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糙汉老公是年代文隐藏大佬》 第1章 许一世清欢 第1章 许一世清欢 供销社的广播里传出嘹亮的歌声:“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道路两旁是低矮的民国老建筑,墙上刷着大红标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许清欢两条腿倒腾得飞快,身后的青年几步追上来,拦在她的身前。 “清欢,你误会了,我和漫漫什么都没有,是非常纯洁的革命友谊!” 青年一米八零的个子,时兴的三七分头,露出宽广的额头,白色的确良衬衫,草绿色军裤,站在许清欢跟前,垂着头,眼里是无尽的悔意和深沉的爱恋。 “什么都没有?革命友谊?自从她回来之后,你们哪周没有见过三五次面? 她不知道永安百货在哪里,找你带她去,你们一起逛商场;她说她从来没有看过电影,不知道电影院长啥样儿,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她说她想吃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小时候听人说,馋得流口水,你单独请她吃红烧肉。” 许清欢嘲讽地看着青年,“蒋承旭,你也不怕被人举报你们搞破鞋!” 三天前,许清欢还是二十一世纪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圆满完成三台手术的许大神医,手术刚刚完成,她一头栽下手术台。 救了别人,嘎了自己。 可能救人太多,功德无量,许清欢穿到了闺蜜写的一本年代文书里,一个和70年代时代背景九成九相似,大人物不尽相同的平行世界。 现在是一九七四年七月十日,地点华国申市。 这年头,合法夫妻走在大路上都不敢挨得太近,这两人看个电影居然头枕着肩。 蒋承旭的脸色一变,“清欢,我是你未婚夫,她是你堂妹,我才会对她特殊一点,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而已。” 许清欢看到身后追上来的人,瞬间就没了说话的念头,她转身就走,蒋承旭再次拦了她一把。 许漫漫已经冲到了她跟前,两条大麻辫,一身白色的布拉吉,小牛皮鞋,两人站一块还挺登对。 先看蒋承旭一眼,然后才道, “姐,你真的误会我和承旭哥了,今天这场电影,承旭哥本来是打算请你的,票都买了,结果你说要和同学去看,一张电影票两毛钱,总不能浪费了吧?” 这理由多么地无懈可击。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钱,一斤大米凭粮票一毛八分钱,普遍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四毛钱是一笔巨款了。 “这么说,就是我的不是咯!” 蒋承旭忙摇头,“清欢,你不要钻牛角尖,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保证以后会和所有女同志都保持距离,再也不和许漫漫单独出去。” 先还是漫漫,现在变成了许漫漫。 许漫漫一脸的受伤和不可置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承旭哥,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这样嫌弃我?” 蒋承旭看她一眼,眼底也有几分不忍,却依然别过了头。 今天这场电影《白毛女》他看过一遍了,看的时候觉得有些没意思,就眯了一会儿,黄粱一梦,他醒过来,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梦里,他许清欢结了婚,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改革开放,他想要一个孩子,那时候他也算是功成名就,许清欢在家当全职太太,他便和一直纠缠他的许漫漫上了床。 很快,被他的母亲发现了,他母亲还没来得及将许漫漫赶走,许清欢就知道了,坚决和他离了婚。 婚后,许清欢重新走进社会,她一路披荆斩棘,竟然创建了一个不小的商业王国。 他虽然没有和许漫漫断掉,但也没有和她结婚,而是娶了陆念瑛。 而他和许清欢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的原因是有人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药。 陆念瑛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外人看来,他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还有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外室,唯有他知道,他一直意难平。 许清欢是他一生的遗憾和痛。 这一生他绝不会再放开许清欢的手了。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别开了眼。 照她的脾气,她应该立刻马上现在就和蒋承旭取消婚约,可她没有工作,按照现在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政策,中学毕业,没有工作,就必须下乡种地。 和蒋承旭结婚可以让她留在城里。 许清欢没有下过乡,但想也知道乡下没有城里好,暂时不打算轻易做决定,等想好了再说,瞥一眼哭得梨带雨的许漫漫,“我还有事,先走了!” 蒋承旭连忙跟上,大梦一生,他此时只想将许清欢搂在怀里,跟她说一声“别离开我”。 “承旭哥!” 衣角被许漫漫扯住了,蒋承旭闭了闭眼,还是隐忍没有甩开,他实在无法对一个仰慕自己的异性太过狠心, “许漫漫,我是你堂姐的未婚夫。” “我知道,承旭哥,我没有别的心思,我的心思……你应该都懂!”许漫漫哭得泣不成声。 许清欢的脚步微顿,最后还是大步朝前走去,她好看的唇瓣微弯,一抹嘲讽噙在唇角。 蒋承旭哪怕再爱许清欢,他的心里对许漫漫也终究会有几分不忍,因为这是整本书剧情的基调。 如果蒋承旭对许清欢至死不渝,闺蜜那本书就写不到两百万字,估摸着两百字就可以完结了。 她被闺蜜坑了,闺蜜写书的时候想不出人设,就借用她的名字,照着她的形象刻画,大约就是这个原因,她才会穿来。 许清欢这个角色,既不是恶毒女配,也不是悲情女主。 她是男主追求真爱的牺牲品,是化悲愤为动力的可怜虫,是时刻想要用钞票打脸男主的偏执狂,是衬托女主温柔大度的柠檬精。 一直到最后才蜕变成为爱男人更爱江山的清醒脑。 就在男主与女主经历了一番生死虐恋,未婚先孕,终于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不,殿堂的时候,许清欢也在书中隐藏大佬的帮助下,成就了事业,创建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与男主实行了两条平行线一般的彼此成就,人生互赢。 现在,许清欢不觉得自己是穿书了。 她现在拥有的人生同样真实,因为这里每一个人喜怒哀乐都那么真切,她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炽烈。 眼看蒋承旭又要追上来了,正好一辆公交车停下,许清欢挤上去,背着军绿色挎包的售票员收了她五分钱。 透过车窗,她冷眼看到他沿着马路追出了一里地。 他在前面跑,许漫漫在后面追,许漫漫摔了一跤,蒋承旭立马转身朝许漫漫飞奔过去。 许清欢收回目光,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酸涩。 不知道是原身残留的感情,还是她自己的。 公交车在街角右转,又行了半站路,来到红星电影院的后门,许清欢下了车,林夏兰连忙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我看到许漫漫追了上去,她是不是又去破坏你们了?” 她穿着一身绿军装,梳着两条麻短辫子,明媚张扬,非常利落。 这个时代的人,衣服没有亮色,主流就是白、黑、灰、绿。 许清欢扯了扯唇角,“你错了,她不是来破坏我们的,她是来加入我们的。” 书中可不就是这样,许清欢和蒋承旭结婚后,多年未孕,许漫漫爬上了蒋承旭的床,厚颜无耻为自己找理由, “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我只是太爱你和姐姐了,我不忍心看到你和姐姐百年之后,无人承续香火,我和姐姐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由我来孕育你的孩子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本章完) 第2章 凭江舟行野 第2章 凭江舟行野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两百米,林夏兰忍不住道,“我才听说新语已经下乡了,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工作很不好找,我爸妈到处打听,没有工厂招工。” 许清欢相信这话,林夏兰的父亲是申市机械厂厂长,母亲在知青办工作,饶是如此,林夏兰的工作还是她三哥让给她的,她三哥自己下了乡。 “新语去了哪里?”许清欢心情有些沉闷。 她、林夏兰和乔新语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三人一起上小学,初中和高中,毕业半年了,乔家终于扛不住知青办的狂轰滥炸,不得不让新语下了乡。 许清欢是因为之前林母把她借去知青办做了两个月临时工,要不然,三个月前就下乡了。 “去了黑省,红旗公社上江大队。”林夏兰道,“我哥也是去了红旗公社,不过他不在上江大队,他在辽中大队。” “上江大队啊!”许清欢眼睛一亮,那是书中帮许清欢功成名就的隐藏大佬的家乡。 按照时间线,这会儿,隐藏大佬还在老家种地,是个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村霸,声名狼藉的二流子。 “怎么,你知道那里?”林夏兰道,“我特意让我妈帮新语挑的好地方呢。” “不知道!”许清欢没有去过,“不过,我知道那里的黑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可以猫冬半年,还饿不死人。” 在炕上一躺就是半年啊,还有吃有喝,敢问二十一世纪的社畜们哪一个不梦想这样的生活? 留在城里上班有什么好的,每天朝八晚五,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 许清欢瞬间就想清楚了,她不打算留在城里,更不想为了留在城里而牺牲自己的整个青春和尊严。 与蒋家的婚约,是许清欢生母为她订下的,两人结婚之后,她生母才会为她安排一份工作。 原主不想受人摆布,又不想下乡,一直纠结,最后把命纠结没了。 “下一批知青什么时候走?”许清欢下定了决心,就打算尽快下乡,她想早一点抱上大佬的大腿。 大佬现在虽然是个二流子,跟随的小弟可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早点去大佬身边占个位置,争取一个给大佬点烟的机会。 林夏兰吃了一惊,“欢欢,难道你也想下乡?” 许清欢猛地点头,一脸兴奋,“我想和新语一块儿,兰兰,你也让林阿姨把我安排在那里好不好?” 林夏兰都动心了,眨巴眼,“欢欢,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为了新语就要抛弃我吗?” 许清欢挽住她的胳膊,“好兰兰,你可不能动摇,我和新语在乡下就靠你接济了,不要多的,一个月给我们一人邮五块钱就好了。” “想屁吃,我一个月才18块8毛4分钱,学徒不到一年。”林夏兰忍俊不禁,“顶多一人给你们邮三块钱。” 三块钱也不少了! 两人顽闹了一阵,许清欢才叹了一口气,“兰兰,你说如果我要和蒋承旭退婚,怎么办才好?” “你要和蒋承旭退婚?”林夏兰以为许清欢是被刺激到了,“欢欢,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毕竟也认识了这么多年。”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青梅敌不过天降?”许清欢调侃道,“我都打算下乡了,这婚约还有屁用?” 原身和男主从小就认识,初中和高中都是同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林夏兰亲眼看到电影院里,许漫漫把头靠在蒋承旭的肩膀上,蒋承旭推了两下没推开,就放弃了,一直让许漫漫靠着。 她还怕许清欢想不开,既然这么果决,她也是乐见其成。 想了一会儿,林夏兰道,“要不,找你二婶,许漫漫不是喜欢蒋承旭吗,你要是退婚的话,她们不得高兴坏了?” 许清欢三岁时,父亲牺牲,母亲改嫁。 正好那个时候,许漫漫走丢,二婶悲痛欲绝,就将她收养在膝下,半年前,许清欢的舅舅舅母带着自家养女来看她。 这表妹与二婶汪明霞七分相似,一问,才知道表妹竟然是失踪十四年的堂妹。 许清欢回到家里,房间里传出母女二人的说话声。 汪明霞恨铁不成钢地道,“那蒋承旭有啥好的,看把你们姐妹俩给勾得神魂颠倒,你姐非要嫁他也就算了,你也一天到晚承旭哥前,承旭哥后,我跟你说,你趁早给我歇了这心思。” 许漫漫娇嗔道,“妈,我知道了,我没啥心思,他就是我姐夫。你别说了,我姐要回来了。” 许清欢故意将门猛地一推,弄出点响动来,母女俩从房间里出来,汪明霞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讪讪道,“欢欢回来了?” “二婶,漫漫!”许清欢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房间。 许家住房拥挤,许清欢和许漫漫合住一间。 许漫漫跟了进来,问道,“姐,承旭哥找到你没?” “没有,我和夏兰在一起。” 许清欢将丢在床上的衣服一一迭好,都是补丁摞补丁,如果下乡的话,东北那边很冷,要准备最厚的被,衣裤。 这些不但要钱,还要布票,票,原身留给她的遗产总共三毛两分钱,现在只有两毛七分钱了。 她生母每个月会给二婶二十五块钱的抚养费,但这笔钱,从来没有到她手上过,不管是原身还是她,都不曾想过要这笔钱。 原身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许清欢从书里知道,父亲牺牲后,生母嫁给了父亲的战友,继父拿十二级工资,每个月近两百块钱,生母在文工团,每个月八九十。 这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之所以给二十五块钱抚养费,是因为生母不想亲自抚养她,不想她影响了自己的家庭,还有就是继父因她是战友遗孤,执意要给。 “你们说什么了?”许漫漫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 “说了下乡的事。”许清欢有些沉闷。 果然,许漫漫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因为她同样面临着不结婚就下乡,但她认识的好男人也就蒋承旭一个,书中,她没有竞争过许清欢,最后不得不下乡。 “姐,该担心的是我,你和承旭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像我,没人结婚,不得不下乡。” 吃晚饭的时候,知青办的干事就来了。 许家一共五个孩子,老大许鸿伟在食品厂当工人,老二许鸿业当兵两年后转业,在电影院当放映员。 原计划,许鸿业当两年义务兵后,就转志愿兵。他突然就转业回来了,电影院放映员这个工作原本是许清欢生母为她留的,不知道怎么协商,到了许鸿业的手里。 许家还有三个孩子,老三许泓图,许清欢和许漫漫,高初中毕业都没有工作,必须下乡。 知青办的干事走后,屋里的氛围越发凝重,汪明霞问道,“老许,你上次说你们厂里老肖的儿子,在屠宰场上班,到了说媳妇儿的年龄,这事儿有眉目了吗?” (本章完) 第3章 空间是一方小世界 第3章 空间是一方小世界 许漫漫嘟起嘴,不满地朝她妈看去,“妈,杀猪佬能是什么好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杀猪汉子,我才不要呢!” “杀猪佬有什么不好?你看看那屠宰场的人,哪一个不是油光水滑?你要是有个这样的男人,以后还不是想吃肉就吃肉!”汪明霞恨女儿笨。 她倒不是说蒋承旭不好,父亲是食品厂副厂长,母亲在医院当护士,自己是机械厂的宣传干事,关键是这门亲事是她妯娌宋宛霖订下的。 先头,为了老二,她已经抢了一份放映员的工作了,不好再让女儿抢这女婿。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杀猪佬。你们把我弄丢了十多年,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嫁出去?”许漫漫泪水又来了。 汪明霞心头十分不忍,但又无可奈何,“那你说怎么办?不嫁人就得下乡,你愿意下乡?” 许漫漫当然不愿意,“大哥和二哥的工作是怎么来的?还有三哥,你们难道打算让三哥也下乡?这家里亲生的非亲生的,凭什么牺牲一直是我?” 许漫漫说完,腾地起身,去房间里哭去了。 一家人也是不欢而散。 许清欢正要进房间,被汪明霞喊住了,“欢欢,你跟二婶过来,二婶有话要和你说。” 她和许立群对视一眼,两口子一块儿进了房间,许清欢跟在身后。 “欢欢,你看现在这形势也真是叫人为难,家里就你们大哥二哥有工作,你们三个都没工作,你还好些,眼看就要结婚了,结婚就可以不下乡; 你三哥是个男的,他去哪里我都不担心,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漫漫一个了……” 她说着,眼里渗出泪水来。 许清欢如果不知道许漫漫三岁走丢,就是汪明霞故意为之的话,肯定就信了这副慈母心肠。 但此时,她又不得不信,最起码在许漫漫和她之间,汪明霞还是选择了许漫漫。 “二婶的意思,我能做点什么吗?”许清欢敛眸问道。 汪明霞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漫漫回来得晚,这么多年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书也没好生读,工作也找不到,人家一听说她在乡下长大,也瞧不起她,想找个好点的男人也难。” 许立群在一旁道,“欢欢,你爸虽然不在了,你妈也不要你,可你还有二叔二婶,我是希望你和漫漫既然做姐妹,将来能够守望相助。” 许清欢不解地问道,“二叔的意思,希望我陪着漫漫下乡?” 她虽然是打定了主意要下乡,但并不想和许漫漫在一起,她希望能够摆脱这些人,在这个时空,有一二知己,傍大佬金大腿,过惬意闲适的生活。 不像前世那么累,那么想不开,非要拼命证明自己,结果父母根本不在乎。 汪明霞赔着笑脸道,“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你们姐妹俩下乡呢,我养了你十四年,我宁愿漫漫下乡,我也舍不得你下乡啊!” 那是,宋宛霖一个月给他们二十五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许清欢一笑,“我还是不知道二叔二婶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原身一度以为,二叔二婶还有三个哥哥是很疼爱她的,父亲牺牲,被母亲抛弃,有一个供自己安身的家,原身曾经将这些人当做自己最亲的人。 孝顺长辈,依恋兄长,以为他们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直到许漫漫回来。 她才知道,她以为的宠爱,疼爱,真是不足一提。 她一个月五毛钱的零钱,许漫漫五块钱。 大哥从来不给她买零食,许漫漫三天两头可以吃到大哥带回来的红烧肉。 许漫漫抢她东西的时候,二哥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扇她的耳光,逼着她将东西送给许漫漫,还骂她小气,不知道感恩图报。 许漫漫欺负她的时候,三哥就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维护许漫漫的态度不要太明显,只要许清欢敢反抗,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 许清欢才明白,以前之所以能够生活得那么平静,让她有一种自己有了家人的错觉,是因为她在这个家里妨碍不到任何人。 相反,许家还能够通过她来拿捏宋宛霖。 毕竟,宋宛霖高嫁,她不希望许清欢的存在影响了她的生活,更加不希望燕市的人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汪明霞道,“我是在想,你现在年纪还小,犯不着这么早结婚。蒋家这门婚事,我的意思,还是再多看看,毕竟蒋承旭的母亲很不喜欢你。 将来你嫁过去,婆媳关系处理不好,也影响夫妻感情。二婶是处处都在为你着想,你可要知道好歹。” 当年,她已经将许漫漫丢弃一次了,这么多年,每每午夜梦回,她心里也不好受。 看到侄女高嫁,她自己的女儿被遣送下乡,她更是难受。 “这婚事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许清欢实话实说。 “你是许家的孩子,你父亲不在了,你的事我做二叔的可以做主。你年纪还小,现在也不急着嫁人,这门婚事我先帮你往后推一推。”许立群一锤定音。 尽管,许漫漫十四年不曾养在他的跟前,甚至并不是他的种,但此时,他并不知道,他只以为许漫漫是他的女儿,许清欢只是侄女而已。 两口子躺在床上后,汪明霞用胳膊肘捅了捅许立群,“老许,这样行吗?万一大嫂那边不同意咋办?” “我那大嫂一向精明,她打的主意是欢欢一旦嫁人,就再不想管我们了,所以才催着订婚,赶着结婚。” 先前,老大老二的工作也是他大嫂安排的,这些年,屁打不转都要找她。 换谁都烦了。 但他哥牺牲不到三个月,大嫂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哥的战友,许立群对这嫂子是又恨且怕。 “蒋家的这桩婚事,再看看吧!”许立群想到老三和漫漫,还有将来三个儿子娶媳妇都要用钱,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汪明霞暗自高兴,忙道,“我们也不能上门去退婚。” 最好,这门婚事能够换成自己的女儿才好! “你先去探探蒋家的口风,看他们是什么个意思,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现在是蒋家要娶。”许立群道。 “那我明天约承旭他妈商量看看。”汪明霞想着,任她那妯娌再能算计,女儿和她不是一条心也是白搭。 黑暗中,许漫漫哭得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窗外没有月光,也没有后世随处随地的路灯,许清欢隔了一米不到的距离,只能看到床上一个隆起的朦胧身影。 她摸了一下左腕上的红痣,微微一热,人就置身于她熟悉的空间中。 这里群山巍峨,平原辽阔,森林无尽,海洋无垠。 泥土散发出清新的气息,竹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凤吟萧萧。 不远处,几只仙鹤在白云间穿梭。 而她正置身于银光殿广场的门前,脚下是种满了药材的梯田,一泓灵泉从山间流淌下来,顺着竹筒制作的管道,通过机关,散成水雾,倾洒在药田中。 殿宇高耸在云间,云雾缭绕在身前。 息壤空间能够跟着来,这让许清欢由衷地欢喜。 这是祖传红玉石里面藏着的空间,祖父临终前给她的,她拿到手的瞬间融入了手腕中变成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 里头是一方小世界,空间很大,广袤无边,也不知道是哪个修仙大能留下来的。 只可惜上一世她太富有了,每天都在奋斗,也没想到会穿越,并没有像那些穿越大能们,在穿越前卖各种动产不动产后大肆采购,以至于,银光殿里衣食物资少得可怜。 就算去黑市买卖,她空间里总共几百斤米面,也卖不了几个钱,至于说卖药材,更是老寿星上吊,现在中医是被打倒的对象。 (本章完) 第4章 从来没有这么穷过 第4章 从来没有这么穷过 许清欢穿过恢宏的前殿,明镜一般的地砖将她的影子映照出来,雪肤玉肌,眉眼如画,明艳得如同开在艳阳天里的西府海棠,粉雕玉琢,秾艳俏丽,如晓天明霞。 来到了后院,东北角是药庐。 靠北面的柜子里是全是丹药,前世她得到这个空间后,也曾经尝试过修仙,可惜长生不老对她来说没有诱惑力,只研究了空间里的医书和一些丹方。 对她学医助力很大。 这里头丹药虽多,许清欢却轻易不敢动,普通人的身体和修仙者的不同,太过孱弱,随便一粒丹药,人家吃可能会功力更进一层,他们吃了搞不好就是直接飞升了。 旁边有葫芦瓢,饱含灵气的山涧水穿过,刚才说得口干舌燥,许清欢舀了一瓢水喝,精神一震。 后厨有少许的米面蔬菜肉类,空间灵气很足,外面拿进来的粮食放一段时间后,和这里头原本储存的灵米灵面效果相差不多,许清欢才习惯性往这里头囤一点。 早知道,她就多囤一点了。 空间里没有电,不过有地火,催动之后可以用来做饭,但许清欢前世很忙,哪有时间进这空间体验生活,那地锅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开过火了。 好在,空间还有保鲜保温作用,平时买了包子馒头,打包的饭菜,许清欢会放进空间,日积月累下来,也有点存货。 今天晚饭吃的是玉米面疙瘩,一碟子水煮青菜,一碟子酱菜,舀到许清欢的碗里,大概是两坨牛眼睛大的疙瘩,她还没来得及下筷子,青菜就被抢没了。 肚子吃了就跟没吃一样,饿得难受。 许清欢便先去了后厨,从灶台上找到了两个肉包子,还是滚烫的,咬一口,肉的鲜香味弥漫全口,滚在舌尖,饥饿的驱使下,许清欢狼吞虎咽,一个成人拳头般大的包子,三四口下来,就吞到了肚子里。 吃得太急,差点噎死,许清欢忙开了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下去,准备吃另外一个包子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盒打包的桂红烧肉。 这是她之前去鲁省出差,在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觉得这红烧肉好吃,一口气打包了三份。 一直没机会吃。 许清欢开了一盒米饭,五常大米蒸的米饭,颗粒晶莹饱满,夹几块红烧肉,又浇了点汤汁进去一拌,香得舌头都要吞掉了。 细嚼慢咽吃完了,许清欢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慢悠悠地从厨房里出来。 绕过一座白玉山,两只仙鹤在树荫下用长喙梳理羽毛,再往前就是她住的后殿,从后门进去,一个烟雾缭绕的活水温泉池。 外头,许漫漫睡得跟死猪一样,许清欢决定下去泡会儿,舒展一下筋骨。 这具身体,比起她前世弱爆了。 前世,她是个富三代,家族资产雄厚,父母离异,各自成家,她也成了多余的那个。 为了获得父母的关注,她拼命学各种技能,马术、射击、球类、游泳……,虽然最终没能让父母接纳她,但她有了强悍的体能,也得到了爷爷的赏识。 爷爷临终前将自己的资产和家族产业都交给她。 穿越前,她名下资产320亿。 她十七岁考上医科大学,十九岁完成了第一台复杂的外科手术,在医学界崭露头角。 二十五岁,成为享誉国内外的天才神医,通过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手法,救人无数。 幸好,她早早地就断了对父母的执念,立下遗嘱,一旦出事,就将钱财全部捐给国家。 毕竟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就算父母回头爱她,她可能也无法释怀,既然彼此缘浅,不如各自安好,余生陌路,不必挂念。 次日一大早,汪明霞将许漫漫喊到了他们房间,不知道和许漫漫说了什么,许漫漫出来,欢天喜地,看许清欢的眼神都充满了诡异。 许漫漫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早饭吃得飞快,然后一抹嘴,就冲了出去,“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家人吃完,许立群两口子和老大老二都去上班了,许老三将碗筷一丢,就躺在了沙发椅上,拿了一张报纸蒙住了脸,看上去苦闷不已。 都不想下乡,城里知识青年太多,工作岗位太少,想找工作比登天还难。 许清欢收拾了碗筷下楼,照例去找工作,她倒不是要留在城里,而是听说这个年代的岗位是可以卖钱的。 她手上总共只有两毛七分钱了,从来没有这么穷过。 家属楼下,是两排乒乓球台子,许漫漫和蒋承旭正在两个台子之间站着说话,“承旭哥,后天是我姐的生日,我还没有给我姐买生日礼物,你准备了吗?”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看到许清欢的身影,蒋承旭连忙丢下许漫漫跑了过来,“清欢,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看到许漫漫跟尾巴一样过来,许清欢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道,“我去找工作,不用你送。” 蒋承旭心疼极了,“清欢,现在找工作挺难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将来……你还有我!” 蒋承旭脸颊一红,他一大早来,是找许清欢解释的,他们毕竟是未婚夫妻,彼此之间还是要多一点信任。 当然,他也不会和许清欢计较,毕竟,她也是太在乎自己了。 许漫漫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很快又勾起唇角笑道,“是啊,姐,你也不要着急上火,还有姐夫呢。” 许清欢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不要瞎喊。” 懒得搭理这两人,不想浪费时间,就走了。 蒋承旭正要追上去,许漫漫又拉住了他的衣袖,“承旭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们都订婚了,我喊你一声姐夫难道也错了吗?” 蒋承旭眉间有几分不耐,“漫漫,你要喊我姐夫,还是等我和你姐结婚之后再说吧!” 说完,他一扯袖子,许漫漫朝旁边一倒,头撞在了乒乓球台子上,当场血流如注。 “啊!”许漫漫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蒋承旭简直是懵了,但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他抱起了许漫漫就朝家属院外冲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许漫漫半路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 而此时,许清欢已经出了家属院门右拐,才走出了一段路,就看到蒋承旭抱着许漫漫风一样地刮了出来。 “清欢,漫漫摔了,你快去把我的自行车推出来,我们送她去医院。”蒋承旭看到许清欢,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本章完) 第5章 都让开,让我来! 第5章 都让开,让我来! 许清欢很淡定,她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许漫漫的伤口,虽然血流得挺多的,但伤口并不严重,许漫漫看似昏迷,眼皮子却在不停地跳动。 她心里有了数,将蒋承旭的二八大杠推过来,等他将许漫漫放在车上,两人换了手,由蒋承旭推着,许清欢扶着去医院。 许清欢见许漫漫朝蒋承旭的身上靠,她也没管,靠就靠吧,蒋承旭脚步走得有些快,许清欢跟不上,提议道,“要不,我把漫漫绑在你身上,你骑着去这样快些?” 蒋承旭看到许漫漫脸上蔓延的血迹,担忧不已,道,“也行!” 许清欢去找门卫大爷借了一根麻绳,将许漫漫绑在蒋承旭的腰上,蒋承旭脚一蹬踏板,车就溜了出去。 门卫大爷在门口看着,见许清欢淡定地拍了拍手,“欢子,不是说你和那男娃子订婚了吗?” 许清欢笑道,“大爷,这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很多事不到最后作不得数。” 大爷略有所思。 许清欢又问道,“大爷,您在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听没听说哪个厂最近有招工的?” 大爷摇头,“回头我帮你问问,我们那里弄好几个都是在给人厂子里当门卫,看他们有没有消息。” 许清欢道了谢继续出去逛,信步走到永安百货,听到一道惊呼声,紧接着就看到一群人围了过去,她也忙跟上去看热闹,一边扒拉人群,一边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个孕妇摔倒了,天啦,流了好多血。” “闺女啊,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啊,快来人啊,帮忙送一下医院!” 许清欢忙喊道,“快让开,大家快让开,让我来!” 她前世主攻脑外科,没有给人接过生,但她中医比西医还牛。 听到她振臂一呼的声音,围观的人都赶紧让开一条道,如摩西分海一般,许清欢就直接看到了孕妇,挺着个大肚子,倒在地上,身下泅着一滩血,范围有扩大的趋势。 