为我势单力薄,像极了一个软柿子,可任由你等拿捏。” 他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白衣中年书生面前,手速之快,径直将他喉咙捏碎,淡道: “司马家执掌青城门户将成过往,今后的青城派,还是让山上那些不过问江湖事的道家支脉去组建吧。” 青城少掌门大喝: “众师叔师伯、师兄、师弟,还有诸位江湖同道,此魔冥顽不灵,罪不可赦,随我一同出手降魔。” “谨遵少掌门令。”众多青城子弟大声回道。 “好。”五六位青城长老重重点头。 四十余名江湖客眼神微眯,心中做好了出手打算,反正只要最后留一口就行。 “哈哈哈,早该如此,所谓江湖,可不是什么少年美酒,鲜衣怒马,前月下,对酒高歌。” 青袍少年大笑: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本章完) 第35章 灭青城,往昆仑 第35章 灭青城,往昆仑 庄不染眸中慵懒褪去,杀意如同暗潮般涌上,身上出现了一股不禁让人脊背发寒的慨然拳势。 只见他似是将碧海青天化作拳架,迈步之间,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身形却似流云过隙不着痕迹。 这赫然是庄不染根据诸般轻功,独创的《碧落惊澜步》。 呼吸之间,二十余人凭空而起,再重重地砸落在地,毙命当场。 青城派诸长老和众弟子趁机纷纷打出暗青子。 “记吃不记打。” 青袍少年浑身一震,密密麻麻的各类暗器,皆被浑厚无比内力反震回去。 “砰砰砰” 不仅青城派的弟子近乎死绝,活着的人都满地打滚,惨叫不止,其长老大多身死,也就两名长老躲避及时,受到一些轻伤。 青城派少掌门能幸免于难,全靠一名长老舍命相救,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更是遭了池鱼之灾,竟一下子只剩下四五人。 “不好,魔头凶猛,我等根本不是对手,快撤。”一个江湖客低喝。 其余几名江湖客立时意动,也知最先喊撤的人,不过是不愿当出头鸟,引得青袍少年追杀罢了,几人便十分默契的分开逃窜。 “天真!” 庄不染不知指尖何时夹了几根钢针,屈指一弹,企图逃跑的几名江湖客猛地摔倒在地,毙命身亡。 一名青城派长老面无表情的开口: “一身横炼堪比《金钟罩》大成之威,功力无比醇厚磅礴,是我等一再小觑于你,方有此劫。” “时至今日,方知不该生出贪图至宝之心,你远比当初的中神通和黄裳更加肆无忌惮,冷血无情。”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青袍少年站在原地。 “孙师兄,无需跟他废话,此番是我们思虑不周,不曾料到他的武功臻达如此地步。”另一个长老取下腰间两柄钢锥,对庄不染怒目而视: “老夫就不信,豁出性命,也不能伤你分毫。” 说完,他狂风骤雨般朝青袍少年狠打急戳。 青城派孙姓长老没有半点犹豫,取下腰间一柄钢锥,一柄小锤朝青袍攻杀而来,只见他钢锥上戳下挑,小锤横敲竖打,专打其死穴。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随意拍出,居然发出两丈有余的劈空掌力,几招下去,就打的两名青城派长老连连退步,呕血不止。 “青城派的武功,莫不是愈发的不济了,《青字九打》就这么三四打,《城字十八破》也不过是十一二破。” “魔头,竟敢小觑我青城绝技。” 青城派少掌门持剑而来,其剑法快速准确,以攻止攻,抢险截击。 庄不染嗤笑一声,两指一夹,便让青城派少掌门急的满头大汗站在原地,他干脆弃剑,运使出《催心掌》。 他忽地面现喜色,却是发现青袍少年一动不动,可掌击中的刹那间,脸色大变,只感觉一股反震之力,犹如猛象一般朝自己排山倒海而来。 当即倒飞出去,砸落在地时,五脏俱裂而亡。 庄不染夹住剑尖的双指一发力,长剑断裂,断刃几乎一瞬间,划破了两名青城派长老的喉管。 “诸位走好,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最忌讳厚此薄彼,庄某深懂此理,定会一把火扬了青城派。” “当然,杀人若不放火,我亦感觉总是缺点什么。” “你” 两名青城派长老捂住喉管,怒指青袍少年,眼神异常愤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碎其骨。 可没过多久,眼神逐渐黯淡,手无力落下,就此气绝。 青袍少年看也不看遍地尸骸,抬腿迈步,朝青城山上走去。 夕阳西下之际,山上冒出滚滚浓烟。 几日后。 江湖震动,又有一大派惨遭灭门,前来助拳的诸多江湖同道,亦是惨遭毒手,无一人生还。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那个被自己视为武学活宝藏的存在,武功已是到了纵横天下地步,性情更是狠毒凶恶至极。 不少打算浑水摸鱼的江湖客,不由地的打起了退堂鼓。 而那些个名门大派亦是不禁生出胆寒,一想到此獠孑然一身,而他们家大业大,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哪个大聪明说与其被庄魔头各个击破,不如兵合一处,就不信他武功高到能把他们一并杀了,而自己等人也能发挥人多势众的最大优势。 庄魔头不就仗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逞凶,那就用人命去堆,终有内力耗尽之时。 虽说大多数人觉得此人用词有些不当,但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为今之计,便是铲除这个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魔头,不然后患无穷。 于是,众多名门大派在江湖广发英雄帖,共聚华山,召开除魔大会。 就因为这个除魔大会,属于墙头草的浑水摸鱼之辈,大多都没了跑路的念头,实在是觉得一人武功再高,难道一次性杀得了几千人。 一处绵数百里,山峦幽秀的山脉上,有一位青袍少年欣然望着四周景色。 只见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时而如轻纱般飘渺,时而如波涛般翻滚,为这座连绵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缥缈。 “不愧是有着万山之祖名头的昆仑山,不枉庄某的一路风尘。”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昆仑派驻地,大殿中的气氛莫名显得压抑。 “掌门,庄魔头先一步到了昆仑山,致使一批批赶往华山的弟子被他截杀。”一个红脸老者强压心中怒意: “这魔头还有意留下活口,让他回门通风报信,便笃定我昆仑派上下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他刚说完,一名长须老者紧皱眉头: “也就是因为我派过于偏远,以致收到飞鸽传书的时间晚了很多,不然何至于被堵在家门口。” 又一个五十几许的黑发老者,长叹一声: “难不成今日我等就会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 气质儒雅,年约四十的昆仑掌门出声道: “在相继得知崆峒和青城灭门后,我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暗地里早就让一些弟子不必回山,诸长老放心,我派传承定不会断在我们手中。” 话落,众人鼻翼微动,竟嗅到一股血腥味,脸色倏地一变,又听到殿外,“砰砰砰”的异响。 四人快步走出殿外,入眼就见自家门人子弟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喉间血洞涌出。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一位青袍少年立在大殿外的石狮上,脸带懒散笑意: “贵派上下,只差诸位,便能一同赴黄泉,请不要让庄某难做。” (本章完) 第36章 屠昆仑,登光明 第36章 屠昆仑,登光明 “屠人满门,斩尽杀绝。” 昆仑派掌门一脸深沉: “不愧是让江湖人都称作在世阎罗的大魔头。” “阎罗?”庄不染偏了偏头: “这绰号是不是有些露骨,称作阎君应该更好听一些。” 他忽地一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后我姓庄,名不染,字阎君。” 众人闻言,脸上尽是难言之色,说你嗜杀成性,冷血无情,你反倒在意绰号好不好听,还开始给自己取起字来。 “以老夫看来,魔头二字,与你更配。”红脸老者冷笑。 一粒小石子夹带异常响亮的破空之声,转瞬打烂红脸老者的脖颈。 “老人家一向觉少,为避免他再脑袋发蒙的不会说话,干脆送他长眠好了。” 庄不染轻捋鬓发: “庄某一直不理解,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什么魔头吧。” “莫不是现今江湖规矩变了,被人追杀,只能逃窜,不能反击。” 三人望着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青袍少年,心中警铃大起,愈发觉得果然是有起错了名字,没有叫错了的绰号。 “庄阎罗,你生杀无忌,罪恶滔天,还有脸说自己不是魔头!”长须老者怒气冲冲。 又乍响一道破空之声,长须老者亦被一粒小石子打烂脖颈。 “唉,看来年老体衰之后,不仅觉少,还耳背。”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庄某不都已经说了,阎罗太过露骨,你当称阎君才是呐!” “魔头,你未免太过猖狂,真把我们视作你任意宰割的鱼肉了。” 黑发老者拔剑而出,一掠而起,施展《雨打飞剑法》,只见其剑法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著一招正势,令人难以捉摸。 庄不染站在原地,上半身左闪右避一会儿,便摸清剑法,顿感无趣,说了一句: “不然呢?” 黑发老者被一股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打中头颅,“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就此身死。 “如今貌似只剩下你这个掌门了。”庄不染笑道: “你就不能懂点事,举派上下都去了黄泉路,你是不是应即刻拔剑自尽,也省了庄某动手。” “好一个暴厉恣睢,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昆仑派掌门说话之间,握住长剑手掌气劲一震,周身似有暗劲横流,风力激荡。 庄不染见状,道: “听闻昆仑派相传的内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纳之法,其内力讲究淤积淤厚,抱一守元,当达於极限时,便能做到相触无声,暗劲横流。” “算你有见识,这便是本派的《天罡归元气》。” 昆仑派掌门提纵而来,怒喝一声: “庄魔头,纳命来!” 只见他的剑法,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盘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 “这剑法倒是不差。” 庄不染并指作剑,指上似有一柄无形之剑,横剑一扫,凛冽的剑气,便迫得昆仑派掌门连忙避退。 “可惜内力不济,蓄劲弹出的剑速远远不如庄某。” 昆仑派掌门面露狠色,极力催发丹田内力,再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 “都说了你内力不济,为何你就是听不懂。” 青袍少年猛地一拳打出,昆仑派掌门只感拳劲势大力沉,让人不可抵挡之外,还有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的诸般拳劲。 顷刻间,手上利剑就被打断,心口处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硬生生的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个浅坑,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骸。 不多时,昆仑派驻地燃烧熊熊大火。 三日后。 明教总坛光明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庄某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日,贵教也在偷偷摸摸的打探我的踪迹。” 顿时,尚在大殿议事的几人面露警惕的站起,将端坐在主位上年过甲的老妇护在身后。 “是不是觉得自家总坛戒备森严,怎可能有人潜入至此。”青袍少年轻声一笑: “呵呵,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庄某只要想,何处去不得。” 他眸光横扫众人: “到了昆仑山方知明教的威名,上下以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为教中架构,光明二使统御天、地、风、雷四门,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听从教主指挥。” “四大护教法王麾下又有众多教众,势力之强,难怪时不时便造反举事,之所以在江湖名声不显,是因为干的都是一些不涉及江湖事的造反大事。”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依旧神色自若的甲老妇身上: “只是令庄某没想到的是,这一代的明教教主是一介女流之辈,应是叫余五婆对吧。” “既是贵客驾到,你们无须这般大惊小怪。”余五婆示意让左右二使,几大护教法王退至两旁,继续道: “就你这副乖戾傲慢的性情,再加上一身堪称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怪不得引得江湖上的正邪两道喊打喊杀。” “老身早就在教中下令,我教谋的天下太平的大事,不得去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且教中又不是没有诸般神功绝学,没必要生出什么贪心。” 庄不染听后,意味深长的道: “或许是一个文官给了贵教太过深刻的教训,以至于让一些教中后辈念念不忘。” 此话一出,不免让左右二使和几位法王脸色冷上三分。 “你这嘴倒还专戳人痛处。”余五婆不以为意,态度依旧亲和: “现今老身已处置了对《九阴真经》生出贪念的教众。” “此外,虎王更是在终南山下被你所杀,他不听教令,早已犯下大过,是以我教并无追究的心思,从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庄某着实没料到余教主这般通情达理,难怪能凭女子之身压服教中上下,既然如此” 庄不染语气平和: “闻贵教有蕴含武学奥理的宝典《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功不过运力使力的法门,此宝典可谓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不胜心向往之,还请余教主予之。” 他脸上浮现一贯懒洋洋的笑容: “庄某见余教主这般雅达,应是不会让我徒劳而返吧。” 光明左使一听青袍少年想要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放肆!” 庄不染抬手一劈,两丈开外的光明左使本能运功招架,可只感觉力达千钧,完全抵御不住,眼见身躯就要往石壁撞去时,余五婆及时出手,运劲一引,将那股沛然大力化去。 “倘若庄某放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青袍少年视线转移到余五婆: “虽说方才我只用了五成力,但一见余教主举重若轻的架势,便深知这一趟是来对了。” (本章完) 第37章 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 第37章 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当真是一个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 余五婆伸手示意光明二使等人稍安勿躁,再用充满欣赏的眼神打量着青袍少年: “庄不染,你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光在江湖上浪荡有甚意思,不如入我明教,共举大事,岂不快哉。” “余教主真会算计,庄某不过是想要一门武功,你却不仅想要我的一身武功,还打算让我当牛做马,为明教效死力。” 庄不染哂笑: “你都已经老的快入土了,为何还想的这般美?” “教主,此獠根本就是个悖逆暴戾之徒。”光明右使也忍不下去了。 余五婆脸色不变,似是极有耐性: “而今偌大武林已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入我明教,你亦不是不能成为我教下一代教主。” “这是不是所谓的充饥画饼?”庄不染哑然失笑。 余五婆反问: “你不信?” “就凭余教主能压服明教上下,倒是能让庄某有几分信任,可惜庄某不愿。” “为何?”余五婆眉头一皱: “你应看出老身对你没任何恶意,且对你极为看好。” “没有恶意?” 庄不染摇了摇头: “余教主就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只海鸟,飞到鲁国,鲁国国君没见过此鸟,当做是神鸟,便以黄金作笼,又摆酒宴,还让人跳歌舞,以钟鸣鼎食的诸侯待遇招待,却把海鸟生生吓死。” “鲁君有恶意吗?” 他自问自答: “并无,可就是好意办坏事,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庄某更喜欢己所甚欲,也勿施于人,” “成一教之主,掌生杀大权,举事成就大业,若成功,不仅拥有一切的权柄地位,煌煌史册更将记录你身前身后事。”余五婆很是不解: “成为一个真正的救世大英雄,如此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这应是世间男儿最乐意之事。” “莫要把你所想的,认作是世人皆想的,再强加给世人。”庄不染懒散道: “于我而言,为人的最终目的是闲情逸致,而不是所谓的富贵荣华,是以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自由开心的活下去。” 余五婆态度一下子冷淡起来: “老身明白了,原来你是个胸无大志,只想自己逍遥的短视之辈。” “哦,是吗?”青袍少年随性散漫的道: “在庄某眼里,余教主不过一个被驯化的牛马,岂不知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是想要我教镇教之宝,为避免不必要的杀戮。”余五婆严肃道: “此功老身送给你练,不过话说前头,须得在光明顶上练,若练不成,不得离开,一日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日,一辈子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辈子。” “如何,可敢跟老身赌上一次?” 她末地又添上一句: “放心,在光明顶上,老身不会强逼你去干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料想研习世上种种神功绝学,便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些个五绝的武功。” 庄不染眼底浮现一抹浓郁的笑意,道: “余教主是拿捏住了庄某的喜好,不妨一赌,倒要看一看贵教的神功,是如何的难练。” 旋即,大殿只留下几位护教法王,余五婆则带左右二使先行去取秘笈。 “教主,你莫不是真想把神功送给那小子练?”光明左使问道。 “我教神功乃波斯文书写而成,你觉得他看得懂?”余五婆缓声道。 左右二使一愣,立刻面露喜色。 “就算庄不染看得懂波斯文,那又如何,你们入教了几十年,难道还不知历代教主大多死于非命,除却举事而死的,皆为莫名暴毙,就是因为修炼了这门神功。” 余五婆轻叹一声: “老身能安然无恙的活到这把年纪,便是并未强修《乾坤大挪移》,眼见在第二层练了二十一年还无进展时,就不再修习。” “教主深谋远虑,我等佩服万分。”左右二使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恭维道。 这时,余五婆展露出作为一教之主的杀伐果断: “即刻让天、地、风、雷四门和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严阵以待,将大殿团团包围。” “本教主倒要看一看这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最后会不会狗急跳墙。” “属下遵命。” 左右二使当即带着教主手令去调动人马。 大半个时辰后,余五婆领着左右二使回到大殿。 “庄不染,这门功夫高深莫测,且不说入门艰难,一旦修习成功,之后行功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五脏俱焚而死。” “除此之外,老身也不是什么严苛之人,此功共分七层,你只需练到第五层,这赌就算你赢了。” 余五婆手持一本书册,定眼看着青袍少年,问道: “还赌吗?”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是绝代奇才,有何不敢赌。”庄不染伸手示意。 “爽快,《乾坤大挪移》原本不容损坏,此乃老身专门抄录的副本,我还带来了原本,是否要对照一番。” 余五婆将书册递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 “先小人后君子,自是要对照一番。”庄不染理所当然的道。 “好。” 余五婆摊开手中羊皮,让青袍少年看的清清楚楚。 “余教主,真会算计,你是觉得庄某不懂这些异域文字。”庄不然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余五婆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不解之色: “我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作为镇教之宝,自是由波斯文书写而成。” “原来如此,好在庄某会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恰好波斯文就是其一。” 庄不染说完,余五婆脸色一滞,不禁僵硬的笑了笑: “好极好极,看来你与我教着实缘分不浅。” 青袍少年不再言语,翻开书册,比照羊皮上的武功心法。 少顷,合上书册,看了看四周: “余教主,庄某马上就要练功,你等还留在殿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都出去。”余五婆吩咐了一句。 “是。” 左右二使和护教法王快步离去。 “庄小子,若是实在修不成《乾坤大挪移》,你只要认输入教,那便不用一辈子都困于光明顶。” “要是真练不成,在光明顶吃吃睡睡一辈子,倒也不错。” “不可救药!” 余五婆转身走出大殿。 (本章完) 第38章 无坚不摧,无惧无畏,大金刚神力 第38章 无坚不摧,无惧无畏,大金刚神力 等殿内四下无人,庄不染大大咧咧走到上方主位,然后盘膝而坐。 他方才比照心法时,就将《乾坤大挪移》熟记于心,便知这门功夫,其根本道理并不奥妙,只不过是先要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莫测,匪夷所思。 简而言之,只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的法门,在于发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个人体内本来就潜藏非常庞大的力量,不过平时使不出来,但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能负千斤,便是以此为要旨。 武功共分七层,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但关键在于,如若修行者内力足够深厚,那就无需苦磨时间,能够直接速成。 第一层心法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庄不染不到片刻功夫便练成,练成第二层后,就觉得十根手指之中有丝丝冷气射出。 到了第三层时,又是另外一番意象,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却发青。 练成第五层之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此刻,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十分舒服。 等练到第六层,脸上的忽红忽青蔓延至全身。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青袍少年脸色恢复正常,再无半点异色,赫然是进入第七层。 他眸光垂落,嘴角微扬,喃喃自道: “第七层虽是凭空想象,不过还是有一些意思,索性结合自身,看能造就一门怎样的功决。” 一个多时辰以后,明教高层尚留在大殿外。 “教主,您认为庄阎罗能练成我教神功吗?”光明右使开口询问。 “这门功法之所以难成,就在于运劲法门复杂巧妙无比,以致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就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不过若是换作一个力大无比的壮汉,大抵便能有所成,想来这姓庄的凭借一身雄浑内力,将《乾坤大挪移》练至入门不难。” 余五婆语气轻缓: “我教历代教主,无不是明白这功法其中关键所在,既坐上了教主之位,哪个不是天资绝佳之辈,哪个又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 “性情亦都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 “于是,无不是对此功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他们大多个二三十年练至第三层,便会落个暴毙而亡的下场,少数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练至第四五层,终究还是饮恨而终。” “是以这姓庄的练成了又如何,等到他练到第五层,赢了赌约,只怕也已到了垂暮之年,如今就看他明白神功难成后,是信守赌约,还是暴起发难。” 说罢,众人突然听到殿内的大笑声,不禁迈步走进,刚与青袍少年眸光交错,不由地身躯一滞。 只感觉这赤足青衣少年的眸光,意韵深远,清寒寂寥,深邃无极。 在这样的视线下,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般,被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分明,乃至似乎所学所会的武功,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好像只要一出手,劲力间隙就会一览无余,那种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的荒谬感,还愈发愈烈。 余五婆猛地回神,赶紧出言: “庄小子,你将《乾坤大挪移》练到大成了?” “自然。”庄不染颔首。 “这怎么可能?”余五婆脱口而出。 左右二使等人听后,脸上流露瞠目结舌的表情,方才自家教主还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想练有所成,少说也要个几十年,怎么突然就练至大成。 “庄某还以为贵教的神功有多难练,不想一口气就练到最高层。”庄不染低叹一声: “到了第七层才发现,最高层的心法大多都是创功人的臆想,只好结合一身所学,创出一门全新的功夫。” “可笑,就凭你也配。”场上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讥讽道。 “明教鼠王,看着像三寸丁,但却练有一身号称金刚不坏的硬功,不知你是否要来品鉴一番?” “乐意至极。” 鼠王在听到三寸丁后,脸色异常冰冷,他除了身躯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之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一双拳头,如钢似铁,再坚硬的顽石与坚韧的兵器,也不过三两下的问题。 旋即,鼠王运起全身功力,势如奔雷的朝主位上的青袍少年打去。 刚临近身前,之前那股里里外外被看透的莫名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立时又感到一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竟径直打在根本不被外人所知的的罩门处。 “砰!” 鼠王如箭矢一般倒飞了出去,硬生生的镶进石壁之内,化作一滩烂泥,惨死当场。 “鼠王!” 两名护教法王大喊一声。 “《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算是运使诸般武功精义所聚,大成以后不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又能令对方造出破绽,还能储力聚气。” 庄不染依旧懒散的坐在主位上,道: “由此庄某根据所学,造就一门名为《大金刚神力》的功决,因是初创,只有一式。” “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无论大小、深浅、清浊、动静,尽皆逃不过法眼明察,是以唤作‘九渊九审’,可谓是平明如镜,法照万物。” “其含劲力集中,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 “老身眼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小觑你。”余五婆脸色无比冰冷: “你的确是有纵横古今的妖孽之才,不管是细数我教历代教主,还是遍观武林一代又一代的高才,只怕都不及你。” 她用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你若肯入教,便是老身钦定的下一任教主,明教上下皆以你为尊。” “无趣。” 庄不染略显慵懒的起身: “余教主,我猜殿外你埋伏了许多的人手,要不要再赌一场。” 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 “就赌庄某是否能将你等杀绝!” (本章完) 第39章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第39章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明教隼王低声道: “教主,我们一拥而上,不信他能下的了光明顶。” 庄不染起身,不急不缓的迈步走下: “余教主,要再赌一次吗?” 场上立马陷入沉寂,左右二使和剩下的两位法王皆看向余五婆。 “明教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快下山吧。”余五婆长叹一声: “快些去祸害那些个江湖人,老身这光明顶实在是经不住你的折腾。” “哈哈哈,邪教就是很懂趋利避害。”庄不染眼眸流转: “可惜诸位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始至终,不是你等愿不愿意与庄某为敌,而是庄某从未想过放过你等呐!” 话落,殿内一股莫名气机将众人笼罩,未等余五婆开口,她便被一股挡无可挡的沛然大力轰飞,也随之镶进石壁之内。 “教主!” 左右二使和剩余的两名护教法王刚喊出声,不禁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只感周身缭绕一股收发自如,可大可小,无坚不摧的劲力,似是自己一旦有所动作,顷刻便会没了性命。 轻功极好的隼王神情一凝,就准备掠出大殿,“砰”的一声,石壁之内又多出一摊烂泥。 象王面露狠色,他走的乃是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修有一身霸道非凡的内力,又天生神力,若是披甲,立马能化身战场上的万人敌。 他深知自己为最好的盾牌,大喝一声: “我来掩护!” 说罢,双掌齐出,打向好似一直站在原地,并未出手的青袍少年。 “嗤”的一声,象王轰然倒下,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骤然间,两具尸体飞出大殿,砸死十多个严阵以待的明教精锐。 “庄某今日心情难得不错,索性来做件好事。” 庄不染负手走出,淡道: “将你等打杀干净,清一清昆仑山上多年的污浊晦气。” 一个多时辰后,光明顶火光漫天,依稀可见一位青袍少年迈着轻快的脚步下了山。 半个月后。 江湖风起云涌,只因都收到消息,久久未至华山的昆仑派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被狠辣无情的庄阎罗灭了门。 此时,华山山顶热闹非凡,江湖上的三教九流皆汇聚在此,各自坐落在相应的位置。 场上,也就武林中最大的两个势力,全真教和丐帮并未到。 “少林寺早就封山不出,不曾来参加除魔大会倒也正常。”点苍派掌门朗声道: “可全真教的道士,莫不是都被吓破了胆子,简直枉为天下第一大派,竟传信说什么作为出家的道士,不想过问江湖的是是非非。” “还有拥几十万帮众的丐帮,世代相传的绝学都被人学了去,竟当起了缩头乌龟。” “洪老前辈难道是越老胆子越小,还是说愈发的昏庸,我等飞鸽传书,竟一封书信都不曾回。” 他一说完,一个江湖散人展露极为高深的内功,声传山顶: “不久前我传信南帝一灯大师,他亦是连个消息都不曾回,被魔头杀了徒弟,还夺了《一阳指》,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愧是真大师。” 此话一出,山顶彻底热闹起来,众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那些江湖有名有姓的豪侠,渐渐地,就痛骂起某个屠门灭派,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只见山顶数千人,有名门大派,也有邪派人士,他们皆暂时抛弃往日恩怨,变的同仇敌忾,只想把那个魔头大卸八块,方能泄心头之恨。 “呵呵。”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轻笑竟生生将山顶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压了下去。 数千人闻声望去,便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立着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 “是庄阎罗!” 不少人没由来的惊呼一声。 “庄某何德何能竟让江湖正邪这般齐心协力。” 一名白发老者撕心裂肺的吼道: “魔头,你灭杀了我崆峒派五百六十九人,老夫今日定要你偿命。” “原来是崆峒余孽,怪不得一副恨不得吃了庄某的架势。”庄不染望去: “你应是崆峒五老之一,怎么还差一位,并且,总觉得你身后的弟子来得也不怎么齐。” 他摇头失笑: “该不会是底气依旧不足,怕被庄某杀绝,这才由你带一些崆峒弟子,来参加这什么除魔大会。” “庄阎罗,你竟还敢猖狂,你可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名手持双剑的黑袍人大声道: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够横行无忌。”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敢在庄某面前聒噪。”青袍少年一声长啸: “滚!” 几百人倏地被吼的东倒西歪,那黑袍人却是狂吐一大口鲜血,接着双耳、双眼、鼻子流淌血迹,僵硬的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魔头卑鄙无耻,竟暗算偷袭。”点苍派掌门大喊道: “诸位同道,我等数千人一拥而上,终有耗光他真气之时,届时不仅能为武林除大恶,报了一身血仇,还能获诸般神功绝学.”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喝住: “且慢!” 洪七公率领丐帮数百精锐弟子与一灯等人迅疾赶来。 “洪帮主,一灯大师,你们来的正好,除魔卫道,就在今日,随我们速杀此魔头。”崆峒长老振奋道。 “各位,老叫有一言,请大家听一听。” 洪七公站在中央,再对一名丐帮长老示意,几名丐帮弟子便押着一个容貌出众,风度翩翩,却有些阴鸷的青年上前。 “此子姓杨名康,原为金国赵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康,自中都被蒙古大军所破,他便重归旧姓。” “为了心中大一些狼子野心,以致在江湖中放出种种消息,就是为了让江湖大乱,好趁机浑水摸鱼,谋得一些神功绝学。” “如今发生的一切,此子才是真正的元凶,请大家切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场上一片哗然,没想到幕后还有故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康似是明白今日难逃一死,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无比硬气的喊了一声。 “好个恶毒的小子,你可知就因你放出的消息,我三个儿子皆惨死在了终南山下。”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无比愤恨道。 “实力不济,却想获得武学至宝,取死有道。”杨康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 中年咬牙切齿道: “好胆,今日不将你抽筋拔骨,千刀万剐,老子就不姓李。” 话落,不知多少人出声。 “算我一个。” “我也来。” “用我的刀。” “哈哈哈,一群无胆鼠辈。” 杨康放声嘲笑: “消息虽是我放的,但人是谁杀的,你们哪个不清楚。” 顿时,场上偃旗息鼓,陷入莫名的安静。 “你笑的很开心呐!” 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杨康面前,漫不经心的道: “庄某就知道,只要我在江湖之中掀出血雨腥风,有人就一定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你是故意的。”杨康瞳孔震恐。 “杀人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庄不染语气中似有一丝不解: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疯子!” 不止杨康心中冒出这两个字,山顶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青袍少年是个魔性深重的疯子。 (本章完) 第40章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第40章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你什么都不解释,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的确是让庄某刮目相看。”庄不染慢悠悠的讲道。 杨康挺直腰板: “哼,既已经满盘皆输,自是输得起,人生不过一死,我早就活够了。” “是吗?”庄不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儿子几岁了?” 杨康瞳孔地震,本能道: “什么儿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几年我一心练武,只为待谋划功成,得到你的一身神功,到时富贵和美人自然应有尽有。” “庄某很想相信你的话,可你的心跳声却在告诉我,你貌似在说谎。”庄不染嗤笑一声。 “荒唐,有本事就杀了我。”杨康大叫一声。 “庄小子,他” 洪七公刚开口,却见青袍少年伸手一点,杨康喉间多出了一个血洞,倒地身亡。 “他什么?”庄不染像是什么都没有做一般,随意问道。 洪七公有些发寒的干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丐帮最擅打听消息,杨康的确不曾娶妻生子。” “最擅打听消息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饭的吗,为何表现的如此傲然?”庄不染脸色疑色更浓。 洪七公:“……” “阿弥陀佛,庄施主的一阳指力远胜老衲,乃至有失传的《六脉神剑》七八分神韵,着实令老衲佩服万分,可这终究是一门保身救命的功夫,以此行杀戮,实在是有伤人和。” 一灯温声道: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请庄施主再三思量,莫要再造杀业。” 庄不染轻飘飘的说道: “佛家常说因果循环,那么由此地而终,岂不是更好,这般便无任何循环可言。” 这句话让一灯无话可说,只觉得不愧是江湖上最是凶狠暴戾的大魔头。 洪七公也是一副好像才真正认清青袍少年本性的模样。 庄不染侧眸看向数千江湖人士,笑道: “再者,他们算什么杀业,不过是杂草罢了。” “庄小子,你分明是一个不喜纷纷扰扰,只愿待在僻静地方练功的武痴性子,怎就变成现今这般模样。”洪七公紧皱眉头。 “庄某练武是为了耳旁清静,有人不让我清静,只好送他去地下清静,这样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洪七公听的一脸无语,可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真以为仅凭自己的武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拼个两败俱伤,你们都讨不到好。” 他说到这,望向江湖的正邪两道,继续道: “神功绝学虽好,但也得有命练,这些日子以来,你等难不成还没发现,这位的武功已至超凡脱俗的地步,莫不是非要把命丢到华山绝顶才甘心?” 洪七公将目光转到崆峒派长老身上: “周长老,幕后凶手已死,你派亦是死伤惨重,倘若继续杀下去,崆峒派就算能传承下去,也将不复往日,恐会沦落为三五人的小门小派,如此你对得起历代先辈吗?” 他又把目光转向为亲友报仇的江湖客身上: “诸位,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更该好好活着才是,想必你等亲友,亦是不愿见到因为自己的死,又累及你等。” 李姓中年无比悲愤道: “洪帮主,你说的虽在理,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他刚说完,立刻有许多人附和: “不错!” “说的好!” “若不诛此魔,誓不成人!” “甚好,庄某要是放过你等,怎对得起江湖之中正邪两道的同仇敌忾。” 青袍少年单手背负,缓步走出,眸光对着众人一扫而过,忽地一笑: “对了,我亦不是什么刻薄嗜杀之人,若想保住性命,那便自废全身武功,自斩双脚双手,就能得了此残生之机。” “狂妄!”点苍派掌门拔剑而出,怒吼: “诸位,随我一同杀!” 话落,提纵掠去,立刻带动了大半的人,纷纷手持利刃,朝青袍少年冲杀而去。 洪七公领着丐帮的人退去,长叹一声: “老叫是劝不动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不彻底死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阿弥陀佛。”一灯也带弟子退到远处。 与此同时,庄不染轻声呢喃: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刹那间,他周身浮现浅淡的白色的炁,灰白长发顺势化作一头如雪长发,肤色眼睛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 “这是什么功夫?”远处的洪七公惊愕不已。 青袍少年抬手一掌,单凭猛烈如刀的劲风,就把冲杀而来的十余人串成血葫芦,其饱含宛如龙象之力的劲道,还一下子贯穿了七八个人胸膛。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让不知多少人面现呆愣之色。 “庄阎罗魔功非凡,大家千万小心。” 崆峒派周长老放声大喊,正欲施展《七伤拳》时,却见青袍少年乍现于面前,还没出招,就感觉心口遭受了一股异常熟悉的拳劲,身躯再猛地向后砸去,一下子累及身后众多崆峒弟子。 “诸位,齐心合力将庄魔头围住,方能耗死他。”李姓中年急忙喊道。 可他刚喊完,不禁头皮发麻,少说也距离二三十丈的青袍少年,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奋力出手,便被轻而易举的摘了脑袋。 庄不染随手拍了七八下,周身十余人又即刻奔赴黄泉,接着他四处游走。 顷刻之间,速杀几十个江湖好手,手臂上夹着众多刀剑。 他一掠而起,手臂夹着的的刀剑纷纷碎裂,残片化作狂风暴雨,朝下方袭去。 顿时,场上惨叫声络绎不绝,七十余人转瞬失去了性命。 庄不染一身青袍依旧纤尘不染,稳稳的落地上,淡道: “继续,看庄某在真气耗尽之前,能否将你等一并杀了。” “大家别上当,他定是在暗中恢复真气,莫要给调息的时间,围杀上去。” 此人说话之间,便伙同许多人又杀了过来。 庄不染云淡风轻,指尖打出一道道无比凌厉的指力,没过多久,周身又躺有层层迭迭的尸体。 只见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踏在尸骸之上,那如妖似魔的架势,已然让一部分的人望而却步。 却是他指尖在空中虚点,杀机随着手指蔓延,呼吸间便夺人性命,只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为何不继续了?是在害怕?还是在恐惧?” 庄不染眼眸之中尽显凶戾之色: “你等要的《九阴真经》我有,五绝的神功我也有,我还有诸多你等所不知道的武功绝学,难不成都不想要了?” “来,庄某现在就跟你等好生演示一番。” “方才的是登峰造极的《一阳指》,而今是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纵身而起,推掌而出,打出一式‘飞龙在天’,雄浑无匹的掌劲,让在场的人只能无可奈何,又有七八人被生生打死。 一套降龙掌施展下来,让几十人下了地府,远处的洪七公见状,忍不住的叹息: “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老叫实在是自愧不如。” “唉,别说你这《降龙十八掌》,他所施展出的《一阳指》,已是推陈出新,到了另一层境界。”一灯双手合十,眼中尽是不忍之色。 (本章完) 第41章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 第41章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洪七公见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青袍少年便要了几百人的性命,杀的正邪两道心颤发抖,士气一崩再崩,心中虽有上前止戈的念头。 但望越杀越勇,眼中戾气也愈来愈重的青袍少年,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 要是就这么上前,只会被他三两下的打死,如此不仅没阻止这场厮杀,丐帮还会被牵扯其中。 他不禁摇头,重重地跺了跺脚: “哎呀,我说你们去招惹这个煞星作甚,他没来招惹你们,你们就该谢天谢地。” 另一边,庄不染一一展示完五绝的武功后,再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诸般武功,杀的是鲜血四溅,血流漂杵,又让场上少了三四百人。 这个时候,青袍少年也就足底不曾沾染血迹,青袍和白发都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上更有一股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也不知为何,本该水火不侵,刀斧莫伤,诸邪莫侵的金刚不坏之体,竟出现了错漏,身上出现好几道伤口。 他微喘着气,眸光所至,不由地让余下的一千多人犹如惊弓之鸟,连连倒退五六步。 “拼到此刻,庄某体内真气已然所剩不多,你等还在怕什么?” 哪怕青袍少年是如此说,可他进一步,剩余的一千多人就不禁退一步,着实是被吓到了,一个人的武功怎会高到这种地步。 这才多久,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生生被这个魔头杀了五六百人。 其中想要浑水摸鱼的江湖人下场最是惨淡,也不知是怎么被青袍少年看出是出工不出力的,专来到最边沿,对其痛下杀手。 “哈哈哈,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庄不染放声大笑: “如今再让你等尝一尝庄某独创的武功,此谓‘冰绡焚天式’。” 他浑身劲气激荡,抬脚一踏,一刚一柔的劲力应激而出,顺势一掠而起,向前方扑杀而去。 直面青袍少年的众多江湖客,只感被一股拳意笼罩,像是极北冰绡柔覆千里,地火熔岩暗涌其间,刚柔二气如冰火相激,爆裂时焚天煮海。 生死关头之刻,他们再无逼退的心思,咬紧牙关,催发丹田内力,用出了威力最为厉害的招数。 “砰砰砰!” 瞬息之间,不知多少人像破布一样横飞了出去,化作一堆堆烂泥。 庄不染接连打出十一招,让地上又多出了七八十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之余,亦让他身上出现诸多血淋漓的伤口。 青袍少年似是无知无觉,望着逐步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众人,自顾自的摆出一个拳架。 “此乃庄某《沧溟拳》集大成之作,谓之‘沧溟归墟式’。” “所谓归墟纳尽四海之水,刚劲取沧海怒涛之烈,柔劲拟归墟吞浪之玄,就让我以你等为拳靶,再来精炼一二。” 他迅疾而出,一拳打出,拳劲倾覆而出,好似九重浪迭,刚中有柔,连环九击层层递进。 又一拳打向另一边,似是万川映月,拳劲柔中藏刚,化劲反震暗含杀机。 一时之间,拳劲四溢,惨叫不止。 一道青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之际,地上不知不觉中就多出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个个惨不忍睹,像是被碾碎了骨头。 而场上的所有人拼到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之辈,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是以一个个都将生死抛在脑后,想的都是哪怕身死,也要给魔头来个狠的。 从而皆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也让青袍少年身上又平添不少伤口。 当场上只剩下七八百人时,只见庄不染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仅浑身血淋淋的,破烂不堪的衣袍还在“啪嗒啪嗒”的滴血, 其双臂、胸膛、小腹、后背、双腿都有纵横交错的伤口。 “诸位赶快随我上,莫要给魔头喘息之机。”一个疤脸大汉吼道: “他定是真气将要耗尽!” 此话一出,有几十人一窝蜂朝庄不染冲去。 这时,青袍少年似是真来到极限状态,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刚猛狠辣的功夫。 他脚踩六十四卦,在场上四处游走,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对敌。 其拳劲若有若无、阴柔无比,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场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为虚弱。 身上衣袍已经破烂到只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于正中央弯腰站立,浑身发颤,像是力竭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一身的血迹,更不知是被敌染红的,还是被自身所染红的。 余下的四百多人,缓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庄阎罗,你的武功的确高到不似凡人,凭一己之力将我等杀的只剩下两三成,现今所受的伤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气绝身亡,可你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说到这,有一人不知是钦佩,还是在嘲弄: “为表我等对你这魔头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马上有一人接话: “留全尸的确可以,不过你得把至宝交出来。” 一提到至宝,立即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厮杀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如若只是单纯的把庄阎罗杀死,未免太亏了些。 庄不染埋着头,摇摇晃晃的低笑一声: “呵呵,庄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只剩下一口气,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顽不灵,将这魔头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看他还如何嚣张跋扈。”疤脸冷声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庄不染抬头,眼眸深沉,轻道: “来,继续!” “别给魔头调息的机会。” 疤脸大汉率先出招,其余人纷纷跟上。 接着场上杀声、惨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强弩之末,不过终究尚有余力。 只见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气息出现奇异的变化,开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内息运气顺势左右分别、各不相涉,一边厚重凝实,一边飘逸绵长,致使摆出的拳掌架势,似是各具内力。 却是将《左右互搏术》用的登峰造极,真正的化作两人。 半个多时辰以后,华山绝顶彻底化作血色,可谓是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正邪两道的人再度减员,人数已不足两百,而庄不染伤势更重,在少说二三十人的不惜代价之下,终是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 众人见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似是被逼到绝境。 “魔头,你该不会想让我等将你的手脚一一砍下,才会让你彻底死心吧。”一个伤痕累累的壮汉开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宝,再把你一身所学说出来,必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接着一个老者满脸阴冷开口: “没错,如若还不死心,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世间诸般酷刑。” “哈哈哈” 庄不染突然大笑,响彻天际。 “不容易呐,杀了这般久,还故意让身躯遭受重创,总算是让功决更进一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觉得青袍少年的笑声让人发寒之余,就见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气。 (本章完) 第42章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求追读 第42章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求追读!)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望青袍少年的眼神如看妖邪。 随森白之气的不断冒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最令人惊惧的是,当森白之气汇聚断臂伤口处时,竟衍生出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庄不染缓缓站直,周身气机一荡,身上的血污尽数被抖了个干净,一头血发转瞬重回晶莹剔透的白发,肆意飘扬。 “这妖.妖怪!” 有一个人突然被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止是他,紧接着大半的人不由地的后退,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老夫不信,定是一些下三滥的戏法。”一个老者大喊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手持大刀,以迅雷之势朝青袍少年头颅劈来。 却见庄不染不带任何烟火气的用两指夹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此为逆天理。” 庄不染嘴角挂出一贯的懒散笑容: “庄某所修功决,便是用先天一炁去炁化全身,称作逆生。” “共分三重,第一重炁化掉皮肉,第二重炁化筋骨内脏,第三重全身炁化。” 他说话之间,夹断长刀,随手一击,将老者打飞出去,化作满地尸骸中的一员。 “所谓炁化,便是真真切切的炁化皮肉,筋骨内脏,再用先天一炁将皮肉、血液、骨骼、内脏等,全都构建一遍。” “讲究的是逆生之力作用于皮肉、筋骨、内脏,让其一定程度上回归先天一炁的本质。” “如此只要体内炁源源不绝,身体的筋骨和内脏就是不灭状态,练到深处,断肢内脏皆可重生。” 青袍少年一边说话,一边似凶绝屠夫,如杀猪狗一般,对一百多人进行最后的屠戮。 这个时候,当某人如妖似魔修复身躯之际,场上愈发高涨的士气和不死不休的战意便都散尽,只想逃离犹如梦魇的地方。 “开战之前,庄某便一举进入第二重,炁化了一定的骨骼和血液,之后就要靠水磨工夫,慢慢炁化至内脏。” “可我不曾逆生,就拥有不坏之体,若是慢慢炁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炁化至内脏。” “于是,只好借列位之手,打破我的横炼身,以一种极为快捷又十分凶险的方子,让我更快的去炁化筋骨内脏。” 青袍少年话不停,手亦不停,手提两把捡来的钢刀,游走于四处,将众多想要提纵逃离之人,化作无头尸身。 “可惜的是,打杀了这般久,还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第二重竟才堪堪炁化完血液和筋骨。” 庄不染的一声轻叹,让剩下的人神情愈加恐惧。 “你等实在是太不中用了,继续苟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他说到这时,场上只剩下四五十人,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庄阎罗,你这个恶尽恶绝的魔头,竟拿我们练功!” “啧啧,后知后觉至此,你等死的是一点都不冤枉!” 青袍少年刀势如霹雳闪电,将怒吼的人的头颅砍下,其余势不减,又有三四颗脑袋冲天而起。 只见庄不染手起刀落,不知不觉中人数已是不足十人,他们眼见自己怕是真没逃出去的希望,默契的聚在一起。 一个手长脚长的中年用似恐惧又疯狂的神情,大喊道: “魔头,你魔功盖世,我等是打不过你,但终有一天,我相信有人会把你的头颅砍下,只因邪不胜正。” “想来说出这句话,应是能宽慰你自己许多。”庄不染猛地出现在中年面前: “那便.好走不送。” 他一刀挥出,冒出一道冲天血柱。 “跟这魔头拼了!” 其余人奋力抵抗,朝青袍少年打去。 “当当当!” 却见打在庄不染身上的兵刃,不但没伤其分毫,反而感受到一重又一重似是惊天骇浪的反震之力。 顿时,都被震飞了出去,狂喷一大口血。 庄不染没等这几人砸落在地,在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又有几颗头颅滚落在地。 自此,除了远处的洪七公等人,武林正邪两道十之八九的好手,皆命丧华山绝顶。 青袍少年随意一瞥,便让远处的人惊惧的身形一滞,瞧他手上染血的钢刀,深怕他砍顺手了,把他们也一并砍死。 “七公,我只问一句,杨康是否有妻儿?” 庄不染手提钢刀,无声无息的来到一棵大树上。 登时,一股晦涩莫名的气机弥漫开来。 洪七公沉默的越久,那股莫名气机给人带来的压力似是越大,无论功力深厚与否,呼吸不自觉的急促,额间还冒出一层细汗。 “庄某这么一个小问题,竟让七公如此为难。” 青袍少年哂笑: “七公,你难道不知有时候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老叫之前就说过,杨康并无妻儿。”洪七公斩钉截铁的道。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原来在七公心里,自己的信义,要比几十万的帮众重的多。” “老叫行走江湖以来,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做到惩恶务尽,但自问平生虽贪饮贪食,小事糊涂,但过的问心无愧,从来没错杀过一个好人。” “一生所杀的二百余人,皆是让帮里查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实。” 洪七公掷地有声的道: “一人查过,二人再查,决无冤枉,老叫这才杀他。” “七公,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回答庄某的问题,以致间接的害了好人性命?” 庄不染哑然失笑: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间接害的人还少了吗?” “黑风双煞拿活人练功,欧阳克贪好色,助纣为虐,你不是自诩丐帮消息最是灵通,想必你早已清楚,为何冷眼旁观?” “你又说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此说的话,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就这一次觉得要问心有愧,成为了一个间接凶手?” 他用刀尖指了指洪七公,笑道: “还说你不是为了自家信义?”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洪七公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言,只道: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老叫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做到最好。”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 庄不染说完,双手一甩,一把钢刀径直贯穿洪七公腹部,一把钢刀没入一灯身边和尚的心口处。 “帮主!” 众多丐帮弟子正想有所动作时,洪七公立马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示意切勿躁动。 “七公,念在你还顺眼的份上,便不对你痛下杀手,可你说谎骗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一刀小惩大诫,望你今后不该管的闲事.少管。” “慈恩已经出家为僧,庄施主为何突然对他下杀手。”一灯双手合十,面现无奈之色。 “大抵是同性相斥。” 庄不染随性散漫的道: “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瞧到一个作恶多端,卖国求荣的贼子,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众人:“.” 青袍少年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再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本章完) 第43章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 第43章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求追读!) 三日后。 华山绝顶一战,轰传天下,整座江湖陷入诡异的安静,又有谁想的到,竟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以一当千。 这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在众多丐帮弟子的传递下,逐一浮现在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耳中。 尤其是听到庄阎罗所练魔功通神,居然能做到自行修复伤势,且已到了断臂重生的地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又有恐惧、惊艳、好奇、羡慕、嫉妒等情绪。 最值得一提的是,彻底断代的江湖,再也没人敢对某人喊打喊杀,乃至当做禁忌的存在,连名字都不敢说,深怕被找上门来。 甚至武功到达这般层次,反倒有了不少拥趸。 说其之所以会在武林中大开杀戒,是因为江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和邪派人士自身起了贪念,以致招来了灭顶之灾。 如若一开始就没贪图至宝的心思,哪会有如今的局面,终南山的全真教和丐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在一两年后,这样的说法在江湖上愈演愈烈,只因那位将屠刀对准了绿林。 传闻是由于武林的正道人士损伤惨重,各地盗匪开始层出不穷,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而那位在外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好几次劫道的事,致使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大杀特杀起来。 可谓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但又不知救了多少被恶匪强盗掳掠绑票之人。 从而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乃降世谪仙人的说话,也是越传越广。 整整十年间,无论是江湖绿林,或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那位遇到就杀,看见就宰,步履所至,必有尸骸。 在世人看来,这不就是铲奸除恶,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圣人,以至于魔头之名早就成了过往,不染仙人之名大行其道。 事隔十余年,一位青袍少年再次来到终南山下,他缓步登山而上。 山上的全真道士一瞧来者赤足、青衣、白发,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神色各不相同。 近些年才入门的小道士,一脸的激动和钦慕,显然就算居于深山,也听说过这位在江湖上的威名。 稍微年长的道士,还算能克制心中情绪,但眼底难掩兴奋之色,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士则如临大敌。 这么些年来,某人作为武林禁忌,哪怕风评越变越好,可全真教也不敢多提其过往事迹,就算有门人好奇询问,也不过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小道见过不染仙人。”一名中年道士快步上前打了个稽首。 “仙人?”青袍少年负手失笑: “或许是庄某杀的太狠的缘故,距离甲子尚远,可风评却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 “不染仙人说笑了,哪怕小道居于世外,也对不染仙人诸多惩奸除恶的事迹耳熟能详。”中年道士说道。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是在找人的途中,顺手杀了一些碍眼的家伙。” “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不染仙人这般大费周章?”中年道士面露一抹奇色。 “还能是什么人,一些余孽而已。”庄不染随口回了一句。 “呃” 中年道士脸色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敢问不染仙人上终南山所为何事?” “不外乎两个字,找人。”庄不染眸光打量不远处的全真门人,轻笑: “昔日,庄某不是把《逆生三重》送给了贵教,怎么没见他们有修习的痕迹?” 中年道士越跟青袍少年接触,越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赶忙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让小道的师门长辈来为您讲解一二。” “带路吧。” 中年道士如获大赦,异常积极的走在前方领路。 全真大殿内。 最前方分别坐着七位老道,一见青袍少年迈步走进,为首的马钰起身,率先打了个稽首,笑言: “庄居士,多年不见,你一如从前青春年少,而老道等人,却已是老老朽矣!” “马道长,你莫不是没看到庄某比你还白的头发。”庄不染悠然道: “当初我便说过,三十岁之前容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今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你觉得我为何还青春永驻?” 丘处机老而弥坚,不改从前好武之心,目光炯炯的开口: “想来应是庄居士功参造化。” “庄某又不是真正的仙人,何谈什么功参造化。”庄不染略微诧异: “诸位应是看过我留下的秘笈,怎会不知现今我仅是一直开着逆生罢了。” 马钰苦笑一声: “庄居士留下的秘笈,实在是太过晦涩,凭老道几人的才智,实在是无法修成。” “曾经倒也是选出教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去参悟秘笈,可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乃至还害了一些弟子。” “哦,说来听听。”庄不染眉梢微扬。 “老道等人年老体衰,无法将庄居士留下的功夫练至入门,便让门下杰出弟子去修习。” “其中,王师弟门下的赵志敬,丘师弟门下的甄志丙,是老道几人寄以厚望的下一代掌教人选。” “结果,九成九的人都以失败告终,所幸第一重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可好巧不巧的是,老道的那两个师侄儿,在遭受种种皮肉之苦后,终归是咬牙练成。” “而庄居士在武林中的莫大威名,又刺激他俩欲修成第二重,然而却是造化弄人。” “冲关失败,皆筋骨受损,武功全废,成为残疾,没过几年,便都郁郁而终。” 他说到这,脸上苦涩愈浓: “随庄居士被天下人视作降世的谪仙人,所修的功夫,自是被视为仙诀,老道几人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认为年岁越小,或许能更容易修成。” “于是,在教中选出一批资质上佳的小道童,这一次还好及时中止,便彻底在教内将《逆生三重》封禁,与恩师的《先天功》一般束之高阁。” 青袍少年听完,笑了笑,道: “德薄而为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也,此话果然不假。” 丘处机听出话中的讥讽,开口问道: “那庄居士是认为自己乃高德之辈?” “庄某乃无德有力之人。” 青袍少年自顾自的道: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 (本章完) 第44章 父仇者联盟(求追读,加更一章!) 第44章 父仇者联盟(求追读,加更一章!) 十日后。 全真教后山。 一位青袍少年穿过丛林,来到一处外形似坟墓之状的地方,此地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外人止步四个大字。 随他屈指一弹,“嗤”的一声,厚重石门轰轰作响。 不多时,走出两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 只见其中一名女子,身着杏黄道袍,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另一名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庄不染,多年不见,你瞧着倒是比我还要小上不少。”坤道声音轻柔婉转,嘴角边似笑非笑。 “庄某就说这些年为何没听闻到你的消息,原来是早就回了古墓。” 青袍少年略显诧异: “不对啊,就你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被情所伤后,不该化作一名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吗?” 李莫愁闻言,笑出了声: “你可是阎罗在世,在你面前,何人敢言自己是魔头。” “看不出来呐!”庄不染上下打量着坤道: “以你的性子,竟会有放下的一天。” “何言什么放下,不过是在你的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李莫愁眼神一怔: “自从太湖一别,不知不觉就回了终南山,后又鼓起勇气,回到师门,不想师父竟没有责怪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回来了这三个字。” “之后就一直没出古墓?”庄不染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都说了我是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曾出古墓。” 李莫愁语气平淡: “前几年,为赴十年之约,便去过嘉兴一趟,才知陆展元夫妇先后亡故。” “那人死之前,似是怕我牵连无辜,还将我曾予他的一抹方帕,送到自己的侄女身上。” “哦,那你是何感受?”庄不染像是在听戏。 “也不知为何,没有想象的那般嘶声力竭,如在古墓的十年一般,心境异常平和。”李莫愁一脸的云淡风轻: “不在意,是我在与你短短的相处之中,唯一学到的一点东西。” “那真不知是你的悟性好,还是庄某极善为人师,居然能让你这种性情的人开悟。” 庄不染悠悠道: “可惜你没有学到精髓,不在意和心眼小,可没有半点干系,若庄某是你,定要把陆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连条狗都得烹了。” “庄不染,这么多年来,你真就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当初那个恶尽恶绝的庄阎罗。”李莫愁感叹道。 “废话少说,近些年来,你派就没有添一添新血?”青袍少年问道。 李莫愁反问: “且不说我自己,你看我家师妹像是会收弟子的人吗?” “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怕是都不知什么是喜怒愁乐。”庄不染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 “看样子人的确不在终南山。” “你这是在找什么人?” 李莫愁一脸稀奇,想象不到这青袍少年还有找人却找不到的一天,按他的性情,可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仇人。”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些年,总算把一些余孽清的干干净净,如崆峒派、昆仑派、点苍派等残留下的门人,可天公不作美,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始终找不到,真是奇了怪。” 此话一出,场上无言。 “不愧是你,心眼确实比针眼还小。”李莫愁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索性等那几个主动找上门。”庄不染转身离去。 “喂,这么快就走了,不打算多待几日?”李莫愁出声喊道。 青袍少年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俩一个冰块,一个笑面虎,庄某还是在山上找一个僻静地方结庐而居。” “性子还是这般恶劣,你又不是什么和尚,竟觉得女子是老虎。”李莫愁低声笑骂了一句。 岁月匆匆,犹如指尖的流沙,悄然无声地溜走,转瞬二十年。 不知从何时起,流传出终南山上住着一位不老神仙,却是大名鼎鼎的不染仙人在此结庐而居。 以致不知多少习武之辈,求仙问道之徒千里迢迢的来终南山,大多只为求得仙颜,不少的人也有拜师的念头。 但这么多年下来,就没听说过有谁成功过。 只因那不染仙人一贯深居简出,而堂堂的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更是化作守山人一般的存在,成为来见仙之人眼中的拦路恶虎。 这一日。 一群年约三四十岁,气息雄浑的男子骑着快马,来到终南山下。 “听闻不染仙人于此结庐而居,我等特来拜见。” 为首的独臂男子对几十名全真道士朗声道: “家父姓杨,乃不染仙人故人,你等只要这般转告,我相信不染仙人一定会见我等。” 一个中年道士凝视独臂男子面容,皱眉道: “贫道怎么瞧居士有些面善?” “哈哈哈,王师兄,你的记性还跟以前那般好,早些年在下就化名穆过拜入了全真。” “穆师弟,真的是你!”王姓道士吃惊: “当初你下山之后便再没了消息,大家都以为你遭到了不测。” “闲话少叙,昔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就劳烦王师兄通报一二。”独臂男子郑重道。 王姓道士犹豫了一会儿,道: “庄前辈一向不见外人,我只能试着帮你传达一二。” “多谢!” 小半个时辰后,独臂男子领着身后七八人,在王姓道士的引路下,来到一座雅致的竹楼外。 “此地便是庄前辈的住处。” 独臂男子听后,在望了望四周,神情莫名,大声道: “我本以为震古烁今的庄仙人,早已不是什么凡人,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食人间五谷,而是吸风饮露,吸收天地之灵气,吞服自然精华之气。” “穆师弟” 王姓道士脸色焦急,刚想说话,就被独臂男子打断,喝道: “杨康之子杨过,拜见庄仙人!” 他说完,身后的几人纷纷开口: “武三通之子武修文,拜见庄仙人!” “武三通之子武敦儒,拜见庄仙人!” 竹门忽地被打开,一名青袍少年缓步走出。 众人瞳孔微缩,见其赤足青衣白发,还有如传闻一般,青春永驻的容颜,实在是难以按下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此刻,青袍少年眼中早已没有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光,眼神笼罩的温润神采,神莹内敛,就给人一种只是普普通通邻家懒散少年郎的感觉。 “有趣,父仇者联盟。” (本章完) 第45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第45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此刻,王姓道士已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庄前辈,小道并不知他们” 庄不染含笑的摆了摆手: “无妨,你先在旁等一等。” “是。”王姓道士快步退到一边。 “你可知我等为了今日,努力了多久?”杨过面无表情的道: “庄阎罗,托你的福,让我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从小到大,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你说话的语气,对杨康是有极深的感情,想来是一直陪你到三岁,致使能有这般父子情。”庄不染一脸平和。 “我父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我娘是无辜的,就因怕你找上门,便带我四处奔波,她还要为生计日夜操劳,最终病逝。”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报所谓的父母大仇。”庄不染眸光落在武修文等人身上: “你们几个,习武资质比不上他,功力又没他深厚,怎就想不开,非要来寻死?” “庄阎罗,你竟如此小看我等。”武敦儒咬牙切齿道:“你又怎知我等为报血仇,废寝忘食到何种程度。” “有吗?庄某在你们几个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庄不染眸光移至杨过身上,淡道: “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不像他一般处心积虑,先是私底下混入全真教,得到我留下的功决,之后彻底躲起来,苦练了几十年,终是觉得学有所成,这才来报仇雪恨。” “现今一副断臂模样,明显是打算等会趁庄某不备,来一记狠的。” 众人闻言,不由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杨过。 “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想用我创的功决来杀死我,却问我如何发现的。”庄不染哑然: “你简直如你父一样天真。” 杨过不再言语,周身冒出白色的炁,满头黑发瞬间转白,眼眸也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接着空荡荡的袖袍猛地伸出一条胳膊。 庄不染颔首: “不差,已将第二重修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哼,你所创的《逆生三重》,不过是一门看着很像仙诀的武功罢了,也就能力特异了一些,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成仙也只是痴心妄想。” 杨过嘲弄道: “所谓第三重,全身炁化,化为先天一炁,将有望飞升成仙,达到超凡入圣的状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庄某草创这门功决时,百无聊赖的臆想,你竟还信了!”青袍少年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居然没有练残练死。” 杨过眉头大皱: “武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竟还胡乱臆想。” “练残练死,与庄某何干。”庄不染似是不解: “我又不曾强逼他人来修习我所创的功决。” “果然,所谓的仙人,只是你外衣,魔头方是你的本性。”杨过冷冽道。 庄不染哂笑: “打从一开始,庄某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又何言什么救世仙人。” 话落,武修文等人忽然身躯一僵,“砰砰砰”的几声,皆倒地不起。 “啧啧,都说了为何非要来寻死,就是不听劝,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杨过目光闪动,见他们喉间莫名多出一个血洞,而自己却无知无觉,心中不禁一阵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条路。”庄不染幽幽地道: “一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现在杨过面前,随手一击,便将其击飞十丈开外,还好及时使了个千斤坠,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刚过二重,能做到诸邪不侵,百病不生,练到深处时,当场能做到断臂重生。” 骤然间,青袍少年又出现在杨过身旁,一脚踢出,他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撞断了七八棵大树。 “而臻达到快要窥见第三重时,又是一番风景。” “说到底,你不还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胜不过你。” 被深埋在断枝残叶中的杨过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拍出,身边粗壮断裂树干犹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来。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一根根粗壮树干化作齑粉散去。 这个时候,杨过一身气机大变,眼中似是蕴含千仇万恨,恨得几乎要嚼穿龈血。 他身形晃荡,浑身发颤,宛如陷入疯魔状态,一掠而来,对青袍少年连连挥掌。 其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内力,使掌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也就让掌力一掌强过一掌。 庄不染嘴角挂着懒散笑意,迈步之间,便一一闪躲了过去,等杨过打完,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庐一般圆转广覆,无可躲闪。 杨过瞳孔地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仅逆生状态被破,浑身筋骨酥软,丹田气海更是不稳,内力在四肢百骸四处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窍隐有血迹。 以致无论再怎么挣扎,就是趴在地上起不来。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强,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劲而论,不弱于降龙掌。” 庄不染双手背负,轻叹: “不过怎么觉得你样样都在学庄某,除了拥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练出来的无匹内力之外,更创出一门刚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过趴在地上,像是还没能接受现实,不停的念叨: “怎会让你如此轻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稳根本不是外力能够轻易动摇的。” 他无比愤恨的低吼: “庄阎罗,是不是你在功决做了什么手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逆生不过是修行性命的术,又不是真正把人练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轻缓道: “庄某打你,犹如壮年欺婴儿,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需做什么手脚。” “荒谬,你我同为二重,凭甚强我这般多?”杨过眼中尽是血丝。 “唉,痴儿。”庄不染叹息道:“就凭你趴着,而我还站着呐!” 说罢,足底一震,一股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洞穿了杨过的头颅。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青袍少年挥一挥袖袍,转身走回竹楼,随口丢下一句: “小道士,劳烦打扫一番。” 远处的王姓道士倏地回过神,忙不迭的应下。 (本章完) 第46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 第46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一年后。 终南山下又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一个乃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行动之间,自带一股灵秀飘逸的英气干练。 另一位则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娇美,身姿秀丽,浑身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又豪爽大气的气质。 “襄阳黄蓉携女特来拜访庄仙人,劳烦通报一二。” 全真道士一听来者竟是镇守襄阳城几十年的郭夫人,立即十分敬重的招待起来。 没过多久,便带她们来到竹楼外,一进院落,就见一位青袍少年躺在一张新颖别致的椅子上,显得很无比慵懒惬意。 “襄儿,这便是你平日里经常提起的庄仙人,如今见到了,怎么却愣在原地?” 黄蓉见自家女儿愣愣地看着青袍少年,不由地拉了她的衣袖。 郭襄一脸疑惑的小声道: “娘,我怎么觉得他好生面熟,可我又从未与他见过面。” “别管什么面熟不面熟,庄仙人当前,你得懂礼数才是。”黄蓉用眼神示意。 郭襄马上抱拳行礼: “郭襄拜见仙人。” 只见青袍少年眼睛都不曾睁开,懒洋洋的开口: “黄蓉,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是有所了解庄某的性子,向来不愿理会世上的纷纷扰扰。” “庄仙人,望你念在襄阳城几十万百姓,中原万千黎明的份上出手相救,凭你本事,我知你定有法子。” 黄蓉朝青袍少年深深地一拜。 “呵呵,当真是物是人非,昔日那个喜欢对庄某张牙舞爪的伶俐少女,彻底不见了。” 庄不染眼皮一抬,似有不解,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与郭靖夫妻同心,所以,愿帮他践行这个口号,这与我何干?” 黄蓉站起身,正色道: “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同为宋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共御外敌?” “庄某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还要满朝文武做什么?” 青袍少年不待黄蓉回话,清淡道: “侠不为乱于野,官不匡世于朝,本末倒置,到头来怕是只感动了自己。” “难不成千万大宋子民性命,在你眼里中就这么不值一提?”黄蓉一脸难言。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郭靖愿意以性命护襄阳城以及襄阳城后千万大宋子民,乃是为自己心中的是非观。” “你愿意用性命相陪,乃是夫妻情深,而庄某只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你却要我舍命相救,着实令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天下人称颂的不染仙人吗?”郭襄插嘴道。 “别人敢说,你就敢信?”庄不染瞥过来一眼。 郭襄脸色一滞,不由地嘀咕道: “呃武功超凡脱俗,拥有不损不坏之体,还能断臂重生,这不是仙人是什么,现今就差白日飞升了。” “襄儿,不得无礼。” “哦。”郭襄扁了扁嘴。 “虽说明知你不会答应,但我心中终归有一些奢望。”黄蓉说出真实目的: “此番前来,主要是想把两件东西托付给你。” 郭襄在她说完后,便取下背后包裹的布条。 “小女曾在襄阳城外的山谷之中,得到一柄玄铁重剑,我便让能工巧匠将其熔化,铸成一对刀剑,分别将《武穆遗书》、《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藏于其中。” “如此便是为保存武林火种,以待后世子孙光复河山,再振中原武学。” “你让庄某一个曾将武林杀得断代的魔头,替你保存所谓的武林火种?”青袍少年失笑不已。 “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 “剑名倚天,藏的则是武学秘笈,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黄蓉一字一顿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当这一句话口号流传江湖,我想只有你能护住这对刀剑。” 庄不染轻笑一声: “此等口号,不就是明晃晃引诱江湖人去追逐,倒是像苗疆的养蛊之法,得刀剑之人,必定是不同凡响之辈,等他发现刀剑秘密,或许就能继承你和郭靖的遗志。” 他语气微顿: “好,等哪日你和郭靖断首襄阳,我便将刀剑丢到江湖上。” “你凭什么说我爹娘一定护不住襄阳城?”郭襄不乐意了。 “你爹娘若有把握护住襄阳城,岂会做这些准备。”庄不染语气平和: “黄蓉,你可知庄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郭靖这种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喜欢他。”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黄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不管是你,还是我爹,都对他很看不上眼,可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不过还得说一说,通过这么些年,我爹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 庄不染神情未变: “郭靖这般性情,或可为友,但决不可为亲,所幸你不是我亲手教养出的女儿,否则第一次我见到他,便会杀了他。” “哈哈哈,那我得庆幸,还好不是你的女儿。”黄蓉不复来时的稳重,显出年轻时明媚的笑容。 “是啊,不然你得恨死庄某。”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念在你与我有些渊源,最后跟你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个天下无论离了谁,还是那个天下。” 黄蓉沉默半响,并未搭话,只是让郭襄将刀剑放在青袍少年身边的桌上,然后郑重行了一礼: “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祝您今后常伴清风明月,笑看人间烟火。” 她顿了顿,由衷的道: “唯愿我家二爹爹自此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仙路长青。” 说罢,拉着错愣不已的郭襄,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 青袍少年眼眸低垂,轻道: “年少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长大后,不易长圆容易缺,人生自古如明月。” 几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一则消息传至终南山,蒙古重兵袭击襄阳,襄阳城失陷,郭靖、黄蓉双双殉国,其子郭破虏亦战死于城下。 同样是在这一天,终南山顶大放白光,一道青影踏云气而出,一路向北。 没过几日,举世皆震,不染仙人踏云落于蒙古中军大营。 顷刻之间,打死金轮国师,掌毙蒙古三杰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指杀大汗忽必烈后,飘然而去。 再几日,一位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郎现于襄阳城外的郭黄二人的衣冠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青袍少年突然放声大笑,周身浮现白色云气,于众目睽睽之下,身化一道虹光遁去。 自此,不染仙人武破虚空,得道飞升,广传天下。 (本章完) 第47章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 第47章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 少室山五乳峰下,青石阶蜿蜒而上,苔痕斑驳处隐现历代香客的足迹。 两株千年银杏分立山门两侧,却见朱漆山门褪色处露出木质肌理,匾额上少林寺三字铁画银钩。 寺内,较为偏僻一间禅房内。 一位三十来岁,样貌平凡的慧轮和尚盘腿而坐,下方则同样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灰衣小和尚。 “虚竹,你习武之资不佳,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本就是方外出家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寺下山,所以,武功强弱没什么要紧。” 慧轮说到这,加重语气: “但作为一名出家人,佛法修行则非常重要,近些日子让你研读《金刚经》,不知你有何体悟?” 只见灰衣小和尚身上有股难得的娴静之气,他有条不紊的道: “师父,通过平日时常的研读,对经书上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有了一些感悟。” 慧轮一听,立马发问: “那相字何解?” “相即现象,应是指世上一切可见、可感知的事物。”灰衣小和尚回道。 “虽说过于浅薄,但如此说也不错。”慧轮又问: “何为虚妄?” 灰衣小和尚不紧不慢的讲道: “所谓虚妄,应不是否定其存在,而是指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而生,无常、无自性,也就是无独立不变的质地,若执着于表象为实有,即是虚妄。” 慧轮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禁追问: “见诸相非相,何解?” “超越对现象的分别执着,洞见其空性本质,经中所说的如来,想来也并非指佛陀,而是觉悟的实相。” 灰衣小和尚说完,慧轮感叹道: “虚竹,你生具慧根,若今后一心钻研,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一代高僧。” “师父过誉了。”灰衣小和尚似是流露出本性,脸上浮现懒洋洋的笑容: “这辈子我只想在寺内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最好是中规中矩,不求上进的度过这一生。” 慧轮轻轻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为师都不知方才佛性深重的小和尚,与现在这个不思进取的小和尚,究竟哪个是我的徒儿。” “师父,你可知我是从何处悟得方才的那些领悟。”灰衣小和尚自问自答: “我虽未曾明美丑之分,但纵观与我同字辈师兄弟,再以水为镜,仔细瞧了瞧自家面容,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双耳招风,嘴唇甚厚,不由地对丑这个字大为了解。” “或许是年岁尚小的缘故,倒也称不上丑陋,但丑萌二字,着实当得。” “再加上寺内的师兄弟,定是知道我长相不佳,但无一人来取笑。” “如此一来,我怎会不对《金刚经》中的相有初步的体悟,也就逐步明白了何为美丑、得失,成败的分别心,更明当以平等心处世。” “亦是了解原来我尚处于执着于自我的我相之中。” 慧轮似是性情较为外放,神情愈加有些激动: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确颇有慧根,就凭你对佛法的悟性,大抵过二三十年,怕是便能入供高僧修行佛法的证道院。” “师父,为何不是达摩院?”灰衣小和尚笑问。 “异想天开,达摩院乃我寺重地,若非有精深的武学造诣,是没资格加入的,玄字辈的师叔、师伯,一共有三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可有资格进入达摩院的也才八人而已。” “且不说达摩院,主要研究范畴是本派之外武学的般若堂,研习刀法和各类奇门兵器的菩提院,就凭你的习武资质,只怕无论怎样都够不着。” “哪怕是罗汉堂,多半也悬的很。” “而戒律堂院、知客院、药王院,就你往常表现出的懒散性子,大抵也进不了。” “师父,我觉得你少说了一个。”灰衣小和尚笑呵呵的道: “我觉得藏经阁挺适合我的,每日只需洒扫和整理经文。” “混账,你还真就言行一致,只知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慧轮笑骂了一句后,想到自家徒弟对美丑颇为在意,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所谓美丑无别,相由心生,只要你今后专心修行,容貌自是能够一日好过一日。” 灰衣小和尚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父,我亦是这般认为的,修行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慧轮莫名一愣,总觉得自家徒儿跟自己说的貌似有所不同,他的本意是等有了深厚佛学功底,便能破了我执,容貌也就无别。 可看灰衣小和尚郑重其事,一副彻底懂了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打发他去做今日的课业。 禅房偏屋。 灰衣小和尚盘腿而坐,默念经文之余,心中百无聊赖的想着: “果然,还真图一如既往的坑,本以为可以去往比之射雕世界能级更高一些的世界,结果却是天龙世界,还成为了只有七岁的虚竹,又有一堆糟心事缠身。” 庄不染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接着震出神音: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当还以慧心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灰衣小和尚安静了好一会儿,默道: “能进一步透视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也就是说,此次增加的乃是洞察本质的悟性。” 他嘴角微扬: “无所谓什么世界,上一世穷其一生,寻个逆生,不过是凡夫之路。” “这一世,庄某索性换条主道,看能不能探得天地一丝本质,掌握世间万物的变化。”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十六年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中,少林寺那个丑萌小和尚,随年岁渐长,可谓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许多虚字辈的僧人眼里,他如若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只觉得完全换了一个人,以致不说什么慧字辈,当代辈分最高的玄字辈高僧大多都有所耳闻。 而有一段时间,慧轮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自家徒儿,完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面容不佳的灰衣小和尚,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长得一副令人屏息的惊艳容貌,肌肤如雪,仿佛月光凝成的玉,透着淡淡的清冷光泽。 身形修长挺拔,步履轻盈如踏云端,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如樱,唇角还爱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都已二十三岁,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岁上下。 就因为这一副极好的皮囊,直接被点名进了知客院,可见在寺内的声名。 并且,自他成为了知客僧,香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哪怕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也不由地对某个少年和尚态度一日好过一日。 (本章完) 第48章 法灭五逆浊世相 第48章 法灭五逆浊世相 夕阳西下时分。 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走进藏经阁,然后熟轻熟路的来到第一层僻静角落,再弯腰翻找出几本像模像样的佛经。 径直盘腿而坐,悠哉的看了起来。 盏茶时间,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枯瘦老僧,手持扫帚,逐步打扫而来。 “老和尚,为何我总感觉你是故意的。”庄不染头也不抬: “每次都挑我看佛经的时候来洒扫屋子。” 枯瘦老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他行动迟缓,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缓缓扫地: “老僧看了大半辈子的佛经,从未见过哪本佛经,开头的第一句便是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更没见过以太平为名,追求天、地、人的时空动态和谐之美的佛经。” “老和尚好没礼数,怎么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少年和尚不以为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一个佛家弟子,怎么尽看一些道士才会看的经书。”枯瘦老僧语气带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抬眸笑问: “小僧若是说一句佛本是道,老和尚会不会想一掌拍死我。” 枯瘦老僧轻叹: “唉,寺内上下,怕是都想不到一向内心澄明,亲和又不失庄重,且佛法修为不浅的虚竹小法师,私地下会有这般惫懒的模样。” “老和尚说的不太对,我师从小便知我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本性。”庄不染懒洋洋的纠正道。 “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枯瘦老僧面现一丝无奈: “二十二岁才习武,只会一套《罗汉拳》的你,当真是完整的你?”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的道: “寺中师兄弟、师伯叔,谁不知小僧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一年学会一门拳法,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这般妄语,可知自己已经犯戒?”枯瘦老僧轻摇头。 “可小僧说的就是寺内众所周知的事实呐!” 少年和尚见枯瘦老僧不语,便合上手中经书: “好吧,那小僧必须实话实说了,我自幼出家为僧,伴青灯古佛二十三载,而在二十岁那一年,便已贯通了诸多佛家经典,是以佛经看无可看,只能找些道经来看。” 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如此回答,老和尚满意否?” “只凭说?”枯瘦老僧站定,看了过来。 “老和尚瞧小僧一副青春永驻的模样,怎道我只凭说?”少年和尚似乎很不解。 枯瘦老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 “寺内都言你佛缘深厚,前世又积累诸多功德,致使面相有变,有此福相,却不想是你贯通众多佛经后,修得此相。” 庄不染嘴角含笑,没头没尾的问道: “老和尚,你说除了达摩祖师外,世上可有人能够身兼七十二绝技?” “虽说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但自我少林寺建刹,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 枯瘦老僧缓声不停的诉说: “只因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练一门,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可惜这道理寺内并非人人皆知,唯有练到四五门绝技之后,又在禅理有所悟后,方能顺势感受到障碍。” “正因如此,你那师伯祖玄澄,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学修为,虽强行修得十三门绝技,被先辈高僧均许为寺内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却在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 “便是由于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行学多门上乘武功,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少年和尚身上: “寺内凡是来藏经阁的人,无不是先行翻找自己喜欢的七十二绝技,老僧初见你,就看你在阁里东走走,西看看,翻找个不停,本以为也是来找绝技的。” “结果却是把诸般绝技丢到一旁,自顾自的看起佛经。” “哈哈哈,老和尚在那时是不是就对小僧刮目相看,认为我乃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定能成为佛法上的一代神僧、圣僧。” 庄不染话锋一转: “老和尚,二十多年来,你读过的佛经,小僧全读了,你没读过的佛经,小僧也都读过。” “大家都是和尚,什么用慈悲佛法调和化解习练绝技所产生的戾气。” “你骗骗寺外的人,或是装高人,哄哄寺内的僧人,定是能一骗一个准,一哄就能让人上当。” “小和尚有何高见?”枯瘦老僧神色不变。 “寺外的人,不通我佛家诸般术语,以自身禀赋强练,功夫越练越多,自是渐渐沉疴在身。” “寺内的人,资质悟性不够,却要强修多门绝技,如何不会走火入魔。” “正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就有引火自焚的下场。” “而本寺七十二项绝技,除却易经洗髓二经,哪门绝技我没看过,不过是分为体、用两道罢了。” 庄不染幽幽地道: “老和尚又是否知道,小僧虽根骨不佳,但在悟性上,自诩不弱世上任何人。” 他像是怕枯瘦老僧没听出深意,意味深长的继续道: “无论是古,还是今,亦或往后,皆不弱于人。” “小和尚,你又要犯戒了。”枯瘦老僧提醒了一句。 “不过是说实话,如何犯了自赞毁他戒。”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开口: “其实小僧都不用特意来藏经阁看什么绝技,寺内不知有多少活秘笈,稍微看一看他们练功的场景,便已了然于胸。” “因此,这些年也算是没白待,以诸般绝技,将我所创的一门功决彻底完善。” 枯瘦老僧脸上没有一丝惊异,道: “看来老僧所料不错,小和尚确实练得一身非凡的武功,是以才有如今的福相。” “老和尚不会以为小僧是以这门功决,得青春永驻之能。”庄不染轻笑一声: “凭小僧的悟性,怎会只创出一门功决。” “世间武功,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功真气,攀至绝顶,方能炼神,用我佛家之言,便为明心见性,破了无明,照见真如本性。” 他半结跏跌坐,以左脚置右脚上,令左脚指与右膝齐,右脚指与左膝齐。 “小僧便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我这功决中的三十二相,使之更为精深广博,不再局限于自身,而这《大金刚神力》便是能够炼神的绝学。” 少年和尚气机忽地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枯瘦老僧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此乃小僧功决近乎大成之境。” 庄不染淡道: “五重罪乃无间地狱业因,犯此罪命终将堕无间地狱,谓之法灭五逆浊世相。” (本章完) 第49章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第49章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阿弥陀佛。” 枯瘦老僧口念一声佛号,以通玄内力定住心神,强行驱逐干扰自身的异力,道: “小和尚所创的功夫好生凶恶,着实不像我佛门武功,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其所害?” “武功不过死物,如何害人。”庄不染散去周身缭绕的气韵,笑道: “小僧这门功夫,便是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能够修炼世间百态的身相,以此激发自身劲力,待登堂入室,便能将三十二身相尽数化去,融入一合相,使周身劲力集中,一经发出,无坚不摧。” “等能够自由掌控劲力,直至收发自如,劲道拿捏恰到好处,才真真切切的要有相应的佛学功底,方能更进一步。” 他说到这,脸上笑意愈浓: “如若没有深厚的佛法修为,就得要有莫大的运气,二者皆无,便绝无可能将其修至大成。” “而小僧的法灭五逆浊世相,乃照见真如本性后所凝的本相,是以得无畏无惧的降魔大力。 “从此不再拘泥于法相生力,仅存神意,就可达到神意动而劲力生,端坐伤人的境界。” “果真是一门能够称作盖世无敌的非凡神功。”枯瘦老僧叹道: “然而老僧观小和尚所凝本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自是不当讲。”少年和尚懒洋洋的回道: “小僧知老和尚想说的话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出发了就不好了。” “看来小和尚深知老僧要说什么。”枯瘦老僧苦笑一声。 庄不染起身,一边将手中经书放置原位,一边说道: “寺内的佛经看完了,找来的道经看够了,所习的还差一些,索性下山走一遭,劳烦老和尚帮我向我师和方丈说一声。” “小僧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让方丈不计较我的无故出寺。” 枯瘦老僧看着少年和尚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喊道: “小和尚,记住你是一个方外出家人。” 庄不然随意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 “老和尚,你可是看小僧长大的,岂不知我向来不爱搭理红尘事,也不喜多管闲事。” “若论天下僧侣对于俗世的挂念,我觉得我最是清心寡欲。” 说罢,便已消失在枯瘦老僧的视线内。 半响,枯瘦老僧莫名一叹: “唉,清心寡欲可不能光凭嘴上说,经此一去,但愿你不会成为踏着尸山血海而归的魔头。” 半个月后。 无量山主峰后山。 一袭青衫,容仪如玉,明净柔和的青年慌忙逃窜,只听后面有人大喝: “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丈,便犯了本门禁忌,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方才只顾闷头逃窜,一听后面的喊声,不由地抬头一看,就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旋即,他加快跑动速度,忽地一愣,却是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掠下,猛地一脚踏空,朝崖下坠去。 “啊!” 一声惨叫,在崖下深谷回荡不止。 不多时,已是破衣烂衫,身上多处损伤的青年,颇为狼狈的沿着崖缝,爬落至谷地,突然望到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边上,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白影,急忙喊道: “仙人,救命啊!” 他看那白影似是没听见,沿着大湖边上愈走愈远后,赶紧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见远处的白影在一块巨大岩石前止步。 马不停蹄的跑上去,等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影身后,才发现这是位僧侣,脸上浮现更加开心的笑容,道: “在下段誉,见过大师。” “和尚可不是什么大师,法号虚竹。” 段誉一听,走到僧侣面前,便发现这是的容貌极度俊美,令人过目难忘的年轻和尚,瞧其年岁,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小师父,方才我见你从高崖一跃而下,定是有不同凡响的武功,能不能劳驾你带我脱困。” “看到这块岩石没。”庄不染眼神示意: “底下有块小岩石,你将二者之间的蔓草葛藤除去,拨开泥沙,再伸手去推这块大岩石,就可得脱困之路。” 段誉大喜,没有一丁点怀疑,便按少年和尚的话去做,过后用力去推大岩石,就见这岩石缓缓转动,如一扇大门一般被打开,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小师父,你可真神了,大岩石身后竟真的别有天地。” 庄不染并未回话,无视洞穴中的漆黑一团,大步走进。 “小师父,等等我啊!”段誉连忙跟上,依稀见到少年和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姿态,心中忍不住的佩服: “看来我猜的不错,别看这位虚竹小师父年纪虽轻,但定有造诣不浅的武功修为,不然怎会不受洞穴环境影响。” 少顷,洞内响起门环“当当”的清脆声音,再一阵“轰隆”作响,却是少年和尚推开一扇铜铁铸成,甚是沉重的大门。 接着又是一阵推门声,洞穴方见光亮,一颗铜盆大小的水晶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了个分明。 “原来这里是剑湖的湖底,建造此地的主人多半不在了,到处都锈迹斑斑。” 段誉打量石室四周,颇有闲情雅致的开口: “但不得不说的是,于湖底建这么一个地方,怕是要费尽大的心力。” 庄不染依旧没搭话的兴致,自顾自在石室走了几圈,突然在一面有缝隙的石壁前站定,伸手一推,石壁便化作石门,露出一个洞口。 他进入后,段誉以为是逃出去的路径,赶忙追了上去。 过后,就见少年和尚站在一座白玉雕成的美人玉像面前,当他望向玉像面容,瞬间呆愣在原地,不禁发痴呓语: “神仙姐姐,小生段誉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离世独居,未免显得太寂寞了一些。” 与此同时,庄不染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段誉,半蹲在玉像身前的蒲团旁,略微用力撕扯,露出一尺来长的绸包。 他无视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打开绸包,拿出卷成一卷的帛卷,于地上展示开来,便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后以一丝不挂的女子像展示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共计三十六幅图像。 “这” 段誉回过神后,目光一瞥,如遭雷击,却是方才被自己视为神仙姐姐的存在,竟被人毫无保留的画出赤身之姿。 尤其是见画像,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只觉得心如刀割。 “小师父,你可是出家人,怎能看这些.” 段誉欲言又止,神仙姐姐被人画这等图像也就罢了,现今又被另外的人一览无余,心中愈加发堵之余,急忙劝道: “作为一名僧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和尚不疾不徐的打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段施主,和尚应是比你更懂一些佛理。” “话说如此,你这般看别人家的是不是终归有些不妥。”段誉一脸难言。 “时有风吹幡,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庄不染一边看图像,一边随意回道: “和尚观图像,两眼空空,心亦空空,何来不妥之说。” “而今分明是段施主心有悸动,以致先对白玉像发痴,后又对这些图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本章完) 第50章 佛法显圣! 第50章 佛法显圣! 正当段誉无言以对,觉得被戳中心里不被外人所道的小心思时,少年和尚看完了《北冥神功》,又稍微看了一会儿,帛卷尽处的《凌波微步》后。 他手中劲气一发,帛卷化作齑粉,起身道: “既然段施主觉得不妥,和尚干脆成人之美,让这帛卷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呃” 段誉脸色一滞,眼见帛卷化作虚无,又觉得十分痛惜,心中还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失魂落魄。 庄不染不再理会段誉,径直原路返回,向石室外走去。 大湖边上。 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负手而立,眼眸流传,似是陷入沉思。 “于我而言,北冥不过鸡肋,最多也就能为《大金刚神力》再添一相。” “然我看中的却不是这门功夫最令人称道的吸入内力以为己有的能力。” “所谓的北冥真气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兼容天下武功之能,毒之不侵,强凶霸道,随手攻击刚猛无俦,真气护体,受到攻击时反震敌人,庄某早已得之。” 他眸光略深: “练成北冥,体内真气会在丹田之中,形成一个由外向内、高速运转的漩涡,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 “这对穴窍的运用,似是能补足所行之道的欠缺之处。” “倘若周身大穴皆有旋涡吸力,是否能更加贴合天地,再以自身元炁牵引,又是否能布出奇门局,彻底走出一条术士之道。” 庄不染思索之际,右臂各大穴道竟出现莫名的旋涡吸力。 “天下武功不外乎对劲力的运用,庄某的《大金刚神力》对身体劲力运用,可谓是已臻绝巅,倒是能直接取北冥漩涡吸力凝聚之法化为己用。” 大抵一两炷香。 少年和尚身姿体态莫名,周身冒出缥缈雾气,肌肤愈发白皙,好似透明一般,整个人看似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骤然间,雾气散去。 庄不染周身意象散去,眉宇轻皱: “是我自身性命锤炼的不够,还是此世自然能量太过沉寂,奇门局已然布下,却根本无法牵动局内散乱的自然能量。” 这时,段誉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小师父,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原来石室真的有走出谷地通道。” 少年和尚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面露欣然,自语: “和尚不知不觉中竟入了知见障,世界乃一方天地,人身何尝又不是一方天地。” 话落,他周身气机大盛。 却见他引动体内元炁,以周身穴窍作为支点,再借《逆生三重》之理,将四肢百骸化作一方天地,于此布下奇门局。 “所谓奇门遁甲由天、地、人、神四盘构成,四者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天盘为天时,由九星构成,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地盘为地利,由九宫八卦所构成。” “人盘为人和,由八门所构成,又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神盘为神助,由八神所构成。” 庄不染心中不断推演奇门局,圭表所定出来的阴阳八卦二十四节气,再细分为的七十二侯应,便分别对应一年内世间万物在某一时间内应出现的变化。 如立春的初侯东风解冻,二侯蛰虫始振,亦可算是记录时间变化的一种方式,是以七十二侯,又被称为周天之数。 他不断推演的时候,便用后天八卦,以三而八之,在体内不断演化奇门局。 人身二十四脊椎分化出二十四节气,十二经脉和十二脏腑形成二十四经脉,与二十四节气对应,又以演五行,对应出与脊椎和经脉相合的属象。 再用八卦之理,三三划分,对应三块脊柱和经脉,得出卦象,分配五行属性。 庄不染做完一切,莫名体悟而出: “于奇门局内掌握七十二侯,便是掌握天地万物不断变化的节奏和规律,等同于掌握了世间万物的变化。” 他忽地一愣,久久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段誉一头雾水,就觉得这少年和尚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神神叨叨的不知在作甚,所流露的气势还不由地让自己心惊肉跳,竟比先前坠崖还来的害怕。 骤然间,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洋洋暖流充盈四周。 却见大湖边上的杂草竞相抽枝、结蕾、绽放、吐蕊,接着草地上多出数十朵小,赤橙蓝紫,争妍斗彩。 段誉看的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明明是四五月的光景,百已然凋零,怎就顷刻间再生。 “差点做了无用功,不想此世自然能量惰性如此之深,居然没法运元炁操控奇门,用出所谓的奇门术法,不过阴差阳错下,倒是演变出一门功决。” 庄不染眸光垂落,足底轻震,一根藤蔓落于掌心,一阵土黄劲气冒出,藤蔓渐渐消散,化作一颗藤蔓种子。 随土黄劲气愈加浓郁,苍绿色的藤蔓上犹如苍龙一飞冲天,一路朝崖上攀附。 少年和尚一掠而起,好似乘龙飞升而去。 段誉惊讶得舌桥不下: “佛法.显圣!” 三日后。 无量山的一处稀稀疏疏的树林中。 一个相貌丑陋,越看越觉得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的大汉,大大咧咧的看向一位容貌秀丽绝俗,身形婀娜的少女。 前者赫然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后者则是木婉清。 “你既是我徒儿的媳妇,我南海鳄神自是不会为难你,可万一那小子不肯求我收他为徒,你便不是我徒儿的媳妇。” 岳老三肆意大笑: “哈哈哈,我南海鳄神一般看到你这种貌美的小姑娘,通常都是先睡后杀,拧断其脖子,如此才最为痛快!” 木婉清根本没有把岳老三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面带担忧的开口: “我段郎根本不会武功,你把他丢在崖上,万一失足掉下了,你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徒弟了。” “话倒也有理。”岳老三长啸一声,不远处的山坡边提纵而来两名黄袍汉子。 待他们躬身行完礼,便吩咐了一句,两人领命离去没多久。 骤起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凄婉,似是一名女子在哭叫。 岳老三立即骂了一句: “哭丧的又来了。” 登时,一个身影飞落而下,她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手中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 “妙极,妙极,没想到荒郊野岭,还有这般出彩的美人。” 一个身影如逝如轻烟,鸿飞冥冥,神出鬼没的现于木婉清面前。 这是个身材极高又极瘦,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的男子。 来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无恶不作叶二娘,穷凶极恶云中鹤。 “老四,这可是我徒儿的媳妇,你不准伸手。” 岳老三凶蛮的打了过去,云中鹤轻快的躲到一边,正欲开口之际。 林中藤蔓诡异疯长,几人难掩脸上的惊疑和惶恐,连连出手,却见蔓藤可断而复续,转眼之间便越变越多,本来较为稀疏的林子,化作如深山老林一般。 “唉,和尚在此潜修好了几日,就属你等最为聒噪。” 就在岳老三等人想要扯断周身密密麻麻的藤蔓时,突闻上空传来声音,抬头望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和尚,侧卧在藤蔓做的床榻上。 他容貌极其俊美,嘴角挂着懒散笑意,可见其用一根藤蔓做腰带,一股莫名妖异之感不禁涌上心头。 (本章完) 第51章 哦,你觉得你配吗? 第51章 哦,你觉得你配吗? “原来还有一个小和尚。” 云中鹤瞧清少年和尚的面容,顾不得多想什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怪笑道: “长的竟比女子还要貌美挠心,今日不妨尝尝鲜,来个一箭双雕,男女通吃。” 他手中一对铁爪钢杖打出,周身之中藤蔓齐齐断裂,再道: “小和尚,你莫不是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戏法,能哄了我。” 说罢,就想提纵而起,可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见其脚边断藤又是一阵疯长,且藤中带荆,似是蕴含毒素。 以致云中鹤被藤蔓缠绕,肌肤上布满细小孔洞的伤口,乃至四周皮肉枯缩,漆黑如墨。 刹那间,周遭藤蔓再生变化,藤蔓上均有尖刺,起初只有如牛毛细针,转眼长到数寸,剌上又生小刺,弯的直的,生长如飞,化为了一张刺网,将云中鹤包裹进去。 “啊!” 密林顿起凄厉的惨叫声,看的南海鳄神几人身子一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见束缚住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上,迸出朵朵白,朵莹润如玉,像是被他真气所吸引,紧贴其身躯,转瞬就封了七窍、四肢,使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岳老三,还不救一救云老四!”叶二娘面带惊恐之色: “他被这些怪封住眼耳口鼻,成为瞎子哑巴还好说,要是再过一会儿,不等毒发身亡,只怕就要窒息而死。” 岳老三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且不说刺网有毒,方才我可是瞧见云老四奋力去扯尖刺上的怪,结果才扯下几朵。” “如此坚韧难断,有如皮革的怪,加之数量众多,我要是上前去救,只怕也会步了云老四的后尘。” 他刚说到这,便朝上头喊去: “妖僧,你妖术了得,可我南海鳄神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若是赢了,我朝你跪下磕头拜师,亦是无妨。” “和尚乃方外出家人,谈何比斗。” 庄不染面色平淡,只见托着床榻的蔓藤,好似驯养已久的温顺婉转灵蛇,带着少年和尚缓缓下落,而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似颇具灵性,飞快的退至两边。 “妖僧,你究竟是人是鬼?” 岳老三见此一幕,嘴唇发颤的吼了一句。 “和尚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你身边倒是有一只死鬼。” 少年和尚说完,束缚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暴涨,瞬间将他化作刺猬球。 几人见状,心中的惊惧更甚。 而木婉清一听这少年和尚承认自己是人,便强行按下心中的惶恐不安,道: “既是活人,你又说自己是方外出家人,怎能轻易开杀戒?” “女施主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太好使,和尚分明是在行慈悲的超度之事。” 庄不染抬眸: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符合自己身份的分内事。” 他语气一顿: “女施主莫非是想坏和尚功德?” “没没有。” 木婉清只感觉在这少年和尚的目光下,自己无处遁形,更有一种似是什么都没穿的惊悚感,马上道: “他们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恶人,大师出手除恶,本就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甚好!” 庄不染抚掌,平地当即涌出无数根须,粗大无比,将叶二娘缠住之际,她手上的小童顺势掉落,却见藤蔓轻柔接住,再将尚在熟睡的小童递到木婉清面前。 “女施主,你应该不会让和尚难做吧?” 木婉清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将小童抱在怀中,道: “请大师放心,我定会将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那你还不赶快去问,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是从哪里偷来的小童。” 庄不染说话之间,粗壮的根须也将岳老三缠的结结实实的。 叶二娘不曾理会木婉清的问话,大声说道: “大师,你若放了我们,我定如实将这小童的来历告知。” “啊!” 话音刚落,岳老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见数之不尽的藤蔓攀爬到他的身上,将其越捆越紧,全身骨骼不由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作响声音。 尖刺剧毒还不断的蔓延,将一身血肉化作墨黑之色,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堆碎骨烂肉。 如此场景,看的木婉清和叶二娘胆颤心惊。 “和尚很是不解,你凭甚来谈条件?”庄不然轻飘飘的开口。 “我既被人叫作无恶不作,你觉得我怕死吗?”叶二娘咬紧牙关,一脸狠厉: “左右不过一死,你尽可放马过来。” 少年和尚眸光微深: “你见我手段,应是明白我想要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哼,早已瞧见,尽管来好了。”叶二娘冷厉道。 “和尚精通易理,观你面相,是不是曾诞下过一子?”庄不染幽幽地道。 叶二娘神情微变,不等她开口,少年和尚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你可知你的子嗣尚在世上,算一算时间,大抵已有二十三四岁。” “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儿下落?”叶二娘脸色大变,焦急询问: “我愿将小童来历相告,亦是愿以死赎下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过,请大师念在我甘愿受罚的份上,将我儿下落相告,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哦,你觉得你配吗?”少年和尚淡声开口。 “我知道我自己作恶多端,不配去见他。”叶二双目通红,苦苦哀求: “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他一眼,如此就已经心满意足。” “和尚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你,可以例外一次,只因你若轻轻松松的一死了之,会让千百婴孩的怨气不得消解。” 叶二娘丝毫没有犹豫: “大师,只要能见我儿一面,无论受到怎样刑罚,我都绝无怨言。” 庄不染从藤蔓做的床榻上坐起,神色寡淡: “去少室山下住上一住,和尚回寺之日,便是你相见你儿之时。” 他袖袍一挥,散去了叶二娘全身缠绕的粗壮根须: “和尚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没信守约定,索性让你儿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再摧心剖肝,处以凌迟之刑。” “这样一来,应该是能偿还几分父母所造下的诸般罪孽。” 叶二娘一听少室山,一下子猜到这如妖似魔的少年和尚,怕是已知自家孩儿的生父是谁,心中也愈发笃他定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忙不迭的应承: “不敢不敢,我定在少室山等大师回寺。” 说完,就准备跪地磕头拜谢。 “少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假把式,还不将小童来历告诉这位女施主。” 庄不染瞬息之间散去周围藤蔓,身形转眼便在树林边沿处,再渐渐地消失在两人目光中。 (本章完) 第52章 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第52章 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半个月后。 这段时日,有天下第一大恶人之称,外号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之首招惹大理段氏,将其镇南王世子掳掠至万劫谷,于江湖上掀起不小的热闹。 所幸之后恶贯满盈刹羽而去,那个出生在大理段氏,却丝毫不会武功的镇南王世子,算是安然无恙。 这一日,一位少年和尚走进人烟稠密的大理城。 他环顾四周,就见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在一条笔直大石路的尽头,便耸立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是大理皇宫之所。 他漫无目的在城内逛了一逛,寻家客栈吃了顿素斋时,就听四周的江湖人,都在谈论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对天龙寺发下拜帖,现已到约定之日。 不多时。 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走出大理城,朝点苍山岳峰之北赶去。 天龙寺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由于大理百姓习惯性的称呼,方叫作天龙寺。 而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于天龙寺中出家,因此此寺又为大理皇室家庙,亦是在大理国诸寺之中最为尊荣。 而这座寺院,背负苍山,面临洱水,寺有三塔、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中原大多佛门胜地,亦是少有能够与其比肩。 此刻,寺内一间名为牟尼堂的禅室热闹非凡。 五名枯槁、魁梧、苍老的僧人与一名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番僧对峙。 “小僧根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只求贵寺的《六脉神剑》,焚给姑苏慕容故友,以此守得昔年信诺。” “这三卷武功诀要,皆是慕容先生手书,乃少林寺的《拈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绝技。”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贵寺习得,定能大有助益所修的《一阳指》。” “小僧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请众位大师俯允。” 番僧也就是鸠摩智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的开口。 除去最为苍老,脸有半枯半荣异相的老僧之外,其余几人如天龙寺方丈本因,和其师弟本观、本相、本参三人眼中流露出意动之色,但又现豫色,似是也不知该换,还是不该换。 “三门换一门,这个买卖做的,和尚也不知为何,就觉明王太亏了一些。” 一位少年和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禅室内,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鸠摩智: “本因大师虽是天龙寺方丈,但枯荣大师方为真正能做主的人,就凭这几位连《一阳指》都练不到精深地步,你觉得枯荣大师会跟明王换吗?” “小师父应该不是天龙寺的僧人吧?” 鸠摩智看到少年和尚的刹那间,心中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自己。 庄不染脸上笑意渐浓: “和尚与明王甚是有缘,你手上绝技出处的寺庙,便是我出家之所。” 顿时,禅室一阵沉默,本因等几人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虽说并未完成方才武功交换的交易,但心中难免出现做贼心虚之感。 鸠摩智面色如常,依旧一副亲切谦和的姿态: “小师父这般年岁,竟能够出寺下山,想必是一代少年高僧,遥想贫僧十多岁时,还是一个寺内打杂的小沙弥。” “明王,《六脉神剑》说到底,不过是一门用《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以有质无形的气剑对敌的功夫,瞧着的确有几分神奇,但真谈不上是什么至高无上武功。” 庄不染略显散漫的说道: “和尚近来新创了一门功夫,越是听说《六脉神剑》的威名,越觉得不过尔尔,实在是罪过罪过。” 身形魁梧的本参一听,冷声道: “敢问少林高僧法号,贵派诸般绝技高深莫测,可我派的绝学亦不是能够轻辱的。” 鸠摩智也道: “小师父,是不是有些太过自大,《六脉神剑》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若只是如此,这门功夫的确不算如何的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同时运使六脉剑气,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又能交叉运用,此去彼来,连绵无尽,岂是人力能挡。” “法号虚竹。”少年和尚负手而立: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等若是都不信,可出手一试。” “那贫僧便先行得罪了。” 本参也不愿全力出手,致使伤了少林门人,损了两派和气,便在原地坐定,运起内力,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而出。 骤然间,庄不染周身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只见有质无形的剑气击在少年和尚胸前,犹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天地间存有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种自然力,学成我这功夫,便能以这八种力量来驾驭天地万物,可谓是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庄不染含笑道: “因此,和尚这门功夫名为《周流六虚功》,而今展示的便是周流水劲中的无相水甲,刀枪剑戟弓均不能伤。” 这般好似仙术妖法一般的武功,惊的大多数人瞳孔微缩,唯有本参不信邪,一想自己若坐定不动,便难以发挥《六脉神剑》的威力。 立刻站起身,向右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右向左的斜攻过去。 少年和尚依旧负手不动,却见本参以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之势,在其周身连连出手,可发现自己就算用剑气击各大死穴,还是没法打破这层水甲,终究是无可奈何收势站定。 “此番出手,是贫僧学艺不精,不过我只学成了《六脉神剑》中的一路,并非我镇寺之宝,不如你所创的武功。” “骗一骗和尚倒是无所谓,可别把自己也骗了。”庄不染一脸无所谓的道: “此行来天龙寺,只为看一看《六脉神剑》是否名副其实,现今一观,果然跟自己所料无差。” 他顿了顿,略显无奈的摇头: “也就是一般的武功罢了。” “你” 不止是本参脸色更冷三分,就在本观、本相亦是准备发作之际,却见少年和尚左手小指一伸,竟使出了《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 剑气打在地上,地板倏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接着右手大拇指伸出,打出少商剑气,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相继伸出,商阳剑气、中冲剑气、关冲剑气、少冲剑气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演示完毕,少年和尚周边地板也随之变的坑坑洼洼。 “一看就会的武功,算什么神奇高明,又算什么至高无上。” “这《六脉神剑》必须先修《一阳指》,你怎能施展而出?”本因方丈无比惊骇的开口: “并且,你不过是看了一路少泽剑气,怎就将六脉剑气都学会了?” “呵呵,和尚观一叶而知秋,这很难理解吗?” 庄不染轻笑一声,将眸光转向鸠摩智,嘴角带着玩味: “再怎么说,我也是少林门人,你拿我家门派的武功,去换别人家的武功,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本章完) 第53章 不疯魔何以成佛 第53章 不疯魔何以成佛 “小师父,此乃我的故友慕容先生所赠。”鸠摩智一脸正色: “他现今已然作古,而今是为了昔日约定,这才不得已用他所赠的少林绝技来换《六脉神剑》。” “我早就做好打算,换得剑法后,看都不看,径直带去姑苏,于慕容先生坟前焚烧,以作祭奠。”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轮明王。”庄不染流露出一抹欣然: “和尚修行不够,平生不愿修所谓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如你这种喜欢说一些鬼话骗人的家伙,不由地动了几分杀机,明王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他不等鸠摩智回话,直接提议: “索性一命换一命,你去把慕容复杀了,和尚便放你一条生路。” 众人听完,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个出自少林寺的和尚。 如此喜怒无常,肆无忌惮,着实不像是什么方外之人,且不由地让人觉得妖异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尤其是鸠摩智眉心忍不住的跳动,总觉得这少年和尚随性懒散的面容之下,潜藏着莫大危险,当即郑重开口: “小师父,贫僧从不杀生,且贫僧故友之子何辜。”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一切起因不都是来自姑苏慕容氏,既然如此,父债子还,岂不是天经地义。” “贫僧哪怕久在吐蕃,亦是听闻贵派的大名,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少林寺的种种戒律寺规。” 鸠摩智眉头深皱,似是很不理解,少林寺明明是江湖上声望最大的名门正派,怎么冒出这么一个弟子。 “明王要是不说,和尚还差点忘了,自己是私自出寺下山,反正早就犯了戒律寺规,也不在乎多几条。” 庄不染脸上笑容不变: “敢问明王是否要一命换一命?” “贫僧早已说过,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 鸠摩智说完,便暗暗运起全身功力,怕是遭了什么暗算。 “偌大江湖,乃是一条条人命堆砌出来的。” 少年和尚眸光幽深: “不杀生,你混什么江湖,你练什么武。” 他腰间藤蔓疯长,再自断成几十根藤蔓,蔓延至禅室各处,却见苍绿色的藤蔓上,千百尖刺裂开,变戏法似的喷出无数白,瓣晶莹如玉,玲珑剔透。 而少年和尚腰带的藤蔓如灵蛇一般,披拂在身上。 “此乃周流土劲,请诸位品鉴一番,也让和尚瞧一瞧,你等在武林中闯下的威名,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室内众人都没想到少年和尚翻脸比翻书还快,径直动起手来,看着犹如妖法一般的武功,皆运功打向迅疾靠近自己的藤蔓和怪。 一时之间,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 “《六脉神剑》用成了六脉神剑阵,可惜少了一脉,不然威力应是还要强上三分。” 庄不染悠哉的看向周身火光四溢的鸠摩智: “这门化气为形的刀法,按理说应不弱于《六脉神剑》,明王为何始终要去惦记无形气剑之法,着实让和尚搞不懂,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将自己所创的功夫练的更为精深。” “如此再来天龙寺,将他们的镇寺之宝,踩进泥地,岂不是更为痛快。” 几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便是发现藤蔓尖刺漆黑,明显蕴含剧毒。 而被自己击中的怪,虽说被打散,可瓣却是坚韧难断,加之数量众多,尽皆飞舞而来。 这般实在是无法分心说话,唯恐一个不慎,便被毒刺和瓣所害。 “周流土劲有化生六变,前三变中的‘长生藤’乃痴人大梦,‘蛇牙荆’为毒蛇尖牙,‘恶鬼刺’是地狱诅咒。” 少年和尚抬手,有几片瓣飞至指尖: “这三者是痴气、怒气、怨气所钟,是以修炼者越是心怀怨怒妄想,这三种变化威力越强。” 鸠摩智几记火焰刀,将周边的藤蔓和瓣暂时清空,腾出空来,道: “阿弥陀佛,小师父应是自幼出家,何来深重的痴气、怒气、怨气?” “人皆有贪嗔痴三毒,可能是和尚生来三毒就要比常人多个千百倍吧。” 庄不染面色平淡: “亦或是和尚上辈子作恶太多,杀孽太重,以致领悟这种武功。” 他说罢,轻拈几片瓣,似笑非笑间,瓣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六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瓣割裂衣袍,鲜血淋漓。 接着又感受无声无息的瓣,不仅夹带无穷劲道,还直透经脉,就硬生生被击飞墙上,砸出几个不浅人形坑印。 所幸方才他们被击飞时,密密麻麻的藤蔓退至两旁,不然整个人都将砸在藤蔓尖刺上。 众人摔落在地,半跪着不停咳血,所有人脸色都苍白无比,气息好似风中残烛。 “妖僧,你废了我的武功!” 本参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朝少年和尚愤怒大吼。 “和尚突然想到,于江湖人而言,比死还可怕的事,便是失去苦修多年的武功。” 庄不染百无聊赖的歪了歪头: “这样的话,废你等武功,怕是会让你等比死了还难受,那么何乐而不为。” 枯荣大师禅功被破,脸上半荣半枯之相,尽化作枯相,形似一具将死的皮包骨。 他艰难开口: “天龙寺和少林寺一贯交好,你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犯下大错,不仅招来少林的惩戒,还会被江湖正道问罪?” “闲来无事,不禁生出试武天下之心。”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就是想知道,天下无论正邪,究竟何人能胜过和尚,乃至杀了和尚。” 此话一出,禅室内的气氛为之一寂。 “小师父,你这般狂妄自大,难不成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鸠摩智一脸深沉: “并且,你现今的一言一行,可有半点佛家的慈悲之念?” 庄不染貌似不解的开口: “和尚可是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深得慈悲二字,江湖无休止的厮杀,不就来自各种争强好斗,我消灭源头,乃行止戈之举,如何不算是慈悲?” “你果然是一个妖僧!”鸠摩智无话可说。 “妖僧?”庄不染眸光一瞥: “明王,你可知今日为何会输,你虽因练武,致使贪、嗔、痴愈来愈重,但三毒不免还是有些浅薄。” “凡有大成就者,必是有大本事之人,当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疯魔何以成佛,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是回吐蕃,安心的吃斋念佛吧。” 就在少年和尚转身迈步离去之际,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 “和尚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定会废了贵寺所有人的经络,再散去全身真气,如此方能真正成为一个心平气和的好僧人!” “你” 本因方丈等人气的连连咳血,可只能百般无奈的望着少年和尚迈步走出禅室。 (本章完) 第54章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 第54章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十日后,江湖震动。 一位名为虚竹的少林僧人,无故擅闯天龙寺,竟将一众高僧大德和其门下弟子的武功废去。 就连千里迢迢来拜访天龙寺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也不曾幸免,沦为一介废人。 此消息传至少林寺,寺内大多人都感到无比震惊,且不提虚竹到底是不是私逃下山,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个根骨不佳,武功低微,但对佛法颇有领悟的存在,以至于有小法师之名。 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还是其极佳的皮相。 此事一经发生,不管真假与否,少林寺派出两个玄字辈高僧,由他们带领众多精锐弟子下山,只为将虚竹擒下,带回戒律堂受罚,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西夏国都西方,一位少年和尚朝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走去。 只见大山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山腰以下却是绿草如茵,繁似锦,此山赫然是天山。 大半天后,他便来到终年被云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的缥缈峰。 当走到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就见连绵的宫殿,建筑宏伟,雕梁画栋,与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 转瞬过去十余日。 缥缈峰,灵鹫宫后殿石窟。 一位身材矮小,貌似八九岁,但面容娇艳,眼神炯炯有神,具有凌人的威严的女童走进石窟中的一间石室。 她忽地眼神一凝,却是看到自家任何人不得擅闯的重地,竟有外人在,还是一个和尚。 不由地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块薄冰无声无息打在少年和尚的身上。 旋即,便施施然的走来: “好大的狗胆,竟敢潜入姥姥闭关修炼之所,看你俊俏的模样,该不会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结跏趺坐的少年和尚依旧作闭目状: “方才打在和尚身上的的,应该就是童姥制约三十六洞穴、七十二岛的《生死符》,果然是一门不差的武功。” “一片小小薄冰,既附着阳刚内力,又有阴柔内力,附以几分阳、几分阴,又有诸多可说道之处。” “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便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如此也让人更加难解。” 天山童姥双眼微眯: “既知中了姥姥的《生死符》,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就凭你展露出的胆气,还有能悄然潜入此地的武功,应不会是那贱人的面首。” “说道说道吧,你是何来历,来姥姥的灵鹫宫又所为何事?” 少年和尚眼皮一抬,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二十多年来自悟出一身武功,便私自下山,想见识天下武功,听闻天山灵鹫宫尊主神通广大,特来拜会。” “原来是灵门的后辈,姥姥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与他平辈论交,他的武功也确实了得,若非手下留情,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天山童姥面无表情的道: “你说姥姥是否要念在昔日灵门的手下留情,对你也饶上一饶?”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开口: “灵门大师乃当代玄慈方丈之师,和尚虽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可生下后,灵门大师便已圆寂。” “对于玄慈方丈,只怕也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最多也就听说过我的法号,或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觉得面熟而已。” “姥姥完全不用念在故友交情,着实没到那份上。” “哈哈哈,像你这种异常胆大的小和尚,姥姥还真没见过。”天山童姥面色一冷: “你可知《生死符》一发作,便会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并且,初中此符者,只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的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是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庄不染轻笑: “和尚中了《生死符》,应是比童姥更能明白此符的威力。” “其深得阴阳转化之理,乃逆运内力化水为冰,暗合物极必反之道,冰片附于穴道,随人体温融化,接着内力顺势渗入经脉,引发周而复始的剧痛。” “痛苦程度由施术者内力强弱决定,内力越深,折磨越烈。” “好得很,姥姥愈发对你刮目相看了。”天山童姥仔细打量着少年和尚: “中了《生死符》后,至今都能强忍深入骨髓的痛楚,面色如常的与我交谈。” “呵呵,《生死符》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堪称是循环反复的凌迟之刑。” 庄不染低笑一声,说了一句天山童姥略微疑惑的话后,再道: “童姥跟和尚闲聊,只是为看我是否会流露出跪地求饶,哀嚎不止的一面。” “而我之所以愿和童姥闲聊,除了是想感受一番《生死符》外,便是想问一下,童姥莫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石室刻录了童姥一身所学,和尚在此待了这么久,怎会一无所获。” “小和尚,就让姥姥称量你一番,看你是不是在这胡吹大气。” 天上童姥身形一闪,掌影如梅纷飞,叫人只觉得眼缭乱。 庄不染顺势起身,一掌打出,一股阳和浑厚又杂糅几分阴柔绵密的劲道回击天山童姥。 “《天山六阳掌》!” 天山童姥脸色冰冷,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所出的招数,好似贯通天下种种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绝招。 而少年和尚不慌不忙的从容应对,所打出的掌法气随意转,不论天山童姥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轻松化解,而之化解之中,又蕴含猛烈反击的招数。 其还以的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也各自不同,着实精妙非常。 “小和尚,你当真是好的很,半月前我便来过石室,但并未见到你,料想你在此地待的时间不超过十日,所练的《天山六阳掌》的造诣,竟比我还要更胜一筹。” “难怪不惧我的《生死符》,亦是难怪这般有恃无恐,原来依仗的便是一身非凡功力。” 天山童姥与少年和尚一番对掌,二者雄厚无匹的内力,各自震退至两方。 “可惜我逍遥派绝学决不可外传,你擅自学了姥姥的武功,要么将命留下,要么拜入我逍遥派。” 天山童姥语气稍缓: “你如此年岁就有这么一身武功,容貌也算是上佳,倒是符合我逍遥派收徒的条件。” “瞧你也不是什么只愿青灯古佛的和尚,不如拜入我门下。”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让和尚想一想,童姥方才狠辣果决,而今又这般好言好语,该不会想利用我去对付什么人吧。” 庄不染似是有悟,笑道: “方才听童姥一口一个贱人,应是有个大仇家,莫不是想利用和尚去对付她?” 天山童姥趾高气扬: “荒唐,那个贱人怎会是姥姥的对手,何须你帮我去对付她。”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童姥要不了多久,只怕就将功力全无,如此竟不需要人来牵制可能找上门的仇家,可真是稀奇。” 天山童姥瞳孔一缩,面露凶光,紧盯着少年和尚。 (本章完) 第55章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 第55章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求追读!) 庄不染对于天山童姥气机沉凝,似是随时可能下狠手的姿态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 “原来和尚方才施展的掌法叫作《天山六阳掌》,此掌法将体内阴阳二气相结合,以刚柔并济为主旨,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各自不同,称得上是一门精妙无比的绝艺,更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而童姥所施展的功夫,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 “但可化诸般兵刃绝招为自家招式,可谓是修炼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皆能化用其中。” “至于童姥所练的内功,人体真气源自五谷,五谷进入肠胃后,营养由小肠吸收,真气则由三焦之一中焦采集,进入上焦,再由肺进入十二经脉,由肾经进入任督二脉,回到下焦,进入丹田。” “是以三焦实际上掌控了真气的采集、发散、收藏、使用等环节,而运功强化三焦,便可以得到比世上大多数武功多得多的真气。” “从而练成之后全身布满真气,此功算的上是威力奇大,乃为内功之极,因此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 “毕竟,三焦经在人体经脉里排得靠后,甚至在任督二脉之后。”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不方便之处,便是每三十年,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恢复功力,则需每日重修。” 天山童姥用无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看来你这小和尚确实没说大话,真把姥姥所会的武功都学了个遍。” “和尚学了童姥的许多武功,算是获得了诸多武功灵感,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喜欢与人交换武功。” 庄不染眉梢微扬: “童姥可愿将自家内功缺漏之处完善?” “姥姥修了九十年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都不曾补其缺漏,你才学了几天,竟就大言不惭的说能修缮缺漏之处。” 天山姥姥冷笑一声: “呵呵,小和尚自夸自大的模样,倒是深得我三分真传。” 庄不染沉吟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名的确甚是唬人,不过要是和尚来取名的话,当是唤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哈哈哈,你这小和尚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合姥姥的胃口了。”天山童姥放声大笑。 “此功原本应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但现却属至阴,是以倒转内息制造寒冰,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和尚少说有三个法子,能补此功缺漏。” 庄不染有条不紊的讲道: “我会两门道家功夫,一者强调返先天之境,一者精擅阴阳互济之道,与童姥所会的诸般武功颇为相合。” “可取这两门功夫的精要之处,未尝不能将返老还童时限,化被动为主动,乃至彻底消除这个不便之处。” “如此一来,而今童姥这番模样,明显是走火入魔,以致三焦失调,大抵也能得此痊愈。” 天山童姥眉宇轻皱,显然听的很是入神。 “第二种法子,和尚有门功夫,对于肉身一道颇为精擅,生残补缺更是不在话下。” 庄不染说话之间,撩起袖袍,露出一条赤裸的胳膊,一记手刀猛地一劈,胳膊顺势掉落。 少年和尚没不等鲜血流出,便接住还未曾掉落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好似装机关一般,对着断臂处一接,再一阵白色气体涌出,胳膊便已完好如初。 “为避免将童姥的练功重地弄的太过血腥,就不来个当场断臂重生。” 庄不染随意散漫的挥了挥方才的断手: “和尚既能轻易生残补缺,那么重塑经脉、调和内力属性,使返老还童过程可控,乃至实现肉身不衰,岂不也是理所当然。” 天山童姥瞳孔地震,莫名有些呆愣,实在是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骇人,似是仙术妖法。 “第三种法子,和尚还有一门功夫,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同样颇合童姥所学,能激发潜能、挪移劲力,或能在返老还童期间以巧劲护体,避免功力散失。” 石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天山童姥脸色复杂的开口: “我实在想象不到,天底下究竟有谁会拥有诸般超凡脱俗的神功。” 她语气微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不可耐的道: “你该不会是恩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老人家悉心教我们几年后,便飘然而去。” “恩师学究天人,犹如谪仙人下凡,定是在后面又创出许多神功。” “他只怕又听闻了我这不孝徒儿的一些事,这才派小师弟你来缥缈峰。” 少年和尚瞧天山童姥越说越激动,一时倍感无言。 “和尚自幼出家,唯一拜的师父,还是少林寺中最为平平无奇的僧人。” “你若不是恩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几日之内,学尽我的武功,还有你这风姿样貌,天生就该是我逍遥弟子。” 天山童姥铿锵有力的道: “你必定是早就学了《天山折梅手》等功夫,如此方能使出造诣非凡的逍遥派绝学。” “和尚就不能是绝代之才,以至于对世间武学,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庄不染略带无奈的回道。 “再怎么天才,你这般年岁,如何积累出媲美我苦修近百年的功力。”天山童姥一脸笃定: “恩师应该还传了你《北冥神功》,你才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和尚很像想说自己不会北冥,可我还真会此功。”庄不染脸色愈发的无奈: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和尚真不是所谓的逍遥派弟子。” “小师弟,是不是恩师对你下了什么禁令?”天山童姥一脸关切。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少年和尚一声轻叹: “和尚不问自取诸般武功,难得生出几分弥补的心思,却引来误会,莫不是肆意妄为的魔头,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子。” 天山童姥一听,又不知脑补出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小师弟,既然恩师有令,我自然不敢违抗,你权当你我没什么干系,也就当你是学了我的种种武功,想用自己的一些武功补偿一二。” “罢了,反正和尚不过灵鹫宫一过客,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庄不染失笑道: “激发潜能、挪移劲力的功夫,怕是并不能真正使你恢复如初,最多是在返老还童期间有自保之力,而生残补缺的功夫,对心性要求格外高,且修行过程异常艰险,又不怎么适合现今的你。” “那便用第一法子,教你如何用先天一炁蕴养身躯,再以阴阳互济之道,梳理调养己身。” “多谢小师弟传法。” 在天山童姥眼里,这个少年和尚俨然是代表了自家恩师,立马郑重的行了一礼。 (本章完) 第56章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求 第56章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求追读!) 大半年时间以来,灵鹫宫里数百女弟子皆有些适应莫名出现的少年和尚,也有些适应自家尊主的全新形象。 这一日。 庄不染站在缥缈峰顶,俯瞰天山。 只见群山连绵,白雪皑皑,云雾缭绕,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处的云雾如海浪般翻滚,不由地的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然将《周流六虚功》彻底完善,可惜此功的威力,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大,不过于此世之中,亦称得上是远超同侪。” “接下来在练神一境,又要靠水磨工夫,所幸修炼了六虚功之后,体内的八股真气便能自主不断增强,着实轻便了不少。” 正当少年和尚眼角浮现一抹愉色之际,一道身影提纵而来。 却见这是个身为浅红衣裙,眼如点漆,清秀绝俗的女子。 “虚竹先生,我家尊主特请您回宫一叙。” 庄不染一听,立刻想到天山童姥将自身内功修缮后,还治愈了走火入魔的旧疾,眼看着也到了时间,掐准李秋水定会来上门寻仇,便示以敌弱,欲借此施以暗算。 过程很是成功,一记六阳掌打在李秋水吐血不止,身受重创,连连逃窜。 天山童姥深知机不可失,趁势追杀而去。 少年和尚望着不远处翻涌的云海,漫不经心的说道: “梅剑,你家尊主出去了一两个月,此番应是得偿所愿了吧。” “虚竹先生,尊主的情况.不太好,一回来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看着还苍老了许多,不复下山前二三十岁的模样。” 浅红衣裙女子面带焦急: “请虚竹先生快随婢子回宫里相见尊主。” 庄不染眉梢一挑,心中颇感意外,又升起一丝好奇,与原剧情截然相反的情况下,还没了自己这个第三者,到底又引发了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腰间藤蔓倏地疯长,缠绕住梅剑纤腰,便带着她从峰顶一跃而下。 不多时,云雾之中,先后落下一男一女,看的周围驻守灵鹫宫的众多女弟子惊疑不定。 只见梅剑一脸晕乎乎的落地之后,差点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之时,还好腰间依旧缠着蔓藤,这才站定,等蔓藤断裂,耳边便传来始终保持平淡的声音: “还不赶快带和尚去看见你家尊主。” “呃婢子这便领路。”梅剑愣了愣后,连忙带起路来。 好一会儿,庄不染在梅剑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寝卧,就见天山童姥较为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边随伺三名与梅剑容貌一模一样的侍女,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在旁恭敬的站着。 “童姥,你明明占尽优势,怎么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一身功力竟只剩下两三成。” 先前旧疾尽去的天山童姥,身形高挑,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隐蕴含浓郁至极的威严。 而此时的她,由于功力大损的缘故,致使头发白,脸上皱纹明显,让本来最多也就三十上下的容貌,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岁。 “咳咳,什么两败俱伤,我已彻底将那贱人除去,若不是中途冒出个傻小子,我如何会遭此劫难。” 少年和尚走到床榻边,稍微看了看天山童姥,摇头道: “功力大失,体内元炁亦是损耗甚多,童姥本就是近百岁高龄,遭此劫后,长则月余,短则十天,怕是就将驾鹤西去。” 此话一出,其余人脸色大变,梅剑想起方才某个少年和尚踏云而下的风采,不禁跪倒在地: “虚竹先生,你一看便是无所不能神仙人物,请你救一救尊主。” 其余三女和老妇一听,想到此前自家尊主对这位的少年和尚的态度,也不禁跪倒在地,无比诚恳的请求。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再度摇头。 天山童姥深知自己的伤势,摆了摆手: “好了,你等先出去吧。” “是。”几人起身走出。 “此番追杀那贱人,怎料遇到无崖子师弟的传人,如此方知许多事情,而那贱人趁我心神不定的时候出手,也将我打伤。” 庄不染闻言,语气中带着玩味: “若是和尚没记错的话,无崖子徒弟中,武功还算高明的只有一个,便是丁春秋。” “别提这个逆徒,就是他和李秋水害的无崖子师弟全身瘫痪,残废多年。” 天山童姥怒不可遏的道: “我这师弟为复仇,特意又收了一个弟子,姓段名誉,大理人士,为此将平生功力以及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于他。” “段誉这小子有一身无比精纯浑厚的北冥真气,以致周身的每一处穴道,都可以吸纳外来的内力,并将其化而为北冥真气。” “正因如此,我与那贱人争斗之际,阴差阳错的将大半功力灌入他体内。” 她说到这,嘴角泛起似苦涩又似畅快的笑容: “我因小师弟传授的武功,哪怕先前一个不慎,但过后险之又险的及时收手,这才保下两三成的功力。” “而那贱人却是硬生生被吸成枯槁,就此绝命而亡。” 庄不染听完,心中一阵哑然,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他毁段誉奇遇,自身原剧情线奇遇又被段誉所得。 “呵呵,童姥怎么没将段誉带回灵鹫宫?” 庄不染脸上带着一贯懒散的笑意: “和尚与段誉可谓是颇有缘分,他应该是十分的想见到我。” 天山童姥冷声道: “宫中九天九部的奴婢找我后,我传了一些逍遥派武功给他,便将他打发走了。” “那小子瞧着是呆头呆脑,但背地里尽是一些肠子,这种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 “我若不是念在他是师弟唯一能够复仇的徒弟,别提从我这学什么武,只会给他种下《生死符》,好生炮制一番。”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老妇领着梅剑四女快步走来,她躬身行礼: “尊主,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也不知是如何知晓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 “据钧天部的哨骑来报,现今一众奴才在一个叫做慕容复的人带领下攻打本峰,而钧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鸾天部正在严守上峰道路。” “那个贱人打伤我后,便对外大肆宣扬,说我功力尽失。”天山童姥似是早已知情,道: “算一算时间,这些个奴才是要到缥缈峰了。” 她看向少年和尚: “小师弟,我知你是个闲散性子,先前我与李秋水的恩怨,亦是不愿牵扯到你。” “现在我功力所剩无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从今以后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皆由你一言可决。” 庄不染恍若未闻,侧眸看向老妇: “你说正在带人攻打缥缈峰的人,叫做慕容复?” “没错。”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少年和尚颔首: “好,先不提做不做灵鹫宫的主人的事,和尚对此人的性命很感兴趣。” 说罢,便让老妇领路,而寝卧则留下两女服侍天山童姥。 (本章完) 第57章 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 第57章 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加更一章,求追读) 缥缈峰,十二天险之一的山谷内。 汇聚三教九流的近千名旁门左道人士,跟数百名身穿各色衣衫的持剑女子拼杀。 骤然间,不知多少蔓藤疯长,不断攀附至双方交战之地,眼见植被稀疏的地方,似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化作密林之际。 偏僻角落的段誉一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苍绿色的藤蔓,瞳孔微缩,显得很是震惊。 接着似是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又想到此前去到天龙寺,所看到的一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身边一个肌肤如雪,双眸如星,眉梢眼角尽是柔情的少女拦腰抱起,嘴上忙不迭的道歉: “王姑娘,万分抱歉,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话落,便脚踩六十卦,势若奔雷,所经过之地,出现一连串的残影,还好是在山谷的最外围,这才没用多久,便彻底出了谷。 与此同时,一位少年和尚立于崖边,身后站有上百名气势沉凝的灵鹫宫女弟子。 “有趣,着实够机敏的,今日竟让他逃过一劫。” 山谷内,所有人看到攀附悬崖而下,好像无穷无尽的蔓藤,早已停下的打斗。 却见众人泾渭分明,一边是汇聚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一边是灵鹫宫女弟子。 瞬息之间,山谷上方“轰隆”一声,一块巨石龟裂四散,密如冰雹陨石一般,化作石雨倾泄而下,其势如电,精准的砸在旁门左道这一边。 令人避无可避的石雨,让谷底当即响起不断的惨叫声,转瞬就有一百多人一命呼呼。 又是几声“轰隆”巨响,漫天石雨朝谷底倾覆而下。 几个呼吸间,谷底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破破烂烂的尸体,那些个旁门左道活口已然不过百。 而这时,一位少年和尚飘然而下,又有众多灵鹫宫女弟子顺着蔓藤而下。 “是虚竹先生和余婆婆!” 谷底几大部女弟子面露喜色,第一时间将幸存之人团团包围。 只见这些人之所以还活着,乃是用同伙尸身挡住了来袭的石雨, 须臾间,幸存之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直言是被安洞主乌老大等人蛊惑,绝无冒犯童姥之心。 场上,只有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俊雅清贵的青年,略带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周身则有四具好似烂肉的尸体。 如此场景,明显是全靠这四人的舍命相救,才在好似天灾的石雨下幸免于难。 庄不染背负双手,清淡道: “你就是姑苏慕容复?” 青年回过神,一看灵鹫宫女弟子以这少年和尚马首是瞻的姿态,立即作揖道: “在下正是慕容复,此番闯入贵宝地,全是此前误入这些个旁门左道所开的万仙大会,为保全性命,只好暂时与其同流合污,实则在下对.” “聒噪!” 庄不染从身边梅剑手上拿过一块木头,将周流火劲蓄入木中,随手一甩。 慕容复本能的用出家传绝学《斗转星移》,想将木头打回,却没料刚一触碰,木中火劲迸发。 木块势如天雷轰击一般,“轰”的一声炸响。 方才那个俊雅清贵的青年便已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和尚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慕容复,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庄不染貌似无奈的说了一句,眸光转向跪倒的众人,立马吓的他们连连磕头不止。 “这个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之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所属死的都差不多了,这些人不作陪,怕是会让死去的人怨怼深重。” “和尚乃出家人,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 少年和尚伸出一直背负的左手,却见五指之中沾满蚕茧。 当周流天劲流转,襟袖飞扬,蚕茧随掌势,忽左忽右,簌簌射出蚕丝,瞬间细丝满空,如斜雨飘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众多蚕丝顷刻之间便洞穿这些人咽喉。 周遭大部分灵鹫宫女弟子呆若木鸡的从头看到尾,小部分人在崖上就已经认识到某人的厉害,是以还算有些心理准备。 由于灵鹫宫的弟子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她们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便是被仇家害得家破人亡。 又在天山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而和尚也是男人,因此哪怕知道这位少年和尚是自家尊主的贵客,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敬而远之,便从来不知他竟有犹如鬼神一般的武功。 而一直在抵御来犯者的灵鹫宫弟子,忽地又回过神,只因方才听来援的姐妹小声说,这位少年和尚已经被自家尊主钦定为下一任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心中不由地又是一阵激动。 “行了,你等也别看了,将此地清理一番。” “是。” 众人恭声回道。 半个月后。 梅剑来到少年和尚经常待的峰顶位置,异常恭敬道: “尊主,老尊主已经仙去,现已行安葬之事。” “和尚何时说过自己要做灵鹫峰的主人?”庄不染摇头反问。 梅剑愈加恭敬的回话: “老尊主说尊主是灵鹫宫的主人,那便是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上下,也全听尊主差遣,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来童姥在你等心里着实积威深重。”庄不染远望云海: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无聊,今后九天九部,划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部,灵鹫宫后殿石窟里的武功,你等没有较为深厚的内力是修不成的。” “索性和尚来教你等六虚功,顺便也能帮我演练一番心中早有畅想的阵法。” 梅剑连忙道: “尊主神功盖世,婢子哪有资格学,且我等还未对尊主忠心服侍,怎能一来就学尊主神功。” “此前老尊主便对婢子四姐妹说,倘若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四十岁时,便许每年到后殿石窟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 庄不染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难怪童姥愿意让你等四姐妹随伺在旁,除了四张一模一样的脸瞧着甚是有趣外,性子着实不差。” “好了,就这么定下,你去让余婆婆主持,将九天九部划分八部的事。” “三日后,和尚便将周流八劲分别传授给你等。” (本章完) 第58章 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 第58章 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一个月多后。 灵鹫宫,主殿大厅。 少年和尚虽依旧一身白色僧衣,但衣衫质地远胜从前,不知是用绫罗还是绸缎制成的。 他略显慵懒的坐主位上,手臂抵在扶手上,听下方余婆婆的禀报: “尊主,八部弟子都将八劲入门,其中水部弟子对于周流水劲的修炼速度最快。” “正常,灵鹫宫入门武功《采冰术》,便以寒冰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修炼周流水劲自然有所加成。” 庄不染指尖轻敲扶手: “你等大多资质普通,若是想要自家苦修,怕是又要耽搁二三十年。” “所幸和尚擅武亦擅医,专为你等创出一门能够搭配八劲合练的功夫,从而行走坐卧皆能修行内功。” “此外我曾借助北冥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之法,使自身臻达天人合一之境。” “若修炼内功时,处于这般状态,可谓是有如神助,内力的精进速度,少说能提升三到五倍。” “而想要臻达天人合一,对于你等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和尚便化用于金针之中,以此落针于周身大穴,刺激经络,便能应激而出旋涡吸力,迫使自身入得空明无垠的太虚之境。” “以针为媒接通太虚之气,使神归灵府,可谓之《太虚灵枢针法》,这般双管齐下,不出五载,你等定当可以拥有甲子功力。” 他眸光一瞥,对两旁的梅剑、兰剑、竹剑、菊剑说道: “这些时日,无论是辅修之法,还是针法,都已传授给你们四姐妹,接下来就由你们传下去,别忘转告修习内功之际,须得多准备滋补之物。” “遵命,婢子记下了。” 四姐妹异口同声的道。 庄不染眸光转向余婆婆: “你派遣一些弟子出去,去打探近一年来江湖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是。” 转瞬过去一个多月。 一位少年和尚独自下了天山,一路向东,途中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不禁哑然失笑。 在临近嵩山之际,随意寻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上了几碗没有荤油的素面后。 西首靠窗的位置上,一名看似十七八岁,身穿青衫,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的男子莫名一笑。 他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流露出任性唯我的精乖之气,似是觉得跑出来逛一会儿,遇到这么一个皮相甚好的小和尚,不逗弄的一阵子,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 便笑吟吟喊了一声: “小和尚,你要的都是一些素面,青菜蘑菇,没半点油水,不如来我这,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 庄不染看过去一眼,便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而不经意流露中尽是乖张恣意的气质,心中大抵猜到是谁。 他自顾自的坐到一张无人的餐桌上,等素面上来后,那青衫女子瞧这少年和尚爱答不理的模样,更加觉得有趣。 径直端着一碗鸡汤面,丝毫不见外的坐过来。 庄不染眼皮都不曾抬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却见青衫女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左手居然在桌上捡到一枚黑色小甲虫: “小和尚,你快看,这虫奇不奇怪?” 她见少年和尚还是不理会自己,不由地悻悻道: “你这小和尚好生无趣,你就不觉得这虫壳是硬的,乌亮光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吗!” 这时,僻静位置坐的四名斗笠人,一人像是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贱婢。 旋即,袖笼飞出一只白色物事,它随风翩转,宛若流云,绕过大堂人群。 于青衫女子身后一掠而过,就听她猛地痛呼一声,周边食客面露惊惧之色。 便见这青衫女子背后突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下子染红了背部,所坐的位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流淌出一摊血色。 “哪个卑鄙无耻的混账东西,竟在背后暗算伤人。”青衫女子强忍剧痛,对四周低喝一声。 她凶巴巴看向身旁一桌食客: “方才瞧见是谁出手没?” 这几人一脸风霜,一看就是江湖底层,其中一人略显结巴的道: “未未曾看到有什么人出手。” “废物。” 青衫女子随手就是几根毒针,将他们打在地上哀嚎不止,随后就气绝身亡。 大堂里的许多食客见状,深知此处怕是将成为是非之地,纷纷起身离去。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似是司空见惯,熟络的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躲。 登时,大堂只剩下几人。 只见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继续吃着面,而青衫女子一脸狠厉的望向僻静角落端坐着的四名斗笠人,见其遮遮掩掩的模样,马上道: “看来就是你们了,只会藏头露尾,暗算伤人的小人,可知我是谁?” “贱婢,我家尊主用膳之际,你竟也敢来打扰!”一人拍案而起。 青衫女子一愣,再略有所思,瞬间看向已经吃完面的少年和尚: “好啊,本以为你是一个恪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没想到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和尚,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呀!” 她说话之间,一根玄铁银针,骤然从口中射出。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飞玄铁银针,又一道指劲将青衫女子打翻在地。 “菊剑,你的周流风劲纸蝶之术算是小有所成。” 他起身站起,漫不经心道: “竹剑,用出你的周流土劲,让和尚看一看‘蛇牙荆’是否有成。” “是,尊主。” 身穿浅碧衣裙的斗笠人,快步走来,她的腰间同样有一根藤蔓。 几个呼吸间,蔓藤自行变成,犹如灵蛇一般,朝地上重伤倒地不起的青衫女子爬去,剧毒尖刺亦是不断在藤上冒出。 “我姐夫是萧峰,我爹是大理镇南王,你们若是害了我,他们.” 青衫女子也就是阿紫冷汗淋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撞上了硬茬子,瞧着诡异无比蔓藤,急忙大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尖刺扎的痛入心扉,凄厉惨叫起来。 “和尚同样残忍暴虐,极度自我的人,可支撑这一切的底气,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你一个武功低微,毒术浅薄之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靠喜好行事。” “万事都随心,只想逗乐是吧,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少年和尚眸光落在竹剑身上: “‘蛇牙荆’已经登堂入室,这是‘恶鬼刺’,好生看着。” 他缓慢抬手,运使周流土劲中乾元之术,将阿紫身上的蔓藤迅疾化作刺网。 每根藤蔓的尖刺立时暴涨,大堂惨叫声顿止,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随意的丢下一句: “掌柜,劳烦收一收尸。” 说罢,大步向外去,四姐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几人私自下山,一路跟随,怕是早就被自家尊主发现,赶紧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59章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 第59章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尊主,我们私自下山,犯下大错,请尊主责罚。”四姐妹追上少年和尚,立马摘下斗笠,躬身拜倒。 “念在你们这些时日始终用功练武的份上,便先记在账上,之后再犯错,一并惩处。” 庄不染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就让四姐妹脸上不由地浮现开心的笑容。 半日后,几人临近少室山。 “尊主,丐帮邀请武林各路人士来此,说是要开什么武林大会,推举出武林盟主。” 身穿月白衣裙的兰剑,用略带娇憨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的吧,他们哪里配得上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尊主神通广大,才有资格当一当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尊主才不稀罕这什么武林盟主之位。”身穿淡黄衣裙的菊剑开口: “要我说,不如给这些来少室山的家伙,全种上《生死符》,如此便能成为整座江湖的主人,定比做武林盟主威风多了。” 竹剑连连点头: “对对对,遥想老尊主对待三十六岛、七十二岛的一众奴才,那可是逼的他们恐惧又不得不服从,乃至一提起《生死符》便浑身发抖,一听到老尊主的名号,就胆颤心惊,好不威风!” “虽说我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可你们三个莫不是还不知尊主的性子。” 梅剑叹息道: “尊主最烦有人来烦自己的清静自在,最大的爱好,便是悠然的躺在缥缈峰绝顶,闲看漫天云海。” “还是梅剑颇为知晓和尚所想。”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那尊主此行下山,来少室山是为何?”竹剑好奇询问。 庄不染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说世上因果不染我心,但有些东西,要是不清一清,念头始终不能通达。” 四姐妹脸上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可也没多想,她们本是老尊主在雪山捡来的弃婴,自幼在灵鹫宫长大,从未下过缥缈峰一步,既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又不知什么善恶因果。 而今身边的少年和尚是老尊主指定的缥缈峰灵鹫宫主人,那便只需死心塌地的侍奉。 少室山下,一座较为显眼的茅草屋外,一名衣衫素朴的中年妇人,不断望着过往上山的江湖人士,眼中充满某种希冀之色。 她倏地看到一抹眼熟的白影,急忙跑来,正想下拜,便见少年和尚摆了摆手: “随和尚上山,届时你自会得偿所愿。” “好好好,多谢大师成全。”叶二娘忙不迭的回道,便跟在身后。 “尊主,这位是?”梅剑疑声开口。 “一些因果罢了。”庄不染饱含深意的道。 一行人来到少林寺外,许多知客僧一见这张异常熟悉的脸,相继喊道: “虚竹师弟!” “虚竹师兄!” 其中一人忍不住的说道: “外边的人,都说师弟你对大理的天龙寺痛下狠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师兄,此前大理段氏的人还来了少室山,方丈就让玄痛、玄难师伯祖领着一众慧字辈师伯师叔下山去寻你。” 另一个和尚脸色悲痛的道: “可没想到之后玄痛、玄难师伯祖居然被星宿派的丁老魔所害。” 庄不染双手合十: “诸位师兄师弟,待我进去相见方丈,一切自明。” 一名三十来岁的僧人开口诉说: “师弟,方丈为招待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神音大师、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天竺哲罗星大师。” “特意召集全体僧众,去往大雄宝殿。” “着实够隆重,那我径直赶往殿中即可。”少年和尚对梅剑等人吩咐了一句,让她们先在外等候时,只见叶二娘神色一松。 不多时,大雄宝殿内。 戒律院首座玄寂朗声道: “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而后虽说是转来东土取经,但实际每晚深夜,便会悄然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后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言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先前所看的秘笈也就算了,还望今后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 “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应下来,连声致歉后,过段时日,哪想竟假装生病,偷偷挖掘地道,又去藏经阁偷阅武学秘笈。” “待到发觉之日,已然学会本寺三门上乘绝技。” 他说到这,看向身形矮小的神山上人: “我少林派武功,放眼武林,虽说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便是非本派弟子不传,而江湖中千百年的规矩,或说大忌,就是偷学别派武功。” “如此岂能放波罗星师兄离开本寺。” “这不过是你们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天竺高僧被扣七年不放,乃是实情。” 神山上人看了看身旁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的胡僧,再道: “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所言,他远在天竺,始终不得师弟音讯,还派来了两名弟子前来,可你等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 “大师年过古稀,声音却还是异常洪亮,着实是老当益壮,令小僧艳羡不已。” 一位少年和尚大步走进殿内: “难怪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我寺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若不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中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 “大师的声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他忽地作有所悟状: “小僧险些忘了,大师六十年便对少林心仪已久,特来投拜求戒,然而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庄不染低叹: “如若当初不曾拒之于山门之外,少林方丈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而世上最可恨的词,怕是要叫作只差一步,要是成了少林方丈,威名怎会止步于极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大师,小僧实在为你可惜呐!” 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近千名僧人,不在少数的人在心中暗道: “不愧是他,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 昔日某个少年和尚所拥有的小法师之名,可不仅是靠一张脸,从众多香客恭维中所得。 那张叫人无奈又难受的利嘴,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说的人不好发作之余,又气的胸口发堵。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和尚。” 神山上人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 “大师上人之名,只怕徒有其表。” 少年和尚稳稳站在原地: “如此作态,莫不是打算以势压人。” 神山上人直截了当: “倘若我寺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心意气混元功》、《普门杖法》被人偷阅,绝不会这般小题大做,将人家关上一世,简直是太过岂有此理。” 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道: “武功高下,全凭个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若是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中,盗取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 “甚好,小僧就喜欢大师这般大方的性情。” 庄不染抚掌大笑,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神山上人只觉得眼前浊浪滔天,似要把自己吞噬。 赶忙用手中长杖出招,却见他杖法劲力内蓄,外柔内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玄妙之感。 周遭高僧大德不禁出声大喊,想要阻止,可见神山上人好似无知无觉,打完一套掌法,便以杖作剑,用出一套剑法。 这个时候,就有少林玄字辈的高僧和作为神山上人师弟神音大师想要上前出手制止。 却没料有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在神山上人周身游走,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顿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带着懒散笑意的少年和尚。 (本章完) 第60章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第60章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小僧脸上又没长,都看我作甚,应看神山上人才对呐!”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瞧瞧,先前打的《普门杖法》可谓是已至化境,定能杖杖命中胆敢来偷阅武功的贼子。” “还有这《五十一招伏魔剑》,暗合周天星数,每招皆含佛门金刚怒目之威,整套剑势如江河倒卷,招招连环相扣,深得刚猛正道四字。” 却见神山上人打完剑法,随手将长杖插入殿中地板,运起《心意气混元功》所修的浑厚内功,打出一套进攻时迅速准确,防守时密不透风,身法敏捷灵活,动作刚劲有力的拳法。 “好功力,不愧是内外兼修的《心意气混元功》。”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的叫好: “难怪神山上人这般老当益壮,原来是所修混元功已趋于大成,还有这《伏虎拳》,打的也好看极了。” “一招一式,似粗实细,变化微妙,拳劲也生猛的紧!” 神音大师听其好似看江湖卖艺人的称赞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冷声道: “这便是少林寺待客之道,好一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虚竹!”玄慈方丈开口。 “砰”的一声,神山上人似是力竭摔倒在地,神音大师连忙上前,一看自家师兄面目苍白,气色像苍老了几十岁,不由地把住脉门,神色骤变,对少年和尚怒声道: “孽障,你竟如此狠辣无情,废人丹田气海。” 庄不染面露不解: “神山上人终究是年岁已深,老不以筋骨为能,以致体内行气出现了差错,不免走火入魔,武功尽废,这与小僧有甚干系?” “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小僧自始至终都在旁观,大师可别在这颠倒黑白。” “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神音大师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你是妖僧虚竹!” “唉,大师出家多年,怎么佛法修为比小僧还来的浅薄,难不成就不知口业为何物?” 少年和尚一声轻叹,神意动而劲力生,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将神音打趴在地,吐血不止,气息如风中残烛,像是要不了多久,便将气绝当场。 “虚竹,你还要任性妄为到何时。”玄慈方丈眉头深皱: “看来你的确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天龙寺惨事竟真是你所为。” 少年和尚哑然失笑: “神山上人七老八十,仗着一身武功,嗔念入骨,神音大师不修口德,自然招灾惹祸,这本是我佛门常道的因果循环之理。” “至于天龙寺,小僧觉得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吐蕃国师觊觎《六脉神剑》,名为拜访,实为威逼,欲行抢夺之举。” “小僧不仅帮天龙寺解了围,又思及有第一个生出抢夺神功的人,难免不会出现第二、第三个,继续下去,岂不就是小儿于闹市持金。” “为天龙寺全体僧人能得清修之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好废了他们的经络,散了真气。” “如此一来,只要天龙寺不发蠢,便会烧了《六脉神剑》,从此便能远离江湖事,得自在清静。” 庄不染越说脸上疑色越浓: “小僧分明一心好意,且思来想去,应是深得慈悲之意,为何江湖上却给我安了一个妖僧的名头。” “亏我临别之际,为了让天龙寺的高僧心里好受些,还骗他们说有自己称量天下之心,便是不想让其生出厚此薄彼的念头。” 所有人听完,都对这皮囊极好的少年和尚生出无比复杂的心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世上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 戒律院首座玄寂沉声道: “虚竹,你可知就因你的肆无忌惮,天龙寺辈分最高的枯荣大师,当日深夜便已圆寂。” “于我等佛门而言,圆寂不仅是所谓生命的终结,更是超越生死轮回的契机。”少年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正色: “我等修行,便是为了摆脱对欲望的执着和对生死的恐惧,达到心灵的解脱,实现永恒的寂静和安宁,简而言之,只为解脱生死轮回。” “听闻枯荣大师那日深夜圆寂,小僧不胜荣幸,仅是略微出手一助罢了,无需天龙寺感谢。” “你”玄寂倍感无言。 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你说的这般轻巧,若圆寂坐化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当如何?” “《大佛顶首楞严经》有言,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何解?” 少年和尚自说自话: “人乃因生有死,死而又生,生而复死,死而再生,如同圆形之火轮一样,旋转不息,难办始终。” “是以于小僧而言,生死就如同春去秋来,日升月坠那样再正常不过,等到了圆寂之时,不外乎当死则死。” 一向宽和的普渡寺道清大师不禁开口: “小师父,你魔性与佛性兼具,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你持戒忍辱,修善行德,今后定能成为大德高僧。” 少年和尚颇为无奈的道: “持戒是防止一切恶行,积极行善,利益众生,忍辱是为了众生的利益,不计较个人得失,坦然面对苦难,坚定救度众生的决心。” “而修善行德,实在是让小僧太过为难。” “打小僧生下来,便觉得众生于我何干,他们爱死不死,跟我有甚干系,以至于成天琢磨的,都是如何不用费尽心思的练功,也能维持自己所想要的畅快恣意。” 登时,殿内安静的可怕。 众人看少年和尚的眼神愈发莫名,只觉得这样的怪胎,是怎么当了二十多年和尚的。 “虚竹,你还认为自己是少林门人吗?”玄慈方丈肃声道。 庄不染轻笑一声: “于此世之中,小僧只是对和尚的身份有所习惯,而不是习惯在少林寺当和尚。” “所以,你是想自逐少林。”玄慈方丈一字一顿。 “无所谓你等怎么理解。”少年和尚眉梢微扬: “算一算时辰,那些人也该到了,此番和尚回山,仅是要想扫一扫心中尘埃。”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几名僧人匆匆入殿,皆手中持了一大迭名帖,其中一人道: “启禀方丈,河朔、淮南、两湖、江南、川陕各地英雄拜山,丐帮、星宿派、大理段氏亦是到来。” 庄不染眼眸流转,横掠而出,不咸不淡的声音广传寺庙内外。 “姑苏慕容氏断子绝孙,乃和尚所为。” “所谓的南慕容,便在和尚手上化作一堆碎尸,慕容博可要为爱子报仇雪恨,顺便发泄从此再也无复国可能的诸般怨怼。” “萧远山,可要来欣赏一番几对父子恩怨情仇,保管让你痛快至极。” “大理段氏一脉,今日和尚在这少室山,任尔清算。” “对了,前不久和尚超度了一名唤作阿紫的女子,听说其父是大理镇南王,姐夫为萧峰,还跟现任丐帮帮主交好。” 少林寺上空震动出刺耳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来来来!”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本章完) 第61章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第61章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此番话一出,震动内外所有人,虽说其中有一些不明所以,但就说慕容父子的事,就让许多人震惊不已。 没想到近些日子销声匿迹的慕容复已然身死,而早就死了慕容博居然还活着。 更没想到的是,某个被叫作妖僧的家伙,惹事的能力委实强大,竟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都招惹了一遍。 当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出现在寺外,群雄面露讶色,着实没料到妖僧有这般风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不约而同的快步来到庄不染身边,前者担忧自家尊主安危,后者便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自家儿子的下落。 少顷,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 两名老僧也相继出现,一者身穿灰衣,身形瘦削,脸蒙灰布,一者身穿黑衣,较为魁梧,黑布蒙脸。 漫天遍野,江湖群雄皆至,丐帮众多精锐,还有几大长老簇拥着一名斗笠人。 大理段氏段正淳身后是几大家将,一旁则是段誉和一名少女,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和尚,眼中尽是愤恨之意。 又有一名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的大汉,来到段誉身边。 还有千余乌合之众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喊完还不肯作罢,相继喊出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饶命,星宿老仙驾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塌倒等之语。 为首身形魁伟的老者,捋着白须,眯起了双睛,有如饱醉醇酒,他赫然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聒噪。” 少年和尚腰间蔓藤疯长,藤上迸出朵朵莹润如玉的白,接着周身气机一荡,白化作一片片莹白瓣,汇聚成漫天海。 他袖袍一挥,海犹如浪潮一般,朝乌合之众倾覆而来。 瞬息之间,功力薄弱者尽被瓣割喉,也就七八十人,瓣被其内力吸引,紧贴身躯,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除去身上的瓣。 便被不断飞舞而来的海封住了眼耳口鼻,只能在地上挣扎翻滚。 此刻,只有丁春秋还在苦苦挣扎,可惜周围皆被海包裹,瓣又坚韧难断,根本无法脱身。 场上各路英雄豪杰,瞧见犹如变戏法一般的奇异之景,许多人都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了,世上怎会有好似妖术一般的武功。 哪怕方才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乌合之众,可怎么说都有千余人,就算是一千头猪,怕是也要杀许久,怎么就被这少年和尚轻易的夺去了性命。 少林寺一方的高僧虽惊异庄不染武功太过离奇恐怖,可见其手段凶绝至此,不禁低声念了一声佛号,默念往生咒。 “段施主,你是逍遥派掌门,而今和尚却要帮你除去门中叛逆,为你报恩师血仇。” 少年和尚眸子微凝,远处的海彻底将丁春秋淹没,‘恶鬼刺’迅疾将其缠绕,立马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侧眸看向段誉: “世上事可真有趣,你视和尚为仇寇,和尚却在帮你忙,你是不是该自断双手双脚以做酬谢。” “若实在不愿,或可将身旁对和尚恨之入骨的姑娘给杀了。” 庄不染忽然摇头: “就凭段施主专情又心的性子,应是决计做不出伤害这姑娘的事,不如自残吧。” 段誉先被少年和尚幽邃的眸光所摄,但稳住心神后,便一脸不理解的说道: “呃你这一身武功,若是行善积德,怕是有机会做罗汉菩萨,为何非要依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 庄不染幽幽一叹: “和尚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等觉得我是在胡作非为,天龙寺一事,不过是只废不杀。” “慕容复一个鲜卑贱种,一直痴心妄想的想要完成复国大业,和尚杀他,反而是在渡他,终于不用落得个疯疯癫癫的凄惨下场,能够迎来再无桎梏的全新一世。” “至于那个名叫阿紫的女施主,阴狠毒辣也就罢了,一个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如此种种,何谈什么胡作非为。” 这一番话,不仅是在挑战在场群雄的是非观,更是把段誉气的不轻: “你是非不清,强词夺理,根本没有一丁点佛门的慈悲为怀。” 庄不染却是不再理会段誉,看向灰衣老僧: “慕容博,杀子仇人在此,你还愣在作甚,是觉得打不过和尚,这才杵着不动?” “老夫潜伏在少林寺数十年,对于你这小和尚,亦是有所耳闻,一开始只以为是个痴愚不堪之辈,一来藏经阁,就只知道抱着几本佛经看个不停。” 灰衣老僧扯下面上灰布,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却是没想到看走了眼,以致断子绝孙,让姑苏慕容氏再无往后。” 少年和尚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黑衣老僧,笑道: “这应该是要怪萧远山,昔年和尚在婴孩之际,就是他将我放在少林的菜园之中,从而成为自幼出家的僧人。” “如若他一开始,便将和尚掐死,你的爱子,岂会被我所杀。” 他语气微顿,意味深长的开口: “萧远山,当年雁门关一战,便是鲜卑贱种妄图复国,为挑动宋辽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利,伺机光复燕国。” “就对那些个江湖正道,说什么大批辽人武士要潜入少林寺夺取武功秘籍,而这群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攻打中原。” 萧远山初听,就瞬间明悟了这个少年和尚的身世,正为其父是正道魁首,此子却是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妖僧,感到异常痛快之际,再听到后面,不由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天公地道,一报还一报。” “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竟会出现这等机缘巧合之事,佛门所说的因果循环之理,果真是不假,哈哈哈” 萧远山一把扯下脸上黑布,露出方面大耳,虬髯丛生,十分威武的脸庞。 远处的萧峰一看他与自己大为相似的容貌,惊喜交加,提纵而来,拜伏在地,颤声道: “你你是我爹爹.” “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萧远山伸手一提,将其拉起。 他再看向少年和尚: “虽说罪魁祸首是慕容博,但害得我家破人亡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有少林派高手,这些人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实在可恨。” “小师父,你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可是有道高僧啊!” 顿时,只觉得应接不暇的群雄,其目光不免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飘了过去。 而叶二娘却是如遭雷击,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的侧影。 萧远山见庄不染沉默不语,便望向叶二娘,冷笑道: “我在少林寺中隐伏三十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与那得道高僧于紫云洞中相会,亦是他叫乔婆婆来给你接生的事,要我全都讲出来吗?” 群雄一听,更觉难以置信,少林寺的高僧竟与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有染,简直是骇人听闻。 正当叶二娘面现焦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和尚忽地一笑,周身气机一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被震出五丈开外。 而四姐妹手中长剑纷纷脱落,连带剑鞘插在地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虚者,空也,竹者,清也,唯其空清,方能从容接纳世间一切。” 少年和尚一边拔出一柄长剑,一边淡声开口: “所谓人身,即众缘假和合之物,故称假合之身,而凡夫执著五蕴假合之身为我,其实那是妄我。” “和尚真我,不在此身之中,亦不在此身之外。” “是以此身非我身,世上因果与我何干,若诸事有碍于我,杀!” 说罢,一剑挥出,一条胳膊掉落而下,鲜血喷涌而出。 “尊主!” 梅剑四姐妹焦急大喊,就想提纵上前。 “孩儿!” 叶二娘亦是发疯的想跑上前。 少林寺山门前的玄慈方丈再也按耐不住,立即一掠而来。 然而少年和尚握住血剑的独臂一抬,一股拿捏恰到好处的劲力将他们相继打退。 他脸色平静,道: “假合之身生母,夺人子嗣,残杀千百婴孩,罪孽深重,当削肉还之。” “假合之身生父,冷眼相对,既不阻止,也未相劝,罪大恶极,当剔骨还之。” 话落,再度挥剑,一腿掉落在地,将其所立之地,彻底化作血色。 (本章完) 第62章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第62章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孩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罪孽深重,你这般伤害自己,还不如让娘死了去。”被劲力击退的叶二娘眼泪涔涔而下。 “尊主,婢子愿替尊主受过,还请尊主勿要自残。”四姐妹刚说完,却被四根无尖刺的蔓藤束缚住。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可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 玄慈方丈一脸悲痛: “孩子,是我犯下罪过,又玷少林清誉,根本无需你来受过赎罪。” 与此同时,少林寺和群雄哪里还不知少年和尚的生父是谁,脸上尽是吃惊之色。 若非此前萧远山说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怕大家的目光,都将转向大理段氏的镇南王身上。 场上,中央之处。 自断一手一脚的少年和尚面色平静,似是对身上的伤势无知无觉,他哪怕只剩下的一足,亦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世间万物皆无常,生死轮回不停歇,《无常经》有云,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 庄不染眼眸低垂,清淡之音广传四方: “世间一切人、事、物,无一不是在刹那刹那生灭变化当中。” “和尚假合之身亦是如此,无非早晚罢了。” 话音刚落,剑锋凭空一转,又一条胳膊在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孩儿,不要啊!” 叶二娘撕心裂肺的大喊,想要再度上前,可临近少年和尚身前一丈处,还是被一股收发自如的劲道打退。 “叶施主,和尚皮囊因你所生,而今全还给你。”少年和尚抬眸。 “娘错了,真的错了。”叶二娘踉跄摔倒在地,泪流满面: “不要再自残了,都是娘的错,那些罪孽都是娘造下来的,娘来赔命。” “叶施主,你现在应是更能体会被掳走孩子的人家,究竟是在遭受一番怎样的折磨。” 少年和尚语气平淡: “都言针不刺肉不觉痛,他人之苦难感同,叶施主明明能够感同身受,却变本加厉施痛于他人身上。” “正如此昔日恶因结今日恶果,罪孽理应有和尚假合之身一份。” 玄慈方丈眸中饱含悲戚之色: “虚竹,这都是我与你娘的罪过,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何至于此。” “方丈,你出家为僧多年,怎么连小僧都明白的事,你却茫然不知。”少年和尚语气轻缓: “所谓万法皆空,即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产生的,并没有单独、固定、恒常的存在。” “所谓因果不虚,即没有实体的因果法则却是如梦如幻般地存在着。” “是以缘起缘灭便是因果,因为因,所以果,何来什么有关无关之说。” “好,你既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虚竹私自出寺,接连犯戒,而今自斩手足,已惩己过,从今日起破门还俗,不再是我少林僧侣。” 玄慈方丈看向少林一众高僧: “玄慈犯下大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 他说到这,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位置。 玄寂见状,连忙道:“师兄.” “我少林寺多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慈制止玄寂继续开口后,做偈道: “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说完,正准备自绝心脉之际,一柄长剑从他心间冒出,却是一柄长剑破空而来,从后背没入至胸前。 刹那间,所有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 “少林清誉,和尚不在乎,假合之身生死与否,和尚同样不在乎。” “千百婴孩的怨气早已染黑了少林所谓的清誉,方丈凭何认为自戕,便能将账抹的一干二净。” 庄不染脸色平静: “罪孽深重之辈,又岂配自我了断。” “和尚不妨以假合残身,送方丈入幽冥地狱,这般才算的上是因果报应。”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玄慈方丈苦笑一声,便瘫软倒地,气息全无。 “啊!” 叶二娘目睹这一幕,神情彻底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 “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少年和尚低吟一句,身前又一柄长剑被一股沛然大力击出,瞬间贯穿了叶二娘身躯。 场上立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皆用复杂至极的目光望着某个僧人。 有人刚开始还认为这个少年和尚尚且良心未泯,肯为自己的生身父母赎罪,不由地淡了几分对他的恶感。 但见到这彻底打破自家是非观的场景,便忍不住的大骂道: “好一个无比歹毒狠辣的畜生,竟弑父杀母!” 此人一开口,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不知有多少人对少年和尚破口大骂。 “是极是极,人面兽心,罪无可赦!” “简直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孽畜!” “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庄不染一声轻喝,居然硬生生压下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诸位若实在看不惯和尚,命就在此,尽管来取!” 霎时,场上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略显尴尬。 就是发现哪怕这少年和尚受到如此重创,可随便说句话,其内含的真气,便能将自己脑瓜子震的嗡嗡作响。 如此便知此子功力之深厚,简直非人矣。 若莽撞的冲上前,情不自禁的想起萧峰于聚贤庄大开杀戒一事,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下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尽是一些鼠辈,哪里算的上是什么英雄好汉。” 庄不染哂笑道: “和尚重伤之躯,竟无一人敢来取我性命,何其可笑!” “我敢!” 丐帮新任帮主,唤作庄聚贤的斗笠人,似是忍耐了许久,猛地大喊一声。 他跃地腾空而起,径直朝少年和尚扑杀而去。 却见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着迅捷之极的劈出,左手掌力先发后至,右手掌力后发先至,两股力道交错而前,诡异之极,且两掌之中皆有强劲无比的阴寒之气。 “啊!” 斗笠人双掌打在少年和尚身上之际,没由来的惨叫一声,手臂软塌塌的垂下,更被反震了出去。 却见庄不染趁势翻身而起,周身乍现一阵龙吟之声,对着斗笠人心口处,一脚向下踢去 “砰”的一声,地面多出一个人形坑印。 只见斗笠人的斗笠已然掉落,露出一张凹凹凸凸,一块红,一块黑,满是创伤疤痕的脸庞。 他呕出一大口血,便气绝身亡。 少年和尚落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众人茫然不解的话: “舔狗不得好死!” (本章完) 第63章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第63章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丐帮莫不是真就一代不如一代,这新任帮主未免太不顶事。” “不会《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也就罢了,乃至拳脚上功夫还稀松平常之极。” “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庸人,竟也当得了丐帮之主,徒增笑柄!” 丐帮长老中,一名相貌清雅的中年人目光一沉,略微思索,便迈出几步,大声道: “你这肆意妄为,恶尽恶绝的妖僧,不仅杀了我丐帮帮主,还盗我丐帮绝学。” “你方才使的分明就是《降龙十八掌》!” 这番话倏地惊醒其他几大长老,他们越想越觉得少年和尚的出招,跟‘飞龙在天’较为相似,不过是一个用手,一个用脚而已。 “妖僧,看来你真是无恶不作,不但肆意废人武功,杀父杀母,还是一个无耻小人,居然还偷盗武功。” 相貌清雅的中年人也就是全冠清,对四周群雄大喝: “此恶比萧峰还要歹毒狠辣千倍万倍,跟他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并肩上,为武林除害!” “阿弥陀佛,少室山乃佛门清静之地,不可滥动杀戮。”一句宽和厚重的嗓音在寺外回荡,那所含的通玄内功,震的绝大多数的人耳鸣不止。 所有人闻声望去,便见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枯瘦老僧。 “小和尚,而今心中可觉得痛快了许多?” “哈哈哈,老和尚觉得小僧魔念深重,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而为?” 少年和尚哈哈大笑: “我起杀心,动杀念,何尝不是一种放下,而这些痴人愚人,却只看到小僧的生杀无忌。” “小和尚,你又明不明白,言自己已经放下,岂不正是一种执着,须知放下并非要刻意为之。” 枯瘦老僧指着远处一棵树: “你看此树,树叶随风摇曳,可曾见过哪片叶子刻意要把自己甩下来,皆是到时候自然凋落。” 他再指向高空翱翔的白鹤: “你看那群白鹤,它们飞行时看似毫无规律,实则自有章法。” “它们既不会刻意追逐什么,也不会刻意逃避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枯瘦老僧见始终沉默不语的少年和尚,由衷的道: “放下,不在于你舍弃了多少,而在于你的心是否真的自在,就像手中的朵,你不必刻意将它丢弃,只要你明白它终将凋谢的道理,执着自然就会消失,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老和尚好会说禅理,说的这般清晰易懂。”庄不染失笑道: “小僧眼里的放下,当然也不是什么断绝一切缘分,逃避所谓责任,更不是消极厌世。” “真正的放下,不外乎是在经历过、体会过之后的一种通达罢了。” “就如我等依旧要穿衣吃饭,依旧要与人交往,但心中不再被这些所束缚,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 他周身气机轻震,远处随风落下的树叶,飘至肩膀上。 “这片树叶,它不会因为即将凋落而感到痛苦,也不会因为飘向何方而焦虑。” “便是它明白这是自然的规律,所以能够坦然面对。” 少年和尚脸上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小僧就如这片树叶一般,清楚世间万物的本质,自然而然就能放下。” 他顿了顿,悠然道: “真正的放下是在经历过、体验过之后的一种超越。” “就像莲,虽然生于污泥,但能超然物外,不染纤尘,小僧入世出世皆有己心,只觉无论身心,都在世外。” “不知老和尚从何处看小僧不曾放下,依旧破不了我执?” 枯瘦老僧听完,不由地回忆起某个和尚自夸自大的说已贯通诸般佛经的场景,又见所说禅理根本不能动其心,只好道: “阿弥陀佛,小和尚慧根深重,既已放下,不妨跟老僧回去。” “老和尚好生自私,世上多是什么都放不下的俗人。” 庄不染眸光横扫群雄: “瞧见他们没有,个个都想杀小僧而后快,有为爱子报仇的,也有为心上人报仇的,更有为族人为报仇的,还有一些是为名利的。” “如方才那个丐帮长老,便是想将火引在小僧这里。” “从而做三十年后另一位带头大哥,合众人之力杀了我,也就能够威望大增,以致坐上帮主之位,走上人生巅峰。” 他眸光转到枯瘦老僧身上,道: “老和尚,众生欲望几近无穷无尽,你凭甚去渡?” “老僧佛法修为浅薄,渡一二人尚可,再多的话,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枯瘦老僧叹息道。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少年和尚气机勃发,突如其来的那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瞬间将枯瘦老僧击退了十来步。 “和尚残废至此,你等还犹豫什么,砍下和尚的头颅,对你等来说不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跟我有仇有怨之辈,便能报仇雪恨,无恩无仇之徒,不仅能出心中恶气,还能声望大涨。” 庄不染莫名笑道: “和尚是谁?” “废天龙,杀妇孺,六亲不认,恶尽恶绝的妖僧,武林两大泰山北斗,少林方丈,丐帮帮主,皆命丧我手。” “来,杀了和尚!” 他浑身骤起的慨然之势,让群雄只觉得似身处无间地狱,遭受非人一般的无尽痛苦,惊恐的退了两三步。 这时,一根蔓藤犹如苍龙,以奔雷之势将一名边缘处拄双拐,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的青袍老者绑的结结实实。 “段施主,和尚给你添一把力,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本名段延庆,原本乃大理皇太子,然朝中有变,逃出皇宫,后遭强仇围攻,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喉头被敌人横砍了一刀。” “本欲寻死,却没想到遇到一身烂桃镇南王之王妃,她乃摆夷族人,自是受不了丈夫朝三暮四的性子。” “机缘巧合的遇到想要寻死,又作残废乞丐扮相的段延庆,竟主动献身于他。” 少年和尚眸光一凝,被‘蛇牙荆’死死缠绕的段延庆,转眼被‘恶鬼刺’化作的刺网网住,再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望着茫然失措的段誉: “段施主,现今你我之间又添了一笔血仇,可要来为诸多族人,生父报仇雪恨?” (本章完) 第64章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 第64章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 大理皇宫四大护卫之一,以判官笔为武器,外号笔砚生的朱丹臣,眼见段正淳、段誉父子二人有些木楞在站在原地,马上大喝一声: “荒谬,妖僧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人视听。” 群雄又听到一件秘事,脸上倒也没出现太多惊讶的神情,实在是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一时之间,都有些习惯了。 少年和尚眸光转向慕容博: “老匹夫,你莫不是想拖死和尚,那你可有着等了。” 他语气虽平淡,但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和尚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好在悟性绝佳,天下武功单是一看,便知其运劲使力的法门,而后自创武功。” “二十二岁那一年,功力便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震古烁今之境。” “不过是断了两手一足,你真以为和尚功力是白练了。” “你若再不动手,只怕等你老死,我尚能活蹦乱跳的去你坟头念一念往生经,顺便再掀开你的棺材板,将你的骨灰给扬了。” 此话一出,没等慕容博发作,旁观的群雄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个嘴毒邪门的妖僧!” 瞬息之间,慕容博一掠而起,转瞬出现在被蔓藤捆绑的四姐妹面前。 “好的很,老匹夫为报爱子血仇,终究是要抛去所有面皮。” 少年和尚神意微动,绑住四姐妹的藤蔓顺势一撤,来到自己身后。 接着如流水一般周天风劲飘散开来,随风劲不断引动,菊剑袖口之中飞出一只一只白色蝴蝶。 周遭的人仔细打量,却见这是由雪白硬纸折成,精巧之至,乍一瞧,宛然如生。 菊剑宽大袖袍之中的纸蝶好似无穷无尽,它们呼啸而出,引得狂风阵阵。 本想再度袭杀而来的慕容博心中警铃大起,在大风之中停下飞掠之势,猛地使了个千斤坠,中途落在地上。 却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朝慕容博汹涌而来。 万千纸蝶借助风力飘然如飞,又被一股夷冲潇洒的劲力催动,竟变的锋利无比,不亚于刀剑暗器。 慕容博见此,抬手飘身之间,看似平平无奇,然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径直将全数纸碟挡在周身之外。 然而盈不可久,外加上终究是上了岁数,不负年轻,没过多久周身之中就出现了间隙,身后立刻多出两道创口,血如泉涌。 如此颇有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七八呼吸间,慕容博一身灰衣化作破破烂烂的血衣。 万千飞碟倏地一顿,露出了一个空隙,慕容博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这是唯一自救之机,横空一掠,正觉得自己要脱离纸碟包围之时,一块木状物猛地砸了过来。 他本能运使用的最为精熟的《斗转星移》,可却没料刚一触碰,木状物势如天雷轰击一般,爆发一声炸响。 “轰!” 灰衣老僧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和尚面带愉色的说道。 四处旁观的群雄,正觉惊愕的时候,纸蝶如一阵狂风,以遮天蔽日,横断烟云之势而来。 它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雪霰满天,不知多少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被纸蝶割中,鲜血飞溅,染湿衣衫。 不知不觉中,又有布满尖刺的蔓藤如灵蛇一般,对这近两千人进行围杀。 顿时,场上惨叫骂声一片,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纸碟割喉,被蔓藤尖刺毒伤,逐步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随着人越死越多,气氛也愈发的压抑,致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之感逐步蔓延开来。 “师伯祖,我等就看到虚竹在少室山大开杀戒?”一位虚字辈的和尚不禁开口。 玄寂幽幽一叹: “你以为我等不对他出手,是因为不想吗?” 又一名虚字辈的和尚听后,疑声道: “我们五百人组成的罗汉大阵,也没法降服他吗?” “唉,此前星宿派千余门徒,还有这近两千各路江湖好手,难道还不能让你等看清什么?” 玄寂双手合十,低声道: “我寺诞出这般盖世魔头,还不能为武林除去大恶,今后少林怕是不复江湖正道魁首之位。” 与此同时,一名浑身血淋漓的刀客喊道: “擒贼擒王,别管天上的纸蝶和地下的蔓藤,对付那妖僧,方是唯一的得救之法!” 他的一声大喊,场上立即一呼百应,纷纷朝少年和尚冲杀而去。 萧远山父子二人暂时将周身纸碟和蔓藤清退,与护着王语嫣的段誉汇合。 “大哥,就凭妖僧所展露的性情,不将我等斩尽杀绝,或是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段誉一脸难言。 萧远山率先道: “这妖僧连自己父母都能狠下心杀,对他来说,天下何人死不得。” “的确如此,只怕他一开始就立下死志,不然也不会先说求死之言,又自斩手足,再对自己父母痛下杀手。” 萧峰摇了摇头,似是觉得世间怎会有这种邪门至极的妖僧,便无比果决道: “既已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刻,就容不得半点留情。” “再者,他这般以天下为敌,我等奉陪便是。” “好,今日小弟就跟大哥并肩作战。”段誉重重点头。 “哈哈哈,也到了我们爷俩联手之际。”萧远山豪迈的笑了一声。 “那便一同出手。”萧峰豪迈大气的说道。 段誉不由分说的看了王语嫣一眼,她则回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深深地望向远处以纸碟和蔓藤不断阻止群雄进攻的少年和尚。 旋即,萧远山兔起鹘落,行如鬼魅,直奔前方,萧峰一大步迈出,便是丈许,身子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却是比自己的父亲更快靠近少年和尚。 而段誉步法缥缈,以似慢实快的速度,一下子跃到萧峰身前,三人皆后发先至,比周遭的江湖人更先一步到少年和尚身前。 只见段誉《六脉神剑》自然而发,“嗤嗤”数声,剑气纵横,直击少年和尚周身各大穴道。 “有趣,天龙寺的僧人着实执念深重,竟又把《六脉神剑》传给了你。” 庄不染说话之间,一只只蕴含周流风劲的纸碟,将剑气相继拦下。 萧峰接着上前,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掌力刚猛有力,势若雷霆,让旁人观之,只觉得挡无可挡。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震,浮现一股若隐若现的灰色气劲,一股沉重拳势激荡而出,其神意携带侵蚀心脉,焚烧心神,让人如堕地狱,痛苦难忍之感。 不仅是萧峰和段誉,最晚赶到的萧远山都觉得骤起的拳势一重又一重,好似带有浊世之恶,可谓是浊浪滔天,吞噬一切。 拳劲临身,顿觉刚猛、阴柔、诡谲等多重劲道,以致三人连番出手,只为消弭不断翻涌而来的浩荡拳势。 几人相持少说也有两三百回合,却见此前漫山遍野还都是人影,而今稀稀落落了许多,大多都已经倒下,化作一具具尸骸。 极少数未曾倒下的,大部分的都已遍体鳞伤,只能望着萧峰三人应战那简直不像是人的妖僧。 “呵呵,原来威震天下的萧峰也不过如此,而三十年前力敌众多好手的萧老施主,筋骨也不复当初。” 庄不染周身劲气四溢,蔓藤和纸碟亦在盘旋飞舞,与萧峰三人相抗不下。 “最让和尚讶异的是段施主,为何我始终感觉你不像是身具几百年功力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忽地掠来,身后的梅剑第一时间叫道: “尊主,小心!” 她正准备以身拦截之时,一根蔓藤将梅剑和其他三女拉到一边。 “噗嗤”一声,一只满是血迹的纤纤玉手洞穿了少年和尚的胸痛。 接着便是一阵疯狂且开怀的大笑声。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表哥,我为你报仇了!” (本章完) 第65章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 第65章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好极,甚是凶悍!” 少年和尚吐气开声,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赫然是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 王语嫣猝不及防之间便击飞出十丈开外。 庄不染心意微动,雪白烟光一闪,此刻段誉心神已然失守,猛地被击中,喷出大口鲜血,横飞了出去。 萧氏父子神情紧绷,可那雪白烟光来去倏忽,神出鬼没,哪怕万分警惕,还是不免遭了道,胸前或是背后被击中,受创倒地。 此时,少年和尚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反扑,似是已经力竭。 只见他身躯惨不忍睹,不仅断了双手一足,膻中穴更被重创,胸膛俨然出现一个空荡荡的血洞。 “咳咳咳,和尚倒是忘了你亦是一只舔狗,原来已然将所得的一半功力送人了。” 而远处的段誉不顾重伤之躯,奋力爬起朝王语嫣跑去,而萧峰一脸痛苦半跪在重伤垂死的萧远山身边。 少顷,段誉和王语嫣再怎么说,也身具百余年功力,虽说重创,但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而萧峰却是天生异禀,向来遇强则强,越战越勇,所遭受的伤,只会让他战力再增。 三人皆脸色冰冷的走到少年和尚五丈开外之地。 “呵呵,难怪能偌大江湖闯出北乔峰之名。”少年和尚抬眸,看向王语嫣: “也怪不得女施主能重创和尚,你俩的招子倒也毒辣,看出我方才‘雷音电龙’,虽说身坐不动,攻守自如,但只能在十步之内,随心操控。” 段誉望着漫山遍野的尸骸,还见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父亲的段正淳,永远沉眠的画面。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少年和尚道: “事到如今,你再无翻盘之机,且无需我们动手,你怕是就要暴毙而亡。” 远处的梅剑四姐妹极力想挣脱身上的蔓藤,可就是无法挣脱,她们可不管自家尊主是善是恶,只知这是老尊主吩咐的灵鹫宫主人,是自己该侍奉一生的新尊主。 正欲大声怒骂贼子之际,身上的蔓藤出现变化,竟将她们的嘴巴缠绕。 另一边,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段施主,此前你就没听清和尚说的话,于武学一道,我有着诸位难以想象的禀赋。” “你等莫不是以为我的功力是白练的,懂不懂何谓震古烁今。” 他语气微顿,一脸认真的道: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王语嫣冷笑一声: “妖僧,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莫非除了六亲不认,百无禁忌之外,你还是一个疯子。” “姑苏王家,曼陀山庄李青萝之女,你可知和尚与你也有杀父之仇。” 庄不染忽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我与三位施主都有杀父之仇,乃至和尚的假合之身,也沾染上了父仇。” “我与几位甚是有缘,甚至有缘呐!” 他的眸光转向王语嫣: “你便是李青萝与段正淳生下的女儿。” 庄不染又看向段誉,脸带玩味: “倘若和尚说先前骗了你,段延庆是你生父,不过是蒙人的鬼话,你作何感想?” 段誉神情莫名,沉默半响,咬牙道: “你不愧是一个人人喊杀的妖僧。” 庄不染不以为意,瞥了萧峰一眼: “你又何必做此姿态,和尚的假合之身生父罪孽深重,你的生父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可是杀了你恩师,又杀了待你如亲子的养父母。” “莫不是就因萧老施主是你的爹爹,你便能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若是如此,和尚不得不把你放在慕容复这个鲜卑贱种同等层面。” “话说回来,你要是放不下芥蒂,和尚此举,岂不是相当于帮你报了诸般大仇,如此你之恩师、养父母该是能够瞑目。” 他说到这,脸上浮现一抹别样的情绪: “和尚对你施了这般大恩,你为何还要对我喊打喊杀,不应该即刻下跪磕头,表达一番无以言谢的感激之情吗?” “毕竟,你不敢杀的人,和尚帮你杀了,你不能报的仇,和尚帮你报了呐!” 此话一出,凡是听到之人,只觉自己的是非观碎了一地,无法想象世上为何会有这种妖人。 萧峰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也就吐出两个字: “妖僧!” “看来你亦是个看不透恩怨情仇的痴人愚人。”少年和尚眉梢浮现一丝讥讽: “竟然连和大怨必有余怨之理都悟不透。” 须臾间,三人突然察觉到不对,却见足前竟多了一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 “和尚跟你等废话,是为了设阵,你等与和尚废话,该不会真在等和尚重伤暴毙吧!”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四周劲风激荡,地上尘沙骤然飘起,空中立马沙尘密布,飞沙走石,犹如沙尘暴,困住了萧峰三人。 此外,旁观之人脸色大变,瞳孔地震,像是看到不可思议之事。 只见少年和尚周身浮现白色云烟,当他犹如仙一般踏祥云而上之际,残缺的手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胸膛空空荡荡的血洞也有白色云烟浮现,似是在自愈伤口。 “这是.得道成佛了!” 有不少僧侣目瞪口呆的说道。 亦有许多高僧见此一幕,暗道是不是自己肉眼凡胎,见不得真佛,这才有所误会。 此情此景,无论是何人看到,大抵心中都会浮现八个字: “佛子降世,圣僧临凡。” 而被沙尘暴包围的萧峰三人见状,难掩眼中的惊骇之色,自小崇佛的段誉更是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和尚悬于云烟之上,垂眸轻叹: “唉,哪怕让中丹尽毁,依旧不能踏破第三重,莫不是非要被坏了上丹,方能真正的孤注一掷,迈入第三重。” “追根究底.还是这些人太过不中用。” 他俯视下方,淡道: “周流风劲的沉沙之阵一旦发动,不死不休。” “三位施主有两个选择,要么使用蛮力打破,要么化作被尘沙掩埋的尸骸。” “不知你等能否给和尚一个惊喜。” (本章完) 第66章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 第66章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刹那间,尚处失神状态的段誉,被卷入沙尘暴风劲最盛之地,萧峰和王语嫣还未来得及出手相救,衣袍上便染上斑驳血迹。 却是段誉被无比狂暴的风沙化作一具破烂不堪尸骸,鲜血飞溅而出。 “贤弟!” 萧峰怒意勃发,势如疯虎之下狂冲猛击,打出真正可视为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面对似是永远不会消退的狂猛风沙,展现出敌人愈强我更强的气魄。 其掌力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似是无尽无漏,从而跟沉沙之阵争斗个旗鼓相当。 “你的降龙掌最耗劲力,若继续打下去,早晚会绝力而亡。”王语嫣一边运使段誉所传的《天山六阳掌》,一边对萧峰说道。 “这妖僧武功难以想象,唯有强行突破漫天风沙之法。”萧峰沉声回道。 王语嫣凛冽道: “如此下去,你我必定十死无生,我有一个九死一生的法子,不知你可愿意?” “但讲无妨。” “我练的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此门武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 “能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自身气海,以致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而想要修此武功,须先化去自身内力,如此方能练成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且兼容天下武功的北冥真气。” 萧峰听完,当即明其深意,他望着半空之中如妖似魔的血袍少年和尚,豪气冲天,道: “武功真气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萧峰就要瞧一瞧,这和尚是不是真入了仙佛之境。” 他扭头看向王语嫣,伸出左手: “来!” 王语嫣没有丝毫废话,果断按住萧峰脉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一身真气纳入体内。 “轰”的一声,漫天风沙,被一股浑厚到极点的真气,硬生生的震开。 一道倩影横空一掠,眼瞧就要朝半空中的少年和尚打去,猛然一个起落,转瞬来到一众高僧身后,再按住玄寂的后背。 《北冥神功》修习者内功愈强,其吸力也就愈大,一眨眼的功夫,玄寂委顿在地,形如虚脱。 “好胆!” 一旁的玄渡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一股凌厉至极的阴柔指力朝王语嫣打去。 王语嫣北冥真气自发护体,根本不惧《拈指》,径直使用《天山折梅手》的擒拿之法,瞬间捏住玄渡手臂。 周边的二十多位玄字辈高僧,还有众多慧字辈僧侣,纷纷打出拿手绝技,大多都被反震手臂生疼。 而王语嫣靠着自身无比强横的内功修为,竟在顷刻之间,便将玄字辈高僧的内力吸的一干二净,她周身骤起汪洋恣肆的浪涛之声,顺势把少林寺山门前的僧侣全都震飞了出去。 少年和尚见状,朝不远处的枯瘦老僧道: “老和尚,你觉得以她现在的功力,所谓的三尺气墙,是不是有手就行。”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的功力已然在老僧之上。”枯瘦老僧怎么也料不到王语嫣倏地朝少林寺僧人发难。 现今就算他想提醒也为时已晚,却见王语嫣将一众高僧内力吸收,再将所吸内力尽数化作北冥真气后。 一掠而起,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枯瘦老僧身后,正欲朝他抓去,忽地感受到一道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 她顺势化爪为掌,使出甚是精熟的《天山六阳掌》,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使出阴阳不同的掌力。 不过是四五掌下去,屏障便已轰破,再顺势朝枯瘦老僧打去。 枯瘦老僧似无意争斗,连连避战,而王语嫣如影随形,不断地纠缠,且一招一式似是饱含了天下武学。 “老和尚,这位女施主对武学的造诣,那叫一个非同小可,在不曾练武的情况下,随口点拨弄,就能使人武学技艺大增,反败为胜。” “而今有一身旷古烁今的功力,再加上从前的一身武学修养。” 脚踏云气的少年和尚似是在幸灾乐祸: “老和尚,你危矣!” “阿弥陀佛,女施主,《北冥神功》再怎么厉害,也是一门武功,终归是有极限的。”枯瘦老僧不断闪避,叹声道: “你若吸取老僧的一身功力,只怕会爆体而亡。” “少啰嗦,今日我算是死,也要拖着妖僧一起死!” 王语嫣使出自学武以来,最属自家心意的武功,只见她打出的掌法和擒拿手之中,蕴有剑法、暗器、抓法、鞭法、棍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如《一字慧剑》、《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龙爪手》、《擒龙功》、《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等武功绝招尽在其中。 两人就这样斗了几百回合,枯瘦老僧终究是年老体衰,哪怕身具无比醇厚的内功,周身依旧不免露出间隙。 立时就被王语嫣抓住,她再使出蕴含百家抓法的擒拿手法,三根手指倏地搭上枯瘦老僧手腕上,大拇指和小指跟着便即收拢。 枯瘦老僧嘴角苦涩渐浓,方才应激使出内力,却让一身功力激迸而出,不断灌入王语嫣的虎口处。 片刻功夫,枯瘦老僧像是衰老了无数倍,气若游丝,瘫软倒地。 “果真是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 少年和尚忽地出现在调息真气的王语嫣身后,一手搭在她肩膀,轻道: “你既这般想和尚死,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一身充沛至极的功力凶猛灌入王语嫣体内。 似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江海,无止境的涌入其丹田气海。 王语嫣本来就因过度吸收枯瘦老僧的沛然真气,体内难受至极,各大经脉和丹田气海都似到了极限,如今又来堪称海量的真气,只觉像是背负愈来愈重的大山,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以致粉身碎骨。 她暗咬银牙,道: “妖僧,今日我跟你玉石俱焚!” 王语嫣周身之处,激荡出汹涌澎湃的真气,暴烈无匹的气势,瞬间震死了不远处身处弥留之际的枯瘦老僧,乃至那些个功力全无的少林高僧、萧峰,都被气势中的厚重劲力震的脏腑俱裂,气绝当场。 那些个残存的重伤江湖人也都相继奔赴黄泉,更有不知多少僧人受到池鱼之灾,被震的受到极重内伤,致使经脉尽断,武功全失。 而捆绑梅姐四姐妹的蔓藤颇有灵性,迅疾带她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轰隆!” 少林寺山门外的一片空地,顿起漫天的风沙与云烟,一声巨响后,除了多出一个深坑之外,坑底只余下一袭血色僧袍。 这时,似是因其主逝去,梅剑四姐妹身上的蔓藤灵性消失,不再束缚住她们。 “尊主!” 四姐妹焦急来到深坑旁,见坑中根本无人,连忙朝四周望去。 正当她们以为自家尊主身遭不测,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坑底的血色僧袍无风自动,冒出白色云烟,缓缓地漂浮起来。 当血色僧袍飘至半空,白色云烟逐渐凝聚成人形,赫然是庄不染。 他眸子略深: “第三重无比精妙的重构肉身,但到底还是后天术法,终究是比不上先天的浑然。” 少年和尚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默道: “百无聊赖的死上无数次,或许真有一天能让逆生通天。” 他眸光低垂,看向喜不胜收的四姐妹,再望向少林寺山门前。 方才出来了许多武功低微的僧人,都在极力施救深受重创的同门。 而此刻他们都在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宛如仙佛在世的少年和尚。 庄不染的眸光在一名神色隐含激动的中年僧人停留了一会儿,便悠然望天,自道: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说罢,身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天际。 …… 少室山一战轰动天下,妖僧虚竹彻底名满江湖,且不提他的身世。 经此一战,十之七八的武功好手皆葬送在少室山,尤其是作为泰斗的少林与丐帮,前者封山百年,后者高层尽去,帮中大乱,争斗不休。 而妖僧虚竹于那日的所作所为,亦是流传的到处都是,主要是此战后,江湖中有不少人去少林讨要说法。 都不敢相信,不过是开一次武林大会,怎么去的人都死绝了,乃至名声赫赫的萧峰,大理段氏,臭名昭著的星宿派都死的一干二净。 少林也就只好一五一十的告知,江湖中三教九流这才真正的清楚某个妖僧的凶恶狠辣。 不过听到他最后化虹飞升,总觉得是这些个和尚在往自家脸上贴金。 大家也就只能勉强相信到妖僧虚竹武功超凡脱俗,能够以一当千,跟参加武林大会的群雄拼了个同归于尽。 而后江湖自是对某个妖僧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看少林寺也受到重创,玄字辈高僧也都死万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从而妖僧虚竹这个名号,一度成为武林中每个人日日都要痛骂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天山灵鹫宫入世,数百女子以奇异怪绝的武功,将整座江湖犁了一遍又一遍。 直言敢称虚竹为妖僧者,杀无赦。 于是,以铁血武力按着那些与某个妖僧有血海深仇的人,称赞虚竹为圣僧活佛,说他杀人乃救世,斩的亦不是人,而是世间业力。 众多门派为了不被灭门,膝盖相继软了下来,只因一个女魔头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几百个堪称无法无天的女魔头,且武功高的可怕。 以至于硬骨头都被一个个收拾了,更不知破灭了多少江湖门派。 一甲子的时间,便让妖僧虚竹成为过往,天下人只知从前出现过一个普度众生的圣僧,法号虚竹! (本章完) 第67章 花家小八 第67章 家小八 江南。 一位举止有礼,俊秀而温文儒雅的青年,沿着青石阶蜿蜒而上,来到一座雅致僻静的小楼外。 只见朱漆斑驳的门扉半掩着,几枝桃斜斜探出墙头,瓣上凝着细碎雨珠,恍若美人腮边未拭的泪。 俊秀青年熟轻熟路的进门,满庭芳菲便扑面撞进眼底,桃树虬枝横斜,将天光筛成片片粉霞,而落在青砖地上的瓣积了半指厚,踩上去仿佛踏着云絮。 楼中的仆人一看到俊秀青年,连忙称呼了一声七少爷,他摆了摆手,优雅从容向院内池畔的六角亭走去。 六角亭内,一位面带慵懒之色的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长椅上。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白晢,如白玉雕成,俊美绝伦,容华绝代,丰仪出众,有着一副虽为男子,但胜过世间无数女子的绝代风姿。 令人叹惋的是,姿容绝代的红衣少年,不仅双眼蒙上一条黑色丝带,还有一头长可委地的白发,不禁生出白玉微瑕的怅然之感。 “小八,每一回来到你的所居之地,为兄就觉得应该如你一般,早点搬出来住,而今算是彻底下定决心,打算在你附近,也建一座小楼。” 俊秀青年面对满院桃,用没有光和聚焦的眼眸望向一棵最是繁茂的桃树,脸上浮现暖暖的微笑: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你这里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美妙的生命力,要比我在别处感受的,更强烈了许多。” 红衣少年懒洋洋的开口: “七童,按理说就凭你对自然敏锐的感知,开个佛道之中所说的天眼和天耳,应该不成问题,你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或许我是后天瞎的,而你是先天瞎的。”满楼回过身,淡笑道: “用你的话来讲,便是老天为你关上了门,必会开一扇窗,以致祸福相依,让小八你的听力异于世间所有人,近乎于佛家所言的天耳通。” 他末地不忘添了一句: “还有,你该称我为七哥,别忘了你小我好几岁。” “哦,是吗。”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时年二十有三的家七童,现在才舍得搬出家,你应该是很享受别人处处让着,一直帮着才对啊。” “由此可见,不就说明还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童,称七童岂不是刚刚好。” 满楼笑着摇了摇道: “你明知我是不愿意让他们担心,这才不忍提出搬出来住的话。” “毕竟,已经有一个让他们时常担忧的儿子,若是再多出一个,未免有些残酷。” 红衣少年慢条斯理的道: “就你这副仁慈心善的菩萨心肠,我觉得你死后,若是不能成佛了道,定是那些个仙佛太过不长眼。” “哈哈哈,承你吉言。” 满楼笑的很是开怀,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笑道: “我若是成佛了道,一定不会忘记带你,有个词说的甚是在理,叫作鸡犬升天。” 红衣少年沉默良久,道: “七童,你学坏了。” “你教的。”满楼温声回道。 庄不染哂笑: “还学会冤枉人了,自从你认识了一个有四条眉毛的家伙后,我愈发的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不过是来你这,偶尔谈起他,你竟就确定他是墨,不是朱。”满楼失笑不已。 红衣少年略显诧异的反问: “一个生性风流,好管闲事的人,不是墨是什么?” “你啊,一如从前,是个对世间事统统不在意,更懒得理会的性子。”满楼感叹道: “小八,真正身具佛性的人是你才对,难怪你不用自悟,便有佛家天耳通。” “你曾说我的性情,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在我看来,你则是开悟到洞察了天道。” “深知个人有个人的际遇,从不愿过多介入,是以知世故而不世故,有亲情而不靠亲情。” 他说到这,面现一丝怅然: “于你眼里,众生平等,看官与民无别,看穷与富无别,看哭与乐无别,看身与心无别,允许一切发生,允许万物如其所是。” “果然瞎子就是要比耳聪目明的正常人敏锐成百上千倍。”红衣少年嘴角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满楼笑呵呵的道: “所以,你跟陆小凤是两个极端,自是认为他是墨。” “看来你是认为他是朱。”红衣少年一脸无所谓: “七童,你既已知我的性情,今后住我附近,可别用那些闲事来烦我。” “哈哈哈,我自问自己武功不差,应该不会拿闲事烦你,且就凭你这年岁,才练了几年武,我就算给你说了闲事,你怕是也无能为力。”满楼脸上浮现浅浅淡淡的笑意。 “是极,我生下便有目疾,自小体弱多病,七八岁才渐渐康复,不曾想才刚康复,又生怪病,未老先衰,十二三岁竟有一头白发。”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而今独居小楼,只为混吃等死,从而对世上种种事都无能为力。” 向来宽厚仁善的满楼听完,脸上却没出现什么悲戚之意。 只因自家幼弟出现怪病后,家里前前后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可都言他体壮如牛,康健的很,还天生一具铜筋铁肋,拥有一身神力。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有一身内外兼修的好武功。” “比不得家七童人人称道的《流云飞袖》。”红衣少年一副自叹不如的模样。 满楼对自家幼弟惫懒的姿态,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道: “我的小楼尚未建好,这段时日,就先住在你这。” “你住的屋子一直都在,问我作甚。”庄不染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我一个家米虫,哪里有资格阻你进来住。” “好一个家米虫,不巧我也是。” 满楼含笑坐下,犹如常人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傍晚,一间寝卧内。 庄不染摘下蒙住双眼的黑色丝带,露出一双骇人的双眼,却是只有眼白,并无眼眸。 “好不容有个不错的家世,却携带什么先天之疾,还真图又开始正常发挥。” 红衣少年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已还天耳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庄不染苍白无色的双眼,逐渐浮现一层浅淡的莹白之光,心道: “变成了一个有灵性的智障了,庄某一瞎,便送上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遍闻众声分别善恶的神通。” “瞧着是有些中看不中用,重返逆生三重,自是能构建出眼眸,恢复光明。” 他合上双眼,轻声呢喃: “但这天耳通,终究是让我方便了不少,神感天地,以此感知天地充满气体的各类振动,凭我几世积累,已能用精神力探知三里之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庄不染忽地一笑: “这一方世界比上一世精彩了不少,暗杀和下毒,方是江湖的真正打开方式。” (本章完) 第68章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 第68章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大半年后。 桃院小楼不远处鲜满园的小楼很是热闹,就见满楼被一名十七八岁少女以迎贵宾之礼接走。 他走没多久,一位红衣少年慢悠悠的走出了桃院小楼。 几日后。 满楼跟一脸浪荡不羁,眼神灵动飞扬的男子来到桃院小楼外。 “我虽听你谈论过从不被外人所知的幼弟满心,但你觉得他能帮到我们什么忙。”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才十六岁,而我们可能要对付的人,不是名震天下的大派掌门,就是赤手空拳出来闯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富豪的存在。” 男子也就是陆小凤道: “要我说,还是去找西门吹雪最好,我用放火烧万梅山庄的法子,定能逼他出手相助。” 满楼由衷的道: “你最相信我耳朵听见的东西,其实我靠的大多是自身奇妙而神秘的感觉,而对于我家小弟,在他身边,我始终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心安到哪怕直面山崩地裂,海啸滔天,亦能觉得自己安然无恙。” “所以,他有一身高出天际的武功?”陆小凤一脸惊异。 “不知道。”满楼摇头。 “什么?”陆小凤诧异万分: “他不是自小在你跟前长大,他武功有多高,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啊!” “他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对于武功更是不上心。”满楼回忆道: “这些年来,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在桃树下睡觉之外,便是趁我练武之时,在旁评头论足,像是看街头卖艺杂耍的人一般,瞧的开心便拍手叫好。” 陆小凤闻言,幽幽地道: “我现今并未喝酒,记性更是好的很,你家幼弟不是有先天目疾,怎么就品头论足,拍手叫好?” “是啊,一个目不能视的人,怎么瞬间就能指出我练功时的不足,又立刻看出我出招的精妙之处。” 满楼同样用幽幽的语气道: “那一年,他才十岁。” 陆小凤脸色一滞: “我突然觉得你家藏了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 说完,率先走进桃院小楼。 “什么,你家八少爷好几天前就出门了!” 陆小凤一听桃院仆人的话,不禁看向满楼,道: “看来你家幼弟是算准了你会来找他。” 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是他的性子,遇到什么不平或是闲事,第一反应就是绕道而行。” “看来他也是一个怪人。”陆小凤眉毛一挑。 满楼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还是没你怪,天下无论什么麻烦事都会被你遇上。” “唉,到底还是要去万梅山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腾我。”陆小凤长叹一声。 峨眉山层峦迭嶂、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 这一日,一位红衣少年不急不缓的登山而上,刚抵达半山腰,便遇到一个身材挺拔,严肃沉毅的道装老者。 他腰佩的长剑比平常的剑要粗大些,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但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志。 身后则跟着四个一袭紫衣的清丽女子,个个细腰长腿,身姿曼妙。 为首的道装老者一看迎面走来个白发红衣的少年,神色先是不由地一愣,但立马心生戒备。 双目失明,却能在陡峭山路上如履平地,气息近乎于无,竟让自己亲眼看到来人后才注意到,可见面前的红衣少年有多么的危险。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道长可是峨眉独孤掌门?” “正是。”独孤一鹤肃声道。 “那身后跟着的想必就是峨眉四秀。”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个个如似玉,貌美如,倒也称的上是四秀。” 红衣少年的这番作态,着实让人觉得不太像是个瞎子,四秀之首马秀真厉声喊道: “你是何人,竟敢上峨眉装神弄鬼。” “不对啊,四秀当中居然有人名不副实。”庄不染侧了侧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你们中的三位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然是守身如玉,怎么其中有一位眉目已开,风情甚是动人呢?” 四秀中排行老三,平时最为腼腆内向的叶秀珠神色微变,瞳孔微缩的望向红衣少年。 而看来最文静的四秀之末石秀雪拔出腰间长剑: “登徒子,都瞎了一双眼,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红衣少年置若罔闻,面带笑意的看向独孤一鹤: “莫不是人越老,心肠也会跟着软,还是说年纪越大,越是目盲耳聋,比我这个瞎子还看不清身边的亲近人。” “你难道瞧不出她们当中有一位,心已经不在峨眉山。” 他顿了顿,摇头道: “我还是感觉是独孤掌门心肠变软了,平时展露出的严苛肃然都是假的,不然为何教养出的女徒弟,大多都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恩师的不孝徒。” 独孤一鹤紧皱眉头,从见到这红衣少年为止,便一直仔细打量,却是发现此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好似根本不会武的普通人, “小居士,究竟为何而来?” “在下姓庄,生平最喜欢杀高手,便是觉得越是厉害的,越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上。” 红衣少年懒散道: “听闻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峨眉独孤掌门的武功最可怕。” “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 “庄某见猎心喜,特来峨眉拜会。” 峨眉四秀向来视自家恩师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见惯了江湖新秀为闯出莫大名声,上山寻衅滋事。 于是,四秀排行老二的孙秀青面带一丝讥讽: “原来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红衣少年目光不变,懒洋洋的道: “独孤掌门,你应该不会让庄某失望吧。” 独孤一鹤神色肃穆: “你应该不会失望,若有能杀的了我的武功,你必将天下扬名。” 红衣少年闻言,反倒嘴角一撇: “庄某最怕麻烦,也不喜扬名,我改主意了,你若能让我满意,便只废不杀,记住.得保密。”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后辈。” 独孤一鹤伸手紧握住剑柄,一字一顿: “你若是真能废的了我,我又何惜保密。” “有趣,庄某是个瞎子,习惯以静制动,请。”红衣少年双手背负,一派宗师气度。 “苍啷”一声,阔剑出鞘。 独孤一鹤转瞬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 却见红衣少年犹如风中柳絮,面对将刀法的刚烈沉猛,融入峨眉灵秀清奇的剑法中奇绝武功,总是料敌机先,好巧不巧的躲过去。 独孤一鹤见此,一身气机更加霸烈,以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将刀法之霸烈与剑法之清奇合而为一,招式连绵如江河决堤。 只见剑刃化刀招,剑锋作刀势,虚实难辨是剑还是刀。 一时之间,刀势如虎踞,剑影若龙腾,形成连绵不绝的刃网。 红衣少年连连闪避三十七招,期间还不咸不淡的道: “庄某能知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又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便顺势创出一门功决。” “此功能看穿对手气机,窥得三才之变。” 他忽地一掌拍出,居然径直击中独孤一鹤丹田气海处,致使其横飞出去,再重重地砸落在地。 庄不染负手而立,淡道: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本章完) 第69章 红衣少年持伞蹈虚入水阁 第69章 红衣少年持伞蹈虚入水阁 “师父!” 峨眉四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眼见青天塌陷下来一般,焦急的跑上前。 旋即,独孤一鹤在两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他示意另外一直持剑戒备的两女退下,再用毫无血色的脸庞看向红衣少年: “你叫什么?” “庄姓,名不染。” “好功夫,好名字!” 独孤一鹤高傲刚烈了一辈子,但现今却是心气尽去,用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说道: “我先前每一次出招,皆被你勘破气机,以致预料出招式之间的破绽与薄弱之处,从而轻易躲过,后又借此提前布局,只等我主动撞上,来个自投罗网。” 红衣少年随意懒散的道: “独孤掌门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的确不同凡响。” “庄某通常情况下,都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例如说杀他人全家,就杀人全家,言灭人满门,便灭人满门。” 他转身迈步之际,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独孤掌门,你很幸运,念在你功夫中的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让我些许的眼前一亮。” 庄不染语气微顿,隐有笑意的话语传入独孤一鹤等人耳中。 “恭喜你,赢得了自己的性命。” 几人望着红衣少年离去的背影,马秀真忍不住的道: “师父,难不成就这样放他走?” 这时,独孤一鹤再也强撑不下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艰涩道: “我丹田气海已破,一身武功十不存一。” 此话一出,四女瞳孔地震,脸上尽显惊骇之色,被自己视为天下第一的师父,不仅被人一招击败,还被废了武功。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就算是她们,也知道要对一个顶尖高手做到只废不杀,是一件难如登天,不可想象的事。 四女思及此处,瞬间没了鼓动自家恩师召集门中各大长老和精锐,誓要贼人付出代价的念头。 立马乖巧的听其吩咐,返回山门驻地疗伤。 当夜。 一位红衣少年,手撑白伞,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 他悄然落入关中声名最为鼎盛的珠光宝气阁内。 只见阁内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而水阁灯盏不多,却亮如白昼,就因四壁都悬着明珠。 阁内除了斟酒的垂髫小童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坐着三名年岁不一的男子。 一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他似是还有些猝不及防,脸上残存谄媚讨好之意。 对面则端坐的一名不到三十的青年,仅是坐着,便给人一种十分自信又骄傲的气质,正是霍天青。 而主位上则是一名白白胖胖,给人和气生财的老者,他皮肤细嫩,犹如童颜,再加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倒也让人弄不清究竟有多少岁。 “这位公子,不请自来是何意?”老者也就是珠光宝气阁阁主阎铁珊起身问道。 “庄某好杀高手,听闻武林奇人天禽老人七十七岁高龄生下一子,唤作霍天青,他一出生,就成了江湖名宿商山二老的小师弟,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师叔,天禽门的唯一继承人。” 庄不染侧身而立,不急不缓的开口: “想来能够从他身上看到昔日天禽老人独步武林的绝技。” 霍天青凝重的端详着持伞蹈虚而来的红衣少年,道: “你是瞎子?” “真不知是庄某瞎,还是阁下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庄不染刚说完,阎铁珊眉头紧皱,带着一些地方口音道: “此地是俺的珠光宝气阁,霍总管又是俺的人,你哪来的胆子,竟大言不惭的想杀俺的人。” 话落,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他们各持利刃,分别是吴钩剑、雁翎刀、练子枪、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难怪珠光宝气阁一直生意兴隆。” 红衣少年撑着伞,欣然笑道: “主菜端上来之前,必须要先上几道小菜,庄某深知此理。” “砰砰砰!” 五人身躯一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却见不知何时他们脖颈出现一道不断渗血的伤口。 五只翩然飞起的白色蝴蝶落在白伞边缘处,它们落下后,便见双翅渗透着丝丝鲜血。 马行空见此一幕,额间冒着一层细汗,连忙抢着说道:“公子,我不过是受邀来喝酒的。” “你身子骨有恙,受过严重内伤,一身武功只留下一半,难怪一副卑躬屈膝的架势。” “如此活着未免也太辛苦了,庄某最见不得这种事。” 红衣少年轻叹一声,马行空忽然倒地不起,却是白伞上的纸蝶少了一只,而这只纸蝶的一对翅膀已然没入他的喉间。 “差点忘了,庄某是个瞎子,本就见不到。” 水阁众人一听,难掩震惊之色的脸庞,嘴角还不禁的抽了抽,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两个字: “疯子!” “阎老板,庄某分明不想要你命,你为何非要来和我作对。” 庄不然声音轻淡: “你莫不是老糊涂,跟峨眉独孤掌门一般,都老眼昏的看不清人,就没察觉霍天青是个脑后生反骨的奸恶之徒?” 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过看上了珠光宝气阁的财富,才投身于你门下呐!” 阎铁珊眼角跳动,强笑道: “原来如此,阁下现今是在为俺除内患,俺的确年纪大了,眼神变的不太好,竟没发现是贵客上门,特来为俺解忧。” “呵呵,武功明明比霍天青还高,可态度却转的如此之快。”红衣少年低声感叹: “你一身武功的最大弱点,就在于怕死二字。” “贵客说笑了,世上何人不怕死,俺积攒下了偌大家业,要是就这么死了,可不都得便宜其他人。” 阎铁珊铿锵有力的开口: “难怪俺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背后有家贼窥视,请贵客出手,事后必有重谢。” “听到了吧,你家大老板已经将你卖了。”红衣少年侧头看向始终沉默的霍天青。 “你是青衣楼的杀手?”霍天青没头没尾的询问。 “你应该是想问庄某是不是霍休派来的。”红衣少年正对霍天青,道: “不如你带我去见一见霍休,你不就都知道了。” 他饶有兴致的继续道: “霍休富甲天下,只是最明面的事,庄某听说他童子功臻化境,乃当今天下武功真正能达到颠峰的高手之一,杀他的感觉,应是要比你好上不少。” 两人闻言,不由地脊背发寒,疯子一样的绝世高手,可比什么单纯的疯子或高手,更让人惊惧万分。 “你还是先让我瞧一瞧天禽老人的绝学,看你是否有资格领我去见所谓的青衣楼总瓢把子。” 霍天青不语,身形一掠,迅猛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再向右一拧腰,双臂微张,以凤凰展翅之姿,左手两指虚捏成凤啄,急点其颈后死穴。 庄不染脚步轻轻一滑,从容不迫的躲过这一击,而阎铁珊肥胖的身子突然陀螺般滴溜溜一转,水阁里闪耀出一片辉煌的珠光。 几十缕锐风突然暴雨般射了出来,敌友不分的朝打斗之处击去。 (本章完) 第70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第70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霍天青展现出极为轻灵飘逸轻功,左躲右闪便险之又险的避过诸多击来的暗器。 红衣少年倒转手中白伞,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几十粒珍珠叮叮落地。 而想要借此逃离的阎铁珊,刚提纵而起,便一下子栽倒在地,胸前血肉模糊,还散发焦黑的肉香,赫然是被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打中,当场毙命。 此刻,除了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之外,只剩下霍天青一人。 红衣少年眉梢微扬: “扰人雅兴的人都不在了,请继续。” “你究竟是谁?”霍天青一脸深沉:“我与你应是无冤无仇。” 红衣少年神情莫名: “你与霍休合谋,以各方势力作子,竟觉得没惹到庄某!” 霍天青似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是陆小凤的朋友?” “素未蒙面之人,何谈为友。”庄不染淡声道: “庄某不喜多管闲事,更厌恶麻烦,你等不让我清静自在,那就解决生出麻烦的人,世上自然无麻烦事。” “你莫非得了什么失心疯,都未曾招惹到你,哪有什么麻烦事。”霍天青眉头紧皱。 “你啰里啰嗦的样子,就让庄某心生烦闷。”红衣少年漫不经心道: “若再不出手,只怕再无出手的机会。” 霍天青双眸一凝,单足独立,双臂舒展如鹤翼,指尖下垂似悬露,身形随呼吸微颤,似鹤眠浅滩。 红衣少年撑伞而立,面带笑意,似是期待着什么。 他功架骤变,双臂后振如鹰隼蓄势,忽而前扑,十指成爪撕扯空气,发出刺耳裂帛声。 只见其招式看似直取咽喉,实则爪风笼罩周身一丈之处,敌若退则被爪风所伤,若进则遭利爪穿心。 “有趣,继续。” 却见庄不染没什么动作,不过是侧身迈出一步,像是直接找到劲力间隙之处,就这么避了过去。 霍天青单臂曲肘护心,另一手并指如喙藏于肋下,骤然旋身突刺,如隼俯冲擒兔。 “此乃败中求胜之招,肘防为虚,指攻为实,指尖气劲可透铁甲,专破横练功夫。” 庄不染从容评价之余,身形一侧,又避了过去。 霍天青无知无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将心神全都投入进厮杀之中,尽平生最大的心力,把《天禽九式》施展出来。 他的骄傲孤绝,不允许这红衣少年始终如初的居高临下,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被践踏的尊严。 “这门功夫,以鸟类动态为骨,以人物心性为魂,就凭你,还差着远呢。” 庄不染忽地收伞,木质伞尖犹如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剑器,瞬间插入霍天青心口处,所携带的沛然大力,将其硬生生的钉在后方墙壁之上。 红衣少年似鬼魅一般,出现在弥留之际的霍天青面前,道: “青衣第一楼在何处?” 霍天青眼眸浮现迷离恍惚之色,呆愣的吐出几个字后,便气绝身亡。 庄不染转身,轻柔迷幻的声音在水阁之中回荡。 “出去睡一觉,一切噩梦都将忘记。” 顿时,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似是被迷了心神,宛如梦游一般走出水阁。 没过多久,珠光宝气阁被火光笼罩,浓烟滚滚,化作一座火阁。 而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一位红衣少年走进一片枣树林,见到一座很简陋的小木屋。 他面带玩味,自道: “这便是青衣第一楼,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 瞬息之间,好似无穷无尽的蔓藤钻进小木屋,几乎瞬间就将小木屋撑破,须发长细的蔓藤迅速钻进一条宽而曲折的甬道。 盏茶时间,甬道之中蔓藤十分有灵性的分离出单人能通过的小径。 一名身穿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老者,脸色无比复杂的走了出来。 他望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年,见其白发蒙眼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阁下究竟是人是鬼?” “这些蔓藤不过是瞧着可怕,实则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阁下的蔓藤无孔不入,转瞬就封堵了各个密道路口,藤上更含剧毒,还有坚韧难断的奇,实在叫人无路可逃。” 霍休苦笑不已: “我应该与阁下这样的奇人素不相识,还请阁下指明,让我死个明白。” “毕竟,阁下一看就是与陆小凤截然相反的人。” “一个将《童子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存在,是决计不可能就这般任人宰割的。” 红衣少年语气轻缓: “你若是继续演下去,是在瞧不起自己,还是在瞧不起庄某?” 霍休闻言,浑身气势猛地一变,身形依旧佝偻如老朽,但皮肤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仿佛青铜器皿经年累月的包浆。 庄不染见状,笑问: “都言你的《童子功》臻入化境,怎么还有意象外泄,不该是返璞归真吗?” “对付阁下这种不似人间一般的人物,自是要拼尽老命。” 红衣少年不言语,周身劲风四起,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 只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汹涌朝霍休倾覆而去。 “来,让庄某瞧一瞧登峰造极的《童子功》,能在‘风碟’下坚持多久。” 大抵四五十个呼吸,染血的纸蝶之上,躺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庄不染慢悠悠的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往满地的纸碟上一扔。 火焰一下子吞没尸体,再蔓延到各处,很快就把枣树林化作火海。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一位红衣少年踏云气消失在火光漫天的深夜之中。 三日后。 江南,苏杭之地。 西湖湖心之处,一艘小船随风而行,一位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船头垂钓。 不远处一艘小船快速驶来,船头站着满楼和陆小凤。 “小八,你可真难找,莫不是这段时日都在泛舟游湖?” “那是自然,一听说你被年轻貌美女子接走,我就知道有麻烦要找上门。” 红衣少年专心致志盯着钓竿,头也不抬的道: “于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来西湖泛舟。” “不得不说的是,我家真是颇有家资,无论到哪里,都能舒舒服服的住着。” 陆小凤笑呵呵的接话: “何止什么颇有家资,在江南之地,地产最多的便是家,而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 “大家可都说江南那个家,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 “更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 他语气突然变的低沉,道: “可惜前几天珠宝最多的关中阎家,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仇家,竟被灭了门,而真正富甲天下的大富豪,更是惨死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处。” 红衣少年一听,有些庆幸的道: “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居然说死就死,还好我从不混江湖,只愿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偷闲玩乐。” 他顿了顿,侧头道: “七童,别说我没关心过自家兄长,你也别总是跟着什么人去多管闲事。” “我可不想有哪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本章完) 第71章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求追读) 第71章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求追读) 陆小凤一听,瞥了红衣少年满头白发一眼,哭笑不得的对满楼道: “你家幼弟的确是一位十分有趣的人。” “小八,最近江湖热闹的很,不但关中阎家和天下第一富豪被人杀了,峨眉派更是突然换了一位新掌门。” 红衣少年把头转到钓竿上,应付的回话: “跟我说这些作甚,我又不混江湖,那些个名门大派爱换什么掌门,就换什么掌门,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一向爱听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满楼似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不过是拿来当乐子听罢了,而现今我最大的乐子,是今日能钓几条鱼,钓上的鱼又能有多大。” “你总是能在甚是无聊的东西上,找到最大的乐趣。”满楼哑然失笑。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道: “你不一样,只是静静坐着,就觉得能感受最大的乐趣。”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句,最近能不出门,最好就别出门。”满楼解释道: “传闻独孤一鹤似是被人打成重伤,以致不得已卸下峨眉掌门之位。” 庄不染眉梢一挑: “哦,是吗,可这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干系?” 陆小凤摇头叹息道: “只因有人说是一个红衣人将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懂了,原来是怕我走出门,被人生出什么误会,虽说天下爱穿红衣的人多的是,但也不得不防,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正好,我本就不喜出门,除了武功低微,只能勉强自保之外,还体弱多病,见不得风,万一风邪入体,那就更得不偿失。” 他话锋一转: “七童,反正你也被人带坏了,喜欢管一些闲事,你家弟弟现在连穿衣自由都快没了,你是不是得去查一查,究竟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连大派掌门都敢招惹。” 不等满楼回话,陆小凤一愣,开口道: “他说把你带坏的那个人,是不是在说我?”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满楼用毫无光彩的双眼深深地看了红衣少年一眼,莫名发问: “小八,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庄不染轻笑一声,随意的用手比划一下: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 “那为兄就放心了,你若是出门在外,的确有自保之力。” 满楼似是感受到西湖曼妙的风景,微笑道: “这段时间,我们东奔西走,算是累坏了,打算先在你的住处歇歇脚,你不会不欢迎吧。”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你身边的那位不是说了,江南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地产多,你尽管住,反正屋子有的是。” “好,我们一路风尘仆仆,便先回去梳洗一番,晚上等你的全鱼宴。” 满楼说完,就让另一头的船夫,摆动双桨离去。 庄不染对于两人突如其来的来,干脆利落的走,没有半分在意,又开始专心致志的钓起鱼。 另一边,小船上。 “虽说金鹏宝藏一案怪异至极,但从独孤一鹤那里,算是理出了头绪。” 陆小凤回顾这段时日发生的一些事: “金鹏王朝覆灭后,内库总管严立本、当朝司空上官木、大将军平独鹤隐姓埋名,北上中原,化名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等待复国。” “可跟随他们来中原的金鹏太子胸无大志,直接被中原这个世界,迷的失去了复国心气。” “而后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各自闯出了一片天,自然也都没了复国的心思。” “至于最近一切的幕后算计之人,只怕就是霍休,勾结关中珠宝阁阎铁珊的管家霍天青,又想借我们之手,一举除去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二人,独占金鹏王朝留下的财宝。” 满楼平述直叙: “霍休是你的老朋友,自然明白你交友甚广,若说天下谁能请西门吹雪帮忙,非你莫属,如此自能帮他除掉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而霍休怕是也早就找好背锅之人,便是霍天青,他设下连环局,以致让上官飞燕接触霍天青,使所有人都成了自己棋盘上的棋子。” 陆小凤幽幽一叹: “只是他算不到,有一个人的棋艺更高更绝,直接将棋盘给掀了。” “先阻独孤一鹤下山,又灭珠光宝气阁,再找上他这个幕后主使。” 他脸上流露不解: “我始终想不通,为何独孤一鹤就是不愿说是谁废了他,甚至连身形样貌都不肯透露。” 满楼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你一见峨眉四秀脸上有异色,便从她们身上入手,后总算是在马秀真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说打伤她师父的人是个瞎子。” “她也就是只愿说到这里,直言再说下去,便要彻底违背师命。”陆小凤眉头一皱: “你不是也从石秀雪那里得到了一个讯息,重伤独孤一鹤的人,身穿一袭红衣。” “这便是你马不停蹄带我来找你家幼弟的关键所在,方才还试探,讲是一个红衣人把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他拍了拍满楼的肩膀: “要我说,你应该是多心了,或许就是一个巧合,谁说天下不能再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瞎子高手。” “最重要的是,独孤一鹤被废,阎铁珊和霍休被杀,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发生的。” “他们一个在蜀中,一个在关中,二者千里之遥,除非会飞,不然绝对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而且,你又不是没问家的一些管事,他们都说你家幼弟成日泛舟游湖,直到夜深才悠然归来。” “再者,西湖距离峨眉山,可谓是山高路远,恐怕唯有腾云驾雾的神仙,方能短时间内奔行千里,而红衣瞎子上峨眉山之日,你家管事信誓旦旦的说,八少爷正在西湖钓鱼。” “因此,根据我猜测,这红衣瞎子必然属于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图谋金鹏宝藏,这才对霍休等人痛下杀手。” “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满楼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方才我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气,他的气息一如往常娴静散漫,好似云卷云舒的天边行云。” (本章完) 第72章 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 第72章 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求追读) 时光轻抚过指尖,如同晨露滑过叶尖,转瞬过去几个月。 九华山脚,走来两人。 一人身穿红衣,十五六岁,面容极其俊美,但全身上下都透着随性懒散的气质。 一人身穿白衣,二十来岁,容貌俊秀,身上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指的就是他。 “七童,要是苦瓜大师的素斋没有你说的那般好吃,你觉得我该怎么找你算账?” “你成天不是躺就是睡,也该动一动了,所幸风头也过了,正好带你出来走一走。” 满楼笑容满面的称赞道: “放心吧,吃过苦瓜大师的素席的人,都言天下无双,就连他自己也常说,他做的素菜就算菩萨闻到,都会心动。” “我正因吃过,才特意带你过来,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红衣少年突然感知到什么,淡笑道: “这些时日,你时不时就出门,也不跟陆小凤一起,且来到我小楼时,气息隐有春意,你不去找时常跟你相会的女子去吃素斋,强行拉我来作甚?” 满楼的脸色难得一滞,好一会儿才道: “我已经与她约好在九华山汇合。” “啧啧,我虽喜欢种桃树,但没想到桃在你身上开了。”红衣少年悠悠道: “让我想一想,上一次以贵宾之礼接你离开的女子,应是你的情窦初开,这才过去多久,竟又碰到一个心上人。” “七童,是我小瞧你了,玩的挺啊!” “小八,慎言!”满楼脸色一正:“我如今与人家只是谈得来罢了,算是知己好友,等会相见,你可别像家中那般没礼数。”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兄长呢。”红衣少年耸了耸肩: “等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带一张嘴上山吃斋,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你二人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你啊,还是如此不着调。”满楼很是无奈的道。 两人来到半山腰,迎面走来一位脚步轻快,细腰长腿,身姿曼妙的少女。 她把目光转移到满楼身边的红衣少年,猛地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石姑娘,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弟满心。” “小八,这位是峨眉派高足,四秀之一石秀雪石女侠。” 满楼互相介绍完,庄不染脸上懒散笑意不变,礼数周到的抱拳: “满心见过石女侠。” 石秀雪一看红衣少年谦逊亲和的姿态,不禁嘴巴微张,双眼倏地睁大,穿衣打扮明明跟当初一模一样,可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恣意妄为,生杀无忌的气质。 若不是觉得自己没在做梦,只会觉得今日所见的红衣少年,跟先前所见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看他嘴角懒散的笑意,还有自己的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便已对说明,是决计没认错人的。 “石姑娘,你这是?” “呃只是没想到你家弟弟也有眼疾。”石秀雪回过神,赶紧找了一个借口。 满楼含笑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家中也就我和他德行有些浅薄,以致目不能视。” “若是按你这么一说,我这是先天目疾,岂不是我的德行最浅。”庄不染随口说了一句。 满楼一听这煞风景的话,只感到头痛,略显无奈的笑道: “小八,你是不是忘记方才跟我说了什么?” “哦,那我走前头,你们慢慢聊。”红衣少年大步向前走去。 “石姑娘,走吧,他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还请你不要见怪。” “没事,满心应该就是你此前说的喜欢足不出户的幼弟吧。” “不错,这回劝了许久,才把他劝出来。”满楼温声道: “主要是家慈有所吩咐,让我定要多带他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 “原来如此,那他的武功一定很好。”石秀雪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身影: “行动之间,就能看出他的闻声辨位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满楼笑道: “他性情疏懒,我也不知他的武功是高是低,不过前段时间,倒是说论武功高低的话,要比我高一点点,也不知是说笑,还是事实如此。” “那他最近就没有出过门?”石秀雪神情莫名。 “倒是并未出过江南一带。”满楼似是发现了什么,道: “先前听你谈论过,打伤你家师父的人,身穿一袭红衣,莫不是他与满心有些相像?” “不不像,怎么可能像呢。”石秀雪忙不迭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那人姓庄,方才我只是觉得你家幼弟,长的真是过目难忘,有些讶异,因为眼疾,又有些可惜,觉得老天不长眼。” 她说到这,便不由地催促道: “大哥,赶紧走吧,不然都要赶不上苦瓜大师的素宴了。” 竹林,一间禅院内。 几人端坐于此,庄不染百聊无赖的开口: “吃苦瓜大师的素斋规矩真是多,不但要沐浴熏香,还得要有耐性。” “七童,我后悔了,不该跟你出来,有此闲心,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桃树下,岂不是更显自在。” “小八,稍安勿躁,今日的食客,既有黄山古松居士,又有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前辈。” 满楼低声道: “他们都等得,你怎么就等不得了。” “无趣。” 庄不染眉梢微挑,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中央,在众人面前变戏法一般,用一根蔓藤搭在院子两边,再轻轻纵起,四平八稳的横卧在藤上。 “我突然不想吃什么素斋,只想躺一会儿,等你吃好再来叫我。” 此刻,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满楼觉得情况有异,马上向身边的石秀雪询问: “石姑娘,满心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失礼,像是施了什么术法,手里长出一根蔓藤,然后攀附在院子两旁,他自己则睡在蔓藤上。”石秀雪一脸呆愣的开口。 木道人语气中充满惊异: “居士,没想到你家幼弟有如此奇技,单是能四平八稳的睡在一根细藤上,便可见轻功高绝,更别说这让人看的一头雾水的变藤术。” 满楼忍不住的走上前,抚摸搭在院子两边的蔓藤,再道: “小八,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吗?”红衣少年抱着肩膀,悠闲躺在藤上: “我可以教你,只需叫一声兄长。” “没大没小。”满楼摇了摇头。 这时,院内已然嗅到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香气,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欲来。 满楼嗅到香气后,当即问道: “素宴多半已经好了,你真不准备进去吃?” “呵呵,今日到了九华山,才知所谓的苦瓜大师,没佛门一点众生平等之念。” “对一些人是一种态度,对一些人又是另外一种态度,这就是我为何不喜欢混江湖的缘故,双标的很。” 红衣少年双手枕在后脑: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又跟苦瓜大师没什么交情,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 “小八,不得无礼。”满楼深怕他得罪主人家,赶忙低喝一声。 “不说便是了。”红衣少年笑了笑,道: “等你进门就知道了,我保证你没有半点胃口。” (本章完) 第73章 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 第73章 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加更一章,求追读) 院中众人一听,木道人和古松居士深刻感受到此子的桀骜,而石秀雪清眸浮现一丝波动,听其口吻,算是感受到一点熟悉的气质。 满楼也怕自家弟弟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便走来抬手示意,让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先行一步。 等到石秀雪走进禅室后,再对红衣少年小声嘱咐了一句: “说话注意分寸,还有自己当心,别摔下来了,等会我带点素食出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红衣少年摆了摆手: “等会你还是随我下山一起吃吧。” 满楼轻叹了一声,迈步走进禅室,掀开竹帘,便跟才进来的三人一样,动都不动的杵在原地。 只见素菜都已摆上了桌,却有人在开怀大吃,他不但没有熏香、沐浴不说,浑身还全是泥,散发一阵阵汗臭气。 而苦瓜大师不仅没有嫌弃,反倒殷勤伺候,主动为他夹菜。 “好一个双标,老道看到这一幕,瞬间觉得小居士说的甚是准确。” 木道人叹了口气: “他一定要我们去熏香沐浴,这人却好像刚从泥里打过滚出来的,竟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规矩了。” “我为了吃顿素斋,可是把自己千缝万补的道袍换下,穿了件一尘不染的蓝布衫。” 古松居士颔首: “的确双标的很,他请的是我们,却让别人先来吃了。” 苦瓜大师和声和气的开口: “外头小居士的话,和尚也听到了,的确如此,双标的很,但也只不过对他一个人双标而已。” “还请大师见谅,幼弟年少,不知礼数。”满楼诚恳致歉。 “无妨,说的本就是实情。”苦瓜大师一点都不介意的笑道。 “哈哈哈,也不能全都怪你。”木道人一脸无奈的道: “上次这人偷喝了我两坛五十年陈年的女儿红,我也只有看着他干瞪眼的份,同样也是对他一个人双标。” 满楼无比认同的道: “碰到此人,就算是菩萨,怕也只有双标的份。” 浑身臭气的之人赫然是陆小凤,他满不在乎的道: “你们三人尽管骂,你们骂的越痛快,我吃的也就越痛快。” 几人在屋内聊天之际,院子走进一人,他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穿有一身质料最上乘的精致新颖衣袍,手持一柄看着便价值不菲的折扇。 刚推开大门,就见院内一位红衣少年躺在一根藤上,不由地的愣了愣,便温和儒雅称赞道: “小兄弟好本事。” 庄不染慢悠悠的开口: “扰人清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一声对不住?” 金九龄听后,又不禁的一愣,自己虽然早已洗手不干,但依旧有天下第一名捕之名。 在六扇门中,还被公认为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怎么都算是名声赫赫之辈,没想到竟碰到这么一个盛气凌人,傲慢到令人心厌的江湖后辈。 他眼底浮现一抹阴霾,但似是想到有什么要事,便一副万分豪爽的模样: “对不住,方才只觉得小兄弟轻功极好,很适合入追凶缉盗的六扇门。” “是你眼瞎了,还是我眼瞎了,你居然让一个瞎子去缉拿要犯。”红衣少年无比懒散的道: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你是蠢呢,还是笨呢,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小兄弟,过分了。”金九龄脸色一冷:“我本一片好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可没有欺负人这种坏习惯,分明是你来打扰我休憩,结果却来倒打一耙。”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如你这样的人,做贼定是把好手,东诓西骗,谎话连篇,可不是你这等人最擅长之事。” 金九路瞳孔微缩,肃声道: “虽然我已经离开六扇门好几年了,但曾经也算是一代名捕,无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我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你竟这般出言不逊,说我” 他话还没说完,满楼便快步走出,一脸歉意: “金老总,不好意思,我家幼弟自小骄养惯了,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见谅见谅。” 其他几人也走了出来,金九龄的师兄苦瓜大师打着圆场: “师弟,这位小居士因我失约,心中有气,切勿见怪。” 他又转身看向红衣少年: “和尚早已做好打算,晚上再备一场素席,算是给诸位补过。” “你失约在先,却只打算备一场,莫不是和尚都这么抠门,假一赔十之理竟然都不懂。” 庄不染说完,满楼立马叫了一声: “小八!” “好吧,我无所谓吃与不吃,本人心眼小,向来不忌以最阴暗的念头揣测他人,万一大师往菜吐口水,或是下药.” “满心!” 满楼实在忍无可忍,提高音量的喊了一声。 “唉,七童,你而今知道我为何不爱出门了吧。”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一入江湖,再看到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就会把人给得罪死。” 众人一听,本来难言的神色,略微松了松,只觉得这红衣少年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满楼再度道歉: “大师,金老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幼弟自小体弱多病,又一副早衰之相,以致养出了一个骄纵性子。” 陆小凤大大咧咧的说道: “年轻气盛,无法无天,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不就是大家最为怀念的少年时,此乃再正常不过的事。” 此话一出,又让院中的气氛好上了许多,也让石秀雪悬起的心彻底放下,刚才她可是深怕某个红衣少年暴起发难。 都言金九龄作为六扇门几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但她可不认为会是某人的对手,只因金九龄武功再高,有自家师父高嘛。 随气氛缓和,众人进入禅室,徒留庄不染在外躺着休憩。 没过多久,陆小凤便先离开,然后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再是金九龄。 九华山半山腰处。 “七童,你怎么又跟陆小凤管起闲事?” “江湖上多出了一个绣大盗,用绣针,两针一个,绣出七八十个瞎子。” 满楼淡然道: “我自是十分的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谁,不仅将一众高手绣成了瞎子,还盗走平南王府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 “这人在一个月之间,就做了六七十件大案,而且全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做下来的,如此怎会不让人生出极大的好奇心。” 红衣少年嘴角一撇: “石姑娘,那你怎么也要跟着去?” “我可以说自己也好奇吗?”石秀雪期期艾艾的道。 庄不染无所谓的道: “那你们就去找第一个被绣大盗绣成瞎子的常漫天吧。” “依你的性子,看来又打算回.”满楼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衣少年打断: “谁说我要回去了。” “你竟然还想在外面待着?”满楼一脸惊奇。 “听说名震天下的叶孤城是平南王府的教习,王府有了失窃案,定会请他来坐镇,想来应该有机会见识他的独步武林的‘天外飞仙’。” “你又不练剑,哪来的剑客的毛病。”满楼诧异。 “我不练剑,又不代表我不会剑术。”红衣少年轻咳一声: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和不理解。” “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一句,我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 “小八,你又要玩什么样。”满楼一脸严肃: “如白云城主、西门吹雪这等存在,对于剑道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尤其是对所谓的剑客高手有着极大兴趣。” “就像你原先说的那样,你也不想为兄黑发人送白发人吧。” “跟你行走江湖,就提不起劲,我先走一步,在羊城等你。” 红衣少年说罢,如同金雁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轻功。 满楼顾不得流露出什么惊疑不定的神色,急忙大喊: “满心,记住收敛些性情,我可不想再像今日一般,不停的跟人道歉。” 石秀雪略有所思的道: “大哥,我想就凭令弟所展露的武功,你应该没机会再跟人道歉了。”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 一名衣袍华贵,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策马奔腾。 不远处的半空之中,云雾之中隐约有一位红衣少年。 “惹到了庄某,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跑路,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庄不染从袖袍中取出一圈卷成麻绳的宣纸,手握绳头,麻绳宣纸垂落,化作数以十丈的长鞭。 当长鞭灌满周流风劲以后,立时飘忽万端,一沾即走,皆随心意。 一声炸响,骑马奔驰的金九龄背后重重地挨了一鞭,瞬间皮开肉绽,痛呼一声,横飞了出去。 他还没来及落地,再一声炸响,又是一鞭打在背后,顺势摔向另一边,接着再一声炸响,背后又挨了一鞭。 当彻底砸落在地之际,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左腿自膝以下断裂,喷涌出大量鲜血。 旋即,一阵微风吹来,一滩细沙现于面前,一阵若聚若散后,显现一行小字。 “走路先迈左脚,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 (本章完) 第74章 呃我? 第74章 呃.我? 金九龄强忍左腿剧痛,抬头望向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自己所骑的骏马摔倒在地,不断嘶鸣。 他顺势点穴止血,再无比警惕的探查周边动静,为防再遭暗算,便一直僵持在原地,直到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方才明悟自己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不由地低头望向不远处化作一堆碎骨烂肉的左足,神情瞬间阴沉万分。 羊城,西园。 一间客栈内,一位红衣少年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周边的食客时不时就好奇的瞥过来一眼,一个容貌极佳的瞎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这时,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文静端庄,正是满楼和石秀雪。 “小八,你来羊城一个多月了,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不会来找我?”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我早就打听你在平南王府做客,我去的话,恐怕又会得罪人,便想等白云城主到了王府再来寻你,且凭王府的势力,在城内寻一个人轻而易举,你既能知我的动向,我又何必这么快上门寻你。” 满楼和石秀雪一坐下,就听红衣少年笑嘻嘻的开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说一说绣大盗事,还有最近那什么前天下第一名捕,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 满楼有条不紊的道: “我和石姑娘去跟常漫天见了一面,可惜依旧没什么线索,不过陆小凤倒是从绣大盗留下的绣着黑牡丹的红绸子中寻到了一些线索。” “而绣绣大盗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一下子消停了,但最近几天又冒了出来,还在江湖上绣了四五十个瞎子。” “至于金九龄的话” 他顿了顿,叹气道: “那日他下九华山后,被遭人偷袭暗算,不但受了一些皮肉伤,更失去了一条腿。” “哈哈哈,活该,这倒是一件趣事。”庄不染乐的笑出了声: “打我跟他接触的第一面起,这人就让我忍不住的厌恶,遭此劫数,必定是罪有应得。” “小八,也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别人运气差。”满楼语气轻缓: “我依稀记得,家中的一些堂兄堂弟,有时总会很倒霉,不是磕破了头,就是摔断了腿,而你亦是这般,在背后幸灾乐祸。” 一旁的石秀雪闻言,眼眸浮现异芒,心中冒出两个字: “惯匪!” 红衣少年很是认真的纠正道: “这句话不对,我是大大方方的幸灾乐祸,没在背后幸灾乐祸。” “那你可知自从你搬出家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倒过霉。”满楼意味深长的道。 庄不染吃了一口菜,道: “运气这事,谁说的准呢,或许过了几年之后,又开始走背字,时不时就有血光之灾。” 满楼轻叹一声: “小八,我是对你越来越陌生了。” “陌生?”红衣少年略带疑惑的道: “这才过去多久,我身形既未变,衣着也未换,何来的陌生?” 满楼一脸平静的开口: “为兄是对你的武功感到陌生,我那成天只想躺着的弟弟,竟有一身无人察觉的高深武功,如此怎会不让人感到陌生。” “让我想一想,你也就最近问过我武功的事,我也如实回答,此前的话,分明是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习武练功的事。”庄不染哑然失笑: “所以,你觉得陌生,不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但凡这些年,你稍微注意一些,何来什么陌生。” 满楼脸上浮现一丝古怪之意: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问题?” “是啊,可不都是你的问题。”红衣少年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话锋一转: “那什么前天下第一名捕过后怎样?” “自从江重威被绣大盗所伤,平南王府就不可能让一个瞎子继续做王府总管,而金九龄则被聘请为王府新总管。” “可平南王府也不可能让一个瘸子成为新总管,以至于金九龄便找上了陆小凤,让他带自己去找朱老板。” 庄不染听满楼这么一说,立刻了然: “朱停,人称妙手老板,据说他是鲁班传人,能做一切世人想象不到的暗器、工具,还传言他的一双巧手,能让坐的太师椅自己长脚走路。” “而他亦是陆小凤的发小,那前天下第一名捕经此一劫,反倒是因祸得福,想来能获得一只刀枪不入的铁脚,真叫人不爽呐!” 满楼摇了摇头: “小八,你跟金九龄没仇没怨的,为何就想跟他过不去?” “你又说错了,他算老几,也配跟我过不去。”红衣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之后去平南王府看白云城主之际,倒是可以看一看他这个故人。” “你不随我直接去王府?”满楼略微诧异的道:“叶孤城也就这几天会抵达平南王府。” 庄不染悠悠道: “不急,都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今夜我准备赏月,那些个路人甲乙丙,还没资格打搅我的雅兴。” “你还真把眼睛长在头顶,说金九龄是路人也就罢了,连威震天下的白云城主都不放在眼里。”满楼语气中充满苦恼: “我愈发的后悔带你出门,只觉得是把一头与整座江湖格格不入的巨兽给放了出来。” 石秀雪听到这番话,内心戏十足: “我家师父与叶孤城齐名,就连他都不是一合之敌,这人又怎会把叶孤城放在眼里,可不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嘛。” “而巨兽二字,说的实在是太合适了,一身非人的武功” 刚想到这,耳边传来隐有笑意的声音: “石姑娘,你始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一些失礼的事情?” 石秀雪脸色一滞,干笑道: “我只是想到陆小凤为查绣大盗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王府中偷盗成功,定会来一次以身试法。” “小八,我怎么感觉石姑娘似是有些怕你。”满楼插口道。 “我一个好看又无害,目不能视的小可怜,怎会让堂堂峨眉高足石女侠感到害怕。” 红衣少年蹙眉,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石女侠,之后若是在平南王府遇到叶孤城,你应该会挺身出来保护我吧。” 石秀雪顿起鸡皮疙瘩,再一脸呆愣: “呃我?” “胡闹,是谁说自己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满楼立即开口。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庄不染起身,在桌上放下一些碎银: “为了对得起你的信任,我现在就去练一练剑。” 两人见红衣少年离开,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人心难测,犹如繁星闪烁,让人难以捉摸,可谁又能看透那漆黑的夜空。 只觉得某人的心思,如深邃幽暗的黑夜。 (本章完) 第75章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第75章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傍晚的西园,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 随冰盘般的明月渐渐升高,一个老太婆从僻静的树林走了出来。 她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走路一直弯着腰,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布盖着。 “炒栗子!” “刚上市的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老太婆用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不停叫卖着。 “闻着的确很香,才十文一斤。”一位红衣少年大步走来,鼻翼微动,嗅了嗅,笑道: “我全要了,老婆婆正好可以早点回去。” 老太婆抬起浑浊的双眼,眸中不由地浮现一丝光彩,见其目盲,浑身上下又散发和煦温暖的气息,乃至身上孱弱的一点武功都不会架势,便慢吞吞的道: “公子,你要这么多炒栗子吃的完吗?” “我很早就搬出家住,近些日子又惹怒家中兄长,就不想再继续坐吃山空,便准备买多一些栗子应付一阵子,好去找一份维持生计的营生。” “你身患眼疾,怕是不好找事做吧。”老太婆面露怜惜。 红衣少年面露不服,道: “老婆婆应该能看出我行走犹如常人,因为我生下来就瞎了,十几年下来,别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为何我就不好找一份事做?” “老太婆活了几十年,瞧遍了世间冷眼,只想跟你说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红衣少年不为所动,愈发的固执: “没事,找不到一直找便是,我身上的衣裳还是挺值钱的,大不了去一趟当铺。” “若是还没找到呢?”老太婆追问。 红衣少年铿锵有力的道: “我不信找一份事做,要比我在黑暗里摸索十多年还要难。” “看公子衣袍质料不凡,你就没想回去找你家兄长,或是你认一认错,就能回到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从小家里就有一些人嫌弃我,最近兄长也愈发的对我不耐烦。”红衣少年脸上流出一丝颓丧: “我好像已经没家了。” “唉,世道艰难。”老太婆愈加怜惜的道: “公子,你可知有时候长的好看,也能成为招来灾祸的罪过,有可能还没等你找到一份营生,就被人掳了去。” “何意?”红衣少年不明所以。 “傻小子,你长的比女子还美,又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可不是一个上好的魁苗子。” “老婆婆,你真会说笑,我又不是没听家里的兄长提起,他说青楼里的魁都是女子,哪有什么男儿做魁的。” “看来你家兄长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婆语气微顿: “但谁又告诉你,男儿是不能做魁的,如你这般姿色,只会比以往的魁价更高。” “老婆婆,你莫要吓我。”红衣少年一颤,赶忙道: “这整个竹篮的炒栗子多少钱,我这就付给你。” “买了之后,准备回哪?”老太婆叹气道: “你怕是早就被赶出了住处,以致来买老太婆的炒栗子。” “难道我隐藏的不够好,这就被老婆婆看出来了。”红衣少年略显惊奇的开口。 “你这样的后生,也就遇到了老太婆,不然早被卖到青楼八百回,过后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红衣少年一脸认真的道: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呵呵,人间真情怕是比老太婆的炒栗子还要廉价。” “我觉得老婆婆你就是人间真情。”红衣少年更加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被赶出家之前,身上是有一些银票的,就是想着将来若真有一天无家可归了,还能给自己一条后路。” 老太婆眼中一怔,不禁问道: “那为何现今?” “走着走着,就发现身上的银票不见了。”红衣少年异常庆幸的道: “不幸之中的万幸的是,我遇到了老婆婆你,不然我怕是要直接去当铺了。” “遇到老太婆是不幸中万幸?”她眸中深处浮现一丝异色,也不知这红衣少年到底是真幸运,还是倒霉透顶。 “行了,既然你无家可归,可愿跟老太婆回去,虽说我也穷困潦倒,但倒是有屋子能让你先住一住。” 庄不染一愣,感觉自己是不是玩脱了,说好的卖炒栗子的熊姥姥恶毒狠辣,每逢月圆之夜,就想杀人,怎么还生出好心了。 “会不会有一些不方便?” “傻小子,你要是继续流落街头,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卖进青楼,你莫不是真想去做什么魁。” 老太婆见红衣少年不言语,再道: “你方才不是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又言老太婆就是人间真情,如今是不是怕我真把你卖了?” “不是不是。”红衣少年连连摇头: “就是觉得惊喜来的猝不及防,本来我还想住桥洞应付一晚。” “说你傻,你还真傻,根本不知人心有多险恶。”老太婆长叹一声: “且不说现今天色已晚,桥洞早已被乞丐占了去,你觉得就凭你的容貌,真能安然无恙的在桥洞里应付一晚。” “大抵.应该能吧。”红衣少年底气不足的道。 “老太婆姓熊,你叫我熊姥姥便是。” “小子姓庄,名不染。” “不染尘埃,倒是跟你的模样和性情一般无二。”熊姥姥迈开步子: “庄小子,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哦哦哦。”庄不染快步跟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熊姥姥,这竹篮要不给我提吧。” “一看你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贵公子,这粗活你就算了,若是一个不慎摔伤了,老太婆可没气力背你回去。” “那我能不能吃几个炒栗子,我还没吃晚饭呢。” “炒栗子不顶饿,回去给你弄一些吃食。” “那我可以帮忙生火。” “想必你从小到大都没生火做饭过,还是算了,我怕你把我家给烧了。” “那熊姥姥晚上起夜吗,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倒尿壶。” 黑夜之中,苍老嘶哑的声音停顿了许久。 “不起夜。” “那” “别在这那了,趁老太婆没后悔带你回去之前,请先安静一会儿。” (本章完) 第76章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 第76章 这么好的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走进一条小巷,再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小楼外。 “熊姥姥真是深藏不露,竟有这么一座小楼。” “不过是祖传下来的,而今全家只剩下老太婆一人。” 熊姥姥打开门,领着红衣少年进院,就听大堂传出娇媚的声音: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刚好找你.” 一位巧笑嫣然,肤如凝脂的貌美女子走了出来,她看到熊姥姥身后的陌生红衣少年,尤其是端详其面目,疑惑道: “这该不会就是大姐此前所说找到的老八,可他就算长的再好看,也是一个男儿身啊!” “咳咳,庄小子,我跟你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远亲,不过由于辈分高,才叫我大姐。” 熊姥姥对貌美女子使了一个眼神,便回头对红衣少年介绍道。 “在下庄不染,见过姑娘。”红衣少年作揖道。 “小女子复姓欧阳,你唤我欧阳姐姐就是。”貌美女子笑盈盈的回道。 “情儿,你此番回来,应该带了一些吃食吧。”熊姥姥开口。 “带了,知道你应该不曾用过饭,特意为你带了一桌子好菜。” 欧阳情不假思索的道,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找补: “这可是我了将近一个月的工钱,你可不能像以前那般,说什么都要我带回去。” “唉,老太婆年老体衰,吃那些精致的好菜,完全是浪费了。” 熊姥姥一副拗不过的模样,便带红衣少年进屋。 “熊姥姥,这不仅有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红衣少年鼻翼微动: “还有一坛酒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女儿红.” 欧阳情本以为能很好的糊弄过去,哪知红衣少年就算瞎了,其灵敏的嗅觉,还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立刻开口: “大姐年纪大了,自然没法喝酒,这是我带来给自己喝的。” “原来如此。”红衣少年行动自如的坐到桌前,看的两人颇为惊奇。 欧阳情好奇的发问: “庄公子,你这眼睛到底是一点都看不到,还是能看到一些?” “一点都看不到,只是耳朵异常灵敏,能感受到风向在屋内轻微的流动罢了。” “这倒是一项奇技。” “目盲的人,耳朵总是会有一些长处,何况我都练了十六年,不值一提的。” 红衣少年这句话,一下子让欧阳情莫名的难受起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浑身又透着温暖和煦的气息,却生下来就瞎了。 此时,不免也有些明悟,怪不得自家大姐破天荒的带人回到一处联络点。 “好了,别闲聊了,菜都要冷了。”熊姥姥打破屋内稍显沉寂的气氛。 等用完膳,红衣少年主动道: “这几日我就先暂住在熊姥姥这里,从明早起,就去城里找事做,等找到了,便搬出去住。” “不用着急,反正老太婆也是一个人住,你可以慢慢找。” “是啊,庄公子,反正我家大姐这里空屋子多,空着也是空着。”欧阳情开口劝道。 “这些碗筷不用你收拾,我先去帮你收拾一个屋子出来。”熊姥姥起身吩咐了一句。 “大姐,你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让我来帮你添把手吧。” 欧阳情起身搀扶熊姥姥走出大堂。 红衣少年眉头轻皱,暗暗自忖道: “事情越来越吊轨了,庄某明明只想来见识传自唐朝公孙氏的剑舞,怎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得怪七童,不过略微学了他一点行事作风,竟变得越来越有底线,有些不好下手了。” 另一边,一间厢房内。 “大姐,瞧不出来啊,你从哪里拐到这般好颜色的少年郎,也教教我,让我也来个金屋藏娇。”欧阳情嬉笑道。 却听熊姥姥的声音不再低沉嘶哑,变的脆若银铃,绵软酥骨,如清泉流淌,沁人心脾。 “一个空有皮囊的傻小子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大的,被人赶出家门后,又被偷走了一身银票,好死不死又碰到了我,还想吃我的炒栗子。” “哈哈哈,那还真是一个傻小子。”欧阳情被逗得大笑起来: “那大姐为何不让他吃炒栗子?” 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兰沉吟半响,道: “这么好的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是吗,原来大姐也喜欢口是心非。”欧阳情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但也正常,遇上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少年郎,换作是我,也不免网开一面。” “少啰嗦,去把床铺了。”公孙兰没好气的道。 欧阳情一脸幽怨: “好心过来看你,结果直接变成了使唤丫鬟,你怎么不叫你的贴身丫鬟兰儿?” 公孙兰反问: “我一个卖炒栗子的孤寡老太婆,适合有贴身服侍的丫鬟吗?” “谁让你是大姐,而我排行老四呢。”欧阳情一副认命的模样。 翌日。 庄不染一早就出门,他在城内乱逛之际,就有人化作不同的身形样貌,远远的跟着,连续几日之后,那个好似能够千变万化的人,这才消失不见。 这一日。 红衣少年来到被众多卫士护守的平南王府外,待人通报没过多久,满楼便和一名王府管家前来。 “不愧是王府,就是戒备森严,各处有一队又一队的卫士巡逻,只怕暗处还潜藏着不少人。” “小八,你怎知今日陆小凤可能来夜闯王府?”满楼低声询问。 “你莫不是忘了,我耳力极好,在城内又逛了许久,以致鲜有我不知道的事,且待了一个多月,在羊城之中,就没有我不清楚的角落。” 庄不染悠然道: “你得相信,如今的我,论打听消息的能力,比阴沟里所谓有三千弟兄的蛇王,比显赫尊贵的王府还要高出许多。” “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居然把城里城外逛了个遍。”满楼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多时,两人在王府管家的领路下,见到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的金九龄,而石秀雪就站在桌旁。 “多日不见,刮目相看,前天下第一名捕竟变成王府总管。” 庄不染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从维护天下生民安危的名捕,到一家一姓的守户犬,让我也不知该说金总管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寂。 石秀雪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不愧是他。” (本章完) 第77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第77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满楼竟有些习惯了,他能怎么办,谁让这小子是自家弟弟,只好苦笑道: “金总管,他说话向来没分寸,还请多多见谅。” “无妨,小弟是真性情,说的也是实情,怎会见怪。”金九龄眼中的不见丝毫动怒。 “此处偏僻,又刚好在王府宝库外,现在天色已暗,我们可以先吃着,想来要不了多久陆小凤应该就会潜入府内。” 庄不染点头,再向外了偏了偏,似是看到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手持一柄乌鞘长剑,笔挺的端坐在屋檐之上。 “看来不仅是我看到陆小凤跟薛家母老虎在老街吃茶点,金总管的人同样也看到了,难怪王府今晚王府一副外松内紧的架势,又请出白云城主坐镇宝库。” “今夜有叶城主坐镇,定能让陆小凤铩羽而归。”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石秀雪不由地发问。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可惜叶城主身上没杀气,无法见到巅峰状态的‘天外飞仙’。” “小八,你怎么成日就见不得别人好?”满楼略显无奈的道。 “因为我是瞎子,本来就见不得人好呐!”红衣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顿时,众人无言以对。 金九龄却是看出,家幼子和家七童虽都是瞎子,但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情。 就觉得这红衣少年怕是打生下来就瞎了,心里指不定有什么问题,是以很是喜欢恶言恶语,让人下不来台。 他前段时间养伤期间,消停了一会儿,反复琢磨,究竟是什么人暗算自己,直到联想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突然退位,霍休等人被人惨遭杀害。 再从陆小凤那里得知,幕后之人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盯上了所谓的金鹏宝藏,就想是不是他们发现自己是绣大盗,从而盯上截获的财宝。 可这么多日下来,一直平安无事,遂觉是不是多心了,又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天下的高手层出不穷,或许就有一个性子古怪,见不到别人先迈左脚走路的绝世高手。 按耐了许久,又了一大笔钱,让妙手老板朱停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只铁脚,等适应之后,武功反倒是比之前还要强上三分。 他十九岁的时候开始,就觉得那些被人抓住的强盗都是笨猪,早已想做一件天衣无缝的罪案出来,加上先前所获得财宝,或是够用一年两年三年。 但更久的话,却是根本做不到,以致觉得尚在自己把握之中后,便决定按原计划继续进行。 所幸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意外,陆小凤已然怀疑红鞋子,而那看似威风凛凛的蛇王,如今怕是也已得手。 唯一令人烦躁的便是,今晚某个令人厌恶的红衣少年再度到来,一下子坏了旁观看戏的酒兴。 “世上总有一些自诩为高手的存在,总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为特殊的人,无论干什么,别人都发现不了。” 红衣少年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金九龄瞳孔微缩,还没准备说些什么,众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远远望去。 便见叶孤城忽地站起,再一道剑光闪现,接着无比辉煌、迅急的剑光把一名突如其来的人影笼罩在其中。 人影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可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就算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 陆小凤转瞬被逼贴靠在宝库石壁之上,眼见剑光如闪电般刺向自己的胸膛,他更来不及向两旁躲。 胸膛忽地陷落,似已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致使这妙到毫巅的一剑,本来理应刺穿胸膛,而今却力已将尽。 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陆小凤猛地出手,若非亲眼所见,怕是无人能形容他出手的巧妙和速度。 两根手指一夹,赫然夹住剑锋,让叶孤城的剑进无可进。 “精彩,好一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轻功好,指法更好。” 一位红衣少年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宝库外,懒散笑道: “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更妙,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确实称的上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本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叶孤城收剑而立,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然后双眸如两颗寒星直射莫名前来的红衣少年: “没想到江湖又出了一位高手,你的轻功只怕不弱于陆小凤,可惜你身无剑器,不是一名剑客。” 