许清欢上前一步,握住了孕妇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凭了一会儿脉,脉象非常凶险。 周围的人一看许清欢,当场就质疑了,这姑娘看上去太年轻了。 “这行不行啊,这么小,不会是医院的护士学徒吧?” “不知道呢,搞不好一尸两命呢!” 孕妇的妈还以为有什么神人从天而降呢,结果一看,是这么个没长开的小姑娘,顿时大失所望,但人家已经上手了,她又六神无主,被动当了旁观者。 许清欢忙按住了孕妇腰间的一个穴位,血瞬间止住了。 “胎位不正,孕期八个月,大出血迹象,现在必须马上生,赶紧找一辆车来,尽快送医院。” 孕妇的妈回过神来,又急得差点原地过世。 好在永安百货有拉货的车,两名男同志将孕妇抬上了车。 许清欢一直按住孕妇腰间的穴位,她将穴位告诉孕妇的妈,“大娘,这里按着,可以止血,您去了医院告诉医生,用药物止血前,这里不能松开。” 孕妇的凝血功能有些障碍,这是一个棘手的病例。 孕妇的妈哪办得了这样的大事,“不行,不行,同志,我不行的,你跟我们一起去,求你了!” 她看到许清欢按住这里后,的确不再大出血,也知道这肯定有用。 现在情况紧急,许清欢也就没有推迟,车去医院了十几分钟时间,医院里的医生推着车出来,问道,“什么情况。” 许清欢将孕妇的情况说了,医生皱着眉头,和另外一名医生商量了一下,“如果凝血功能有些障碍,我们医院暂时处理不了这个病例,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负责帮你们转院,并让下一家医院尽快帮你们完成手术。” 难产的话,肯定是优先选择剖腹产。 孕妇的妈一听,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许清欢问道,“缺少凝血方面的药剂吗?” 医生见她问的专业,点点头,“凝血酶正好用完了,明天上午才有货到,这位病人肯定不能等。” 许清欢道,“一路颠簸也容易出血,医院有银针吗?” 医生看了许清欢一眼,最后点点头。 “颠簸过程中也有很大的风险。”许清欢习惯性地评估了一下风险,凭着职业本能给出了意见,“我来负责止血,你们负责动手术,敢吗?” 医生犹豫道,“这个……需要病人家属同意。” 孕妇哭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只要我孩子平安,我都可以的。” 但,话不是这么说。 孕妇的妈正好醒过来了,女儿刚才失血过多,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在受折磨,她当机立断道,“行,我们同意,就让这位小同志帮忙!” 要不然她女儿的血早流完了。 这会儿,已经有个护士过来给孕妇做检查,听了一下心跳,情况不是很好,医生只好道,“那就这样办吧!” 实在是,这孕妇太凶险了,不一定能够挺着送到下一家医院,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一旦羊水被污染,孩子随时会窒息而亡。 孕妇被送进了手术室,许清欢接过一根银针,扎在了她一直摁着的穴位上,麻醉师过来给孕妇打过麻药,许清欢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她又在孕妇的身上几大穴位扎上了针,孕妇的情况才有所缓解。 主治医生主刀,许清欢旁观,看到医生拿起刀就准备朝着孕妇的肚子竖切下去,许清欢愣了一下。 后世的剖腹产基本上是横切,伤口容易被隐藏,不影响美观,且产后恢复较快。 横切的手术难度较竖切要大。 而且这个孕妇的腹壁较厚,从手术安全的角度考虑,更应该选择横切。 许清欢犹豫了一下,在主治医生半天不敢动刀子的情况下,她伸出了手。 对方愣了一下,竖起两道眉毛,“手术也是能够随便儿戏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另一位全副武装的人进来了,他是医院的院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亲自来督察这台手术,看到主治医生,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来做这台手术?” (本章完) 第6章 五级工资,拿到了一个岗位 第6章 五级工资,拿到了一个岗位 许清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病人不能再耽搁了。 她见主治医生和来人还在墨迹,这在她前世手术台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恼怒,抢过了手术刀,手起刀落,熟练地就在孕妇的肚子上横拉了一刀。 对顺产,她肯定是没有经验的,但剖腹产,许清欢闭着眼睛都能做。 况且,眼前这位孕妇的情况,她非常清楚。 皮下脂肪、肌膜、腹肌、腹膜层、子宫肌肉层,再划开羊水腔,许清欢一气呵成,动作娴熟流畅,每一刀都严谨精准,既像是在演算一道数学题,又像是在跳一段圆舞曲。 手术室里的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台手术,可没有哪一台手术让他们只感觉到赏心悦目,并没有提心吊胆。 许清欢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院长不知道她是谁,以为是院里的哪个医生。 不过,越看越不对劲,如果说一开始下刀的方式不对,就已经让人很怀疑了,现在的缝合技术,院长觉得不光是他们院里,整个申市都没有这等更牛逼的手法。 四十分钟,手术圆满完成。 其中还包括原主治医生之前犹豫,和院长墨迹的时间。 护士将胎儿抱走,拍了拍脚底板,胎儿嗷地一声哭起来,半身麻醉的产妇眼角滑落出泪珠。 许清欢缝完最后一针后,又抓了一下产妇的手腕,情况很好,之前的出血点,许清欢已经做过了处理,她将产妇身上的银针取下,“行了,推去病房,观察一晚上。” 习惯了发号施令,许清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她将口罩摘下来,看到院长盯着她看的诡异眼神,她才醒悟过来,顿时有点慌了,“抱歉,我搞错了主场了!” 院长惜才,上前一步与她握手,“同志,敢问高姓大名,我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吴邦辉,今天这一台手术多亏了您!” 实则,吴邦辉心里想的是,这是他们院里的医生就好了,但他不认识,以为是哪个同行,要是能够聘请来他们医院就好了。 许清欢就算知道吴邦辉心里怎么想的,她也不会动心,因为她知道,宋宛霖不会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要不然,她也不会用工作拿捏她了。 “我叫徐欢,今天也是凑巧,在外面遇到这位孕妇摔倒早产。”许清欢不敢用真名。 吴邦辉的确是感激不尽,因为这位产妇的公公与他是老友,三代单传,正好产妇这胎是个儿子,要是在他的医院出个什么事,别的不说,他要愧疚死。 “同志,我看你动手术的手法很特别,能给我说说,为什么要采用横切方式吗?”吴邦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切法。 “横切和竖切的优劣各有吧,两种不同的手术方式,适合不同的人群。”许清欢道,“这位产妇是胎盘后置,而且腹壁较厚,同时,横切的优势在于创口较小,术后恢复较快,有更小的子宫破裂的风险。” 吴邦辉心里评估了一下,许清欢这番话的确非常专业,他诚挚地邀请,“徐同志,我代表医院邀请你加入,如何?只要你肯来,可以直接从妇产科医生做起,入职就是五级工资,如何?” 不知道她是哪个医院的医生,看年龄,工资等级应该不高,他往高了开就是了,不怕人不动心。 五级工资是六十六块五毛三分钱,许清欢这个年龄,最多两三级。 再开多了,对吴邦辉和许清欢都很危险。 但旁边的医生护士都惊呆了,这么年轻就拿五级工资! 但,刚才许清欢那一手,他们也见识到了,别说他们做不到,整个医院就没有能做得到的,就不知道那些大医院有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手了。 许清欢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她刚才为什么要说个假名字呢? 一上来就是五级岗,还是医生,技术含量这么高,不易于岗位的买卖操作啊! 许清欢捻了捻手指,忍着肉痛婉拒,“吴院长,实在是遗憾,我马上要下乡了!” “下乡?”吴邦辉又理解错了,以为是遭受不好的待遇,顿时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许清欢还是不甘心,“吴院长,不知道贵院最近有没有招工名额?” 吴邦辉觉得自己又可以了,本来没有的,他忙道,“不知道徐同志想要什么样的岗位招工名额?” “只要不是清洁工就行了。”许清欢道,她要的只是一个留城的名额而已。 吴邦辉道,“这个……正好,我们妇产科要招三名实习护士,徐同志若是要的话,我帮你留一个。” 本来是明年的招工名额,提前操作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唯有这样,吴邦辉才有渠道在未来找到许清欢,她那一手动手术的本事,还有一手银针,别人看不出门道,吴邦辉知道,这是一手绝活。 “那太好了。”许清欢也知道吴邦辉这么做的缘由,她当即将林夏兰的联系方式给了吴邦辉,这是之前许清欢决定下乡后,就和林夏兰商量好了的。 “等我下乡安顿好了,我会给林同志写信,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联系她,通过她来联系我。” 吴邦辉就喜欢这种有眼力劲儿的小年轻,笑得见牙不见眼,喊了人事科的经理过来,许清欢用自己的名字办理了一个实习护士的入职。 而这边产妇的妈上下楼找许清欢,就在许清欢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被老太太逮了个正着,“同志,终于找到你了!” “大娘,发生什么事了,是大姐有哪里不舒服吗?”许清欢忙往住院部赶,照理说,她的诊断不会出错,除非是在病房出现了什么意外。 不论如何,病人是她动的手术,一天不出院,她一天就有责任。 “不是,不是!”产妇的妈跟在后面跑不及,许清欢听到了,也没有停下脚步,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去看一眼。 病房里,产妇躺在床上睡得憨沉,她去握了一下手腕,道,“恶露排得很正常,身体没有大碍,排气后才可以开始进流食。” 这些本来之前就有过嘱咐,许清欢还是重复了一遍。 “知道呢,知道!”产妇的妈听说没什么问题,高兴不已。 许清欢又看了一眼孩子,握了握孩子的手腕,凭了一遍脉象,“孩子也很健康,大娘,您不用担心了,有什么事问护士,产妇坐好月子,多休息,保证饮食营养,不会有大碍。” (本章完) 第7章 这钱,我不能收 第7章 这钱,我不能收 “不是,医生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产妇的妈焦急地道。 这里有产妇的丈夫守着,对许清欢也是满眼感激。 许清欢被产妇的妈拽到了走廊的尽头,她看看周围没人,将一个厚实的红包塞到了许清欢的手里,“同志,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这年头的钱钞,最大面额是十块,俗称大团结。 许清欢捏了一下,大约两百块钱左右,普通工人快大半年的工资了,她推了过去,“抱歉,大娘,我不能收!” 她从来不收患者的钱,穿上白大褂的时候,救死扶伤就是她的使命,她爱钱,但绝不玷污自己的职业。 哪怕此时,她穷得全身上下只有两毛七分钱。 产妇的妈说什么都要给,许清欢沉着脸,坚决不要,后来有人来了,产妇的妈不敢再坚持,回到了病房,正好产妇醒了,问道,“妈,感谢那个恩人了吗?” 产房的时候,产妇打的是半麻,她知道主治医生水平不行,半天都比划不下去,她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以为自己是下不了手术台了。 是那位年轻的医生给她动了手术,不知为何,当手术刀握在那位年轻的医生手上时,她就觉得自己稳了。 “她不收,说什么都不收,说她不是医生。不是医生的话,能够给你动手术?要不是她,咱们的小宝也不会这么平安顺利。”产妇的妈很遗憾,心里对许清欢越发敬仰了。 “也不知道咱们能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她的。” 产妇的丈夫站起身,“我去问一下吴伯伯,回头拎点东西去感谢她。” “那也行!” 搞定工作的事后,许清欢就去找了林夏兰,她在家附近的供销社上班,正好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拿了衣服,“走,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么好?” 许清欢也没有客气,两人一块儿朝国营饭店去,“你知道的,我之前跟我们院里有个老医生学了一手,今天正好遇到了个孕妇,大出血,我就出手救了一把,被医院的院长瞧中了,非要留我在医院上班,被我婉拒了。” 林夏兰吃惊不已,“可以啊,欢子,你还有这本事,这是好事啊!” 她是知道,许清欢以前跟一个老医生学过的,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没想到水平还这么高。 “是好事,可我目前消受不起。”许清欢跟她说这事的目的有两个,“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他,等我下乡之后,我会给你写信,他要是找你,你就帮忙中间转一下?” “行,这没问题。欢子,你不再考虑一下,在医院当医生,多好啊!” 许清欢没有告诉她,自己只要入职就是五级岗,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要不然夏兰心里越发可惜难过。 “兰兰,你大嫂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工作?”许清欢问道。 “不,不,欢欢,我大嫂对医术一窍不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也没有什么技能。你这医生的岗位,白送给她都不行。”林夏兰道。 “不是,是医院给了我一个实习护士的岗位,将来只要考核通过,就能够成为正式的护士。”许清欢道,“如果你大嫂愿意,我可以把岗位卖给她。” 当年,林母给她大哥看中了一个媳妇,门当户对,又有工作,还是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但她大哥非要娶她大嫂这个真爱。 她大嫂还是农村户口,非商品粮户口,没有粮油本。 嫁过来后,一家子省吃俭用给她买高价粮吃。 书中,林夏兰的大嫂长期情绪压抑,半年后自缢于家属院的小树林里,留下一封遗书,说一家人都对她很好,从来没有嫌弃她,但她实在是不想再拖累家人。 但她娘家人不接受这种说法,举报林家虐待儿媳妇,林父林母被调查,虽然左邻右舍都出来作证没有这回事,但舆论太大,林父这个厂长干不下去了,林母也不再担任知青办主任。 她大哥被几个舅子哥把腿打断了,终生残疾,工作也没了。 林夏兰惊喜不已,“你是说真的?” “嗯,你们要是需要,我就给你们留着。”许清欢也不瞒着好友,“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妈一分钱都不会给我,我二叔他们也是,我要下乡,手上必须有点钱,要准备一些物资,还要备将来有个急用。” “我知道,我知道,欢欢,我应该感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帮你要点钱的。” 现在别说工作岗位了,要有个有关工作岗位的消息都能卖上几块钱,许清欢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没有拿来竞价,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林夏兰回去之后就跟她妈把这事说了,“妈,你一定要多给点钱,对了还有票,欢欢这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不光是岗位的问题,有了工作,她嫂子才能转为商品粮户口。 “这还用你说?”林母白了林夏兰一眼,她也挺喜欢许清欢这孩子。 果然,晚上一家子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不已,林夏兰的嫂子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情绪激动,竟然湿了眼眶。 再深的真情都磨不过天长日久的柴米油盐,她嫁进林家三年,儿子都两岁了,没有工作,也没有底气,脊梁都没法挺直。 哪怕每天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做,但到了吃饭的时候,越好的饭菜,她越是吃不下去。 如果重来一次,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坚持当初的选择。 幸好,命运有了转机。 许清欢回到家里,许漫漫已经回来了,头上包着一圈白纱布,楚楚动人的脸上一片莹白,看到许清欢推门进来,弱弱一笑,“姐,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 蒋承旭背对着门坐在床边,忙起身转过来,“清欢,你回来了?” 他拿起外套,对许漫漫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漫漫“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脸落寞。 许清欢没眼看。 蒋承旭一双眼睛只看着她,“清欢,我有话要和你说,可以出去说吗?” 许清欢想了想,点点头,转身进了客厅。 蒋承旭将房门关上,犹豫一番,“清欢,你吃饭吗,我请你去外面吃饭。” “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去楼下说?”蒋承旭眼底带着乞求,许清欢只好点点头,起身跟在后面朝门外走去。 房间里传来一声“哎呦”,就听到许漫漫喊道,“承旭哥,呜呜呜,我的头,好痛!” 蒋承旭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朝房间方向看去,许清欢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带着些不耐。 “我去楼下等你吧!”许清欢突然觉得没意思,侧身从他旁边挤了出去。 (本章完) 第8章 清欢,我们结婚吧! 第8章 清欢,我们结婚吧! 房间里,蒋承旭看到许漫漫捂着头,痛得泪珠子直掉,他心里头的那点烦躁瞬间就被担忧取代了,忙拿开她的手,看到纱布渗出血来。 (ai出图的女主画像) 难怪痛得直呼。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伤口不能碰吗?还想不想好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容易留疤!”蒋承旭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腾地烧起来。 她就不能像清欢那样安分一点吗,少出点状况吗? 许漫漫心头满满都是喜悦,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他对她总是有种怜惜,她越是闯祸,他就越放不下她。 “承旭哥,我要是留疤了,会不会很丑?”许漫漫可怜兮兮地道。 蒋承旭别开眼,“不会……不会留疤!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好,谢谢承旭哥了,不过,会不会耽误你?”许漫漫握着他的手腕,“承旭哥,你准备和姐姐说什么?能不能跟她说不要误会我们,我怕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蒋承旭还记得之前对许清欢的承诺,不过,这次,不是他和许漫漫单独出去,当时,清欢自己也在场,看到许慢慢的伤势了,清欢虽然有些小气,可也是因为太在乎他的缘故。 只要他解释清楚,清欢应该不会计较,她要是再像上次那样不能理解,和他吵,他也只有和她讲讲道理,教她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 这些话,蒋承旭没打算和许漫漫说,他拆开纱布,看到伤口有血迹渗出来,应该是不小心磕碰到了,又上了点药,重新包扎好。 “不会,我会和她说清楚。”蒋承旭站起身来。 许漫漫得体地一笑,娇嗔地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吧,不要让我姐等久了,小心她又和你生气,我姐的脾气可不像我这么好。”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许清欢倒是没有不耐烦,对蒋承旭也没有什么感觉,作为剧中人,不管是他不能挣脱剧情,还是不想挣脱剧情,都是情有可原的事。 “清欢!” 许清欢转过身来,看到蒋承旭,点了点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清欢,我们结婚吧!”蒋承旭说完,紧张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重生回来,这是他的执念,前世和清欢离婚,是他一生难以释怀的痛。 许清欢被吓得后退两步,屁股抵在了乒乓球台沿上,笑道,“结婚?” “是的,清欢,我们结婚,先办婚礼,等年龄到了我们再拿证。”蒋承旭上前两步,黑眸看着许清欢,里头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许清欢别开脸,“蒋承旭,这份婚约是我妈和你奶奶他们商量下来的,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同意,原先我不想下乡,才打算认命,但现在我想通了,我不想为了不下乡,就葬送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和尊严,所以,这份婚约我没打算履约。” 她不是纠结的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打算吊着谁。 蒋承旭吃惊极了,不过,回想前世,许清欢对她母亲意见很大,那时候他还劝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现在也能够理解。 “清欢,如果不谈这份婚约是谁订下的,只谈我这个人呢,你想和我结婚吗?”蒋承旭诚挚地问道。 许清欢摇摇头,“不想!” 她抬头,从楼道的窗户里看到了许漫漫的一抹身影,唇角一弯,“蒋承旭,婚姻大事非儿戏,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做决定。” 蒋承旭顿时整张脸都黑了,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醒过来,那样,他一定会赶在燕市蒋家的前面找到她,让他妈妈出面为他订下这桩婚事。 前世,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和自己离婚,不给自己机会,明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许漫漫,他只是要一个有着蒋家和许家血脉的孩子,将来也可以给她养老。 现在才明白,她原来不满这桩婚事,竟然是恨屋及乌的缘故。 许漫漫听到后,浑身一震,牙齿咬着唇瓣,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她没想到承旭哥找许清欢说的竟然是婚事。 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许漫漫见许清欢要上楼了,连忙噔噔噔地跑回去,在她进门前,重新躺到了床上。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承旭哥对她完全没有感觉也就算了,明明他也不排斥自己,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这么好的男人,男人有这么好的家世,燕市还有他们蒋家的一席之地,这是她最近半年缠着他才探知到的事情。 许清欢回来,许漫漫问她,“你是不是要和承旭哥结婚了?” 许清欢看她一眼,“我没打算和他结婚,至于他会不会和你结婚,我管不着,你不要问我。” 她现在的目的就俩,一是退婚,二是下乡。 明天工作卖了,就有钱了,她可以置办一些物资,然后就报名,在走之前,将婚事退掉。 汪明霞回来,说了和蒋母约好了明天见面,夜里,她和许立群商量着怎么和蒋母开口。 而事实上,不需要汪明霞考虑开口的事,因为蒋母一回到家,看到儿子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了才知道,他想结婚,但许清欢没有答应。 这桩婚约,是燕市蒋家和宋宛霖订下的,只通知了蒋父,蒋父一向孝顺,依仗蒋家很多,再加上儿子和许清欢本来就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也就没有反对。 但蒋母气不过,合着她生了儿子,养这么大,结婚大事,连问她一声的人都没有,越过她这个当母亲的,直接就订下来了? 她也打定了主意,等许清欢过门,绝不会让这个儿媳妇好过。 本来是看不惯许清欢,现在听说儿子求婚被拒绝,更是对许清欢满肚子意见,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本就高攀了他们蒋家,现在还拿捏起她儿子来了? 次日,蒋母和汪明霞见了面,直接开口道,“听说你侄女儿不想结婚,难不成是对这婚事有什么意见?” 汪明霞虽然想坏了这桩婚事,可她也不敢得罪蒋家,“这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清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意见?” “我们想尽快把婚事办了,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见?要是没有意见,你现在可以把彩礼啊之类的要求说一说。” 蒋母一条腿往另一条腿上一迭,看向别处,“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知道你们是叔婶,不是亲生父母,养了她这么大,没有生恩有养恩; 不过,这跟我们家可没多大关系,这狮子大开口要彩礼的事,我们可不会惯着。” 她就没想让他们结婚,一分钱的彩礼都没想出。 (本章完) 第9章 结婚就会克夫 第9章 结婚就会克夫 饶是汪明霞早有准备,这会儿也被蒋母这番话气得牙齿都在打战了,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宋宛霖生下了许清欢,她都要怀疑,许清欢到底是不是宋宛霖亲生的。 如果不是对女儿有仇,怎么会给女儿找个这样的婆家呢? 婆媳关系多重要啊! 这样的婆婆,将来许清欢嫁过去,能安生? 好在,许清欢不是她亲生的,而她的目的是退了这桩婚事。 “邵姐,您意会错了,清欢虽然对这婚事没有意见,不过,暂时也没有成婚的打算。如今要解放思想,有件事我没敢说,先前她二叔找了个算命的帮她排过八字,说她二十四岁之前不能结婚,否则就会克夫。” 蒋母一听,惊得快跳起来了,怒道,“有这样的事,你们提前怎么不说?” 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虽然解放思想,但佛道流传了一两千年了,是刻在人们骨子里的信仰,越虚无越神秘越让人不敢不信。 二十四岁结婚,那意味着他们还要等六七年,这怎么可能! 如果提前结婚,倒是对许清欢啥妨碍都没有,可克夫,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能被克死? 不行,这桩婚事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汪明霞心头快意极了,面上却是十分不好意思,“邵姐,这也怪我们,这种事我们不敢随便说,要不是您今天提结婚的事,我还是不敢说出来。” 蒋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等个六七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桩婚事,看你们怎么说吧!” “我养了她十四年,照理,她喊我一声妈都不过分。她也说了,她的婚事想我和她二叔做主,如果你们真有什么不满,我们也能够体谅。 不过,我们家是姑娘,这锅我们可不背,毕竟也不是我们上赶着要结的这门亲事。”汪明霞虽想着自己女儿能够嫁给蒋承旭。 但蒋家要主动提,一来免责,她那妯娌就没什么好说的;二来能够拿一笔好处。 蒋母再次被气到了,她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冷笑道,“这难道还是我们上赶着要结这门亲不成?” 汪明霞来得很快,“那正好,都不是大家愿意的,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家是儿子,我们家还是闺女,你们都不愿意,我们更加不愿意了。 这婚,干脆就直接退了!” 蒋母也求之不得,但这事儿不是她能够做主的,只好咽下这口气,“这事,我得问问我们家他爸。” 许清欢和林夏兰约好了早上在医院见面,她来得早了点,先去见了那个产妇,伤口愈合的还不错,身体恢复得也挺好。 “多谢你!”产妇是真心感激,“我妈说想感谢你,谁知你死活不肯,我们家一家子都很感激你。” “真不用,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们也是相互成全,你正好有这个需求,我也正好有这个能耐,能够帮到你,我也挺高兴的。”许清欢笑笑。 “哦,对了,我叫田霞,在永安百货上班,你要是想买什么,可以找我。我现在休产假,你去了就找柜台的王娟,她今天会来看我,我会跟她说一声,你去买东西时,让她多关照你。” 许清欢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这几天也要去买东西,回头我就去找王姐。” 田霞能够帮到许清欢,高兴不已。 许清欢又看了看孩子,“挺好的,就是有些黄疸,早晚太阳不辣的时候,晒晒太阳,过几天就会褪了,别的都还好。” 田霞听她这么说,挺放心的,目送着许清欢离开。 林夏兰已经到了,带着她的嫂子,许清欢领着二人去找了人事科的科长,“刘科长,先前许清欢那个岗位,能不能转给我嫂子?” 虽然明面上不允许私下里买卖岗位,但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人事科科长见得多了,一般都是说自家亲戚啊之类的。 许清欢是吴院长看重的人,他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还很殷勤地帮忙办理转让手续。 “这岗位,先头是实习岗,一个月18块五毛钱,等转正后,一个月28块钱。”刘科长喊来一个办事员,“你领这位同志去办理一下入职,如果有时间的话,培训就从今天开始。” “有时间,有时间!”林夏兰的嫂子事先就把孩子送去了托儿所,做好了第一天就上班的准备。 护士实际上是个技术岗,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很多,林夏兰的嫂子还挺紧张的,态度非常积极。 刘科长也很满意。 许清欢道谢后,就和林夏兰从医院出来了,“欢欢,这件事真的很感谢你,这是钱,还有一些票,你拿着。” 林夏兰将一个不小的布袋子塞给了许清欢,许清欢打开一看,一共是十扎大团结,还有不少票据。 一千块钱。 “怎么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顶多六百块钱就够了。”许清欢也略懂一点每个岗位的卖价,大概是转正式工后两年的工资水平。 所以,她拿个六七百块钱就差不多了。 许清欢要把剩下的钱还给林夏兰,林夏兰死活不要,红着眼圈道,“你要是不拿,从今往后我们就没得朋友做了!” 许清欢见她说得这么严重,不由得愣了,“兰兰,我多拿你家的钱,我也过意不去啊!” 林夏兰摇摇头,“你不知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许清欢也不是外人,且时过境迁,林夏兰也就没有隐瞒,“你不知道,我们一家人都挺担心我嫂子的,我妈说,她有一次觉得,我嫂子想抱着我侄儿一起去死。 她当时人都吓傻了。我嫂子高中毕业,一直找不到工作,也就没办法转商品粮户口,虽然我们都不说什么,可也看得出来,她压力其实挺大,我们越小心翼翼,她越是不得劲,时间长了,我们真是好害怕。” 林夏兰如释重负,捂着脸流了一会儿泪,就伸开双臂将许清欢搂在怀里,“欢欢,这些钱你拿着,我们是朋友,彼此互相帮助,没必要计较这么多,真的,是我特意跟我妈说,多给你钱和票,是我的心意,你难道也要拒绝吗?” (本章完) 第10章 暴躁的闺蜜 第10章 暴躁的闺蜜 “不拒绝,我收下了,我本来就很穷,刚才我只不过是假装客气一下。”许清欢眼圈儿也有些发热。 林夏兰被她逗笑了,泪珠儿在睫毛上颤颤巍巍。 林夏兰不是顶漂亮的姑娘,但五官清秀,眼睛有神,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黑,皮肤有些糙,也令她很自卑。 书中,她后来嫁给了燕市杜家的二子杜嘉康,但后者有青梅竹马的爱人,是他的义妹吴可欣,两人碍于伦常,只敢暗渡陈仓。 这就苦了林夏兰,婚后多年,杜嘉康都不碰她。 林夏兰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又黑又糙,再加上嫂子出事后,娘家变故,后来,林夏兰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跳楼身亡。 “张嘴!”许清欢手里捏了一枚美颜丸,是她根据空间里医书上的配方制作而成的,用的全是空间里的药材,还有灵水。 林夏兰问都没问许清欢要给自己吃什么,听话地张大了嘴巴,一枚药丸被弹进了她的口中,她还没尝到味儿,就直接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是什么呀?”林夏兰只觉得略甜微苦,她没病啊,为什么要吃药? “毒药!”许清欢闹道。 “好啊,你竟然敢给我喂毒药,你说,你承认,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和才华,是不是,是不是?”说着上来咯吱许清欢,两人在医院门口路边的小树林里闹着。 “姐!” 许清欢直起了腰身,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许漫漫,头上缠着纱布,小脸苍白,娇弱得好似风雨中的一朵小白,轻易就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夏兰看了一眼许清欢,欢欢和许漫漫不同,她秾艳瑰丽,如同九天骄阳,男人的保护欲对她是一种亵渎。 真不知道,这样的许清欢,什么样的男人才配站在她的身边,至少,不应该是蒋承旭这样的人。 所以,欢欢要退婚,林夏兰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毫无意外,许漫漫的旁边跟着蒋承旭。 两人朝许清欢走过来,林夏兰突然跳出来,拦在了许清欢前面,“你们要干啥?” 许漫漫的目光越过林夏兰的头顶,看向她身后的许清欢,“姐,你别误会,承旭哥只是来陪我换药的。” 许清欢笑着摇摇头,“我没误会!”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退婚了。 林夏兰骂道,“真是不要脸,恬不知耻,蒋承旭,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没品极了,和姐姐订婚,再和妹妹勾勾搭搭,大清都亡了上百年了,你难道还想搞复辟,你信不信我去举报你!” 蒋承旭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林夏兰,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什么时候和漫漫勾勾搭搭了,刚才漫漫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是陪她来换药的。” 林夏兰骂道,“呵呵,换药,怎么,她成了三级残废,没手没脚,动不得了,还是说家里没人了,要你陪着换药。 据我所知,她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吧,两个要上班,不还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家那才是嫡亲的哥哥都不管,你一个未来的姐夫,你倒是上赶着忙前忙后,要说你心里没点龌龊心思,谁信啊!” 她扯了一把许清欢,“欢欢,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你看看,满大街都是,这种渣男,留给想要的人,咱们不要!” 许清欢一阵头疼,但林夏兰就是这样的暴躁性子,今天也不知道什么事戳中了她的敏感神经,大嘴一嚷嚷,把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嚷嚷过来看热闹了。 林夏兰是被许清欢要下乡这件事刺激到了,下乡有多苦,不需要人说,面朝黄土背朝天,欢欢怎么受得了那种苦呢。 许漫漫真是高兴不已,她还想推一把,扯住了许清欢的袖子,哭道,“姐,是不是因为我,你才误会了承旭哥?我和承旭哥清清白白,你不要误会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承旭哥对你是真心的!” 许清欢眉头皱起,还没有等她说什么,林夏兰就一脚将许漫漫踹到一边去,“不要脸!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一边干着勾引姐夫的勾当,一边还在标榜自己的清白,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非要和自己的姐夫勾勾搭搭? 啊呸,要不是看在欢欢的份上,我现在就能去举报你们这对狗男女搞破鞋,让人把你们抓去游街!”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蒋承旭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脸色铁青,“清欢,漫漫都说了我们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为什么不相信? 她的额头伤成这样,你从来没有关心过,还污蔑她和我的关系,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许清欢气笑了,“蒋承旭,你和谁关系如何,清白不清白,与我何干?听不懂人话吗?我要和你退婚了,从今天开始,你哪怕和人上床,都和我没关系! 还有,她额头上的伤,到底如何,你没有问过医生吗?赶紧去换药吧,要再去晚一会儿,痊愈了怎么办?” “噗嗤!”有人笑出声来。 许漫漫眼睛一闭,要装晕了,往蒋承旭怀里倒去,林夏兰猛地上前,将许漫漫额头上的纱布一扯,只见浅浅的一道疤痕,顶多也就碰破了点油皮,当时流了点血,但养了两天后,果然早就和许清欢说的那样,已经快愈合了。 许漫漫连忙用手将额头一捂住,醒了过来,怒道,“林夏兰,不要以为你是我姐的朋友,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怎样,你敢把我怎样?”林夏兰冷笑道,“不要脸!” 许漫漫转身朝蒋承旭哭诉,“承旭哥,呜呜呜,我也没想到我姐姐对我们的误会这么大!” 蒋承旭也没想到许清欢竟然再次提出了退婚的事,他以为上次,她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这会儿,不知为何,看到许清欢轻轻松松地说出退婚,他竟然有一点烦躁。 “清欢,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又把退婚拿出来说,但只此一次,以后不要再这样口无遮拦。婚姻不是儿戏,这种话怎么能够一直放在嘴边说呢?” 旁边有人在附和,“是啊,这订婚退婚的,可不是儿戏,也不是多大点事,自家姐妹,照顾就照顾了,何必斤斤计较呢?” 看在外人的眼里,许清欢真是无理取闹,不就是自己未婚夫带着妹妹上了一次医院吗? (本章完) 第11章 清白吗?不清白! 第11章 清白吗?不清白! 真不知道该说现在的人思想纯洁,像许漫漫这样有心计的人不多,还是说,心地太善良了,自己的未婚夫随时都可以转让出去,供姐妹使用。 许漫漫哭道,“姐,你不要这样,承旭哥真的对你很好,你不要伤他的心,我的伤,我自己去看医生就行了。 承旭哥,你不用管我了,这点小伤没啥事,医生也说了,今天换最后一次药就行了,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去陪姐姐吧!回头我跟我妈说,不是你不陪我去医院,我妈应该不会计较。” 原来是丈母娘让这未来女婿陪小姨子来的啊,那就更没啥了。 这年头,搞破鞋要被严惩,蹲笆篱子都是轻的,情节严重的还会吃莲蓬子儿,一般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所以,还真没有人多想这两人会有什么瓜葛。 反而是许清欢这个当姐姐的不好,哪有这样怀疑自己的未婚夫还有妹妹的,这不是坏两人的名声吗? 一个大娘语重心长地道,“同志啊,我看你妹妹是挺通情达理的,这位男同志的话也很有道理,对婚姻这么慎重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不妥的事来,你想多了,就是你不对。” 是吗,如果不是闺蜜和自己讨论过书的内容,如果自己没有看过这本书,许清欢也会相信这两人是真的清清白白。 林夏兰怄得要死,因为她发现,二对二,她们俩竟然输得很惨。 许清欢也是始料未及,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有底线的人和没廉耻的人碰撞,注定一败涂地。 蒋承旭见许清欢皱眉不说话,叹了口气,“清欢,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漫漫也是因我而受伤,从个人道义上来说,我也不能不管。 你放心,她伤好了,我会和她保持距离。” 林夏兰怒道,“蒋承旭,你听不懂人话吗?欢欢已经说了,你们如何,和她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纠缠她!” 蒋承旭脸色不好,眼神也不善,“林夏兰,这是我和清欢之间的事,我们是未婚夫妻。” 林夏兰气得浑身发抖,要冲上去打架,许清欢拉住了她,“蒋同志,既然这样,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我也愿意相信,正如你说我们是未婚夫妻。 你不是说想结婚吗,也不是不可以,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我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婚期。” 蒋承旭一惊又一喜,喜不自禁,“清欢,你是说真的,你愿意和我结婚?” 许清欢心里嗤笑一声,而围观的人为自己得见一桩良缘都恨不得鼓掌。 旁边好心的大娘拊掌而笑,“这就好,这就好,我就说多登对的两个娃啊,就是应该这样!” “是啊,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各自退让一步,往后结婚过日子也要这样……” 有着两道若有若无眉毛的婶子话还没有说完,许漫漫抚着额头,两眼一闭,精准地朝蒋承旭的怀里倒去,众目睽睽之下,蒋承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搂住了许漫漫。 “漫漫,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漫漫才是和蒋承旭一对儿,那些叫好的人哪怕看到许漫漫这会儿似乎不大对劲,但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自家姐姐还站在前面,这女同志偏偏就要往未来姐夫的怀里倒,怎么看怎么就觉得怪得很。 林夏兰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也太巧了吧! 许清欢却心知肚明许漫漫的心肠,她连忙惊慌地上前,“堂妹,你没事吧,没事吧?” 她的手指按在了许漫漫的一处穴位上,稍微用力,许漫漫疼得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朝许清欢打过来,怒道,“许清欢,你发什么神经?” 许清欢往后一退,避开了许漫漫的同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漫漫扬起的手臂,“堂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泪眼朦胧,看得出很伤心,“我只是关心你,难道你只许你未来的姐夫关心你,不用我这个姐姐关心吗?” 此时,谁还看不出许漫漫那晕倒是装的呢! 众人的脸色这会儿可就精彩了,一个个挺能叭叭叭的嘴,这会儿抿得跟蚌壳一样。 敢情口口声声的清清白白,原来根本不清白啊! 许漫漫这会儿也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比许清欢还能哭,泪水滚滚而下,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姐,我刚才眼黑头晕,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你为什么要掐我?” 蒋承旭也恼怒地道,“清欢,这就是你不对了,漫漫都晕倒了,你竟然还能对她下毒手!” 许清欢冷笑道,“掐你?如果你晕倒,我都能够把你掐醒,那我下的力道一定是够大了,我掐你哪儿了?” 许漫漫说不上来,毕竟,许清欢按穴位的力道根本不大,但疼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这儿!”许漫漫胡乱指了个位置,朝蒋承旭哭诉道,“承旭哥,姐姐真的用了很大的力,说不定都青紫了。” 许清欢点头道,“不错,你晕倒了,我竟然都能够把你掐醒,这个力道的确不小,你从小身娇体弱,随便碰一下都会青紫一大块,这会儿,就让人看看到底青紫了没有?” 又上当了! 许漫漫的脸上青白交加,她不明白,许清欢现在脑子怎么转这么快,嘴巴子怎么这么利索了! 林夏兰欢喜叫道,“对对对,让我们看看,到底青紫了没有!” 许漫漫哭得越发伤心了,“承旭哥,我要是被人看了,我还有清白吗?我还能活吗?这分明是想逼死我啊!” 果然,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甚至有人还愤愤不平了。 刀没有砍到自己身上,感觉不到痛,许清欢深知这个道理,也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伤心地道,“你毕竟是我妹妹,你可以对我不仁,我哪能对你不义。我怎么能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衣服呢,就让这位大娘和这位婶子看看,要是严重,顺便一会儿看看医生不好吗?” 那位好心的大娘和一直在说公道话的淡眉毛婶子当下眼里就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催道,“同志,我们俩可都是女的,也就一块皮的事,让我们看看,也好还你姐妹俩一个清白。” 许漫漫捂着自己的衣服,“不,不,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回去自己擦点药膏就行了。” 她说的那地方是腰间,刚才许清欢按穴位的那一处。 (本章完) 第12章 订婚信物摔坏了 第12章 订婚信物摔坏了 许清欢也不跟她纠缠,直接问蒋承旭,“你怎么说?” 蒋承旭是个傻逼,这会儿也知道有什么不妥,他不敢看许清欢的眼睛,脑子里却一直响着许漫漫的话,“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啊!” 许漫漫能有什么错? 她唯一错的就是太崇拜自己,太依赖自己了。 “清欢,她是你妹妹,年纪比你小……” 许清欢嗤笑一声,“她比我小两个月,不是两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蒋同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知道啊,咋不知道,啧啧啧,都新时代了,竟然还有人抱着这种左拥右抱的龌龊心事!” 一道嘲讽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许清欢看过去,见是十八九岁的一个青年,寸头圆脸,浓眉大眼,有两分面熟,但想不起是谁了。 “陈德文,你闭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告你污蔑!”蒋承旭又气又急,脸红脖子粗。 “啧啧!自己能做,别人不能说……”陈德文还要说,被他朋友拉着走远了。 被点破,围观的人一阵唏嘘,看许漫漫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理解和同情,而是不耻和鄙夷,指指点点,如果不是没有捉奸捉现场,都恨不得把这两人拉去游街了。 蒋承旭一阵恼羞成怒,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咬牙切齿道,“许清欢,你现在满意了?” 林夏兰气得差点蹦起来,“蒋承旭,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还敢骂欢欢?” “都是一家人,有误会私底下说清楚不就行了吗?非要闹到大庭广众之下?”蒋承旭怒道,“漫漫是你嫡亲的堂妹,你从小还是漫漫的父母抚养长大,你这样败坏她的名声,你为她考虑过没有?” 许漫漫在一旁哭得梨带雨,小声地抽泣,瘦弱的肩头一抖一抖,那委屈漫天盖地一般,令见者伤心,令闻者落泪。 林夏兰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要上前和这两人打架,许清欢死死地拉住她。 许漫漫哭道,“承旭哥,你不要埋怨我姐姐,姐姐她只是太在乎你了,还有,大伯是为国捐躯,姐姐是烈士子女,我爸爸是她二叔,承担抚养责任也是应该的事。”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将订婚用的手表扔给蒋承旭,“退婚的话我不是开玩笑,麻烦你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妈给你们蒋家的那块男表,麻烦你退给我。” 当初订婚,签订了婚书,交换的信物是两块表。 蒋家送给她一块申市牌手表,宋宛霖送给蒋承旭一块梅男表。 蒋承旭紧了紧手里的女表,坚定地道,“许清欢,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做错了事,不考虑如何承担责任,竟然想用这种逃避的方式来解决?” 他觉得许清欢是以退为进,以为提出退婚,自己就能够轻易地原谅她,哄着她回来,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 也不看看今天她给了多大的委屈漫漫受了! 林夏兰简直是气疯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要脸的纠缠,正要冲上去,许清欢拉住了她,“走吧,不用管他!” 不管是退婚,还是结婚,蒋承旭其实都做不了主,她也犯不着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等走远了,林夏兰总算是理智回来了一点,气愤地道,“欢欢,他要是真不退婚,你打算怎么办?” 许清欢捻了捻手指,“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有个人比她更想退掉这门亲事,更何况,她手中还有一个大杀器。 蒋承旭看到许清欢决绝的背影,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丝恐慌,他气怒不已,正要拔腿去追,许漫漫抱住了他的胳膊, “承旭哥,你快去追我姐姐吧,我怕她真的一气之下要和你退婚,你只要哄哄她,她就会回心转意的,毕竟我姐姐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个年代,还没有人敢把情啊,爱啊放在嘴边上。 蒋承旭的脚便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他决不能助长许清欢这样的脾气,将来他们结婚后还有一辈子的日子要过,难道他要一直让着她,哄着她,包容她动不动就无理取闹的坏毛病? “走吧,先去让医生给你包扎伤口。”蒋承旭将女表装在了口袋里。 许漫漫盯着看了一眼,“承旭哥,我姐姐那块手表我看看可以吗?我都没有看过手表长啥样儿。” 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蒋承旭顿时心头一软,想到这手表在许清欢的手腕上戴了快一年了,许漫漫却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你姐平时不让你看吗?”蒋承旭忍不住问道。 “毕竟是贵重物品,还是订婚信物,我怎么好意思向我姐开这个口。”许漫漫懂事地道。 蒋承旭将手表递给她,“你慢慢看,回头我要还给你姐姐的。” 他会告诉许清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教她分清大是大非,但绝不会退婚。 “嗯,是应该还给我姐。” 许漫漫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她不能再等了,再等,她就要下乡了。 许漫漫手里托着表,脚下一绊,趔趄一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蒋承旭,而手里的表则飞了出去。 虽然是一块全钢手表,但手表狠狠地砸在了三米外的石墙上,等许漫漫忙冲过去捡起来的时候,表盘已经裂出了一朵。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承旭哥,我赔你一块表吧!我回去求我妈妈,哪怕下跪求也行,我一定会让我妈给钱票我,赔你这块表的。”许漫漫可怜兮兮地拿着手表。 看着下一秒似乎会四分五裂的表盘,蒋承旭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手表坏了,一时半刻,他肯定没法把手表还给许清欢了。 漫漫也不是故意的,他们好好解释,清欢应该听得进去。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承旭哥,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我!”许漫漫抓住蒋承旭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招呼。 蒋承旭紧紧地握成拳,僵持着,“漫漫,你不要激动,你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这是一块手表啊,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上一张手表券。承旭哥,我一定会求我妈妈让她给钱我赔给你的!” 一百二十块钱不好攒,手表券更是难攒,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其中一转就是手表。 如果没有券,有钱去百货商店供销社也买不到东西。 为了结婚,有些家庭会想方设法从黑市弄票券,一张手表券在黑市的价格几乎等同手表的售价。 就是这么离谱。 蒋家当初为了拿出这块手表也是费了老鼻子劲。 要说蒋承旭不心疼,那是假话,但看到许漫漫这样自责,一双充满了愧疚,仰慕,带着些光的眼睛看着自己,责备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没事,我看能不能想办法修一修。” “承旭哥,你骂我吧,你骂我两句,我心里会好受些。”许漫漫朝蒋承旭身上靠去, “承旭哥,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怎么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连手表都拿不住,我实在是太笨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比我的命都要珍贵,哪怕是我摔死,都不应该让手表受损。” “别说傻话了,手表再珍贵,也没有人珍贵。”蒋承旭想到她从小的遭遇,大约从来没有见过手表长啥样,也就不忍心她再自责了。 “嗯,也只有在承旭哥的眼里,我才比手表更珍贵吧!”她从蒋承旭的肩上抬起头,强颜欢笑。 看到这张笑脸,眼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崇敬和感激之情,蒋承旭的心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你姐姐知道了也不会责备你!” 毕竟,这么多年,许清欢是占据了许漫漫的人生位置,享受了许家的宠爱。 “真的吗?”许漫漫如释重负一般,展颜一笑。 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13章 报名下乡 第13章 报名下乡 许清欢送林夏兰回到了供销社后,她正好要买些东西,就干脆在这里先买一些,铝制饭盒买了一个,暖水瓶买一个,雪膏来两盒,蛤蜊油来两盒,冬天和春秋的袜子各来三双。 她还要买些床上用品,包括被衣之类的,林夏兰没让她买,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后面仓库里还有些瑕疵布,处理价给你,不要票。” 许清欢一喜,“我还要呢。” “也有,就是不多,品质也不怎么好,不过用起来不妨事。”说完,林夏兰就喊了同事,“袁姐,帮忙看着点,我和我姐妹有点事出去一下。” 都知道去干啥,带亲戚朋友去仓库买瑕疵货,这种事,平时大家也会做,也是彼此照应。 “去吧去吧!”袁姐也是听说这小姑娘要下乡,美得跟仙女儿一样,去乡下可不是遭老罪了,能照顾些就照顾些。 去了仓库,东西还不少,但许清欢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瑕疵品都是供销社内部人员分的,她不好多拿。 “没事,我跟袁姐她们商量一下,这个月先匀给我,下个月我的分给她们。” 林夏兰给许清欢装了十尺平布,十尺斜纹布,一尺平布原本凭票是两毛八分钱,但许清欢拿到手是两毛五钱,斜纹布凭票是四毛二一尺,许清欢拿到手是四毛。 一尺卡其是四毛九,这种布料用来做裤子挺括,耐穿,还易清洗,但不透气,已经是这个年代最奢侈的布料了。 许清欢拿到手是四毛七,买了四尺,用来做一条裤子足够了。 二十尺布,做一套床单被套够了,但许清欢还要做两身冬衣,她要去找同事商量布料的事,许清欢拉住了她。 “我把家里的带去,你别管,要是冷,我去了东北再想办法。” 她不能再占兰兰的便宜了,这都没个止境了,这年头布匹有多稀缺,许清欢又不是不知道,兰兰未来两个月怕是都没法拿到瑕疵品了。 “那你再买点别的吧!”林夏兰拿了一个有点瘪的铝制饭盒,又拿了个搪瓷缸子,又去给她拿了个半人高的手提包。 只有四五斤,东北那边半年都是冬天,天气很冷,但供销社再没有了,这玩意儿是紧俏品。 林夏兰用手提包将东西都整理装起来,一边装一边道,“东西还缺很多,特别是,我这几天帮你留意,让我妈也想想办法。 欢欢,你去了东北一定要给我写信,要是缺什么就跟我说,我肯定会想办法的!” 许清欢鼻头一酸,眼睛已是有些模糊了。 林夏兰半天没有听到回应,她絮絮叨叨,站起身来,看到许清欢红着鼻子和眼睛,顿时泪如雨下,一把将许清欢抱住,拍她道,“你干嘛呀,你干嘛,你明明知道我心里难受,你这个坏蛋!” “你答应我一件事!”许清欢强忍着泪意。 “嗯,你说!”林夏兰擤了一把鼻涕,觉得有些丢人,就松开了许清欢。 “你以后要是有了对象,结婚前一定要征求我的同意,我不许你没经过我允许就嫁人!”许清欢故意凶巴巴的,举起小拳头,“你别忘了,你是我的!” 林夏兰噗嗤笑起来,却又觉得更好哭了,她将头埋在许清欢的肩上,“你也一样,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嫁人。” “好,我们说话算数!” 亲如姐妹的两人击掌,看着彼此的泪眼,虽还没有分离,就已经满腔离绪,难以排遣。 买了这么多东西,这里头就雪膏是最贵的,110g的雪膏是六块九毛五,两盒合起来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许清欢总共了四十二块五毛八分钱,她原本的资产是一千零二毛七分钱,如今手上还有九百五十七块六毛九。 走到没有人的小巷子里后,许清欢就把手提包放进了空间,拍拍手,前面不远处正好是国营饭店,这会儿快到了吃饭的点了,饭菜的香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 许清欢的肚子很没有骨气地叫了,她又将两个饭盒拿出来,洗了洗,忙迎着香味过去。 这会儿有钱,有票,不尝尝这个年代的特色菜,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门口的小黑板上是今日供应的菜单名称,还包括售价,红烧肉凭票一块钱一份,红烧小排三毛,油豆腐粉丝汤两毛,红烧鳊鱼五毛,肉包子凭票一斤一块五,大米饭二两凭粮票五分。 许清欢要了两斤肉包子,两份红烧肉,一份红烧小排,一份鳊鱼,再加四两米饭。 她吃了一份红烧肉加二两米饭,其余的全部都用铝饭盒打包。 包子则用油纸包着。 不得不说,没有用饲料饲养的猪肉吃起来是真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许清欢提着饭盒出门,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挺满足的。 她再次走到一个无人的街巷后,就将饭盒收进了空间,之后就一路去了知青办。 林夏兰的母亲在知青办工作,许清欢经常去林家玩,林母对她一向都非常照顾,林夏兰也提前和母亲打好招呼,将许清欢安排到乔新语下乡的地方。 “您好,是来报名的吗?”知青办一位干事看到许清欢来,非常热情。 没有几个知青愿意下乡,知青办的工作现在非常不好做。 “我找袁同志!” 见许清欢不是来报名的,这干事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喊了一声,“袁姐,有人找。” 出来的人正是林母,许清欢忙甜甜地笑道,“袁阿姨,是我!” 袁慧兰忙将许清欢拉到一边去,低声道,“你真的要下乡?这可不是闹着玩儿,一旦报名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可又想到这孩子已经将工作给卖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了! “是要下乡,我已经决定好了!”许清欢坚决地道。 袁慧兰见劝不过,心疼得不得了,摸了摸许清欢的头,“新语他们大队那边,我还留了一个名额,你要是决定了,我就给你安排去。” “嗯,多谢袁阿姨!”许清欢庆幸有林夏兰,跟在袁慧兰的后面,“袁阿姨,我听说东北那边坚果和干货都挺不错,我去了给您寄好吃的过来。” 袁慧兰心里有些不好受,“你在那边有困难也一定要和我们说!” 她对同事道,“这位同志是烈士子女,和已经去安广县红旗公社上江大队的乔新语是同学,我想把她安排到那边去,两人正好有个伴儿。” 那干事一听,不由得对许清欢肃然起敬,“袁姐,巧得很,正好这里还有个名额。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户口本带来了吗?” “带来了,我叫许清欢,志愿下乡建设广大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许清欢将准备好的户口本递过去。 (本章完) 第14章 大采购 第14章 大采购 填完报名表,下乡的事基本上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当然,许清欢也没想反悔。 这时候,国家对知青下乡每个人都有一笔安家费,但下发到生产大队。 “三天后就要离开了,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袁慧兰是关切地问道,“东北的冬天比这边要冷得多,大被之类的都要备齐,还有衣袄。” 她给许清欢准备的票据里头,就有十五斤票,但这显然不够。 只够一床大被子,还有垫絮,衣袄这些都需要。 许清欢道,“袁阿姨,已经够了,您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我会安排好自己。” 永安百货那边,许清欢还有熟人介绍的售货员,知青办离那儿正好比较近,她就干脆过去了,一并将事情办了。 王娟和田霞是很好的关系,她昨天下班后提了一斤红和一个罐头去看了田霞,田霞拜托她,如果自己的救命恩人来买东西,一定要帮忙关照。 王娟自然应允,交好一个有本事的医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只是,王娟没想到,田霞的救命恩人如此年轻。 “你就是徐欢?”王娟意想不到,她惊讶地问道。 “是我,是王姐吗?”许清欢笑道,“我要下乡了,要买些东西。” “看你要买什么,跟我说就行了,虽说价格上不能便宜点,但东西肯定捡最好的给你,再就是但凡仓库有的,我都能卖给你。” 后面这句话,王娟压低了声音说。 有些所谓的瑕疵品,柜台上不会摆出来,东西多在仓库,和供销社的瑕疵品一样的做法,相当于是这里头员工的隐形福利。 “那就多谢王姐了!” 许清欢要十五斤,本来是紧俏货,王娟一咬牙连带把自己的份额都让了出去,还找同事要了两斤,再加上田霞的一部分,凑了十五斤给许清欢,没要票。 