红衣少年负手而立: “白云城主看似仙气飘飘,怎么见识却这般凡俗,剑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你练剑?”叶孤城双眸亮得可怕。 “小八,叶城主当前,不得造次。”满楼急忙的赶了过来。 红衣少年恍若未闻,淡道: “前几日我本想寻一名顶尖剑客,让我见识一番何谓一等一的剑法,可惜终究未遂人愿。” “也不知是我的运气差,还是她的运气好,竟让她连番躲过死劫。” “不过今夜见到白云城主的剑法,倒让我心中的烦闷消掉了不少。” 叶孤城见红衣少年泰然自若的模样,道: “你目中无人的样子,的确像极了一名剑客,只因倘若剑术不够好,早就死于他人之剑下。” “我会一门无形气剑的武功,谓之《六脉神剑》,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剑气有质无形,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交叉运用,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 叶孤城面露喜色,点头道: “以人身作剑鞘,出手即拔剑,听上去的确是一门不差的剑法。” “可是我却嫌太小家子气,通常都不爱用,直到听说当代有两名绝世剑客,这才把它捡起来。”庄不染笑容不变: “更是以此为基,创出一门全新剑法。” “愿闻其详。”叶孤城直截了当。 “哈哈哈” 红衣少年抚掌大笑,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激荡出雄浑劲风,迫使周遭陆小凤、满楼等人退后了三四丈。 唯有叶孤城整个人散发锐利至极的锋芒,将震荡四周的劲风破开。 “江湖上,许多人都说自己懂得使剑,还通气功,能运剑气。” “但说的人虽多,可别说是真正会使剑气的,连真正会气剑的,只怕也少之又少。” “既能催动内力从指尖蓬勃而出,化为一柄凌厉的气剑向敌人攻去,那又何必区分手足,是以便将所创的功决,唤作《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红衣少年说到这,所穿长靴炸开,一头白发肆意飞扬,双手和双足闪烁凛冽至极利芒。 他俨然是一副白发少年魔头降世的作态,让周遭的人看的心惊胆寒,尤其是满楼感受到其锋利无比的气息,算是明白这才是自家弟弟的本来面目。 场上唯有石秀雪还算镇定,正因早就看过红衣少年骄狂肆意的一面。 陆小凤一脸吃惊: “满楼,我觉得之前我应该说错了,你家哪里是藏着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分明能够争一保二稳三。” 而金九龄神情莫名,一语不发,似是发现了什么。 (本章完) 第78章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 第78章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果然是一门极好的剑法。” 叶孤城由衷地开口,猛地出剑,一道剑光斜斜飞去,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红衣少年脚尖两道刚强无比的气劲蓬勃而出,化作无坚不摧,凶绝无比的剑气。 ‘天外飞仙’不愧剑法之极,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至刚与至柔转换之间便绞碎了抵挡的凶绝剑气。 却见红衣少年十指“嗤嗤”几声,打出十余道锋柔蚀骨,柔软若鞭,灵巧快捷的剑气。 叶孤城打出的‘天外飞仙’顺势一变,以至刚对至柔,剑光倏地更加灿烂,犹如雷霆闪电一般,要将所遇一切粉碎。 “轰!” 两人一番对招,所站之地各自陷下三寸。 瞬息之间,两人激斗在一起,一人一剑出,随心所欲的变换各种剑势,灵动缥缈,似演尽天下一切剑法变化。 一人双手足手气机勃发,就像随身携带成百上千的剑气,抬手顿足之间,众多剑气击向敌手。 剑气所蕴劲力各不相同,或是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或是巧妙灵活,难以捉摸,或是大开大阖,气势雄迈,或是忽来忽去,变化精微,或是以拙滞古朴制敌。 两人交手一百多回合后,这才分立两边。 “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而高手中的高手,不仅如此,更对自己的出招无比自信,更不愿浪费丝毫气力。” 叶孤城冷冽道: “并且,剑,不是你这样用的。” “你是仗着精通百家武学和一身醇厚磅礴的内力,从而达到以气驭剑的地步。” “留下的是剑伤即可,哪来这么多毛病。”红衣少年懒洋洋的道: “我这门功夫,练的越是精深,名字越是简短,初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之名,便是双手双足,皆可挥发剑气。” “进一步就可叫破体无形剑气,不分先、后天,一旦运功,内力所化的先天剑气自然流转、生生不息覆盖全身犹如万剑护体。” “如此剑气炼体、炼气,剑意锻魂、磨意,便可叫作无形剑气,不局限于体内体外,随手挥洒,无意运聚,这一举手、一投足,便是武学的登峰造极。” “再进一步,就叫作剑气,周身之中无不身具剑气,乃至眉毛一挑,便能发出一道剑气。” “而所谓的破体二字破的并非身体,是天体,是空间,如此方能随念而生,破空而出。” 叶孤城听到这,一字一顿: “所以,你练的根本不是剑,而是气,到了最后便没了剑字,以漫天气场对敌。” “白云城主,我只有一问。”庄不染轻笑一声: “在把他人打伤打死之后,留下的是不是剑伤?” 叶孤城默然一会儿,道: “你这人不诚,假借剑之名,行剑之杀戮,既不诚于剑,也不诚于人。” “哈哈哈,叶城主真会说笑,难不成你既诚于剑,也诚于人?” 红衣少年放声大笑: “今日一时兴起,来平南王府之前,我便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为的就是跟白云城主好生打一场。” “可惜.你却让我失望了。”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尤其是满楼不复从前的温润如玉。 “我这门功夫,一开始杀的人越多,积累的力量便越厚,以死亡怨念为基。” “而后死极化生,以草木林的生机精华为基,如此催动剑气,反而能让威力更加强大。” “到了大成圆满之境,以天地无色无味的能量为基础,使天地为我掌中兵,逆我便是逆天。” 叶孤城淡定自若: “若你不是此功的创功人,我倒也相信你会生杀无忌,以三千条人命祭剑。” “叶城主好眼力,我的确早已踏进死极化生的境界,但在城内转了又转,不知不觉杀心渐起。” 庄不染侧了侧头,似是想了想,再道: “无有理由,可能是想杀了就杀了,是以身上无一丝杀气和血腥。” 旁观的人的心情可谓是起伏不定,本以为红衣少年是个百无禁忌的魔头,听到叶孤城的话,又以为红衣少年只是爱说笑玩乐,谁知这竟然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就连叶孤城也沉默了,作为一个还算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疯子的想法。 “叶城主,你的‘天外飞仙’反复在我的面前使了这么多遍,可知我已发现剑法弱点所在。” 庄不染自顾自的道: “剑法虽臻人间绝巅,但人终究是太弱了。” 说罢,身上气机大盛,绽放出一道璀璨到极点的剑气。 “砰”的一声,叶孤城竟硬生生被击飞出去,落地还好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屈膝半跪拄剑没倒下,他面色通红,猛地吐出一口血鲜血。 这时,金九龄大喝一声: “有逆贼打伤世子教习,速速拿下,死活不论!” “咻咻咻!” 乱箭飞蝗般射出朝红衣少年打去。 却见红衣少年皮肤之上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他周身气劲一震,众多箭矢反震而出,宝库外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呼吸间,庄不染身形一闪,出现在金九龄身旁,惊的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觉得若是稍有动作,命就不再是自己的。 叶孤城拄剑站起,冷冽的说了一句,王府内不断集结的卫士便纷纷退后。 红衣少年无动于衷,瞧也没瞧那些一脸警惕的卫士,轻道: “陆小凤,你觉得蛇王如何?” 陆小凤思绪混杂,像是诸多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事件的答案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可就是千头万绪、诡谲多变,暂时没法理清头绪。 他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道: “我虽说有许多的朋友,但对于蛇王,我觉得无论谁能交到他这种朋友,都是运气。” “那你觉得金九龄如何?” “我爱多管闲事,他是惩凶除恶的名捕,我俩也算是志同道合,亦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那霍休如何?” 陆小凤眸光一亮,但随之黯然: “姑且算是一个已经作古的老朋友。” “都是朋友的话,为何都想害你,霍休也就不说了,你觉得能交就是运气的朋友蛇王,要将你的心爱的女子,送到你觉得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床上。” 庄不染话说到一半,却见金九龄不知何时被蔓藤绑的结结实实的,嘴巴更被蔓藤缠绕了好几圈,致使只能在地上打滚挣扎。 “而你这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大为欢喜,只因他不仅衣食住行都要世间第一流,还是一个色中恶鬼。” “薛冰,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亦是最出色的美人之一,当真是所托非人,她因为相信你,也就信任蛇王,结果却落个凄惨下场。” 陆小凤瞳孔地震,不禁望向地上不断挣扎的金九龄。 “羊城的捕快,都是金九龄的徒子徒孙,他又成了王府总管,岂不是彻底拿捏住了蛇王。” “一个市井之辈,能耐有多大,竟能为你拿到无比详细的王府地形图。” “而金九龄的薪俸,就算不吃不喝,一文钱也不,也得存几十年,才有十万两金银,他却随时都能拿得出上万两的银子。” “绣大盗所展露出疑点这般多,你为何比我这个瞎子还像瞎子,怪不得断送了心爱女子的性命。”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陆小凤听完,如遭雷击,直接愣在原地。 满楼似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好看了不少,道: “小八,你既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是救下了薛冰,而方才所言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之语,只怕就是将蛇王一干人斩尽杀绝吧。” “没意思,居然被猜到了。”红衣少年摇头失笑。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方才腿都在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我从不愿多管闲事,看在七童的份上,才出手帮了一次忙,再顺手清了清羊城污垢。”红衣少年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就是指法,我教你。” 陆小凤爽快的打断道,可突然就觉得左手食指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鲜血如注,食指掉落在地。 “不说人家姑娘差点因为你失去清白,还险些丢掉性命,单论我让你没了终生的愧疚,只要你一根食指,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你还有另一手能施展出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这一根断指,亦是我对你的一次友善提点,望你今后戒骄戒躁,勿要蠢笨如猪。” (本章完) 第79章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 第79章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生杀无忌,动辄废人武功,看来此前金鹏王朝一案,幕后动手之人真的是你。” 陆小凤苦笑不已,若在失一根手指和失去薛冰之间做选择的话,他定会选前者。 如此倒也生不出什么气,或许也是真正的了解到红衣少年的性子,竟不由地生出这的确是他会干出来的事,且已经下手的很轻了。 庄不染云淡风轻的道: “入了江湖,非生即死,应是武林共识,想来无论是死了的,还是没死的,都认这个理。” “话虽如此,但你不觉得太杀伐果断了一些。”陆小凤一边为自己止血,一边开口。 满楼也劝诫道: “小八,你若继续这般行事,迟早惹得江湖喊打喊杀。” 红衣少年足底轻震,瞬间将不远处翻滚的金九龄震的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都说少林方丈大悲禅师、武当长老木道人,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但若论剑法之犀利灵妙,还得数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红衣少年纵身而起,落于屋檐之上,一手负于背后,一手自然下垂,淡声道: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我恭候天下绝顶高手与我一战。” 他眸光落在拄剑而立的叶孤城身上: “而叶城主你.便是我邀请武林群雄的请帖。” “望你好生去转告江湖,再在这两三个月里,尽快的养好伤,来一场群雄恶斗魔头的戏码。” “哈哈哈” 红衣少年仰天大笑,似是开心极了。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话音,横空一掠八九丈,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小凤长叹一声,看向满楼: “先前我依旧说错了,你家藏着的大高手,哪里是什么争一保二稳三,若论单打独斗,我觉得普天之下,根本不会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欲邀江湖顶尖高手,来一场自古未有的比斗。” “原来他所言的一点点,是亿万两金银的亿。”满楼亦是长叹一声。 十日后。 江湖震动,一位白发红衣的瞎子少年横空出世,将无数人的下巴差点惊掉。 谁也想不到,一个年岁不足二十的瞎子,竟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武功造诣。 原来死因不明的霍休等人,无故退位的峨眉独孤掌门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还有贼喊捉贼的绣大盗金九龄,亦是死在他的手里。 乃至名震天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也败于他的手下,更以无法无天的狂徒之心,以绝世剑客作帖,邀请天下顶尖高手来紫禁城一战。 江湖上更传出消息,所谓的紫禁之巅,就是在太和殿的屋脊上一战,而太和殿就是金銮殿,为紫禁城之中最高的一座大殿。 殿高数十丈,屋脊上铺着的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要上去已难如登天,何况那里又正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之处,禁卫之森严,天下绝没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比得上。 正因这种种原因,导致那个红衣少年瞎子的狂徒之名,在江湖上越来越响亮。 武林中更是开了赌局,就赌红衣少年瞎子以一敌众是生是死。 大多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若跟一两个绝世高手对阵,凭此前诸多事迹,倒也不是没有胜算,可如今却是便邀江湖绝顶高手,这般岂不是就在找死。 转瞬过去了一个多月,距离九月十五还剩二十三天。 江南,一座开满鲜的小楼内。 不仅有陆小凤、满楼和石秀雪,还有一个像水仙一样文静秀气的女子,一个白发苍苍,却给人一种猴精猴精的老者,赫然是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薛冰,与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除了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说作为出家人,理应不问江湖事,也就能落个清静之外,只怕木道人、西门吹雪、叶孤城都会前往紫禁城。” “此外还有众多高手企图参与进这场武林盛事。” 司空摘星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陆小凤开口道: “我只觉得但凡逃不过虚名的人,恐怕都会发了疯似的参与进这场前所未有的盛事之中。” “的确如此,世上的人,最逃不脱的就是名与利。”石秀雪点头。 薛冰疑声道: “我就有些好奇,满楼的弟弟,武功真有那么高?” “他救你的时候,你没看到他出手?”石秀雪反问。 “我被蛇王迷晕过去后,醒来只看到我家大姐。”薛冰蹙眉道。 “小八怎么会跟你们红鞋子有联系?”满楼面露不解。 薛冰想了想,道: “我听四姐说,大姐之前捡到过一个俊俏少年,还可惜他是一个瞎子,又说他之后无故失踪了。” 陆小凤略有所思,开口道: “看来那晚满心所说想寻的顶尖剑客,就是公孙兰。” “他肯定是先碰到公孙兰,经过一番接触后,也不知怎么没生出冲突,然后再撞上了蛇王,再从蛇王的口中,发现了金九龄这个幕后黑手,便大开杀戒。” 他的目光转到薛冰身上,继续道: “事后联络了公孙兰,从而让你醒来看到的就是她。” 薛冰对于陆小凤依旧有些气不过,只因当初的绝望,至今还记忆犹新,可瞧到某人左掌上的断指,也就心肠一软,便道: “你们还没说呢,满心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陆小凤一脸正色: “他的武功不是高,而是强,强到一种非人境地。” 顿时,屋内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的沉默以对,显然是无比认同这句话。 石秀雪轻叹道: “其实你们根本不了解他的真正实力,那日在平南王府,我就感觉他根本没用全力。” 此话一出,瞬间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 “当初他与我师父相遇,便主动让我师父出手,我师父使出生平最得意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连出三十七招,皆被轻易躲过。” “过后只有一招,便废了我师父的丹田气海。” 众人神情震动,要知道独孤一鹤的武功,就算是西门吹雪都不能说稳胜,那红衣少年却用一招做到只废不杀,可想有多可怕,难怪打伤了叶孤城后,狂妄的想要挑战江湖所有顶尖高手。 与此同时。 桃院小楼外出现了一名灿烂如朝霞,绰约如仙子般的艳丽女子,她一身七彩霓裳,腰间有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柄上系着红绸。 旋即,艳丽女子推门走进,便见一位赤足白发的红衣少年一脸慵懒的躺在桃树下休憩。 “庄小子,好久不见!” 有点匆忙,明天中午12点上架,向大佬们求个首订,上架当天至少万字更新,拜谢!!! (本章完) 第80章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求首订) 第80章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求首订) “公孙兰,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应是跟你两清了才对。”红衣少年懒散开口。 “我好心收留了你几天,你救了我八妹性命,还特意告诉我身边姐妹有一位通敌的内鬼,你我之间,怎么可能两清,分明是我欠你的更多一些。” “一个极其漂亮的姑娘,很是生疏的做了几顿饭,且味道也不至于难于下咽。” “那瞧着有些欢乐的场景,倒让我觉得你不欠我什么。” “”公孙兰一个停顿,再道: “算了,我还是喜欢叫你庄不染,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乔装打扮,又有意的看我笑话?” “我从不喜欢看人笑话。”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你可知我一开始打的主意,就像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找人比剑一般,欲来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比斗。” 公孙兰自嘲的笑了笑: “那我是不是得庆幸万分,一时的善念,竟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是啊,我也有些意外,你是第一个我想杀却没杀成的人。”红衣少年随意散漫的道。 “我更该感到荣幸了,竟能在江湖上最为生杀无忌,胆大包天的狂徒手上逃得一命。” 公孙兰拔出腰间的一双短剑,灿烂一笑: “我生平不爱欠人,听闻你一开始是想见我的剑舞,现在便让我舞给你看。” 她双手舞剑,剑光闪动间,霓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 一时之间,既不知人在何方,又不知剑在何处。 红衣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是看出剑法神髓,剑势奇诡繁复,一发出来,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敌方露出一点破绽,稍有一点疏忽,就很有可能立毙于剑下。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你的剑法当真是好看极了,也只有绝代佳人方能把这套剑法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红衣少年抚掌微笑: “人如彩霞,剑如流星,好极!” 公孙兰手中短剑回鞘,道: “你究竟是真瞎还是假瞎?”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瞎没瞎,反正只要我想知道,那么三里之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如掌中观纹。” 红衣少年忽地一笑: “再说你,在春藕般的玉臂上,好像有一块铜钱般大的紫红胎记,形状宛如一朵云。” “除此之外,教你一个乖,你认为一个无助可怜的少年郎没有武功,那你认不认为名震天下的白云城主也会暗算伤人。” “你” 公孙兰听到后面一句似是饱含深意的话语,清眸微震,沉默了一会儿,道: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看来真正瞎的人是我。” 她转身离去之际,突然说道: “庄不染,不管你有多厉害,都是一个爱骗人的小贼。”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满是桃香的院落。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桃林下的红衣少年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 “无趣。” 九月十三。 京城之中,越是临近圆月之夜,城内越是热闹,不知涌来多少江湖高手。 就在昨日,又有三四百位武林名人进入京城,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门人、十位帮主、二三十个总镖头,武当的长老木道人和少林的护法大师们也都到了。 而这段日子,陆小凤亦是没法清静,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以缎带来的限制江湖豪侠入宫,言武功凡是能够得陆小凤认可者。 便能从他那里得到入宫凭证,一根来自波斯,乃大内珍藏,于月光下变色生光,市面绝难仿造的缎带。 此举彻底将陆小凤架在火上烤,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因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木道人,都是他的朋友,着实不忍他们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的是,他如何能够动摇这些人的心思,凡是将武功练到独步武林的层次,哪个不是心如铁石,百死不悔。 哪怕西门吹雪与峨眉四秀之一的孙秀青结缘,致使剑法有隙,哪怕叶孤城伤好之后,又身中了蜀中唐门剧毒,都不曾动摇他们参与这一战的决心。 就连一向以懒字著称的木道人,虽并未说明会不会参与此战中,但也要走一根缎带,而这入局之举,最后会不会出手,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春华楼。 叶孤城端坐在二楼酒楼中间,面前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英俊青年,他眼睛带着一种似食尸鹰般残酷的情绪。 周围有许多旁观的江湖客,其中就有陆小凤等人。 正当气氛凝重,似是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位赤足瞎眼的红衣少年悠然走进。 瞬间让本来就十分沉重安静的地方,更添了几分压抑之感,许多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都看我作甚,继续看白云城主到底有没有受伤,又是否能用摧枯拉朽之势破了唐门飞沙。”红衣少年淡若清风的走到一张空桌坐下。 “小八,你可越来越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满楼从楼上走了下来。 庄不染招呼完店小二上酒,随口道: “不就是知道你要来劝我,我可不得出门躲清静,现在先别说我的事,先看一看白云城主的实力有几分精进。” “满心,看好了,我这一剑,是否还能让你继续漫不经心的谈笑。” 叶孤城手一动,剑光已飞起,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接着旁观的江湖客就看见英俊青年的左右双肩琵琶骨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叶孤城缓步走下落,来到红衣少年身旁,道: “如何?” 红衣少年把玩手中酒杯,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叶城主,你倒是很会抢戏。” “何意?”叶孤城脸色不变。 “一个男人一生所追求的全部,便是名、利、女人、权势。” “叶城主仪态如仙,名满天下,武功高绝,自是不缺这些东西。” “可为了练剑,就连酒和茶都不喝,乃至放弃了尘世中的种种欢愉,从而拥有一身举世无双的剑法,但如此一来,亦对自己造成了不可逆的空洞。” “于叶城主而言,如自己这般的剑客,寂寞本就是自己唯一的伴侣,但比寂寞更可怕的是凄凉和冷落,即为幽深难耐的孤寂。” “如此孤寂,若不愿再忍受,便无法维持献身剑道的纯粹,就像现今的西门吹雪一般,使自身剑法有隙。” “人之所以是人,便是无法彻底抛弃七情六欲,以致再坚强的人,忍受也总有尽头。” “当经年累月,这种孤寂累积到无以复加之时,想来如叶城主这般的存在,怕也不想再承受下去。” 叶孤城听到这,双眸沉凝,道: “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瞎子。” “呵呵,不愿沦为平凡,又不能忍受孤寂,那么唯一的出路是什么?” 红衣少年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便是知道叶孤城之所以还是走上原剧情造反的道路,不外乎自己想死。 他不愿成为所谓的群雄之一,而是要做一生不弱于人的白云城主。 是以为自己设下了一个精彩的必死之局,在朝堂和武林之中溅起最巨大的浪,岂不是死得其所,畅快至极。 众人听完,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自从你狂徒之名,在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你自小的经历也被传的广为人知。” 叶孤城神色平静: “一个常年足不出户,只喜欢在桃下眠,桃下醒的人,何尝不是因为孤寂,你又能忍受多久?” 红衣少年似有些不解的开口: “我无所谓道德底线,遇事直接发疯,从不委屈自己,一向为难别人,何来孤寂可言?” “就如我宰了蛇王的三千弟兄,是因为他们坏吗?” 他摇了摇头: “不,他们再坏有我坏吗,不过是因为我想罢了。” “再比如不久后所谓的武林盛事,仅是一时兴起,也就三个字.我乐意。” 众人闻言,登时脊背发寒,毛骨悚然,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作百闻不如一见,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八个字。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 (本章完) 第81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红衣狂徒,遍挑 第81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红衣狂徒,遍挑群雄(求首订) 满楼这个时候再无劝说自家幼弟的念头,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跟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而像他这般人,行事无有章法,皆随心意,如何劝得动。 “非正非邪、行事乖戾、心狠手辣,但智慧武功,胆魄勇气,俱一时之选,你无愧狂徒这个名号,也唯有你这种人,方能将武功练到非人的程度。” 叶孤城说完,便迈步离去,既然已经知道这红衣少年没阻自己的心思,也不愿再待了。 “七童,最近过得可好?”庄不染端起酒壶,笑呵呵的为满楼倒了一杯酒水。 “有你这样的弟弟,过的不好又很好。” “你若别想这么多,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得跟我学一学,教你一句真言,死了没事,活着也行。”红衣少年悠悠道: “凡事按这个来,定能得无比通透的人生。” 满楼面带一丝无奈: “既有心情说笑,想必你是对这场比斗胜券在握?” 红衣少年一脸无所谓: “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青山天外天,这谁说的准,我最多有把握保命而已。” 满楼听他有把握保住性命心中稍定,不由想做一次尝试,道: “非打不可?” “想看一看江湖的水有多深,又有多浑。”庄不染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酒水: “所以,非打不可。” “爹娘很担心你。”满楼百般无奈的道。 “正因如此,我不是说了能够保命。” “真是什么都被你想到了。”满楼不再多言。 二楼的陆小凤等人将下方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陆小鸡,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还有躲人的一天,躲的还不是一个女人。”司徒摘星笑哈哈的道。 “你若是见过他出手,只会想从今以后一听到他的名号,便退避三舍,最好终生不再相见。”陆小凤苦笑不已。 “今时今日,见这狂徒,方知他的容貌可要比武功更引人注目,感觉什么江湖四大美人,在他面前都不足万一。”薛冰一脸的感叹: “难怪当初大姐出人意料的捡一个人回来。” 石秀雪回了一句: “那是你跟他见的面少,我倒是觉得他最引人注目的既不是容貌,也不是武功,而是那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都有些什么,快跟我说一说。”薛冰较为感兴趣的道。 两女就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陆小凤见状,不禁感叹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与男人不同,他随即陷入沉思,似是思索方才哑谜一般的对话。 九月十五,明月当空。 紫禁城的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 陆小凤等人来到一座宫门外,却见大批手持缎带的江湖高手。 旋即,司空摘星不动声色的钻进人群,又悄然无声的回到满楼身边。 “陆小鸡吝啬,不愿给你们几个缎带,我带你们进去看热闹。” 司空摘星说话之间,就塞给了满楼、石秀雪、薛冰一根缎带。 陆小凤满脸诧异: “不对劲啊,魏子云只给我六根缎带,这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缎带,他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市面绝难仿造,亏我这段时日到处东躲西藏。” “你先别在这感叹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司空摘星说完,不远处的人群出现几声叫骂: “我的缎带呢,被哪个狗贼摸了去!” “可恶,我的缎带也不见了!” “还有我的!” 不多时,一群人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凤阙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 他们就见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地里又不知有多少强弓劲弩对准着自己,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尤其是太和殿周边,少说也驻守了七八千精兵,个个严阵以待,如此一幕,可见某个狂徒给人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有潇湘剑客之名的魏子云,领着一众大内高手,望着太和殿外三四十位气息沉凝的江湖高手,肃声道: “我已将禁城的四门全都封锁,从现在起,绝不会再有人进来。” “诸位都是武林中顶尖人物,可也该知此地不是什么茶馆,若要聊天说笑,那便来错地方了。” “那位多半会在子时到来,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诸位可到殿脊边缘处等待,如此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不过得提醒一句,上面铺着的是滑不留脚的琉璃瓦,记得脚底下留点神,别从上面摔下来,那就丢脸丢到家了。” 少顷,魏子云招呼陆小凤来一趟后,众多江湖客展示出极为高明的轻功,跃上殿脊边缘地带。 “如今宫门已关,你家弟弟到底进入紫禁城没有?”薛冰悄声对身旁的满楼问道。 “先前陆小凤不是跟你说了金鹏王朝一案,从中你难道还猜不到他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吗?”满楼低声回道。 “说的还真是。” 薛冰愣了愣,却见一道红影踏月而来,衣发流转,周身缭绕云气,有若下界仙,而发间银丝与月华同辉,但比冷月多三分妖异。 一落到殿脊正中间,边缘处的江湖客寂然无声,脸上的惊色更是凝固,心中疑惑万分,这到底是戏法,还是所谓的轻功,大多的人都认为定是他轻功高绝,能够一掠七八丈,才犹如仙临。 “来的虽说不怎么齐,但勉强也算可堪一战。” 庄不染负手而立,淡道: “木道长,今日你算是一道主菜,别避战,从你带的人来看,想来也不会避战。” “你若非要找借口避战的话,我不仅要灭武当满门,更要将你所建的什么山庄,化作一座义庄,信否?”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惊,只感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狂徒之名,何尝不是疯子,老道就知你百无禁忌,狠辣无情。”木道人飘然而出。 又有七八人从人群中提纵而出,他们显得有些神秘,有的以铁面具遮掩,有的戴着斗笠体型魁梧,还有的气势凶猛,手持铁钩。 从他们身法上就可以瞧出,皆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不但反应快,动作快,而默契十足的站位,更显现出身经百战的经验。 “老道长,你跟古松居士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戴人皮面具之人怕就是他,巴山顾道人的传人,其《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我早就想会一会。” “还有戴铁面具,应该是木道长的徒弟石鹤,一身剑术应该不在白云城主之下。” “其他的几人想来是海奇阔、杜铁心、钟无骨等人。” 庄不染的眸光落到木道人身上: “你还真把积攒的家当都带了过来。” “难怪江湖盛传狂徒虽眼瞎,但却有目光如炬,见微知著的心眼,以致霍休,金九龄之流,无不筹谋落空,暴毙身亡。” 木道人气质不同以往和蔼和亲,眼神变得锐利,隐含杀机。 “那位公子哥,还要藏多久,你身边娇俏的姑娘,是不是还会一门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名为《如意兰手》。” “旁边带着一丝酒气的人,是不是还会绝传已八十年的《醉卧流云七杀手》。” 红衣少年轻笑一声: “你们也是几道主菜呐,还不上来!” 宫九、牛肉汤、贺尚书三人神色微变,受命而来,前来瞧一瞧热闹,看搅动江湖风云的狂徒,究竟有着怎样的风采,不料此人如此敏锐,竟早已发现自己。 几道身影掠来,却见不仅宫九三人,两名白衣剑客亦是落在了殿脊中间位置。 (本章完) 第82章 生杀无忌,连毙敌手(求首订) 第82章 生杀无忌,连毙敌手(求首订) “在这江湖之上,所谓的天下第一,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因世人根本不知,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就能把所谓的天下第一踩在脚底。” 红衣少年微笑道: “木道人你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将自己所组建幽灵山庄的大多数人都拉了过来。” “而这隐形人组织,除了那个老头外,你们三个应该是武功最为高绝之辈。” 他欣然点头: “无敌的寂寞,大抵也就只有你们能懂。” “如今老道才发现原来江湖的水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浑浊。”木道人面无表情的道: “怪不得自古就流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 宫九和声问道: “满心,你当真认为就凭一己之力能抵抗我等的联手?” “抵抗?”庄不染一脸认真的道: “是你等要在我的围杀之下,拼尽一切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众人忽生异感,只觉红衣少年身上涌起一股气势,如山如岳,高壮绝伦,似是遮蔽了天上圆月,自己在他面前,更如蝼蚁蚊虫,渺小卑微。 海奇阔、杜铁心、高涛等人咬紧牙关,同时窜了出去。 他们几个密不透风的联手,瞬间让观战的人深感普天下之下,没几个人能挡得住这联手一击。 只见海奇阔膀悍凶猛,手上的铁钩以五丁开山之力,抢在最先,杜铁心单掌护胸,右拳开路,紧贴在他身后,其余人皆用自身最为凶悍的绝技,打向红衣少年周身各大死穴。 红衣少年抬手之间,气劲凝于指尖,一抹剑气吞吐不定,“砰砰砰”几声,这些武功具为一流的高手,便翻滚而下,砸在地上,气绝而亡。 “这等高不成低不就的,着实碍眼,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尚未有所动作的几人双眸一凝,尤其是木道人,他可是清楚自己所招手下的来历。 有黑道七十二寨的刑堂总堂主,纵横七海,独霸一方的豪客。 也有七十二连环坞的高手之一,南海群剑中名声仅次于叶孤城的六位岛主之一。 还有手上功夫狠辣,左手白骨爪,右手黑骨爪,中者无救的邪道名宿。 虽说他亦能用极快的剑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此云淡风轻,有如神助。 更会觉得方才海奇阔等人是有意在送死,以致被人轻易看透招式的缺漏之处,从而被一击致命。 也就更看出红衣少年武功的高深莫测,如镜中观一般站立,看似静态实则捕捉万物律动,像是窥得三才之变,让人难逃因果。 “敌弱则补其势,敌强则损其有余。”宫九感叹又惊奇的道: “便在这强弱之间,捕其劲力间隙之处,轻易夺人性命,你的确是世上罕有的大高手。” 木道人也道: “招式云卷云舒,以柔克刚,却暗藏杀机,可谓是天道无常,唯变所适。” 西门吹雪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对方才的一幕视若不见,扬起手中剑,道: “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我对你约战天下不感兴趣,只想见一见你能打败叶孤城的剑法。” “你本来跟叶城主一般,走的是无情剑道,他的剑法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可称剑圣,你则极致纯粹,讲究剑出必杀,杀人于一念之间,致使剑意冷峻,剑招简洁,无繁复变,可称剑神。”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道: “当神转变为有感情的人,也就拥有了人的弱点,对于高手而言,无论这个弱点究竟有多小,但也足以致命。” “你的剑已被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 “我想看到的是身处巅峰状态的西门吹雪,而不是现今这个半残品。” 他说话之间,身形如鬼魅游走,一掌不知何时按在西门吹雪胸口,立时将其震飞出去,过后砸落在地,吐血不止,瘫软在地。 庄不染转瞬步法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身形却似流云过隙不着痕迹,一拳印在一人心口处,当即让他横飞出去,在地上化作一摊烂肉。 “冒牌货就莫要在这装腔作势了。” 观战的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红衣少年势如破竹的连毙诸多强手,其中眼见西门吹雪、白云城主也不是一合之敌时,难掩脸上的震撼之色。 不过一听到他说的嘲弄之语,不禁放眼望去,居然看到暴毙身亡的‘叶孤城’脸皮残破,像是戴了人皮面具,一下子惊疑不定起来。 此刻,殿脊中间尚有六人,木道人、古松居士、石鹤,宫九、宫、牛肉汤、贺尚书。 而今如临大敌,竟出奇的默契,分立六个方位,将红衣少年团团包围。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轻抬,道: “来,若再让我主动出手,你等怕是没一丁点的胜算。” 石鹤猛地拔剑,只见剑法竟比‘天外飞仙’也慢不了多少,且剑走偏锋,招式阴毒刁钻,剑势更添极端狠厉,似要要与人同归于尽。 红衣少年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两根手指一夹,竟赫然夹住剑锋。 “灵犀一指!” 观战的不少人惊呼一声。 司空摘星忍不住的嘀咕: “我怎么感觉这指法在他手上,竟比陆小鸡使的还要巧夺天工,妙绝至极!” 与此同时,古松居士也就是巴山剑客惟一的衣钵传人顾飞云拔剑,却见冷森森的剑气逼红衣少年眉睫而来,闪动的剑光是碧绿色的。 庄不染指尖微震,剑锋硬生生被断裂,残破的剑刃“嗤”的一声,贯穿石鹤喉间,他无视即将到来的碧绿剑光,笑道: “喜欢玩命打法,那便送你下地狱。” 说罢,周流电劲运至上手,以凶绝暴戾之势迎击袭来的剑光。 ‘雷音电龙’分阴阳两种,阴静而阳动,阳龙是那道如龙白气,来去倏忽,毁伤物类,而阴龙潜默无形,蕴于人体之中,十步之内,能与阳龙遥相感应,主宰阳龙的走向,令其不致失控。 虽然阴龙蕴于人体,不能离开宿主,其威力却是极大,运至手上,焚木裂石,胜似刀斧。 顾飞云倏地画了个半圈,平平挥起,向上一格,这一格刚中有柔,虽将蕴含阴龙之力的一击俱都封在外门,但还是被具有的沛然大力击退。 他于殿脊一点,剑光发起,化作了一片青光,拼尽全力的使出了《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其剑势如雾,似清风无痕,来去无踪。 “好极,不愧是昔年顾道人纵横天下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骤然间,贺尚书身形如醉汉踉跄,双掌虚托似托明月,掌心泛起青烟,却见招式如天崩地裂,又夹杂似流云如水的缥缈之意。 对红衣少年打出完美融合刚猛与阴柔劲力的绝杀一击。 “开落皆自然,杀人于无形方为醉客本色,你的《醉卧流云七杀手》.不太行。” “砰!” 贺尚书被一道如龙白气打飞了出去,跌落在地时,已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本章完) 第83章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 第83章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人手下(求首订) “《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与武当派的《两仪神剑》,昆仑派的《飞龙大九式》并称玄门三大剑法。” 庄不染双手背负,从容不迫的闪避顾飞云连番进攻,淡定评价道: “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顾飞云闻言,脸上并无任何变化,他忽地手腕一旋,以深厚内力将剑乘势掷去,那剑却借着内力的旋转,由后面又转了回来,刺向红衣少年后背,赫然是《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刹那间,牛肉汤双指并拢如兰,以飘渺步法贴近红衣少年,再轻抚而来。 看似淡若清风的一击,却有伤人于无形的阴毒之劲,使敌轻则分筋错脉,重则五脏俱损。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庄不染手肘竟蓬勃而出一道剑气,径直将袭于后背的长剑击飞。 他再以刚猛对阴柔,抬手一式‘亢龙有悔’,又以对顾飞云打出蕴含重重拳劲的《七伤拳》。 顾云飞一时不察,抵挡至第五股拳劲,便已受创吐血,受到内伤,大手一挥,对红衣少年撒出一把毒粉。 牛肉汤的《如意兰手》,需要极深厚的内力与精妙手法才能有所成,此功以指法变化见长,可攻可守,变化更诡秘飘忽。 以致面对刚猛狠辣的降龙掌,先欲诡秘飘忽的变化削去一些掌力,可由于掌力的凝实浑厚程度,远超她的想象,本能的横空一掠,避了过去,就算如此,还是不免被掌力震伤,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也正因这一躲,倒也没被毒粉误伤。 当毒粉迷烟逐步散去,木道人势如雷霆的拔剑而出,宫九同样出剑,二人显然是以多条性命作筏,只为等到这一刻。 “有趣,下毒偷袭,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是我较为熟悉的江湖呐!” 庄不染语气轻缓,似是没被毒粉所伤,一拳将顾云飞打落在地,使地面砸出一个浅坑,而他已然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死。 此刻,木道人剑光已至,犹如流水,又似飞云,仿佛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剑势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阴阳二气随剑锋流转,直教人难以招架。 而宫九剑法独具一格,似是海外自成一家的剑法,明明是从正面进招,实则专抢偏锋,踏奇门,从侧翼攻人,毒辣之极。 表面上剑尖所指歪斜不准,似是而非,教人无从捉摸。 庄不染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袭来的两人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一股收发自如,可大可小,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迅疾朝宫九打去。 他羚羊挂角的一招反手,端是辛辣犀利,天下无双,立马横击劲力,再模仿瘸丐行乞姿态,剑势踉跄中暗合奇门遁甲,剑路直指红衣少年耳后、胯下、腋窝。 那股收发自如,曲直如意,皆由心念的劲道,再次半路拦截。 而木道人突然眼中一亮,便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绚丽璀璨的剑光。 它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赫然是名震天下的‘天外飞仙’! 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招都没有,似是将全身的功力都融入进去,而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旁观的众人心情难以言喻,什么时候巅峰高手竟这般不值钱,竟一茬又一茬的冒出。 不说有诸多高手竟有一身不弱于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的剑法,就论最后未曾身死的几人,其武功造诣,隐约还要比那两名绝世剑客高出三分,着实令人看的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尤其是自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所展现出的武功,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高得多,实是最为深不可测的高手。 还有这年轻公子的剑法,只怕比西门吹雪的剑法还要强出一头,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再有这狂徒,只觉他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但学到了许多名声赫赫的绝技,还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 “老道深谙各派剑法精髓,其擅长破解他人绝技,就曾研究过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 “这一剑的弱点就在在于过于追求完美,这般反而失了变化。” 木道人说罢,一剑挥出,将武当剑法的阴阳两仪的奥义推至巅峰,剑招圆转如太极,却又暗藏刚猛杀机,虚实变幻莫测。 两者一接触,辉煌的剑光渐渐消融黯淡,化作虚无。 这个时候,宫九也突破了那股劲力的阻扰,临近红衣少年身前,他左足故意踏空,好似诱敌,右手剑却反刺其丹田,如瘸龙仰首吞溪。 “看来是要动点真格的了。”庄不染忽地一笑: “一式‘天外飞仙’老道士能破去,那四五六七八式,你也能破的了吗?” 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先将宫九击飞出去。 红衣少年浑身气机一荡,两手、两肘、两足、两膝之处劲气蓬勃而出,化作绚丽多彩的剑光,以雷霆闪电之势,朝木道人击去。 木道人神色骤变,手中一边施展《两仪神剑》,一边跃然退后,他从《梯云纵》推陈出新的《云龙三折》,使自身可在空中连续三次借力转向,突破常规轻功极限。 可就算如此,剑光似是跟宫九所对付的劲力一般,能够曲直如意,不过终究是让三道剑光所含劲力渐消,成功消磨化去。 木道人再以道袍长袖为武器,融内劲于柔韧布料中,可化刚为柔、卸力反攻,亦可如铁鞭般横扫千钧,正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 随长袖一卷,袖风所过之处,殿脊琉璃瓦寸寸龟裂,当袖袍破碎,又成功将一道剑光化去。 他再一手继续施展《两仪神剑》,又一掌打出,掌力看似轻飘,实则暗含摧心裂肺之劲,就曾一掌击碎三丈外的铜鼎,表面无痕而内部化为齑粉,这便是将武当绵掌练至隔山打牛之境。 此番下来,再助自身剑法将一道剑光化为虚无。 而最后三道剑光,让木道人彻底拼命,极力催发丹田内力,不管经脉是否能够承受,再照剑势发劲吐力,竭力使出剑法中的阴阳两仪奥义。 剑光转瞬即逝,木道人落于地面,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滴答滴答.” 却见其手持宝剑的手臂不断有鲜血顺势而下,沿着握剑的手掌流淌至剑尖,再滴落于地面。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人手下.不冤!” 木道人轻叹一声,眉心渗透出鲜血,轰然倒地,身死道消。 (本章完) 第84章 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求首订 第84章 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求首订) 庄不染侧身而立,斜了不远处年轻公子一眼: “宫九,使出你的真本事吧,方才那怪异又不中用的剑法,便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若是让我满意,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待宫九有所动作,白衣染血的叶孤城一掠而来,陆小凤随后便到,他落在殿脊边缘之处。 看的众人面色疑色,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叶城主,看你的样子,该不会又是功亏一篑,被人阻止了吧。” “托你的福,皇帝寝宫驻守的禁军,比太和殿还多,还被好多管闲事的陆小凤发觉,只好中途撤离,那禁军没对我追击,亦是因你的缘故。” “因为陆小凤知道我要来和你决一死战,这才让我成功抵达此处,不至于死在剑网、枪林、刀山之中。” 叶孤城的一番话,立刻让观战的人略有所思,脸上惊异之色愈浓,似是猜到他暗地造反,私下去刺杀皇帝的举措。 旋即,宫九淡淡开口: “天下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让我感到兴奋,自我习武练功,无论多难练的武功,全都一学就会,无论多森严的地方,也都可以来去自如。” “假如让我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我都绝不会失手。” “如四大神僧一般的高手,在我手下根本走不出三招。” “胡吹大气。” 红衣少年哂笑: “且不说方才你等联手,反而伤亡殆尽,现今存活之人寥寥无几,皇帝就在这座紫禁城内,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顿时,太和殿四周,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无数强攻劲弩对准殿脊方位。 “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皇帝?”宫九语气平淡。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你的身份,你的志向,应该迫使你要有这个念头。” 叶孤城一听,不禁望向宫九,却发现此人身上有股贵气,与自己所收的弟子平南王世子颇为相像。 “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你不像一个瞎子。”宫九依旧一脸平静。 “废话少说,出手吧。”红衣少年双手背负,道: “这个时候的白云城主,应该不会有和你联手的想法。” 宫九不再多言,使出独门剑法《赤龙封雪剑》,却见他的剑速比之前更胜一筹,剑招狠辣诡谲,令人防不胜防,威力在某一方面还要胜过‘天外飞仙’。 庄不染并未出手回击,仅是左避右闪,便从容躲过。 宫九左手手指骤然绽裂,并拢如兰,向红衣少年飘然打去。 “嗤”的一声,一道指力将宫九的左手打的鲜血直流,他受创之后,竟面露兴色,剑势更甚,如狂风暴雨一般。 左手竟也不受伤势所扰,挥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看似轻飘飘的拍来。 “你这绵掌功夫倒是比木道人的绵掌更进一步,想来就是《化骨绵掌》。” “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化骨绵掌击中的人开始浑如不觉,但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庄不染笑谈之间,丝毫不耽误躲避来敌的进招。 宫九眼见《化骨绵掌》无功而返,手掌陡然肿大一倍余,而且隐透紫红,再迅猛的拍去。 “《大手印》!” 红衣少年声音隐有可惜之意: “你虽是一个天才,门门武功都能很快练成,再臻入精熟,登堂入室,可惜都未步入登峰造极的地步。” 话落,他周身劲气激荡,随手挥洒,无意运聚,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几十道剑气对宫九倾覆而去。 须臾间,乍现一道剑光,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剑光如匹练如飞虹,正是‘天外飞仙’。 不过这一剑像是拼尽所有,燃烧一切的全力一击,致使显得无比辉煌耀眼,甚至掩盖了天上皓月。 “白云城主,有时候你还真就是不吝啬偷袭暗算。”庄不染摇头失笑,跃地而起。 “事到如今,无所谓什么手段,若是能一剑将狂徒斩杀,必定要比我将皇帝杀死还要开怀!” 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却见红衣少年身形下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他周身风势渐起,竟御风而行,随在半空中不断后退,这一剑哪怕是叶孤城燃尽所有,力也到了将尽之时。 庄不染运用一身沛然莫御的内力,先是屈指一弹,击断叶孤城宝剑,再一拳印在他的心口处,将其轰飞,狠狠地砸落在地。 “我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白云城主,愿意破例一次,实在是不忍你绝力而亡。” 红衣少年如妖似魔悬于半空,平静道: “此谓《天子望气术》,送你上路,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 弥留之际的叶孤城似是听到,嘴角微扬,自此气息全无。 而殿脊上的宫九鲜血淋漓,数十道剑气组成的浪潮,就算是他也只能做到避免要害之处被击中,不过这番伤势下来,反而气机愈加高昂,流露愈加兴奋的神色,颇有愈伤愈勇的意味。 “若世间上的东西,总是太过容易的得到,着实容易憋出毛病,你这喜欢受虐之病,我实在不会治。” 庄不染周身渐起风势,倏出现在宫九面前,一指点出,年轻公子身躯一僵,额头多出一个血洞,随鲜血流出,他也滚落到地上。 红衣少年呼吸之间来到牛肉汤身侧: “你一直在旁看戏,是何意思?” “因为我跟宫九他们不一样,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找刺激的人。”牛肉汤如实道: “而且,老头子很欣赏你,曾经就说过,若自己有意,十五岁之前就可以名动天下。” 红衣少年眸光垂落,轻问: “听说你擅长厨艺?” “倒也说不上擅长,只是比较喜欢而已,老头子就经常说我好逸恶劳,不专心练武。” 牛肉汤话锋一转,笑吟吟的道: “但我煲汤的手艺,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无双,公子怕也是打累了,不如我为你做一顿饭,保管让你满意。” “你这娇俏又机灵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庄不染缓缓地升入上空,瞥了西门吹雪一眼: “我等着你真正成为剑神的一天。” 说完,他周身风势渐猛,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只见殿脊边缘的人群里,有一名屠户打扮的女子,她嘴角一撇,心道: “原来喜怒无常的小贼,钟意这种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本章完) 第85章 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第85章 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红衣少年离去了许久,殿脊之上依旧显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回味方才堪称空前绝后的一战。 本以为已经尽可能的高估红衣狂徒,但没想到还是有所小看。 这位所面对的一位又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竟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更把本就天下无双的剑法,演变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举手投足之间,竟打出八式‘天外飞仙’。 一式就已成就了白云城主的绝世剑客之名,那八式可想而知,有多么超凡脱俗。 不过也没有最后以人身展现仙之力来得让人大惊失色,只觉得这狂徒莫不是真练武成仙了,竟能够翱翔于天际,简直是不断突破自己对武学的认知。 “虽早做了心理准备,但见此一幕,依旧忍不住的说一句。” 陆小凤神色复杂的看向满楼: “你家弟弟练的根本不是武,分明是在修仙!” “我只希望他最后别修出一个冷漠无情,六亲不认。”满楼苦笑一声。 薛冰俏脸浮现一抹笑容: “我觉得不会,倒是觉得他挺有人情味的,西门吹雪没死,又对那个姑娘手下留情,可见他也不是一个什么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疯子。” “你别因为他救了你一命,就对他产生一些偏见。”陆小凤摇头道。 薛冰怼了一句: “你也别因为他断了你一根手指,也对他产生一些偏见。” 陆小凤当即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圆月之夜后,不仅木道人和叶孤城惊的人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没睡醒,这才过了多久,江湖居然变的如此陌生。 但都没有红衣狂徒带给人的震撼大,俨然是将整座武林又震了三震。 不知震碎了多少习武之人对武功的看法,对于这种将武功练到匪夷所思,简直跟仙法无异,除了顶礼膜拜之外,再无任何念头。 发自内心的钦佩和尊重,无关善恶,亦不看他到底是何性情作风,只源于同为习武之人,对高山的向往。 若是看低他,岂不是更加的看低自己。 而红衣狂徒也被江湖列为最不可招惹之人,只因但凡他起心动念,说要杀你全家,那便一定能够做到。 羊城中的三千条人命,就已然说明那位是何等的杀伐果断,还有霍休、霍天青等人,不知为何隐藏极深的木道人一干人,皆是前车之鉴。 江南,桃院小楼。 红衣少年懒洋洋的躺在桃树下休憩,却见牛肉汤熟路的招呼桃院仆人,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六角亭。 “公子,饭菜好了,快来用膳。” “你做了一个多月的饭菜,就不嫌累的慌?”红衣少年悠然起身。 “我本就喜欢做菜,怎会感到累呢!”牛肉汤笑容满面的道。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 “西方魔教教主,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传闻他身世神秘,武功神秘,一手打造的教派已称雄关外,并已开始向关内渗透。” “这般如日中天之际,你说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真的突然暴毙而亡了吗?” 庄不染入座用膳,漫不经心的反问:“你既感兴趣,为何不随陆小凤他们去看一看?” “闲着无聊权当做一个乐子罢了,我才没那闲工夫,千里迢迢的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人的死活。” 牛肉汤为红衣少年盛出一碗牛肉汤,面露期待道: “尝尝,这汤我煲了许久,是我根据你的口味,煲出来的集大成之作。” “你该走了。”红衣少年用汤勺抿了一口,道: “留你一命的恩,这些时日你已经报完了。” 牛肉汤眼神一怔,娇俏的脸蛋浮现一丝莫名之色: “是该走了,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 “那日你为何会对我手下留情?” 牛肉汤一脸不解: “百无禁忌的红衣狂徒,决计不会无端的留手,唯一不曾死的西门吹雪,仅是你想看他剑法大成之后会有怎样的风采。” “你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为何还没了解他的性子。” 公孙兰走进桃院,丝毫不见外的走入六角亭坐下,笑道: “他杀与不杀,皆看自己心情,就如我心情不好,便喜欢在圆月之夜卖炒栗子。” “你的鼻子倒挺灵,每回都能踩着饭点来。”牛肉汤秀眉微挑。 公孙兰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家侍女没你这厨娘的好手艺,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来蹭一蹭饭。” “难不成年纪一大,脸皮的厚度便会见涨。”牛肉汤作关心状: “你今后最好尽量别再东奔西跑,不然脸上皱纹只会长得更快。” 公孙兰脸上笑意愈浓: “应该是精擅庖厨之道的厨娘,更容易变成一个黄脸婆吧。” “老女人,你说什么?” “小丫头被戳到痛处了?” “呵呵。”场外的一声轻笑,瞬间引来两女的注意。 “继续,当我不存在。”红衣少年不急不缓的道: “若是觉得吵的不过瘾,也可以狠狠地打一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女顿感无言,只觉得不愧是他。 饭后。 公孙兰望着牛肉汤离去的背影,再看红衣少年重新躺回桃树下,情不自禁的道: “庄不染,你是不是没有心?” 此话一出,牛肉汤的身影停顿下来。 “你觉得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红衣少年自顾自的道: “一生如牛不得闲,得闲已与山共眠,于我而言,人生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只是人活着的时候别人对自身的定义。” “于此世之中,我只愿兴尽而来,兴尽而归,如是而已。” 他顿了顿,轻缓道: “念在我与你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说一句,望你们学会善待自己,怜惜自己,放过自己。” 话落,桃树下的红衣少年消失在躺椅上,一阵桃飘落,院内清淡之音回荡不止: “送客。” 桃院仆人只好走来,满脸无奈的看着两女。 半年后,桃院小楼。 “小八,你该不会就想这么躺上一辈子吧。”满楼走进院内,便发现红衣少年依旧睡在桃树下。 “你可知自古以来,弱者的孤独,并不会令人怜悯,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陪同满楼一起来桃院的石秀雪神色莫名,似是发现某人愈加让人悚然动容,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与凡尘迥异的缥缈虚幻之感,似是随时都会消失远去。 “你脚步轻快,面带春意,足音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高兴。”庄不染嘴角上扬: “是准备成婚了?” “呃你该不会真的武道通神了吧!”满楼一愣,再含笑道: “我来就是想告诉我准备与秀雪成亲,现已经定下日子,就在半个月后。” “不值一提的小技巧罢了。” 红衣少年懒散道: “每个人的足音各有快慢轻缓,也就会随自身心情发生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其音韵总是不会变,如此既能辨认来人,亦可感应其情绪波动。” 他忽地面向石秀雪: “我废了你家师父,你竟还愿跟七童结为连理,倒是颇为符合我对贵派的印象。” 石秀雪稍显无奈的开口: “你这人就是嘴上不饶人,我师父自从卸下掌门之位后,性子总算不像以前那般高傲刚烈,在之后见你连杀霍休等人,哪里还不明白你相当于救了他一命。” “不然就凭他老人家的性子,在别人有心算无心之下,怕是就会遭了道。” 庄不染笑了笑,便道: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要想一想该备什么贺礼才好。” (本章完) 第86章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 第86章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必然凶猛杀戮 江南,被人称作百楼的地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宾客云集。 家是江南一带鼎鼎有名的大户,满楼又是出了名的温润尔雅,一向不与人起什么冲突,更别说他还是那位的兄长,再加上陆小凤向来不缺朋友的家伙,以致这场婚礼愈发的热闹起来。 要知道满楼和石秀雪一开始只想邀亲友,简简单单的办一场婚礼就好了,万万没想到有许多不请自来的宾客。 还好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很快就将诸多没有喜帖的宾客安排妥当,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 由于百楼不大,绝大多数的人都坐的楼外。 “听说那位自小疏懒淡泊,也就满楼的关系最好,他应该会来吧。” “多半会来,方才我听老爷笑呵呵的说家里人都会来观礼。” “那岂不是说今日终于能见到这位在世神人!” “今日能有如此多的宾客,大半可都是冲着那位来的,只为目睹这位绝巅存在的神颜。” 喜宴上,众人三五成群的围坐一桌,大多叙了叙旧后,不约而同的都把话题转向红衣少年。 大半年前,他被整座江湖称作狂徒,而今却是被冠为神人,至于为何,只因武道通神。 这时,一位赤足瞎眼的红衣少年出现在百楼外,楼外的宾客立时鸦雀无声,眼中布满崇敬之色。 对于习武练功的人来说,有什么比得上近距离接触武学巅峰还让人感到振奋激动。 这时,一位老者起身,背着双手向红衣少年走去。 他圆圆的脸,头顶已半秃,脸上带着很和气的笑容,浑身散发诚恳老实的气质,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质料好,看起就像是个匠。 众人见状,皆有些猝不及防,不知何方圣神竟敢主动招惹这一点都不良善的神人。 “前辈居然舍得出岛,莫不是也想来讨一杯喜酒?”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凡俗之气,难怪你如今有神人之名。”小老头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来此主要是好奇。” “有甚可好奇的?”庄不染面如平湖。 “一开始听到你的名声,只以为你是如我一般的人,诸般武功,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小老头和声和气的开口: “就说《如意兰手》,昔年的如意仙子,用这门功夫闯出好大的名头,但她的女儿练这《如意兰手》,却整整练了三十年,最后竟心力交瘁,呕血而死。” “而我只练了三个月,就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层次。” 周遭的人听到这番话,心中震动,哪里还不知这小老头是一名不世出的奇人。 “现今看来,你远比我高明的多,我不过是在武道一途,走到了自身所能抵达的巅峰,而你却是在武途之中走出了一条仙路。” 庄不染悠然道: “前辈真会夸奖人,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那我便受用了。” “搭把手如何?”小老头抬手示意:“让我瞧一瞧仙路上的风景。” “请。”红衣少年颔首。 小老头手指一弹,卷起一圈的指甲就突然伸得笔直,晶莹坚白,闪闪发光,就像是刀锋一样,且能发出缕缕锐风,劲力十足。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出一道指力。 小老头眼见自己已入化境的指刀神功,被轻描淡写的化解,手势一变,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拍了一掌,赫然是练到返璞归真的《化骨绵掌》。 庄不染以周流雷劲化体内阴龙,运至手上,一掌下劈,胜似刀斧。 小老头掌势变幻,手如兰,轻轻一拂,阴毒诡秘的劲力迅疾缠绕红衣少年手臂。 一阵轻微的龙吟之声出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降龙掌力反震那股阴毒劲力。 “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竟生出至柔,好掌法!” 小老头叫了一声好,手掌似隐约膨胀了三分,以刚猛霸道的掌力硬接打来的降龙掌。 “砰!” 一番对掌,所产生的劲风如刀,将不远处酒桌的碗筷割裂,距离二人最近的一些桌子更是四分五裂。 还好那些个宾客眼疾手快及时避退,不然就得见血了。 庄不染与小老头对掌,相拼内力之际,欣然赞道: “好内力,纯粹而无杂质,中正平和,绵长悠远,混元一体,生生不息,万变归宗。” “你一身内功,亦是非凡人矣。”小老头神色惊奇: “体生八股真气,纠缠扭动,此消彼长,以强补弱,以实盈虚,以有余补不足之法,从而能得至强武力,可若是继续练下去,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前辈慧眼如炬,稍微一接触,便知我这门功夫主旨在谐,便是当对手的外力破坏了谐之道,我体内八劲就将落入不谐之道,故而发之于外,伤敌保身。” 红衣少年从容淡定的道: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必然凶猛杀戮。” “如若不懂谐之道,体内八股真气一旦失控,必然危害自身,但如果明白此道,即使一时乱走,也能收拾回来,全因为在这谐与不谐之间反复转换,功力越深,转换越快。” 小老头一针见血的回道: “可一旦使用过多,陷入不谐的次数过多,终有一天,你体内的八股真气哪怕继续损有余补不足,也无法做到圆融如一,到了那一日,定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红衣少年不以为意,淡道: “使这门功夫时,不但要心细如发,把握一瞬之机,还得看破生死,孤注一掷,致使每次出手,均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又怎会怕今后的天劫呢。” “难怪你在这般年纪就有一身连我也望尘莫及的武功。”小老头脸色一正: “试招已完,再过一手,如何?” “好!” 两人同时撤掌的刹那间,小老头打出最为巅峰的一掌。 将《化骨绵掌》的阴柔、《指刀》的凌厉、《如意兰手》的灵巧、《天残十三式》的诡谲、《醉卧流云七杀手》的随性、《大手印》的刚猛,全都杂糅尽进去。 再加上凝聚《混元一气功》精纯到极点的真气,使这一掌劲力混杂无比,纵横交错,可谓是比‘天外飞仙’所含的至简至繁的变化还要高出几头。 庄不染真气似随情绪流动,掌势随心意变化,如繁如星斗,疾如飞光,像是借助诸天斗数之理将百般武功融于一掌之中。 一掌拍出,如洗天河,如转北斗,气魄之雄伟,端的神奥无方,变化出奇。 “砰!” 小老头足底陷入地面三寸,连退七步,而红衣少年负手立在原地。 “老了老了,果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自愧不如。” 小老头失笑不已,问道: “这招叫什么?” “以体内周流天劲运使出的星罗散手。”庄不染笑道。 “漫天灿烂星斗为名,确是招如名。”小老头沉吟半响: “看来你体内的八股真气是用周易八卦所对应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作作称呼。” 他突然叹气道: “果然是非凡的人,方能创造出非凡武功,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创出来的。” (本章完) 第87章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 第87章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庄不染负手望天,淡笑一声: “当因果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没有可怜人,当慈悲心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全是可怜人。” “当看到河,便已然在河之外,当看到山,便已然在山之外,当能看清自己的任何情绪,便已然在情绪之外。” “真正强大,不是所谓对抗,而是允许发生。” 他环顾四周,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 “允许遗憾、愚蠢、丑恶,允许付出没有回报。”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小老头身上: “前辈,你可知允许一切发生的下一句是什么?” 不等他开口回答,便道: “你将无所畏惧。” “我算是彻底明白你为何能创出这种武功。”小老头失笑道: “无所畏惧何尝不是稳操胜券,你定是认为强大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区区一件死物。” “因此,又怎会被死物所害。” “怪不得前辈有一身只逊于我的武功,悟性就是不凡。”红衣少年侧眸喊道: “七童,今日是你的大喜事,还不让人快把这些破烂桌椅换下去,再请老前辈入席喝一杯喜酒。” 一直在旁观战的满楼赶紧让人去收拾,岂不知老爷早就安排了下去,深知这些江湖客到来,指不定就会打坏一些碗筷桌椅,所以,思虑的很是周全。 不止如此,还将许多边边角角的小事都做了双重准备,也难怪家在他手上愈发的鼎盛。 没过多久,轿到来,新娘下轿,一对新人开始拜高堂,等把新娘送入洞房后,满楼这个新郎官带着陆小凤几人敬酒。 庄不染本来坐在几位兄长旁边,虽说他们也相继来过桃院小楼,但也知自家小弟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便住个三五日就走,以至于都关心备至的聊近些日子境况。 少顷,老夫人在六位儿媳的簇拥下,走到这桌,满桌子的人立刻起身。 “小八,我怎么看你又瘦了许多,要不我再挑几个手艺极佳的厨子去你那里。”老夫人一过来,就心疼的握住红衣少年的手。 家老六摇了摇头: “看吧,娘还跟原来一样,只要有小八在,就能当我们全都不存在。” 他身边的老五笑着回了一句: “不是都说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之前七童还不是最受宠。” “说的没错,只有我这个排在中间的,最是受人无视啊!”家老四故作伤心。 “老四,你都三十多岁,膝下儿女成双,还在这卖什么乖。”家老三没好气的道。 他话锋一转,长叹道: “要我说,我才是那个最被无视的那一个。” 老夫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稳重一些,你看小八自小就安安静静,不像你们一样聒噪。” “小八那是懒,成天不是躺,就是睡,可不安静吗。” 家老六嘀咕了一句,当即让一旁的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老六媳妇,通常都是你在管账,记得扣他月例。” “是,娘。”一名二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子抿嘴一笑。 还没等家老六叫屈,老夫人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红衣少年身上。 她忧心忡忡的道: “小八,娘也没练过什么武,可方才听练你那功夫怕是要遭什么劫难,咱们不练了好不好?” “家里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又何必去练自讨苦吃的武功。” 庄不染含笑的反握住老夫人的手,道: “娘,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本事。” 他忽地叫道: “七童,你的贺礼还要不要了!” 满楼闻言,先让陆小凤帮忙招呼,再迈步走了过来。 “闭眼!” 庄不染低喝一声,满楼本能的闭上毫无聚焦的双眼,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下,抬手罩住他的双眼。 白色云炁化作密密麻麻的丝线,涌入满楼的眼皮之下。 “你这双眼睛本就不是先天瞎的,而这后天之疾,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倒是能够护住你的上丹,以元炁修补眸子的伤残之处,使其复原。” 屋内的宾客显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瞬间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老爷更是快步走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丝线在满楼的双眸中穿梭,便让细微的伤残破损之处缓慢的链接、修补、复原着。 红衣少年掌中元炁渐渐散去,密密麻麻的丝线也黯淡消失,他放下手,轻道: “可以慢慢地睁开眼睛,记得最近三五日别去晒太阳。” 此话一出,一众家人面露紧张的看着满楼睁开双眼。 老夫人见他久久的不曾说话,连忙问道: “七童,看的见吗?” “恩。” 满楼温和的看向红衣少年,笑意满怀: “一直听人说你长的如何好看,今日总算见到了。” 他点了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 “我家弟弟当得风华绝代四字。” 登时,众多人震惊无比之余,屋内欢笑声不断。 时光荏苒,光阴似水,不经意间,岁月已经匆匆流逝,转瞬过去二十年。 一位举止有礼,俊秀而温文儒雅的中年,沿着青石阶蜿蜒而上,来到一座院墙外挂满桃树枝小楼外。 中年推门而入,示意院中仆人无需多礼后,便见一位红衣少年一如从前,在桃树下慵懒的休憩。 “小八,自从爹娘走后,你是愈发的不愿出门。”中年也就是满楼低叹: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孙兰入道,成了深山里不问世事的坤道,牛肉汤如无名岛主一般,成为了隐形人的首领,在岛上避世不出。” “你当真是心如铁石,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遗憾可惜?” 庄不染慢悠悠的开口: “我问蜉蝣,朝生暮死可有遗憾。” “蜉蝣答我,生于黎明,仰望太阳,生于暗夜,共伴星月。” 他语气微顿:“何憾!” 满楼沉默许久,道: “小八,这么多年下来,你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无论是身形样貌,还是性情作风都未有任何改变。” “悠悠二十年岁月,体悟了几十载人间亲情,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不得不说的是,此前西门吹雪上门找我比剑,他的剑法威力不弱于昔日那个小老头的武功。” 庄不染起身,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周身浮现白色云气,逐步悬于半空之中。 满楼吃惊不已: “你难不成真是什么降世神人?” “踏遍万千尘世的求道人罢了。” “真是有趣,因为有你们在,竟让我的心境平和许多。” 红衣少年抚掌大笑: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顿时,身化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徒留错愣不已的满楼站在原地。 (本章完) 第88章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第88章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江东,雨蒙山。 一座山峰下,路上两边有座石牌匾,上书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顺着山路走,便要连过七道木门,门上有莲纹饰的门环,最后则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进入正门,就见巨大广场,尽头则是一座名为慈航的大殿,四周则是参差不齐的楼阁和高塔。 后山,赏雨亭。 一位十一二岁的蓝衫少年悠然观赏春雨。 他粉雕玉琢,齿白唇红,眉毛秀丽,冰肌玉骨,虽未彻底长成,但却是把祸国殃民之姿展现的一览无余。 “清净缘,自小男身女相,被亲娘当做女孩养,当父母被山匪所害后,机缘巧合的撞见了梵清惠,或许是身具阴脉,体质特殊,是世上罕见的练武奇才,且尤为符合慈航静斋的武功路数。” “以致梵清惠竟没察觉什么异样,就被带回了帝踏峰,收作门下二弟子。” “在山上习武练剑两年多的时间,将剑典习练至第三诀,不论内功修为,只凭剑术功底,便打败了绝大多数的静斋门人。” “就算是年长几岁,被视为下一代慈航静斋继承人的师妃暄,稍有疏忽之下,亦是难逃败局。” “除此之外,机变无双,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山上的师姐师妹不同,硬是没让人发觉,堪称是木兰一般的存在。” 蓝衫少年嘴角泛起一贯懒散的笑意,自语: “原身真是有趣,但我自爆了。” 这时,一名举止雍容,体态娴雅的十六七岁少女撑伞走来。 “清师.你真是男儿身?” “师姐,我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要想太多。”蓝衫少年心平气和的道。 师妃暄一听,雍容之色尽去,也不复来时的娴雅,很是无奈的道: “《慈航剑典》是我慈航静斋的镇派之宝,唯有女子之身修习,方能进展神速,若是男子修习,轻则筋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你为何不但没受影响,反而勇猛精进?” 蓝衫少年作沉思状,道: “或许这就是天才。” “难怪师父在慈航殿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抉择。”师妃暄幽幽一叹: “她本来都打算等你剑典有成后,让你扛起门中重责,作为入世传人下山。” “重责?入世?”蓝衫少年望着绵绵春雨,似是有一些不解: “我派明明是四大皆空的佛门宗派,为何凡俗之心就是这般重?” 师妃暄神色严肃: “清师.弟,我慈航静斋门人虽属佛门,但并非绝情绝意,恰恰相反,皆要有世间极致的情和极致的爱。” “哦,是吗?” 蓝衫少年笑了笑: “《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 “全卷分十三章,以静、守、虚、无为主,第十三章则记载着一种徘徊于死亡边沿般的枯禅坐,名为死关。” “总的来说,剑典不过三重境界,依次为心有灵犀、剑心通明、死关,是以此功看似练剑实则练心。” 他侧眸看了师妃暄一眼,不疾不徐的道: “师姐,极致的情和极致的爱乃苍生大爱,而大爱无情,大情无爱,你若是看不透这点,且不说能否破死关,怕是连剑心通明都无法抵达。” “清师弟,你才将剑典修习到第三诀,而我已修习到第四诀,只差一步,便可臻入心有灵犀,我对《慈航剑典》的领悟,应该比你更深一些。” 师妃暄一脸正色: “我派入世下山,是为了历练,欲以此走出一条堪破天道之路,而化解天下的戾气和纷争,让黎明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修天道的最佳之法。” “你开心就好。”庄不染耸了耸肩。 “好了,师父让我喊你过去,别再耽搁了。”师妃暄立马说道。 蓝衫少年忽地一笑: “师姐,那你说我是不是要先把自己淋得湿漉漉的,这般就不会逐出帝踏峰?” “你觉得师父看不透你这小心思?”师妃暄哑然失笑。 “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就请师姐淋着雨回去吧。” 庄不染突然出手,一把抢过师妃暄的手上的油纸伞,再一掠而出,身影瞬间出现在三四丈开外。 立即让师妃暄愣在了原地,仙子气质荡然无存。 盏茶时间后。 蓝衫少年将油纸伞放在慈航殿外,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子,走进大殿,便见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尼姑。 她即便年华渐逝,依旧可见年轻时令人倾慕的姿容,其天生丽质亦未被岁月完全掩去,素雅和英气并存,眉目间还透露威严与慈悲气度。 “师父。”蓝衫少年合十行礼。 “净缘。” “弟子在。” “虽说我静斋自从被祖师创立起,所收门人皆为女子,但碍于你事出有因,从小到大皆作女孩扮相,体质又属至阴,可见你与我派缘分不浅。” 梵清惠面容沉静,隐含悲悯: “废功驱逐为魔道之所为,我静斋乃持身正大的武林圣地,岂可为之。” “今后你便依旧是我门下二弟子,望你今后克己慎独,守心明性,以护天下苍生,武林正道为己任。” 蓝衫少年听后,面露迟疑: “既然都是师父弟子,斋主之位,弟子应该也有资格继任吧?” “呃” 梵清惠脸色一滞,阴差阳错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思来想去索性将错就错,毕竟,通过这两年多的观察,明显看出资质优异到有大宗师之姿,若是送给别家,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痛。 外加静斋本就有多个旁支,如空山隐庵、上智观,便打算今后让自家二弟子去立个旁支,也算是两全其美。 不过终究是没料到他还对斋主之位有些心思,一想到收一名男弟子已经有违祖训,要是再多出个男斋主,只怕无颜见祖师。 倘若江湖上正魔两道听闻,不知又有多少腹议,思及此处,当即道: “历代斋主,皆选自派中最为出色的弟子门人,且都为女子之身,你觉得自己能继任斋主之位吗?” 蓝衫少年双手一摊: “弟子就知道会这样,那今后我建一个新静斋,师父总不会反对吧?” 他见梵清惠疑惑的表情,便道: “师父应该想我今后在派中成立一个旁支,可谁规定旁支的名字,不能叫做新静斋。” “你就这么想当斋主?”梵清惠难得被逗乐了。 “慈航静斋乃是正道武林之首,更是邪门外道之中两派六道的眼中钉,肉中刺。” 蓝衫少年肃声道: “我觉得师姐难当大任,根本没法担起守正辟邪,除魔卫道的大任,这才来毛遂自荐。” “如今看来,祖训着实不好违背,也就只能领新静斋门人弟子,扛起人间正道,求得堪破天道之法。” “清师弟,方才在赏雨亭,是谁说派内凡俗之心重。” 师妃暄快步走了进来,流露少女本性,气道: “我看就你最重!” 只见她身上湿了大半,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贴在脸上,发丝还滴着雨滴,显着凌乱不堪。 梵清惠目含惊讶之意,自家向来雍容娴雅的大弟子,何时如此狼狈过。 “师父,你看。” 蓝衫少年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梵清惠:“.” “你” 师妃暄气急,一时之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本章完) 第89章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 第89章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 当日傍晚。 庄不染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终一生渡世人,和终一世渡一人,并无差别,亦是慈悲,当偿还天眼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蓝衫少年轻语: “能见六道众生死此生彼等苦乐之相,又能见一切世间种种形色,无有障碍。” 他脸上泛起一抹奇色: “原来人体于寻常经脉之外另有隐微脉流,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一条脉流,且脉性与寻常经脉截然不同,当称为隐脉呐!” 庄不染脸上笑意愈浓,心道: “于世之中,有诸般绝学,又有众多高手,不妨用崭新的身份,去修所谓的天道。” 四年后。 自杨广即帝位,由于好大喜功,多次远征域外,又穷奢极欲,广建宫室别院,滥征苛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乃至盗贼四起。 于是,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起来,自立为王,隋室已无复开国时的盛况。 帝踏峰,广场上。 有许多慈航静斋门人在旁观望,她们有的落发为尼,有的带发修行。 只因师妃暄作为当代慈航静斋入世传人,欲在下山之前,好生教训一番脑后长反骨的师弟。 就见场上两人对峙,其中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 她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不由地平添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自己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另一位是十五六岁蓝衫少年,却见具有异相,肌肤似冰雪凝就,发丝如银瀑垂落,双目澄澈如深潭,身上自带仙人之姿的朦胧意境,似隔薄纱观远山。 若不是细心注意其喉结,仅是从身姿样貌来看,可谓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清师弟,自从两年前,你身染怪病,一夜白头,似是体内元气大损,如今是否痊愈?” 师妃暄面露怜惜: “我可不愿胜之不武。” 蓝衫少年语气似是夹杂一丝嘲讽: “师姐,为何我感觉你愈发的膨胀,而今不过是一身剑术修为超过师父罢了,怎么险些的让我以为你臻达了剑心通明之境。” 两人交谈之间,气机莫名,像是有无形神锋碰撞,让周遭的慈航静斋门人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自从你一夜白发后,我们从未再交过手,不知你又臻入剑心通明之境否?”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自从我抵达心有灵犀之境,你便是我的手下败将。” 蓝衫少年语气轻缓: “所以,不管我是否臻入剑心通明之境,过后的结局,终究和从前并无分别。” “清师弟,你越长大,我是越觉得你不如从前可爱,当初那个刚上山惹人怜爱的小女孩,是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唉,也不知从前被我一剑削去长发,私下痛哭流涕的少女,今日是否还能见到。” 两人谈论到此处,一身的气机如千针万箭,向八方迸出,竟让远处的慈航静斋门人感觉到自身肌肤像是被针刺,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清师弟,你是愈发的讨人厌了。”师妃暄每吐一字,双眸便炽亮一分,亮至极处,似是剑光闪动。 “彼此彼此。” 庄不染笑语闲闲,目光却渐渐凝聚,初如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混沌莹润,无锋无芒,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厉,与之一交,便如残电夕照,锋芒尽失。 此刻,两人一身气机汇于双目,尽管尚未真正的交手。 但目光已如长锋大盾,遥相攻守,寻觅对手破绽,看似你一言,我一语,有如闲聊一般,互揭年少之时的隐私,实则却是故意为之,乱敌心神。 届时,只需一方心神扰乱,目光松懈,便是输了大半。 “清师弟,你可知何为天道?” “师姐有何高见?” “天道乃既定的规律,就如在耕种之后的麦地周边,总会生出一些难以根治的野草,这些野草会不断蚕食小麦的生长空间,当这些野草形成一定数量,引起农夫的注意之后,就会被清除。” “然后剩余的野草种子,又再次埋进土里,混在下一季粮食中继续扩张,就这样来回不断的循环。” “这野草的生长和毁灭,其实不在于它的自身,而在于麦地本身,生是因为埋在了麦地之中,灭是影响到了麦地,早在它还没有破土而出时,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局。” “呵呵,师姐长篇大论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有些事情已然注定,便不可妄想吧。” “你既已知,那我也不用说明,我凡俗之心甚重的清师弟。” “那师姐又是否明白,野草的本性就是不断生长,本能就是不断的扩张,始终不知道它的毁灭,是因为破坏了麦地,更因为它既看不到,又无法理解。” “师弟,倘若野草哪一天通了智慧,那它就可以在破坏麦地之前,引起农夫注意前停止生长,如此一来,它岂不是通晓了自身世界里的天道。” “哈哈哈,师姐居然在教我怎么寻天道。” 蓝衫少年抚掌大笑: “师姐又是否知晓,在野草的世界里,不可能发现麦地的存在,它就算再怎么循环,也始终察觉不到麦地是如何构成的。” “这便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他目中混沌之意却如有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朝师妃暄的心神压去: “就如师姐此番下山入世,天道不是因为仁君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暴君而消失,只因它的眼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 “更如你所言,仅是天地循环往复运行的规律罢了。” “师弟,你是在指摘我派所肩抗的苍生大任吗?”师妃暄目光倏地一挣,复又炽亮,将蓝衫少年的目光逼回。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庄不染悠然道: “师姐,你还是不懂。” “如果修行不是为了取真经,那修的是什么?”师妃暄面色沉凝: “什么又是真经?” 庄不染淡声开口: “修是为了成佛在求,而悟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在知。” “所谓真经,就是能够达到涅槃寂静的法门,是以这种法门只能靠悟,不能靠修。” 两人目光就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缠,忽如尖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骤然间,师妃暄背后宝剑出鞘。 她握住剑柄,一剑挥出,如春风化雨,温润而平和,剑气所至,仿佛带着普度众生的慈悲,欲让敌人心生敬畏,再不自觉地被这股祥和之气所笼罩,卸去大半防备。 (本章完) 第90章 囚恩师 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第90章 囚恩师 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却见蓝衫少年身无长物,竟险之又险的伸出两指一夹,就将剑锋夹住。 “色空剑所托非人了。” 师妃暄一惊,蹙眉道: “这便是你不欲再使剑的借口?” 庄不染轻弹剑锋,师妃暄顺势凭空而起,一个回转,再度挥出一剑。 只见剑式浑圆天成,剑影重重,形成一个个圆满无缺的光环,光芒璀璨,犹如佛光普照,不仅能将自身防御得毫无破绽,更能提前以圆融之势化解敌人的凌厉攻势。 “师姐,你为何还不明白,我不用剑,是因为我不想胜之不武呐!” 庄不染出手奇快,指力惊人,转瞬便击在师妃暄剑法的间隙之处,使她被迫随所受劲道横飞出五六丈。 接着再度挥剑,这一招虚实难测,剑影忽隐忽现,如同佛陀行踪神秘莫测。 让人只见剑光闪烁,却难以捉摸其确切的走向,若是稍有不慎,定会被这捉摸不定的剑式所伤。 庄不染袖袍一挥,翻卷如云,衣带翩跹,带起星辉流转,袖风如铁鞭般横扫千钧,又击中了师妃暄剑法间隙之处。 她暗咬银牙,再出一剑,就见剑身沉稳,剑势静谧,如禅者之心,寂静安宁,以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以静制动,后发先至。 蓝衫少年手如兰,不带丝毫烟火气的一拂,师妃暄立刻察觉到一股阴毒劲力,剑势猛地一变,灵动非凡,如智慧之光闪烁,以巧妙的角度和刁钻的轨迹攻向其后背。 “师姐,本派的《慈航剑典》前身是《彼岸剑诀》,曾有三十式,经历代斋主呕心沥血、苦心钻研,去繁就简,凝练为彼岸九式。” “这剑诀你确实精熟到随心所欲变化的层次,可惜还不够。” 蓝衫少年说完,出手之速度,犹如雷霆闪电,一举竟将师妃暄的色空剑打飞了出去,斜插在青石地板上。 她自身也被一股劲气击退,倒退了七八步后,无比震惊道: “剑心通明,能以剑印心,一丝不漏反映着心外所发生的一切,产生有极佳的感应力,能感应见周围人物的呼吸、心跳、甚至皮毛收缩。” “这就是你为何始终无比精确的击在我所发剑招的劲力薄弱之处。” 她倏地摇头: “你并未用剑,如何以剑印心?” 庄不染慢悠悠道: “碍于你拿了我想要的历代斋主的传承之剑,就算我臻入剑心通明之境,也不再愿用剑,可我为何不能以此创出一门功决?” 他不顾师妃暄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这‘补天劫手’能知水中游鱼,能知地下虫,练到神妙处,远方鸟飞虫动,俱能感知,所谓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 “是不是比剑心通明更加妙用无穷。” 一直站在慈航殿外观战的梵清惠双瞳震动,只叹造化弄人,近几代最为出色的门人弟子,都未曾抵达的境界,竟被一个阴差阳错收进来的男弟子破入此境。 如此也不禁生出情以何堪的情绪,猜想莫不是历代先贤都对剑典参悟的不够深,难道男儿身更加适宜剑典路数。 可一想到自己所收二弟子的特殊,再放眼望去,心中苦笑: “如此姿色的男子,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仙葩一般的存在,属是因缘汇聚而成。” 与此同时,师妃暄恍悟,神情复杂道: “你的仙胎外显的仙化越甚于我,我早该猜到了,如此天人之姿,怎会还没步入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少年面露调侃: “师姐,做人不要太自信,就算没有仙化,我应该还是要比你好看许多。” 他摇头轻叹: “不得不说,我这副皮囊,让我自己也不禁有些无言,实在是太美了,阴柔之气过重,我得想办法中和一二。” 师妃暄听后,陷入沉默,天下女子若是修炼《慈航剑典》,怕是都想美到一种极致,也就只有他,才会嫌弃仙化太过。 “清师弟,我如今倒是有些遗憾,你为何不是女子,若是女子之身,你不但能够心想事成,还能扛起重责,要是你的话,定能比我更好的去履行肩负的使命。” “呵呵,这就是我为何要搞新静斋的原因。” 庄不染眸光略深: “跟你等这些虫豸,如何能真正的把正道的光撒满人间,皮相不过虚妄,除魔卫道,匡扶正义,靠的是一双拳头。” 他顿了顿,道: “绝对的实力将带来绝对的正义。” 师妃暄这些年也习惯了某人话语的刁钻刻薄,平静道: “清师弟,你又准备如何修天道,如何去匡扶正义,莫非打算将整座江湖都杀上一遍?” 她由衷地劝道: “此法治标不治本,唯有让天下出现一名雄才大略的明君,方有可能出现大同之世。” “原来如此,难怪无论是你,还是历代斋主,大多都止步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少年面现无奈: “我等作为修天道的方外之人,其实正邪无甚分别。” “真正的慈悲,是尊重天道的规律,让该发生的事发生,让成,让树成树。” “越是接近道的时候,越是无情,这就是老子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有其固有的规律,不会被情感左右,也就无所谓善与不善。” “就如老天爷不会因为同情羊是弱者,就让狼不吃羊,更不会让狼饿死。” “它的做法是不干预,让大自然自由发展,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从而堪破天道之路,从不分所谓善恶,只在其心,重要的也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我欲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本就不是由于善念,乃是出于心,想做便做了,无甚缘由。” 梵清惠缓步走下,喝道: “净缘,你的路错了,若善恶是非不分,与邪魔外道有何异?” 蓝衫少年轻道: “师父,天道没有善恶。” “但人分善恶。”梵清惠不容置疑。 “欲以人身修天道,那便该放下善恶之念。” “跟天道无异,人可还是人?” “所以,自地尼祖师创出《慈航剑典》,举派上下无一人能够堪破天道,破碎虚空。” 蓝衫少年这句话像是命中要害,让广场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之中。 “我也该下山历练了,我回帝踏峰之日,若师父再把所谓的祖训挂在嘴边,便是徒增笑耳。” 庄不染跃地而起,白发飒地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如此一幕,惊的所有人瞳孔地震。 “回山之日,就让徒儿来教您如何去做正道武林之首的斋主,望师父千万不要逼我。” 蓝衫少年顿了片刻道: “不然的话,囚恩师、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说罢,周身风势渐猛,竟御风而行远去。 “师父,清师弟定是练功走火入魔,我这就把他追回来。”师妃暄回过神后,赶忙开口。 “方才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追不回来了。” 梵清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斋主之位,竟让他被贪嗔痴迷了心境,走上了善恶不分的邪道。” “是我的错,没能早点察觉,以致可能给武林正道带了大祸。” (本章完) 第91章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第91章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池,亦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 这一日,四条贩运海盐的私枭船启碇起航,逆流西上,运赴四州,赶往独尊堡。 只见一条巨舶上站有两边人,一边是白衣秀美的女子领着两名容貌不俗的少年,一边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的青年与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美须的中年人。 中年人没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跟身边一名颇为妖媚的年轻女子十分亲昵。 前者赫然是被宇文阀追击的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后者则是宋阀阀主幼子宋师道,和其族叔宋鲁,娇媚女子是宋鲁新收的小妾柳菁。 宋鲁在知自家侄儿,对这番邦女子动心后,见傅君婥只将名字相告,不谈是何来历,便笑问道: “傅姑娘精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 “宋先生请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漏出身分来历。” 傅君婥说完,柳菁用一双剪水秋瞳看向寇徐二人: “两位小兄弟均长得轩昂英伟,为何却没有随傅姑娘修习武学,不知是姑娘的什么人?” 寇仲大大咧咧的回道: “我们两兄弟正准备随我们的娘修习上乘武功。” 宋师道一听,神色微变,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分明年纪轻轻,怎就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子嗣。 傅君婥俏脸微红,清冷气质渐淡,瞪了寇仲一眼,便略显尴尬的开口: “不要听这小鬼胡诌,他俩是硬要认我作娘。”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如箭矢一般急速而来,船头立着一位头戴斗笠蓝衫人。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斗笠蓝衫人如清泉流淌,温润而悦耳的声音传到巨舶之余,他一掠而起,转瞬落在众人面前,双手合十: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见过诸位。” 寇徐二人还好,不太了解江湖事,但宋师道等人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 慈航静斋何时换了斋主,可一听新静斋,再瞧来者虽头戴斗笠,但从嗓音还是能听出应该是一位少年,可见他一头垂腰白发,又觉得不太对。 再者,慈航静斋弟子传人向来都是女子,怎会有男弟子,竟还是什么斋主。 “请恕宋某冒昧,敢问新静斋是何意?”宋鲁肃然询问。 庄不染语气轻缓: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作为慈航静斋传人,成为斋主不就是理所当然。” 一旁的宋师道苦笑一声: “可天下有谁不知,贵派全是修天道的女子。” “所以,我言的是新静斋。” 顿时,众人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更加弄不清来人的身份。 庄不染看向傅君婥: “想必你就是最近风头颇盛,敢刺王杀驾的罗刹女。” 宋阀一干人听后,立马醒悟,难怪方才傅君婥不肯吐露来历,尤其是宋师道神情莫名,显得很是怅然。 “我虽自小待在高丽,但也听说慈航静斋是中原正道武林之首,何时会听那昏君差遣,又成宇文阀打手?” “于此世之中,我为肩抗人间正道的新静斋斋主,你刺杀杨广,我既不在意,也不关心,但你坏了我中原武林规矩,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若是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开中原,域外诸多小国,岂不是要笑我中原无人了。” 此话一出,寇徐二人怎会还不知这是来找麻烦的,正想说什么之际,傅君婥率先开口: “正想讨教慈航静斋名震天下的剑术。” “久闻令师的武功集中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原的道家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庄不染语气透着一丝欣然: “我亦是想见一见闻名天下的《奕剑术》。” 说完,随手摘下斗笠,露出风华绝代的身姿,看得在场的人愣了许久。 细长的一弯月眉轻飞入鬓,妩媚的丹凤眼似睁还闭,而清亮容不得半点杂质眸子,立时就把那张脸由风情万种的妩媚变成了端庄肃穆的冷然。 “慈航静斋的仙子,果然名不虚传,仅是男装扮相,就已远胜世间女子。” 宋鲁似是觉得自己猜到什么,一脸佩服的称赞道: “哪怕清仙子女扮男装的技艺再怎么非凡,依旧遮盖不了超凡脱俗的仙姿。” “宋先生,你作为宋阀有名的高手,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更是闯出了银须的名头。” 蓝衫少年平淡开口: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的喉结是假的,亦做了裹胸之举?” “呃难道不是吗?”宋鲁迟疑道。 庄不染置若罔闻,淡道: “罗刹女,作为一名刺客,你该不会想让我主动出手吧。” “苍啷”一声,傅君婥拔出手中长剑。 只见她身形如星落,剑气凝为一点,剑锋直取蓝衫少年的要害之处。 庄不染周身气劲微震,似是震荡到傅君婥剑法间隙之处,使她瞬间悚然动容,单凭一股圆润如意的气机就迫使自身不得不退,只觉得再度进招,定将凶多吉少。 如何不知这是一位难以想象的高手,比追击自己的宇文化及强了不知多少。 她面现狠厉果决之色,化作鬼魅般的轻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宝剑化成万千芒影,显然是不顾一切的拼命打法。 此番,也让四周的人退到不被误伤的角落,但对于尚未练武的寇仲二人而言,远处打斗激起的劲旋,仍刮得他们肤痛欲裂,难以睁目。 蓝衫少年负手而立,不过是挥一挥袖袍,便让傅君婥久攻不下。 “剑招如执子落定天元,迫使敌手陷入被动防御。” “剑术又强调料敌先机与棋理布局,与人交手视为棋局,通过观察对手真气流动与招式破绽,提前封锁其行动路径。” “便是欲用高明的眼力掌握敌手武功的高下,摸清对方的底子,从而作出判断,先一步封死对方的后着,始能制敌。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点评: “精微处在于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则是实,其精义正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欣赏,品味。” 他说到这,袖袍席卷出的劲风一变,竟硬生生将傅君婥手中长剑绞碎,化作点点星芒坠入大江。 “心中杂念太多,尽是一些不忿怨怼,《奕剑术》在你手中.可惜了。” 话音刚落,傅君婥又被一股劲气击飞,所幸船足够大,不然定跌落进大江,她脸色苍白的瘫软倒地欧,咳出一大口鲜血。 “集中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的内功心法,的确很是不凡。” “竟还融合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道家至理,内力绵长且具渗透性,既可隔空震伤敌人经脉,真气又能如潮汐般与天地共鸣。” “是以哪怕我震断了你的心脉,你倒是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蓝衫少年欣然笑道: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望你能及时返回高丽,将与我交手的情况告知。” “如此一来,今后与你师交手,也不算是我占了便宜。” (本章完) 第92章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 第92章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这一脉的传统 “娘!” “傅姑娘!” 寇徐二人和宋师道相继喊道,再连忙上前查看傅君婥境况。 蓝衫少年波澜不惊的开口: “现今江湖上,声名最着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的宋家门阀。” “宋阀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又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四姓之中,其它三姓均杂有胡人血统,而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大族,则一直坚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人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正统。” 他顿了顿,继续道: “现今最受宠的阀主幼子,却心悦番邦女子,当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呐!” “清斋主,请慎言。”宋鲁迈步走出: “师道仅是生出恻隐之心,不管怎么说,终于是与傅姑娘相识一场。” “呵呵,初识便就情根深种。” 蓝衫少年悠悠道: “看来真就如此,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这般才给的起,愿意给,乃至不算计和权衡利弊。” “毕竟,普通人活着已耗尽全力,尔虞我诈权衡利弊为自己谋划,哪里还给的出去真正的爱,哪里有时间精力当情种。” “无论你是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还是慈航静斋的斋主,终归是以慈悲为怀的方外之人。” 宋师道起身,面露不忍之色: “难道就不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且不提她是高丽特意培养出来的刺客,只为有朝一日以身殉道,单是她把从杨公宝库得来的宝物显现于江湖,不就是想让中原大乱,好自相残杀。” 蓝衫少年诘问道: “一个其心可诛的异域刺客,难道不该死?” “这”宋师道语塞,宋鲁连忙道: “清斋主深明大义,如此之人,的确是取死有道。” 庄不染忽然笑道: “宋先生一派大家气度,又较为谦虚客气,可为何眼睛总是不那么好使。” “将我认作女子也就罢了,为何还与邪魔外道有染。” 宋鲁不明所以之际,蓝衫少年身形一闪,出现在始终闭口不言的柳菁身边,轻笑: “哪怕从未见过阴葵妖人,但我自小便被教导如何辨识魔门两派六道的武功心法,你的媚功幻术,着实让我异常熟悉。” “清斋主说笑了,我不过是家道中落,以致流落风尘,成日以卖笑弹唱为生。” 柳菁瑟瑟发抖,似是吓到了,可怜兮兮看向宋鲁: “郎君!” 宋鲁一阵心疼,焦急道: “清斋主,是不是什么误会,菁儿怎么会是邪魔妖人。” “放肆,还敢乱施媚功。” 蓝衫少年低喝一声,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功力,将柳菁震的内息紊乱,五脏俱伤,嘴角不由地溢出一丝鲜血,脚步不稳的摔倒在地。 “郎君,救我。”柳菁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宋鲁实在忍不下去,紧握手中银龙拐,道: “清斋主,你并无任何实证,擅伤我爱妾,莫不是欺我宋阀无人?” “守正辟邪,除魔卫道,如是而已。” 庄不染眼眸低垂,足底一震,发出一股劲气,便将脚边的柳箐震死。 “你” 宋鲁怒急攻心,手中银龙拐气机勃发,似是往拐身灌注大开大合的霸道劲力,以一击可碎巨石之势,朝蓝衫少年打来。 庄不染轻飘飘一闪,便让宋鲁这一击落空,却见他不肯善罢甘休,势大力沉的接连劈、砸、扫,可每次都无功而返后。 随即展示出所创拐法的刚柔并济,可谓是既可作短棍猛击,又可作判官笔点穴,刚猛中暗藏阴柔后劲,深得藏锋守拙之理。 “砰!” 蓝衫少年突然出手,就像是宋鲁主动送上空门,顺势被一掌拍在胸口,倒飞了出去。 “宋阀若都是你等这些情种或瞎眼之人,待天刀入坟,必定江河日下。” 巨舶上宋阀从属,一见宋鲁被打伤,纷纷手持兵刃,宋师道大喝一声: “住手。” 他们纷纷退下时,宋鲁也捂着胸口起身,可见不过是受到一些内伤。 此刻,宋师道看自家族叔并无大碍后,便没失自小养成的气度,镇定道: “阁下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慈航静斋的传人。” “哦,是吗。”蓝衫少年哑然失笑: “按道理来讲,就凭你的年岁,应该从未见过我静斋门人。” 宋师道扬声道: “我虽未曾见过,但亦是有所耳闻,言慈航静斋皆是善解人意,菩萨心肠的奇女子。” “我虽不是什么奇女子,但还不够善解人意,菩萨心肠吗?”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开口: “连企图祸乱中原的异域刺客,都会留出一些时间,让其回归故土,还牢记护守正道武林之责,将所遇的邪魔外道斩杀。” “如此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好得太过分。” “对他人性命肆意予取予夺,又一副男身女相的风姿样貌。”宋师道紧皱眉头: “与其说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倒不如说是魔门阴癸派的传人,这般反而更让人信服。” “无所谓你等信与不信,我的师姐已然下山入世,你自可去问一问。” 庄不染的眸光看向将傅君婥搀扶坐起的寇徐二人: “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俩与这番邦女子,相处也没几日,怎么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这个时候,徐子陵自是明白眼前好似风华绝代的美人,杀伐果断至极,若是一个没答好,怕是就有什么不测,便道: “她是我们认的干娘,如今奄奄一息,若还不伤心难过,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寇仲与徐子陵自小一同长大,早已养出非同一般的默契,互相之间,往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开口说道: “不错,我与子陵自幼父母双亡,好不容易得到一份亲情,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自然难过得很。” “确实如此,既然我打死了你俩干娘,不如认我作师如何?” 庄不染眼露奇芒: “我的新静斋至今无有新血,看你们根骨极佳,可愿与我一同扛起人间正道?” 寇徐二人愣在原地,不约而同的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只觉得这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白发蓝衫少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连一旁的宋鲁叔侄也不禁露出惊愕表情,打死了人家亲友,再收作弟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阴葵派一贯的作风,谓之斩俗缘。 蓝衫少年轻描淡写的道: “你俩根骨虽好,但年岁已大,若没有天大的奇遇,只会沦落成凡尘俗世最为庸碌的一份子。” “拜我为师,我授你们真法,所谓的大宗师之境,亦不是不可得。” “你就不怕我们找你报杀母之仇?”寇仲忍不住的询问。 蓝衫少年负手淡道: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这一脉的传统。” (本章完) 第93章 阴葵妖人假扮静斋传人! 第93章 阴葵妖人假扮静斋传人! 登时,所有人呆若木鸡。 一旁的宋阀等人心中冒出一句话: “你还说自己不是阴葵妖人!” 宋师道几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就说慈航静斋怎会冒出一个不是女子之身的传人。 两派作为彼此的死敌,一旦行走江湖,自然互相看不惯,这蓝衫少年定是来自阴葵派,才不断给慈航静斋泼脏水。 宋鲁立刻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慈航静斋传人入世,哪个不是手握长剑,为武林展现出惊绝的无双剑术。 而这蓝衫少年不仅手无长物,还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又始终一副居高临下,视人命如草芥的架势,而今定是在假扮慈航静斋传人。 一头如妖似魔的白发,还有高深莫测的诡异武功,赫然在说明他来自阴葵派。 “跪下,拜师吧。”庄不染淡道: “应该不止傅君婥一个人说你们根骨极佳,可惜练武时间太晚,难成高手。” “如今能成为江湖绝顶高手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是否要置之不理?” 寇徐二人沉默不语,脑子有些混乱,是既犹豫又有些心动。 傅君婥无比虚弱的抓住寇徐二人衣袖,连连摇头: “千万.不要拜师,这人身上有股魔性,拜他为师,犹如坠入深渊,只怕是再也爬不出来了。” 两人听后,对视一眼,似是在诉说什么。 “不拜师可能会死。” “拜师.亦会生死难料。” 寇徐二人眼神一定,小心翼翼的将傅君婥的手从自己袖袍拿开,再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旋即,他俩起身,异口同声的对蓝衫少年道: “徒儿寇仲拜见师父。” “徒儿徐子陵拜见师父。” 两人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三叩九首的大礼。 庄不染颔首: “好徒儿,不知是否有拜师礼?” 两人顿感无言,虽说明知拜师有坑,但没想到尚未去踩,坑就主动来到自己身下。 “师父,真是赶巧了,我俩刚好有一份绝世异宝,要献给您。” 寇仲从身后摸出一本由玄金丝线铸成的书册,一边双手递给蓝衫少年,一边讲解: “这册道家宝典,就是武林四大奇书之一《长生诀》,质地非凡,入水不湿、遇火不焚。” 庄不染接过后,不急不慢的翻阅起来,就见此书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大抵七千四百种字形,曾经获得此文的人,还尝试破译。 是以书内又有密密麻麻的的注译,但也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然而破译出来的文字,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摸不着头脑。 让蓝衫少年不禁哂笑,世上就是不缺自诩才智通天的无能之辈,蠢笨也就罢了,还特意彰显出来,除了引人发笑之外,再无他用。 庄不染翻阅到画有图形的页面,便看到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 少顷,一阵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 “不知是宋阀哪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巨舶众人望去,便见江岸屹立众多人马,皆手持利刃和强弓。 为首骑马的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他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给人一种慑人心魂的霸气。 宋师道虽年轻,但经验老道,立刻让四艘巨舶往江岸左方靠去,就是怕对付箭矢远袭,再对示意宋鲁。 “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再细告详情。” 不等宋鲁回话,庄不染随意将《长生诀》丢给寇仲,朗声道: “新静斋斋主清静缘,见过宇文总管,你要捉的女刺客命不久矣,不出几日,便会埋入尘土,作为一个既定的死人,总管已然可以回去交差了。” 宇文化及眼神一凝,看清船头蓝衫少年身姿样貌,惊艳呆愣片刻后,以为慈航静斋传人入世,遂生疑惑,不知什么是新静斋,这斋主是否又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斋主。 他气度俨然,含笑赞道: “久闻静斋仙子超凡脱俗,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既然清仙子已为我铲除钦犯,我当摆宴感谢,如此才不会让人笑话我宇文阀没礼数。” 他话锋一转: “除此之外,我此番出来,便是要把《长生诀》取得献给圣上,有两名小贼窃取宝典,我不曾将他们捉拿归案,实在是无颜回宫。” 巨舶上宋阀等人倍感无言,没想到这阴葵派的妖人,又开始冒充慈航静斋的传人。 一看就是惯犯,难怪先有自己等人,再有宇文化及纷纷遭了道。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慈航静斋是武林之中最神秘的门派,仅知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每一代传人又拥有绝世芳华,可谓是秘不可测。 近些年有关这个门派的传闻,也就江湖各大门派和四大门阀听闻了一些,据说道门第一高手宁道奇曾摸上慈航静斋驻地,欲找斋主论武。 岂知静斋斋主任他观看镇斋宝笈《慈航剑典》,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 从而如今见此姿容绝代,像极了女扮男装的存在,着实很难不上当。 “宋四公子,作为一名情种,我相信你会送这番邦女子回到故地,而她应该也能帮我替傅采林问一声好,那我便不打扰了。” 蓝衫少年一把提住寇徐二人腰带,一掠而起,落到来时的小船上,再道: “宇文总管,莫不是眼神不好,请看清楚,我可不是什么女子。” 宇文化及等小船临近左岸,仔细的打量了蓝衫少年一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冷笑道: “好贼子,连慈航静斋的传人也敢冒充,还跟钦犯勾结。” 他像一只大鸟般向小船扑来,声势惊人之极,飞临小船上方丈许远近,强猛的劲气,直压下来,让周遭的空气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而来。 瞬间让蓝衫少年身后的寇徐二人牙关打颤,东倒西歪。 庄不染抬手一拍,江水飞溅打湿了手掌,却见指尖顺势显现五道亮晶晶的细长水剑,激射如电,剑势如潮,无所不至。 宇文化及看到如此怪异的武功,暗道不好,觉得有些托大。 此前没费多少功夫,便打死了有扬州第一高手之称的推山手石龙,又看蓝衫少年早衰之相,最多十五六岁的年纪,本想一举擒下,哪里知道他拥有不符自身年岁的深厚功力。 正欲收势轻点河面,退回岸边之时,庄不染五指无形水流随体内周流水劲变化,忽吞忽吐,忽直忽曲,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啊!” 一声惨叫,宇文化及心口、头颅、脖颈、后腰、丹田五处皆被细长水剑贯穿,再砸落进大江之中。 “我尚未把你打入邪魔外道的行列,你竟先将我视作贼子,当真是好得很。” 蓝衫少年淡若清风,宛如随手拍死了一只惹人生厌的苍蝇。 自此,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拔萃的高手,死! 更让停靠大江右岸的宋阀等人大惊失色,而宋鲁最为庆幸,怎会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原来方才某人根本没动真格的。 这般武功造诣,也难怪敢冒充慈航静斋传人,更感叹不愧是阴葵派妖人,魔功了得,令人望而生畏。 (本章完) 第94章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 第94章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受劫三代 “放箭!” 岸边只听“嘣嘣嘣”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一轮又一轮飞蝗般的乱箭急速向小船射来。 庄不染眼眸流传,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抵挡住倾覆而来的乱箭。 不亚于刀剑暗器的纸蝴蝶将乱箭淹没之余,立于船头的蓝衫少年足不抬,手不动,一阵狂风竟平地而起,纸蝶飞舞更疾,朝岸上汹涌而去。 七八个呼吸间,百余披坚执锐的甲士横尸遍野,死伤殆尽。 远处巨舶上陷入死寂,只觉得蓝衫少年武功应是不比所谓的当世三大宗师弱,至于为何这般确凿,只因天下第一刀手的名头,其震慑力可不在三大宗师之下。 自出道以来,从未尝过败绩,近二十年内已没有人敢向他挑战,当知他在江湖上的份量,即使魔门高手辈出,仍要乖乖避开岭南一带。 从而在天刀的耳濡目染之下,岂不会对大宗师之威有所了解。 而小船之上,寇徐二人瞠目结舌的坐在船上,难以置信武功竟能练到犹如鬼神的地步,好似仙法妖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看向蓝衫少年的眼神,亦是变得清澈的不能再清澈,只觉得再无任何把握之时,当牢记蛰伏二字。 五日后,清晨。 丹阳郡外围的近郊区域,一处清泉流淌,鸟鸣悠扬的山谷内。 两棵合抱大树之间,搭有一根蔓藤,藤上悠然的躺着一名蓝衫少年。 他身边的草地上,则躺着比自身约莫大一两岁的少年。 两人前后脚刚醒,一脸迷茫的径直坐起,突然流露出惊奇的表情,只觉得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 就连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瞒不过自己灵敏听觉。 他们突感身体有异,寇仲低头看向自己双手,徐子陵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这几日我传授给你们的武功名为《黑天书》。”蓝衫少年笑吟吟的说道: “傅君婥应该教了你们该如何辨识奇经八脉和各重要穴位的位置,更说了修行内功应先练性,而我传授你们的这门功夫,不同寻常武功运行于奇经八脉等显脉,而是作用于人体隐脉。” “修炼需一奴一主,修炼者为劫奴,劫奴一旦借用劫力过多,需输入劫主内力。” 寇徐二人一听到劫奴的字眼,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生出极为不详的预感,呆愣的坐在原地。 “劫主以内力依次打入劫奴三十一隐脉,一但打通,该穴位仿佛一个无底深渊,周身的气血均随神意所聚,自那穴下泻走,身子空虚奇痒,难以忍受。” “这时候,劫主向穴内打入一小股真气,真气一旦入体,不仅痛苦烟消,身心均有极大喜悦。” “后劫奴按存神炼气之法,逐穴修炼,一旦练成黑天书,身体某处便会产生劫海,使得该部位在劫力的作用下功能更强,形成不同的神通,具体有四体通,五神通之分。” “四体通强在体力,一旦成就,上天入地,力大无穷。” “五神通的奥妙却在神意,大多不在打斗上,反而能拥有奇异禀赋,或让烹饪之术古今无双,或能听世间任何宏声妙音,或是嗅觉通玄,或是过目不忘。” “另有补天劫手,号称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可谓是威力绝大。” 庄不染说到这,侧头看向寇徐二人: “不得不说,你们的运气极好,练成《黑天书》所产生的劫术大多都有弊病。” “若是劫海在脑,虽说能过目不忘,但亦会变得头大如斗,头发稀疏。” “劫海在耳,耳力通玄的同时,又会变得耳如蒲扇,要是劫海在鼻,怕是宛若猪鼻。” “而今你们一个在手,一个在眼,运道果然是极佳。” 寇仲起身站起,强压心中的怒意,道: “你这分明是奴役人的魔功。” “砰”的一声,一股劲气将他击飞出三四丈开外,重重地砸在地上。 顿感气血翻涌,筋骨酥软,五脏六腑更产生翻江倒海的痛楚,使他根本无法起身。 “小仲!” 徐子陵连忙跑过去。 “作为你们的恩师,先教一个乖,在尚无自保之力的情况下,要学会懂事听话,决计不能有任何的不敬之意。” “此番小惩大诫,再有下次,为师念在师徒情分上,便让你从断手断足之中选一个。” 蓝衫少年不急不缓的开口: “武道之路,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家真气,当后天转先天,方能炼神。” “我这门功夫能使你们跳过炼体、炼气,直接进入炼神的境界,如何算不上神功。” “如今你们无炼体炼气的根基,方才需向我借真气方能消除黑天劫。” 徐子陵搀扶起寇仲,走到蓝衫少年身侧,一脸恭敬: “敢问恩师,我们若是之后有炼体炼气根基,是否能摆脱所谓的黑天劫。” “忘记说了,为师这门功夫,称作魔功也无妨。”庄不染故作恍悟,道: “一旦练成《黑天书》,便要受有无四律的限制。” “第一律叫做无主无奴,说的是劫主与劫奴的干系,但凡劫奴,不能离开劫主,劫主亡则劫奴亡。” “第二律叫做有借有还,说的是劫力非借不用的道理,如果借了不偿还,便会引发黑天劫,需劫主真气方能解开。” “第三律叫做无休无止,三十一脉炼成之后,便不修炼,体内劫力也会如诸天星斗,自行运转,既然劫力永不消亡,那么黑天劫也就永无休止。” “第四律最是恶毒,叫做有往有来,所谓有往有来是说父母是劫主,儿女便是劫主,父母是劫奴,儿女便是劫奴。” “虽说劫力逐步衰减,父母为奴传到儿女一辈,劫力便弱了大半,再到子孙辈,十有八九便可脱劫。” 他幽幽叹息: “但奴主延续三代,黑天书祸及百年,就连我这个创功者,也觉得这门功夫遗祸三代,真是千古以来最恶毒的法门。” 寇徐二人闻言,只觉得手脚冰凉,万念俱灰,哪怕知道所拜的师父,是一个魔性深重的妖人,本想忍中蓄势,待时而发,不料却赔上子孙三代。 “之前在巨舶上,宋师道不是说我们慈航静斋是正道大派。” 徐子陵强笑道: “因此,恩师所传的绝学怎会是魔功,要知道您应该也修炼了这门功夫。”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我自创的功夫,当然是我自身既是劫主又是劫奴,打破了有无四律,体内真气劫力自成循环,相互补充。” 寇徐二人在听有无四律能够打破后,不由地精神一震。 “若劫奴自身修为达到炼神之境,显隐二脉贯通,应该也能摆脱劫力依赖。” “我便是见你俩根骨绝佳,悟性不差,看能否给我一些惊喜,靠自身之力化解黑天劫,这也就是我新静斋门人所要经历的第一关。” 蓝衫少年淡道: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受劫三代。” 寇徐二人一听还有的救,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心情依旧很是沉重。 虽说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绝望,但无比的忐忑和惆怅,就觉得自己临渊而行,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们一想到这还是所谓的第一关,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又有什么劫难在等着自己。 (本章完) 第95章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第95章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不多时,寇仲在缓过来,深刻地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恭恭敬敬的询问: “恩师,想必您也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既想看到我们破去黑天劫,应该会教我们打造炼体炼气根基的武学吧。” “不是都说了,第一关要看你们悟性,就要凭借现今已有的东西。”庄不染脸上笑意愈浓: “从你们的运气来看,为师相信你们能够靠自己,补足自身的武学根基。” 两人见蓝衫少年不再言语,气得张口结舌,身躯微颤,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实在死无话可说,当即走到另一边,思索了半天,过后寇仲从后腰摸出《长生诀》。 现在堪称一穷二白,也就只能从这道门宝典入手。 两人看了半天,就见寇仲叫嚷:“第六幅图最有用,最好不要先看别的。” 徐子陵翻了翻,将七幅图看了个遍,就发现自己对最后一幅莫名有感,看第六幅图根本与其他几幅图一样,心中没丝毫异样感。 接下来的十天里,两人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各依图像打坐练功,或许因自身练成了《黑天书》的缘故,身具奇异禀赋,对天地有无比敏锐的感知,又或许本就气运在身。 突然有一日,寇仲醒觉般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谷内行来走去,而徐子陵则要躺下来才感适意,一动一静,各异其趣。 随一人漫步谷中,一人浸在溪水里,只露出脸孔,很快就沉浸在物我两忘,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然而进入佳境没多久,徐子陵就感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 若不是感觉跟前几天黑天劫发作时,所受的痛楚截然不同,差点又要找蓝衫少年消解临身天劫。 但这堪称是与黑天劫同等生不如死的痛楚,不过或许是前番遭劫对痛楚的忍耐度提升了一些,又或许冰凉的溪水能稍灭痛苦,干脆来了一个死马当了活马医,只管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而今早死晚死无甚区别,要是此劫渡不过,反而能少受折磨。 寇仲亦是遭受难言的痛楚,只觉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得他差点僵毙,不由自主奔跑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 硬撑了两个时辰后,两人彻底昏迷了过去。 蓝衫少年则一直在冷眼旁观,并未有任何动作。 到了响午,寇徐二人相继转醒,猛地觉得对天地的感知愈发的清晰明了,好似成为天地的一份子。 原来要靠隐脉劫力方能腿脚轻快,高来高去,而今心意一动,便能做到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体内更是多了一股在四肢百骸游走的精纯真气。 “不差,总是悟到《长生诀》精髓,起步便练成先天真气。” 两人一听隐有笑意的声音,不禁的闻声望去,便见蓝衫少年慢悠悠的诉说: “世上武者,大多修习外门功夫锻炼体魄,再通过修炼内功心法,积蓄体内后天真气,接着突破后天桎梏,打通玄关一窍,真气由后天返先天,与天地自然共鸣,臻入内力生生不息之境。” “而你们通过《长生诀》,起步便炼出先天真气,想来无需多久,便能弥补炼体、炼气根基不足的问题。” 两人听的大喜过望,寇仲快步走来,躬身问道: “敢问恩师,我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化解黑天劫?” 庄不染笑了笑,道: “后天阶段,不过是一名普通武者,可当做路人甲乙丙丁,江湖之中数不胜数。” “先天武者倒是能闯出一些名号,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初步能守住心境,定住情绪,把握心意,臻达入微之境。” “入微既是个过程,也是个结果,入微到一定的程度,每种情况都了如指掌,这种境界就叫入微,了解每个情况的过程,也叫入微。” “先天境的入微,便能对真气的控制和运用达到极致的细致程度,如真气通过经脉传送时,需要精确地控制真气的量和方向,确保能够准确击中对方的破绽,以致在与人交手能将一身战力尽数发挥。” “等到了宗师境界,入微便体现在自身心法的运用上,除了对体内真气细致入微的操控之外,武功招式亦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看似简单的一击蕴含无数变化,还能根据对手反应随时调整。” “如此既能通过对自己身躯的细微动作,以此迷惑对手,制造致命破绽,也能感知对手真气在经脉中的流动轨迹,乃至预判其后续动作。” “再进一步,到了大宗师之境,武学造诣臻达了巅峰,心意也来到圆满,浑身上下再无缺漏之处,初窥天人合一之道。” “而大宗师之上,便是天人之境,从掌控自身真气的入微到融合天地之力的至广,核心便是精神修为的质变,能与天地能量交融,达到天人交感的境界。” “此时招式不再局限于内力或技巧,而是借自然之力化为攻击或防御,此境武者已不拘泥于招式,甚至可自创接近道的武学体系。” 寇徐二人听到这,神色微变,眼底浮现一丝兴色,似是想到方才一觉醒来的感官变化。 “是不是很兴奋,才通武学之道,起步就练得先天真气,又发现已有神融天地之感,可谓是化解黑天劫有望。” 蓝衫少年的话语,当即让寇徐二人脸色一滞,就感觉自己在某人面前,无一丁点秘密可言,被看的一清二楚。 “《长生诀》传授的是夺天地之精华,固本培元之术,与今时今日各派修炼之道背道而驰,首先修炼者不能有半点内力,其次需要修炼者以无意之意修习。” 庄不染失笑道: “我就说你们的运气极好,这道家宝典就像是为你们量身打造的,且不提劫力不同于真气,又身处三十一隐脉之中。” “你们又不知武学诸般关窍,也不知何谓走火入魔,须知练武之人得到此书,因为体内早有内力,两功相冲,故无法修习。” “非练武之人得到此书,因为深知此书不同凡响,刻意用功也无法达到无意之意。” “加上修习《长生诀》的入门,是通过窍穴吸纳天地灵气,反补自身。” “直接修炼出先天真气的过程,像极了走火入魔的情况,凡是对武学之道稍有了解之人,都不敢继续修炼。” “故虽代代相传,可得到的人由于早有成见,一试不妥下,便不敢再练下去。” 徐子陵瞳孔微缩,惊疑不定的道: “你不过是翻阅了一番《长生诀》,竟将这本千百年来无人参透的宝典领悟!” 话落,一股劲力突至,哪怕徐子陵拥有太虚眼,能够洞悉几微,即看破人的气机及武功方面的破绽,又有绝智、乱神的劫术。 但依旧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被这股劲力压得屈膝半跪,五脏翻滚不止。 “竟小瞧为师,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恩师,子陵只是一时激动,并无半点不恭。”寇仲忙不迭的道: “毕竟,《长生诀》流落在外至今,无一人能破解其中的奥秘,更有扬州城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足不出户的参悟三年,可还是一无所获。” “现今见识到如恩师这般学究天人的存在,难免口不择言,请恩师勿怪。” 此刻,两人心中浮现的一些得意自满,转瞬就被喜怒无常的蓝衫少年打的烟消云散。 “子陵知错,请恩师海涵。” “为师就喜欢你们口服心不服的模样,等你们彻底踏上武学之道,见识江湖的精彩后,只怕再也见不到这一幕,只因你们会.” 庄不染略显唏嘘道: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本章完) 第96章 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 第96章 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何谈为徒 寇仲二人默然,不由地开始猜测这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一定不是先天境界,从之前有所交际的高手,再到跟如今自己的功力相比较。 宇文化及、宋鲁和自家娘亲,应该未曾臻入宗师境界,最多算是先天境界中的顶尖高手。 而这蓝衫少年随手一击打死宇文化及,还轻而易举震断自家娘亲的心脉来看,俨然是宗师级高手。 可从他对武功境界如数家珍,还有自夸自大的架势,又觉得远不止如此,尤其是将《长生诀》翻阅了一遍,便领悟了宝典精义,暗暗自忖道: “该不会是大宗师高手吧?” “作为你们的师父,要是什么都不教的话,是有点说不过去。” 蓝衫少年落地,不紧不慢的走向一处空地。 “从理论上来说,《长生诀》不是武功,而是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 “其理念是人身乃一小天地,身外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才是天人合一。” “是以《长生诀》就是这门天人合一理念的巅峰秘诀。” 庄不染负手站定,淡道: “它便为你们打造出最适合自身的武学根基,而今无需再学所谓的道,仅学防身保命的术即可,过后在杀伐之中磨砺己身,便能步步登高。” 他沉吟半响: “得教你们一些厉害的武功,倘若武功不强,手段不硬,弑师还有何趣味可言。” “徒儿岂敢对恩师不敬。” 寇徐二人深怕这又是一次试探,连忙走来躬身一拜。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为师就问一句,可想学能纵横武林的绝学?” 两人悄然对视一眼,不敢相信蓝衫少年会这般好意,该不会又想坑他们吧,可是要说不学,实在是不甘心。 寇仲越想越亏,便恭恭敬敬的答道: “徒儿想学刀法,可以吗?” “子陵徒儿,你呢?”蓝衫少年不置可否。 “恩师教什么,徒儿就学什么。”徐子陵亦是无比恭敬。 “也是,无论你们想学什么,都取决于我想教什么。” 蓝衫少年的这句话,让寇徐二人默然,既然都是看你心情,又何必多问,他们也不敢过多腹议,怕被整治。 “周流六虚,法用万物,我此前不过用了周流八劲中的水劲和风劲,便将宇文化及一干人一网打尽,你们可愿学?” 寇徐二人听后,立马想起这神乎其技的武功,心中一动,刚想开口之际,又听到接下的一番话,立刻打消心中生出的念头。 “这门功夫参详术数,穷究医理,依循先天八卦,发明八种内功,每一种性质不同,以心法合而为一,练成一团混沌之气。” “这一团真气不同于天下任何内功,无需导引,自然生长,以之御敌,无人可当,但若驾驭不得其法,又会八劲乱走、反噬其主。” “一旦练成便在体内自生自长,根本无法停止,直到真气超过修炼者经脉的承受能力,便会把修炼者撑死,此乃天劫,亦可称作六虚毒。” “而且,这个天劫除了修炼时有一次之外,每二十年就有一次,须得重造经脉、再练心法,容纳过剩真气,成则武功大进,败则气散功消,甚至粉身碎骨。” “如此循环反复,致使修炼者终究是要死在天劫上。” 寇徐二人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得某人怎么尽会一些阴间的武功,还始终跟天劫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干系。 他们已经被黑天劫折腾的痛苦不已,哪里还敢给自己再添一门天劫,是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于是,徐子陵深深一拜: “这门功夫我们无福消受,还请恩师垂怜。” “这门神功太过非凡,我们实在学不会。”寇仲跟着一拜。 蓝衫少年幽幽的道: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 “我还有一门将精神和身体炼作虚无之气的神功,以求通天飞升,你们可愿学?” 寇徐二人生怕又掉到坑里,反复在抠字眼,一听这门功夫最后要把身躯炼作虚无,实在难以形象,这哪里是什么以求通天飞升,分明是在作死啊。 “对了,忘记说了,想要将这门功夫练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会有冲关之险,轻则筋骨受损成为残疾,重则五脏不全丧失性命。” 蓝衫少年所补充的话语,彻底打消了寇徐二人学习的心思。 “恩师,你门门神功都是如此吗?”徐子陵忍不住的问道。 “你是想问为师的武功,为何就跟死过不去是吧。”庄不染莞尔而笑。 “徒儿不敢。”徐子陵连忙摇头。 “美酒伤肝,为何要饮,美食伤胃,为何要食,色欲伤心伐性,又为何有人乐此不疲,人终归有一死。” 蓝衫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过分: “于我而言,练武而死,不外乎死得其所,乐意至极。” 顿时,寇徐二人心有明悟,这种嗜武如命的武痴性子,怪不得能有现今高深莫测的武功。 “你们这也不学,那也不学,倒是让我不知该教些什么。”庄不染有些无奈的道: “我明明真心想教你们一些能够横行天下的功夫呐!” 徐子陵开口道: “弟子二人实在是不敢劳烦恩师费心,有没有威力不怎么大的功夫,能有自保之力就行。” “怕死你们今后怎能报得了大仇。”蓝衫少年低叹一声。 “弟子不敢有此念头。”寇徐二人齐声回道。 “罢了,近些日子,为师闲着无聊,倒是整理出两门平平无奇的功夫。” “一门以《天山折梅手》为基,囊括诸般所学,唤作《天物刃》,以内劲而成,要旨是天下万物皆为我刃。” “只要练成这门绝学,将真气内劲运到拳掌之上,拳掌会化为摧金断玉的刀剑。” “将真气内劲运到纸页草茎之上,也会变成钢刀铁棍,无坚不摧。 “而到巅峰之时,天下各类兵刃招术都能化入拳法,比真实刀枪剑戟却更为灵动诡奇。” “另一门功夫,我嫌从罗刹女身上学的《奕剑术》以人奕剑的精义太过小家子气,区区人之身,怎比得了天地万象。” “便以周流六虚,法用万物之理,合以数术,取《归藏》之精髓,再杂糅我所会之剑术,创出一门《归藏剑》。” “共有八大剑道,分为乾、坤、巽、坎、离、艮、兑、震,依《归藏》之理交相生衍,幻化天地万象。” “八大剑道仅是《归藏剑》基本,就如宫商角徵羽五大音律,单一听来乏味至极,但一经乐师调和,便可绕梁三日,能衍生出诸般变化。” 寇徐二人听的心潮澎湃,但又怕什么不对,就想着该不会是暗处挖下深坑,等自己去踩吧。 “恩师,您这两门功夫,是不是还有别的没说?”徐子陵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在质疑为师?”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敢。”徐子陵赶紧低头。 “小仲,鉴于子陵的质疑,你就学《归藏剑》。”蓝衫少年瞥了寇仲一眼: “刀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等你将《归藏剑》变成《归藏刀》,耍给我看的那一日。” “当然,为师亦期待你将《归藏剑》推陈出新的那一日。” “今后你们想要互换绝学也不妨,为师权当做你们想要出师,届时便会来一场考效。” 他慢条斯理的道: “三心二意,心志不坚的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何谈为徒。” “弟子不敢。” 寇徐二人急忙开口。 (本章完) 第97章 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第97章 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十余日后, 三人走出被翠色浓重的群山环绕的幽谷,寇仲二人也不敢多嘴,便跟着蓝衫少年一路向南。 连续走了几日,才遇上了一座显着很是荒凉的村落,也就十多户人家,但舍得点灯火的,只有两三家。 接着又过去十多日,蓝衫少年如同郊游踏青一般,带着寇徐二人来到鄱阳湖之东, 这是一座繁盛的江南水乡镇市,虽只有丹阳的四分之一,更没有高墙城门,但依旧住有二千多户人家,人丁颇为兴旺。 进入大镇后,蓝衫少年碍于自身容貌,便重新将斗笠戴在头上,看的寇徐二人忍不住的在心中感叹: “若是这位的性情跟容貌别无二致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在路过镇公所之际,便见除了贴满了征兵募卒的文告之外,又发现三张异常眼熟的悬赏榜文。 让寇徐二人连忙低头,恨不得自己也戴有斗笠。 “恩师,我们都被悬赏了!”寇种悄声告知。 “正好,真金不怕火炼,松柏不怕严寒。”蓝衫少年淡然道: “为师教你们了这么久,也该经历实战,唯有在血与火的厮杀之中,方能攀升武道至强。” 两人一听,见他一如既往的爱坑害人,竟还有些习惯了。 接下来的日子,或许是天下烽火四起,局势越来越乱的缘故,竟一直相安无事,不过在一路向北的途中,愈接近长江,愈是能感受纷乱的局势。 时不时就能碰到逃难的人,而他们连自己到底是躲避义军,还是在躲避隋军都搞不清楚。 不过路上也不太平,总会冒出一些盗匪劫路,有穷又有富,自然都是寇徐二人出手。 如此一来,是既得到了几匹快马,又得到钱财和利剑快刀。 寇仲用起了利剑,不再像幽谷一般,以竹剑作练武之用。 徐子陵虽说练的是《天物刃》,但由于功力不深,又是初学的缘故,便以天下万物皆为我刃的要旨,打算先将刀术练的精熟,遂化入拳掌,之后再练其他。 这两人通过多日的骑乘,也算是练出精湛的马术,能有这般进展,除了靠《长生诀》之外,劫术更是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这一日。 三人策马行至一个小村庄外,便听马蹄声阵阵,就见六七十的骑队,驱赶大批村民走出村庄。 他们人人臂挂绿巾,身穿杂乱无章的服饰,赫然不是隋军,而是所谓的义军。 将惊恐哭喊的村民赶到村外,便以男女划分出来,过后便是强行拉壮丁充军,稍有不服者,马鞭伺候,把人打的半死。 随即熟路的用绳子绑成一串,准备等会拉走。 为首的骑队统领在几名亲随的陪同下,径直走到一名容貌姣好的村女面前。 期间,虽有一名二十来岁,高挺雄伟的青年出声阻止,言有军令,不得掳掠妇孺,但却被喝退,言军令管不了他娶妻生子的心。 寇徐二人眼见义军与此前遇到的盗匪还要蛮横无道,再听村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哀嚎声,脸色变的无比难堪。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是你们习武之初,应该会出现的念头,怎么还无动于衷。” 庄不染袖袍一挥,袖风扫过,寇徐二人胯下黑马一阵嘶鸣,扬起马蹄,向骑队冲杀而去。 “为师作为正道斋主,见不得这场面,不过是六七十人,想来你们定能将其杀个人仰马翻。” 蓝衫少年的话语轻飘飘的传来,寇徐二人顾不得多想,拔出快刀和利剑。 “好胆!” 骑队统领听到马蹄声,见方才不愿过多理会的江湖客,竟持兵冲杀而来,一声令下,让从属快速上马,迎敌而上。 能来拉壮丁的义军,多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这些人或许没有隋军井然有序,骁勇善战,但不怕死的争胜之心,着实超出良多,何况还是两个愣头青,竟敢冲击军阵。 寇徐二人生平第一次遇此危机时刻,本能的用出全力。 一人剑势雄浑威严,好似山岳,厚重无双,一剑挥去,前方三四便被斩于马下。 一人刀法迅疾飘忽不定,且极为精准,像是一眼便能看破敌方破绽,转瞬便夺取几人性命。 这些人不为所动,似是见惯了生死,欲将二人合围歼之。 寇仲见状,剑势一变,开始诡谲莫测起来,用出对应沼泽的兑剑道,与方才对应山岳的艮剑道配合使用,能有陷敌于无形的奇效。 徐子陵亦是拼命,身陷军阵,若不能一鼓作气的击溃军势,后果不堪设想,他也根本不认为自己所谓的恩师会出手相助。 激荡出凛冽劲气,立马让周遭飞溅的砂石,化作凶绝暗器,打翻一位又一位包抄而来的敌手。 没过多久,当两人浑身染血的杀灭骑队过半,义军终归只是义军,当即士气全无,一哄而散,亡命奔逃。 “咻咻咻!” 一片片飞叶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锋,企图奔逃之人,头颅纷纷掉落。 蓝衫少年策马到寇徐二人的不远处,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伤势,明白这是经验不足的缘故。 “《天物刃》的精髓在于化万物为刃,无论是草木砂石,还是空气水珠,皆可成为致命武器,使对手难以预测攻击来源。” “子陵,你方才用马蹄飞溅的砂石作刃,可见领悟了这门武功的精髓,不过这门功夫有三层境界,万物化刃仅是第一层次。” “至于小仲,剑法使的不错,有朝一日,若能压着所谓三大宗师打,也就大成了,要是能以剑法平天下,武功定能在三大宗师之上。” 寇徐二人狠狠地喘了几大口粗气,躬身道: “恩师过誉。” “方才那个诉说军纪的家伙,倒是很灵醒,竟杵在原地没动。”庄不染随意的看了一眼。 寇徐二人不禁放眼望去,便见壮硕汉子一边为村民松绑,一边安抚。 “可见这人还算良善,没与他们同流合污。”寇仲吐出一口浊气。 “确实。”徐子陵点了点头。 “良善?”蓝衫少年低笑一声: “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你们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为师无言以对。” 壮硕汉子安抚好村民,便大步走来,脸色不见丝毫慌乱: “在下李靖,见过几位少侠。” “你就不怕我们将你一并杀了?”寇徐疑声开口。 “诸位是见义勇为,不畏强势的侠士,在下岂会感到害怕。”李靖肃声道: “再者,我又怎会是他们这等奸恶歹毒之徒,起先认为杜伏威名气大,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却不料他既纵容手下,又贪眼前小利,竟强行拉百姓入伍,弄得底下天怒人怨,便已生出了离意。” “那你为何还没走?”徐子陵发问。 “我虽武功不如诸位,但自问箭术尚可,就想趁夜将这些伤天害理的贼寇射杀,放走拉来的百姓再离开。”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是非分明的好汉。”寇仲爽朗笑道。 李靖瞥了蓝衫少年一眼,眸光再转向寇仲: “这位方才说的没错,当今乱世,纷争不断,不够心狠手辣的人注定要被人遗忘,从而良善有时候就得抛弃,分清楚是非黑白,敌友之义,能对得住自己良心即可。” “你很不错,真是一个聪明人,不知我所收的孽徒,何时能有你这样的机变。”庄不染夹了夹马肚子: “小仲,子陵,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将自己清理干净,我在不远处的竹林等你们。” 此话一出,李靖肃穆的神色微松,而寇徐二人赶忙下马。 (本章完) 第98章 尘世如狱,众生皆苦 第98章 尘世如狱,众生皆苦 半个时辰后。 一师二徒的组合,多出了一名女子,名为素素,赫然是此前的村女,她原来瓦岗寨大龙头翟让的独生女翟娇的贴身丫头。 因为途中与自家小姐失散,才在村落待了一阵子,不想遭遇无道义军。 寇仲百聊无赖的说道: “好生奇怪,李靖这个看着甚是豪气的好汉,一直说要事在身,不愿与我们同行,反而是素素姐姐柔弱的姑娘,心中有股胆气,竟打算跟着我们,以此来寻人。” 徐子陵摇头感叹: “看来正中了一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婢可当不了少侠的姐姐。”骑马跟在两人身旁的素素开口道。 “素素姐姐,你就别这么客套,我和子陵都不是什么世家门阀的公子。”寇仲笑呵呵的道。 “两位少侠尚未成年,便有如此胆量和身手,把一众骑队打跑,将来必是超凡人物,小婢着实难当姐姐之称。” 寇仲二人一向都受人贱视鄙屑,再加上这段时日如履薄冰的生活,以致若有人稍对他们好一点,便心中感动。 现在多出一位视自己为英雄好汉的俏姐姐,心情别提有多美。 “素素姐姐,你比我和小仲大几岁,怎么就当不得我们姐姐,可千万不要过谦。”徐子陵笑容满面: “再说了,我们能有今日的武功,全靠恩师的栽培,现今更是离超绝人物还早的呢!” 寇仲看着前方蓝衫少年的背影,打了一个激灵: “没错,还有若没有恩师的同意,我们也不敢带你一同赶路。” 素素俏脸浮现一丝怪异,小声道: “清斋主瞧着懒散随性,还有一副国色天香的姿容,为何我总感觉你们对他又敬又怕。” 寇徐二人沉默半响,异口同声的回道: “因为我们尊师重道。” “过几日你们可就凶险了,虽说天下大乱,可谓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但杨广始终仍控制着京师大兴、东都洛阳和濒海的江都。” 蓝衫少年悠悠道: “而我们便是要赶往京师,到时可不像现在这般轻松,能任由你们谈笑,稍有不慎,怕是就要中伏,更要面对不知多少强弓劲弩。” “恩师,素素姐姐只是跟我们去寻人的,她应该不用随我们去京师吧?”寇仲连忙驾马追上。 “这要看她自己意愿。”蓝衫少年无所谓的道: “不过在我看来,无论她跟不跟,下场都差不多,若不跟,定会在找人的路上,反被人掳走,说不定就会成为山寨夫人。” “或是遇到人面兽心之辈,落得个忧困郁病而亡的下场。” “难不成她就不能遇到良人?”徐子陵跟上问道。 “人心败坏的乱世之中,遇到所谓良人的难度,不亚于石龙能参破《长生诀》的精义。” 蓝衫少年的这句话,让寇仲二人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在兵荒马乱,盗匪四起,义军作乱的时局,要想让一名弱女子遇到良人,的确难如登天。 “若是跟上,不外乎与你们一同死在剑网、枪林、刀山、乱箭之中。” 蓝衫少年语气轻缓: “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你们带她杀出一条血路,两两比较的话,我总感觉还是跟上,情况会更好一些。” 寇仲道:“凭恩师的手段,护住一个人的性命,应该不难吧。” “且不说我与她无亲无故,让你们出手对付骑队,这么算下来,不是帮了一次,若还要接二连三的出手相助,未免有些太过,俨然超过我对正义之举的理解范畴。” 蓝衫少年一脸的散漫: “尘世如狱,众生皆苦,若有人事事都要我帮,我会一次帮到底,送其入土,让自己帮此人在尘世苦熬。” 寇徐二人无话可说,心中只有一句: “他依旧是他,没丝毫改变。” “二位少侠不用为我忧虑。”素素急忙驾马上前: “清斋主,你说的没错,乱世之中,人不如狗,对我们这些女子尤为如此,但我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 “我家小姐待我极好,致使我通晓一些马术和射术,能自保之力。” “哦,是吗。”蓝衫少年平和道: “既有自保之力,怎么差点就被骑队统领掳回家了。” 素素俏脸一红,极力辩驳: “其实那时我已想好趁其不备,咬他一口,抢走一匹马逃走。” “你跟着也好,不跟着也罢,我毫不在意,无需说这么多,方才讲这些,不过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庄不染淡声道: “这一路上,死的人会有点多,不止所谓的敌人,也有可能会有你们的尸体。” 说罢,他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素素姐姐,你现今发现我们为何对恩师又敬又怕了吧。”徐子陵嘴角泛苦。 “恩师的性子,想来你也有所了解。”寇仲委婉道:“有时候就是很不近人情。” 他顿了顿,再道: “不过话回来了,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我觉得素素姐姐你还是跟着我们好些。” “为何?”素素不解:“就不怕我拖累你们?” 徐子陵摇了摇头: “你算什么拖累,我们身上还有一个比你重千百倍的包袱呢!” 寇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的,一想到这个包袱,瞬间觉得像素素姐姐这样漂亮姑娘,哪里是什么拖累,分明是给我们暗无天日的日子,带来一线曙光,给予更为强劲的动力。” “二位少侠在说些什么,小婢怎么听不懂。”素素一脸茫然。 “素素姐姐,都说了无需这么客套。”徐子陵含笑道: “真要说的话,我们反而要感谢你。” 寇仲重重地点头: “所以,今后干脆以姐弟相称,你叫我们小仲小陵就好。” 素素流露动容之色,虽说自家小姐视自己为姐妹,但终归是下人的身份,对于所谓亲情,亦是模糊的不能再模糊。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自从来到被杨广所控的地界后,一行人遭受诸多凶险的截杀。 宇文化及的身死,还有宋阀怕得罪一位大宗师级的存在,并未一一相告,就造成了一个误会。 让宇文阀认为害死他的人,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家伙。 现今竟还胆大包天的一路朝京师进发,若不将这几个小贼捏死,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敢来捋宇文阀的虎须,以致遭遇愈来愈疯狂的追杀。 (本章完) 第99章 第二关,唯命硬之人,方能做我门下弟 第99章 第二关,唯命硬之人,方能做我门下弟子 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巨城外,他们个个都带着斗笠,其中的女子更是作男装打扮。 只见城墙高耸,高至三四十丈,非人力所能攀升而上,不仅城门巍峨壮丽,城墙还绵延数十里,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寇徐二人和素素望着如此雄城,呆愣了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却见斗笠蓝衫人已然渐行渐远,不由地赶紧跟上。 “陵少,你说恩师带我们来大兴城作甚,不说宇文化及的事,单论这一路上宇文阀堪称不死不休的截杀,我们如今不就是在自投罗网吗!” “仲少,不管如何,在不曾化解黑天劫之前,我们还不是得一条道走到黑。” 徐子陵悄声说到这,再低声对素素道: “素素姐姐,进城之后千万小心,记得紧跟在我我们身后。” “你们就放心好了,此前我们的马匹被宇文阀的人所伤之后,清斋主不就嫌弃我腿脚慢,便传授我一门叫作‘周流风劲’的功夫,还有一套《凌波微步》。” 素素语气轻松: “现今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拖你们后腿了,自保绰绰有余。” “恩师真是一个大宝藏,原来除了那些吓死人的武功之外,还有众多神功绝学。”徐子陵低叹道。 “对啊,没想到《周流六虚功》还能分开来练,如此也就没什么六虚毒。” 寇仲咂了咂嘴,语气之中夹杂一丝懊恼,显然是当初见识到水劲和风劲的威力后,至今还念念不忘。 一行人走进大兴城,就见街道如棋盘般规整,坊内布局井然,十字主街划分出大小坊区,院落内古槐苍柏掩映。 平民百姓多为瓦顶白墙,联排成巷,富户宅院则高墙深院,巷道深长。 城内有东西两市,各占两坊之地,商铺林立,酒肆茶楼喧嚣不绝,波斯琉璃、西域骏马陈列其间。 可谓是西市胡商云集,充满异域风情,东市多贵族消费,珍宝琳琅。 寇徐二人和素素一进城,就不由地的看了眼,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热闹的地方。 庄不染走进西市,便领着几人朝北侧走去,走了一阵子,一座宏伟的大石桥映入眼帘。 底下正是横断城内南北的永安大渠,大石桥便是跃马桥,还有富贵桥之称。 不远处就是朱雀大街,北起皇城朱雀门,南至明德门,宽逾百步,被城内人叫作天街,两侧贵族宅邸林立,彰显门阀权势。 蓝衫少年自始至终都保持波澜不惊的神色,而其余三人下了跃马桥,便被朱雀大街的繁华震慑,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鲫。 以他们现今的见识,哪怕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明明是天下四分五裂的乱世,为何城内却呈现出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盛世之景。 一时之间,竟产生到底是自身在做梦,还是眼睛有问题的念头。 骤然间,乍响“嘣嘣嘣”的弓弦之音,两侧的槐树之中,激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矢。 瞬息之间,寇徐二人将素素护在身后,拔出刀剑,抵挡住倾覆而来的箭雨。 而蓝衫少年负手站在原地,不曾有任何动作,临身的箭矢无不被反震回去。 槐树之中惨叫声络绎不绝,接连摔落偷袭暗算的人。 此刻,朱雀大街早已乱做一团,没想到有人竟敢在门阀林立之地动刀兵,要知道不远处可就是皇宫,莫不是有人企图造反。 “有逆贼企图行刺圣上,将这几个戴斗笠的人统统拿下,格杀勿论!” 一个体态魁梧,金面长须,虎目浓眉,相貌十分威武的男子大喝一声,大批禁军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远处又有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虎视眈眈。 “小陵,这回怕是在劫难逃,成千上万的人马将我们团团包围住,就算是耗也能把我们耗死了。” 寇仲说到这,胸中莫名的生出一股豪气,摘掉头上的斗笠: “哈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有和项羽一般的待遇,被万军围杀!” “小仲,此番就算战死,你应该也能实现从前的畅想,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英雄!” 生性好静内敛的徐子陵,也难得一副狂放不羁的姿态,将头上的斗笠取下。 两人随手将斗笠扔出,所含的劲力便将两三名甲士震死。 旋即,施展愈发精熟的《归藏剑》和《天物刃》。 一人剑势高远,如万古云霄,空灵无极,赫然施展出对应天象的乾剑道,包含九个大剑势,每个大剑势又衍生九个中剑势,中剑势再分九个小剑势。 从而剑招连绵不绝,一旦施展,便环环相扣,生生不息,不断冲杀而来的甲士,近自身三丈之地,便鲜血飞溅,倒地不起。 一人刀法愈发的精准迅疾,没有浪费一丁点的气力,便轻易劈中来敌空隙之处,将其化作一具尸骸,两边的槐树叶也化作最为锋利的武器。 犹如绵绵不绝的细雨,落在大批禁军身上。 当即让他们惨叫哀嚎,遍体鳞伤之后,化作一动不动的尸体。 也就几十个呼吸,两人就杀了一百多人,腾出了十余丈遍地尸骸的空档。 寇徐二人气喘吁吁,哪怕长生真气生生不息,但现今全力出手,容不得半点保留,已然入不敷出。 “恩师,我们就求你一件事,带素素姐姐离开此地。”寇仲回望一直云淡风轻的蓝衫少年。 “弟子深知恩师武功超凡脱俗,一定有法子逃出生天,我们反正烂命一条,无所谓生死。”徐子陵情真意切的开口: “素素姐姐是无辜的,恳请恩师出手相救。” “一人杀灭五百人,我不止救她,还让你们绝处逢生,逃得一命。”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这便是为师的第二关,唯命硬之人,方能做我门下弟子。” 素素一听,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打断: “素素姑娘,你要是开口求情,你们姐弟三人干脆死在这里好了。” “那我所杀之人,是否也能算数?” 素素握住手上特制的铁伞,这柄铁伞乃是寇徐二人特意根据周流风劲的‘风魔盾’打造而成,就为了她能更好的护住自己。 “我本就不是什么苛刻之人,自然也算。”蓝衫少年轻笑一声。 不等寇徐二人劝说,众多禁军在四面八方组成了一圈人墙,身前立着护盾,缝隙处涌现一柄柄寒光闪耀的长剑,几乎好像一面网,一步一步压上来,后头还有一排排的刀山,枪林。 登时,寇徐二人做主力,素素在旁辅佐,开始抵御好似源源不断的敌人。 另一边蓝衫少年周边,则是像有一道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使人无论是剑刺、刀劈、斧砍都无济于事,反倒会被震的吐血暴毙。 眼见这犹如妖法的一幕,禁军不约而同的找上其余三人。 大抵一两炷香的时间,寇仲三人伤痕累累,衣袍皆化作血色,周边则是如山的尸骸。 远处的威武男子自然知晓他们是强弩之末,先皱眉看向那始终戴着斗笠的蓝衫人,便立马下命,将这顽强抵抗的几人斩杀了再说。 “小仲,当心!” 徐子陵眼见寇仲筋疲力竭,身心交瘁,似是随时可能倒下,面对这后方劈来的一刀,顺手将他一推。 一条胳膊凭空而起的同时,也染红了寇仲的双眼,他不知又从哪里生出的气力,一剑斩去这名甲士的头颅。 徐子陵身形一个趔趄,露出了空档,几名甲士趁机而上,寇仲急忙顶上,虽挡住几柄刺来的长剑,可已无力躲避向左腿砍来的长刀。 转瞬鲜血直流,一腿掉落在地。 一旁的素素周身生出微风,几只风碟及时救场,这才让寇仲躲过接下来的险死之劫。 