还有一套染色染坏了的床单被罩,王娟想到既然帮忙就帮到底,干脆就拿出来,一套三十块钱不要票,问许清欢要不要。 布料质量挺好的,就是染色不均匀,不妨碍使用,许清欢当然要。 看到王姐挺肉疼的,许清欢也能理解,原价六十的货,现在只卖三十,可不是占了大便宜。 她笑道,“王姐,我也就一手医术了,如果有帮得上忙的,您只管开口。” 王姐犹豫半天,凑到许清欢耳边道,“小徐,姐的确有要麻烦你的地方。” 虽然许清欢年纪是小,可她也是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犹豫半天道,“不瞒你说,我和我爱人结婚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过了,说我们俩都没有问题,可这么多年没生的,也不是事儿!” 她眉宇间的确淤积着一股郁气。 许清欢能够理解,这个时空的人,可能是环境很干净,吃的东西也都很健康,大多数一结婚就怀孕,结婚后三个月没动静都不正常,会被人猜疑。 更别说结婚六年还没有怀孕,想必王娟的压力挺大的。 许清欢也没有多想,握了王娟的手腕,王娟还愣了一下,再一看才知道她是在把脉,心说这么小的年纪,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但只要给她一丝希望,她都想抓住。 又换了一个手,许清欢凭了一会儿,道,“正常女人排卵是一个月一排,王姐的情况特殊一点,大约半年排一次。如果恰好排卵那几天夫妻没有那啥,肯定就怀不上。” 原来问题真的在她这儿啊! 王娟的脸刷地就白了,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小徐,徐医生,你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 如果不能生孩子,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原先,她还有医院的证明,她是健康的,下不了蛋不是她的问题。 可如果是她不生,她婆婆那样的性子,她还有活路吗?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许清欢道,“这样,我一会儿给你抓三副药,连着吃三天,吃药期间,你务必要和你爱人那啥,另外,吃我这个药,还有个风险……” “你说,不管是什么风险,我都不怕!”王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脸色稍微好点了。 只要能够生孩子,哪怕是要她的命都可以。 许清欢道,“你也别紧张,就是有可能会怀双胞胎或是三胞胎。” 王娟又想哭了,“徐医生,看您说的,我要是能够一口气怀上,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这辈子都孝顺您!” 许清欢:…… 这倒不必! “那我先买东西,明天给你送过来!”许清欢道。 虽然心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娟本来想今天就喝药,然后和丈夫那啥,但她也不能耽误许清欢的事,只好答应下来。 许清欢继续采购,牙膏买了两管,牙刷买了两把,内衣裤没买,她在空间有存货,包括姨妈巾,这玩意儿如今只有友谊商店才有卖的,而且还不带护翼,幸好她前世经常要出差,在空间里备了不少存货,要不然现在让她用月事带,她分分钟想撞墙。 看到果,这个年代一共有三种有名的果,大白兔奶不用说了,7颗大白兔奶等于一杯牛奶,许清欢一口气来了3斤,一斤5块钱。 燕市的酥,这边也有卖的,许清欢也来了2斤。 水果硬便宜,不好吃,许清欢只要了1斤。 生牛轧是许清欢喜欢吃的,她也来了2斤。 果和点心票就被她祸祸光了,本来还想买点鸡蛋糕尝尝,没票了,她也只能望洋兴叹。 看到她买这么多,售货员都有些震惊了,“同志,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王娟在一旁解释道,“这是知识青年呢,要去下乡的,多备点,那边乡下哪有这些卖啊!” 一听这话,售货员们都肃然起敬,连称的时候,平时坚决不许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售货员都难免把秤杆翘得高高的,起码多给了二钱。 “谢谢啊!”许清欢诚挚地表示感谢。 “不客气,你们是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你们才是了不起的同志!”售货员朝许清欢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卖文具的,许清欢又买了点笔墨纸砚。 (本章完) 第15章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 第15章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 转到卖烟酒的柜台,正好她还有几张烟酒专卖的票,想必林母也是考虑到她下乡要和当地人搞好关系,给她备了一点。 许清欢干脆高低中档的烟各买了几包,凤凰,大前门和勇士,是这个年代比较受欢迎的香烟了,凤凰六角二一包,大前门三毛五一包,勇士一角三一包。 生产八分钱一包,太便宜了,许清欢觉得拿不出手。 茅台酒八块钱一瓶,许清欢听说比较有收藏价值,她也买了两瓶,这玩意儿限购,还是王娟帮忙开了后门,要不然,她只能买一瓶。 红、白、奶粉和麦乳精,她紧着手上的票买,也全部都买光了,还买了罐头,黄桃和荔枝的,这两样她爱吃,各买了两罐。 二楼卖衣服鞋袜,许清欢的布票基本上没动,她买了两条布拉吉,买了两件衬衫,两条裤子,两双鞋子,其中一双解放鞋。 布票光了,她就又只能看着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许清欢了一百五十块三毛五分钱。 她手上还剩下八百零七块三毛四分钱,不管是什么年代,钱都不够。 许清欢没有再买了,手提包又装满了,再买就装不下了,她就没买了。 王娟将她送出门,欲言又止。 许清欢道,“王姐,我明天还要过来一趟,看有没有买漏的东西,顺便给你把药送过来。” 王娟掏出身上的五十块钱,“实在是抱歉,我只带了这么多,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德。” 许清欢没收,“三副药一共收三十块钱,明天我把药给你了你再给钱我,不急。” 三十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但有一味主药会用到她空间里的药材,价值无法估量,不但对母体有滋补作用,还能保证胎儿的前期发育。 许清欢两手提着东西,走过了两条街道,才找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她将买的东西全部都放进了空间。 许清欢对这附近不是很熟悉,问了人才找到了国营药店,买了她要用到的药材,提了三包出来。 药材在空间里放上一夜,会吸收一定的灵气,这对病人有着天大的好处。 这也是许清欢收三十块钱的理由。 永安百货一楼隔壁的门店是裁缝店,隔壁是弹絮做被的,许清欢将和布料送过去,做一身冬衣,一床十斤重的絮,一床五斤重的絮。 约好了两天后来拿。 忙了整整一天,回到许家,天快黑了,许家人还没有吃饭,汪明霞在厨房里做饭,许漫漫坐在沙发上掉眼泪,看到许清欢回来,她忙站起来,可怜兮兮地喊道,“姐,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许清欢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许漫漫将那块砸破表盘的手表亮出来,“姐,对不起,我说想看看手表长啥样,承旭哥将你们的订婚信物给我,我没有保管好,不小心摔坏了。” “摔坏了就摔坏了,反正这订婚信物是给了欢欢,只要欢欢不计较,能有多大的事儿?”大哥许鸿伟道。 许漫漫睁大一双眼睛看着许清欢,“真的吗,姐姐,你不会怪我的吧?” 二哥许鸿业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直直地盯着许清欢,似乎只要许清欢点头,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手表已经不是我的了,他给谁,摔没摔坏,都与我无关”许清欢无所谓地道。 汪明霞端着菜出来,她早就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笑道,“姐妹俩啥事不好商量,我就说你姐不会在意这事儿,你是不知道啊,刚才漫漫回来,吓得直哭呢,真是的,多大点事儿!” 许漫漫跺脚道,“妈,你不知道,承旭哥是不会说什么,可他妈妈知道了肯定不依的,怎么办啊,我答应了承旭哥要赔他一块表。” 这提醒了许清欢,她空间里是有几十款手表,哪一款放在后世都可以卖上百万,可现在一款都不能拿出来,她明天还得去买块手表。 她记得还有一张全国通行的手表票,正好可以用了。 感觉林家将积攒了多年的家底全都掏给她了。 汪明霞则脸色都变了,“家里哪有钱和票买手表赔给别人?这可不是三两个钱的事!” 许漫漫哭道,“妈,我也不愿的,可现在怎么办啊,这可是姐和承旭哥订婚的信物!” 汪明霞看向许清欢,“欢欢,你看怎么办?” 许清欢已经坐下来开始吃了,水煮大白菜,土豆烧茄子,玉米贴饼,简直就是后世的减肥餐,她吃得直抻脖子,灌了一口水下去,才缓过劲儿来, “二婶,这手表就是我还给蒋承旭的,他既然给了堂妹,那就是堂妹的事,您问我我也没有权利处置这事。”许清欢没有错过许漫漫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 许漫漫抿了抿唇,娇羞地再次跺脚,“哎呀,姐,我只是拿过来看看,我也没想摔坏?” 许清欢嗤笑一声,懒得再说话。 只要能够把自己解救出来,她不在乎谁去跳那个火坑。 汪明霞眼睛一亮,“欢欢,你是说你和蒋承旭提了退婚的事?这可是终身大事,你可要想好了!” 许漫漫生怕许清欢后悔,忙道,“妈,你何必逼姐呢,姐要是没想好,还会把手表都还给承旭哥吗?这手表现在也坏了,姐应该也不想要了。” “嗯,不要了!”许清欢头都没抬。 许漫漫也不想要,她要是和蒋承旭订婚,肯定不愿要这块许清欢戴过了的表,但眼下,她也不能把表还回去,只能暂时将就一下了。 许清欢吃完,回到了房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冬天的袄特别薄,而且袖子也都短了,除非加长了再穿,还有两身衣服,包括她身上的都有些短了。 许清欢没有缝纫手艺,更加不会裁剪衣服,只有等去了东北再想办法。 现在是七月天,她身下垫的是席子,柜子里有一套冬天的絮垫褥和盖被,合起来只有五六斤重,不过够了,她打算去了东北把这两床旧的,硬邦邦的垫絮盖被都垫在炕上,新做的十斤絮用来盖,肯定暖烘烘。 现在准备工作基本上都齐备了,除了明天要去买一块手表。 剩下的就是退婚,再查漏补缺一下,三天后启程去东北了。 (本章完) 第16章 一个丧父的玩意儿 第16章 一个丧父的玩意儿 父亲牺牲的时候,国家给了一千八块钱的补偿津贴,这笔钱是宋宛霖拿走了,十四年,每个月她给许家二十五块钱,算下来,大约四千块钱。 至于用到她身上,能有几分钱,这些都可以算清楚,父亲用命换来的一千八,她吃喝拉撒读书,绝对不了这么多。 从今往后,她与许家,与宋宛霖两清,只要他们不招惹自己,许清欢并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 趁着许家人还在客厅里说话,许清欢舀了热水去洗漱一番,没有搭理他们,直接上床睡了。 而林夏兰这边,一下午她柜台前都没多少人,平常和她关系挺好的几个同事不知为何,都离她远远的,等回到家里,她才喊了一声妈,袁慧兰同志就捏着鼻子,“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死了,还不快去洗澡!” 林夏兰惊愣不已,她每天都洗澡,这么热的天,她怎么可能会不洗澡呢? 抬起袖子闻了一下,林夏兰差点吐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大家看到她的眼神,分明是嫌弃她不得了。 “啊!” 林夏兰忙冲进了洗澡间,袁慧兰也是被熏得不行,将热水瓶里的水给她递进去,“赶紧洗,我的妈啊,这可臭死人了,粪坑都没你这么臭!” 林夏兰简直是想钻粪坑里淹死算了,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从上到下刷了一遍,才发现,洗下来的水竟然都是黑的,这一刻,林夏兰要崩溃了。 “妈,水不够!”林夏兰哭道,她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许清欢,这该死的臭丫头,坑死她了。 袁慧兰赶紧给女儿又烧了两锅水,林夏兰洗了三遍,终于洗出来的水不是黑色的了,可是,看到身上的肌肤,她怔愣住了,又白又嫩是怎么回事? 她连忙冲到镜子里看自己的脸,五官还是熟悉的五官,但这张脸比原先白了三个度不止,而且平时看着特别粗大的毛孔细腻得基本上看不到了,跟豆腐一样嫩。 “妈,快进来看看我,快!” 她只穿了内衣,一把拉开门,将袁慧兰拉进来,将脸和身上的肌肤凑到她面前,“妈,你看,还是我吗,是我吗?呜呜呜,我也变好漂亮了!” 虽然,依旧赶不上许清欢,可她从今往后也步入了美女行列了啊! 袁慧兰也是大惊不已,“这……怎么回事?” 林夏兰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你先前不是嫌弃我臭吗?洗干净了,就漂亮了呗!” 她知道肯定跟许清欢给她吃的那药丸有关,不过,她不打算说,连亲妈都打算瞒着,毕竟,欢欢没说可以说出去,这么逆天的东西,她怕给欢欢惹来麻烦。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吃了什么?”袁慧兰紧张不已。 “哎呀,你别管了,反正不会有事就行了。”她美滋滋地抚着自己的脸,只觉得怎么看都漂亮,心里真是感激死了许清欢,决定等她下了乡,每个月痛痛快快地给她寄三块钱去。 当然,有许清欢的,肯定就少不了乔新语的。 林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初一看林夏兰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都不一样,像是白得发光。 “兰兰,你脸上刮腻子了?怎么这么白了?”林父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林夏兰又气又好笑,“爸,你磕碜我呢,哪里刮腻子了!我这是变白了,变!白!了!” 林夏兰嫂子今天心情特别好,也忍不住惊讶道,“真的,兰兰,你变白了好多,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雪膏?等我发了工资,我给你再买一盒!” 林夏兰捧着脸,就跟捧着珍宝一样,嘚瑟道,“嫂子,看清楚,人家这是天生丽质,没有用雪膏,从今往后都不用雪膏了!” 免得人以为自己用了雪膏。 “以往也没这么白啊!”林家大哥有些不懂了。 林母笑道,“以前那张脸没有洗干净,今天用皂角洗了三四遍,把身上一搓一坨的黑泥搓下来了,就变白了!” “哎呦,我的天,兰兰,你也太脏了吧!”林家大哥离林夏兰远远的。 虽然很气,林夏兰却没有澄清,算了,为了欢欢,她就忍着这埋汰的臭名声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林家这边今天是双喜临门,林家大嫂有了工作,整个人都轻快多了,林夏兰一改往日粗黑,现在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丫头。 蒋家就没这么好了,蒋承旭回到家里,听到他妈说要退婚的事,当场就黑脸了,“我不同意!” 蒋父撩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问道,“许家怎么说?” “说是克夫!”蒋母越想越生气,“她不愿意嫁,我们还不想娶呢,一个丧父的玩意儿,说不定她爸就是她克死的,要不然她妈跑那么远,也不要她!” 蒋父也是满脸铁青,一个寄人篱下的东西,居然还敢不嫁到他们家来,如果是他自己订下的这门亲事,他倒是可以直接说退婚,偏偏不是。 “许清欢也跟你说了要退婚?”蒋父问儿子。 蒋承旭都有些懵了,他一直以为许清欢说退婚是在故意耍脾气,这会儿他有些不确定了,也很后悔今天她退了订婚信物后,他没有追上去。 “她没有和我提过!”蒋承旭隐瞒了真相,他打算好好和许清欢谈一谈,最好不要闹到父母跟前,要不然很难有挽回的余地了。 蒋父心里好受一点,和蒋母对视一眼,均是在心里以为,怕是许立群两口子在折腾什么心事。 但不管怎样,这门亲事,在他们心里都大打折扣了。 蒋父吃完饭,说工作上还有事,要回去盯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蒋母站起身挽留,“厂里能有什么事,这么晚了,你平常也是一宿一宿加班,还不够吗?” 蒋父拿起了一件外套,看都没看蒋母一眼,径直出门,“厂长要退下来了,要从我们三个副厂长中间选一个上去,老陈盯得紧,老沈和他联手,这关键时候,我表现好点,才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食品厂厂长还有半年退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听得这话,蒋母也就没有多说,将来当了厂长夫人,要比现在威风多了。 蒋母虽然对蒋父最近经常不在家过夜有些心里没底,但还是不得不支持。 等竞选上了厂长就好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本章完) 第17章 未来公公的小情人 第17章 未来公公的小情人 许清欢记得书里有个情节,当时还是她和闺蜜讨论的,就是既然蒋承旭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中央空调,但凡是女的依附上来,他就立马化身救世主,他这种劣根性是怎么来的? 闺蜜一拍大腿,“对啊,有其苗,必有其种!” 于是,闺蜜就增加了一个情节,为蒋父安排了一房傍尖儿,说白了就是情人。 他这傍尖儿也是有来历的,年纪还不小,三十大几,不到四十岁,曾经是大户人家的陪房丫头,后来有了身孕就当了姨娘,生下一个女儿,才十四岁,生得也是雪肤玉肌,唇红齿白。 前些年,局势紧张,大房带着人逃去了香江,这姨娘就给留了下来,母女二人只能靠变卖私房度日,有一次被街溜子围堵,蒋父本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也是鬼使神差,那天帮母女二人出了头。 这姨娘一眼就看出蒋父身份不凡,她假装被街溜子打伤了腿,再加上有女儿在一旁哭,轻易就博取了蒋父的同情。 见色起意不过是男人的本能。 蒋父更加不能免俗。 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再加上还有个如似玉的女儿在一旁撒娇卖惨,蒋父对这对母女差不多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进行关照。 许清欢说的大杀器,也就是这件事。 昨天晚上用饭盒打包回来的饭菜,都被她装进了空间的容器里面,饭盒也就腾出来了。 她没在许家吃饭,打算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顺便打包点早饭,将来下乡之后,想吃点好的,怕不容易了。 还要去一趟永安百货,买块手表,再把配好的药给王娟。 昨天夜里,等许漫漫睡着之后,她就去空间将一味名叫紫苇草的主药添加进了配好的药包里头,药材在空间放了一夜,药效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姐,你不吃早饭吗?”许漫漫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拿着个玉米贴饼追到了门口。 “不吃了,不饿!” 许清欢径直下了楼,目不斜视地朝大院外走去,到了门岗处,大爷喊住了她,“欢子,你上次让我打听招工的事,我都打听到了。” 许清欢已经卖掉了一个岗位,并不妨碍她卖第二个。 “大爷,是哪个厂子招工?” 说着的时候,许清欢的手里已经捏了三根大前门。 大爷朝许清欢招招手,待她近了,低声道,“灯具厂那边招一个宣传干事,要求笔杆子硬,听说还要会一点外语。” “为啥还要外语?”许清欢很纳闷,这年头凡是懂外语的,要么被保护起来了,要么被关起来了。 “说是要参加什么交会,今年十月份在五羊城召开的一个请老外过来参加的会,所以要懂点外语。”大爷担忧地看着许清欢,“欢子,要不,你再等等,我再帮你打听?” 许清欢道,“不用了,大爷,我能行,啥时候报名,啥时候考试啊?” 可惜,她要下乡了,连上今天也只有三天时间可以操作。 “今天报名,明天考试!”守门大爷道,“你去灯具厂找看门的老头,他姓涂,你就说是伍大爷让你去的,他不敢拦你!” 许清欢心头微微一热,“大爷,多谢您!” 她将三根香烟放在桌上,转身就跑了。 伍大爷看到香烟,哎呦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沟壑纵横的脸上分明笑得像一朵蟹爪菊。 “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烟。”伍大爷万分珍爱地把烟拿到鼻端闻了又闻,也舍不得抽,夹到耳朵上,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好极了。 这年头,都是自己种或是买烟叶了卷烟抽,饭都吃不饱,谁舍得钱买烟? 兜里装上几根烟,能装半年的逼。 许清欢得到这个消息心情也很好,等考上了这个岗位,想想办法,工作肯定还是能够卖出去的。 “清欢!” 蒋承旭的声音入耳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差到了极点,看到他快步过来,许清欢往后退了一步,伸手道,“我妈给你的那块表呢,你还给我!” 手表在蒋承旭的手里,她就算找蒋母,也未必拿得回来。 蒋承旭眉眼一沉,“清欢,你非要把事情闹到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他不相信,许清欢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再说了,他也没做错什么,她凭什么跟他闹个不休? “要是我把手表还给你,这门婚事就真的要退了。”蒋承旭不高兴地道。 许清欢点头,“我知道,所以麻烦你把手表还给我!” 蒋承旭今天本来是找许清欢说和的,这会儿听到这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他飞快地脱下手表,往许清欢的掌心地一拍,怒道,“许清欢,是你要过去的,回头你不要再找我还!” 说完,气冲冲地就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朝大院里走去。 没多久,许清欢就听到许漫漫的声音,“承旭哥!”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男表,还带着青年的余温,却令许清欢指尖发凉,她没有多想,将手表收进空间,也没心思去国营饭店,直接奔灯具厂去。 蒋承旭出来,没有看到许清欢的身影,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看着眼前的街道,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人儿,追在他的身后喊“承旭哥”。 似乎,无论何时,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许清欢的存在。 头一次,他放眼望去,没有看到那抹身影,心底没来由地恐慌。 “承旭哥,你怎么了?”许漫漫关切地问道,下来后没有看到许清欢,她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打听到了,灯具厂那边招工,今天报名,明天考试,你要不要去看看?”蒋承旭决定先解决大事,他和许清欢的矛盾倒是不急。 “啊,真的啊?不过,承旭哥,我养父母没有让我读多少书,我才初中毕业,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许漫漫难过地道,眼圈儿一红,我见犹怜。 蒋承旭情不自禁地就心疼了,“你不用担心,我带你先去报名考试,先把招工的流程走完。” 其中意思,许漫漫听懂了,抱着蒋承旭的手臂,甜甜地一笑,“承旭哥,你真好,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只有下乡一条路可以走了。” 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与他不合的陈德文,对方戏谑地看了一眼两人挽着的手臂,蒋承旭不自在地抽回了手臂,温和一笑,“我也是能帮才帮!” 正在试水推,家人们,麻烦支持一下票票,每天都点开看看当天的更新哦! 试水推不过,书可能就会被嘎了,八万存稿就浪费了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拜托大家千万每天追读更新,呵护幼苗就看你们的了! (本章完) 第18章 姐妹 第18章 姐妹 许清欢递了两根香烟给灯具厂守门的大爷,“涂大爷,我是伍大爷让我来的,说是这边有招工,我来报名!” 涂大爷不接她的烟,摆手道,“进去,赶紧进去,人事科在一楼靠东边的那个办公室,报名了就出来!” 许清欢还是将烟塞进了涂大爷的手里,这才一笑,甩着大辫子进了厂区。 报名的人不多,都是得到了内部消息才来的,许清欢来得不算早,挨着顺序把名报了。 七八个人中,加上许清欢,一共是三个女的。 一个圆脸姑娘,另外一个是尖长脸的姑娘,前者看着和善,后者看着就尖酸刻薄,所谓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 “真是见鬼,不是说不对外招工吗?怎么是人是鬼都来了?” 尖长脸姑娘见许清欢一身寒酸的衣服,袖子和裤腿吊半截,身上补丁摞补丁,偏偏还长了一张妖艳惑众的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开心不起来。 许清欢只当没有听见,规矩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填了相关信息。 负责报名的是个中年妇女,宽广额,倒三角眼,无奈地朝尖长脸姑娘瞪一眼,“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管别人干啥?” 语气包容,充满了宠溺。 原来是关系户! 许清欢一抬头,看到圆脸姑娘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问清楚明天考试是九点钟后,就打算离开。 “许同志,我们一块儿走!”圆脸姑娘上前来和许清欢肩并肩,“我叫周新艳,高中毕业,听说这次考试还涉及外语,你外语怎么样?” 这年头有学英语的,也有学俄语的。 前世,许清欢倒是懂几门外语,毕竟,到了她那个境界,经常要出国搞学术交流,总是带翻译既不放心也不方便。 再加上,许清欢的学习能力也很强,久而久之将几个发达国家的语言练习得和母语差不多了。 “还……行吧!”许清欢一向不是高调的人。 周新艳有些丧气,“怎么办,我不行啊,我最讨厌外语了,要说看的话,还能将就着看懂,可要是说和听,就完全不行。” 许清欢有几分诧异,“难道还要搞面试口语?” 周新艳显然有内幕消息,摇摇头,“没有,可是听说这次招工就是为十月份广交会做准备的,厂里的灯具要参加广交会,要能够和老外面对面交流,介绍产品。” 现在她既怕考上,又怕考不上。 许清欢觉得这姑娘真是实诚,要知道他们可是竞争对手关系啊,“那你先把笔试这关过了再说,要是选上了,不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吗?到时候好好练习口语和听力。” “许同志,你真好,我可以叫你清欢吗?”周新艳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看着可爱极了。 “当然可以,我也叫你新艳吧!” 两人握了手,成为好朋友。 为了确保万一,蒋承旭带着许漫漫进了灯具厂后,先去找了熟人带他们去报名,这样一来,就与许清欢错过了,以至于他们也不知道许清欢来报名了。 自然,许清欢也没有关心二人的意思,她现在顺利拿到了手表,只需要拿回订婚文书,将两份文书销毁,这桩婚事就顺利退了。 在此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永安百货,王娟已是翘首以待,看到许清欢来,高兴得不得了,匆匆迎了过来,“有没有漏买的?还要不要买点什么?” 许清欢将她招到一旁僻静的地方,将用报纸包好的三包药递给她,“一天一包,一日两次,药反复煎,连着喝三天,这三天为了保险起见,至少要那啥两次,记住了?” 其实一次也行,但两次的话最保险,要是能一夜一次,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王娟的男人又不是小说男主,肯定不可能做到那种一夜七次的水平。 不对,蒋承旭哪怕是这部书的男主,也没这能耐。 王娟老脸一红,忙不迭地答应,“没问题,我一定会注意。你要买什么,我带你去。” “不用,你把药拿去放好,我买块手表就走。” “进口还是国产?在三楼,我带你去!”王娟提着药走在前面,幸好用报纸包着,别人也不知道里头是啥。 许清欢将王娟刚刚给的三十块钱收了,一起上了三楼,一百二十五块钱和一张手表票,买了一块申市全钢手表。 本来进口表有梅的,还有卖的比较好的浪琴,既然是下乡,戴一块进口手表,纯粹是给自己找事儿。 王娟送走了许清欢,乐滋滋的,同事不解,“啥事这么乐呵呵啊,人家买块表,又不算你的营业额!” “你不知道,我不告诉你!” 昨天下班后,王娟也冷静下来了,犹豫着要不要买许清欢的药,买吧不便宜,好歹也是一个月工资,还怕没事喝出事儿来,不买吧,万一人家有这能耐呢? 她专程去找了田霞,两人是很好的朋友,田霞也没有瞒着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听说医院本来聘她当主治医生呢,你试一下,反正她不会害你。” 毕竟,自家给包了两百的红包,人家都没收。 医德还是能够保证的。 王娟也就放心大胆地了钱,买了药,就等着今天晚上和男人试一把了。 就为了这,昨天晚上男人主动交公粮,都被她暂时留存了。 许清欢将新买的表放进了空间里,打算等离开的时候再戴,先去了书中提到过的豫中路的吉祥里。 这里是一片比较简陋的里弄住宅,平面为单开间,高两层,人走在里弄巷子里头,看不到天上的太阳。 许清欢不记得蒋父那名叫方心柔的傍尖儿到底住哪一间屋子,边走边看,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连忙藏起了身形,探头一看,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良哥,这事儿怕是比较为难吧?恋雪的年纪还小,进厂本来就不容易,临时工就很不错了,你不要为了我的事太过为难,我听说承旭有个未婚妻还没有工作,要是被姐姐知道这件事,她得多难过?” 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彼此看对方的眼神跟拉丝一样,那神情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哪怕冷血动物都要溺毙在这似海深情之中。 特别是这一声“姐姐”,就非常魔性,直接实现了男人那三妻四妾的梦想。 (本章完) 第19章 证据 第19章 证据 不知道蒋母听到方心柔这么喊,会不会呕死? 许清欢忍不住想到。 “她是本家那边给承旭订下来的婚事,有没有工作都不是我蒋家该操心的事,将来过了门,不多她这一双筷子就罢了。 你姐姐她本就对这门婚事不满,回头我再多事,就更要惹得他生气了。” 方心柔温柔一笑,“有良哥对姐姐真好,我要生气了!” 蒋有良都看得痴了,看看四周并没有人,他忙低下头在女人的鼻尖上轻轻一吻,而这女子也是飞快地双手扶上了他的腰,低喘一口气,“我今晚等你!” 那声音柔软酥麻,许清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蒋有良急着上班,朝弄堂尽头走来,许清欢连忙转身离开,等到了一个僻静地方,她这才将拍立得里面的照片倒出来,正好是蒋有良低头吻方心柔的侧面。 两人的侧面都非常清晰,那份痴迷与深情也让人动容。 方心柔搭在蒋有良腰间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块浪琴手表,崭新的,一点光芒从表盘上反射出来,是钻石耀眼的光。 真是便宜他们了,这还是一张彩照。 许清欢知道明天周三,蒋母轮休的日子,她决定明天直接上门去,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儿子的订婚书随身携带。 从豫中路赶回来,天色已经擦黑了,许清欢上了楼,许家人正要吃饭,听到门口动静,都看过来。 “终于肯回来了,吃饭点才回来,是不是只有吃饭才知道回家?”许家老三许泓图讥讽道。 许漫漫笑道,“哎呀,三哥,你别这样说姐姐啦,姐姐也是为了找工作嘛,每天跑来跑去都好辛苦!哦,对了,姐姐,你知不知道灯具厂在招工啊?” 许清欢抬起眼皮子朝她看了一眼。 