寇徐二人力竭的相继倒地,让素素管不了那么多,竭力运转周流风劲,双袖中的百余只风碟全部飞出,化作暗器向一处扑去。 她功力不深,又无法精细操作,只能指望大力出奇迹,现今只差十三人,就能彻底完成千人斩。 可惜或许是差点运气,禁军身着盔甲,防御远胜江湖人士,百余只风碟不过是打死十一人。 素素面目苍白,神色黯然,这一击也让她功力耗尽,而今只能坐以待毙。 “砰砰”两声,两名甲士倒地,素素扭头一看,便见坐在地上的寇徐二人凭最后的余力,掷出手中刀剑,终究是完成千人斩任务。 “完成了!” 素素大喜,忙不迭的喊道:“清斋主,一千人,已经有一千人了!” “轰!” 天街上空一股慨然气机震荡而出,却见一名绝代风华的蓝衫少年,白发飒地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他漠然俯视而下,不发一语。 (本章完) 第100章 不妨听风辩位,障目杀人 第100章 不妨听风辩位,障目杀人 倾覆而下的气机,如妖似魔的景象,数百名最靠前的甲士猛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后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禁军面面相觑,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无论是从姿容来看,还是悬于半空来看,只觉得这要么是天人临凡,要么是妖孽降世。 蓝衫少年抬手,如烟如雾的白炁向下摄去,断臂附和断腿凭空落至寇徐二人伤口处。 随元炁化作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使二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链接、重合,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给在场的人,来了个断臂、断腿重生。 不知多少人睁大眼睛,或是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寇徐二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失而复得的手足,还有得益于劫海获得一股醇厚渊长的真气,一身气力瞬间恢复了大半,不禁站起身挥手顿足,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在做梦。 旋即,二人怀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对蓝衫少年躬身一拜: “弟子多谢恩师相救。” “不过是你们通过为师考验罢了,若门下弟子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未免有碍观瞻,毕竟,我的门派是新静斋,不是天残门。” 庄不染周身风势渐猛,向禁军飘去,眸光垂落,一双发白的眸子流光一闪: “天道无亲,天道无私,天道无情,以致修天道也应无亲、无私、无情。” “可我清净缘终究是凡身,又为正道武林新静斋斋主,于人世修天道,所养仙胎又怎能不染红尘气。” 远处的威武男子冷肃一声令下: “妖人幻术,也敢来贻笑大方,放箭!” “咻咻咻!” 箭矢铺天盖地的朝蓝衫少年激射而来。 慨然的气机一荡,竟将漫天箭矢定在半空之中。 庄不染阖上双眼,低吟: “于此世,我乃正道斋主,不忍见血,不妨.听风辩位,障目杀人。” 话落,箭矢倒转而回,千百的甲士转瞬化作一具尸骸。 场上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如此非人之力,实在是远超自己的想象,只觉得是在跟鬼神妖魔作对,绝无胜利的可能。 随士气大崩,大多甲士举步维艰,不敢再向前,亦有不少的人哭天喊地逃窜,惊恐万分大喊: “妖怪!” 飞天之力、断臂重生、鬼神之能,发生了接二连三的邪乎事,让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亡命奔逃。 “混账,不过是.”威武男子怒目而视,话还没说完,便感一阵微风拂过,他瞳孔地震,却见蓝衫少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身侧。 “《宇文阀》为天下四大门阀之一,阀主宇文伤是宇文家第一高手,在他之下有四大高手,分别是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宇文无敌、宇文士及。” “这四人中,以隋帝杨广的禁卫总管宇文化及最为江湖人士所熟知,便因他是继宇文伤后,第一位将家传秘功《冰玄劲》练至大成之人。” 蓝衫少年淡声道: “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是宇文伤,而今宇文化及作古,就没给你带来一丁点的前车之鉴?” “笑话,我宇文成都可不是吓大的。” 威武男子将一身的极寒内力灌入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正欲出手之际,身躯一僵,意识陷入模糊,隐约听到一句轻叹。 “我喜欢胆子大的人,望你下了地狱,面对万千鬼怪,亦能如此。” 主将身死,周遭的禁军哪里还有再战的心思,连忙四处逃窜。 蓝衫少年置若罔闻,飘然远去,寇徐二人搀扶素素提纵跟上。 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奢靡如冰窟,威严似铁狱的府邸前。 黑铁浇筑的阀阅高逾五丈,门首悬着七颗鎏金狼头,獠牙间衔着隋帝御赐的许国公匾额。 两列有甲卫持戟而立,铁面覆脸,呼吸间呵出的白雾凝成冰渣,显然是修炼《冰玄劲》入门的死士。 “今日再教你们一个乖,出身低微不算什么,世家门阀也不算什么,世家贵族,门阀皇帝,不外乎是人。” 庄不染语气轻缓: “是人便有生有死,所谓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他说到这,运使周流土劲中乾元之术,于周身化出苍绿色的蔓藤,随蔓藤断而复续,越变越多,以遮天蔽日之势的没入府邸。 欲阻止的死士无不被‘蛇牙荆’缠绕,再被藤上尖刺所伤,身中剧毒,只能静等死亡降临。 须臾间,偌大府邸变的如深山老林一般,极为阴森恐怖,府内时不时就冒出凄厉惨叫声。 “这到底是武功,还是仙法?”寇仲呆愣的开口。 徐子陵小声道: “从素素姐姐学到了周流风劲来看,这应该就是周流土劲,能有化生之变。” 他紧接着看向蓝衫少年: “恩师,你带我们来大兴,就是为了覆灭宇文阀?” 庄不染单手背负: “作为修天道的方外之人,自当顺天而行,阐述天道,天下纷乱不止,多是这些将百姓视为贱民的门阀皇帝造成的。” “要是不曾入世也就罢了,或是没招惹到我,更可秉承天道无为,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不用过多理会。” “既已身入红尘,又沾染因果,索性来一番荡涤污浊,澄清玉宇,将人世的一些疮疤剔去。” 寇仲二人听完,神色莫名,瞧他说的如此悲天悯人,心中一阵古怪,搞不清所拜入的新静斋究竟是魔还是正。 “人数不怎么全,阀主宇文伤不在,还有宇文成都的同胞兄弟宇文无敌也不在。” 蓝衫少年凝神微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轻笑道: “看来是躲在自己所认为的最安全之地。” “那其他人呢?”素素后知后觉的询问。 “都在里面,想来是死的差不多了。”庄不染无所谓的态度,吓的素素呼吸一滞。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的发现,这位姿容绝代的情斋主,对人命是何等的漠然。 “反正来都来了,幸存的人又刚好在皇宫,干脆去一趟,至于你们就先出城吧。” 蓝衫少年周身云雾缭绕,这一回白发并未飒地展开,竟拔地而起,飞天而去。 看的三人目瞪口呆,越是越觉得某人到底是不是人,高深莫测到犹如仙神临尘。 (本章完) 第101章 今日上合天道,下顺民心,中行善事 第101章 今日上合天道,下顺民心,中行善事,为天下声张! 百丈宽的朱雀天街直通丹凤门,门楼高逾十丈,檐角蹲踞青铜螭吻,口中衔着南海夜明珠,入夜后青光如炬,照得御道亮如白昼。 御道两侧立着十二对白玉华表,柱身浮雕盘龙,龙睛以红宝石镶嵌,似在冷眼俯瞰跪拜的群臣。 一位白发蓝衫少年踏云气越过门楼,无视皇宫十余万大军,不到片刻,便见九重丹墀之上的一座大殿,殿顶覆盖琉璃金瓦,日光下灿若熔金,犹如一头蛰伏的金色巨兽。 殿前龙尾道斜铺六十级白玉阶,有数千枕戈待旦、披坚执锐的金甲禁军拱卫,周边又有几万精兵把守。 “宇文伤,为何躲着不见,堂堂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的阀主,如今近乎灭族,你竟能够忍气吞声,着实让我这个方外之人也不得不说一句。” 庄不染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大兴宫: “你脾气好的太过分,也难逃一死。” 宫殿内,气氛压抑至极,群臣皆看向一位冷肃的老者,而龙椅之上端坐着一名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的男子,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朕自登基以来,掘长壑,筑长城,营东都,开运河,贯通南北。” “朕兴佛,办道,倡儒,开科,北越突厥,精通西域,通使海洋交通,万国来朝,那些小国都称朕圣人可汗。” 他愈说脸上的嘲弄之色愈是明显: “朕登基之时,曾夸下海口,要功盖万世,朕并未食言,却不料那些贱民” 杨广语气加重,话语饱含雷霆之怒: “朕让他们活,朕给他们饭吃,他们反朕。” “现今更是陷入如此窘境,被一人堵在家门口而无能为力,若是说给别人听,怕是都会当做像话。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大兴城被反贼攻破,皇宫失陷,到了朕不得不成亡国之君的时候。” “圣上息怒。” 群臣闻言,不约而同的躬身一拜。 宇文伤走出,凛冽开口: “老臣这便领兵出战,将这目无君上,无法无天的狂徒碎尸万段。” “好,区区一个江湖人,仗着一身武功,还有一些幻术戏法,竟敢来朕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什么飞天遁地,再生造化,根本就是糊弄人的把戏。” 杨广怒声道: “去,给朕把贼子乱刀砍死,朕就不信他真成仙成佛了,宫内十多万的精兵,就算是堆,也能把他堆死。” “老臣领命。” 宇文伤转身走出大殿,远远望到一位白发蓝衫的少年负手而立。 “我许多年不曾在江湖上现身,没想到天下出现你这么一位高手。” “就算是当今三大宗师也不敢凭一己之力,与成千上万的士卒硬拼,只因留给他们的下场,只会是绝力而亡。” 蓝衫少年眸光垂落: “既已下山,适逢乱世,为天下少乱一些时日,我作为新静斋斋主,当秉持霸道行天道。” “亦是如你等愿,坐实所谓的狂徒之名。” “好一个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狂徒。”宇文伤当即布下军阵,朝蓝衫少年压去。 “好熟悉的字眼。”庄不染哑然失笑: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今日上合天道,下顺民心,中行善事,为天下声张!” 他阖上双眼,淡道: “伐无道,诛暴君!” 说罢,足底一震,周身十丈之地,地板倏地碎裂。 蓝衫少年张开双手,四周劲风激荡,地上尘沙骤然飘起,空中立马沙尘密布,飞沙走石,犹如沙尘暴一般席卷军阵。 在场的人眼见宛如天罚之景,不由地战战兢兢,毛骨悚然,不由生出逃离之心,尤其是看到几百上千的同袍被卷入沙尘暴,立时化作惨不忍睹尸骸,更是脊背生寒,逃跑之心愈发强烈。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蓝衫少年放出肆意的大笑之声,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 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无比猛烈的风势,朝另一边的甲士汹涌而去。 一只只纸蝴蝶精准又优雅将驻守大兴宫的禁军割喉。 “啊啊啊!” 不知多少幸免于难的甲士看到同袍顷刻间化作尸体倒地,不由地发出惊恐的叫声。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蓝衫少年轻吟之音在整座皇宫回荡不止,周身又浮现一根苍绿色的藤蔓上。 随千百尖刺裂开,变戏法似的喷出无数白,瓣晶莹如玉,玲珑剔透,且越长越大,直至大如玉碗,再在迅猛的风势之中,纷纷脱离枝头。 只见落缤纷,飘零如雪,大兴宫内外,无所不至,在风势的加持之下,这些坚韧难断,有如皮革的瓣,化作无比锋利的暗器,朝禁军飞去。 瞬息之间,血流成河,千余人毙命倒地。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蓝衫少年踏云气而上,轻吟之声覆盖大半个大兴城。 此刻,显然震动皇宫内外无数人,尚未出城的寇仲三人,亦是没想到某人生猛的一塌糊涂,明明是去强杀宇文阀主,没想到却径直刺王杀驾,还闹的满城风雨,似是深怕别人不知道。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新静斋曰杀杀杀!” 那如天道一般淡漠高远,无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再度传至大兴城各处。 举城震动,如今既没见反贼举兵攻城,又没见世家门阀造反作乱,可见是方才天街被围剿的所谓逆贼,打进了皇宫,乃至现在在行刺皇上。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皇宫外的人,根本不知晓,在他们听到七个杀字后,大兴宫外究竟死了多少人。 总得算下来,也不是很多,不过死了万余人,在蓝衫少年施展出犹如天罚的武功,速杀了几千人,驻守殿外的禁军再无斗志,全都四散而逃。 至于为何死了一万多人,奔逃之际,总有人摔倒在地,以致互相踩踏,伤亡不断。 宇文伤看着悬于面前的蓝衫少年,艰涩道: “你究竟是人是鬼?” 庄不染眉梢微挑: “世家门阀会视天下黎庶为跟自己一样的人吗?” “今时今日,我竟也成了被自己视为猪狗的黎庶。” 宇文伤惆怅万分,眉宇裂开,涌出血液,轰然倒地。 (本章完) 第102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第102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 蓝衫少年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便见满朝文武将杨广护在身后。 他对众人看来的目光熟视无睹,以郊游踏青一般的姿态打量殿内。 只见十二根缠金楠木巨柱撑起藻井,每根柱上都盘旋着五爪金龙,龙睛以暹罗国进贡的红宝石镶嵌。 地面铺着西域进贡的孔雀石地衣,其色青碧如玉,行走其上竟有粼粼水波之效。 穹顶的八角藻井内,北斗七星皆以夜明珠嵌就,其下悬垂着十二串珍珠帘,每串正合一百零八颗之数。 “朕本以为你不过是仗着武功逞凶的江湖术士,没想到真有举世无敌的仙神之力。” 杨广脸上没有丝毫胆怯,反而目露精光: “朕愿封你为国师,你与朕联手,定能将天下逆贼一扫而光,重迎太平盛世。” 他一字一顿: “之后朕同你共享天下,朕所有的,皆有你的一半。” 杨广见蓝衫少年不言不语,继续道: “慈航静斋乃修天道的奇女子,致力扶持明君,朕之所作所为,如何称不上是明君,若不是那些个造反的贱民,天下何至于纷乱至此。” “清仙子不足二十芳华,便能成为慈航静斋斋主,可见与朕一样,志气高远,要做功盖万世之人。” 他一脸正色: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隋帝堂堂天下之主,应是见多识广,为何眼睛如此之瞎,竟把我认作女子。” 蓝衫少年这句话,不禁让殿内众人脸色一滞,且不说来者言自己是静斋斋主,这可是自古就为女子所组建的门派。 只论他的相貌,分明女扮男装的大美人,就算是男装扮相,也遮掩不了倾国倾城之姿,方才初见时,不知有多少人心中腹议。 大抵的意思,都是传言果然不假,慈航静斋传人无不是貌若天仙的绝代佳人,且易容之术甚是高明,可惜天人一般的容貌,使其易容术做了无用功。 “哪怕朕久居深宫,也知慈航静斋不收男子,清斋主莫要说笑。”杨广眉头一皱。 “我向来不爱说笑。”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的开口: “反而你倒是很爱说笑。” “何意?”杨广眉头皱的更深。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一介俘虏竟在我面前高谈阔论,何其可笑。” 杨广铿锵有力的道: “选出明君,让天下重归太平,本就是慈航静斋所肩负的使命,朕这个万国来朝的圣人可汗,难道还不够贤明!” “你若是愿意助朕,天下太平,岂不是唾手可得。” “这亦是顺应天命,普天之下,若论治国,谁能胜得了朕,朕能打造出第一个万国来朝的盛世,便能打造出第二个万国来朝的盛世。” 蓝衫少年随性散漫的道: “天道悠远,至正无私,世间万物,不值一提,正如你于天下而言,轻如鹅毛,无足轻重,死或不死,无甚大碍。” “就如我这个修天道的人来说,对它来讲,也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所以,得提醒你一句,天下少了谁都一样,不会因为你的死亡,就一直纷乱不休,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盛世一直续存。” “如今太平之世化作纷争乱世便是最好的例子。” “你就非杀朕不可?”杨广一脸深沉:“就为了你今后欲寻的的所谓明君?” “你还是不懂呐!” 蓝衫少年哂笑: “天不会因为人们怕冷,就没有冬天的存在,地也不会因为人们觉得遥远,就变得不再广阔。” “天道至公,它遵循着一种更为宏大,更为原始的天地自然规律,这种规律超越了所谓的善恶,仁与不仁。” “无论是作威作福的世家门阀,还是卑微如蝼蚁的黎民百姓,在天道面前,都不过是其运行轨迹中的一粒尘埃。” “既无特别偏爱,也无刻意打压,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可能就让对世间生杀予夺的贵胄一命呼呼,一次意外的机缘,也可能让一个乞丐,成为最为尊贵的皇帝。” “也正是这无情感,无偏见的运行规律,才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下。” 他顿了顿,再道: “于我而言,只因为宇文阀招惹到了我,我才来大兴城,致使诸位有现今的劫难,这就犹如那突如其来的天灾。” “按如此天道运行之理,我又怎会去寻所谓的明君。” “天下就在这,自有能人凭机缘得之,与我何干。” 杨广似是察觉到对天道侃侃而谈的蓝衫少年随性之下的冷血无情,道: “你既遵天道之理,那朕之生死,何尝不是由那个本该出现的人定夺,你现今插手,不就是在违背所修之天道?” 庄不然幽幽地道: “万一那个本该出现的人已经死在我的手上呢?” “是以我现今不就是在应天道之邀,将隋帝送到该去的地方,在做顺应天命之事。” 此话一出,不仅是杨广,其他人都为之一愣,究竟是这个蓝衫少年能掐会算,算到曾经杀的人会弑君,还是这本就是一个修所谓天道修的脑子出现问题的疯子。 “你若真有算命的本事,怎会招惹到宇文阀,早就远远的避过,也就没有你的千里奔袭,覆灭宇文阀之举。”杨广冷声道。 “隋帝不愧是万国来朝的圣人可汗。” 庄不然称赞一声: “然而不管你是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的明君,还是好大喜功,横征暴敛的昏君,我都毫不在意。” “天道一视同仁……” 他脸上笑容渐深: “毁灭你,与你何干。” 顿时,殿内气氛异常压抑,陷入死寂,都知在这如妖似魔的白发蓝色少年面前,自己等人无任何抵抗之力。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身首异处不合帝王之仪,拿鸩酒来。”杨广当即对随伺宦官吩咐道。 “对于你这个大功大过的人间帝王,我愿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蓝衫少年悠然道: “这便是天道无情似有情,人道有情似无情。” 不多时,杨广嘴角溢出黑血,瘫软的坐在龙椅上,他的头颅重重地垂落,自此气息全无。 “诸位的圣上都走了,你们不跟着去,黄泉路上,他岂不是寂寞的很。” 蓝衫少年说完,周身激荡出风势,殿门外地上染血的风碟飞进,不过是一百余只,便让满朝文武无一人生还。 (本章完) 第103章 七杀斋主 第103章 七杀斋主 几日后。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轰动天下,堂堂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举族全灭不说,就连隋帝杨广竟也被逼死在大兴宫之内,还累得诸多王公大臣皆与他陪葬。 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为之一静,各方势力都不敢相信杨广会突然死在深宫内。 要知道皇宫常年有内外禁事,守卫无比森严,高手层出不穷,任何外来者都难以踏入。 且还是被一个人硬生生的闯入,并视万军为无物,施展如妖似魔的神通,降下所谓天罚,把禁军打崩,径直在大兴宫内,鸩杀了隋帝杨广。 这个消息无论是什么人听闻,只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此非人之力,像是在听什么话本故事,哪怕是当世三大宗师都拍马不及,以致越听越觉得是不是有人企图造谣生事。 可当日逃出皇宫,得以幸存的众多的士卒,神色虽恐惧又后怕,但诉说的时候,无不信誓旦旦,还以性命赌咒发誓。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所有保住一命的人,无不言那美的让人感觉不真实的弑君之人,是个如妖似魔的存在后,就算再怎么不愿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凡是身具宏图伟志之辈,狼子野心之徒,皆生出极为忌惮之心,更是下令,如若遇到一位白发蓝衫少年,他又生得倾城容貌,一定要注意礼数,须得恭敬的不能再恭敬。 想的自然是这般强人,能在万军逼杀隋帝,那杀他们这些草头王,岂不是有手就行。 也由于那日声震大兴城的七杀诗,武林之中,出现了一位威慑力远在当世三大宗师之上的七杀斋主。 东平郡。 一行人漫步在闹市之中。 “恩师,你的武功究竟臻入什么境界?” 寇仲似是忍了许久,瞧蓝衫少年悠然自乐的轻快身影,终究是忍不住的询问: “怎就有飞天遁地,断臂重生之能?” 庄不染轻笑一声: “呵呵,打算摸清楚为师境界,今后好做弑师之举?” “呃弟子不敢。”寇仲脸色一滞。 正当徐子陵打算求情之际,蓝衫少年悠悠道: “《长生诀》的天人合一之道,我已尽得精髓,到这时难不成还不知晓,你等练的是武,我修的是道。” “恩师口中的修道,莫不是修仙?”寇仲难掩脸上的惊疑不定之色。 “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但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武功不过是我修炼性命的手段。” 蓝衫少年散漫道: “通过武道,我识得人体暗藏大秘,绝非仅丹田、膻中、祖窍三大秘藏,亦不止正经十二、奇经八脉、三垣帝脉、二十八支脉,更非仅有肌肉、骨骼、血液这般简单。” “人体尚有内腑,窍穴繁星般密布,更有眼耳口鼻等天生九窍。” “我开辟丹田,蓄积真气,先锤炼气脉与肉身,再转修脏腑窍穴,开天生九窍。” “当开九窍时,我所悟的白骨观,使自身的静功功夫大成,按佛家之言,便是修得了四禅八定。” “于是,在凝练出眉心祖窍后,通过调整自身真气、精神、气血于体内演化一方微型世界,我称作内景天地。” “随后我便不断的淬炼眉心祖窍,演化内景天地,以求逐步调整内景,使其完美契合外天地。” 寇徐二人听到这,虽似悟非悟,但敏锐的抓住关键,欲让所谓内外天地完美契合,不就是需要《长生诀》所讲述的天人合一之道。 这般说来,这本道家宝典,还真让他借此寻到修仙之途,难怪能有一人破军的伟力。 两人对视一眼,默记蓝衫少年方才堪称修仙精要的秘诀,自己也修炼了《长生诀》,今后是不是也能踏入仙途。 到时候不说修出个长生不死,但活个几百岁,应该不成问题吧。 而一旁的素素则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算是明白了一点,这位清斋主看似练武,实则修仙,不愧是天人降世一般的七杀斋主。 “恩师,化生和飞天乃周流六虚之功。” 徐子陵忽然恍悟: “再生造化,该不会就是您那门将精神和身躯逆炼回先天一炁的武功。” 寇仲听到后,立即醒悟过来,心中不由地生出懊悔情绪,当初就不该那么胆小怕事,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一想到曾经堪称修仙的武功,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却因为胆怯,生生错过,心中愈发的悔恨交加。 不禁看了徐子陵一眼,就发现他眼中也有浓浓的懊恼之色。 庄不染自是也察觉两人的情绪,失笑道: “为师的修道心得,都告诉了你们,希望你们今后努力,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说罢,大步朝城南走去,寇徐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带素素赶紧跟上。 城南的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宅门外还有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大汉,维持秩序,便是不让闲人阻塞街道,妨碍宾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摆酒宴客竟招来几百闲人,而从进门的车马来看,不是一些富商巨贾,就是什么达官贵人。” 寇仲感叹道: “这主人家应该是在办寿宴婚宴一类的红事,可真够热闹的。” “恩师,您不会也想进去参加酒宴?” 徐子陵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位恩师,看似随性散漫,但实际性情如天道一般淡漠高远,没有丝毫烟火气,怎么现今像是特意来东平郡一趟,就为了这场酒宴。 “恩师,我们没有请柬,难不成就这么混进去?”寇仲突然说道。 庄不染负手道: “为师近些时日多了一个七杀斋主的名号,想来这座宅子的主人,应该会给一份薄面。” 寇仲一听,立马心领神会,大步走上前,运起愈加深厚的真气,朗声道: “新静斋斋主特来拜会贵宅主人,还请一见。” 顿时,巨宅内外鸦雀无声,最近一段时间,新静斋斋主这几个字最为出风头,不知多少人想弄清七杀斋主的来历。 只因慈航静斋分明是女子所组建,怎么就冒出一个男子斋主,还是什么新静斋。 没过多久,走出一名貌似中年的老儒生,一旁还跟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威猛老者。 他们走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放在斗笠蓝衫人身上,再注意到及腰白发,尤其是发现若不是眼睛看到来人,只觉得面前一片虚无,根本不会有人存在,心中惊骇之余,更觉名不虚传。 “王通见过清斋主。” “欧阳希夷见过清斋主。” 蓝衫少年缓步走来: “你们一个是此宅主人,当代大儒,一个成名至少有四十年,与玄门第一人宁道奇辈分相同,就以武功论,都不逊色四阀之主。” “应该是由我这个不请自来之人先施礼数才对。” “清斋主过谦了,四阀之主对于清斋主而言,亦是不值一提的人物。” 王通听其语气,发现不是一个肆意悖逆,不好打交道的恶客,紧绷的神色不由微松,道: “不知清斋主所来何为?” “闲来无事,想来听曲,可否?”庄不染悠然道。 “清斋主能来,只会让我这宅院蓬荜生辉。”王通彻底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 “请。” 随蓝衫少年丝毫不见外的率先走入,寇仲三人面面相觑。 “小陵,你觉得以恩师的性子,可能特意来听曲吗?” 没等徐子陵回话,素素诧异道: “为何不可能,我听说石青璇石大家是名传天下的奇女子,箫技震惊当代,但凡听过的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引出清斋主的好奇,应该也实属正常。” 寇徐二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徐子陵说出了一句素素较为耳熟的话。 “若说恩师是专门来听曲的,我还不如相信石场馆能参悟出《长生诀》的精义。” (本章完) 第104章 天才,不过门槛罢了 第104章 天才,不过门槛罢了 庄不染在王通的领路下,来到主宅后的大园内,便见灯处处,光如白昼,各处都站有婢仆和宾客。 园内大多是年轻贵公子和世家贵女,他们皆用莫名的眼神,打量映入眼帘的白发蓝衫少年,可惜由于斗笠的遮挡,也就只能看到光洁细嫩的下巴,根本无法见识到真容,心中不由地涌现怅然若失之感。 传闻七杀斋主不仅武功高到非人的地步,他那风华绝代的身姿,比之武功更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看这位行止间的优雅韵律,步履如云雾般轻盈缥缈,似仙人踏虚空,身姿又由内而外透出一股清冷疏离之感。 以致尚未真正看到容貌,已然感受到一股洁净无瑕,好似内在与天地自然的共鸣,仿佛呼吸间皆含山川灵气,令人望之忘俗。 乃至不禁感叹,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庄不染走进主堂,气氛更显沉寂,堂内数百宾客都是附近各郡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一派之主,就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 此刻在蓝衫少年面前,就像是初入茅庐的江湖新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上前问好,更觉得自己不配,愣着不动,又怕没礼数,须知这可是以一破万的绝世强人。 稍微触怒了他,下场可想而知。 后脚跟上来到寇仲等人一见堂内这般情形,寇徐二人心中猛地冒出一句话: “大丈夫当如是也!” “清斋主,请上座!”王通抬手示意最上方的一组酸枝椅。 “不急,貌似来了一个比我这个不速之客更加没有礼数的人。” 蓝衫少年回身之际,庭院“砰砰”两声,两名青衣大汉凌空仰跌进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通和欧阳希夷率先走出去,便见一名高挺英伟的青年阔步走来。 他大抵二十四五岁,虽脸庞稍显狭长,但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额头处扎有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瞧着各位威武。 周遭的人看来人气息沉凝,又一副高鼻深目的模样,便明白多半不是中原人士,就算是的话,也具有胡人血脉。 王通一想到就算名震天下的七杀斋主来赴宴,都有三分礼数,而这突然到访的年轻人,一看就是才入江湖,仗着习得一身好武艺,便肆意妄为的愣头青,脸色转冷,肃声道: “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棍,但也略懂一些拳脚,还不给我报上名来。” 英伟青年嘴角飘出一丝冷笑,道: “在下跋锋寒,听闻今日贵宅聚集了众多武林名宿,便打算前来会一会。” “看你的身形样貌,与突厥的毕玄是何干系?”欧阳希夷仔细打量跋锋寒道。 跋锋寒双目精芒一闪,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想必你就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看出在我来自突厥,但我非但与毕玄毫无干系,还是他欲得而甘心的人。” 刹那间,两人气机勃发,大堂内外七八百人都感到气温骤降,森寒的杀气,弥漫全场。 欧阳希夷缓缓地握住腰间剑柄,他雄伟如山的身材,凌厉的眼神,使之流露出令人无可抗御的气度。 跋锋寒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负在身后的手拽起了外袍下摆,分别握在刀把与剑柄处,使人不知他要用刀还是要用剑,又或刀剑并用。 “原来这便是不弱四阀之主的武功威势,倒也不怎么样。”寇仲低声嘀咕了一句。 “的确远逊,比不得危如累卵、间不容发的沙场拼杀。”徐子陵悄声回道: “如果不惜一切代价的话,我最多重伤,便能拼死这一层次的高手。”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是宗师级高手?”寇仲后知后觉的回话。 徐子陵轻声分析: “应该还差一些,也就所学武功非凡,实战经验丰富了一些,再加上劫术,方能与宗师级高手争锋,功力还是略显不足。” 两人在角落低声交谈之时,庭院中间气机大起。 “锵!” 跋锋寒右侧刀锋露出少许,立即生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 欧阳希夷眼底杀机一闪而逝,此子年纪轻轻,武功已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可见是突厥继毕玄后最为出色的人物,再观其性情,乃天生冷酷无情之辈。 此子不除,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毕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致使不得不生出一颗杀心。 “无趣。” 庄不染忽地迈步走出,场上气机犹如风雨遇大日普照,消弭一空。 跋锋寒身躯微微颤抖,随蓝衫少年的靠近,就觉得身上似是扛起了一座大山,且愈来愈重,猛地拄刀半跪,咳出一大口血。 他不负方才的轻狂之色,脸上惊现骇然震恐,难以置信世间还有这等存在。 自诩也是一代武学天才,更有一身难逢敌手的武功,哪怕是当世三大宗师,要想自己擒杀,也绝非易事,怎么现今一个照面功夫,就已重伤吐血。 自这白发蓝衫少年出现,整个人好似在跟老天作对,一股莫名的气势不断挤压五脏六腑、周身气脉、筋骨皮肉,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挤成一个肉饼。 “阁下.是谁?”跋锋寒双目充血。 庄不染置若罔闻,仅是微微侧头,庭院萧音忽起。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像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更是妙手天成的仙曲。 随箫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婉转,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不禁让大堂内外的宾客听痴了。 若断欲续的箫音转为转柔转细,瞬间勾起不知多少人不堪回首的伤情。 萧音再转,一种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庭院展现出雨过天晴后,特有的静谧而美好,压抑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消散成空。 欧阳希夷听闻一曲,心中早已没有任何杀机,眼中透着一股追忆,喊道: “青旋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屋檐上方处,传出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 “相见争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蓝衫少年周身凭空浮现白色云雾,瞥了跋锋寒一眼: “你得感到幸运,现今连死在我手上的资格都没有,有朝一日,你若能对毕玄取而代之,倒是有资格站在我面前。” 说罢,宛如仙人驾祥云而去。 如此一幕,使众人震惊得舌挢不下,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寇仲三人早已见怪不怪,提纵而起急忙追去。 不过临走之前,寇仲眼中精芒一闪,豪气冲天的留下一句话: “所谓天才,只是见我家恩师的门槛。” “我名寇仲,新静斋大师兄,乃今后阐天道,塑乾坤,重立天命之人,望尔等切莫乱造杀孽,逆天而行,不然定有天罚临之。” 顿时,不仅庭院的宾客脸色莫名,就连徐子陵也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情。 既讶异他竟生出争霸天下之心,又担心此番扯着虎皮当大旗,着实是后果难料。 (本章完) 第105章 不外乎四个字,成王败寇 第105章 不外乎四个字,成王败寇 东平郡外。 一座竹林外,蓝衫少年立于竹叶之上,没过一会儿,一道倩影掠来,她倏地的站定,发现所要走的路径多出了一个人。 “白发及腰,一袭蓝衫,阁下应该就是近些日子名震天下的七杀斋主。” 石青璇的声音悦耳柔声,清越甜美: “敢问清斋主为何要阻青璇去路?” 庄不染飘然落在地上: “你我之间应该颇有渊源,我师是梵清惠,是你娘碧秀心的师妹。” “我的年纪应该比你大一些。”石青璇不由地流露言辞大胆的性格: “所以,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师姐?” “你不怕我?”蓝衫少年略显懒散反问。 “为何要怕?”石青璇笑盈盈的道: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之间颇有渊源的话,那多半没有怀揣恶意。” “呵呵,我一贯喜欢聪慧机敏的姑娘,她们往往一点就通,希望你亦如此。” 蓝衫少年上下打量了脸戴面纱的石青璇一眼,似是就看出其被遮挡的面容: “脸肤粗黑,又有一个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恶节骨的鼻子。” “我慈航静斋的圣女,向来貌如天仙,听闻邪王也是一个状若神仙,风采甚是出众的人物,怎就有你这么一个丑陋到不忍卒睹的女儿。” 他语气夹杂一丝惆怅: “箫技绝世,武功不差,却一副这般姿容,天道果真至公,给你长处,便会留下短板。” “你不必介怀,我修有白骨相的观法,是绝对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蓝衫少年着重道: “丑丑的也挺可爱,至少要比白骨鲜活许多。” “你” 石青璇不复方才神态闲雅的模样,她侧身道: “我如今算是发现了,帝踏峰有你这么一个破荒天的男弟子,山上定是很热闹。” 蓝衫少年悠然道: “还算可以,碧师伯把你教养的极好,深得慈航静斋圣女三分神髓,有着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气定神闲。” “我家师姐就十分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姿态,从而我每日都能看到她气的跳脚,又百般无奈的架势。”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 “不得不说的是,你比她瞧着顺眼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未曾拜入慈航静斋的缘故。” 石青璇一听,不禁笑出了声: “虽然才是初识,但我想的话,有你这样的师弟,就算是仙女下凡,怕是也会露出乡村野妇的一面。” 她像是明悟了什么: “这便是你立下新静斋的原因,就因为慈航静斋的斋主唯有女子方能担任。” “我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以身伺魔,代天选帝那一套罢了。”蓝衫少年意味深长的道: “我想你亦是对此深有感触。” “青璇又不是静斋门人,请清斋主莫要说笑。” “呵呵,你称我斋主,看来你亦是有诸多怨怼。” 庄不染颔首: “也是,一切皆因正魔之念,先是造成碧师伯早逝,后又让堂堂一代邪王沦为间接害死自家妻子的凶手,现今更是半疯状态,可惜可叹。” “青璇只有娘,没有爹,你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不死印法》,从中找出他的武功破绽,行除魔卫道之举吧。”石青璇一脸狐疑。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觉得凭我的实力,对付一个半疯的邪王,需要如此麻烦吗?” “那你阻我去路,究竟是想要为何?”石青璇疑声问道。 蓝衫少年笑问: “你说你出来行走江湖,邪王真就不会关心你的安危吗?” “你想用青璇引出他,那必然要让你失望了,他连我娘都不在乎,怎么可能还在乎我。” “倘若邪王真是一个冷血无情、卑鄙至极的人,是决计不会在得知碧师伯早逝后,就让自身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蓝衫少年说到这,隐有笑意的声音向四周传去: “邪王为何始终不肯现身,莫不是以为你挟制住我的两个孽徒,就能逼我就范?” 一个身穿儒服,状偌神仙中人的文士,飘逸似鬼魅,灵动如飞鸟的出现在不远处。 他手上提着两人,赫然是寇徐二人。 这时,素素从另一边飞掠而来,焦急道: “清斋主,我们才出东平郡,小仲和小陵便无任何反抗之力遭人擒了去。” “能被天下正魔两道所忌惮的邪王石之轩,以偷袭暗算之法擒下,是他们的福分,何必大惊小怪。” 蓝衫少年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现今既无性命无忧,又没断手断脚,无需焦急。” 石之轩一脸阴鸷: “呵呵,现今是没丢性命,也没断手断脚,可等会就说不准了。”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不用等会,现在就可以动手,不过是两个孽徒,你以为我会在乎。” “你认为我不敢?” 石之轩不等蓝衫少年回话,极其杀伐果断的下手,两声惨叫近乎同一时间响起,只见两股鲜血喷涌而出,地上掉落一手一足。 这一次,却是寇仲断手,徐子陵断腿。 庄不染抚掌叫好: “不如将他们四肢都斩下,你看我会不会有半分动容之色。” 石之轩冷笑一声,对着地上忍痛的两人又是两记手刀,紧接着响起两声惨叫,地上又多出一手一足。 庄不染欣然笑道: “好,邪王如今的举措,是我印象中邪王该有的风采。” “不愧是当初引得四大圣僧大动无名,竟不惜亲开杀戒,千里追踪的邪道之王。” 登时,场上默然。 就连石之轩也颇感无语,只因他不过是半疯,对面谈笑晏晏,随性散漫的蓝衫少年,才像一个真正的疯子。 眼睁睁看着自己门下亲传弟子被砍成人棍,而面不改色,大声叫好之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一时之间,石某居然觉得你比我更像所谓的邪道之王。”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在下清净缘,清浊的清,净化的净,业缘的缘,乃正道武林之新静斋斋主。” “武林中何时多出了一个新静斋,石某更觉得这个叫做新静斋的门派,将会给魔门中的两派六道再添一脉。” “难怪邪王功法出现错漏,化作善恶两面。”蓝衫少年略显慵懒: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善恶?” 他面露鄙夷: “不外乎四个字,成王败寇。” (本章完) 第106章 人力又是否能胜天! 第106章 人力又是否能胜天! “你的确让我无言以对,但说的也甚是在理。”石之轩冰冷道: “胜者的确可以划分正邪,善恶,当你是最后的胜利者,就算是魔,也能一举成为世上最让人无可辩驳的正。” “可你的这番话,更觉得你颇具我圣门风范。” 蓝衫少年点了点头,笑道: “我喜欢这个圣字,如若当初我没拜入慈航静斋,想必现今应该已然让魔化圣,强按着正道武林的头颅,伏跪在圣门脚下。” 石之轩沉默半响,道: “你的弟子血流了一地,已经危在旦夕,你却津津有味的跟石某谈论正邪,更兴致勃勃的言魔说圣,你当真就不在乎他们的生死?” 蓝衫少年慢悠悠的开口: “方才他们不是说自己是阐天道,塑乾坤,重立天命之人,想要拥有天命,不就得受百劫而不死,这才哪到哪。” “邪王尽管来,如若这般死了,那也是顺应天道之理。” 躺在地上忍受四肢剧痛的寇徐二人倍感无言,尤其是寇仲,眼底尽是懊悔之色,才生出的雄心壮志,硬生生的被消磨了大半。 可那不甘人下,不愿再让自己的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的情绪,却是愈演愈烈。 在得知某人的心眼小的不能再小,不禁暗道: “今后无论如何,想要拉大旗作虎皮,一定要慎重的不能再慎重,不到最后时刻,决计不能用。” 石之轩越跟蓝衫少年接触,越觉得他身上有比自己更加深沉的魔性,所含的邪意,更让他这个邪王自愧不如。 “清斋主,我现在完全相信你若拜入两派六道,能够将魔化圣,再把所谓的正道门派全都压下去。” 庄不染不以为意,抬眸道: “让我好生瞧一瞧如今的邪王石之轩。”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原来你的女儿才是你的唯一破绽。” “倘若我杀了她,你便能破茧成魔,成为真真正正的邪道之王。” 话落,石之轩目光倏地变得无比锋利,似能直看进蓝衫少年的肺腑内去。 “间派和补天道的武学互为极端,邪王凭借自身超绝天资,贯通佛门义理,从而杂糅出如今的一身绝学。” “按理说,当碧师伯逝去,你本应当让补天阁的心法占据自己的身心,从此再不为人世间任何感情所动。” “可惜由于石清璇的存在,让一些本来应当忘却的往事,无时无刻的涌现于心头。” “就因情关难过,使你一直处于半疯状态。” 庄不染轻叹一声: “归根究底,造成你分裂成善恶两面的,不是两门互为极端的武功心法,是因自身心爱女人的死,让武功出现错漏,以致心境有缺,自我折磨而精神分裂。” “你只需要让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应该就能修补心境,完善所创之功,重返巅峰。” 说罢,袖袍一挥,一股气劲击在神思不定石青璇的百会穴。 此穴乃人身最要紧之所在,即便是被全然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打中,也有险死之危,何况是被当世三大宗师之上的高手打中。 石青璇全身一震,似是气绝而亡,向后倒地不起。 蓝衫少年一手背负,一手在前,笑容满面: “邪王,还不谢本斋主助你重返巅峰。” “啊!” 石之轩一声长啸,不仅震的在场的人耳鼓像针刺般剧痛,让素素忍不住用双手堵住耳朵,而寇徐二人耳朵隐有血迹流出,硬生生的被震聋了。 却见身穿儒服,宛若神仙中的文士,全身衣衫拂动,头发根根直竖在顶上摇摆,就像化身为人的魔王,忽然显露真身,诡异非常。 他双目闪动无比奇异的光芒,神色不停变换,周身气机起伏不定,一会儿散发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的气度,一会儿散发阴寒无比,充满邪恶阴损的气质。 转瞬之间,倜傥不群,潇洒自如的气度像是被阴寒无比,邪恶阴损的气质彻底吞噬。 石之轩气机变的圆润如意,浑身充斥着一股霸道又疯狂的邪气,好似地狱魔王出世一般。 “清净缘,你找死!” 他猛地出现在蓝衫少年半丈处,再一拳轰至。 场上的素素,哪怕一掠退至远处,亦感石之轩这一拳充天塞地,心生就算肋生双翼,还是避无可避的感觉,只觉威不可挡,又不能不挡。 庄不染面对这一拳,更感四周像是被一股邪气凛然的气机堵塞,宛如被禁锢了一般,根本没法发力抵御或回击。 他眉梢一挑,一道凶戾至极的剑气凭空而现,直击打来的一拳。 却见石之轩身影忽分忽合,剑气像是击中了虚影,也就斩断后方不知多少根竹子。 蓝衫少年周身气机倏地一震,似是每个细不可查的毛孔都涌现出一道剑气。 “轰!” 石之轩瞳孔微缩,身形如虚似实,凡是被剑气穿透的身形,竟皆为虚影,其真身早已移至三丈之外。 致使不远处的竹林受到池鱼之灾,竹子接连被斩断倒下。 “《幻魔身法》果然诡谲。” 蓝衫少年大笑一声,随手挥洒,无意运聚,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周身绽放极为灿烂和辉煌的剑光。 只见十余道散发璀璨光芒的剑气,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朝石之轩周身直刺而去。 石之轩立时感到到剑光的无暇无垢,其中饱含的气劲变化随心所欲,又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堪称是剑术的绝巅存在。 他将自己的《不死印法》运用到极致,利用生死二气的极速转换来借劲化劲,将剑光里的气劲,视为死气,转化为体内真气的生气。 石之轩身影重重迭迭,漫天指影忽地消失,又骤然出击,每指如万斤铁锤重击,再化指为掌猛砍下来,将剑光中的气劲化作体内真气。 不断恢复消耗过大的气力,完美保持真气内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的状态。 “好一个《不死印法》!” 蓝衫少年抚掌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不死七幻》!” 他说话之间,竟渐渐地漂浮至半空之中,二三十丈的范围之中,弥漫出一股莫名的气压。 “武道岂是这般简单之物,本斋主倒要看一看,你能将生死转化到何种地步。” 他一手背负,一手轻抬,淡漠道: “人力又是否能胜天!” 话音刚落,轻抬的手反掌下压。 “轰!” 一股暴戾无匹的气势,以蓝衫少年为中心,向四周激荡而去,竹林彻底被拦腰截断,而石之轩只觉得苍天突然塌陷下来,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 无情无尽的压力如针扎一般刺入体内,那尖锐又厚重的劲气凭自身之力,俨然到了无法转变为生死之气的地步。 就像是玉石撞玄铁重器,根本无可奈何。 体内气脉也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皮肤上渗透出鲜血,转眼变成一个血人,再喷涌出一大口血,踉跄的栽倒在地上。 (本章完) 第107章 本斋主实在太强了,问天下何人能够 第107章 本斋主实在太强了,问天下何人能够赐我一死! 随蓝衫少年缓缓落地,那股暴戾无匹的气压渐消。 “我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大成之后,就一直想找人试招,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惜邪王的实力,还是让我有一些失望,你重返巅峰后,最多跟岭南的那柄天刀差不多,终归未曾让我尽兴。” 石之轩剧烈咳嗽,又吐出几口鲜血,这才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身: “你是否臻达破碎之境?” 庄不染悠悠道: “我的道途与你们不同,你若想臻入破碎之境,我应该是最好的帮手。” “毕竟,当今这个时代,很难有自悟破碎之路的绝代天才。” 石之轩冷笑一声: “堂堂正道斋主,也会帮我这个魔道邪王,究竟是我受到了重伤,思绪混乱听错了话,还是你受了重伤,致使神智不清。” “我许久没有尽情一战,你就当我想寻死。”蓝衫少年负手而立: “让你以恶之面吞善之面,虽说心境圆满,补足武功缺漏,但也就恢复以往实力,根本不能超常发挥,乃至更进一步。” “从你对碧师伯的死始终念念不忘来看,绝情绝性这条道路,的确不太适合你。” “那不知所谓的至情至性之路,能否让你臻入大宗师之上,乃至踏上破碎之路。” 他说到这,不禁对石之轩摇头失笑: “邪王,我不得不承认一点,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重情,哪怕让你绝望成魔,你的心竟依旧有隙,难怪不能再进一步,只是重返巅峰罢了。” “何意?”石之轩眼中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你从前不敢狠下心,仅是不敢面对自己,而现今真正敢于面对自己之后,是不是就很无奈的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去忘却。” “有一些事,有一个人,却还是顽强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蓝衫少年百无聊赖的讲述: “无关什么武学心法,只因为碧师伯一去,你的心便已经分成了两半。” 他心意一动,苍绿色的蔓藤编织成一块板子,将远处好似死尸的石青璇托起,再运至面前。 庄不染抬手运使真气,帮石青璇搬运全身气血,她脸肤的妆容顺势消去,假鼻子掉落在地,显露出真容。 几个呼吸后,便悠悠转醒。 石青璇倏地坐起,先是看向蓝衫少年,便看他莞尔一笑: “这样确实看的顺眼不少,玉容娇颜,当真有我见犹怜的闭月羞、沉鱼落雁之美。” 石青璇顾不得蓝衫少年的称赞,转头看向浑身是血,神色莫名的石之轩,神情不由地微变,赶紧跃地,正想上前,但又突然止步。 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生疏又带有一丝关切的开口: “你你没事吧?” 石之轩脸色一怔,满身邪气竟瞬间褪去,温润尔雅的笑了笑,柔声道: “无碍。” 他身上复归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的气度,盯向蓝衫少年: “你身上的魔性和邪意,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哦,是吗。”庄不染淡笑道: “难道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 “自我懂事以来,便感到自己的孤独,那不是有多少人在身旁的问题,而是在把这世间看通看透,就会变成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石之轩眼中浮现一丝追忆: “他们对得得失失的执迷不悟,在我眼中只是不值一哂的愚昧,我曾企盼教派可以提供我在这困笼般的人生一个出口,最后发觉那只是另一种自我麻醉的沉迷。” “曾几何时,亦是自诩感受到众人皆醉我独醒一般的孤独滋味。” “好,邪王你可千万要保持住。”蓝衫少年笑吟吟的说道: “多年以后,这一方世界会出现一名绝世剑客,他没有英俊的外貌,没有不凡的出生,也无师承,有的是痴情和无人能及的武学天赋。” “便在没有师父指路的情况下自学成才,师法自然,依据洞庭湖水性而自创的剑法,对他而言,洞庭湖就是他的良师,三十多岁即为天下第一剑。” “然成婚多年后,妻子被人暗害辞世,从中居然勘破生死之秘,悟出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之理。” “便于妻子的思念之中,因情用剑,仗剑入道,臻至天人之境,后在与人决斗中破碎虚空而去。” 他眼中眸光流传: “邪王,我看好你走这一条至情至性之路,将《不死印法》真正的推演到堪破生死之秘的程度,迈入天人之境,然后再跟我打一场.” 庄不染眸光略深: “要么死,要么破碎而去的一战。” 石之轩深知到武功到了蓝衫少年这种地步,是不屑于骗人的,何况自己这个手下败将也没资格他让说谎,便道: “好,你亦算是为我指明前路,我又何惜一死,之后便来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 庄不染抬手,手掌冒出白色元炁,随元炁化作密密麻麻的丝线帮寇仲二人治愈断手断脚之时,开口道: “作为今日不杀你的报酬,帮我弄到《道心种魔大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石之轩眉头一皱,也不问蓝衫少年为何要这本秘笈,只是道: “《道心种魔大法》是《天魔策》中最高深、最至高无上的一卷,为邪极宗镇宗典籍,仅由宗主持有,自从邪帝向雨田练功失败而亡尸骨无存后,邪极宗四分五裂,这门功夫怕是已经失传。” 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你们魔门不是喜欢隐姓埋名,藏匿行踪,就是喜欢假死隐遁,向雨田还活着好好呢。” 石之轩眼见蓝衫少年展现出再生造化之能,看寇徐二人完好无损的站起身,最多失血过多,显着有些苍白无力,还没来得及震惊,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愣了许久。 “凭你的武功,是决计不可能从邪帝向雨田拿到秘笈的,也找不到他。” 庄不染语气轻缓: “向雨田对魔门并没有什么归属感,甚至心有厌恶,打从心底希望魔门传承断绝,甚至就连《道心种魔大法》都是因为师命才不得不修行的。” “但他却要遵师门之命留下传承,于是只好收几个品性薄情自私的徒弟。” 石青璇突然插口道: “倒行逆施尤鸟倦、大帝丁九重、周老叹、媚娘子金环真。” “不错,就是这四人。”蓝衫少年点头道: “向雨田将邪极宗武学分成四份,分别传授,如此邪极宗传承虽然传承下来,但却没有集中于一人之手,根本无法修炼,而四个弟子又自私自利,为了争夺邪极宗真传,必然会内斗不休无法外出作恶。” “再当着四个弟子的面扮作练功失败而亡尸骨无存,使他们因恐惧而不去修炼这可能会改变性格的《道心种魔大法》。” “你的武功究竟臻达了何种地步?”石之轩面露奇异:“竟有前知千年,后观千年的神通。” “忘记说了,我不但是正道武林的斋主,亦是一名术士。”蓝衫少年懒洋洋道: “能掐会算的术士。” 他稍顿片刻,莫名一笑: “石青璇能帮你引出尤鸟倦四人,汇聚他们身上的武功,自然能得到《道心种魔大法》。” “你此前不是也一直想得到邪帝舍利,当初向雨田便是从邪帝舍利中吸取元精之人,再借助元精,最终练成了《道心种魔大法》。” “你亦可以向他学习,从而迈入天人之境,寻得破碎之道。” 庄不染转身迈步离去之际,自顾自的开口: “一个邪王也不太行,就算是远超以往的邪王,貌似依旧不能尽兴,看来得多找几个像样的对手,然后一同对我出手。” 他幽幽一叹: “本斋主实在太强了,问天下何人能够赐我一死!” 石之轩父女听闻,算是明白这位蓝衫少年武功为何能够高出天际,如此疯魔一般的武痴性子,且到现在还没被别人打死,合该有今日的武学修为。 (本章完) 第108章 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她的福分 第108章 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她的福分 几日后。 “恩师,你要赶我们走?”徐子陵一脸吃惊的看向蓝衫少年。 寇仲赶紧开口: “请恩师恕罪,此前弟子不是有意冒恩师之名。” “作为我新静斋门人,有代天立命之心,倒也算是称职,何谈什么恕罪。”庄不染侧身望着奔流不息的长江之水: “你既然如此有志气,那便入世打滚,不管你天下争霸也好,武林争雄也罢,还要记得无所不用其极的提升武学修为。” “若是不争气,不等名震天下的那一日,黑天劫便已经把你们折磨的生不如死,更别提什么杀母血仇。” 寇徐二人听到最后,深怕是试探,急忙回道: “弟子不敢。” “瞧你们胆小的样子,若是继续待在为师身边,如何成就大宗师,又如何臻入天人之境。” 庄不染叹声道: “要知道我如对邪王一般,对你们亦是抱有极大的期望,希望有朝一日,遵循我这一脉的作风,能够拿起手中刀剑,开启弑师之路。” 寇徐二人越听,心中越是胆寒,就怕这个喜怒无常的蓝衫少年挖出什么暗坑,连忙躬身一拜: “弟子不敢。” “小仲,你有不容别人轻视之心,期望名震天下,得到世人认可,而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更令人受到推崇敬仰。” “为师给你的第三关,便是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推了当今乱世。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道: “三十岁之前做不到,那便去死好了,我新静斋门不养废物。” 寇仲听的不寒而栗,自是明白他这个恩师从来不爱说笑,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绝对可以说到做到。 “子陵,你是无欲无求,随遇而安的平和性子,这很好,可惜入我门下,生死不由己。” “之前遇到的突厥人,欲以中原武林磨砺己身,那你便反其道而行之,三年之内,我要见到毕玄和傅采林的头颅。” “你若是做不到,我就摘下你的头颅,让你彻底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死人。” 徐子陵听的瞳孔地震,汗毛倒竖。 “至于你。”庄不染侧头,眸光落在素素身上:“如若他俩没过第三关,应是极好的收尸人。” 说罢,他横空一掠,竟达十余丈,接着凌波虚度,踏河面而不湿足底的渐渐远去。 岸上,沉默了许久。 “子陵,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寇仲一脸难言。 “貌如天人,行如鬼神,机心百变,如何能知。”徐子陵轻叹一声。 寇仲天性豁达乐观,笑呵呵的道: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暂时脱离了谨小慎微,看人脸色的日子,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所以,你打算及时行乐,还是决定去通过所谓的第三关?”徐子陵眸子微凝。 “咱们这个恩师算准了你我的性子,就说我自己,哪怕没有第三关,在大兴城见识到世家门阀的外强中干,更看到皇帝也只是有一条命的凡人,怎会不生出问鼎天下之心。” 寇仲目光深邃,一字一顿: “外加上自小到大的种种经历,我实在是不愿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日子,唯有那个天子之位,方能让我摆脱这厌恶至极的处境。” 徐子陵一愣,却是发现情如手足的兄弟,性情和意志着实得到了极大的磨砺,已然有了面对千军万马怡然不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一想到跟蓝衫少年东奔西跑,练功受劫,沙场厮杀的诸般经历,自己何尝又不是有了极大的改变,便想去体会世间更多的精彩,而不是默默无闻的死去。 徐子陵思及此处,面露笑意: “我虽是淡泊性子,但却也不想这么英年早逝。” 寇仲大声叫道: “好,一世人,两兄弟,我帮你,你帮我,定能度过这第三关。” “小仲,小陵,你们可别忘了我这个姐姐,要不了多久,我便能掌握‘白发三千羽’,之后不会再拖你们的后腿。”素素眉眼带笑的说道。 旋即,寇徐意气风发的开口: “哈哈哈,我相信我们三姐弟今后一定能在乱世之中崭露头角,名扬天下。” 三个月后。 锦官城北边凤凰山东麓太阳溪西岸处,一位轮廓如刀削般清楚分明,线条之美有若鬼斧神工的女子,轻车熟路的走在深山老林之中。 只见林木深茂,池潭依山势高低以奔突的飞流相连,山沟地势如层层台阶,高低瀑布飞泻漫溢,水声鸣鸣。 她走了大抵半炷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一间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弯右曲的没在林木深处。 走入林木深处,便是一座宁静的幽谷。 这位气质清纯脱俗,体态完美,尽得风流妙致的女子,赫然是归家的石青璇。 她倏地愣在原地,俏丽的脸庞无比讶异的神情,却见本该枫树参天,密集成林,郁郁葱葱的幽谷,居然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谷内变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桃林,千百株桃树正开得肆意张扬,粉白深红交织成一片绚烂的海。 风过时,万千瓣簌簌飘落,如雪如雨,最终轻轻覆在青草与溪流上。 石青璇寻到大致方位,便走入桃林,前往所居的几间小石屋。 直到小石屋映入眼帘,方才认为自己没走错家,可秀美的细眉微皱,在一株格外粗壮的老桃树上,竟看到一位较为眼熟的蓝衫少年。 他斜躺在桃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随意地曲起,姿态慵懒而惬意。 “原来是清斋主,青璇差点以为撞鬼了,也没出去多久,但险些连自己的家都认不出了。” 庄不染闭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就知道石姑娘在帮完邪王后,一定会回此处,便早早的在此等候。” “清斋主就不怕自己算错了,青璇身上很有可能并无《道心种魔大法》。” “算错也无妨,对于这门功夫,我不过是好奇而已,有没有无所谓,主要怕邪王走不通有情之道,便为他点出一条捷径。” “清斋主就对自己这般自信,不怕他强到超乎你的预料?” “我不是对自己有自信,是对当今这个时代的习武练功的人有自信,大多都逃不出一个情字,而不被情所困者,要么受限于资质禀赋,要么碍于家国大义。” 蓝衫少年长叹一声: “如之奈何呐!” “看来又被清斋主算中了。”石青璇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素手一挥,庄不染接住丢上来的书册。 “他说这秘笈是清斋主所要之物,若是碰到什么强敌,就可以把七杀斋主搬出来,如此天下间无论是谁,必将会给七分薄面。” 石青璇轻缓道: “所以,便给了我这册秘笈副本。” “我想的话,邪王的名号,应该足以让一些宵小之徒退避三舍。”蓝衫少年忽地颔首: “看来是邪王爱女心切,想让石姑娘多一份自保之力。” “行了,快到饭点了,你这主人家都回来了,还不赶快去做饭烧菜,该不会是想要我这个贵客自己动手吧。” 他顿了顿: “我慈航静斋上一代圣女应该很有礼数才对啊,她教养出的女儿,决计不会不懂礼数。” 石青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青璇算是对这一代慈航静斋圣女有了一些感同身受。” “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她的福分。” (本章完) 第109章 以乐为引,驾驭万物,谓之《妙乐灵 第109章 以乐为引,驾驭万物,谓之《妙乐灵飞经》 半个月后,幽林小筑。 老桃树下,庄不染和石青璇对坐而谈。 “清斋主,青璇一直想问,你究竟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种出一片桃林,该不会是真成仙了?” “不过是一门平平无奇的武功罢了,不值一提。” “难得,真是难得,清斋主竟也有谦逊之时。” “石姑娘,你擅长医术、箫艺、轻功和机关术,尽管并未特意练武,依旧有一身臻入先天之境的武功修为,可见你的根骨悟性,完美继承了碧师伯和邪王。” “近些日子,我悟出一门武功,与你颇有缘分,不知可愿学?” “清斋主既算到青璇不爱练武,当知我对武学之道没什么执念。” “呵呵,石姑娘得庆幸自己降生在这一方有道可寻的天地,是以不仅有人能够以情入道,踏出破碎虚空之路,同样也能够以乐入道,臻入绝巅后,破碎亦不是什么幻梦。” “清斋主别告诉青璇,这些时日创出了一门以乐入道的绝世武功。” 庄不染双眸浮现一丝笑意: “《道心种魔大法》,共分成上下两卷,上卷涉及练出魔种、由道入魔之法,下卷涉及由魔入道之法,强调由道入魔,在道心布下魔种,可谓是奇诡绝伦,凶险难测。”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一门视万物为波动的武功,一草一木,都是一种波动。” “哪怕一般练武者的真气也是波动,而先天真气则是更高层次和精微的波动,因能与人的精神结合。” “体内所生出的魔种则是超越了生死的波动,故能人之所不能,也视虚空为一种波动,方能破碎而去。” 石青璇蹙眉道: “你该不会从邪门凶恶的武功之中,悟出了你所谓的以乐入道的武功?” “乐曲何尝不是世上最为美好的波动。” 蓝衫少年侃侃而谈: “《道心种魔大法》以首篇是入道第一,先修行玄门正宗心法,以建立本身的道体道心,而我所创之功的要旨,亦是其中,便是清静无为,任其自然的希夷微妙之道。” “以乐为载体,我不仅融合了《道心种魔大法》精要之处,更杂糅自身所学的诸般武功,能够算是我一身武功集大成之作。” “此功共分《灵曲》、《灵舞》、《灵感》、《灵飞》四章。” “《灵曲》为内功,共有二十二支曲子,各自对应一条经脉,借由吹奏乐器驱使体内真气从而修习内功。” “人体有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以及专门沟通任督二脉的二曲,是以共有二十二支曲子,合名为《周天灵飞曲》。” “修炼之初,必须用这些呼吸法吹动笛、箫、竽、笙之类的管乐。” “清斋主,你这功夫听上去,应是须对乐之道深有研究。”石青璇意有所指的道: “你看上去,着实没有我道之辈特有的风采。” 庄不染摇头失笑: “且不提我曾钻研过音功之法,我又得了佛家的天耳通,对乐曲颇有研究,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你吹奏一曲,让我看一看清斋主是不是如此无所不能。”石青璇将腰间悬挂的长箫放在蓝衫少年面前。 庄不染把手放在石桌上,并未触碰长箫,而是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低吟道: “万物为我之节,野马入我之吹,正所谓流水无弦,听者有心。” “有心之人听无弦之水,漫如流水,自有天籁,无心之人听有弦之琴,纵如伯牙在世,也是对牛弹之。” “当以我之心为心,天地可为我用,借雷霆为鼓,聚风水为弦,以地肺为管吹,变山岳为钟磐。” 他倏地一声令下: “风起!” 狂风骤起,整片桃林骤然沸腾,万千枝在风中狂舞,粉白的瓣被卷上高空,如一场逆飞的雪,又似破碎的云霞,漫天翻涌。 老桃树下两人衣袍和长发随风而动。 此刻,石青璇怔然望着漫天瓣,说不出一句话。 “云涌!” 瞬息之间,天色骤暗,浓云如墨,在桃林上空奔腾翻滚。 “雷鸣!” “轰隆”一声,乌云深处雷声大作。 “雨落!” 顿时,雨滴轻敲枝叶,声音细密如私语,方才的狂风骤雨已然消歇,只剩下缠绵的细雨。 而老桃树下撑起了一个真气罩,将雨水遮挡在外。 “你究竟是不是人?”石青璇神色惊愕: “现今居然施展出呼风唤雨的仙术!” 庄不染轻描淡写的道: “以乐为引,驾驭万物,谓之《妙乐灵飞经》,学否?” “我若学了,也能呼风唤雨?”石青璇好奇的询问。 蓝衫少年不置可否,道: “第二章《灵舞》为身法及招式,既舞且武,需灵曲真气为根基,倘若节奏得当则能吸纳天下任何武学从而生出全新变化。” “第三章《灵感》,分人籁、地籁和天籁三重境界,乃透过真气感知外物的心法,灵曲真气由音乐而生,对于声音十分敏感,练到一定地步,修炼者理应跳出《周天灵飞曲》的圈子。” “以体内的真气应和万物之声,感知万物,从而超凡逸俗,上达天道。” “臻入无论何等细微、嘈杂的声响,一旦落入耳内,均能辨析入微、自成条理。” 石青璇闻言,望向还在下的绵绵细雨,当即醒悟过来: “你是以真气应和万物之声,感知万物,察觉之后会出现的风雨之势,便以乐引之,让这场风雨提前降临。” “青璇果真聪慧,没让我失望,我对你是愈发的期待。”庄不染欣然道: “第四章《灵飞》,就可臻达以乐为引,驾驭万物之境,正所谓天地有节,动静有方,弛骤之道,一以贯之,知其前而制其后,应节而发,举无不中。” 石青璇听闻,只觉得愈加通透明了: “原来如此,天地万物均有其节奏,这节奏包括动静、快慢等变化。” “而当这些变化一以贯之,就好比一首曲子,乐曲有节奏,武功亦有节奏,乐曲越动听,节奏越独特,武功越高明,节奏也越微妙。” “从未面对一路武功,只要把握住其中的节,就能由前面一招,推断出后来的变化。” 她的一双清眸盯着蓝衫少年: “你方才便是以此之理变万物为音乐,从中导引推波助澜,让这场风雨先一步的降下。” “不差,我不过一说,你就能举一反三。”庄不染悠然道: “此功练至登堂入室,天下任何兵器,均可变成乐器,哪怕天地也不例外。” “只因《灵曲》的节奏又源自气血,人体气血之变,又与天地相通,是以顺天应人,正合大道。” “而《灵飞》练成,能以自身真气为引,带动他人真气,能够控制天下任何一种真气,在实战中可控制对手的真气流动,使对方内力无法正常发挥,甚至将对方真气为己所用,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其中可是夹杂《不死印法》精要。” “我从未把《不死印法》拿给你看。”石青璇脸上浮现一抹了然: “看来你是通过与他的交手,便领悟到这门武功的精髓之处。” 庄不染嘴角上扬,道: “依照《灵曲》节律,可将心法一分为五,一是听风,聆听兵器风声,通过敏锐的听觉感知对手兵器的运动轨迹和攻击方向。” “二是破节,看破对手的出招节拍,了解其攻击的节奏和规律。” “三是乱武,扰乱对方的武功,打乱对方的节奏,让其招式无法顺畅使出。” “四是入律,将对手纳入自身节奏,使对方的行动受到自己的控制。” “五是同乐,让对方无法自主,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如此先后五步,统称《止戈五律》,也有止戈为武之意,这应是也颇合你这种不爱动武的性子。” 石青璇深深地看着蓝衫少年: “你为何突然要传我武功?” “我这门功夫,对乐道感悟越深,修习速度越快,我相信凭青璇对乐道的造诣,过个两三年,怕是连邪王都不是对手。” 庄不染幽幽地道: “如你这般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奇女子,就这么老死山林,岂不是太过可惜。” “我向来惜才,不如让我帮你走出一条破碎之路。” 石青璇同样用幽幽地语气开口: “走不通,便死是吧。” “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当真是聪慧至极。”蓝衫少年抚掌笑道。 (本章完) 第110章 真想知道像青璇这样奇女子,一拳打 第110章 真想知道像青璇这样奇女子,一拳打下去,能哭多久 一个多月后。 桃林之中,石青璇吹动箫音,却听乐曲似是十分别扭拗口,不过吹的十分得心应手,乐曲还极为悦耳动听,俏丽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舒心畅意的笑意。 此时的她,只感觉体内的真气上下来回,有如水银流淌,待二十二曲吹罢,浑身上下像是在温泉水里浸过,热气流转,经脉畅快,有脱胎换骨之感,滋味妙不可言。 石青璇自从修炼了《妙乐灵飞经》,越练越觉得惊奇,只觉得体内真气增加的速度一日比一日快。 虽有一身较为醇厚的先天真气,但所练的灵曲真气竟有后来居上之势。 起初小如蚯蚓,过了几天,渐渐大如细蛇,行走到大的关窍处,忽又分成几股,所过经脉畅快、毛孔舒张,使人百骸震动,恨不得丢下长箫,纵声长啸一番。 初时还以为练的不对,可越练越舒适,再加上某人的并未多说什么,才放下心来,不禁全身心的投入这门无比契合自己性子的武功之中。 一旁的庄不染见石青璇吹完二十二曲,似是看出她不曾诉说出的心思,便笑吟吟的道: “世上的绝大数的武功,都是以十二正经为始,逐脉修炼,经过日积月累的勤修苦练,方能贯通任督二脉,形成一个小周天,再用更多的时间,来贯通奇经八脉,形成大周天。” “如此步步为营,虽说能够把武学根基打的极为坚实,但极为麻烦,不说要费多少时间,单是行功导引,就有诸般要求,例如务求专注,不得生出杂念,保持澄澈心境。” “若是做不到,轻则经脉受损,功力不进反退,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尽断。” “而我这套功夫别出机杼,将大小周天的修炼之法纳入一套曲子,曲由心生,真气随音乐流遍全身,吹奏之人一旦专注于吹奏乐曲,就会忘了真气流到何处,久而久之,甚至于完全忘记练气之事,也就没有了任何杂念。” “从而不说你本就贯通了十二正经、任督二脉、奇经八脉,对于乐理的领悟更是臻至化境。” “当然会觉得自身功力勇猛精进的速度令人咂舌。” 说罢,忽地出手拍向石青璇后背,她灵曲真气应念而动,千钧一发之际,带动自己的身形,避开了蓝衫少年拍来的一击。 庄不染顺势化掌为指,追击石青璇右肩,她立即拧腰挥手,飘然一转,身子如柳随风又躲了过去。 蓝衫少年一挥袖袍,激荡出一股袖风,石青璇脚尖点地,旋身飞转,险之又险的再度躲过。 随即,两人一追一逃,只见石青璇躲的游刃有余,行走其间,丝毫不觉局促,举手抬足,纵横起舞,就像是身子手足,与心中曲调应和。 以致拧转变化,上下腾挪,有一种别样的韵律,身形更似化为了风,变成了雾,也就出现但凡有一丝缝隙,便可随意出入,身法显着很是迅疾与自在。 “对于《灵舞》的领悟,已到了精深处,出招吧,让我看一看《灵感》到了哪种境界。” 庄不染突然以极快的手法幻化出无数刃影,如蝶影纷飞,朝石青璇周身各大死穴打去。 石青璇抿嘴一笑,神色异常从容,只因打来的无数刃影,就觉其中依旧有快慢和起落之差。 仍是动静分明、节奏宛然,赫然是清晰的捕捉这一击所含的一种奇特的韵律。 她招式如音乐般流畅,内力随音律变化,立时出手,有条不紊的运使真气,将周身的刃影一一击灭。 “好,区区一个月,便进入了地籁境界,貌似距离天籁也不远,之后只需细细打磨音武合一,就能轻易的跨过这一道门槛。” 庄不染始终都是用单手进招,掌心猛地勃发出一股劲气,转瞬分化一百余道无形刃气,心意微动,刃气随心转,轨迹飘忽不定向石青璇四面八方进发。 石青璇像是一下子进入极为玄妙的境地,更无比精准的感知到刃气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处,密密麻麻的飘忽轨迹无不清晰可闻。 在听见刃气轨迹的刹那间,一双素手飞舞,下意识运真气阻挡,不想径直得手,不但阻住了刃气,还使刃气内在劲力倒转,反而攻向蓝衫少年。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刃气全被震散,不再出手,站在原地: “动而使之静,静而使之动,堂堂正道,致其歧路,浩浩之气,困顿难舒,故曰,不动而动,无所不动。” “你对《灵飞》的领悟倒也不错。” 他点了点头: “看来这门功夫的确与你无比相合,如今可谓是破碎虚空有望。” 石青璇一听,马上询问: “清净缘,你用了几成实力?” 蓝衫少年斜了她一眼: “你现今功力不算太深,仅是提前拥有宗师战力,能让我动用几成力。”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将石青璇浇回了现实,方才不过是试招,如真正动手,怕是一招就败下阵来,怎么可能打的你来我往。 “那我若是将《妙乐灵飞经》练至圆满,能打赢吗?” “用我所创的功夫打赢我?”庄不染摇了摇头: “看来我得收回先前对你赞赏。” “那我能跟你过几招?”石青璇也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蓝衫少年随口回道: “若是练至圆满,十来招应该不是问题。” “才十几招吗?”石青璇俏脸难得出现不服输的争胜之心: “我就不信你一个只专心练武,对乐道没有丝毫喜爱之情的人,今后在这门功夫上,造诣会比我还深。” “那我可得拭目以待,今后你会给我怎样的惊喜。”蓝衫少年转身,懒散的摆了摆手: “行了,自己慢慢练吧,该出去瞧一瞧外头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石青璇听后,心中没由来的生出悸动,却是发现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竟有一点不舍之情,连忙在心中念叨: “这家伙性情恶劣,喜怒无常,狠辣无情,还挑三拣四,成日嫌弃我做的饭菜一般,也就长的好看一些,根本不值得留恋。” “有朝一日,定要把他打的跪地求饶,如此刚好收作小厮,倒要看一看他做饭菜的手艺如何。”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总感觉你有不好的念头,我神感天地之能,已有十里范围,下一次生出想做坏事的念头,记得避人。”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倏而传入石青璇的耳朵,幽谷入口猛地刮了一阵迅猛无比的狂风。 她无任何反抗之力的被吹进桃林深处,再被层层迭迭的桃瓣埋入最底下。 接着一缕声音在幽谷内久久不散: “真想知道像青璇这样奇女子,一拳打下去,能哭多久。” “我们改日再会,希望你能圆我这个好奇心。” (本章完) 第111章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第111章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自从杨广驾崩,群雄割据,烽烟四起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天下乱象丛生。 除此之外,慈航静斋传人在这一两年来,频频闹出影响天下局势的大动静。 先是自古未有的男弟子清净缘,千里奔袭,覆灭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又以世人难以想象的绝强武力,替天行道于大兴宫内,鸩杀隋帝杨广,除灭了隋朝世家中举足轻重的扛鼎之人。 如独孤阀之主独孤峰,当时亦与杨广陪葬。 后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东平郡出现过一次,听闻是为听石大家的萧音,可后在东平郡外的毁于一旦的竹林,发现有人在此展开极为巅峰的一战。 所产生的破坏之力,让人不禁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这般犹如天罚降临的场景,恐怕只有那个被称作七杀斋主的存在才能做到。 就不知是何人能再度引他大动干戈,要知道此前来中原磨砺的突厥人,凭他二十来岁,足以匹敌拥欧阳希夷,便能使其名动江湖。 只因这个与玄门第一人宁道奇辈分相同的黄山逸民,不仅是辈分大,更是武林中成名四十年的绝顶高手。 结果堪比下一个毕玄的年轻高手,在七杀斋主的迈步之间,便已重创跪地,期间都不曾看一眼,就如一阵微风吹拂,无意将一只小小的蚂蚁掀翻。 对这种年轻时就已是宗师高手,未来大宗师可期的人物,都一副无视姿态,料想定是有比之更为高明绝世的人物,引起了七杀斋主的兴趣。 天下各方势力怎会不私下调查一番,可天刀宋缺依旧待在岭南的磨刀堂,其余当世三大宗师,亦各自待在家中。 过后思来想去,只有极少数的人,觉得能引起七杀斋主兴趣的人,怕是唯有销声匿迹的邪王。 但他们都没想到,此战过后,七杀斋主彻底消失不见,接着有两名新静斋传人出世,先创双龙帮,再立少帅军,以身入天下争龙之局,在南方一带,闹出好大的动静。 大江以南不外萧铣、林士宏、沈法兴、宋阀四大势力。 那自称新静斋大弟子寇仲不过区区几千人马,便敢对上拥兵十余万的鄱阳会林士宏。 本以为是年轻气盛,二十上下,拜得七杀斋主为师,又已是宗师高手,难免不会眼高手低,可接下来却让天下侧目不已。 这位少帅军主帅与领五万精兵的林士宏对持之时,亲领三百精骑,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采攻其必救之法,直取林士宏中军大营。 展露出天生将才的冲阵无双之姿,一马当先以自身为箭矢,于风驰电掣内,在好似无穷无尽的包剿之中,突袭、迂回、穿插,终是一剑削下林士宏的头颅,再势如破竹的攻占豫章和周边九江、临川等大郡。 自此,少帅军寇仲名震天下。 期间,新静斋二弟子徐子陵亦是名扬天下,九江、鄱阳湖一带,乃是擅长骑兵作战的铁骑会所占据,其首领任少名,流星锤功夫已登奇功绝艺榜。 一日夜里,徐子陵踏月而来,轻而易举的将任少名打死在所住府邸内。 但没想到这八帮十会之一的铁骑会首领青蛟任少名,乃铁勒高手飞鹰曲傲的独子。 曲傲为突厥铁勒族顶尖高手,哪怕放眼全天下的宗师高手,也算是最顶尖的存在,只逊色当世三大宗师。 他为子复仇,曾在九江外拦截徐子陵,仅交手一百来回合,便让这大名鼎鼎的铁勒高手埋尸荒野。 新静斋于天下出尽风头后,慈航静斋真正的入世传人,又开始搅动风云。 这神秘莫测的门派,遵循每当天下大乱,苍生受苦之时,就会出来匡正扶危,为万民找寻真主作风。 打算借宁道奇归还和氏璧的机会,于洛阳之地,为所选中的未来君主造势。 自王世充占据洛阳后,城内并未有什么破败之象,反倒一如从前昌盛,水道和陆路甚是繁密,似天下的舟车都到了这里来填塞河道和街道。 此外,中外客商像是没感受到纷争乱世,如往常在城内售卖香料珍玩,锦绢丝绸,又或粮食茶叶等货品。 一位斗笠蓝衫人漫步走洛阳城,便见城内万人云集,客栈、酒馆鳞次栉比,将洛水南北的市集连成一片,热闹非常。 少顷,他看似随意的走进一间酒馆,就见里头的客人寥寥无几,除了店小二和掌柜以外,有两人围坐一桌,另一人坐在角落,三人便隔着五六丈的距离相谈。 这时,他们转头一见来者,神色各异,其中的一名英挺潇洒,俊秀飘逸,翩翩若仙不似凡俗的青年反应最大。 立即起身,快步迎上去,躬身一拜: “恩师。” “子陵徒儿,这才过了多久,你竟变的让为师都有些认不出了。”蓝衫少年笑吟吟的道。 “若不是恩师栽培,岂有弟子今日。”徐子陵恭恭敬敬的回道。 蓝衫少年笑而不语,看了不远处身穿灰布衣,容颜英伟,自有一股慑人气势的青年一眼,便将眸光落在端坐于角落的青年身上。 此人修长身形的透着一股飘逸潇洒,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 “师姐,你女扮男装的模样,倒是有着说不尽的俊秀儒雅,可惜身上的体香暴露了一切,让人一看,便知是女儿身。” 蓝衫少年哂笑: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蠢笨不堪,就喜欢做一些无用功。” 此话一出,场上气氛凝固。 徐子陵神色微变,虽大抵猜到他这个恩师跟所在门派的关系不太融洽,但没想到如此水火不容。 “清师弟,不愧是你,还是这般刁钻刻薄。” 师妃暄雍容娴静的道: “然而我做男装扮相,无所谓是否被人看穿,只是不太想引人注目罢了,就像你行走江湖,喜欢戴斗笠。” “甚好,师姐的心性长进了不少,也不知何时能再次见到师姐如小猫炸刺一般的架势。” 蓝衫少年迈步走上前,也不开口,一边打量着师妃暄,一边摇了摇头。 “你这是何意?” “师姐好生没用,这都过了多久,距离剑心通明竟还差一线。” 庄不染似是很不理解: “莫非这一线,对于当代最出色的慈航静斋圣女而言,乃是犹如天堑的存在。” 师妃暄听的心口一堵,暗咬银牙,玉容出现波动,心里忍不住的道: “他还真是一丁点变化都没有,依旧如从前.令人心厌。” “看师姐的姿态,是不是自己也时常自哀自怨,只因并非不愿突破至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少年着重讲道: “而是不能。” (本章完) 第112章 我宁杀彼,堕那落迦 第112章 我宁杀彼,堕那落迦 对于师妃暄来说,蓝衫少年的口舌之力,堪比刀剑,跟从前一般,每次都能轻易的挑动自己的情绪。 她暗暗地平复心境,淡声道: “清师弟,你来洛阳,应该不会是想来随我一同行使宗门之责吧。” “知我者,师姐也。”庄不染百无聊赖的开口: “来都来了,我既准备除魔卫道,又打算拨乱反正,师姐可要助我?” “何意?”师妃暄蹙眉道。 蓝衫少年淡然道: “师姐在洛阳闹的动静这般大,想来阴葵派定不会无动于衷,我岂不是刚好能够借此守正辟邪。” “我问的是拨乱反正。”师妃暄俨然道。 “师姐近乎接近剑心通明之境,倒是能有一些敏锐的感应。”庄不染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净念禅宗与我慈航静斋并称为武林两大圣地,我既打算拨乱反正,便欲从净念禅宗开始。” “身为方外出家人,就要有出家人的样子,整日在红尘中打滚,何日才能放下执着分别,回归本心清净。” “哪怕我不曾到过净念禅宗,也听到他们的豪奢,寺内楼阁加起来达数百余间,俨如一座小城,正中处有七座大殿。 “为摆放和氏璧,竟专门建造了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小铜殿。” “除铜殿外,所有楼阁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广阔达百丈的广场,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 “所供奉的文殊菩萨骑金狮、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和罗汉像,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栩栩如生。” “我佛家贫僧这个贫字,我是半点都看不到,如何不会令人杀心大起呢。” 师妃暄一脸正色: “世人愚昧,往往贪求金钱富贵,便因人有执着,所以佛随顺众生,把佛像塑成金光明相,能更好的吸引众生上智慧法船,渡离苦海。” “师姐,你这话骗骗普通百姓定是一骗一个准。”蓝衫少年斜了不远处灰衣青年一眼: “就说你看好的这李阀二子,若有朝一日得了天下,你看他会不会尊道抑佛。” 灰衣青年苦笑一声,开口道: “大师,世民绝无此心,且我李唐太子已定,我不过是秦王罢了。” “一看你就是跟我一般的人,关键时刻,能够狠下心囚父弑兄杀弟。”庄不染笑容满面: “你今后不用顾忌我,我这两个孽徒,若是也死在你手上,我只会大声叫好。” 李世民一听,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一旁的徐子陵面现无奈之色,只觉得他这个恩师,没有一点变化。 今日来此,只不过是打算先跟李阀合作,各自先扫自家门前雪,来日以南北之战,决出问鼎天下之人。 “清师弟,你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师妃暄面如平湖。 蓝衫少年莞尔一笑: “可我为何感觉师姐心中异常钦佩我。” 师妃暄清眸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道: “何以见得?” “你若不是觉得我这般性情能成大事,你又怎会看好李二。” “寇仲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师侄,可你却置之不理,去选一个外人,其中不单是认为他底子薄,更多的是重情重义。” “只因对于君王而言,这一项可谓是弊大于利。” 师妃暄平静道: “帝王无家事,身为帝王,若一味仁慈,只会养虎为患,一切看似薄情寡义的背后,也不过是为了稳定朝纲罢了。” “面对百姓,仁政至上,面对豪强,严酷治之,面对苛政,闻之即改,面对国事,杀伐果断。” “而我身为修天道的方外之人,自当秉承天下为公之心,从而不看远近亲疏,只选能再造太平的明君,这便是我看好世民兄的缘故。” “哦,是吗。”庄不染无所谓道: “跟我说这些作甚,与我何干。” 师妃暄一双清眸直视蓝衫少年: “你既觉得跟你没什么干系,为何心心念念想拨乱反正?” 庄不染将一手的手掌合拢,轻轻放于胸前,淡道: “我佛慈悲。” “你欲拨乱反正,必定要开杀戒。”师妃暄脸色严肃: “戒杀是五戒的重心,杀生如何能是慈悲!” “师姐,你不仅修不了天道,也对禅理一知半解。”蓝衫少年慢悠悠的道: “有一间禅院,分东、西二堂,有一天两堂僧人为夺一只猫儿而起争执,双方各不相让,都想收养这只小猫。” “禅院方丈见了便执取猫儿而对两堂僧人说,今天,任何人道得出夺猫事件的禅悟之境,便可以救取这只猫儿,道不出,就要斩了它。” “这话一出,众僧都愣住了,有人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有人翻开经卷,想找出合适的佛理来回应,更有人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片刻的沉默后,方丈手起刀落,将那只猫斩成两段。” “事后,方丈弟子从外归来,便问他如何看待此事。” “他便脱下脚上的草鞋,放置在头上,一言不发地顶着草鞋就出去了。” “方丈见状,颇为欣慰,直言他若在,就能道破夺猫事件中可以得到的开示,猫就可以得救。” 庄不染说到这,瞥了身旁一眼: “子陵,你有一些佛道之缘,你且说一说,听了这则小故事有何感悟。” 徐子陵沉吟半响,道: “佛法讲究不二法门,一旦起了分别心,便已偏离正道,方丈问僧众能否说出一句话救猫,其实是在考验他们对佛法的真实理解。” “可惜僧众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搬弄经文,都落入了知见的窠臼,方丈弟子脱鞋戴头的举动,看似荒诞不经,实则直指本心。 “他不假思索,不立知见,一举一动都显露着大智若愚的禅机。” “是以方丈斩猫,实际上是在斩断妄念和自我迷失的根源。” “这无情之举斩的是猫首,也是一切矛盾、对立、自他的执念。” “如果称此为杀人刀,方丈弟子的举动便是活人剑,用无上的包容之心,将满身泥污、受人蔑视的草鞋顶在头上,这践行的是菩萨道。” “本是两堂僧人之间执念相争,皆因师者愚钝无法开释众僧,便残忍的杀害了一只猫,平息相争有诸多方式,却选择最糟糕的破戒入手。”师妃暄轻叹道: “师弟,这便是你所修的佛法吗?” 蓝衫少年嘴角噙着笑: “杀猫,看似违背慈悲,实则是大慈大悲的示现,一刀两断,不仅斩断了猫的生命,更斩断了众人的妄念。” “如《瑜伽菩萨戒》说,善权方便,为利他故,于诸性罪,少分现行,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多生功德。” “原来依大乘戒,如杀生、偷盗等行为是为了利他,不仅不视为破戒,还有莫大功德。” “有些时候,我佛家不杀生戒也可开戒而不守戒。” “是以斩猫,并非由怀恨起瞋恚心而杀之,而是由利他故,以慈悯心,使禅院弟子平息纷争,让众僧体会到生死如幻,命如悬丝,此猫谁属,无有定相的禅理。” “故意以最震撼的方法,手起刀落,断猫性命,以期望众僧藉此最强烈的外缘激荡,心智内转,不往外驰,明心见性,启动本有生命智慧,终于或能自证自悟。” “我欲拨乱反正,亦是同理。” 师妃暄一字一顿: “清师弟,慈悲不是让你枉害性命,哪怕杀戒以杀人为重,杀畜为轻,但种因得果、业力相随。” “师姐,你终究不懂何谓.”蓝衫少年面露惋惜之色: “我宁杀彼,堕那落迦。” 话落,师妃暄身躯一颤,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面色突然变的无比苍白。 “为度含生而受三途苦,唯大悲者能之。” 蓝衫少年转身离去之际,徒留一句清淡之语: “子陵,你师伯心脉已断,送去城外南郊,让净念禅宗的了空大师为她续一续命。” (本章完) 第113章 有人喜欢走路迈左腿,不就已然有不 第113章 有人喜欢走路迈左腿,不就已然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酒馆内,徐子陵一脸愕然的站在原地,只觉得逐步远去的蓝衫少年除了依旧喜怒无常之外,还愈发的高深莫测。 本以为破入宗师之境,能稍微看到他的背影,哪想今日再度相见,却连其如何出手都不能察觉。 李世民轻道: “子陵,我算是明悟为何此前我向谈论清斋主,你会是那般模样。” “清斋主的性情果非凡人,行事作风如传闻一般,就像是苍穹俯看人间,世上种种俗事,皆不染其心。” 他莫名一笑: “从今以后,不管是家严,还是我,曾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 “我家恩师的心性的确如天道一般无任何挂碍,但你又知不知晓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甚?” 徐子陵看着李世民惊疑不定的神色,自问自答: “来都来了。” 他眼中浮现一抹奇芒,继续道: “如当初行至大兴城,本来只是为了对付一直纠缠不休的宇文阀,可恩师轻而易举的覆灭他们后,总感觉缺少什么。” “举觉得若仅是如此,似白来一趟,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闯入皇宫,逼杨广自戕。” “再比如这一次入洛阳,不过是兴之所至,再起心动念,欲除魔卫道,拨乱反正。” “你焉知今后就算让李唐坐了江山,我家恩师会不会四处游历至而今的长安,为不白来一趟,去做些什么。” 李世民肃声道: “清斋主当初是为除暴君而替天行道,如若今后是我李唐坐了江山,自当一心治理天下,绝不会像杨广一般,把百姓祸害的民不聊生。” “毕竟,像他这般修天道的天人,又怎会对造福天下的明君出手。” 徐子陵一边将虚弱无力的师妃暄搀扶起身,一边开口: “真心希望你就是如此想的。” 五日后。 一间客栈的上等厢房内。 寇徐二人和素素、跋锋寒围坐一桌。 “陵少,你送师妃暄去净念禅宗后,那里边的和尚说她能活多久没有?”寇仲说道。 “我在净念禅宗住了几日,更多的是为了打探和氏璧的下落。”徐子陵开口道: “何况不论怎么说,我都是新静斋的弟子,你觉得净念禅宗会没有防范?” 他顿了片刻,道: “但说起来,我带她去净念禅宗的途中,见其伤势过重,怕没能完成恩师交代的事,便用真气护住了心脉,倒也查看出伤势。” 徐子陵说到这,又吐出八个字: “心脉断裂,回天乏术。” 跋锋寒眉头一皱: “倘若这般,为何又有消息传出,说四大圣僧要来洛阳,既已药石无医,他们来也是无济于事啊。” 素素一脸狐疑道: “都说人老成精,他们四位有圣僧之名,该不会有什么救人的手段吧。” 跋锋寒略显深沉的开口: “别忘了那位可是有七杀之名,圣僧又哪里比得上仙人的神通。” “我觉得恩师绝不会无的放矢,他动起手来,一贯不会留情,此番让我送人去净念禅宗,该不会是嫌麻烦,打算” 徐子陵略有所思,看了寇仲一眼,两人异口同声: “一网打尽!” 寇仲面有兴色: “天下正道势力以慈航静斋,净念禅宗为首,他们树大根深,若全力扶持李唐,于争龙之局,将占绝对的上风。” “要是恩师把慈航静斋,净念禅宗打压下去,局势便会逆转,不管恩师那边怎么看,在天下人看来,我都是他传人,有这么一位在,何人不忌惮三分。” “一旦大势在我,我定能横推四方,问鼎九五之位。” “好。”跋锋寒点头: “我之所以爱和你两个小子厮混,而且愈混愈觉精采刺激、过瘾有趣,除了想有朝一日,令那位正眼相看之外,更因我们都有一个悲苦的出身和童年岁月。” “我最看不顺眼就是那些高门大阀的人,更不屑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江湖门派。” “因此想来加入你们,亲眼目睹你们如何从一无所有的境地,到创造出不世功业的真豪杰。” “寒少说得好。”寇仲拍案叫绝,道: “本来我们打算等李世民取得和氏璧后,必立即秘密离开洛阳,我们只要旁观他的动静,便可得端倪,直接抢走。” “现今既从恩师口中得知和氏璧在净念禅宗的铜殿之内,过后又有四大圣僧相继赶到,也就只能见机行事了。” 这时,一缕柔美低沉的声音传入厢房: “其实妾身能为寇少帅效犬马之力。” 屋内四人心中一凛,凭他们的功力,哪怕这家酒楼的木材质地极佳,能高度隔音,但依旧能听到其他厢房猜拳闹酒的声音。 而来者收音成束之余,还能至门后仍能瞒过他们灵觉,料定绝非平凡之辈。 “既有贵客前来,何妨一见。” 厢房的门被推开,一名白衣赤足,肤白似雪,美丽不似凡人的少女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妾名婠婠,见过诸位。” 寇仲不被少女不经意间散发的妖艳诡媚的气质所惑,沉声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女侠功力非凡,不知所来何为?” “阴葵派上下愿投靠寇少帅,助寇少帅夺得和氏璧,横扫乱世群雄,一统天下。” “我要是没料错的话,之前跟我打过交道的青蛟任少名,就跟你们阴葵派有一些勾结。” “少帅何必说的这般难听,只是有一些合作而已,现他已被寇少帅覆灭。”婠婠轻言浅笑的道: “少帅军便是我们最好的联合对象,只因世上无非弱肉强食四字。” “你该不会是打听到什么消息吧,不然不会来的如此蹊跷。”寇仲疑色道。 “妾就知瞒不过寇少帅慧眼,清斋主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所看不顺眼的慈航静斋,恰好是我们阴葵派的死敌,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是以特来投靠寇少帅。” 徐子陵插嘴道: “那你可知新静斋之责,虽不是什么代天选帝,但有除魔卫道的本分。” 婠婠幽幽轻叹道: “所以,我们不敢寻觅清斋主的踪迹,只打算拜入寇少帅门下。” “有趣,这就是我较为喜欢魔道中人的缘故,十分的从心通透。”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厢房: “心性乖戾,毒辣异常,城府极深,能在谈笑间杀人,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念在故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先从阴葵派做起,杀掉一半的同门,如何?” 厢房众人愣了愣,却见婠婠笑语嫣然: “不知清斋主要婠婠如何杀?” “自是随你自己心意,比如有人喜欢走路迈左腿,不就已然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众人一听,瞳孔微缩,唯有婠婠恭敬一拜: “婠婠谨遵清斋主令!” (本章完) 第114章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第114章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待婠婠走后,屋内依旧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跋锋寒吐出一口浊气,神情无比复杂的道: “时至今日,我才知那日我究竟有多幸运,竟能在这位手上逃得一命。” 他倏地摇头: “不对,应该万分庆幸我武功低微,不值得他高看一眼。” “所以,你就别再想什么今后堂堂正正的站在恩师面前,我怕你有命站没命回。”寇仲拍了拍跋锋寒的肩膀。 徐子陵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说的甚是在理,若有可能的话,我和小仲只想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恩师面前。” 三日后,城外南郊。 一个山坡处,蓝衫少年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 俄顷,一众气机沉凝的高手一掠而至,为首带路的赫然是婠婠。 “清斋主,这便是我师尊阴葵派宗主祝玉妍。” 她对蓝衫少年示意身边的一位身形婀娜修长,戴有面纱的女子。 她头结高髻,纵使看不到她的容,也感到她迫人而来的高雅风姿。 “清斋主,我派内部以天、地、人分为三个级别,所传武功亦截然不同,以衣袍为区分,为天白、地黑、人黄三色。” “只有获授天白的弟子始有机会进窥天魔秘技,派内除我的亲传弟子,就只有长老级高手才获此殊荣。” “且我已处决了派内一半弟子,乃至还有几名长老。” 说完,婠婠迈步上前,将手上几个黑色包裹打开,却见三个头颅显露出来。 祝玉妍指着一个须发白,面色阴鸷的老者头颅: “此乃妾身师叔,在派内地位甚高,只在我和婠婠之下,名唤辟守玄。” 她又指向一个外貌英俊,两鬓斑白,风度翩翩的中年头颅: “这是妾身的师弟魔隐边不负。” 再指向一个妩媚成熟美艳的头颅: “我派长老,专攻媚功幻术的闻采婷。” 蓝衫少年依旧瞭望远方的宏伟寺院,漫不经心的道: “祝宗主不愧是女中豪杰,行事比天下九成以上的男儿还要果决狠辣,我算是感受到了阴葵派弃恶扬善的诚意。” “一切都是为了门派传承,不得不如此罢了。”祝玉妍回道。 “无论正道还是魔道,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你说净念禅宗的人,会不会如你等一般,这般的乖巧听话。” “按婠婠看来,那些个老和尚在深知不是清斋主对手的情况下,只想劝您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婠婠柔声开口。 “哦,是吗,那便随我去看一看。” 蓝衫少年周身忽地云雾缭绕,朝宏伟寺院飘然而去。 祝玉妍等人瞳孔地震,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只感所言非虚,其余三名阴葵长老,顿感自家宗主英明,如此非人存在,如何能敌。 几人当即一掠而起,迅速的跟了上去。 少顷,蓝衫少年大大方方的落在广阔达百丈的白玉广场上,祝玉妍等人几个起落,便来到身后。 庄不染不等周遭的和尚反应过来,朗声道: “新静斋斋主清静缘特来拜寺,请了空大师,四位圣僧出来一见。” 随声音不断在寺院回荡,五六百个内功浅薄的僧侣,脸上突然浮现痛苦之色,嘴角溢出鲜血,“扑通”一声,相继倒地不起。 阴葵派等人见状,呼吸一滞,不禁生出后怕之色。 蓝衫少年侧眸: “我不过是废了他们的经络,散了他们的真气,让出家人有一个出家人的样子,做的应该不过分吧。” “清斋主不愧是修天道的方外之人,实在太过仁慈。”婠婠笑盈盈的道: “若是换作婠婠,有您这般实力,定要大开杀戒,把这些碍眼的和尚都送去见佛祖。” 她刚说完,一个接一个的和尚,从铜殿后的大殿双手合十的走出来,个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 总计二百三十二个老幼和尚,整齐地在正殿门口,列成十多排,他们行止之间,不闻半点声息,连呼吸声都欠缺,显然都有较为深厚的内功。 四名身穿蓝色僧袍,身形高大魁梧的大和尚,手持重逾百斤的禅杖,分立四角。 一个不足四十岁,高挺俊秀的和尚,领着四名老僧从铜殿步出,立在登殿的白石阶之顶。 为首的俊秀和尚,身材修长潇洒,秀亮的脸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正是净念禅宗禅主了空。 身形高瘦,面容清癯,双目深邃如渊,白眉垂颊,一派超然物外的智者风范的老僧,乃是四大圣僧之首,三论宗宗主嘉祥大师。 魁梧如山,手持禅杖,须发如戟,目光如电,不怒自威的老僧,则是华严宗帝心尊者。 面容慈祥,体态微胖,双目澄澈如婴孩,手持念珠的老僧,为天台宗宗主智慧大师。 灰白长须,衣衫随意,神态懒散如游戏人间的老僧,便是禅宗道信大师。 蓝衫少年懒洋洋的开口: “呵呵,我佛门底蕴深厚,除了列位大师,单是这批和尚,便能组成一支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的僧兵。” 了空双目深邃难测,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净缘,你佛心佛性甚重,为何起了分别心,让自身的执念这般重。” “就凭你的天资悟性,若静心修持,迟早能成为慈航静斋第一位参破生死,破碎虚空的门人。” “今日居然与魔道为伍,你这是在自甘堕落,要是再不回头是岸,定会酿出恶果。” 话音刚落,婠婠嬉笑道: “清斋主,婠婠没猜错吧,我就知道净念禅宗的老和尚会这么说。” “了空大师今日居然为我破了闭口禅。”蓝衫少年笑了笑,再道: “你可知我为何喜穿蓝衫?” 他不等了空回话,自顾自的道: “蓝色不是正色,是杂色,所谓正色,指青、白、黑、赤、黄五色,从古至今,正色就比杂色高贵。” “尤其是佛门的大德高僧,多用正色,如你一袭黄棕色僧袍,四位圣僧便是白黑衣袍。” “了空大师言我起了分别心,可身穿的蓝衫,不就已经说明,我愿放低自己的身段自己的地位,甘愿处于低位,为众生所差遣。” “而今守正辟邪,拨乱反正,便是在奉天之命,传扬善法。” 庄不染伸手捋了捋鬓角,眉梢浮现一抹嘲弄: “再有,我作为一名方外之人,又不做削发之举,可跟那些做作虚伪,只爱与色娱人的同门不同。” “她们大多都是年老色衰,才自言心境圆满,可入空门之中,而我不削发是以天下众生为父母。” “一丝所系,三千世界,根根牵肠挂肚,这才有了三千烦恼。” “三千烦恼丝,便是为体会众生之烦恼。” 他眸光扫视群僧: “只因不动心,焉知众生之心,不动情,焉知众生之情,不知心不知情,如何能渡化世人。” “留下这三千烦恼丝,观世人之苦,知众生之忧,方能发菩提之心,渡红尘之人。” 了空轻轻摇了摇头,目含悲天悯人之色,道: “痴儿,既已出家,就该超脱物外不染红尘,偏偏牵挂红尘,甚至因此心生忧、苦、嗔、怒,恰恰落入执念,不能四大皆空,谈何明心见性?” 蓝衫少年抚掌大笑: “哈哈哈,大师说我明镜蒙尘,却又挂怀大千,不能擦拭,敢问诸位大师身在红尘,是否同样明镜蒙尘,不能擦拭?” 道信大师出声: “清斋主,老衲从师妃暄听到你所讲述的方丈斩猫,感悟颇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胆量!” “明知众徒没有悟性,还为之,胆量!” “明知明天不由己定,还为之,胆量!” “三个胆量,三个为之,非正常者可为,可若流传出去,大多都学不会,学会了也犹如行魔道。” 帝心尊者喝道: “不错,老衲正因怕坠恶道,所以才持戒,怕六道苦,所以才修净土,你之道如佛似魔,若要修行,只会害人害己。” “哈哈哈,害人害己。” 蓝衫少年的笑声震的所有僧侣耳朵刺痛,内功稍微不足者,身躯便不受控制的颤抖。 “诸位是怎么参禅悟道的,难道没有看过《金刚经》,其中这段对话甚是明了,你等竟什么都悟不出。”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 “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他眼眸流转,淡道: “从而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便要向里向外,逢着便杀。” “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 “如此方能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蓝衫少年语气中似含金石交击之声,每吐出一个杀字,两百多名僧人就有二三十人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待这番话说完,唯有了空和四名圣僧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本章完) 第115章 弟子已至,不知您是去闭死关,还是 第115章 弟子已至,不知您是去闭死关,还是毙命于弟子掌下? “阿弥陀佛,清静缘,你此行到底所为何来?”了空强行稳住体内翻腾不止的气血和紊乱的真气。 庄不染缓步走上前: “念在同为佛门中人,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废武功,再散了净念禅宗,今日我便不开杀戒,如何?” 了空等人眉头一皱,似是沉思这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方才蓝衫少年谈笑间,仅是运用神乎其技的音波功,便将自己震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想而知,若继续下去,只会将他惹怒,落得个举寺皆亡的下场。 “清斋主,你要这些老和尚废功,等同于杀了他们。”婠婠笑道: “毕竟,他们大多都是百岁高龄,别看了空大和尚驻颜有术,实则也有九十了,一旦废功,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圆寂。” 蓝衫少年眉梢一挑: “一个个都快活成老不死,也是时候坐化,临死之前,发挥余热,救天下僧众,那可是大慈悲,想来诸位大德高僧,应是甘之如饴。” “出家人不打逛语。”了空双手合十: “请清斋主勿要食言。” 说罢,他周身气机一震,面容以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转眼身躯佝偻,化作一名枯瘦老僧。 “其他四位大德,为何还不有所动作?”蓝衫少年悠悠道: “诸位的慈悲心呢?” 道信大师盘膝而坐,低吟: “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 他刚说完,气机猛地衰间,整个人好似风中残烛。 其余三名圣僧有样学样,盘膝而坐,相继自废武功,散去全身真气。 “果然,我佛门中人,有时候比所谓魔道,更深得从心精髓。” 庄不染欣然道: “四大圣僧还能活十余日,记得安排好自家门派事,若后辈弟子欲来寻仇,我心甚悦之,我最擅长的,便是斩草除根。” “至于了空大师,功力着实深厚,身子骨保养极好,还能活两个多月,倒是能将寺中家当分出来,让弟子去开多个派外别门。” 他面有奇色: “如此说来,我岂不成了光大净念禅宗之人,当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倒也没辜负我这方外之人的身份,将我佛家慈悲施以红尘。” 蓝衫少年忽地有感,展颜一笑: “有趣,我家师姐真够顽强,长生真气外加五股精纯至极佛门真气,虽能让她苟延残喘,但活不过百日。” “而今得利于五股真气,终究是让她破入剑心通明之境,不枉此前我这个做师弟的有意成就。” “可惜就算臻入剑心通明之境,也不过让死劫延后,她若破不了死关,一年之内,必死。” 他转身迈步离去之际,随口丢下一句: “了空大师,劳烦转告我家师姐,一年后帝踏峰上,我期待看到惊喜。” 说完,大步离去,阴葵派等人连忙跟上。 两个月后。 自从净念禅宗解散,了空和四大圣僧圆寂前,便命佛门万千弟子,不到乱世平息之时,都得封山闭寺。 各方势力初闻,还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听七杀斋主再度现世,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位连皇帝都能逼杀,逼的天下佛门自闭山门,可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后天下再度震动,魔门两派六道连番遭劫,却是七杀斋主在阴葵派的带领下,开始了所谓的除魔卫道之行。 找上灭情道、天莲宗、魔相宗等派,不说任何废话,先杀一半,再论降与不降。 短短时间内,便完成了魔门各派想做却一直做不到的事,一统魔门,如此作为,更让烽烟四起的天下为之一静。 只觉得倘若七杀斋主选谁做未来皇帝,恐怕无人敢置喙。 毕竟,天人降世,降服正魔二道,欲开太平之世,谁敢来反对,不怕即刻身受天劫? 所幸这位平了正道,降了魔道后,并未传出什么消息,只听说他让归降的魔门子弟,去往各处铲除马贼山匪。 这一日,帝踏峰下。 一位白发蓝衫的少年,带着一名白衣赤足的少女逐步上山。 “斋主,《紫血大法》与《道心种魔大法》相比,真能几可相提并论?” “在这一方天地,修炼武道的最终目的,便是破碎虚空,即超越凡俗武道,达到与天道合一的至高境界,而至阳无极与至阴无极,则是几近能够破碎的至高武道境界。” “二者代表刚猛与柔韧的极致,但真正的破碎虚空,往往需要武者超越阴阳对立,达到无极之境,从而突破凡俗,飞升天道。” “如此一来,要么一人身怀至阴,一人身怀至阳,阴阳力量碰撞后升华,于生死之中,双双破碎而去。” “要么只靠自身,做到阴阳相济,让两者融合,达到无极状态,更能羽化飞仙。” “当然,武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也能以无上阳刚之力破碎虚空,或是以精神力量驾驭物质,最终肉身不腐,达到破碎金刚的境界。” 庄不染有条不紊的说道: “《道心种魔大法》修到最后,便是让道心壮大至能与魔种并驾齐驱,二者分庭抗礼之间,魔种向至阳无极演变,道心朝至阴无极演变。” “以致阳神魔种,阴神道心彻底合一,臻达无极,破碎虚空。” “主旨便是由道入魔,后又由魔入道,而《紫血大法》修炼之法,与这门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后走的亦是由魔入道之法。” “至于你所修的《天魔大法》,着重于十二正经,起于太阴,终于厥阴,走的便是至阴无极的路数。” “又以幻变为要旨,最厉害处就是能随心所欲,在任何情况都能伤人,教人防不胜防。” “虽说不失为一门奇功,能操控空间力场,但功法十八重即破碎,不过虚妄,多半臻达十九重境界,方有破碎之望。” “经过斋主这般高屋建瓴的讲解之后,婠婠顿开茅塞,现今差不多集全了《天魔策》,他日定不会让斋主失望。” “好,就凭你这鬼精灵的性子,定然比我家师姐那个死脑筋更有可能再上一层。” 蓝衫少年悠然道: “希望到时候,在交手之中,你能在我打死你之前,先一步破碎虚空而去。” “为求魔道之极,虽死无憾。”婠婠嫣然一笑。 庄不染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如郊游踏青一般,欣赏周边的山色。 大抵半个时辰后,两人步入慈航静斋广场。 静斋门人早就注意到不速之客,可一看来者,立马有人去通报,其余的人则是十分沉默的站在大殿外。 显然就算身处深山,也听闻七杀斋主的威名,更知道师妃暄遭受重创,离死不远的消息。 致使无人生出什么劝说心思,只因一个上到世家门阀,九五之尊,下到正魔两道,同门师姐,皆能百无禁忌,痛下杀手的存在,是决计不会被什么话语动摇。 旋即,一缕轻缓的声音在广场内外回荡: “师父,弟子已至,不知您是去闭死关,还是毙命于弟子掌下?” (本章完) 第116章 师姐,你死之前斩出的这一剑好生厉 第116章 师姐,你死之前斩出的这一剑好生厉害 不多时,梵清惠雍容娴静的走出慈航殿,缓步走下台阶,朝蓝衫少年而来。 “算起来已有两年多未见。”庄不染双手合十: “净缘见过恩师。” “你还认我为师?”梵清惠走到蓝衫少年面前。 “弟子是被恩师捡回来的,若没有恩师的教导,大抵也不会有今日。” “净缘,为师虽说把你捡回山,又教导你武功,但却从未看清你,致使累及宗门。” 梵清惠面露自嘲: “如今可谓是为人师,不称职,为宗门主,招大祸,羞愧得无地自容,深恨当初那个捡回你的自己。” 蓝衫少年淡声道: “恩师,凡事莫要看的这般绝对,若你当初没捡回弟子,或许恶果更甚,就论我对慈航静斋的厌恶,只怕帝踏峰将会彻底断了传承。” “历代以来,我派肩抗的重责,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梵清惠一脸的不解之色。 “杨广暴虐昏聩,香玉山贩卖人口,上官龙肆虐洛阳,席应重出江湖,朱粲吃人肉,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蓝衫少年神色平和: “我慈航静斋自诩救济苍生的武林正道,为何始终不见身影。” 他故作恍悟状: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实力不济罢了,最多也就只能以皮相诱世人的程度,若真行什么救世之举,只会暴露自身的无能。” “所谓的代天选帝,剥去大义凛然的外壳,仅是利益二字。” “修天道的方外之人,何其可笑。” 蓝衫少年扫视广场静斋门人,摇头道: “这种门派,怎能入我眼,又怎会不生出覆灭之心。” “为求邪不压正,天下太平,我慈航静斋不计牺牲,更视生死为身外之物,何需再计较什么手段。” 梵清惠肃声道: “只要魔道被正道压制,能结束纷乱之世,便愿牺牲一切可牺牲之物。” “恩师,话不投机半句多。” 庄不染负手而立: “你若自愿闭死关,山上的静斋门人,在自废武功后,我也不是不能给她们遁入空门的机会。” “要是想奋起反抗,念在你是我恩师的份上,先让你三招,我不以内功护身,任你全力斩上三剑。” 梵清惠沉默好一会儿,才道: “你是不是入了《慈航剑典》的死关之境?” “恩师作为慈航静斋斋主,该是知道《慈航剑典》的出处,昔日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创出《道心种魔大法》,并记录在《魔道随想录》中,此书辗转反侧被祖师地尼所得。” “从而知晓破碎虚空之秘,便从《道心种魔大法》中的修炼内丹之法,变化出道胎与死关之法,一致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在我下山之前,距离入死关也就差半步,过后先得《长生诀》,又得《道心种魔大法》,彻底入了死关,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梵清惠深深地看了蓝衫少年一眼: “怪不得我觉得你仙化有异,似是夹杂了一丝摄人心魄的魔性,原来你还修炼了魔功。” 庄不染哂笑: “《大般涅槃经》有言,其触牙者,即言象形如芦菔根,其触耳者,言象如箕,其触头者,言象如石,其触鼻者,言象如杆。” “其触脚者,言象如木臼,其触背者,言象如床,其触腹者,言象如瓮,其触尾者,言象如绳。” “所谓众盲摸象,各说异端,忽遇明眼人又作么生?” “恩师,看来你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做盲人摸象,以你现今的武学修为,凭何敢来乱加揣测弟子的境界。” “我只知正邪不两立。”梵清惠面无表情的开口。 “哦,是吗。”蓝衫少年笑问: “那为何碧师伯以身伺魔?” 梵清惠神色一滞,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越跟恩师这样的老顽固谈话,心中越是烦闷。”庄不染幽幽地道: “死关之境,假若道行未够者妄自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弟子不忍恩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便亲手相送,望恩师好走!” 蓝衫少年说完,已在梵清惠头顶轻抚而过。 登时,梵清惠身躯一僵,仰头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此刻,婠婠见状,只觉得某人实在是拜错了师门,若是入圣门,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圣君。 “诸位师姐师妹,我不是什么刻薄之人,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等只需自废武功,静修禅心。” “自从,江湖红尘事与我帝踏峰再无任何瓜葛。” “清师弟,人死为大,不知可否”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尼姑面露悲戚之色。 蓝衫少年侧眸: “婠婠,让人上山。” “是。” 婠婠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点燃,一道火焰冲天而起。 庄不染见静斋门人不解又忐忑的神情,温声道: “我早让人打造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等会就给恩师来个风光大葬。” “除此之外,我不仅会在山上挑一个风水宝地,还将亲自来为恩师念经超度,愿她今后不再被不成体统的门规所束缚。” 顿时,周遭的人神色莫名。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蓝衫少年是弑师的逆徒,还是尊师重道的佳徒。 而婠婠更觉某人魔性深重,乃天命圣君。 十个月后。 随七杀斋主入帝踏峰,再次在武林中销声匿迹后,天下局势逐步明朗。 北方逐渐被李唐一统,而南方的寇仲娶了宋阀嫡女,得其全力相助,再加上某人七杀斋主之威名,不比李唐慢多少便统一了南方,且少帅军正式更名为汉军,他自领汉王之位。 帝踏峰。 后山赏雨亭,一位蓝衫少年悠闲的观赏绵绵细雨。 俄顷,一名举止雍容,体态娴雅的清丽女子撑伞走来。 “师姐,此情此景,你有何感想?” 师妃暄站在赏雨亭,望着竹林山色,和风细雨,莫名的怔在原地,清眸尽显追忆。 “是不是有一些物是人非的感觉,恰似.欲买桂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蓝衫少年笑道: “我同样怀念当初那个在山上经常被我气的跳脚的师姐,可惜往事如风。” “有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所谓宗派重责改变,从一个明媚鲜活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世人眼中的慈航静斋圣女。” “我是变了许多,但却从未看清过自家师弟。”师妃暄苍白无血色的玉容,浮现一丝笑意: “你啊,相处起来,的确很是惹人生厌,懒散嘴毒,明明成天对武功不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知刻苦专心为何物,可武功就是能一日千里。” “有一段时间,看到师弟你,心中就觉得有气,既气自己不中用,又气你为何这般懒散,浪费自己的天资,若是你能专心修炼,定能入死关之境。” “那么碧师伯之事,定然不会再度发生。” 她说到这,苍白的俏脸出现一抹疲色,便于赏雨亭坐下,怔然望着亭外细雨,道: “师弟,突然觉得你我在山上打闹的日子,是我最为开心的时光。” “那时,初看到你,心中就冒出一句话,好漂亮的小师妹,今后定不能让她受欺负。” “当你暴露男儿身时,又有五味杂陈之感,当你打算欺师灭祖时,心中倏地感受到一阵空落落,第一个念头就想把你带回来,跟师父好好认认错。” “早在之前,我就想着,等自己完成宗派重责,回山过后,只要你好好的喊我几声好师姐,其实你想做的斋主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反正今后我是斋主,那我想任命谁做斋主,谁敢多说什么。” “何况,我都为天下选出了真命天子,让天下复归太平,偶尔任性一番怎么了。” 师妃暄说着说着,便自己把自己逗乐了,笑出了声。 她说完,不禁趴在凉亭边缘的座椅靠背上,侧头看向蓝衫少年,轻声问道: “师弟,按你的理解,我们该怎么才能真正的修天道?” 蓝衫少年坐在师妃暄身旁,望着绵绵细雨,同样轻声道: “若按我的理解,修天道之始,该叫做着相,执着于表象,迷失在其中,在喜怒哀乐、忧思悲恐、怨恨恼怒烦中不断挣扎。” “过后可称破相,逐渐突破固有认知,开始质疑一切规则,触摸到天道的门槛。” “接下来开悟,当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本心开始显现。” “最后行道,在尘世中实践道的智慧,顺应天道而行,无欲无求,明悟人生本就是一场色空不二的修行。” 师妃暄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这么说来的话,我还在着相境,难怪参破不了什么生死,入得死关。” 她慢慢阖上了双眼,轻声呢喃: “师弟,我好困呀,就先睡一觉.你可千万别再抢我的伞” 话落,师妃暄的身子忽地一倾,即将摔倒在地之际,蓝衫少年将她拦腰抱起,叹道: “师姐,你死之前斩出的这一剑好生厉害。” 蓝衫少年抱着师妃暄尸身,迈步走出赏雨亭之际,地上摆放的油纸伞被一股无形劲气所控,撑开悬于蓝衫少年头顶。 他忽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油纸伞,再看了看细雨,眸色幽深: “绵绵细雨,惹人心烦。” 瞬息之间,周身生出一股风势,竟将帝踏峰上空的乌云尽数吹散,细雨渐消。 蓝衫少年这才走出赏雨亭。 (本章完) 第117章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论道破碎 第117章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论道破碎 二十年后,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自十五年前,汉王寇仲以南统北,登基为帝后,便励精图治,广开言路,而今治世十五年,算是彻底掩埋了乱世战火所造成的疮痍,初步展现出盛世之景。 长安,皇宫。 御园之中,五位气度不一的人各自端坐在席位上。 主位是一位身穿黄袍,留有两撇胡须的威严中年,他左手下方首位则是飘逸好似隐仙的中年,身边是一位身穿儒服的文士,三人赫然是寇仲、徐子陵和石之轩。 寇仲右手下方首位,端坐着的便是一位英俊而无暇、浓重而生辉、神采而飞扬、沉静而忧郁的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天刀宋缺。 宋缺旁边乃是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 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伟岸如山,他就是外号散人,曾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宁道奇。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论道破碎。”石之轩开口道: “这是小女让我来转告诸位,若想破碎虚空,清斋主将在三个月后的中秋佳节,于洞庭湖上,送武道有成之人破碎。” “若是无人应战,家师有何说法?”徐子陵疑声道。 “清斋主直言,此战不做任何强求,有人应战也好,无人应战也罢,圆月之夜后,他都将彻底消失在尘世之中。”石之轩抿了一口酒水。 寇仲和徐子陵一听,面露惊奇,感觉这不太像是自己印象中的恩师。 “这些年来,我心愿已了,亦对这一战,期待了二十多年。”宋缺一脸平静。 “如此盛事,岂能少了老道,反正也时日无多,不如为拦江一战添些光彩。” “不知石前辈可愿应战?”徐子陵略显好奇的询问。 “不止是我,小女亦会应战。”石之轩面露平湖。 寇仲脸上浮现一丝惊奇: “只听闻石大家箫音绝世,不曾想还有一身如此高明的武艺!” 他忽地摇了摇头,感叹道: “距离当初东平郡一见,已过二十年,看来都已物是人非,有着莫大变化,我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布衣,都能做皇帝,何况是他人。” 徐子陵听后,心有戚戚,似是回忆到许多年少的往事,跟着感叹道: “是啊,也不知咱们的恩师,为何变的这般好说话了。” “或许是真正的修成了天道,对世上的俗事,再难生出什么兴趣。”寇仲摸着自己八撇胡: “要不然也不会上了帝踏峰后,便再未下过山。” 徐子陵颔首: “说的也没错,当初我带毕玄和傅采林的头颅复命,他便躺在桃树下休憩,连睁眼看我的兴致都无,直接把我打发走了。” “好了,消息我已带到,先行告辞。”石之轩起身朝寇仲作了一揖,雷厉风行的迈步离开。 “陛下,那我也告辞了。”宋缺起身离开之后,宁道奇起身,对寇仲打了一个稽首: “陛下,老道也要回去好生准备一番。” 寇仲在等三人走后,稍显讶异的开口: “邪王足音比来时略重,似有心事。” “若你生的公主,要跟你一同迎战难以战胜的对手,你的足音怕是比石前辈的足音还要重。”徐子陵笑着说了一句。 “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寇仲露出爽朗的笑声:“子陵,你得相信一个帝王的直觉。” 徐子陵闻言,也就只能无奈一笑,他这位兄弟,私下时的性子,还如年少一般,有些玩世不恭。 旋即,直截了当的道: “小仲,你是不是想应战?”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寇仲大大咧咧的走下来,笑呵呵的为徐子陵倒上一杯酒。 “少来这一套,你现今不比从前,肩抗天下苍生,怎能轻易涉险。” 寇仲径直坐在徐子陵身旁,道: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这一战做准备,一切我都早已安排好了。” “如今太子贤明,也过了加冠之龄,外加自他十三岁起,我便亲带他处理政事,现已能接过我身上的重担,如何会使天下动荡。” “届时,我们要是一战破碎,天下只会更稳,寇汉开国太祖飞升成仙,岂不是更显天命。” 徐子陵一字一顿: “万一战败身死,天下怎会不产生动荡之势。” “没有万一。”寇仲铿锵有力的道: “你常年在外游历,根本不知我视治国如练武,而今于武道之路,已然臻入绝巅。” “冥冥有感,若有良机出现,定能使我破碎虚空。” 徐子陵一听,便道: “好,一世人,两兄弟,此战我陪你。” “不愧是我兄弟,看来你是练到了至阳无极境界。”寇仲笑道。 徐子陵回道:“你不就是因为练到至阴无极境界,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拦江一战,我们兄弟齐心,倒看一看他的武功究竟练到什么层次。” 十余天后。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论道破碎,彻底流传开来。 听闻横压天下二十年无敌手的七杀斋主,将与七大绝世高手一战。 这里面的绝世高手,既有提剑平天下的开平帝寇仲,又有曾经的中原第一人宁道奇,更有天刀宋缺,当代魔门之主婠婠。 还有沉寂多年不见踪影的邪王,乃至护国公徐子陵,最后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萧艺大家石青璇。 不知多少江湖人和世家公子,提前去洞庭湖,只为占一个好位置。 拦江之战前十日。 帝踏峰后山。 却见现今的赏雨亭外,不再是竹林,而是一片绚烂得几乎灼眼的桃林。 一株老桃树下,懒洋洋的躺着一位白发蓝衫少年。 这时,走来一位秀逸出尘,长发垂腰的女子,她的声音悦耳柔和: “清净缘,你时常一睡就是十天半个月,在此期间,水不喝,饭也不吃,难不成真要成仙了。” 她见蓝衫少年似是没醒,拉长声音: “看来不用等之后的拦江一战,我现今就能趁某人熟睡,将二十多年来,习武练功之人头上的阴影驱散。” 庄不染幽幽一叹: “你在山上吵了我十多年,在这最后的时日,就不能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一下吗?”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石青璇悠然道:“这是我看你经常睡觉的莫大感悟,送给你了。” “按理说,你住的幽谷,也被我种满桃树,你怎么就赖着不走了。”蓝衫少年语气中有一丝不解。 石青璇笑盈盈的道: “当然是故意赖着不走,想跟七杀斋主打好关系,到时候请他手下留情,毕竟我一个曲艺人,实在不擅与人厮杀。” 蓝衫少年睁开眼睛: “当初那个欲跟我在《妙乐灵飞经》上面,争个高低的石大家,怎么突然消失了?” 石青璇顺着话讲: “可能是年岁一大,争胜之心就慢慢消失不见了。” “看你越活越年轻的模样,显然是对所练的《妙乐灵飞经》,臻达非凡境地。” 蓝衫少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真是期待十天后,那个哇哇大哭的石大家,毕竟模样都愈显年轻,心态自是也得跟上。” “那便打个赌吧。”石青璇秀眉微挑: “我若是没哭,你欠我一个人情。” “要是哭了呢?”蓝衫少年笑问。 石青璇清越甜美的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上去我比较划算,那便赌了。”蓝衫少年点头。 “好,我们击掌为誓。”石青璇竖起白嫩修长的手掌。 庄不染面带玩味: “依你。” “啪”的一声,两人击掌立下赌约。 (本章完) 第118章 太上忘情非无情,太上无欲非绝欲 第118章 太上忘情非无情,太上无欲非绝欲 拦江之战前七日。 “清净缘,论道之战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还不下山?” “不慌。” 拦江之战前四日。 “我的清大斋主,到了现今还不慌吗?” “不急。” 拦江之战前两日。 “清净缘,你到底还去不去洞庭湖,凭我们的脚力,现在走还来得及。” “稍安勿躁。” 八月十五,夕阳西下之际。 赏雨亭,庄不染和石青璇对坐于桌前。 “青璇佩服,你等到现在,竟只为等桃林这季的桃子成熟,然后再用来酿酒。” 石青璇扶额叹道: “若论酿酒之术,我觉得与你的武学修为一般,都是不同凡响的存在。” “别人要是用桃子酿酒,所酿的酒,通常酒香醇厚,桃香迷人。” “而你酿了十几二十年的桃酒,口感却一年比一年苦涩。” “过后酿完也不喝,就埋在桃林之下,说什么等过个几十年,就将成醇厚细腻,余味绵长的酒中绝品。” “不得不说的是,能把桃的香和蜜桃的甜化作又苦又涩的酒,你的酿酒之术可谓是别树一帜。” 蓝衫少年听完,不紧不慢的倒出两杯酒: “新酒比不上陈酿的厚重,但胜在清醇,此番念在相处十几年的份上,权当做是践行酒,请。” “清斋主都这般说了,青璇哪里不敢给面子。” 石青璇端起酒杯,展颜一笑: “请。” 庄不染同样端酒示意,两人一饮而尽。 顿时,石青璇脸色一愣,接着脱口而出: “你的酿酒之术大成了?” “既是践行,怎能再酿苦酒。”蓝衫少年失笑道。 石青璇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再倒了一杯,先是闻了闻酒香: “本以为你这一回的酒香,跟从前一样,虽有一股柔和甜润的桃香,使人仿佛置身于春日桃林,但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说到这,抿了一口桃酒,再道: “没想到这一次入口不同于以往的苦涩,反而清甜醇和,层次丰富,初始轻柔的甜味,类似蜜的甘润,但不过分甜腻,而是恰到好处的自然清甜。” “随后便是芬芳、绵甜、醇烈三味,待酒水入喉,仍留有淡淡的香和酒香,令人回味悠长,且略带一丝微醺的暖意。” 石青璇末地又添了一句: “你这酒好喝是好喝,但还是有些烈,适合慢品。” 庄不染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道: “那便希望你记住这香萦绕,酒味甘醇的美酒滋味,今夜切莫嚎啕大哭。” 石青璇优雅娴静的道: “青璇就不信,凭我现今天人之境圆满,心境圆足的武学修为,还能被你给打哭。” “好,拭目以待。”蓝衫少年举杯笑道。 转瞬过去近两个时辰,皓月当空,清辉漫洒。 只见天幕如墨,一轮圆月高悬,似玉盘般莹润无瑕,皎洁的银光倾泻而下,为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清净缘,如今大抵是戌时,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子时,亦是论道破碎之时。” 石青璇脸颊有些红润,用微醺的眼神看着蓝衫少年,倏地恍然大悟: “我突然想起了,世人都言七杀斋主有飞天遁地之能,你等会该不会是想踏云飞至洞庭湖?” “看来醉酒的石大家,反而要敏锐不少。” 庄不染起身,抬眸望着天上圆月,轻吟: “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 “看不出来,清斋主颇有诗才。”石青璇起身走到蓝衫少年身旁。 “我是能掐会算的术士,自是能盗用后辈咏月之诗。” 石青璇颇感无言,叹声道: “一时之间,青璇也不知该说你厚颜无耻,还是说你神通广大。” “秋风清,秋月明,刚好带你散一散酒气。” 庄不染袖袍一挥,一根蔓藤缠绕在石青璇纤腰,两人一前一后纵身而起,融于夜色之中。 子时前一刻。 洞庭湖外,除了有五千骑兵在四周巡视,更驻扎了两万精锐。 大湖之上,有一座矗然高耸,兀立百丈的岛屿。 便见战岛屿四周战船云集,来回梭巡,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此外另有十余艘巨舶,武林各方势力皆在其中。 这时,有六艘小船如箭矢破浪往孤岛疾射而去。 临近之际,小船上的人一掠而起,展露出无比高绝的轻功,几个呼吸后,落在峰顶各处。 寇仲远眺湖景,豪迈大笑: “八百里洞庭,湖水与长天共一色,碧波荡漾,烟波浩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浩瀚水域,如此美景,难怪家师会选此处为论道之地。” 宁道奇抚须道: “今日方知洞庭辽阔无垠,水天相接,气象万千,老道都有些后悔不曾在此小住几年。” 骤然间,一缕平和轻缓的声音似是从天上圆月处而下: “宁道长,你若此番退去,便可在洞庭小住几年。” 不仅是峰顶六人看到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岛屿外的观战之人同样如此,脸上瞬间浮现目瞪口呆的神情,大多虽听闻七杀斋主的事迹,但总觉得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相信。 可今夜的这一幕,使人不得不信。 只见一人白发飞扬,周身云雾缭绕,犹如天人一般缓缓落于峰顶。 一人不过远远观望,似是就能感受到清纯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依稀还看到美得不可方物的玉容娇颜。 “弟子见过恩师。” 寇徐二人一见来人,不由自主的行礼。 尤其是寇仲,不复开国帝王的威严霸气,像是又变成初涉江湖的少年郎。 “你们倒是老了不少。” “恩师功参造化,弟子如何能比。”徐子陵道。 “子陵,你若是继续抱着这个念头,等会第一个死的人,便会是你。” 蓝衫少年眺望波光如镜的湖面,淡道: “我修身养性二十载,就再说一句废话。” “今夜论道,诸位要么死,要么破碎虚空,再不走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甘之如饴,请斋主助婠婠破碎!”依旧貌如少女的婠婠娇笑道。 “弟子有一剑,名曰天子,请恩师一鉴。”寇仲手握剑柄。 徐子陵肃声道: “弟子亦有一式,想请恩师鉴之。” “宋某磨刀几十载,请斋主不吝赐教。”宋缺持刀而立。 “朝闻道,夕死可矣,老道死于寻天道之途,无憾!”宁道奇正色道。 “石某苦修二十年,只为今朝。”石之轩面无表情的开口。 蓝衫少年侧眸,看向石青璇,悠然道: “你别说话,你若再开口,我怕邪王按耐不住,立时就要跟我玉石俱焚。” 石青璇抿嘴一笑: “清斋主可知为何,只因有人深知自己的秉性,当看到一个比自己的性子更甚之人,心中很难不有所起伏。” 场上的人听后,眼底浮现一丝异色,寇徐二人眼中情绪最为莫名,似是不敢相信什么。 “太上忘情非无情,太上无欲非绝欲。” “我待万物皆有爱,我见众生以悲悯。” 蓝衫少年负手而立,道: “今夜,你等若能入我眼,哪怕实力不济,也会送你等破碎而去,还不出手!” (本章完) 第119章 七杀斋主大展神威! 第119章 七杀斋主大展神威! 登时,庄不染气机勃然而起,悬于半空之中。 他伸手一抬,周身竟掀起五六十丈的气墙。 铺天盖地的气势以孤岛峰顶为中心,向四周激荡开来,哪怕是观战的人,也不由地瞠目结舌,脊背发寒。 却见气机震荡出慨然之势,让湖水翻涌奔腾不止,顺势生出的狂风卷进四周礁石的间隙里,当即浪四溅,响起尖厉的呼啸之音,犹如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 宁道奇双目异光大盛,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 他双手从袍袖探出,劲气四溢,一指点在气墙之上,不见任何波澜,立马指变抓,掌变抓,招式随心所欲,全无定法,如天马行空连连出手,眼见根本试探不出什么。 不复方才闲适自然的姿态,风格大改,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 其身法犹如逍遥乘云,御气飞龙,游走在气墙四处,进行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攻击。 “在大宗师之境,你的《散手八扑》倒是不差,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蓝衫少年一手在后,一手在前,道: “可惜对上我,宛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似顽劣儿童扑鸟嬉戏。” 他说话之间,气墙微震,宁道奇眼皮一跳,灵觉示警,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 将全身功力聚于双拳之中,竭力抵御。 “砰!” 一道身影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却见仙风道骨的宁道奇化作一摊烂泥,硬生生的被气墙震死。 蓝衫少年眼眸低垂: “继续。” 石之轩浑身气机一凝,被夜风拂动着的衣衫倏地静止下来,右脚向前踏出一步,震出如若闷雷的声音,轰传于岛内纵横交错的洞穴里,回响不绝,威势慑人。 整个孤岛似是摇晃了一下,把浪声风声,全盖了过去。 他诡异至极的出现在气墙前,轰出一拳印在其上,立即震出如流水一般的波纹。 “邪王老当益壮,甚好!”蓝衫少年嘴角噙着笑意: “可惜.还不够。” 刹那间,石之轩立在原地,双拳挥出残影,朝气墙一处不断轰去。 只见他越打身上的气机越是凝重,显然是使出了《不死印法》,利用生死二气的极速转换来借劲化劲。 石之轩连出千记拳,猛然长啸一声,衣衫忽拂汤飞扬,猎猎狂响,竟凭空出现云雾,绕着他急转起来。 旋即,连出三拳,气墙轰然溃散。 “有趣,以天地为死,以自身为生,强摄天地精气体内,转化作真元之气,这般夺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华的玄妙功法,看来是汲取了《道心种魔大法》精髓之处。” 庄不染抚掌大笑: “是不是这样。” 话落,蓝衫少年周身云雾愈加浓郁,更似随时可能乘风而去的缥缈神仙。 整个天地精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顺着他的全身毛孔灌注进去,周身猛地出现百丈高的气墙。 “邪王,人身始终有限,宇宙却是无穷,若只聚不散,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粉身碎骨,还不继续攻来。” 此刻,不但是石之轩瞳孔地震,其余人难掩脸上的惊骇之色,仅是看了一眼,居然就把对手的武功学了去,世上怎会有这种武学妖孽。 “斋主,您不愧是婠婠认作的天命圣君,我体悟《天魔策》多年,亦有颇多感悟。” 婠婠凭空而起,周身十丈内令人产生出空间凹陷的错觉,便觉无法用力难受至极点,正是用出了天魔力场。 她双眸浮现奇异之芒,一股气机冲天而起,赫然也身纳天地精气,天魔力场迅疾扩散到七八十丈范围。 天魔力场像是个无底黑洞,顷刻将百丈气墙吞噬,场内似活物,变幻万千的劲力出现在蓝衫少年的四面八方。 庄不染袖袍一挥,便将无形劲力一扫而空。 “扩大天魔力场范围,看似强横无匹,但人身终归有限,岂有力场随身走来的非凡。” 蓝衫少年忽地出现在婠婠身后: “于我而言,现今看似强横的天魔力场,最大的弱点,便是你呐!” “砰”的一声,天魔力场消散,地面砸出一个浅坑,婠婠撑地半跪,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石之轩身形一闪,现于庄不染面前,打出毫无巧的一拳,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 骤然间,一缕缕好似蕴含天地雷声的箫音不断汇入蓝衫少年耳中。 庄不染置若罔闻,轻飘飘的拍出一掌,便将石之轩拍出二三十丈,转瞬出现石青璇面前,两指夹住箫身,笑道: “《妙乐灵飞经》中一切法门,都是为了淬炼双耳的灵觉,听天籁、听地籁、听人籁,听有声之音,听无声之音,听风雷之急,听气血之微。” “看我也练了这门功夫,是想最强即最弱是吧,倒是很有想法。” 他说完,两指一夹,玉箫化作齑粉,顺势作剑指直取石青璇眉心。 石青璇身子后倾,足底劲力一震,急速朝后退去,剑指如影随形,威逼而来。 她立刻用此《灵舞》,拧身一转,专守为攻,手舞足蹈之间,掌力腿风向蓝衫少年身上落去,其中所含的劲气如绳如线,尽力牵扯他体内真气。 庄不染身躯一侧,躲过突如其来的一道拳锋,却见石之轩出现,倏而显化二三十道虚影。 蓝衫少年脸上浮现微笑,身形虚幻不定,竟如出一辙的显化虚影,竟有四五十虚影。 瞬息之间,石之轩所显的虚幻身影皆被击溃,真身被一掌打落在地。 寇徐二人和宋缺四周浮现十多道似幻似真的身影。 “锵”的一声,寇仲拔剑而出,一股以山川河流为根基,如五岳巍峨、江河奔涌的剑势骤起。 徐子陵双手显出残影,打出好似无穷无尽的刃气。 宋缺凝望着置于胸前的水仙刀,似老僧入定,双目奇芒大盛,透出一股无生无死,无胜无败之念。 他挥刀而出的瞬间,似是天地的杀伐之气,尽集中到刀锋处,手中水仙刀以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的架势,横扫四周如真似幻的身影。 三人周身的蓝衫少年身影随之破灭。 “《归藏剑》中推演出的《天子剑》,饱含天地万物的《天物刃》,已至天人之境的天刀。” “哈哈哈” 一阵大笑后,峰顶之上显化出百余道虚幻不定的身影。 “婠婠,光凭想的话,如何能领悟力场随身走的奥妙,不如于生死之间体悟。” 突起的尘沙龙卷风将婠婠吞噬进去。 (本章完) 第120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 第120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快哉! “邪王,天地为死,自身为生,不如身融天地,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好个天刀,得刀然后忘刀,苦思后是忘念,如此刀法,着实不凡,不过我觉得你还能更强。” “我这两个孽徒,若能破了自身所创的招式,倒有破碎之机。” “至于石大家,你就别藏了,让我看一看你压箱底的绝技。” 蓝衫少年的声音响彻孤岛,百余道身影化作六道。 眨眼间竟使出对手所使招式,且威力更甚不知凡几。 一时之间,刀气纵横,剑光漫天,拳影重重,刃气好似浪涛,又有乐曲奏起。 却见石青璇双手如抚琴击鼓,一挑一按,忽拍忽送,双腿横扫纵踢,化为朦胧虚影,一刹那,也不知出了几腿几脚,朝面前如实似虚的身影打去。 宋缺跟一名以手作刀的蓝衫少年比拼刀法,寇徐二人各自跟一名蓝衫少年厮杀,用的亦是自身推陈出的绝学。 石之轩则与蓝衫少年比拼魔功,用的全是《天魔策》上的功夫。 岛屿外的见状,彻底呆愣在原地,七大绝世高手所展露的武学修为已经让人望尘莫及,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心中无比震恐,在交手中,把对手的绝技和武功,随随便便学了去,并信手拈来的使出就算了,竟还会分身仙术。 “有趣,竟从《妙乐灵飞经》中领悟出驭气之法,使对手出招均被扰乱,非但伤不了人,反而气血乱蹿,持续下去,当真气不济,疲态滋生。” 石青璇看着不远处的蓝衫少年,抬头望向四周,尤其是注意其余人的站立方位。 “我灵曲真气感知到你的气脉既虚又实,你根本不是什么虚影,与我们打斗的都是你的真身。” “你是布下了奇门局,在局中好似有瞬移之能,以致游斗之间,宛若分化六人。” “甚好,难怪能悟出这两门奇技。”庄不染双手抚按,十指挑动: “真气为弦,随意挑之,以对手经脉真气,作为自身琴弦,能称作《天琴》。” 石青璇体内顿生熟悉又陌生之感,体内经脉颤动,真气开始不听自己使唤。 “百穴为鼓,随意击之,可唤《天鼓》。” 蓝衫少年双手挥拍,脚尖起落,石青璇立马又感到周身要穴忽冷忽热,突突跳动。 “清净缘,昔日你人前显圣之法,今日我还给你。” 石青璇气机勃发,低喝一声: “风起!”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 “云涌!” 天色骤暗,乌云密布。 “雷鸣!” “轰隆”一声,乌云深处雷声大作。 “雨落!” 孤岛转瞬化作雷雨交加之地。 此刻,石青璇与包围着她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 除她以外,其余人亦是浑身气机大涨,让人望而生畏。 “雷雨交加,天人相应,甚好!” 好似分化六大身影的蓝衫少年忽地合一,悬于半空之中: “诸位只差半步,便能跃到天人之上,便让本斋主助你等一臂之力。” 庄不染仰天大笑: “二十年前,我家师姐送我一式心剑,至今难以忘却,今日索性以洞庭为琴,以天地为谱,与诸位同享。” 他袖袍一挥,大湖之上掀起高至百丈的水幕,双手轻抚,水幕震出声传百里的轻柔舒缓悠扬的曲调,给人宁静、温柔之感。 “青石板留着谁的梦啊,一场秋雨,又落一地,旅人匆匆地赶路啊。” 顿时,不止石青璇六人,岛屿外的所有人心中莫名生出难以言喻的伤感之情。 “如同昨夜天光乍破了远山的轮廓,想起很久之前我们都忘了说,一叶曲折过后,又一道坎坷。” 众人听着曲调,不由自主的回忆心中最为懊悔难怪的事,内功不深者,面容悲恸不已,体内真气紊乱而不知。 就算功力最为深厚者,竟也被体内真气控制住全身经脉,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被逼去听无比怪异的小调。 明明是一首描绘山水的曲调,却好似一面映照自身内心的镜子,须得直面种种不堪,或是想忘却又无法忘却的事,或是心心念念想要达成事。 “潺潺流水终于穿过了群山一座座,好像多年之后你依然执着,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这个时候,场上显现出人生百态,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喜、怒、忧、思、悲、恐、惊一一浮现而出,到了最后,无不是难过的流下泪水。 有人痛哭流涕,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有人嚎啕大哭,像是不舍得什么,有人大悲无言,默默的流下眼泪。 而峰顶之上,六人亦是泪流满面,但所散发的气质,给人更多的是晶莹剔透之感。 庄不染气机诡谲,似是将所有人的悲意哀思汇聚双拳之中,他双拳向天上乌云轰出: “天地同悲,众生同苦,此谓天地阴阳大悲赋。” 清淡之音广场四方之时,漫天乌云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更似被破开了一个通往另一空间的洞穴,金黄之光透彻而出。 蓝衫少年倏地反掌下压,一股磅礴气劲将峰顶六人一震而起: “诸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此刻,整个峰顶暴露在金黄光芒之中,竟显得无比澄明清澈。 六人被耀目的金芒笼罩,随金芒黯淡,似是吸入体内,就要化作成仙成圣,飞升而去。 当他们身上的金芒消失,也已来到洞穴口,神情欢欣若狂,石青璇一愣,望向不远处屹立在虚空之上的蓝衫少年。 “呵呵,我们打的赌,是你输了。” “是的,青璇输了,你若不跟着我们破碎虚空,我这一命,怕是没法给你。” 庄不染哑然失笑: “青璇,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石青璇清眸微凝。 庄不染笑容满面: “本斋主神游诸天,辜负的人数不胜数,劳烦青璇先去排一排队。” 说罢,抬掌一推,六人都被打入洞穴之中。 “好你个清静缘,给我等着!”洞穴传出石青璇咬牙切齿的喊声。 蓝衫少年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洞穴。 “记得找到我之前,可千万别死了,只因你的命已经输给我了。” 话音刚落,洞穴凭空消失。 “修的是佛家金刚体,练的是道家奇门术,所谓世尊,狗都不做。” 庄不染半阖双眼,心道: “九窍齐开,眉心祖窍大成,打通生死玄关,呼应内外天地,二十年贯通诸般所学,已立下道基,臻达半步外景。” “先天八卦为体,后天八卦为用,立神魔太极图根基,刚好借助多番横渡诸天,不断打磨道基。” “开挂何需还真图,庄某自己就是挂,唯愿躺着摆烂修大道。” 他思及此处,朝帝踏峰的方位望去,忽地一笑: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快哉!” 蓝衫少年身化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徒留孤岛外的人错愣不已。 就觉得十分的奇怪,怎么七杀斋主飞升成仙的架势,跟别人很是不同。 自此,拦江一战名传千古,成为绝响。 当日在场的人无不看出,七杀斋主在交手中似乎随随便便的出手,就已经独战群雄而游刃有余。 而与他对战的七位绝世高手,有六位破碎虚空而去,且凡是来观战的人,内功不深者,当场真气紊乱,走火入魔,大多熬了两三年,便郁郁而终。 就算功力深厚之人,也只熬了十年,终究难逃一死。 只因他们一直沉浸那日听到的天地阴阳大悲赋之中,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唯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奇才,将其化入自身武功内,得以武功大进。 其中魔门之主的唯一弟子明空,竟悟得天地阴阳大悲赋的三分精髓,创出天魔琴,横压天下一甲子后,自行破碎而去。 如此也让七杀斋主名震千百年,是习武练功之人,不得不提的一座丰碑。 (本章完) 第121章 雄霸: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废物 第121章 雄霸: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废物 一间名为中华阁的客栈内,内院假山流水、竹林小径,景色清幽无比。 一位看似五六十岁的黑发老者,从一间厢房走出,便见他身穿黑金相间的宽袍大袖,衣襟绣有暗纹,腰间束金属腰带。 面部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眉骨高耸,眼窝深邃,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 然而这位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枭雄气质的黑发老者,气息紊乱,似是受到了极重的内伤。 且分明一副绝世霸者风范,浑身上下又给人一股看透尘世,准备归隐的感觉。 这时,貌若小童的怪人,领着一群男女老少皆有的怪人,出现在内院。 “雄霸在此。”黑发老者脸上较为平和: “天池十二煞,天下会你们都拿去吧,我决定退隐江湖。” 为首的童皇嬉笑道: “话虽如此,日后你一旦功力恢复,难保你不会重夺天下会。” “那我便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案。” 雄霸大大方方的运功发力,周身气机一荡,先是自废经脉,再把所剩不多的功力尽数迫出体外。 他当即内伤加重,力竭的佝偻着背,再无比虚弱的抬头笑道: “呵呵,此后我雄霸对你等再无威胁,大可以高枕无忧了。” 天池十二煞暗暗吃惊,不敢相信称霸武林的天下会帮主,竟就这么自废武功,归隐做一个普通人。 “雄霸,你敢作敢为,我们实在佩服。” 一个外型奇特,身体较常人扁平的人怪笑道: “但你一日不死,我们只会终日寝食难安。” 他刚说完,正欲动作之际,雄霸走出的厢房传出一阵哀转婉鸣,似乎历尽了人世沧桑,好似有述不尽哀愁的曲调。 天池十二煞只感听到的二胡曲子,琴弦震颤之间,像是无形剑气的律动,逼的自己连退数步。 “雄霸既已决心退隐,诸位又何必咄咄逼人。”一缕轻缓温和的声音出现在内院。 “装神弄鬼,竟敢插手我们天池十二煞的事。”一脸好勇斗狠的大汉怒道: “还不滚出来。” 旋即,厢房内传出的二胡曲调,悠远悲凉至极,像在深沉的夜晚,一个人独自凭栏,任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思昨昔与今昔,总有多少感慨与怅惘,多少过往都如云烟般飘散。 雄霸似是听的入神,双眸深处浮现一丝丝白芒。 而天池十二煞只觉周遭气机凝滞,自己还有如芒刺背之感,心中微颤,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天空又响起唧唧喳喳的鸟叫声,飞鸟群还摆出一个走字。 “以琴御雀,百鸟闻声起舞,看来今日是遇到不得了的高手。”童皇当机立断: “速退。” 天池十二煞小心谨慎的纵身而走。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雄霸也就是庄不染眸中浮现一丝笑意,暗暗自忖道: “有趣,此番直接转世成雄霸,被所谓天命干扰,待天命破去,方才重归真我,还真图一如既往的坑呐!” 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从厢房走出,他面容瘦削但轮廓分明,眉目如剑,眼神深邃似含星辰,既有文人的书卷气,又不失剑客的锋芒。 “无名老弟,此处是你的地界,我如今已是一个不中用的老废物,不知你如何安置我?”庄不染一副将红尘俗事都看开了的模样。 “先祝贺雄兄看透世间名利,我恰好知道一个清幽隐秘的地方。” 无名抬手示意: “请。” 两人不多时来到城镇外的一片竹林,走进竹林深处,便见一座清幽的小院。 “看来无名老弟早有准备,这里头倒是什么都不缺。”庄不染随意逛了逛院内各处。 “因为我知晓像雄兄这般的豪杰,定能看破世间名利。”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恰好小女便叫幽若,从此老夫的养老之地,就称作若水居。” 庄不染打量完院内景色后,便一脸诚恳的看向无名: “老话说得好,一事不烦二主,我女儿幽若尚在天下会,我怕天池十二煞会对她不利。” “请雄兄放心,我一定会带她来见你。” 无名正欲迈步离去,马上被庄不染叫住: “无名老弟,我一个孤寡老人,整日粗茶淡饭倒也无妨,可是小女自小被我富养,请无名老弟从天下会取一些钱财。” “雄兄爱女心切,此乃再正常不过的事。”无名又准备抬腿迈步之际,却听庄不染再道: “无名老弟,小女尚未出嫁,我须得给她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如此才不会在婆家受气,乃至有合离的底气。” “因此一些钱财怕是不够,不如你用马车带小女送到若水居,便能多带财帛。” 无名愣了愣,颔首道: “雄兄舐犊情深,着实是一位好父亲。” 他转身走出几步后,倏地耳边又出现喊声: “无名老弟,还请留步。” 无名略显无奈的看向庄不染: “雄兄,若有什么事,就请一次性说完。” “唉,看来是老夫要求太多了,无名老弟已经帮了许多,不能再为难。”庄不染幽幽一叹: “大不了之后老夫乔装打扮一番,将所会的武功卖个几十上百份。” “想来凭我的威名,还有三个弟子闯出来的名号,定能给小女攒出一份从此衣食无忧的家底。” 他念念有词的说道: “须得提前准备一番,如今老夫在江湖上还算有一些声名,过些年后,《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三分归元气》,怕是就没这么值钱了。” “毕竟,还想在若水居外,种出一片桃林,这般老死于桃树下,也算是世间至乐事。” 无名听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雄兄,无名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何能将天下会发展至称霸武林的程度。” “名利罢了,无名老弟,我都已看透,你还提这些作甚,没瞧见我连所学武功都不在乎了。” 庄不染似是发现了什么,笑道: “无名老弟,不如我把一生所学交给你。” “如此一来,我既无暴露的风险,你又定能帮我卖出一个好价钱。” 无名一听,更显沉默,隔了七八呼吸,道: “雄兄,三辆马车的财帛,应该足以让令媛一生衣食无忧,且让你有一片桃林了吧。” 庄不染喜出望外: “无名老弟,我就知道你菩萨心肠,不会对我这个老废物见死不救。” (本章完) 第122章 老夫只是废了,不是死了 第122章 老夫只是废了,不是死了 傍晚,若水居。 一间寝卧内。 庄不染悠然的躺在床榻上,没有一丁点武功全失的颓丧感。 他啧啧称奇: “不愧是我,哪怕是自废武功,也留有后手,经脉之伤,只需静养即可。” “至于所创的《三分归元气》,其实称作为三元合一更为恰当。” “看似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内力融合为一体,以此取名。” “实则是对三个弟子不倾囊相授,对其各保留一分,所以名谓三分归元气,算是明晃晃的嘲讽,着实是我会干的事。” “而此功修成便有封穴止血,去朽生肌之奇效,若彻底融合归一,内力便能取之不竭、劲道无俦。” “若通过破而后立的方式,就可将功决修炼至大成境界。” 庄不染心中哂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怕生出退隐之心,又藏有后手,但要不了几日,孽徒就要上门寻仇喽!” 他心神倏地沉浸在眉心深处,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震出神音: “爱护众生,给予欢乐叫慈,怜悯众生,拔除苦难叫悲,入世渡人,开显慈悲,当偿还神足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庄不染脸上笑意愈加浓郁: “身形如意,随心所欲,谓之神足,神指心念,神足,乃心具足妙力。” “若神足通具象而论,初步可分四重,第一重能飞如鸟,第二重移远令近,第三重此处没,彼处出,第四重一举念即到。” “凭庄某多世而成的心念,无需动用内力真气,貌似轻易能够做到第二重移远令近。” “以致有踏云而行,日行千里之能,凌波虚度,踏河面而不湿足底之力。” 他眼底浮现一丝戏谑: “看来先不用强摄天地精气修补经脉,那便练一练《黑天书》算了,反正有人很是喜欢多管闲事。” 翌日。 庄不染懒散的躺在院内,似有所感,嘴角上扬,大抵过了两三炷香的时间,院外响起马蹄声。 旋即,一名少女急忙的跑进院内,她身穿素色长裙,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却又隐含忧郁。 “爹!” 庄不染刚站起身,少女便扑到怀里,痛哭起来。 他并未开口,只是轻拍这个熟悉又陌生女儿后背以作安抚,眸色微怔,似回忆到什么人。 “我已经完成承诺,你此后就与女儿相依为命,好好安度晚年。”无名走到庄不染身前。 “无名老弟,你也看到了,我武功尽废,这个女儿又自小娇生惯养,你该不会想让我们这一老一小,将外边马车里一箱箱财帛搬进屋内吧。” 幽若一听,连忙从庄不染怀里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爹,我可以的,就不用麻烦无名前辈。” “无名老弟,你看我这女儿多么乖巧听话,你忍心她” 庄不染话还没说完,无名颇为无奈的打断道: “雄兄,无需多言,我帮你便是。” “前辈,我来帮你。”幽若刚开口,就听自家老父亲笑呵呵的道: “你就别去添乱,去中华阁带一些好酒好菜方为正事。” “无名老弟对为父恩同再造,又不辞辛劳的接你过来,我怎能不与他共饮一场,聊表心中难以诉说的感激之情。” 幽若闻言,立即点头,快步走出小院,等她一手提着一个食盒走进内院,就见自家老父亲悠闲的躺在椅子上,不禁左顾右盼的问道: “爹,无名前辈呢?” “为父不过说他待在中华阁无甚意思,不妨同我在若水居隐世,他立刻言有一些要事需处理,扭头便走了。” 庄不染摇了摇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幽若把食盒放在院内石桌上后,看着现今懒散随性的老父亲,不由地感叹道: “爹,女儿发现您性子变了许多,无名前辈分明是觉得若同你在此隐居,怕是要当牛做马,致使中华阁都会被您理所当然的占了去。” 庄不染施施然的开口: “大权在握,自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出世归隐,当然得嬉笑怒骂,皆随己心。” “看到您老人家这般姿态,我只觉得今后的日子,会过的更加心安理得,充实自在,不像从前一般,时常感到担惊受怕。”幽若由衷的笑道。 “呵呵,你还想一辈子赖在为父身边?”庄不染眉梢微挑。 幽若娇俏的反问: “那是自然,你是我爹,我是你女儿,不该给你养老送终吗?” “这就有点可惜了。”庄不染轻叹一声。 “可惜什么?”幽若不明所以。 “特意让无名老弟搬来的财帛没法当嫁妆喽!” 幽若跺了跺脚:“爹!” 五日后。 父女俩在竹林漫步,幽若便听自家老父亲各种规划,先是从竹林何处开始挖断,将其改为种桃树之地,又要做什么酒窖。 她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急忙打断: “爹,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只是打算说一说,其他的事全都交给我来做吧。” “为父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有人一片孝心,要为老夫养老送终,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庄不染故作黯然神伤状。 “女儿做就是。” 幽若显然看出来了,但终究是答应下来。 庄不染神情倏而一变,笑吟吟的道: “这才对,刚好你的《断剑诀》可以用来斩竹子。” “行行行,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庄不染莫名有感,似笑非笑的道: “倒是不用麻烦你了,有人要来帮老夫砍竹子。” 幽若俏脸泛起一丝疑惑,但见自家老父亲兴趣盎然继续诉说竹林的各种摆弄,也就没有多问。 盏茶时间,一道身影急速掠来,落在了父女俩面前。 他身穿暗红色战袍,面容轮廓锋利如刀刻,眉峰如剑,眼神凌厉似寒星,手上倒持一柄乌黑巨剑。 “云师兄,我爹武功尽废,不会再为非作歹了。” 幽若一见来人,面色大变,焦急开口: “而且,他已经决心痛改前非,我求求你手下留情,放过他吧。” “幽若,退下。” 庄不染抬手将她拦至身后。 “纵使您有千般的不是,那也是我爹。”幽若一脸坚定: “若有人要杀您,就必须先杀我。” “为父让你退下,是因为你现今是累赘呐!”庄不染向前走了几步,笑问: “老夫只是废了,不是死了,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报仇?” “雄霸,你欠下的血债,该偿还了!” 步惊云冷冽无比的说完,就准备挥剑斩出之际,一阵微风吹来,面前多出一道人影。 他五官清秀,眉目温润,一头披肩长发,背负长刀。 “云师兄,无名前辈说得对,雄霸既已知悔改,就算你现在把他杀了,也于事无补。” “将老夫杀了,虽于事无补,但格外解恨啊!”庄不染面露笑意: “我所收的三名弟子,也就二弟子性情跟从前的自己最为相像,杀伐果断,轻则杀人性命,重则灭人满门。” “聂风,你还不让开,让他报这血海深仇。” 登时,不仅幽若有些错愣,聂风和步惊云也是如此。 若不是发觉面前较为懒散的黑衣老者,全身并无一丝内力,险些以为无名所说的退隐江湖之语,是糊弄人的鬼话。 (本章完) 第123章 设使天下无有老夫,不知当几人称尊 第123章 设使天下无有老夫,不知当几人称尊,几人称神 旋即,聂风见二者根本劝不动,只好走到一旁。 庄不染负手而立: “步惊云,凭你如今的武功,想要找老夫报仇,还差的远呢!” “今日我倒要看一看,没了武功的你,为何还能像从前那般妄尊自大。” 步惊云周身气机骤起,出剑奇快无比,凌厉异常,刺出一道如虹剑气。 庄不染身形一侧,便将剑气躲过,而步惊云挺剑而至之时,他凭空而踏,如飞鸟一掠而起,竟达七八丈,落在最近的竹梢上。 “凭你现在的功力,是发挥不出《圣灵剑法》的威力,只因前十八剑,乃有情的剑法,凭你满腔的恨意,只会错漏百出。” “雄霸老贼,你根本没自废武功。”步惊云神色更冷,纵身而起,接连出剑,专攻死穴之处。 而他剑招虽简单,但每一剑都蕴含极致杀意。 庄不染衣袍轻振,足尖轻点竹梢,身形如纸鸢逆风而起,然后似是以天上云雾为着力点,左闪右避之间,就让步惊云的攻势都做了无用功。 “区区《霍家剑法》,在你手中却如狂风骤雨,毫无破绽,不愧是助老夫化龙的命定之人。” 步惊云恍若未闻,斗蓬挟着无敌气劲,将云气凝成巨掌虚影,遮天蔽月拍落,使出一式‘殃云天降’,似要封死庄不染所有腾挪角度,接着趁机斩出一道刚猛霸道的剑气。 “用老夫的武功来杀我,是不是未免太过可笑。” 庄不染竟踏着剑气轨迹逆流而上,足尖每点一次剑芒,便借力拔高三尺。 身形再如飞燕一般轻灵,没入云气巨掌劲力间隙之处,转眼轻飘飘立于最高处的竹梢。 而云气巨掌顺势将方圆十余丈的竹子震断,让观战的两人连忙施展轻功,退到安全区域。 “我爹不是已经自废了武功,怎么还能施展如此高绝的轻功?”幽若惊疑不定。 聂风最精擅的便是轻功,明显看出了什么,无比惊骇的道: “好像并未施展什么内力,全凭身法,就用出这神乎其技的轻功。” “没错,天下轻功无数,武当《梯云纵》,天山派的《踏雪无痕》,少林寺的《八步追蝉》,都是一等一的轻功,没想到世上还有无需内力的高绝轻功,只凭对自身劲道的掌控,就能如仙人一般,乘风而起,凭心而动。” 无名突然出现在幽若两人身旁,赞叹道: “不愧是曾经天下会的帮主,果然是能人所不能。” “无名前辈,我爹到底有没有自废武功?”幽若赶紧追问。 “雄兄的确自废了武功,体内并无丝毫内力。” “这么说我爹岂不是很危险。”幽若急忙拱手抱拳: “无名前辈,你是知道的,我爹已经洗心革面,不打算过问江湖的是是非非,请您出手相救。” “放心吧,该出手时,我自会出手。”无名颔首。 “一门威力平平的剑法,你就算使的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如此。” 庄不染连踏竹林中的竹梢,一边躲避步惊云袭来的剑气,一边说道: “还不使出你为厉害的剑招,不然怕是连老夫的衣角都伤不到。” 随接连不断的竹子被剑气斩断,步惊云猛地出掌,掌势密集,打出一式‘重云深锁’,企图压制庄不染的身法。 他再周身气机大盛,掌势磅礴盖天,其劲如排山倒海般猛烈,赫然是又打出一式‘排山倒海’。 庄不染倏然旋身,衣袂借势卷起竹叶龙卷,真身已闪至十步外未倒的竹枝上。 “一如既往的固执,丝毫不听劝。” 就在这时,狂风骤起。 步惊云打出一式‘云海波涛’,掌势所饱含的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如海中波涛,刚柔并济的劲力,将竹叶卷起,化作利刃狂潮,朝庄不染倾覆而来。 步惊云打出这一掌后,浑身散发出极为悲痛欲绝的气机,顿起如泣如诉的剑势, 只见剑气纵横交错,仿佛天地同悲,顺势引动竹海共鸣,周遭不知多少竹叶,被剑气裹挟,汇入上方的利刃狂潮之中。 庄不染背负双手,嘴角噙着笑意,身形忽如泡影一般消散,叶浪飓风穿虚影而过。 当风平浪静之际,步惊云落于地面驻剑喘息,衣袍被冷汗浸透。 庄不染飘然落地,拂去肩头一片竹叶,笑言: “惊云,莫非功力消耗过甚,以致方才看了眼,竟朝老夫身法所留的残像打去。” “老贼,你不仅武功留了一手,连轻功也隐藏的如此之深。”步惊云一字一顿的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庄不染悠悠道: “察觉自己的过失,此乃觉醒,纠正自己的过失,此乃成长。” “察觉了所有过失,此乃大彻大悟,纠正了所有过失,此乃圆满无缺。”” “老夫自废武功后,只感大彻大悟,身心通透,由此悟得这无需内力的轻身之法,可见佛陀也都感于我的心诚,降下福报。” “这大抵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步惊云面无表情的道: “佛陀真是不长眼,连你这恶贯满盈,嗜杀成性的屠夫也能有所谓的福报。” “岂不闻佛老成魔,魔老成佛之理。”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是不是觉得好人修炼一世,也未必成佛,而坏人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实在是太不公平。” “然放下屠刀的真义,是指放下嗔恨心,你觉得那些习惯了飞扬跋扈、杀人放火的恶人,若有人骂他一句会是什么下场。” “轻者被断手断脚教训一番,重则连累满门性命。” 他含笑的看向步惊云: “那么想要放下屠刀,即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 “是一个一生行善持戒的好人容易做到,还是一个恶尽恶绝,百无禁忌的恶人容易做到?” “无论你再怎么放下,也不能遮盖你满手血腥的事实。”步惊云冷漠道。 “老夫何须遮盖,自入江湖以来,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需自己开口,偌大江湖,自会为我开言。” “可世人根本不知,我虽造下诸般杀孽,但何尝不是在阻止更大的祸乱发生。” 庄不染眸色幽深: “设使天下无有老夫,不知当几人称尊,几人称神。” (本章完) 第124章 届时最好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24章 届时最好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哼,颠倒黑白。”步惊云嘴角一扯。 庄不染笑了笑,道: “今后想报仇雪恨,尽管来若水居,老夫随时恭候。” 他迈步朝幽若三人走去,率先开口: “无名老弟,让你见笑了,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竹林被损毁之地,我刚好能用来移栽桃树,不知你” 无名略显无奈的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我帮你找一些桃树过来。” 庄不染面带笑意的看向聂风: “风儿,你自幼心地善良,这才会阻止惊云报仇,想来你对老夫既有恨,又不由地心生恻隐,顾念所剩不多的师徒情份。” “现今我已是退隐江湖的老废物,不知你是否能再发挥一下自己的圣母心,在竹林帮我清扫出一片空地出来。” 他说到这,话语中夹带一丝怜惜和心疼: “幽若也算是你的小师妹,你忍心让她用娇柔纤细的双手去干这些粗活?” “爹,女儿没您说的这般娇弱。”幽若很是无奈的开口。 “你看她,还是跟从前一样要强。”庄不染继续看着聂风: “不知可愿伸出援助之手,帮一帮我这不中用的老废物。” 此话一出,无名和幽若倍感无言。 而聂风一时半会虽没法适应这张口闭口自称老废物的黑衣老者,就是他那个称霸武林的师父,但看四周残损的竹林,终究说道: “幽若师妹,就凭你一人,怕是不好收拾,还是让我帮你吧。” 庄不染不等自家女儿开口,欣然笑道: “好,雪饮刀可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宝刀,用它打理竹林,料想只需费少许功夫。” 他一把拉过幽若的手臂: “风儿的功力远胜从前,为防他的刀气伤到我们父女俩,须得先一步避让,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还不跟为父回若水居。” 旋即,聂风望着两人逐步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莫名道: “无名前辈,你说他真是当初称霸武林的天下会帮主,真是教我武功的那个师父吗?” 无言轻叹: “或许如他所言,彻底大彻大悟,放下嗔恨心,从而魔老成佛,以致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两年后。 自从天下会帮主雄霸无故失踪后,天池十二煞传出消息,说他已经自废武功,成为了一个无任何威胁的老废物。 当这个消息传遍武林,跟雄霸有血债的天下会旧部,隐藏在江湖中的诸多仇家,一窝蜂的冒了出来,四处搜寻其踪迹。 这一日。 一位衣着素雅,面貌谈不上英俊的独臂青年,走进一片竹林。 他走到竹林深处,却见密不透风的竹林忽然退让,露出一隅桃源。 独臂青年面现惊奇之色,任谁都想不到,竹影婆娑间,竟藏着一片灼灼桃林。 这片桃林像是被竹林精心守护的秘密,四周修竹合围,形成天然的屏障,唯有风起时,竹浪翻涌,才偶尔露出其中掩映的粉色云霞。 他放眼望去,便见阳光透过竹梢的缝隙洒下,在桃林间织成金色的网,瓣上跳跃着细碎的光斑,仿佛星星坠入凡尘,美的令人心折。 独臂青年不知不觉中走入桃林,走了许久,倏地的反应过来。 却见桃林内尽是盘旋往复的怪径,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全都一模一样,几下一转,哪里还分辨得出东西南北。 独臂青年止步,紧皱眉头的环顾四周。 发现四个方向都是五色缤纷,不见尽头的桃树,越看越觉得头晕眼,又见桃树之间既无白墙黑瓦,亦无炊烟犬吠,安静的可怕。 此刻,他算是彻底迷失了方位,只觉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该走向哪一处才好。 “霜师兄,原来是你来了!” 一名容月貌的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独臂青年的不远处。 “幽若,原来你们真在此处避世隐居。”秦霜脸色一松,道: “我有所耳闻江湖的一些事,便特意在中华阁附近寻觅。” “霜师兄,你跟我的步伐走,这片桃林是按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内含九宫八卦和奇门五行之阵,有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 “桃林的阵法,是爹嫌弃云师兄时常来扰,太过聒噪所布。” 秦霜一边听,一边紧跟在幽若身后,便发现所走的路径,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在一株桃树旁一绕,竟就看到接下来的路径。 有时还没走到尽头,又忽地一转,对一株桃树一绕,便发现另有一条路径。 兜兜转转之后,眼前一亮,看到一座僻静清幽的小院。 而小院大门处,有两株老桃树,其中一株老桃树下,侧躺着一道身影。 秦霜脸色一怔,虽说尚且看不清躺在座椅上黑袍人的面容,但他一头雪白的长发却是暴露无遗。 “幽若,师父自废武功后,老的这般快吗?” “呵呵,你竟还愿称老夫为师。”侧躺在座椅上的黑袍人悠然开口: “霜儿,论宅心仁厚,你与风儿实在是不分上下。” “你跟他一般,心中同样对老夫有恨,但对于我现今的境遇,出于曾有的师徒情谊,不禁生出恻隐之心。” “不忍见我惨死在旧部或仇家手上,便想要来护持。” 秦霜自嘲的笑了笑: “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就凭桃林的阵法,足以护你周全。” “霜师兄,既然都来了,不如小住几日。”幽若笑盈盈的道: “还有你别看我爹头发都白完了,可是气色比从前不知要好上多少,若把他的胡须刮去,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秦霜闻言,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当即愣在原地,此前还以为会看到一个皱纹深刻,脸色暗淡,尽显沧桑的衰败老者。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感觉跟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年轻人,也就是由于胡须使他看上去大了不少。 肌肤似冰雪凝就,发丝如银瀑垂落,双目澄澈又显慵懒之色,让人觉得像极了所谓的桃仙人。 “不过是在桃林隐居两年,你的表情险些让老夫以为在此度过了二十年。” 庄不染上下打量了秦霜一番: “武功修为貌似没甚进步,怕是距离你的两个师弟要越来越远了。” “念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要不要老夫再传你几手绝技?” 秦霜正欲拒绝之时,幽若灿烂一笑: “那真是太好了,女儿正愁没人与我试招呢!” “如此我这把老骨头,也能消停不少,不用拼着老命给你试招了。”庄不染长舒一口气。 幽若摇头感叹: “爹,您现在越活越年轻,女儿就想着,要是等再过几年,您若把胡子刮了,只怕瞧上去要比我还小上几岁。” 庄不染颔首: “借你吉言,为父争取再年轻下去,届时最好来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哈哈哈,那您可得努力了。”幽若笑出了声。 (本章完) 第125章 好孽徒,当浮一大白! 第125章 好孽徒,当浮一大白! 三年后。 若水居外,两道身影打斗。 只见秦霜挥拳之间,寒气弥漫,四下五丈之内都被冻成冰霜。 幽若手持长剑,剑招飘逸如舞,却暗藏杀机,冰霜拳劲瞬间被剑气瓦解。 “霜师兄,你的《天霜拳》就不要再拿出来献丑了。” 幽若说罢,似瞬移一般出现在秦霜身后,以无思无念之势,剑锋刺其后背。 秦霜身形沉稳,反手挥拳,带起一股劲风,势如龙蛇盘走,似左而右,似上而下,似直而曲,似慢而快。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拳,却让幽若回招,身形一闪,退至三丈开外,她接连挥剑,剑气震荡空气所产生的风势,竟形成风雪漫天之景,更引得瓣相随。 当风雪围绕自身高速旋转之际,犹如身化一根小型龙卷风。 秦霜见状,断臂衣袖打出绵绵密密,如长鞭又似水银的拳劲。 便像柔石软墙般缠着绕着、包着裹着龙卷风,几个呼吸间后,龙卷风消散的刹那间,趁势出拳。 却见一拳方出,二拳又来,前劲方强,后力又至,重重迭迭,如惊涛骇浪,余势无穷。 幽若玉容与手皆垂下,生出有法是地界,无法是天地,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的玄妙气机,更勃发一股天地浑合为一的气势。 她一剑斩出,如苍天覆压而来,秦霜绵绵不绝的拳势立即被打断,似一片落叶,随风而动,不着力道的急速退去。 “咔嚓”几声脆响,不远处的七八株桃树被斩断倒地。 “爹,看女儿这招使的可算登堂入室?” 幽若收剑而立,朝一株老桃树下端坐品酒的白发黑袍人喊道。 “《断剑诀》乃是我们的家传剑法,虽威力不凡,但讲究绝情绝义,根本不符你的性情,老夫才根据这门功夫,创出一门全新功决。” “而这门叫做《忘情天书》的武功,首重有情,有情后,始能忘情,忘情后方能高情。” “高情之后,即能把己身之意志生命,融入为大自然生物静物任何一石一木之中,借宇宙天地的力量,击毁对方,而不是以自身在大自然中沧海一粟的微薄力量。” “你方才使出的‘天意’一式,也就稍微过了门槛,如何称的上是登堂入室。” 庄不染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把玩手中酒杯: “倒是霜儿的《大象无形拳》,使的还算可以,想来所习的《蛰龙眠》有所成,大概再过个十年左右,便能修成《山河潜龙诀》。” 幽若听完,已经坐在庄不染对面,她忽地一笑: “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随性懒散的模样,好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少年郎。” “要不是身材较为高大了一些,又是一头白发,叫旁人看我们父女俩,只会认为你是我的弟弟。” “倒反天罡,不过是觉得长须有些碍事罢了。” 庄不染斜了幽若一眼,立马让她笑容一滞,忙不迭起身倒酒认错。 他语气微顿,哑然失笑: “老夫隐世五年,怎么还有人想要我的命。” 秦霜也察觉到有人闯入桃林阵法之中,赶紧开口: “师父,难不成又是天下会旧部和您的那些仇家?” 庄不染一脸的无所谓,丝毫不在意来者的身份,轻飘飘的道: “照旧,废去他们的武功,也省得被嗔念所误,今后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爹,这次就不劳烦霜师兄,我去把这些不速之客打发走。” 幽若拿起桌上的长剑,身影转瞬消失在桃林之中。 “霜儿。” “弟子在。” “貌似桃林外还有一位客人,你去请他过来。” 庄不染随口说了一句,见秦霜有些错愣的神色: “是不是在想,为师既已自废了武功,为何还能探知桃林之外的事?” “弟子不敢?” “武功不过是寻道的术,没了就没了,只要道心依旧,依旧能人所不能。”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秦霜心情有些复杂,经过这三年的相处,愈发有临渊而行的惊悚之感。 只因不说他这位师父越活越年轻的容貌,单论所拿出的种种武功,都高深莫测到能够天下无敌的地步。 一想到若这位再生出什么野心的话,怕是没什么人能够抵抗。 如今他之所以一直待在桃林,也存有及时规劝阻止之意,更不想有人来打扰他的清静自在。 因为时常会生出有一个念头,若这世上有人让这个昔日霸主不得安宁,他怕是要让这个世上都不安宁。 不多时,依旧穿藏青色长袍的无名,在秦霜和幽若的带领下,来到白发黑袍人的面前。 “雄兄,你这” 无名一见庄不染现今的风姿样貌,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要不是觉得眼前之人的面容,跟从前所认识的天下会帮主有七八分相似,恐怕就会误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老夫若说近些年潜心修道,得以返老还童,不知无名老弟信还是不信?” “我也不知是该说信,还是该说不信。”无名苦笑一声。 “啧啧,几年不见,无名老弟功力不进反退。”庄不染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是先中奇毒,后又废功重修,怪不得气息有些虚浮。” 无名只觉白发黑袍人的敲击声,似是在牵引自身的气息,瞳孔中似有剑光流转,即刻斩去敲击声所含的诡异牵引之力,道: “看来雄兄避世五年,不仅重修回武功,一身功力亦是远超从前。” 庄不染侧眸: “幽若,这些年来,为父可有一日在练武?” “无名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爹这些年不是在这株老桃树下打盹,就是摘桃子酿酒,根本就没有习武练功。” “甚至在教我和霜师兄武功的时候,也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我的眼睛和耳朵会骗我,但我的剑不会骗我。”无名紧盯着白发黑袍人。 “有趣,你体内这股能助自己御剑,灵神,疗伤,保心脉的剑气,应该就是所谓的无上剑道之法《万剑归宗》。” 庄不染脸上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说吧,所来何故,能帮的话,老夫一定帮。” “二十年前,东瀛的绝无神窥伺中原皇威,引兵西进,被我所阻,无奈返回后,在得知天下会衰落,卷土重来。” “我和中原各大高手先后被他所擒,若不是聂风和步惊云及时相救,我怕是也遭了他的毒手。” 无名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出: “此后我与他们联手对付绝无神,由于功力尚未恢复全盛时期,聂风和步惊云功力也不及绝无神,致使仍不能破其不灭金身。” “但如今算是有了一些把握,然而绝无神已有防备,就躲在机关重重的无神绝宫里面。” “这无神绝宫便是昔日天下会的驻地,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特来求雄兄鼎力相助。” 白发黑袍人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 “让老夫想一想,区区一个倭人,如何得过全盛时期的天剑无名。” “无名老弟该不会成日就知道拉二胡,以致被身边亲近的人下了奇毒。” 庄不染脸上笑意愈加浓郁: “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无名老弟收有一名弟子。” 他一拍桌面: “好孽徒,当浮一大白!” (本章完) 第126章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第126章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庄不染笑呵呵为无名倒了一杯酒: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无名老弟也会被孽徒所累。” “你我当互敬一杯。” 无名入座,端着酒杯: “小徒乃是中了令人步向凶邪嗜杀,直至舍弃本心为止的《舍心印》,方才会身不由己的做下这种事。” “呵呵,老夫被弟子反噬,能够大大方方承认,全是自作自受,无名老弟却喜欢自欺欺人。” 庄不染摇了摇头: “若不是你那徒弟无能至极,怎会被《舍心印》所侵,若不是心中有悖逆之念,又怎会被一门武功引入邪道。” “相比这种无能又有反骨的弟子,老夫一下子觉得自己所收的二弟子顺眼了不少。” “有弑师之心的人,当要有弑师的能力,收这种弟子,才能让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无名抿了一口酒水: “雄兄,从此言便能听出,你的性情远不像表面这般随性平和。” “老夫只是有些可怜无名老弟,竟收了这种糟心徒弟。”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无名一脸正色: “那你又是否知道,你所收的三徒弟聂风,为铲除祸害中原的绝无神,不惜万劫不复而入魔,而今虽说未完全入魔,但已神志不清,随时都有彻底入魔,惹出害人害己的大祸。” “无名老弟跟老夫说这些,该不会想让我助你除去绝无神吧。”庄不染眉梢微挑。 “我本来只想求一份无神绝宫的机关布阵图,但现今见雄兄一身功力不见得比我全盛时期弱多少,特想请你入世相助。” 无名肃声道: “从前你所说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言,我至今音犹在耳,既生出佛家的慈悲心,又怎能忍心看到中原落得个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下场。” “年纪大了,不仅开始耳背,还怀疑记忆是不是有误。” 白发黑袍人故作诧异之色: “若老夫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昔日可是无名老弟逼我自废武功归隐,如今竟要请我入世。” “无名今日至此,并不想重提当年的恩怨,只希望尽快的铲除无神绝宫,希望能与你联手对敌。” 无名万分诚恳的注视懒洋洋的白发黑袍人: “不知雄兄如何才愿意出手相帮?” “老夫提两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庄不染竖起两根手指。 “但讲无妨,只要不违背原则,又不是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定拼尽全力去做。”无名铿锵有力的道。 白发黑袍人轻笑一声: “第一个,从走出桃林开始,到绝无神身死,老夫要无名老弟以手代足行路,《万剑归宗》乃是剑宗无上绝学,我早有听闻,这应该不会影响你出剑。” 无名惊愕之际,一旁的幽若“扑哧”一笑,就连一直脸上隐有担忧之色的秦霜听后,也忍俊不禁起来,只是没笑出声而已。 “第二个,只要别人同你讲话,你只能回一句。”庄不染眼眸浮现一丝戏谑,道: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幽若听到这,实在是憋不住笑,急忙侧过身子,秦霜则用仅剩的一只手不断摩挲下巴强忍笑意。 “你”无名刚开口,就被白发黑袍人打断: “方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不违背原则,又不是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定拼尽全力去做。” “老夫这两个要求,应该既不违背无名老弟的处事原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他悠然道: “有人啊,劝别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口绽莲,说的条条是道,左一句名利是空,右一句权势如云。” “结果到自己这,却连最为浮华的名声都看不透。” 无名斩钉截铁的道: “雄兄,你若真心相助,无名何惜所谓的名声。” “老夫一贯不喜欢说笑,是决计不会出工不出力的。” 庄不染这么一说,无名面带苦笑: “我越听越感觉你是在有意戏弄我。” “大胆点,把感觉去掉。”白发黑袍人嘴角微勾: “念在无名老弟诚心诚意的份上,在去往无神绝宫的路上,若老夫对你的表现甚是满意。” “或许就有惊喜,说不准都用不着你出手,绝无神就在你眼前暴毙而亡。” 无名瞳孔微缩,只觉得面前的白发黑袍人隐藏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不由地郑重提醒: “还望雄兄牢记心中善念,切莫再行错道。” “老夫视无名老弟为挚友,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两人又在开始展示忍笑的功力。 庄不染瞥了一眼: “救人如救火,何况我们如今是在救世,你们两个还不去中华阁牵几匹快马。” “我无名老弟颇有家资,记得找日行千里的宝马,不用为他省这三瓜两枣。” 两人闻言,更是不停的憋笑,躬身一拜: “是。” 在他们转身之际,一句话又传入耳中: “牵四匹,无名老弟乃武林神话,不用担心他不会骑。” 幽若听的一下子笑出了声,秦霜连忙神色古怪应下,却见无名幽幽一叹: “三匹即可,我今日正是骑马而来。” 秦霜也忍不住了,马上说了一声好,转身跃入桃林之中,幽若赶紧跟上。 小半个时辰后。 竹林外。 庄不染三人率先跃上马,便目不转睛的看向无名。 “无名老弟,莫像女儿家那般腼腆羞涩。”白发黑袍人笑道。 无名面无表情的轻轻一纵,双掌便撑在马鞍上。 “好俊秀的轻功,不愧是武林神话。”庄不染抚掌称赞,见无名不作声,轻咳一声: “无名老弟。” 半响后,无名不含任何感情的开口: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哎呀,年纪大了,实在是耳背。”白发黑袍人侧头望去: “幽若,你方才听到有人说话没?” “爹,女儿是该说听到了,还是该说没听到?”幽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庄不染重重一叹: “无名老弟,看你嗓门小的,连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都觉得没听清。”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无名猛地提升音量。 “好,就凭无名老弟所展露的这份诚心。”白发黑袍人欣然开口: “实在是让老夫无比动容,看来我得豁出这条老命,助中原除去祸害苍生的贼子。” 说罢,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无名一掌轻拍马背,也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剩下两人驾马跟上。 (本章完) 第127章 便会真气逆流,暴毙而亡! 第127章 便会真气逆流,暴毙而亡! 翌日。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来到天山脚下。 他们远眺天山,便见山势巍峨,群峰如剑,终年积雪的峰顶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仿佛一柄柄出鞘的利刃,直指苍穹。 山腰处云雾缭绕,时隐时现,宛如仙境,但又给人一种暗藏杀机的诡异之感,似是能进不能出的龙潭虎穴。 而山脚下苍翠的松柏与嶙峋的怪石交错,一条蜿蜒又宽广的山路盘旋而上,好似直通天山绝顶的绝无神宫,这亦是昔日称霸武林的天下会驻地。 一行人并未特意隐藏自身的踪迹,有两人忽地一掠而来,其中一个清俊儒雅的青年“扑通”一声,跪在几人面前。 “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已为我除了《舍心印》,我今后定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四人中的白发黑袍人轻咳一声,双掌撑在马背上的无名开口: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跪地的剑晨一愣,一旁的步惊云瞧见多年不曾到的秦霜,正激动难耐想要上前时,也不由地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四人。 就见无名行为举止较为怪异之外,也就幽若给自己的感觉,跟从前并无分别,而这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白发黑袍人的瞬间,不禁瞳孔地震。 “雄霸,你是不是又在施什么阴谋诡计,暗害了无名前辈!” “云师弟,你误会了。” 秦霜迅速下马,走到步惊云身边,讲起了前因后果。 步惊云和已站起身的剑晨听的神色怪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今无名老弟不太方便讲话,但老夫作为的他的挚友,须得说上几句。”庄不染悠悠道: “为你取名剑晨,本是希望你的剑道修为能如晨曦,光而不烈,柔而不弱。” “可是没想到你废物至此,耗费心血的教了你这么多年,竟都喂了狗。” “老夫的二弟子跟我有血海深仇,他想倒反天罡实属正常,可你是无名老弟一手教养到大的儿徒,竟欲置他于死地。” “稍微跪一下认认错,就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顿了顿,面现悲天悯人之色: “这口郁气,无名老弟是你的恩师,他不好出,老夫来帮他出。” 话落,剑晨喷出一大口血,似是身受重创的半跪撑地。 “你”无名脸色一变,就想翻身而起,查探自家徒弟伤势时,耳边传入漫不经心的话语: “无名老弟,无需忧心,你这弟子魔念深重,老夫不过废了他的武功。” “此后修身养性十年,或可修成剑宗无上绝学,那你便真正有了能够传承一身绝学的弟子。” 白发黑袍人随性散淡的道: “现在的话,你若想继续让老夫帮你铲除绝无神宫,那便回一句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若不想,我随即打道回府。” “想来你也不会想要前功尽弃,毕竟一路上脸也丢了,徒弟更已废功,心中想要试探老夫的念头,亦是从未断过。” 他面带微笑: “无名老弟,不知你作何打算?” 无名拧眉看了自家徒弟一眼,感知他只是丹田气海被废,并无危及性命,沉吟半响,终究是道: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好一个心忧天下的武林神话。”庄不染侧眸看向步惊云,笑道: “柔而正淳的霍家真气、激情澎湃的悲痛莫名的真气、飘忽无定的排云掌劲、博大精深的如来神掌的内力、剑廿二的真气、刚阳至烈的麒麟火劲。” “惊云,体内有这么多股杂乱无章的真气,倒是跟老夫的一门功夫甚是相合,想学否?” “你有这么好心?”步惊云冷冽道。 “哈哈哈,只因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自己好生思虑吧。” 白发黑袍人哂笑,夹了夹马腹,驾马上山,幽若见状,赶紧开口: “云师兄,我爹定是生出弥补之心,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传我和霜师兄一门威力极大的武功。” “就说现今的你,不论霜师兄,我大抵有把握十招把你拿下,你可要好生想清楚。” 说完,她就策马朝白发黑袍人追去。 无名见某人渐行渐远,对自家徒弟低声说了一句回中华阁养伤后,也打马上山。 秦霜一脸认真的道: “云师弟,不说你想报仇雪恨的事,你若想要武功大进,保护身边亲近的人,学师父的武功,会是一条捷径。” “哼,我倒要看一看,他武功尽复之后,一身功力精进到什么程度。” 步惊云一掠而起,跃上远处自己骑的黑马跟了上去,秦霜也提纵而起,骑马上山。 小半时辰后。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后,由于地势险峻,云雾缭绕,只能施展轻功前往山顶。 期间,自然遇到无神绝宫众多从属,只凭秦霜一人出手,便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 天山之巅,坐落连绵宫殿,宛如悬于九天之上的仙宫。 只见宫殿群层迭而上,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人望而生畏,不过相较于天下会时期的霸气恢弘,如今更偏向于阴冷肃杀。 一座巨大宫门前,驻守千余名精锐,庄不染看向以手代足的无名: “无名老弟,这些杂兵就交给你,让老夫见识一番剑道的无上绝学。”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 无名或是习惯,本能的回了一句,周身气机大盛,天空浮现无数凌厉凶绝的剑影。 接着以万剑齐发势,铺天盖地朝前方打去。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宫门驻守的精锐纷纷倒地身死。 庄不染颔首: “着实不差,可惜功力稍显不足。” 他大步向前走去,幽若等人后脚跟上。 白发黑袍人似踏青郊游一般,观赏入眼的楼阁、堂口和校场。 却见无名周身剑气四溢,将阻路者皆斩于剑气之下,大家便顺风顺水的来到一座大殿外。 “这殿外的数百石阶,倒是让老夫印象深刻。”庄不染失笑: “若不是脑后长反骨的二徒弟及时出手,我怕就要死在剑圣手上。” 顿时,秦霜和幽若忍不住的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步惊云一眼。 一名筋肉虬结的大汉从殿内走出,他乱发如狮鬃,满脸横肉,赤着上半身,仅穿一条黑色练功袴,浑身肌肉如岩石般隆起。 “你们谁是无名,我拳道神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中原武林神话,能挨得了我几拳。” 大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一跃而下,落在众人不远处。 登时,一股凝而不散的极端刚猛拳意的勃发。 令人感到似是陷入无法呼吸、无法借力的境地,好像拳意一旦爆发,空间就会被撕裂,自己也跟着粉身碎骨。 幽若三人便是有这种灵觉示警,如临大敌的紧盯大汉。 “无名老弟,你的难兄难弟来了,他貌似不仅身中过奇毒,长期又吃不好和睡不好,可就算如此,还在不停压榨身体潜力,致使体内五劳七伤而不自知。”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轻抬,作抚琴状: “犹如一根紧绷的琴弦,略微一用力” 他说到这,拳道神只感体内经脉颤动,真气竟四处流窜的难以自控,猛地直冲脑门。 “啊!” 一声怒吼,拳道神面目狰狞,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便会真气逆流,暴毙而亡!” 白发黑袍人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不禁使他们汗毛倒竖,脊背发寒。 (本章完) 第128章 什么废材,也敢跟老夫相提并论 第128章 什么废材,也敢跟老夫相提并论 此刻,不仅无名瞳孔地震,觉得某人的武功臻入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地步,步惊云更是大为感到震恐。 一个自己只怕是拼上全力都打不过的对手,就在白发黑袍人抬手之间,就夺取了性命,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到了何种神鬼莫测的境界。 秦霜亦是惊惧万分,知道他这师父的武功,自己定然不及万一,但直到亲眼目睹,还是觉得远远低估。 唯有幽若脸上只有惊奇,并无恐惧之色。 这时,一名手持长刀的青年逐步而来,他长发飘逸,瞳孔赤红如火,浑身散发暴戾无匹的气机,好似没有意识的傀儡,异常的冷漠的直奔绝无神宫的大殿。 “有趣,世上入了魔道之人,无不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嗜血之意,只想大开杀戒,杀尽一切生灵。” 庄不染侧身望去: “风儿入魔后却具有一丝人性,但凡遇到他认为最为重要的人,便会收刀离去,而今也只有一个念动,便是去杀入魔之前想杀之人。” “爹,你有没有办法救风师兄?”幽若急忙开口。 “没救了,等死吧。”白发黑袍人一脸无所谓的道。 幽若一听,还没来及伤心,便瞧见自家父亲嘴角玩味的笑意。 “爹,你又在戏弄女儿。” “唉,女大不中留,没想到你还惦记这个圣母,突然就觉得他入魔的样子极为顺眼。” “什么圣母,风师兄他是男的。”幽若很是无奈的纠正道。 “看他的状态,他不曾彻底入魔的关键,虽有所练刀法的缘故,但主要是心中被一缕情丝牵绊。” 白发黑袍人斜了幽若一眼: “而这一缕情丝可不是你。” “爹,女儿已经不在乎其他,只愿风师兄安然无恙。”幽若抱住白发黑袍人的胳膊: “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救风师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徒弟,当初云师兄想报仇的时候,他就十分顾念师徒情谊,企图阻止云师兄。” “想为父出手相救,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不但幽若面露喜色,秦霜和步惊云也目含希冀看向白发黑袍人。 而无名心中却顿感不妙,总感觉会出什么幺蛾子。 “只要惊云大哭一场,对老夫行三跪九拜之礼,今后再以恩师相称,我便让风儿恢复过来。”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众人默然,天下谁不知道步惊云不哭死神的名号,且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是昔年孱弱孩童,怎又会行三跪九拜之礼,还要求他尊称恩师,如此诛心之举,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白发黑袍人袖袍一挥,一股圆润如意的袖风忽地击在聂风后脑,他瞬间昏厥过去,正要倒地之际,秦霜身形一闪,扶住了他。 “惊云,老夫给你考虑的时间,想通了之后,便带风儿来若水居。” 庄不染拾阶而上,不再理会众人。 幽若朝秦霜和步惊云苦笑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无名低叹一声,便紧跟上白发黑袍人,如今最紧要的事,是铲除无神绝宫。 幽若等人已知有人能帮聂风摆脱入魔,也松了一口气,便赶紧跟了上去。 庄不染迈步走入大殿,轻车熟路的走到殿内深处。 所到之处,无神绝宫的护卫纷纷倒地,皆被一股凶戾如剑气的气机震死,以致暗藏的机关都变成了摆设。 少顷,就见主殿端坐一名高壮大汉,他肌肉虬结如铁塔,肩宽背厚,短须冷目,身披铠甲,下颌蓄短须,尽显枭雄之相。 “你又是谁?” 高壮大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声若洪钟: “无名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但依旧有武林神话之名,今日却堕落至此,竟要躲在你这个无名小卒身后。” 庄不染负手而立: “这座城池乃老夫一手打造而出,你竟问我是谁。” “你”绝无神立时站起。 白发黑袍人含笑打断: “老夫雄霸。” “没想到无名竟找到你这么一个帮手。” 绝无神冷笑: “江湖传言,说你武功尽废,看来都是谣传,如今多半是当年无名救了你一命,特来做其门下走狗。” “雄霸,枉我此前认为你我同为一代霸者,心中不由地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他话音刚落,以手代足的无名走到白发黑袍人身边,幽若等人也及时赶到。 “无名,你这是作何姿态?”绝无神一脸狐疑。 “我天剑无名天下第一。”无名面无表情的开口。 “狂妄,手下败将也敢言天下第一。”绝无神怒极反笑。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迈步走出: “听闻你以超凡资质与智慧把《金钟罩》精髓苦研蜕变而成一门号称金身不灭的绝世硬功。” “致使绝世好剑这样的神兵也破不了你的防御,无名以万剑归宗攻击,竟也都无可奈何。” 他周身气机一震,让殿中众人只感白发黑袍人似身融天地,乃至臻达契合无间的地步,就像无时无刻不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能将世间万物所己用,犹如化作广阔无边,浩瀚无垠的苍天。 身形似瞬移一般,出现在绝无神面前,食指指尖夹带沛然螺旋真劲,轻点在他眉心处。 “爹果然也修炼了《忘情天书》,这能利用奇门遁甲不动声色的改变地形、缩短距离路程、挪移换物的‘地势’一式。” 幽若低声叹息: “还有既能利用天地力量毁天灭地般攻击目标,又能躲避吸收一切绝不可能抵挡伤害的‘天意’一式。” “在爹手上和在我手上,真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也确实还处于跨入门槛阶段。” 与此同时,绝无神漠然道: “你这一指叫什么?” 庄不染嘴角噙着笑意: “武林中分为千门百派,但其源归一,武学的根本,限于点、面之内。” “有人练的是面的重击,有人练的是点的轻戳。” “老夫于此世之中,尤擅点的轻戳,你的硬功的确没有罩门,也就有腋下这一处薄弱处。” “然而在我眼中,你全身各处都是充满缝隙的漏洞,若说腋下的缝隙宛如米粒大小,其余地方便是微不可查针尖一般的缝隙。” “老夫这门指法刚好能够破甲针缝,以致真劲入敌体内旋转,从而震断其筋脉,震碎五脏六腑,谓作《破甲尖锋七旋指》。” “好名字!” 绝无神叫了一声好,七窍隐有血迹,当即气绝身亡,倒在身后的座位上,头颅重重地垂落。 “自是好名字。”白发黑袍人转身丢了一句: “什么废材,也敢跟老夫相提并论。” 在绝无神身死之际,无名猝不及防之间,都没第一时间翻身而起,而是错愣询问: “雄兄,我分明感受到你的功力并不比我全盛时期高多少,为何能轻易指杀绝无神?” “武功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术,如何能够通天,老夫已经过了修术不修道的年纪。” 庄不染淡声道: “功力多寡与我无甚分明,只因人身若跟天地相比,犹如沧海一粟,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本章完) 第129章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最重要的两个字 第129章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公平 大殿外。 庄不染负手瞭望四处的楼阁殿宇。 无名经过一番扫荡无神绝宫,已恢复正常走路姿态,他一见白发黑袍人停驻不前的架势,心中一跳,缓声开口: “一块石头火里烧水里浸,反复几次就碎了,权势场上一样没什么亲情,只有名利两个字,到头来也都是一场空。” “就如昔日你,今日的绝无神,这便是世间名利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旦生出执念,只会害人害己。” 白发黑袍人忽地一笑: “无名老弟看着很通透呐,如此正气浩然,坚韧不拔,淡泊名利,心怀天下,不如老夫送你八个字,天剑无名,残而不废。” “希望你今后能像如今一般,成为身残志坚的典范,从而几经废功,亦能重新爬回来。” 无名苦笑一声: “雄兄,倘若不是对上你,我应该有些把握,不至于被人再度废功。” “很有自信,老夫现在算是见识到你身为练剑之人的锋芒,差点忘了你之所以被称为武林神话,便是年轻的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 白发黑袍人不急不缓的诉说: “天剑无名十六岁学剑,自创莫名剑法,在机缘下获得英雄剑,击败无数高手。” “十九岁娶妻,因为在江湖中出了名的剑出无情,霸道夺命,结下无数江湖仇怨,被武林三大家族、七大门派于黄山围攻。”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出乎意料!力挫十大掌门,使其非死即伤,致使后来武林一度陷于萧条。” “作为杀到江湖断代的天剑,如何不算是一代武林神话。” 无名脸上苦笑的神色更甚: “都是一些年少气盛的不堪往事,勿要再提。” 白发黑袍人侧眸看向身后的女儿和弟子,再把眸光落在无名身上: “所以,你既是魔老成佛,就应对老夫也有一些信任,说不准我变的跟你一样,也开始淡泊名利,心怀天下。” 无名光明磊落的说道: “雄兄心机深沉,毫不外露,难于窥测,无名只有让时间慢慢的给自己增添对你的信任。” “呵呵,为善如逆水行舟,作恶如江河日下。”白发黑袍人笑道: “无名老弟,你既对自己的武功这般有信心,认为不再有废功之劫,不如老夫跟你打一个赌。” “什么赌?”无名不解道。 “就赌你今后又遭遇强敌,还会被废功。”庄不染眉梢微扬: “如若遭劫,你又欠下我两件不违背原则,不伤天害理的应允之事。” 无名没有丝毫犹豫: “我若是不曾遭劫,也不要求你心怀天下,只需你继续隐世而居,就像先前所过的五年一般。” “唉,无名老弟,你好的太过分,也不影响我为难你。” 白发黑袍人的这一句话,瞬间让幽若憋不住脸上的笑意,一旁的秦霜还好,算是有些习惯,步惊云却只感某人的性情变的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无名脸色一黑,道: “就算你赌赢了,你应该也会像如今一样鼎力相助吧?” “老夫从不愿白帮忙,更不爱平白无故的多管闲事。”庄不染笑呵呵竖起三根手指: “这是另外的价钱。” 如此一幕,幽若连忙转过身,笑的肩膀不断抽搐。 秦霜也忍俊不禁的模样,步惊云算是彻底明白,方才某人为何会如此为难自己,心中竟莫名好受了许多,只因堂堂的武林神话,不也连连吃瘪。 “幽若,霜儿,这乌烟瘴气的无神绝宫没甚意思,现今绝无神死了,其子绝心多半也能在黄泉路上追上其父,此行功德圆满,可以回家了。” 白发黑袍人背负双手,缓步走下石阶。 秦霜马上看向步惊云: “云师弟,你究竟作何打算?” “云师兄,要不你暂且先忍一忍。”幽若忽然提议: “反正之前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再来一些时日。” 三人忍不住的深深地看向幽若。 “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吗?”幽若试探性的问道。 “令尊的性情,幽若姑娘还是不要多学为好。”无名一脸难言的道。 “师妹,你的武功毕竟没有师父那般高,若是学了他的处事作风,只怕.”秦霜意味深长的点到为止。 幽若抿嘴一笑: “总感觉你们有些为难我,女儿像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步惊云当机立断: “风师弟魔刀大成,穴位能做到悉数偏移,若是苏醒,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制不住,就先带他到若水居再说。” 幽若几人立马知道步惊云态度松动,也不多言,便一同去追渐行渐远的白发黑袍人。 三日后。 若水居外。 庄不染悠然躺在老桃树下,步惊云一脸低沉走出小院,却见小院门口鬼鬼祟祟的躲着几人。 除了幽若和秦霜之外,还有一名清丽绝俗的女子。 她肌肤如雪,眉如远山含黛,双眸清澈如秋水,眼尾微微下垂,自带一抹温柔忧郁的气质,左眼角至颧骨有一道淡红色蝶形胎记,赫然是第二梦。 昨日前通过中华阁,一路找到桃林。 “霜师兄,你说云师兄,他真能哭出来吗?”幽若在门后小声道。 “云师弟既然找上师父,应该有一些把握。”秦霜不太确定的回道。 第二梦轻声叹道: “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位师父的性子,比第一邪皇的性子还有邪性。” 另一边,步惊云走到白发黑袍人面前,低着头道: “我哭不出来。” “老夫教导你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你不到最为伤心难过之际,是决计哭不出来的。” 白发黑袍人抬手一拂,身旁桌上酒水化作一道透明的水幕: “念在你我多年的师徒情谊,便助你一臂之力,不然你又要说老夫冷血无情。” 他指尖轻轻敲击水幕,激荡出的涟漪,竟演奏出一首舒缓悠扬的曲调。 旋即,不但步惊云神色一怔,脸上浮现难以言喻悲恸之色,小院门后的三人亦是如此。 不约而同的回忆最为哀痛伤情之事,幽若和第二梦最先哭出声,秦霜也开始止不住的流泪,接着步惊云再也无法压抑悲痛万分的情绪,默默地流下泪水。 他们脑海浮现种种糟心事,如丧母丧父,又或联想到痛失挚爱之类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红肿的双眼站在白发黑袍人面前。 “爹,你怎么敌友不分啊!”幽若抽抽搭搭的开口。 庄不染恍若未闻,笑吟吟的看向步惊云: “惊云,老夫从不白帮忙,既是我助你哭出来,让你心头的这股悲意,持续几个月,应该不过分吧。” 步惊云一听,更显沉默。 白发黑袍人的眸光落在幽若三人身上: “至于你们,来都来了,自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大悲赋恰好也是炼心之曲,痛快哭一哭,有益于舒展身心。” “师父,弟子为何感觉心中的悲意不曾减弱。”秦霜无奈的道: “我该不会也要难过几个月?” “爹,我好像也是。”幽若立即开口。 “前辈,我同样如此。”第二梦哽咽道。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公平。”庄不染笑容满面: “对了,几个月只是虚数,若是挣不脱这股悲意,轻则持续七八年,重则抑郁而终,不过凭你们的资质悟性,最多一年就能摆脱。” 几人听的心情起伏跌宕,情不自禁的又流下眼泪。 白发黑袍人见状,却是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看向步惊云: “还不磕头行礼,对于你这个跟为师最为相像的徒儿,我可是对现在这一幕期待了许久。” 步惊云闻言,不由地捏紧拳头,可犹豫了一会儿,终归是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三叩九首的大礼,再咬着牙道: “见过恩师。” “好徒儿,为师就喜欢看你恨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白发黑袍人抚掌大笑。 (本章完) 第130章 就叫作棒打鸳鸯,如何? 第130章 就叫作棒打鸳鸯,如何? 半个月后,若水居外。 不断有人吹响一曲十分别扭拗口的乐曲,却是聂风专心致志的用竹叶吹奏曲调。 而一旁则坐着第二梦,不远处老桃树下,便是其余几人。 “风师兄学会吹奏了《周天灵飞曲》后,真的逐渐从入魔状态脱离出来了。”幽若看向懒散躺在椅子上的白发黑袍人: “爹,您不是说风师兄家传的《冰心诀》,能帮他压制入魔状态,今后是不是只需要他一心二用,一边吹奏《周天灵飞曲》,一边修炼《冰心诀》,就能不再有入魔之忧。” 庄不染面色平淡: “何须如此麻烦,修炼《冰心诀》要求忘我守一,六根大定,便要务求专注,不生出杂念,保持澄澈心境。” “如此才能行功修炼,使心神臻达尘垢不沾,俗相不染,也就是能够摆脱尘世污垢的沾染,不被世俗表象所迷惑,修得一颗清澈空灵的心,以此压制聂家世代传承的疯血。” “而我传的《妙乐灵飞经》,乃有心入无心之法,曲由心生,自然而然的灵台澄空、心驰意骋。” “能忘却自我与外物的界限,与浑然一体的天地相融,臻入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的玄妙境地。” “流水潺潺,波澜不惊,修炼此功便能应如流水般,不为外物所动,保持内心的平和与自由。” 他语气悠然: “正所谓伏魔不如渡魔,《冰心诀》也不过是强行压制风儿已殖根骨髓的魔心,将老夫这门功决修至大成,且不说连天地自然都能引导为自己所用。” “区区一颗魔心,自是可以做到入魔出神俱在咫尺之间,魔刀亦浑然收放自如。” “那云师兄所练的《周流六虚功》,有何说道?”幽若疑声道。 步惊云一听,也看了过去,最近修炼这门功夫,就觉得神异无比,不敢相信某人没有所图。 “老夫虽不练剑,但对于剑道也有几分心得,见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剑客,可对于他们的人剑相御之法,总觉得剑为有形之物,再是锋利,也少了一分灵动之气。” 白发黑袍人神色散淡: “剑宗的《万剑归宗》倒是颇合我的性子,人身当与天地相合,方能窥到武道至极。” “而《周流六虚功》便是一门自生自长、自发自动,既可为人驾驭,亦可驾驭宿主,弥补人力之不足的武功。” “寻常人修炼这门神功,往往练到两种内劲,便会遭受反噬,要么水火相煎,要么风雷互击,要么天地反复,死得凄惨无比。” “惊云体内拥有六股截然不同的醇厚真气,却并未危及性命,便有了修成这门武功的资质。” 他的眸光落在步惊云身上: “此功以谐之道心法合而为一,练成一团混沌之气,这一团真气不同于天下任何内功,一旦练成,可谓天下内功之熔炉,任何真气内力与之相遇,都如利刃穿纸,断冰切雪,更可化身天地,甚至驾驭天地间诸般大能,天地山泽,风雷水火,无不成其利器。” “但每过二十年需度一次六虚劫,以重造经脉之法,容纳自生自长,漫无休止的周流六劲,且一劫胜过一劫,终有一日,当惨死在天劫之下。” 众人听到这,瞳孔微缩,心中一紧,致使心中悲意失控,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 步惊云稳住心神,冷声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施加善意。” “爹,您该不会也修炼了这门功夫?”幽若急忙开口,忽地又摇头: “不对,既然《周流六虚功》是天下内功的熔炉,您之前可用出了《忘情天书》!” 庄不染淡笑: “都说了老夫修的是道,不是所谓的术,自是能以人身之外的大天地,控人体之中的小天地,使体内奇门真气如臂使指,周流随心。” “行了,今日的答疑解惑结束,此番我大抵要睡上几个月,你们各自练功去吧。” 他轻吟一句: “我生性拙惟喜睡,呼吸之外无一累。” 说罢,阖上双眼,侧身而眠,象犬之屈身而睡,又似龙之盘曲环绕,呼吸渐止,竟形如一具死尸。 冥冥之中,陷入天地悉皆归之境,天地精气源源不断的灌来,立时让气脉如龙,聚水藏风之间,星斗横天,又生五行变化,气机消长之际。 眉心祖窍浮现出虚幻不定的八卦图,遂演化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之势。 “霜师兄,这应该就是《蛰龙眠》吧?”幽若低声询问。 “自呼自吸,阖辟自然,以致心息相依,乃《蛰龙眠》精要。”秦霜怔然开口: “混沌空忘之内,自由无束之中,神入气中,气包神外,神气相融合一,进入心息相忘,这是《山河潜龙诀》。” 他忽地回神: “又感觉不太对,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我就算是修成了《山河潜龙诀》,怕是也难以不吃不喝睡上几个月。” “云师兄,你这武功上身后,后果不堪设想,要不等我爹睡醒之后,我去求他帮你换一门功夫。”幽若走到步惊云身边。 “他既能做到不被六虚劫所害,我当然也能,不就是让自己进入天人如一的状态,我亦是可以做到。” 步惊云说完,就准备去练功,朝桃林之外竹林走去。 半年后,步惊云修成周流八劲,便离开了若水居,大抵过了两年时间,聂风练功有成,不再有入魔之危,也带第二梦离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瞬又过去十年。 在此期间,若水居岁月静好,外界纷争不断,在某个白发黑袍人的授意下,无名的有心成全下,武林之中,皆认为绝无神宫的覆灭,全靠了步惊云和为拯救苍生,甘愿入魔的聂风。 过后又有东瀛天皇率军入侵中原,先是用计炸伤了无名,就在觉得少了这个武林神话,霸业可成之际,一直隐居在霍家庄的步惊云和断情居的聂风联袂而至。 前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似是也用炸药,将东瀛天皇一干人炸得死伤惨重,后者以倾世的百丈刀气,将这些人硬生生的活劈。 自此,两人又做了一次救世英雄, 这一日,断情居外。 聂风和步惊云护着身后妻儿,神色凛冽的看着一名怪人。 他佩戴一张玄冰面具,披着头发,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却给人玩弄众生的慵懒之感。 “你到底是谁,为何始终要跟我们风云过不去?”聂风手持雪饮刀。 步惊云气机微凝: “百般纠缠,一再挑衅,究竟所谓何来?” “你们两个好没良心,若不是我,你聂风的妻子第二梦怎会复活还阳,还有你步惊云的两个儿子” 怪人嘻嘻哈哈的摇头: “不对,是一个认的干儿子,一个亲儿子,又怎会失而复得。” “你们两个应该多谢我的百般纠缠,一再挑衅才对呀!” “把人突然打死,又出手救治,又肆意掳掠孩童。”聂风一字一顿: “我们风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我们饱受煎熬。” 怪人百无聊赖的数着手指头: “丧妻之痛玩过了,死人复活玩过了,骨肉团圆也玩过了,接下来我来和你们玩一玩更刺激,更有趣的游戏。” 他嘿嘿一笑: “就叫作棒打鸳鸯,如何?” (本章完) 第131章 它是不是在告诉老夫,你有些许的紧 第131章 它是不是在告诉老夫,你有些许的紧张 “你跟第二梦,还有你步惊云跟楚楚,只可分,不可合。” 聂风听怪人这么一说,眉头一皱: “你究竟意欲何为?” 怪人背负双手,昂头悠悠道: “幸福平安的生活,总是令人沉溺于平庸,不思进取,千古以来,只有天灾人祸才能令人长进,发挥身为人的无穷威力。” 他手舞足蹈的盯着聂风和步惊云: “你们风云二人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就此双双归隐,不问世事,老死泉林,岂不是可惜呀。” 怪人作万分沉痛状: “这如何能行,怎么可以暴殄天物,你们两个一定要与时并进,陪我把这个游戏玩下去,否则神州武林还有什么进步可言!” “你这人好无聊。”聂风面带讥讽: “不止无聊,简直是无耻。” “无耻?”怪人语气中充满玩味:“聂风,步惊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待会你们不但会向我这个无耻之徒下跪,还会给我磕三个响头。” 步惊云一听,像是瞬间被激活了什么旧忆,再想到这怪人神鬼莫测的武功修为,和这段时间的经历,总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先是自家师弟的妻子第二梦遇袭,惨遭杀害,后又复活,但失去以往记忆,所幸后以《周天灵飞曲》,洗练其心神,使她恢复过来。 而他自己也遭受迫害,两个儿子无辜失踪,若不是《周流六虚功》有成,能神感方圆十里之地,只怕也寻不回来。 一想自己的遭遇,就怕自家师弟也遇到莫名来敌,便携妻儿赶到断情居。 步惊云思及此处,喝道: “雄霸,别以为你戴了一副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 “你是不是自认这些年武功大成,便特来折腾我和风师弟,看到我们痛不欲生,就能让你身心愉悦是吧。” 聂风闻言,神情惊疑不定起来,似是也感觉怪人的行事作风跟某人很是相像。 “雄霸?”怪人一愣: “他不是被无名逼的自废武功,成为了一个不堪重用的老废物。” 他扼腕长叹: “曾经称霸武林的枭雄,又能将你们两个武学奇才收入麾下,可想而知,他应该也是一块好材料,但终究是错过,与我无缘呐!” “还在这自夸自大。”步惊云冷笑一声: “果然是你,雄霸!” 怪人抱着肩膀,笑哈哈的道: “哈哈哈,我开始有些好奇,你们两个为何会把我认作雄霸。” “你真不是他?”聂风狐疑打量怪人。 “风师弟,肯定就是他,不然世上还有什么人,连起死回生都能做到。”步惊云沉声道: “就论他后来传授给我们功决,威力根本不同于凡俗武功,皆是随意能引动方圆几里的绝世神功。” “除此之外,自从退隐江湖后,不就最爱折腾人,尤其是对我们。” “呵呵,我算是听明白了,雄霸应该是废功之后,在隐居期间,重修了武功,以致让你们忌惮不已。”怪人嬉笑道: “那他到底有多厉害,竟让你们把我这个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神,认作是他。” 步惊云和聂风心意相通,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 “你既说自己不是雄霸,敢不敢随我们去若水居。”步惊云面无表情开口: “就赌这个,你若不是雄霸,便是我们输了,就给你下跪磕头,若你是雄霸,就给我们下跪磕头。”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那便先玩这个小游戏。”怪人连连拍手: “因为你们输定了,还不赶快带路。” 风云二人让身后的妻儿回断情居,便纵身而起,只见步惊云长发飒地展开,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御风而行。 聂风施展轻功,凌空虚度之际,似是踩着风尖儿而行,化作真正的风中之神。 “看来这些里胡哨的武功,就是雄霸传授给你们的,我对他倒是更有兴趣了。” 怪人哈哈一笑,迈步行进之时看上去闲庭信步飘飘欲仙,旁人瞧着不觉得有多快,实际上几如缩地成寸一般。 风云二人耳闻其声,却见他的身影已来到自己身前,乃至运用轻功时,既无音障,也没掠起罡风,只觉真像所谓行走在人间的神。 一路疾驰,也就大半个时辰,三人便来到竹林外,怪人一看到桃林,便感叹道: “真是够闲情雅致的,竟在桃林内隐世而居。” 风云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浮现一丝疑色,当即也不多耽误,他们纵身而起,越过桃林,直接落在若水居外。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桃林。 与此同时。 风云二人便见老桃树下有一道异常眼熟的身影。 “云师弟,风师弟,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还不走正门。”秦霜略显吃惊的道。 “师父一直都在若水居?”聂风直截了当的询问。 一旁的幽若叹气道: “他老人家就一直不曾出过桃林,如今都在这株老桃树下睡了大半年,到现在都不曾醒。” 桃林倏地激荡出一股无匹劲风,随一阵“咔嚓”的声音,世外仙境一般的桃林毁于一旦。 聂风几人迅疾运使全身功力,可是连退几步,方才卸去劲风所含的沛然大力。 “哈哈哈,原来人都在这。”怪人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都说了我不是雄霸,你们非不信,现在死心了吧。” “聂风,步惊云,还不下跪磕头,这赌是你们输了。” “大师兄,幽若师妹,这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疯子,千万要小心。”聂风第一时间提醒。 旋即,几人气机大盛,凝重望向逐步走来的怪人。 他们忽地无比默契的出手,纷纷出刀、挥剑和出拳朝怪人打去。 却见他背负双手,震出周身环绕的真气,便一步一步压着聂风等人往后走,眼见就要退到白发黑袍人躺椅前。 骤然间,若水居上空天象变幻,虚空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庞然的天地精气倾泻如注,猛地坠落,聂风等人顿感磅礴的力量,借着自己双手,朝怪人打去。 怪人灵觉示警,本能抬手运功,“轰隆”一声,所造成的余破,犹如犁地一般,将若水居和残损的桃林,乃至竹林毁的一片狼藉。 “阁下喜欢做赌,恰好老夫也喜欢赌。” 白发黑袍人悠悠转醒,不急不缓的起身,越过聂风几人,懒洋洋的道: “不如我们来赌几场。” 怪人也就是帝释天,如深渊的双目浮现一丝奇芒: “本座不履凡尘才多少年,没想到居然出了一名比风云还要出色的武学天才。” “你如今的心跳声比来时略微快了一丝。”白发黑袍人笑吟吟的道: “它是不是在告诉老夫,你有些许的紧张。” (本章完) 第132章 不断破防的帝释天 第132章 不断破防的帝释天 “区区凡人之身,也配让本座这个神紧张。”帝释天作浪荡状: “你方才不过化用天地之力,方能将本座挡下,你一身功力,只怕远远不及我。” 白发黑袍人抚掌微笑: “不愧为在世之神,眼力就是不同凡响,阁下既自诩为神,老夫这个凡人自然比不上你。” “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神啊!” “明白便好,既想与本座做赌,先看一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帝释天自身的心跳猛地加速,竟也连带庄不染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见白发黑袍人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姿态,心跳骤停,又急速加快,反复循环不知多少次后,耳边传来隐有笑意的话语: “好功夫,以己之心带敌之心,令对手心腑剧裂,老夫貌似也会这类武功。” 帝释天一看白发黑袍人抬手轻抚,一挑一按之间,体内经脉开始颤动,真气竟有一些不听自己使唤。 “好一个人间之神,如此雄浑庞然的内力,怕是不下千年,若不再借一些天地之力,怕是根本抚不动。” 庄不染抬脚一踏,竟生出一座虚幻不定的奇门遁甲之炁局。 “乾字,乱金柝!” 白发黑袍人瞬移一般出现帝释天面前,再猛地一巴掌朝他头颅拍去。 帝释天虽感到似有一股莫名的天地之力,使自身与天地脱节,无法自控,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被镇在原地,但本能的运使其沛然莫御的内功进行卸力。 却见本该水平发力的一巴掌直接转向下,“砰”的一声,帝释天的头颅硬生生的镶嵌进泥地里。 “好硬的脑袋。”庄不染笑言: “八神力,白虎!” “轰!” 头颅大小的坑洞,化作人身大小。 “震字,雷霆!” 奇门局之外的众人听到雷鸣之音后,便见凶戾至极的电闪雷光。 “轰隆”一声,雷鸣之地冒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白发黑袍人一手背负,一手在前,却见帝释天已在坑洞之上,他戴的玄冰面具已碎,头上鲜血淋漓,浑身上下显得无比狼狈。 “好神通,竟能身化尘埃再重组身躯,从而在老夫手中逃脱,不愧是拥有千载功力的真神。” “闭嘴!” 帝释天周身气机莫名: “竟让本座流血。” 他双掌浮现寒气接着化冰为刃,打向坑洞另一边的白发黑袍人。 “离字,赤炼!” 庄不染抬手,掌心冒出如龙一般的烈焰,正当帝释天想继续发难时,白发黑袍人足底一震,他便感到周身要穴忽冷忽热,突突跳动。 “离字,炼狱!” “轰隆”一声,如瀑布一般的熊熊烈焰,朝帝释天倾覆而来。 “雄霸,你彻底惹怒本座了。” 帝释天以缩地成寸之势,转瞬冲出火海,出现在白发黑袍人面前,接着双目散发冰寒摄人心魄的异芒。 他本以为这可恶的只会耍一些里胡哨术法的家伙,之所以一动不动,是中了‘惊目劫’,马上就要毙命倒地。 不想几个字慢吞吞的进入自己的耳朵中: “乾字,障眼法,百缭乱!” 帝释天便见面前的身影如泡影一般消散,周身还有几个似真似幻的身影。 “凭这些不入流的戏法,还想骗过本座。”帝释天双掌拍出: “可笑!” 浑厚无比的掌力瞬间把几道虚影打散,又有数道化冰为雷的气劲,打向白发黑袍人的真身。 “巽字,香檀功德!” 呼吸之间,地面异动,大片的香檀木从地底刺出,化作一片屏障,冰雷气机径直砸在香檀木上,发出一声声的爆炸声。 “巽字,风绳!” 庄不染掐诀念咒,帝释天忽地被气流化作的绳子缠的结结实实的。 再瞬移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运体内阴龙,以焚木裂石,胜似刀斧之势,一掌劈下,立时把帝释天轰入地底。 “轰”的一声,坑底迅猛爆发一股寒气,只见源源不断的刃气朝白发黑袍人激射而来。 恰似昔日无名施展的万剑归宗,只不过威力比之强绝了不知多少,几乎一瞬间,方圆几里之地便浮现一层薄冰。 “坤字,土河车!” 地上的岩土突然隆起,像河水一样流转吞没万千刃气。 登时,庄不染脚底的岩土隆起化作土龙,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坑底帝释天,作惊叹状: “好厉害的人间之神,武功威力如仙似神之外,还会剑宗的无上绝学,且已融会贯通成自己的独门武功招式。” “老夫实在不及,只能用一些奇门术法,勉强相抗。” 此刻,聂风等人早就撤退至安全地带,深怕因为自己,影响到了战局,但也听到白发黑袍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心中无言之余,也略显放松。 “雄霸,本座不得不承认,你是第二个令我稍微值得重视的人。”帝释天双目冷厉: “可惜神终究是神,你一个凡人,怎能抵抗的住神威。” “是啊,老夫只是区区一个凡人,也就只能将你困在奇门局内,才能跟你打个不相上下。” 庄不染双手自然垂落,摇头叹息: “要不老夫也不挣扎了,死在人间之神手上,也是一种荣幸。” 帝释天何尝不知白发黑袍人是在戏弄他,就像曾经的自己,高高在上的以戏耍世人为乐。 这个时候,只觉得此人比某个重创过自己的人,还要面目可憎。 “好胆!” 帝释天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庄不染身侧,气劲勃发之下,忽然发现这一击落空,他跨步一跃,又出现在其背后,但又被躲了过去。 奇门阵之中,就看到一个追一个逃,追的人是愈发急迫,逃的人是愈发从容。 “老夫怎么突然感觉你这神,有些名不副实,我都自缚双手双脚,任你打来,你为何始终差一点。” 庄不染一边在奇门局腾挪瞬移,一边貌似无奈的道: “对于拥有千年功力的你而言,你好像并未能发挥一身功力的真正威力,全凭武功招式逞威。” “以致总是差一点,方能命中老夫。” 他倏而出现在在帝释天面前,微微一笑: “你习武练功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同门师兄弟嘲笑,或是被师父或长辈打骂。” 帝释天脸色更冷三分,出掌再度打来,结果又被白发黑袍人瞬移躲避。 “是不是都在说你资质悟性极差,一套武功,悟性一般的人,练个七八遍,也就上手了,而你却要反反复复练个几十上百遍,才稍微摸到一些门槛。” “而今能创造看似神异非凡的武功,应是你身具什么宝贝,再加上大力出奇迹的熬炼,才有今日的成就。” 帝释天不语,只是一味朝白发黑袍人猛攻。 “三流高手比的是武功招式,二流高手比的是内功心法,一流高手比的是胸襟气度。” 庄不染幽幽一叹: “你如今这般架势,着实不知让老夫该说什么才好。” 话落,他身形一闪,一掌拍向帝释天,掌指之间似蕴诸天斗数,变化之精奇,一经使开,放乎穹庐,收之太微,飘逸处似星芒闪忽,森严处如北斗阵列。 “砰”的一声,第三次将帝释天打入坑底。 (本章完) 第133章 未来无定混沌相 第133章 未来无定混沌相 “这种糊弄鬼的把戏,你真以为能伤的了本座!” 深坑响起一句深沉冰冷的话语后,一股寒意彻骨的莫名气机激荡而出,本该晴天万里的天象转瞬乌云密布,竟显化一张遮天蔽日的玄冰面具鬼脸。 “雄霸,本座已经看透了你的虚实,不过是一介擅用奇门术法的不入流之辈。” 鬼脸发出声震百里的冷笑,所含无比深厚的功力,立时震的下方奇门局溃散,白发黑袍人轻飘飘的顺势而退。 “原来如此,你方才应该是在忌惮什么,以致心神略微失守。” 庄不染周身环绕云雾,悬于半空,作若有所思状,道: “就像是有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之顾虑。” “哼,那个家伙最后还不是本座的手下败将,而你更是远逊于他。”帝释天声音阴沉: “雄霸,念在你资质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座再给你一次,入我天门,供我驱使,便饶你一命。” “呵呵,是吗。”庄不染悠然询问: “你猜方才你拥有身化尘埃的神通,老夫为何依旧能伤得了你?” “不过是本座一时疏忽大意罢了。”帝释天恢复之前的气定神闲,赫然是觉得看出白发黑袍人的外强中干,大笑道: “你信与不信,如今本座对付你,简单到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庄不染半阖双眼,轻语: “万物自有生时,自有灭度,佛路远行,仙路崎岖,但求龙之道,龙之道,循万物之势,弃佛,绝仙,成就全人之境,不昧轮回,不惧因果,乃至完人。” 他说话之间,眉心祖窍内景运转,血肉和骨骼慢慢蠕动,周身穴窍演绎玄妙气机,似在生出地风水之势,衍化不同的宇宙天地,气脉血管则构成链接诸天宇宙天地的桥梁。 随血液奔涌的“咚咚咚”之声,人身之外的大天地和人身之内的内景天地开始互相呼应,有融合为一之感。 刹那间,数百里之地的天色顷刻黯然,化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转瞬夜空跃出一颗又一颗灼热又璀璨星辰,排列出一张太极八卦图。 却见白发黑袍人的眉心似有裂缝,散发奇异的幽芒,倘若细看,竟能观望到内在天地万物,变化万千之景。 天地种种力量像是被什么莫名气机牵引,聚成的深沉昏暗似深渊的乌云,接着覆盖了帝释天引动的玄冰面具鬼脸。 天空倏地显化一道道紫电雷光,逐渐汇聚成一道雷河。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钻入帝释天的耳中: “在世之神,应该不惧人间雷罚,不如与老夫同渡。” 白发黑袍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帝释天身旁的同时,水桶粗细的紫色雷光落下。 却见庄不染负手而立,似要欣然受之,而来不及撤离的帝释天本能运功,化冰为雷,打算来个以雷破雷。 “轰隆!” 由于帝释天的出手,白发黑袍人反倒安然无恙。 “你这疯子,竟能引动天罚。”帝释天难掩脸上的惊疑之色,急忙速退,想远离白发黑袍人。 “要想成仙成圣,怎能不疯魔。”庄不染轻笑一声: “老夫亦是想跟阁下一般,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他说话之间,一掠而至帝释天不远处,足底转瞬冒出一朵朵如真似幻的火焰。 “未山丑向兼丁、用丁未丁丑分金,乃阴火劫局。” 庄不染轻缓说了一句,似有气机引动,帝释天身下竟也冒出一朵朵如真似幻的火焰。 “阁下也知老夫乃一位会奇门术法的术士,暗下奇门阵,行李代桃僵之法,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白发黑袍人笑吟吟的看向帝释天: “此阴火产自于老夫体内,为脚底涌泉穴一直烧起,直至眉心祖窍元神,如果没有化解的办法,五脏六腑就会焚为灰烬,四肢百骸俱成虚幻。” “阁下乃堂堂在世之神,老夫相信凡夫所产的阴火,定不能奈何的了你。” 帝释天面色沉凝,不发一语,身躯微震,猛地溃散无踪,等他再次出现,身上阴火减少大半,而白发黑袍人亦是如此。 等帝释天身躯反复重组两三次,总算是消弭了身上的诡异阴火。 此刻他连番使用需消耗大量功力的‘七无绝境’脸色也不由的一白,不过暗自调息一会儿,又恢复了许多。 正在这时,天空乌云翻腾不止,刮出狂风。 “鸹风劫已至,此风不是所谓的东南西北风,也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柳松竹风,请在世之神,继续受之!” 白发黑袍人说完,帝释天就感一股莫名的风势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不断摧残自己的筋骨皮肉,不禁发出疼痛难忍的凄厉惨叫。 乃至察觉到这股风势消解自己的身躯也就罢了,还在消弭苦修近两千年的功力。 顿时,企图用能免疫一切攻击的‘七无绝境’,再度摆脱困境。 帝释天连续四五次身躯重组后,总算微喘着气站在原地,为防止再误入什么奇门局,连忙《纵意登仙步》,急速退去。 他忽地抬头,便见乌云不知何时散去,夜空大放自己漫长生命中从未见过的异相。 幽幽暗暗的虚空之上,云雾缥缈,似有一尊人首龙身的伟岸神祇,头顶日月经天,身披混沌宙光,脚踩太极八卦图,周身交织天地的法与理。 周身还演绎世间玄之又玄,奥妙无穷的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之相。 白发黑袍人忽地升空,不由自主的张开双手,只觉五脏六腑、周身穴窍与天地万物有了莫名的联系,风雨雷电皆在一念之间。 不再像从前那般,要么预知引导,要么布阵设局。 “哈哈哈,一步登天三重劫数。”庄不染抚掌大笑: “未来无定,可视混沌,窥视天机,便如开辟混沌,握得命运,便掌因果,明悟轮回,时空随心,此相可谓未来无定混沌相。” 说罢,催眉心祖窍内天地,穴窍打开,内腑运转,九窍变化,虚空诸般异相收敛,纷纷揉投入白发黑袍人体内,天空随之大放光明。 庄不染倏而落下,瞬息来到帝释天面前,笑问: “敢问阁下如今是否能与方才一般,杀老夫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本章完) 第134章 作为一名算无遗策的术士,说送你三 第134章 作为一名算无遗策的术士,说送你三人,那便是三人 帝释天瞳孔微缩,感受着白发黑袍人散发的晦涩深沉气机,忍不住的道: “你这究竟练的是什么武功?” “呵呵,易者,变化也,阴阳也,神魔也。”庄不染面带微笑: “老夫这是在跟阁下看齐。” “装神弄鬼,看本座不将你打的现原形。”帝释天震荡出铺天盖地的冰雾,猛地化作漫天冰雷。 “老夫亦有雷道神通!” 庄不染背负双手,身震出一条长约几百丈白色巨龙,赫然是周流电劲升华而出的雷音电龙。 它虽身形巨大,但依旧有来去倏忽,攻守自如之能,电光火石之间,竟将万千冰雷吞于腹内。 白发黑袍人足底一震,本就因为他自身境界升华,能暂时牵制住帝释天的风后奇门,再度爆发远超术法本身的威能。 就如萧峰一手太祖长拳,便能打的群雄束手,小小的火球术,也能大日之能一般。 庄不染一经使用乱金柝,便彻底将帝释天镇住,雷音电龙以毁天灭地之势,朝他扑去。 “轰隆!” 方圆百里之地,大放白光,而远处观战的几人,突如其来的被一股迅猛又显轻柔的风势吹跑。 当白光散尽,不仅偌大的竹林,周遭种种尽被雷光击成齑粉,便见一个直径约有两三百丈的深坑。 坑内深不见底,但貌似能闻到一股肉香。 “阁下方才功力再怎么消耗,只怕功力还剩下大半,而这一击最多也就让你受一些伤,为何还不出来?” 庄不染悬于深坑之上,悠然道: “而今吾之天地化身外宇宙,故吾有风,则天地有风,故吾有云,则天地有云,故吾有雷霆,则天地有雷霆,故吾有雨,则天地有雨,故吾要晴,则天地变晴。” “天地已成掌中兵,逆我便是逆天,就算你全盛时期,怕也难以破开我现今所设之局,你还想怎么逃?” “不如痛快一些,出来跟老夫聊一聊最开始说的做赌一事。” 少顷,一道焦黑的人影跃出,只见他身上伤痕累累,一头长发变成鸟窝,衣袍破破烂烂,显得狼狈不堪。 “让老夫好生瞧一瞧,遭受重创,却有一股火属能量不断恢复伤势,这股能量,似是与阁下所练的内功心法一脉相承,难怪有起死回生之力,乃至长生不死之能。” 庄不染作不断打量帝释天的模样: “你的样子比先前苍老了不少,莫不是体内这股疑似瑞兽凤凰之力,只能让你长生,无法让你不老。” 他又作恍悟之色,点了点头: “难怪一开始戴有玄冰面具,想必阁下时不时就会把自己冰封,缓解自己的衰老。” 帝释天听的头皮发麻,只觉得这白发黑袍人方才不知练成了什么武功,武学修为大涨到自己看不懂的地步也就算了,在他面前,还像是被脱光了衣服,一切底细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老夫作为一名能掐会算的术士,修为更进一步后,通晓他人的人生过往,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到底想要赌什么?”帝释天双眸微凝。 “能赌什么,自然是你的命。” 庄不染哂笑: “你体内有凤凰之血,才让你活了近两千年,可惜终究是不能令你长生不老,你寻风云二人,只怕是另有所图。” “让我算一算,世上有四大瑞兽,凤凰被你所屠,麒麟属火,外加魔性深重,你得之,只会雪上加霜,玄龟不知所踪,看来你是想得神龙的龙元。” “龙元属水,与你火属的凤血相生相克,你欲吞服龙元,臻入水火既济之境,彻底得了长生不老,就此成为人间永世的神。” 帝释天听的脊背发寒,没想到白发黑袍人真就算到自己的图谋。 “六百年一次的惊瑞之日,便是四大瑞兽之首神龙最虚弱之时,你定是想集七大高手,手持最为厉害的神兵,去屠杀神龙夺取龙元。” 庄不染嘴角噙着笑意: “就赌你是否能屠龙成功,最后又是否能如愿所偿,为表示诚意,老夫会让风云二人助你一臂之力。” “你该不会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帝释天狐疑道。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当老夫是你这种志短无用之徒,用外物获得长生不老,有甚意思。” 他顿了顿,脸上笑意愈深: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打不死又打不烂的人肉沙包罢了,就觉得你倒是很不错,便期待你能得偿所愿。” “如此一来,老夫虽输了赌局,却得到想要的东西,你赢了,也就不会落得个被我不断重创,以致凤血流失,凄惨老死的下场。” “你简直是一个比本座还要像疯子的疯子。”帝释天深深地看向半空中的白发黑袍人: “难怪风云二人会把本座认作是你。” “看来是老夫高看你了,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知晓。”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练武哪有不疯的,修仙哪有不癫的,我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靠的便是不疯魔不成活的行事作风。” 帝释天总觉得白发黑袍人应该另有打算,立马试探道: “你就不怕本座得了龙元,功力大增,将你碎尸万段?” “那可太好了,老夫万分期待你把我碎尸万段,不然的话,就是我将你碎尸万段千万遍。” 庄不染脸上尽是好奇之色: “倒要看一看,所谓的凤血和龙元,究竟有没有那般神奇,让你反反复复的复活过来。” 帝释天一听,算是彻底明白,这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疯子,怪不得江湖传言,能预知天机之人,无不是痴狂之辈,远有他漫长生命中见识的诸多术士,近有号称第一相师的泥菩萨。 莫名的对十个术士,九个疯有了很大的体悟。 “好,本座跟你赌了。” 庄不染面露欣然之色: “既是如此,我便再送你一个大高手,武林神话更是帮你屠龙的不二人选。” “像他这种正派的人,最好拿捏,你可以先重创废了他,好生调教一番,再用他的唯一弟子剑晨做要挟,怕是便能让他成为你极好的帮手。” “若这都不能逼他就范,还可以用众多正道大派之人的性命威胁,若是依旧不从,便将他们一一除去,想来你最后只需这么一说,无名岂敢不从。” 帝释天听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不愧是曾经称霸武林的枭雄。” 庄不染轻叹一声: “唉,为了得到一个极好用的人肉沙包,老夫也算是处心积虑为阁下谋划,就请你莫要输了赌局。” “剑晨作为无名的弟子,想来武功也不差” 帝释天说到这,就被白发黑袍人打断: “作为一名算无遗策的术士,说送你三人,那便是三人。” “多年以前,我就废了剑晨的武功,凭他的资质悟性,还有差劲的心性,做一个肉票,便是他最大的用处。” 帝释天:“.” (本章完) 第135章 梦未碎,则智难彰,心不死,则道不 第135章 梦未碎,则智难彰,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成 “大抵还有两年的时间,便是惊瑞之日,等到了那日,老夫就让风云去神龙岛,如今阁下只需找寻其他几名人选。” 白发黑袍人说到这,抬手轻抚,一挑一按,指尖大放白光,似是引动天地山泽地水之力,方圆十里之地,像是沼泽淤泥一般,经过一番滚动,巨大坑洞就被填平。 接着冒出青绿之色,几个呼吸间,一棵棵茁壮的新竹拔地而起,高高地向上伸挺,形成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 两人周边,更有一株株桃树拔地而起,转眼之间,树干挺拔,枝繁叶茂的桃树盛开出绚烂多姿的桃。 随微风轻拂,桃树摇曳生姿,瓣如雪般纷飞,宛如梦幻之舞。 “好了,阁下早已到了形随心至的武功层次,现今老夫已撤了奇门局。”庄不染负手笑道: “请便!” 帝释天闻言,深深地看了白发黑袍人一眼,心中微动,立刻消失在原地。 “才区区十余丈,这便是练术不修道的后果。”庄不染悠然摇着头: “诸般武功瞧着是神乎其技,然而仅是如此罢了。” 他心念一动,落于地面的同时,地下泥地凸起一块,冒出一颗指尖大小的血色泥球。 “倒是残留了些许凤血。”白发黑袍人眼神微怔,血色泥球悬于面前之际,似有所悟,轻道: “好像寻到了《逆生三重》的前路。” 盏茶时间。 被风势吹出几十里的聂风几人赶了回去,当即愣在了原地,赫然是见到跟从前如出一辙的竹林和桃林。 众人愣了一会儿,急忙的进入桃林,过后便见一位白发黑袍人慵懒的躺在竹椅上,身后则是一座精巧雅致的竹楼。 幽若见此一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其他几人亦是如此,当看到青砖碧瓦,雕梁画栋的小院,变成了一座清雅的竹楼,方才觉得之前惊天动地的大战,不是一场幻梦。 “爹,你没事吧?”幽若快步走上前。 “悠悠十七载岁月,总算让老夫修道有成,哪里会有什么事。”庄不染斜了不远处的聂风三人一眼: “遇到强敌,便十分聪明的往为师这里领,你们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话音刚落,聂风和步惊云所站立之处,好似变成泥潭,两人猝不及防的陷入其中,犹如被种入土里,只有一颗脑袋留在外面。 而且,无论怎么运功用劲,只觉得泥牛入海,无丝毫作用。 “师父,云师弟和风师弟.” 秦霜求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发黑袍人漫不经心的打断: “毕竟是为师的好徒儿,不至于要了性命,不过希望他们知耻而后勇,今后勤加练武,别被温柔乡迷了心志。” “爹,那云师兄和风师兄,要在地里待多久?”幽若疑声问道。 “看心情吧,七天不算多,一个月也不算少。”庄不染随口道: “对了,竹楼里什么都缺,你和霜儿去买一些家用。” 幽若深知自家父亲做出的决定,任何人劝都没用,便点头应下和秦霜离去。 半个月后,聂风和步惊云总算从泥里出来,沐浴一番后,跟幽若和秦霜来到白发黑袍人身前。 “幽若应该跟你俩讲清了帝释天的来历。” 庄不染闭着眼睛: “屠龙一事,可有意见?” “弟子对屠龙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您真要帝释天获得龙元,得到长生不老之躯?”聂风凝重道。 “风儿,你一如既往,拥有心怀天下的菩萨心肠。”白发黑袍人话锋一转: “可为何这般死脑筋,你就不会趁机抢夺龙元,再吞服下去,如此既能大增功力,又能获得长生不老之躯,还能避免帝释天继续祸害苍生,你亦能永世护天下太平。” “弟子从未想要什么长生,此世能与相爱的厮守一生,便已足矣。”聂风一脸正色。 “惊云,你莫非也不想长生?”庄不染笑问。 “长生到最后,只会换来对世上一切的心死,根本不值得追寻。”步惊云低沉道。 “啧啧,如今却是对妻儿的情谊,胜过世间一切。”庄不染眼皮一抬: “看来你们终究不懂何谓梦未碎,则智难彰,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灭,则道不成之理。” “根本不知人唯有死过一次,才知道什么叫活,心只有在沸水里煮过一次,在油锅里煎熬一回,在刀刃上滚过一遭,才知道什么叫大情大欲。” 他施施然的道: “凡成大事者,心里一定要有恨,有了恨才有了狠,只因恨是狠之源。” “而想要了悟得道,当经过大难煎熬,跨过凡心常情,这便是无情是为了有情,人情要服从于天理,而丢下小念,是为了最终的大义。” “因而一开始便要以恨报恨,以狠对狠,历经凡尘诸般世事倾轧。” “方能获得通明心境,把世俗杂念化作苍生大志,成就非凡之功。” 众人闻言,默然不语,心中算是明白这白发黑袍人为何能练成一身非人的盖世神功。 “是老夫多言了,于此世之中,皆是不堪造就之辈。”庄不染轻叹一声。 “爹,若真要经历您说的这些,就算不死,也要疯了。”幽若笑盈盈的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倒是龙元挺感兴趣的,它真的可以令人长生不老吗?” “哈哈哈,跟为父一样,也是一个惯喜欢走捷径的性子。” 庄不染摇头笑道: “料想神龙躯体庞大,所具龙元亦是如此,对于人身而言,大抵能让七八个人获得长生不老之躯。” “你们师兄妹四人,两人在明,两人在暗,谋得龙元的一半,应该不成问题。” “三位师兄,不如我们好生谋划一番。”幽若笑容满面,其韵竟得某人的三味。 她清眸流转,道: “毕竟,你们应该也不想帝释天得到龙元,让他继续在神州武林作威作福。” “只要我们得到龙元,不管吞不吞服,至少不会让世上又多出几位奸恶肆意的魔头。” 聂风三人看到幽若灿烂微笑,不禁嘴角抽了抽,互相对视一眼,此刻无声胜有声,实在感觉她脸上的笑意太过熟悉,莫名有些发憷。 总觉得从前那个古灵精怪又不失温婉动人的小师妹,似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本章完) 第136章 简直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第136章 简直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一年半后,若水居外。 老桃树下,庄不染一如从前,懒散的躺在座椅上。 这时,幽若从桃林跃出,坐在白发黑袍人对面,她一边不急不缓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桃酿,一边开口: “爹,帝释天已经凑起了七人,除云师兄、风师弟、无名前辈之外,一直销声匿迹的断浪早就加入了天门,他也是屠龙人选之一。” “其他的人,分别是铁门传人怀空,东瀛刀客皇影,还有剑宗传人,也就是无名前辈的师弟破军。” “两个月后,便是惊瑞之日,他多半打算提前几日,开船带人去往神龙岛,我打算他先一步,和霜师兄潜入神龙岛静观其变。” “《忘情天书》的‘水逝’一式和隐身、潜行之法,倒是能让你和霜儿轻而易举的潜入神龙岛。”庄不染颔首。 “爹,这是您想要的天门地形图,风师兄托我给带来。”幽若从袖袍取出一卷羊皮,放在桌上后,面露好奇: “您该不会静极思动,打算出若水居,去天门走一遭?” “帝释天师从百家,想必学尽天下武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趁惊瑞之日,天门空虚之际,去瞧一瞧他的千载收藏。” 庄不染含笑道: “如此也因老夫退役江湖,实在不忍杀生,为避免造下杀孽,只好挑一个好日子。” 幽若忍俊不禁的道: “爹,你可知道无名前辈托我转告你一句什么话。” “说来听听。”白发黑袍人眉梢微挑。 幽若轻咳一声: “有你这样的挚友,是他莫大的福分。” “呵呵,想来是帝释天对他说了些什么。”庄不染面现莞尔之色: “我当初就该跟帝释天再说一句,屠龙功成后,得第一时间把无名老弟的武功废了,不然他定会做反噬之举。” 幽若听完,不由地笑出了声,亦是明白某个武林神话怕是这一生都逃不脱废功二字,只因谁让他最喜欢让人废功。 两个月后,惊瑞之日。 庄不染不疾不徐的迈步在冰柱如林,寒气刺骨的巨大冰窟之中。 只见四周以冰雕建筑群为主,越往里走,越是极寒彻骨,更布满冰柱和冰晶瀑布。 而驻守在冰窟的许多人,则对白发黑袍人熟视无睹,像是根本没瞧见。 庄不染欣然观赏冰窟各类怪异冰雕,心道: “果然不错,凡是想长期在天门内生存,须得有生生不息的内功,不然定要冻毙于此,俨然一个放大版的寒玉床。” 不多时,白发黑袍人进入一座楼阁,便见到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笈。 随意逛了几圈,就发现除了武学秘籍之外,还有奇门遁甲、方术秘法,甚至包含医术等杂学。 “《断脉剑气》、《如来神掌》、《无双剑法》、《降龙神腿》、《万剑归宗》、《炼铁手》、《回元血手》、《雪血爪》、《火雷罡气》、《五雷化极手》.” 白发黑袍人走马观,轻叹道: “不错,一个有收集癖的长生之徒,连老夫家传绝学和《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都有,乃至还收藏了《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 “可惜也就挖出这些活了几百年岁的家伙,更加老不死的存在,是一点都没发现呐!” 他随意翻看起《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中所饱含的‘六大魔渡’,却是看出虽都是能够长生的功决,但却做不到不老,且二者最后换头和夺舍,更像是催眠。 但话又说回来了,组成一个人是自己的存在,本就是记忆和经历,说是得了长生,也不为过,便看个人是如何理解的。 但对于庄不染而言,只觉得这两门功决修复损伤,使人身躯不灭之法,更为有趣一些。 就发现帝释天的‘七无绝境’,定是汲取了这两门功决的精髓之处。 两日后。 天门,一间冰室内。 帝释天对躺在榻上的无名稍作运功之后,本来气息全无的他,竟恢复心跳声,悠悠转醒。 “幸亏有本座的绝世神功,不然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帝释天似有不解: “无名,你为何就是要这么冥顽不灵,在你同意帮我屠龙之后,我便放了你的弟子,本想着等屠掉神龙,就饶了各大正道大派人的性命。” “结果你倒好,等神龙身死,便与风云一同反水,本以为是雄霸在幕后主使,到头来却发现是他的女儿。” 他长叹一声: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才是一头的,而雄霸方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凶恶的存在。” “凭本座近两千年的阅历,早就看出他随性散漫的面容之下,藏的是比我这虚空天界还要冰寒的淡漠。” “那是一种天地尽皆死绝,亲女徒儿惨死,也能面不改色的冷心冷肺。” 无名苍白无力的开口: “至少雄霸所有的淡漠心性,不会祸及无辜之人。” “他造的杀孽还算少吗?”帝释天摇了摇头: “本座很是了解他现在的心思,不过是没找到自认有趣的事罢了,若有朝一日,引出了他的兴致。” “你信与不信,哪怕要杀的天下十室九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无名语气坚定: “或许以前称霸武林的天下会帮主会是这般性情,但如今隐居在若水居的桃林客,决计不会是这种性情。” “真是一个固执单纯的后辈,难怪最后就算要牺牲自己,也要阻止本座夺得龙元。”帝释天嘴角一撇: “但还不是做了无用,龙元虽碎成七颗,可依旧被本座抢到了两颗。” “你把我救活,究竟是何居心?”无名开口。 “终究还是惜才,不忍一个武林神话就这么死了。”帝释天哈哈一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是你的老祖宗,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家的子孙后辈,死在自己的眼前。” “你说什么?”无名惊愕。 “千百年以来,本座的后代已经遍布四海之内,但是他们的走向和存亡,早就没兴趣知道,也偶尔一些特殊的,能让我留意一二。” “因此,我特意做了一份家谱,你的先祖,便是我五百年跟一个女子生下的儿子,只是没预料到,当初最为平平无奇的儿子,经过几百年的衍生,居然也能有你这么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后代。” “满口胡言。”无名吐出四个字。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你身上流着本座的血,不然我怎么会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有耐性。” “还不是因为人不亲血亲!” 帝释天说完,便笑呵呵的走出冰室。 少顷,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冰室,让躺在榻上不愿放弃,想要自救的无名莫名一愣。 “好一个人不亲血亲,没想到无名老弟跟帝释天还有这份渊源。” 却见一位白发黑袍人突然出现在无名身边,他打量着道: “啧啧,不仅功力全废,还四肢经脉尽断,简直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本章完) 第137章 区区一个马夫,便能将所谓的神打落 第137章 区区一个马夫,便能将所谓的神打落凡尘 无名神色激动,刚想开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又闭上嘴巴。 “无需担忧帝释天察觉,老夫在我们之间设下了阵法屏障。” “雄兄,帝释天已经得了两颗龙元,凭他现今的功力,若再服下龙元,只怕无人能制。” 无名急忙说道: “所幸从神龙取出来的龙元异常灼热,暂且不能服下,你定要在龙元冷却之前阻止帝释天。” “不愧是你,到了现在,想的还是神州武林的安危。”庄不染叹息道: “可惜还是迟了,老夫掐指一算,而今龙元已经彻底冷却,帝释天已然服下龙元。” “这你是否有击败帝释天的武功修为?” “他体内本就有近两千年的功力,若体内的凤血又和龙元相融,不知将助涨他多少功力。”白发黑袍人幽幽一叹: “胜负难料,着实不知是输是赢。” 无名马上回话: “那你便先不用管我,聂风他们同样拿到了龙元,若他们服下龙元,功力必然大增,如此与你联手,对付帝释天定是大有把握。” 庄不染气定神闲的打量了无名一眼: “不必心急,老夫也没说要先救你。” 无名闻言,脸色一滞,倍感无言。 “我相信无名老弟的资质悟性,区区废功之难,早已驾轻就熟,能够重修功力。” “至于四肢经脉尽断,何足道哉,《万剑归宗》本就是一门渐进的功夫,只需上一两个月的功夫,定能续接经脉,重归正常人之列。” “那不知雄兄为何潜入天门?”无名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苦笑一声: “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 “老夫若说是,无名老弟会不会顷刻间重修功力,续接好经脉,要跟我来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争斗。” 白发黑袍人见无名默然不语的架势,终究是道: “好了,便不逗你了,老夫若是帮你铲除帝释天,你要如何谢我?” “十件不违背原则,不伤天害理的应允之事。”无名快刀斩乱麻。 “行,不愧是武林神话,果然够豪气,那就十五件。”庄不染点了点头。 无名很是无奈的道: “雄兄,我已经将赌局输的两件,出手帮忙的三件算进去了。” “哦,是吗。”庄不染嘴角噙着笑意:“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无名怎敢说不答应。” “呵呵,大抵两三个月后,无名老弟便能把心彻底放在肚子里。” 白发黑袍人说罢,身形虚幻不定,消失在原地。 转瞬两个月。 冰室内,无名四肢僵硬的练习走路,活动身子骨。 “好啊,本座实在是小瞧你了,只了两个月的时间,便把四肢中的经脉接上。”帝释天突然冒了出来,道: “如此资质和毅力,怪不得千百年来,我就对你这孙子,看的最为顺眼。” “你要想重新把我废了,你就来,无需在旁阴阳怪气。” 无名用僵直的身子无比艰难的走动着,额头,脸颊,鬓发沾满了已成冰霜的汗水。 帝释天皱眉,感叹道: “不但不感念本座救你的一番苦心,还把老祖宗当做仇人来看待,这实在不符合你心怀天下的性情啊!” 无名侧过身子,道: “对于老祖宗是谁,我没得选择,可对于你的为人,我只有一句话,便是耻与你为伍。” “你连雄霸这种人,都愿结交,却不愿认本座这个老祖宗,你该不会还是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帝释天面带讥讽: “通过这么多些天,你还是这般天真,他应该还跟从前一样,成日在老桃树下睡大觉,只因你们这些人的性命,还有所谓的天下苍生,不如他休憩时的一场幻梦。” “听你这口气,应该是有派人在竹林外观察他的动向。”无名盯着帝释天: “见你有如此的忌惮之心,我便有了一些安心。” “笑话,迟早有一日,我会将雄霸碎尸万段。”帝释天当即消失在原地。 三日后。 天门一里之外天问寺内,只见帝释天脸色发白,还捂着胸口,似受了极重的内伤,除此之外,右臂受创严重,不断有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 他略显踉跄的走进一间无比隐秘的佛堂密室。 密室之中,最前方的正中间放置一座高大的金身佛像,却见佛像两只佛眼,散发极为妖异的血光。 帝释天抬手对着佛像两只眼睛,稍微运功,想要隔空取物,脸上竟流露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随即强忍痛楚,两颗血红丹珠落入手中。 这时,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帝释天猛地转头,一位长发披散,面露俊朗又显阴鸷的青年,手持一柄火红长剑,逐步走来。 “断浪,竟然是你。”帝释天略有所思,冷笑道: “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察觉到本座修炼了《五雷化极手》,又转告给了怀灭,让他用天罪试探出了我的虚实,你再引诱风云前来攻打天门。” “为的就是将本座逼入绝境,企图用两颗龙元反败为胜。” 断浪从容不迫的笑道: “对我而言,同情、宽恕、怜悯等诸如此类的情绪,都等于是侮辱。” “我曾经对我自己许下了一个毒誓,凡是侮辱过我的人,我都要让他终生后悔。” “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走上前,抬起手: “将把你手上的两颗龙元交出来,我便可以让你死得爽快一些。” 帝释天脸色一冷,喝道: “大胆,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你莫非都忘了?” “以你脾性,换作从前,我这般姿态,早就已经身首异处,可你现今依旧耐心的与我交谈。” 断浪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被誉为天下十大艰难武学之一的《炼铁手》,也不过是只能将神兵融化,而《五雷化极手》,则能依靠五行之力溶解世间万物,不仅能将所有神兵都化为灰烬,还有化功力之能。” “你体内凤血与龙元相克,根本无法相融,为此强练《五雷化极手》,打算将功力化掉大半,借此让凤血和龙元相融,获得真正的长生不老。” “现在功力大损,既不能自愈伤口,又没法使用《圣心诀》,体内的凤血也在大量流失,已然不是不死不灭之身。” 帝释天听完,脸上的讥讽更甚了几分,周身气机微震,双眸闪烁冰雷电光,瞬间将断浪震飞至密室门口,再趁机将两颗龙元塞进嘴里。 断浪身形一闪,便掐着帝释天的脖子,使其不能吞咽,再略微一用劲,两颗龙元就飞了出来。 他提纵而起,抓住了半空中的龙元。 正当帝释天欲殊死一搏,就算死也要带这叛徒下地狱之际,密室骤然间化作密林,好似玄铁之链的蔓藤,将两人的双手双脚束缚住。 “精彩,好一出大戏,老夫等了两个多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幕。” 一位白发黑袍人走入密室,室内的蔓藤便十分有灵性的让出一条过道。 他欣然看着悬吊在半空中,始终不愿接受现实的断浪: “从前的少年郎总算是长大了,老夫依稀记得,你在年少时,虽眉目清秀但总含郁色,束起的褐发略显毛躁,嘴角常挂着一丝不服输的冷笑。” “如今却能算计到功力强你千百倍的老妖怪,我心深慰。” 白发黑袍人由衷的道: “老夫所建立的天下会,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区区一个马夫,便能将所谓的神打落凡尘。” (本章完) 第138章 你的体内都有他的血,再多点口水, 第138章 你的体内都有他的血,再多点口水,这就叫亲上加亲 “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断浪一字一顿的道: “雄霸,不愧是你,原来什么归隐江湖,甘愿成为老死在山野的桃客,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假象,只为最后一刻,获得龙元,从而永生永世的称霸武林。” “痴儿,老夫就算让你吃下龙元,你又能如何?” 庄不染说话之间,断浪握住两颗龙元的手臂不再被蔓藤束缚。 “来,老夫让你得偿所愿。” 断浪双眼睁大,虽不知白发黑袍人卖什么关子,但也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帝释天见状,连忙开口: “雄霸,你不就是想要一个打不死又打不烂的人肉沙包,本座同样也可以,我们不是早已定下赌局。” “断浪服下这两颗龙元也是浪费,如何比得上我,我体内还有凤血,若与这龙元相融,定能让你更加尽兴。” 断浪面目狰狞的极力想吞下两颗比鸡蛋还大的龙元之际,一颗龙元从他口中飞出。 “也有些道理,张嘴!”庄不染眼眸浮现一丝奇芒。 旋即,断浪和帝释天强行把一颗龙元吞下,两人脸上满是期待之色,一人想要功力大增,挣脱身上的藤蔓,然后要么清算旧账,要么能够脱离险境。 一人想用龙元恢复一身功力,趁机自愈身上伤势,获得长生不老之躯,再来找叛徒和敌手算账。 但过了半响,却仍发现身上并无任何变化可言。 “哈哈哈,你们脸上的神色实在是太可乐了。”白发黑袍人把玩手中两颗血红丹珠: “老夫都说等了两个多月,自是在惊瑞之日,便已在天门之中。” 他莞尔的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帝释天: “我亲眼看你第一次服下龙元后,跟体内凤血相冲,不仅龙元被震出体内,你更是被震的瘫倒在地,当时既一脸的不敢置信,又咬牙切齿的发狠,自言一定要服下龙元,获得长生不老之躯。” 庄不染伸手比划一下: “差一点,就差一点,老夫就要笑出声了,过后就看你把两颗龙元藏在此地,便特意做了两颗假龙元,至于是取什么材质制作而成,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帝释天方才只顾着吞服龙元,重返巅峰,忽略某种怪味,现在猛地上头,直犯恶心,怒声道: “雄霸,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 他正欲拼尽最后的一点功力,施展圣心四劫中极神劫,以自身元神做武器,拼个玉石俱焚之际,白发黑袍人忽地出现在他面前,抬手轻点其眉心。 “就这么死了,那也太过浪费,老夫对你《圣心诀》也颇有兴趣。” “你做梦!” 帝释天咬牙道,就想自毁元神,也不让白发黑袍人得逞之时,眼眸浮现一丝蓝光,便愣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的是,你藏室有一些武学秘笈,的确很是不错,就如《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倒是让我悟出一门术法,其名《双全手》。” 庄不染含笑开口: “不仅有测谎,读取、删除记忆,甚至能够改写认知之能,更有肉白骨,改相貌之力。” 说罢,帝释天体表附上一层蓝光。 大约十来个呼吸后,蓝光消散。 “你就算有了本座的《圣心诀》,你又能如何,最多也就修炼到小成,只因这套功决,本就是基于我体内凤血而成。”帝释天恶狠狠的看向白发黑袍人。 “唉,从你说出的这句话,老夫便知你并未真正了解体内的凤血。” 庄不染负手而立: “凤凰之道,向死而生,乃涅槃蜕变之道,明明自家子孙后辈就在你眼前,展示出微薄至极的凤凰血脉,亦有不断蜕变升华之力,你为何就是看不到。” “四大瑞兽除了麒麟魔性深重,令人就算得了长生,也会沦为怪物之外,其他三大瑞兽,怎么就号称不死的凤凰,仅有长生不死之能,而无不老之力。” 他摇了摇头: “分明就是你得了长生,反而比世间所有人都怕死,根本没发挥出凤血的涅槃蜕变之力。” “亦是不明白对于凤凰而言,死才是真正的新生,凤血在你手上,可谓是明珠投暗!” 帝释天如遭雷击,喃喃自语: “不可能,我身怀凤血近两千年,你凭何如此笃定?” 庄不染微微一笑,抬手指尖微颤,帝释天周身浮现一层红光。 随红光不断汇聚在白发黑袍人的指尖之上,帝释天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 “就凭老夫能引动融入你四肢百骸的凤血,当知我已得凤凰涅槃之真意,又如何不能把《圣心诀》修至大成。” 庄不染淡笑道: “你仅剩的凤血,足以让老夫完成逆生之四重,好走不送。” 话落,帝释天灰飞烟灭。 “雄霸,你果真是不世枭雄,动手吧。”断浪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庄不染面色平和: “有趣,你竟不像从前一般,在心中忍受万般屈辱,向老夫求饶。” “正如你了解我,我一样了解你。”断浪冷笑: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一般都是痛下杀手,没有一丁点迟疑。” 他刚说完,便被捆绑的蔓藤所突起的尖刺,化作人形刺猬球。 “你都这么说了,老夫也只有这般做了,本来还想饶你一命,看能为我添上什么乐趣。” 白发黑袍人走出密室的瞬间,室内开始熊熊燃烧,过后整座寺庙化作火海。 天问寺外,庄不染悠悠道: “果然,杀完人后,必须放火,身心才能较为舒畅。” 这个时候,从天门出来了几人,赫然是幽若、聂风、步惊云、秦霜和无名。 只见步惊云搀扶着无名,跟众人一掠而来。 “爹,我就知道你一直待在天门附近,帝释天应该也被你解决了吧。”幽若率先道。 “为了无名老弟十五件不违背原则,不伤天害理的应允之事。”白发黑袍人掷地有声: “帝释天,必须死!”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无名,只感他真是下了血本。 “爹,屠龙一役,帝释天得了两颗龙元,我们得五颗龙元,如今我与三位师兄各服了一颗龙元,我特意为您留了一颗。”幽若从怀中取出一颗龙元,递了过来。 庄不染把玩又到手的一颗龙元,略带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服下龙元的?” 幽若摆了摆手: “何须这般麻烦,风师兄他们不是不想吞服龙元,所以之后五颗龙元都放在我这,等龙元冷却之后,只需趁他们不注意,将龙元打进他们的口中不就行了。” 庄不染一听,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无名老弟,其实帝释天并未放过你的徒弟,他已经死了。” “什么?” 无名张嘴说话之时,一道血光汇入他的口中,接着便是一阵吞咽声。 “雄兄,你这是作甚?”无名带着为难又不好意思的表情道: “这分明是令媛送给你的。” “帝释天既然死了,他所获的两颗龙元自然也到老夫手上了。”庄不染忽然问道: “幽若,刚才为父是用哪只手接你递来的龙元?” “左手。” 幽若不明所以说完,便见白发黑袍人左手上依旧有一颗龙元。 “无名老弟,你吞服的那颗龙元,正是我从帝释天那里得到的。” 庄不染见众人露出疑色,不明被帝释天得到的龙元,又有什么不同,便道: “你吞服的那一颗,早就被他吞入肚内,可惜与凤血相冲,又被他吐了出来,过后我也不知他究竟吞服了几次,又吐了几次。” 幽若几人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反胃之感,尤其是他们也有吞服龙元的经历,一想到若是自己吞服的这颗龙元,不知道沾了别人多少的口水,不禁愈发的恶心起来。 唯有无名像是被某个白发黑袍人坑惯了,也就是嘴角一抽,道: “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众人一听到吐字,面色更加不好看,恶心之感更加浓烈。 “这算什么。” 庄不染轻描淡写的道: “帝释天可是你的老祖宗,你的体内都有他的血,再多点口水,这就叫亲上加亲。” 顿时,无名一脸无语,其他人惊愕不已。 (本章完) 第139章 我死,则一了百了,我活,不妨为神 第139章 我死,则一了百了,我活,不妨为神州武林除尽一切后患 众人天门一行后,聂风和步惊云便各回各家,深怕某人折腾自己。 转瞬过去三个月。 若水居。 庄不染悠然喝着桃酿,坐在对面的幽若乐不可支的说道: “三天学狗叫,三天学猫叫,三天学驴叫,日行百里,必须三步一跟斗,五步倒立走。” “在中华阁外站上三日,但凡碰到陌生男子,必须说上一句,男女不过是为了繁衍后代,男男才是人间真爱,可愿与我恩爱白头。” “接着再站三日,对遇到的老妪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我愿与姑娘喜结良缘,为姑娘养老送终。” 她说到这,笑的直捂肚子: “爹,这段时日,可算是把无名前辈的脸丢尽了,武林大派中人,哪个不认识他,都觉得他被帝释天折磨成疯子,各自派了不少人来探望。” “结果,好死不死的把无名前辈各种荒唐事都看了个遍,走之前都是一副说不上来的复杂神色,以致无名前辈如今在江湖上的声名,可谓是一言难尽。” “而不认识无名前辈的人,只觉得中华阁外有一个生冷不忌的登徒子,纷纷对中华阁绕道而行。” “无名老弟已得了长生,些许名声,不值一提,也就是晚节不保罢了,过些年后,他将又是身居世外,心怀苍生的武林神话。” 庄不染抿了一口酒水: “他现在做到第几件事了?” “您此前说了十四件事,无名前辈以消耗时间长短来决定先后,如今他正在做最耗时的挖蚯蚓的事。”幽若又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不准动用内功,纯靠用手挖出九千九百九十九条蚯蚓,无名前辈已经挖了十多天,成日都是泥人扮相。” “无名老弟真乃实诚君子,老夫不如也。”白发黑袍人哑然失笑。 幽若面露好奇: “爹,最后一件事,您倒是想让无名前辈做什么?” 庄不染笑而不语。 十日后。 好似泥人的无名背着箩筐,来到若水居外,便见白发黑袍人如从前那般,悠然的躺在老桃树下。 “雄兄,这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条蚯蚓,你所说的十四件事,已经尽数完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你未说的事。” “无名老弟何必如此心急,沐浴梳洗一番,又不了多少时间,老夫不至于这般刻薄吧。”庄不染面带笑意: “就你现今这副模样,谁敢信你是武林神话。” 无名轻叹一声: “谁知你会不会又想出一些刁钻古怪折腾人的法子,现在无人能识的模样,刚好能保存仅剩不多的颜面。” 此话一出,一旁的幽若和秦霜俨然一副憋笑的神情。 “堂堂天剑,被老夫这般折腾,想来你心中一定有气吧。”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莫要急着否认,但凡是人,便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只会是死人。” “别以为你叫做天剑,就已经超脱为人的本性。” “恰巧老夫的心眼,比针眼也小不了多少,哪怕折腾了你这么多次,依旧记恨昔年废功之事,索性来一次清账。” 他顿了片刻,面色平静: “中原外的扶余国,有你的一个故友,名唤慕应雄,老夫要你们在十年之后,九月十五之日,来五黄山顶,与我论剑。” “此场论剑,若你们输了,我要屠半数神州武林,若你们赢了.” “我死,则一了百了,我活,不妨为神州武林除尽一切后患。” “这便是第十五件事。” 顿时,场上寂静无声。 秦霜眼神怔然,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就知道有这一天,自家这个师父,怎么可能一直甘愿做什么桃客。 幽若神色莫名,却是感受到自家那个曾经身为绝世霸者的父亲。 “雄兄,你莫不是在说笑?”无名声音略显沉重。 白发黑袍人淡道: “无名老弟,你可知方才有一缕微风从你耳旁吹过。” “何意?”无名眉头微皱。 “这一回,你的废物徒弟,真的已经死了。” 庄不染轻笑: “尸骨无存的那种。” 骤然间,无名沉凝的双眸闪过一丝凛冽剑光。 “如今明白老夫不曾说笑了吧。” 白发黑袍人云淡风轻的道: “哪怕得龙元之力,你的功力还是未曾恢复巅峰,现今根本不是老夫的对手,凭何敢在我面前炸刺。” 说罢,无名便被一股慨然气机逼退七八步,他不由地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半数神州武林性命,皆在你和慕应雄手中,望你们好自为之。” 庄不染阖上双眼,道: “霜儿,送客。” “是。” 秦霜迅速搀扶无名离去。 幽若望着两人消失在桃林的背影,轻道: “爹,你突然邀战,应该另有所图吧。” “这个世上,除了人间之外,还有一些奇异世界,例如九空无界,意为这一方小世界,天、地、人、神、佛、日、月、星、时皆空。” “凡是能进入者,能知真正自己,且看到过去将来之事,从而逆天改命。” “还有所谓的剑界,乃无数剑手的剑念开辟而成,其中汇聚了无数剑法精粹。” 庄不染百聊无赖的讲道: “作为一位术士,一位资质悟性极佳的术士,我实在不知去九空无界有甚好处。” “便想去看一看无数年来汇聚而成的剑道精粹,通过两名绝世剑手,当为最便捷的法子,也就不用劳心劳力,还能舒展一身筋骨,一举多得。” “那您真要屠半数神州武林?”幽若神色略松: “还有您根本对剑道无甚喜爱之情,怎就对剑界生出兴趣?” “幽若,为父教你一个乖,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我乐意三个字。”白发黑袍人眸光和煦: “天底下哪有如此之多的理由,想做便做了,就是这般简单。” “爹,您这样教女儿真的好吗?”幽若倍感无奈的道: “就不怕把我教成百无禁忌的女魔头?” “呵呵,你能说出这句话,已然表示你没有成为魔头的资质。” 庄不染眸光略深: “接下来的十年里,为父的一身所学,你能学多少便学多少吧。” (本章完) 第140章 《吞天灭地七大限》 第140章 《吞天灭地七大限》 弹指一挥间,岁月匆匆,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十年后,九月十五。 五黄山的山峦,连绵起伏,层峦迭嶂,一直以云海、浓雾形成的变幻莫测的景观而著。 山上亦有各类奇石,也有妩媚温柔,轻展舒缓水的溪流,水流清澈见底,弯弯曲曲,跳石过坎,叮咚而下,仰望小溪中瀑布,只见洁白的流水如练如带,如一条白色纱巾挂在山间。 云海之上,山巅之处。 庄不染负手而立,跟两名持剑之人对峙。 一人赫然是无名,一人乃白发老者,他面容清癯冷峻,眉如剑锋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薄如刃,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凌厉,正是有剑皇之称的慕应雄。 远处山峰上,则站着幽若、秦霜、步惊云和聂风四人。 “三位师兄,不管你们再怎么心忧也没用,我爹的性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此战绝无可能避免。” 幽若说完,聂风便道: “师父若真的胜了,真会把无名前辈和慕前辈打死,还会对神州武林痛下狠手?” 秦霜叹息道: “风师弟,这十年以来,你时不时就来桃林,怎么还不知道,最后到底会不会痛下狠手,皆看我们这个师父有没有生出这个兴致。” 步惊云沉声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阻止最坏结果的发生。” 登时,秦霜三师兄弟齐齐看向幽若。 “三位师兄,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弑父吧?” “这倒不至于。”聂风苦笑一声: “只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师父切莫大开杀戒。” “哎呀,你们就别这么忧心忡忡。”幽若笑盈盈的道: “我爹说了,这一战无论输赢,行事皆看心情好坏,想来只要打的足够尽兴,你们所思虑的事,便不会发生。” 步惊云放眼望去,道: “希望如此。” 另一边,白发黑袍人打量着慕应雄: “你的寿数貌似不多了,老夫可不想打到中途,你便力竭而亡。” 他说话之间,袖袍一挥,一道红光被慕应雄顺势接住: “小女这些年消化了一颗龙元后,我便助她无任何后患的再服下一颗龙元。” “这已是最后一颗龙元,快些服下,我可不愿打到中途,你们中的一人便绝力而亡。” 无名见状,不禁开口: “雄兄,你既然连长生不老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必与天下苍生过不去。” “这些废话不用多说了,如今你们肩上扛着可是神州武林安危,须得拼尽一切打败乃至杀死我。”白发黑袍人轻缓道: “昔年剑圣的前车之鉴,望你们二人心中有数,不然半数神州武林真要死在老夫的手上,只因我从来不爱说笑。” 慕应雄一听,服下龙元,立时气机勃发,须发飘扬,容颜年轻了十几二十岁,跟无名一样,化作中年人。 “好极,几乎一瞬间斩却龙元之中的凶戾怨气。”庄不染一跃而起,仰天大笑: “哈哈哈,自老夫修道有成,从未痛快的厮杀一场,今日定要尽兴。” 话落,云海激荡出数之不尽的剑气,朝无名和慕应雄倾覆而来。 无名气机大盛,凌厉无匹的剑劲由体而生,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而出。 慕应雄拔出丹心剑,周身气劲凝为一道光柱,剑光似自虚无中凝成漩涡,挥剑一斩,剑光所过之处,漫天剑气碾碎为齑粉。 “早听闻二位以《莫名剑法》为始,走出一条天剑和绝剑之路,一为万物皆为剑的剑意,万剑敬仰,奉若天明,一为万物皆可斩的剑意,无法无天,暴烈孤绝。” 庄不染大笑之声响彻云霄: “今日一见,的确不同凡响。” 漫天剑气倏地生出雷音,转瞬化作剑气雷海,再度朝两人压来。 无名气机再盛,激荡出无数飞舞的剑气,只见剑势如网,凌厉无匹,蔚为奇观,朝剑气雷海撞去。 慕应雄眼眸冷冽,一道剑光如银河倾泻,瞬间贯穿剑气雷海,直击云海之上的白发黑袍人。 庄不染眼见剑光将要没入脖颈之际,竟硬生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无形有质的剑光。 “想必这便是以绝情、傲骨为本念,与无名的天剑各走极端的《无天绝剑》。” 他指尖气机微震,剑光便化作点点星芒消散。 “试招已结束,该动真格的了。” 庄不染捏出一个拳印,炽热无比的气机顷刻而出,方圆百里之地,被猩红之光遮蔽,以白发黑袍人为中心,爆发出烈焰焚空之景。 远处的幽若四人本能的运功抵御身上的烧灼之感。 白发黑袍人漠然道: “《吞天灭地七大限》之‘烈焰’,就让老夫看一看所谓的剑道巅峰!” 熊熊炽炎的拳压,热盛烘炉熔岩,有触物即烧成灰烬,所凝拳印以刚不能挡柔难卸制之威,以焚天煮海,蒸发一切之势,朝无名和慕应雄落下。 无名灵觉示警,身连天地,显化出一柄擎天巨剑,无数似虚却实剑气扑出,竭力抵御暴戾无匹的拳印。 慕应雄以剑引动天地之气,以十重剑阵环绕之势,由每重剑阵所凝利刃,开始层层迭加、循环绞杀的压下的拳印。 “轰隆!” 偌大的五黄山半塌,余势震的方圆几里之地塌陷了四五寸。 当云烟热浪尽散,肆意的剑气渐消,却见白发黑袍人屹立在虚空之上,而无名和慕应雄各自站立在碎石堆之上。 两人身躯微颤,脸色微白,嘴角溢出鲜血。 “快哉,再来,此为‘灭地’!” 庄不染虚空一踏,狂风骤起,一股莫名拳压倾覆而下,山上山下突如其来的龟裂,裂缝如蛛网往四方八面扩散,祸延七八里,摧毁性似山崩地裂的天灾地震。 远处的幽若几人赶忙腾空而起,所幸秦霜这些年学了十分轻便的周流风势,不然没法像身旁三人一样,悬于半空之中。 无名深知继续下去,必败无疑,率先施展出极耗自身心力所创出的‘天元剑气’。 他运出全身功力,身震几百丈的天剑虚相,豁尽天地剑气,身化一道赤虹冲向白发黑袍人。 慕应雄同样是如此想法,煌煌剑气冲天而起,身化剑出而乾坤倒转的剑势,朝上方迅疾而去。 “来的好,此谓‘山崩’!” 庄不染周身激荡出刚猛无尽,锐烈凌厉之势,双拳打出,拳劲似蕴含崩山断狱、斩岩削壑之威,尤擅破强攻坚。 “轰!” 虚空之上,惊世骇俗的攻伐,其拳锋和剑气像是撕裂了天地,四周的空间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而上方的三人却是不管不顾,全一副专心致志的姿态,继续这一场稍有分心,便会落得个不测下场的厮杀。 大抵过了五六百招,双方这才分立开来,纷纷落在残损不堪的五黄山上。 “剑皇的绝剑,看似断情绝性,蕴剑出绝天地之势,实则并非绝情之人,而是深情之人。” 庄不染抚掌大笑: “有趣,绝剑中的一点生机,绝情后有一份情谊,如此反倒大增剑意威能。” 他的眸光转向也在不断平复呼吸的无名: “臻达无上天剑之境后,应更进一步才对。” 白发黑袍人说到这,脸上笑意渐淡: “你们两人若不能继续给老夫惊喜,那便让这处乱石堆,成为埋骨之地。” (本章完) 第141章 人之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第141章 人之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无名和慕应雄猛地咳出几口血后,几个呼吸间,本来苍白无比的脸色,迅速的恢复红润之色,赫然是龙元在体内发挥效用。 庄不染见状,嘴角微勾,周身气机一敛,化作一一位好似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 无名面色微凝,天剑虚相拔地而起,让人一眼望不到头,而慕应雄双眸一丝剑光转瞬即逝,却见骤起的凶绝狠戾的剑势,比之前多了一丝圆足如意之韵。 “剑赋有云,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神,好一柄天剑,已然更进一步,做到无我无剑,以身化剑,天地为剑的地步。” 白发黑袍人欣然道: “剑者,应雄也,皇者,应雄也,剑中之皇者,慕应雄也,皇者本应锋芒毕露,傲绝于世,但你却为了无名藏锋已久而无怨无悔。” “好一柄绝天而有情的绝剑,这所留的一分情意,反让你臻入剑道巅峰之境。” 磅礴拳势顿起,天地精气动荡,天象异变反常,好似天地阴阳失衡冲突,不仅是无名和慕应雄,远处运功观战的四人只感乾坤颠倒逆乱。 外加遮天蔽日的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之景,犹如苍穹都要塌陷下来一般,不由地汗毛倒竖,呼吸一滞。 “此式‘吞天’,请二位受之!” 无名和慕应雄应激而发,天剑虚相和庞然剑势跟吞天拳势狂暴无比的相撞。 “轰隆!” 空间似是真被三人震碎,而虚空之中的破碎之处,一道缝隙内竟光华流转,居然不断爆发种种最为精纯的剑气。 与此同时,天下各处,凡是练剑之人,其佩剑无不在轻颤,哪怕是硬抗一记重拳,以致重伤倒地的无名和慕应雄手上的英雄剑和丹心剑,亦在轻颤,自发生出剑吟之声。 悬于虚空的白发黑袍人笑道: “剑界已开,此番尽兴矣,恭喜你们,护住了半数神州武林。” 说罢,身形一闪,没入缝隙之中。 他转瞬踏在剑形大道之上,立马感知这一方小天地力量泾渭分明,有如无名至正剑气,又有充满邪恶之念的剑气。 庄不染大步走到剑路尽头,便见高低不等的连绵剑山,又有连绵不绝的河流中插满剑。 他侧眸望向一个方位,无比敏锐的感知到一股至阴至邪的剑意。 当即纵身而起,快若奔雷的来到一座巨大的剑池之上。 “有趣,剑界汇聚这一方天地所有剑道智慧,然而剑分正邪,在剑界之内,力量亦有正邪的不同,因此剑池之内汇集了邪恶之念,形成了这至阴至邪的《玄阴十二剑》。” 庄不染脸色愉悦: “老阴升至尽头即转少阳,老阳升至顶点便转少阴,这便是《易经》的物极必反之理。” “《周流六虚功》乃谐之道,而周流八劲唯有落入了不谐之道,方能展现神功之威。” “与此同理,驾驭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之力,亦属天地灾劫之力。” 他脚下一踏,于剑池布下奇门局,笑言: “玄阴十二剑意,倒是蕴含诸般阴邪至极之念,能进一步完善我的功决,更好的驾驭灾劫之力。” “不急,先成剑意宿主,再慢慢炮制。” 奇门局阵势一变,潜藏在剑池深处的墨绿色的剑气投入白发黑袍人怀中。 半响后,庄不染撤掉奇门局,轻声呢喃: “好剑法,难怪被称为不属于世间的剑法,剑意颇具灵性,又能借剑宿之身,自主吸纳天地阴邪之力,以致每一剑夹带鬼神莫测的天地之威,从而使剑宿有惊天动地,超凡如剑的境界。” 旋即,他开始悠然懒散逛起了剑界,而剑界的突然开启,显然惊动了界内有智慧的生物。 “哈哈哈,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没想到剑界又出现了生人。”一股庞然魔意汇聚成一张狰狞凶恶的魔脸。 “这一方小世界真够有趣,世上每多一种剑法,这里就会多一座剑山,剑法造诣变高,山峰也会变高,剑河又记录着每位剑手学剑的历程。” “除此之外,至阴至邪之念能化玄阴剑意,因剑所生的罪孽,便化作你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没尊卑的嘴毒小辈,让本尊瞧一瞧,你有何本事,在我面前狂妄自大。” 魔脸凝聚化作有一头血色长发,筋肉虬结,满口尖牙的大汉,手中魔气凝聚,化作形似绝世好剑的阔剑。 他正欲出剑之际,不由地一个踉跄,身形竟有一些溃散,脸色也顺势大变。 庄不染轻叹: “唉,老夫方才愿意跟你废话,又眼睁睁看你凝聚形体,只是为了起阵,隔绝剑界的杀孽魔意呐!” 他见大汉难以置信的神色,莞尔一笑: “想必你自诞生就生活在剑界,根本没见过几个生人,老夫今日便教你一个道理,真正的万恶之源.是人。” “人之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只因就算是我,也想象不到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人更坏。” “卑鄙小辈,你以为你赢定了,本座所创的《魔统真道》的威力,不在你获得的《玄阴十二剑》之下。”大汉凶恶万分的怒吼: “就算没有剑界的杀孽魔意恢复消耗,也能将你碎尸万段。” “哦,是吗。” 庄不染身上飞出几百丈的墨绿之龙,赫然是雷音电龙与玄阴剑意相合。 “此乃加料的玄阴第二剑,其名‘天雷导我剑’。” 大汉也就是魔魁挥剑,斩出凶戾滔天的至恶剑气。 却见墨绿之龙来去倏忽,一闪而至身后,阴邪至极的剑气携截然相反的刚正雷霆轰在魔魁后背,立刻打的他形体溃散大半。 “且不说你的武学修为,在不能弥补消耗,又在被天雷克制魔念下,乃至玄阴剑意在剑界之中,又有磅礴至阴至邪之念的加持。” 庄不染哂笑: “小怪物,天命已终,好走不送。” 如瀑布一般的墨绿剑丝以毁天灭地之势,朝魔魁覆压而来。 此乃玄阴第五剑,众生由我灭! 随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个剑界的特殊生命体,因为过于低估世间之恶,未曾进入人间,便已彻底落下帷幕。 (本章完) 第142章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第142章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庄不染眉梢微扬,一跃而起,朝一座犹如巨剑的剑山飞去。 不多时,落在一个皮肤呈灰绿色的人形生物面前。 “想必你就是剑岳,多年以前闯入这一方天地,逐渐将此地演化成独属于剑的世界,但由于世间剑道大盛,以致界壁也越发厚大,使你最终无法脱出,变成现今这个鬼样子。” 白发黑袍人轻叹: “这里除了令人觉得太过孤寂以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居住之地,不管外界过了多久,此界时间犹如静止,相当于让有生有死的凡人,间接的得了长生。” “你这后辈,竟知道我的名字。”剑岳嘿嘿一笑: “既然你都自己找上门,也不用我去费什么功夫,瞧你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有出剑界之法,还不说出来。” 他说到这,眼露凶光,脸色变的极为暴躁,显然是被困了不知多久以后,性情早已大变,跟魔魁差不了多少。 “看来这些年以来,你要么在此枯坐,要么就是跟魔魁打斗,脑子已然不好使。”庄不染摇了摇头: “老夫既然能进入剑界,自然是界壁有被破开,你也算是剑界的开辟者,但凡仔细寻觅一番,怎会找不到。” 剑岳猛地一拍脑袋: “对啊,无需你相告,我自己就能找到。” “但对于人间来说,你太危险了。”庄不染足底轻震,布下奇门局,笑言: “死了的怪物,才是好怪物。” 虽说剑岳常年剑界,脑子愈发的不灵光,性情亦是阴晴不定,但堪称剑道巅峰的修为,灵觉一经示警,本能震出深绿色的沛然剑芒。 瞬间击溃炁局,顺势斩出一剑,所含剑力似有开天辟地之势。 庄不染不急不缓,手作剑指,打出墨绿剑气,用出玄阴第一剑中的‘天地唯我道’。 墨绿剑气大放光芒,以遮蔽整座剑界之无上剑意,击向深绿色沛然剑芒。 “轰”的一声,两人所处的剑山震荡巨响,却见剑岳一身气机大盛,化出好似无穷无尽的凶厉有形之剑。 “有趣,饱含《万剑归宗》精髓之处的剑法,这应该就是《天元剑诀》。” 白发黑袍人身后掀出墨绿色的滔天巨浪,转瞬化作极为妖异的凶戾剑光。 此为玄阴第三剑,万物成我剑! “轰!” 二者相撞的刹那间,巨大剑山硬生生的塌了半截,周遭大小不一的剑山自发运剑气护身,然而还是有不知多少座剑山被毁,致使人间众多剑手无故吐血,深受重创。 而不比剑岳所居剑山矮小多少的天剑山和绝剑山,也被余波震的晃动不止,让界外盘膝调息的无名和慕应雄体内剑气忽地失控,一下子加重内伤,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们莫名有悟,不约而同的望向虚空之上的缝隙,觉得怕是跟某个进入剑界的白发黑袍人有关。 而一旁的幽若四人也在观望不断冒出剑气的缝隙。 另一边,剑岳屈膝半跪,所居剑山的半毁,宛如什么休戚相关的本命之物,亦是给他带来了重创。 “还好老夫一贯喜欢锤炼自身性命,炼的是气,对于剑法,皆视为助益自身武功的养分,这才没被这一方天地里胡哨的剑道反噬。” 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你的《天元剑诀》算是剑道集大成之作,应是分内外两诀,内诀为剑力,老夫从方才交手就能感知,有破尽天下剑手的内力修为,力转乾坤之威的剑力。” “外诀为剑招,集自然大化之能,力足开天辟地,其精华之处,应该在于化气为形四字,乃是更胜《万剑归宗》杀伐之力的化气为形。” 他眸光扫视周边: “这一片小天地,之所以会化作剑界,便是你凭着《万剑归宗》之力,鲸吞天下剑意,再以《元天剑诀》之能造化而成。” 庄不染不由地摇了摇头: “人间实在是不能有你这般强大的怪物,便让老夫免去你千百年来的囚禁之苦。” 他说话之间,抬起右手,六股阴邪至极的玄阴剑意激射而出,演化出天地生灭,六道轮回的浩荡剑势。 “此乃玄阴六剑合一,谓作‘六道回流万敌莫俦’!” 剑岳怒声狂吼,爆发全身功力,将《天元剑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可明显还是不够。 瞬息之间,半塌剑山彻底崩塌,剑岳气机骤增,赫然是陷入狂暴,打算与敌玉石俱焚。 “轰”的一声,无尽剑山少一座擎天之山,一位白发黑袍人又开始悠然逛起剑界。 旋即,他来到一处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看来这个地方就是剑心地狱,当初剑圣以元神施展出的‘灭天绝地剑廿三’,形成的便是这种剑气空间。” “只感时间静止,无法移动,只能任其宰割。” 庄不染体悟了好一会儿,欣然自语: “若说‘天外飞仙’是人间剑招极致,‘灭天绝地剑廿三’便不属于人间,可惜依旧有不少缺漏,哪怕更进一步的‘六灭剑廿三’同样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了,纯以剑招威力而论,远超世上九成九的武功。” 白发黑袍人说完,丝毫不留恋腾空而起,朝界外飞去。 “我爹都进去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幽若实在是等不下去,道: “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看。” “师父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既是想进剑界,这才有了五黄山一战。”秦霜沉声道:“那便定然不会出什么事。” 幽若紧盯虚空: “这道缝隙正在逐步变小,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我.”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出现出现在眼前。 “爹,你没事吧。”幽若连忙开口 “无碍。”庄不染袖袍一挥,一股浑然气劲倏地将缝隙抹平。 他再落到尚在调息的无名和幕应雄面前。 “此前一战,还算尽兴,老夫打算信守诺言。” 两人一听,顾不得调息恢复伤势,无名面带一丝欣喜: “雄兄,你终于想通了,打算跟从前一般,归隐桃林。” 此刻,幽若等人落在白发黑袍人身后。 “岂止什么归隐,老夫不是还说了,不妨为神州武林除尽一切后患。” 登时,在场有所人面露不解之色。 “自老夫成为了称霸武林的天下会帮主,便一直很是不解,区区弹丸小岛,怎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窥视神州武林。” “孽徒们,今日为师教你们最后一课。” 庄不染周身云雾缭绕,逐步飘悬于半空之上,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他身形猛地飞窜出去,可所吟唱的诗词,却是声震百里之地。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幽若听的呆愣不已,道: “我爹这是要去东瀛大开杀戒!” 慕应雄听着回荡不止的诗词,感叹道: “这一去,只怕是不将东瀛闹个天翻地覆,他是不会回来的。” “不行,双拳难敌四手,我得去帮我爹。”幽若直接踏云气而起。 霜风云三人对视一眼,立马知对方打算,聂风便道: “无名前辈,慕前辈,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师父,先行告辞。” 三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慕应雄有些惋惜的开口: “若不是我身受重伤,也想去看一看雄霸的武功,到底臻入什么境界,竟生出一人灭国的雄心。” “只期望他们能平安无事归来就好。”无名轻叹一声。 (本章完) 第143章 我言即为天命,逆我便是逆天 第143章 我言即为天命,逆我便是逆天 东海之畔,突然传来悠远的轻吟之声: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杀气腾腾的缥缈虚幻的声音,让不知多少人毛骨悚然,顿起鸡皮疙瘩。 所幸盏茶时间后,似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的轻吟之声渐止,不然真以为白日撞鬼了。 一个月后。 神州武林震动,只因来往东瀛的商船带回消息,东瀛各处接连生出飓风天灾,所到之处,城毁人亡,不留一个活口。 一开始传出这个消息,都当做是笑话来听,当这个消息越传越广,越传越真的时候,接连不断的人驾船临近东瀛沿海之地。 他们放眼望去,便见天空血雾弥漫,好一派末日之景,依稀能看到一根又一根好似连接天地的龙卷风在陆地上肆虐。 海上一艘船只之上,幽若四人齐聚在此,皆一副默然状。 好一会儿后,聂风一脸难言的道: “没想到师父竟学会我和云师兄当初打败他的‘摩诃无量’,本该两人合力施展的绝技,就如此轻易的在他手上施展出来,威力几近所谓的天罚之力。” 幽若一听,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忆道: “好些年前,在我爹在老桃树下休憩之际,时不时就散发无形无相,仿佛与万物融为一体,不再受任何形色束缚的气质。” “过后又是一阵变幻无常,莫名散发缥缈无定,变幻难测的气机,明显是见识到你们所施展的‘摩诃无量’后,体悟出其中精义,顺势领悟而出。” 秦霜叹声道: “如今关键是不知师父何时收手,只看这浓郁至极的血雾,还有周边愈发血腥的海水,想来他老人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生杀了大几百万,莫不是真要以一人之力,行屠国之举。”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步惊云脸色复杂: “他早在之前所吟唱的诗词说的无比清楚,就是要行斩尽杀绝之举。” 聂风万分无奈的道: “最近有不少高手来此观望,都察觉东瀛毁天灭地的龙卷风不像是什么天灾,外加也由于师父临行之前所吟唱《男儿行》,实在让人不得不去联想什么。” 幽若听闻,反而展颜一笑: “不就是有好事者将人屠之名,按在我爹头上,我想的话,就算是我爹听到,也只会笑了笑,略微觉得有趣罢了。” 七日后。 东瀛,圆月当空,但在血雾的遮蔽之下,天上圆月似是骇人的血月。 一处尸横遍野之地,周边两根飓风龙卷未消,却见一位衣袍猎猎作响的白发黑袍人悬于地面之上。 “两位,可知为何老夫明明发现了你们,可就是不叫破你们的踪迹,只是一味不动声色的阻你们逃离之路。” 话音刚落,冒出两名六七十岁的老者。 一名从外观来看,身形普通,穿一套蓝色的全身服,背部结有八条衣带,还印满了类似八卦符号的图像,脸形颇圆,发型普通,头后束有几条小辫子。 一名瞧着似平凡农夫,但身材高大魁梧,全身筋脉暴张,顾盼之间,魔威深重,且面容与蓝袍老者颇为相似。 前者自然是建立东瀛宣化号的大当家笑傲世,后者乃其兄,绰号为大魔神笑惊天。 “有一个老不死的家伙说,未来将有一个形如半月,以太阳为徽号的岛国推动所谓的千秋大劫。” “也就是只要东瀛势力如旭日万升,届时神州武林将大难临头,千千万万的无辜生灵势必受到屠杀。” 笑惊天面无表情的开口: “未想我们兄弟还不曾推动千秋大劫,而这千秋大劫反而应在自己身上。” 笑傲世接话道: “阁下之所以一直等到今夜,才叫破我们的行踪,不外乎已经无人可杀,到了现在,就连我们所建立势力和所收的弟子,都已经死的一干二净。” 白发黑袍人连续笑问: “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不去死,为何非要老夫动手,为何如此不见棺材不掉泪?” 笑惊天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听阁下此言,我愈发觉得自己的大魔神之名,应该让给阁下,你才是当之无愧的降世魔神。” “凭一己之力屠戮千万性命而面不改色,就好似真的仅是踩死一些无关紧要的蚂蚁一般。” “错了,请自信一点,不是好似,应当就是二字。”白发黑袍人一脸认真道: “瞧我纤尘不染的模样,可不就是踩死一些无关紧要的蚂蚁。” 他忽地摇头: “不对,踩死蚂蚁的足底也不免沾染血迹。” 庄不染语气微顿,笑容满面: “所以,他们连蚂蚁都算不上,又如何能被老夫放在心上。” 两人听后,不禁呼吸一滞,除了觉得白发黑袍人穷凶极恶,就连自己都觉得复杂难言之外,却是突感一阵莫名气机勃发,好似刀尖直抵眉心之之处。 “老夫是一名能掐会算的术士,世上大多的术士,无非喜欢占卜大势,随波逐流,少数喜欢有意识的顺势而为,逐步让大势朝自己所想的局面发展。” 白发黑袍人面色平淡: “而老夫却喜欢以自身为大势,天地当为我掌中兵,我言即为天命,逆我便是逆天。” 他眼眸低垂,双手握拳,似胎似藏,脚下不八不丁,下抠变化,如捏印诀,弥漫至各处的血雾骤然收缩,顷刻凝于拳印之中。 笑惊天兄弟俩瞳孔地震,刀尖直抵眉心的惊悚愈加强烈,生死皆操之于他人之手的莫名之感不断涌上心头。 两人气机大盛,笑惊天运用已修至登峰造极的《混天四绝》。 此功以日月为媒,可以汲取大自然中的风雷火雨四大力量据为己用,但是源于功决的特殊,致使月圆之夜功力充盈,白天会导致功力外泄,这才藏到今夜。 可不料发功想通过摄取天地日月精华,炼成自身精元,化作施功时生生不息的自然之力之际,却并未强摄到什么日月精华。 而笑傲世修有可容纳各种不同,甚至互相排斥的武功为己用的《万道森罗》,此功不仅包容天地之力,还能测敌手之心,使自身于对战中占据先机。 可一经运功,却是发现无法引动功决中对应的天地之力。 如此一来,在不能引动天地之力的情况下,两人的武功威力可谓是大减。 “两位该不会以为老夫此前是为杀而杀。”庄不染低笑一声: “天真。” 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慨然拳压倾覆而出,竟硬生生压的笑惊天兄弟俩双腿深陷入泥地。 “以地脉之力为基,吸尽兵灾千万生灵所生的怨怼和戾气,此乃老夫根据《玄阴十二剑》结合自身所学,推演出的《吞天灭地七大限》之第八限。” “谓作‘兵祸天险’,便用二位的神龟血脉洗炼一二。” “轰隆”一声,竟种出蔓延几里之地的蘑菇云。 (本章完) 第144章 大慈大悲近乎残忍,伟大的爱含狠毒 第144章 大慈大悲近乎残忍,伟大的爱含狠毒之心,此谓大善无情 虚空之上,庄不染眸光流转,似是察觉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勾。 他不等打出来的蘑菇云消散,再度轰出一拳,拳意汹涌奔腾,拳势激荡湍急,拳劲浩瀚澎湃,仿佛海啸撕天裂地,淹没吞噬万物。 “轰!” 一股气机勃发,展现天火燎原之势,然而就被汹涌拳意扑灭,接着一股蛰雷拳势,如闪电一般横空降临,再以五雷轰顶之势落下。 激荡的拳势几乎在一瞬间覆灭这股蛰雷拳势,过后又生出好似接引九天的玄风,以狂暴无比的风势,对浩瀚拳劲席卷而来,但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 当地上彻底风平浪静之后,除了两具破破烂烂,气息全无的尸骸之外,竟还多出一人。 他须发尽白,脸形跟笑惊天兄弟俩一般颇圆,不过现在不断咳血,赫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不愧是活了四千年的十二惊惶笑三笑,受了老夫的第八限‘兵祸天险’,也才有了一些不轻不重的伤势,若不是再补了一拳,你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早就发现了我?”笑三笑艰涩道。 “老夫以东瀛做棋盘,以千万生灵做子,想来定会引你过来。”白发黑袍人悠悠道: “毕竟,哪怕子无论多么恨父,多么想要报复,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而作为父亲,再怎么想大义灭亲,也不免生出恻隐之心。” “当初你用大悲极乐散,向笑惊天兄弟俩下毒,不就是如此,见他们因中毒而痛苦无比,实在不忍之下,便给予了解药。” “要知道你那时已然发觉他们是掀起千秋大劫之人。” 笑三笑苦笑一声: “你是觉得我同样是罪魁祸首之一,因此同样罪该万死。” 白发黑袍人轻笑: “平生屡受天赐,遂立志阻止千秋大劫,结果反倒促成千秋大劫的诞生,你就说你该不该死。” “都活了四千年,也看了四千年的戏,更逍遥了四千年,世间一切怕都享受尽了,可谓是大赚特赚,你若再活下去,老天都要看不过眼了。” 话音刚落,狂风大作,天雷滚滚。 “你瞧瞧,老天爷发怒了,这是想彻底将你这老不死收了去。” “自诩为天,你还是当初那个绝世霸者。”笑三笑莫名道: “我靠着照心镜,推演出的天机,明明看你会被风云终结天命,着实没想到你会变成一个异数,再有今日覆灭千秋大劫之成就。” “正因老夫天命未终,方才能镇压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庄不染淡声道: “一旦老夫身死,神州武林才将不断经历各种天翻地覆之难。” “尤其是你这个老废物,空有四千年功力,却一直冷眼旁观,最多也就做一做世外高人,还立志阻止什么千秋大劫,就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 笑三笑正色道: “此言差矣,天机已说风云乃救世人,我只需护他们一路成长,便能无任何后患的阻止千秋大劫。” “靠着一块破铜镜,在老夫面前大谈天机。”庄不染哑然失笑: “真是够有趣的。” “轰隆”一声,合抱大树粗的墨绿天雷滚滚而下,转眼笑三笑立身之处,化作墨绿雷海。 此乃玄阴第十二剑,万象混沌灭! 笑三笑强撑重伤之躯,将《混天四绝》尽归一招,四种于天地间相互制衡之力同时涌现,再以无俦力量为本,以拜月汲取力量,朝墨绿雷海打去。 当他面露金纸,身躯摇摇欲坠之际,总算是击毁了墨绿雷海。 “好极,四千年也没白活呐,为何就是喜欢束手旁观!” 庄不染周身震出阴冷奇寒的拳势,凝结空气水份化为无坚不摧的冰雹,一拳向下轰去,冰雹便狂风暴雨般密集向地面激射而去。 笑三笑开始压榨体内神龟之血的力量,当即恢复了一些气力,使出妙到毫巅的《万道森罗》,又挨过了一式‘冰雹’。 “呵呵,终究是活了四千年,还是不想死,直到现在,方才真正拼命。” 庄不染气机一荡,似是将无尽天地精华纳于一身,立时天象异变反常,显化阴阳失衡冲突,乾坤颠倒逆乱之象。 “接下老夫这一拳,饶你性命又有何妨!” 拳势如苍天倾塌一般覆压而下,笑三笑开始竭力压榨体内神龟之血的威能,然而只坚持了三四个呼吸,便硬生生变成一块碎骨肉饼,死相惨不忍睹。 庄不染亦如从前一个多月一般,事后补上一式‘烈火’,拳劲以焚天煮海,蒸发一切之势,将十里之地烧成白地。 他忽地落在‘兵祸天险’所砸出的深坑之上,用一道艳艳剑光在坑底刻录一行小字后,便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 十多日后,神州武林掀起轩然大波,当东瀛之地陷入诡异的安静,就有不少好奇心重又武功不差的江湖人,三五成群的前去查看。 却发现这已成了一片死地,别说有什么活人,就连飞虫走兽也难得一见,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烧成白地的景象。 如此之景,说是人祸感觉不太像,但说是天灾,又没法让自己相信。 直到一些武林大派高人,或是名声赫赫的前辈到来,经过一番细心的探查,尤其是一个像极了陨石坠落的巨大深坑之中,方才真正确定有以一己之力生杀千万,屠灭一国的存在。 只因坑底有一行霸气非凡的小字,弹丸小国,不敬神州,当天罚之,甚至此人还大大方方的留名,赫然是雄霸二字。 当这个消息传至神州武林,江湖上彻底疯狂了,不知多少人在挖这个昔日霸主的种种经历,想知道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竟能有这般神威。 更不知有多少人在找寻他的踪迹,既有朝圣之心,又有企图拜师之念。 同样也有不少人有一些腹议,认为手段太过狠绝无情,不愧是当初那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天下会帮主,但马上被绝大数的人喷的狗血淋头。 三个月后。 若水居外,庄不染负手而立,面前除了幽若四人,无名也在。 “爹,您怎么突然喊大家都过来了,难道是想打听如今自己在武林中的莫大名声?” 幽若滔滔不绝的讲道: “您是不知道现在的江湖人,对您有多么敬仰佩服,直接视为武道之路上绝无仅有的高山。” “为此在寻不到您的行踪后,便把主意打到云师兄和风师兄身上,打算来一个曲线报国,拜他们为师,从而见识到您一人屠国的绝世神功。” 庄不染莞尔一笑: “难不成这些人就不知道老夫所收的弟子,皆是欺师灭祖的逆徒。” 顿时,聂风三人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他们都认为您是借机退隐江湖,不然云师兄和风师兄怎会一直安然无恙。”幽若笑盈盈的道。 庄不染笑了笑,仰望苍穹,轻道: “幽若。” “女儿在。” 幽若望着自家父亲的身形突然缥缈起来,顿生不好的预感。 白发黑袍人淡道: “为父望你今后不困于心,不乱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您这是”幽若话还没说完,便听自家父亲道: “这些日子老夫亦是把所谓邪兵罪刃一一毁去,说了要帮神州武林除尽一切后患,自是要尽善尽美,而今只剩下我自己这个后患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比色变。 “爹,您这是要抛下女儿?”幽若急忙开口。 聂风焦急道: “师父,您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为何要这般决绝。” “对啊,风师弟说的没错。”秦霜也急不可耐的道。 步惊云迈步走出,道: “你不吃龙元,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 “看你的神色,是没杀老夫之心了?”白发黑袍人眉梢微扬。 “你让我们长生不老,你自己却想死,这究竟是何道理?”步惊云一字一顿的道: “在我没向你报仇之前,你不准死!” “能把你这个有血海深仇的孽徒,调教到真心实意想要老夫继续活下去的地步,我心甚慰!” 庄不染伸手轻抬,一道屏障凭空而现,逼的众人倒退十余步。 “爹,不要.不要!”幽若双眼噙着泪,不断运用全身功力击打看似薄弱,实则坚固无比的屏障。 其余人同样使出威力最大的武功招式。 “雄兄,你就不觉得你此举,太过残忍了吗?”无名吼道。 “老夫既无长生不老之躯,她亦不是几岁孩童,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何来残忍之说。” 庄不染身形逐渐虚淡,声音愈发缥缈: “何况.大慈大悲近乎残忍,伟大的爱含狠毒之心,此谓大善无情。” “诸位,珍重,此生老夫兴尽矣!” (本章完) 第145章 在下诸葛流云,特来退婚 第145章 在下诸葛流云,特来退婚 南郭镇外。 一位二十岁出头,双头枪一分为二斜插在背的英挺青年,静静地打量较为繁华的小镇。 只见这位青年的打扮虽说更像行走江湖的侠客,但肤色白皙透亮,五官立体且搭配和谐,下颌骨精致,却是极为端庄秀气的容貌。 不经意间还散发道家清静无为的随意懒散的气质。 “这一世,人魔之子,诸葛流云,正道有诸般纠葛,魔道亦是亲缘难断,倒是有趣得紧。” “可惜因为人魔血脉相冲,一年以前才重归真我,还真图也是一如既往的坑,大抵还有两年的时间,便是魔冲七煞之日。” 负枪青年思及此处,忽地一笑,大步走进南郭镇。 随后,看似漫无目的逛起了小镇,直到在一间名为冰心草堂的医馆前止步。 却见坐馆大夫并不是什么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或是一派医者仁心风范的中年,而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 她面容清丽,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带有一种疏离的冷感,更有不施粉黛亦倾城的绝代风华。 庄不染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在草堂内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去,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坐诊的红衣少女一开始还没特别注意,只当是什么来求药的江湖客,可随前来问诊看病的小镇居民走了一批又一批后,总算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夕阳西下之际,终于到了闭馆的时候,草堂内已然只剩下负枪青年。 “你的呼吸平缓又有力,可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红衣少女走到庄不染面前: “既然没病没灾,来我的草堂作甚?” 负枪青年起身,不急不缓的道: “在下诸葛流云,特来向师妹退婚!” 燕红叶双眼微睁,似是记起了什么,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道: “你认错人了,我叫司马红叶,不是燕红叶,更不是你的师妹。” 负枪青年不以为意,轻道: “我自幼无父无母,幸得师父燕赤霞收留,但在五岁那年,便被他送到师公灵峰上人修习武功和道法,自此已有十七年没见过师父和师娘。” “可自我懂事后,师父每日都叮嘱我,他日师成下山,就要尽快娶红叶师妹过门。” “不过这些年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就师父那副尊荣,就算师娘再怎么挽救,所生下的女儿,只怕.” 燕红叶神色略冷,刚想开口之时,便听负枪青年又道: “不过今日一见师妹,只觉得自己想多了,师妹的样貌、气质、打扮着实比我要想的好上太多。” 庄不染话锋一转: “师妹虽长的极美,但我还是要退婚,我俩不合适,请你放过师兄,也放过你自己。” 燕红叶听其话语几度转折,实在是倍感无言。 若让不知情的旁人只听最后一句话,还以为她在死皮赖脸的纠缠,以致清冷的玉容更冷上三分。 “我说了,我叫司马红叶,燕赤霞许下的事,你只管去找他,与我无关。” “正因我找不到,才特地来冰心草堂寻师妹。”庄不染摇了摇头: “我在玄心正宗待了不少年,也从师公那里了解到不少七世姻缘命格之事。” “自古相传,每二十年的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之日,会出现天魔冲七煞的异象,引诱生灵入魔。” “而在几百年前,正魔两道之中,出现了所谓的七世怨侣,也就是在二十年一度的天魔冲七煞之日,魔道会凭借七世怨侣的力量霸占人间,将此化作无间地狱,致使生灵涂炭,魔道大昌。” “我玄心正宗的祖师,便发现这七世怨侣,是让一对相爱的眷侣,在经历至死不渝的爱恋后,将其化作最深最恨的怨恨。” “经历七世,就能得到旷古难寻的怨气,便能在天魔冲七煞之日,引天魔星的无边怨气倾覆人间。” “因此,想出了一个七世姻缘的克制之法,欲用七世的挚爱真情,去克制七世怨侣转生的怨怼恨意。” 燕红叶冷声道: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那你还来退什么婚。” “我觉得情爱这东西,实在是太不靠谱。”庄不染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师妹,你小小年纪,千万别沉迷什么情情爱爱,这才是我们除魔卫道的最大阻碍。” “于我而言,相信所谓的七世姻缘,还不如相信玄心正宗传下来的武功和道法,听闻有一门功决,唯有玄心正宗历代宗主知道,此功一经修成,威力绝伦,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一扫而空。” 燕红叶脸色愈发的冰冷: “你想修炼《玄心奥妙诀》?” “是啊,可惜不能从当代玄心正宗宗主金光手中学到。”庄不染作略有所思状: “我曾向师公问过,又从一些玄心门人身上打听到,十八年前,七世怨侣降世,当时师父率领玄心门人跟六道魔君率领的阴月皇朝,开启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正魔大战。” “许多玄心门人因为师父对降世的七世怨侣生出恻隐之心,觉得他悖逆祖训,就有金光以第五代监察秘史的身份,褫夺了他的宗主之位。” “过后师父和师娘弃剑归隐,如此一来,想必金光也未能得到《玄心奥妙诀》。” 他说到这,略显无奈的摇头: “哪怕他得到了《玄心奥妙诀》,大抵也不会让我这个前宗主之徒修炼。” “毕竟,凡是这门功决的人,在玄心正宗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宗主也要听命于他。” “你就这么想修炼《玄心奥妙诀》?”燕红叶神情冷淡: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就是一门自寻死路的武功?” “师妹,你这说话语气,说的好像你修炼了一样。” 负枪青年的这句话,不禁让燕红叶眼底浮现一丝波澜。 旋即,庄不染作叹息状: “这些年来,我虽说武功算是一等一的好,但对于道法修炼,那就是一等一的差。” “我玄心正宗以符箓之术修道法,所炼灵符分黄、紫、金、血四大层次,我竟才修炼到黄符之境。” “须知黄符最为基础,入门弟子皆能到达,乃至灵符就连普通人也能使用,紫符则是对符箓之道,领悟到较为精深的地步,能做到神感天地,引动天地自然之力为自己所用。” “金符之境,除了玄心正宗宗主之外,大多是历代的玄心四将方有这个资质突破。” “至于血符之境,怕是唯有开山祖师爷才臻入此境,而我早就听说,《玄心奥妙诀》是玄心正宗武功和道法的集大成之作。” “贯通玄心正宗武功和道法两道,可谓是道武合一。” 燕红叶一针见血的开口: “所以,你因为道法修炼始终在原地踏步,就把主意打在了《玄心奥妙诀》身上。” “没错,我除了退婚这个目的外,就想向师妹打听师父的下落。”庄不染信心满满的道: “铲除七世怨侣和阴月皇朝,护人间正道,一直都是玄心门人的使命,想来只要我找到他,便一定会传我《玄心奥妙诀》。” “我不知道。” 燕红叶突然开口,见负枪青年略微一愣的表情,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知道燕赤霞的下落,也劝你别再想修炼什么《玄心奥妙诀》。”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顿时,负枪青年一脸黯然的低下了头: “在玄心正宗的十七年来,我虽说有师公的庇佑,但依旧听到不少同门师兄弟说师父是宗门叛徒。” “我时常气不过,跟他们厮打起来,一开始还好,仗着一身高强武功,经常把他们打的找不着北,可随他们的道法逐渐精深,我就不是对手了。” “因此,我想修炼《玄心奥妙诀》,除了是想完成玄心门人所肩负的使命外,便是要争一口气,这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 “而是想告诉那些同门师兄弟,我的师父燕赤霞,不是什么宗门叛徒。” 他越说神情越是低落: “此外,通过十七年的刻苦修炼,深刻的明白凭自己的武功和道法,根本配不上师妹,这才是我想退婚的主要原因。” “今日一见到师妹,我愈发觉得自己所下的决定没有错。” “如今师公已经过世,玄心正宗我又不想回去,师父和师娘也找不到,看来我真是一个没用又多余的人。” 负枪青年无比黯然神伤的迈开步子: “师妹,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直到某人走到大门口,燕红叶终究是开口: “你你打算去哪?” (本章完) 第146章 轻功一道,我若自称天下第二,便无 第146章 轻功一道,我若自称天下第二,便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庄不染转过身,挤出一点笑容: “先去荒郊野外对付一夜再说。” “草堂不远处就有一间客栈,你可以先去那里应付一晚。”燕红叶面色平淡。 负枪青年示意腰跨的布袋: “我身上除了一堆自己所画的黄符外,就只有几个铜板,实在是住不起客栈。” 燕红叶一听,便道: “你先等着,我拿一些银两给你。” 说罢,也不给庄不染拒绝的机会,径直打开一个药柜,便朝负枪青年扔去一小袋银两。 “师妹,看你外冷内热的性子,我更感觉自己颇有先见之明,的确配不上你。” 庄不染抱拳: “若是有缘,他日再会。” 随即转身,走出草堂。 燕红叶看他离去的背影,莫名一叹,便开始收拾草堂,当夜色降临,准备关门之际,就见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有一个较为眼熟的负枪身影。 登时,她蹙眉走出,道: “你不是去住客栈了?” 庄不染很是无奈的道: “师妹,我要是说今夜风来客栈客满,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燕红叶闻言,也没说信没信,看了看天色,道: “走吧,今晚就先住草堂。”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负枪青年略显不好意思的道。 “行,那你便去荒郊野外对付一晚吧。”燕红叶说完,便转身走回草堂。 “我作为你的亲师兄,还是觉得不要有过多的客套。”庄不染立马跟上。 半炷香后。 冰心草堂后院,一间饭厅内。 负枪青年坐在桌前,燕红叶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师妹,人善心美这四个字,就是专门来形容你的。”庄不染主动端过来了一碗,道: “明日师兄我就大显身手,给你做一桌好菜再走。” “不用。”燕红叶入座后,淡声道: “我不过是自己也没用膳罢了,便顺手为你煮了一份。” “都说了在亲师兄面前无需过多客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买菜。” 庄不染此番话,让燕红叶不由地在心中轻叹,原来方才的无需过多客套还能反过来用。 翌日,上午。 燕红叶在前堂坐诊看病,忽地鼻翼微动,遂见一股股浓烟不断汇入堂内。 她连忙安抚前来就诊的病人,然后快步走入后院,便见灶房不是在冒烟,而是彻底的着了。 负枪青年则在灶房外不断拍打衣袍上的火焰。 燕红叶当即打出一股霸道非凡劲气,不仅打灭了庄不染的火焰,还扑灭了灶房快要蔓延的火势。 “师妹,我要是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你信是不信?”负枪青年干笑一声。 “你觉得我该不该信?” 燕红叶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也维持不住清冷的神色,没好气的道: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呃会做和会吃应该差不了多少吧。”庄不染有些不确定的道。 “你连饭都不会做,竟还敢大包大揽。”燕红叶一脸难言。 负枪青年一脸正色: “请师妹放心,不把灶房恢复如初,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不用了,你还是赶快走吧。”燕红叶有些心累的道: “要是让你修灶房,我这冰心草堂,怕是都要塌了。” “师妹,你这就是在小瞧人。”庄不染满脸真诚: “对我来说,盖房子有手就行,可比做饭简单的多,请你一定要再信我一次。” 他见燕红叶默不作声,继续道: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才会万分过意不去,本来就心境有缺,致使道法修炼止步不前,又想到给师妹添了不少麻烦,结果却是一走了之。” 负枪青年幽幽一叹: “师妹,你忍心师兄今后成为一个被人瞧不起的道法废物吗?” “你算了,你先把这后院收拾好再说。”燕红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去往前堂。 “放心,一切都交给我。” 半个月,后院。 “看吧,这灶房是不是跟从前一般无二。”庄不染笑呵呵的开口。 燕红叶不断打量着眼前木屋,发现造型确实跟从前的一模一样,在觉得某人总算有一些靠谱后,一进屋内,瞬间愣在了原地。 屋内一览无余,别说什么锅碗瓢盆,就连灶台都没有。 “师妹,这个我可以解释的。”负枪青年轻咳一声。 “说。”燕红叶吐出一个字。 庄不染缓声道: “我敢砌灶台,师妹敢用吗?” 燕红叶:“.” 此刻,格外安静的灶房,已经说明了一切。 “诸葛流云,你不是觉得自己道法一等一的差,想必是磨炼少了,以致你心境有缺。” 燕红叶面无表情的道: “从明日清早开始,每天一个时辰,就在南郭镇外的竹林,我来教如何更快的臻入紫符之境。” “一般都是师兄教师妹。”负枪青年很是为难: “所以,能不能能让我自己慢慢琢磨。” “不能。” 燕红叶看了庄不染一眼,便转身走出灶房。 次日,清晨。 一片幽静的竹林中。 “师妹,我玄心正宗的修炼之道,一贯是道武并行,你该不会只想让我使用道法吧。” 庄不染一脸狐疑: “你若是只让我用道法,那便是假借教导之名,行倒反天罡之举。” “我可是你的亲师兄,该不会真想痛下狠手,此前种种,真的只是意外而已。” “你当然也可以用武功。” 燕红叶嘴角微勾,清眸闪烁一丝光亮,终归是少女心性,似是觉得总算能正大光明的出一出心中的郁气。 “诸葛流云,你若想有一天,让我真心实意的喊你一声师兄,也不需要打的过我,但凡能跟我交手几十招而不落下风。” “让我承认你这个师兄也并无不可。”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就算你叫司马红叶,还不是我的师妹。”庄不染笑道: “只因司马三娘是我的师娘,她必然会认我这个弟子,你就只会是我的师妹。” 燕红叶一听,掐诀念咒: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五行神雷!” 一道紫符化作如莽蛇粗细的神雷朝负枪青年劈去。 “砰!” 地上多出一个一丈有余的深坑。 庄不染横空一掠八九丈,立在竹梢上,略显讶异: “师妹,你玩真的啊!” “轻功不错。” 燕红叶人狠话不多,接连施展出七八道紫符,皆化作神雷劈来。 “诸葛流云,你要是一直用轻功躲避的话,那么终其一生,玄心正法都无法进步,只能停留在黄符之境。” “你真当我傻啊。”庄不染站立在远处的竹梢之上,道: “师妹,别在这说笑了,难不成被你用五行神雷劈掉半条命,就能在玄心正法取得较为明显的进步?” “原来你的确不傻啊!”燕红叶忽地出现在负枪青年背后,一脚踢出。 庄不染险之又险的避过,耳边便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 “既然不傻,怎么连饭都不会做,过后还暴露出本性,时不时就说我做的饭菜,不是味道过于清淡,就是口味过重。” “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去做。” 负枪青年一边听,一边躲避打来的重重掌影。 “师妹,你这是积压了多久,貌似还把不是我所惹下的账,也一并算到我的头上。” “废话少说,我医术除了我娘以外,世上少有能与我相提并论者,我若伤了你,无需多久,就能让你活蹦乱跳。” 燕红叶周身气机勃发,震荡出霸道至极的浩然真气,凶猛凛冽的掌力,不断劈向负枪青年。 “都说吃人嘴短,师妹若是能碰到我,被你打一顿也无妨。” 庄不染身如柳絮,又如纸鸢逆风而起,左闪右避之间,就一一躲过燕红叶的沛然掌力。 “忘记说了,我武功一等一的好,道法一等一的差,可在.轻功一道,我若自称天下第二,便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本章完) 第147章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如是而已 第147章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如是而已 一个多时辰后。 庄不染微喘着气,额间和脸颊已有一层细汗,而不远处的燕红叶,却是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鬓发,显然是想打人出气的一方,气力消耗更大。 “你施展的根本不是玄心正宗的轻功。” 负枪青年悠悠道: “师妹,我为何想修炼《玄心奥妙诀》,便是我的练武天赋,比你所想的还要高的高。” “我能与你缠斗这般久,就是因为我这门自创的轻功,无需动用真气,便能使身形如意,随心所欲。” “乃至有踏云而行,日行千里之能,凌波虚度,踏河面而不湿足底之力。” 燕红叶秀眉微皱: “你还没死心,都说了这是一门自取灭亡的武功,且天赋越高的人,死的越快,我劝你尽早打消修炼这门武功的念头。” 庄不染不置可否,抬头看了看天色: “师妹,如今早就过了一个时辰,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明天继续,我倒要看一看你这天下第二的轻功,能撑到几日不被我打中。” 燕红叶说完,率先迈步,朝竹林外走去。 “师妹,我们吃什么,不如都买上一份,不用担心我吃不完,不得不称赞一句,南郭镇的吃食,就是要比山里多的多。” “你有钱?” “师妹给的银两这些日子都光了。” “那自然是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燕红叶瞥见负枪青年一下子闭口不言,方才始终没打到人的郁气,算是用另一种法子发泄了出来。 转眼过去三四个月。 竹林内,两道身影在林中一追一逃,随时间流逝,本来就好似鬼影一般的身影,到了连肉眼都看不清的地步,像是化作两缕清风。 两人似遍布整座竹林,以致竹林簌簌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的两人停止了追逐。 “若是你的轻功天赋,能转化到修炼玄心道法上面,只怕如今已经能晋升到金符之境。”燕红叶面带可惜之色。 庄不染莫名一叹: “我已经看出来了。” 燕红叶一听,神色微变。 “且不说师妹的真气,比玄心正宗门人所练出的真气更为霸道刚正,要是言我们所练的真气是所谓的正气,那么你体内的便是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 庄不染面色平静: “除此之外,你的功力增长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就好似每过一天,功力就会增强一倍,如此骇人听闻的武功,应该就是《玄心奥妙诀》。” 燕红叶亦是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道: “《玄心奥妙诀》一旦入门,就永远不能停下来,否则会经脉倒逆而死,练到最高境界,出完一招,就会油尽灯枯而死。”” “所以,我一直说这是门练者必死的武功,你还想学吗?” 庄不染倏地一笑: “只要师妹敢教,我就敢学。” “你不怕死?”燕红叶蹙眉道。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如是而已。”负枪青年淡声道: “众生万物,一旦产生出来,也就开始了死亡的过程,而一旦死亡,也意味开始了新的产生过程,如此生生不息,死死复生,永恒变化。” “师妹焉知我不能在这门武功内死中求活。” “你如今的这番架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再是先前那个一贯喜欢躺在椅子上,想要睡到终老的诸葛流云。” 燕红叶深深地看向负枪青年: “那你凭何有这般底气?” “人活一生,肉身会腐朽,钱财会散尽,记忆会模糊,百年之后,便是一捧黄土,师妹问我的底气是什么。” 庄不染盯着燕红叶的双眼,逐字逐句的道: “底气就是容许生命所发生的一切,哪怕是苦中作乐,亦是甘之如饴。” “而这底气更来自于容许一切离开自己的豁达,容许一切发生的使然,接受自己如蜉蝣般短暂的一生。” 燕红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对天地之道的领悟,远胜于我,按理说不可能止步于黄符之境。”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或许是我虽止步不前,但一经彻底开悟,能接连越过紫符和金符,臻达血符之境,乃至成就血符之上,我玄心正宗祖师爷也不曾到达的层次。” “又是这种懒散无所谓的姿态,你若能保持方才的模样,我倒是有几分相信,你可以一朝开悟,不说臻入什么血符之境,定有七八成的可能破入金符之境。” 燕红叶嘴角一撇: “现在的话,今后在睡梦之中,你一定能实现这些大话。” “师妹,我若说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就是在练功,你信是不信?”庄不染笑问。 燕红叶嘴角难得挂起一抹笑容: “你能马上用出一道紫色灵符,我便愿意相信。” “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亏我们还是亲师兄妹,跟血浓于水差不了多少,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庄不染长叹一声。 燕红叶眼眸流转: “成日就喜欢说大话,我看你究竟何时才能突破到紫符之境。” “师妹若是传我《玄心奥妙诀》,我未尝不能来一个当场破境。” 庄不染的这句话,立刻让燕红叶扭过头,再吐出两个字: “休想!” “行吧,不传就不传,谁让你师妹,我是师兄,只能事事迁就你。”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燕红叶不免有些气的发笑,明明不传是为了某人好,他反倒是这副嘴脸,不禁面带一丝嘲讽: “你可真行呐,能把什么事都说成别人欠你的一样,就你最是良善心肠好是吧。” “师妹,这可是你说的,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倒也称不上良善。” “你倒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燕红叶忽然稍显好奇: “你脱离了什么低级趣味?” “师妹,师兄我初次见面,不就已经给你说了。”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情爱不过虚妄,一心练功修道,方为我辈所求。” 燕红叶:“.” 半年后。 冰心草堂,后院。 庄不染悠然的躺在椅子上,一旁的角落则放着经常背的双头枪,瞥了正在晾晒药材的燕红叶一眼,慢悠悠的开口: “师妹,你平日除了喜欢行医救人之外,还喜欢斩杀危害人间的妖魔鬼怪。” “最近镇上流传出一个消息,说一个姓游的富户的长子被女鬼所迷,说不准哪日就会被掳了去。” 他话刚说到这,前堂传来焦急的喊声: “红衣姑娘,救命啊,犬子被女鬼掳走,实在是危在旦夕,请红叶姑娘出手相救!” “看吧,这就是时常人前显圣的坏处。”庄不染摇了摇头。 燕红叶本来听到前堂的呼救声,准备立即迈步过去,可一听身旁慵懒青年的话,立即走过去,道: “这些日子以来,你吃我的,喝我的,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庄不染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道: “师妹,我的武功,对付一些江湖人,倒是马马虎虎,但对付鬼怪的话,实在是有心无力,你自己快去吧。” “我帮你守着草堂,等你解决完女鬼,把人救回来,多半也到了用膳的时候,刚好可以一起吃饭。” 燕红叶一听,只觉更气: “等我回来,刚好又到了帮你做饭的时候是吧。” “我也想做饭,可实力不允许呐!”庄不染满脸无辜。 “废话少说,跟我一起去。”燕红叶一把抓住庄不染的领口,提起就往前堂走。 “师妹,我的双头枪!” “差不多一年了,我就没见你用过这支枪,成天背着作甚。” “这可是师公生前赠送给我行走江湖的生辰礼物,不用也得背!” 燕红叶的脚步一顿,用别样的神色看了庄不染一眼,着实没想到他随性懒散的面容之下,藏着一颗细腻温柔的心。 她当即抬掌一吸,不远处座椅旁的双头枪便落在手中,再递给身旁站好的某人。 “拿好,等会若是感到危险,记得施展你那天下第二的轻功。” (本章完) 第148章 庄不染:演之一道,已得精髓矣! 第148章 庄不染:演之一道,已得精髓矣! 东郭镇外。 背枪青年懒洋洋对身旁的红衣少女道: “听说游家长子是在一间名为兰若寺的荒废寺庙,招惹到了女鬼。” “也不知究竟是鬼物,还是妖精,以致见兰若寺荒废,便当做是自己盘踞的巢穴。”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贴了两道灵符,又给燕红叶肩膀贴了一道灵符: “师妹,你也知道我的道法不济,就只能给自己贴隐身符,帮你望风,再加上能够千里传音的照心灵符,我若遇险,你也能及时来救我。” 燕红叶莫名一叹: “不愧是你,亏我方才还以为你想大显身手,想借隐身符潜入兰若寺探查情况,再用照心灵符与我来个里应外合。” “师妹,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庄不染笑道: “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 “所以,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哪怕是天要塌了,自是有个高的去顶。” 燕红叶听的无话可说,给了身旁惫懒的负枪青年一个白眼后,便不再想搭理他。 一炷香的时间后。 两人来到一座荒凉又显阴森的废弃庙宇外。 “妖孽鬼物通常不敢在白日现身,到了晚上,更是她们的天然主场,行踪也就愈加诡秘,看来没法及时赶回去了,也不知道要耽误几日的时间。”庄不染摇了摇头。 燕红叶嘴角微勾: “你若想早些回去,今夜不妨扮作一名闯荡江湖的少侠。” 她作仔细打量状,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用特意装扮,你的穿着和长相,俨然是一副武功有成的年轻少侠风范,又稍微带了些许的贵公子气质。” “不管是女鬼,还是妖精,除了喜欢一些文弱书生之外,同样喜好富家贵公子,别提还是文武双全的公子哥。” “你真是我的师妹吗?” 庄不染开始左顾右盼: “我那个娴静清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师妹跑哪里去了!” “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晚你就在兰若寺过夜。” 燕红叶故意学着某人的说话的语气,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 负枪青年紧接跟上: “师妹,反正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先回去,吃完饭再来。” 红衣少女身形一顿,忽地一掠而起,再丢下一句: “放心,今夜的鬼物和妖精,定能让你大饱口福,就先留着肚子吧。” 庄不染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在兰若寺的不远处,随意在找了一棵较为隐蔽的大树,然后就在树枝上慵懒惬意的睡了起来。 并未走远的红衣少女回转,便见负枪青年已然用出了隐身符,稳稳当当的睡在树枝上。 如此一幕,虽心中早有猜测,但依旧不免有一些怒其不争的情绪,晚上就要面对不知任何底细的妖孽,竟还能这般自在逍遥。 不知是该夸他心大,还是没心没肺,或是笃定自己不会见死不救。 燕红叶思及此处,清眸浮现一丝异芒,嘴角挂起的懒散笑意,竟有某人四五分的韵味。 深夜,兰若寺。 破烂不堪的大殿之中,生着一堆篝火,一位负枪青年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篝火之余,轻语: “师妹,我已经发现了,盘踞在兰若寺的妖孽不是什么鬼物,寺内后院有一口枯井,那里面妖气深重,你可以过来斩妖除魔了。” 他见身上的照心灵符没什么反应,哪里还猜不到什么,眉梢微扬,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这时,一位娇柔貌美的白衣少女突然走进大殿。 “姑娘,深夜到这荒郊野岭的破庙,就不怕遇到什么歹人?” “一看阁下便是惩凶除恶的少侠,我应该并无什么性命之忧。”白衣少女抿嘴一笑: “妾名聂小倩,敢问少侠大名,不知为何来兰若寺投宿?” 负枪青年轻笑: “如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姑娘不应该说一句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白衣少女一愣,再怒声骂道: “登徒子!”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区区两三百年道行的小狐狸,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庄不染面露讥讽: “大胆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一分为二的双头枪自行于半空中连为一体,转瞬以奔雷之势贯穿了白衣少女的头颅,钉在后方的墙面之上。 一阵光芒闪烁,被钉在墙面上的白衣少女,便化作一具狐尸,接着一颗蓝色圆珠顺势掉落在地。 庄不染抬手一招,不但双头枪颇具灵性的抖掉枪尖血迹,回到身边,地上的蓝色圆珠亦是落在手上。 他把玩手中圆珠,轻声自语: “这算不算是物归原主。” 骤然间,兰若寺妖气大盛,妖气蔓延至各处,立刻将破烂不堪的寺庙化作一座胭脂气十足的庭院。 庄不染脸上流露一丝笑意,将蓝色圆珠放进腰跨的布袋中,握住身边长枪,朝领口贴的照心灵符开口道: “师妹,救命啊!” “我拼尽全力才解决掉一个小妖,如今你在外头只怕也感知到这股妖气。” “这可是千年大妖,哪怕我道法修炼到紫符之境,也没什么胜算呐!” “你再不来的话,今后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这个时候,一名妖艳魅惑的红衣女子,领着一众女妖,出现在持枪青年面前。 “小倩!” 女妖中的一个雪妖看到狐尸,不禁悲伤的喊出了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娇俏可爱的奴婢,能帮我十分轻松的勾引到那些贪好色的臭男人,你竟然把她给杀了。” 魅姬冷厉望着持枪青年: “好熟悉的味道,从你身上散发的这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就能看出,你是玄心正宗的人,可惜修为貌似不太行。” “我乃玄心正宗门下,灵峰上人首席入室徒孙,一代宗师燕赤霞关门大弟子。” 庄不染持枪护在胸前,道: “妖孽,你敢伤我分毫,我家师公和师父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此言一出,震的一众没见识的女妖瑟瑟发抖。 