许漫漫根本不等许清欢回答,惊讶道,“天啦,不会这个消息承旭哥没有告诉你吧?” 汪明霞忙道,“承旭没有告诉你姐,你不会和你姐说一声?明知道她天天找工作急死,你知道哪里招工都不说一声,有没有把你姐当姐姐?” 许漫漫顿时懊恼道,“我还是承旭哥今天带我去报名的,我怎么知道姐姐和承旭哥这么多年的感情,承旭哥把事情做这么绝呢,姐姐,你真是不该和承旭哥退婚,承旭哥铁定是生气了。” 许清欢正要进房间,顿住了脚步,扭头道,“我要不退婚,怎么好给你让位置?难道要让外头的人说,姐妹俩为了个渣男争得头破血流?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家人如同被点了定穴,连汪明霞都臊得脸通红。 许漫漫委屈的泪水涟涟,哭道,“姐,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勾引承旭哥了?什么时候和你抢了?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是你一直在污蔑我们! 承旭哥不告诉你这个消息,和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得罪了承旭哥,他才不愿意告诉你招工的事!” 许立群猛地一拍桌子,“清欢,还不给漫漫道歉!” 汪明霞道,“是啊,姐妹之间,何苦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要是被外头的人听到了,都没脸!” 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 许清欢愣了一下,“二叔,难道漫漫不想嫁给蒋承旭?如果她不愿嫁,那我就嫁了,正好我没工作,退婚的事我明天再去跟他说,就说不退了,尽快订婚期好了。” 她顿了顿,“上次,承旭还跟我说,先结婚,等到了岁数再拿结婚证,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那怎么行!”许漫漫尖声叫道,许清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梗着脖子,终于知道些羞耻,“我是说哪有上赶着要嫁人的?” 许清欢懒得再搭理她,正要进房间,汪明霞又喊住了她,“你妈说让你尽快给她回个电话。” 应该是蒋承旭在宋宛霖面前告状了! 许清欢不置可否,径直进了房间,回电话是不可能回的,她与那女人无话可说。 “你不吃饭吗?”汪明霞赶着问了一句。 “不吃了!”许清欢答了一声。 许鸿伟不高兴地道,“给脸色谁看?自己的未婚夫都抓不住心,怨别人有什么用?不吃就不吃,有本事以后都不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紧闭的房门,许鸿伟心里堵得慌。 以前,许清欢不是这样,每次回来,会甜甜地,很乖巧地一个一个喊哥哥,还会向着他撒娇,而不是像现在,她看他们的眼神淡薄,疏离,就像在看一个认识的陌生人。 汪明霞也有些不舒服,但看一眼女儿,只好将那一份无奈压在心底。 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儿,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吧! 次日一早,许清欢起得有点早,她今天一定要先去国营饭店吃早饭,考试的时间是九点钟,考完后,一般当天会公布成绩。 正好今天国营饭店有油条,还有豆浆,许清欢排上队,要了五根油条,两碗甜豆浆,三个甜大饼。 这个年代的油条没有添加剂,没有地沟油,也没有科技狠活,非常正宗的味道,炸得酥脆香软,吃起来口感很好。 豆浆的豆香味也非常浓郁,喝在口中绵绵软软,细腻醇厚。 许清欢吃了一根油条,一个甜大饼,再加上一碗豆浆,其余的全部都打包带走,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出了国营饭店。 等到了灯具厂门口,没想到蒋承旭和许漫漫到得还要早些。 蒋承旭踩着二八大杠,许漫漫坐在他的车后也是吃着油条,用油纸包着,一看就是打包好了的。 不用多猜,蒋承旭一大早去接许漫漫,并给她带了早餐。 幸好,退婚都退了一半了。 现在,许清欢只想快点把这工作的事搞定了,尽快将订婚书给销毁。 “清欢,这里!”圆脸姑娘周新艳一声吆喝,正在低头说话的蒋承旭和许漫漫猛地抬头看过来,均是不敢置信。 “承旭哥,原来你都偷偷地告诉姐姐这里招工啊!”许漫漫笑得比哭还难看。 蒋承旭却并没有注意到,他忙推着车子过来,问许清欢,“你怎么在这儿?是谁告诉你这里招工的?” 他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打听到灯具厂这两天招工。 正在试水推,家人们,麻烦支持一下票票,每天都点开看看当天的更新哦! 试水推不过,书可能就会被嘎了,八万存稿就浪费了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拜托大家千万每天追读更新,呵护幼苗就看你们的了! 推荐走完,就会狂更! (本章完) 第20章 招工考试,卖岗位 第20章 招工考试,卖岗位 许漫漫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蒋承旭告诉许清欢的,那就是她昨天听到自己说灯具厂招工,今天自己跑来了。 “姐姐,昨天上午报名就截止了,今天是考试,你没报名,今天就不能参加考试。”许漫漫好心地劝道。 “没报名?清欢怎么会没报名呢,昨天你不是已经报名了吗?”周新艳在一旁诧异地问道。 报名?许清欢昨天就来报名了?她知道灯具厂招生竟然没有和自己说,也没有和漫漫说,她真是太自私了! “许清欢,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知道了也没有和我,和漫漫说一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蒋承旭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许清欢。 置气归置气,可也要分轻重缓急吧! 自己的亲堂妹,还是将自己养大的二叔的女儿,许清欢竟然都能够做到置之不顾,他真是不知道她这颗心脏是不是铁打的? 周新艳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多嘴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许清欢轻轻地挽起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时间来不及了!” 周新艳忙“哦哦哦”几声,和许清欢一起进去,忍不住问道,“那两人是谁啊?” “一个我即将退婚的未婚夫,一个是我堂妹。”许清欢扯了扯唇角,“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啊?我以为……没想到啊!”周新艳怕说多了,会影响许清欢考场发挥,忙道,“清欢,下午两点钟才会出结果,一会儿考完试,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许清欢本来是打算中午时间去把退婚书的事儿办了,但朋友相邀,她不好拒绝,毕竟是新交的朋友第一次请客,如果拒绝的话,就没有以后了。 “好啊!” 蒋承旭看着许清欢离开,心里似乎有无形的手在撕扯,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他想抓却抓不住,那种撕裂的疼痛让他非常烦躁。 “清欢!” 蒋承旭恼怒地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头,他抬起的手举在半空,成为极为经典的一幕。 “啊,承旭哥……” 蒋承旭的另外一只手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扯,他回过神来,许漫漫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她穿着一条布拉吉,裸露出来的小腿被自行车擦伤,一道可怖的血痕露出来,疼得许漫漫直抽气。 她没想到自己会伤得这么厉害,有些失算了。 看到许清欢进去参加考试,许漫漫就不想去碰运气了,她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说是读过初中,但事实上,她初中还没有毕业。 别说外语了,连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 如果许清欢考上了,她就可以让许清欢把岗位让给她,如果许清欢没有考上,她就更是没有希望。 所以说,她没有进去参加考试,丢人现眼的必要。 她也怕考得太差,蒋承旭会瞧不起她。 所以,她故意将自行车坐倒,只不过没想到,会伤得这么厉害。 蒋承旭看到她白皙的腿上,一下子变得血淋淋的,顿时就慌了神,“疼不疼?怎么会摔了的?” “我以为承旭哥你扶好了,都怪我,我什么事都做不好!”许漫漫眼圈儿一红,眼泪说落就落下来了,“不过,没关系,承旭哥,考试时间快到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朝厂里去,报了名,守门的大爷也不好拦她。 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腿一歪,整个人朝一旁倒去,蒋承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一把扶住,许漫漫恰好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羞红了脸。 “承旭哥,你松开我,我可以的,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我一定要抓住,要不然我就要下乡了,我不想下乡,不想和你们分开!”许漫漫仰慕地看着蒋承旭。 让这个青年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你伤成这样,怎么进去?还是先去医院吧!” 许漫漫感动不已,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去考试,这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要是错过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蒋承旭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妥协地道,“听说这次考试,英语或俄语占的比重比较大,如果你姐考过了,回头和她商量一下,最好能够把岗位让给你,这样你们两姐妹就都有了着落。” 当时,他之所以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许清欢,也是觉得,比起姐姐,妹妹更加需要这个机会。 但可惜的是,许清欢并没有这么考虑,她还是太自私了一点。 不过,如果她愿意把岗位让给许漫漫,他愿意收回对她自私的看法。 毕竟,人无完人,对于愿意改正错误的人,他觉得还是可以宽容一些。 许漫漫露出了笑容,不过,得逞的眼神被她深深地藏起来了,只对蒋承旭露出依赖,感激,还有爱恋的目光,就好似,蒋承旭是她生命里的神。 “承旭哥,如果有人愿意拿全世界向我换你,我也不愿意换,对我来说,拥有你,就是拥有了全世界,虽然你并不属于我!”许漫漫的语气到最后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落寞。 蒋承旭为之动容,“我是你的姐夫,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只可惜姐姐总是误会我们。不过,这不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谁让我这么依赖承旭哥呢!” 许清欢没想到,自己刚刚参加考试,岗位就已经被人订出去了。 这一次的考试,相对而言是比较难的,后面五十分全是翻译题,并没有俄语,而是国际通用语言英语翻译,但对许清欢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前世,初中英语都比这简单,但这会儿,考试的九个人中,除了许清欢,其余人都是抓耳挠腮,本来词汇量就不大,有些人单词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许清欢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试卷,她检查一遍,就直接交了卷子。 监考老师是人事科和外译局各出一个人,看到许清欢一手手写体简直是不要太漂亮,不由得刮目相看,再看她的答卷,整洁利落,可以说非常完美。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点头。 (本章完) 第21章 卖工作前奏 第21章 卖工作前奏 报名时候怼许清欢那尖长脸姑娘名叫孔丽娟,那天负责报名的倒三角眼中年妇女是她姑,为了避嫌,今天就没有来监考。 不过,她姑说了,只要成绩差不多,就可以让她上。 孔丽娟看到许清欢先交了卷,心里有点不平衡,也很鄙夷,就算先交卷又怎样,她就不信,许清欢的外语还能够比得过她。 工厂只要不是大面积招工,基本上都是定向招人,如果招两人,必定至少有一名岗位是为萝卜挖坑,如果只招一人,就不用说了,大概率是人都定好了。 灯具厂这次的招工考试可以说为孔丽娟量身定做,因为她连试卷都提前知道了。 最后一道翻译题,她都请人帮她做好了,只背诵下来就行了。 许清欢交卷的动作,把她的思路打断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后面的该怎么写了。 好在,她又沉思了一会儿,脑子总算是又抓住了一点东西,最后还是想起来了,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时间来不及了。 “交卷了,我数三声,要是还不交卷,就不用交了。”负责监考的干事道。 孔丽娟只好起身交了卷子。 许清欢在考场外面等着,周新艳一出来,就跑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吧,欢欢,我们去吃东西,然后聊会儿天。” “行啊,不过,这会儿时间还早,能不能陪我先去办点事?”许清欢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钟,这会儿去国营饭店根本没得吃。 “好啊,走,办啥事,我陪你去!”周新艳问都不问许清欢要办的事,就率先带着她走在前头。 孔丽娟三两步上前,“你们俩考得怎么样?最后一道大题你们都答了吗?” 许清欢看她的表情很得意,理解了她的意思,应该是胸有成竹,所以来她们面前显摆来了。 许清欢自认答得非常完美,但她还没有自大到不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也就矜持地点点头,“答了,总不至于空着吧?” 孔丽娟很满意她的回答,问周新艳,“你呢?你该不会空着吧?” 周新艳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道,“你谁呀,管我有没有空着!” 说着,扯了一把许清欢,“我们走,不理她!” 孔丽娟也不生气,一笑,“恼羞成怒了吧,可惜啊,没用,考不上还是考不上!” 许清欢眉心微蹙,这人怎么这样,但她已经被周新艳拉着走了很远,也就不再搭理孔丽娟了。 “你认识她?”许清欢好奇地问道。 “高中同学,成绩很差,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还在笑话我!”周新艳也是高中刚刚毕业,没有踏入过社会,天真得如同一张白纸, “我上学的时候好歹还是英语课代表呢,我要是最后一道题都不会,我可以保证,她连一个单词都不会写。” 许清欢看刚才孔丽娟的那表情,可不像是一个单词都不会写的样子。 “你最后一道题答得怎么样?”许清欢问道,那是一大段翻译,而且涉及到了几个专有名词。 “翻译了差不多百分之六七十吧!”周新艳叹了口气,不想谈这糟心的事,“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实在不行就想下乡,反正也不少我一个下乡知青,走,你要办啥事?” 这里离永安百货不远,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许清欢拿着条子去取了衣服和絮。 一身冬衣,一床十斤重,一床五斤重的絮,合起来超过了二十斤。 十斤重的絮,许清欢打的是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大小,她习惯盖大被子,不喜欢现在流行的一米五乘以两米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这些堆起来,真是一大堆。 周新艳以为许清欢要抱回家去,她帮着抱了那床小的,结果看到她去邮局寄,而且填写的地址是黑省安广县红旗公社上江大队,收件人写的是她自己,就越发惊讶了。 “清欢,你……这是怎么回事?”周新艳问道。 许清欢将东西全部都寄了出去,拍拍手,笑道,“因为我准备下乡啊!” “可是你还参加考试了,要是考过了呢?”周新艳焦虑道,“难道你也不留在城里吗?” 许清欢从第一眼看到周新艳,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是生活在非常优渥的环境中,后来从她的谈话中,更是知道了这一次考试的一些内幕,比如考外语之类的。 许清欢就知道,这姑娘在灯具厂肯定也是有背景的。 她笑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考上了,你没有考上,你需要我把工作卖给你吗?” 周新艳愣了一下,旋即更加不解,“清欢,你不愿留在城里?” 许清欢坚定地摇摇头,“我父亲为国牺牲,我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改嫁了,我没有家,寄人篱下。我到农村去,那里的天地会更加广阔,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没有卖惨,有些话语焉不详,但周新艳却没来由地就心疼这个认识了才两天的朋友,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了搂她,“清欢,农村很苦!”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许清欢拉着她的手,“走,去吃饭,成绩还没有出来,说这些都还早。” 两人到了国营饭店,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许漫漫和蒋承旭,看到二人进来,许漫漫招手,“姐,这里,这里!” 周新艳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许清欢,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他们的桌上摆着一碗红烧肉,一碗宫保鸡丁,两碗白米饭。 蒋承旭朝旁边挪了挪,“坐吧,你吃什么,我再去买。” “不用了!”许清欢笑了笑,“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她请我吃!” 周新艳几乎不用暗示,忙道,“是啊,是啊,我都说了要请欢欢吃饭的,欢欢,走,我也请你吃红烧肉。” “不用了,我吃一碗阳春面就够了。”许清欢被她拉着走开,“哪能让你这么破费啊!” 身后,许漫漫在喊,“姐,你们买了阳春面就过来,我们给你留红烧肉。” 许清欢只当没有听见。 两人排队的时候,周新艳还在偷偷看蒋承旭,“你那未婚夫眼瞎了,你这样一个大美人他看不到,就喜欢那假惺惺,就知道卖柔弱的堂妹?” 不得不说,周新艳的眼睛还挺毒。 “一会儿我把钱给你,我这会儿不方便给。”许清欢低声道。 她不想让那两人知道她手里有钱。 每天点开看更新,存稿多多,推荐走完就会狂更,拜托大家支持! 再,试水推中,不过就得被嘎了,求一下票票,拜托! (本章完) 第22章 排名第一 第22章 排名第一 这年头,一般不是特别好的关系,基本上都不会让别人请自己吃饭,粮食何等珍贵,如果要去别人家吃饭,一般会自带粮食。 周新艳虽然说过请她吃饭,许清欢也不会当真。 “说了请你吃的!”周新艳没好气地道,正好轮到她们了,她正要点红烧肉,许清欢已经点了,“两碗阳春面。” 阳春面八分钱一碗,二两,要粮票。 周新艳瞪了她一眼,服务员已经伸手收钱票了,号牌都给她们了,她也只好将钱票递过去。 “你怕我要你回请?”周新艳是真心想请她吃好吃的,主要是心疼她。 许清欢笑道,“你想也想不到了!” 两人端了碗,和人拼桌,许清欢看了一眼桌上坐的人,有点面熟,寸头圆脸,浓眉大眼,小伙子挺精神,打量许清欢两眼,和她对视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许清欢没看懂,也不深究,点头致谢后,就和周新艳坐下了。 “吃完了我们还有时间,晃一晃再到厂门口去?”周新艳问道。 两点钟公布成绩。 “好啊!”许清欢没有意见。 蒋承旭和他们只隔了两张桌子,看到许清欢和陈德文坐在一块儿,他气得浑身发抖,她明知道自己和陈德文不合,蒋父和陈父更是这次厂长竞争人选的死对头,她竟然还坐到对方那桌去。 这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 蒋承旭腾地起身走了过来,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看着许清欢,“漫漫让你坐过来,我们都给你占好位置了,你不过来,又在闹腾什么?” 许清欢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笑道,“你是我什么人,许漫漫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我……”蒋承旭话到了嘴边,突然想到医院门口的那一场闹剧,整个人越发不好了,脸黑沉,“你还没有闹够吗?” 啪! 陈德文将筷子猛地拍在桌上,腾地站起身来,他差不多一米八五的个子,比蒋承旭高出了半个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想打架是吧?走,出去打,别在这儿妨碍人吃饭!” 许漫漫忙过来了,急得眼泪直掉,“姐,快叫你朋友放开承旭哥,你就算对我有再大的意见,也不应该把气撒在承旭哥的身上。” 许清欢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抱歉,我不认识这位同志,再说了,打扰别人吃饭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事,希望你们下次注意!” 说完,她和周新艳手挽手就走了。 陈德文也没想在这种地方打架,打坏了东西要赔,而且还会被抓进去,他很快也松了手,怒道,“再在老子面前狂吠,绝不放过你!” 蒋承旭整理了一下衣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没找你说话!” 他真是没想到,许清欢竟然还和陈德文这种渣滓混在一起,虽然许清欢说她不认识陈德文,蒋承旭根本不信,他们一个高中毕业的,陈德文是年级学渣,打架闹事哪一样没有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还有半碗红烧肉,不能浪费了,两人回去吃饭。 许漫漫哭道,“承旭哥,都怪我,姐姐肯定是不想看到我,才不愿意和我们同桌吃饭,以后……我一定会离你远一点。我回去也会向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生你的气。” 蒋承旭的心情不好,但看到许漫漫哭,他也不好迁怒到她,闷闷地说了一句,“和你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而陈德文对面的男同志问道,“德文,这就是那姓蒋的?” 陈德文“嗯”了一声,朝那边瞥了一眼,“看到那女的没,帮我盯着点,最好能够想个办法,把这两个傻逼也拉下水!” 陈德文的父亲是食品厂三个副厂长之一,和蒋承旭是同一个家属大院里长大的,一个是学渣,另一个是学霸,两个极端,从小就是死对头。 在陈父陈母的眼里,蒋承旭是别人家的孩子,陈德文是他们的报应。 在陈德文的眼里,蒋承旭就是个伪君子,装逼大拿。 “那女的是谁啊?”同伴也看了一眼,问道。 “姓蒋的未来的小姨子。”陈德文扯了扯唇角。 “不是吧,牛逼了!”同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行,帮你盯着,你明天就走吧?” “嗯,交给你了!”陈德文有些闷,下乡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自己下乡,仇人还在城里享福,更是叫人郁闷。 许清欢出门后,就将二两粮票和八分钱还给周新艳,不是她非要这么干,而是这年头就没人随意吃别人的粮食。 这可不是后世,好多人恨不得吃一半扔一半,隔夜的饭菜绝对不吃。 种地的吃不饱,城里人高价买粮食吃,人人都饿得皮包骨那种。 “不要,你要敢给我,咱俩就到此为止,你要是考上了,我宁愿下乡我都不买你的工作。”周新艳看似生气了。 “我马上就要下乡了,你以后想我请,不一定有机会了,你可想好了,你请我吃,是只出不进。”许清欢好笑地道。 “瞧不起我啊?”周新艳却看着许清欢有些不开心,“真是不好,我们才认识,就要分别了,不过,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还有我这个朋友。” “好!”许清欢郑重地回答。 书中,原主没有参加灯具厂的考试,自然也没有认识周新艳这个人,闺蜜的书中,小配角不少,许清欢只知道大致的故事走向,对那些小人物的命运没有太多关注,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周新艳这个人。 而且,从许清欢决定退婚下乡的那一刻起,书中的剧情就已经开始崩坏了。 许清欢也不纠结这个,凡事顺其自然吧! 两点钟,两人来到了灯具厂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参加考试的都来了,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蒋承旭和许漫漫也在。 人事科监考的那位干事拿着写满名单的红纸过来了,门卫大爷帮忙端着面糊拿着刷子,往墙上一刷,干事将红纸名单一贴,从上到下,许清欢的名字排在第一名,其次是钱兴国,第三位是周新艳。 “许清欢?怎么可能?”孔丽娟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名字竟然排在倒数第二。 (本章完) 第23章 你把工作让给漫漫吧 第23章 你把工作让给漫漫吧 周新艳看到后也不好受,她居然是第三名,就算没有欢欢,也轮不到她被录取。 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许清欢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声道,“我的那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有意向,马上就操作,看到后面我堂妹没,我就是寄居在她家里,本来她报名了,但没有参加考试,你明白吗?” 周新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我就算不下乡,我也不会留在申市了。” 许清欢没有说自己已经报名了,毕竟,两人只认识了两天,就算她能够保证周新艳不害她,也无法保证周新艳背后的人不害她。 他们完全可以等她离开了,再组织一次招工考试。 周新艳深深地看了许清欢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朝厂子里跑去。 她直接跑到了工会主席办公室,焦急地道,“二伯,我没有考上!” 周志国揉了揉眉心,“那怎么办呢?先进厂子当个临时工好不好?” 周家三兄弟,就只有这一个闺女,养得也就娇气了一些。 实在是第一名的成绩太好了,外译局的人都找不出一丝纰漏,他怎么好明目张胆地将侄女儿往上推? 第二名也很不错,虽然远远不及第一名,比侄女儿也强了好些。 “二伯,我认识许清欢,和她说了,让她把名额让给我,咱们给她点钱票就行了。”周新艳道。 她没有说自己和许清欢是好朋友,担心二伯会拿这个和欢欢讨价还价,她也不傻,知道欢欢有可能都报名下乡了,之所以来参加考试,就是为了挣点钱。 她家里有钱,为她准备了一千块钱买工作,欢欢信任她,她也不能坑了欢欢。 “她同意?”周志国不敢置信,“她怎么会同意呢?” “她如果不卖,这工作她自己也保不住,她家里人会让她让给妹妹,所以我跟她说好了,让她卖给我。”周新艳理所当然地道。 红榜前,钱兴国走到许清欢面前,道,“许清欢,这工作一千二百块钱,你卖给我,怎么样?” 许清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蒋承旭就已经拉着许漫漫走了过来,“不卖!” 他对许清欢道,“清欢,我们尽快把婚期定了,你把工作让给漫漫吧,这样,你们就都可以留在城里,不用担心下乡了。” 许清欢眯起眼睛,看着许漫漫,“你反对下乡?” 许漫漫好笑地道,“谁愿意下乡?谁不想留在农村,难道姐姐想下乡?” 许清欢不置可否道,“如果我不能留在城市建设我们的祖国,我就会积极下乡。你不愿意下乡,只想待在城市里,分明就是享乐主义! 你这样的思想分明是有问题,你应该得到改造!瞧不起农民,你就是阶级敌人!” 许漫漫脸都白了,她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许清欢挖的坑里,眼泪刷刷地流,“姐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我身体不好,我怕我去了农村会给百姓们添加负担。” 蒋承旭已经很不耐烦了,“清欢,漫漫还小,不懂事的地方你可以教她,但你不能害她!” “所以,我就应该把我好不容易考试得来的工作让给她?”许清欢冷静地看着蒋承旭, “麻烦你搞清楚,她是我的堂妹,不是你的妹妹,而你名义上是我的未婚夫,你既然如此大义无私,你把你的工作让给她,我认为更加合适。 而不是慷他人之慨,这样怎么能够表达出你对她的一片爱护之情呢?” 蒋承旭一脸铁青,“清欢,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并不是想要你把工作让给漫漫,我只是希望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你们都不必下乡。 只要我们结婚,你也可以不用下乡,我会挣钱养你。漫漫有了工作,也不用下乡,她挣了钱也会分你一部分。” 许漫漫忙承诺道,“姐姐,我不是不想下乡,我身体不好,下乡也是拖累别人。等我上班了,一个月分你一半的工资,你看好不好?” 她几近哀求。 来参加考试的,都是面临下乡的初高中毕业生,谁都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去一个陌生的,落后的农村。 深觉蒋承旭的提议的确是两全之策。 但许清欢却无法接受,且不说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东西让出去的习惯,只说,谁会一直把自己工资的一半分给别人,就算许漫漫愿意分,她能一直拿,外面的人不议论,不说吗? 世人永远只看得见眼前,而永远擅长遗忘过往。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乃至一年后,谁还会记得,许漫漫的工作是自己让的? 许清欢没有生气,她鲜少生气,因为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很淡定地道,“工作是我的,不如你娶了许漫漫吧,这样才是真正的两全之策。” 许漫漫一阵狂喜,眼底的笑慢慢地扩散开,但看到蒋承旭那张黑透了的脸,她瞬间冷静下来,跺脚娇嗔,“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承旭哥喜欢的人是你啊!” 蒋承旭也是气得浑身发抖,“许清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两女一男的戏码,谁都喜欢看。 招工考试的结果出来了,尘埃落定,大家的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了这边。 围观的人不少。 许清欢没在意蒋承旭的态度,“让我把工作让出来,我肯定舍不得,不过,我可以把你让给她,你娶了许漫漫,她一样不用下乡。” 蒋承旭看出来,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漫漫清清白白,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会对她好,我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许清欢已经不想跟他们讲道理了,正好这会儿厂里又出来了一个人,喊许清欢过去。 许清欢以为是厂里要办理入职手续的事,没有多想,连忙小跑两步进了厂子。 许漫漫有些着急,扯着蒋承旭的袖子,“承旭哥,怎么办?姐姐她一直误会我们,都是我的错,我想和她解释的,可是总是找不到机会。” 她不担心工作出问题,因为她想不到许清欢会选择下乡,只要工作在许清欢的手里,就跑不脱会是她的。 上了新书榜,但名次不怎么好,求票票,求票票,求评论,求家人们每天都能打开看完更新,让我的追读好点!新书不要养啊,养着养着就嘎了!存稿十万,希望能够陪大家走到最后! (本章完) 第24章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第24章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你怎么会选择把工作卖掉呢?”周志国再一次问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你现在可以说是灯具厂的职工了。” 虽然还没有办理入职,但许清欢只要不卖工作,她就是稳当当的职工。 许清欢苦笑了一下,“刚才,招考结果一出来,就在厂门口,我未婚夫和堂妹就逼着我将工作让给堂妹。这还是没有回家,要是回了家,我就是四面楚歌的局面,我一个人再能干,也不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防着他们。” 她相信,如果她执意不肯,许家人还有可能做出一些更加离谱的事来,只为了铲除她这个拦路石。 周志国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找组织帮忙,我听说你父亲是烈士。” 许清欢点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这一次是很不凑巧,让他们知道了,下一次参加招考我会更加小心谨慎。以我的能力,不管是哪一个行业的招考,我应该都可以通过。” 周志国就不好再劝了,这孩子说话太气人了,自家没有考上的侄女儿还坐在一旁呢。 周新艳却是两眼冒光地看着许清欢,因为她听说许清欢竟然是考了满分,最后一道翻译题,连外译局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你这个岗位,一年之后成为正式工是42.6元,一般岗位私底下的定价标准,你知道吧?” 让周志国一个搞工会工作的领导和许清欢谈这个事,真是太为难了。 许清欢也没想到,她考的这个岗位竟然定的是技术岗,技术岗的正式工工资是42.6元,与中专生转正靠齐。 这年头,考中专比考高中还要难。 周新艳忍不住扯了扯自家二伯的袖子,周志国有些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她,安抚了一下,对许清欢道,“你这个岗位,我们给你一千三百块钱,再加一些票据,你看怎样?” 许清欢知道周家没有压价格,她这岗位,一般人家还未必买得起,买得起也未必能够拿下来。 “多谢了!”许清欢也不矫情。 周志国早就从财务借了一笔钱,将一个厚厚的牛皮袋递给许清欢,她打开看了一眼,里头不但有钱还有一些票据,她也没数,就放到了随身携带的帆布挎包里。 这令周志国非常赞赏,这份大气非常人能有,这孩子不错,侄女儿交的这个朋友很好! 许清欢还没有入职,现在办理转让岗位的手续很简单,再加上还有周志国关照,她也就只去签了个字,就完事儿了。 “欢欢,谢谢你!”周新艳拉着许清欢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有工作了,不用下乡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呢!” 许清欢的心到底还是被触动了一下,“我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以后我不管去了哪里,都会给你写信。” 刚才,她扫了一眼票据,周家给她准备的多数是全国粮票,还有罕见的奶票,布票也不少,可见周家是用心了。 “好,你说话要算数。”周新艳哽咽道。 “嗯,你去吧,今天入职,早一天报到,多一天工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许清欢捏了捏她的手心,对这个没有太多心机的好朋友,她也是很喜欢的。 周新艳一直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离开。 周志国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已经报名下乡了?” 周新艳心头一跳,“二伯,肯定没有啦,再说了,就算欢欢不是第一,这份工作也轮不到我啊,那样的话,再多钱,我也买不来呢。” 周志国笑了笑,揉了揉侄女儿的头,“小丫头片子,还和我打起马虎眼来了,你这个朋友不错,值得交!” “真的呀?”周新艳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她的朋友被家长认可,比她被家长认可都令她高兴。 许清欢直接去了蒋家,原身曾经来过一次,那时候,她是一门心思以为自己会嫁过来,对周围的环境也留心过,以至于许清欢过来,记忆深刻,毫不费劲地就找到了蒋家的大门。 里头的收音机传出好听的歌曲,“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时不时,还能听到蒋母跟着哼唱两句。 她正在打扫卫生,听到门被敲响,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蒋姨!” 许清欢应下一声后,半天没有听到动静,但里头打扫卫生的动作没有停。 好一会儿,蒋母才过来,拉开门,不耐烦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她以为,许清欢是来要蒋家为她找一份工作的。 许清欢也没在意蒋母的态度,对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么恶劣,天底下少有这样的人。 “蒋姨,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许清欢笑道,“当然,如果不怕家里的事被闹得人尽皆知,我也不介意在这里说!” 这年头的家属楼隐私性很差,许清欢一来,早就惊动了上下左右的邻居,这会儿一个个都探头朝这边看。 蒋母忍着烦躁,扭身进了屋,“进来吧!” 许清欢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好。 屋子里被蒋母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地板都快被擦得反光了。 许清欢也不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蒋母站在茶几前,居高临下,没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你要是谈婚期,没得谈。要是说谈退婚的话,你可以提!” 许清欢直言道,“如果退婚,需要什么条件吗?” 蒋母惊诧极了,嗤笑一声,“你会舍得退婚?莫不是在说胡话吧?” 许清欢没有太多时间,直接道,“蒋姨,如果退婚,你们是什么条件?” 蒋母道,“这事儿,你跟我谈没有用,让你妈去跟燕市蒋家谈。” 许清欢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如果蒋母敢擅作主张,那燕市蒋家就能逼着蒋父和她离婚。 蒋母嫁进蒋家,那是高攀。 这么多年,她在蒋家活得也是非常卑微,战战兢兢。 许清欢道,“蒋姨,蒋承旭是您生养长大的儿子,照理说,他的婚事您最有话语权,但现在,不管是他订婚还是退婚,您都只能袖手旁观,不是您不能,而是您不敢,是吗?” 首发云起; 下一章就入v了,感谢支持与陪伴,希望我们的缘分能够持久天长! (本章完) 第25章 终于退婚了! 第25章 终于退婚了! 蒋母心头的傲气,就好似一个气球,被人轻轻松松地戳破,她浑身的精气神一瞬间都没了,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 “你不用拿这些话激我!”蒋母别过脸,难免会想到这些年的不易,“蒋家和别的家族不一样,只可惜你不是陆家的人,你要是陆家出生的孩子,你就能明白了。” 这是在嘲讽许清欢不是宋宛霖和她现任丈夫生的孩子。 许清欢笑道,“幸好不是!我也没有嘲讽您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毕竟,如果您真的没有资格为蒋承旭退婚做主的话,我也不会找上您来。” 蒋母越发惊疑,不解地看向许清欢,“你要做什么?” 许清欢将照片摆了出来,缓缓地推过去,不出所料,蒋母的目光被这照片吸引,简直要黏上去了,她的瞳孔急遽放大,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就宛如看到了恶魔。 “我的条件很简单,您把订婚文书给我,并签署这份退婚说明!”许清欢又将一份打印出来的退婚说明摆在了桌子上。 蒋母站着看不够,她伸手要取走那张照片,正是蒋父和他那傍尖儿搂着亲吻的照片,许清欢抓拍了不止一张,这只是其中一张。 但她依然快速拿了回来,蒋母愤怒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血色,“你想干嘛?给我!” 她整个人几近疯狂。 许清欢起身,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蒋姨,我说得很清楚,把订婚文书给我,把退婚说明签字!” 许清欢这一拍很有技巧,蒋母呜咽一声就哭了出来,捂着脸嚎啕大哭。 许清欢也没有理会,只静静地等着。 良久,她才忍不住道,“蒋姨,你心里应该早就有了猜测对不对?只不过不敢想,更加不敢面对,事已至此,还是想开一点。 我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您这边要是不能给我办理,我就只有想其他办法了。” “你打算想什么办法?”蒋母不善地问道。 “当然是向上反映了!”许清欢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请组织帮忙解决。” 有一瞬间,蒋母动摇了,她想鱼死网破,但最终,想到了儿子,她还是问道,“这女的是谁?” “给我五百块,我告诉你她是谁,住哪儿,身份来历,我都知道。”许清欢笑得很恶劣,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后世,请个私家侦探查小三,也要不少银子呢。 她刚刚卖工作得了一千三,现在手上还有一千九百八十二块三毛四分钱,在这个年代,这也是一笔巨款了,但钱嘛,又不咬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蒋母没有说话,而是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房间,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用大红纸写的一份订婚文书。 许清欢手上也有一份。 “给你!”蒋母深深地看了这份文书一眼,递出去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抽痛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件会令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她怕是有些疯了。 许清欢接了过来,将退婚说明递过去给她签字,推过去的还有一盒印泥。 准备得挺充分。 蒋母这会儿机械得就跟一个僵尸一样,许清欢都怀疑,让她将家里的存折交出来,她是不是也会照办? 事情办好了,许清欢起身打算离开,走到门口,蒋母喊住了她,“等等!” 许清欢没有回头,听到蒋母问道,“她是谁?” 带着哭腔,听起来很可怜。 许清欢转过身,朝她伸手,“五百块钱!” 蒋母咬了咬唇瓣,眼圈儿通红,转身的时候,泪水情不自禁地滚落,她又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将五百块钱拍在许清欢的手里,愤怒地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清欢道,“住在豫中路吉祥里,名叫方心柔,三十四岁,前夫邱光焘,曾任银行工会会长,如今一大家子在香江,方心柔是他的第五房姨太太,有一个女儿十四岁,名叫邱恋雪。” 蒋母差点没有站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找的竟然是这样一种人,忍不住问道,“这贱货是什么出身?” 许清欢忍了忍道,“她妈以前秦淮河畔的,具体我也不知道。” 一个这样的出身,竟然把她比了下去。 下了楼,许清欢还听到蒋母哀嚎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迎着晚霞朝外走去。 “许清欢,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你怎么能惹她伤心呢?”蒋承旭迎面冲了过来,目赤欲裂,冲着许清欢道,“你还没有闹够,非要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不能收场,你才心满意足吗?” 许清欢后退一步,冷笑道,“我闹什么了?” “许清欢,我最大的优点是责任心强,最大的缺点也是责任心强,我的确是个负责任的人,但并不代表,我就可以纵容你没有底线地胡闹。” 蒋承旭指着自家的家门,压低了声音道,“我妈本来就对你我的婚事不满意。” 许清欢笑了一下,拿出了两张订婚文书,她举起来,刺啦一下,将文书一分为二,再刺啦一下,又是一分为二,扬高了声音道,“蒋承旭,不需要谁满意,也不需要在乎谁不满意了,你我的婚约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我再不相干,我们之间一拍两散!” 她一点一点将订婚文书撕成了碎片,然后抓起来一扬,随风而散,这一刻,只觉得浑身轻松。 蒋承旭的心似乎也被撕成了碎片,他没想到许清欢真的会退婚,他怎么能失去她呢? 蒋承旭脸色铁青,再通红,再一片惨白,一把抓住许清欢的手腕,“你休想退婚!你敢撕了婚书?你以为撕了婚书,我们的婚约就不存在了吗?” 这一刻,许清欢不觉得自己穿书了,哪一本书的男主如此无耻,没有底线? 她脾气再好,此时也一拳轰向了蒋承旭的面门,打得他一个后仰,“蒋承旭,你做个男人吧!我和你已经退婚,从此再无瓜葛,你要是敢死缠烂打,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 整个家属院里,每一个窗户都伸出了脑袋,朝这边看。 蒋承旭鼻血直流,鼻青眼肿,扬了扬拳头,忍着动手的冲动,“你敢打我?许清欢,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包容了?你和我的婚事是蒋家本家订下来的!就凭你也能退?”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包办婚姻,怎么,你还想搞复辟?我宣布,我许清欢和你蒋承旭婚约作废,你要再敢废话,信不信我举报你和许漫漫搞破鞋!”许清欢最后一点耐心彻底告罄,声音大得惊人。 还是求一下票票和评论,家人们,一定要帮忙呵护一下这棵幼苗啊,千万不要养文,养着养着说不定就被嘎了,我真的很想写下去,求大家有票票投票票,没票票点一下五星好评! (本章完) 第26章 离别 第26章 离别 差不多家属院附近的几栋楼都听到了许清欢要和蒋承旭退婚的话,这也是许清欢的目的。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退婚了。 不是她太过谨慎,而是前世,她谨慎惯了。 “就因为我让你把工作让给许漫漫?就为了这点事,你就一定要和我退婚?”蒋承旭这一刻对许清欢真是失望极了,“只要你我结婚,你就不用下乡,你还要工作做什么?” 许清欢简直是气笑了,这一刻,她也厌烦死了原身的母亲,生而不养也就罢了,居然还给原身找这样一个男人。 不过,刚才的一念之悟,也让她有种原身也是自己的感觉。 对宋宛霖的感情变得非常复杂。 “蒋承旭,我与你退婚了,至于缘由,很简单,我看不上你。你可以选择和许漫漫结婚,让她留在城里,但你没有资格让我把工作让给她。”许清欢一阵厌恶。 蒋承旭也看到了她眼底的不耐烦,心中阵阵刺痛,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曾经,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底有光,但现在,只有不加掩饰的厌烦与不耐,还有弃如敝履的松快。 他真的做错了吗? “你真的宁愿把我让出去也不愿让你的工作?难道这么多年,我们的感情比一份工作都不如?”蒋承旭双手握拳,歇斯底里,却碍于面子,不敢大声喧哗。 许清欢点头,“不错,男人只是一件衣服,工作却是脊梁,你觉得衣服重要还是脊梁重要?” 没有工作,脊梁就断了,站不起来。 或许有些家庭,根本不用女人出门上班,有着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男人能体谅女人持家的辛苦,不觉得自己是在养活女人,倒也无所谓。 但蒋承旭绝不是。 许清欢与他擦肩而过,一阵轻松。 她手里拿着蒋母签字的退婚声明,先去了林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看到许清欢来,一家子都很热情,林母和林大嫂一个劲儿地留她吃饭。 “你要敢不在这儿吃饭,以后就别来了!”林夏兰噘着嘴道。 许清欢想到明天一早就走,她也很不舍,“好了,别生气了,我留下来吃饭不行吗?” 她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塞给林夏兰的侄儿,小家伙一笑两个小酒窝,眼睛黑葡萄一样大,闪闪发亮,“谢谢欢欢姑姑。” 许清欢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脸蛋儿,“豆芽今天乖不乖啊?” 书中林家大嫂自杀之后,林大哥的腿被娘家兄弟们打断,豆芽没有人管,十六岁时和人斗殴被杀死,死的时候,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 小家伙的嘴还小,一大颗奶放在嘴里含不下,奶汁儿溢出来,一笑露出小乳牙,可爱极了,“可乖了!” 许清欢乐得不行,又掏出一把奶塞进他的小口袋里,“乖就好,乖的话,姑姑下乡后,就给你寄坚果回来吃,吃了坚果会变得很聪明哦!” “好啊!”小家伙猛地点头,不懂坚果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吃的东西。 林母心疼地道,“欢欢,怎么就非得要下乡呢?” 许清欢点点头,看到林大嫂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林阿姨,告诉您一个秘密。” “啥秘密啊?真的秘密你还能告诉我?你不告诉兰兰去了?”林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怪她忽悠自己。 许清欢笑道,“我今天又卖了一份工作。” “啥,你说啥?”林母震惊不已,“啥工作?” 许清欢道,“这两天灯具厂不是招工吗,主要考外语,我考上了,可我要下乡,就把工作卖了。我现在手里可有钱了。” 许清欢和林夏兰相好以来,没少来这边蹭饭吃,林父林母对她都非常关照,哪怕自家有个没工作的儿媳妇,只要有招工信息,也都会告诉许清欢一份。 林大嫂听说后,终于释然了,看许清欢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你这孩子,灯具厂的工作多好啊,不留下来好好上班,非要去乡下干啥?”林母忍不住拍了许清欢一下,眼里却是充满了泪水。 林父也道,“灯具厂那边招的是个技术岗,往后转正了工资不低,以后的前程也差不了,怎么不留下来?” 不等许清欢说话,林夏兰就愤愤不平,“留下来干啥?留下来嫁给蒋承旭那个渣男吗?留下来就得被她妈攥在手心里,还不如下乡呢,农村广阔,天高皇帝远,有啥不好!” 许清欢抱住林夏兰,“还是我兰兰懂我!”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很沉闷,豆芽感觉到紧张,瘪着小嘴想哭。 许清欢将豆芽搂进怀里,“哎呦,我们小豆芽这是怎么了?奶好不好吃啊?” 豆芽的头往许清欢的怀里一钻,许清欢忙笑着多看,“你个小东西,想把奶汁儿擦在姑姑身上?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 说着,揉了一把豆芽的屁股墩儿。 屋里的气氛好起来,林母忙道,“吃饭,吃饭,有什么话吃饭了再说!” 林母临时加了个菜,把留了好久的腊肉拿出来烧了,一个劲儿地往许清欢的碗里添,“多吃点,你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一定要多写信,要是有什么难处,要和兰兰说,兰兰会和我跟你伯父说,我们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们也可以找人帮忙,千万不要不说。” “阿姨,我知道的。”许清欢捏紧了筷子,心里被一股暖意充斥得满满的,忍不住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姑姑,给!”豆芽笨拙地用勺子将自己碗里的一块肉挑到许清欢的碗里,“吃!” 许清欢笑了,将大一点的肉夹给豆芽,“豆芽也吃,豆芽多吃点才会长得高哦!” 吃完饭,林母才问道,“啥时候走?” 其实,他们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当许清欢说明天的时候,林母还是忍不住落了泪,起身去了房间里。 许清欢对林父道,“伯父,我今天来,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林父道,“你说吧,不管是啥事,伯父都会尽力。” 许清欢将退婚声明拿了出来,一式两份,都签了字,本来应该给一份蒋家的,但许清欢觉得没必要,她递给林父一份,“我想请您帮忙让报社把这则声明登载在明天或后天的报纸上,越快越好。” 她也可以去做,只不过来不及了,这会儿,报社已经下班了。 感谢家人们的支持,试水推通过了。 本来说上架之后会狂更,但第三轮推荐的字数有限制,而第二轮推荐还没有排上我,所以只能请大家耐心等待。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我的存稿多多,等推荐走完,一定会多更,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与厚爱! 今天是特殊情况,所以上传推迟了,明天依然是凌晨,不见不散。 求票票和五星好评,你们的支持才能让我冲上新书榜前列,爱你们! (本章完) 第27章 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27章 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父看了一眼退婚声明,放到一边,他当着许清欢的面拨了一个电话,“喂,是老吴吗?这会儿找你肯定是有点急事啊,你能办,你不能办我找你干啥? 干啥?一点小事,我有个小辈,想在报纸上刊登点东西,你帮个忙,明儿一早就帮我刊登出来。行,我这会儿送过去!” 说着,林父就起身,在许清欢的头上轻轻地揉了一把,就跟自家闺女一样,“别担心,伯父这会儿就给你送过去,明日一早报纸上就能刊出来,这事儿跑不掉!” 许清欢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道,“谢谢伯父!” “谢啥,多大点事!” 林父是退伍军人,许清欢父亲的战友,机械厂厂长,申市的大厂之一,一生正直,刚正不阿,自家儿媳妇没有工作,从来没有说帮忙走后门,搞利益交换,为自家人谋点什么好处。 要不然,书中,林大嫂自缢身亡后,大嫂娘家为什么那么气愤,非要诬赖林家虐待儿媳妇,何尝不是恨林父没帮儿媳妇找份工作。 许清欢跟着一块儿出门,途径报社的时候,林父进去一趟,将声明交给报社排版后,又带了出来还给许清欢,再把许清欢送回了家属院。 “家里电话号码还记得吧?” 临走前,林父问道。 “记得!”许清欢低着头,忍着眼中泪水,“有困难,我会给您和阿姨打电话,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林父走之前,揉了揉许清欢的头,“上去吧!” “嗯!”许清欢说完,扭头就往楼栋跑去。 许家人已经吃完饭了,许漫漫哼着曲儿,心情好得不得了,许母在做一件列宁装,看颜色大小,应该是给许漫漫做的,许父坐在沙发上看从单位带回来的旧报纸。 听到门口有动静,一家人看了过来。 “欢欢回来了?听说你今天去灯具厂找到工作了?”汪明霞衣服都不做了,起身过来,“吃饭没,家里给你留了饭。” “不吃了,不饿!”许清欢自然知道,这些人对自己这么热情的缘故。 许立群正要开口,汪明霞给他使了个眼色,殷勤笑道,“累了吧,累了就早点洗了,我去给你下碗挂面吃?” 许清欢今晚确实吃得很多了,就婉拒道,“不了,二婶,我确实不饿。” 她不想说自己在林家吃了,是不想让这些人将明天早报刊登消息的事与林家牵扯在一起,免得宋宛霖到时候迁怒到林家去。 林父大约也不怕宋宛霖,可能不给林家找麻烦,就尽量不找。 “怎么,是怕我们对你太好了,你觉得不把工作让给漫漫,心里过意不去吗?”许泓图讥讽道,“可惜晚了!” 许泓图高声道,“你三岁就来了我们家,这么多年,家里对你哪点不好?到了关键时候,你就是这么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许清欢惊愣了一下,捻了捻手指,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把工作让给漫漫?”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卖掉了两个工作,这些人会怎么做? 许立群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说应该不应该,承旭的话说得对,这的确是两全之策。你三哥是个男子汉,下乡的话我不担心,你和漫漫都是姑娘家,哪一个下乡我和你二婶都会担心。” “我知道了!”许清欢深深地看了这些人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她什么意思?”许鸿伟不满地道,“是觉得我们在逼她?” 许漫漫眼圈儿一红,哭道,“爸妈,哥哥,我不要姐姐让工作给我,要实在不行,我还是下乡吧,我回来之后,姐姐一直都很不开心,肯定是觉得我抢了你们对她的爱。” 许鸿业怒道,“这么多年,我们对她还不够好?你从小走丢,在外头吃了多少苦,我们对你再好也不过分。” 许泓图道,“就是,少想一些,赶紧去睡吧。她既然说知道了,应该会把工作让给你,只要工作在她手上,就跑不掉。” “也行,最好还是让她心甘情愿地让出来。”许鸿伟道。 许清欢的车是在早上九点钟。 七点,许家人就已经吃完了早饭,该上班的上班去了,许漫漫看到许清欢还在床上躺着,问道,“姐,你今天不去上班?” “不去。”许清欢从床上起来,开始整理衣物。 她用包袱皮将两床旧絮,还有自己仅剩的几件衣服,鞋袜,以及洗漱用品之类,全部都打包起来。 许漫漫在客厅里吃早饭,看到她背着硕大的包袱出来,不由得惊呆了,半天合不拢嘴,看到许清欢出门,忙冲过来拦着,“你,你干啥?” 许清欢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许漫漫,工作我不可能让给你,但男人我可以让给你!我和蒋承旭已经退婚了,还有,麻烦转告你父母,我爸爸用命换来的一千八百块钱抚恤金足以养活我,这么多年,你父母和宋宛霖的勾当是他们的事,谁要是闹到我面前,休怪我不客气!” 许漫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冽的许清欢,她一时间都找不到语言,“你,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许清欢扯了扯唇角,讥讽一笑,“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承旭哥吧,你以为,没有我,他就会娶你?” 书中,许清欢和蒋承旭离婚之后,蒋承旭娶的是陆念瑛。 陆念瑛是宋宛霖现在的丈夫陆让廉姐姐的私生女,生下来就养在宋宛霖的膝下,被当做亲生女儿抚养。陆让廉和前妻还有个女儿名叫陆明秋,在宋宛霖的刻意经营下,表姐妹两人势同水火。 许清欢走后,许漫漫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冲到了房间里,见许清欢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去通知谁。 好在这时候,许泓图回来了,她忙拉着许泓图,“三哥,许清欢搬走了!” “搬走?她能搬到哪里去?”许泓图没当一回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现在有了工作,以为翅膀硬了,这是在做梦呢,她也不怕咱们闹到她厂子里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许漫漫泫然欲滴,“三哥,都是我不好,姐是不是怕我们逼她把工作让给我?其实可以不用的,我们还是去跟姐说,让姐回来吧,我怕别人说是我把她逼走的。” 许泓图也气许清欢太过无情,想去找她讨个公道,“走,去看看!” (本章完) 第28章 她宁愿下乡也不愿嫁给我? 第28章 她宁愿下乡也不愿嫁给我? 兄妹俩找到灯具厂,一问,厂子里没有许清欢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呢,她昨天参加招工考试,考了第一名,怎么会没有她?” 许漫漫亲眼看到的,觉得是门卫得了许清欢的好处在糊弄人,态度就有几分恶劣。 只恨昨天的那张红榜被撕了,要不然还是个物证。 这年头能够当上门卫的,看似潦倒,实则谁又是真正的潦倒,摆摆手,“走走走,一边儿去,说没有就没有!” 兄妹俩也是气得要死,决定在一旁先蹲着。 终于,蹲到两个人出来了,一中年男子,一小姑娘,许漫漫一看,这姑娘可不是和许清欢关系很好的那个,忙上去,“喂,你是周新艳吧?” 她特意记住了周新艳的名字。 正好,周新艳也认识她,上下打量一下,又朝许泓图看了一眼,冷笑道,“怎么,今天换了个陪同的男同志?不要你那前姐夫陪了?” 周新艳一大早看到了今日早报,上面刊登了蒋承旭和许清欢退婚声明。 本来,蒋承旭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奈何,他有个好父亲,为了把人物对上号,许清欢特意在退婚声明上对他的身份定了位,父亲蒋有良,母亲绍绮云,声明得清清楚楚。 而她自己,只写了父亲的名字,宋宛霖虽然是她的生母,但在退婚声明上带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认识蒋有良的人却不少。 所以周新艳才会说前姐夫。 许漫漫心头臊得慌,但她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没在意对方的热嘲冷讽,只道,“我姐是不是在里头上班?麻烦你帮我把她喊出来一下。” “没有,她不在这里头上班,她把工作让给我了。”周新艳嫣然一笑,那得意就跟泉水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让给你?”许漫漫猛地大声,“怎么可能会让给你?” 周新艳一瞪眼,“怎么不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不要工作,当然可以让给我了!” 许漫漫震惊极了,只觉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可能,她不会让给你的,让给你她就要下乡了!” 提到下乡两个字,许漫漫这会儿真的不淡定了,“难道她真的下乡了?” 周志国看不惯这个女同志,催着侄女儿道,“走吧,别让你爷爷等太久了。” 周新艳这才得逞一笑,跟着伯父离开。 恰好,蒋承旭也找过来了,他看到了退婚声明,去了许家,结果一敲门一个人都没有,他和许漫漫的脑回路一样,就往灯具厂来找许清欢。 “漫漫,怎么回事?你姐呢?” 只是一夜没见,此时的蒋承旭邋遢得像个流浪汉,绿色仿军装短袖就跟捏了一把的咸菜一样,头发没洗油乎乎地贴在头皮上,胡子没刮,冒出了一层青茬,满眼慌乱神情。 明明他和许清欢会结婚的,许清欢还会成为未来的女首富,他们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 许清欢生不出孩子也没关系,他能生就行了,不管和谁生一个,将来抱给许清欢养,他也一定会让孩子孝顺许清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姐没来灯具厂上班,我听说她下乡了。”许漫漫也是惊疑不已,她怎么能下乡呢,她下乡了,自己怎么办? 蒋承旭的脸猛地一白,“下乡,她宁愿下乡也不愿和我结婚吗?” 她怎么能不喜欢自己了呢?他不过就说了一句,让她把工作让给漫漫,她就和自己置气到这步田地?