唯有魅姬连连失笑: “就连燕赤霞都弃剑归隐快二十年,他甚至还成了被玄心正宗四处追杀的宗门叛徒,而灵峰那个小家伙,现今也应该老的走不动道了,你竟拿他们来威胁我。” 持枪青年放声大笑: “哈哈哈,竟然没骗到你,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不死,应该不是什么野妖怪,多半出自阴月皇朝。” “可惜.当代国师,玄心正宗宗主金光,才是我的师父。”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自此人间定然无你立锥之地,等待你的只会是永无休止的追杀!” “你觉得我会信?”魅姬双眼微眯。 持枪青年不甘示弱的道: “自从十九年前的正魔大战,六道魔君被燕赤霞斩杀,阴月皇朝就不许麾下妖魔擅自来到人间。” “你既无视阴月皇朝的禁令,想必是自立了门户。” “你只要敢动手杀我,你便再无任何退路。” 他说话之间,一步一步走到魅姬面前,伸出脑袋: “来,大好头颅在此,有本事你就摘了去。” “到时候我就在阴曹地府,看你这个背叛了阴月皇朝,又杀害了玄心正宗宗主爱徒的妖孽,是如何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落得个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 (本章完) 第149章 我家师妹,天下第一! 第149章 我家师妹,天下第一! 魅姬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持枪青年,眼底浮现一丝犹豫之色。 一身玄心正宗的气机,又见多识广,一眼就瞧出自己的出处,再加上流露的纨绔子弟的气质,越是打量越是觉得,这该不会真是当代玄心宗宗主金光的弟子。 “看来你是一个较为聪明的妖孽,难怪能一路成长到千年大妖。” “念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今日我便不跟你计较。” 持枪青年说完,便迈步离去。 “哼,玄心正宗本就是视天下妖魔为仇寇,无论我放不放过你,不都是一样。” 魅姬冷笑一声: “再者,我若只是重伤你,不害你的性命,就凭金光一心铲除阴月皇朝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在人间对我穷追猛打。” 话落,蛛丝如瀑,朝持枪青年覆盖而来。 庄不染横空一掠,竟达十余丈,一下子躲了过去,可如瀑蛛丝如影随形,迅疾追来。 “蛛妖,你莫不是以为只有我一人在此,我家师妹乃人间正道第一高手,她可就在附近。” “你竟敢如此猖狂,我定要带她过来,把你收了去。” 持枪青年轻身之法神乎其技,开口说话之余,便已蹿到宅院外。 “好一个奸猾似鬼的小辈。” 魅姬一听到什么师妹是第一高手,哪里还不知道先前是被这满口胡言的小子糊弄了。 旋即,便带一众女妖追了出去,却见持枪青年躲在一位红衣少女身后,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蛛妖,你仗着千年道行,在人间肆意妄为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家师妹,天下第一!” 燕红叶顿感无言,只觉得不该这么早出来,让某个人被妖怪打死好了。 “原来这奸猾小子是仗了你的势,看你的容貌,总感觉有一些熟悉。”魅姬娥眉微皱: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是你什么人?” “怕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家师父就是天下无敌的燕赤霞,集阵、医二道之大成的绝代大宗师司马三娘,就是我的师娘。” 持枪青年气焰无比嚣张的道: “而我家师妹,便是比天下无敌的燕赤霞,还要厉害无数倍的天下第一高手燕红叶!” “闭嘴。” 却见燕红叶和魅姬不约而同的怒斥一声。 前者嫌丢脸,后者恼羞成怒,赫然是发现自己被人骗的团团转。 “有这样的师兄,想必你平日也很头痛,不如你把他送给我,以后我就一直待在兰若寺,不会派人到东郭镇生事,从此便能井水不犯河水。” “妖孽,死性不改,竟还想吸食阳气修炼。”燕红叶神色凛冽。 “你应该知道,我愿意跟你和谈,不是在给你面子,而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 魅姬不紧不慢的道: “还是说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 “他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那便是我的确要比燕赤霞更厉害。” “玄心奥妙,万法归一!” 燕红叶掐诀念咒之间,身形似彻底融于天地,一股至大至刚的大势瞬间压的一众妖怪动弹不得。 她并指为剑,激荡出一道无比强横霸道的浩然之气。 众多女妖连一个呼吸都没坚持到,便被打的灰飞烟灭,哪怕魅姬有千年道行,也被这一击打的倒地不起。 “看吧,都说了我家师妹天下第一,你非不信。”庄不染幸灾乐祸的道。 此刻,魅姬对于持枪青年的恨意,显然超过重创自己的红衣少女。 若不是他嘴里的话真真假假,自己何至于落得现今这个田地。 燕红叶周身气机微震,再度以手作剑,打出一道充满浩然之意的剑气,立时将一脸怨恨看向持枪青年的魅姬打成飞灰。 “打的好,这个妖精也配穿红衣。”庄不染抚掌叫好: “师妹,我方才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你一袭红衣,外加上天下无敌的实力,那叫一个风华绝代,而这蛛妖的一身艳丽红衣,实在是太过碍眼。” “师兄我若不是实力不济,定要第一时间为人间除魔。” 燕红叶强忍心中想要暴打某人的心,没好气的道: “诸葛流云,你若实在没事干,可以进兰若寺,看一看游家长子有没有被害。” 庄不染走进重新变回破烂不堪的兰若寺,没过多久,便走了出来,双手一摊: “不得不说,千年的蜘蛛精就是狠辣无情,枯井下全是一堆堆的白骨。” 随即,两人离去了大抵半个时辰后,一名要账的文弱书生,似是迷了路,晕头转向的来到兰若寺。 便决定先在废弃破庙待一晚,明日清早再去找东郭镇的具体方位。 十日后。 一男一女走在山林之中。 “师妹,你要去除什么水妖,你自己去除便是,为何非要拉上我。” “之前你应对千年蜘蛛精的时候,不是颇有急智,我觉得带上你,应该能让我轻松不少。” “好啊,原来我在应付蛛妖之际,你就在一旁看戏。”负枪青年悠悠道: “那夜我要不是聪明,让那蛛妖投鼠忌器,你可真就看不到我了。” 燕红叶斜了他一眼: “就凭你的轻身之术,哪怕是我,不下死力的话,也没法追到你,我过后就一直后悔,应该让那蛛妖多追你一段时间,给你涨一涨记性,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犯懒。” “师妹,我可是你的师兄,你怎么成日一副想要倒反天罡的架势。” 燕红叶突然夹着一道紫色灵符,在负枪青年面前晃一晃,微笑道: “你当场能运用这道灵符,我便叫你师兄。” 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你认真的?” “那是自然。”燕红叶轻笑一声。 负枪青年接过紫色灵符,有条不紊的掐诀念咒: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五行神雷!” 灵符闪烁雷光,转瞬化作一道神雷,朝地上劈出一个焦黑的深坑。 “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紫符之境的?”燕红叶停下脚步。 “一直没跟你说,紫符我本来就能运用,只是时灵时不灵,曾经师公给过我一迭紫符,我仔细算了算,十道紫符,只有三道紫符,能把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这次运气真不错,只试了一次,就成功了,我还以为要试到第四第五次。” 他作侧耳倾听状: “我准备好了,该你履行承诺了,要是你准备赖账,我也不介意,谁叫你是我的师妹呢。” “谁要赖账了。”燕红叶稍微不适应,小声的喊了一句: “师兄。” 说罢,她便迈开步子,一下子就甩开了负枪青年。 “师兄年纪大了,耳朵有一些不好使,方才根本没听到,你再喊一声!” “做梦,你分明是在使诈,想让我真正的承认,等你哪日臻达紫符之境再说。” (本章完) 第150章 师妹,你对我的误解颇深呐! 第150章 师妹,你对我的误解颇深呐! 两人穿过山林,便望到一片湖泊,湖面上烟雾弥漫,妖气异常浓郁。 “又是一头千年大妖。”庄不染悄声道: “师妹,这种大妖面前,你拉我过来,只会给你拖后腿。” “而且,水妖的水遁之术天下无双,听说几百年前,还被正道第一神器莫邪宝剑所伤,但还是逃得一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逼她出来?”燕红叶低声询问。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种擅长逃跑,又擅长用水下毒的妖怪,就像是无从下嘴的刺猬,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绝对的实力,将她逼出来打死。” “好,我一举把她逼出来,将她重创,你在旁注意她的动向,别让她施展水遁术逃了。” 燕红叶雷厉风行,根本不给庄不染拒绝的机会,一次性打出十余道紫符,立时将偌大的湖泊化作雷海。 一道白色身影被神雷所激,掀出滔天浪,冒了出来。 燕红叶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立即用起了《玄心奥妙诀》,一击打中水妖肩膀,在她即将快坠入湖泊之际。 几道黄符落在水妖的四周之处。 便见持枪青年掐诀念咒: “阵起!” 顿起一个黄色圆形光幕,将水妖困在其中。 “师妹故意留手,难道不知她落入水里,十有八九就会逃之夭夭。”庄不染沉声道: “哪怕水妖已重伤,凭我的功力,再以先天八卦乾坤之理独创出的困人阵法,也只能困她十个呼吸。” “阵法挪移至岸上之时,她便会挣脱出去。” 燕红叶面露三分惊异,没想到负枪青年还藏了一手,竟还精擅符阵之道,马上郑重道: “足够了。” 水妖上岸破阵之际,燕红叶眼疾手快的打出一道浑厚劲气,震出了她的本命元丹,使其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过不去?”水妖瘫软的躺在地上。 “五百年前,你被莫邪宝剑所伤,从此莫邪宝剑就失去踪影。” 燕红叶盯着水妖: “我问你,如今莫邪宝剑究竟在哪里?” “呵呵,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命去取。”水妖一脸嘲弄。 负枪青年走上前,慢悠悠的道: “师妹,不用多问,可以捏碎她的本命元丹,让她身死道消了。” 此话一出,燕红叶和水妖纷纷望去。 “我除了轻功极好,武功不差,又会点阵法以外,对于占卜一道,亦是颇有研究。” “普天之下,若说让我这天下第一的师妹,有命去,没命回的地方,唯有无论正魔两道都视如蛇蝎,避如瘟神的阴世幽泉。” “此乃天下间魔气汇聚之地,经过无数年的汇聚,只怕早已积累出祸劫苍生的无穷魔气。” “莫邪宝剑为正道至宝,应该是正在镇压阴世幽泉中的魔气。” “你倒是一点就通,不过你就算猜到,应该也不知道阴世幽泉的具体所在。”水妖看向燕红叶: “把本命元丹还我,我便告诉你阴世幽泉所在之地。” 庄不染走到燕红叶面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伸出食中二指,拿过她手上的本命元丹,牯在指尖把玩: “水妖,都说了我擅长占卜之道,你以为我算不出来了吗?” “你若是阴月皇朝的镜无缘,或是玄心正宗主修天机之道的三界圣女,能够一念通晓天下魔气,我自是不做无谓的挣扎。” “忘情森林。”庄不染淡道: “阴世幽泉就在忘情森林中的一座山洞之中。” 说罢,指尖一捻,本命元丹化作一团粉末,惊愕不已的水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就此形神俱灭。 登时,燕红叶不断打量着负枪青年,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诸葛流云,之前那个道法不精,喜欢偷奸耍滑,一天到晚只关心吃喝,就爱睡觉的诸葛流云,跑哪里去了?” “师妹,你对我的误解颇深呐!”庄不染长叹一声。 “那你为何不说自己既精通阵法,又会占卜一道?”燕红叶疑声道。 “你又没问!”庄不染一脸无辜。 燕红叶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你还会什么?” “我精通一些拳脚之术,应该不过分吧。” “还有呢?” “我会枪法,剑是小枪,也算是会一点点剑法。” “没了?” “其实师兄我也会一点点医术。” “还有没有?” “对于乐曲之道,好像也有一点点研究。” 燕红叶暗咬银牙,道: “瞧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全才,是不是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你无所不通?” “书画之道,倒是没怎么研究,而弈棋之道,便是让对手下无可下。” 庄不染面带笑意: “因此,对于此道,我颇有自信,可称棋圣!” “走,同我一起去忘情森林,我倒要看一看,你是不是在说大话。”燕红叶道。 “师妹,我对莫邪宝剑可没什么企图心,就让我帮你守着冰心草堂。” “你究竟是在犯懒,还是在怕阴世幽泉里深重至极的魔气。”燕红叶作出一副回忆的模样: “我依稀记得,有人连死都不怕,一心想要修炼《玄心奥妙诀》。” 她顿了顿,面带莞尔: “我貌似还记得,你说过我们是亲师兄妹,跟血浓于水差不了多少。” “如今我要身涉险境,你忍心就这么看着?” “我家师妹的记性哪有这么好,还如此会挖苦人,你一定是假的。” 庄不染一本正经的抱拳行礼: “我得去找我真正的师妹去了,告辞。” 说罢,就转身走截然相反的方向。 燕红叶也不去追,只是幽幽地道: “你师父和师娘可都在忘情森林,算下来的话,你已经有十八年未曾见过” 她话还没说完,负枪青年一个转身,很是惊喜的道: “诶,师妹,你怎么在这,我方才还想去找你呢!” 燕红叶扑哧一笑: “走吧,我们骑马的话,只需两日的功夫。”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庄不染分别在自己身上和燕红叶身上贴了一道符: “有神行千里符,我们今天就能到,刚好许多年没吃师娘烧的饭菜了。” 夕阳西下之际。 两人走到密林深处,便见一座青砖绿瓦,飞檐翘角,清幽僻静的山庄。 燕红叶轻车熟路走进山庄,负枪青年紧跟其后,走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便见四周绿树环绕,百争艳,香四溢,恍若置身世外桃源。 “还是师娘会享受,竟在忘情森林建了一座这么气派的庄子。” “冰心草堂若是跟绝望山庄相比,可谓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庄不染颔首: “我决定了,从此以后,我就要在这里长住。” 燕红叶瞥过来一眼: “你觉得我娘看到你成日惫懒的样子,会怎么收拾你?” “突然感觉还是师妹的草堂更慰人心。”庄不染振振有词: “这庄子太大,容易撞鬼,待在师妹身边,方才更安心一些。” “等会见到我娘,记得收敛一些,不然看到你随性懒散的模样。”燕红叶施施然的道: “你就自己掂量掂量,她会怎么教训你。” 少顷,两人来到一处庭院,远远望去,便见一座凉亭,还能看到三名年轻男子,正在伺候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这时,美妇人也就是司马三娘注意到来人,忽地一掠而至,神色激动的道: “红叶,你回来了!” (本章完) 第151章 三件事,自然要三击掌 第151章 三件事,自然要三击掌 正当司马三娘在对燕红叶嘘寒问暖之时,一旁的负枪青年轻咳一声: “红叶,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马三娘,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望了望四周,感叹道: “没想到咱家还有这么厚实的家底,看来今后你也不用开什么医馆,我们可以直接在家啃老。” 顿时,母女俩愣在原地,前者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复杂表情,后者既无奈又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红叶,你跟这小子.”司马三娘欲言又止。 “娘,你别听这个家伙瞎说,他就是诸葛流云。” 司马三娘听后,松一口气: “原来是当初那个爱哭的小鬼,如今长大了,竟还学会捉弄长辈。” “因为难过啊,当初可是您亲自送我到师公那里修道学法,明明说会和师父经常来看我,但这么多年下来,不曾来看过我一次就算了,如今还见面不相识。” 负枪青年轻叹: “唉,师娘也知道我从小就爱哭,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扑在师妹的怀里痛哭流涕,宣泄心中难以诉说的悲伤和苦痛。” “臭小子,还想沾红叶的便宜!”司马三娘抬腿就是一脚。 庄不染身形一闪,瞬间躲在燕红叶身后: “许久不见,师娘还是没有变,既有温柔和蔼的一面,又有女中豪杰的一面。” “红叶,你让开,我倒要看一看这臭小子,在他师公那里学到了多少本事。” “师娘,我跟师妹的关系,可比您想要的还要亲近,她是绝对不会让开让您收拾我的。” 司马三娘一愣,当即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红叶看出自家娘亲又被某人带偏了,扭头瞪了貌似无辜的负枪青年一眼后,再不动声色的使了一个眼神: “娘,这家伙道法不精,武功勉强还行,但在轻功方面,修炼的极为登峰造极。” “你想收拾他,就必须我们一起。” 话落,扭身一个扫腿,朝庄不染腰间踢去。 “师妹,你过分了啊!” 却见负枪青年转瞬出现在凉亭之上,叹息道: “明明我们才是一伙的。” “废话少说,我想打你一顿,已经想很久了,刚好我娘的医术你也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定能把你救活。” 燕红叶纵身而起,对着庄不染连连出招。 司马三娘见状,脸上莫名的出现一抹笑意,只因自家女儿修炼了《玄心奥妙诀》后,心事就越来越重,性情也越来越清冷,都不知多久没见到她无所顾忌玩闹的模样。 “红叶,娘来布阵,今日一起来收拾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尊敬长辈,关爱师妹。” 盏茶时间后。 负枪青年悠哉的立在凉亭之上,下方站着略显无奈的母女俩。 司马三娘颇为讶异又稍显欣慰的道: “红叶,我现在才知道你没有夸大其词,这小子的轻功的确修炼到神鬼莫测的层次,阵法造诣也不浅,能够润物细无声的扭转我布下的阵势,看来他这些年,很是刻苦专心在修炼。” 燕红叶面无表情的道: “隐藏的可真深,跟我住了一年,也就暴露出轻功,到了如今,才展露出这般阵法造诣,亏我还以为他对符阵之道,只是修炼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什么,这臭小子跟你住了一年?”司马三娘关注点显然不同。 “娘,你别被诸葛流云一而再,再而三的带偏,他只是住在我的冰心草堂而已。” 司马三娘听到燕红叶这句话,这才把紧绷的心放下。 “师娘,天色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做饭了,师妹来之前,就说很想念你做的饭菜。”庄不染轻飘飘的落下。 “哼,我看不是红叶想,分明是你这臭小子想。” 司马三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再细声细语的对燕红叶道: “娘先去烧几道你爱吃的小菜,亭内有一些零嘴,你可以先垫一垫。” 她说完,就朝负枪青年喊道: “流云,还不过来帮我打下手。” “师娘,您确定要我来帮你?”庄不染微笑道。 燕红叶见自家娘亲诧异不解的神色,幽幽地道: “娘,别人做饭烧菜,最多难吃,或是毒死人,他做饭烧菜的话,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你要是不想绝望山庄毁于一旦,最好别喊他帮忙。” “这么说的话,他住在冰心草堂的时日,还是你在做饭烧菜!”司命三娘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庄不染不等燕红叶开口,便一脸无奈的道: “师娘,其实弟子也想做的,可惜实力不允许呐!” “好小子,送你上山时,亏你还说什么学好道法和武功,要保护好师妹的话。”司马三娘咬着后槽牙: “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庄不染一下子躲在燕红叶身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师妹,师娘真的生气了,快帮师兄求一求情,不然我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放心,最多不过是饿着肚子,被赶出绝望山庄。”燕红叶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你怎样才肯帮?”负枪青年马上道。 燕红叶眸中笑意愈深: “索性答应我三件事。” 庄不染作狐疑状: “先说好,世上十之八九的事情,我都没法做到。” “就做三件你力所能及的事。”燕红叶轻笑。 “行吧。”负枪青年一副很勉强的模样。 燕红叶抬手: “作为修道之人,最重誓言,击掌为誓!” “依你。” “啪”的一声,却见燕红叶继续举着修长白嫩的手掌: “三件事,自然要三击掌。” 两人旁若无人的姿态,让司马三娘神色愈发莫名,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娘,你也看到了,今后就是他给我当牛做马了。”燕红叶笑盈盈的道。 司马三娘意味深长的道: “红叶,这臭小子长大以后,性情完全变了,小时候的老实可靠,如今是一点都见不着了,你可别被他骗。” “师娘,你可是我的亲师娘呐!”负枪青年叫起撞天屈。 “一看到你,老娘就不由地想起了燕赤霞这个可恶的老东西。”司马三娘气性极大: “果然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 说罢,便转身去做饭烧菜,周边站的三个年轻男子则跟了上去。 “师妹,想必是师父教了你《玄心奥妙诀》的缘故,以致师娘视师父如仇寇。”庄不染摇头道。 “没错,当初娘得知我爹教了我这门武功后,便开始无休止的吵架。”燕红叶侧眸看向负枪青年: “我知道你愿意跟我来忘情森林,定是还没打消学《玄心奥妙诀》的念头。” 她一字一顿的道: “我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你不去修炼《玄心奥妙诀》。” 庄不染眸色略深: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妹,只可惜” “可惜什么?”燕红叶蹙眉: “我们才立下誓约,你莫不是就要反悔?” “方才消耗太大,有些饿了,我得吃些零嘴垫一垫。”负枪青年自顾自的走进凉亭。 “诸葛流云,你别给我装傻充愣。”燕红叶跟了上去。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庄不染吃着一个苹果。 “你少在这打马虎眼,做不做的到?”燕红叶盯着负枪青年。 “完全没问题。”庄不染点头应下。 (本章完) 第152章 我看最大的赢家是你吧 第152章 我看最大的赢家是你吧 两日后,清晨。 凉亭内。 庄不染堂而皇之的霸占司马三娘平日躺的座椅,对身旁的三个年轻男子道: “我家师娘说了,我的话就是她的话,看你们穿得里哨的,应该有一些才艺,就给我醒醒脑,演奏几曲吧。” 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道: “三娘并未跟我们说过。” “我还会骗你们不成,等她过来,你们自然可以问她。” 旋即,三人一个弹琴,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箫,开始演奏一曲轻快舒柔的曲子。 大半个时辰后,司马三娘和燕红叶联袂而至,便见庄不染一边喝酒,一边慵懒惬意的听着曲。 如此一幕,两人的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 “红叶,这小子平日就是这般模样?” “只能说这个绝望山庄,给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司马三娘顿感无言,快步上前,道: “都给我停了,你们三个就这么听他的话?” “三娘,这个诸葛流云说你要我们都听他的。”一人委屈的道。 “诸葛流云,你可真行呐!”司马三娘皮笑肉不笑: “信口开河的本事,比你的轻功还要高明不少。” “师娘,这三个颇有才艺的木头人很是有趣,似是用旁门左道的邪术,以自伤身体为代价炼制而成。” 庄不染欣然打量衣袍艳丽的三个年轻男子: “怪不得我隐约感知到他们与您有什么联系,应该还潜藏一道咒法。” 他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三具木头人听命于您,是因为他们的主人是您,但又克制您,则是因为伤身邪术所造之物,具有远胜你这个主人的战力,而这道咒法,好像就是阻拦你离开这座绝望山庄。” 燕红叶一听,马上看向司马三娘: “娘,流云说的是不是真的?” “红叶,这臭小子的道法真的只停留在黄符之境?”司马三娘眉头一皱。 “应该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紫符之境。”燕红叶不确定的回道。 司马三娘一脸决绝: “这三具木头人便是我自设的忘情结界,就是怕有朝一日,会原谅燕赤霞这个狗东西,疯起来去找他。”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甘愿老死在这座山庄里,不给自己回心转意的一天。” “师妹,看到了吧。”庄不染悠然道: “这就是前车之鉴,情情爱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修道练法才是正途。” “邪法害人害己,不可多留!” 燕红叶清眸微凝,迅疾打出三道沛然莫御的浩然之气,转眼便把三具颇具灵性的木头人打成飞灰。 “娘,你就算再怎么跟他过不去,也不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我就是恨自己不争气,那姓燕的,明明说好弃剑归隐,不再多管正派魔道的是是非非。”司马三娘无比怜惜的望着燕红叶: “结果却私下传你练之必死的《玄心奥妙诀》,所谓玄心正宗的祖训,竟比他亲生女儿的性命还重要。” 正在这个时候,一旁传来刺耳的“啧啧”咂嘴声,两人闻声望去,就见负枪青年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呃师娘,您这酒真不错,是自己酿的,还是在外面买的?” 看她们一语不发,神色还愈发的凛冽,不禁干笑道: “要不.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这些年来,你师公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司马三娘一脸无言,不等庄不染开口,又道: “你知不知道,燕赤霞就在忘情森林中的绝情山洞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他可是你的师父,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安危?”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但凡我的师父,有什么性命之忧,你和师妹,定会比我还紧张,且冲到我的前头去救他。” “笑话。”司马三娘冷笑道。 “那我们打一个赌,我若赢了,你把炼制木人头的术法教给” 庄不染话刚说一半,燕红叶斩钉截铁的打断: “不行,这是门邪术,你学作甚,你竟又打起歪主意,想走什么捷径了。” “行吧,反正我也琢磨的七七八八了,稍微耗点时间也能炼制出来。” “诸葛流云,你.” “行行行,不练邪术。”庄不染连连摆手: “师娘,言归正传,就赌你会不会眼睁睁看我师父死,我若赢了,这绝望山庄很不错,就归我了。” “我要是输了,我把冰心草堂送给你。” “冰心草堂什么时候是你的了?”燕红叶气乐了。 “亲师兄妹之间,算那么清楚作甚。”庄不染悄然使用此世特有的传心术: “师妹,你当师兄我不知道,你是最想师父和师娘和好的,最不想要的便是他俩因为你而反目成仇。” “诸葛流云,我越来越发现,我所认识的你,只是你最表面的伪装。”燕红叶同样使出传心术。 “哈哈哈,师妹,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两年前的一天,我尚在山上清修之时,突然觉醒了一道神通。” “即能知六道众生心中所想之事,能知对方的心理与变化,能如实了知他人心中差别相之神通力,更能悉知他人心中所想各种善恶等事之作用力,可谓他心通。” 燕红叶一听,眼底掀起阵阵波澜,再用出传心术: “你着实是越挖越有,该不会还藏着许多东西?” 庄不染轻笑,反而对司马三娘用起传心术: “师娘,别犹豫啊,师妹肯定不愿长久待在绝望山庄,她又修炼注定早夭的《玄心奥妙诀》,你就不想多陪一陪她?” “除此之外,刚好也能借此真正看清自己跟燕赤霞的恩怨情仇。” “因此,这场赌局你不管是输是赢,都是幕后最大的赢家。” “我看最大的赢家是你吧。”司马三娘虽然用传心术是这样回的,但面上却是吐出了两个字: “赌了。” “好,师妹,过后你来施展圆光术,如此便能让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正午时分。 负枪青年站在一座山洞外,朗声道: “燕赤霞,还不滚出来,今日我诸葛流云,要代表师娘和师妹,杀掉你这个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东西。” 骤然间,一道黑影从山洞中掠出,这是一名浑身冒着魔气,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 他声音低沉: “你方才说什么?” “好你个燕赤霞,身上的魔气,竟比妖怪还重,看来师娘说的没错。” “你明知阴世幽泉里的无穷魔气,全靠莫邪宝剑的镇压才没有爆发出来,如今为了得到这件正道至宝,居然不惜祸劫苍生。” 庄不染说完,掐诀念咒: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五行神雷!” 燕赤霞本想回一道威力只强三分的五行神雷,心中突然冒出一句声音: “师父,想要真心实意的承认错误,让师娘和师妹稍微原谅你一些,就不要抵抗,若是还能稍作解释,那就更好了。” 他听到后,手上动作一缓,便被神雷劈中。 “砰”的一声,撞在山洞外的石壁上,由于功力深厚,仅是脸色一白。 庄不染从袖袍中取出一圈卷成麻绳的宣纸,手握绳头,麻绳宣纸垂落,化作十余丈的长鞭。 一声炸响,燕赤霞肩膀上重重地挨了一鞭,横飞了出去。 (本章完) 第153章 诛心诛心再诛心 第153章 诛心诛心再诛心 “燕赤霞,昔日因为一己之私,违背玄心正宗祖训,欲放过七世怨侣,不顾天下苍生的人,是你。” “说归隐江湖,不问世事,又心念玄心正宗祖训,把自寻死路的《玄心奥妙诀》教给自家女儿的人,是你。” 负枪青年一边说,一边不断鞭打燕赤霞,才区区七八鞭,就把他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自觉有错,诚心悔过,但不愿面对,只想逃避,又欲取得莫邪宝剑,对付七世怨侣,不顾阴世幽泉魔气爆发,使天下生灵涂炭的人,还是你。” “最后,狠心让自家女儿牺牲,毫无人父担当,又害得结发妻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人,依旧是你。” “你就说,你若继续活下去,是不是一种天大的罪过。” 浑身血淋淋的燕赤霞似是被说的彻底失去了理智,站起身大喊大叫: “没错,我燕赤霞罪该万死,杀了我,快杀了我!” 而回应他的则是毫不留情的一鞭,脸上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凭空旋转四五圈,再狠狠地砸落在地。 “你当然该死,师娘还是太过心善,依旧在顾忌与你夫妻情份,师妹看着清冷,不好接触,实则跟师娘一样,心软的很。” “以至于又让你苟活了十多年,而我诸葛流云,从小把你当做救世大英雄来看待,你竟然如此人面兽心,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庄不染又狠狠地抽了一鞭: “方才都是在为师娘和师妹打你,这一鞭是为了我自己,竟错看了你。” 他再挥出一鞭: “这一鞭,是为了已经过世的师公,让你一天天同情心泛滥,不是因私废公,就是因公废私。” “这一鞭,继续为过世的师公,让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鞭,是为了天下苍生,让你放过七世怨侣,让人间随时都有可能被魔道覆灭。” “这一鞭,继续为天下苍生,让你为了取得莫邪宝剑,不顾阴世幽泉爆发。” “这十鞭,再度为了师妹,她跑到东郭镇开医馆,不就是因为你把天下苍生的重责通通压在她身上。” “人唯有在独处的时候,方能听到心中最为真实的声音,就会不断逼问自己,这一生到底想做什么,怎么活着才是有意义的。” “在这种声音的逼问下,不自觉的会烦躁和焦虑,以至于每当独处之时,始终是在焦虑迷茫中,周而复始。” “所以,才有了名为冰心草堂的医馆,而这医馆赫然是建立在师妹的痛苦迷茫之上。” “想来每逢夜深人静,她都会问自己,是否能摆脱那绝望又可悲的命运。” “然而最令人感到难过的事,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把自己推上这一条绝路。” “别说了,杀了我,杀了我!”燕赤霞已然被抽的重伤,可还是不管不顾的站起身。 一声炸响,燕赤霞又被抽飞了过去。 “你看着似是很痛苦,但师娘却是比你痛苦百倍,千倍。” “世上有什么让一位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还要来的痛苦。” “这十鞭,便是为了十多年来,比你痛苦无数倍的师娘所打。” “她的丈夫,成为了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多年恩爱,多年的生死相依,是不是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燕赤霞,你也配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 庄不染打完这十鞭,燕赤霞彻底躺在地上,不动弹了,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些起伏,只会让人以为死了。 “够了!” 司马三娘突然出现在燕赤霞身旁,先是施法把丹药喂进他的嘴里,再掏出各种疗伤灵符,然后运功治疗他的内伤。 燕红叶看自家父亲呼吸逐渐恢复平稳,便走到负枪青年身旁,略显无奈的道: “你还真下死手啊!” “情绪一下子上来了,也就没收住手。”庄不染眉梢微挑,摇了摇头: “不对劲,你现在的情绪很乱,就像是乱七八糟的线团一样。” 他作恍然状: “明明来之前我们私下就说好了,倘若师娘不出现,你就及时出现来阻止我。” “看你情绪不对的模样,难怪到最后关头才跟师娘一起出现。” 燕红叶倏地退后一步: “原来你早在冰心草堂就暗地里读我心,快把你这他心通给收了。” “方才情绪复杂,但感动占据大头,现在是羞恼。”庄不染笑了笑。 “你还读!” 燕红叶脸颊微红,就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好了,没读了。”庄不染耸了耸肩。 五日后,绝望山庄。 凉亭内。 庄不染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旁端坐着燕红叶。 “唉,自从师父被师娘带了回来,总感觉饭菜的味道没有以前好了,多半心思都放在照顾师父身上。” “谁叫你下手这么重,我娘要不是念在你是帮我们出气的份上,你还想吃她做的饭,简直做梦。” “咳咳,红叶师妹,请你搞清楚一点,你现在待的庄子归属于诸葛流云,请你对庄子主人尊重一点。” “也是,当初我作为冰心草堂的主人,是如何对你这客人的,请你如数奉还。” 庄不染作一惊一乍状: “师娘还没有把绝望山庄的地契给我,我还算不上山庄主人。” 此时,不远处的司马三娘正搀扶着燕赤霞走来。 “他俩吵吵闹闹的样子,好像从前的我们。”燕赤霞含笑感叹。 “还是不要太像的为好,你养好伤,就给我离开绝望山庄,别以为我会就这么原谅你。”司马三娘冷着一张脸。 燕赤霞一听,神色略显黯然。 随两人走到凉亭,庄不染起身道: “长辈来了,我这个绝望山庄的未来主人,也不得不起身让位。” “师妹,这里就你最小,哪里有你坐的份,还不站起来让给师兄我。” “这里明明四张椅子。”燕红叶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我前些日子试过,除了这一张躺椅之外,就你这张椅子坐着软硬适中。” “那更不可能让了。” “师娘,你看师妹多大的人了,还跟我这个师兄耍小脾气,你赶快管管她。” 燕红叶看到某人的无耻嘴脸,气的无语: “诸葛流云,你的脸呢!” “他的脸,怕是带上山后,就不曾带下山。”司马三娘扶着燕赤霞躺好,便摇头道: “小时候明明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好孩子。” “师父,看你似有很多想说的话,不如干脆都说出来。”庄不染坐到一旁: “其实前几日就是绝佳时机,我明明让你把握好机会,可你就一心求死,浪费了我给创造的大好时机。” 燕赤霞很是无奈的道: “那日你说的话,比打在我身上的鞭子还要狠辣无比,每一句话都戳中我的痛处,除了无地自容之外,唯有一心求死。” “行吧,那您老人家现今可以尽情发挥了。”庄不染百无聊赖的道。 “你这句话说出来,未免显的太过功利。”燕赤霞愈加无奈的道。 庄不染立刻做出闭嘴不言的架势。 “三娘,这十多年来,我住在绝情山洞,搞的自己魔气入体,不人不妖的模样,你以为我日日夜夜想要取走莫邪宝剑,是为了弥补对红叶的过错。” “其实我是发现莫邪宝剑快要镇不住阴世幽泉里的魔气。” “是以这些年来,一直在协助莫邪宝剑镇压魔气,而在最近几日,就发现阴世幽泉的魔气快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 “便做好了打算,打算在魔气爆发之际,跳到泉眼之中,以毕生功力,把它镇住,希望能够阻止这一场天地浩劫,让你和红叶不会受到波及。” “好,师父大义,可惜我事先不知,画蛇添足的谋划了先前之事。”庄不染抚掌叹息: “现今竟破坏了师父的大义之举,师娘和师妹怕是再难对你有一丝的谅解。” (本章完) 第154章 流云,你想要师父早点死,其实是可 第154章 流云,你想要师父早点死,其实是可以直说的 “闭嘴!” 一家三口难得默契起来,司马三娘和燕红叶听完,本来心中升起了些许的动容,现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燕赤霞一听这话,心中酝酿了好久的情绪,也不知不觉的断了。 他只好颓丧的道: “唉,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可再次见到你们,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觉得没脸说。”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说,那我来说好了。”燕红叶直截了当: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骂你。” “骂吧,尽管骂,燕赤霞罪无可赦,本就该骂。” “自始至终,你就从不知晓何为责任感,做错事从来没想过要补救,只会逃避现实,你根本没有想过我和娘的感受。” 燕赤霞听着听着,默默地流下泪水,悔恨的情绪如毒蛇一般,不断噬咬自己的内心。 “你难道还没发现,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你不想见到我和娘。” “我之所以离开你们,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跟娘每天互相埋怨,和你的自怨自责。” 燕赤霞听到自家女儿说到这,痛苦难耐,泣声道: “所有的事,都跟你娘没有关系,是我错了,是我教你《玄心奥妙诀》,是我错了” “我还没说完,其实.我没有怪过你。”燕红叶着重强调: “从来都没有。”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女儿。 “我只是气我自己,是我的出现,才让你们两个分开。”燕红叶眼神一怔,似是陷入回忆,道: “有些事我还记得,你在教我《玄心奥妙诀》的时候,一边教,一边偷偷的哭。”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我,你们应该是一对幸福又恩爱的夫妻,但偏偏命运安排我成为了你们的女儿,将我的不幸,带到你们的身上。”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离开你们。” 司马三娘连忙开口: “红叶,在你没有出生以前,我跟大胡子每天都要吵好几回才算数,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恩爱过。” “是是是。”燕赤霞也忙不迭安慰: “不止是吵,还大打出手,每一次都打的鼻青脸肿才肯罢休。”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和你娘的道法怎么会这么高呢。” “其实一开始的话,也不会大打出手,就跟你和流云喜欢斗嘴” 他说着就看向某个负枪青年,却见一副想要他悄然无声离开的架势: “流云,你这是要干嘛?” “师父,你说就说,别扯到我身上啊。”庄不染一脸无奈: “我跟红叶是至真至纯的师兄妹情谊,你别乱点鸳鸯谱。” “忘记跟你说了,我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师妹退婚。” “退婚?”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不愧是夫妻,异口同声的道。 “实在是配不上师妹,不好耽误她,不就得退婚嘛。”负枪青年理所当然的道: “再说,我可是在山上打听了,我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七世姻缘命格。” “所以,我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守正辟邪,护人间正道。” “他想修炼《玄心奥妙诀》。”燕红叶云淡风轻的开口。 “什么?”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再度震惊。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门自寻死路的武功?”司马三娘紧皱眉头。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自小无父无母,死就死吧。” “谁说你没有”司马三娘停顿了一会儿,道: “我的意思是,我作为你的师娘,跟你的娘亲差不多,你师父就跟你爹差不多,若是你遇到危险,我们都是会舍命相救。” “流云,没错。”燕赤霞点头道: “你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能生出厌世之心。” “我有办法救师妹的命。”庄不染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 司马三娘径直走到负枪青年面前,燕赤霞也不由地忽略了身上的伤,坐起走了过来。 可不等某人开口,燕红叶便道: “你该不会是想说,只要你修炼了《玄心奥妙诀》,便能从中找到死中求活的办法?” 庄不染欣然道: “不愧是我家师妹,就是冰雪聪明。” “燕赤霞,你要是敢教他《玄心奥妙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燕红叶又看向负枪青年: “你也别忘了我们的击掌为誓,已经答应我不去修炼《玄心奥妙诀》。” “师妹,你天真到我无话可说的地步。”庄不染笑容满面: “名字可以不是《玄心奥妙诀》,但内容可以是啊。” 顿时,燕红叶和司马三娘扭头看向燕赤霞。 “我已经犯下一次大错,绝对不可能犯下第二次。”燕赤霞异常坚决的表态: “我要是传这臭小子《玄心奥妙诀》,立马去跳阴世幽泉。” “算一算时间,阴世幽泉还有半个月就要爆发了。”庄不染淡道: “其实修不修炼《玄心奥妙诀》都一样,魔气一爆发,正派魔道差不多都没了,也就没有修炼这门武功的必要。”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大家都不能放弃,大不了我去跳阴世幽泉,尝试用毕生功力去镇住幽泉魔气。” 燕赤霞说完,司马三娘嫌弃道: “你还真以为自己这把老骨头,能把阴世幽泉里的魔气镇住啊!” “娘,那要如何才能阻止阴世幽泉里的魔气爆发。”燕红叶出声问道。 “怕要集合正派魔道双方的力量,才能彻底解决阴世幽泉的灭世之灾。” “那就更痴心妄想。”燕赤霞摇头道: “金光一心铲除阴月皇朝,而阴月皇朝又视玄心正宗为宿敌,两者怎么可能齐心协力。” “师父,你这脑子怎么跟师妹一样,就不会多转几个弯。”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面对灭世之灾,只要玄心正宗的宗主和阴月皇朝的魔君不是什么疯子,就必然会选择合作。” “而我派的当代宗主金光,乃是把玄心正宗彻底发扬光大的英杰,至于阴月皇朝的魔君,想来也差不了多少,毕竟这些年一直未曾让妖魔入人间,想必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保存实力,养精蓄锐之理。” “如此一来,只要师娘在忘情森林先布下一方大阵,等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的人相继赶到,互相厮杀之际,打开一角阵势,让魔气稍微爆发出一些。” “不就让他们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好主意,这个办法好。”燕赤霞赞赏道: “看不出来你这臭小子的脑袋还挺好用的。” 庄不染莞尔一笑: “所以,我那本名字可以不是《玄心奥妙诀》的武功,什么时候给我?” 登时,司马三娘和燕红叶对燕赤霞发出死亡凝视。 “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我哪有这玄什么妙诀的武功,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燕赤霞故作头痛。 “好,就是要这样。”庄不染拍手叫好: “已然忘记了武功名字,还十分聪明的取名为玄什么妙诀,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这门武功给我了。” 司马三娘和燕红叶看向燕赤霞的眼神愈发的凛冽。 “流云,你想要师父早点死,其实是可以直说的。”燕赤霞长叹一声: “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不等阴世幽泉魔气爆发,我怕是就要被你师娘和你师妹所发出眸中剑光戳死。”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让人打造出一副最好的棺材,为您老人家风光大葬。” 师徒俩的一唱一和,瞬间把一旁的母女俩给逗乐了。 (本章完) 第155章 红尘纷扰礼如潮,人情似网缚心牢 第155章 红尘纷扰礼如潮,人情似网缚心牢 十日后,忘情森林外。 庄不染打量正在布置大阵的司马三娘,随口对身旁的燕红叶道: “师娘的阵法造诣的确不凡,如此阵法一旦阴世幽泉的魔气爆发,少说也能顶个几天。” 他颔首望着大阵上空: “能镇住魔气之余,亦将魔气送至九天之上被罡风吹散,封魔之名,名副其实。” “听你的语气,该不会是领悟这座封魔大阵的精髓之处?”燕红叶狐疑道。 “知我者,师妹也。”庄不染悠然道: “接下来就是等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赶到忘情森林。” 燕红叶细眉微皱: “诸葛流云,你有点不对劲,暗地里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区区一个黄符之境的玄心门人,能谋划什么东西。”负枪青年眸色略深,轻道: “只是之前在绝望山洞外,稍微感知阴世幽泉散发出的一缕缕魔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格外的适应充满凶戾之意的魔气。” 不远处的燕赤霞一听到这话,马上走过来: “流云,你别多想,等解决了阴世幽泉,有些事情,你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 庄不染随性散漫的道: “我刚好会一些占卜之术,又拥有他心通,有些事无需你说,我自是能知道,既然能聚正气和魔气于一身,应该就是什么人魔之子。” “当真是混血出妖孽,我的体质竟比所谓的妖魔还要适应魔气。” 燕赤霞一愣,没想到隐瞒了许久的秘密,就这么被当事人发现了。 燕红叶闻言,也有些猝不及防,但立即正色道: “什么妖孽,你就是人,你叫诸葛流云,是玄心正宗的弟子,也是我的.师兄。” “流云,红叶说的没错。”布完封魔大阵的司马三娘显然也听到了方才负枪青年的话,走过来接话道: “你可千万不要对体内的妖魔血脉有什么顾虑,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师娘的好孩子。” “红尘纷扰礼如潮,人情似网缚心牢。” 庄不染随意摆了摆手,转身迈步离去: “人间烟火,真是有趣,我先去静一静。” 燕红叶刚想出声,就被司马三娘阻止: “还是让他先静一静吧,这臭小子看着嬉笑怒骂,随心所欲,其实心思重的很,不然也不会想修炼什么《玄心奥妙诀》。” 燕赤霞不失为一代宗师,很是敏锐的说道: “是啊,他平日里是瞧着懒懒散散,但我就发现他潜在的气机有异,似是自创了一门行走坐卧皆能修行的内功。” 燕红叶望着某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清眸逐渐浮现一丝忧色。 五日后。 玄心正宗在忘情森林以北,五十里外安营扎寨,阴月皇朝在忘情森林以南,五十里外驻扎中军大营。 而此刻的忘情森林边沿之处,站着众多玄心正宗精锐弟子。 为首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眉心印有金焰朱砂道痕的道人,他赫然是玄心正宗宗主金光。。 身旁还站着四名眉心点有朱砂道痕,身披红甲的神将,他们则是玄心正宗的护法神将,分别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 “宗主,这竟是我们玄心正宗道法所布置出的大阵!”青龙率先道。 “阴世幽泉里的魔气已经爆发,而这座大阵却能把无穷魔气镇在忘情森林之中,我派有此能耐者寥寥无几。” 金光双目精芒一闪: “此阵定是叛徒燕赤霞的妻子司马三娘所布,她不仅是医术当世一绝,对于阵法同样也是。” 这个时候,大批妖魔也来到此处,领头的是一名阴郁冷漠的持剑青年。 他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森寒气机,令人不免望而生畏,正是阴月皇朝当代圣君七夜。 身旁则有两男一女,个个都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寒的大妖凶煞之气,乃是魔宫四贤中的恶龙、饿鬼、修罗。 七夜身侧还有一位身穿白衫长袍的儒雅中年,看其穿衣打扮,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便是当代魔君的老师镜无缘。 “玄心正宗的人听着,今日七夜圣君在此,你们休想得到莫邪宝剑!”恶龙大喝一声。 青龙讥讽道: “可笑,你们阴月皇朝中四魔之一的无间,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坚持不住下地狱,竟还敢在此猖狂。” “金光,想必你也看出忘情森林若不是有这个阵法,阴世幽泉的魔气必然已经祸劫天地,致使生灵涂炭,天下也再无正派魔道。” 七夜冷声道: “你可要继续交战?” 金光双眼微眯: “自亘古以来,正派魔道便势不两立,而阴月皇朝为了霸占人间,不知残害了几许苍生。” “如今若将你们阴月妖魔一举覆灭,我玄心正宗方能更好的解决阴世幽泉的魔气。” 他一声令下: “玄心门人听令,随本座一同斩妖除魔,护人间正道!” “谨遵宗主令!” 众人齐声回道。 顿时,漫天的黄、紫、金灵符,化作诸般天地之威,如风雨雷电之力,朝阴月皇朝所立之地打去。 “吟!” 骤起一声凶厉又清脆的剑吟,却见七夜拔出手上通体漆黑,似是蕴含无尽魔气的长剑。 庞然无匹的魔气顺势化作一道璀璨夺目到极点的剑光,再于漫天风雷之中,猛烈又急剧地绽放出来。 呼吸之间,诸般符箓尽毁,剑光余势不减,朝玄心正宗斩去。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摄。” 金光周身勃发浑厚又纯正的劲气,掐诀念咒之间,打出一道金色符箓,立时将剑光消弭。 “好一个斩天拔剑术,昔年六道魔头费百年才练成的魔功,竟被你这毛头小子练到趋于大成之境。” 金光声音愈发冷冽: “看来你远比六道魔头还要危险,若让你继续活下去,迟早会成为人间的心腹大患!” 正当他准备继续动手之际,忘情森林中的封魔大阵似是震不住阴世幽泉爆发出的魔气。 突然就泄露出一股股暴戾凶绝的魔气。 “啊啊啊!” 场上不知多少玄心门人和阴月妖魔猛地被魔气侵蚀,化作一地劫灰。 远处的隐秘角落,用金色隐身灵符的几人见状,其中燕赤霞忙不迭的道: “三娘,你不是还没动操控封魔大阵的法器,被镇住的魔气怎么就暴动了?” “不好,他们之间的激烈交战,反而引动了忘情森林中暂时被镇住的魔气。”司马三娘一掠而出,还不忘提醒: “大胡子,快来帮忙!” “好!”燕赤霞连忙跟上。 “师妹,你先别急。” 庄不染开口叫住燕红叶: “等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彻底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一同与师父和师娘出手去镇压阵法中暴动的魔气,他们合作的契机不就出现了。” “你现今出去,只会助涨玄心正宗的气焰,反而让阴月妖魔生出搏命之心。” 当燕红叶看到自家爹娘出手镇压暴动魔气的同时,便不断述说,一旦阵法崩塌,不仅在场人都会被魔气化作劫灰,天地生灵亦是难逃此劫。 以致七夜和金光立即吩咐停手,再过来出手协助镇压阵法内暴动的魔气。 “诸葛流云,你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如此清晰又理智的判断。” 燕红叶莫名叹息: “你知不知道,方才若是金光和七夜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相帮,封魔大阵就有可能尽毁,最后.” “最后我们大家都会化作劫灰。”庄不染笑吟吟的接话: “如此岂不是更好,你练了《玄心奥妙诀》,反正也熬不了多久,要是师父和师娘亲眼看到你一命呼呼,定会生不如死。” “干脆痛快一些,一了百了,也就少了许多痛苦。” “你呢?”燕红叶一脸不解。“你就这么想死?” “于我而言,人活一世,死是最微不足道的,求的便是精彩二字。” 庄不染悠悠道: “跟天地万物一同赴死,倒也算是不枉此生!” (本章完) 第156章 就凭你们这些虫豸,如何能救天下苍 第156章 就凭你们这些虫豸,如何能救天下苍生,索性我便当仁不让 “师妹,行了。” 负枪青年略显无奈的道: “小小年纪,不知你为何总是心事这般重,你要像师兄我一样,随心随性,看淡人间。” “呵呵,也不知是谁心事重,”燕红叶冷哼一声。 另一边,合正派魔道之力,总算是把暴动的魔气镇了下去。 燕赤霞朗声道: “诸位应该都明白阴世幽泉所聚之魔气,乃是天地间阴邪之最,无论是哪种妖魔鬼怪,都无法承受魔气所含的凶绝戾气。” “从而一旦爆发,便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天地浩劫,万灵都将被魔气侵蚀,化作劫灰。” “且三娘的封魔大阵,也只能暂时镇住阴世幽泉爆发的魔气,若是到了现今,大家还不愿意齐心协力去应对这一场灭世浩劫,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七夜沉吟半响,道: “恶龙,现在我们的大敌不是玄心正宗,为防止破坏这座阵法,你去带人把埋在忘情森林四周的阴雷挖出来。” “圣君,无间身受重伤,命在旦夕,难不成就这样算了?”恶龙心中百般不愿。 “照我的话去做。”七夜脸色一沉: “本圣君定会为无间讨回公道,先回营商议阴世幽泉之事。” “是。”恶龙作揖领命。 “青龙,传令下去,自我玄心正宗开派以来,便以天下苍生为重,带人先撤返回营,暂时不与魔宫为敌。” “是。”青龙恭声回道。 “这就对了,既然双方都有诚意合作,今晚酉时,燕赤霞便在此设营相候,与各位共商大计。” 双方一听,都没给好脸,只因对于七夜魔君而言,这是杀父凶手,对于金光宗主来说,这是宗门叛徒。 两人便一副看都懒得看他神态,各自回返营地。 “师妹,你说你爹这般积极的态度,是想要救你和你娘,不被魔气化作劫灰多一些,还是想救天下苍生多一些?” “二者都有,此外你还漏掉了你自己。”燕红叶侧眸看向负枪青年。 “我貌似也没做过什么救世大侠,听上去倒是很有趣。”庄不染扯下身上的隐身符,笑问: “师妹,你觉得师兄我是否有救世大侠之姿?” “若是你只有轻功的话,怕是很难做什么救世大侠。” 燕红叶脸上忽地浮现一抹笑意,扯下身上隐身符之余,学着某人轻咳的模样,道: “作为《玄心奥妙诀》的传人,救世自然是舍我其谁。” “不错,有师兄我的三分神韵,望你再接再厉。”庄不染哑然失笑。 燕红叶闻言,不禁也被自己的行为逗乐了。 “等会师娘定然会去阴月皇朝,以救治四贤之一的无间作诚意,请他们来商讨应对阴世幽泉之法,你还不去护法。” “你呢?” “师兄我道法不济,实在是不配跟你去。”庄不染无奈一叹。 燕红叶没好气的笑了笑,径直朝司马三娘走去。 两个多时辰以后,夜幕降临。 忘情森林的不远处灯火通明,最中心处设有一座高台,两旁则是椅子和火盆架,边上搭好了许多幄帐。 旋即,两伙人恰好同时抵达营地,金光目光一凝: “司马三娘,你跟魔道同行是何意思?” 随眸光转向燕红叶,一想到她修炼了《玄心奥妙诀》,在派中身份特殊,哪怕自己这个宗主也不得不听命于她,态度稍缓: “红叶姑娘,不知为何跟这些妖魔在一起?” 司马三娘不等自家女儿回话,脸上浮现一丝嘲讽: “不就是因为你们玄心正宗好事多为。” “若非司马三娘及时救回无间贤者的性命,想来今夜就是什么共商大计,而是正派魔道再度兵戎相见。” 金光听到七夜这番话,正欲发作,燕赤霞及时赶到,急忙打圆场: “正派魔道既然应约前来,就说明大家有合作的诚意,都想共同化解阴世幽泉带来的灭世之灾。” “我们先进营地,一同细细商谈。” 他抬手示意: “诸位,请。” 两伙人也没再说什么,走入营地没多久,便见一位负枪青年懒散的靠在一根木桩旁。 七夜脚步一顿,神色忽然凛冽: “背负双枪,脸上喜欢挂着懒洋洋的笑意,阁下是否去过兰若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燕赤霞和司马三娘皆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 燕红叶瞬间联想到了什么,迈步走出: “七夜魔君,我和我师兄曾在兰若寺诛杀过一只千年蜘蛛精,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背离了你们魔宫,企图自立的叛徒。 “本圣君说的不是她。”七夜目光深沉的看向负枪青年: “你是不是在兰若寺杀了一只小狐狸?” “未想到阴月皇朝的魔君,是一位如此深情之人。”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而今灭世之灾就在眼前,你却来跟我说什么小狐妖,有你这样的魔君,我真为阴月皇朝的前景感到担忧。” 他顿了顿,再道: “我若没猜错的话,那只小狐狸应该没死,不然像魔君这般痴情人,怕是早就用出了斩天拔剑术。” “你得庆幸她并未死。”七夜一字一顿的道。 庄不染摇了摇头: “呵呵,也就是我不会什么咒术,不然当时发现她魂魄突然消失不见之际,就该施咒,使其魂飞魄散。” 七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镜无缘却忽然开口: “圣君,毕竟小倩已无性命之忧,如今还是要以阴月幽泉为重。” “对对对,我自小就没教过这个徒弟,以致他性情顽劣的很,还请勿要见怪。”燕赤霞赶忙说道。 “我玄心门人对于妖魔鬼怪,本就是要秉承斩尽杀绝之念。” 金光瞥了燕赤霞一眼: “还好你将诸葛流云送到灵峰上人那里修道学法,不然成为你这样的宗派叛徒,那才是我派不幸。” “你们两边都少说一点吧,不然还没等商量出对策,就被魔气化作劫灰。”司马三娘略感无奈的道。 “三娘说的对,等解决完阴世幽泉,大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燕赤霞快刀斩乱麻: “各位,正事要紧,请吧。” 七夜深深地看了似百无聊赖的负枪青年一眼,便朝远处的高台走去,金光也不看燕赤霞,径直抬腿迈步。 “诸葛流云,方才你跟七夜魔君打什么哑谜?”燕红叶快步走到庄不染身边。 “此前你在兰若寺外,应该也察觉到我杀了一只小狐狸,想来是阴月皇朝的妖精。”负枪青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时我杀她之后,便感知其魂魄和身躯有异,接着魂魄就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燕红叶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两伙人就在高台前吵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司马三娘低声道: “台上只有一个座位,别说是你弄的?” “是流云!”燕赤霞后知后觉: “我说他为何变得如此勤快。” 司马三娘也是被气乐了:“我就知道是这臭小子。” 与此同时,朱雀恭声道: “请宗主上座。” 修罗不甘示弱: “请圣君上座。” “玄心正宗是天下第一正派,怎么坐在魔道下首之位。”玄武面露不屑。 “阴月皇朝乃魔道正统,更不可能坐在正派下首位置。”恶鬼不容置疑的道: “上首之位若不是圣君坐,那便什么都不要谈。” 两伙人就这么一直吵着,金光和七夜便自顾自的站在原地,只因双方都顾忌太多,深怕被对方占到主导权,以致有不测之危。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倏地传入所有人耳中: “这位置是我摆了,当然是由我来坐,你等在这吵是何意思?” 众人闻言,便见高台之上的主位坐着一位略显慵懒的负枪青年。 “流云,别胡闹了,还不赶快下来!” 燕赤霞眉头大皱,刚想上前带这不省心弟子下来之时,高台之上掀起一股慨然之势,朝台下覆压而来。 “砰砰砰!” 玄心正宗的精锐弟子和阴月皇朝的众多大妖,纷纷被这股气势压趴在地上。 哪怕是玄心四将和魔宫四贤亦是感觉如负重山,直不起腰,只能屈膝半跪撑地。 高台之下也就燕赤霞一家三口、金光、七夜和镜无缘还站着。 此刻,不管是趴下的,还是蹲着的,亦或是站着的,皆用无比骇然的神色望向高台上的负枪青年。 只见他一只手臂抵在扶手,再反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哂笑道: “就凭你们这些虫豸,如何能救天下苍生,索性我便当仁不让。” (本章完) 第157章 师兄不要你会死的 第157章 师兄不要你会死的 “难怪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原来是深藏不露。”七夜握住腰间剑柄。 “流云,你这修为?”燕赤霞难以置信的道。 庄不染似是有些无奈: “为了做所谓的救世大侠,不得不暴露藏了许久的修为。” 燕红叶无视铺天盖地的威压,一掠而起,落在高台上,神情冷冽: “为何我感觉你身上的气机,既有些熟悉又觉得陌生?” 她猛地看向燕赤霞: “你是不是教了《玄心奥妙诀》?” “红叶,我怎么可能传给这臭小子《玄心奥妙诀》。”燕赤霞急忙开口: “就因为我教了你这门武功,我痛恨了自己十多年,怎会一错再错。” “哈哈哈,师妹,倘若我说是师父教的,你怕是要对他痛下狠手了。”庄不染笑出了声。 “你究竟是从哪里学的?”燕红叶双眼死死盯着负枪青年。 “师妹,你的记性应该很好才对啊!”庄不染含笑道: “我貌似说过我的练武天赋,比你所想的还要高的高。” “何意?”燕红叶吐出两个字。 “住在冰心草堂的一年里,你每日清早都会在我的眼前,不断使用《玄心奥妙诀》,我实在是很难学不会!” 庄不染愈显无奈: “我好像就看了三回,也就是三天,便弄清了这套武功的心法要诀。” “只看了三天,你就修炼了《玄心奥妙诀》。”燕红叶面无表情的道: “我真不知该夸你天赋异禀,还是不知死活。” 庄不染笑而不语,起身之际,一股涤荡寰宇,汹涌磅礴的天道大势覆压而下。 玄心四将等人猛地被压趴在地,而司马三娘等人也再也坚持不住,屈膝半跪撑地。 而台上的燕红叶却是感知这股天道大势十之六七都朝她压来,以致自己竟犹如禁锢,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诸葛流云,你才修炼了一年多的《玄心奥妙诀》,为何一身功力比我还来的深厚强横?” “可能是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还大。” 燕红叶听出负枪青年话语中的揄揶,可没有丝毫介怀,只是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已经快练到最高境界,过后只能再出一招,便会油尽灯枯而死。” 庄不染眼眸浮现一丝奇芒: “是啊,这门武功的立意真是好伟大,正道之中,通常有两种人,一种是生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 “一种是永远只有看着别人燃烧,让别人的光芒来照耀自己。” “而修炼这门武功,便能成为燃烧所有,照亮天下的救世大侠。” 他说话之间,突然出手,掌中所发劲气笼罩燕红叶全身: “《玄心奥妙诀》所修炼的浩然之气,霸道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既有克制魔气之威,又能镇压万般道法之能。” “这般霸道无比真气,世上又有谁能把它打散?” 燕红叶猛倏而感受到丹田气海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入负枪青年身上,她眼眶一红,连连摇头: “诸葛流云,停下,你会死的,快停下!” 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知负枪青年在吸纳燕红叶的全身功力。 “通常祛功之法,分消、散、废,吸四种,其中消功和散功,都要以自身功力输入他人体内,而《玄心奥妙诀》的真气太过霸道,如果强行注入功力的话,一定会引来玄心奥妙诀功力的反弹。” “我若同样输入玄心奥妙诀功力,仅是让两股强横无比的真气造成更大的反震之势。” 庄不染嘴角上扬: “因此,我逆练《玄心奥妙诀》,致使师妹你一身功力倒灌入我的体内。” “便能让你不伤身不害病的卸去一身的玄心奥妙诀功力,想来很对得起我一年的白吃白喝。” 燕红叶泪流满面,开始哀求: “师兄.不要你会死的” “流云,我知道你想救红叶,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救。” 司马三娘通红着双眼: “你这是要你师妹,要你师娘我一生都活在对你愧疚之中吗?” 燕赤霞几度想起身阻止,可反被冥冥之中天道大势死死压着,不禁嘴角咬出血迹,大吼道: “流云,你师娘说的没错,你快停下,你把逆练《玄心奥妙诀》的诀窍告诉为师,我来学,最该死的人是我啊!” “诸葛流云,你不要再做傻事。”镜无缘神色莫名的大喊: “你有没想过,你的性命,也是你娘千辛万苦所救,你要是这么死了,她会有多么伤心难过,你知道吗?” 负枪青年置若罔闻,忽地袖袍一挥,燕红叶晕厥朝台下跌落,司马三娘立刻察觉身上的压制消失,本能的起身抱着朝自己摔来的自家女儿。 “算一算时间,师妹应该要睡上三天,届时一切都将雨过天晴。” 庄不染缓缓地收敛气机,眸光望向依旧被大势所压的金光和七夜身上。 “宗主,我快死了,但作为唯一的《玄心奥妙诀》传人,如今让玄心正宗听我号令,应该不是问题吧。” “你修炼了《玄心奥妙诀》,在玄心正宗中,自然有至高无上的地位,金光和全体门人都将你听号令。” “甚好,若我不是体内有妖魔血脉,镜无缘又是我的亲舅舅,但凡我遇险,他定将豁出命来救的话。” “我必然会让玄心正宗将阴月皇朝斩尽杀绝。” 众人一听,惊悚之余又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 “念在正派魔道,都有为我要死要活的人。”庄不染清淡道: “于此世之中,我何惜做什么救世大侠,是以我要你们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合力帮我炼制一艘既能飞又能当轿子抬的飞舟。” “封魔大阵还能坚持二十个时辰,我只给你们十个时辰,是否能做到?” 金光和七夜显然听出负枪青年要独自进入忘情森林,去解决阴世幽泉之患,先后开口: “青龙一双巧手,天下无人能及,他能为你炼制而出。” “恶龙最擅打造法器,也能为阁下炼制。” 庄不染颔首: “那便飞舟形态用玄心正宗,轿子形态用阴月皇朝。” 说罢,冥冥之中的大势散去,众人相继起身。 “一般快死的人,脾气都很不好,你们若是没有在十个时辰以内,炼制好我要的东西,也不用等阴世幽泉的魔气爆发。” 负枪青年淡漠道: “我可以先一步送你们入地府,权当做是为自己寻一些伴,省得在黄泉路上感到无聊。” 话音刚落,金光和七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俩的想法和念头貌似有一些多,如今废你们半数修为,应该能明白一些什么吧。” 庄不染慢悠悠的坐到上首之位,道: “所以,好自为之,尽快给我想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158章 此谓凤凰涅槃心不死! 第158章 此谓凤凰涅槃心不死! 此刻,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高台上的负枪青年,一身功力臻入旷古烁今的地步,怕是就算玄心正宗祖师复生,阴月皇朝第一代圣君复活,也必定是他的手下败将。 正所谓快要死的天下无敌,也是天下无敌,且更加危险可怕。 金光和七夜相继让青龙和恶龙去炼制二合一的飞舟。 随后,他们各自走进营地内的一座幄帐。 司马三娘同样把陷入沉睡中的燕红叶带入一座幄帐。 高台之下转眼只剩下燕赤霞和镜无缘。 “流云,你这又是何苦呢?” 燕赤霞苦笑连连:“一旦红叶醒来,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你就可以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庄不染随意道: “便说拼尽一切的燃烧自己,何尝不是在践行向死而生的凤凰涅槃之道。” “我会将在死亡中升华蜕变,无需多久,就能再度回转人间。” “《玄心奥妙诀》练到最高境界,当全力出手之际,所出的这一招,除了饱含练者的全身功力之外,更会燃烧体内的一切。”燕赤霞一脸沉重: “这本就是一门舍身卫道的武功和道法,红叶怎会相信你这种骗人的鬼话。” 庄不染笑了笑,眸光转向沉默不语的镜无缘: “看你的模样,想来我的亲娘尚在人世,只是这些年逼不得已,不好与我相见。” “你既已猜到,为何还要固执己见,视自己的性命为无物?”镜无缘忍不住的质问。 庄不染摇头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虫豸靠不住,我便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来做一做救世大侠。” 登时,司马三娘从幄帐走出,对台上青年情真意切的道: “流云,听师娘劝,不要再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早就想好化解阴世幽泉魔气的办法。” “莫邪宝剑是凭借无比的正气方才镇住阴世幽泉里的魔气。” “而玄心正宗两极箭蕴含极大的正气,只要两极箭射在莫邪宝剑上的护剑宝石上,以注入自身所蕴正气,莫邪宝剑便能彻底镇压阴世幽泉一炷香的时间。” “期间若用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共同炼制的神雷,定能将阴世幽泉的泉眼炸毁,从而化解这场天地浩劫。” 她带着祈求的语气,道: “流云,你就按师娘这个法子来,等解决阴世幽泉的事,我们都来想办法帮你散功,好不好?” “师娘,在没有彻底成为救世大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庄不染眸光深远又悠长: “这一方天地,一开始生存的便是天魔一族,人族和妖魔皆是后来者,而今天魔一族就算早就被覆灭,依旧有卷土重来之日。” “天上的天魔星便是最好的证明,此乃汇聚天魔一族无边怨气所成,方才有所谓天魔冲七煞之异象,为的是再造天魔乐土,得复活再生之机。” “而阴世幽泉本就是天魔一族残留的怨气所化,所积累的魔气一旦爆发,对于世间万灵而言,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大劫,但对天魔来说,便是盛世再临。” “我既已打算做救世大侠,又怎会治标不治本,不解决高悬的天魔星,如何算得上是救世。” 众人听的一愣,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加浓郁,实在不知道某人打算怎么去做所谓的救世大侠。 “流云,你究竟想要作甚?”燕赤霞赶忙道: “你把自己的去谋划全都说出来,我们群策群力,一定能帮上你。” “流云,你师父说的没错,千万不要把所有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司马三娘由衷的道: “师娘只期望你和红叶能过上让自己高兴快乐的日子,不去管什么是是非非。” 镜无缘沉声道: “自从你娘和诸葛青天相恋,我便一直在想人与魔之间是否能够和平共处,直到看见你平安长大,我才真正明白,人与魔是能和谐的生长在同一片天地。” “诸葛流云,多想一想你尚在尘世的娘亲,若她知道你为了做什么救世大侠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后半生必然会活的苦不堪言。” 庄不染轻笑一声: “所以,在不给诸位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他袖袍一挥,袖风所携劲气便让他们不受控制的进入各自的幄帐内,接着一缕声音传入其中: “做大事前,当养静气,诸位莫要聒噪,让我安静一会儿。” 大抵九个多时辰后。 营地之外,出现一艘四五丈长,如藏青色真龙的飞舟,船身流转着月白与玄黑交织的灵光,船体上布满各类符纹。 随玄黑灵光大盛,转眼化作八抬轿舆形态,轿舆的轿顶狰狞凶恶的黑龙样式,轿檐和轿帘皆为漆黑如墨之色,铭刻各类血色魔纹。 庄不染立在飞舟之上,眸光垂落,望着下方三伙人,淡道: “若封魔大阵到了该破之时未破,便表明我已镇住了阴世幽泉里的魔气。” “如此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个月,天地将再无阴世幽泉魔气爆发之劫。” “流云,此行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能不能功成身退,保住自己的性命?”司马三娘急忙道: “若是没有什么把握,不如就用师娘的办法。” 庄不染的背后的双头枪自行飞出,落在司马三娘面前。 “师娘,你眼前的诸葛流云就要死了,这支枪便当做离别之礼吧。” 他说完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飞舟微震,破空而去。 “三娘,流云说这话是何意?”燕赤霞一脸不解: “他不是说不到最后,就不会死吗?” “这孩子心思深,根本就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司马三娘哀叹道: “若非如此,怎么可能在红叶眼皮子底下偷学到《玄心奥妙诀》,要知道此功每日不可不练,他却能瞒得红叶死死的。” “玄心门人听令,随本座回营。”金光突然冷声道。 七夜同样语气冰冷的开口: “魔宫所属,随本圣君回返营地。” 燕赤霞望着两伙人各自离开的背影,摇头道: “真是恶人还得恶人磨,方才流云在的时候,金光和七夜那叫个低眉顺眼,随叫随到。” “现在他一走,立马又是一副正邪不两立的姿态。” “恶你的大头鬼。”司马三娘重重地拍了一下燕赤霞的后背,恨声道: “流云是多好的孩子,要不是你的话,何至于有如今之事。” 说罢,转身回营地,去照顾还未苏醒的自家女儿,徒留黯然神伤的燕赤霞站在原地。 不多时,忘情森林的绝情山洞落下一艘飞舟,庄不染跃然而下,不急不缓的迈步走进洞内。 随他一步一步靠近阴世幽泉,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色,周身环绕的云气也愈发的浓郁。 等来到好似无底深渊的阴世幽泉面前,其身形已然虚幻不定,似是随时都会溃散,被无垠魔气化作劫灰。 却见一柄剑身长而窄,赤金带红的剑器在泉眼之上沉浮。 “所创的《吞天灭地七大限》的第八限,能吞纳阴邪至极之念,驾驭灾劫之力,自然也能化用自身,汲取天地至阴至邪之力,当做己身的养料,于道途之中再迈出一步。” 庄不染轻声呢喃: “以诸般之所学,合《玄心奥妙诀》精义,化幽泉魔气为养料,定是能修成逆生之四重。” 他忽地一笑: “此谓凤凰涅槃心不死!” 顿时,身形溃散,如云气一般投入泉眼之中。 (本章完) 第159章 造天魔盛世,亦可谓救世! 第159章 造天魔盛世,亦可谓救世! 十日后。 忘情森林外,三人不断探查封魔大阵的状况。 “红叶,你就放心吧,那臭小子说了只要阵法没有破,便性命无忧。” “近几日以来,忘情森林里的魔气越来越少,想必无需多久,就能功成而返。” 燕赤霞说完,司马三娘便道: “没错,依我看的话,不出三五日,流云就会出来,你也别那么担心。” 燕红叶看着大阵愈发虚淡的魔气,忽然开口: “娘,你说他为何会这么傻,非要赔上命来救我?” 夫妻俩对视一眼后,司马三娘有些感伤的道: “在送你师兄去玄心正宗的路上,他就偷偷的哭过,说自己不想去师公那里学艺,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信誓旦旦的说,等学成下山后,一定会保护好师妹。” 燕赤霞听的眼睛发酸,愈发的认为自己不配为父。 燕红叶神色略怔,轻道: “怪不得他一下山就向我退婚,他定是早就打听到我学了《玄心奥妙诀》,也生出学《玄心奥妙诀》的心思。” “原来一开始就做好打算,想要来以命换命,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她默默地流下眼泪,惨然笑道: “娘,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像这么笨的人,难怪道法一直停留在黄符之境。” 司马三娘一脸心疼的把燕红叶拥在怀里: “红叶,吉人自有天相,流云一定不会有事的,过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他散去玄心奥妙诀的功力。” “对对对,到时候就让流云那臭小子,把逆练玄心奥妙诀的诀窍教给我。”燕赤霞忙不迭的道: “反正我也活够了,是时候为曾经犯下种种过错赎罪。” “滚,你是嫌女儿不够难过吗。”司马三娘没好气喝退了满脸讪笑的燕赤霞。 与此同时,绝情山洞。 阴世幽泉深处,一枚赤红之卵不断起伏,一起一伏之间,不知鲸吞多少醇厚幽邃的魔气。 赤红之卵内隐隐约约不再流淌如云雾一般的液体,渐渐地汇聚成人身龙尾之形体。 看其面容二十岁上下,一头白发晶莹剔透似千载玄冰,他缓缓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双妖异至极蓝瞳。 “托幽泉魔气的福,不仅修成逆生第四重,凝练完周身窍穴,臻入外景第三重,一击便能将十几二十里化为灰烬,也能将威力凝聚于方寸之间毫不外泄。” “还觉醒妖魔血脉中的本命神通入梦之能,血脉异力亦是外显,如今半人半妖之躯方是本体。” “龙尾之力,倒是有趣,自带腾云驾雾,游走虚空之力。” 他眸光四溢,自语: “幽泉还剩不到两成的魔气,倒可以试一试从绝望山庄学到的邪术。” “以魔气炼制听命于自己的傀儡,定是比木头要耐用的多。” 庄不染掐出一个印诀,周身愈发稀疏的魔气迅疾汇来。 三日后。 绝情山洞深处一声炸响,激荡出来的凶烈气势,立即把封魔大阵破去。 先是一道金红光芒遁出,消失在天际,接着是一道道黑影飞掠出山洞,却是一个个脸上戴有面具的黑衣人,他们自觉分立在山洞外轿舆形态的飞舟旁。 共计一百二十七人,每人戴的面具铭刻甲字编号,依次为甲一、甲二、甲三,直到甲一百二十七。 旋即,一位赤足血衣银发的青年迈步走出,他缓步的坐上轿子。 甲一到甲八立刻抬轿而起,其余面具人护持轿子四周,然后一同掠起,朝忘情森林外赶去。 而这个时候,不但燕红叶三人注意到封魔大阵被破,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的人同样发现阵法无故被破,事关天地浩劫是否被化解,皆第一时间前来。 没过多久,忘情森林外三伙人会面,正打算一同进去察看之时,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映入眼帘。 临近时,大多盯向异常眼熟的轿子。 “流云,是不是你?”燕赤霞略显疑惑的喊道。 上百名黑衣人猛地将所有人包围,各自掐出一个相同的印诀,一道黑色符箓显化于半空之上,再迅猛往下压。 众人只觉是擎天山岳轰然朝自己倒塌而来,本能的运功相抗。 而燕赤霞和司马三娘自是先将功力尽失的燕红叶护在身后,让她不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所伤。 “大胡子,坐在轿子里面的人,一定是流云。” 司马三娘仔细打量四周: “这些黑衣人,跟我炼制的大宝二宝三宝,颇为相似,炼制手法根本就是同出一源。” 燕赤霞一听,马上喊道: “流云,你这是怎么了?” 轿内传出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 “在下所炼的傀儡人,貌似很是不错,修为都在玄心正宗的金符之境。” “而今玄心正宗宗主和阴月皇朝魔君半废,能匹敌金符之境的人,拢共也就十余个,可见合该在下做一做盖压苍生的天魔之主。” 声音顿了顿,继续道: “听闻阴月皇朝想凭借七世怨侣的力量侵占人间,我倒想见识一番,凡俗情爱所积累的七世怨恨之力,跟阴世幽泉积累无数年的魔气相比,孰轻孰重?” 话音刚落,七夜发出一声惨叫,天灵冒出滚滚黑气。 “圣君!” 魔宫四贤焦急大喊。 “在下听说近二十年前的正魔大战,阴月皇朝只夺走七世怨侣的女婴,没想到暗地里还夺走了男婴。” “竟还坐上了魔君之位,真是够有趣的,谋划也足够深,莫不是打算让此人于天魔冲七煞之日,接引天魔星的无量魔气,完成魔化天地,覆灭人间的目的。” “如此的话,天魔倒是能复生,但世间万灵,乃至各类妖魔只怕也将不存。” “阴月皇朝的妖魔,脑子再怎么不好用,也应该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吧。” “诸葛流云,你说圣君是七世怨侣?”镜无缘扛着重压艰涩道。 “呵呵,千万不要听我说,要用你们自己的眼睛去看。” 轿子里的庄不染指尖光芒闪烁,开始把七夜身上冒出的幽深魔气牵引过来。 此时,众人看着七夜身上冒出充满怨怼恨意的魔气,心中算是彻底确定了。 “在下还听说,正魔大战之前,天魔一族仅剩的月魔,曾祸乱阴月魔宫,此魔便用迷人七窍,惑人六欲的琴声,让魔宫内的人自相残杀。” “看来她并未身死,多半是潜伏在暗处,想必就是她在谋划让七夜魔君成为复活自己族人的工具。” 庄不染清淡道: “外劫不断,内患频出,又有幕后黑手算计一切,可惜不能逃脱在下的法眼,合该我来做天魔之主。” 他说话之间,七夜魂魄中潜藏的魔气似是被压榨的一干二净,倏地晕厥倒地。 “圣君!” 魔宫四贤哪怕知道了七夜是七世怨侣,依旧心忧其安危。 “唉,也不知是不是只有六世怨恨魔气的缘故,若说阴世幽泉里的魔气能让在下饱餐一顿,这只能算是餐后点心。” 一缕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轿内传出: “看来天魔冲七煞之日,当由在下将天魔星上的无量魔气接引至人间。” “流云,你莫不是被阴世幽泉里的魔气侵蚀,以致走火入魔,性情大变。”燕赤霞大喊道: “你别忘了,你先前说自己要做救世大侠!” “万灵平等,救谁不是救。” 庄不染漠然道: “造天魔盛世,亦可谓救世!” (本章完) 第160章 先有情,再斩情忘情,方成大道 第160章 先有情,再斩情忘情,方成大道 此话一出,众人顿感无言,只觉出现了一尊前所未有的大魔。 燕红叶朝轿子看去,道: “师兄,你之前一心救天下苍生,时常自诩是护人间正道的玄心门人,你把这些都忘了吗?” “我若说忘了,你要如何?”庄不染淡声回道。 燕红叶一脸坚决: “那我就一定要你回忆过来,重新变回以前那个随性懒散的诸葛流云。” “你焉知从前那个诸葛流云不是假的,如今在你面前的诸葛流云,方是真正的他。”庄不染语气平和。 燕红叶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信。” 庄不染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开口: “诸位,距离天魔冲七煞之日,还剩下大半年的时间,好生珍惜为数不多的日子吧。” 说罢,轿子轻抬,一掠而起,上百黑衣人顺势收功,散去黑色符箓,迅疾追上去。 众人立马力竭半蹲在地。 半个月后。 一处名为盘龙谷的地方,众多黑衣人护持一顶轿子,以行如鬼魅之速,逛起了偌大山谷。 却见山谷有一座村庄,而村庄的不远处的僻静之地,则有一座小竹屋。 一名温和儒雅青年在竹屋外烤着肉,却见是用一间地牢冒出来的火焰来烧肉。 只听地牢内隐约响起略显温婉的龙吟之声。 旋即,一顶轿子在众多黑衣人的护持之下落在儒雅青年的不远处。 庄不染掀开轿帘走出,道: “有肉无酒,未免不美,不如在下请阁下喝酒,你请我吃肉。” 儒雅青年一愣,又听地牢隐含莫名情绪的嘶鸣之声,感到格外奇怪。 心道自己跟小蓝相依为命多年,她的每一道吼声都能明其意,这一次就感到饱含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激动,忐忑,害怕等。 “来者皆是客,请坐便是。”儒雅青年抬手示意,再道: “我叫诸葛无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庄不染坐到儒雅青年对面之际,甲一甲二分明拿着酒壶、酒杯、盘子和筷子,还斟满了三杯酒水。 “阁下莫非还有朋友?”诸葛无为稍显疑惑的道。 “近些时日,的确有一些人在追寻在下,不过想来他们暂时还不能寻到此处。” 庄不染忽然笑着提醒: “无为兄,火势有些大,你的烤肉再烤下去,恐怕就要烧焦了。” “呃小蓝,可以了,肉已经烤好了。”诸葛无为赶忙开口。 少顷,诸葛无为猝不及防的被身旁甲一夺过手上的烤肉,凛冽光芒一闪,串起来大块烤肉,被分成三份,落在各自的盘子中。 庄不染笑道: “无为兄,底下的人应该是你的朋友,不如请她一起。” 此话一出,地牢里的嘶鸣愈加激动。 “小蓝是一条火龙,你就不怕?”诸葛无为看着银发青年妖异的蓝瞳,似是明悟了什么。 庄不染袖袍一挥,镂空铁盖被掀飞,又抬掌往下按,如云雾一般的劲气顺洞口而下。 “你要干什么?” 诸葛无为本能生出担心,起身想要阻止之际,立即被一旁的甲一按住肩膀,就此动弹不得。 “请无为兄稍安勿躁,在下只想你的朋友更为方便的与我们一同用膳。” 庄不染轻声宽慰,接着一位年约三十几许的蓝瞳美妇人,飘然从洞口飞出。 诸葛无为惊喜不已,尤其是看到她双眼里的蓝瞳,似是更加确定了什么,笑呵呵开口道: “你们母子分别近二十年,今夜终于重新相见,可喜可贺。” 蓝魔出来后,看到庄不染的一头银发,马上无比担忧的问道: “明明你好过来以后,一切都健健康康的,怎么头发变成这般模样?” 她心急的抓住银发青年的袖袍: “是不是你身上的魔咒还没有解除干净?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庄不染赤足化作七八丈的蓝色龙尾,笑道: “无碍,或许我的妖族血脉祖上,本就是一头银发。” “再者,我都能解除您身上的魔咒,又有什么魔咒还能害我,如今不过是妖魔血脉觉醒罢了。” 蓝魔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大石放下,但突然又把心悬起: “你就不介意娘是妖怪?” 庄不染笑吟吟的反问: “那您介意自己的儿子半人半妖吗?” “说什么傻话,做娘的怎会嫌弃自己儿子。”蓝魔连忙说道。 庄不染心念一动,将龙尾化作双足,动作轻柔的扶蓝魔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欣然道: “今日我在盘龙谷逛了逛,便发现这个地方风景不错,很适合隐世而居。” “过后几日,娘不如带我到处走一走。” “好啊,无论你想去哪里,娘都陪你。”蓝魔笑盈盈的道。 “无为兄,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在你的木屋旁边建一座竹楼吧。”庄不染朝诸葛无为道。 “怎么会呢。” 诸葛无为说完,便见不远处的黑衣人一掠而起,七八呼吸间,就抬着一根根竹子回来,然后有条不紊开始建造竹楼。 他不禁开口: “这些?” “在下生性懒散,便炼制了一些傀儡人,为自己打理起居之事。”庄不染轻描淡写的道。 “没想到道法还能这么用,佩服佩服。”诸葛无为感叹道。 “过奖过奖。” 庄不染端起一盘分好的烤肉到蓝魔的面前,含笑道: “反正还早,娘不如讲一讲这些年的趣事,接着我再来讲一些。” “好啊。” 蓝魔也把一盘分好的烤肉放在庄不染面前后,便先说了自己曾在阴月魔宫里的趣事,后又开始讲这些年在山谷碰的一些好玩的事。 转瞬过去十多日。 这一日,盘龙谷又来了三名陌生访客,赫然是燕赤霞一家三口。 “还好流云出行的阵仗够大,我们才能打听到他的行踪,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蓝魔隐居在盘龙谷。”燕赤霞疑声开口。 “你管这么多作甚,现今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放下过往的恩怨情仇,只想合力阻止流云在天魔冲七煞之日灭世。” 司马三娘道: “我想的话,流云一定是因为修炼《玄心奥妙诀》后,被阴世幽泉无穷魔气所伤,致使走火入魔,性情大变。” “我们只要治好他的走火入魔之伤,就能看到从前的流云。” 她说到这,看向最近愈发沉默的自家女儿,说出了心中藏了许久的担忧: “红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又去修炼什么《玄心奥妙诀》。” “如此一来,便彻底辜负了流云的一番心意,他若恢复过来,肯定是会责怪自己的。” “娘,我心里有数。”燕红叶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三人一同使用神行千里符,在燕赤霞的带领下,来到山谷的小木屋面前,更看到一座三层竹楼,院内还种有桃树。 他们隐约听到竹院里的欢笑声,当即上前敲了敲门,再推门而入。 燕红叶眸光一怔,愣愣地望着一株老桃树下,躺着的慵懒银发青年。 “唉,欢声笑语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想来也应该走了。” 庄不染忽地一叹,身旁躺着的蓝魔倏而陷入沉睡。 “无为兄,你也算是我半个亲兄长,又与我家娘亲相伴近二十年,早有无比深厚的母子情谊。” “如此让她的记忆里彻底没了我,只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今后定能如这些时日一样,过的平淡又欢快。” 他起身站起,淡漠道: “欲修太上无情道,非斩断七情六欲,乃明心见性,通达天道,是以须得先有情,再斩情忘情,方成大道。” (本章完) 第161章 天下苍生,人间正道,比不上自己觉 第161章 天下苍生,人间正道,比不上自己觉得有趣的一瞬 诸葛无为一听,再看燕赤霞三人神色各异,满脸不解的道: “流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燕师伯让你来盘龙谷的吗?” “白发蓝瞳,流云果然是走火入魔!”司马三娘双眸微凝。 燕赤霞不断打量银发青年: “应该是走火入魔后,以致黑发尽白,接着体内妖魔血脉觉醒,变成了蓝色异瞳。” 庄不染负手而立: “都说了从前的诸葛流云已经死了,你们为何非要执迷不悟?” “流云,你只是走火入魔,你要相信师娘的医术,我一定会医好你。”司马三娘铿锵有力的道。 “一般走火入魔,都将命不久矣。”银发青年伸出自己的手: “你可以看一看我究竟是不是走火入魔。” 司马三娘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把住他的脉搏,探查其身躯境况,却发现并无任何异常。 骤然间,似是发现了什么,抓住庄不染的手腕,道: “不对,就凭你的修为境界,怎么可能如常人一般,我竟察觉不到你体内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庄不染笑而不语,司马三娘突感自己握住的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如铁石轫刀一般的尖锐棱角,不由地松开手。 “就凭我如今的道行,早已不是什么凡人之躯,虽不曾彻底生老病死,亦有走火入魔之危,但对于自身性命的把握,远胜天下所有的医者。” “所以,你们就不要再自欺欺人,我不过是重获新生,埋葬了曾经一心向善的自己。” “现在的我,就想称量玄心正宗能否当得起天下第一正派之名,阴月皇朝又是否配得上是魔道正统,此外,便是对天魔星很感兴趣。” “至于其他的一切,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致。” “这”燕赤霞一脸难言: “你到底是不是诸葛流云,从前的黑发流云,绝对不会像你这般冷血无情,视天下苍生为儿戏。” “你主动来盘龙谷,又为蓝魔解除身上的魔咒。”燕红叶双眼盯着庄不染: “还有你方才懒散躺在老桃树下的模样,都在告诉我,你依旧是从前的诸葛流云。” 银发青年哑然失笑: “你们该不会以为若要入魔道,就得有意的逼自己六亲不认,断情绝爱?”” “如此货色,能成什么魔,不过是外强中干,一捏就碎的废物。” 他顿了片刻,轻飘飘的道: “我只是不在乎,天下苍生,人间正道,比不上自己觉得有趣的一瞬。” 顿时,几人脊背发寒,瞳孔微缩,却是感受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深沉魔性。 “流云,你的走入火魔,不似寻常人的身躯走火入魔,分明就是道心蒙尘,一定是阴世幽泉里的魔气将你的心境侵蚀。”司马三娘眉头紧皱。 庄不染摇了摇头: “你一心要治好我的架势,着实让我不知说才好。” “我既是你的师娘,便要担起身为你师娘的责任。”司马三娘肃声道: “流云,跟我回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无趣。” 庄不染身形虚幻不定,瞬间消失在原地,除了诸葛无为之外,其余三人一掠而起,便见众多黑衣人护持一顶轿子迅疾远去。 他们连忙去追,然而不等追出盘龙谷,便被一道光幕所阻,随即一缕轻缓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一道结界,天魔冲七煞之日自解,你们一家三口,便在盘龙谷好生待着吧,刚好也能过一段悠闲清静的日子。” 十二日后。 星夜。 一顶玄色八抬大轿,在众人黑衣人的护持下,进入夜深人静的南郭镇内。 旋即,来到一座月老庙外,几十名黑衣人忽然掐诀,齐齐打向虚空中的某个方位。 ‘轰’的一声,像是轰开了什么,骤然生出极为浓郁的妖气。 随妖气散尽,月老庙外的轿子和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一座冷清死寂的城池之中,一名身穿蓝衣袖裙,出尘若仙的年轻女子忽然有感,走到四下无人的空旷大街,就见一大批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他们身后还有一顶轿子。 “此方天地,不愧是深受魔道眷属的世界,凡是入魔之人,不是开创出妖魔皇朝,就是化一座城池为魔,另类的打造出一个不生不死,没有时间存在的洞天世界。” 庄不染慵懒的坐在轿内,指尖轻敲扶手: “素天心,你觉得把无泪之城变成这般模样的干将是魔,还是你自己是魔?” “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有一些熟悉。”素天心蹙眉道: “人魔之子,你是蓝魔的儿子,诸葛流云!”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无泪之城因你的不忍,没对已经入魔的干将痛下杀手,致使全城百姓尽丧,而所谓的七世怨侣和七世姻缘,又间接或直接因你而生。” “一夕投身魔道,开创阴月皇朝,干将莫邪投炉殉剑,一个身化魔剑,肆意妄为滥造杀业,一个身化神剑,只有你这个罪魁祸首逍遥至今。” “如今我越想越觉得,偌大的无泪之城,干将不过是明面之魔,你才是最该死的妖孽。” 素天心瞳孔地震,却是银发青年说了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敢面对的事情。 当初莫邪表妹以死相托,让她用莫邪宝剑去杀死已经成魔的干将,但因为放不下心中对干将的爱,才让无泪之城变成一座死寂又不断害人性命的城池。 同样是她得到一块叫六合晶英的天下至坚的矿石,拿给干将铸剑,以致造成七世怨侣的诞生,而为弥补犯下的过错,便创造连自己都无法修炼成功的《玄心奥妙诀》。 然看似想要弥补过错之举,实际是想让玄心正宗以这门武功,去制造一段自身所想要的七世姻缘,用来延续对干将的爱。 她思及此处,身躯一僵,却是一抹暴戾无匹雷光,忽地洞穿自己的心口处。 “号称以武成仙的素天心,终归只是号称。” 一缕无比平和的声音传到轿外: “三言两语,便被我动摇心神,能一直保持长春不老的状态,更多的是长久待在无泪之城。” “今日我破天荒的做一件好事,让你与干将跟这一座无泪之城一起化作劫灰。” 偌大城池上空,猛地浮现熊熊炽炎拳芒,再以焚天煮海,蒸发一切之势倾覆而下。 烈焰热浪之中,先是濒临死亡的素天心身形溃散,又在一道莫邪为什么要杀干将的悲戚之声后,整座无泪之城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成空。 而众多黑衣人和轿子早已消失在原地。 半年后,冰心草堂。 燕赤霞和司马三娘相对无言,时不时就看向一间厢房。 “唉,红叶到头来又修炼了《玄心奥妙诀》,只为打破流云设下的盘龙谷结界。” “结果我们都出来一个多月了,就是没发现他的踪迹。” 燕赤霞忧心忡忡的说完,司马三娘跟着叹了一口气: “距离天魔冲七煞之日,只剩下七天,也知道流云到底在哪,红叶的《玄心奥妙诀》或许是重修的缘故,精进速度臻入难以想象的地步,才几个月便趋近大成之境。” 燕赤霞思索道: “红叶是七世姻缘命格,《玄心奥妙诀》的根本立意又是一个情字,如今功力精进速度,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胡子,红叶再这么继续逼自己下去,我怕会出什么问题,修炼要松弛有度,晚上必须带她出去走一走。” “我也想带红叶出去,可她如今一心想把《玄心奥妙诀》修至最高境界。” 燕赤霞语气一顿,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便用传心术道: “只有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说我们在南郭镇发现流云的踪迹。” 司马三娘:“.” (本章完) 第162章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第162章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星夜。 三人从冰心朝堂快步走出,就见燕赤霞说道: “女儿,那臭小子必定就在南郭镇的某个地方,我们分头寻找,若找到他踪迹,便用照心灵符传讯。” “好。” 燕红叶率先出发,逐渐消失在热闹的大街之上。 “看吧,我就说这法子很见效,保管能让红叶出门。”燕赤霞笑呵呵的道。 司马三娘略显无奈的开口: “不管怎样,越是到最后,越是要放松,让红叶出来走一走也好,我深怕她也走火入魔了。” 小半个时辰后。 燕红叶走进从未到过的月老庙,便见这间庙宇香火鼎盛,庙内有许多的香客。 她放眼望去,倏地注意到有一人披着无比醒目的银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便见庙祝对一位无比眼熟的银发青年说道: “我都说了我这月老牌是很灵的,能让情人终成眷属,若不灵验,香火怎会如此旺盛。” “这一个多月以来,你这后生每天都来,就没想过买一块月老牌,再把心上人的名字写上去,让月老保佑你心想事成?” 庙祝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 “我这挂月老牌的架子都快挂满了,你真不想试一试?” “老先生,这么多天下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银发青年笑道: “若架子挂满了月老牌,再有香客想要来挂,该如何是好?” “不少香客都问了这个问题,后院有一株姻缘树,每当架子的月老牌挂满后,便会挂到姻缘树上。” 庙祝拿着一块木牌,道: “后生要不要来一块月老牌?” 庄不染双手一摊: “没钱。” 庙祝顿感无言,但终将手上的木牌递到银发青年手上: “念在你这些时日经常来的份上,我送你一块好了。” “老先生不愧是月老庙的庙祝。”庄不染话锋一转: “一块貌似不太够,能不能送七块?” 庙祝双眼睁大,被面前银发青年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 这时,燕红叶走近: “他的七块月老牌的钱我给了,再给我一块月老牌。” 庙祝一听,脸色较为复杂的递给银发青年七块木牌,在递给燕红叶木牌的时候,忍不住的低声道: “姑娘,像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一定要慎重呐!” 庄不染笑言: “老先生,我们也算是相识已久,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亏你还是月老庙的庙祝。” “我这是在帮月老斩孽缘,省得他老人家什么红线都敢牵。”庙祝理直气壮的道。 “老先生还是去招待其他香客吧,我要开始写自己的心上人了。” 庄不染拾起架子旁的笔,在一块木牌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此子不似良人,请姑娘慎重!”庙祝说完,便迈步离去。 燕红叶泰然自若的道: “七块月老牌,你的心上人倒是挺多的,难怪想退婚。” “怎么说呢,可以认作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就梦到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在她受情殇之际,刚好与其相识。” “未想几面之缘,竟引她出家入道,机缘巧合之下,便也在她所居的山上安了家,如此就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不想有朝一日,她对我的道友之情突然就变了质。” “那这个梦到最后,你与她在一起了吗?”燕红叶听的入神,不禁发问。 庄不染放下手中笔,把写有李莫愁的木牌挂在架子上: “我可是一心唯道之人,自是第一时间白日飞升而去。” “不愧是你,那第二个呢?”燕红叶瞥了月老牌上的名字一眼。 “还是这个梦,李莫愁有个师妹叫小龙女,自小生活在派内,从未下过山,修炼的又是少思少念少欲的武功。” “瞧她冷的像冰块的模样,就时常喜欢逗弄她,还试验过,像她这样肤白貌美的小姑娘,打一拳的话,能抽抽搭搭的哭上半炷香的时间。” “打打闹闹之间,有一日她须以清心寡欲之心修炼的内功无故被破,我才发现她竟然动情了。” 燕红叶沉默好一会儿,道: “第三个不会还是这个梦吧?” “第三四个都是另外一个梦,两个都算是生杀无忌的女魔头,结果都想为我从良,却还是被我断然拒绝,以致一个出家入道,一个幽居孤岛。” “第五六个呢?” “心怀天下苍生的正道圣女,一心隐世而居的绝世才女。” 燕红叶秀眉微挑: “你也都拒绝了?” 银发青年淡声开口: “一个被我亲手所杀,一个被我送到另外一个世界。” 燕红叶神情微凝,缓声道: “第七个该不会是我吧?” “师妹重修回《玄心奥妙诀》后,倒是愈发的聪慧。” 庄不染将手中最后一块木牌,写上燕红叶的名字后,便挂到架子上: “我这人向来不懂情为何物,只知辜负二字如何写。” “师妹,七日后的元宵佳节,于京城之地,你若不秉承杀死我的态度,你会死,师父师娘会死,天下苍生同样会死,望你好自为之。” 话落,银发青年如幻影一般消失在原地,徒留神色莫名的燕红叶站在原地。 她并没有急着寻找某人踪迹,拾起架子旁的笔,面无表情的在木牌上一笔一划的先写出银发青年的名字,再写下自己的名字。 七日后,京城。 玄心正宗的占卜到京城是天魔冲七煞的应劫之地后,便提前部署下来,将百姓暂时迁移到安全之地。 此刻,距离子时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却见玄心门人和阴月妖魔如临大敌的藏在暗处,似是察觉到异动后,随时准备出手。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京城之地上空出现一阵隐有笑意的声音: “既是元宵佳日,怎能如此死气沉沉,便让在下送诸位一场大梦,权当做是节日礼物。” 一股异力倾覆而下,所有人均如木偶泥塑,不由自主的阖上双眼,发出清晰悠长的鼾声。 冥冥之中,众人齐聚似真似幻的梦境之中,跟着众多百姓看着烟会。 “赏烟会,当配好酒。” 燕红叶、七夜、金光等人的不远处,一位负枪青年笑吟吟的道: “我有亲自酿的桃美酒,诸位可要来上几杯?” “流云,这是怎么回事?”司马三娘赶忙上前。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这里没有什么正派魔道,也没有什么救世灭世,大家可尽情享受元宵佳节。” 庄不染说话之间,拎着一坛酒,倒了十多碗出来: “红叶、师娘、师父、舅舅、金光、七夜、玄心四将、魔宫四贤,可愿与我共饮一场?” (本章完) 第163章 师兄,你这一剑斩心不斩身,太绝太 第163章 师兄,你这一剑.斩心不斩身,太绝太狠了. “来就来,你当我这个做师父的,会怕你这个做徒弟的。” 燕赤霞大大咧咧的走来: “若说你的修为境界的确远超为师,但论酒量的话,我一个就可以放倒十个你。” “本座作为天下第一宗主,酒量更是天下第一,何惧之有。”金光后脚跟上。 “若论喝酒,本圣君在阴月皇朝就没输过。”七夜大步上前。 其余人也纷纷起哄,大言自己的酒量不输任何人。 旋即,众人端起一碗酒,齐声道: “干杯!” 一饮而尽后,不由地大声说出好酒两字。 “自然是好酒,我时常自诩自己的酿酒之术,乃是天下无双的存在。” 燕红叶听庄不染这么一说,不禁笑道: “好你个诸葛流云,还是不是我的师兄,从前你可从未说过自己会酿酒。” “哈哈哈,师妹,实在是对不住,其实我还会做饭烧菜,不过因为懒,这才让你为我做了一年饭。” 燕红叶气乐了,径直倒上三大碗酒: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罚酒三碗,当做赔罪!” “女儿,太轻了,你不要可怜这个臭小子。”司马三娘: “当初我听到你帮他做饭,就气不打一处来,必须罚十碗酒!” 燕赤霞叫嚷道: “太少太少,这点酒什么,对于海量之人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要我说该惩三十碗!” “师父所言甚是。” 庄不染哈哈大笑: “今夜你们谁把我喝倒了,我跟他拜把子,若把我喝醉了,我就跟谁拜天地!” “红叶,听到没有,今夜我和你爹一起帮你,定把这臭小子灌醉。” 金光和七夜等人相继开口: “我也来帮红叶姑娘。” “还有我!”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晕乎乎的趴在桌上,唯有庄不染和燕红叶还站着。 “师兄,你为了不输,该不会是动了什么手脚吧。” “一般在梦里,只要自己不想醉,那便不会醉,他们之所以会醉,是因为我想他们醉,而师妹没有醉,是因为师兄我饿呀!” 庄不染笑容满面: “现在颇为怀念你我初次相见之日,你做的那碗面。” “一碗素面而已,我帮你做便是。”燕红叶说完,就见身旁出现灶台。 庄不染灿烂笑道: “我家师妹一如既往的人善心美。” 不多时。 燕红叶端上一碗面,负枪青年接过,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么喜欢吃的话,你就不想吃一辈子?”燕红叶忽地笑问。 庄不染一口喝干面汤,摇头笑道: “师妹,我只是贪你的手艺,你却想要我整个人,简直是比我还要狠。” “对付你这种人,就应该狠一些,不然只会被你吃干抹净。”燕红叶没好气的道。 负枪青年失笑: “师妹,你怕是说反了,是你想把我吃干抹净。” 燕红叶俏颜浮现一抹嫣红: “方才的那碗面,还不如拿去喂狗,你跟从前一样,就喜欢惹我生气。” 庄不染很是无辜的道: “从我看到师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七世姻缘、对抗魔道和修炼《玄心奥妙诀》,都不是你所想要的东西。” “所以,你就逼自己变得冷酷无情,想借此去完成这些不愿接受的使命。” “我惹你生气,不就是侧面的在告诉你,天大地大,没有自己大,让自己尽兴,才是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原来初次相见,你就读了我的心。”燕红叶直视庄不染的双眼: “我同样能感受你根本不想灭世,什么造天魔盛世,就是你随意编的鬼话。”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出实情?” 庄不染作思索状,指尖轻敲桌面,一旁醉酒的众人猛地清醒,再道: “想来你们都想知道我为何要灭世,那便给一个真相。” 半空之中,一道光幕落下,似是一道能投射千里之景的圆光术。 却见光幕最先出现的是七夜和聂小倩以蓝魔之泪做赌之事。 接着便是聂小倩来到人间,意外被魅姬所抓,再以本命元丹做要挟,要她在兰若寺为自己勾引男子,之后就出现了一名叫作宁采臣的书生。 随光幕不断播放画面,众人先是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诸葛流云,他大方率真、善解人意、耍宝有趣,但较为自卑,道法低微,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燕红叶。 又看到一个一开始根本就不喜欢诸葛流云的燕红叶,且反倒是这个燕红叶因为修炼《玄心奥妙诀》而走火入魔。 还看到一个为除魔道,最后入魔而不自知,成为疯子的金光宗主。 更看到一个被月魔算计,失去所有,不得不绝情成魔,欲毁天灭地的七夜魔君。 其中司马三娘看到自己被七夜所杀,镜无缘看到自己被金光算计至死。 玄心四将、魔宫四贤也都在光幕看到自己的死亡。 唯有燕赤霞悲痛欲绝的看到最后,有时候让该死的人一直活着,反而是痛苦至极的折磨。 当光幕渐渐地黯然,众人似是明白了所有。 “我的占卜天机之术,远比一身武功和道法强,这便是原有天机走向。” 庄不染欣然道: “如今因为我的改变,诸位都未死,看来我的救世大侠梦,完成的还不错,而今只差最后一步。” 说罢,如真似幻的梦境破碎,众人不约而同的苏醒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虚空之上,血色的七煞星和青色的天魔星已经交汇。 转瞬激荡出青红之光,落下擎天的青红光柱,笼罩住一位赤足血衣银发的青年。 “不好,子时已到,天魔冲七煞已经降临!” 燕赤霞焦急大喊: “快,随我阻止流云,他定是想要牺牲自己,救我们所有人和天下苍生。” 众人一掠而起,迅疾的赶到被青红光柱笼罩的银发青年面前。 “天魔星和七煞星相冲,天魔妖光到了最猛烈的时候,里面蕴含了无垠魔气和天魔怨魂。” 司马三娘郑重提醒: “不能就这么冲进天魔妖光把流云拉出来,我们一旦被天魔妖光罩住,轻则被天魔怨魂占据肉身,重则化作劫灰。” 燕红叶周身气机大盛,向前走了几步,抵御住庞然无匹的魔气余势: “师兄,我们都明白了,你知道小倩的妖身,不是本体,所以斩了她的妖身,你知道逆炼《玄心奥妙诀》,能吸收正练《玄心奥妙诀》的功力,便以此来救我。” “你既可怜七夜的际遇,又恨他杀死了你师娘,所以,你废他半数修为。” “你不想金光走火入魔,半废修为之余,又对他的经脉做了手脚,使其无法修炼《玄心奥妙诀》。” “你既想救所有人,为何要把自己落下?” “流云,红叶说的没错。”司马三娘大喊道: “你把所有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燕赤霞也道: “你救红叶,救蓝魔,救金光,救七夜,救你师娘,救大家所有人,还打算救天下苍生,怎么把最该救的自己给遗忘了!” 金光沉声道: “诸葛流云,本座以玄心宗主的身份,命你即刻停下,就算是要舍生卫道,也该由我这个宗主先来,你一个小小的玄心门人,怎能如此僭越!” 七夜无比诚挚的开口: “流云兄,你为我除七世怨侣魔气,又帮我点明月魔夺取了我母后的身躯,更让我的生母并未遭受到粉身碎骨之劫,如此大恩大德,七夜没齿难忘,请快些停下,再继续下去,你就无法回头了。” “流云,舅舅替你娘亲求你了,不要再将天魔星的魔气和冤魂纳入体内,这样你真的要成魔。”镜无缘无比悲戚吼道: “命将与天魔星相联,要么覆灭人间,成为天魔之主,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庄不染置若罔闻,张开双手,好似无穷无尽的魔气和怨魂尽数归于体内,随眉心浮现幽邃魔纹,青红光柱渐渐地淡去。 “呵呵,如今我的命已然与天魔星相联,我死则天魔星毁,自此天下再无天魔冲七煞之日,亦无天魔一族复苏归来之时。” 银发青年轻笑一声: “师妹,现在只有你这个莫邪剑主,能凭趋于大成的《玄心奥妙诀》杀我。” 他顿了顿,道: “救苍生而杀一人,救一人而害苍生,你是选前者,还是选后者?” 燕红叶闻言,握住莫邪宝剑的手微颤。 她双眸一凝,一身气机竟愈演愈烈,一头青丝转瞬变为满头白发。 “师兄,我还有第三个选择,与你同死,共救苍生!” “造化弄人,竟让你在这个时候,将《玄心奥妙诀》修炼到最高境界。”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作剑指状: “那我们便各出一剑,为对方践行吧。” “如君所愿!” 其余人见状,皆沉默不语,而燕赤霞夫妇和镜无缘眼眶通红,强忍泪水,既痛恨自己的无用,也明白只有如此。 “玄心奥妙,万法归一!” 燕红叶周身先是出现无数股圆满如意,磅礴浩荡的天地浩然之气,紧接着又出现一种玄妙异常的天道韵律,最后尽数汇入手中莫邪宝剑之中。 庄不染剑指吞吐凶戾滔天,似有洞穿天地的墨绿剑光。 二者气机相碰刹那间,两道人影倏地相撞。 却听风轻云淡“砰”的一声,似是都能将剑招威力凝聚于方寸之间毫不外泄,以致并未祸及周遭事物。 只见莫邪宝剑贯穿银发青年的心口处,整个人开始虚幻不定。 “九天玄铁铸寒刃,三尺青锋斩流云,好极!” 庄不染的剑指轻点在微愣的燕红叶眉间处,笑问: “师妹,我这一剑名曰心剑,不知使的如何?” 话落,银发青年身形溃散,虚空之上,一声巨响,天魔星化作齑粉。 远处的众人便见燕红叶苍白无比的脸庞,突然变的红润起来,一身气机愈发的凝实。 “凤凰涅槃心不死!” 燕红叶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轻道: “师兄,你这一剑.斩心不斩身,太绝太狠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望城山上的黄粱小神仙 第164章 望城山上的黄粱小神仙 望城山,峰峦迭嶂,诸峰环绕,远望状如城廓,林深树密,四季常绿,丹梯千级,曲径通幽。 却见山脚到山顶的山路上尽被香客占据,可谓是上山不易,下山难。 三清殿外,一大一小两个道士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其中的青年道士感叹道: “玉真小师弟,你是不知道在我小时候,就从正门这条山路上,无论上山还是下山,都能称得上是一路畅通,无人可拦。” “不料到今日,倘若想上山或下山,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大师兄,我听我哥说,我们望城山原本在江湖道派之中,只能勉强算是一流,不过随师父在天下的威名越来越高。” “就连天启城的新任国师齐天尘也称他老人家为天外真仙,以致这二三十年,在武林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与武当派一时同为道门魁首,不相上下。” “没错,我派能有道门魁首的威名,全赖师父的威名,但近一两年来,望城山能有现在的香火,大多不是因为我们师父,乃是掐指能算过去未来的道家真师,而是出了一位能酿黄粱酒,使人大梦千秋的小神仙!” 王一行拍了拍赵玉真的肩膀: “话说回来了,你虽与还真师弟是孪生兄弟,但早就入道,怎么还称哥哥弟弟,他就这么不喜欢二师兄这个称呼?” “他说要么叫哥,要么称还真师兄,若是敢叫二师兄,就把我院子种出的桃子全拿去酿酒。”赵玉真颇为无奈的道。 “小师弟,你得支棱起来。”王一行鼓舞道: “你天生异像,引得师父、师伯、师叔一同到场,自此便被带上山抚养,遂在三岁,被师父收为关门弟子,六岁习得《大龙象力》,如今十一岁已经开始研习《无量剑法》。” “是我望城山百年来兼修道法剑术的第一人,而还真师弟虽在三岁时上山,被师父一同收入门下,但他到现在,既没练剑术,又不修道法。” 他说到这,声音愈发坚决: “小师弟,我看好你,既然还真师弟威胁你,要把你院子里的桃子拿去酿酒,你就去偷他的黄粱酒,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到时候我把酒偷来,然后都进大师兄的肚子里吗?”赵玉真忽然开口。 “天启城的秋露白闻名遐迩,每月仅售一次,仍有不知多少人排队等候,只为一品其人间三味。” 王一行讪讪一笑: “还真师弟所酿的黄粱酒,那可是能体悟人间百态,你又不知道他平日里懒散的模样,除了每日随缘相赠给香客的三杯黄粱酒之外,剩余的都在师父、师伯、师叔那里,我都许久没喝到了。” 赵玉真道: “师父虽看好我,说我是什么至真至纯的转世仙,还算出我命有劫数,一生不下山,可保青城山百年香火繁盛,一旦下山,则战死荒滩,血流成河。” “但同样看好我哥,言他是天生道体的神仙命,只需体悟天道,便有望武运天运一肩挑,乃至坐忘得道。” 他顿了片刻,稍显犹豫的道: “此外,大师兄该不会以为每次喊我哥二师弟后,所遇到糟心倒霉事都只是意外?” 王一行一拍大腿: “我就知道是还真师弟干的,凭我的修为境界,怎会走路摔跤,飞鸟从头顶掠过,左避右躲之下,身上还是沾染到鸟屎。” “小师弟,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脸的不理解: “武学之道,先是一品至九品,前九品为打造武学根基,因此在江湖之中,称不上是什么高手,算是二三流的存在。” “九品之上的金刚凡镜,便是寻常武夫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门槛,此境意指不取六尘万法,无坚不摧,能够身如金刚,无坚不摧,倒也称得上是高手。” “再进一步自在地境,意指心若自在,地上无敌,达到这一重境界,能精修各种五八门的秘术,从而实力大增。” “到了逍遥天境,便能以天道为武力,一刀一剑有万物呼应,细分为九霄、扶摇、大逍遥、半步神游。” “若臻达大逍遥至境,就已能够名震天下,被世人认作剑仙、刀仙、枪仙。” “最后的神游玄境,静坐闭目之间,神思却能畅游万里之外,举目间万物惊惧,苍天变色。” “若说半步神游之境是人仙,踏入神游玄境就是地仙。” 王一行愈发的不理解: “我都已经到了自在地境,还真师弟凭甚暗算到我?” 赵玉真想了想,道: “或许这就是天生道体,哪怕没有修炼,也能通达天道,以天道为武力,与万物呼应。” 王一行听后,不禁长叹一声: “唉,做你俩的师兄,实在是太不幸了。” 与此同时,三清殿的一间偏殿。 一位十一二岁的青袍小道士端坐在桌前,而桌上趴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书生。 随小道士指尖轻敲桌面,书生悠悠转醒,他一脸迷茫的愣了许久。 当双眼逐渐恢复清明,方才对面前的俊颜小道士叹声道: “寒窗苦读三十载,不及仙人一场梦,黄粱酒果然名不虚传。” 青袍小道士笑眯眯的开口: “朝堂官场之上,总得学会怀高才,伪装糊涂,见权贵,连连称是,去棱角,左右逢源,见仇家,面带微笑。 “奉上司,如爹娘,视百姓,如蝼蚁,明刀入鞘,暗箭上弦。” “居士若学会这一套,今日最后一杯黄粱酒,也算是被你喝到精髓了。” 书生连连摆手: “小神仙莫要说笑,我要是学的会,也不至于现今还一事无成。” “学会了就是大才,君子龙蛇之变也。” 青袍小道士打了一个稽首: “今日黄粱酒已毕,请居士帮小道给外面的香客说一声。” 书生点了点头,怅然若失的走出偏殿。 “宿命通,知众生的过去宿业,知道现时或未来受报的来由,以此入酒,再添些入梦异力,效用的确不差。” 庄不染忽地摇了摇头: “可惜对我自己不起作用,尝不了黄粱酒的真滋味。” (本章完) 第165章 懒骨承天运,废物得真传 第165章 懒骨承天运,废物得真传 三清殿外。 一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的老道士,正在跟王一行和赵玉真说些什么。 他一看到从侧殿走出的青袍小道士,便用浑厚的嗓音喊道: “还真。” 庄不染走近垂首道。 “师父。” “你大师兄刚好要下山游历,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弟子体弱多病,又不曾练武,受不得长途跋涉之苦,实在是有心无力。” 青袍小道士低眉顺眼道: “再加上原本天下有北离、北阙、西楚、南诀四国,天下纷争不断,局势诡谲多变。” “而今北阙、西楚接连被我们北离所灭,但仍有北阙部分遗民北上,于极北之地开创天外天,意图复国。” 王一行略显无奈的道: “还真师弟,北阙和西楚已经被灭十五年,你不用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 “谁知道北阙遗族所开创的天外天,暗地里会不会搞出一些阴谋诡计。”青袍小道士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我还是待在山上最有安全感。” “还真师兄不想去,我可以去。”赵玉真急忙开口。 “一个能下山而不愿,一个想下山而不能。” 道门魁首望城山掌教吕素真轻叹一声: “你们俩兄弟的命理若是调换一下,那便再好不过,可世上怎会有十全十美之事。” “师父,弟子不信命,相信人力定能扭转天命,你就让我下山玩一玩吧。”赵玉真一脸期待的道。 “其实天命也是可以信一信,我就信懒骨承天运,废物得真传。” “正所谓勤力磨盘转的是死结,懒龟晒背,修的是长生,当蚂蚁辛勤筑巢,实为给阎王赊阳寿,作牛马逛奔,恰似向孟婆借汤勺。” 青袍小道士慢悠悠的道: “小弟,师父不是说你是天上神仙下凡,这么说的话,一旦下山应了劫数,反而是福不是祸。 “你当重新位列仙班,成为天上的长生不老仙。” “我要是你的话,当得知自己是这般境地,立马跑到山下,找一棵大树,一头撞死,就此升仙而去。” 骤然间,吕素真出手朝青袍少年的脑袋敲去,却反被他不动声色的侧步躲过。 王一行幸灾乐祸的道: “还真师弟的近道之体好生了得,竟能躲过师父的出手,但尊师重道和爱护师弟是一点都没看到。” 他看向吕素真: “师父,您定要好生惩戒还真师弟一番,他越是不想做什么,就越要让他去做什么。” “有你们三个徒弟不省心的徒弟,老道算是积了大福。”吕素真先看向赵玉真: “在为师没找到破除你命中劫数之前,决不可下山,知道吗?” “是。”赵玉真有些沮丧道。 “至于你们两个,就别在山上碍为师的眼。” 青袍小道士双手一摊: “行吧,反正山下有大师兄的保护,他一定会豁出性命保护我的。” “还真师弟,我此番下山,是觉得你和小师弟生辰要到了,打算寻两件器物做生辰礼。” 王一行悠悠道: “你方才的态度,让我觉得只给小师弟送上生辰礼就已足矣。” “何须如此麻烦,大师兄精细养护的小毛驴,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了。”青袍小道士漫不经心的道。 “不” 王一行刚开口,就被庄不染打断,他一把揽过赵玉真的肩膀: “走,去你院子,最近我琢磨出几道符箓,能让你无需下山,便能看山下的诸般风景,还有千里传讯之能。” “真的?”赵玉真惊喜万分: “哥,你没骗我吧!” “我究竟有没有骗你,取决于你的神仙转世,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你若是能学会,就是真,若是学不会,就是假。” 兄弟俩的背影渐行渐远,王一行见状: “还真师弟瞧着懒懒散散,其实最在意的便是小师弟。” 吕素真望着远去的背影: “玉真因命中有劫,自小被为师带到山上,还真则在山下待到三岁才上山,而后三五日便会跑到山下陪伴父母。” “两年前他们寿终正寝没过多久,还真便酿出了黄粱酒。” “师父,您的意思是弟子说的没错,还真师弟乃至情至性之人?” “为师是庆幸他跟玉真一同出生,不然道魔难测呐!” 吕素真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徒留一头雾水的王一行站在原地。 五日后,望城山下。 一位青袍小道士倒骑毛驴,接着四平八稳的躺在驴背上。 一旁的王一行瞧着被霸占的毛驴,不由地道: “师弟,你千万要当心点,别把你自己摔着了。” 青袍小道士随口道: “放心,这头毛驴格外的有灵性,着实没辜负师兄细心呵护,今后我会照顾好它的。” “师弟,我可没说要送你。”王一行强笑道。 庄不染笑道 “那你现在叫它一声,你看它会答应你吗?” “小黑!”王一行倏地叫道。 然而青袍小道士身下的毛驴,较为灵动的双眼,看都没有看王一行一眼。 “毛毛,我们走。” 庄不染百无聊赖的说完,毛驴便“嗯啊嗯啊”的回应,马上小跑起来。 王一行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精心照顾的毛驴,就在照面功夫,便被人拐了去。 旋即,只好骑上专门借来毛驴,迅速的追了上去。 三日后。 “师弟,这一路走来,你就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你又不是带我去送死,有甚值得好奇的。” 王一行顿感无言,终究是忍不住的说道: “我们这回要去的是天下第二造剑坊,藏剑两千三百柄,出名剑无数的名剑山庄。” “哦,是吗。”青袍小道士躺在毛驴上,敷衍道: “好厉害啊,怎么不去排名第一的剑心冢,他们可是铸出两柄位列当代十大名剑的剑器。” 王一行哪怕听出某人的敷衍,也没怎么在意,他只是想找一个聊聊天而已。 “小师弟期望冬日也能吃到桃子,我就打听到昔日昆仑剑仙留下的九九玄阳,折断后流落至名剑山庄。” “这一次名剑山庄三年一开的试剑大会,会把这柄重铸的人间至情至暖之剑拿出来。” “原来如此,有了这一柄暖剑,他之后若再想冬日吃桃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青袍小道士话锋一转: “师兄,我对刀剑向来不感兴趣,你该不会也想送我一柄剑器吧?” “呃我的毛驴不是已经送给你了吗?”王一行道。 “它是自愿跟我走的,怎能算是送?”青袍小道士半阖双眼反问。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送你江湖上颇有名声的《酒经》,可惜一直没打听” 王一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青袍小道士打断: “我的酿酒之术取自天地,这什么《酒经》我可看不上。” (本章完) 第166章 来一场只想打死诸位,或被诸位打死 第166章 来一场只想打死诸位,或被诸位打死的剑道之争 “行吧,要不我也帮你在名剑山庄取一柄剑。”王一行有些无奈的道。 “剑分四品,第一品高山,意为伫立世间,高山仰止,乃是凡品剑不能及的高山,第二品沧海,意为无边无际,百川归海,造一百柄高山剑,才能求得一柄沧海剑。” “第三品云天,意为沧海桑田之上,亦有九天凌云,乃是傲视万物,万中得一的所在。” “第四品仙宫,乃是九天之上,仙宫所藏,真正的天外之剑。” “九九玄阳本是第四品仙宫,重铸后跌落云天,若师弟想要剑器作生辰礼,我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师弟取来一柄仙宫剑。” 青袍小道士摇头道: “师兄,过了过了,明知我不喜欢刀剑,还这般说,你是笃定我不会要这种生辰礼。” 王一行含笑道: “分明是你这个做师弟的,不忍看我这个做师兄的为一件死物去拼命。” “也是,我年岁虽小,但亦是能体会师兄的难处。”青袍小道士嘴角微扬: “要不这样,送生辰礼,不就是想要让过生的人发自内心的高兴,只要师兄到了名剑山庄,闭口不言,让我耳边安静一会儿,就算是送了一件较为符合我心意的生辰礼。” “就这么简单?”王一行狐疑道。 “我以三清祖师爷的名义发誓,就这么简单,但不知道师兄能否做到。”庄不染似是不看好。 “师兄我又不是什么话唠。”王一行自信满满: “便让三清祖师爷好生看着,不过是当一当哑巴,有甚难度。” 青袍小道士不紧不慢的道: “若是师兄没做到,今后也不需要为我准备什么生辰礼,今后你叫我师兄,我称你师弟,我来准备你的生辰礼。” 王一行听后,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庄不染眯眼道: “师兄,现在三清祖师爷正看着,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王一行愈发感到不妙,但还是强撑道: “悔什么悔,师兄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善!” 青袍小道士抚掌。 翌日。 两人临近名剑山庄,就见路上愈发的热闹,各路江湖人士都有,如独侠客和豪门贵公子,亦有武林各门派。 “师兄,名剑山庄就要到了,先给你两道符箓。”庄不染从怀里拿出两道折迭好的符箓。 “还真师弟,我可是你的亲师兄。” 王一行看着青袍小道士手上的两道三角符箓,不禁略显忐忑的开口。 “把这两道符箓贴在自己觉得不碍事的位置,你就明白了。” 王一行疑神疑鬼的接过符箓,贴在道袍内侧,突然开口: “小师弟,是你吗?” 他猛地看向庄不染: “千里传音的符箓,观人于千里之外的符箓,你真借玉真师弟之手,把之前想出来的道法实现了!” “只能说一句,小弟不愧是转世神仙。”庄不染笑道。 王一行听闻,像是发现新奇的玩具,不断用照心灵符跟远在望城山的赵玉真聊天,还问身上的圆光灵符,能让他看到自己周围多远的距离。 大抵一盏茶的时间后。 沉浸在跟赵玉真聊天的王一行耳边传来隐有笑意的声音: “师兄,我们到了,记得沉默不语,不然今后我就是吕素真座下大弟子。” 登时,王一行抬头,便见一座插满长剑的剑山,稍微跟赵玉真解释了几句,就彻底沉默起来。 这时,一位穿着白色长袍,身后写着大大的毒死你三个字的中年男子,为身边一名潇洒豪放,肆意随性,腰悬酒壶的少年讲解道: “六十年前,名剑山庄也出过一名剑仙,叫魏长树,纵横天下,难逢敌手。” “在他未曾死在昆仑剑仙的寒暖双剑之前,对众多前来向自己问剑之人有求必应,且不伤他们的性命,只需留下佩剑即可。” “以致十余年下来,问剑之人所留下的剑插满了小半座山,后魏长树身死,为悼念这位剑仙,时常有剑客千里奔袭而来,将剑当做一炷香插在山上,从而化作你今日所见的剑山。” 庄不染闻声望去,看清两人长相,又以宿命通和他心通感知,便知来人是当代气运之子和其舅舅。 前者为镇西侯百里洛陈的独孙,镇西侯府小公子,未来雪月城大尊主酒仙百里东君。 后者是毒术造诣被认为是温家三百年来第一天才,有毒菩萨之称的温壶酒。 自庄不染降临此方天地,便掐算出天机走向。 此间剧情开始,就是百里东君自幼顽劣,不好诗书,不读兵法,不学武艺,却独好酿酒,只因和年少时被害的好友叶云有过一个要成为酒仙的约定。 然想要臻入金刚凡境,有武修和药修两种法子,所谓武修,就是通过习武一层一层打造金刚体魄。 而药修则是通过灵丹来培养境界,江湖豪门世家弟子多是用此法修炼。 镇西侯百里洛陈攻灭西楚之际,救下大名鼎鼎的儒仙古尘,百里东君阴差阳错之下拜他为师,学习酿酒之术,后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喝了许多年的药酒,升入金刚凡境。 在并未真正学会之前,也唯有在醉酒无意识的情况下,方能展露金刚凡境的实力。 也就在这一次名剑山庄内,意外暴露出自家师父未死的消息。 北离哪个不觊觎儒仙古尘的一身武功和药人之术。 所谓药人之术,便是令人不知疲倦,受伤后不会感到痛苦,只会更加残暴地进攻,因此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百。 当初在北离与西楚的国战之中,他就利用药人之术挡住了三十万大军三个月。 消息一经暴露,自然让北离朝堂和江湖震动,也引来杀生之祸。 百里东君也因此成长,前往天启城拜在天下第一李长生为师,开始真正的学习武艺。 过后与已经改名为叶鼎之的叶云相认,而彼时天外天的北阙部分遗民贼心不死,依旧想要复国。 北阙本是个喜欢尚武的边陲小国,当代皇帝玥风城传袭了玥氏皇室一族的绝世武学,也成为百年来武功第一的北阙皇帝。 因志向高远,不想做一个边陲小国的皇帝,于是他暗中联合西楚,发起了一场对北离的战争。 结果则是亡国败走极北之地,后仍不死心,妄图闭死关修炼,将武功修炼至大成,至此得复国之机。 但由于闭关多年不出,生死不知,众多从属和其女儿也都等不下去。 再加上玥风城为了不让人打扰自己的闭关,又设下了一道禁制机关,唯有跟自己同样修炼《虚念功》的人,方能打开禁制机关。 但想要修炼《虚念功》必须身具天生武脉, 天外天的人就想寻到一个天生武脉,打开禁制机关,逼玥风城出关,就发现百里东君是天生武脉,可惜因为他家世显赫,又拜师天下第一李长生,始终没法带他去天外天。 刚好发现叶鼎之同样也是天生武脉,通过一系列的手段,终使本跟北离皇室有仇的他,最后生出覆灭北离之心。 最后,凭自身实力,将天外天三十六宗门化作世人眼里的魔教,发起了一场讨伐北离的战争。 百里东君则率领一众天下英雄进行抵抗,他既要救下这苍生,亦要拯救自己的好友。 结果当然是叶鼎之不愿拖累百里东君,不想让他为救自己这个大魔头,从而身败名裂,受千夫所指,便自杀身亡。 言归正传,剑山并不算高,随王一行拿出拜帖,只走了小半个时辰,就与青袍小道士走进名剑山庄。 偌大院落早就摆满了酒桌,各自三五成群的喝酒聊天,正中央搭着一个高台,显然是剑客比剑之处。 凭望城山的名号,两人在一名剑侍的带领下,坐到二楼的上桌,能更好的观看高台之景。 而温壶酒没靠温家威名,就凭自己毒菩萨的名声,在众人望而却步的眼神下,也与自家外甥百里东君坐到二楼的上桌。 庄不染和王一行就在他们隔壁桌,便听温壶酒道: “名剑山庄的剑酒,入口凛冽,锋锐无比,就像是剑一样,味道不逊色于你酿的那些,但格外的凶戾,你喝多了可是会醉的。” 旋即,随一阵温柔婉转,绵长动人的琴声响起,试剑大会开始。 先是一众剑客争夺三十柄高山品名剑,在点到为止的拔剑对决之中,三十柄名剑拥有了剑主。 此刻,王一行心神不宁的喝着剑酒,总感觉坐在自己身旁的师弟,在打一些歪主意。 等十柄沧海剑有了剑主,便是对三柄云天剑的争夺,等到一位红衣女子将一柄火热炽红的剑插在台上之际,瞬间让台下四周的人感受到一阵暖意。 “云品第二剑,火神剑,请诸君来取!”红衣女子说罢,跃至台下。 曾经昆仑剑仙的佩剑,哪怕从仙宫跌到云品,依旧是不知多少剑客心生向往之剑。 当即有三名对自己实力颇有有信心的剑客纵身而起。 “师兄,该你出场了。”庄不染侧眸笑道。 王一行定神起身,横空一掠之时,一阵较为年少的声音传遍院落。 “我家师兄乃望城山掌教吕素真座下大弟子王一行,现今特来取剑。” “王是剑中君王的王,一是天下第一的一,行是我行你们都不行的行。” “诸位,我家师兄今日除了想取火神剑之外,更想与顶尖高手过招。” “来一场只想打死诸位,或被诸位打死的剑道之争。” 顿时,落到高台上的王一行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本章完) 第167章 天不生我王一行,剑道万古如长夜! 第167章 天不生我王一行,剑道万古如长夜! 在场众人听闻,先是一惊,看向二楼青袍小道士,再望向高台上背负桃木剑的青年道士。 “舅舅,望城山道士这么嚣张跋扈的吗?”百里东君有些晕乎乎的询问。 “如今的道首就是吕素真,而他的大弟子,多半会是下一任道门魁首,有此意气也是理所应当。”温壶酒脸上泛起一丝怪异: “奇哉,以往游历江湖的望城山道士,向来谦虚有礼,处世圆融冷静,没想到吕真人的大弟子性情这般疏狂。” 却见王一行连连叹气的站在原地,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青袍小道士朗声道: “诸位,我家师兄不停的叹气,是因为台上的三人,不过是一剑的事,实在是太不顶用。” “欲夺火神剑之人,想与顶尖剑客比剑之人,一并上来吧,今日我师兄要一个打十个。” “狂妄,别人怕你望城山,我天山派罗城不怕,倒要看一看你的《无量剑法》练到了几成火候。” “我也来。” “算我一个,狠狠地教训这个臭道士。” 七人相继跃起后,便与另外三人跟背负桃木剑的道士青年对持。 旋即,王一行脸上无奈之色渐消,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堕了自家望城山的威风,双眸微凝,掐出一个剑诀。 望城山一脉以道家秘法炼制的桃木剑自动出鞘,再在周身开出一方阵法,又以道门分光离合之法,一气化出三百柄犹如实质的桃木剑。 不停喝着剑酒的百里东君忽地甩了甩头,睁大眼睛: “剑自己会飞,还能分出这么多柄剑,这是什么剑法?”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以前,则有无量劫矣,此乃《无量剑法》。” 温壶酒轻叹一声: “为道门御剑术,既是剑术,又蕴含道法,这般年纪就能把《无量剑法》练的小成,难怪眼睛长在脑门上。” 高台上,众人纷纷用出自家最为拿手的剑法相抗,然而最多的人也就斩灭二三十柄桃木剑,便被轰下台。 “无量剑,无量劫,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万劫不复。” “我家师兄心善,更认为孱弱不堪之辈,根本没资格死在自己的剑下。” 青袍小道士悠然开口: “无双城号称剑法天下无双、刀法天下无双、内功天下无双,致使江湖人尊称为天下第一武城。” “既有如此名号,为何一直在场旁观,莫不是怕我家师兄失手打死当代无双城传人?” “好胆,无双城,宋燕回,特来领教望城山高妙剑法。” 一名持剑青年飞掠到王一行面前。 “好一个天生剑胚,常人习练一套极为上乘的剑法,少说也要练个几十遍,而你却只需看个几遍,就能得剑法精髓。” 青袍小道士话锋一转: “可惜剑胚终究只是剑胚,尚未磨砺出身为剑客的应有锋芒!” “看来这一代的无双城传人,依旧不能让无双城重回昔年鼎盛之时,须知无双城之所以有天下第一武城的名号,全靠威力绝伦的无双剑匣。” 喝的晕乎乎的百里东君忍不住的问道: “舅舅,我只知道无双城在江湖上的名号大,无双剑匣是什么?” “当世最为精妙的御剑术,剑匣有十三把名剑,剑势各有不同,令人防不胜防,其中的一把名剑,在天下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温壶酒面带玩味: “可惜近百年以来,无双城愈发的不争气,至今都没人能开匣,再现昔日名震天下的御剑术。” “那这个小道士,怎么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底细?”百里东君好奇追问。 温壶酒瞥了青袍小道士一眼,却发现他身上并无任何修为,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应该是望城山代代相传的《望气术》,见人先见气,再见形。” 高台上,王一行手掐剑诀,数百桃木剑轮转,将宋燕回团团包围。 而宋燕回不负天生剑胚之躯,只斩出了一剑,似浪涛一般的剑气便绞碎了大半的桃木剑。 桃木剑轮转,竟又恢复到三百柄,既有无量之名,自然在运功者尚未真气不足之前,能有无量剑威。 宋燕回虽与王一行同为自在地境,无双城传承的内功之法,亦是不弱望城山,但一者练的是以无量破万法,以一剑破万剑的绝世剑法,一者练的是无双城极为上乘的剑法,根本不是能与之匹敌的无双剑匣。 因此,两人交手四五十回合后,宋燕回败下阵来,落到台下。 “唉,我家师兄还是太过心善,为了见识到无双剑匣的威力,又一次手下留情。” 庄不染怅然道: “天不生我王一行,剑道万古如长夜!” 顿时,院落异常安静,不知多少人用莫名的眼神望向青袍小道士。 开始怀疑方才种种话,是不是台上的负剑道士所说,只因就凭他小成的《无量剑法》,实在是难以当得这些诸多自夸自大的词。 若是换作天下第一的李长生还差不多,此前南诀五名逍遥天境的绝顶剑客前来北离,欲用车轮战将李长生耗死。 这位天下第一书院稷下学堂的祭酒只用一剑,便把他们手中剑斩断,当时分明是漫天大雪的冬日,所发剑意却暖意极盛,长剑所过之处,冰雪消融。 自此南诀再也不敢在北离面前言剑,大多开始专练刀法。 江湖上有百晓堂评定天下强者,正所谓江湖风波定,金榜论武名,共有三份榜单,分别为百兵榜、良玉榜、冠绝榜。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冠绝榜,取冠绝天下之意,一共有十人上榜,分首甲、二甲、三甲和四甲。 那一年的武榜首甲就是李长生,而他却把武榜撕了,言俗世之榜,怎能评谪世仙人,以致三榜停了许久,到现在都不曾重开。 在众人看来,唯有这等风华绝代的人物,方能配的上这个小道士所说的诸般话,又瞧台上负剑道士较为怪异的神色,心中愈发的起疑。 “诸位看小道作甚,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又不会武功的小道士呐!” “这些话,都是我家师兄写出来,让我在试剑大会说的,为的便是以身称量天下剑客。” 青袍小道士满脸无辜: “他直言天下剑道共一石,我王一行独得八斗,自古及今共分两斗。” “我先前还觉得师兄他太过目中无人,没一点我道门的虚怀若谷,谦雅淡薄,但今日一见,却发现他过于谦逊。” “明明是天下剑道共一石,我家师兄独占十二斗,你等剑客倒欠我家师兄两斗。” “别说了,别说了,你是我师兄!” 王一行实在忍不下去,深怕某个师弟再说下去,指不定就得竖着走进名剑山庄,横着被人抬出名剑山庄,今后还得面临北离练剑之人的追杀。 最后沦落到跟自家小师弟一般的境地,只能困守在望城山上。 他径直取走插在地上的火神剑,连连抱拳行礼: “我这个师弟惯喜欢胡闹,请诸位勿要见怪,他在说笑呢。” 说罢,一掠而起,出现在青袍小道士身旁: “服了服了,今后你是大师兄,我是你师弟,我这小身板实在扛不住你说的那些词,请放师弟一马。” 一旁的温壶酒显然听到了,不由地笑出了声,只感望城山出了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小道士。 观其年岁和并未练武的架势,立即联想到最近一两年在江湖上名声初显的黄粱小神仙。 (本章完) 第168章 此剑妨主,会令持剑之人损师,折友 第168章 此剑妨主,会令持剑之人损师,折友,失爱 “二师弟,既已取剑,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青袍小道士失笑道。 王一行一脸笃定: “就不打算继续看一看,无双城此前连云天品的剑都不取,这一次试剑大会想必会出仙宫品的剑。” “能出又如何,二师弟又不会为我这个大师兄豁出性命的去取剑。”青袍小道士抿了一口剑酒。 “唉,做你师兄,要被你为难,做你师弟,也要被你为难,我好想一头撞死在桌前。”王一行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早知道我说什么都要劝阻师父,千万别让你跟我下山。” “行吧,念在我已是你师兄的份上,便不为难你了。”青袍小道士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 一名年轻铸剑师,亦是当代名剑山庄庄主,跃至台上: “第四品,仙宫之剑,乃天外飞来,还请仙人赐剑!” 乍起一声剑吟,一柄剑似真的从天外飞来,直掠进入庄中,所划过之处,又有莲朵朵盛开之景,也有淡淡的莲香弥漫至院落各处。 “我正因铸出此柄仙宫剑,方才继任名剑山庄庄主之位,或许这一辈子,只能铸出这一柄天外之剑。” 魏长风以御剑之法将莲宝剑悬于身前: “此剑名为不染尘,愿有绝世公子取之,持它荡剑天下,问鼎剑谱!” 他说完,便将莲宝剑插在地上,跃至台下。 王一行兴致勃勃的道: “师师兄,这的确是一柄极好的剑,要不要我为你取来,莫名感觉这柄剑与你很配。” 青袍小道士尚未说话,一名持剑斗笠人飞掠到台上,道: “叶鼎之前来取剑!” 周遭的剑客并未听说这个名号,只当是什么无名小卒,眼见无双城传人因先前之败没脸出来,想趁大伙没反应过来,将仙宫剑取走,以致众多剑客一跃而起。 不多时,台下的所有人眼神一变再变,这个叫叶鼎之的家伙,不但有自在地境的修为,剑法还格外的凶绝凛冽,剑法威力只怕比宋燕回还要略胜一筹。 让在场剑客难以再生出什么争胜之心,而这时烂醉如泥的百里东君一掠而起,落在高台上。 “百里东君前来取剑!” “这小百里,你就会一些轻功.”温壶酒不禁以手遮面,似是不想自己也跟着丢脸。 台上的叶鼎之一听名字,再看来人,眼底浮现掀起一丝波澜,神色不像先前冷厉,显然认出这个喝醉的家伙,是自己幼时最好的兄弟,便眼睁睁看他拔出台上的不染尘。 随即,他缓声开口: “光靠说,你可是拿不走这柄仙宫品的天外之剑。” 说罢,挺剑而出,朝百里东君斩去。 “轰!” 百里东君本能持剑格挡,两人所相撞的劲气震的衣袍猎猎作响。 “呃” 如此一幕,看的温壶酒一愣。 “有趣的事,要发生了。”庄不染眉梢微扬。 一旁的王一行虽用《望气术》看出百里东君气象非凡,绝非什么不会武的普通人,但与已然通达天道,能窥天地人三才之变的青袍小道士相比,可谓是差之千里,不由地低声问道: “师兄,你看出什么了?” “此剑妨主,会令持剑之人损师,折友,失爱。” 青袍小道士说完,高台上的百里东君气机勃发,一时之间,剑势冲天而起,引天象骤变,使云雾汇聚,围绕剑势而转,虚空之上显现云海漩涡。 在场剑客随身佩剑亦是被剑势所摄,不受控制的颤动轻鸣,似要出鞘。 “我有一剑,能称绝世。” 百里东君身随意动,步若莲,剑若游龙,双目混混沌沌,将本来占据绝对上风的叶鼎之逼的只有招架之力后,情不自禁的轻吟: “何谓绝世,不过天上地下,过往明天,再无此一人,再无此一剑。” “若再有此人,再有此剑,当姓百里!” 似龙吟又似凤鸣的慨然剑气骤起,随百里东君一剑斩出,叶鼎之竭力相抗,却还是被逼退至高台边沿之处,而斩出剑气之人,则立在原地。 王一行大惊失色: “西楚剑歌,问道于天,这真是那传说中的剑法,世上传有三剑,我有幸见过,和这百里小公子所起势三剑一样,但他用的却是完整的剑招。” “里胡哨,前摇太慢。”青袍小道士起身: “二师弟,该走了。” “什么前摇太慢,这可是能将世间最凶猛的九千破风军拦在身前的《西楚剑歌》!”王一行连忙起身跟上。 十日后,望城山。 一座宅院内,一位青袍小道士慵懒的躺在一株老桃树下。 这时,赵玉真和王一行走进院落。 “小师弟,你通过符箓也看到我之前被折腾的有多惨,此番若非百里家的小公子,使出《西楚剑歌》,意外暴露了儒仙未死的消息。” “只怕来望城山问剑的剑客,比香客还要多,将会指名道姓的要跟我比剑。” “就算如此,我的名声也算是被毁的一干二净,江湖之中一谈论望城山的王一行,张口八斗剑客,闭口十二斗剑客。” 王一行越说越难受,斜了作酣睡状的青袍小道士一眼: “我如今都不敢说自己叫王一行,就怕别人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万古如长夜的八斗剑客。” “哥,你看把大师兄折腾的。” 赵玉真叹声道: “师父方才就收到学堂李先生的传信,想请师父帮一下忙。 “玉真师弟,现在我才是你的大师兄,莫要搞错了。”庄不染眼皮一抬: “至于传信之事,该不会是点名道姓的要让八斗剑客,暗地里帮百里东君拜入学堂。” 赵玉真稍显无奈的道: “没错,李先生想收百里东君做关门弟子,便想请望城山助一臂之力。” “你们两个来寻我,这里面该不会还有我的事吧?”青袍小道士阖上双眼。 “李先生说望城山所藏的黄粱小神仙甚是有趣,三言两语就能让一个人名震天下,比百晓堂的武榜厉害多了,说学堂大考有他在,定会更加有趣。”赵玉真说到这,就闭口不言。 “所以,师父又准备让我下山?”青袍小道士幽幽地道。 “唉,我同样也不想下山。”王一行长叹一声: “先前我就差跪在师父面前,求他老人家千万别让你去天启城。” “罢了,静极思动,我也想去瞧一瞧自诩谪仙人的李先生。”青袍小道士懒散的起身: “此番若是不去见,只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了。” “师兄,你又算到了什么?”王一行略显惊异的问道。 “玉真师弟,听到没有,现在我才是大师兄,今后注意称呼。” 青袍小道士对赵玉真说完,再看向王一行: “二师弟,此番下山,你有血光之灾,到时候记得离我远点,别把我拖累了。” 王一行:“.” (本章完) 第169章 我言即天言,我势即天势 第169章 我言即天言,我势即天势 两个月多月以后。 一国之都的天启城愈发的热闹,今年的稷下学堂大考,一开始就创历年之最,各大天启名门和各路江湖世家大派就已推举出四十名考生。” 在报考截止时,人数已达到八十名。 稷下学堂分为内外两院,外院乃大院,贵胄公子能进,寒庶子弟亦能进,除了拥有显赫家世的公子哥外,大多都是各个州府里百里挑一的人才。 而想要考入内院,哪怕是天启皇子也没法靠背景混进去。 这一日,学堂大考初试选在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天启城第一赌坊千金台。 不知有多少人前来围观今日盛事,以致将千金台围个水泄不通。 千金台不远处的角落,青袍小道士不断打量面前的怪人: “二师兄,你若不会易容术,就去搞一张人皮面具,只凭兜帽和面具,又取了一个赵玉甲的假名,你便认为自己不会暴露出真实身份?” “今年的学堂初试考的是文武之外,只要不动武,天下谁人看出我是王一行。” “再者,我这身行头,刚好能应付初试的试题,至于后面的终试,暴露就暴露吧,反正只要动手的话,哪怕换了一张脸,也会被人猜到。” 青袍小道士懒散的挥了挥袖袍: “你叫赵玉甲,我叫赵还真,我还穿着一身道袍,等会你若是不想在初试就被人发觉,便要离我远一些。” “还真师兄,你想让我离你远一些,其实是不想被我的血光之灾波及到吧。” 王一行虽说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无奈又幽怨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亲师兄弟。” 青袍小道士率先迈步,走进天启士卒所开辟的直通千金台的通道。 王一行稍微等了一会儿,便也走进通道,就见此次学堂大考,不仅有军侯世子和尚书公子,又有江湖各大名门,还有小有名声的江湖客。 进走千金台,便发现八十考生陆陆续续的来齐了,立在属于自己的考桌旁,周边还有监考官。 其中除了百里东君之外,就属青袍小道士最吸人注目。 一来年纪小,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二来似是不会武,三来则是长相过于出挑,俊颜至极,让人很难不多看几眼。 高台上,体态臃肿的大汉,赫然是千金台的主人屠大爷,只见两边的侍妾为他不停挥着扇子。 一旁则是学堂祭酒李长生的四弟子柳月,以其绝世容颜和超凡棋艺闻名,因不喜抛头露面,便戴一顶白色斗笠。 “今年望城山的黄粱小神仙竟也来参加学堂大考,还好我把他的赌局赔率调的极低,听闻他虽未练武功,但最得吕天师真传,能掐会算,知人过去未来。” “近些年来,黄粱酒的名头之所以比秋露白还要更甚七分,便是这黄粱一梦醉千秋,还真一言悟三生。” “不知多少喝了黄粱酒的人,言醒后所得的提点,更胜大梦所悟。” 屠大爷望着远处的青袍小道士,不禁赞叹: “懒懒散散的站着,就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不愧是传闻天生道体的神仙命。” 柳月淡笑道: “这种能掐会算的存在,应是赌坊最怕的人,难怪你会不断的吹捧。” 屠大爷一脸正色: “柳月公子说笑了,我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此刻,百里东君也在打量站在对面的青袍小道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直咽口水。 同样来参考的叶鼎之碰了碰他胳膊: “你该不会是想喝黄粱酒了吧?” 百里东君沮丧道: “当初在名剑山庄我就碰到了这一位黄粱小神仙,当时只知道他是望城山道士,并未发现他的真正身份,后来得知,心中懊悔极了,竟错过天大的好机会,没去求得一杯黄粱酒。” “你还真是酒虫上脑,就不想一想若这位小真人也酿酒的话,你的初试怕是要悬了。”叶鼎之摇头提醒。 “呃对啊!” 百里东君猛地反应过来,他虽自诩酿酒之术不弱天下任何人,但要是对上神乎其技的黄粱酒还真没什么信心。 少顷,高台之上,一名十岁上下,作童子扮相的女童朗声道: “学堂大考,开始!” 她口齿伶俐的诉说: “所谓文武之外,便是请诸位在文和武之外,展露自己在其他方面令人惊艳的特长,时间为六个时辰,在这六个时辰之内,若觉得自己可以交卷。” “那便起身示意告知你要展露的是什么,我们便派出相应的考官来进行考验,若通过了考验,即可进入终试。” “每位考生都配有一位助考士,诸位可以让自己的助考士到千金台之外,取展示才艺所需要的物件。” 说罢,有侍从点燃高台上一根巨大无比的香,名为灵素的女童大声道: “开考!” 须臾间,众多考生纷纷喊自己的助考士去取自己所需要的物件,而青袍小道士则对自己身旁的助考士询问: “所以,凡考生所要之物,都是由学堂出资购买?” “没错,一切费都不劳考生忧心。” 庄不染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天启城的雕楼小筑秋露白最出名,按理说好酒怎能不配好菜,你就去帮小道弄一桌好菜,无需太多,十来道菜即可。”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小道是出家人,不吃牛肉、乌鱼、鸿雁、狗肉。” 这名二十来岁的助考士听后,有些惊疑不定的走出千金台。 大半个时辰后。 千金台里的氛围逐渐发生变化,便见九成以上的人忙的热火朝天,小部分人坐在座位上凝神静气,似是在调整状态,只有一位青袍小道士考桌变饭桌,悠闲惬意的吃着丰盛至极的佳肴。 高台上的柳月见此一幕,心中微叹: “这位黄粱小神仙的确是一位极为有趣的妙人,若不是师父发现的晚,定会收他为徒。” 距离青袍小道士相对较远的王一行哑然,暗暗自忖道: “还真师弟,不愧是你!” 准备烤肉的叶鼎之抬头一看对面,便朝身旁开口说道: “百里东君,你可以放下心了,这位小真人看来不准备酿酒。” “我突然又希望这位小真人酿酒,那么我岂不是能喝到黄粱酒,如此就算输了也值了。”百里东君又开始馋酒。 这一番话,听的叶鼎之一脸难言。 随即,就有考生不断起身,以琴、棋、轻功和妙手空空之术做答卷。 青袍小道士一边吃喝,一边兴致勃勃看诸考生大显身手。 这个时候,一名无比貌美的女子起身,要以赌交卷,自言自己是尹落霞之际,惊的屠大爷眼皮一跳。 开赌坊的人,必须知道的一件事,便是前些年有一个十岁小女孩,跟人对赌三局,连胜三局,帮她的赌王老爹赢回输掉的几十年身家,这个小女孩就叫尹落霞。 台下慢条斯理用膳的青袍小道士,自是知道来者赌术虽不弱于尹落霞,但实际身份是玥风城之长女玥瑶。 此番前来便是为接近百里东君,将他这个天生武脉带回天外天。 之后也因与其相恋,未能完成此任务,以致天外天的人把主意打到叶鼎之的头上。 不多时,玥瑶展露不逊色尹落霞的赌术,将千金台最精擅赌之一道的屠二爷赢的哑口无言后,吃饱喝足的青袍小道士缓缓起身。 “赵还真,交卷。” 登时,引得所有人注目。 “比什么?”灵素沉声问道。 青袍小道士笑吟吟的道: “小道自小运势极佳,索性比运气好了。” “运气?”灵素一脸狐疑: “难不成你也要以赌为答卷?” 此话一出,台上的屠大爷和才赌完的屠二爷脸色极为精彩,没想到被人打完左边脸,立马还要笑呵呵的递上右边脸。 “赌之一道,似是不太符合小道出家人的身份。”庄不染沉吟半响: “考戏法的话,如让千金台化作郁郁葱葱的密林,似是又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考卷。” 他顿了顿,不急不缓的道: “世人只知求天时,占地利,聚人和,然此三者,不过是浮于表象的显化之相。” “真正贯穿天地之道是那隐于阴阳之外的神助,就如小道研习典籍时,文字自化甘露流入心窍,处世遇困时,忽有灵光乍现指明捷径。” “所行之路笔直且长,所言之事恰合时势流转,纵遇荆棘,亦有清风扫叶,纵逢迷雾,自有北斗引航。” “如此种种,以至于小道也不得不生出这般感慨,所行的每一步,皆暗合天机,所择的每一念,皆应和道韵。” “转念一想,如此顺遂,非是偶然,而是与道相契,与天同息的显化。” “当周身笼罩这般气象,便知万物皆为助缘,万境皆成道场。” “如此一来,小道运势堪称天势,此刻晴空万里,而今想要一场漂泊大雨,就看我的运气是不是真好,是否能在一百个呼吸后,心想事成。” 话落,千金台鸦雀无声,皆有莫名眼神看向略显慵懒的青袍小道士。 “好,今日就看黄粱小神仙是否如传闻一般料事如神,如有神助!” 一向内敛喜欢保持风度的柳月语气高昂: “灵素,你来数一百下。” “是。” “三秦,你站在千金台门口随时播报天气状况。” 一名青年领命,横空一掠,抵达千金台门口位置。 灵素大声道: “一二.” 数到三十下,三秦突然一脸吃惊喊道: “起起风了。” 却见千金台外狂风大作,令外头不明情况的众多人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而千金台内的气氛愈发莫名。 数到五十下,三秦瞠目结舌: “天色已变,乌云密布!” 旋即,不少的考生按耐不住起身小跑到门口处伸头张望,便见乌云压顶之景,立马露出舌挢不下的神色。 数到八十下,无需三秦播放,千金台里的人就听到雷声如千军万马般隆隆而来。 数到一百下的刹那间,大雨如注,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雨势如瀑布般汹涌狂烈。 “真真下雨了!” 这个时候,不仅三秦看青袍小道士犹如看神人降世,其余人同样如此,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炽热。 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位比自诩谪仙人的李长生还来的缥缈虚幻,超凡入圣,似是一位真神仙亲临尘世。 (本章完) 第170章 这分明就是天生的逍遥天境! 第170章 这分明就是天生的逍遥天境! 柳月深呼吸一口,道: “如此神助,怎能不过。” 灵素立马开口: “考生赵还真过初试。” 青袍小道士笑了笑,道: “看来小道的运势一如既往的好。” 说罢,转身离去,当他迈步走出千金台之际,滂沱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便停了雨势。 两日后。 稷下学堂,竹苑之内。 一位白衣老人一手举着酒壶,一手玩着翩飞的蝴蝶,却见他虽满头白发,但驻容有术,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余岁。 其中除了柳月在抚琴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 一个身着红衣,身材健硕,双目有神,面貌俊朗,便是号称北离八公子之一的灼墨公子,稷下学堂祭酒李长生的二徒弟雷梦杀。 同样也是当代雷家堡雷门四杰之一,但因违背不入兵伍,不涉朝政的祖训,以致现在被逐出了雷家堡。 另一个通体着黑,戴着斗笠,乃是李长生的五徒弟,八公子之一的墨尘公子墨晓黑。 而白衣老者便是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人的李长生。 向来话唠的雷梦杀终于憋不住了,看向自家师父: “望城山的黄粱小神仙,到底有没有练武,若是未曾练武,怎就凭空转变天象?” “还是说他算准了天启城有一场大暴雨,然后顺水推舟以此做初试答卷。” 他猛地摇头: “不对,在他走出千金台,暴雨好巧不巧的停下,怎么可能是自然天象!” 柳月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显然也是格外的感兴趣。 李长生喝了一口酒水: “这一次学院大考,不是来了一个精通奇门遁甲的小子,只要布下奇门局,阵内一切变化,都可由布阵者决定。” “师父的意思是,那个小道士用的也是奇门遁甲?”雷梦杀愈发困惑: “但他无任何修为,怎么布阵起阵势?”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诸葛家的小子,只能凭自己功力布阵,而望城山的小道士起心动念之间,天地便自行为他演化出一方大势。” 李长生啧啧称奇: “难怪吕素真向外吹嘘,他的二弟子天生道体,无需练武,便已通达天道,这分明就是天生的逍遥天境!” “什么?”雷梦杀目瞪口呆。 其他两人也绷不住,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存在。 “但弟子见他体内并无丝毫内力,如何算是逍遥天境?”柳月忍不住的开口。 “所以,他现今只算半个逍遥天境,只要那个小道士愿意,随时都能跨过去。” 李长生顿了片刻,有些拿不准的道: “也不知这个小妖孽一旦破境,是直升几境,该不会一步便到大逍遥境,或是半步神游吧。” 三人一听,更是震惊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天生逍遥天境也就罢了,一旦破境,还连跃九霄、扶摇、大逍遥三境,升入半步神游。 要知道大逍遥境,就已经能被世人称作是剑仙、刀仙。 “师父,你就这么看好他?”雷梦杀咂了咂嘴。 “不是我这么看好他,是连老天爷都这么好看他。”李长生轻叹道: “正如那个小道士所言,每步暗合天机,每念应和道韵,如此气象,哪怕是我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 “在为师看来,他甚至有一步入神游之姿。” 三人默然,只觉天生道体的神仙命,果然是名不虚传。 雷梦杀突然笑嘻嘻的开口: “既然这位小神仙都来参加我们学堂大考了,师父干脆把他和百里东君一起收作弟子,那我岂不是就要有一个神仙小师弟。” 他开始畅想的说道: “有一个谪仙人的师父,又有一个天生神仙的小师弟.” “哎呦!” 李长生身形一闪,赏给雷梦杀一个脑瓜崩。 “我请吕素真帮忙,若是趁机拐跑他的徒弟,你猜他会不会提着青霄剑下山,找上稷下学堂?” “反正望城山的吕天师也打不过师父你嘛。”雷梦杀揉了揉额间。 “说的也是。”李长生忽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无比惋惜道: “可惜那小道士根本就用不着人教,自可以天地为师,了悟诸般武学道法。” 五日后,夕阳西下之际。 千金台外几于万人空巷,大马路虽宽,却也几乎有人满之患。 “来了来了!” 众人一见青袍小道士的身影,纷纷激动喊道: “赵小神仙!” “小真人!” 如此一幕,自然是天启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学堂初试的事。 这般能掐会算,好似无所不能的神仙人物,哪个不想近距离的接触,若是能得青睐,为自己批命一番,那便再好不过。 所幸通往千金台的通道有精锐士卒把守,不然青袍小道士也没法不带任何烟火气的走进千金台。 高台之上,柳月和墨晓黑站两边,居中的雷梦杀不复平日的跳脱,郑重道: “今日的终试,共有五条线索,需要你们以四人为一队,以分到的一条线索,去寻找最终的事物。” “哪队先找到,便是过了终试,能够进入内堂,而我师父便会从四人中选一位做关门弟子。” “得提醒你们一句,仅凭一条线索,就要寻到并不容易,若是凑齐五条线索,便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最终的事物。” “因此,打败其他小队,夺取他们手中的线索,亦算是获胜的关键。” 百里东君忽然开口: “我们共有十七人,倘若四人分成一队,岂不是有一人会落下。” “所以,有五条线索,你们赶快自行分队,只有半个时辰,若是成落单的那个,那就只有独自完成终试。”雷梦杀莞尔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了,独自一人过了终试,反倒更能拜在我师父门下,诸位自己掂量吧。” 说完,就让人点上一炷香计时。 千金台的考生,不约而同的看向青袍小道士,这位虽说没练武,但初试所展露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运势,怎么看都觉得是最好的队友之一。 “诸位居士,小道是个嫌麻烦的人,已经决定单人组队。” 庄不染微笑道: “应该没人跟小道抢这个吧?” 众人沉默以对,若没有远胜其他人的武功修为,谁愿意单打独斗,自是没人抢这个名额。 旋即,大多数的人开始对叶鼎之毛遂自荐,只因这位的武功一等一的高强。 随夜幕降临,各自组队完成,贴了八字胡的王一行成功与百里东君组成四人小队,另外两人自然是叶鼎之和玥瑶。 正当众人拿到装有锦囊的线索之际,一股莫名的气机覆压而来。 令人有口难言,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却见千金台的一角屋檐,倏地出现了一位白衣人。 他微微一笑,莫名气机便渐渐散去: “整座天启城,便是你等终试之地。” 青袍小道士眸光流转,抬头打量上方的李长生。 不多时,在跟百里东君调笑雕楼小筑这个月的秋露白已被自己取到的李长生,忽地侧眸: “小道士,我身上有何不妥,让你看的这般仔细?” “李先生气机牵引之间,依稀让小道观赏到一部极为不凡的武功。”青袍小道士笑道。 李长生眉宇一挑: “偷学武功,乃是江湖大忌,要不你拜我师,我亲自教你。”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但不敢有任何置喙。 “这门功夫,李先生怕是没法教会小道。”青袍小道士摇了摇头。 “哈哈哈,真是有趣又眼毒的小道士。”李长生如一缕清风,消失在众人眼前。 (本章完) 第171章 此谓人贱自有天收! 第171章 此谓人贱自有天收! 少顷,各小队根据锦囊所示的不同时辰先后出发,两个时辰后,千金台只剩下庄不染。 “小真人,你不是说自己的运势一向极好,怎么这一次落到最后?” 雷梦杀见台下只有懒散的青袍小道士,马上面露话唠的一面。 “反正小道也无心拜师,最后出发,反倒能无事一身轻,落个清静自在。” “可惜.实在是可惜。”雷梦杀连连摇头。 青袍小道士哑然失笑,如此性情,难怪未来气数极盛的时代之子雷无桀,也是一个憨憨性子,着实是一脉相承。 “时辰到了,该出发了,此前碍于一些声名,这段时日都没怎么逛一逛天启城,如今刚好有机会。” 青袍小道士转身慢悠悠的走出千金台。 深夜。 百里东君似是受到极重的内伤,叶鼎之正帮他调息疗伤。 而不远处的王一行嘴角溢血,跟一名不似良善的黑袍人对峙。 “你这小辈,倒是挺会玩,明明是望城山的道士,却伪装成一名擅长戏法的野道士。” 黑袍人面如平湖: “望城山的道士分剑修和道修,往往习剑不修道法,学道法的不会修剑,唯有《无量剑法》,既是世上最为精妙的剑法之一,还蕴含玄门无上秘法。” “老夫若没有记错,与我同辈的望城山道士,也就吕素真一人练成《无量剑法》。” “然而就凭你自在地境的修为,凭甚拦下老夫?” 先前已然受到一些内伤的王一行气机骤变,面色泛金,双眸不仅有决绝的杀意,更透着一股死意。 忽然,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到场上: “二师弟,我都说了你有血光之灾,你竟还没躲过去,让我好生失望呐!” 两人闻声望去,却见高高屋檐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青袍小道士。 王一行虽知这位没练武,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道: “还真,这人冒充诸葛云,潜入终试,意图不轨,有逍遥天境的修为。” “天外之天,方外之地,北阙遗族,玥风城退守极北之地,还有五位武功极强的侍从跟随,分别是无法、无天、无相、无作。” 青袍小道士负手笑道: “为何五个人只有四个名字,便是无作有两个,以致被唤作无作双尊。” “好一个能掐会算的黄粱小神仙,看来世人并未夸大其词。” 无作冷笑: “能掐算天机又能如何,凭你孱弱不堪之躯,如何能阻我?” “有趣,竟不知小道天生灵应。” 青袍小道士垂眸,淡道: “三教之中无上品,古来唯道独成尊,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一道粗如水桶的墨绿天雷凭空显化,狠狠地劈向无作身上。 “轰隆”一声,黑袍人化作一具焦尸。 青袍小道士悠悠道: “此谓.人贱自有天收!” “这也行!” 王一行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叶鼎之也帮百里东君压下体内四处乱窜的真气,两人睁眼起身之时,方才一直跟一位狠厉白发人缠斗的玥瑶飞掠而来。 青袍小道士轻飘飘的跃下地,随意道: “二师弟,学堂李先生已经对捣乱终试的人出手,如今夜色已深,你该不会真准备去内堂拜师?” “怎么可能,我们来参加学堂大考,本就是受人所托,现在也算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王一行说完,在见青袍小道士离去的背影后,跟三人解释几句,就快步追了上去。 十日后。 天启城,雕楼小筑,一间上等客房,庄不染和王一行对坐吃饭。 “还真,我们一直留着这是作甚?”王一行感叹道:“就因为你一直停留不走,天启钦天监不断请你入宫。” “太安帝是一位合格的帝王,擅于谋断,以此攻灭北阙和西楚,又好猜忌,不吝啬各种手段。” 青袍小道士缓声道: “他年轻时,与百里洛陈和叶羽结为兄弟,得力于这左膀右臂,较为顺利的登临皇位,又灭北阙和西楚。” “而后叶家灭门,看似是太安帝之子青王诬陷,实则不都心知肚明,如今叶家也就幼子叶鼎之逃出生天,此外就剩下功高盖主的镇西侯府。” “由于现今百里东君拜师李长生,要想彻底拿捏住百里洛陈,不就得对他的独孙做文章。” “如此一来,李长生便成为了拦路虎,钦天监请我入宫,无非是想看能不能利用我去对付他。” “若是能,便多一重后手,若是不能,也不差我一个。” “因此,无需理会他们什么,自讨没趣后,便会自觉消失,只因师父世外真仙的威名,凭的是手中剑打下来的,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师兄,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看的明明白白。”王一行疑声问道: “那我们继续留在天启城作甚?” 青袍小道士笑着反问: “南诀第一高手跟天下第一人的比斗,你就不想亲眼看一看?” “什么?”王一行双眼微睁: “还有这等盛事?” “且等着,应该要不了几日,过后我们应该有三场好戏能看。”青袍小道士掐指一算。 两日后。 天启城天象骤变,显现乌云压顶之势,阴戾霸道的剑意弥漫至城内各处。 雕楼小筑屋檐边沿之处,百里东君和一位书生并肩而立。 这位书生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气质,乃北离八公子之卿相公子谢宣,虽未正式拜师李长生,但跟他有深厚渊源。 两道身影忽地落在两人身边,赫然是王一行和一位青袍小道士。 此刻,李长生悬于半空之中,摇头道: “既已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就别再藏头露尾了。” 顿时,显现一名身形高大,面容秀雅,只觉雌雄莫辨的人,还撑着一把紫伞,伞面绣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龙。 “原来这就是剑仙雨生魔!”王一行低叹道。 “唉,你为了赢我,以男子之身强练只有女子才能练的《魔仙剑》,以致被这门剑法反噬,变成如今这番模样,这是何苦呢!” 李长生长叹一声: “这一次从南诀远道而来,该不会是又想找我打一架吧。” “欲找到我前些年收的徒弟叶鼎之,再顺便找你打一架。” 雨生魔说完,气机大盛,伞面化出一条紫色狰狞恶龙,朝李长生扑杀而去。 刹那间,似有万鬼随行,偌大的天启城像是化作一片鬼蜮。 “借剑!” 李长生伸手一招,百里东君手上不染尘自动出鞘。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千余丈的剑气硬生生的将恶龙斩飞出去。 远处一名脸带恶鬼面具之人赞叹道: “这便是剑仙的对决,不是一招一剑,而是绝人世之华,与天地共鸣!” (本章完) 第172章 晨钟响时装聋,旁人吼时化风,繁忙 第172章 晨钟响时装聋,旁人吼时化风,繁忙追时作冢 “百晓堂当代堂主,姬若风!”王一行侧头看向青袍小道士: “看来不仅我们对这场比斗感兴趣,百晓堂亦是等候多时。” 庄不染懒洋洋的开口: “百晓堂号称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分堂遍布天下,没有他们查不到的秘密,没有他们寻不到的人。” “如今南诀第一人和天下第一人的争斗,怎会不来观望,记录在册。” “如今倒有一个秘密,始终查不到。”姬若风看向青袍小道士: “便是不知黄粱小神仙到底有没有练武。” 庄不染眉梢微挑: “修道之人健步如飞,身轻如燕,会祈雨算命,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事,应该不需要什么武功吧。” 另一边,雨生魔手持的紫伞,本就是两件兵刃所组成,一者为恶龙罩,一者为玄风剑。 他周身环绕紫气,手上长剑的紫气最为浓郁,仅是轻挥而下,余势便将雕楼小筑的屋顶掀翻。 屋檐上的几人顺势而退,飘至安全地带。 李长生扬剑一震,斩来的剑气就已经溃散,再翻转一压,雨生魔便无任何反抗之力一般,砸进雕楼小筑,将整座楼震了三震。 姬若风见状,一边说,一边将所见记录在册: “李长生和雨生魔一共对决过三次。” “第一次,李长生已是天下闻名的剑客,雨生魔才初入江湖,从而一剑败北。” “第二次李长生依旧一剑胜之,雨生魔剑折,开始改练《魔仙剑》。” “第三次无人能观,但依旧败北。” 一道紫光闪过,雨生魔猛地出现在天空之中。 “也不知是李先生对力道的把控臻达毫巅之间,让雨生魔只是砸穿了雕楼小筑,并未伤到里面的人。” “还是雨生魔空有魔之名,却人善心美,明明被漫不经心的羞辱,还不彻底放开气势,将这座雕楼小筑化作齑粉。” 青袍小道士百无聊赖的道: “看样子已然甘愿遁入魔道,将所修之法催使到极巅,以致一身气机愈演愈烈,变千里之天象,引天势化入一剑之中。” “怎么对杀人就这般吝啬,真是一个极为心善的好魔头呐!” 登时,周遭的人以异样的目光看向青袍小道士。 “别看小道,李长生要出剑了。”庄不染语气平淡。 却听雨生魔一声“剑落”,雷霆如雨势倾覆而下,骤然汇聚手持剑身之中,再挥剑一斩。 李长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手中不染尘,低喝一声: “天震!” 雷声轰鸣若千万战鼓锤,无穷电光朝那犹如横绝天地的雷光剑气击去 “轰!” 天空化作白茫茫的一片,转瞬乌云退散,漫天飘雪,李长生和雨生魔都已不见踪影。 谢宣眉头一皱: “方才雨生魔瞳泛异色,乃走火入魔之象,却也是自愿入魔,以身入魔,欲得成无上剑法,怎么现今两人都不在了?” “一个在玩耍,一个在拼命,难怪前者是天下第一,后者是南诀第一,可以等下一场戏了。”青袍小道士悠哉道: “二师弟,该你去找雕楼小筑的掌柜赔钱,屋顶都被人掀了,根本住不了人,接下来我们去百品阁住。” 说完,跃至地上,随性洒脱的离去。 “王道长,你这师弟的确像是游戏人间的小神仙。”姬若风若有所思: “貌似还很看不上这场堪称绝世的比斗。” 王一行干笑一声: “贫道在望城山已算是最为懒散的存在,他比我更甚,所谓晨钟响时装聋,旁人吼时化风,繁忙追时作冢,便一直是他的行事作风。” “所以,你就别对我家师弟感兴趣了。” 说罢,跃到地上,真就走进雕楼小筑,找掌柜讨要说法。 谢宣望向青袍小道士逐渐虚淡的背影,不禁开口: “非常人行非常事,李先生如此,这位小神仙同样如此,书中所言诚不欺我。” 七日后。 北离宫门之上,却见横七竖八躺了不知多少禁军,青袍小道士负手而立,望着宫门至御书房的大道。 一旁的王一行连连伸手摸向躺在地上的甲士,见他们口鼻尚有呼吸,只是沉睡如死,但自己注入内力,如石沉大海。 不由地起身朝青袍小道士问道: “还真,你这是如何做到的?还有我们肆无忌惮的放倒皇宫禁军,会不会太过嚣张了一些?” “此术名为‘北斗封神’,一个小把戏而已。”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等会还有更嚣张的人出现,我们这算什么,须知前方的一重宫门蹲守许多大内高手,可见现在的重重宫门,埋伏了不知多少虎贲禁卫军。” 他袖袍一挥,一道又一道符箓悄然隐匿在暗处,一道光幕顺势显化而出。 “这样我们就能看的更为清楚一些。” 只见光幕出现李长生的身影,他悠然自得的走在笔直宽敞的大道之上。 这时,姬若风一掠而来: “我就知道赵小真人不会错过这场大戏,特此在外等候,而今一见,果然神通非凡,令人望而生畏。” “小道只是会变一些戏法,何足道哉。”庄不染眼神示意光幕: “李先生方是要大展神威了。” 两人一听,看向光幕,就见一顶紫色的轿子被几个侍从抬着,朝李长生走去。 “天启五大监之首浊清,大内第一高手,武功境界已经达到半步神游境,所修《虚怀功》造诣深厚,自称半步神游之下六掌可杀。”姬若风一脸凝重。 却见李长生和紫色轿子擦肩而过之际,轿子的两根长杆瞬间断裂,抬轿之人皆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青袍小道士哂笑: “今日算是暴露出几分真正的实力,对付入魔的雨生魔尚且还需要出一剑,现在装都不装了,只凭一身功力,就将其震的无任何还手之力。 李长生穿过一重宫门,一位手执白色拂尘,长发长须的道人一脸苦笑的阻路。 “齐天尘,黄龙山弟子,精通阵法与望气术,武功在半步神游。”姬若风仔细观察白发老道。 李长生随手一挥,仙风道骨的老道便被打发出去,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王一行显然看出了什么,脱口而出: “演得太过了吧!” 随后,李长生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皆人仰马翻,埋伏的虎贲禁卫军,潜藏的的大内高手,纷纷倒地不起。 他鬼魅一般出现在最外头的宫门,先看了看四周,再看向三人,连连失笑: “你们倒是很会找时机。” “姬堂主带我们来的,说今日有好戏看。”青袍小道士散去光幕,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说什么太安帝集大内高手和大军,誓要将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就邀请我们来看这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他当时说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奋,似是依旧在记恨你当初撕掉武榜的事,害他至今都不敢开榜。” “赵”姬若风惊愕不已的刚开口,就被青袍小道士打断: “小道掐指一算,你是不是等李先生消失,就准备重开武榜?” “没错,但.”姬若风还没说完,再度被打断: “但什么但,你知道这位是你什么人吗,竟然还生出这般阴暗下作的心思。” 姬若风立马被带偏,似是被击中一直想要追寻,而始终没法追寻到答案的事,当即询问: “是我什么人?” “先回答小道一句,方才那些事,你认不认?”青袍小道士反问。 “认!”姬若风没有丝毫犹豫。 “李先生,你听见了吧。”青袍小道士双手一摊: “我和我师弟只是被拉来旁观的路人。” “我开始有些庆幸了,还好没有收你做徒弟。”李长生看向王一行: “有这么一个喜欢倒反天罡的弟子,吕素真这些年掉了不少头发吧。” 王一行尴尬一笑,没开口接话。 (本章完) 第176章 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 第176章 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 “输赢已定,念在你有伤在脸,便先做十日的厨娘吧。”青袍少年道士笑呵呵的道。 “你还说自己不曾练武习剑?”李寒衣寒声问道。 庄不染轻描淡写的道: “都言习剑想要有成,得挑战剑客,绝境打磨,高手赐招,然而这都是平庸之辈之路,如贫道这般存在,自能以天地自然为师,通达天道之余,便已贯通百家武学。” “你既通达天道,又有逍遥天境的战力,为何不跟赵玉真一般,成为望城山历代最年轻的紫袍天师?” “贫道在江湖没甚威名,都引来你这等人来望城山问剑,若是再有响亮的名号,只怕更没什么清静可言。” 青袍少年道士抬手示意庭院灶房的方位,道: “快到用膳的时辰,又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小半个时辰后。 庭院凉亭内,青袍少年道士看着桌上五六道黑不溜秋的菜肴,不禁将眸光落在面色如常的李寒衣身上: “你娘李心月是剑心冢传人,你爹雷梦杀是雷家堡传人,你师父更是好美酒好佳肴的李长生。” “可你做的几道菜,让贫道不得不怀疑你有跑到唐门学艺。” 他语气微顿,叹息道: “这是打不过贫道,便想下毒暗算我呐!” 李寒衣一听,心中的郁气莫名消散大半,道: “年幼在家时,我爹娘怎会让我烧菜做饭,拜师离家后,更是一心修习剑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把贫道的灶房烧了,已算是厨艺精湛?” 青袍少年道士说完,李寒衣刚要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忽地蹙眉,却是牵动额间肿包。 “要不你还是赶快离开望城山,贫道” 庄不染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寒衣打断: “说十天就十天,我向来不是什么出尔反尔之人。” “行,那你现在就给贫道展示一番以脚持筷的本领。”青袍少年道士嘴角噙着笑意。 李寒衣一脸的云淡风轻:“我不饿。” “也罢,你现今就跳着去取一份膳食吧。”青袍少年道士退而求其次。 李寒衣似是早有应对,嘴角一撇: “跳就跳。” 说完,一跃十余丈,来到别院外,大抵一炷香的时间,跃回庭院,再将手提的食盒放在凉亭内的桌上。 “怪不得去了如此久,等自己吃饱喝足才回来是吧。”青袍少年道士悠然道: “嘴角还不知道擦干净。” 李寒衣一愣,倏地转身,悄然无声的拔出半截剑身照了照,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又被捉弄了。 “赵还真,幸亏你常年待在望城山,不然早就惹了众怒,落得个喊打喊杀的境地。” “这般凶巴巴的性情,就应该姓雷,姓什么李。” “你” “你什么你,身为厨娘,还不赶快把桌上你做的这些菜拿去倒了。” 青袍少年道士末地不忘添一句: “记着不能迈步只能跳。” 李寒衣眸子微凝,神色冰冷的端菜跃起。 十日后。 “你这是什么.词艳曲。” 却见李寒衣看着云雾化作的小人,活灵活现舞动着一首曲乐。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撒娇,哎呦喵喵喵喵喵。” “有时候我懒的像只猫,脾气不好时又张牙舞爪。” “你总是温柔的,能把我的心融化掉,我想要当你的小猫猫。” 李寒衣实在是忍不可忍,一剑将云雾小人斩灭。 青袍少年道士很是认同的点头: “这首小调,的确太过为难你,你又不是青楼魁,如何能表现出该有的柔情蜜意。” “赵还真,不要忘记你出家人的身份。”李寒衣冷笑一声: “你可知我爹因为爱去这种地方,一旦被我娘发现,就要被罚跪几天几夜,身上还没一块好肉。” “心剑传人名不虚传,果然驯夫有道。”青袍少年道士抚掌微笑: “贫道还有一首颇为合江湖少年意气的小调,说的是七名剑客一旦合璧,就能护国护家的曲子。” 他袖袍一挥,天上云雾落下,化作七个持剑小人,它们舞剑之时,曲乐起,歌声出。 “怎么活.也就是一辈子,怎么活.也不过一百年。” “过就要过得有滋有味,活就要活得神采飞扬。” “男儿有胆气,仗剑走天涯,女儿有剑心,柔情满山冈。” 曲停,声止。 青袍少年道士轻笑: “让你这有剑心而无柔情的姑娘,唱这首小调,倒是格外的有趣。” 李寒衣冷哼一声: “赵还真,你若真闲着发慌,就学你师兄王一行游历江湖。” 庄不染眉梢微扬: “虽说你的性子清冷淡然,但应该还有温柔细腻的一面,不然怎会创出‘月夕晨’这种煞是好看又不中用的剑法。” 他笑语晏晏: “不如你就唱第一首?” “做梦!” 李寒衣酝酿了一会儿,便开始轻声歌唱第二首曲子。 “勉勉强强,多亏你有一副好嗓子。”青袍少年道士抬手道: “雷姑娘,你可以走了。” “臭道士,再跟你说一遍,我随母姓。”李寒衣转身离去之际,脚步一顿,扭头道: “据我观察,你分明是一个喜欢玩闹的性子,为何不下山,像你师兄一样游历江湖?” “贫道不幸,师弟皆是痴情脑,可谓是本来逍遥仙,偏要坠凡尘。” “他们一个敢直接跟一眼心动的女子问询,姑娘是否婚配,一个宁愿命都不要,能为情爱死。 青袍少年道士一副望城山大师兄的架势: “贫道只好受一些累,留守山上,看顾他们一二。” “一年以后,我若能破了你打败我的剑招,你随我下山,如何?” “就凭你?” 青袍少年道士斜了一眼过来。 “走着瞧!” 李寒衣纵身而起,消失不见。 少顷,吕素真迈步走进庭院。 “师父,满意了吧。” 青袍少年道士漫不经心的道。 “对于玉真而言,无量劫终究是抵不过桃劫。”吕素真颔首道。 “师父,你就不怕我也坠入桃劫?”庄不染笑问。 “善用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生起念想而不执着于念想,此谓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 吕素真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若是这般通明心境也坠入桃劫,只怕玄门之中,无一人能渡此劫。” 青袍少年道士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道: “师父所言极是,我就是世间女子最是求而不得的好儿郎!” 吕素真闻言,笑骂道: “好不要脸皮,难怪一行但凡提起你张口闭口言师兄,在外行走也自称是老道座下的二弟子。” “弟子就是太出挑,不免让王师弟自愧不如,让出大师兄之位。” 青袍少年道士看向吕素真: “今后您老也不用耗费心血,为玉真破所谓的天命,有能遍观山外一切事的符箓,外加桃劫已消,大抵没了应劫之时。” 他话锋一转: “其实要我说,玉真应劫也没有什么不好,只因他身死,是真能回到天上做逍遥自在” 青袍少年道士话尚未说完,面前的老道士忽地消失不见,似是怕自己按耐不住收拾某人。 可由于哪怕自己出手也打不中,索性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青袍少年对此,只是慢悠悠的重新躺在老桃树下。 (本章完) 第177章 所谓的一举四得 第177章 所谓的一举四得 一年后。 望城山,一间别院内。 青袍少年道士负手而立: “雷姑娘,许久不见,怎么还喜欢戴这怪面?” “废话少说,出手吧。”突然出现在屋檐上的李寒衣跃下地。 “一年时间,武功境界到了九霄境圆满,速度说不上快,貌似也不能说慢。” 青袍少年道士气机大盛之际,李寒衣抛出手上的铁马冰河。 却是先一步脱离灭天绝地剑廿三所形成的剑气空间。 旋即,李寒衣凭心而动,随心而起,就此御剑斩出引一山桃的绝艳剑气。 “好想法,既然在剑气空间内万物停顿,只能任人宰割,便采用以意御剑之法破招。” 青袍少年道士抬掌反手一压,剑气空间震出浩荡剑势: “可惜这般取巧的法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尤为可笑。” 话音刚落,铁马冰河所引的一山桃和夹杂绚烂月光的剑气化作齑粉。 他袖袍一挥,剑气空间消失,顺势震碎李寒衣脸上的面具,掉落在地铁马冰河“锵”的一声,还剑归鞘。 “赵还真,你的境界修为到底在什么层次?”李寒衣立马发问。 青袍少年道士悠悠道: “依旧算是半步逍遥天境,不过是善用天地之力,是以你要想破了贫道这一招,怎么也得臻达半步神游。” 李寒衣一听,神色微凝: “你认为我就算成就剑仙也破不了此招?” “三次比试,贫道也算是明你所修剑法,想必是以止水为名,共分四重境界,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第二重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重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 “三重之上,当为天道之剑,入这一重,便能入神游玄境。” 青袍少年道士淡声道: “贫道的剑廿三,可以击毁有形之物,但无法摧毁无形之物,你到了止水三重境界,自能以己肉身化为天地万物,彻底身融天地。” “如此一来,不但能轻易躲过,还能以无形意念化为剑,用来击败有形剑招的剑廿三。” 李寒衣眼神略怔,轻道: “你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我破招之法,究竟是想随我山下,还是不想随我下山?” “单纯是想你争点气,区区剑仙算甚,你的眼光当放长远一些,要有超越你师父李长生之心,半步神游的人仙,入了神游的地仙,亦不是你的极限。” 青袍少年道士语气平淡: “此番算是由衷地不想让你如李长生一般不争气,他谈了四段情,终究还是被最后一段情,毁了自己长生道途。” 他顿了片刻,望向李寒衣,双眸倒映出她的倩影,道: “试问是如蜉蝣短暂的情爱好,还是天长地久的情爱好?” 李寒衣不禁有些羞怯的避过望来的眸光,脸颊微红,低声道: “你这算是跟我表达心意?” “贫道是出家人,只看你自己是如何想。”青袍少年道士悠然开口。 李寒衣清眸一凝,道: “等我到了半步神游之境,便来望城山,要是能破你的剑廿三,你便还俗跟我下山。” “好!” 青袍少年道士眸光流转,似有所感,忽地一笑: “江南霹雳堂雷家堡先后出现四位俊杰,最早的乃是雷梦杀,近几年则是雷云鹤、雷轰和雷千虎。” “贫道这般痛快的答应下来,你等会下山是不是就要帮我把找事的雷轰打发走。” “隔着这么远,你也能算到来人?”李寒衣稍显吃惊。 “方圆百里之地,贫道连一个月后几时几刻会落雨都能算得一清二楚,算出来人又有何难。” 青袍少年道士抬手: “请!” “臭道士,你始终都是不肯吃亏的性子。”李寒衣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要贫道这个人,而我不过是让你帮一下忙,貌似还是我更亏一些。” “不要脸!” 李寒衣骂了一句,便消失在原地。 一盏茶的时间后,王一行来到青袍少年道士所住的庭院。 “还真师兄,还是你有办法,方才我用圆光灵符从头看到尾。” “如此一来,小师弟的命劫没了,李姑娘也不至于为情所困,顺手还打发走雷门弟子,你也落得个清静自在,简直是一举四得。” “二师弟,你也不怕我坠进桃劫?”青袍少年道士躺在椅子上懒散道。 “师兄慵懒随性的面孔之下,潜藏着如天道一般淡漠高远的心境。”王一行苦笑一声: “对于你来说,情劫何足道哉。” “二师弟倒是愈发的会恭维人了。”青袍少年道士缓缓地闭眼: “既然琐事已了,便先睡上几年再说。” 王一行面现惊异,但一想到自家师父吕素真也摸不透某个少年道士的境界修为,也不多言,径直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去。 大半年后。 一人骑鹤而来,落在望城山外便大喝一声: “江南霹雳堂,雷家雷云鹤前来拜山,赵玉真,你给我滚出来!” 这个时候,吕素真和赵玉真先后闭关,王一行在外游历,百来名背负桃木剑的望城山精锐弟子,被雷云鹤一指击败,顺势破开了一道上山的路。 几个呼吸间,骑鹤一路向上,来到山顶乾坤殿外。 他眼见几大天师齐至,伸出两根手指,天象骤然,响起了阵阵惊雷,如万马奔腾,震得人耳膜轰鸣。 “我兄弟自从来了一趟望城山,便说世上最美的武学是剑,今日我倒要看一看,望城山的剑法到底有多美!” 雷云鹤正欲引滚滚天雷,一举击退几大天师,掀去乾坤殿整个屋顶之际,响起一句轻缓之语: “聒噪,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扰人清梦!” 顿时,滚滚天雷尽数朝雷云鹤身上落去。 乾坤殿外之外,转眼间出现一名瘫软在地,身体焦黑到看不清面目的人。 “诸位师伯师叔,让雷家堡过来领人,这家伙的白鹤我便笑纳了。”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绕着望城山不断地盘旋着巨大白鹤发出哀鸣,猛地坠入山上一间别院内。 几日后,雷家堡将深受重创的雷云鹤带出望城山,而这一番又让赵玉真在江湖上名声大振。 都言是他破关而出,以绝世道法一言而破雷云鹤的《惊雷指》、《九天引雷术》。 岁月悠悠,接下来几年,天下动荡。 叶鼎之凭一己之力将天外天三十六宗门化作一方教派,展开一场东征北离的战争。 期间麾下所属,不知扫平了北离多少名门大派,而抵达作为江湖玄门道首的望城山后。 一名年轻道士,手持望城山历代掌门佩剑,十大名剑排行第六的青霄剑,将魔教大军拦在望城山外,再逼他们绕道百里而过。 却是彻底让赵玉真名震天下,被世人称作道剑仙。 (本章完) 第178章 呵呵,于我而言,望城山同样属于红 第178章 呵呵,于我而言,望城山同样属于红尘 这场魔教东征之战,最后以叶鼎之自杀身亡的结局落下帷幕。 已有酒仙之名的百里东君更与魔教立下锁河山之约,以叶鼎之唯一的儿子作质子,让天外天十二内年不得踏入北离。 等到十二年后,才可以将他们的少宗主接回天外天。 也因这一场东征,不仅出了酒仙百里东君,道剑仙赵玉真,还有以天下无双的枪术成就枪仙的司空长风。 亦有读书数十年,平生不用剑,但阅览群书之后以文入道,拿起剑就是剑仙的谢宣,护守北离皇室的影宗也出了一位剑仙,乃宗主易卜弟子,名为洛青阳。 更有李寒衣一人一剑逼退魔教八大长老,闯出雪月剑仙之名。 而后又出了一位怒剑仙颜战天,手持天下名剑谱第五名剑破军,曾持这把剑对战南诀大军,以一人之力敌万军,斩杀敌人两千多,敌军被他杀的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自此,除了酒仙和枪仙名声最盛之外,五大剑仙亦是在江湖中名声赫赫。 转瞬过去八年,明德帝十六年,天启城爆发震惊天下的琅琊王萧若风谋逆一案,后自刎于法场之上。 在此期间,明德帝第六子箫楚河,因自小受萧若风教导,为其争辩,便使这位号称当代北离第一天才,更是太子最佳人选的存在,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已到明德二十年。 当今天下有四城声名最广,乃北天启,南雪月,西慕凉,东无双。 其中天启是皇城,汇聚天下气运,而已成为五大剑仙之首的洛青阳独居慕凉城,则使这座孤城成为四大名城之一。 无双城勉强靠历代积攒的威名成为四城之一,雪月城能有现今声威,靠的就是三位城主,分别是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二城主雪月剑仙李寒衣,三城主枪仙司空长风。 雪月城大抵分为上关和下关,以下关风、上关、苍山雪、洱海月四景而著称。 赫然是下关风强劲,上关繁盛,苍山雪洁白,洱海月明亮,便构成江湖上令人称道的风雪月四景。 而苍山那抬头就可一眼望到顶峰经年不化的苍山雪,最是让人赞叹,便是山巅积雪,山腰白云,整座山由十九峰组成,怪石嶙峋,巧夺天工。 这一日,苍山之巅,悬崖峭壁之上,立有一座凉亭。 却见百里东君半白头发,已是中年模样,于亭内自娱自乐的对弈。 “真是稀客啊,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雪月城大尊主不去酿酒,跑来我这里作甚?” 云海飞纵出一位白衣戴面具的女子,正是雪月城二城主李寒衣。 “要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是望城山的那位,黄粱酒都已经快停了二十年,我却至今都没喝到过。” 百里东君一边在棋盘落子,一边说道: “年轻一代的江湖人更是只知望城山有位道剑仙,却不知谁是黄粱仙。” “如我们这一代的江湖人,大多都认为他是一个文道士,也就我们和百晓堂的姬若风,才知这位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有事说事,别耽误我练剑。”李寒衣立于悬崖边。 “锁河山之约已过,天外天的人已经出动,准备将他们的少宗主无心带回去,不过无心似是不想回去,更在躲避天外天魔教护法白发仙莫棋宣之际,带走了两人。” “一个是打算来雪月城拜师的雷门少年,也就是你的弟弟雷无桀,一个是自称萧瑟的客栈老板。” 李寒衣淡声道: “姓箫,看来是那个被贬为庶人,武功尽废的北离六皇子。” “你就不关心你的亲弟弟,他可是在三岁时,就被你送到雷家堡,如今算下来已经有十四年了。” 百里东君说到这,面前的棋盘化作齑粉,却是见到一抹剑光转瞬即逝。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李寒衣平静开口。 “唉,师妹,何必如此。”百里东君轻叹一声: “那个臭道士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我就不信我们雪月城三位城主出马,不能逼他下山。” 李寒衣语气不变: “你还是多想一想无心的事,叶鼎之当初惹了众怒,以致有许多人想要对付他的儿子,你的弟子唐莲就算是这一代雪月城弟子中最出众的,只怕后果难料。” “姑且当做历练吧,现在可轮不到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出手。” 百里东君看向李寒衣: “师妹,真不考虑让我和长风帮你? “不用。” “其实对于那个邪门的道士,是我自己想打他一顿,想了许久。” “那你可以自己去。” “若不是没把握,我早就上望城山,要知道当初师父都是无功而返,如今我不过半步神游,那个道士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同胞弟弟。” 百里东君一脸难言: “你信是不信,他才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直接会喊赵玉真出手帮忙。” 李寒衣闻言,嘴角微勾: “不止,怕是先让几大天师布阵,又让赵玉真出手,自己再躲在已是神游玄境的吕素真背后。” “最后叫嚣他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冲过来。” “那个懒散邪门的臭道士绝对会如此做。”百里东君似是深有体会: “只因他最喜欢的就是瞧别人打的热火朝天,自己在旁悠闲自在的看热闹。” 望城山。 一个背负桃木剑的清秀少年道士和一名年约八九岁,体态偏胖的小道士并肩而行。 “小师叔,师伯祖不会还在睡吧,算一算时间,都已经睡了三年多。” “飞轩,在你入门以前,师伯就睡了七八年,我还是在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见到过清醒时的师伯。”李凡松一脸惊奇: “也不知道师伯练的是什么道法,只需要睡觉就行。” “不是都说师伯祖没有习武练道吗?”飞轩略显圆润的脸轻皱。 李凡松微笑反问: “你觉得普通人能够不吃不喝的睡上几年吗?” 这时,一位青袍少年道士出现在两人面前: “诶,一个消瘦清秀的小道士,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道士。” “我望城山这一代的剑法和道法传人,着实是空有资质悟性,而无仙风道骨的皮囊。” 李凡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垂眸恭声道: “凡松见过师伯。” “飞轩见过师伯祖。”憨厚小道士也反应过来。 “走吧,去见一见你的师父。” 青袍少年道士对李凡松说了一句,便率先迈步。 不多时,一间庭院内,三人就见一名三十余岁,面目俊朗,下巴上有一缕轻须的紫袍道士,站在一株桃树下。 “师父。” “师叔祖。” 一大一小出声喊道。 “玉真,如今你这番模样,倒像是我的兄长。”青袍少年道士不断打量着紫袍道士: “还算不错,修为到了半步神游境,再个几年时间,大抵就能破入神游玄境。” 赵玉真凝神感知面前的自家兄长,却发现这似乎就是一个未曾习武练功的懒散少年郎,便道: “在兄长面前,我这修为的确只是不错。” 青袍少年道士含笑道: “前些年师父闭关修炼,为求破境之前,就将掌教之位传给了你,看你现今较为成熟稳重的模样,为兄甚是欣慰。” 赵玉真心中一动,试探性的问道: “兄长这是静极思动,想要下山?” “需要去解决一些红尘未了之事,本来是想骑鹤出山,如此才有我辈神仙风范,但转念一想,初次就是骑毛驴,此次干脆也骑毛驴好了。” “兄长是想解决完红尘事,就不再入红尘?”赵玉真眉头轻皱的追问。 “呵呵,于我而言,望城山同样属于红尘。”青袍少年道士道: “无需多言,若是有缘,自有我们再见之日。” 他眸光一瞥: “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到了下山历练的时候,一个把《无量剑法》修炼到小成,一个把《大龙象力》修炼到小成。” “我望城山一脉,向来以毛驴行走天下,你俩还不去牵?” “是。” 两人看了赵玉真一眼,当即转身离去。 旋即,赵玉真望着青袍少年道士逐步远去的背影,只觉似是要隔不知多久才能见到,或是从此再也无法相见,不由地开口: “兄长,保重!” 庄不染随性的摆了摆手,消失在庭院。 当一行三人走到望城山下,山顶有一位高大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道士,默默地望着山脚,一旁则是中年模样的王一行。 “师父,还真师兄到底要去哪里?” “既为天生道体的神仙命,得道以后,自是要去该去的地方。” (本章完) 第179章 若遇黄粱,绕道而行,引他生趣,后 第179章 若遇黄粱,绕道而行,引他生趣,后果难料 大梵音寺山脚。 江湖上最为出彩的年轻一代高手大多在此,只见一位十五六岁,背负剑匣的少年,操控五柄飞剑跟一名十七八岁白衣少年和尚交手。 这少年和尚相貌极为俊美,气质孤高脱尘,因眉心有妖冶又不失精致的红纹印记,便给人一种邪异之感。 一旁除了高大温厚的青年寒水寺无禅之外,又有一位二十余岁沉稳内敛的青年,正是出身唐门,现为雪月城酒仙之徒的唐莲。 此外,还有两名少年与一名英姿飒爽的持枪少女, 一个十七八岁,身着红衣,身材健硕,面貌俊朗,阴柔之美中散发着阳刚之气,不经意间尽显心如赤子的气质。 一个十八九岁,锦衣华服,身板修长挺拔,五官精致,白净俊秀,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深邃又阴郁的气质。 持枪少女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眉目清新淡雅又显灵动,宛如清新可爱的邻家少女。 三人赫然是雷无桀、萧瑟和雪月城三城主之女司空千落。 这时,三位道士骑驴而来,引得旁观几人注目,心中不免一紧,怕又是什么敌人,却见一位青袍少年道士倒骑毛驴,悠然的躺在驴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看,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别人都已经自在地境巅峰,就差迈入逍遥天境。” “你俩却在金刚凡境,着实丢我望城山的脸,要知道你们的师父,师叔祖在十六岁就已经破入逍遥天境,成为了紫袍天师。” 其中体态较为圆润的小道士委屈巴巴的道: “师伯祖,我才九岁。” 另一个清秀小道士也道: “师伯,我师父说我是大器晚成之姿,更言争一时不如争一世。” 不远处的几人一听,莫名一愣,只因虽说未曾看到正脸,也瞧出说出这些怒其不争的话的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却是另外两名道士的长辈。 “他敢说,你就敢信?”青袍少年道士叹声道: “就不怕你师父是为了安慰你,故意这么说的?” 李凡松期期艾艾的回道: “若这番话是师伯说的,我就不敢信,此言既出自师父之口,那便确凿无疑。” “飞轩,今后不要学你不争气的小师叔,你得为我望城山争一口气。” “师伯祖,按您的话来讲,我还是一个孩子。”飞轩略显无奈的说道。 青袍少年道士对两个后辈闲聊东拉西扯之余,不远处的妖异少年和尚似有伤在身,作垂眸而立状,静待飞剑攻杀而来。 雷无桀见状,想都没想的飞扑而去,以身挡在他身前,所幸飞剑顿止,不然身上要多一些窟窿出来。 “不拿剑挡拿肉挡,你还真是一个傻子。” 妖异少年和尚屈膝半跪撑地,有气无力的开口。 “的确是一个傻子,不过这份情义值得敬佩。”那御剑少年靠在跟身高差不多的剑匣讲道。 远处还站着一批无双城精锐弟子,为首之人皱眉道: “无双,为何不继续?” “已然尽兴,便不想打了。”少年御飞剑收回到剑匣之中。 为首男子听后,当即对身后弟子道: “大家一起上,把无心给我带回无双城。” 不等雷无桀有所动作,一杆乌金长枪破空而来,随一阵龙吟虎啸,长枪插于地面所震出慨然气机,让一众无双城弟子连退十余丈。 一名神色淡漠,又有几分儒雅书生气的白衣中年人落在乌金长枪之上。 萧瑟轻声开口: “雷无桀,你不是喜欢听江湖故事,你之前见过的风雪剑沈静舟,碎空刀王人孙这些一等一的高手跟他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他便是世间用枪之人第一,有枪仙之名的司空长风。” 雷无桀一听,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似是不敢相信传说一般的存在,就这么被自己遇见。 “卢玉翟见过枪仙。”无双城为首之人颇为知趣的上前见礼。 “为了一个质子,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司空长空淡声道: “回去告诉无双城的那些老爷子,若真以为抓到一个孩子,就能颠覆整座江湖,那么莫说什么天下无双,依我看连无双城也不用叫了。” 卢玉翟在势比人强下,也就做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还有无双城难得找到一块良才美玉,可别用杀猪刀给雕了。” 司空长风说到这,不远处的青袍少年道士起身笑道: “是极,虽说无双城的御剑术先易后难,就算这个叫无双的小子,也不见得能破入神游玄境,但能驾驭无双剑匣,成就无双剑仙之名,已是不俗。” “毕竟,我望城山这一代承接剑法和道法的传人,也不见得能突破到神游玄境,顶天也就是半步神游境界。”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只觉这个青袍少年道士口气大的吓人。 司马长风深深地望向青袍少年道士,跃下地来,莫名一叹: “虽说我从未见过阁下,但托东君和寒衣的福,我比天下大多数的人还要熟识你。” “我更是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你会主动下山入世。” 雷无桀对身旁的萧瑟悄声道: “这位是谁啊,竟能让枪仙如此对待。” 他忽地恍然,满脸激动的开口: “方才听说是来自望城山,该不会就是当世五大剑仙中的道剑仙?” 萧瑟回道: “如今的江湖许多人都不知晓道剑仙赵玉真还有一个同胞兄长,他便是有黄粱仙之名的赵还真。” “我师父雷轰是说过望城山还有一位黄粱仙,可他不是一个文道士吗?”雷无桀疑声说道。 “有趣,今日在场的大多是故旧的后辈。”青袍少年道士看向萧瑟: “贫道倒想听一听,你那对老祖宗痛下狠手的师父姬若风,是如何在百晓堂记录我的事。” 萧瑟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平静诉说: “赵还真,九岁时,酿出大梦千秋的黄粱酒,再加上有算人古今未来事的高妙神通,以致初步名扬天下,有黄粱小神仙的名号。” “昔日的一句黄粱一梦醉千秋,还真一言悟三生,不知引多少人来望城山上香。” “让他真正名震天下的事,是十一岁参加稷下学堂大考,在初试之时,说出我言即天言,我势即天势,从而言出法随,让晴空万里的天启城,于一百个呼吸内,下了一场滂沱大雨。” “自此名震天启,皆称小真人。” “然而世人只当这场大雨,乃是因为赵还真占卜一道臻入化境,精准掐算而出,殊不知他为天生的逍遥天境。” “突如其来的大雨,实则是他起心动念所造。”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哪怕是无心也不免惊异万分,没想到上一代藏有如此存在。 “当初天下第一人学堂李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若赵还真有意,今后定能一步入神游玄境。” 在场的人瞬间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略显慵懒的青袍少年道士。 李凡松和飞轩亦是如此,虽知这位不凡,但没想到这般骇人。 “那他为何在江湖上声名不显?”雷无桀无比好奇的追问。 “我曾看过这么一段话,若遇黄粱,绕道而行,引他生趣,后果难料。” 萧瑟稍显不解的道: “有人跟我说,整座天下都得庆幸这位黄粱仙对红尘事不感兴趣,不然所造出的祸患,更甚天外天魔教教主叶鼎之。” “司空老弟,姬若风这般编排贫道,是不是太过分。”青袍少年道士懒散道: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道士,说的像是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感觉他怕是要遭一些天谴。” 话落,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劈在十余里地之外,接着连落七道天雷,隐约传来一阵痛呼声。 登时,场上鸦雀无声,皆莫名看向青袍少年道士。 “看贫道作甚,一个巧合罢了,说不定那边就有人引雷打斗。” “再者,姬若风一贯神出鬼没,谁知道他在哪里,总不可能是在雷劈下的地方吧。” (本章完) 第180章 贫道一向很好相处 第180章 贫道一向很好相处 “姬若风或许不在远处,但雷必然是你放的。”一名持剑白发男子飘然而至,道: “昔日学堂大考终试,你一句天生灵应,凭空出现一道天雷,便将我天外天的无作双尊劈空成焦尸。” 青袍少年道士侧眸看去,道: “原来是你,天外天魔教左右护法之一,白发仙莫棋宣,当初学堂终试,你在跟冒充尹落霞的玥瑶打斗,一见无作双尊身死,飞快的溜之大吉。” “没想到在下能让黄粱仙铭记于心,实在是倍感荣幸。”莫棋宣谦和有礼的道。 而萧瑟忽然一掠而起,展露高绝的轻功,朝方才雷落之地赶去。 雷无桀后知后觉的道: “萧瑟的师父,该不会真在附近?” “放心,仅是因为编排了贫道的不是,让老天爷有些看不过眼罢了。”青袍少年道士轻飘飘的道: “小惩大诫,也就受一些皮外伤而已。” “所以,这雷真是你放的?”雷无桀大惊失色。 “都说了是老天爷放的,与贫道有甚干系。”庄不染的眸光落在司空长风身上: “听闻想要进雪月城,须得闯登天阁,而闯过最高层,方能见到威名远扬的雪月剑仙。” “贫道乃文弱之身,就想若是找到枪仙,定能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你也想见雪月剑仙?”雷无桀神色愈加困惑。 “听雷小弟的语气,你也想去?” “没错,我受师父雷轰所托,想去见雪月剑仙,除此之外,还准备去雪月城拜师。” “你的资质还算不错,天生玲珑心,跟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道长见过我爹?” “是个憨憨话唠,跟你差不多。” “呃” 雷无桀立刻说不出话来。 “司空老弟,给句准话,能不能给个方便?”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若黄粱仙都是文弱道士,那全天下都没练武之人。”司空长风看了一眼无心,再道: “等我处理完一些琐事,就与赵真人一同前往雪月城。” “雷无桀,还不跟上贫道,这无心小和尚一回天外天,又不是做什么阶下囚,而是成为万人之上的天外天之主。” 雷无桀闻言,不禁看向无心,而一旁的莫棋宣立马半跪行礼,情真意切的讲道: “少宗主,天外天等待少宗主回宗,已经等了整整十二年,如今的域外三十六派四分五裂,唯有天外天从未有一人离开。” “莫叔叔,快快请起。” 无心连忙上前搀扶。 莫棋宣不为所动,铿锵有力的道: “我们都在等少宗主回来重掌大局。” 无心沉吟许久,便与众人一一作别,过后还等萧瑟回来,却见他并未带姬若风过来,想来姬若风还是不想再次见到某个邪门的道士。 十日后。 司空长风携众人来到一座名为下关的城池。 青袍少年道士悠悠道: “早就听闻雪月城分上关和下关两城,一般想要进上关,见到真正的雪月城,要么凭一张名刺,要么过登天阁。” “而一旦登到第十六层,就能见到三位名冠天下的城主。” “赵真人,就凭望城山的名号,哪里还需要过登天阁。”司空长风意味深长的道: “我想只要你愿下山来雪月城,城里的人必然会主动来见你。” 青袍少年道士不置与否,瞥了红衣少年一眼: “雷无桀,你还傻看什么,千落小丫头和唐小子就是守阁人之一,你还不赶快趁他们不注意,溜进登天阁。” “你不会以为就凭自己金刚凡境的修为,能打过他们吧,这一个可是逍遥天境,一个为自在地境。” 他袖袍一挥,雷无桀胯下良驹如箭矢飞奔出去。 “你俩还愣在作甚,赶快追啊。”庄不染朝唐莲和司空千落提醒: “打个半死就行,让那天真的小子,明白什么叫作江湖险恶。” 两人听完,胯下良驹自发的跑动起来。 司空长风摇头失笑: “难怪东君每逢提及赵真人,都显得一言难尽。” “贫道一向很好相处,若是有人觉得不好相处,他们就得在自己身上多找一找原因。” 青袍少年道士语气微顿,道: “司空老弟,你就先不要告诉某人贫道到了雪月城。” “哈哈哈,赵真人可知当年我师父带我和东君来到雪月城时,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见牵挂之人。”司空长风笑道。 “我是怕她为了破我昔年之剑招,顺手把你的登天阁也给劈了。” 庄不染说完,身下毛驴小跑起来。 一旁的李凡松和飞轩听后,默契的对视一眼,脸上不由地露出好奇之色,似是有些明白青袍少年道士为何要来雪月城。 “萧瑟,希望你在雪月城的这段时日,想清楚自己是跟雷无桀来讨银子的,还是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事。” 司空长风意味深长的看了萧瑟一眼,便驾马进入下关城。 五日后。 一座偌大楼阁之外,一位红衣少年郎猛地砸落在地,接着一位背负桃木剑的清秀道士也跟着砸落下来。 “千落姑娘太狠了,仗着自在地境的修为,把我们打下楼阁七八次。” “这第十四层,我们到底还能不能过啊!” 李凡松强忍身上的剧痛,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 “要不是大师兄在一旁助阵,就凭她一个,怎么可能连番将我们放倒。”雷无桀龇牙咧嘴的站起身。 李凡松哀叹道: “早知道我就不多问师伯跟雪月剑仙的事,不然也不会跟你一起来闯什么登天阁。” 两个难兄难弟相互搀扶走入一间客栈,便见一青袍少年道士悠闲的喝着酒,飞轩小道士则是埋头干饭。 “雷无桀,贫道教你一招,定能让你上到第十五层。”庄不染笑言: “一到第十四层楼,扑通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诉说自己刚一出生不久,爹就战死沙场,三岁时娘亲抑郁而亡,自小都是师父雷轰把自己带大。” “师恩如山,他让我去见雪月剑仙,我就一定要见到,你们要是继续阻止我登阁,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雷无桀顿感无言,连连摇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才不干。” “还有一句叫大丈夫能屈能伸。”青袍少年道士慢条斯理的道。 雷无桀置若罔闻,走到另一桌,坐在萧瑟旁边: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千落姑娘阻了你们好几天,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和唐莲放你们上第十五层。”萧瑟轻缓道。 “对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和千落姑娘和大师兄几经生死,他们怎么忍心一直把我拦在第十四层。” 另一边,青袍少年道士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坐下来吃饭的李凡松碗里: “多吃一点,等到十五层,千万别堕我望城山的威风。” 李凡松心中立马生出不详的预感,忙不迭的道: “师伯,我连第十四层都闯不过去,要不还是算了吧。” “对于你这种资质悟性,现今多挨一些打,今后就能少走一些弯路。”青袍少年道士莞尔一笑。 (本章完) 第181章 呃这也行! 第181章 呃.这也行! 翌日。 登天阁十五层,猛地破开一个洞,一道雷霆冲天而起,雪月城上空立即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我以九天惊雷撼乾坤,一指破空九万里!” 从十五层楼阁破开的大洞可以看出一名中年正在抬手引雷,视天雷为玩物,在手上随意把玩。 他扭头看向身上较为狼狈的李凡松: “小道士,你师父是赵玉真,还是赵还真?” “家师赵玉真。” 中年人也就是雷云鹤冷笑道: “的确是那个家伙的性子,一贯懒散不爱出名,更别说会收什么徒弟,以致如今江湖人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李凡松略有所思,试探性的问道: “前辈认识我师伯?” “不仅认识,更有一段未了的仇怨。”雷云鹤面无表情的道: “我雷门先祖曾祭以封刀挂剑的仪式,便不准后辈弟子用剑用刀,只能专注于火药、拳法、指法的修炼。” “当初我阴差阳错认为雷轰是因为望城山的道剑仙,方才违背祖训,习练剑法,便前来找上赵玉真。” “结果,世人皆以为我是被他所伤,实际我自己心知肚明,我是被那最深藏不露的赵还真所伤。” “呵呵,面都不曾露,一言就挑动我体内经脉紊乱,真气逆行,使内功反噬,让九天惊雷倒灌己身,好一个黄粱仙。” 雷云鹤盯着李凡松: “赵还真是不是还在望城山?” 李凡松眼底浮现一丝奇芒,点头道: “还在,这些年一直没变过,成日在山上睡大觉” “好,我就再去一趟望城山,看黄粱仙是否又能一言破了我的武功。” 雷云鹤说话之间收势,天空重归平静之后,转瞬消失在天际。 “师” 雷无桀刚想出声提醒,一把被李凡松拉住: “我师伯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千万别给他惹麻烦,不然你师叔不好过,我们更不好过。” “可是.” “可什么可,我师父比我师伯好说话的多,你师叔不会有事的,最多也就白跑一趟。” 旋即,两人冲破登天阁楼顶屋檐,落在阁顶之上,朝上关城方位先后大喝道: “雷家堡雷轰座下弟子雷无桀,问剑雪月城,求见雪月剑仙李寒衣!” “望城山赵玉真座下弟子李凡松,前来拜会雪月城,问剑雪月剑仙李寒衣!” 与此同时,登天阁前有众多看热闹的江湖人。 司空长风、司空千落、唐莲和萧瑟皆在此,不远处的人群里,青袍少年道士同样带着飞轩在看热闹。 在江湖之中,雪月剑仙除自入江湖以来,就未逢败绩的威名之外,只有神秘莫测四字,常年带着一副面具,声音用的也是假音,大多数的人连她具体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而对于雪月城弟子来说,同样是一个陌生至极的存在,大城主酒仙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至少还会露面,更会传书信,而二城主一直在苍山中结庐而居,闭关习剑,也从未出现在雪月城中。 以致就算是雪月城大弟子唐莲,也仅见过李寒衣一次,当时她脸上还带有面具。 从而雪月城的主事之人一直都是司空长风,更因他为人处事潇洒自若,没有丝毫架子,也就深受雪月城弟子亲近。 因此围观的江湖人和雪月城弟子都认为雪月剑仙李寒衣多半不会出现。 当阁顶的两人喊了好几遍后,身后忽然出现一位手持长剑的面具人。 “吵死了,一个杀猪剑,一个无良剑,也敢来问剑雪月城?” 雷无桀转身抬起手中的布满火纹的长剑,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这是杀怖剑!” “小道这是无量剑!”李凡松正色道。 李寒衣一听,随手挥出两剑,登天阁两边便被削了去,两人都被一道剑气打着顺阁楼裂缝而下。 “李寒衣,你混蛋,我的登天楼!” 司空长风见状,顿生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气急败坏,不禁脱口大骂。 “原来三师尊的脾气是这样的。”唐莲倍感无言。 “师伯祖,这就是你一直不去见雪月剑仙的原因吗?”飞轩圆脸微皱: “的确很凶啊!” 青袍少年道士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道: “对啊,这种比母老虎还可怕的剑仙,你今后一定别去招惹,小心被五马分尸。” 这时,阁顶之上,一柄火纹剑,一柄桃木剑,从两道裂缝飞出。 雷无桀和李凡松转瞬握住剑柄,异口同声道: “无桀有一剑,请剑仙试之!” “凡松亦有一剑,请剑仙试之!” 雷无桀运全身功力灌注于剑身,随杀怖剑化作一柄熊熊燃烧的烈焰之剑,浓郁暴戾的气机在身后化作一只迦楼罗金翅鸟虚相。 李凡松一手掐剑诀,将化出三百柄犹如实质桃木剑,手中剑诀牵引,再于身前化作直指李寒衣的无量剑阵。 两人气机凝实,先后开口: “剑名,烈火轰雷!” “剑名,无量天罡!” 李寒衣拔剑而出,淡道: “我亦有一剑,剑名月夕晨!” 刹那间,引满城之飘悬于登天阁阁顶之上,轻柔曼妙的剑意如炊烟,又如皎洁温柔的月光,让人只想醉死在飞之中。 骤然间,雷无桀挥剑,立时爆炸声如雷鸣炸裂,李凡松开启剑阵,几百柄犹如实质的桃木剑直刺前方。 可暴烈剑气和数百桃木剑转瞬被漫天飞化作虚无,他们自身亦是被瓣打落阁顶。 两人摔在上关城一片空地之际,杀怖剑和桃木剑亦是掉落而下,直插在身前。 雷无桀和李凡松踉跄起身,便见李寒衣已在自己的面前。 “你为何要来找我问剑?” 李凡松见李寒衣这般问自己,便一五一十道: “师伯让我来的。” “他让你寻我有何事?”李寒衣清眸浮现一丝波澜。 李凡松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凡松愚钝,说让我多挨一些打,今后就能少走一些弯路。” 李寒衣嘴角微勾: “他的性情果然还是这般恶劣。” “哎呀,某人好没良心,我千里迢迢的来雪月城,反倒成了性情恶劣之徒。” 李寒衣听到这无比耳熟的嗓音,不由地闻声望去,便见走来一群人,其中就有一位慵懒的青袍少年道士。 “你竟主动下山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贫道怕你所出之剑,让我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青袍少年道士双手一摊: “为了让雪月剑仙手下留情,当然得主动下山来雪月城。” “我若手下留情,你还准备回望城山?”李寒衣问道。 没等青袍少年道士回话,一旁的飞轩率先开口: “师伯祖跟师叔祖说这一次下山后,就不再回去了。” “没错,当时我也在场,师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准备回山。”李凡松赶紧说道。 “唉,竟被后辈弟子嫌弃至此,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青袍少年道士长叹一声,看向李寒衣: “听说雪月城苍山景色极好,不知雪月剑仙能否收留我这个可怜人。” 他倏地捂胸重重咳嗽了一声,飞轩立马忧心忡忡的道: “师伯祖,你还好吧,你为破师叔祖天命中的劫数,被天道反噬,身子骨已然大不如从前。” “这个小道士所说是真是假?” 李寒衣忽地出现在青袍少年道士,道: “你要是又想耍什么样,就别想留在苍山。” “一言为定,不耍样就可以留在苍山。”青袍少年道士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假的。” “呃这也行!” 如此一幕,司空千落说出大家都想说出的话。 (本章完) 第182章 让人觉得格外有趣的黄粱仙 第182章 让人觉得格外有趣的黄粱仙 “雷无桀,你不是要来雪月城拜师,雪月剑仙就在你面前,还不跪下磕头拜师。”青袍少年道士忽然开口。 “我拜师雪月剑仙?”雷无桀一脸我也配的诧异神色。 由于这些年李寒衣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苍山结庐练剑,而今见雷无桀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模样,难免生出愧疚之情,有些无颜以对,不知该怎么与他相认。 或是早就想用收徒的法子,与其亲近,便道: “怎么,我不配做你的师父?” “没有没有。”雷无桀连忙摆手: “晚辈之所以想要问剑,是因为师父曾跟我说起,他习剑就是因为见过前辈的一剑,这些年更是时常念起曾经见过的那一剑,希望能与前辈再见。” “如今师父被旁事所绊,不能离开雷家堡,无桀斗胆恳请前辈去雷家堡,见我师父一面。” 这时,青袍少年道士漫不经心的道: “既然是斗胆,就不要说了,贫道都是主动来雪月城,雷轰有多大的脸,让堂堂雪月剑仙屈尊纡贵去往雷家堡。” 此话一出,场上气氛较为古怪起来。 司空长风轻咳一声: “说的也是,都是常年不出家门的存在,一个却让弟子来,一个则是本人来,差距实在是有一些大。” “司空老弟,你还说漏了一点,不止是做人的差距,最关键的是,这个世上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会格外的青睐,而对于长相平庸之辈,恶意尤为明显。” 青袍少年道士悠悠道: “贫道若跟雪月剑仙站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若是雷轰的话,只会觉得一朵鲜插在牛粪上,令人感到由衷地的可惜。” 顿时,司空千落和两个小道士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唐莲亦是忍俊不禁的神色。 李寒衣面具下的玉容也浮现一抹笑意,只感某人的厚颜无耻与从前一般无二。 随后,她心念微动,以御剑之术让地上的杀怖剑,钉在登天阁牌匾之上,道: “念在雷轰把你教养到如今还算过得去,可以做我弟子的份上,你若拜我为师,什么时候能接我三剑,取回这把杀怖剑,我便随你去雷家堡。” 雷无桀一听,面现犹豫不决之色。 “这傻小子一定在想,雪月剑仙剑术通神,自然愿意拜在门下,可是未经自家师父同意,若是冒然答应,岂不是有负师恩。” 青袍少年道士笑吟吟的道: “要是换作贫道,定会说一句,既然剑仙这般诚心诚意请求,那我便大发慈悲同意了,从今以后我若学不好,你不准罚我,只因学不成,全赖师父没教好。” “万一出去惹了祸,还得给我兜底。” 他走到雷无桀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其实一旦拜师成功,也不用辛苦习剑,在外行走江湖,一句家师雪月剑仙,就能把人吓死。” “再来一句我雷无桀大好头颅在此,谁敢杀我.” 青袍少年道士话还没说完,一股彻骨寒意迅疾而来,他瞬间躲在雷无桀身后,而那股寒意顺势在地上犁出一道裂口, “赵还真,你就是这么教小辈的?”李寒衣一字一顿。 “雷小弟,还不跪下拜师,反正贫道今日若是讨不了好,一定把拉你做垫背。” 青袍少年道士说话之间,一脚踢在雷无桀小腿上,使他屈膝半跪后,再笑容满面的道: “看吧,经过我一番开导,这傻小子想通了。” 说完,顺手一拳砸在他头上: “说话!” 这般场景,看的众人一脸难言,也对某人的性情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 旋即,雷无桀似是彻底下定决心,双膝下跪,抱拳沉声道: “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如若他日雷轰师父怪罪,雷无桀便以死谢二位恩师之恩。” “明日来苍山找我。” 李寒衣转身离去之际,补了一句: “一约既成。” “万山无阻。”雷无桀一脸坚决。 她忽地一顿:“赵还真,你还不跟上。” “待在雷小弟身边更有安全感一些,他可是雪月剑仙唯一弟子,若是遇到危险,贫道只需把他护在身前,定能保我自己安然无恙。” 庄不染郑重其事的道: “想来雪月剑仙一定为我俩出头。” 众人闻言,大多笑的肩膀不断抽搐,一听将人护在身前,又想用雪月剑仙对付李寒衣的话语,只觉这个黄粱仙格外的有趣,跟他相处的话,怕是每日都有乐子瞧。 再看面前两人,一个清冷淡然,一个随性散漫,更感二者的性子很是互补,反而衬托出一种和谐。 “那你就一直待在他身边吧。”李寒衣嘴角抽了抽,一掠而起,消失在天际。 十日后,星夜。 一间庭院内,李凡松、雷无桀、萧瑟和唐莲对坐饮酒。 “这些天我跟我师父在山上练剑,可我却连师父送我的听雨剑都拔不出。” “最可恶的是,我练剑没练到位,我师父就是当头一棒,而那赵还真便在旁指手画脚,连说轻了轻了,唯有下重手,方能长记性的话。” 雷无桀苦着一张脸不停诉说练剑的艰辛过程。 “剑心冢所铸之剑跟平常剑器不同,据说他们铸剑最后一道工序,是割破手掌,以血喂剑,因此铸出的剑都有魄附,十分有灵性。” 唐莲温声宽慰: “以你的资质而论,拔出这柄听雨剑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的确十分有灵性,我就发现听雨剑十分畏惧赵还真。” 雷无桀说到这,不禁流露出无比好奇之色: “大师兄,我师父雷轰和师父李寒衣跟望城山赵还真,究竟有什么故事?” “二师尊的事,我只听大师尊有讲过,说是二师尊出师以后,便入江湖挑战各路高手,之后便找上最是深藏不露的黄粱仙。” “两人交手了三次,第一次二师尊以听雨剑与其交手。” “赵还真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二师尊的剑锋,再说出了一句鄙夷天下剑客、刀客的话。” 唐莲顿了顿,道: “弱者才用刀剑,欲凭刀剑之利,逆伐而上,以弱胜强。” “说出这句话后,若不是赵还真留手,只怕听雨剑已然折断。” 雷无桀听的惊疑不定,不敢相信如此嚣张霸道的话,竟出自现今懒懒散散的道士之口。 李凡松和萧瑟两人就算有些知道某人的深不可测,也没料到那个一贯喜欢折腾人的道士,有这般绝世高手的风范。 “第二次交手,二师尊寻到剑谱第三的铁马冰河,依旧一招败北。” “这一次赵还真以指作剑,打出一式可毁天下有形之物绝世剑招,而他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性子,是以交手之前,便与二师尊立下一局赌约。” 最喜欢听江湖故事的雷无桀急忙追问: “什么赌约?” “不知道。”唐莲喝了一口酒水: “我只知道二师尊在望城山待了十天,第三次交手则在一年后,且约定若是能破此前击败自己的剑招,就要赵还真随自己下山。” “等到了第三次比斗,二师尊虽想出了破招之法,但一身境界修为不如深藏不露的赵还真,终究还是破招失败。” “比斗完后,赵还真道出自己剑招破绽,又言尽二师尊剑法精髓之处,说二师尊只要到半步神游之境,便能轻易破此剑招。” “便约定第四次比斗,只要二师尊有把握破自己剑招,即刻还俗下山,再也不回望城山。” “这十多年以来,因为二师尊没把握,也就一直在苍山结庐练剑。” “而第三次比斗结束,就是雷轰前来望城山问剑之际,二师尊便帮望城山拦下了他,他后面也就封闭在雷门练剑,号称不成剑仙,誓不出关。” 雷无桀恍然大悟: “所以,我师父李寒衣见到赵还真主动下山来雪月城,才会表现的那般讶异。” “三人的自困之局,最后以赵还真率先破局而落下帷幕。” (本章完) 第183章 儒剑仙慢行,今夜天干物燥,小心有 第183章 儒剑仙慢行,今夜天干物燥,小心有天雷降下 “没想到我家师伯与雪月剑仙有这般纠葛,我说他怎么突然想要下山,还要一去不回。”李凡松面现了然之色。 “话说到底是什么赌约?”雷无桀看向李凡松: “你是望城山的道士,师父又是道剑仙赵玉真,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当初我并未拜入望城山。” 萧瑟抿了一口酒水: “从黄粱仙展露的性情来看,定是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的赌约。” “说的也是。”雷无桀点了点头。 四人喝酒闲聊至深夜,唯有雷无桀一人撑的最后,其他三人皆喝醉睡了过去。 深夜,苍山之巅。 一座院落内,青袍少年道士抬眸望向一处山峰: “你的好弟弟终于拔出了听雨剑,可惜如你爹娘一般,是所谓的守护之剑。” “不过令人略显欣慰的是,乃是为守护自己亲近之人拔剑,而非北离萧氏之天下。” 李寒衣身形一闪,出现在庄不染身边,眸色浮现一丝黯然: “我就是不想他拔剑的理由,又是去为守护一些什么。” “寒衣,你有心结在身,以致于这些年一直无法臻入半步神游之境。”青袍少年道士眼眸流转: 不如我过一些时日,送你一件礼物,让你心结尽去。” 李寒衣一听,俏颜微愣:“送什么?” “先当一个悬念,到时你自会知道。”青袍少年道士笑着提醒道: “今夜无双城城主宋燕回找你试剑,雷无桀这个傻小子正在竭力阻他上山,也因他的到来,让你弟弟为守护拔剑,就不想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你一如从前,就喜欢看热闹。”李寒衣微瞪了一眼,腾空而起,向一座山峰飞去。 十余日后。 这一天,乃雪月城每年四月一开的百会,众多自诩风流倜傥的名门世家弟子,大多都会齐聚在雪月城雾雨轩中赏品酒。 当夜。 雾雨轩一楼大厅,众多年轻公子,江湖俊彦三五成群的赏品酒,视野宽广的二楼雅座,司空长风和已是中年的儒剑仙谢宣对坐品酒闲聊。 “听说近二十年不曾下山的黄粱仙主动来了雪月城?” “谢兄,这位的消息,通常不被江湖人所知,你是从何听闻?” “前不久恰好了遇到被雷劈的姬若风,方才知道赵还真下山之事。” 谢宣笑问: “司空兄,你说这个从来不参加百会的存在,今夜会不会因为赵还真,破天荒的出现在这里?” 司空长风连连摆手: “千万别,寒衣要是来的话,我们还赏什么,指不定雪月城所布置的,会被她尽数毁了去。” “我觉得应该不会,就不认为她会跟从前一般,一见到高手,便想比剑磨砺剑术,例如从前的我,就对她避之不及。” “谢兄是说有赵还真,会让寒衣性子不至于像从前那般凶?” “没错。” “那你可知赵还真的性子比寒衣还要恶劣,巴不得看人打斗,好旁观瞧热闹。” 司空长风摇了摇头: “就感觉若不是场面太小,他非得亲手下场不可。” 谢宣苦笑一声: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一旦出现在雾雨轩,我就得第一时间逃出雪月城。” 不多时,一楼大厅,较为出彩的年轻人齐聚一堂,若是又有美人在场,十之八九就会有热闹瞧。 一名客居在雪月城绿衫女子的出现,引得江南段家的公子上前搭讪,此前唐莲自是看出雷无桀对在雪月城养病的绿衫女子叶若依生出暗恋之心。 而今雷无桀尚在苍山习剑,唐莲护犊子的心思发作,便对上江南段家长子段宣易。 两人切磋之间,雾雨轩所布之尽数被一道剑气牵引,令观望此景的司空长空怒极反笑: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雷无桀这傻小子一来,便把我这百会,都给弄秃了。” 忽然而至的雷无桀却发现自己虽能使用出‘月夕晨’,但能发不能收,眼见段宣易就要抵御不住剑气身死,叶若依翩然出尘的掠入雷无桀牵引出的海,浑然不惧其剑气。 她的出手之间,更令‘月夕晨’的剑气和煦灵动起来。 随叶若依一声轻语,衣袖一甩,长袖翻滚,舞动曼妙的身姿,雷无桀提剑便跟上了她的步伐。 只见一人行云流水,闲情漫步,一人提剑杀气横行,千里可闻。 雾雨轩屋檐上,倏地立着两人,却见青袍少年道士嘴角噙着笑意: “这便是若依剑舞,传闻是叶家军行军之时,瞧见一个白衣女子持剑狂舞,恍若天人下凡。” “没意思,剑就是剑,为杀人利器,若以舞论之,便成了虚有其表的笑料。”李寒衣嘴角一撇。 庄不染见谢宣按耐不住的奏箫乐,又有萧瑟为雷无桀弹琴伴奏剑舞,更有唐莲放声吟诗,便道: “瞧一瞧,都在助力你弟弟能早些解决自己的终生大事,看来你要不了多久,就能当上姑姑。” “只是这个傻小子有意而已。”李寒衣摇了摇头。 随剑舞停止,雷无桀也渐渐散去周身剑气,便对叶若依傻乐道: “好巧,又见面了!” 这一句开场白,立马打破他降临所展露的高手风范,更让一旁的萧瑟和唐莲无言以对,不忍直视。 青袍少年道士见状,道: “啧啧,你们姐弟俩,一个冷,一个傻,一个继承娘,一个继承爹,不愧是一家人。” 这时,谢宣抬手一招,二楼雅座旁的书箱飞到身边之际,书箱飞出四本书分别落在雷无桀、叶若依、萧瑟、唐莲手中。 “今夜得见若依剑舞,不虚此行,我也没什么所送,就赠与四位小友一本书。”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先走一步。” 谢宣腾空而起之时,飘来一缕清冽的声音: “我才刚来,你就要走,就真的如此怕我?” “我可没黄粱仙那么大的本事,还是相见不如不见吧。” 谢宣丢下一句话,转眼在夜色之中化作一道虚影。 “死书生!”李寒衣冷声道。 “凶女人!”远处飘来一句话:“谢某不才,先行谢过赵真人出手救天下剑客高手于水火之中。” 青袍少年道士笑言: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儒剑仙慢行,今夜天干物燥,小心有天雷降下。” 说罢,夜色凭空落下一道雷霆。 “轰!” 少顷,远处传来谢宣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谢某服了,只盼今后不再与你俩碰面。” 这一句话,也让场上的许多人对青袍少年道士的身份生出极大的好奇心。 能与雪月剑仙同行,又能让儒剑仙飞快逃遁,哪怕更多的是因为李寒衣的威名,但一言引雷让谢宣叹服,可见这道人是何等的不凡。 (本章完) 第184章 送你一句话,你若出手,可能救的就 第184章 送你一句话,你若出手,可能救的就不仅仅是一条命 庄不染和李寒衣从屋檐落下,雷无桀一见来人,躲无可躲的他,一下子躲在叶若依身后。 “方才还想夸你剑使的不错,现在一下子就躲在女子身后,这是谁教你的?”李寒衣平淡道。 “人一般都喜欢藏在最为亲近之人的身后,如此方有莫大的安全感。”青袍少年道士点了点头: “一看雷小弟就是把这位姑娘当做可托付性命的.好兄弟。” “好兄.?”雷无桀猛地反应过来,跳出来脱口而出: “我才不想做什么好兄弟。” 他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深怕叶若依误会,连忙解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间,怎么能成为好兄弟。” “哦,是吗。”青袍少年道士轻飘飘道: “男女之间不能做兄弟,想必只能成夫妻。” 他上下打量了雷无桀一眼: “想不到啊,看你浓眉大眼的,心中还藏有这种不要脸的心思,该不会是一见到这位姑娘,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此话一出,叶若依脸颊微红,低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雷无桀手足无措,马上朝李寒衣求饶: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偷偷下山参加百会,我认打认罚,请您让赵真人别再折腾我了。” 李寒衣看到雷无桀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一软,便对身边青袍少年道士略为无奈的道: “在晚辈面前,你什么时候才有做长辈的样。” “行吧,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先天心脉不全,能活到现在,多亏司空长风是辛百草半个徒弟,贫道倒是能治愈她” 庄不染话尚未说完,雷无桀便急不可耐的道: “赵真人,你真的有办法治愈叶姑娘身上的先天心疾?” 叶若依也倏地抬头,用无比忐忑的眼神望向青袍少年道士。 “既然不相信贫道,便当我是胡言乱语好了。” “无桀知错,请赵真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雷无桀忙不迭的道。 此刻,司空长风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道: “赵兄,长风汗颜,医术始终差几分火候,无法根治这位叶姑娘的心疾,不知可否劳烦你出手救治一番。” “贫道一贯懒散,没有平白无故帮人的爱好。”庄不染笑道。 司空长风轻皱眉头: “不知赵兄要如何才肯出手相助?” “在这个世上,貌似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贫道图谋。”青袍少年道士故作思索状,道: “我一直看北离萧氏不爽利,要不你去把萧瑟打一顿,只要打到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这位小姑娘,我便救了。” 登时,众人一脸困惑不解的站在原地,想不出某人为何突然要折腾萧瑟。 可一回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这位除了一开始想从萧瑟口中得知姬若风是怎么编排自己之外,便一直作无视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李寒衣眼底浮现一丝异样,回忆出之前青袍少年道士言及北离萧氏流露出的不屑神色,不禁心中一动,似是明悟了一些什么。 “江湖上传说赵玉真出生时,有一道霞光照进屋内,由于他是神仙转世,以致望城山多位天师下山迎接,他也就三十多年来从未下过望城山一步。” 萧瑟缓步走来: “就有人说赵玉真不能下山,是因为老天师吕素真的一道箴言,说是如果让他下山,便会引起世局动荡,甚至会影响当今北离皇帝的皇位。” “所以,望城山外三十里,一直驻扎五千铁甲军,就是怕他下山。” “赵还真,天启城的那一位惹了你望城山,与我有甚干系,你有本事去找他清算。” 青袍少年道士笑了笑,看向司空长风: “司空老弟,你自己慢慢想,贫道只等你两个月,过时不候,不过接下来却是要这小子三个月下不了床,最好是把双手双脚打断。” 他顿了顿,似是在友善的提醒: “送你一句话,你若出手,可能救的就不仅仅是一条命。” 庄不染说完,就看向呆愣不已的雷无桀: “雷小弟,还不跟你师父回山练剑。” 说罢,先一步朝苍山掠去。 “寒衣,这位黄粱仙究竟想干什么?”司空长风眉头紧皱: “我如今才发觉他来雪月城怕是另有目的。” 李寒衣幽幽地道: “可以算是有,也可以算是没有,若他真只记恨明德帝派精兵驻扎在望城山外,在他下山的时候,恐怕就出手收拾那些人。” “那这位到底是何意?”司空长风不解。 “且等且看吧,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也劝你出手,因为他只是看似爱说笑而已,实则一贯喜欢实话实说。” 李寒衣提着雷无桀就往苍山方位飞去,徒留众人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 临近苍山之巅的山道上,李寒衣和雷无桀一前一后的走着。 红衣少年似是憋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的问道: “师父,我一直想不明白,您为何会喜欢赵还真这个性情无比恶劣的家伙。” “那你为何会喜欢那个叫叶若依的女子?”李寒衣反问。 雷无桀愣了愣,想了半天才道: “因为.她长得好看。” “就这一个原因?”李寒衣再问。 雷无桀仔细的想了想,道: “好像.也没有别的原因了,不过我说她长得好看,不是因为我喜欢全天下所有漂亮的女子,只是我见她的那一面,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但转念一想,我不了解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的性格,连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知道,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那一眼的心动吧。” 他见自家师父始终不语,自顾着往前走,不由地快步跟上: “师父,怎么一下子就说到我身上,不是在” 李寒衣淡声打断: “我同你一样。” 雷无桀当即沉默不语,却是发现某人的长相的确当得起风华绝代四字,只是平日被他慵懒又恶劣的性子遮盖了六七分。 两个月后,苍山之巅。 李寒衣和雷无桀分立两旁,身上气机沉凝,而不远处则站着一位青袍少年道士。 “师父,今日我来履约。” 雷无桀握住听雨剑剑柄之际,气机大盛,道: “吾有三剑,请君试之。” “好。”李寒衣语气平淡。 “第一剑,雪月剑仙所传,月夕晨!” 雷无桀拔剑而出,剑引苍山诸峰之,汇于隐有月光的剑身之中。 “很好,雷轰在你这般年纪,剑术不如你。” 李寒衣说完,一旁的青袍少年道士故作疑惑: “雷轰作为雷门弟子,自小练拳脚功夫,他十七岁时有习练剑术吗?” 李寒衣嘴角一抽,而雷无桀方才听到夸奖,面露的喜色也僵在脸上。 “雷无桀,要想接我三剑,就别被其他人干扰。” 李寒衣同样拔剑使出了‘月夕晨’,雷无桀凝神静气,运使全身功力,与之相拼。 “轰!” 雷无桀连退三步,稳稳站立,微喘呼吸,道: “师父,您的这一剑,徒儿算是接下了吧。” “勉强算你接下,不过若这有这种程度的话,你接不下后面两剑。”李寒衣云淡风轻的说道。 雷无桀一听,身上气机愈演愈烈,左手掌心冒出焰光: “剑回!” 远在登天阁牌匾上的杀怖剑应声而回,几个呼吸间便落于手上。 “人剑相通,原来是破入自在地境。”一旁的青袍少年道士故作很是讶异的神色。 “第二剑,双手剑术,其一雷门剑客,雷轰所传,其二雪月剑仙李寒衣所传,名纸云烟!” “这第二剑,请师父试之!” 只见杀怖剑上烈火炎炎,听雨剑上寒气绵绵,一寒一暖,两道截然相反的剑气被红衣少年斩出。 “好,为师便还你一剑平地一声雷!” 李寒衣长剑一荡,震出如雷火般的暴烈剑势,一股只有霸道非凡的杀意剑气,径直对上袭来的两道剑气。 “轰!” 雷无桀连退十余丈,总算是止步,他身形踉跄,似是拼的近乎力竭。 李寒衣收剑而立,道: “接得不错,不过你这双手剑术,应该是原本准备的第三剑吧,若没有更强的剑,今日你试剑只能以失败告终。” 雷无桀默然不语,勉强将手中双剑插在地上,拾起一根木棍,缓步走到李寒衣面前,用手中木棍指着她。 “你这是什么?” 李寒衣语气一滞,不复方才的气定神闲。 “这就是我的第三剑。”雷无桀轻声道: “我姐姐所传,三才剑法,平刺!” 三才剑,乃江湖上最为基础的入门剑法,几十文钱就能买上一本,几岁幼童都能像模像样的打出几招。 而今雷无桀一剑递出,却让堂堂剑仙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击落自己脸上的面具。 雷无桀立时泪流满面,就这么直愣愣看着面前李寒衣。 而在他出第二剑时,司空长风等人就已来到苍山之巅。 “赵还真,第三剑是不是你教的?”李寒衣忽地看向一旁的青袍少年道士。 庄不染满脸无辜: “这回真不是我,就连我也对这个傻小子刮目相看,只怕暗地里早就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就等今日这一场试剑,欲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本章完) 第185章 哈哈哈,人生最快意之事,便是有冤 第185章 哈哈哈,人生最快意之事,便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小桀,这些年,你受苦了。”李寒衣轻柔开口。 雷无桀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的摇头,没觉得自己受苦。 一旁的青袍少年道士侧眸望向司空长风: “司空老弟,两个月时间已到,贫道观萧瑟完好无损,不知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赵兄,你究竟想干什么?” “贫道一贯厌蠢,昔年琅琊王萧若风组建天启司平八王之乱,明明太安帝是让他继承皇位,他倒是不慕权位,将皇位让了出去。” “然而天启四守护是他的人,这位叶姑娘的父亲叶啸鹰,有人屠之名的大将军,亦是他的心腹,已是八大柱国之一的雷梦杀,又以他马首是瞻。” “天启城中的三万琅琊军,只需他一声令下,就能把明德帝拉下马。” 青袍少年道士哂笑: “一时之间,贫道也不知萧若风是真不想当皇帝,还是故作不愿当皇帝。” “推胞兄上位后,仍把持北离大半兵权,朝堂内外,哪个不是看他脸色行事。” 他顿了片刻,脸上讽刺的意味愈加浓郁: “莫非萧若风是觉得当一个无名有实的真皇帝,远比坐龙椅更令人心情舒畅。” “还是说他蠢的实在不可救药,试问古往今来,哪个称孤道寡的独夫,会允许有一个人始终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般的蠢货,也就害一害自己,而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货,总会牵累到别人,萧若风自己愿意寻死也就罢了,那些个视他为明君的家伙,一个又一个跟着倒了血霉。” “不说其他,雷梦杀立志护国护家,李心月因其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同样以护国为志,之后雷梦杀为国战死。” “李心月不改其心,亦是愈加坚定,要连带自家相公那份为天下之心,继续护守北离。” “却是没想到本以为的明主,实则是扶不起的昏庸痴愚之辈。” “当年李心月为救萧若风劫法场,期间身受重伤而不肯放弃,而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直接自刎当场。” “最后,李心月靠着齐天尘度到她体内的先天罡气勉强活了下来,但伤势过重,终究还是在剑心冢看似闭目安然离去,然实际不外乎哀莫大于心死。” “便是想到自己的种种作为,自己丈夫的为国捐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正因如此,才会安排小儿子雷无桀从小待在雷家堡。” “可见雷门不入兵伍,不涉朝政的祖训,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他的眸光横扫众人,略显不解的继续道: “贫道一直不明白,如萧若风这种蠢物,为何被你们,乃至被天下敬仰,莫不是这一辈子都没吃过好的,才会显得如此饥渴难耐。” “你” 箫瑟岂容他人侮辱自小最为尊敬的长辈,可刚开口,整个人就横飞了出去。 “一直未对你怎样,不过是贫道不再像年少那般,喜欢好勇斗狠,但你非要在我面前碍眼,手很难不痒呐!” 司空长风眼疾手快的出手,虽避免萧瑟砸在石壁上,化作一摊碎骨烂肉,但就算如此,依旧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萧瑟!” 司空千落、唐莲、雷无桀齐声喊道。 “年纪越大,越是念旧情。”青袍少年道士无视众人如视大敌的眼神,笑道: “雷小弟,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贫道才并未向你的好兄弟下杀手,只要枪仙及时出手救治,定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如此也不用白白去折腾什么。” 他忽地出现在叶若衣身旁,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一阵红光闪耀。 只见叶若衣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整个人散发的气息,也让人觉得强健有力,她的一袭绿衫,更把自己衬托为一株极具生命力的绿植。 “雷小弟,贫道伤你好兄弟,又救你心上人,不知你对我的怨怼多,还是感激多?” 雷无桀愤怒又错愣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其余几人同样如此,实在是无话可说。 骤然间,青袍少年道士踏云气而上,悬于半空之际,眸光落在始终沉默的李寒衣身上: “昔日,你因为娘亲李心月之事,大闹天启,剑指明德帝,最后却不了了之。” “如今不妨让我弥补你心中这一件憾事。” “哈哈哈,人生最快意之事,便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青袍少年道士抚掌大笑,消失在半空之中。 登时,李寒衣面无表情的一飞冲天,朝北方飞去,赫然是天启城方位。 雷无桀见状,艰涩道: “赵还真该不会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对付高手如云的天启皇宫?” 司空长风一边运功为萧瑟疗伤,一边沉声道: “到了现在,我才真正发觉赵还真的境界修为,只怕不在我恩师李长生之下。” “昔年,太安帝倾尽大内高手,设下必杀之局,企图斩杀我师父这个天下第一人,然而却被他轻易破去。” “让本来想来一个瓮中捉鳖的太安帝,反倒成了那个鳖,所幸我师父并未跟他计较,不然当日就有北离皇帝驾崩。” “不行,也不知道我姐姐是阻止赵还真,还是去跟他一同在天启皇宫杀人放火,我必须去一趟。” 雷无桀见萧瑟在司空长风的疗伤下,呼吸逐步平缓,急不可耐的下山,准备去往雪月城。 “虽说接下来的事,我们根本掺和不起,但天启城要是出了什么事,必然会天下动荡不安,我随你一起去。” 唐莲说完,司空千落和叶若依也相继出声,欲一同前去。 “想来不让你们去,你们也会自己偷偷溜出去。” 司空长风郑重提醒: “记住,一切以自身性命为重,在萧瑟伤势稳定后,我便会来寻你们。” 一个多时辰后。 天启皇宫,百官朝会之地,偌大的宫殿猛地出现一个大洞,一位青袍少年道士从天而降。 明德帝随伺在旁的五大监,尚未及时护驾,就跟明德帝一同砸落在大殿之上。 青袍少年道士堂而皇之的高居御座之上,略显慵懒的道: “贫道赵还真,欲跟北离萧氏清算一些旧账,不擅动者或可饶一命。” (本章完) 第186章 说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第186章 说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护驾!护驾!” 文武百官之中倏地有人大喊,可是殿外安静的可怕,无一人出声回应,反倒是大喊的人僵直倒地,化作一具尸体。 顷刻间,殿内陷入莫名的安静。 “赵还真?” 一位持剑的紫衣太监拧眉道: “你是道剑仙赵玉真的同胞兄长黄粱仙,你竟有如此境界修为!” 庄不染斜了将明德帝护在身后五大监一眼: “掌剑大监瑾威、掌香大监瑾仙、掌印大监瑾言、掌册大监瑾玉和五大监之首的瑾萱。” “有趣,瑾萱公公的《虚怀功》,倒是比你师父浊清更进一步,只是他当年修到第九重,却依旧不敌李长生。” “而你就算修到第十重,还是跟你师父浊清一样,处于半步神游境界。” “你觉得就凭你们五个,能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吗?” 明德帝没等身前五人开口,便一脸冷漠道: “好一个黄粱仙,看来望城山给孤来一个瞒天过海之计。” “真正一旦下山,便会直逼天启国运的人,从来不是什么赵玉真,而是你这个赵还真。” “呵呵,明德帝萧若瑾,你这强装镇定的模样,甚是有趣。” 庄不染笑道: “现今心中是不是又怒又怕,为何偌大皇宫无一人来救驾,甚至钦天监的国师齐天尘都未曾到。” “是你施了妖法!”萧若瑾神色微变。 庄不染莞尔一笑: “来天启城的路上,刚好撞见你的十一个儿子,除了你的第六子箫瑟也就是萧楚河之外,索性都送上黄泉路,哪怕是萧瑟,今后也将沦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你不是怕自己皇位不稳,贫道便让你今生今世再无此烦恼,如此便彻底没了父子相争,兄弟相残之局。” 他悠然叹息: “诸位,贫道是不是有一些好得太过分了?” 殿内众人脸色大变,只感御座上的青袍道士是百无禁忌,肆无忌惮的魔头。 萧若瑾浑身发颤,嘴角止不住的发抖: “逆贼,你就不怕孤的铁骑,踏破望城山?”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世人大多怕死,何人敢去招惹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我觉得您做不到。” “只因贫道一日不死,天下何人敢冒出来炸刺。” “或者说只要我杀尽天下高手,便能让无数人想通,有一些存在,但凡生出丝毫不敬,就会有滔天大祸。” 话落,一股劲气震出,天启五大监身躯一僵,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至于大殿其他的人,皆被这股劲气所慑,不由地摔倒在地。 “叶啸鹰,贫道救了你女儿的先天心疾,你又早就生出悖逆犯上之心,欲将这个狗皇帝拉下马,扶持萧若风之子上位。” “既然如此,不如就由你,去帮我引江湖各路高手前来救驾。” “如孤剑仙洛青阳,他对自家师妹易文君有意,然而此女先嫁给明德帝,又与叶鼎之双宿双飞了四年,先后与他二人诞下一子。” “可就是如此,还是对易文君情根深种,成为她跟明德帝所生之子的师父。” “想来这位孤剑仙一旦听到天启皇宫有变,怕是会第一时间赶到。” “又有怒剑仙颜战天,也是一位天启皇子的师父,同样还有一直不怎么安分的暗河。” “此乃江湖人都畏惧的第一杀手组织,暗河当代大家长貌似颇具野心,还参与进夺嫡之争。” “你派人去跟这些人联络,想必他们会来,毕竟作为江湖人,还是实力顶尖的高手。” “与绝强之人争锋,围杀一尊非凡存在,顺手还能救一个皇帝,获得较为大的回报,本就是一举多得的事。” 下方一位披甲中年眉头轻皱: “你觉得自己的境界修为,能比得上昔日无敌天下的李长生?” “你现今之所见,难不成还认为贫道一身实力,当不得天下第一人之称?” 庄不染轻笑一声: “贫道无所谓谁做皇帝,过后你想请谁做皇帝都可,就算是那个已是废人的萧瑟,同样也可以。” “我如今却是越爱让人去做自己不愿去做事,若换作早些年,性子之中的戾气稍微有一些重的时候。” 他语气悠然: “贫道要么无视,要么管死不管生。” 青袍少年道士袖袍一挥,披甲男子也就是叶啸鹰飞出大殿: “给你三日时间,无论你有什么法子,若贫道想要的人没到,你的女儿,贫道救得.亦杀得!” 他半阖双眼,再道: “安静三日,休要聒噪,贫道便放了诸位。” 顿时,众人相互看了看,开始轻手轻脚的找角落位置坐下。 明德帝同样如此,一脸深沉的独自找了一个角落,而群臣却是对他避之不及,深怕受到池鱼之灾,都离他远远的。 这不仅是上方的青袍少年道士威慑力太足,更是由于明德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琅琊王一案,彻底看清他的冷血无情的独夫之心。 几个时辰后。 李寒衣见偌大的天启皇宫陷入诡异的安静,一道城门洞开,更能看到里面横七竖八躺了若干禁军。 她一掠而起,玉容肃然,入眼的禁卫、太监、宫女、杂役,均如木偶泥塑,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发出犹如睡着的悠长鼾声。 观望到宫内并未血流成河,心中不由地一松。 不多时,李寒衣步入金銮殿,就看到一位无比眼熟的青袍少年道士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雪月剑仙,你的母亲是天启四守护之一的青龙使。”明德帝像是忘记了什么事,迫不及待的求救: “赶快擒下这恶道!” 李寒衣置若罔闻,看向青袍少年道士: “赵还真,玩够没有?” 这完全不像是来救驾的话,不但砸的明德帝眼冒金星,周遭的文武百官悬起的心,也重重落了下来。 “不去你的心结,此事便没有完。” “我前些年的确恨意难消,但近些年已经不再记挂。” “不再记挂,也就是所谓的忘了,只是无奈之下的自我宽慰罢了,仇恨这种东西,人死方能债消。” 庄不染笑了笑,李寒衣只感有一股莫名劲力将自己束缚在原地。 “且不说我的修为远甚于你,单是这一座宫殿便被我布下阵法,你就先等一等吧。” 三日后,一则消息引天下震动。 有道人自西而来,落于天启皇宫之时,囚明德帝和文武百官于金銮殿之中,坐等世间高手救驾。 便有人屠叶啸鹰带出明德帝旨意,凡有救驾之功者,高官厚禄,应有尽有。 不知多少人江湖高手争先恐后来到天启城,大多的确是为了所谓的赏赐,但不少的人只是想看这一场盛事。 消息也不知是怎么传的,传言望城山那个一直被认为是文道士的黄粱仙冲冠一怒为红颜。 起先是与初入江湖的雪月剑仙结缘,后在山上闭关修炼,到了出关之时,方知雪月剑仙的娘亲李心月因北离萧氏而死。 雪月剑仙李寒衣自己似是也因此生出心结,一直在苍山结庐而居,不问世事。 从而有道士一脚踏破天启皇宫,除了明德帝被贬的六皇子萧楚河尚且不知生死之外,其余皇子尽屠之。 天启皇宫之外。 众多高手齐聚,当世五大剑仙有三个到场,分别是孤剑仙洛青阳、儒剑仙谢宣、怒剑仙颜战天。 枪仙司空长风和唐门、雷家堡、暗河等诸多江湖名门亦是来此。 众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皇宫,谢宣见宫内异状,忍不住的感叹: “不愧是黄粱仙,竟让整座皇宫都睡着了。” 不少江湖一听,相继伸手去摸倒在地上禁军的身躯,其中就有雷无桀等人,便发现他们沉睡如死,哪怕注入内力,也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作用。 不多时,众人来到金銮殿外,殿内莫名震出一股暴戾无匹的劲气。 金碧辉煌的大殿转眼化作齑粉,劲气余势不减,让这些前来救驾或是看热闹的江湖人,还未曾看到一手酿成天启皇宫之变的罪魁祸首,便全部被震倒在地。 冥冥之中,更有一股凶戾至极,好似苍天覆压而下的大势,将这些人压得站不起身。 只能勉强望到前方高高的御座之上,懒散的坐着一位青袍少年道士。 “呵呵,不知昔日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可有贫道今日的威风?” 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开: “剑仙,枪仙,乃至半步神游的高手,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所谓的江湖,若只能到这份上,着实没甚意思,难怪真正无敌天下的高手,要么隐居海外,要么偏居一隅。” 庄不染起身,踏台阶逐步而下,却见角落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倏地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重重地倒在地上。 “看吧,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于贫道而言,皇帝与蝼蚁无异,你等亦是如此。” 只见青袍少年道士每走一步,必有一人会死,他连走六步。 孤剑仙洛青阳,死! 怒剑仙颜战天,死! 谢家家主谢七刀,死! 唐门唐老太爷,死! 暗河苏家家主苏暮雨,死! 暗河大家长苏昌河,死! 这些人要么是剑仙,刀仙之境,要么是能毒杀、暗杀剑仙之人,更有半步神游的绝世高手。 可皆毙命于青袍少年道士的迈步之间,立时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张口结舌,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杀人如践踏草芥,好生无趣。” 青袍少年道士忽地腾空而起,气机牵引之间,使李寒衣跟自己一同远去,再有一句话远远落下: “贫道这般天生神仙,着实跟偌大江湖格格不入,去休去休,还是海外仙岛与我身份更配。” 两日后。 雪月城,苍山之巅,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不是说打算去海外仙岛,怎么带我回到雪月城?” “寒衣,你可知何谓龙不与蛇居,虎不与狗行?” 青袍少年道士倏而出手,以剑指点住白衣女子眉心处,笑吟吟的道: “我已把一身所会剑道之术相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寻到贫道。” “说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说罢,身形虚幻不定,如云烟一般溃散无踪。 (本章完) 第187章 似是良才美玉的张小凡 第187章 似是良才美玉的张小凡 神州浩土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众多,而今之世,正道大昌,邪魔退避。 山灵水秀的中原大地,正道诸派繁荣昌盛,声名最广当属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三派,更被尊为正道三大支柱。 青云门,大竹峰。 前峰,一座庭院回廊中的一间寝卧。 只屋内摆设简单朴素,除了桌椅床铺之外,并无他物。 床铺上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悠悠转醒,便见一个高大魁梧,相貌粗豪的青年走了进来。 “你醒来了啊,这就好了,师父已经打算收你为徒,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称呼宋大哥为宋师兄?”相貌平平无奇的少年双眸深处浮现一丝奇异之色。 “哈哈哈,没错。” 宋大仁面带怜惜之色,道: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想必也是饿了,我先带去你吃一些东西,顺便跟你说一些本门情况,再带你去拜见师父师娘,和见过其他各位师兄。” 庄不染眸中略显诧异又有趣的异色褪去,起身跟着宋大仁走出寝卧。 两人走出寝卧外的院落,走在回廊之上,少年就听身旁的青年有条不紊的说道: “我们青云门共分七脉,分别是通天峰、大竹峰、小竹峰、龙首峰、风回峰、朝阳峰、落霞峰。” “其中通天峰为七脉之首,为青云山主峰,除了我大竹峰一向弟子人丁单薄之外,其余六峰门下弟子少则几十上百,多则有数百人。” “这般算下来,我们大竹峰就算加上你,也才不过十人,是以所住之处比其他六峰要显得宽敞许多,都住着带院的屋舍,等见过师父师娘后,我便带你去你所要居的院落。” 宋大仁见少年一直安静的听着,也不多言,脸上怜惜之色愈加浓郁,不过十一岁的年纪,突然遭遇灭门屠村之祸,全村四十二户人家共二百四十七人,却只有三人生还。 如此遭遇,别说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若是换作自己的话,一时之间也决计无法接受。 亲朋好友在一夕之间,近乎死尽的惨痛经历,绝非常人能忍受。 宋大任思及此处,语气愈发柔和,开始诉说大竹峰具体概况,历经六代,传至青叶祖师座下四弟子郑通,当代首座名为田不易,师娘苏茹出自小竹峰,二人共育一女,名为田灵儿,如今已有十三岁。 接下介绍其他几位师兄,依次为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 随后,宋大任带庄不染吃过东西后,便来到大竹峰主殿的守静堂。 大堂内,红砖铺地,红瓦石柱,上首摆有两张椅子,端坐两人,一个为身材矮胖,外表严厉的中年,一个是安静端庄的美妇,她的边上则站着一个俏生生的灵动少女。 下首位置五名男弟子一字排开,体貌各异,或高或矮,或壮或瘦。 当宋大仁和庄不染走进大堂,众人的眸光瞬间都落在似有静气的少年身上。 田不易眼底泛起一丝惊奇,没想到此前认为是憨傻呆愣的蠢才少年,如今竟显现几分良才之姿。 “师父、师娘,弟子把小师弟带过来了。”宋大仁恭声开口。 苏茹打下打量了面前少年一眼,只觉他并没有自家夫君说的那般不堪,遭遇大难却有静气,哪怕资质平庸,就凭此心性,也当得良才美玉四字。 “大仁,他睡了一天一夜,怕是早就饿了,你先带他去吃些东西吧。” “回禀师娘,我刚才已经带小师弟去厨房吃过了。” 苏茹一听,笑盈盈的看向庄不染: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快拜师。” 少年闻言,一丝不苟的行拜师之礼。 田不易见状,不禁颔首: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门下第七位弟子,” 他顿了顿,却是虽一贯要面子,但向来懒得管教弟子的性子发作,刚好所收的大弟子性情素来稳重,遂道: “大仁,本派门规戒条,还有些入门道法,就由你先传授给老七。” “是。”宋大仁回道。 田不易点头的起身,走出大堂,众弟子似早已习以为常,默契十足的鞠躬,道: “恭送师父。” 田灵儿一见自家爹爹离去,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向前仔细端详少年。 “小师姐,我不是妖怪。”少年退后一步,很是认真的讲道: “跟你一样,有着一颗脑袋,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嘴巴,你应该没必要凑这般近吧。” 田灵儿俏脸一滞,立马纠正道: “什么小师姐,大竹峰就你最小,你还是最晚入门的,你该叫我师姐。” “方才师父说我是他的第七个徒弟。”庄不染目光一一望向似是看好戏的几人: “分别是大师兄和大义师兄、大礼师兄、大智师兄、大信师兄,还有尚未当场的必书师兄。” 他的眸光转回面前的俏丽少女身上: “如今看来你并未被收入门下,今后你要是再拜入师父门下,反而要喊我一声七师兄,你觉得是我喊你小师姐好,还是你称我七师兄好呢?” 田灵儿被绕的有些迷糊,情不自禁的开口: “当然是小师姐。”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人不由地笑出声。 田灵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本以为盼来了一个小师弟,终于不是大竹峰排行最末的存在,可算能过一过当师姐的瘾,怎么还脱离不了一个小字。 再者,自己本就比面前的少年大两岁,也早就入门了,只是完全没必要拜师而已,就该叫师姐才对。 她忍不住望向同样在看戏的苏茹,告状道: “娘,这家伙根本不像面上这么老实。” “好了,不许欺负师弟。” 田灵儿听后,气的俏脸鼓了起来,睁大眼睛: “明明是他在欺负我!” 苏茹置若罔闻,看向宋大仁,嘱咐道: “老七年纪还小,那功课怕是有些吃力,你多照顾他一点。” 田灵儿闻言,当即站出来: “无需劳烦大师兄,我还差一年就可以结束这功课,刚好可以先带一带.” 她瞥了颇为安静的少年一眼,加重语气道: “小师弟。” 堂内突然又冒出一阵蕴含同情之意的笑声,本来大竹峰的功课就磨人,要是再加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怕是会更令人头大无比。 “灵儿,你要是敢欺负老七,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后,便做出活动筋骨的架势,立时让几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至于你们这些个不成器的家伙,再过五年,就是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七脉会武,竟还有心情玩闹,看来都认为自己能在七脉会武打出我大竹峰的威风。” “既然如此,我便先来考效你们一二。” 宋大仁没有丝毫犹豫,忙不迭的道: “师娘,小师弟刚刚入门,弟子奉师父命,要传他门规戒条以及入门功课,这就忙去了。” 苏茹沉吟半响,道:“说的也是,你去吧。” 庄不染跟宋大仁走出大堂之际,隐约听到几声叫骂。 (本章完) 第188章 新入门的小师弟好生有趣 第188章 新入门的小师弟好生有趣 随后,宋大仁带庄不染去往后山,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大竹峰后山,入眼尽是有粗有细,成片成林的竹子,长势极为茂盛,放眼望去,只觉天地之间绘出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绿色。 “小师弟,瞧见没,青云六景之一的竹涛,就在我们的眼前。” 宋大仁缓声道: “我们大竹峰一脉的规矩,便是初入门的弟子,每日都要到此处砍伐竹子。 “你年纪尚小,头三个月里每日就砍上一棵,粗细大小就看你自己气力。” 田灵儿巧笑嫣然的开口: “大师兄,要是我说的话,头一个月每日砍一棵就好,之后就可以慢慢增加。” 庄不染看着竹节处都呈现黑色的竹子,故作好奇状: “小师姐,听你刚才说你还要砍一年的竹子,若是在此期间,我每日都不能及时完成功课,你是留下来陪我呢,还是丝毫无师姐担当,弃我这个师弟而去?” “这” 田灵儿立即发现方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一幕,宋大仁就觉得在山上一贯受宠的小师妹貌似遇到了克星,脸上浮现忍俊不禁的神色。 “哼,那就一棵好了。” 田灵儿冷哼一声,突然想到明天能看到这个心里焉坏家伙的好戏,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许多,马上一脸灿烂的道: “小师弟,今后就不用麻烦大师兄带你来回赶往后山竹林,就由我这个做师姐的,每日来叫你起床,去完成功课。” “倒也不必,今日让大师兄带我认一认路即可。”少年十分有礼数的拒绝。 田灵儿连连说道: “要的要的,我是师姐,你是师弟,这都是应该的。” “行吧,既然小师姐这般苦苦哀求,我这个做师弟的,实在是不忍拒绝。”庄不染摇头叹息。 田灵儿灿烂的笑容一僵,强忍心中的憋屈,道: “师弟,有没有人说你的性子有一些讨打?” “好像没有说,一般都用行动来证明。”少年略显无辜道: “村里的玩伴都喜欢几人合围我,然而我跑的快,他们就是追不着。” 田灵儿:“.” 宋大仁见少年不复此前沉默,像是恢复以往开朗的模样,也不由地宽慰的笑了笑。 当晚,守静堂,膳厅。 大竹峰众弟子齐聚,少年也看到了脸瘦而尖,眼大三角的六师兄杜必书。 长桌之上,七人依次坐好,杜必书便对身旁的少年道: “小师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干脆来打一个赌,就赌师父、师娘和小师妹谁先进门。” “老六,你的赌瘾又犯了啊?” “这是太久没赢过,现在要骗小孩子了?” 排行老五老四吕大信、何大智先后开口。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还是不赌了吧。”少年轻轻摇头。 “运气好?”杜必书一脸狐疑。 众人大笑,只因杜必书一贯逢赌必输,对于运气两字,实在是有一些敏感。 “比如我猜等会是师父先到,他就有可能真的会第一个走进来。”少年不紧不慢的开口。 “怎么可.” 杜必书话还没说完,他跟其他几人都愣在座位上,便见田不易出现在门口。 随后在见到少年率先起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也站起身迎接。 田不易坐下后,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在场人眼神都不禁飘向刚收的小弟子,便道: “大仁,你把门规和戒条跟老七说了吗?” “尊师重道等十二门规和不得欺师灭祖等二十戒条都已相告,基础道法打算明日正是传授。” 田不易点了点头: “老七,记着跟大师兄用心学,须知道海无涯,勤励为舟,纵然资质差些,但只要你坚忍刻苦,未必便不能学成了,知道了吗?” “是。” 少年起身回应。 “吃饭。” 田不易见小徒弟甚是懂礼数,没有此前的诸般迟钝反应,心中愈加欣慰,猜测一开始该不会是忽然惨遭大祸,外加年岁又小,这才显得痴愚呆板。 这时,杜必书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师父,师娘和小师妹呢?” “你师娘带着小师妹回娘家了。”田不易淡声回道。 杜必书立刻小声询问: “小师弟,你这到底是早就知道,还是纯靠运气?” 其余几人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听。 “我若是说早就知道,六师兄会不会心里就好受一些。”少年顿了顿,道: “我觉得应该可以是早就知道。” 众人哑然失笑,都觉得新入门的小师弟好生有趣。 “小师弟,你还真是一个妙人,不跟他们这些一样无趣。” 杜必书开始对瞧着很是顺眼的小师弟分享青云门的趣事: “我跟你说,师娘因为出身于小竹峰一脉,就与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是师姐妹,然而师娘嫁给师父,就让同门各脉的很多的师叔师伯” “哎呦!” 杜必书倏地惨叫一声,额头红了一片,却是被一根筷子打的,而田不易一脸怒容,手上的筷子刚好少了一根。 杜必书当即低头做拼命刨饭的模样,其余几人强忍笑意,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旋即,就是宋大仁不动声色的打着圆场,询问自家师娘和小师妹为何要回小竹峰。 傍晚。 庭院回廊之上,宋大仁带庄不染走到右侧最左边的小院内。 “小师弟,这边都是我们师兄弟所住之处,各位师弟都依次而居。” 宋大仁推开院落大门,少年就见院内既有青松又有几棵竹子。 “今天我已把这里打扫了一下,山居清苦,你年纪又小” 庄不染笑吟吟的道: “大师兄不用多说,作为修仙问道之人,本就要忍受各种磨砺。” 他见宋大仁打开房门,当即点上灯,便对房间左右打量了一番: “大师兄这般细心周到,我若是女子,一定会想嫁给你。” “看把这里里外外收拾的多么干净,被褥床铺亦是如此,想来门内应该有很多师姐视大师兄为如意郎君吧。” 宋大仁不知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笑骂一句: “人小鬼大,看你样子,一个人住应该也不会感到害怕,我就先走了,自己早些休息,你明天一早还要做功课。” 深夜。 庄不染躺在床上,手上把玩一颗深紫色暗淡无光的圆珠,眸色略深: “有趣,尽得天耳通,天眼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于此一世,竟没有显化漏尽通。” 他眸光一瞥,心道: “噬血珠,天下至凶之物,可吸人精血,用以滋养自身,现已被天音寺普智神僧用佛家降魔密法镇封。” “好一件邪物,不过却是鸡肋,吸人精血滋养自身,就不觉速度太慢,岂有视天地为温床来效快。” 庄不染随意扯下脖颈的红绳,从噬血珠的上的细孔穿过,轻语: “不急,也不是不可以废物利用。” (本章完) 第189章 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如 第189章 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如是而已 翌日,清早。 田灵儿轻手轻脚的落在一座院落内,忽地一愣,瞧见一位少年斜靠在院墙,不由地嘴角一撇: “师弟,你起的可真够早的。” “或许是今日就要被大师兄传授仙门道法,就有一些睡不着,以致早早地醒来。” “希望你等会做功课的时候,也能保持现在的激动。”田灵儿把手上的一柄柴刀递了过去: “拿好你的柴刀,走吧。” 庄不染随田灵儿走出院落,便见一只半人来高,一身光泽鲜亮的大黄狗。 少顷,两人一狗走在去往后山的路径上。 大半个时辰后,田灵儿啧啧称奇: “瞧不出你还挺能走,昨日是大师兄带你来此处,你根本就没怎么走路,今日竟能跟在我后面。” “或许是从前漫山遍野的瞎跑,就练出一身出色的体力。” 少年额间冒出一层细汗,像是活动开来,略显舒爽的道。 “你就不想问一问本脉为何要让入门弟子砍竹?”田灵儿笑道。 “不外乎修道要一副极佳的体魄。”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们青云门源于道教,极重养生健体,道法修习到了深处,身子便更是重要,诸般镇山绝技,都必须要有极好的身子骨,不然就会被真诀反噬。” 随后,田灵儿带庄不染走进竹林,寻到一棵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节竹。 “小师姐,我觉得这棵竹子还是有一些粗了,我自己去找一找,看有没有手指粗细的竹子。”庄不染一脸凝重的道。 田灵儿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你还真鸡贼,可惜这两年来,我已经把手指粗细的黑节竹砍的差不多了。” “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不染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拄着手上柴刀,静静地端详面前的黑节竹。 “你在干什么?” “我准备趁这棵黑节竹不注意,一刀将其砍断。” 庄不染随意摆了摆手: “小师姐,你先去完成自己的功课吧。” “呃” 田灵儿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的话,道: “你没事吧?” “没事,也请小师姐别来干扰我做功课。”庄不染目不斜视的道。 田灵儿略有所思,鄙夷道: “你该不是猜到自己砍不断竹子,这才找了一个如此不像样的借口。” “请小师姐勿要干扰我做功课。”少年重复了一句。 “好,我倒要看一看你怎么在两个时辰内完成自己的功课,你要是偷奸耍滑,之后就准备挨收拾吧,我可不会为你求情。” 田灵儿翻了一个白眼,转身离开此处,走到另外一个地方砍伐黑节竹。 转瞬过去两个时辰,田灵儿在完成自己的功课后,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接着便被气笑了,正是一眼就看到拄着刀端坐的少年在打盹偷懒。 “喂,我” 庄不染倏地起身,手起刀落,刀声破空,一棵黑节竹应声而倒。 田灵儿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嘴巴微张,似是被震惊的没法合拢。 好一会儿,她走近反复观察被少年砍倒的黑节竹,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又一把夺过少年手上砍断竹子的柴刀,发现这就是一把普通器具。 可是越是正常,就越是不对,只因自己砍了两年的竹子,境界到了玉清四层,尚需四刀砍断如此粗细的黑节竹。 田灵儿扭头望向并未踏上修行之路,很是平平无奇的少年,心中冒出三个字: “凭什么!” 旋即,她一脸不理解的问道: “这竹子韧性十足,一开始砍伐,如刀劈顽石,被震的手心发麻之余,一不小还会被竹枝狠狠地抽一鞭,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早就说了,只需要趁它不注意。”庄不染轻描淡写的道。 田灵儿嘴角一抽: “这种骗人的鬼话,你觉得我会信?” “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为何不肯信?”少年笑呵呵的反问。 田灵儿瞧着少年脸上的微笑,忽地在他周身转了几圈,还戳了戳他的后背,前胸、双臂,万分疑惑的道: “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没什么不对啊,怎么就能一刀砍断黑节竹?” “小师姐,闹够了没有,该回去用饭了。” 少年笑了笑,转身迈步向竹林外走去。 “小师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田灵儿迅疾跟了上去。 “说了你也不懂,就当我是趁其不备吧。”少年悠悠回道。 “好你个张小凡,第二天就开始看不起师姐,你就是这样当师弟的?” “你叫七师兄,我就告诉你。” “可恶,你竟还藏着倒反天罡之心,做梦吧!” 两人逐渐虚淡的身影,隐约传出的对话却是一个愈显烦躁,一个愈显平和。 大半个时辰,刚好到了吃饭时刻。 两人一到膳厅,田灵儿见所有人都在,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开始向自家老爹告状。 “什么,一刀砍断婴儿手臂粗细的竹子!” 杜必书目瞪口呆的说道。 其余人亦是用震惊的目光看向一直云淡风轻的少年,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一句话: “我家小师弟难不成还是一个天才?” 田不易仔细打量只是出了一些细汗的少年,暗暗地自语: “莫不是这小子跟我一样,也是个内秀于心的天才?” 相较于田不易的疏懒,苏茹更为生性要强,性喜动武,之前都是前者传授道术法门之后便不理不睬,任凭弟子自行修习,后者就忍不了大竹峰弟子在七脉会武上屡战屡败,遂成青云门内上下笑柄。 从而时常替田不易教诲这帮不争气的弟子,便立马开口: “老七,你是凭何一刀砍断黑节竹?” 庄不染恭声道: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如是而已。” 众人听后,一脸迷惑,却见田不易突然开口: “老七,你会武功?” “弟子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武功,只是忽然发现爹娘和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惨死之后,整个人竟比从前要通透了许多。” 少年眸光黯然: “就好似我曾见过的晨光破雾之景,更似心间的那层迷雾猛地散去,目之所及,皆是通透。” (本章完) 第190章 田不易:我大竹峰出龙了! 第190章 田不易:我大竹峰出龙了! 苏茹双眸微凝,不确定的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该不会是开窍了?” 田不易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少年面前,手搭在他肩膀上,运功探查其内在状况,见并无任何异常之处,沉声道: “我道教有言,人本自圆满,如明镜蒙尘,迷于外相,便困于局。” “开窍时如拨云见月,能观万物规律,坐于室而知天下事,观一叶而明春秋理。” 他定眼望着面前少年: “初悟者,见万物同根,你与我,与石,皆承天地一气,如江河归海,万流同源。” “如此通明心境,对抽世间之象如抽丝剥茧,能从千般事相中提炼本质,渐与道相契。” “我来传授你《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口诀,看你究竟是不是开窍了。” “这孩子还没吃饭呢,你着什么急,平日都不见你督促这些不成器家伙的修行。” 苏茹拦下迫不及待的田不易,柔声的对庄不染开口: “老七,快坐下用膳。” “是。” 少年坐下后,田不易讪讪一笑,轻咳道: “没错,用膳要紧。” 于是,除了庄不染之外,哪怕是苏茹嘴上说不急,但也跟其他人一样,感觉是在吃平生最为没滋没味的一顿饭,显然是把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某人身上。 守静堂。 田不易一板一眼的传授《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层口诀后,就与众人站在不远处。 骤然间,在场人神色莫名,却是感知到面前盘膝而坐的少年顷刻入定,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大周天运转。 而田不易和苏茹眼底掀起一阵波澜,异常敏锐的发现,少年在一呼一吸之间,杂念如同薄雾,竟如此简单的尽数散去,更是由内而外透彻身融天地之感。 玉清境第一层境界大多数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乃感应天地灵气,导气入体,以达养生之效果,主旨便是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 虽说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被震惊到,一听便会,一练便精,即刻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沿经脉运行,开始锻炼稳固身体元气和内络经脉。 “这不是一般的开窍,心收一境,神凝气定,如止水映月,无波自明,外事不扰,心自清宁。” 田不易细微的察知到少年不急不缓的引天地灵气于体内运行到十七个大周天,忍不住的低声道: “这般开窍怕是已臻入读经览典如遇故友,无需点化百年浑然贯通,几近触达道之根基的层次。” 当察知天地灵气于少年体内连行三十六大周天,经脉已然稳固,可修炼更高境界之时。 田不易彻底不复以往的严厉神色,兴奋又激动的对少年诉说玉清第二层的口诀。 《太极玄清道》的修习过程从易而难,玉清境第一层境界大多数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但往后开始,艰深困难处便显现出来。 第二层一般人便要修习五年,第三层更是个分水岭,资质稍差的便一生都停滞于此,好一些的修习个五六十年也不稀奇。 田灵儿等人突见少年周身气机轻震,身体仿若一滩柔若无骨,轻盈而自在的清水之际,脸色的震惊愈加浓郁。 一听第二层口诀,竟立马了悟精髓,转瞬开辟出下丹田,炼化引入体内的灵气,在经脉中化作元精,润呼一身。 田不易一看少年于玉清境第二重渐入佳境,不由地更加喜上眉梢,只觉这是青叶祖师再生,脑海中不禁回忆其经历。 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虽天资聪颖过人,但屡试不中,后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年仅二十二岁。 入门之后,只一年间,便将师父无方子所传的所有剑术法道领悟贯通,在众弟子中独占鳌头。 又过一年,便连无方子也只能凭借深厚修行与他勉强打个平手。 无方子又惊又喜,断然将祖师传下的那本古卷拿出,传于青叶自行参祥。 青叶便就此在通天峰后山幻月洞闭关,这一关便是十三年,方才破关而出。 却见青叶须发尽白,面带微笑,身有清光,缓步而出,似是已经成仙。 其后青叶正式出家,以本家姓叶,取青云之青字,故名青叶。 接着一日之间,竟让青云山六峰外敌尽数伏诛,自此青叶道人道法之强,手段之狠,一时间名动天下,青云门同样声势大盛。 又过一年,无方子即将掌门之位传于青叶,从此青云门蒸蒸日上。 五十年间,已是正道支柱,二百年后,便已领袖正道各门诸派。 田不易思及此处,再看向陷入物我两忘的空灵之境的小徒弟,心里无比激动的吼道: “我大竹峰出龙了!” 众人就这么目不转睛,怀揣无比复杂的心情看了一个多时辰,田不易倏地开口诉说玉清境第三层和第四层口诀。 却是少年令引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在经脉中化作精气,已经积蓄至精气犹如实质的地步,周身经脉中的精气似是汹涌澎湃的江河,第二层抵达进无可进的境地。 《太极玄清道》的玉清境一到三层,是所有术法的根基,难度也是渐深,与前两层引气、炼气不一样的是,第三层的法诀为元气。 已着重于修炼太极元气,致使修炼到这个境界,就会彻底看出修者的资质高低,天赋异禀者,往往势如破竹,一举突破到第四层驱物之境。 而资质平庸者,只能徘徊此境界左右,难以寸进,资质稍微好一些的,修习个五六十年也不稀奇。 却见少年气机大盛,几乎一瞬间以神为火,元精为材,从中练出太极元气,周身更环绕似有似无的念力,乃是破入第三层元气境,即入第四层驱物境。 自此,有了万法根本,可以同时修习其他奇术妙法以及修炼属于自己的法宝。 田灵儿等人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从眼眶中飞出来,整张脸变得僵硬,显然被吓到了。 短短时间,居然就这般简单的从不知修行为何物的普通人,变成小到可以御空而行,风驰电掣,大到更能震天撼地,毁山断流,世俗凡人眼中的仙人。 一夕之功,竟胜自己几年、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苦工,这着实有一些考验人的心态,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且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须知当代大竹峰众弟子,宋大仁修行最深,修炼上百年,也才玉清境第五层,余下都是第四、第三层。 而田灵儿也是自小得父母悉心教诲,方才在十三岁修习到了玉清境第四层。 他们越想心中越是一把辛酸泪,感觉人与人的确不能比,如若再比下去,只想让自己一头撞死,省得嫌自己太过废物。 不多时,少年周身气机逐渐收敛,缓缓地睁开双眼,便见到满脸复杂之色的众人。 “心窍通明,万物自显。” 田不易倏而出现在少年面前,按在其肩,不禁开怀大笑,一吐这些年的种种憋屈: “哈哈哈,好一个开窍,即有天授之才,能人所不能!” “好了,别在这里故作狂态。”苏茹赶紧走上前: “老七一举突破到驱物境,根基是否牢固?” “扎实的不能再扎实,就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显得无比理所当然。” 苏茹一听,算是放下心来,方才只顾震惊,没来得及提醒修行必须稳扎稳打,切不可急躁莽撞,当然也是因为想象不到有人可以一接触修炼之道,便勇猛精进至此。 然而众人都不知道的是,面前少年所散发融入生命的自然律动的气韵之下。 其内在一直秉承观照本心,如明镜照物,清清楚楚不执著,却是闭塞全身意想行识,以己身为一世界,独见自性。 赫然是双法并修,一心二用的修习《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 前者重在感悟天地自然,以此锻炼稳固身体元气和内络经脉,后者讲求感悟自身,对天地灵气不太在意,注重对人体本身的锤炼。 也就一个讲究身御自然造化,一个主修体悟自性,虽说是截然相反的修行之法,但同样能互补其缺漏之处,可谓是相得益彰。 (本章完) 第191章 悠悠三年,有少年仙初长成 第191章 悠悠三年,有少年仙初长成 “师父,师娘。” 少年起身,疑声开口: “我应该没有修炼错,为何你们的神色这般?” “咳咳,虽说没错,但修行之道,最忌心浮气躁,贪功冒进。” 田不易干咳一声,努力恢复严肃之色,可嘴角就是不由地往上翘: “你年岁还小,对于修炼没必要操之过急,一切以平常心修炼即可。” “再者,本门修行贵在循序渐进,脚踏实地,若贪功冒进,只怕贪心不足,反有大祸,你应铭记于心。” 他说到这,转身对田灵儿肃声道: “今日之事须得保密,不得宣扬出去。” “爹,你是想在五年后的七脉会武之际,让小师弟一鸣惊人,打出我大竹峰一脉的威风吧。”田灵儿笑盈盈的道。 田不易以颇为自得的神情开口: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以致我大竹峰一脉日渐式微,连遭其他六峰讥笑,所幸我慧眼识珠,把老七带回大竹峰,不然今后若是靠你们,大竹峰一脉只怕永无翻身之日。” 他似是想到从前诸般憋屈事,曾经更感若是大竹峰后继无人,怕是无颜去见列位祖师,遂看到少年,脸上的兴色不禁更甚,道: “等到了七脉会武,方是我大竹峰一脉扬眉吐气之时,而老七年岁尚小,也不宜声张,如此也能更好的静心修持。” 宋大仁提醒道: “师父,按我们青云门旧例,修炼到玉清境四层,便要下山游历天下,同时寻找良材灵物炼制法宝。” “倒也不用这般急,你小师弟年幼,可以过几年再说。” 田不易说完,苏茹展颜一笑: “老七,你决定炼制什么法宝没有?” 少年想了想,摇头道 “尚未想好。” “昔日青叶祖师手持诛仙剑横行天下,几无敌手,本门众后辈仰慕之余,大多都炼制仙剑作为法宝,致使千年以来,剑侠辈出。” 苏茹端庄美丽的脸庞笑意愈加浓郁: “你若想要炼制仙剑作为法宝,师娘倒有一柄仙剑,不过此剑过于肃杀,必须等你修为再高一些,方能交于你。” 田灵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道: “娘,你是不是要把镇封百年的九天神兵墨雪,赠予小师弟?” “不错,墨雪仙剑所携带的寒冰之气更甚你爹赤焰仙剑所携的炎烈之气,到了玉清境第六层,才不会被仙剑反噬。” 苏茹见门下难得出现一位天才,还是比肩青叶祖师绝代之才,因此马上想到自己深藏不用的墨雪仙剑,可见少年并无任何激动之色,便解释道: “所谓九天神兵指的是具有灵性、能够与主人沟通,并在危急时刻自动护主的法宝,除此之外,威力绝伦,各有神力,乃修行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神物法宝。” “弟子多谢师娘厚爱,只是对于仙剑法宝并无什么执着,更想自己炼制一件法宝。” “小师弟,你脑袋坏掉了吗?”田灵儿睁大眼睛:“这可是持之能纵横天下的九天神兵!” 少年不疾不徐的道: “虽说我才初步迈入修行之道,但我想的话,真正能够纵横天下是持剑之人,并非一件剑器。” “听一听,这才是我辈修行人该有的心境。”田不易无比满意的颔首道: “你们多向老七学一学,学到三分,也不至于像现今这般不成器。” 他话锋一转,看向少年: “虽说如此,但一柄神兵,却是能让人如虎添翼,且本门真诀皆以剑器施展,墨雪仙剑便先帮你留着。” 不等少年回话,杜必书讶异道: “师父,您不是向来不管我们是否会炼制仙剑的吗?” 田不易面无表情的道: “就凭你们几个的资质,哪怕想炼制出一柄仙剑,多半也修炼不出什么名堂,不就只能任由你们的喜好,想去炼制什么就去炼制什么。” 杜必书和宋大仁等人一听,当即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一旁的苏茹十分懂自家夫君的所想,便是想让小徒弟在七脉会武,手持九天神兵,展露本门弟子该有的风采,最好是显现昔年青叶祖师的风范,狠狠地去打其他六峰的脸。 看他们谁还敢说大竹峰一脉后继无人,门下弟子全是平庸无能之辈。 旋即,田不易让众人出了守静堂,他开始专心为少年授艺。 三年后,大竹峰后山。 一名容貌艳丽,清丽不可方物的少女,踩着一条朱红玉绫御风而行。 只见这条玉绫通体呈淡淡琥珀颜色,几似透明,散发道道红霞。 几个呼吸间,少女飞进竹林,就见一位身材挺拔修长的黄衫少年随意漫步在小径上。 却见他的眉眼是工笔描不出的仙家气韵,眉骨如远山覆雪,两道银月似的眉梢斜飞入鬓,偏在尾端晕开淡淡青黛,眼睫垂落时似寒潭凝雾。 赫然是肌肤莹澈,身形似雾,气息如云,不似凡人。 如此绝代仙姿,若不是神态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慵懒之色,平添些许的红尘气,令人不自觉的生出亲近之意,只怕是会认作世外真仙。 田灵儿落在黄衫少年面前,朱红玉绫自动卷起,盘在自己腰上。 “唉,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只需要你去跟我爹一声,就能免了入门弟子三年砍竹之苦,你为何始终不说?” 田灵儿讲话之时,不由地晃了晃神,虽然日积月累之下,已经有一些习惯某人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但每逢观其风姿样貌,还是觉得太过引人注目。 “砍竹又不需要费多少时间,刚好能够忙里偷闲,省得师父和师娘恨不得我学尽他们一身所学。” 田灵儿嘴角一撇: “后山深谷中松柏野树成林,幽深难测,你怎么忙里偷闲?” 黄衫少年忽地一笑: “跟上来。” 他一掠而起,在竹海之上飞纵,田灵儿祭出琥珀朱绫,迅疾跟了上去,猝不及防地,一片灼灼桃色撞入眼帘,枝如云,层层迭迭,俏脸微愣,俨然想不到竹林深处藏有一片灼灼桃林。 没过多久,两人先后落在一座清幽雅致的竹楼外。 “好啊,哪怕我不再做功课,也时常来找你玩,你寻到一片桃林不说也就罢了,还背着我在这里盖了一座竹楼。” 黄衫少年淡声吩咐道: “小灰,去取一坛桃酿。” 田灵儿不明所以之际,就见一只灰毛猴子抱着一坛酒,放到竹楼外的石桌上,然后从屋内取出几个杯子,再提着酒坛倒酒。 (本章完) 第192章 长虹索即为长虹剑 第192章 长虹索即为长虹剑 庄不染施施然坐在石桌旁,对愣在原地的田灵儿笑道: “小师姐,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好你个张小凡,忙里偷闲也就算了,还在这里以喝酒为乐。” 田灵儿没好气的走过来,又见颇具灵性的灰毛猴子在端杯喝酒,不禁好奇问道: “这只猴子是你养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寻一只灵兽看家。”黄衫少年百无聊赖的道。 田灵儿鼻翼微动,明显嗅到四溢的酒香,忍不住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双眼瞬间眯成月牙,类似蜜的甘润,但不过分甜腻,而是恰到好处自然清甜的酒水入喉,精神一震,就觉一股灵气充斥在四肢百骸,很是舒爽。 “此酒有心境澄明,蕴神养身之效,感觉如何?”黄衫少年笑问。 “好喝,你是从哪里弄到的?”田灵儿一口干了酒水。 “就不能是我自己酿的?” “哼,我倒要看一看你还有多少秘密。”田灵儿小跑进入竹楼,开始逛了起来。 庄不染懒散的坐在竹椅上,慢品自家酿的桃酒。 随后,田灵儿发现竹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走到院落,便见一株老桃下插有一根玄黑短棒,两尺来长,非金非铁,棒身隐约有一颗紫珠。 “小师弟,这是何物?” “我炼制的法宝,其名长虹索。”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这明明就是一根烧火棍,哪里是什么绳索。”田灵儿走到黄衫少年面前: “还有我爹娘一直想把墨雪仙剑传给你,你就算不想要,打算自己寻良材灵物炼制法宝,是不是也该上心一些,别这么敷衍了事。” “再不济也可以炼制一柄符合你自己心意的仙剑吧。” “其名为长虹索,亦可唤作长虹剑。” 黄衫少年伸手一招,玄黑短棒拔地而起,在半空之中化作一根不断可以延伸细绳,光芒一闪,化作一柄剑身赤红如血的木剑。 田灵儿俏脸浮现一抹惊奇之色: “烧火棍还能变成一柄仙剑,你这是用什么良材灵物炼制的?” “此乃天外奇铁,能与九天神兵相抗。” 黄衫少年起身,长虹剑化作长虹索落下,自发缠在腰间。 田灵儿一听,立马伸手去黄衫少年腰间绳索,只觉柔软韧性的质地,像是在摸黑节竹,不由地狐疑道: “你确定你这法宝能与九天神兵抗衡?” “说实话,没较量过,我也说不准。” “哈哈哈,那你还在这胡吹大气。” “我姑且一说,小师姐姑且一信便是。” 田灵儿顿感无言,只觉但凡跟这位黄衫少年相处久一些,就会发现他决计不会是什么身居世外的真仙。 两人踩点回到守静堂,进入膳厅,就听到杜必书已经突破到玉清境第四层的好消息。 田不易便打算让他下山,去寻良材灵物去炼制法宝。 “娘,你的墨雪仙剑是送不出去咯!” 田灵儿似是为报复某人对自己隐藏了许多秘密,一进屋就开始告状: “小师弟私下炼制了一件法宝。” 众人一脸惊奇,就见田不易面有诧异之色,忽然眼睛一亮,立马道: 第193章 三年以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第193章 三年以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用膳过程中,杜必书好奇询问黄衫少年在哪里找到天外奇铁。 黄衫少年直言大竹峰挺拔险峻,其山势起伏,丛林密布,尤其是后山向来幽深难测,人迹罕至,自己便闲着无聊去逛了一逛,就在一座幽谷寻到了天外奇铁。 众人一听皆言他运气真好,待在家门口,就能有所获。 坐的上首田不易同样也是如此觉得,只因大竹峰一脉的祖师也曾有人御剑去那深谷里探查过,就觉除了猛兽毒虫比较多之外,无甚奇异之事。 守静堂外。 唯有杜必书回自己的小院收拾东西,其余皆在。 这时,空中划过两道光芒,落下两人,一个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一个是十五六岁,英气勃发的桀骜少年郎。 少年郎落在地面,就开始扫视众人,来回看了几遍,过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黄衫少年。 他面带惊疑不定之色: “小凡?” “唉,我都能一眼认出你,你却认不出我了。”黄衫少年长叹一声: “惊羽,你变了,亏我还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每天都在想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林惊羽激动难耐的情绪,在见到自小玩伴的风姿样貌,就被冲淡了不少,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后,心中的情绪彻底被冲散,昂着头道: “我比你大,你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好吧。” 黄衫少年走到林惊羽面前,抬手比了一比身高,对一旁的俊逸青年道: “这位师兄,我和他之间,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应该一目了然吧。” 俊逸青年瞧见林惊羽憋气的模样,便道: “若论长幼终究是要看年岁。” “那敢问师兄多少岁?”黄衫少年问道。 “修行无岁月,入青云已有七八十年。”俊逸青年含笑问道。 “如此说来,要是在凡俗之世,我与师兄如若论长幼看年岁的话,怕是要称一声老老老前辈了。” 黄衫少年笑吟吟的道: “既然师兄这么喜欢按年岁论长幼,干脆今后我就喊师兄老老老前辈算了。” 扑哧一声,田灵儿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只觉自己这个小师弟一如从前的焉坏。 “张师弟,倒也不必如此,唤我一声齐师兄便好。” 俊逸青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后,立刻快刀斩乱麻的说了一句,便迈步上前见礼: “龙首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如今的田不易不再是看到别家弟子,就喜欢跟自家弟子去比的性子,只因再怎么比,如何比得上自己堪称是青叶祖师复生的小徒弟。 他便一脸的平淡的开口: “你师父让你们来做什么?” “禀田师叔,家师苍松真人受掌门道玄真人所托,着手打理两年后七脉会武大试诸般事宜。” 随齐昊在跟田不易七脉会武的变动,林惊羽朝黄衫少年低声感叹: “小凡,不仅你的容貌跟从前只有六七分像,就连性子也变了许多。” 庄不染轻道: “哪怕是已长成的人,相貌也会七年一变,气色七天一变,神韵更是呼吸间会有变化,” “这便是相由心生,境由心转,所谓修真之道,修的就是一颗心,我有此变化,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听你这口气,是修炼有成。”林惊羽迫不及待的开口: “要不我们切磋一二?” “你方才是不是自言我的兄长,现今就想欺负自己的弟弟。”黄衫少年眉梢微扬: “你就是这样做兄长的?” “我” 林惊羽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明知道我的资质不如你,你还提切磋之事,一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知道你在龙首峰过很是春风得意。” 黄衫少年叹息道: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大竹峰入门弟子每日都要去砍极为难砍断黑节竹,我也知自己资质不佳,便想勤能补拙,也就刻苦修炼至深夜,从而我师父养的大黄狗睡得都比我早。” “三年以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说的就是我,结果你还要来打击我。” 他顿了片刻,一字一顿道: “惊羽,你太让我失望了。” 此刻,田灵儿明显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地走到苏茹身后,捂嘴不停的笑。 而宋大仁几人嘴角抽了抽,只觉自己小师妹说的没错,小师弟的性子的确有极为恶劣的一面。 “小凡,是我” 林惊羽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衫少年打断: “也不能怪你,谁叫我的资质差,方才的话你千万别放进心里。” 他的这句话,更让林惊羽有些无地自容,也让宋大仁更加无言以对,坏人做完,就开始做好人,论折腾人,还得是他们这个小师弟。 这个时候,连田不易和苏茹也不禁嘴角一抽,算是对小徒弟的性情有更为深刻的了解。 看来不但有原先逐渐显露的懒散,还有喜欢逗弄人较为刁钻的一面。 齐昊在说完七脉会武的事后,便对宋大仁拱手道: “宋师兄,我们在上次大试大会见过面,不知是否还记得师弟我?” “齐师兄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宋大仁赶忙回礼。 “大师兄,齐师兄。”黄衫少年走过来,略显好奇的道: “你俩就这么喜欢做小,竟互相称对方师兄。” 他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若是实在喜欢做小,刚好我最喜欢做大,要不你们今后都称我大师兄好了。” 顿时,不少人哭笑不得起来,就属田灵儿笑的最开心。 “小师姐,别笑得太过分,牙子都露出来了。”黄衫少年摇了摇头: “说实话,笑得是有一些丑了。” “张小凡!” 田灵儿笑容一僵,银牙暗咬,径直手诀一指,顿见霞光闪闪,却是祭起琥珀朱绫。 庄不染早就提前有所动作,横空一掠七八余丈,消失的无影无踪。 “休走,给我受死吧!” 田灵儿腾空而起,朝不断腾挪的黄衫少年追去。 “让齐师兄见笑了,他俩向来打闹惯了,每隔几日,就会出现你追我逃的戏码。”宋大仁苦笑一声。 齐昊见田灵儿远去,眼底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旋即,他一脸和煦的道: “无妨,看张师弟应该是玉清境二层的境界,田师妹却是名不虚传,现已有玉清境五层的境界。” “而我青云门中人才虽然众多,能有这般资质的却少之又少,就算是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齐师兄过谦了。”宋大仁回道。 “本就是事实,不过若论资质,我这位林师弟不比田师妹差。” 齐昊与有荣焉的道: “自被家师收归门下,修为一进再进,如今在本脉中无人可及,三年就突破到玉清境第四层,家师更是称赞林师弟是年一见的奇才,几乎可与当年的青叶祖师相比。” 田不易一听,嘴角微撇,只觉当今之世,竟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能比上中兴青云门的青叶祖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在察觉场上有些沉默后,当即干咳一声: “苍松师兄确实收了一名好徒弟,龙首峰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宋大仁等人闻言,也反应过来,立马相继出声恭维。 (本章完) 第194章 既为长虹剑主,那么化作人形魅魔, 第194章 既为长虹剑主,那么化作人形魅魔,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齐昊闻言,总觉得他们的恭维语掺杂一些说不出的莫名意味,但又发现不出什么不对,便请辞领着林惊羽出了大竹峰。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转瞬过去两年。 守静堂,大竹峰一脉门人皆在,下山寻良材灵物的杜必书亦是功成而返。 “小师弟,才过去两年而已,你不但个头高我两个头,怎么还感觉长得也更加好看了一些。” 中等身材,精干面容的杜必书上下打量身形愈发修长,从容弘雅的黄衫少年: “称得上是姿貌巍然,妖颜如玉,搞得我都不敢跟你走在一起了。” 何大智深表赞同: “谁说不是呢,明明当初入门的时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孩。” “难道修行还能养颜美容?”吴大义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吧,小师弟十一岁入门,十六岁长成这般模样,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不仅是女大十八变,男大同样也可以十八变。” 郑大礼说完,众人的目光落在已是二九年华的田灵儿身上,只见她面若芙蓉,艳若桃李,出落得秀美绝伦。 “三师兄,我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好吧。”田灵儿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侧眸看向略显慵懒的黄衫少年: “他才是真正的不正常,本来修行速度就让我们望尘莫及,现今又长成这般模样,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这一番话,瞬间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认同。 正在这个时候,田不易和苏茹联袂而至,两人的穿衣打扮格外正式,前者一身天蓝长袍,气度颇为庄严,也就是体貌不佳,致使初看生不出令人肃然起敬的宗师气度。 后者则让人眼前一亮,一袭淡绿衣裙,头上玉镂,金钗头,目光如水,红唇带笑,却是将自身的容颜风采展露无遗。 “本次的七脉会武,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从六脉各出四人,通天峰出八人,变成六脉各出九人,通天峰出十人。” 田不易轻哼一声: “龙首峰倒是很会盘算,初看是我大竹峰沾了便宜,可以全部参加七脉会武,但实则就属掌门一脉的通天峰与龙首峰最有利。” 他瞥了黄衫少年一眼,嘴角不由地上翘: “不过再会算计又能如何,一切终究要用真实不虚的道行境界来论高低。” 田不易说到这,豪气万丈的大手一挥: “出发,前往通天峰!” 守静堂外,田不易祭出赤焰仙剑之际,一条大黄狗跃来,咬住他的裤脚。 随后,便带着从小养到大的大黄飞纵而去,苏茹身上淡绿光芒一闪,纵身而起,跟在其后。 由于吴大义、郑大礼与吕大信并未修炼到玉清境四层,三人自觉走到宋大仁、何大智和杜必书身边。 黄衫少年笑问: “二师兄、三师兄、五师兄,为何不想我带你们赶往通天峰?” “你风采太甚,我们颇有自知之明。”吴大义委婉道。 杜必书祭起三颗骰子法宝,大笑道: “哈哈哈,看来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跟老七站在一起,只会让自己感到不自在,更别提等会还有各脉众多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何大智祭出一支江山笔,打趣道: “听老六的话,我倒是记起上一次会武大试现场,有数百同门围观,就有别脉年轻师妹被大师兄风采所折服。” 宋大仁老脸一红,祭出通体黄色,长四尺,三指宽的十虎仙剑,一把拉过吴大义: “本门一甲子一次的盛事,不能有任何耽误,得赶紧到通天峰。” 说罢,便御剑带着吴大义远去。 “四师兄,大师兄脸红了,快跟我说一说其中发生了什么。”田灵儿满脸惊奇。 黄衫少年笑了笑,周身白光闪烁,腾空远去。 剩下的几人则是一边飞纵而起,一边闲聊说宋大仁的趣事。 庄不染穿过好似无边无际的云海,便看到一座高耸入天的雄伟山峰,接着落在一片巨大的广场之上。 只见广场白玉为栏,仙气阵阵,中央有九个大铜鼎,成三三之数摆放中间,又有数百名青云弟子,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 他的一经落下,不少人频频侧目,俱是被其过目难忘的身姿风采所吸引,心中不禁琢磨,到底哪一脉竟多出了一位如此光彩夺目的弟子。 不过几个呼吸间,广场诸脉十之八九的女弟子都将眸光集中在一处,气氛也不由地的安静起来。 “诸位师兄师姐,我应该不是混入青云门的邪魔外道吧。” 黄衫少年温润又稍显无奈的声音逐步传向四周: “就不必如此看我,不然还以为师兄师姐们就要祭出法宝斩妖除魔。” “只觉怕是连通报姓名,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得个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 此话一出,一些男弟子眼中的莫名敌意消散成空,脸上浮现忍笑不禁的神色,而大多女弟子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小竹峰一名年轻女子笑容满面的喊道: “这位师弟,那你姓甚名谁,出自我青云哪一脉?” 黄衫少年对周遭的人拱了拱手,朗声道: “大竹峰第六代首座田不易门下七弟子张小凡,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顿时,众人大感诧异,万分疑惑大竹峰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看着年岁不大,修为又甚是不凡的弟子,不少人突然想到五年前青云门山下的一桩旧事。 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就曾收下草庙村一位遗孤做弟子,一想到黄衫少年的身世,还有只用五年,就能修炼到驱物境的修为。 大多数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钦佩之余,又夹杂一丝怜惜,其中眼里的怜惜之意,就以众多女子最甚。 随即,各脉弟子相继上前,先是自我介绍一番,便跟黄衫少年交谈起来,其中大半都是女子,都很是亲近的介绍起七脉会武概况,还有一些夺魁的热门人选。 不远处的宋大仁和吴大义见此一幕,只感自家小师弟的魅力不凡。 其余大竹峰弟子御器落下后,田灵儿四处望了望,一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马上走来: “大师兄,怎么只有你们在这,小凡那个家伙跑哪里去了?” 吴大义似有一些艳羡,示意不远处被团团包围的黄衫少年: “小师弟可不用你操心,如今尚未开始会武大试,就有不少师兄师姐被他的不经意间流露的风采折服。” 田灵儿望去,就见莺莺燕燕的一群,环绕在黄衫少年周边,突觉本来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占了去,不禁神色一凛: “可恶,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我得去看着点,不然他丢了我大竹峰一脉的颜面,肯定会被我爹训斥。” 说完,大步走了过去。 “小师弟摊上小师妹这个青梅竹马,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杜必书嬉笑道。 吕大信回了一句: “肯定是福,偌大青云门,有谁比得上小师妹。” “老五,要是你有老七的风采,你是情愿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想要一片森林?”何大智微笑询问。 “我” 吕大信正欲回答,但一想到自家小师弟的风姿样貌,若是为了一棵树就放弃一片森林的话,会不会有一些太亏,便情不自禁的顿了顿,但马上思及田灵儿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妹,当即斩钉截铁的道: “自然是甘愿吊在一棵树上。” “犹豫了好半天,一看你就是口是心非。”较为精明的何大智嘴角一撇。 他用眼神示意一旁倏而显得呆愣的宋大仁: “我想的话,唯有大师兄哪怕拥有老七的风姿样貌,依旧会是痴心不悔的性子。” 几人一听,顺着宋大仁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名秀发如云,肌肤如雪的美貌女子,领着五六个小竹峰女弟子走过来。 “宋师兄,许久不见了啊!” 杜必书几人见自家大师兄彻底陷入呆愣状态,大感丢脸之余,也觉得何大智还真没说错,确实是一个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性子。 (本章完) 第195章 有时候生的太好看,其实未必是一件 第195章 有时候生的太好看,其实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 “文敏师姐,我们应该也是多年不见了,近来可好啊?” 何大智故意大声开口,方才让宋大仁回过神,连忙道: “文师妹,这是我四师弟何大智。” 他再一一介绍起吴大义,郑大礼,吕大信,杜必书。 旋即,两拨人开始聊起来,而文敏身后的几位师妹,十分主动的打听黄衫少年的消息。 宋大仁几人顿感无言,猜测小竹峰的几名弟子,是不是迟了一步,以致于裹挟自家文敏师姐,找他们来行曲线报国之举。 随后,龙首峰一脉来到广场,他们皆是一袭白衣,显得英气勃勃,更有一点趾高气扬的意味,让人觉得不愧是除通天峰掌门一脉之外,最为鼎盛的一脉,而为首的赫然是齐昊。 这时,朝阳峰首座商正梁的得意弟子楚誉宏对黄衫少年介绍道: “他便是龙首峰大师兄齐昊,上一次会武大试惜败掌门一脉的萧逸才,成为会武榜眼,没想到这一次还会来参加七脉会武。” 一个身材高大,为风回峰弟子,名为彭昌的青年,一脸温和的提醒: “张师弟,齐师兄有一柄采北极万载冰晶而成的仙剑,你若在会武大试遇到他,可要当心一些。” 两人说完,黄衫少年周边的许多别脉师姐相继开口,大多的意思,都是如若碰上,尽力即可,你才修炼了几年时间,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多谢诸位师兄师姐关心,不过我的运气一向不错,想来不会这么快就撞上齐师兄这个夺魁大热门。”黄衫少年笑吟吟的道。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抿嘴一笑: “张师弟,我还以为你要说自己的修为亦是不俗,若是撞到齐师兄的话,输赢犹可未知,结果却言自己运气好。” 没等黄衫少年开口,一旁的田灵儿便道: “我小师弟就算真的遇到齐昊师兄,自是也不弱于人。” “田师妹倒是对张师弟充满信心。”另一位身材略显娇小的柔美女子轻道: “不像我只担心张师弟会不会在比斗中受伤。” 田灵儿俏脸一滞,又听另外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道: “田师妹一看就是被田师叔和苏师叔从小宠到大,定是不怎么会照顾人。” “张师弟,你若是在比斗中受伤,可千万不要硬撑,我们分属同门,无需过多客套,知会一声,我便会来照顾你。” 田灵儿听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皮笑肉不笑的道: “小师弟就算受伤,也不用麻烦师姐,我大竹峰自有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虽好,但终究是不及人的体贴周到。”又一位温婉女子开口: “再者,又不是只有大竹峰有着所谓的灵丹妙药。” 登时,一旁的男弟子只觉她们温声细语的交谈,充斥着刀光剑影,而正中间的黄衫少年依旧是肤如凝脂,眼如点漆的超凡仙姿,似是根本没听出话语中的深意。 楚誉宏和彭昌对视一眼,脑海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 “有时候生的太好看,其实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 广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声若惊雷,震动全场。 一位通天峰一脉的道士踩着一柄红色仙剑道: “诸位师兄,掌门真人与各位首座有令,请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各位师兄上玉清殿说话。” 须臾间,田灵儿飞快的拉走黄衫少年: “小师弟,还不赶快随我去玉清殿,你可是我大竹峰一脉最能在会武大试取得好名次的人。” “诸位师兄师姐,不好意思,先走一步。”黄衫少年略显无奈的说了一句,就被田灵儿拉走。 两人率先走到广场的尽头,踏上一座绚丽缤纷,美轮美奂的石桥。 “小师弟,你还小,今后记住,少跟心怀鬼胎的别脉师姐闲聊,不然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田灵儿郑重其事的说完,宋大仁和文敏各自带着师弟师妹走了过来。 宋大仁开始为两人介绍小竹峰的众人。 随六脉参加会武大试的弟子登上虹桥,这座美轮美奂的虹桥便以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上升。 没过多久,便见一座屹立在峰顶的大殿,六十余人走下虹桥,刚好经过居住镇山灵兽水麒麟的碧水潭。 他们逐一向这头正在酣睡的庞然大物行礼,再踏上潭边的台阶。 玉清殿内,上方供三清神位。 神位之下,摆放七张檀木大椅,左右各三,居中最前方又有一张, 只见最前方的檀木大椅,端坐着一位身披墨绿道袍的道人,便是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六脉首座则端坐在他左右两侧。 “见过掌门真人。” 众弟子见礼后,面貌庄严的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起身走上前,开始诉说七脉会武的源远流长。 再言这一次会武大试由于人数增多,但因一脉只出了八人,导致共计六十三人参与,也就只能在抽取红木箱子中的蜡丸之时,确定轮空晋级之人。 不多时,各脉弟子依次向前抽签。 大竹峰一脉抽完签,便第一时间看蜡丸包着的一张字条,结果神色皆有些失落,没抽到能够轮空晋级的号数。 唯有黄衫少年哑然失笑的看了号数一眼,只觉无需自己动任何手脚的运势确实不赖。 “小师弟,看你的样子,该不会是抽中了吧?”田灵儿狐疑道。 “我的运气一贯极好,抽中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黄衫少年说罢,苍松道人见众人抽签完毕,开口问道: “谁抽到了一号签?”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回禀苍松师伯,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抽中了一号签。” 骤然间,大殿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黄衫少年身上。 上首的众人一惊,方才抽签的时候,心中还在诧异门内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风采绝伦的弟子,本想过后再来问询,而今乍一听,发现竟是当年那个平平无奇的遗孤。 除了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当初未到,不明其中之事外,其他人不由地瞥了喜上眉梢的田不易一眼,暗暗自忖道: “到底是大竹峰风水突然变好,甚是养人,还是田不易变成善于教徒的名师,或是这张小凡乃珠玉蒙尘之材。” 其中以苍松道人心中最是不爽利,虽说自己捡了一个奇才回去,但见田不易同样得到了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只觉看他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本章完) 第196章 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196章 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随后,道玄真人就对众弟子勉励一番,更言此次会武大试最后的胜利者,能得第十代祖师无方子真人传下的法宝六合镜。 遂让众弟子今日好生休息,明日清早七脉会武大比正式开始。 通天峰广场,田灵儿对黄衫少年一番叮嘱后,方才去和小竹峰师姐同住,看的宋大仁等人连连失笑。 “老七,看来出了大竹峰,小师妹才知你这张脸的杀伤力。”杜必书面现揶揄之色。 “这本就是长得好看的人该有的小烦恼,六师兄只怕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黄衫少年悠悠道: “六师兄不理解不要紧,只需尊重就好。” 众人听后,流露出忍俊不禁的神色,就觉他哪怕再长了两岁,依旧留有较为刁钻的一面。 通天峰一脉弟子本就不少,所居之地一贯是四人一间,而今又多出数百人,也让休息的舍馆愈加紧迫,以致大竹峰师兄弟要七人挤一间。 黄衫少年径直离开,说是就不跟他们挤,明日清早再会来云海广场汇合。 宋大仁也知自家小师弟修为早已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也不过多阻拦,任他离去。 翌日。 偌大的广场已然起有八座大台,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彼此间相隔俱有十几丈之远,成八卦方位排列。 台下前后到处都是前来观看七脉会武的青云弟子,在中间最大的乾位台下,贴有一张红榜,上书参加比试的诸弟子签号、名字。 “当”的一声清脆的钟鼎声,道玄真人站在乾位高台上,宣布青云门第二十届七脉会武开始。 西方离位台上,田不易和苏茹端坐在椅子上,一旁则是朝阳峰首座商正梁,他们身后便是各自的弟子门人。 “爹,娘,小师弟太不像话了,我都快要上台比试,他还在那边跟别脉的师兄师姐闲聊。” 田灵儿气呼呼望着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黄衫少年: “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聊。” “都是别人爱找老七聊天,他当然也不好拒绝。”苏茹笑盈盈的道: “如此刚好能帮他稍微改一改较为刁钻的性子,学会好好的与人相处。” “我倒是觉得这性子不改也罢。” 田灵儿银牙暗咬,低声说道,却是看到一位貌美如的年轻女子居然上手,帮某人抚平衣衫肩膀处的皱褶。 一旁的苏茹同样也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知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传音道: “老七,灵儿的比试快开始了。” 黄衫少年微微一愣,便与周边的人说了几句,然而他们都走过来了。 田灵儿见状,神情更加不好,亦是让身后的宋大仁等人暗笑不已。 随朝阳峰一个叫作申天斗的弟子跃上高台,田灵儿也一脸凛冽的一跃而上。 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请申师兄赐教后,便祭起琥珀朱绫。 申天斗则祭出一柄散发灰褐色光芒的三尺仙剑。 “大师兄,怎么感觉小师妹一副要吃人的怪模样,该不会是你把她惹到了吧?”黄衫少年侧眸悄声问道。 宋大仁压下音量,道: “你只要保持在大竹峰的随性懒散的状态,不再这般长袖善舞,保管小师妹恢复如初。” 两人窃窃私语之际,田灵儿杏目含煞,左右手作兰法诀,交叉胸口,大喝一声缚神,全力使出琥珀朱绫的神力,申天斗以仙剑相抗。 两人一来就开始拼起消耗战,最后终究是田灵儿修为比之更胜一筹,拼赢了这场比斗。 商正梁对于自家弟子的输,并无过多介怀,也就多看了田灵儿几眼,认为她资质的确不凡,年纪不足二十,修为便到了玉清境第六层。 “爹,娘,我赢了!” 田灵儿胜一场后,神色也不复方才的冷漠,跃下台,双眼弯成月牙。 她再斜了黄衫少年一眼: “我是你师姐,现在我赢了,怎么还愣着,连一句恭维的话都不说。” 庄不染故作沉思状,道: “灵儿仙子,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田灵儿就觉这口号大的吓人,立刻笑骂一句: “死去!” 周遭的人也笑作一团,只觉黄衫少年愈发的有趣。 由于大竹峰一脉接下来各有比斗,田不易便让门下弟子去准备,他则让自家夫人和女儿,还有轮空的小弟子分别去鼓舞士气。 随即,黄衫少年本想趁宋大仁等人尚未开始比试到处看一看,商正梁身后的楚誉宏一把拉他到乾位台。 只见台下怕是聚集青云门一半的弟子,且年轻一辈的男弟子居多。 青云门就属朝阳峰弟子最多,而楚誉宏作为商正梁最为看重的弟子,修为亦是朝阳峰年轻一辈之最,便在众多朝阳峰弟子的助力下,带黄衫少年来到乾位台的最里边。 而最靠近高台处坐了不少人,既有各脉长老,也有道玄真人、苍松道人和水月大师。 “张师弟,等会是小竹峰和龙首峰的比斗。”楚誉宏特意讲解: “这位小竹峰弟子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夺魁大热门之一。” 他说话之间,一位冷若冰霜,清丽无比,相貌极美的白衣女子,脚踩白云,飘然飞至高台上。 只见她背负一柄长剑,剑鞘剑柄通体呈天蓝色,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是仙家宝物。 “要我说的话,本门女弟子中风采最甚之人,就是这位陆雪琪陆师妹。” 楚誉宏忽地摇头: “不对,从超过半数青云弟子到场来看,怕已成公认之事。” 一位方脸浓眉,模样端正的年轻弟子登台,神色较为激动的开口: “陆师妹,我是龙首峰门下弟子方超,今日有幸与师妹切磋,真是三生有幸!” 这般恭维之语,自是引得台下人起哄,而陆雪琪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 方超不以为意,似是好不容易有近距离接触心生爱慕的女子,便无任何想赶快比斗的心思,絮絮叨叨的跟陆雪琪说起了话。 看得台下苍松道人一脸的怒其不争。 随观战之人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方超只好祭出一柄寒气十足的仙剑,而陆雪琪也不拔剑,只是用连鞘仙剑格挡,就让银白仙剑如受重击。 她再将天蓝色仙剑一抛,一阵蓝光瞬间笼罩高台,方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小觑了,也低估对手的实力,不再有任何保留,在身前凝出三道寒意彻骨的冰墙。 然而冰墙转瞬就被天蓝色仙剑撞成齑粉,银白仙剑顺势泛起白光,似是在竭力抵抗。 “轰!” 一声巨响,白光隐有溃散之际,却见一根细绳迅猛的将面色惨白的方超,和其略显黯淡的银白仙剑拽到台下。 黄衫少年扶住站都站不稳的方超: “方师兄,事发突然,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方超本以为会身受重创,乃至修炼许久的仙剑都将不保,未来道途更会一片灰暗,但没想到耳边倏而听到这一句温润之语。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对黄衫少年郑重的行了一礼: “张师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方师兄,有幸在还算年轻的时候,见识到爱如草般轻贱,本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黄衫少年一脸和煦: “陆师姐很好,但方师兄也很好,两个很好的人反而不合适,或许是因为你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方超一脸动容,在经历群嘲和爱慕女子不留余地的一击后,突然发现有一道光打在自己身上,心中只有一句话: “张师弟,懂我!” 此刻,观战的人从头到尾,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雪琪所持宝剑并非凡物,乃是能够克制魔教至凶之物噬血珠的绝世神剑天琊,刚才要不是黄衫少年及时出手,方超后果难料。 再听其劝慰之语,就觉得这位大竹峰的张师弟,着实是位如玉君子,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不远处的苍松道人径直起身,先是满脸怒容对水月大师讥讽,直言门下弟子心狠,明明胜了还要不留余地的坏人仙剑。 然后大步朝少年走来,素来冷峻的神色,略显松弛,道: “都说珠玉蒙尘不掩其光,看来我亦是眼拙,早知道当初把你和惊羽一同收入门下。” 黄衫少年笑道: “苍松师伯过誉了,青云七脉本是一家,我不过是尽了同门之谊。” 苍松道人沉默好一会儿,道: “可惜了,终究是错过。” (本章完) 第197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第197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不远处的道玄真人眼底亦是有一些可惜,当初竟没瞧出平平无奇的少年是一块璞玉。 高台上的陆雪琪显然也听到黄衫少年的话,情不自禁的的瞥了他一眼后,便冷若冰霜的走下台,走到水月大师身旁。 黄衫少年对于苍松道人赞成,自始至终都是虚怀若谷的架势,让方超好生调息后,便十分有礼数的告退,去其他擂台看自家师兄的比斗,过后顺便去看了林惊羽摧枯拉朽的比斗。 一天下来,大竹峰一脉四胜三败,凡是到玉清境四层的弟子,都挺进下一轮,分别是宋大仁、田灵儿、何大智和杜必书。 对于田不易而言,不算上轮空晋升的小弟子,就已是本脉数百年来的最好成绩,倒是让他先扬眉吐气的一把。 次日。 云海广场最远的震位台周边的热闹,却是不输昨日乾位台陆雪琪的比斗,甚是可以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但齐聚青云女弟子,还来了七七八八的青云男弟子,以致于震位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 最里层高台下,田不易夫妻和商正梁端坐的椅子上,身后各站有弟子门人。 却见一位黄衫少年周身云雾缭绕,飘然落在高台上,其身形若隐若现,衣袂随风而动却不染尘埃,不由地透出居于世外临尘仙真之感。 如此卖相,让台下众人眼神一怔,只觉堪称风华绝代的身姿,不仅源于其容貌的洁净无瑕,更因内在似与天地自然的共鸣,仿佛呼吸间皆含山川灵气,令人望之忘俗。 “娘,你看他像不像话本子里祸国殃民的祸水。”愈发觉得有危机感的田灵儿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灵儿,那个叫红颜祸水,老七是男儿身。”苏茹颇感无奈的拍了她一下。 楚誉宏一跃而起,落在黄衫少年面前: “张师弟,没想到你我会如此有缘,早早地就要比试一场。” 他右手一震,祭出一柄散发淡黄色光芒的仙剑,道: “剑名少阳,请张师弟不吝赐教!”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在前: “《太极玄清道》修炼到玉清境四层,便能以太极元气贯通周身经脉,使太极元气能离体而出,能以元气驭物。” “第五层的修炼,便是拓宽周身经脉,蕴养五脏六腑,得五脏五行之气,第六层乃五脏生五气,以五气铸下丹田而成黄庭。” “现今楚师兄距离铸成黄庭只差一步,便可破入玉清境第六层。” 他忽地一笑: “不如今日我来助楚师兄一臂之力。” 黄衫少年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楚誉宏身侧,抬手晃了晃他的上丹,使其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 楚誉宏突感一股庞然的天地灵气从百会穴强灌于体内,沿大周天运行化作太极元气,再以元气蕴五脏,一下子就使自身的五行之气充沛至极。 他福至心灵的运转《太极玄清道》,竟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在下丹田生成黄庭,迈入玉清境第六层,周身气机瞬间大盛,衣袍猎猎作响。 黄衫少年含笑道: “七脉会武中的青云弟子,修为多在玉清境三四层境界,若在第五层,运气足够好的话,想必能挺进八强,如若再上一层,当有四强之姿。” “如今我为晋级下一轮,只能先行淘汰楚师兄,便先送上一份赔罪之礼,还望楚师兄不要见怪。” 他说话之间,已然抬手弹飞身侧的少阳仙剑,再化指为掌,将哪怕已突破到玉清静第六层楚誉宏,恰到好处的震到台下。 登时,周围莫名的安静,皆瞠目结舌的望向高台上的黄衫少年。 不过轻抚头顶,竟助人突破修为,抬手之间,便将玉清境第六层的高手打落。 一时之间,不知多少人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田师兄,你这弟子.究竟是如何做的?”商正梁一脸惊叹: “竟能帮人突破修为境界?” 田不易在自家小弟子突破到上清境后,也知自己指点不了多少,把《太极玄清道》尽数传授,又教了青云门真法剑诀后,便让他自行修炼,以致也不知黄衫少年是怎么做到的。 他虽不知道,但却是一副平静至极的架势,淡道: “不值一提,我这弟子只是悟性不错,因此对《太极玄清道》的领悟颇为精深,也就比我差一些,从而出手帮人跨过临门一脚,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商正梁:“.” 他要不是认识田不易多年,又了解大竹峰一脉的概况,深知这是一个不怎么会教徒的人,只怕真会信他的鬼话。 商正梁望着高台上黄衫少年,心中不由地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在玉清殿就不装聋作哑,就不会让大竹峰捡了个大漏。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楚誉宏深深地看着台上黄衫少年,由衷地的开口: “今日方知世上为何会有这么一句话,在此先行谢过张师弟。” 庄不染哑然失笑: “楚师兄这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帮你突破到太清境,实在是过奖了,仅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为何感觉自己仅需几个月时间,就能再度突破,晋升到玉清境第七层。” 楚誉宏说完,场上一片哗然,本以为已经高看这位黄衫少年,但没想到还在低估。 商正梁一掠而至,出现在楚誉宏,伸手感知自家徒弟的身体状况。 “《太极玄清道》第七层,乃五脏吸纳元气而不断产生五行之气,让黄庭吸纳五行之气而更加牢固,能承受元气液化。” 庄不染一边走下高台,一边随口说道: “正因楚师兄多年苦修没白费,让自身根基无比牢固,方有接下来的勇猛精进,跟我可没太大的干系。” 商正梁收回手,却是发现正如黄衫少年所说,但还是带楚誉宏快步走来,对田不易真诚的感谢。 “小师弟,你居然还有帮人突破修为的能力。”吴大义忙不迭的道: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要知道我们才是亲师兄弟。” “没错没错。”郑大礼连连点头。 吕大信迫不及待的道: “要不今晚就为我们来一个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黄衫少年双手一摊: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位师兄若是只差临门一脚,我倒是能帮一帮忙,若是差的尚远,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老二、老三、老五,修炼最容不得偷奸耍滑,本派道法更是极重根基,少生出想要捷径之心。”苏茹侧身训斥道。 “弟子不敢。” 三人一脸恭敬的回道。 “娘,我也是玉清境第六层,根基更称得上是牢固。”田灵儿嬉笑道: “让小师弟帮一帮忙,应该不算是走捷径吧。” 不等苏茹开口,黄衫少年轻飘飘的道: “叫一声七师兄来听,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此话一出,苏茹面现莞尔,宋大仁几人神色古怪,只有田灵儿面色一滞,便道: “好你个张小凡,竟还藏着倒反天罡的心思,给我听好了,你一天是我师弟,那么这一辈子都是我师弟。” 说罢,就去准备自己的第二轮比斗。 宋大仁、何大智、杜必书也去准备第二轮比斗。 这一天下来,大竹峰一脉只有三人挺进会武大试第三轮。 (本章完) 第198章 哈哈哈,多谢张师弟出手相助 第198章 哈哈哈,多谢张师弟出手相助 隔日,清早 大竹峰一脉弟子来到云海广场,敏锐的发现不少人不动声色的望来,眸光就落在黄衫少年身上,接着田不易夫妻走了过来。 “今日大仁对阵掌门一脉弟子常箭,灵儿对阵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老七则对阵风回峰弟子彭昌。”苏茹柔声开口。 “小师姐,你完了。”黄衫少年摇头: “之前我看过陆师姐的出手,她的修为只怕临近玉清境九层。” 他顿了顿,笑道: “你要是喊我一声七师兄,等会你与陆师姐交手,定能让你展露一番我田灵儿一生,不弱于人的风采。” “你什么意思?”田灵儿狐疑道: “难道你还能让我赢了她?” “陆师姐有天琊神剑,你的修为就算与她一样,恐怕也赢不了。”庄不染笑呵呵道: “不过若是跟陆师姐交手之中,来一个临阵突破,是不是就能大展灵儿仙子未来法驾中原,无敌天下的三分风采。” 田灵儿闻言,眸光一亮,显得很是心动,娇俏的脸庞又浮现犹豫之色。 田不易从头听到尾,不禁询问: “老七,你能让灵儿快速突破到玉清境第七层?” 黄衫少年云淡风轻的道: “陆师姐性子冷,修为虽说足够高,但依旧不算深厚,也就不能很好的控制天琊神剑的威力,因此与她交手甚是凶险,而人往往面临绝境时,能爆发深藏于体内的潜力。” “小师姐资质极为不俗,在师父师娘的栽培下,一身道法根基扎实无比,于险境逼出潜力,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说到这,笑看田灵儿: “不知道小师姐是只想看陆师姐出风头,眼睁睁瞧自己被她比下去,还是来一场虽败犹荣,得满堂喝彩的比斗?” “七师兄。”田灵儿忽然开口。 黄衫少年作侧耳状: “也不知为何,近来有一些耳鸣。” 周围的几人脸上隐有笑意,表现的较为习惯,只因五年以来,时常就能看到田灵儿无可奈何的忍气吞声的模样,接着便是越挫越勇,企图扳回一城。 田灵儿一听,深呼吸一口,道: “七师兄。” “小师妹真听话。” 庄不染作剑指轻点在田灵儿眉心处,一抹白光转瞬即逝。 “这就行了?”一旁的宋大仁疑声道。 “行不行我和你算是看不到了,等会我们要去各自的擂台比斗。” “张小凡,你能不能靠点谱。”田灵儿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要是没效果的话,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知道了,小师妹。”黄衫少年笑了笑,便对田不易夫妻拱了拱手,前往自己比斗的坎位台。 不多时,坎位台。 大批的青云弟子围着在台下,另一边开始的陆雪琪和田灵儿的比斗,台下观看的人就显得有些稀稀疏疏。 由于昨天的一场比斗彻底传开,所以某人一到云海广场,就瞬间引来大量目光,这回凭的就不是极为好看的一张脸。 所以,现今十之七八的青云弟子跑来,就想看他是不是如传闻那般神乎其技。 高台之上,彭昌笑容满面看着黄衫少年: “张师弟,我跟楚师兄一样,也差临门一脚,就能更上一层,不知张师弟是否也能帮一帮我。” “难怪彭师兄这番作态,那便也助你一臂之力吧。” 庄不染瞬移一般出现在彭昌眼前,抬手在他头轻抚,立马使其愣在原地。 七八个呼吸后,彭昌猛地气机一震,赫然是突破到玉清境第六层,接着就被打落到台下。 如此一幕,不知让多少人直愣愣的看向台上的黄衫少年,而那些卡在关隘的人,眼神尤为炙热。 “哈哈哈,多谢张师弟出手相助。” 彭昌发出开怀大笑,一脸的喜气洋洋,让不少人投来羡慕吃味的目光。 黄衫少年一走下高台,许多青云弟子立马热情似火的迎上来,彭昌当即带领风回峰弟子充当拦路虎。 最后还是某人直截了当的说各位师兄师姐不要着急,等过了七脉会武,可以来大竹峰,若是能帮的话一定会帮。 旋即,黄衫少年远远地观望到田灵儿怕是要跟陆雪琪缠斗好一阵子,便去往离位台,看宋大仁和通天峰一脉常箭的比斗。 离位台下并没多少人,除了杜必书几个大竹峰弟子以外,还有通天峰的一些弟子,剩下的就是小竹峰文敏带有几位交好的同脉师妹观战。 吕大信一见来人,急忙询问: “老七,你快看一看,大师兄有没有胜算?” 庄不染抬眸望去,便见台上两人都是玉清境六层的修为,一个主攻一个主防,拼消耗之余,更在拼心志毅力。 “大师兄作为进攻一方,消耗要比对方大一些,怕是胜少败多。” 黄衫少年的这番话,立即让大竹峰一脉的人失落了不少。 大抵一炷香的时间后,台上的宋大仁脸色苍白,已然到了极限,可还是在极力压榨体内的元气,不愿就此罢手认输。 拼到这个时候的常箭身躯微颤,双腿止不住的抖动,显然也到了极限,同样在硬撑。 台下的文敏看的那个叫一个揪心,又深怕自己出声,影响到宋大仁的发挥。 没过多久,宋大仁终究是力竭倒下,擂台旁边的青云长老宣布获胜之人后,常箭径直瘫软在地。 两拨人迅疾跃上台,就见黄衫少年示意杜必书和吕大信抬起宋大仁,他再伸手按住他的腹部,轻道: “大师兄强撑到了现今,已经伤了经络,只怕于修行受损不轻,我先为他治伤。”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多问,就看到黄衫少年手掌散发红色光芒,宋大仁的毫无血色的脸庞立时红润起来。 “行了,过后好生休息几日,又能生龙活虎。” 黄衫少年说完,一位通天峰弟子快步走来: “张师弟,不知可否麻烦你帮常师兄治疗一二,他同样也伤了经络。” “大家都是同门,谈不上麻烦二字。” 庄不染走过去为常箭疗伤,治疗完就得到了通天峰众弟子的连番道谢。 过后有文敏主动提出照顾宋大仁,杜必书等人自然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便去观望自家小师妹的比斗。 结果显而易见,不敌修为比她高,还手持一柄神剑的陆雪琪,但关键时刻的临阵突破,倒是让道玄等人感其不负早慧之名,资质着实不俗。 自此,大竹峰一脉,只有一人晋级下一轮,进入八强,而这位的亦是名震青云,认为他是这一次会武大试最为高深莫测的存在,同样是最热的夺魁大热门。 风姿样貌让人过目难忘外,还有一身让人到现在也摸不清具体境界的修为,看似玉清境四五层,但抬手帮人破镜,就可窥一斑,别提还有令人称道的疗伤秘术。 如此只觉大竹峰第七弟子深藏不露,愈发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本章完) 第199章 此乃飞龙在天,请陆师姐受之! 第199章 此乃飞龙在天,请陆师姐受之! 翌日。 云海广场仅剩四座高台,分立在东南西北四角,就将于今日决出四强人选。 田不易背负双手,龙行虎步的走在最前方,除了身旁的苏茹之外,身后则是亦步亦趋的一众大竹峰弟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黄衫少年的缘故,田不易现在就给人渊渟岳峙,如高山般静穆沉稳的威势。 不多时,一方高台之上,两人分立两侧,台下围满青云弟子。 “张师弟,昨日多谢你出手,不然我只怕因为受伤太重,无法起身,只能放弃比试。”常箭真心实意的拱手道谢。 “常师兄,你就算用了疗伤灵药,伤势也得需几日才能彻底痊愈,现今一身本事最多发挥出五成。” 黄衫少年略显无奈的道: “如此一来,我若是赢了,胜之不武,若是输了,本脉颜面无存,倒是让我好生为难。” “张师弟,七脉会武本就是要我们竭尽全力,如此今后面对魔道余孽,方能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使正道不衰。” 常箭肃声道: “所以,张师弟切莫多虑,我亦是想见识张师弟的真正实力。” 黄衫少年笑道: “东极青华大帝太乙天尊座下有一只身具九头的狮子,名九灵元圣,据传太乙天尊能将业果与地狱业力的象征血湖化为莲池,而座下九头狮子一声吼,能够打开九幽地狱的大门,也就是地狱的最深层。” 他说到这,忽有狮声狂吼,身后显化一尊两三丈九头狮子虚相。 却听一声冲天咆哮,整个青云山为之震动,常箭径直被狮吼震出高台,台下众多青云弟子更是不由地的被狮吼所摄,身不由己的退后几步。 此刻,云海广场所有的目光皆被狮吼所吸引,纷纷望向显化九头狮子虚相的黄衫少年。 “这样的话,应该既不会加重常师兄的伤势,又能护我大竹峰一脉颜面,还能让常师兄如愿以偿。” 黄衫少年收势,侧眸看向擂台旁的青云长老: “弟子应该是胜了吧?” “大竹峰张小凡胜!”青云长老回过神,大声喊道。 随他喊出后,台下众人方才作如梦初醒状,四周瞬间沸反盈天,跟相熟的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苏茹眼见黄衫少年走过来: “老七,你方才施展的道法,该不会是自创的吧?” “庄周梦蝶,梦蝶庄周,是弟子在梦中学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创。”庄不染微笑回道。 “什么梦能学到起手展天威的道法。”杜必书感叹道:“小师弟,你就不要再谦虚了。” 这时,青云长老对田不易道: “田师弟,本以为你门下只是出了一位奇才,没想到还是远远低估,小小年纪就能自悟通达天道的道法,可谓是有绝代之姿。” “范师兄过奖了,小徒还差的远呢。”田不易眉开眼笑的说道: “他自创的这门道法,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算不了多少。” 范长老含笑指了指田不易: “田师弟才是在过谦,依我看来,大竹峰一脉几百年积攒下来的道蕴,怕是都将在张师侄身上爆发。” 田不易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本门的真法奇术方为通天道法,他不曾将这些琢磨清楚,竟就三心二意的自创道法。” 范长老失笑不已,如何听不出田不易的言不由衷。 夕阳西下之际。 一方擂台上,此次会武大试的四强站在正中间,一旁站着道玄真人,台下除了各脉首座外,就是近千人数的青云弟子。 在场人的目光大多聚在台上的黄衫少年身上,不论其他,只看卖相和不经意间流露的风采,便将同样晋级四强的三人衬托的较为黯淡无光,唯有背负天琊神剑的陆雪琪只逊色三分。 随后,苍松道人上台,开始公布明日的比试,为龙首峰齐昊对风回峰曾书书,小竹峰陆雪琪对大竹峰张小凡。 顿时,众人的眸光在陆雪琪和黄衫少年之间来回打转。 一个是持有神物的奇才,一个是自创道法的绝世天才,二者的比斗,实在是大有看头。 台下,苏茹笑盈盈的对水月大师道: “师姐,你门下的这个小弟子怕是有玉清境八层的修为,着实是后生可畏,比我们当年强多了。” “此前张小凡施展的自创道法时,差不多也展露玉清境八层的修为。” 水月大师冷冷地瞥了苏茹身边矮胖之人一眼: “如你所说的一般,比我们当年强多了,他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胜大竹峰那个其貌不扬,甚是愚钝的家伙。” “水月师妹,你.” 田不易哪里听不出话里的阴阳怪气,但刚开口就被打断: “田师弟,难道我说错了,莫不是你认为自己的资质和容貌,要胜过门下的七弟子。” 他当即被堵的说不出话,干脆扭头不去看水月大师,只因若论口舌锋利,七脉首座中就属小竹峰当代首座独占鳌头。 “师姐,我们的弟子都在呢。” 苏茹稍显无奈提醒,自从她嫁给田不易,便让自家师姐瞧大竹峰一脉上下都很不顺眼。 翌日。 云海广场只剩下两座擂台,却见一座擂台下观看之人寥寥无几,一座围满青云门九成以上的弟子,台下更是热闹至极,各脉首座和长老齐聚端坐于此。 只见高台上一位容颜空灵清绝,白衣翩跹,身负蓝色仙剑临风而立,青丝飞扬,一身仙风侠骨,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 一位身量似昆仑雪松拔地而起,然眉眼分明含笑若三月桃夭,却莫名散发缥缈虚幻的疏离之感,似昆山巅终年缭绕的薄雾,又似浸透千年月色的冷玉。 以致令人生出纵使满庭灼灼榴竞放,亦难染半分红尘颜色的感慨。 “我怎么感觉小师弟居然比看上去冷冰冰的陆师姐还要冷上三分。” 