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让,也不是不可以,她可以和自己好好解释啊,为什么一定要生这么大的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一旦登报了,再想回头,基本上就不会有可能了。 她把蒋家的脸面踩在地上碾,可他却还是为了她与父母争吵,依然想要为她争取这个能够嫁给自己的机会。 许漫漫听得心头一阵害怕,忙拉着蒋承旭道,“承旭哥,你不要怪姐姐,姐姐应该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有一份工作,就不用为难姐姐和你了。 我会和姐姐说,是我想要她的工作,你并没有这个意思,让她不要怪到你头上。” “算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自己去和她解释。”蒋承旭道,“我会和她说,不管她去哪里下乡,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她!” 说完,蒋承旭准备离开,许漫漫怎么可能会让他这样就走,紧追两步,见蒋承旭就是不回头,她啊了一声,整个人朝前扑去,蒋承旭条件反射地转身,许漫漫扑进了他的怀里,顿时哭起来,“承旭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蒋承旭想推,但看到她如雨水般滚落的眼泪,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动作,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怪你,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会和她解释清楚。漫漫,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退婚,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许漫漫看到两个戴红袖章的人过来,她紧紧地将蒋承旭抱住,“承旭哥,我的脚崴了,好疼,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一下?” 蒋承旭背对着那两个稽查员,不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他没有犹豫,一把将许漫漫抱起来,一转身,就被稽查员抓住了,“当街搞破鞋?简直是胆大包天,跟我们走一趟!” 九点钟,火车从始发站申市站准时出发,站台上,送行的人摩肩擦踵,人山人海,丝毫不逊色于后世春运的壮观景象。 林母和林夏兰在站台上朝许清欢挥舞,随着人群,追赶火车,许清欢趴在窗户上,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她大声喊道,“别跑,回去,很危险!” 直到那些人变成了一片黑影,远远地消失在视野里,许清欢才回过神来。 火车里人情绪也很不好,他们这一节车厢坐的都是知青,还是往一个方向去的,人人都很沉闷,被离情别绪感染,眼圈儿都红红的。 许清欢坐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抹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咀嚼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会让人愉悦。 “许清欢,你居然也有今天!”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清欢抬头一看,孔丽娟与她面对面坐着,一张本来就不太白的脸,这会儿被气成了猪肝色,这就令许清欢不解了。 “我得罪过你吗?”许清欢心情本来就不大妙,“挖过你家祖坟?还是与你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噗嗤!” 旁边的人都笑起来了,这一桌面对面一共六个位置,都坐满了,三男三女,许清欢竟然认识两个。 今天偷偷地多更一章,好想好想快点发布到和男主见面的章节。 求一波票票和好评,野哥在前面等你们! (本章完) 第29章 火车上的小伙伴 第29章 火车上的小伙伴 “你敢骂我?”孔丽娟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许清欢,她就能得到灯具厂的工作了,偏偏半路里杀出了许清欢这个程咬金。 “我不是已经骂了吗?你要是想打架,我也可以奉陪!” 许清欢含着奶,声音软糯,她生得极美,此时瞪着一双小鹿眼,腮帮子鼓起一边,玉雪可爱,瞬间吸引了半个车厢的目光。 众人只觉得她白得发光,眼睛又黑得发亮。 世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种向往,再看孔丽娟,皮肤粗黑,吊梢眉,寻常的一双眼睛,原本就不出色的一张脸,此时因为发怒而显得狰狞,简直是令人不忍直视。 孔丽娟本来就嫉妒许清欢这张脸,看周围的人目光不善,越发气怒,腾地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许清欢的鼻子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爹被你克死,你妈不要你了,你未婚夫被你堂妹抢走,你是在城里待不下去了,才下乡的吧?” 一声脆响!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孔丽娟的脸上,许清欢站起身,比孔丽娟高出半个头,她冷静的眸色如刀片一样闪着寒光,“你骂我没关系,但你不该骂我爸,我爸是英雄,为国牺牲,我是烈士遗孤,你说这样的话应该被拉去改造!” 孔丽娟捂着脸,只觉得耳边嗡嗡嗡作响,她嗫嚅唇瓣,半天嚎哭出声,“你打我,你敢打我!来人啊,这里有人要行凶啦!” 这边闹出事儿来,早有热心的知青去喊了列车员过来。 “怎么回事,一上车就闹事,不想下乡想去蹲笆篱子?”列车员朝两人怒吼。 许清欢眼圈儿一红,指着孔丽娟道,“她污蔑我,我爸爸是军人明明为国牺牲,她说我爸是被我克死的,这是对我爸的不尊重,我打她难道打错了吗? 难道当了烈士还要被活着的人污蔑?” 列车员顿时气怒不已,恨不得上前帮许清欢把人打一顿,他深吸一口气,“同志,看你是跟着我们去接受思想教育,还是我们在下一站把你移交派出所?” 这么严重吗? 孔丽娟一下子懵了,她不敢被移交派出所,只好灰溜溜地在众人杀人的目光中跟着列车员走了。 等接受了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后,她的位置被列车员换到了过道对面。 而许清欢则收获了一众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 这不是许清欢想要的,但一场冲突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坐下来后,心情也半天没有平复,不为别的,她想到了死去的父亲,虽然记忆中没有他的样子,但这一刻,她却为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而骄傲。 前世,她的父母活得好好的,但二十多年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们的照拂。 而这个人死了,身为他的女儿,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被他保护。 这也正是印证了那句话: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许靖安,许清欢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父亲的名字。 胳膊肘轻轻地被拐了拐,许清欢扭过头去,看到坐在中间位置,自己右边的姑娘,鹅蛋脸儿,单眼皮,鼻梁上点缀着几颗可爱的小雀斑,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声安慰道,“你别难过。” 许清欢笑了一下,“我没有难过,我叫许清欢,你呢?” “我叫于晓敏,认识你真高兴……” 对面,陈德文敲了敲小桌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我是陈德文,你听说过我吧?” 许清欢看过去,是那个寸头圆脸,浓眉大眼的青年,“我们是不是读过一个高中?” 她就说有点印象。 陈德文一笑,“你总算记起来了啊?是啊,我以前经常在学校大操场上做检讨,你忘了?” 许清欢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我没留意呢。” “哦,问句冒昧的话,你和姓蒋的……” 许清欢抢着道,“我们退婚了,今天的早报上应该刊登了!” 她早上来火车站的路上,特意买了几份,以备将来。 陈德文笑道,“这是好事啊,恭喜你!” 许清欢洒脱一笑,“你去哪里下乡?” 陈德文道,“我听说乔新语去了黑省安广县红旗公社,我干脆也过去那边,你呢?” “太巧了,我也一样。” 许清欢挺开心的,虽然和陈德文不熟,但好歹一个高中出来的,多少有香火情,这总比放眼望去全是陌生人要强。 中午,大家各自拿出了准备的食物,许清欢从包袱皮里拿了一个饭盒出来,里面装的是肉包子,是她之前在国营饭店的时候买了储存的。 特意提前拿出来,这会儿还是温热,也不会让人起疑。 要不然,食物放进空间前是什么状态,拿出来还是什么状态,那这会儿的肉包还是热气腾腾,别人不怀疑才怪呢。 于晓敏吃的是一个黑面窝窝头,硬邦邦的,每次用牙齿艰难地刮一点下来,慢慢咀嚼,再狠狠地咽下去,许清欢都觉得嗓子剌得疼。 但她并没有拿出自己的吃食与人分享,而是默默地将两个包子吃完后,去洗了饭盒。 回来的时候,于晓敏还在啃那个窝窝头,许清欢将饭盒里装的热水递过去,“要不要?这是我找列车员要的开水。” 于晓敏笑的时候挺好看,苹果肌鼓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弯弯地翘起来,“清欢,谢谢你,我能喊你清欢吗?” “当然可以,晓敏,你也是去红旗公社吗?”许清欢问道,她观察了一下,好像去一个地方的人都坐在一块儿。 “是啊,我们是一个地方呢。”于晓敏早就想和许清欢说这个了,说起来,叽叽喳喳,像一只小麻雀,很讨喜。 和他们坐一块的还有另外三人,都是男同志,许清欢也没有搭讪的习惯,不过陈德文简直是个社牛,和那三人攀谈后,知道那三人是去冀省下乡,顿时就没有了交谈的欲望。 一天一夜后,火车到达燕市站,车厢里的人下了不少,上来的人不多,整个车厢比先前少了许多。 和许清欢三人坐在一起的那三位男青年也下去了,很快,两男一女上来了,。 “戴亦风,帮我把包裹放上去一下!”身穿白色布拉吉的女青年将手里的皮箱递给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 “你不会自己放?”名叫戴亦风的青年眼风都没有扫一下,径直坐在了陈德文的旁边,他占着自己左边的位置,等着另一位男青年。 抱歉,这一章因为触及敏感词而被屏蔽了,现在才放出来。 每天起步是两章,如果突然少了一章,不用说肯定是被屏蔽了。 多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30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30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另一位男青年白皙俊秀,个子一米八左右,身姿挺拔,提着一个手提包,站在走道上,宛如一棵长在西北的小白杨。 “放上去,坐吧,火车要开动了!”戴亦风道。 布拉吉还在费力地举着手中的皮箱,想放到头顶的置物架上去,但提了不过半米高就没力气了,她哭丧着脸扭头对等着的青年道,“郑思启,求求你了,你就帮个忙吧,等到了,我在国营饭店请你吃饭!” 郑思启置若罔闻,还是旁边有个男青年看不下去了,这才站起身帮她将箱子放上去了。 布拉吉一扭头看到许清欢看过来,瞪了她一眼,怒叱道,“看什么看?有病吧!” 不等许清欢说话,戴亦风嗤笑一声,“自己有大病,还说别人有病,陆念瑛,我跟你说清楚,从这一刻起,不要和任何人说你和我们认识。” 原来是书中女主陆念瑛啊! 许清欢收回了目光,是被原主的母亲当亲生女儿养大的姑娘,原主生日宋宛霖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陆念瑛生日,宋宛霖会在老莫餐厅给她买昂贵的蛋糕的那个陆念瑛啊! 只可惜,陆念瑛这个名字是陆老太太取的,因为陆念瑛的母亲名叫陆让英,未婚先孕,难产而亡,老太太才取了这个名字,念瑛念瑛,永远不要忘了亲生母亲。 陆念瑛这次下乡,是陆明秋偷偷给她报名,本来应该是陆明秋的错,但书中写到,陆老太太狠狠地责罚了宋宛霖,并骂她对孩子们的教养不上心,闹得骨肉相残。 许清欢想到书中描述,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你笑什么?贱骨头!”陆念瑛怒骂道。 许清欢握了握拳头,“本来,我的手疼才好,你非不让我好好养着。” 她磨了磨牙,越过中间坐着的于晓敏,一耳光扇在陆念瑛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将过道那边坐着的孔丽娟吓得一哆嗦。 “你这个贱货,你竟然还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陆念瑛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么欺负过? 许清欢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遇到陆念瑛,她指着对方问戴亦风,“戴同志,我打听一下,这位女同志下乡的地方是哪里?” 戴亦风和郑思启也被许清欢的彪悍震慑到了,但他们并没有觉得许清欢哪里做错了,毕竟,人家不声不响,你上来就骂人,没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都是轻的。 这么娇滴滴的姑娘,手劲儿这么大,两人也是开了眼界。 “那……这,哦,对了,她妈专门找了关系,和我们分到一个大队,就是红旗公社上江大队,说是一个大院,让我们帮忙照顾一下,你放心,我们和她不熟!”戴亦风忙着撇关系。 陆念瑛也是气愤得眼泪刷刷流,“戴亦风,这话,你敢当着我妈的面说吗?当时我妈托付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拒绝?” 郑思启靠坐着,伸着两条大长腿,“陆念瑛,麻烦你搞清楚,如果有人主动欺负你,看在大家一个大院长大的份上,我们肯定不会不管。但仅此而已!” “她现在就打我!”陆念瑛捂着自己的脸道,“你敢打我,你这个贱货,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敢打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你,我要我妈把你碎尸万段!” 许清欢冷静地看着她,嘲笑道,“碎尸万段?新社会了,咱们国家还有这种酷刑?怎么,你陆家规定的?你们家打算当皇帝? 一上来就是贱骨头,贱货,新社会不是倡导人人平等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比我们要贵重?是不是我们还得趴在地上给你三跪九叩,山呼千岁殿下?” 本来,许清欢动手打人,有人就觉得不应该,什么矛盾,上来就动手,上来就动手,这都两次了。 但,听了许清欢的话,众人顿时就跟着义愤填膺。 是啊,许清欢身上一身洗得发黄的白布衬衫,补丁摞补丁,袖子和衣襟都短了一大截,裤子也是一样,黑色的裤子补出了三四个颜色出来,脚上一双露出脚指头的布鞋,一看就是条件艰苦的工人阶级。 这还是烈士子女,父亲牺牲,说不定是母亲艰难地养活她。 而陆念瑛就不同了,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上绑着红色的丝绸,白色的布拉吉一看就价值不菲,脚上还有一双洋皮鞋是进口货。 明显就不是一个阶级,所以才会骂人家贱骨头吗? 周围的人,除了孔丽娟,纷纷声援。 陆念瑛陷入到了恐慌之中,她不明白,只是自己骂人的口头禅,怎么就引起了公愤? “你闭嘴,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三叩九拜了?现在是新社会,早就不兴那个了。”陆念瑛有些后悔,她不该没搞清楚状态,就攻击人。 她得暂时先忍忍,等到了下乡的地方,跟她妈妈打电话,让她妈妈弄死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是不兴了,现在人人平等,那你为什么要骂人贱?我看你就是想搞封建复辟!”于晓敏气愤地道。 陈德文笑了一声,“是啊,有人高高在上习惯了,看谁都像奴才呢,大清都亡了百年了,架不住有的人还想坐龙椅啊!” 孔丽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忙过来扶着陆念瑛,皱眉道,“我相信陆同志只是口误,她犯了错误,你们可以帮助她改正进步,但犯不着这样上纲上线。 大家都是要去一个地方下乡的知青,我听说很多地方的老乡都很排外,我觉得我们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破坏内部团结。” 陆念瑛也不是蠢货,她捂着疼得发烧的脸道,“这位同志,刚才我虽然骂你不应该,但你也打我了,我们两清。” “我和你清不了!”许清欢笑了一下,用同样的话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念瑛心说,就你这穷酸样,谁认识你啊! 孔丽娟抓住机会道,“许清欢,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人家不过是骂了一句,你还打了人家一巴掌,你还想怎样?难不成想搞封建复辟的人是你?” 陆念瑛已经怔怔地看着许清欢,也是惊呆了,许清欢?这是那个人吗? 她妈妈亲生的女儿? 而许清欢瞥了她一眼,指着孔丽娟的位置,“现在立刻马上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否则,信不信我揍你?” 新书榜的排名好低,这关系到我能拿多少钱,求票票和评论,姐妹们,月底能不能吃上肉就靠你们了! (本章完) 第31章 到达安广县 第31章 到达安广县 孔丽娟的确怕挨打,也有好心的女孩子将她扯了回去。 许清欢站在陆念瑛的面前,笑道,“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是你养母亲生的女儿!” 陆念瑛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真是许清欢,她真的就是许清欢! “我三岁父亲牺牲,三个月不到我妈就改嫁给你养父!你从小在我亲妈的怀里长大。 我相信,只要你去跟你养母说我欺负了你,打了你一巴掌,她一定会遵你的要求,将我碎尸万段,甚至凌迟处死都有可能。” 如果陆念瑛跟她不是分在同一个大队,许清欢或许还不会将自己和陆念瑛之间的这点瓜葛说出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扬自己家丑的人,但她习惯未雨绸缪。 “你在我亲妈怀里撒娇的时候,我踩着凳子在灶台前做饭,炎炎烈日,油星蹦到我身上,我的胳膊烫得到处都是伤疤; 我亲妈给你买侨汇商场的衣服时,我垫着砖块在水龙头前洗一家人的衣服,数九寒冬,我手上全是冻疮。 陆念瑛,你骂我是贱骨头,那是我妈贱,不是我贱!” 陆念瑛脸都白了,被吓得后退,后背牢牢地抵着椅靠,“你胡说,我妈每个月都给你二十五块钱生活费。” 许清欢嗤笑一声,“我父亲牺牲后下发的抚恤金是一千八百块钱,你妈一分不留地拿走了,把我丢给我二叔抚养,这些年,他们商量给多少抚养费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分钱。 你觉得国家下发的一千八百块钱不够养我十四年吗?我需要她给我抚养费?” 许清欢“哦”了一声,恍然记起一般,“你妈为了和蒋家联姻,还给我指了一门婚事,只是可惜,我那前未婚夫对我堂妹殷殷关切,情投意合,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结了秦晋之好了。 就不知道我爸爸在九泉之下,知道你妈拿他用生命换来的钱把我养大,最终是为了给我妈的新夫家铺路,会作何想?” 车厢里响起了抽泣声,有些感性一些的女孩子都为许清欢哭了。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亲妈! 简直是玷污了母亲这个伟大的称号! 于晓敏站起身来,抱着许清欢的肩膀,含泪道,“欢欢,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 许清欢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但她声音冷静,“我爸爸是英雄,他那么勇敢,无私奉献,不管世人如何对我,我绝不会妥协,也绝不会服软,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的命运,哪怕是亲妈!” “这算什么狗屁的亲妈啊?自己的女儿不养,去养别人的女儿,傻逼吧!” “就是,养大的养女反过头来还欺负亲女儿,简直是大新闻。” “还指婚,我滴天,原来这女的搞封建,是有传承的!” …… 许清欢冷冷地看了陆念瑛一眼,只见她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的一路上就很平静了。 全程在火车上坐了快一周的时间,在哈市站下后,他们被转到了一辆敞篷汽车上,一群人坐在车斗里,颠簸了约有五个多小时,最后才到达了安广县城。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了,这边知青办的人过来接人,将他们安排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下。 “明天会有各公社的人来接你们,时间八点钟,不要错过了!”知青办的人嘱咐一句后就走了。 房间是大通铺,男的那边到底住了多少人许清欢不知道,但女的这边住了二十七八个,挤在一个房间里,南北炕,一边睡十三四个。 许清欢抢了中间的位置,于晓敏紧紧挨着她。 “清欢,我们去弄点水洗一下吧!”于晓敏觉得身上都馊了。 许清欢点点头,“嗯,走吧!” 两人拿了盆,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接了热水,躲在厕所里将身上简单地擦洗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 如果不是怕太惹人注意,她都想进空间泡一泡温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都怀疑头上长虱子了,既油又痒。 躺在炕上,许清欢没有什么胃口,这几天在火车上,里头的气味一天比一天难闻,让人想吐。 空间里有补气丹,她不敢多吃,就从上面刮一点粉末下来吃,就那么一点,可以让她一整天神清气爽,没有饥饿感。 “欢欢,你是不是没有吃的?我这里还有半个窝窝头,我们分了吧?”于晓敏将半个黑面窝窝头递过来。 许清欢抬眼看她,见她满眼都是担忧,这傻姑娘这几天既担心她吃不好,又担心她想不开,真是操碎了心。 “你吃吧,我不饿,我还有吃的。”许清欢从包袱皮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递给于晓敏,“吃一点,不能天天吃窝窝头。” 陆念瑛看到了,嗤一声,“有的人还说亲妈不管她,没看到钱,没看到钱你买什么奶吃?” 这屋里的女知青,差不多都是和他们一趟专列的,甚至在一个车厢,亲眼见证了她们之间的恩怨。 “我应该感谢你妈妈给我指了那桩婚事,因为我去退婚的时候,蒋家赔偿了我一笔钱。这是名誉损失费,我是不是应该把这笔钱还给你妈妈?”许清欢问道。 五百块钱是蒋母从她手里买消息付的钱。 财不露白的道理她懂,但是她也不能让人觉得她身无分文,毕竟,下乡来,她没打算过苦日子。 “况且,我虽然没有父母了,但我爸爸还有很多战友,那些伯伯们对我都很好,他们也会资助我,怎么,你妈不管我还不许别人管我?”许清欢问道。 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女青年不满地道,“欺负人欺负惯了?现在是乡下,不是你燕都的大院了,老实点,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念瑛很委屈,但不敢触犯众怒,只好闭嘴了。 于晓敏不好吃许清欢的果,还给她,低声道,“太贵重了!” “我还有,这颗给你,多的也没有,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许清欢有些兴奋,她终于要到上江大队了,要看到乔新语了。 至于说,她一开始奔着来的那位大佬,这会儿,许清欢倒是想不起来了。 挤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火车,车上,几个关系好的,大家轮流睡,轮流看行李,基本上都没有睡好。 许清欢不怕人偷她行李,但那种环境,没有脱层皮都不错了,坐着睡能够舒服到哪里去? 这一夜,所有人睡得都很沉。 (本章完) 第32章 恩将仇报? 第32章 恩将仇报? 第二天一早,各公社知青办就来人了,将各自公社的人都带走。 安广县下辖21个公社,154个大队,1280个小队,总的耕地面积超过了120万亩。公社性质是工、农、商、学、兵一体化,管理生产,管理生活,管理民政。 既是生产单位又是生活管理单位,还是基层政权组织,政社合一。 公社一级建有医院、学校、供销社、信用社、兽医站等单位,这些单位的性质属于社办公助,当初是社员和生产队入股投资建起来的,政府也投了资,给予了补贴。 县里到公社大概一二十里,公路残破不堪,一路尘土飞扬,倒是道路两旁遥见山川河流,近处的良田绿浪滔天,冉冉生机,让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们少了些许对未来的担忧。 车在公社的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还没有停稳当,许清欢就听到了声音,“清欢,许清欢,许清欢来了吗?” 是乔新语的声音。 许清欢大喜,连忙翻身出敞篷车,她一条腿跨过车厢,两只手攀援在上面,只顾着看乔新语去了,这时候有人在她肩上推了一把,重心向下,猝不及防下,双手一脱,人就朝外飞了出去。 “啊!欢欢!”乔新语抢了过来。 许清欢心头一慌,反手去抓车厢缘抓了个空,就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一只强壮的手臂伸了过来,掌心在许清欢的后背上一托,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攀住了对方的肩膀。 扭头的瞬间,许清欢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若冬夜星辰般明亮闪耀,如银河渺渺般深不可测,清冷得如无尽夜空,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脸部线条硬朗,透着几分不耐的神色,喉结凸出,性感而禁欲。 许清欢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只淡淡地看了许清欢一眼,手一收,许清欢又慌乱了一把,撑了一下他的手臂,终于脚踏实地。 这人立马转身离去,急于和人摆脱关系一样。 许清欢目测他的身高近一米九,身形欣长,肩宽腰窄大长腿,穿着破旧,一身衣服捉襟见肘,不管是裤子还是上衣,都短了一截。 但步履坚定,气质出众,如走在t型台上的顶级男模,那一身破旧的乞丐服丝毫不损他的形象,相反,因为太过贴身,而将他身上的肌肉凸显出来,力量感爆棚。 刚才那只手臂多有力,许清欢已经亲自体验过了! 简直是照着她想象中的男人刻画的,看到有血有肉的形体,许清欢只觉得这男人简直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其余的男人在他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就不知这人比起江行野来,孰优孰劣? 许清欢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扭头朝车上看去,对上了陆念瑛略显慌乱的双眼,“你,你,你……干嘛?” 陆念瑛就坐在车尾附近,刚才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此时看到陆念瑛的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陆念瑛的胸襟,一举手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啊啊啊,杀/人啦!” 江行野扭头就看到那姑娘将推她的人一把甩了过来,他不同于刚才的出手,连忙朝一旁让了一下,陆念瑛被砸在了地面上。 江行野有些恼怒,恩将仇报也不该是这样,这么大个人朝他背后砸过来,她想把自己砸死? 许清欢倒是没想这么多,她这会儿注意力全在陆念瑛身上了,走过去朝着地上的人踹了一脚,“如果杀人不犯法,你早死了千百回了!” 知青办干事正在清点人数,赶紧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来就闹矛盾,你们是想干啥?” 许清欢眼圈儿一红,委屈兮兮地指着陆念瑛,“她谋杀我,刚才我下车的时候她蓄意谋杀,想致我于死地!” 陆念瑛惊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没有,我没有!” “有!” 于晓敏已经从车上下来了,“我亲眼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刚才欢欢下车的时候,她推了欢欢一把,她就是想把欢欢摔死!” 干事姓徐,名叫瑞阳,看一眼陆念瑛,好家伙,可以去当电影明星了,布拉吉,丝绸头绳,小皮鞋,而反观许清欢一身破烂,满腔正气,一看就是自己人。 他目光凌厉起来,问陆念瑛,“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念瑛这会儿真慌了,哭起来,“我没有,我没有要杀她,我只是,只是……对,我看到她差点摔了,我想扶她一下。我就是想扶她。” 许清欢冷笑道,“扶我?我是怎么从车上飞出来的,通过我的运动轨迹就能够分析出受力方向,怎么,你当别人都没有学过物理,不懂这个道理?” 不知道如何通过运动轨迹分析受力方向的众人:…… 感觉这个新来的知青说得好有道理! 真不懂·徐瑞阳·受力分析,几乎不假思索就站在了许清欢这边,“你推人,大家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陆念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拼命摇头,泪如雨下,“我没有,我没有,她是我妹妹,我对她好都来不及,我怎么存心害她呢?” 徐瑞阳惊诧道,“你们还是姐妹?” 许清欢被恶心到了,“不是,我没有这样的好姐姐。” 陆念瑛死活不认,这件事就没有办法以正常手段追究下去了。 但,的确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陆念瑛下手,固然许清欢当场报了仇,所有人都还是对陆念瑛心生戒备,恨不得离这种人远远的。 徐瑞阳狠狠地批评了陆念瑛几句,只能做口头警告,如果再犯,必定不轻饶。 陆念瑛没有当回事,有陆家在,这小小的乡里能把她怎样? 各大队的人都来了,等待知青办分派名额,许清欢和乔新语手牵手在一旁站着,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这会儿不好在下面说小话,等徐干事念名单。 另一边,江行野今天是开大队的拖拉机过来拖化肥,顺便搭了社员们过来,这会儿化肥也放车上了,社员们都坐在拖拉机上了,他还不开车。 “行野啊,咋还不走呢,在等啥啊?这热闹有啥好看的?”邱菱问道。 她生了三儿两女,两个女儿都被卖了给儿子们换媳妇儿,还有个小儿子,宝贝得命根子一样,村里人都喊孙癞子,是个人嫌狗憎的货色。 江行野没有搭理,只当没听见,他这人本来话少,时常不搭理人,车上的人也都习惯了,也只有耐着性子等。 男主降临,你们还喜欢吗? 求票票,求评论,求五星好评!家人们,新书榜冲鸭! (本章完) 第33章 差点被退货 第33章 差点被退货 许清欢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自己被点名,便四下里看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将会是她未来三四年生活的地方。 记忆中77年才会恢复高考。 