何大智忍不住的轻声道: “就好像真是一位心无任何挂碍,几近成仙的世外仙真。” “你还别说,仔细看了看,真有这种感觉。”吕大信话锋一转: “但突然又觉得小师弟和陆师妹站在一起,甚是般配,就好似一对神仙.” 他的话还没说完,田灵儿倏地转头瞪来: “五师兄,神仙什么?” 吕大信讪讪一笑,立马作专心致志观战状。 “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 “大竹峰田不易座下七弟子张小凡,愿领教天琊神威。” 陆雪琪素手一引,背后天琊缓缓地上升到半空,骤然间蓝色光芒笼罩住整座高台。 庄不染腰间光芒一闪,手上多出一柄剑身赤红如血的木剑。 “陆师姐小心了,我这一套剑法最是刚强不过,一招三式以动制静。” 刹那间,黄衫少年周身气机大盛,震出至刚至阳如游龙一般的烈焰剑气,蓝光转眼被压制近乎消散。 “此乃飞龙在天,请陆师姐受之!” (本章完) 第200章 这一剑,便教你知晓,何谓大勇若怯 第200章 这一剑,便教你知晓,何谓大勇若怯,至刚无锋 陆雪琪掐诀,天琊蓝光盛放,冲天而起,迎上具有慨然威势的火龙剑气。 台下众人本以为凭天琊神剑之威,定能轻易击溃剑气,没想到反而被剑气击飞。 “陆师姐,不曾出鞘的天琊,可是不能让你赢下这场比试。” 黄衫少年剑身一转,火龙剑气直击陆雪琪。 “苍啷”一声,天琊神剑出鞘,爆发光芒万丈的天蓝色剑气猛地斩向火龙剑气。 火龙剑气顷刻溃散,庄不染顺势挥剑: “好一柄神剑,此乃彩桥横空!” 无穷烈焰显于半空之中,化作一道道桥梁状剑气,朝璀璨至极的天蓝色剑气倾覆而去。 “轰!” 两方所出之招对拼,让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 “有趣,不知陆师姐能否再接我一剑,此谓火舞旋风!” 黄衫少年剑身轻震,激荡出汹涌剑气,突起狂暴无比的火红色旋风。 似连接天地的龙卷风,将漫天云海卷入其中,周遭台下的人面对飓风之势,脸上较为怪异,发现自己并未感受到丝毫风势。 “田师弟,你这弟子的剑法精深至此,竟已臻达到收放自如,举重若轻的层次。” 道玄道人望着席卷风云的狂暴龙卷,神色震动,道: “还跟你一般炼制了一柄火行仙剑,大竹峰一脉后继有人,不但自创道法,还能自创剑诀,可谓是天纵奇才。” 田不易咧嘴一笑: “掌门师兄过誉了,今后还得刻苦修炼,方能真正的成大器。” 陆雪琪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天琊神剑,随蓝光越来越盛,威势越来越大,硬生生的抵御住风火龙卷之势。 好一会儿后。 高台之上,风止火灭,蓝光黯然,却见黄衫少年一手背负,一手持剑,而陆雪琪脸色一白,拄剑半跪而立。 “陆师姐,还要继续吗?” 陆雪琪清眸微凝,缓缓地站起身,一字一顿道: “你既出了三剑,我也自当还你一剑。” 台下的水月大师一听,霍然站起,可没等她开口阻止,陆雪琪已持剑悬于空中,脚踏七星方位,凌空连行七步,长剑霍然刺天,玉颜在刹那间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口中诵咒: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片刻之间,天象骤变,晴空万里倏而乌云压顶,亦伴随雷声轰鸣,电光闪动。 “唉,凭你的修为,只能勉强施展出《神剑御雷真诀》,一个不慎,恐会遭受灭顶之灾。” 黄衫少年轻叹: “陆师姐,你可真是一个勇士呐!” 说罢,他手中长剑震出轻柔曼妙的剑意,猛地引诸峰百汇来,偌大云海广场之上似是变成一片海。 在场人观之,感受如炊烟,又如皎洁温柔的月光的曼妙剑意,还有美得令人心折的绚丽海,不禁深深地沉醉其。 此刻,陆雪琪秀眉轻皱,赫然是剑引天雷之力,须得承受如汹涌澎湃的怒涛巨力,若是不因为这股巨力不断被手中的天琊神剑吸走,怕是早就被剑诀反噬。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身子一震,原本雪白的玉容瞬间涨得通红,“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勇有三境,渔者逐波,不避蛟龙之险,猎夫涉野,无惧兕虎之威,可谓第一境。” “烈士临刃,视死如归途,为第二境,圣人知命,蹈难而色不变,乃第三境。” “然渔猎之勇,能胜物而不能胜己,烈士之勇,能胜己而不能胜天,唯圣人之勇,与天为一,未能伤。” 黄衫少年淡声道: “陆师姐逞烈士之勇,视死如归途,令我刮目相看,但就因世上多慕剑气如虹,鲜悟止水若空之理。” “这一剑,便教你知晓,何谓大勇若怯,至刚无锋。” 他扬剑之时,剑身绽放璀璨到极点的月光,海瞬剑气化作一束,直击陆雪琪所立之处。 《神剑御雷真诀》在施法时,能通过神兵自然而然在施法者身边布下一层无形护罩,既可以用来护身,又有御敌之能。 而如今这一层无形护罩,却在黄衫少年的剑气之下,如春风化细雨一般消融。 一直强撑的陆雪琪虽即将施展完成《神剑御雷真诀》,但无数闪电汇集而成的天雷,不仅能杀敌,更会将自身带入必死之境。 正当陷入绝望,就准备平静地面临自己的死亡之际,却是发现一股轻柔曼妙的剑意如甘霖润心田一般,竟瞬间平复体内翻涌奔腾的气血。 剑引天雷所有承受的沛然巨力更是往一处倾泻而出。 在场外的人看来,便是黄衫少年斩出美的不似人间的一剑后,立时消融陆雪琪周身的无形护罩。 束剑气忽地一转,直冲天空中那巨大漩涡旋转的粗大天雷。 乌云中一声巨响,天象复归平静,重回化作蓝天白云之景。 却见陆雪琪周身残留些许瓣,使她哪怕消耗过甚,到了力竭的地步,也不曾跌落而下,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之上。 而在陆雪琪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之际,一柄木剑横在她宛如精雕细琢的玉颈旁边。 “陆师姐,你输了。” 黄衫少年不紧不慢的道。 陆雪琪怔然开口: “你方才的那一剑叫什么?” “月夕晨。” “又是你自创的?” “入梦所得,应该算不上是什么自创。”黄衫少年收剑而立,委婉提醒: “文敏师姐,陆师姐消耗过甚,怕是走不得路。” “呃” 文敏听到喊声,方才从已经结束的对决之中回过神,赶忙跃上台,将陆雪琪搀扶下去。 登时,所有人都回过神,四周所爆发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像煮开了的锅一样,嘈杂纷乱不已。 水月大师见自家的弟子并无大碍,不禁对苏茹和颜悦色的说道: “大竹峰总算是出了一位甚是出色的绝顶天才,品行作风无不是上上之选。” “师姐缪赞了,你是不知道他私下刁钻古怪的一面,能把人气的头大无比,也就近一两年好上许多。”苏茹笑盈盈的回道。 “田师弟,看来我方才还是小瞧了你这小弟子,他竟还能创出这等不凡剑诀,如此天资悟性怕是在本派无出其右,无一人能比。” 道玄真人无比欣赏的看向逐步走下台的黄衫少年: “五年时间,竟修炼到玉清境九层,想来就算青叶祖师复生,也不过如此,” 田不易哈哈一笑,可不准备说自家弟子早就突破到上清境,便轻描淡写开口: “青叶祖师是何等存在,他的天资最多也就算是本派青叶祖师之下的第一人而已。” “当初还是全靠掌门师兄慧眼如炬,看出小凡跟本脉有缘,更与我有深厚的师徒之缘,不然只怕是要错过。” 道玄真人:“.” (本章完) 第201章 龙困浅滩非鳞软,虎落平阳非爪钝 第201章 龙困浅滩非鳞软,虎落平阳非爪钝 田不易的这番话,引来诸脉首座狐疑的目光。 猜测道玄真人作为青云掌门,该不会是见大竹峰一脉几百年以来,始终后继无人,这才把一块被尘土包裹的璞玉送到田不易门下。 道玄真人自然察知周围的异样眼光,但确实有口难言,他若真的有所发现,怎会将一个堪比青叶祖师复生的绝代天才,送给愈发不济的大竹峰。 谁不知道田不易是一个根本不会教徒的存在,将如此天才交于他,那就是明珠暗投。 诸脉首座也忍不住的想,若是将黄衫少年收于门下,他岂止玉清境九层,怕是早就突破到上清境。 隔日。 偌大云海广场,只有一方擂台,众人目不转睛的望向高台上的两人。 齐昊苦笑一声: “张师弟,七脉会武这段时间,我方才觉得此前在大竹峰所说的话,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夸自大。” “惊羽的天资,本就当得起奇才二字。”黄衫少年微笑道: “至于我的话,想来冥冥之中拥有所谓的天命,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他语气悠然: “运是龙骨,勤是鱼鳞,无运之勤,一生只能作嫁衣,休想鱼跃龙门,然时运一到,庸才也能乘风起,大运未至,天才终成垫脚石。” “在我看来,勤能改命,本就是天道最狠的谎言。” “而我大抵就是那个拥有时运的庸才,以致于一朝跃龙门,获得许多人眼里难以想象的成就。” “张师弟未免太过自贬自低,也太颓丧了一些。”齐昊掷地有声的道: “我便认为天道酬勤,苦心人,天不负!” “齐师兄,其实在老天爷眼里,勤快和驴拉磨无甚分别,世上最怕的就是自欺欺人,只因勤是驴叫,运是虎啸,你听驴叫三十年,不如听虎啸三个呼吸。” 黄衫少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 “你以为的拼命,不过是天时的囚徒,世俗寒窗苦读三十载,不及仙人一场梦,这便是火侯未至,丹炉必炸,机缘若到,顽石成精。” “就说深山老僧扫落叶,扫到袈裟破也不见佛,市井屠夫偶得道,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 “是以你深夜里的勤练不缀,是往命盘里钉困龙钉,你透支心血的坚持,是在丹田里种荆棘。” “望齐师兄莫把苦修当捷径,须等东风再扬帆。” 他顿了顿,笑道: “索性再送齐师兄一句话,蚁搬泰山终是空,鹤乘青云自然通,时运未到莫强求,天机一动,万法皆从。” 齐昊祭出采北极万载冰晶修炼而成的仙剑,道: “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定让张师弟见识我近百年的苦修不是虚妄。” 黄衫少年抬手示意: “请!” “你不用仙剑?”齐昊疑声道。 “我实则不喜用什么仙剑,较为喜欢空手对敌。”庄不染淡笑: “齐师兄,不用顾忌和留手,尽管攻来。” 齐昊掐法诀之际,身前寒冰仙剑大放银白之光,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 然后就出现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黄衫少年竟用血肉之躯,伸出两根手指一夹,便夹住阴寒凛冽的寒冰仙剑。 旋即,他轻声道: “齐师兄,你终归还是不明白,何谓龙困浅滩非鳞软,虎落平阳非爪钝。” 话落,厚重云海之中,竟显化折射之光,几乎一瞬间,一股寒潮猛地落下,云海广场大多数人身躯颤栗,冻得瑟瑟发抖。 苍松道人幽幽一叹: “好一个得到时运的庸才,竟将我青云四式真法剑诀之一的《天冰坠地真决》,化作一门起心动念就能施展而出的拳法。” 黄衫少年轻弹寒冰仙剑的剑身,当即击飞出广场,再捏出一个拳印,拳压转瞬倾覆而出,云海之中寒意凝为万千冰晶。 “九天纯寒,冰晶万里,向天招冰、坠落大地。” 庄不染游刃有余的的开口: “齐师兄,若再不认输的话,云海之中冰晶将狂风暴雨般密集落下,展露无坚不摧,毁物千疮百孔的神力。” 方才齐昊的心念本就与寒冰仙剑合一,在它被击飞时,便引动自身心念受创,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接着又面临一股慨然拳压,只觉喘不过气来,不禁艰涩道: “张师弟,你的修为真的仅在玉清境?” “我现在用的就是玉清境第八层的修为,只不过是对本派真法剑诀领悟的比较透彻罢了。” 黄衫少年嘴角噙着笑意: “我虽对出招收发自如,但齐师兄非要强行硬接,就算能让你无性命之忧,终归也是要到床上躺一阵子。” “因此,望齐师兄勿要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齐昊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后,最后到底还是吐出三个字: “我认输。” “善!” 黄衫少年一声落下,漫天冰晶消散成空,慨然拳压亦是收敛不见。 “小师弟,赢啦!” “我们大竹峰弟子夺魁了!” 台下宋大仁等人欢天喜地的大喊大叫,庄不染走下高台,正欲跟故作平静的田不易复命时,一道倩影迎了上来。 她兴高采烈的抱着黄衫少年又蹦又跳,还不断说着,我就知道你能在这届七脉会武中夺魁。 如此一幕,也让同样走下台的齐昊眼底浮现一丝黯然神伤。 “小师妹,注意影响,你可是女儿家。” 黄衫少年说完,田灵儿大声纠正: “张小凡,不要以为你夺魁了,就可以倒反天罡,一天是师弟,你一辈子都是师弟。” 苏茹瞥了自家夫君一眼,便出声道: “灵儿。” 田灵儿一听,先是看了看自家娘亲,眸光再转向自家老爹,马上明其意退到一边。 黄衫少年迈步上前,拱手道: “师父,师娘,弟子幸不辱命。” “好好好!” 田不易一听,连声叫好,刚想拍一拍小徒弟的肩膀,倏地发觉自己身高不够,转而拍向胳膊: “老七,须知胜不骄,败不馁之理,今后还要保持现在淡若清风的心境。” “谨遵师父教诲。” 黄衫少年恭敬回道。 “好。” 田不易又叫了一声好后,侧身看向苍松道人,道: “苍松师兄,今日终究是我大竹峰一脉技高一筹,切莫怪自己门下的弟子不争气,只能怪我把弟子教的太过出色,致使龙首峰一脉不能在会武大试之中夺魁。” 这般嘴脸,不禁让苍松道人嘴角一抽,周围的诸脉首座唇角也不由地动了动,都觉得田不易的脸皮够厚,什么功劳都敢往自己身上揽。 如此绝代之才,岂是他这个庸师能教出来的,只觉牵来一条狗,都比他教的好。 (本章完) 第202章 修仙求道,就得吃好睡好,不能让凡 第202章 修仙求道,就得吃好睡好,不能让凡人比下去 三日后。 通天峰,玉清殿。 上首端坐着青云七脉首座,大殿中间位置站着获得七脉会武前四名弟子。 “今日让你们前来,便是准备让你们下山历练一番。” 道玄真人起身,语气亲和: “东方三千里外有座空桑山,乃八百年前魔教的一处重要据点,就是魔教分支炼血堂将此山设作总堂。” “因山上的万蝠古窟寒冷阴湿,无比适合修炼妖法,后在我等正道大派围剿之下,方才使炼血堂败退而走,让此山荒废。” “但在半年前,万蝠古窟附近出现炼血堂余孽,疑似万蝠古窟之中隐藏一个极密的藏宝密洞,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宝,妖书邪卷。” “这些余孽到此,就是为寻得藏宝密洞,所以特派遣你们四人前去查探,除此之外,焚香谷和天音寺都将派门下弟子前来。” “届时,你们在人前不可失礼,但也不可折了我青云门的气势,也要谨记魔教妖人奸险毒辣,须得小心从事。” “是。” 四人齐声开口。 道玄真人颔首: “张小凡,你且上前。” 黄衫少年迈步走上前,道玄真人从怀中拿出一物,递了过来,道: “大竹峰有你,青云门有你,幸甚至哉。” “第十代祖师无方子收徒惊才绝艳的青叶祖师,方有今日之青云。” “而今你传承祖师无方子之法宝,望你不负自己的天资,亦不负祖师之宝,不负青云护守正道之志!” 黄衫少年躬身双手接过小镜,道: “掌门师伯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道玄真人欣然点头,便让大殿中的人先行离去,好为黄衫少年传授六合镜的秘诀。 不多时, 庄不染走出玉清殿,首先看到负手而立的田不易,当即上前拜见: “师父。” “事关魔教余孽之事,容不得半点耽误,你就不用先回大竹峰。”田不易正色道: “老七,对你的修为,为师有信心,但切忌仗着道行深厚,轻易涉足险境,一切定要以自身安危为主。” “弟子明白。”黄衫少年回道。 “好了,灵儿那边我也会帮你说,省得等你回山,她又对你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田不易最后嘱咐黄衫少年勿要鲁莽行事后,便御剑远去。 青云门驻地外。 陆雪琪、齐昊、曾书书分别祭出仙剑,却见黄衫少年依旧站在原地。 “张师弟,你不是说尽快赶往空桑山万蝠古窟,怎么还不动?”曾书书悬在半空疑声开口。 “御剑而行有些累,刚好曾在大竹峰闲着无事,炼制有一件法宝。” 黄衫少年说话之间,八名身穿灰黄衣袍的蒙面人抬着一顶玄色轿辇飞纵而来。 “你该不会是想乘这顶轿子出发吧?”曾书书睁大眼睛。 “不错。” 黄衫少年一掠而起坐进轿内,道: “曾师兄,陆师姐,齐师兄,别再看了,抬轿的人是我炼制黄巾力士,不是什么活人。” “轿内空间尚足,就算坐七八人,也甚是宽敞,要不要进轿一边休憩一边赶路,省了奔波劳累之苦。” 三人对视一眼,又见轿厢的确够大,便依次进入轿内。 就见轿厢内恍若琼楼玉宇,四角垂落的金丝帷幔在明珠映照下流转华彩。 穹顶嵌着整块和田玉雕琢的流云纹藻井,八盏错金蟠螭宫灯悬于檀木横梁,将三丈见方的空间照得明如白昼。 上首座位铺有三重云锦软垫,七尺长的紫檀雕围子两侧延伸出环形坐榻。 每个座位旁都有一张案几,上面放置了一些酒水和点心。 “诸位师兄师姐不用客气,随意找位置坐下便是。” “张师弟,还得是你啊,本以为这一路要费力的御空赶路,没想到坐轿就能赶往空桑山。”曾书书大大方方的坐下。 庄不染略显慵懒的道: “作为修仙求道之人,若是所过的日子,比尘世里打滚的凡人都不如,这仙岂不是白修了。” “有理,实在是太有理了。”曾书书拍手叫好。 这个时候,陆雪琪和齐昊也相继坐下,又听黄衫少年道: “轿内的桃酿是我自己闲着无事酿的,点心则是我六师兄做的,可以尝一尝。” “过后路经城池,也可以去买一些爱吃的,我出来匆忙,可没带什么银钱,就等两位师兄和陆师姐的投喂。” 曾书书率先大笑起来,只觉黄衫少年性情如其他同门说的别无二致,甚是有趣,就连冷若冰霜的陆雪琪也不禁眉眼弯了弯。 乃至心中把某人视为竞争对手的齐昊,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黄衫少年总是能透出一股别样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亲近之意。 “等到了河阳城,张师弟想吃什么尽管说。”曾书书大包大揽的道。 黄衫少年笑了笑,轻敲座椅扶手,轿辇无声无息的向向东飞纵。 七日后。 一座大山险峻高耸,方圆百里皆是多岩石少草木之景,不见任何人烟,显得无比荒凉。 星夜。 齐昊掀开脑后的一角轿帘,便道: “天色已晚,此山又甚是荒凉诡异,只怕多有山精魅怪,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寻找万蝠古窟。” 曾书书也看了看外头,马上出声赞同。 “要我说八百年前的正道前辈只顾的去对付魔教,这才有正魔两道重聚在此山的局面。” 黄衫少年懒洋洋的道: “换作是我的话,若是将空桑山的魔教妖人扫荡干净,定会一并将这一座山轰塌,如此也就绝了余孽潜藏的心思。” “张师弟,将这么一座险峻高耸的大山轰塌,怕是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曾书书哭笑不得的道: “我想八百年前的正道前辈肯定也是觉得,与其费这等功夫,还不如去追击魔教余孽。” “的确如此,想要轻易将这么一座大山轰碎,怕是要太清境才能做到。” 黄衫少年刚说完,看向轿外的陆雪琪突然开口: “快看,上山有动静。” 齐昊和曾书书立即掀开轿帘,放眼望去,就见山上出现一片片的乌云,隐约能看到二黄一白一青四道遁光。 这时,一面小镜飘出轿辇,于轿顶之上沉浮,随黄光大盛,显现出照亮方圆十丈之地的圆晕。 四道遁光似是发现山下不远处的光亮,急速飞纵而来。 没过多久,便见轿顶之上青铜镂边,上刻龙,下刻虎,还刻着八卦方位的六合镜。 一见此仙家法宝,哪里还不知是青云门弟子抵达空桑山。 四道光芒落下,显化出四人,却是两个和尚与一男一女。 其中一个和尚身材高大,浓眉巨目,一个和尚身材瘦弱,皮肤白净,另外两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 (本章完) 第203章 尽是一些杂修,死了便死了 第203章 尽是一些杂修,死了便死了 轿内四人先后走出,庄不染心念微动,光晕屏障展露通道,道: “诸位,你们貌似被什么追击,先进来再说吧。” 四人的眸光流露一丝惊艳,却是看清了黄衫少年和陆雪琪的面容。 皮肤白净的和尚一边走进通道,一边开口: “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齐昊闻言,也便对四人介绍,而法相听到黄衫少年名叫张小凡后,眼底一丝奇芒转瞬即逝。 旋即,无数只狰狞恐怖的黑色巨蝠,朝光晕倾覆而来。 然而黑色巨蝠一撞上散发淡黄色光芒的屏障,转瞬化作一团血雾。 “诸位师兄和师姐不必担心,这些妖物虽说近乎无穷无尽,但也破不了我这件法宝所设的屏障,就是这些污血未免太过恶臭,先进轿再说吧,” 黄衫少年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轿子,等几人入轿坐好,便对面露惊奇之色的法相几人道: “我这轿子既能隔绝周遭气味,又有避尘之能,大家可以慢慢聊,不用担心等会血雾恶臭传进来。” 法相微微一笑: “青云门不愧是正道魁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面临铺天盖地的凶恶妖物,还能如此从容不迫,闲庭雅致。” 齐昊同样回以笑容: “在下久闻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派誉为千年罕见的天才,今日得见,才知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两人就这样相互恭维了好一阵子,法相才开始诉说空桑山的情形。 “外头的巨蝠乃当年魔教畜养的异种,凶蛮残忍,性好吸血。” “当年占据此山的魔教妖孽要么身死,要么逃遁,就有一些巨蝠残存下来,现今经过八百年的繁衍,以致有今日之规模,也让方圆百里之地再无人烟。” “也因喜好夜间掠食,这才让我们撞上,为今之计,最好等明日清早再去万蝠古窟一探。” “原来如此,那诸位就在轿内好生休憩,若是饿了,也可以吃一些零嘴点心。”黄衫少年端起身旁的酒杯抿了一口。 燕虹见状,不由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桃酿,稍微品尝一下,秀媚的脸庞浮现灿烂的笑容: “张师弟,你这美酒甚是好喝,竟还有蕴神养身之效!” “喜欢的话,可以稍微多饮一些,此酒不醉人,算是药酒,是我自娱自乐之物。”黄衫少年眉梢微扬。 燕虹听后,似是有一些犹豫: “如此的话,我却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讲无妨。”庄不染直截了当。 燕虹一听,爽快说道: “我怕今后喝酒再无甚滋味,不知能否让张师弟相赠几坛酒?” 黄衫少年略显无奈的开口: “我在轿内放置的酒,经过这些天的赶路,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燕虹嫣然一笑: “无妨,既是不情之请,怎么能让张师弟为难,自是我主动上门来取。” 她顿了顿,继续道: “我早就听说青云六景,一直无缘得见,刚好可以来取酒的时候,见一见这奇景,到时怕是要劳烦张师弟一二。” “不知张师弟是否会嫌弃我叨唠到你的清修?” 一旁的李洵见自家师妹不复一贯的低调谦恭作风,不禁瞥了上首略显懒散的黄衫少年,心中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 他再不动声色的看了陆雪琪一眼,也一改往常的心高气傲,笑容满面道: “我亦是对青云六景心驰神往了许久,听说六景之一月台就在小竹峰.” 陆雪琪淡声打断: “小竹峰全都是女修,就算本派其他峰弟子,也不得擅自来小竹峰。” “而张师弟不但被田师伯寄予厚望,本派掌门师伯亦视他为能扛起青云护守正道之责的绝代之才。” “所以,二位还是莫要来干扰张师弟的清修,不然引得田师伯迁怒,场面怕是有些难堪。” 此番话一出,气氛莫名起来,齐昊和曾书书愣了愣,没想到一直清冷话少的陆雪琪有如此一面。 不过要是青云诸峰首座见此一幕,只会觉得她有乃师之风,水月大师的口舌就是这般锋利,一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还好,一旦开言的话,就会让人下不来台,自己等人还找不到驳斥的话。 法相看黄衫少年依旧是略显懒散随性的模样,似是根本没听懂话中深意,只好主动打圆场: “两位师妹,明早前往万蝠古窟,极有可能要与魔教妖人正面相对,养精蓄锐方为第一要事。” 齐昊附和道: “法相师兄所言不错,大家还是闭目养神要紧,明日定是会有一番大战。” 旋即,轿内彻底安静下来,众人纷纷闭目打坐起来。 翌日,清晨。 众人一出轿子,便是扑面而来的恶臭,屏障之外除了血腥污血,更有堆积如山的巨蝠尸体。 黄衫少年收了六合镜,一挥袖袍,堆积如山的巨蝠尸体冒出烈焰。 他让八名黄巾力士抬轿去往空桑山三十里地以外之时,便道: “法相师兄,你们应该寻到万蝠古窟具体方位,还请带路。” 法相身上光芒一闪,朝山上飞去,几人立马跟在其后。 接着在山阴背阳处落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从漆黑一片洞口,还可以听见似低语,似鬼哭的阴厉之声。 “果然是邪魔外道,只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黄衫少年腰间细绳化作一柄木剑,他扬剑一斩,竟硬生生的斩出一条百余丈的火焰巨龙,再凶猛凛冽冲进洞口。 法相等人瞳孔地震,能十分清楚的感知到火焰巨龙内含的焚天煮海之威,只觉自己稍微挨得近一些,怕是就会被烧成灰烬。 更令人惊惧的是,如此恐怖的一招,不仅被黄衫少年挥手之间斩出,其威力更是凝聚于方寸之间毫不外泄。 齐昊一脸难言的道: “张师弟,之前的七脉会武大试之中,你到底用了几成力?” “应该有一两成吧。”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曾书书一听,脱口而出: “那你该不会已经突破到上清境了吧?” “我若没有突破到上清境,临行前家师怎会说出对我的修为有信心的话。” 庄不染不顾身后惊骇无比的几人,踏云气而上,不紧不慢的飞进被火光照亮的洞窟。 众人来不及过多震惊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一进洞口,就是烧成白地的巨大洞穴,他们跟在黄衫少年身后,发现哪怕不断的深入洞穴,除了干裂的岩石,只剩下被火焰巨龙冲刷成白地的地面。 临近许多岔路口之地,突然传来好几声的惨叫。 五件法宝便从不同的方位,相继飞至黄衫少年面前,分别是一把暗红小叉,一柄三尺长的宝剑,一颗巨大的不知名的野兽獠牙,一根细绳,一把描金扇。 庄不染心念微动,描金扇自动打开,扇面赫然画着一山、一河、一大鹏。 “这是碣石山风月老祖的看门法宝,山河扇!”曾书书开口诉说: “这是东方碣石山上清修的一个有名修真,道行高深,向来并无大恶且与世无争。” “有必要知道原因吗?” 庄不染持剑一转剑身,五件法宝被烧成灰烬,平静道: “尽是一些杂修,死了便死了。” (本章完) 第204章 张少侠,实在对不住你的好心,我还 第204章 张少侠,实在对不住你的好心,我还真是魔教妖女 众人看黄衫少年轻轻松松的毁掉五件法宝,愈加的无言以对。 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在不足二十的年岁,拥有几百年才能有的深厚道行。 紧接着在某人的带领下,走进一条小径,再转进一条宽敞而笔直的通道,直至尽头,猛地发现一个百丈之高的巨大空间。 还见到一块照亮了整个空间的巨石,刻有死灵渊三个大字。 在巨石后边则是一道豁然而开的巨大深渊,深渊之下是死气沉沉,阴森诡谲的黑暗,令人不禁生出望而却步之念。 齐昊眉头大皱,道: “此地名为死灵渊,该不会是阴灵汇聚之处。” 法相轻轻一叹: “人生老死,唯有魂魄不灭,一世寿终,便有魂魄离体,往投来生,生生世世,轮回不息。” “然又有贪、嗔、痴三毒之故,眷恋尘世,回首前尘,不愿往生的怨灵,” “若死灵渊乃阴灵汇聚之处,只怕都是性喜血肉精华的凶恶怨灵。” 李洵神色郑重: “八百年前此地就被魔教妖人占据,外加当年一场大战,魔教死伤不计其数,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深渊之下的怨灵数目怕是到了难以算计的地步。” “如今魔教余孽已被张师弟独步天下的道家真法击杀,万蝠古窟内除了死灵渊以外,也都被焚烧成一片白地,所谓的藏宝密洞大抵就是无稽之谈。” “我们算是功德圆满,可以回返师门复命。” “几位师兄和师姐先回去吧。”庄不染眸光垂落而下: “我打算寻个法子,将此恶地铲了去,省得今后怨灵出世,让凡俗生灵涂炭。” “如此积善行德之举,我们”法相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衫少年斜了一眼: “你们若是留下,是觉得自己在帮忙,还是在拖后腿?” 其他人本来也有留下帮忙的心思,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地苦笑一声。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自幼便得师长看重,一身修为在平辈同门更属顶尖之列,现在却是成了被嫌弃的存在。 “行了,我先下去了,你们各自先回去复命吧。” 黄衫少年一副艺高人胆大的姿态,朝深不见底幽暗深渊跃下。 “齐师兄,曾师兄,我有专克至凶至阴之物的天琊神剑,定能帮上张师弟,你们先回去吧。” 陆雪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祭出天琊,御剑朝深渊之下飞纵而去。 曾书书摩挲下巴: “看不出陆师妹竟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仗着神物之威罢了。” 燕虹嘴角一撇: “我若是有此神物,早就与张师弟一同深入死灵渊,为中原百姓铲除这处凶恶之地。” 众人无言,转身离去。 死灵渊地底,弥漫如轻烟一般的白光。 白光隐约之间,幻化出无数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显得无比阴森恐怖。 一根细绳光芒一闪,化作一根两尺有余的短棒,倏地显现诡异的吞噬之力,再掀起无物不吞的龙卷风。 只见短棒所立之处,所形成的气旋,便是把轻烟白光尽数吞噬的风暴眼。 黄衫少年忽地侧眸,就见脚踩天琊的陆雪琪。 “陆师姐,我不是说了不用人帮。” “会武大试若不是你出手,我怕是早就死在《神剑御雷真诀》。” 陆雪琪淡淡地道: “你不说,但我不能当做不知道,遇到事自是能帮就帮。” 黄衫少年笑问: “那你觉得现今有你出手相帮的必要吗?” 陆雪琪看向短棒吞噬万千怨灵的场景,眼神一怔: “你这是什么法宝?” “长虹剑本体摄魂棒,极擅对付鬼厉之气。”庄不染懒散道: “我的那些黄巾力士就是用阴灵厉魄所炼,因此对于我而言,死灵渊反而是一处极好的炼器之地。” “当我获得万千黄巾力士后,此处阴灵也就再无为祸世间的可能。” 陆雪琪深深地望向黄衫少年: “看来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 “怎么能怪陆师姐呢,只能怪我自己隐藏的太深了,让你产生了误判。” 庄不染说到这,忽地袖袍一挥,昏暗的空间出现一团火焰,再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陆雪琪闻声望去,便见一头猪头狗身,獠牙长而尖利,全身赤黑的妖怪被烈焰焚烧的惨叫不止。 “这个地方不仅有阴灵,还暗藏嗜血的妖怪。” 黄衫少年轻缓道: “陆师姐,我多半要几日的功夫方能离开死灵渊,你还是赶快离开追上曾师兄和齐师兄。” 陆雪琪也知自己留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干脆利落的道: “你自己小心。” 说罢,御剑离开死灵渊。 黄衫少年哑然失笑,任由短棒吞噬阴灵,随意逛起死灵渊,看到一株于阴秽处汲取怨灵妖力而生的大树,径直送到龙卷风之中。 他心念一动,短棒所发出的吞噬之力似是瞬间达到极巅,竟瞬息之间将阴灵鲸吞干净,随光芒一闪,化作细绳落下,一如从前缠在腰间。 随即,黄衫少年来到一片死寂的大海前。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少年郎。” 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位身穿水绿衣衫的少女,她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眼波如水。 “姑娘,在下青云门张小凡,此处阴森凶恶,不可轻易涉足,快些离开吧。” 绿衫少女听黄衫少年温声话语不由地一愣,似有些猝不及防,她神色略显古怪的道: “原来是青云门的高足,你我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相遇,你就不怕我是什么魔教妖女?” “听姑娘此话,我更觉得你不会是魔教中人。”黄衫少年很是认真的道: “通常的话,魔教中人怎会称自己是魔教,当言自己乃圣教门人,更认为中原所谓的名门大派虚伪至极,才是披着正道之名的魔教。” 绿衫少女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若不是一开始听你说自己是青云门弟子,就凭你方才的话,我险些以为你是魔教弟子。” “姑娘说笑了,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乃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座下七弟子,如何会是魔教弟子。” 黄衫少年眸光看向死寂大海方位,道: “我能感觉到这片大海深处甚是凶险难测,你再留下恐会有性命之忧。” 绿衫少女清眸流转,优雅从容的走上前: “既有危险,你为何还不离开?” “我作为青云弟子,自有护守中原正道之责,此地危险,别人能退,但我不能退,还要想办法毁了这处凶恶之地,方不负一生所学和师长的教诲。” 黄衫少年说完,忽有异香扑鼻,视线之中出现一道白光,却见一朵白色小转瞬四分五裂,落在自己的肩膀、后背和胳膊处。 “不愧是青云门弟子,我这伤心散发的异香能直透人心,让人立时瘫软倒地,你竟还能站着。” 绿衫少女瞧见黄衫少年似是不可置信的眼神,莞尔一笑: “张少侠,实在对不住你的好心,我还真是魔教妖女。” (本章完) 第205章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 第205章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上天饶过谁 黄衫少年轻叹一声: “我师父、师娘、师兄们说的话真是至理名言,魔教中人果然个个奸险诡诈。” “我倒是觉得自己长辈说的不怎么对,都言正道各大派阴险虚伪,为了所谓的降妖除魔,同样无所不用其极,心狠手辣的见人就杀,连老弱妇孺也不会放过。” 绿衫少女故作一番打量的姿态,摇了摇头: “今日一见,着实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衫少年淡道。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青云弟子。”绿衫少女轻笑道: “我可不会像你们正道一样虚伪做作,你方才让我离开,不就是想要独占滴血洞的秘宝。” “你只要告诉我滴血洞的具体所在,我就放过你,如何?” “妖女,你觉得我刚才说大海有危险,是在诓骗你?”黄衫少年冷声吐出两个字: “可笑。” 正在这时,大海的波涛突然汹涌了起来,不远处倏地出现一位身穿黑衣,面蒙轻纱的女子,她语气之中带有一丝急促: “碧瑶,快退!” 话音刚落,愈发汹涌的大海打出数丈之高的巨浪,随浪潮夹带的海风吹向岸边,绿衫少女本能带黄衫少年横空一掠,退后十余丈。 旋即,一片漆黑的海上,似是亮起了两盏幽绿光芒的巨大明灯,可随怒涛之声愈演愈烈,方知这是未知妖怪的一对巨目。 “这畜生竟是黑水玄蛇!” 蒙面女子见海面上体黑,腹白,绿眼,蛇身粗逾四丈的魔物,难掩语气中的惊惧之意。 碧瑶一听,再看远处的庞然大物,哪怕下半身浸泡在海水之中,还是有五六十丈之高。 她神色震动: “这魔物不是传闻已经被神兽黄鸟杀死,怎会在这无情海?” 黄衫少年慢悠悠的道: “俗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上天饶过谁。” “今日我虽遭了暗算,生死难料,但有你们这些魔教妖女一同奔赴黄泉,倒也不算亏本。” “闭嘴,你还真想死啊!”碧瑶没好气的道。 “能有现在之局,还不是你这个妖女自作聪明,暗算伤人。” 黄衫少年面如平湖: “若是早听我的话,离开死灵渊,也不会被黑水玄蛇盯住,以致动都不敢动。” 碧瑶脸色一滞,望向远处虎视眈眈的魔物,低声道: “我就算离开,你还不是照样命丧蛇口。” “我既敢留下,当然有把握遁走。”黄衫少年眉梢浮现一抹讥讽: “不像你这个无耻妖女只有暗算伤人的本事。” 这个时候,五名黄衣人听到动静御空而来,蒙面女子眼皮一跳,尚未来得及喊从属退下,黑水玄蛇一见动静,猛然发出攻势。 却见一尾横扫而来,掀出数丈之高,宽达数十丈的水墙。 如海啸一般的狂暴威势,其携带的狂风就让人险些站不住脚步。 碧瑶和蒙面女子先后出手,只见黄衫少年身上的白色小飘悬而出,还有一件黄色圆状物的法宝企图抵挡黑水玄蛇的攻势。 然而两件法宝也就能抵住几个呼吸的时间,碧瑶趁机带着黄衫少年退走,蒙面女子同样速退,跟五名从属快速逃离。 “妖女,你竟好心的带我一同逃遁,该不会想等会面临绝境,将我掷出,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吧。” 抓着黄衫少年御空飞行的绿衫少女似是气急,道: “还真被你猜对了,马上给我闭嘴,不然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而死。” 黑水玄蛇一击之后,未见得手,立刻发出更加狂暴的威势,掀起的水墙愈发骇人。 期间要不是蒙面女子以手中法宝相护,碧瑶早就被巨尾扫到,从而不死也得重创。 但在蒙面女子为护碧瑶安危,淹没在滔天巨浪之中后,濒临死亡的危险再度降临。 “前方绝壁右侧有一棵老树,你若击毁它,或有逃生之机。” 正当碧瑶觉得逃无可逃之时,黄衫少年忽然开口。 “砰!” 碧瑶运使白色小击毁老树,就见一个不大的洞口,她惊喜交加的抓着黄衫少年进入绝壁山洞。 外边的黑水玄蛇似是觉得自己无功而返,怒气冲冲的挥尾鞭挞绝壁。 “轰隆”一声,硬生生的轰塌半座山,山洞瞬间也掩埋在其中。 “妖女,我们已经暂时安然无恙,你还要抓到我什么时候?” 碧瑶听后,嫌弃万分的松开了手: “要不是见你这个青云弟子还算有点良心,我早就把你扔给魔物。” “我的良心,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黄衫少年慢悠悠的道: “若不是因为你缘故,我现在也不至于被活埋。” “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黄衫少年率先迈步深入山洞,查看洞内情况,被堵的无话可说的碧瑶不由自主的跟上。 两人走到尽头,便见从洞顶直挂下一幕水帘,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好了,可以等死了。”黄衫少年靠在石壁上,作闭目等死状。 碧瑶见状,愣愣地询问: “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身上还有一些酸软无力,洞口的山石你又弄不开,洞里头更是四处无路,不放弃又能如何?” 黄衫少年幽幽一叹: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会跟魔教妖女同死一处,着实是造化弄人。”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竟又会被活埋。”碧瑶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下子低落下来。 洞内安静了许久后,碧瑶忍不住的开口: “你在想什么?” 黄衫少年依旧闭着眼,不紧不慢的道: “我在想临近生命的最后时刻,又有一个魔教妖女在眼前,到底要不要学某人的行为,来一个偷袭暗算。” 碧瑶扑哧一笑: “你至少还有几个时辰方能完全恢复,现在可以好生想一想偷袭暗算的方式。” 黄衫少年倏地睁眼,没头没尾的道: “你之前说寻找什么滴血洞,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会不会就是滴血洞?” 碧瑶瞳孔微缩,不禁东张西望,就看到水潭上方石壁之中镶有七块半个巴掌大的红色石头。 她当即腾空而起,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忍不住的骂道: “好你个黑心老鬼,居然把滴血洞建到这么个地方,难怪八百年来我们找了数十次也找不到。” 少顷,碧瑶对红色石头拉、敲、掀、砸、拽,可就是没打开什么密洞。 黄衫少年叹息道: “唉,一想到我这般的绝代之才,竟被你这种笨姑娘偷袭暗算,我愈发的想死在这座山洞里。” 碧瑶猛地落下: “你的意思是,已经发现了打开密洞的机关?” (本章完) 第206章 刚好可以把你伤心往事说出来,让我 第206章 刚好可以把你伤心往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年纪轻轻,为何就是这般眼瞎?” 黄衫少年走到水潭边上: “低头。” 一旁的碧瑶听后,不由地低头看去,却见洞顶的红色石头,在水潭之中倒影出如手掌一般的形状。 她不顾身上被打湿,跃入水潭,弯腰伸手朝水里手掌的位置按下去。 “笨呐,七块红色石头,你只伸一只手。” 黄衫少年悠悠道: “难道魔教妖女就要特殊一些,一只手掌有七根手指!” 碧瑶气的翻了个白眼,立刻又伸出左手,在另两点红石的倒影旁边,找出了两块小石的凸起,再按了下去。 随一阵刺耳又沉重的“喀喀”声音,水帘背后的石壁缓缓退后,露出了一个洞口。 “妖女,到你们魔教地盘了,还不赶快带路。” 碧瑶冷哼一声,迈步走进洞口,黄衫少年跟在其后。 两人深入幽深隧道,还没走到尽头,便看到一间石室。 室内放置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尊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 庄不染见碧瑶要去上香礼敬两尊邪神的架势,直接道: “你慢慢拜,我先走一步。” 碧瑶立马转头,眼见黄衫少年消失不见,也不郑重其事的行参拜之礼,快步追了上去。 “张小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跟我分正派魔教,不知道现在唯有我们齐心协力,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一直都是你在拖我后腿。” 黄衫少年边走边说: “一开始跟你说有危险,你非但不听,还认为我要独占滴血洞的秘宝。” “绝壁之下,又是我发现老树有山洞,到了洞里,都跟你说了滴血洞机关之处,可你找半天后,还是我出言提醒。” “好不容进入真正的滴血洞,你不找出去的路,反倒要虔诚去拜什么邪神,你.” “好了好了,别说了。” 碧瑶越听越感到无地自容,连忙走到前头。 没过多久,走到一处洞口,洞口外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几个字。 两人稍微瞥了一眼,便一路来到洞底,就见一面光滑的石壁前,有一块青石平台,一具骷髅作盘坐状,且石壁两侧各有一条隧道。 “死人骷髅没什么可看的,一人一边,看有没有什么路。” 黄衫少年朝左边隧道走去,碧瑶看了看骷髅,就朝右边隧道走去。 左边隧道直通一间石室,室内的石壁则刻有密密麻麻文字,而开篇便是天书第一卷几个字。 黄衫少年走马观的将石室刻写的天书看完,嘴角微勾,心道: “不愧是天书总纲,将道家的身御自然造化,佛门的注重体悟自性,魔教诸般神通的偏激特异说的一清二楚。” 他身上的骇然气机转瞬即逝,双眸深处隐有一尊脚踩神魔八卦图的人首龙身之影。 “不容易啊,风云世界外景三重天,少白少歌世界外景四重天,今日到了外景五重天,一招一式终于有了摧毁方圆数十里之威。” 庄不染眸色略深: “此世的太清境修士,若开诛仙剑阵,一击可摧毁连绵山脉,我貌似也能做到。” “不急,等获得五卷天书,得此界之法理,融会贯通进所炼法相之中,当入外景六重天。” 这时,碧瑶走进石室,却见她手上手上多了一个精巧细致金色小铃铛,刚想开口的时候,一看到石壁上的天书,便道: “好你个张小凡,亏你还是正道人士,难道不知道天书是我们圣教经典,从古相传至今,所有圣教弟子的神通大法,都是从这天书中领悟而出。” 碧瑶眸光流转,笑呵呵道: “竟在这里偷看天书,你难道不想做什么青云门弟子,想来投靠我圣教?” “无知。” 庄不染神色莫名: “听你这番话,就明白你看不懂天书,不知当今道佛魔修行之法,皆是从天书演化而来。” “什么?” 碧瑶一脸的难以置信,是既不敢相信道佛魔修行之法同出一源,又无比震惊黄衫少年能把晦涩莫名的天书看懂,还领悟其精要。 她不由地看向天书第一卷,可是越看脑袋越大,发现自己根本理解不了文字意思。 “慢慢看,我去找有没有什么逃生机关。” 庄不染转身走出石室,来到盘坐骷髅面前,袖袍一挥,便把骷髅震成齑粉。 “堂堂魔教巨擘,却看不破一个情字,我都为你感到丢人,更为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正魔两道的人感到不值。” 盏茶时间后。 碧瑶走出石室,见黄衫少年百无聊赖的靠着石壁上,俏脸浮现一抹玩味: “看来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还是老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庄不染眼神示意石壁刻录的一行行小字,碧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去。 “这好像似在说一段伤心情事,也就是女子伤了心,末了男子也追悔不已。” 碧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自己手中的金色小铃铛,略有所思道: “万万没想到金铃夫人居然和这该死的黑心老鬼有了情意,定是这黑心老鬼负了心.” 黄衫少年打断道: “为何你每次都关注不到重点,就没发现有两个字凹陷下去,跟你手上的小铃铛颇为契合。” 碧瑶先是气的脸颊一鼓,只觉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但用小铃铛比了比后,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当即把铃铛插入,见没有任何动静,不等黄衫少年再开口,马上尝试向左向右转动。 “咔咔!” 两人转瞬退到不远处,石壁“轰隆”一声,坍塌一层下来。 碧瑶迫不及待的走进去,不过却是大失所望,根本不是什么洞口隧道,不过是一行行文字罢了。 “这是以女子一身精血,化为厉咒的《痴情咒》。” 黄衫少年走近看了看,颔首道: “还是你们魔教玩的,动不动就血祭一身精华血肉和三魂七魄,借此获得以弱胜强的伟力。” 说罢,他一挥袖袍,一股袖风转瞬刮去石壁上的文字: “歪门邪道,留着作甚!” “你竟这么快恢复过来?”碧瑶讶异道。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我的道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厚。” “胡吹大气,若真道行深厚,也不会被我偷袭成功。”碧瑶撇了撇嘴。 黄衫少年笑了笑,道: “瞧你像凡俗千金大小姐的模样,要是家里人发现你遇险,应该会立马过来救你吧。” “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就不用折腾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差点忘了,我若是失踪的时间久了,我师父定也会来寻我。” 碧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无比黯然,轻声道: “我爹才不会来救我,他恨不得我现在就死了。” “反正也是在等死,干脆说来听一听,刚好可以把你伤心往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碧瑶面现薄怒,似是就想出手,马上又听黄衫少年不疾不徐的道: “我俩可以比一比惨,看你的经历惨,还是我的经历惨。” 碧瑶一愣,心中的愤恨恼怒消失了大半。 “愣着干嘛,就允许你有肝肠寸断的过往,不能让我有痛不欲生的经历?” 黄衫少年摆手示意: “这里空荡荡的,方才你欲拜神的石室,就有几个蒲团,可以去那里慢慢聊。” (本章完) 第207章 我既为长虹剑主,自是恩怨分明 第207章 我既为长虹剑主,自是恩怨分明 石室内异常安静,却是碧瑶说出自己的遭遇,六岁时,自家娘亲去狐歧山六狐洞看望姥姥,但被天音寺的普方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以致三人当场被活埋。 过后要不是自己娘亲以性命要救,必然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呵呵,你爹要是真恨你,怎会有如今千金大小姐一样的你。” 庄不染望着狰狞凶恶的邪神像,轻道: “我十一岁之前都是普普通通的山村少年,突有一日,村里的亲友近乎尽丧,而自己的爹娘亦是惨死其中。” “你我对比下来,是不是我要更惨一些,至少你还有一个爹。” 一直沉浸在自责难过情绪里的碧瑶双眼倏地睁大,直愣愣的看着黄衫少年。 “之前看你对邪神像虔诚的姿态,想必凡魔教门下皆对这邪神礼敬有加。” 碧瑶不明其意,道: “在我们圣教传说之中,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天煞明王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因此都不敢对其不敬。” “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却两手空空,亏你还是什么魔教妖女。”黄衫少年摇了摇头: “建议你今后走路不用睁开眼睛,反正对于你来说,睁不睁眼都一样。” 碧瑶一听,不禁看向天煞明王神像,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开天斧怎么没了!” 她立刻跑进石室右手边的藏宝室,拖出一柄巨大的铁铸巨斧。 “张小凡,还不过来帮忙,你不想出去了吗?” 庄不染抬手一招,一股无形气劲把巨斧按在天煞明王神像右手之上。 碧瑶眼见手中巨斧脱手,不由地诧异开口: “呃你的道行到底有多深?” 庄不染抬手一按,天煞明王神像右手从低垂的状态举到了半空,石室震动出轰鸣之音,神像后边石壁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都说了我是绝代天才,你觉得我的道行有多深,还不赶快走,这一道机关既是最后的逃生之路,也是狠厉的灭敌之法,整座滴血洞要不了就会彻底坍塌。” 黄衫少年随意丢下一句话,大步向通道走去,碧瑶连忙跟上。 通道内,随后方巨响不断,石块横飞,绿衫少女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黄衫少年胳膊。 毕竟某人自始至终的从容淡定,实在能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不多时,空桑山半山处,一个悬崖下面,掠出一男一女,当两人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内,其中的绿衫少女无比开心的大喊了一声。 “妖女,你是不是要先松开我,再去抒发心中劫后余生的开怀和兴奋。” “张小凡,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患难,共生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碧瑶不以为意的松开自己的手。 黄衫少年沉吟半响,道: “正邪不两立。” 碧瑶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幽幽地道: “张少侠,你翻脸速度的确比翻书还快。” “过奖过奖,还是比不上甚是会偷袭暗算的某个妖女。”庄不染眉梢微扬。 碧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忽地开口: “你不是说自己为绝代之才,然而不管你再怎么天赋异禀,青云门只会埋没你。” 她一脸认真的开口: “自古以来,青云掌门之位皆由通天峰一脉接任,所以,你无论如何再怎么努力,在虚伪做作的正派中,你的出身已然确定你的未来。” “索性来投奔我们圣教,我向父亲大人推荐你,他老人家一向爱才,肯定会肯重用你,乃至成为我鬼王宗下一代宗主也不是不可能。” “只因在我们圣教一贯是强者为尊。” “现在我不对你喊打喊杀,你就该谢天谢地,竟还想拐我入魔教。” 黄衫少年倏地抬手,屈指一弹,绿衫少女痛呼一声,额头一片红肿,凸起一个肿包。 “蒲柳之姿也配让我这个青云门绝代天才以身伺魔,请清醒一些,天还亮着呢!” 话落,纵身而起,消失在天际。 “张小凡,你给我等着!” 碧瑶被弹了一下,不仅额间疼痛难忍,周身筋骨皮肉亦是酸软无力,只能恼怒万分的放下狠话。 小池镇外的十里黑石洞。 八名身穿灰黄衣袍的蒙面人抬着一顶玄色轿辇落在洞门口,洞里的人似是察觉到动静,缓缓地走出一名白衣女子。 她长相极其柔媚,又给人看上一眼就自发为其心疼的感觉。 “阁下也是来斩妖除魔的?” “青云门长虹剑主张小凡,特来做一笔交易,我救你心上人,你把焚香谷的镇谷之宝玄火鉴交出来。” “你是名门大派弟子,竟要和我这个世人眼里的妖孽做交易?” “我既为长虹剑主,自是恩怨分明,只杀罪有应得之恶妖。” 庄不染走出轿辇,嘴角噙着笑意: “妖狐中有一支异种,百年道行会有三条尾巴,称为妖狐,千年道行有六条,便为灵狐,当有九条尾巴,将有天狐之名,为法力通神的绝世妖物。” “而在三百年前,有一只九尾天狐率领狐妖一族攻入焚香谷,虽夺走了玄火鉴,但天狐一脉可谓是死伤殆尽,仅有一只六尾灵狐逃走。” “而那只九尾天狐已被禁锢在用焚香谷的八凶玄火法阵之中,日日遭受煎熬。” “逃离的六尾灵狐亦是中了焚香谷上官策的九寒凝冰刺,三百年来饱受煎熬,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千年道行根基,一点一点被冰毒侵蚀,直到身死道消。” “你出自青云门,又不是焚香谷弟子,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三尾妖狐一脸惊容。 “我既以护守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已经通达天道,这般起杀伐时,才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黄衫少年心念微动,腰间细绳迅疾飞入漆黑不见五指的黑石洞。 三尾妖狐刚想阻止,猛地感受到一股慨然威压,不由地的屈膝半跪。 “此番我前来,既无恶念也无善意,单纯的想跟你们做一笔交易,请把忧虑尽数放在心里。” 三尾妖狐闻言,立即默不作声,也是发现自己的性命恐怕就在黄衫少年一念之间。 没过多久,长虹索束缚一只白色六尾灵狐飞出洞外。 “一身根基皆被冰毒侵蚀,似是寒入骨髓,救无可救。” 庄不染手掌闪烁红光,笼罩面前的六尾灵狐,却见它身上不断飘出刺骨严寒的冷气。 好一会儿后,六尾灵狐缓缓地睁开双眼,眸中透出一股卸去千斤重担的松弛,更察觉到体内除了冰毒被拔除之外,被腐蚀坏的五脏六腑和周身经络,竟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随光芒一闪,六尾妖狐化作一名二三十岁清雅男子。 黄衫少年顺势反掌对三尾妖狐一勾,她怀里飞出一物,转瞬落在手中。 “我演算天机,发现我与九尾天狐有缘,过后我会去焚香谷一趟,两位好生保重。” 庄不染说话之间,已经重新进入轿,接着黑石洞外回荡出一句话: “交易达成,就此别过。” 八名身穿灰黄衣袍的蒙面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本章完) 第208章 世人蠢人太多,也就把我的聪明给衬 第208章 世人蠢人太多,也就把我的聪明给衬托出来了 三日后。 十万大山之外,一道微不可查的遁光汇入一处灵秀幽深的山谷,瞬息之间出现在一座巨大法坛之中,再于法坛正中间的一座大殿内显化而出,最后化作一位黄衫少年。 他上下打量大殿,便见八幅凶神图刻环绕正中心的红光火焰,稍微转了几圈,脸色露出欣然表情,似是颇有收获。 再度化作一道遁光,汇入头顶之上那个通往第二层的圆洞,忽略圆洞内空间的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台,遁入头顶上的又一个圆洞。 却见此地不复一二层的炙热难耐,反而酷寒至极,连地面都是坚冰铸成。 “不错,玄火鉴为世间至阳至刚之物,可召唤出八荒火龙,焚尽世间万物,若是配合八凶玄火法阵,当有毁天灭地的奇威。” 黄衫少年自言自语道: “如今得见八凶玄火法阵,已尽悟法阵精髓矣!” 这时,一个低沉而微带惊讶,柔和而有一丝苍凉之意的女子声音响起: “你是谁?” “长虹剑主张小凡,特来看一看有毁天灭地之威的奇阵。”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带有一丝讶异: “你不是真人。” “好眼力,我曾入梦修持,悟得神游之力,也就是静坐闭目,神思能畅游万里之外。” 黄衫少年笑吟吟的道: “在你面前的身影,不过是我的一缕神思化身。” “好本事,难怪不是焚香谷弟子,也能潜入到玄火祭坛第三层,还不曾惊动护守祭坛的上官老鬼和赤焰兽。” “不愧是九尾天狐,哪怕在八凶玄火法阵煎熬三百年,依旧留有余力。” “念你当初闯焚香谷,抢玄火鉴是为了救子嗣,干脆把你也救出来。” “反正来都来了,我长虹剑主不吝啬成全一段母子亲情。” 黄衫少年身前浮现出一件半个手掌大小的事物,呈圆形状,外边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环,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 “玄火鉴,你把小六怎么了?”女子的声音突然急躁起来。 “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的儿子就要跟一只三尾妖狐成为一对亡命鸳鸯。” “那你不过是一缕神思,为何能携带玄火鉴?” 黄衫少年轻笑一声: “一般来说,通灵法宝往往可以在主人长期修炼之后,与主人合体为一,但世上总有一些神物,因为自身灵性太强,使人体不能负担,只能随身携带。” “玄火鉴虽为世上罕有的神物,但我长虹剑主亦是自古未有的绝世俊杰,当能将其炼化。” “这一缕神思亦是我自己,大抵有三成修为,怎就不能携宝而来。” 他说到这,随手将玄火鉴扔到玄火祭坛第二层,再道: “想来你天狐一脉也有寻血脉至亲的法子,我就不多言了,你就自己去寻吧,而今已用玄火鉴解除你身上玄火链的禁锢,告辞。” 随玄火鉴重新回到玄火祭坛第三层,黄衫少年与其化作同一道遁光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玄火祭坛所在之处天象骤变,火光冲天而起。 十万大山几千余里之外,东海之滨停驻一顶玄色轿辇。 少顷,一位黄衫少年走出轿子,叹息道: “唉,阁下莫要隐藏了,你都看我小半个时辰了。” 不远处的林子走出一名中年文士,他细眉方脸,眉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 “瞧小兄弟出行的阵仗,还有一身不浅的道行,应该是名门大派弟子吧。” 中年文士一副艳羡不已的模样: “在下从小就仰慕修真高人,无奈机缘不够,不得其门而入,今日得见小兄弟这般的大派弟子,着实是三生有幸。” “阁下戏过了,你若是喜欢演,就要先把眉宇中不怒而威的气势收一收,再把腰间的淡紫玉佩扔了,这样才像是一个游历世间的普通文士。” 黄衫少年故作端详中年文士面庞的架势: “看你的眉目,总有一些眼熟,不禁让我联想到一个很是蠢笨的妖女,她都笨到我不忍生出斩妖除魔的心思。” “我就在想,要是魔教的妖人都像她一样就好了,那便再无卷土重来之日。” “你才蠢!” 一名绿衫少女听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从一棵大树后面跃出: “张小凡,亏你还是青云门弟子,竟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 黄衫少年双手一摊,看向中年文士: “瞧瞧,我就随意一说,她就这么冒出来了,再看这娇憨的模样,怎还生得出杀心。” 鬼王轻叹一声: “果然是后生可畏,难怪小女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是以就算遭遇种种险境,也能从容不迫的寻到细微的蹊跷之处。”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其实你也可以认为是世上的蠢人太多,也就把我的聪明给衬托出来了。” 他含笑的指了指鬼王,又指向碧瑶: “看到你蹩脚的演技,我便知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鬼王将稍作遮掩的深沉威势显露出来,周边冒出十多位气质凛冽凶悍人影。 黄衫少年哂笑: “看来碧瑶的恩将仇报乃是家学。” “小兄弟说笑了,你曾与小女生死与共,老夫怎会对自己女儿的恩人出手。”鬼王正色道: “今日亲自来跟你相见,本就是来诚恳道谢的,只因若没有小兄弟的帮助,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黄衫少年一副已经相信的模样: “那便好,我还差点认为你要来胁迫我加入魔教,若是不愿意,就要对我痛下杀手。” “哈哈哈,你的确如小女说的一样,甚是风趣。” 黄衫少年忽地一笑: “阁下既然来都来了,我觉得我们有一件事,是可以合作的。” 他抬脚一踏,一股气焰立时将碧瑶等人震开,一股炽热奔涌的火势形成了一座火焰空间,火焰锁链骤然间将鬼王的双手双足束缚住。 “八凶玄火法阵才学不久,让阁下见笑了。” 鬼王见自己无论如何都挣不脱火焰锁链,不禁艰涩道: “七脉会武之时,你根本没用真正实力,如此道行,你真是才拜入青云门五年的弟子?” “不愧是魔教鬼王宗宗主,竟这么快就打听到我的来历。” 黄衫少年抚掌微笑: “八百年前,魔教中炼血堂一脉独大,后有合欢派在魔教脱颖而出。” “在炼血堂黑心魔头过世后,八百年来万毒门和长生堂逐步兴盛,然而就在区区三百年间,魔教鬼王宗一脉突然兴起,门下高手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头,竟就与万毒门、长生堂、合欢派共分魔教天下。” “像你这种能参悟天书的人才,着实有跟我合作资格。” (本章完) 第209章 今天下英雄,惟鬼王与凡尔 第209章 今天下英雄,惟鬼王与凡尔 “你究竟是何意?” 鬼王一字一顿: “你又凭何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例如你想要覆灭天音寺,而我同样想要天音寺鸡犬不留,是不是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鬼王眉头紧皱: “你认真的?” “既然你不相信的话,那就换一个。”黄衫少年慢悠悠的道: “一看鬼王宗主就是雄心万丈的不世枭雄,应该想获得远胜八百年前黑心魔头的成就,比如一统魔教,乃至覆灭正道各大派。”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本派的一个位高权重的内鬼,已与你们魔教四大派系勾连。” “你就可以将魔教其他三大派系的好手,都忽悠过来攻打青云门。” “如此一来,你在魔教既没了绊脚石,我也能清扫叛徒之余,行斩妖除魔之举,可谓是互利互惠。” 鬼王似有所思,笃定道: “你发现了奸细,却又一直隐藏实力,该不会想要在青云内乱之际,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夺得青云掌门之位。”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再道: “所以,在空桑山你有意跟小女接触,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来寻你。” “而你方才有除天音寺之心,自是觉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也就是神州浩土虽广阔,但说扛起人间正道,青云一派足矣。” 黄衫少年欣然鼓掌: “说的好,怪不得能凭一己之力,就把小门小户的鬼王宗,发展到与魔教其他三大派系比肩的程度,竟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思都猜透了。” 他顿了顿,道: “我不得不说上一句,今天下英雄,惟鬼王与凡尔。” “哼,小小年纪,天赋异禀也就罢了,竟还这般心机深沉,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 鬼王说完,黄衫少年笑言: “天音寺普泓,冢中枯骨,我早晚擒杀之,焚香谷云易岚,守门之犬,何足道哉,本派道玄真人,借诛仙之威,外强中干,狐假虎威。” “万毒门毒神,长生堂玉阳子,合欢派三妙仙子皆为碌碌无为,空有虚名的小人。” 他负手而立: “先前之天下,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而今我已出世,长虹剑主四字当威震天下,可谓.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自此,正魔两道,若是龙,得盘着,要是虎,得趴着,见我如奉尊神,不得不敬,也不敢不敬。” 鬼王瞥了身上始终无法挣脱的火焰锁链一眼,淡道: “你的确有猖狂嚣张的资格,我若在你这般年纪,就拥有如此道行,怕是要比猖狂嚣张千百倍,亦是也不会忍到现在,早就开始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道。” 黄衫少年笑而不语,倏地抬手对准鬼王眉心,掌心散发出的幽蓝之光立刻摄住他的心神。 “之后我可是要帮你削弱魔教三大派系实力,让你不费什么功夫就能一统魔教。” 庄不染缓声道: “那我收取一点报酬,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七八个呼吸后,鬼王回过神,脸色无比阴鸷: “你竟还会读人记忆的邪法。” “一卷活的天书就摆在眼前,很难生出不看的心思。”黄衫少年悠悠道: “好了,望我们今后好生合作,然后各自顶峰相见,再来论一论谁是天下真英雄!” 说罢,鬼王被一股沛然大力震飞出去,火焰空间转瞬消失,而黄袍少年已经乘轿朝东海之东深入而去。 “爹!” “宗主!” 碧瑶和鬼王宗从属第一时间喊道。 “无碍。” 鬼王摇头,一脸深沉的望向东海之上的一抹虚影。 “这张小凡分明是青云门弟子,却能布出焚香谷的八凶玄火法阵。” 人群中的一名白面书生眉头紧锁: “且一身道行深不可测,哪里像是才修炼几年的少年人,该不会是被焚香谷老一辈人物冒充的青云门弟子?” 鬼王双眸深邃: “青龙,不止你不敢相信,我到现在也不愿相信,原来这个世上真有妖孽一般的天纵奇才。” “早就听闻青云的中兴之祖青叶真人,如今我们怕是遇到比青叶更加妖孽的绝代天才。” 他话锋一转: “青云门诛仙剑阵,我们鬼王宗同样有四灵血阵,只要得到黄鸟、夔牛、饕餮、烛龙四大上古神兽,无论张小凡是什么妖孽天才,也定不能阻我鬼王宗大业。” 碧瑶见自家爹爹没受什么伤,便走到一边,远望东海之东的方位,如今哪里还不知道某人之所以一直从容不迫,皆因一身强横无匹的道行,是以在滴血洞会表现的那般无所谓。 她思及此处,清眸浮现一丝难以喻言的复杂。 两日后。 东海流波山处于入海七千里,是这世间极东之处,更远处便是茫茫大海,茫无边际。 只见流波山山势宏伟险峻,占地极广,不过这个时候,山上各处时不时就有各类灿烂夺目的法宝相撞。 却是这些年来魔教一直在韬光养晦,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不但一些藏匿多年的老魔头重新出山,还有出现许多道行不浅的年轻一代魔教妖人。 他们在数日间就灭了数十个修真门派,而后更是堂而皇之的聚集在东海流波山。 以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为首的各大门派纷纷派出门下长老和精锐弟子,意图前来扫清妖人,为天下苍生造福。 一座小山峰上。 一名面目狰狞的高瘦老者,头悬一颗闪烁暗红光芒的骷髅头,对远处一众正道人士怒道: “哪个小崽子在空桑山万蝠古窟杀了我的弟子,现今却敢做不敢认。” 这时,八名身穿灰黄衣袍的蒙面人抬轿而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上竟有你这种容貌诡异可怖的妖人。” 轿内发出隐有笑意的声音: “长成这般模样,居然还有勇气活着,甚至还敢出来见人,我若是你,恐怕早就一头撞死。” “藏头露尾的小崽子,你是何人?”高瘦老者冷笑一声。 “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门下第七弟子张小凡。” 一阵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向四周: “我在万蝠古窟放了一把火,也不知打杀了几个妖人,若里面有你的徒弟,他怕是也灰都不剩了,可谓是死得其所。” “你这老魔头既然这般想念自家徒弟,我送你到地府,可好?” (本章完) 第210章 孽障,还不速死! 第210章 孽障,还不速死! “青云门的小崽子,你身上嚣张霸道的气焰,倒是比我这个魔头还要像魔头。” 高瘦老者双眼逐渐发红,头悬的骷髅头红芒大盛,“呜”的一声,朝轿子砸去。 刹那间,一柄木剑飞出,将红色骷髅头斩飞,高瘦老者周身之处,转瞬显化出一千余柄木剑。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以前,则有无量劫矣。” 轿子传出轻缓之音: “此乃无量剑阵,请入阵受死!” 话落,千余柄木剑以凶绝之势,直刺高瘦老者全身各处。 飞悬的红色骷髅头血光冲天,爆发凶悍无匹的威势,竟击溃大半攻来的木剑。 然而木剑轮转之间又回到千余柄数量,再以更为凶绝连绵之势回击。 仅是几个呼吸,红色骷髅头所散发的血色红光,不再如先前一般醇厚,却是出现不小的破损,致使威力大减。 高瘦老者眼底尽显惊骇之色,没想到区区一个青云门小辈,竟有这般深厚道行,不曾露面便尽占上风,损了自家法宝。 他眼见周遭滔滔不绝的剑势,还有步步紧逼的凛冽锋芒,双眸红光化作殷红之色,骷髅头闪烁出比之前还要耀眼刺目的血色红光,竟都把苍穹侵染成血色。 远处众多正道门派站立之地,都是一些年轻人,其中就有大竹峰一脉的四五人。 “大师兄,小凡会不会有危险?”田灵儿忧心忡忡的开口。 “这个吸血老妖是魔教中一个隐世多年的老魔头,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他,只知此魔成名数百年,练的是吸血魔功。” 宋大仁宽慰道: “别看小师弟年纪小,但一身道行远胜我们,且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外加师父和师娘亦在流波山,多半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两人交谈之际,上方的黄衫少年面对吸血老妖的困兽之斗,只是淡声道: “无量剑,无量劫,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万劫不复。” 话音微顿,愈发的淡漠的声音,广传四方: “孽障,还不速死!” 无量剑阵激荡出势不可挡、凌厉无匹的剑势,吸血老妖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红色骷髅头化作劫灰,而他本人亦被千余柄木剑贯穿身躯。 随高瘦老者身形溃散,正道诸派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片喧哗,惊佩之声此起彼伏,纷纷向宋大仁等人打听。 一听上面这位才十六岁的年纪,只修行了五载,先是目瞪口呆,就觉得难以想象,接着不禁用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眼神望向轿辇。 另一边的魔教众人尽是惊愕失色的神情,吸血老妖本属魔教四大宗派之一的万毒门,乃是老一辈响当当的人物,一身道行怕是不比青云门诸峰首座差到哪里去,怎么今日居然命丧在一个小辈手上。 不少人见与吸血老妖交手之人一直藏在轿辇内,不由地想是不是正派又发挥虚伪无耻的一面。 让一个道行颇深之人假借青云门年轻一代弟子名号,使吸血老妖生出小觑之心,从而一举将其诛灭。 一时之间,魔教许多人朝正道诸派破口大骂,直言卑鄙无耻,阴险下作。 正道诸派愣了愣神,当即反应过来,不甘示弱的回骂过去,更是说邪门妖法不及道家真法万一。 就在几道遁光疾驰而来之际,一众魔教妖人作鸟兽散,却是青云门田不易夫妇,苍松道人赶来。 当几人落下,轿辇也顺势落下,走出一位黄衫少年。 众人见其风采,也不禁暗暗叫绝。 “师父,师娘,弟子打听到流波山的动静,便一路赶来。” 田不易一看到黄衫少年,当即没了什么严师风范,尤其是方才还听到自家弟子对阵吸血老妖通报名号的动静。 一想到流波山正道诸派已然都知道自己收有一名天纵奇才的弟子,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而苏茹却是没有自家夫君的假正经,一看到黄衫少年便满面笑容拉到一边,关心备至的问个不停,田灵儿等人也立马围了上来。 星夜。 流波山南面半山腰处,一个岩洞外。 黄衫少年静静地欣赏天上圆月,一旁则站着林惊羽。 “在七脉会武的时候,本以为你才是堪比青叶祖师的天才,今日才真正发觉,你的天赋怕是比青叶祖师还要高。” 林惊羽语气一顿,轻道: “你既已入上清境,拥有的道行更能与诸峰首座比肩,那有没有发现当年的罪魁祸首?” “稍微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庄不染抬眸望着圆月道。 “是谁?” 林惊羽死死地盯向黄衫少年。 “屠村毁家之仇,我同样铭记于心,我亦是不喜欢人死债消这个词。” 庄不染转身摆手: “惊羽,你且安心等一等,我们会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接下来十多日,也不怎么的,魔教中人竟销声匿迹,任凭正道诸派怎么搜寻,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一夜,风雨大作,海浪也是一重高过一重,大海深处隐约响起撕鸣之声。 流波山南面半山腰处,飞纵出几十道光芒,朝大海深处飞去。 众人飞纵的过程中,天空雷声轰鸣,又出现群蛇乱舞的闪电,大海中猛地掀起如小山一样高的巨浪。 当巨浪落下,竟出现高逾六七丈的奇兽,全身呈青苍色之色,形状似牛,然头上却并未有角,腹下只有一只粗壮无比的脚。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对奇兽布下一个红色光圈。 “状如青牛,单足无角,吼声如雷,这是上古奇兽夔牛。” 田不易双眸一凝: “看来魔教大费周章来流坡山,就是为了这上古异种,也不知又在打什么阴谋诡计。” 苏茹沉声道: “还好老七及时提醒,不然夔牛怕是被魔教收了去。” 却见远处的红色光圈赫然腾起,形成一道壮观的红色光墙,硬生生将夔牛困在光墙之中,而上方忽显一只通体泛红的古鼎。 其上站着一名中年文士,他双手横在胸前握住法诀,低声颂念咒文。 “不能让魔教妖人得逞。” 一马当先的田不易祭出赤焰仙剑,心念微动,仙剑化作一条漫天飞舞的火龙,它撕开乌云,冲上九天,朝中年文士冲杀而去。 一道光芒闪过,“轰”的一声,一名白面书生将张牙舞爪的火龙拦下。 又有几道光芒划过,出现了两道身影,一个是光头秃顶的老头,一个是样貌凶悍,身材却十分矮小的侏儒。 苍松道人后发先至,冷笑道: “好啊,你们这些老家伙,终于一个个都出世了。” 一直不紧不慢跟在田不易身后的黄衫少年脸上泛起一丝好奇: “师父,你知道这阻路三人的来历吗?” 田不易眉头轻皱: “侏儒叫百毒子,为魔教万毒门妖人,光头秃顶的是碣石山的端木老祖,至于这白面书生倒是未曾蒙面过,远处企图收走夔牛的之人,多半就是萧逸才说的魔教鬼王宗这一代的宗主。” (本章完) 第211章 此谓万剑归一,应该就是你想要找的 第211章 此谓万剑归一,应该就是你想要找的万剑一 正道一众年轻弟子赶来之际,又有魔教各分支的年轻门人迅速赶到。 半空之中,两方对持而立,只见端木老祖扫了一眼后,便将眸光落在黄衫少年身上: “吸血这个家伙,莫非是年纪大了,便愈发的不中用,竟死在你这种小鬼的剑下。” “听你语气,应该是跟吸血老妖交好。”黄衫少年笑吟吟的道: “你们一个面目狰狞丑陋,一个光头秃顶,怪不得能成好友,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而今你的好友已然故去,要不要我也送你去地府,刚好能见到他们师徒在阎罗殿团聚的场景。” “你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友。”端木老祖厉声喊道: “青云门都来了这么多人,为何万剑一那个狗贼没来?” 青云门年岁尚浅的弟子神色浮现困惑不解之色,显然不知道谁是万剑一,田不易、苍松等人神色微变,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沉默下来。 “万剑.一?” 黄衫少年身形一闪,出现在双方对峙之地中间处。 他伸手一抬,竟掀起高达百丈的巨浪,浪涛倏地化作一把把水剑,再以铺天盖地之势将一众魔教妖人团团包围。 “呵呵,端木老魔头,你想找什么万剑一,我这里应该有一万多把剑,不知你想要找哪一把?” 黄衫少年轻语: “这一把,名曰烈火轰雷!” 一把明明是海水形成的长剑,竟爆发雷光烈焰,“轰”的一声,斩了出去。 当即有十来个魔教年轻人被斩成飞灰。 正道一方声势大振,纷纷叫好,魔教一方大多数人脸色一白,没想到黄衫少年这般横行无忌,当着自己诸多圣教高人还敢出手,不约而同的将法宝祭出,以护自身安全。 “这一把,名曰铁马冰河!” 一股阴寒霸烈的剑势冲天而起,就见一柄水剑似将无穷寒霜之气入剑身,迅疾而出之时,声势如铁马踏破荒原。 一道青光闪过,把再度袭来的水剑挡下。 “是失踪千年的乾坤清光戒!”苍松道人突然开口。 不仅是他,场上大多数人都发现白面书生祭出的法宝,赫然是名为乾坤清光戒的九天神兵。 然而魔教一方,却有几人身躯僵直,从空中跌落进汹涌澎湃的大海之中。 “好厉害的九天神兵。” 黄衫少年抚掌叫好: “我这一剑,本该斩灭十多个妖人,现在却只能用余下的寒意冻毙几个妖人。” 此话一出,无论正魔,神色悚然动容,正道诸派看向黄衫少年的眼神愈发炙热,魔教众人只感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要不是被数之不尽的水剑包围,说不定就拔腿就跑。 实在是面前之人,太过妖孽可怖,一身道行到了自己根本看不透的程度。 站在最前方的百毒子等人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想要有所动作,又怕漫天水剑瞬间倾覆而来,那可就凶多吉少。 “端木老魔头,为何不开口,你不是要找万剑一,莫不是方才我出的两剑,都不是你想要找的。” 黄衫少年双掌一合,万千水剑相融,形成一柄一眼望不到头的擎天巨剑。 “此谓万剑归一,应该就是你想要找的万剑一。” 他大笑一声: “送你!” 擎天巨剑悍然斩下之间,有无数似虚却实剑气扑出,如狂风暴雨般的飞卷开来。 就有数十道光芒闪烁,朝席卷而来的剑气风暴打去,但就如螳臂当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百毒子、端木老祖和白面书生当机立断,马上祭出法宝竭力遁走,用法宝抵挡了不知多少道剑气,自身也挨了少许剑气后,终于逃出剑气风暴肆虐的范围。 其中百毒子和端木老祖没有丝毫犹豫,忙不迭的逃之夭夭。 今日正道出现了这么一位妖孽存在,远胜昔日的万剑一,没有万分把握,绝对不能与其硬碰硬,不然只会平白丢去性命,白面书生则退走在鬼王身前。 黄衫少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鬼王和白面书生身侧,轻语: “两位,今日我可并未用出全部实力,差不多也就是上清境顶峰的修为,过后就要看你们的表演。” “那么夔牛便作为我今日放水的报酬吧。” 他袖袍一挥,两人连同一鼎,都被震飞出去,鬼王心中忽地出现一句话: “鬼王,青云门天琊和斩龙都有传人,天音寺的轮回珠也有极为出色的传人。” “遍数魔教年轻一代,也就你的女儿资质不差,你再拖的久一些,魔教怕是没甚前景,只有灭亡一途。” “可要快一些伙同青云内鬼,再联魔教其他三派,方有中断正道愈加兴旺势头的可能。” “如此一来,你也才能尽快整合魔教各分支,一统各大派系,寻得与我相抗的机会。” “若是不愿与我合作的话,我无非多费一番手脚罢了,而你恐怕再无一统魔教之日,望你自己好生斟酌。” 黄衫少年对化作虚影的两人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后,便落在夔牛背上。 “传闻你出世风雨起,雷电作,乃雷神坐骑,我亦是颇擅天雷之道。” 话落,他的足底震出的雷光电芒,把夔牛劈的嗷嗷直叫,它的一足不由地发力,将下方众多黑衣人震死,掀起滔天巨浪之余,更把远处的流坡山震的摇晃不止。 “方才那只鼎的威力,你也感受到了,若不是我救你,你必死无疑,若不随我走,歹人要是贼心不死,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血祭。” 夔牛十分有灵性的双眼眨了眨,嘶鸣之声似是有别样的意味。 黄衫少年收势,他心通发挥出作用,听出夔牛求饶认主之心。 “牛儿,你久居深海,想必都是成天睡大觉,刚好你今后安家的地方,也有一头喜欢成日睡觉的上古神兽。” 他正在跟夔牛交谈之际,田不易夫妻和田灵儿等人飞速落下。 “师父,师娘,今后我青云门将再多一尊镇山灵兽。” 黄衫少年跃下,悬于夔牛面前,轻抚它巨大的头颅,笑道: “牛儿,来打一声招呼。” 夔牛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轻吼了几声,看的几人咂舌不已。 “小凡,你究竟修炼到什么境界?”田灵儿万分疑惑的开口: “我怎么感觉你的修为比我爹还来的深厚,面对一众魔教妖人,居然仅凭一己之力就把他们打的七零八落。” “上清境巅峰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黄衫少年轻描淡写的道: “也就比师父稍微强少许而已。” 众人骇然,哪怕田不易知道自家徒弟天资绝世,也只认为他的修为差不多临近上清境中期,没想到已经突破到上清境巅峰。 “爹,小凡只修炼了几年,就超过你数百年的苦工,你作何感想?” “灵儿,少在这里没大没小。” 苏茹微瞪一眼: “我派世代传承,本就该一代胜过一代,如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能护守中原正道。” 田不易哈哈大笑: “没错,是以今日魔教才会败走。” (本章完) 第212章 就不怕佛心有碍,从此修为不得寸进 第212章 就不怕佛心有碍,从此修为不得寸进? 流坡山一战,青云门长虹剑主之名,轰传天下,正道各大派方知正道出现了一位妖孽奇才。 修行五载,便成为世上一等一的高手,怕是不比大派掌门的道行弱多少。 一想到这位跟中兴青云的青叶真人一般,自创多门道法奇术,现今十六岁威震天下,可见资质更胜一筹。 就觉得哪怕魔教逐渐恢复了元气,企图染指中州浩土,但只要长虹剑主在,未来七八百年的时间里,定没有魔教的出头之日。 一个多月后。 河阳城里一处僻静的大宅子内。 四人围坐,三男一女,分别是一个中年文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一个双眉入鬓,相貌英俊,三十出头的男子,一个容貌极美,不施脂粉的女子。 赫然是魔教四大派系之主,依次为鬼王宗鬼王、万毒门毒神、长生堂玉阳子、合欢派三妙仙子。 “想必各位已经听说了长虹剑主的名号。”鬼王无比郑重的道: “这显然是比青叶更为棘手的存在,所幸如今才修炼五载,修为尚未大成,不然我等只有龟缩在中原之外,不敢再踏足中原之地。” “然后再过个八百年,等他老死之后,我等后辈弟子才敢再入中原。” “鬼王不必多言,我们既来河阳城,就是为商议围攻青云之事。” 毒神幽幽一叹: “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算中用,为了我圣教的列代祖师和后辈弟子,绝对不能让青云门再出一个青叶。” 玉阳子颔首: “青云门这些年就仗着诛仙剑,处处欺压我们圣教,若是再出一个比青叶更加妖孽的存在,恐怕就算待在蛮荒之地,也会担心有一天被长虹剑主打上门。” “而今当为他最为弱小之时,又恰逢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必须趁机除去。” 三妙仙子接话道: “就算除不掉他,也要将其重伤,或是压一压中原各大派,给我们圣教一些喘息的时间。” 鬼王沉声道: “苍松只对道玄有恨,多半没有对付张小凡的心思,此番若是让青云门没了掌门,便是极大的收获。” “张小凡不是通天峰一脉弟子,他有这般天资,定也是不甘人下之辈,若是下一代掌门不是他,青云门当有分裂之势。” 毒神微微一笑: “虽说苍松没有对付张小凡的心思,但他对道玄的恨意,已然不在乎会不会毁了青云门。” “那张小凡突然邀请天音寺住持普泓,而天音寺很是痛快的应邀而来。 “鬼王老弟对此,倒是十分足智多谋,想到让我圣教高手假扮不请自到的焚香谷中人,就能让苍松顺势接引入青云门。” 玉阳子含笑道: “届时,苍松暗算道玄,我圣教众多高手偷袭张小凡,除非这个长虹剑主有三头六臂,不然就算没被打得形神俱灭,也定重伤垂死。” “最后,我们到场收尾,将道玄和张小凡一并料理,如此还能洗刷当年青云大败,圣殿被辱之奇耻。” 青云门。 大竹峰,后山。 一位黄衫少年悠然的漫步在竹林之中,淡道: “我该说你不怕死,还是说你胆子大,竟敢潜入青云门。” 一位绿衫少女忽地掠出,笑盈盈的道: “我猜你早就发现我了,还故意走到此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多日不见,你的确比之前长进不少。”黄衫少年百无聊赖的道: “说吧,寻我何事。” 碧瑶稍微歪了歪头: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就不能单纯找你聊一聊天?” “你爹视为我最大的对手,还把我当成他实现自己宏图伟志道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庄不染悠悠道: “而你作为他的女儿,却胳膊肘往外拐,你可真是他的好女儿。” “我爹一谈论你,就眉头紧锁,直言让我离你远一些,还说别看你年纪小,但心机深沉,狠辣无情,是比他还危险不知多少倍的绝世枭雄。” 碧瑶秀眉微挑: “不过我作为世人眼里离经叛道的妖女,有些不听话,喜欢任性胡为,应该很正常吧。” “在我眼里,你还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妖女。”黄衫少年道: “所谓妖女,当心性乖戾,毒辣异常,城府极深,能在谈笑间取人性命,不管有仇没仇,有怨没怨,都能毫无顾忌的痛下杀手。” 碧瑶轻叹道: “你说的哪里是什么妖女,分明就是一个女魔头。” “有区别吗?”庄不染眸色幽深: “你若真是这样的妖女,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会觉得你今后一定大有出息。” 碧瑶神色一怔,道: “滴血洞的随性懒散,流波山的杀伐果断,现在的肆意妄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人性多变,岂有一面,你看到的全部,便是真正的我。” 黄衫少年侧眸看向青云山门方位: “行了,我该做正事,就不跟你闲聊了。” 他袖袍一挥,碧瑶被一股大风吹到竹林深处,落到一片桃林的竹楼外。 通天峰,玉清殿。 不但有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还有各脉首座与其看重的弟子,更有天音寺一众僧人,既有四大神僧之首,天音寺方丈住持普泓,又有四大神僧之一普空,更有法相、法善等年轻一代弟子。 此外,有貌似焚香谷的长老和诸多门人弟子。 道玄真人目露不解,肃声道: “张小凡,你特邀普泓神僧来青云,到底是有何事?” 黄衫少年抬眸看向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 “之前在空桑山,法相师兄在知道我叫作张小凡时,他的心跳就莫名慢了一拍。” “我自问自己从未见过他,怎么感觉他似是认识我。” “敢问神僧,能否为我解惑?” 不等普泓回话,法相迈步走出,道: “无论是谁见到张师弟你的风姿样貌,大抵都会愣一愣,而我修行不到家,不免也为之一愣。” “法相师兄,作为一名出家人,你竟能面不改色的打诳语,就不怕佛心有碍,从此修为不得寸进?”庄不染一脸平静。 法相脸色一滞,突然有口难言,他们来之前以为张小凡已经猜到屠村凶手,这才尽快赶来,只为诉说清当年原委。 没想到竟还只是初步的怀疑,从而为了天音寺千载声誉,想着若是能瞒下便尽可能的瞒下,但现今就发现怕是瞒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大殿之中都听出话中有玄机,田不易虽不明自家小弟子为何能请动天音寺住持来青云门,也不解他话中深意,但还是道: “普泓佛兄,我这弟子自小生在青云山下的草庙村,后入我门下,便再没出过青云山,也就前不久奉命下山历练。” “我亦是想知道贵寺弟子,为何认识我的七弟子?” (本章完) 第213章 倒果为因,令人作呕 第213章 倒果为因,令人作呕 “阿弥陀佛,种下恶孽,便得恶果。” 普泓双掌合十: “罪过,罪过!” 黄衫少年哂笑: “是不是普智老和尚都跟你说了,言那个张小凡性子执拗,更是天生倔强,隐忍守诺。” “他答应下来的事,一定不会泄露,那么也就不会暴露什么,从而保全天音寺的声誉。”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微变,不过大多数的人眼神依旧显得困惑。 “近些时日,我经常在想,若是我暴露自己会《大梵般若》,还有魔教至宝噬血珠,定会让正道三大派齐聚一堂,于此被诸位诘问。” “而我应该就是咬牙不说。” 庄不染加重语气: “如我当年说的那样.死也不说。” 他的眸光落在天音寺众僧身上: “不知向来慈悲为怀的僧人,是眼睁睁看我被打死,还是就口头上劝一劝,再来一个作壁上观。” “其实我也很是能理解,冤死一个青云门弟子,既能绝了《大梵般若》外泄的可能,又能保千载声誉,何乐而不为。” 众人听到黄衫少年竟会天音寺诸般玄功妙法之源的《大梵般若》,还有拥有魔教至宝噬血珠,脸上浮现大为吃惊之色。 “阿弥陀佛,张施主对本寺误会太深。” 普泓苦笑一声,道: “法相,不必隐瞒了,都说出来吧,当年本就是师弟做了错事。” 法相神情苦涩: “当年杀害青云山脚下草庙村全村的凶手,是我的三师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师。” 这一句话犹如在平静的大海中扔了一块巨石,掀起惊涛骇浪,在场人的神色复杂至极,而林惊羽呆愣的站在原地。 只见法相继续说道: “普智师叔一心想求得长生不死之功果,而当今之天下,佛、道、魔三教最为鼎盛,术法造诣最高最深,其中道家奇术,精深神妙,与佛门各擅疆场。” “若能联手研习,必能参破生死之迷,解开长生死结。” 道玄真人听到这里,略有所思的道: “怪不得前些年普智三番两次的来我青云。” 法相点头: “正因每次都被掌门真人婉言拒绝,最后一次下了青云山,在夜宿草庙村之时,遭遇一位黑衣人。” “这名黑衣人看似想掳走这位林惊羽师弟,实际是为了对付普智师叔,只为夺取他用佛法镇压的邪物噬血珠。” “期间把天下奇毒之物七尾蜈蚣藏在林师弟身上,借此咬伤了普智师叔,而后还用出青云门《神剑御雷真诀》,终究把他逼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接着普智师叔遇到张师弟,他自知必死,又不甘心平生大愿无法达成,突发奇想的想把天音寺无上真法传于一人,再让此人拜入青云。” “只要他身兼两家之学,必可突破万年来长生不死的迷局。” 登时,在场人的眸光全都落在黄衫少年身上。 “普智老和尚之所以把《大梵般若》传给我,而不是传给惊羽,应该是觉得他的资质太好,过于显眼。” 法相赶忙道: “张师弟,也不全如此,普智师叔也是因为真心喜欢你的心地质朴,所以不仅传了你千年来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还把噬血珠交于你。” “倒果为因,令人作呕。” 庄不染平静道: “普智老和尚传我《大梵般若》,只是为了他心中的执念,交给我噬血珠,亦是怕黑衣人折返。” “至于你所言的心地质朴,他只是觉得我这种性情,能更好的帮他完成不曾达成的愿景。” “我想之后的事情,便是他这种无法摆脱贪嗔痴三毒的所谓神僧,早就被噬血珠的邪力侵染而不自知。” “心中忽地冒出邪念,觉得我一个资质平平的山村孩童,如何能顺利拜入青云,就想将草庙村村民尽数杀光,青云门必然会念我孤儿身份收录门下。” 林惊羽听完,总算到了忍不可忍的地步,他瞋目切齿的看向法相,拔剑朝他砍去。 苍松道人阻拦及时,遂让齐昊把林惊羽看住,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挣扎不已,泪流满面之余,还发疯似的大喊: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天音寺以普泓、普空为首,众僧人尽数低头,面有愧色,低声颂佛号不止。 苍松道人脸色严肃,看向法相,道: “你不是说普智已经油尽灯枯,为何天音寺能知内中详情?” “普智师叔结交过一个异人,得到一枚名为三日必死丸的奇药。” “服食此药,不管有再重伤势,三日之内也能激起身体全部潜力,保住性命,但三日之后,纵然伤势复原,也一样必死无疑。” “他便在三日之内赶回天音寺,将这前因后果一一说出。” 法相语气顿了顿,万分歉意的道: “林师弟,你要保重身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未来日子还长。” “就这么过去?”苍松道人冷笑一声: “现在前因后果都已明了,说一千,道一万,罪魁祸首都是普智,若不是他执念入骨,草庙村怎会被屠。” “连凡人都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你们天音寺大嘴一张,就觉得能把欠下来的孽债,统统抹去?” 他越说越怒,快步走到道玄真人身旁,上半身前倾,似是要商量什么。 道玄真人忽然全身大震,一股麻痒感觉立时行遍半身,只觉得头昏眼,气闷难忍。 苍松道人冷肃的脸庞浮现一丝狰狞,瞧见道玄真人被自己袖袍爬出来的异物咬到,趁他强自定住心神,压制身上剧毒之际,猛地出手。 “轰”的一声,一人依旧站在原地,另一人则被震到玉清殿门口位置。 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间,就见道玄真人右手颤抖,手指上的伤口有黑血流出,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黑气涌动,甚至腹部之处,有一大片浸透出猩红血色。 苍松道人则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手持一柄晶莹如水的短剑,剑身的鲜红之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他的衣袍上还有一只手掌一般大小的异种蜈蚣,尾部七条分岔,赫然是七尾蜈蚣。 (本章完) 第214章 我的事,还需要你等妖人帮忙,可笑 第214章 我的事,还需要你等妖人帮忙,可笑! 如此一幕,众人神色难言至极的同时,青云门诸峰首座迅疾将道玄真人护在身后。 “七尾蜈蚣,原来是你暗算了普智。”道玄真人强忍身上痛楚。 田不易怒声道: “苍松,你先是想夺取噬血珠,现今又行暗害掌门师兄之举,难不成你真疯了!” “哈哈哈,我是疯了。”苍松道人仰天大笑: “早在一百年前,就在这座大殿之中,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他对田不易等人恨声道: “你们凭良心的说,这个掌门之位,到底是该谁来坐,是当年的万师兄,还是道玄?” 青云门诸峰首座沉默,似是想到曾经种种旧忆。 “哈哈哈,都不说话,看来都心中有愧啊!” “苍松师兄,事情都过了百多年了.”水月大师还未说完,就被苍松道人打断: “呸,我就是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为万师兄伸张冤屈。” 他的神色愈发狠厉: “当年青云门下的蛮荒之行,是谁不顾一切地救我们性命,又是谁毫无吝啬地将修道心得与我们分享,让我们道行大进。” 苍松道人盯向水月大师: “你也配说我执迷不悟,你就是对万师兄因爱生恨,方才不顾他的救命之恩,以致后来见死不救。” 他的目光转向田不易: “还有你,万师兄是如何对你的,你又是如何回报于他的?” “你从前不过是大竹峰门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讷弟子,上到你的师父,下到你的师兄弟,哪个看得起你。” “是万师兄对你青睐有加,方有如今大竹峰首座田不易。” “然而你是怎么对待万师兄的,明明知道他当时喜欢小竹峰的苏茹苏师妹,你却横刀夺爱。” 田不易动了动嘴,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苏茹踏步而出: “苍松师兄,当年万师兄的确对我有心,也对我颇有厚爱,但我从头到尾,对他都是尊敬爱戴之意,而我与不易乃是情投意合,何谈什么横刀夺爱。” 这时,大殿出现一阵笑声: “呵呵,我算是也听出一些东西,没想到天下竟有这般道理,青云门的奇才万剑一喜欢上一名小竹峰弟子,这名小竹峰弟子就应该感恩戴德,回以同样的喜欢。”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的将眸光落在黄衫少年身上。 “男子喜欢一位姑娘,甘愿为她翻越万重山都不够,让天下人人称其真情,若姑娘不愿,便说她辜负了赤诚心意,诟病其忘恩负义。” 黄衫少年悠悠道: “赤诚偏要换痴情,世间没有这般荒唐的道理。” 此话一出,田不易夫妻深受感动,大殿之中的女修眼中更是光彩连连,就觉此话深得自家心意。 “张小凡,你可知道玄哪怕知道你与天音寺有血仇,但为了所谓的正道,定会阻你报仇,甚至劝你放下。” 苍松道人面露讥讽: “而且,你不是通天峰一脉弟子,就是天资绝世又能如何。” “昔年青叶祖师能接任青云掌门,那是因为他的师父无方子是青云掌门,而你师父只是青云一脉的首座。” “道玄连同为天骄的万师兄都容不下,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真会把青云掌门之位传给你吗?” “是以你就算有超越青叶祖师的天资,也不过是大竹峰一脉最为出彩的首座罢了。” 他语气微顿: “我若是你,定会反出青云,另立一派,如此全无任何枷锁,既能清算血债,又能取得比青叶祖师更为辉煌的成就。” 苍松道人一字一顿: “开宗立派,取青云而代之,成正道诸派之首,对于你而言,应是一点都不难。” “住嘴,你竟还冥顽不灵,在此蛊惑人心。”道玄真人不顾消耗,强行将奇毒逼出体外,道: “既然当年那段公案,居然让你如此记挂,还不继续出手,来看看我这个做师兄的,到底配不配做这个掌门。” “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今日你的对手另有其人。”苍松说完,通天峰响起毒神的声音: “道玄老友,百年不见,不知是否还记得我这个故友。” 玉清殿外冒出略显惊慌的青云弟子声音: “魔教妖人杀上山来了!” 殿内众人神色更为震动,道玄真人面无表情的道: “你居然真敢背叛师门,勾结魔教。” 苍松道人疯狂大笑: “哈哈哈,青云门藏污纳垢,比魔教还不如,我为帮万师兄报仇,就算身入地狱也不在乎,何况是勾结什么魔教。” 只听殿内有癫狂的大笑声,殿外尽是厮杀的怒吼音。 旋即,三男一女携数十位气度俨然的魔教之人,走进玉清殿。 殿内众人已然聚在一起,最左边是青云门,中间是天音寺,最右边则是焚香谷。 毒神面带微笑: “道玄老友,怎么你的气色不比当初了,按理说经过百年苦修,应是远胜往昔才对啊!” 三妙仙子一眼就注意到独自站在一处的黄衫少年: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长虹剑主,方才我在外头也听到你与天音寺有血海深仇,不如入我圣教,凭你的资质,若是另开一支脉,怕是无需多久,就能坐上教主之位。” “届时,率我圣教,便能轻易踏破天音寺山门,乃至覆灭正道诸派,成为自古未来的绝代魔主,亦是不在话下。”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为何一个个都蛊惑小凡。”田灵儿掠到黄衫少年身旁,怒气冲冲喊道: “我告诉你们,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师门,入你们什么魔教。” 毒神听了三妙仙子的话后,双眼精芒一闪,笑道: “道玄嫉贤妒能,枉为青云掌门之尊,若是长虹剑主愿入我圣教,万毒门上下甘愿俯首,唯命是从。” “合欢派上下皆愿自荐枕席。”三妙仙子眼波流转。 “不要脸!”田灵儿羞怒道。 三妙仙子不以为意,清冷如冰霜的俏颜浮现勾人心魄的媚态: “长虹剑主若是喜欢这种青涩的小丫头,我合欢派也是能有许多。” 陆雪琪祭出背后的天琊,出现在黄衫少年另一边,冷声道: “无耻妖人,暗施妖媚之法。” 三妙仙子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 “原来长虹剑主还喜欢这种小丫头,那我合欢派就更多了。” 黄衫少年一脸平静: “我的事,还需要你等妖人帮忙,可笑!” 骤然间,正道三派所立之处,泛起二三十数道光芒,尽数朝庄不染三人后背击去。 田不易等人脸色大变,却已来不及救援。 “轰!” 一尊高约百丈的九头狮子虚相拔地而起,掀翻玉清殿之间,二三十道光芒以更为凶戾狠绝之势倒转回去。 假冒焚香谷的魔教妖人转瞬被自己的法宝打成血雾之余,一旁的天音寺群僧更是受到池鱼之灾。 他们大多都没有任何相抗之能,纷纷步入魔教妖人的后尘。 就算是四大神僧之首的普泓,仅是尚有余力把身边的法相推出去,最后喷出一口血,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本章完) 第215章 张师弟不曾负青云,青云怎可负他 第215章 张师弟不曾负青云,青云怎可负他 法相踉跄摔倒在地之时,不禁悲痛欲绝的大喊: “师父!” 此刻,场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先是焚香谷反水,欲杀青云门弟子,然后焚香谷被反杀之余,连带着害了天音寺众僧的性命。 魔教一方瞳孔地震,尤其是鬼王眼中最为震恐,没想到黄衫少年如此杀伐果断,竟就这么趁机暗害了天音寺众僧。 庄不染衣袍猎猎作响,身边两女倏地飞到田不易身后。 “好胆,这些个焚香谷长老和弟子,竟都是魔教之人冒充,看来是我的好师伯苍松道人引入门内。” “可惜终究是低估了我的道法修为,更不知我对体魄本身的锤炼,已到世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逐步飘悬于半空,淡道: “煌煌天威,以身引之。” 擎天九头狮子虚相仰天咆哮,偌大青云山天象骤变,显化乌云压顶之势,翻涌出如海水一般的雷光电芒。 莫大威压倾覆而下,几乎一瞬间青云山大半的魔教之人被这股威势碾成一团血雾。 擎天九头狮子虚相朝下方玉清殿魔教众人一吼,其内含的雷霆万钧之力,让超过半数的人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而亡。 余下的人哪里还不知道黄衫少年隐藏了真实修为,本能的腾空而起,只想逃离青云山。 苍松道人大惊失色的站在原地,如此道家真法威势,只怕已经将《太极玄清道》修炼到太清境。 “怎么可能,短短五载,竟臻入几近无人能突破的太清境。” 田不易也是瞠目结舌: “老七更进一步了!” “苍松,青云养你成人,授你真法,只望你守正辟邪,除魔卫道,护持中原太平。” 黄衫少年一脸淡漠: “你却因私怨背弃青云,无视养育之恩德,肩负之重任,一心弃正道而入魔教,其罪当诛!” 一道粗壮的天雷轰隆落下,苍松道人瞬间形神俱灭。 “诸位不是想乱我青云,为何不请自来后,又不辞而别。” 瞬息之间,青云七峰落下一道又一道天雷,整座山都像是被无穷雷海遮蔽住,入侵的魔教之人纷纷被天雷劈成飞灰。 “毒神,既已须发尽白,想必到了寿终之日,你为何还不死?” “轰”的一声,一道巨柱似的天雷劈向脸色惨白的白发老者。 “玉阳子,你乃英年早逝之命,而今劫临,还不速死!” 又一道雷柱劈向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上。 “千娇百媚无非红粉骷髅,风华绝代终归一刨黄土。” 庄不染轻缓之音于青云山回荡不止。 “三妙,今日当应劫矣!” 一道雷柱落下,击中一道曼妙倩影。 黄衫少年的声音忽地出现在已经远离青云山的鬼王心中: “你倒是逃的挺快,今日来攻青云门,还把鬼王宗的四大圣使留守在青云山门处,着实够机灵,那就希望你今后能给我更大的惊喜。” 鬼王脸色铁青,回望依稀可见的青云山,又想到魔教堪称是倾巢而出,却被一人打的近乎覆灭,更是不由地长叹一声,飞纵远去。 另一边,黄衫少年落在半毁的玉清殿内。 “张小凡,你有这般道行,怎会有如此失误,害的我师父、师叔和诸多同门尽数身死。” 法相身躯微颤,对黄衫少年怒目而视: “你是不是.有意报复?”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法相师兄,我并没有成仙,只是一个颇有神通的凡人,只凭提纵之术,一跃也高不过一座山,单靠修为,一掌不过掀起一条河。” “若是论剑术,放眼天下,是能算作绝巅的存在,但面对猝不及防的凶悍偷袭,我最多做到护自身安危和护身边的人,实在难以分心再顾全他人。” “你觉得我有意也好,故意也罢,我只能回你一句。” 他顿了片刻,平淡道: “你要保重身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未来日子还长。” 法相听到这句异常耳熟的话,喉头一甜,“噗嗤”一声,嘴巴溅出血沫,怒指黄衫少年: “你” 他捂着胸口,气得脸色煞白,话刚起了一个头,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庄不染垂眸而立,道: “掌门师伯,弟子自觉罪孽深重,愿被废去一身修为,再囚于大竹峰面壁思过,永不出世。” 场上立时鸦雀无声,田不易等人神色焦急,刚想开口之时,陆雪琪突然迈步走出,道: “掌门师伯,诸位师伯师叔,我与张师弟并无深交,但在七脉会武之后,也曾与他一同下山,在空桑山万蝠古窟和东海流波山上,就见他一直以护守正道为己任,现今更救我青云于危难之中。” “如此种种,便已说明一切,望掌门师伯、诸位师伯师叔念张师弟过往从轻发落。” 林惊羽目睹种种之后,也马上站了出来,道: “弟子愿意替张师弟承担罪责,他做的就是弟子想做的。” “张师弟一心除魔卫道,斩杀不知多少妖人魔头,而今更是除叛徒,退魔教。”曾书书站了出来,朗声道: “张师弟不曾负青云,青云怎可负他,望掌门师伯,诸位师伯师叔从轻发落。” 楚誉宏、彭昌、宋大仁等七脉弟子不约而同的走出,铿锵有力的道: “张师弟不曾负青云,青云怎可负他,望掌门师伯,诸位师伯师叔从轻发落。” 田不易等诸峰首座纷纷把目光看向道玄道人。 半响后,道玄真人沉声道: “张小凡。 “弟子在。” “你虽大功于青云,大功于中原正道,但还是有因己身过错,不慎让同道身死在魔教妖人手中之责。” “我青云门规森严,功是功,过是过,便罚你今后两百年于大竹峰静思己过,不得出大竹峰一步。” 众人一听,神色微松,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弟子认罚。” 黄衫少年逐步走到田不易夫妻面前: “弟子愧对师父、师娘教诲。” “没恨没怨那是死人,为师的性情也多有缺陷。”田不易轻轻地拍了拍黄衫少年胳膊。 苏茹很是心疼的开口: “小凡,你还有我们,今后不要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这样实在太苦了。” 黄衫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众多同门,抱拳行礼道: “诸位师兄师姐,我们他日再会。” (本章完) 第216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 第216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三年后 大竹峰,后山。 田不易驾轻就熟的深入竹海,走进一片桃林,来到一座清幽僻静的竹楼外,就见一位黄衫少年悠然的躺在一株老桃树下。 “老七,这些年来你应该心知肚明,掌门师兄对你寄以厚望,他罚你闭门思过两百年,主要不是为了给天音寺一个交代,只是想你沉淀一番。” “十六岁的太清境,你这样的绝代天资,他怎会还有什么门户之见,且不管是大竹峰还是通天峰,都是青云门。” 田不易缓声道: “再者,本派古剑诛仙虽说威力乃当世之首,有弑神诛仙之能,但更有强大的噬血之力,其中凶戾之气会反噬其使用者,非修为达至太清境界以上且心智坚韧者不能使用。” “掌门师兄就怕你修为足够,然心性不足,从而想你静心修持二百载,便能承接我青云大任。” “师父,你说这些作甚。”黄衫少年依旧躺在榻上,闭目懒洋洋的道: “你该知晓我从不把所谓的掌门之位放在眼里,只想在桃树下眠,桃树下醒,就这么年复一年的过下去。” “于我而言,这便是最为逍遥自在的活法,而今魔教所遭受的重创,比八百年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然彻底销声匿迹。” “我作为最大的功臣,应该可以选自己想要过得生活吧。” 田不易闻言,莫名一叹: “也不知为何,最近一些时日,瞧你虽作醉生梦死之态,但总觉得你愈发缥缈虚幻,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或许是我的修为又有精进,让师父以为我几近成仙,似要白日飞升而去。” 黄衫少年起身之际,示意不远处丈高的灰色猴子,它立即抱了几坛酒出来。 “师父,你许久没来了,今日我们师徒好生喝一场如何?” “好。” 田不易颔首。 三日后。 一名绿衫少女来到竹楼外,立马十分熟络的开口: “小灰,你倒是愈发的高大了,看来最近一段时日,你过得十分滋润,该不会是你的主人喂你吃了什么奇珍异宝吧。” 灰色猴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连连摆手表示没有。 躺在老桃树下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妖女,你三番五次就往我这跑,你家老爹就不会说你是一个不孝女?” “他早就发现我跟你有联系,可是却没说什么。”碧瑶径直坐在黄衫少年旁边,道: “似是彻底接受现实,只要有你在,他就算成为了魔教的教主,也不会是中原正道的对手。” “外加青云门有诛仙剑阵,而他欲成的四灵血阵,也被你破坏,那就更不是对手。” “不对劲,我觉得就凭你父亲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这般轻易的认输。” 黄衫少年笑了笑: “别看我足不出户,实则我经常神游各地,中原、南疆、西域、东海和北疆都已逛遍,乃至蛮荒之地也去过。” 碧瑶倏地想起了什么,俏脸浮现一丝怪异之色: “你别跟我说,本教蛮荒圣殿烛龙的失踪,本宗历代传承的伏龙鼎的消失,都是你干的?” “一年多以前,你觉得十分好吃的下酒佳肴,便是烛龙肉做的,至于伏龙鼎只是想拿来研究一番。” 黄衫少年不管碧瑶呆愣不已的神情,继续道: “前不久我神游在外之时,亲眼目睹一场戏,当代魔教教主无比郑重的交给自家女儿一个任务。” “他言当今天下道涨魔消,本教更是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为今之计,只有寻到一个天纵奇才,才能有转败为胜之机。” 碧瑶听到这,俏脸已经泛起一丝红晕。 “我不得不称赞他一句话,的确十分有想法,竟打起以子克父的歪主意。” “如此既能成全你的心意,又能为岌岌可危的魔教带来生机,反攻正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虎毒不食子。” “张小凡,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可什么都听不懂。” 碧瑶将脑袋撇向一边后,又不禁转回来,补充道: “生男生女这谁说的准,万一不是儿子呢?” 庄不染抬手屈指一弹: “白日做梦的习惯可不好,得改!” 碧瑶扶额哎呦一声,没好气的道: “张小凡你过分了,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讲。” 正在这时,田灵儿和陆雪琪联袂而至,一看到碧瑶,双眸猛地一凝。 “张师弟,你这个在门外结识的好友,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时常就来打扰你的清静。”陆雪琪蹙眉道。 田灵儿轻哼一声: “没错,时不时就不请自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潜入到大竹峰的,我真该跟驻守山门的师兄们好生说一下。” “我是在闭门思过,结果你们三个就喜欢来打搅我的清静。” 黄衫少年略显无奈的道: “年纪轻轻,不知道为自己的道途奋斗,反而喜欢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中,我实在是无言以对。” “莫非你们想让我说出这种话,大道不该如此小,道侣不该如此少,灵儿做大,雪琪做小,碧瑶给我暖被,再找一个给我按脚。” 三女一愣,当即羞红了脸,异口同声的啐了一句: “去死!” 黄衫少年哑然失笑: “你们连生死都参不破,哪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他指尖闪烁光芒忽地汇入三女眉心: “今后我将闭死关,不见任何人,便送你们五卷天书,希望能让你们学有所成。” 说罢,三女被震出竹楼小院,却见整座竹楼显化一道屏障,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 “但凡谁能先打破我设下这一道结界,我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落,三女就被一道气劲打飞出桃林。 四年后。 南疆,一座古洞内。 一位黄衫少年不急不缓的深入洞内,他提着一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古拙而平凡的长剑,止步于布有骸骨之地。 只见十三具形状各异、散发出腾腾妖气的骨骼环绕一座仅三寸高的白玉石台。 石台之上,有一具人形骨骼,身上还披着鲜艳丝绸。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去管一些闲事,姑且当作是入戏过深,最后一次去做护守人间正道的青云弟子。” 黄衫少年扬了扬手中长剑,淡道: “兽神,你是让人用巫法秘术,收化南疆天地戾气,并从中提炼精华所造,有所谓的不死不灭之能。” “我手中这柄剑与你同宗同源,却是由天地凶戾之气造化而出。” “想来你就这么不死不灭的活着痛苦至极,便因有人创造了你,又为天下苍生想毁灭你,而你却不恨造就你的人,只觉是天下苍生害了此人。” “像你这种痴情种子,我若是以此剑将你彻底磨灭,你应该只会大声叫好,觉得终于能跟心爱之人团聚。” 庄不染手中长剑光辉绽放,照耀八方,激荡出的光辉冲破幽深的古洞。 一时之间,南疆之地,天地变色,狂风呼啸,无数人手中的法宝兵刃,自行颤抖起来。 “兽神,你太危险了!” 黄衫少年周身气机勃发,一道彩色光柱冲天而起,南疆之地立时电闪雷鸣,出现一场倾盆大雨。 随七彩光芒黯然,诛仙古剑爆发极为炽热白光,偌大古洞瞬间融成满地的岩浆。 “轰隆”一声,十万大山一部分山势坍塌,显现出一个覆盖百里的深洞。 与此同时,除了田灵儿、陆雪琪和碧瑶外,青云门上下纷纷梦见一场大战。 一个无比眼熟的黄衫少年手持古剑诛仙,斩杀了一尊高达十丈,千手百头的凶恶狰狞怪物。 他们迷迷糊糊之间,竟还听到黄衫少年的说话声音。 “此世张小凡应天承运,以眇眇之身扶正道,抑魔教,再除灭世之兽以护苍生,今日功德圆满。” “掌门师伯,本派古剑诛仙凶戾之气太重,以致伤人伤己,经我此番洗练,剑灵凶性尽去,当恪守正道之责,不再有反噬之险。” “师父,师娘,我所创的诸般剑术和道法尽数放在守静堂,请取之。” “诸位师兄师姐,望你们永护青云,使正道不堕!” 众人突闻一阵开怀的大笑声: “哈哈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修真求道十二载,终是飞升成仙矣!” 青云门七峰猛地飞出几百道灿烂生辉的光芒,相继落在大竹峰后山竹林深处。 田不易一马当先的来到桃林竹楼外,却被一道看似柔软,但十分坚韧的屏障阻止了去路。 他早在自家徒弟宣布逼死关之际,就尝试过自己能否强行破开这道屏障。 因此,一看到道玄真人等人,急忙示意一同出手将屏障打碎。 然而众人齐出手,所发出的攻势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淡白色的屏障之中不见任何波澜,反而更加光辉耀眼一些。 接着显化出一柄古拙而平凡的长剑,它十分有灵性的围绕竹楼盘旋,似是依依不舍什么。 忽有清朗声音出现: “尘世之累,累在执迷,尘世之困,困在执念,去休去休!” 诛仙光华流转,倏地向青云门的一处秘地落去。 众人就见竹楼之上出现一位黄衫少年,他嘴角噙着笑意拱手行礼,忽地身形溃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 第217章 吃的下,可活,吃不下,得死! 第217章 吃的下,可活,吃不下,得死! 当今之世,本是九国并立的纷乱之世,依次为离阳,西楚,西蜀,北汉,大魏,后宋、后隋,东越,南唐。 而后处于中原边陲的蛮夷之地离阳,灭春秋八国添十三州,疆域达到十九州。 其中为离阳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徐骁,便凭屠灭六国之功,成为硕果仅存的异姓王,统御西北三州。 离阳东南之地,一座小县城外,两名十六七岁少年气喘吁吁的寻找什么。 “小染,你不要着急,我们一定可以把旺财找回来的。” 一名头发就像是乱草堆的少年出声安慰,只见他斜跨一柄木剑,眉毛浓粗,眼睛有神,给人一种不羁之感。 另一名少年身穿灰衣麻衫,虽说面庞俊俏,但皮肤粗糙,双手依稀可见经常下地干农活的老茧,不禁让人产生美玉蒙尘之感。 “温华,方才林大娘说是两个乞丐把旺财偷了去,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灰衣麻衫少年嘴角泛出一抹苦色: “你说他们会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华连忙打断: “呸呸呸,不会的,旺财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林大娘说,这两个乞丐一老一少,老的背负着一个被破布包裹的长条状行囊,一头白发,还牵着一匹瘦骨嶙嶙的跛马,少的衣衫褴褛,脸上脏黑。” “但凡是碰见过他们的,定是印象深刻,我们一路寻到此地,这一条路又没什么岔道,直通郡城。” “如今只要我们一路追上去,一定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说罢,他加快跑动的速度,灰衣麻衫少年立马跟了上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逢人便问,打探两名乞丐的消息,终于一路追到其落脚之地。 却发现只余下一堆已经熄灭的篝火和一地的狗骨头。 灰衣麻衫少年如遭雷击,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小染,这.应该不会是旺财,绝对不会是,我们继续追下去。”温华忙不迭的开口。 灰衣麻衫少年上前蹲下,拾起一条血淋漓的断尾,又微颤的拿起一根略显扭曲的腿骨,轻道: “九岁那年,我爹娘相继过世,为了安葬他们,家中积蓄几乎耗尽,只剩下两亩薄田,过后却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想来吃绝户。” “最后,是旺财护住了年幼的我,为此它瘸了一条腿,残了一只耳朵,尾巴也秃了大半。” “之后的两三年,我下地种田,上山砍柴,也全赖它的照顾,有许多次正因它的叫声,方才让我躲过蛇虫的袭击。” “在它渐渐老去,我就亲口对它说,曾经你护我周全,现在换我来护你。” 灰衣麻衫说完,神色一怔,双眸深处浮现一丝丝白芒。 温华脸色黯然,不知该怎么劝慰,他同样年幼之时父母就去世了,但有哥哥嫂子依靠,且哥哥一直爱护自己,嫂子也就是嘴上嫌弃自己心比天高,实际上不曾薄待自己半分。 只是他嫌弃嫂子唠叨,这才手提一柄自己做的木剑,离家出来闯荡江湖。 没想到出了村,走过小镇,到了县城就被残酷的现实击败。 真实的江湖,没有青衫仗剑的风采,没有御剑过山河的惊艳,更没有惩奸除恶的大侠,没有仗义恩仇的快意,只有饥肠辘辘的狼狈、风霜雨雪的不堪。 多亏面前这位同龄少年的接济,这才没沦落到偷鸡摸狗的田地。 不甘心就这么回家,心中又始终保留心中的那个江湖梦,便一边帮灰衣麻衫少年打下手,一边也鼓动这个一心只想种田的同龄人去闯荡江湖。 赫然发现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要是有一个帮手,定不会如此狼狈不堪。 正在这时,天象骤变,明媚的晴空猛地阴沉下来,涌现出了厚重的乌云,瞬间雷霆大作,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天空照亮。 温华一愣,就见灰衣麻衫少年忽地站起,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无风自动,肆意飞扬,一直透着淳朴坚韧之意的双眼,尽显深不可测的幽邃。 他不禁开口询问: “小染.你怎么了?” “旺财独自走在黄泉路有一些寂寞,须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灰衣麻衫少年眉心祖窍浮现一抹璀璨光芒,淡道: “天地当为我掌中兵,八荒火龙,当现!” 话落,天空云层开始疯狂的涌动,一股莫名的天地玄机开始震荡,厚厚黑色云层的边缘,透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转瞬一股炽热翻滚的气机覆压方圆百里之地。 龙吟声轰然而起,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的巨大火龙从厚重乌云飞出。 温华目瞪口呆的望着灰衣麻衫少年头上的巨大火龙,哆哆嗦嗦的道: “小染,你.是神仙下凡?” “于此世之中,我算是真神仙,帮我收敛旺财的尸骨,我去去就回。” 庄不染施展神足通,展现踏云飞天之能,巨大火龙迅疾追上,悬在他的身下,使其宛如乘龙而去。 一片平坦广阔的草地上,躺着吃饱喝足的一老一少,身边还有一匹瘦骨嶙嶙的跛马。 “今日我们好不容易饱餐一顿,正想好好的睡一觉,怎么天公反而不作美,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下一场暴雨。” “老黄,快起来,我们该找地方躲雨了。” 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摇头起身之际,却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邋遢老头子,神色无比凝重,不再有任何憨傻的表情。 一位灰衣麻衫少年身影以看似极慢实则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两人眼前。 他不急不缓的道: “二位,你们可知自己今日吃的狗,是我的。” “不好,苦主找上门了。”年轻乞丐也就是徐凤年低声道: “老黄,这人看着好像有武功,好像还是一个高手,感觉没法像以前一样溜之大吉。” 剑九黄一改往常跟徐凤年嘻嘻哈哈的姿态,将他护身后之余,再把背上的木匣落于身前,沉声道: “体内真气内力全无,一举一动却能与天地共鸣,穿衣打扮又是穷苦少年模样,江湖何时出现你这种怪胎?” 灰衣麻衫少年面无表情的道: “我的狗死了,你们两个是不是留下什么?” 不等剑九黄回话,徐凤年便大大咧咧的道: “不就是一条狗嘛,别看我现在跟乞丐差不多,但家里有的是钱,等我回去以后,我还你金银万两。” “这一笔买卖,可是能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到时候你更是想要什么狗就有什么狗。” 他末地还添了一句: “再说了,你那狗看着就活不了多久,用一条快死的老狗,换得一辈子的富贵,你就说你是不是大赚特赚。” 刹那间,漫天乌云之中,有一道烈焰朝两人落下。 剑九黄身前木匣颤声如龙鸣,嗡嗡作响,震人心魄。 一下子飞纵出三把利剑,再化漫天剑光,以笼罩天地之势,打灭落下的烈焰。 “喜欢吃是吧,我还有一条火龙,可以继续吃。” 庄不染面如平湖: “吃的下,可活,吃不下,得死!” (本章完)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无奈,今天有事在外面,明天万字奉上! (本章完) 第218章 贫贱农家子的狗,要比北凉世子的命 第218章 贫贱农家子的狗,要比北凉世子的命重的多 两人莫名一愣,却见厚重乌云飞出一条张牙舞爪的烈焰巨龙。 烈焰巨龙怒吼一声,一股凶戾充斥着让人发疯一般的绝望气机,震的徐凤年喷出一大口血。 剑九黄一身气机大盛,又有一剑从剑匣飞出,激荡出四股剑气飘忽不定,如同四朵云彩,随心所欲的布于四周,隔绝凶戾滔天的气机。 “你的真名应该是叫黄阵图,原为亡国西蜀人士,无名小卒剑匠出身,铸剑三十年,自悟剑道,后拜入吃剑老祖隋斜谷门下。” “你还有一个有西蜀剑皇之名的师兄,昔年徐家铁骑攻打西蜀,西蜀剑皇一人一剑抵挡徐家铁骑,杀敌六百身死。” 灰衣麻衫少年似乎很是不解,道: “你当初分明是去北凉找徐骁报仇雪恨,怎么就成为对徐家忠心耿耿的老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过是各为其主,西蜀已灭,自当往前看。”剑九黄肃声开口。 “哦,是吗。”庄不染哂笑: “你看的倒是挺开,别人都是化干戈为玉帛,你是直接为仇敌当牛做马。” 话落,天空烈焰再度发出一声龙吟,汹涌如大海一般的火势铺天盖地而来。 剑匣又出一剑,以风雪之势斩出,一道冷若冰霜的剑气转瞬被火海吞噬。 剑九黄气机沉凝,六剑环绕周身,顺发六股剑气,其上附有六道生死轮回之剑意,硬生生把即将临身的火海一分为二。 一分为二的火势倏而化作两道艳艳剑光,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哼同时响起。 却见徐凤年和剑九黄的右臂竟硬生生的被熔浆一般的剑意融化,断臂处散发烤熟的肉香。 “你已出了六剑,我不过还上两剑,怎么你们的神情这般复杂还充满怨怼?” 灰衣麻衫少年脸上不解的神色愈加浓郁: “我只是想要为我的狗报仇而已,为何你们反倒像是苦主。” “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谁?” 徐凤年咬牙切齿的道: “只要本世子身死,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徐骁照样会找到你。” “届时,不仅你要死,更要将你满门诛绝,生你养你的家乡,还当尽悬北凉刀!” 庄不染眉梢微扬: “呵呵,但凡你说这话有点道理,也不至于一点道理没有,让我只觉徒增笑料。” 他的眸光落在剑九黄身上: “再给你出三剑的机会,要是我满意,便送你们一场好死。” “你究竟是谁?”剑九黄强忍断臂痛楚,万分不解的开口: “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或说你是离阳赵氏暗地里培养出来的杀手?”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只想为我的狗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庄不染双眸浮现一丝焰光,烈焰巨龙身上的火势更甚,喷涌出怒涛一般的巨焰。 剑九黄周身气机大起,以七星之象出剑,七股剑气冲天而起,如同七星连珠,似是能挑落天上星辰的莫大剑势,几乎一瞬间淹没在怒涛巨焰之中。 刹那间,场上响起皆为凄美的曲调,却是八柄长剑吞吐出凛冽无比的剑气奏出音律。 “剑八,临终一曲八仙跪。”灰衣麻衫少年嘴角一撇: “区区指玄之剑,何足道哉。” 怒涛巨焰跟八股浑然合一的剑气相撞间,震出的白色雾气热浪余波,将方圆百丈的草地烧成灰烬。 “咳咳咳” 剑九黄独臂拄剑而立,发出撕心裂肺的咳血声。 徐凤年忍痛询问: “老黄,你没事吧?” “好一条忠心护主的老狗,硬接这一击时,还不忘分心护身后的纨绔世子,可惜你心境有缺,发挥不出全盛实力,而今更是力竭,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庄不染微微一笑: “见你如此姿态,不禁让我想到此世的一些过往,我的旺财,你们所吃黄狗,就曾这般忠心护主,那索性今日就不杀你。” 忽然,徐凤年只感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悬空而起。 “徐凤年,你爹是十岁从军杀人,从东北锦州杀匈奴到南部灭大小六国屠七十余城再到西南镇压蛮夷十六族的北凉王,麾下有三十万北凉铁骑,更有止小儿夜啼的人屠之名。” “你娘是天下三大禁地之一吴家剑冢之剑冠。” “有一个舅舅,乃是名震天下的桃剑神邓太阿,春秋十三甲之刀甲齐练华是你外祖父,吴家剑冢当代家主吴见是你太姥爷。” “还有一个天生金刚境的亲弟弟,你的大姐徐脂虎,被武当山上的一个假道学痴恋八百年。” “你的二姐徐渭熊,为胭脂榜副评之首,闻名天下的才女,精擅剑法和谋略。” “你不但今生享尽荣华富贵,更有诸多前世,如观音宗前代宗主、应运而生的无名道人,或是横扫八荒建立大秦的秦皇,乃至所谓的真武大帝。” 庄不染心念微动,烈焰巨龙靠近徐凤年,身上的烧灼感使他不由地发出哀嚎惨叫。 “既敢吃我的狗,你应该不会如此不中用,可以请出你诸多前世身,从而不至于让我这般扫兴。” 徐凤年痛苦无比的听完后,却是发现灰衣麻衫少年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不过就觉得其中有许多是疯言疯语的无稽之谈,便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这疯子,假使我真是什么真武大帝,定要将你抽筋拔骨,千刀万剐,让你求生不得.” “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凄厉惨叫起来,仅剩的一条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只怕北凉王府都认为你只是伪装成一个纨绔草包,实则胸藏沟壑,腹有良谋,甚至你自己亦是如此认为。” 灰衣麻衫少年哂笑: “然而草包装久了,便真成草包了,就如你现在,除了放狠话之外,你还会甚?” 烈焰巨龙火光愈发炙热,徐凤年的惨叫愈发的凄厉,赫然是双腿融化作血水,再于呼吸间蒸发成雾气。 “果然是一介废材,只会聒噪。” 庄不染脸色漠然,一颗狰狞的头颅砸落在地,又有一道焰光击中拄剑半跪面露绝望之色的剑九黄。 好一会儿,他却发现自己还活着,也就身上格外的灼热。 “黄老狗,给你一个机会,我想见一见发疯的人屠,看他会不会不顾北莽大军,率北凉三十万铁骑,来为子报仇。” “顺便帮我转告一句,贫贱农家子的狗,要比北凉世子的命重的多。” (本章完) 第219章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第219章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剑九黄直愣愣的看向地上的一颗焦黑的头颅,眼中的诸般情绪尽化作难言的愤恨。 他怒目而视: “你的武功比天象境武夫只强不弱,借法天地之能我更是为所未闻,可你却虐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 庄不染淡声打断: “我没有你们残忍,你们可是一口又一口的把我的狗吃进肚里,还一副十分满足惬意的模样。” “那只是一个畜生!”剑九黄低吼道。 灰衣麻衫少年语气不变: “巧了,我宰的也是一个畜生,是以何来残忍之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 “酿成如今之局,要怪只能怪你,非要装什么不会武功的老仆,还喜欢领着他去做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不如此的话,你们怎会惹到我。” 庄不染作莫名恍悟状: “你的脑子也本来就不行,不然也不会为仇敌卖命,而徐凤年自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在外,不就得坑蒙拐骗。” “所以,合该你们命中有此劫。” 说罢,转身离开。 三日后,陋巷的一间小院内。 灰衣麻衫少年略显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温华则在盘膝而坐导气入体的修炼。 大抵过了两炷香的时候,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忽有精芒一闪。 “小染,你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感觉自己一天一个变化,一举手,一提足,只感觉力从身起,能跳两三丈高。” “你不是觉得我是神仙转世,我教你的武功当然也就是仙法。”灰衣麻衫少年慢悠悠的道: “别人练武自是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你修仙本就该一步一台阶,然后无需几年,便能得飞天遁地之能。” “真是仙法啊!”温华满脸激动: “没想到我还没有真正的闯荡江湖,竟就开始修仙,以后更能飞天遁地。” 他很是期待的看向灰衣麻衫少年: “我修炼多久能飞?” 庄不染瞥了一眼: “三年。” 温华神色愈发激动,追问: “若我加倍苦修呢?” 灰衣麻衫少年吐出两个字: “十年。” 温华一愣,不禁开口: “若我夜以继日,不休不眠呢?” 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一甲子。” “你这是什么仙法,为何越是勤修苦练反而得不偿失?” “修仙看的是资质和悟性,若是勤修苦练有用,怕是遍地都是神仙。” 灰衣麻衫少年摇了摇头: “修行最忌天道酬勤四字,就说江湖中武当山的挑水杂役,寅时劈柴火,子夜扫山门,三十年硬功换不来半块度牒,而武当山掌教王重楼的小师弟洪洗象。” “只爱放牛读书,从不修炼,每日便倒骑青牛游历武当山七十二峰,却说出不成为天下第一,就不下山的话。” “如此还被寄予厚望,言他有望武道天道一肩挑。” 温华听的咂舌不已: “他是不是跟你一样,也是神仙转世,从而能一朝明悟,修成莫大神通!” “一个假道学罢了,算不上什么神仙。”庄不染笑道: “若说他是神仙,我觉得我可以是神仙的老祖宗。” 温华跟着笑道: “你这口气更是大的没边,既然你是神仙老祖宗,那我身为转世神仙的好兄弟,成为未来的天下第一,应该是理所当然吧。” 他说到这,有些好奇的询问: “这天下武功境界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江湖上最多的是九品到三品境界的武夫,这一类的武夫主要是看破甲多少来评定品级,比如伤而不破是下三品,能够破六甲以下就是中三品,破甲八九为上三品。” “能破十甲以上,二品为小宗师,若是入伍从军,少说都能做一个将军,这亦是普通武夫所能达到的极限,若没有发一些特殊的机缘,穷其一生都将止步于此。” “一品共分金刚境,指玄境,天象境,陆地神仙,江湖武夫修炼,则是循序渐进,在金刚境熬炼体魄,使身躯如金刚般坚硬。” “指玄境修心术,可得未卜先知、料敌于先之能,还能悟得种种玄妙秘术。” “天象境修天人感应,与天地共鸣,达到借法天地,从而可以做到呼风唤雨,御使雷电,三境修成再上一步就是陆地神仙。” “儒释道三家则各自在金刚境,指玄境,天象境深研,各入这三境,再升则直入陆地神仙境。” “也因三家单修一境,而江湖武夫三境同修的缘故,大多都不是其对手。” “如武帝城城主王仙芝,在一品四境中循序渐进,便成为了天下第一人。” 温华听完,忍不住的问道: “那你是什么境界?” 灰衣麻衫少年笑了笑,道: “不曾习武练功的普通人。” “什么?”温华双手连比带划的讲道: “你之前言出法随,就唤出一条几十丈长的烈焰巨龙,还有这几天气色愈发的好,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肌肤已然不复从前粗糙黝黑,光滑如玉的宛如最细腻的瓷器,就像是熠熠生辉的夜空星辰。” 他一脸难言的道: “你出现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会还是一个普通人?” “我已通达天道,自然会一些神通,这有甚奇怪的。”庄不染平静道。 温华顿感无言,再度问道: “那你会的一些神通,能跟所谓的陆地神仙一争高下吗?” “没较量过,这谁知道呢。”灰衣麻衫少年悠然道哦: “不过话说回来了,虽然我才明悟真我,复返前尘,在练武之人眼里,实力差不多是在天象境,但作为一名真神仙,我以天象杀地仙,应该不过分吧。” 温华听后彻底说出不话,原来搞半天他这个不曾习武练功的普通人,居然能与陆地神仙较量。 庄不染忽地开口: “我教你的一些东西,只要有所成,足以让你成为天下无敌的剑神,现在就离开吧。” “这么突然?”温华猝不及防的道。 “我喜欢清静,而你有自己的江湖梦。”庄不染斜了他一眼: “还有我嫌你是一个累赘。” 温华不明所以: “何意?” “盗狗贼看似乞丐,实则是北凉王世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有层出不穷的高手、刺客、死士要来杀我,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累赘?” 温华瞳孔地震,马上道: “我也不知道陆地神仙有多强,但我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恶虎害怕群狼的道理。” “而且,你又说自己才明悟真我,复返前尘,可见现今根本不是你的全盛时期,要不随我一同离开,等你重回巅峰,自然能够找回场子。” 灰衣麻衫少年抬眸望着天上白云,轻吟: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他随性起身,朝里屋走去: “于此世之中,我若称无敌,谁敢言不败,离去吧。” (本章完) 第220章 我数到三,不曾动手者,死! 第220章 我数到三,不曾动手者,死! 接下来十多天后,天下震动。 原是坐落清凉山上的北凉王府,前几日不知为何,先后出现两声巨响,竟让偌大王府坍陷了一大半,不知死伤多少人。 有消息传出,北凉王徐骁疑似身受重创,命不久矣,还传出有徐草包之名北凉世子被人虐杀的消息。 天下顿时暗流涌动起来,各方势力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因北凉王府和武帝城、吴家剑冢并称为三大禁地。 其中武帝城是有镇压天下一甲子的老怪物,吴家剑冢是有大批一生一世只许用剑,甚至只许碰剑的枯槁剑士,更为剑仙辈出之地。 北凉王府则是内外不仅有着数不清的军中悍卒,还有无数隐匿于暗处的不出世高手。 昔年,徐骁受离阳皇帝的命令马踏江湖,趁机将天下半数的武学秘笈搬进自家王府之中,为此特意建了一座听潮亭。 此后,无数江湖中人前来偷取秘笈,却都是犹如飞蛾扑火,也有一大部分武痴心甘情愿进入听潮亭,为北凉王卖命镇宅。 除此之外,自打徐骁从军以来,从小卒到功高盖主的异姓王,期间更是豢养不计其数的门客、说客、侠客和刺客。 他又在马踏江湖的过程中,让北凉骑兵和军中的高手磨练出一套专门杀江湖高手的战略。 当今天下,纵使王仙芝亲至,又能斩杀多少北凉铁骑。 是以各方势力听到北凉王府的事后,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坐拥三十万铁骑的北凉王,怎会平白无故的被人端了老巢,自己还落得个生死未卜的下场。 而后又有一个悬赏令轰传天下。 却是北凉王府言拿着一个名叫庄不染的十六岁少年头颅,听潮亭内六层的武学秘笈可尽阅之,金银珠宝,权柄地位亦可满足。 上到天下各方大势力,下到江湖武夫,纷纷打听这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北凉王府这般大动干戈,会不会就是引得北凉王府坍塌的罪魁祸首。 然而查到最后就发现这是离阳东南之地,一座小县城内一个父母早逝的贫苦农家子。 立时让所有人感到匪夷所思,一个靠下地种田养活自己的穷小子,一个是统御西北三州,拥兵三十万的异姓王。 两者之间,一个卑微如蚁,一个显赫如龙,着实让绝大多数的人难以想象,卑贱的贫家子如何会是弄塌北凉王府的凶手。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阻止一批又一批的江湖客,来到一座名为平安县的小县城内。 这一日。 一位灰衣麻衫少年从陋巷走出,不紧不慢的朝县城外走去。 不知何时起,少年的不远处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个个提剑拿刀,手持诸般兵刃。 当灰衣麻衫少年走出县城,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空地外后,前方又出现大批来路不明的江湖客阻路。 人群中一个刀客倏地骂道: “他娘的,老子观察了这小子三五日,他分明就是一个无丝毫内力真气的穷小子,怎么就招惹到北凉王府。” 一个面色冷淡的剑士道: “无所谓什么原因,他不会武功更好,能更轻易的取其项上人头,去北凉王府领赏。” 灰衣麻衫少年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你等的架势,应该都是来找麻烦的,而我不过是一个泥里刨食的穷小子,怎会招惹到你等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 “普通穷小子可没你现在的胆量,明知大祸临头,却依旧显得不慌不忙。”一位中年大汉意味深长的开口: “不论你还隐藏了什么后手,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农家子,你已成为能换得神功秘笈、富贵权柄的宝藏。” 他语气微顿,朝四周高声道: “诸位,先将这小子宰了,再谈其他如何?” 此话一出,瞬间征得在场所有人的同意,他们越看灰衣麻衫少年越觉得诡异。 近几日以来,不少人就发现,暗中不是没有人行袭杀之举,然而总是戛然而止,突然就经脉紊乱,真气逆行,落得个七窍流血身亡的凄惨下场。 还有人打算下毒暗算,想将这个成日只知睡觉的家伙,于睡梦之中毒死,却发现他似是百毒不侵,无论用何种剧毒,竟都是徒劳无功。 “呵呵,好生熟悉的场景,不想有朝一日,我居然又成为了一个人形宝藏。” 庄不染低笑一声: “你等的修为最高的不过金刚境,大多都是小宗师境界,就此平平安安的过完自己平庸又无能的一生不好吗?” “怎么就如此想不开的要来招惹我,岂不知北凉王府的悬赏令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什么。” 这个时候,忽有狂风大作,天色一下子黯然起来,却是乌云密布,雨滴如珠帘般落下,淅沥作响。 更有一股慨然气机覆压而下,让在场的所有人身躯一颤,脊背发寒。 一名白发老者艰涩道: “这是.天象境?” 一位阴鸷中年眉头紧锁: “不可能,这小子身上没有一丁点习武练功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真气波动,怎会是什么天象境高手。” “该不会是他背后有人,是以才这般有恃无恐。”一个三十多岁的负刀壮汉大声道: “前辈,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畏,请恕晚辈眼拙,竟扰到这位庄小兄弟的清静,晚辈这就离开。” 他正准备提纵而起,远离是非之地,突有雷声轰鸣,在其前劈出一个深坑。 “阁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你的庄小兄弟。” 灰衣麻衫少年莞尔一笑: “留下一条胳膊,我便让你口中的前辈,放你一条生路。” 他眸光横扫众人: “你等亦是,想要不被天雷劈成飞灰,那便砍下自己一条胳膊。” 登时,场上寂静无声。 “我数到三,不曾动手者,死!” 庄不染不疾不徐的道: “三!” 话落,“轰隆”一声,数百道雷霆迅疾而下,猝不及防的众人便被劈成飞灰,无丝毫反抗之力。 灰衣麻衫少年负手而立,淡道: “前菜已经被庄某吃完了,剩下的主菜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顿时,不远处的密林走出两拨人。 一波有作奴仆打扮的持刀老者,有长得清秀俏丽,却是冷面模样的持枪女子,有独眼龙扮相的男子等人。 另一波则是一名青年领着白发银丝的黑袍人,两人身后还跟着五个身穿甲胄的古怪人物。 (本章完) 第221章 诸位,请赴死! 第221章 诸位,请赴死! 密林走出的一名道人语气莫名: “好一个已经开窍的转世仙,致使虽是贫苦农家子,但却能够一朝开悟,臻达天象境。” 灰衣麻衫少年清淡道: “中原三大道统,分别是以天师府为首的龙虎山、以武当为首的武当山、以九斗米道为首的青城山。” “千年以来,三大道派香火不绝,甚是鼎盛,而今天下龙虎山背靠离阳,已是道教祖庭,武当山暗地里与北凉勾勾搭搭,也就弱龙虎山一头,唯有九斗米道近乎消亡。” “不过话说回来,离阳清城王吴灵素在青城山建立了青羊宫和神霄派,将原本香火鼎盛的九斗米道给驱逐。” “而吴灵素看似是为离阳赵氏效力,然实际上是北凉暗线,他更是徐凤年的姑父。” “我就想不通你为何还会对徐家卖命,更成为了什么北凉王府听潮亭的守阁人。” 他顿了顿,看向道人: “魏叔阳,你觉得我会不会是九斗米道祖师转世?” 道人神情一震,不禁道: “我成为北凉王府听潮亭的守阁人,只是为了本派的孤本《两仪参同契》。” “哦,是吗。”庄不染平淡问道: “那今日为何跟这些人企图围杀我,你是想欺师灭祖?” “弟子不敢,只是只是”魏叔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话。 他一想到若对面的灰衣麻衫少年是自家祖师话,就心潮澎湃,一定能重夺回山门,之后就算没法成为道教祖庭,也定不会弱于武当山。 立马想到这位之所以杀北凉世子,该不会是了给本派报仇吧。 白发银丝的黑袍人嗓音阴柔尖细: “蠢货,你又不是没见识此人恶劣至极的性情,他若真是九斗米道祖师转世,开窍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你这个为敌卖命的后辈弟子劈死。” 魏叔阳一愣,不由地想到灰衣麻衫少年方才言数三个数饶人一命的话,结果却是径直数到三,将人尽数劈死。 “不愧是统领离阳十万宦官二十余年的大内巨宦韩貂寺。” 庄不染抚掌轻笑: “倘若我真是九斗米道祖师转世,定要把这个废物劈死,省得来碍我的眼。” 他眸光流转: “春秋三大魔头之中,你与徐骁各占其一,然也算是对头,为何今日却与徐家合流,我貌似应该跟离阳赵氏无甚恩怨。” 韩貂寺身旁的青年沉声道: “虽与阁下无怨,但却有阻道之仇。” “呵呵,你该不会就是离阳皇帝赵淳的私生子赵楷,今日之所以助北凉,莫非是徐骁这个家伙承诺要助你夺位。” 庄不染哂笑: “有趣,他没了草包长子,次子又是心智未开的蠢儿,竟就与你这个私生子合作。”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徐骁的一个义子陈芝豹可是有小人屠之名,乃至北凉三十万铁骑威望仅次于他。” “而你虽有谋略却缺乏决断力,不过是一个志大才疏之辈,想来跟你合作仅是权宜之计,你能夺位也好,失败也罢,他都不在乎,只是想倾尽天下高手为子报仇。” “你同样也不在乎,因为凡能成大业者,应该深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精髓,尤其是你离阳赵氏,最是精擅此道。” 赵楷冷声道: “老而不死是为贼,此话果然不假,你的前生定是什么悖逆暴戾的凶徒。” “时间有一些久远,让我想一想我的众多前生。”灰衣麻衫少年悠然道: “我的第一世是铲奸除恶,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圣人,有不染仙人之名。” “第二世乃普度众生的圣僧,第三世为武道绝巅的在世神人。” “第四世是上合天道,下顺民心,中行善事,为天下声张的七杀斋主。” “第五世是镇压一切邪逆的绝世霸者,第六世是不惜性命的救世大侠,第七世是道家惫懒的黄粱小神仙,第八世是守正辟邪,除魔卫道的倾世剑仙。” “今生则是贫家少年郎,尚未决定自己的行事作风。” 他笑吟吟的道: “诸位知晓庄某的诸多前生,就该知道我并非一个恶人,为何要来逼我出手,乃至让我不得不大开杀戒。” “且不论你的这些前生,偌大江湖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作奴仆打扮的持刀老者一脸冷漠: “单从你的性子来看,只怕是杀的全天下将魔头,妖僧,认作是仙人、圣僧。” 灰衣麻衫少年叹息道: “你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一个故友,她就曾对我说过,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他说到这,眸光落在持刀老者身上: “春秋十三甲之刀甲齐练华,有文能碾压曹长卿,武能媲美叶白夔的威名。” “须知前者被誉作独占天象八斗风流,后者乃春秋十三甲之兵甲,更是大楚兵圣,春秋四大名将之首。” “你本为西楚朝臣,却不受重用,还为此忽视妻女,后西楚灭,才想起对妻女的愧疚之情,竟掩藏身份,隐姓埋名的在北凉王府做一个三等奴仆,就为保护自己女儿所诞下的子嗣。” “你来找我寻仇,我很是理解,但这位姑娘的话.” 灰衣麻衫少年眸光转移到冷面持枪女子身上: “四大宗师之一枪仙王绣之女,你的父亲被徐骁义子陈芝豹所杀,要知道你爹同样也是陈芝豹的师父,他却为了北凉军的利益,做了弑师之人。” “而你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仅成了徐凤年的贴身丫鬟,还甘心被培养成他的死士。”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就笑出了声: “徐骁是不是会什么迷人心神的魔功,致使诸多跟他有仇有怨者,反而来为自己卖命。” 庄不染倏地笑问: “此前我念在黄老狗忠心耿耿的份上,便放了他一马,还让他把徐大世子的头颅带回去,不知徐人屠现今康健否?” 场上气氛立即凝固,大多数人神色变得无比冷冽。 “你暗施邪法,在凤年头颅内藏火雷,更以剑九黄身躯为剑鞘,藏下三道剑气。” 齐练华咬牙道: “当真是好狠的心。” 庄不染抚掌大笑: “哈哈哈,我便再说一句,做徐家的狗,不如做我的狗,至少我真有能力为自己的狗报仇。” “诸位,请赴死!” (本章完) 第222章 杂修一般的蠢物,当要你死不瞑目! 第222章 杂修一般的蠢物,当要你死不瞑目! “狂妄,区区一个天象境,莫非真以为今日不仅能逃过必死之局,还能将我等反杀。” 韩貂寺双眸奇芒转瞬即逝,身后的五具红甲傀儡中的一具猛地遁入地底,又有一具杀向灰衣麻衫少年。 “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杂耍。” 漫天风雨转瞬化作数之不尽的风刀雨剑,让冲杀而来的一具红甲傀儡顷刻间化作一堆烂肉破铁,遁入地底的一具红甲傀儡忽地被一股巨力震出,同样化作一堆烂肉破铁。 正在这时,又有两具红甲傀儡出动,一具红甲傀儡率先进攻,引动密林植物,操控密密麻麻的藤蔓袭击而去。 庄不染眼皮一抬,密密麻麻的藤蔓倒转而去,将这一具红甲傀儡缠绕,使其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另一边的红甲傀儡倏而口喷烈火,而灰衣麻衫少年周身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火势不等近身,就已经熄灭。 “叶红亭,四大宗师之一,出身于南唐首屈一指的南疆龙宫,身负大金刚境界体魄和天象境感悟,他得到过半块天外飞石铸成盔甲。” “自此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能,与人对敌时,不管被人如何斩杀,都不痛不痒,可以将对敌之人纠缠累死。” “而后南唐被离阳灭国,叶红亭刺杀离阳老皇帝赵淳,被你这个大宦官擒杀,更将其连甲带人皮活剥了下来,想来就是制作了现在这金木水火土五具红甲。” 灰衣麻衫少年眸光略深: “无趣,就让庄某先将杂鱼清理一番。” 他周身立时刀意汹涌奔腾,拳势激荡湍急,一股浩瀚澎湃的拳劲倾覆而出,仿佛海啸撕天裂地,淹没吞噬万物。 “轰!” 一股又一股的气机勃发,个个都好似火山喷发之般,爆发无比凶悍的气势。 枪意与刀气纵横交错,更有诸般指玄秘术频出。 然而大多都做了无用功,一刀劈下紫禁山庄庄主头颅的范镇海,有满身毒器号称破尽金刚境高手的杨春亭和魏叔阳等人,被浩瀚澎湃的拳劲碾成一堆烂肉。 赵楷若不是有韩貂寺相护,还有最为强劲的红符金甲抵御住愈演愈烈的拳劲,怕是早就步了他们的后尘。 就算如此,红符金甲也彻底损坏,他自己也五脏俱损,深受重创,倍感绝望的躺在地上。 脸上有说不出的惊恐和震撼,自己的师父韩貂寺,因喜欢虐杀初入一品的高手而被称为魔头,擅以指玄杀天象,就因所悟的指玄秘术能切断天象境高手与天地的共鸣。 也就是专克天象境武者的天人感应,使对手无法调用天地之力,以致陆地神仙境下几乎无敌,指玄境第二,仅次于桃剑神邓太阿。 没想到此番竟不能切断敌手的天人感应。 而刀甲齐练华更是陆地神仙境界,更别提诸多能杀死金刚境的好手,怎么大多数人都没法在这个灰衣麻衫少年手上走过一招。 赵楷算是彻底明白九次转世仙是何等存在,哪怕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亦能杀指玄如砍瓜切菜。 “好一个枪仙之女,看你所施展的王家枪法,应是需要雄浑体魄支撑,讲求气机逆流,是霸道无双的野路子,且最是伤身。” 庄不染脸色欣然,望着提气不坠连连出枪,坚持到现在的青鸟: “可惜女子体魄本就阴柔,如此阴损行事,无异于雪上加霜。” 说罢,足底一震,朝青鸟的拳劲愈发的暴戾无匹,不但将她手上的刹那枪打断,更将其打成一团血雾。 灰衣麻衫少年的眸光落在韩貂寺身上,只见他胳膊上有缠臂红丝,而这红丝犹如几条赤蛇,伸长如鞭。 其声如爆竹炸裂,势如蛟蟒趟河,将绵绵不绝的拳劲抵御在身前数丈以外。 “好一个指玄第二,当世于指玄境修的就是所谓感应之能。” “便是视线所及,一片雪所落而未落,在自己眼中都有丝丝缕缕的明确轨迹,这种妙不可言的轨迹之浓淡,就与指玄境高低相关。” “初入指玄,模糊不堪,久入指玄,修为渐厚,便愈发清晰,从而有以一当千的生杀之力。” “然你之指玄通透能有几丈、几十丈、几百丈?” 庄不染双手一抬,天地元气莫名动荡,致使天上乌云尽数散去,一道浩大光柱笼罩而下,莫大的拳劲像是得到了极为充沛的能量,使拳势愈发的凶烈磅礴。 “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灰衣麻衫少年翻掌下压,淡道: “庄某有通透人间之能,你凭甚来挡!” 浩瀚澎湃的拳劲化作饱含无数兵器的刃气,以最为无情狠绝之势,朝为数不多的活口覆压而去。 韩貂寺的指玄秘术号称三千红丝断长生,叩指一弹,能轻易剥人皮、撕人躯、割甲胄,一扯之下,便能将数十铁骑化作无数血块。 这一次已然拼命,臂上红绳尽数剥落,汇聚一线,在身前一条红线三尺剑,以彗星扫尾之势。 另一边的齐练华浑身激荡出洪流般汹涌的刀意,斩出三道凶绝刀气。 “轰”的一声,碎石飞溅,黄沙漫天,激荡出波及方圆几里的烟尘。 当烟尘散尽,唯有两人还站立,一位便是负手而立的灰衣麻衫少年,另一位则是嘴角溢血,脸色苍白的持刀老者。 “当世陆地神仙境,实在是太不中用,既有力竭而死之危,又没有以一敌万,破国屠帝之能。” 庄不染一脸平静: “最多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拼死一气千里,仅是阵斩两千余甲,何其可笑。” “在我的第五世,就已有屠灭一国之能,虽说只是一座小国,但也屠了千万性命。” “你等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什么存在。” “咳咳咳” 齐练华咳出几口血,周身气机一震,苍白的脸上红光一现即敛,轻道: “我齐练华这一生眼高手低,所求甚多,求书法超过古人,求家族兴盛,求大楚国祚绵长,求苍生福祉,结果一事无成,两手空空。” “最后一求,倒是所求甚小,只求做一个能让自己问心无愧的长辈。” “因你之故,凤年死无全尸,徐骁若不是有枪术排名前三的徐堰兵和韩崂山拼死相护,北凉早已大乱。” “老夫不管你前世是何等存在,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报血亲大仇。” 说罢,周身震出无比决绝的庞然气机,手中雪白长刀流光一闪,无匹气机尽融于刀身之中。 “你们这些人就是听不懂人话,那便正好。” 庄不染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齐练华身后,抬手轻抚: “杂修一般的蠢物,当要你死不瞑目!” 登时,齐练华身躯一僵,全身气机溃散,七窍隐有血迹,怒目圆睁,暴毙而亡! (本章完) 第223章 当要受此功者,沉沦于无间地狱,永 第223章 当要受此功者,沉沦于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解脱 七日后。 庄不染之名轰传天下,却是平安县外一战彻底流传开来。 二品小宗师武夫死了五六百,金刚境武夫死了数十位,颇有名声的一流高手,如范镇海、杨春亭和魏叔阳等人皆命丧当场。 除此之外,春秋三大魔头之一人猫韩貂寺也毙命,他为当世武评上的第十名,虽说都言王仙芝、邓太阿和曹长卿卓然于世,其余七人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但亦属于天下最拔尖的人物。 尤其是韩貂寺还有陆地神仙之下韩无敌的名头,哪怕是王仙芝也曾说过自己指玄境造诣不及他。 暗地里就有最精擅望气的南海观音宗宗主澹台平静,直言陆地神仙境,对上人猫也只有四分胜算。 可见其实力非凡,更别提隐世多年的刀甲齐练华竟也死在这一场大战之中。 这位可是如假包换的陆地神仙境,然而还是死在平平无奇的贫贱农家子手上。 短短几日,各大势力都将其列为不可招惹的人物,江湖之中又不知有多少武夫痛骂徐人屠,只觉他不负魔头之名。 所发出的悬赏令分明就是一个带有剧毒的蜜,凡是上钩者,就别想什么神功秘笈,荣华富贵,只会下黄泉入地府。 一时之间,本就风评不佳的徐骁,更没什么好名声,连最为基本的信义二字,都已丢的一干二净,都痛恨之前北凉王府之变,为何没把这个祸害弄死。 与此同时,上到庙堂,下到江湖,都对灰衣麻衫少年产生无与伦比的好奇心。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农家子,怎就突然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顶尖的势力自然而然的猜测,这位会不会转世神仙。 毕竟,各家典籍都有记载,世上频有神仙转世之事发生。 如龙虎山祖师,武当山祖师,或是真武大帝等绝世存在,时常以转世身人前显圣。 以致许多人都在猜灰衣麻衫少年是哪一位神仙转世,该不会是吕祖转世。 一个多月后。 剑州。 官道之上,一位灰衣麻衫少年倒躺在毛驴之上赶路。 这时,突然有一名生得体态丰满,肌肤白皙腴美的少女惊慌失措的跑来,却见她身后似有一众强盗山匪追击。 强盗山匪追上来时,少女像是无路可逃,只好躲在毛驴后面,瑟瑟发抖的不敢出声。 “小子,还不赶快滚,难不成还想来英雄救美?”一个恶汉骂道。 “唉,庄某向来是一个路见不平,绕道而行的人,然而你等不积口德,何来苦哉。” 躺在驴背上的灰衣麻衫少年轻叹一声,忽有七八片飞叶落下,将这些挡路的强盗山匪全部割喉。 正当继续赶路时,少女连忙跑出诚挚万分感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庄不染懒洋洋的打断道: “你的下一句话,该不会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或是愿为奴为婢。” 少女一愣,一五一十的开口: “奴家本姓宋,年幼时因遭遇战乱,全家只剩下自己一人,由于模样还算周正,就被人买了当丫鬟,不想今日跟主家到龙虎山上香之际遭遇恶匪.” “庄某没兴趣听你的事,也不是一个喜欢做好人的性子,你的这些话,可以留给喜欢行侠仗义的人听。” 灰衣麻衫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我相信就凭你的容月貌,一定能找到为你声张正义的大侠,乃至会生出恻隐之心,收留或是娶你。” 说罢,毛驴自顾自的继续赶路,少女望着一人一驴远去的身影,俏颜稍露迟疑之色,便即刻追了上去。 大半个时辰后。 灰衣麻衫少年依旧是慵懒的躺在驴背上,而后方则一直跟着默不作声的少女。 “呵呵,你始终跟在我后面是何意,我只有一头小毛驴,穿的又是一身麻衫,实在养不起你这种娇贵的丫鬟。” “公子,我很好养的,吃的也少” 庄不染第三次打断少女的开口: “庄某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却等来北凉的美人计。” 他从驴背上坐起,上下打量着少女体貌: “面若桃,肌如凝脂,身上带有先天体香,举止娴雅,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若是没有算错,你最初是北莽敦煌城主的侄女,姑姑乃是北莽皇妃,便在少年时以质子的身份进入北凉王府,后成为徐草包的丫鬟红麝。” “暗地里还是十大杀手之一,代号锦麝,与枪仙之女青鸟一样,成为了所谓的死士。” 红麝瞳孔微缩,神情不复方才的温婉娴雅,冰冷道: “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是一名能掐会算的术士,世上鲜有我不知道的事。”灰衣麻衫少年嘴角上扬: “徐骁这般擅用让仇敌为自己卖命,庄某近些日子便对洗练心神之法有了一些研究。” 他指尖闪烁一抹幽蓝之光: “《天书》中的魔修之法为根基,《痴情咒》为骨架,再以《道心种魔大法》、《黑天书》为血肉。” 红麝神色怔然,双眸浮现幽蓝光芒。 “魔修之法偏激特异,将会强洗你一生记忆,再摄三魂七魄熔炼为一颗厉咒魔种,自此,你虽能得诸般神通,功力大进,但命亦是不再属于你。” “这般也是如你心意,为奴为婢的侍奉于我。” 灰衣麻衫少年指尖光芒黯然,红麝双眸光芒大盛。 “既有噬忆、烬魂、咒奴、锁心之能,此法不如唤作《无间忘川诀》,当要受此功者,沉沦于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解脱。” 翌日。 世人皆知剑州有江西龙虎,江东轩辕,前者是道教祖庭,与天子同姓的道门赵家已是世袭道统六十余代,奉天承运奕世沿守一千六百年,方圆百里龙虎山是天师教肇基之山。 后者不入仕,乱世任你乱,太平任你平,我自独独修身齐家,岿然不动,乃是传承数百年的武学世家,更因书极丰,别家宗派视作珍宝的秘笈密典,在徽山牯牛大岗的问鼎阁不计其数,论藏书数量,只比北凉武库听潮亭逊色。 此外,招收客卿的门槛极低,对外宣称会在三教九流择才纳贤,从而偌大徽山少说也汇聚近千号的武林精英,拥有称雄东南之带的威名。 徽山山脚,出现一男一女。 为首的灰衣麻衫少年抬眸,便见眼前大山岩壁陡峭、山峰峻拔,沿着山崖还有一条又一条的瀑布自上而下倾泻。 可谓是集北国之雄奇与南国之灵秀于一体。 庄不染眼眸流转,瀑布水流自高处飞泻而下,撞击在岩石所发出的轰鸣之声,逐渐汇聚一首曲调明快,旋律优美的歌谣,曲调中透出自在洒脱、无拘无束之感。 走哇走哇走,好汉跟我一起走,走遍了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酬。 逍逍啊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曲调传遍徽山上下,许多人都听的入神,双眸深处不知不觉浮现一丝幽蓝之光。 (本章完) 第224章 于此世之中,只是有了养狗的习惯 第224章 于此世之中,只是有了养狗的习惯 徽山山脚。 一男一女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拾阶而上,轩辕世家守山私兵和客卿皆呆愣站在原地。 两人登上主峰牯牛大岗,就见朱红细漆,雕紫檀的亭台楼阁连绵不绝。 更有不在少数的人怔然站在原地,却见有五六人一脸警惕的东张西望,似是在寻找幕后施展音功,迷人心神的恶客。 这几人中,有鬓发皆霜,腰悬古剑的老人,有气质敦厚,锐气内敛和高大健壮,傲慢跋扈的中年,也有五短身材与道骨仙风的江湖客。 灰衣麻衫少年越过主峰牯牛大岗外的一块石碑,领着红麝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轩辕世家家主轩辕国器,一个大器晚成的剑道宗师,一旁锦衣华服的两人,应该是次子轩辕敬意,幼子轩辕敬宣。” “另外两人该不会轩辕世家客卿中唯二的金刚境高手,名唤洪骠、黄放佛。” 庄不染眸光一扫,笑问: “怎么不见轩辕家主的长子轩辕敬城?” “提那个废物作甚。”向来嚣张跋扈的轩辕敬宣率先开口: “小子,不管你有何依仗,今日定要你有命来,没命回。” “早就听闻轩辕世家的轩辕敬宣最具武道天赋,因此颇受轩辕家族老祖轩辕大磐的宠爱,便养了一身嚣张跋扈的气焰。” 灰衣麻衫少年颔首: “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轩辕国器面无表情的道: “你之所作所为,想必是非要跟我轩辕家过不去,不过仅凭一门音功之法,怕是不能将我偌大徽山制住。” 他用手指轻弹剑鞘,鞘内古剑颤鸣,猛地盖过牯牛大岗上轻缓的歌谣。 “哦,是吗。” 庄不染笑了笑,足底一震,一股刚猛无尽,锐烈凌厉,蕴含崩山断狱、斩岩削壑之威的气机,立时将几人震的跪倒在地,还硬生生的在青石地面上跪出两个坑洞。 五人齐齐喷出一大口血,身躯颤抖不止,赫然是受到极为严重的内伤,再无出手的可能。 此刻,一座楼阁走出一家三口,只见一名中年书生,将体态雍容的妇人和身材修长,较为英气的少女护在身后。 “有趣,都言轩辕家的长子轩辕敬城最不争气,是一个孱弱无用的书呆子,没想到还是读出一些真东西,能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的妻女。” 庄不染负手而立: “不妨说一说,你苦读多年,都读出了一些什么。” “灰衣麻衫,又一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还能轻易震伤指玄境的高手,想必你就是那位平安县开窍转世仙。” 轩辕敬城缓步走出,道: “敬城读书多年,读的是春秋大义,道教无为,佛门慈悲,不知阁下今日所来何为?”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轩辕大磐,二十岁挑战轩辕家族老祖,让其重伤不治,三十岁迎战枪仙王绣,稍逊半筹。” “四十岁单枪匹马入吴家剑冢,逼迫那一代剑冠用出飞剑术,后转为悟剑,五十岁自认剑术不逊李淳罡,前去挑战,再败。” “继而练习刀术,与年轻的顾剑棠一战,又败。后龙虎山斩魔台与齐玄帧比拼内力,又败。” “最后,老而弥坚的在八十岁跻身天象境,便开始在牯牛降闭关,致力于将儒释道三教熔于一炉,便采取旁门左道的双修之术,与族中后辈女子,如各孙媳妇双修。” 轩辕敬城身后的母女一听,前者脸色一白,似是觉得无比羞耻,后者脸色惊恐,宛如现在才发现自家老祖宗的真面目。 “方才听你的语气,像是读出了三教真义,那你知不知晓,儒家的春秋大义,讲究的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或是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道门之无为,乃是无为而无不为,简言之,便是拿下二字。” “至于释门之慈悲,当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灰衣麻衫少年略显慵懒道: “你苦心孤诣忍辱负重近二十年,我却是发现就因你的温吞性子,以致不能真切的悟出三教真义,到头来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牺牲自己性命,将轩辕大磐一同带上黄泉路。” 他摇了摇头: “实在是太浪费了,索性就让庄某来一个废物利用。” 说罢,广场之上,风声大作,一个身躯高大健壮,驻颜有术的老者竟被一根龙卷裹挟而来。 “壮年时闯出轩辕不胜的名号,垂暮之年以左道之法,临近陆地神仙境门槛。” 庄不染抬起,一道幽蓝之光汇入不断挣扎怒吼的老者身上。 “你距离地仙之境,看似只差一线,实则差的没边,只因左道之法,岂可能让你入正途。” “庄某刚好有让你入仙途的正法,此法更是无需什么气数,就能使你臻达陆地神仙境。” “所以,切莫挣扎。” 轩辕大磐身上幽蓝之光大盛,气机沉凝至极,再汹涌激荡而出,修为显然是再上一层楼,只见他满头白发转瞬间复青,整个人看似只有四十余岁。 在场人见状,脸色无比复杂,对于灰衣麻衫少年心中更是惧怕到了极点,抬手帮人攻破地仙之境的关隘,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几个呼吸间,龙卷消失,不但轩辕大磐呆愣的站在原地,轩辕国器等人亦是如此。 唯有轩辕敬城一家三口身上并未什么异状。 “徽山本是一处清修福地,这些年却鱼龙混杂,藏污纳垢,敬城在此多谢阁下一扫徽山杂尘,亦谢援手救命之恩。” “我向来没多管闲事的喜好,于此世之中,只是有了养狗的习惯。” 灰衣麻衫少年双眼微眯,细细感知说道: “让我瞧一瞧,山上除了一千多江湖好手之外,还有两百重骑,一百五十轻骑,大批死士,连刺客杀手都有。” 他神色愉悦: “不错,此行没白来,就该养一些爪牙锋利的恶犬。” 三人听闻,顿感无言,脸上惊惧也更甚,哪里还听不出这个如妖似魔的少年,有以驱使江湖高手作狗为乐的喜好。 “阁下也是贯通儒释道三家的绝世人物,为何行事这般凶恶?”轩辕敬城沉声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是不是不合阁下转世仙的身份?” (本章完) 第225章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第225章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灰衣麻衫少年斜了一眼过来: “你一个假儒圣,也想来说教庄某?” 轩辕敬城一脸诚恳: “不敢,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劝阁下行事莫要太过肆无忌惮。” 庄不染哑然失笑: “都说了你的书读的不太行,多行不义必自毙前面还有一句,乃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庄某为仙神转世,是以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何来不义之说。” “阁下这番作风,实在是让敬城难以觉得是正义之举。” “呵呵,一身的酸腐气,只知道咬文嚼字,死搬教条,难怪世上总有书生难成大器之言。” 灰衣麻衫少年上下打量了轩辕敬城一眼,又看向后方的雍容妇人,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正所谓无能为力之事,当断,命中无缘之人,当舍,诸般凡欲执念,当离。” “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都久久不能忘怀,也无法放下,哪来的脸来置喙庄某的行事?” “我之所以没有对你们出手,只是觉得一个道德假儒圣跟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甚是相配,就该白头偕老。” 如此恶毒之语,让在场三人只觉灰衣麻衫少年就算是神仙,那也是无恶不作的魔仙。 庄不染再无谈兴,转身大步离去,轩辕大磐等人面无表情的快步跟上。 妇人望着灰衣麻衫少年离去的背影,又见自家女儿也在场,就觉羞愤难当,准备一头撞死在柱前时,一缕隐有笑意的声音传来: “你要是敢死,让轩辕敬城孤独终老,庄某便让轩辕家自此断绝,让你们母女二人共赴黄泉。” 顿时,妇人惊恐万分的抓住自家女儿,生怕她突然就丢了性命。 轩辕敬城眉头紧锁,便因他哪怕豁出一切,也只是送死罢了,有可能还会累及妻女。 于是,一如既往的开始忍辱负重,目视前方的众人离去。 两个多月后。 天下风云再起,也不知为何徽山轩辕世家的老祖,竟对北凉军出手。 最让各大势力讶异的是,常年在大雪坪闭关的轩辕大磐居然无声无息的突破到陆地神仙境。 轩辕国器和轩辕敬意,轩辕敬宣父子三人竟也臻入天象境。 而麾下的一众客卿的武功,不少人到了指玄境界,剩下的人和几百精锐骑卒一般,竟然都是金刚境。 如此算是把各大势力震的目瞪口呆,须知金刚境在江湖已是一流高手,天下只怕拢共也就几百位。 而指玄境的存在,算是屹立武林的一棵参天大树,于道门之中,是为有望飞升的真人,在释门即为可化身舍利的活佛,在儒家便是有望成为圣贤的书生。 三教以外的武道散人们就更为生猛霸气,能够以力证道,不假外力,纯粹以肉身抗衡天威大劫。 轩辕世家此番惊变,算是彻底把吴家剑冢和北凉王府比下去。 论中高端战力,已到天下无人能及的地步。 因此,这些时日北凉军各级将领算是倒了血霉,被众多金刚境的死士和刺客,无所不用其极的暗杀。 最令人心惧的是,这些刺客和死士冰冷的犹如死物,似是没有任何痛感,在发现陷入绝境后,竟还有危及方圆十丈的自爆之能。 短短时日,悍不畏死的北凉军也不免出现动乱,只因面对看不见的敌人,随时可能毙命的局势,还有自己一直紧绷的精神,不知逼疯了多少本来就嗜杀的北凉悍卒。 毕竟,上有人屠之名的徐骁,往下的义子,既有小人屠陈芝豹,又有性情残暴,口蜜腹剑,又好色如命的褚禄山,上行下效,由此也能窥得北凉军的军纪。 也就怪不得北凉军不被离阳各方势力当做自己人,乃至蔑视为蛮子,上行下效,由此也能窥得北凉军军纪一二。 期间,更有轩辕国器父子悄无声息的将徐骁两名义子袭杀,分别是叶熙真和姚简。 还有轩辕大磐不顾地仙之身份,擒杀有三千精兵护持的褚禄山。 以致现今的清凉山各处驻扎连绵的营地,从山下到山上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少说也有十万步卒。 山下不仅有总兵力一万人,有天下骑战第一之称的大雪龙骑军。 更有北凉野战主力的右骑军和左骑军,精锐骑卒加起来有七八万人。 此外还驻守六千重骑和一万轻骑。 近些日子的种种遭遇,还有灰衣麻衫少年的销声匿迹,让潜藏的风雨欲来之势愈演愈烈,北凉王府十分谨慎的调了二十万大军护守清凉山。 只因一切的变故都从离阳东南一带开始,那位开窍转世仙的消失,还有身处东南一带轩辕世家莫名的突袭,无一不是在说明什么。 更别提那个灰衣麻衫少年是一个为了一只自己所养的狗,便要让北凉世子血债血偿的凶徒。 这一日。 轩辕世家一众人打马而来,立时让把守上山主道的大雪龙骑军肃穆如临大敌,为首的将领正是徐骁六义子中的第二位袁左宗。 周边骑军精锐也在迅疾调动而来,更有不知多少强攻劲弩齐齐对准来敌。 天空忽然飘然一朵白云,只见云朵慵懒斜卧着一位灰衣麻衫少年。 他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字: “杀!” 顿时,轩辕家以轩辕大磐作剑锋,朝前方冲杀而去。 大雪龙骑军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无视地仙席卷而来的慨然气机。 袁左宗面露冷笑,作为整个离阳军队中排名前三的高手,亦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只觉对面愚不可及,居然放弃自身的大好优势,选择正面强攻。 果然符合他对江湖武夫的一贯印象,张狂霸道的不可一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然而在成建制的大军面前,一切都将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所谓陆地神仙,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又能挡住几轮大军的攻杀。 他思及此处,瞧见来敌已到能够攻击到的范围,即刻下令,箭矢铺天盖地激射而出。 却见上到轩辕大磐,下到骑卒皆漠然以对,当箭矢临身,周身浮现一层水甲,便让覆压而来箭雨都做了无用功。 须臾间,灰衣麻衫少年声震方圆百里之地。 “徐瘸子,你可千万要躲好了,昔年王仙芝面对六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必杀之局,凭一人之力在大军杀了个三进三出,其中还有东越剑池这等江湖大派的精锐。” “又有吴家九剑杀万骑,其中两位是天象境,至少还有一位是指玄境,便将北莽一万重骑兵拖死。” “且看今日一位陆地神仙境,四位天象境,十来位指玄境,数百位金刚境,能否一路打到北凉王府。” “若是坚持不住,被我攻破王府。” 话音到这,一阵大笑之声响彻天际。 “哈哈哈,此谓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庄某定将你满门诛绝,让你不负人屠之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