余光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青年靠在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手指头夹着一根烟,青烟袅袅,缠缠绵绵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修长的双腿交迭,正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了许清欢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目光带着些凶戾,略带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去,撇向别处。 这人还怪凶呢,自己好像还没跟他说谢谢。 “围过来,我点名,你们跟着各生产大队的走!”徐干事拍了拍巴掌,招呼所有人围拢过来,开始点名。 没出意外,许清欢、于晓敏、孔丽娟、陆念瑛、陈德文、郑思启、戴亦风一共七个人,三男四女被分到上江大队。 大队长一看傻眼了,和徐干事据理力争,“徐干事,这不妥当吧,我们大队今年分这么多知青,这还女的多,男的少,这不是,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粮食就那么多,不会干活的人越多,负担越重。 徐干事指着另外一堆知青,“您瞧瞧,您瞧得上谁,带谁走!” 大队长一眼扫过去,他一个都看不中,城里来的知青,男的不比女的强多少,“可也不能给我们分这么多啊!” “你们大队今年就来了两个知青,上一批别的大队分了多少,您不记得了?”徐干事也是有些无奈,“上次照顾了你们,这一次不能还照顾啊!” 旁边辽中大队的大队长嚷嚷道,“老江,别磨叽了,赶紧回去吧,还等着上工呢。” 大队长无奈地挥了挥手,“走,走,走,走吧!” 许清欢被乔新语拽到大队长跟前,“大队长,我想和我朋友一块儿回去,让她跟我一块儿走呗?” 大队长看了许清欢一眼,吃了好大一惊,他才发现,这姑娘生得也太好了,雪肤玉肌,精致如画,怕不是山里的精怪跑出来了,漂亮成这样,怎么就分到他们队了呢? 现在不要还来得及吗? “你……你是分我们大队的知青啊?”江保华后悔不迭,长得太好了,就容易惹事。 生产队的那些单身汉们不得疯? 许清欢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差点被退货,“大队长,要是不方便,我就还是跟着大部队走。” 乔新语低声凑到她耳边,“跟我走,可以坐拖拉机。” 许清欢“啊”了一声,言外之意,大部队要靠双腿走啊,她低声道,“那还可以带个人吗?我还认识了个朋友。” “行,你喊她一块儿。”乔新语在大队长面前蹦跶,“大队长,您就网开一面呗!” “还网开一面,你干了啥坏事了,网开一面?会不会说话啊?”江保华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不行。 许清欢喊于晓敏跟着自己一块儿走,看到是刚才主动出来为许清欢作证的姑娘,乔新语也很喜欢,热情地伸手,“我叫乔新语,是欢欢的好朋友。” “我叫于晓敏,和欢欢是……” 不知道该如何说,许清欢笑道,“晓敏一路都很照顾我。” “照顾我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们仨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乔新语是个很爽快的姑娘。 这一刻,于晓敏心头那堆积起来的,来到陌生地方的不安和忐忑,被两个姑娘的笑声,温和的话语消融得干干净净了。 于晓敏的行李不多,许清欢的一个包袱皮,两个手提包,乔新语帮她提了一个,她自己一手提一个。 “乔知青,你咋把知青带到这边来了啊,他们不是跟着牛车走吗?”车上,邱菱不满地道,她张开腿,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显然是很抗拒许清欢她们过来坐。 许清欢的眼睛眯起,手里提着行李没有动。 她并不是非要坐这拖拉机,但一来就被人这样欺负,许清欢心里肯定不爽,她将来还要在大队生活三四年呢。 “你不坐就滚下去!”江行野不知何时来到了车斗跟前,冲邱菱凶了一句。 邱菱脸色不好看,“哎呦,我就说呢,行野为啥一直等着不开车,原来是在等乔知青啊,我说你俩……” 还不等邱菱把话说完,江行野一把抓起她,学许清欢先前的动作,将她扔在了地上,不过,他不敢用那么大的力,万一摔出个好歹来,赖上自己就不好了。 然后,他就自顾自地坐在了驾驶座上。 许清欢和乔新语对视一样,后者耸了耸肩,意思是她和这村霸可没有半点关系。 许清欢方才听着婆子喊“行野”,心头也是震惊不已,难道他就是江行野? 她一来,就是大佬救了她的小命? 虽然从车斗上摔下来,大概率是摔不死,可恩情嘛,一般都是往大了说。 “快上来,这拖拉机还能坐人,我说你们这些娇滴滴的知青们,咋地不在城里好生待着,非要往咱们这犄角旮旯跑呢?”车上一个婶子朝许清欢她们伸出手。 乔新语将行李递了过去,“多谢桂英婶子,这是我好朋友许清欢,这是于晓敏。哪是我们想来啊,我们是被派遣过来的,现在城里人多岗位少,粮食也不够吃,我们就只好过来和你们一块儿种地呢。” “咱们这,别的不多,就是地多,只要不懒,就饿不死人。” “桂英婶子说的是!”乔新语嘴巴甜,来到上江大队没多少日子,和村里的几个婶子都很熟悉。 车上一共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大婶大嫂,许清欢甜甜地笑着,用目光和人打招呼,她生得实在是太好了,世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多些包容和欣赏,当然,也不免会有不怀好意的打探。 邱菱被江行野扔下去后,又不要脸地趁机爬了上来,不过这次,她不得不坐在了车尾,双手紧紧地攀住边缘,担心被甩下去。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许清欢坐在化肥袋子上,风吹过来,扬起了她凌乱的头发,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气。 而另一边,剩下的知青跟着大队长走,他们反而先启程,只有一辆牛车用来驮行李,至于人,自然是跟着牛车走。 从公社到大队的路全是土路了,面上覆盖了一层石子儿,走不多远脚底被硌得生疼。 “大队长,我们难道要走到队里去吗?”陈德文也觉得好丧,他们这一拨新来的知青,应该条件都不错,好几个脚上都穿着皮鞋。 走这石子路简直就是在遭受酷刑。 安平县改成“安广县”,保持前后统一。 (本章完) 第34章 我不走,我要坐车 第34章 我不走,我要坐车 “怎么,还想我背你们走?”大队长叼着烟斗,跟在牛车旁边,赶车的是村里的牛倌董根生,早年参军,瘸了一条腿,从部队退下来的。 “大队长,我们还少两个人呢,于晓敏和许清欢没来。”孔丽娟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打她的那人不见了。 就在这时,拖拉机突突突地从旁边经过,车斗上,坐得最高,望得最远的那个不是许清欢是谁? 怔愣了一会儿,拖拉机就走远了。 脚底磨得生疼,陆念瑛瞬间就崩溃了,气得指着拖拉机道,“大队长,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都是下乡来的知青,凭什么许清欢和于晓敏可以坐拖拉机走,我们要两条腿走? 不行,我不走,我要坐车!” 实在是太累了,这才走了几步远,她的脚都磨破了。 江保华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经过多少事儿,听了这话,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眯着眼睛道, “我没说不让你们坐拖拉机,今天队里派到公社的就一辆拖拉机一辆牛车,你要坐拖拉机没问题,牛车不行,牛比人贵重,只拉货不拉人!” “那我坐拖拉机!”陆念瑛没听懂,她只听到她能坐拖拉机。 江保华道,“那你坐去!” 说完,也难得再搭理,跟在牛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陆念瑛这才知道自己被涮了,她到哪里坐拖拉机去,拖拉机早就走远了,她倒是想追,那也得追得上才行。 孔丽娟见形势不对,好声好气问道,“大队长,这还要多久才能到?” “十二三里地,走得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江保华实话实说。 所有人的心里都哀嚎一声,还要一个多小时,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许清欢也看到其余的人步行了,这种老旧的手扶拖拉机想开得快都开不快,但也不慢,最起码比人走路要快多了。 “新语,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如果不是乔新语,她今天恐怕也要和其余人一样走路。 “我听我妈说的,你来的当天,兰兰就去跟我妈说了,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说等你到了给咱俩寄点钱过来。”乔新语嗔怪道,“你报名下乡,不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是不是怕他们要你给我带东西?” 许清欢知道好朋友不是这个意思,让她带,还不如寄来得方便,就算她说了,乔父乔母也绝不会让她帮忙带,毕竟她这次下乡,自己的东西也不少。 “不是啊,我当时决定得很匆忙,时间也很紧迫,根本来不及呢。” 事实上,她是怕自己后面的一系列操作,让蒋家误以为乔家在后面帮忙。 乔家只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如果蒋家动手,乔家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她也不知道蒋家最后会发什么疯,这也是她手里有照片,没有选择举报,而是用来换退婚声明的原因,不是她想要放过蒋父,而是她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留在城里那些曾经照顾过她的亲朋好友和长辈们呢? 乔新语从她妈那里知道,许清欢已经和蒋承旭退婚了,想到好友曾经是多么期待嫁进蒋家,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心疼死了。 但,女孩儿家的名声太重要了,稍微有点影子,恨不得就会被人传得面目全非,声名尽毁,想问的念头也只好先按捺住。 “长成这样,能干活吗?别到时候在咱们队里尽招惹后生,把风气都搞坏了,啧啧啧,一看就不是守规矩的样儿!”邱菱嫌弃地瞥了许清欢一眼。 于晓敏也是她看不上的货色,但相对而言,比这个许知青要好多了。 乔新语给许清欢和于晓敏介绍了车上的嫂子婶子们,邱菱就开始喷粪了。 乔新语气坏了,恨不得一脚将邱菱踹下拖拉机,但一来人命关天,二来别看邱菱在生产队不受待见,可大队和知青之间也有一条鸿沟,自己人可以欺负自己人,却轻易不许外面的人欺负。 许清欢斜睨了这人一眼,冷声道,“那我倒是佩服你家男人,长成这样的歪瓜裂枣样儿,竟然还能吃得下嘴,可真是太有能耐了!” 噗哈哈!车上的嫂子婶子们都忍不住笑起来了,谁也没想到这新来的许知青生得跟小仙女似的,嘴巴子倒是不饶人,还是个小辣椒呢! “小骚货,你在胡咧咧什么?” 邱菱恼羞成怒,腾地起身要打许清欢的耳刮子,却见她身体摇晃两下,拖拉机猛地一停下来,她直直地朝后倒去,幸而她眼疾手快抓住了边缘,可人还是落到了车斗外边去。 江行野下了拖拉机,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过来,脸冷冽得如同三九寒冬下的早霜,目露凶光,一脚将她踹下了地,又提了车上的一个背篓扔到了路边,二话不说开着拖拉机就走了。 那背篓就是邱菱的。 邱菱傻眼了,连忙提起背篓撵,好几次她的手都够着车斗边缘了,但拖拉机一再加速,最终,还是将她抛了老远。 “江行野,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邱菱的骂声远远地传来,许清欢皱了皱眉头,她在车斗角落里捡了一枚石子儿,趁着众人不注意,弹了出去,正中邱菱膝盖下的一个穴位,她腿一软,扑了个狗啃地。 上江大队背山面河,三座大山如同一个屏障,竖在生产队的北面,遥遥看去,倒像是帝王宝座后面的那三扇屏风,前面的河流蜿蜒曲折,如同一条玉带将山村环绕,实在是一块风水宝地。 这里田野开阔,黑土地肥沃,一年种一季稻谷,一季小麦,也会种土豆、红薯、高粱和玉米之类,虽然现在还是靠天吃饭多,但收成不好的情况下,还能靠山吃山,哪怕是最不好的年成,也少听说饿死人。 但,大冬天冻死人却不是稀罕事。 上江大队下面一共八个小队,每个小队约莫三四十户人家,这年头每家每户生的孩子多,有些三世同堂,甚至四世同堂的,一家二三十口人是常态。 知青点和大队部设在一起,原先是个大地主家的宅子,一共两座院落,都是青砖大瓦房,一座大的院落用来做大队部。 五间上房打通,三面设火炕,外屋地门外设门斗,平时生产队开会,每天早上分派任务,包括三大巨头办公,迎接公家的客人之类,都在这里。 东厢房是大队部办公地点,西厢房放一些农具物资。 大队部东面靠后一座小一点院落就是知青点,三间上房隔开,正房是厨房和吃饭起居正厅,左边是男知青住的屋子,右边是女知青住的屋子。 同样是三面铺炕,屋顶上是呼兰烟囱。 东西厢房也是各三间,面积小一点,屋内也有火炕。 拖拉机在大队部和知青点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车斗正对着知青点的大门,乔新语率先跳下车,对打量村落的许清欢道,“欢欢,咱们到了!” 今天还有一章哦! (本章完) 第35章 知青所(加更,求票) 第35章 知青所(加更,求票) 知青所现在一共十个知青,女知青三人,男知青七人,今天休息,但出门的人很少,基本上都在休息。 听到动静,男女知青都出来了,看到许清欢的模样,众人均是有些傻眼,这新来的女知青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琼碧玉,这能干活吗? 乔新语将这里的知青一一介绍给许清欢和于晓敏认识,指着一名年岁有些长的男知青道,“这是知青队队长张铁山,这位是副队长屈琼芳。” 屈琼芳是一名女知青,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肥大的黑色长裤,两条凌乱的麻辫,扶着门框,朝许清欢二人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怎么又来这么多人,还睡得下吗?” 她身边另一名女知青挑剔地上下打量许清欢,又看看于晓敏,冷哼一声,一甩辫子,进了房间,然后将门猛地一脚,发出哐当的声音。 从刚才的介绍中,许清欢知道这女知青叫段庆梅。 屈琼芳笑着道,“快进来,把东西安置一下,庆梅脾气虽然不好,人却挺好的,相处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许清欢朝她点点头,和乔新语三人一起将东西放到西厢房去,男知青有两人上前帮忙,但只是从车斗里把行李拿出来,放到门口,他们也不好进房间。 “多谢了!”许清欢道谢。 “不客气,你们今天来,应该要休整一天,明天也不需要上工,不过从后天开始,你们肯定要上工了。”张铁山没有帮忙,口头指点了两句, “你们的口粮到时候要去仓库领一下,一个人三十斤粮食,十斤细粮,二十斤粗粮。要是搬不动,到时候可以喊男知青帮你们搬。” “好的,谢谢!”许清欢倒是不担心这些信息问题,有新语在,不懂的可以问她。 西厢房只有南北炕,靠北面的炕还只有一个位置,而靠南面的炕边上对着门,常年没有烧过,冰冷不说,担心烟道还被堵着。 好在现在是夏天,一般情况下不需要烧炕,不过许清欢听说过,哪怕是夏天,早上把炕烧一下,去去寒气,对身体好。 “这边挤一挤还能再睡两个人,你们俩就在这边跟我们挤一下。”乔新语说的时候,看了屈琼芳一眼,显然也是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的!正好我们都不胖!”她俏皮了一句。 “好什么好,我不同意!”段庆梅吼了一声。 许清欢这才正眼看她,瓜子脸,皮肤粗黑,脸上两坨高原红,小眼睛,厚嘴唇,倒也不是说丑,而是没怎么收拾,看着实在是磕碜得很。 乔新语气不过,要上去和她理论,被许清欢拉住了,“不用,我们把南炕收拾一下,我和晓敏就睡南炕好了。” 南炕小一些,睡三个人也比较宽敞,但四个人的话肯定有些挤。 还有两女的,孔丽娟和陆念瑛要过来,让她们四个睡那边。 乔新语低声道,“冬天南炕不是很暖和。” 因为北炕的烟道通厨房,而且南炕正好还对着门,进进出出的,那滋味很酸爽。 许清欢捏了捏她的手心,乔新语连忙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闺蜜有什么打算,但她肯定和闺蜜共进退。 “那我也睡南炕好了!” 不顾那两人的惊诧,乔新语将自己买的炕席扯了过来,许清欢和于晓敏已经将炕的上上下下都擦洗了一遍,行李堆在一边,等水汽干透了再铺上炕席。 “还要买两张炕席。”乔新语道,“你们等着,我去换两张过来。” “我和你一块儿去。”许清欢正好也要熟悉一下环境,对于晓敏道,“晓敏,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 “能有啥事,快去吧,顺便帮我也换一张过来,回头我给钱你。”于晓敏道。 这年头,严禁投机倒把,私人之间不能进行买卖,但允许以物换物,因此只要不是朝公家买东西,都是用换字。 两人从正房出来,穿过庭院的时候,许清欢指着东西厢房问道,“这里头怎么没有住人?” “就外面一个壳子可以看,里头隔断原先是博古架之类的,后来全部都被毁坏了,也没有炕,咱们这个大队知青不是很多,后面的屋子住得下,大队也不可能钱修这没用的宅子。” 乔新语知道好友心里打得主意,问道,“你不想和她们住一块?” “还记得我亲妈吗?”许清欢问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这次还有两个女知青,一个是推我那个,你见过面,就是我亲妈的养女,陆家的人。另一个叫孔丽娟,我来之前为了挣钱,参加过灯具厂招工考试,就那,那女的就和我结了仇。” 许清欢笑了一下,“和这种人住一个屋子,我夜里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再说了,我不习惯睡通铺,和这么多人住一块儿,没半点隐私。” 由奢入俭难,她不想为难自己。 乔新语深有体会,她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适应,“要是你想搬到这西厢房来住,就要钱修葺房子,吃饭是单独吃还是和他们一起吃大锅饭?” “单独吃自己做,吃大锅饭谁做?”许清欢可不怎么想和那么多人同锅吃饭。 “男知青负责挑水、砍柴。女知青排班做饭,原先是一人负责一天,现在怎么排班,看副队长怎么安排了。”乔新语道。 许清欢还没有想好。 大队部在生产队的最东头,地势比较高,下了一段小坡,便是一排排不太整齐的宅子,多是土坯草顶的宅子,唯一一座好些的屋子就是半截青砖,半截土坯,屋顶同样盖草的那种。 听新语介绍,这还是大队长家的。 整个生产队,除了大队部和知青点的宅子,就没有再看到青砖瓦房。 乔新语将许清欢带到了一家低矮的土坯房前,隔着一个大院子,喊了一声“枣婶!” 里头有人应了一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黑红黑红,头上裹了一块蓝色染布的中年妇女,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开院门,“乔知青来了?这是你们新来的知青?” 乔新语介绍道,“这是我好朋友,也是新来的知青许知青,我们想和您换两张炕席。对了,永贵叔这几天打了家具没,我朋友还想换点家具。” 因为每一轮推荐都有字数限制,就不敢多更,但我算了一下,偶尔可以稍微奢侈一下,这章加更,求一下票票和评分。 咱们野哥的颜值和张力和狂野,都打动不了亲爱的们吗? (本章完) 第36章 送货上门 第36章 送货上门 “听说你们有知青要来,你永贵叔从山里弄了点木头,打了两个炕柜,你们要的话,这会儿就可以搬走。”枣婶将两人迎进了屋里。 这边的房子基本上一进门就是就是灶台,穿过灶台才进里屋、脱鞋上炕,只见上屋靠西面的炕上迭放着两个炕柜,原木上了两遍桐油,做工算不上精致,但大小合适,非常实用。 旁边还有一个约有半米高,直径也是半米的木盆,也是新做的,散发着桐油味儿,许清欢一眼就看中了。 她在这里挑了一个炕柜,两领炕席,一个木盆,本来还想买张桌子,一个大柜子,她邮寄的包裹起码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到,絮需要柜子才能放得下,但考虑到知青点那屋子那么小点,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枣婶人还挺好,炕柜不太好搬,她让自己小儿子用个板车将许清欢买的东西帮忙送过去,还白送了许清欢一个背篓。 说她以后用得上。 炕柜一个三块五,炕席三毛钱一张,木盆收了许清欢四块钱,一共了八块一毛钱,东西倒是不贵,用个十年八年都用不坏。 许清欢手上还有两千四百七十一块八毛四分钱。 回知青点的时候,乔新语带着许清欢绕了另外一条道,看到山脚下孤零零的两户人家,其中一间竟然还是一座青砖大瓦房,两进的庭院,里头半亩院子,许清欢有些吃惊,问道,“这是谁家的宅子?” “原先这里的大地主的老宅子,听说家里人口太多了,才搬到了咱们现在的大队部这边盖了两座大宅子,这边的宅子就空着了,后来,你也知道的……就越发没人敢住了。” 乔新语见姐妹的眼里似乎发着光,“你不会要打这宅子的主意吧?” 许清欢猛地点头,“不可以吗?买下来也不行吗?” 乔新语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看,这边虽然离大队部近,但附近就这一家,离山还很近,山里据说经常会有野兽下来,还有就是,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谁吗?” 乔新语指着青砖大瓦房旁边的低矮土坯房,问道。 许清欢哪里知道,摇摇头,“这家很凶残吗?” “怎么不凶残,今天开拖拉机的那人,你应该有印象吧?”乔新语有些后怕地道。 许清欢点头,“江行野嘛,救了我一命的那个,他不是挺好的吗?” 乔新语抚着自己的心脏,活像姐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那还是好人?你知道他在生产队是什么名声吗?” 许清欢笑着摇头,很好奇,“什么名声?” 未来的大佬难不成年轻时候真的名声很臭?不就是二流子,村霸,游手好闲,心狠手辣,还能咋样? “整个生产队都没人愿搭理他,避如蛇蝎那种。据说从老到小就没有他没打过的人,谁都不敢惹他,只要是和他说话,他就拿眼睛瞪人,那眼神凶得能吃人,也不理人,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乔新语越说越怕,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他差点把人杀死了,反正我是不敢惹他,我怕他打我。” 许清欢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上将大队的人是这样对待江行野的,不由得一股郁气冲上来,声音也带了些愤懑,“那也是有原因的!” 乔新语“啊”了一声,不敢置信,“什么原因?” 许清欢也没有多想,“总之,那人肯定是个坏人,而且是很坏很坏的人!” 那时候江行野太过年幼,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有人站在他的角度思考。 引起这桩凶杀案的是江行野的母亲,而作为证人指控江行野的也是他的生母。 因为事涉江行野的家事,许清欢也不好将具体原因说出来,但总觉得,他这样被人误解,排斥,实在是不公平极了。 乔新语万分不解,“不是,欢欢,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早就认识他?” 许清欢心里暗道一声“糟了”,她一心为大佬辩护,结果又用力过猛,“当然……不认识了,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刚刚救了我呢,他既然要杀对方,那人肯定不是好人。” 乔新语松了一口气,这个解释她并不怀疑,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对对方太过熟悉,就算许清欢说认识江行野,乔新语也不信。 “好了,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记住了,咱们以后要回城的,离生产队的所有男同志都远点。”乔新语像大姐姐一样关照姐妹。 “知道了!”许清欢想抱大佬金大腿,不过这时候暂时不提为妙,她怕吓着姐妹了。 两人走远了,从山坡下面缓步走上来一人,狭长的眼睛如野兽一般敏锐,带着些凶戾,盯着许清欢远去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冷锐中噙着一丝讥诮。 不是江行野是谁! 两人的话,他刚才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新来的知青如此萌蠢,他不过是伸了一把手,她竟然直接将他认定为好人! 这样的人还能够好好地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知青点门口,那头老黄牛终于到了,新来的知青正在卸行李,十几里路走过来,差不多要了这些人半条命。 看到许清欢和乔新语不知道去哪里逛了回来,马丽娟和陆念瑛简直嫉妒得要疯了。 她们想坐牛车,大队长居然不让她们坐,牲口比人要珍贵,这是什么逻辑! 看到许清欢二人目不斜视地从身旁经过,看都不看他们堆在地上的行李,陆念瑛只觉得委屈极了,“许清欢,我们还是姐妹,现在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不能搭一下援手吗?” 她指着地上的行李,指责道。 许清欢顿住了脚步,斜睨她一眼道,“姐妹?你是什么出身心里没有数吗?我妈虽然抛弃了我,可我爸和我妈是明媒正娶,正儿八经地结婚生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父不祥的玩意儿,和我攀姐妹!” 门口还有其他的知青,都过来认新人,赶车的牛倌和大队长都还没有离去,其他赶过来看热闹的队员们不少,听到这番话,均是八卦心满满,恨不得许清欢说得再详细一点。 陆念瑛脸上的血色褪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有人告诉了她,可除了宋宛霖还能是谁! 一更! (本章完) 第37章 新老知青 第37章 新老知青 许清欢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在宋宛霖和她亲爱的养女中间埋下一根刺。 宋宛霖在原身三岁的时候抛下她离开,她并不在意,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前世她自己不也经历过“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只有我一个是多余的”吗? 宋宛霖在父亲牺牲后不到三个月,就改嫁侍奉新夫,她也觉得无所谓,这天底下恩爱夫妻是少数,围城里貌合形离,同床异梦者到底占多数。 但宋宛霖不该拿抚养费砸她,在抛弃了她之后,还企图占领道德制高点,摆出一副慈母形象,让世人觉得,她一个月给自己二十五块钱生活费,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没有期待,许清欢倒也不计较这一点,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知会一声都没有,直接就给她订了蒋家的那门婚事。 本来,婚事都已经解除了,许清欢想的是从今往后,天各一方,彼此形同陌路,却万万没有料到,她下个乡,还能遇到陆家人恶心她。 简直是阴魂不散。 许清欢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忍! 陆念瑛没想到一来,居然就引起了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气得直哭,“戴亦风,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答应我妈会好好照顾我,她三番两次欺负我,你们都不帮我,我要告诉我妈去!” 戴亦风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提了自己的行李,经过她时,顿了一下,道,“谁欺负你了?我们只看到你在欺负人,没看到有人欺负你!” 加上新来的知青,知青点现在一共十七个人了,女知青七个,男知青十个。 先前,段庆梅不接受许清欢和于晓敏睡北炕,现在又来了两个女知青,不得不和她们挤在北炕了,她心情很不好,正要发火,看到陆念瑛提着进口皮箱进来。 虽然人很狼狈,可穿着布拉吉和小皮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下去了,谄媚地道,“需要帮忙吗?” 陆念瑛忙强颜欢笑,“谢谢!” 说完,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段庆梅。 段庆梅猝不及防,扯了扯唇角,却也忍耐着帮她将箱子提到了炕上,“那边,你们睡吧!” 孔丽娟打量了一下整个屋里,二十坪的样子,南北炕,到处都堆得满满的,靠南炕这边还摆了一张新炕柜,两领炕席,还有一个木盆。 她将炕桌往这边拖了一把,对陆念瑛道,“念瑛,我们俩暂时共用一个炕柜,你看行吗?” 炕柜这些是枣婶让自己儿子给许清欢送过来的,孔丽娟不知道,她以为是大队部给知青点的物资,先抢到就是自己的。 “好吧!就一个吗,没有多的了?”陆念瑛不太习惯和人共用物资。 许清欢进来,就看到少了一个炕柜,再一看,竟然被摆到了北炕去,孔丽娟正在摆弄上面的搭扣,“念瑛,回头我们买个锁,一人一把钥匙,你看怎么样?” 陆念瑛皱眉看了一眼,“嗯,我给钱你,你去买吧!”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孔丽娟是个穷鬼,一把锁都想占自己的便宜,不过,看在大家都被许清欢打过的份上,她也愿意暂时和孔丽娟结成同盟。 乔新语和于晓敏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欢欢把新买来的炕柜送给她们了? 许清欢已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越来越不想住在这里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儿! 许清欢走过去,按住了炕柜,“是谁搬过来的?” 孔丽娟也不高兴了,“是我,怎么了?就只许你用,不许我用?” 亲眼看到孔丽娟抢柜子的段庆梅只朝这边斜睨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这炕柜是许清欢买的,也知道孔丽娟肯定是误会了,但她就是不说。 这会儿看到新来的知青干仗,她真是兴奋死了! 最好两败俱伤。 “你说呢!”许清欢笑了,“我自己钱买的,我不用,我给你用,我是你妈啊?” 孔丽娟眼角余光看到段庆梅笑,知道自己当了小丑,但她不敢得罪老知青,因为还指望别人照顾呢,将气撒到了许清欢身上,“我怎么知道是你钱买的,有钱了不起啊,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拿去就是了!” 说完,猛地一推炕柜,炕柜从炕上倒下去,直直地砸向许清欢。 许清欢吃痛,眉头一紧,忙两手抬住了,但只抓了炕柜边缘,炕桌也还是砸向了地面。 许清欢怒从心头起,一把揪起了孔丽娟,将她往地上一搡,劈头盖脸地就扇了两耳光。 许清欢这几天吃得很少,但每天都刮空间里的补气丹吃,哪怕每次只刮一指甲壳分量的粉末,但一日三餐,连着七八天,她身体也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力道大得惊人。 孔丽娟的两张脸瞬间就肿成了猪头,她哀嚎声阵阵,将男知青那边的人都惊动了。 而段庆梅看到这副惨状,吓得只往炕上缩去,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神色惊恐。 她没想到新来的知青这么生猛。 许清欢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将要在这里生活三四年,让她每天都和苍蝇蚊子打交道,她烦都要烦死。 捋了捋袖子,许清欢的眼睛环视所有人,那双清凌凌的小鹿眼是那么漂亮,眼底带着些湿意,却寒得惊人,“不要总是来触犯我,我的确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你们凭这样就可以欺负我吗? 你们哪怕双亲健在,此刻离你们不也是十万八千里远?哪怕你们这一刻死了,消息传到你们家里,少说也要一两天,你们的父母还能飞过来救你们的命不成?” 屈琼芳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前来,安抚道,“许知青,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许清欢指着手边的炕柜,“这是我买的炕柜,这两人二话不说就抬去打算自己用。这屋里也不是只有这两人,还有个大活人呢! 新来的不知道,难道你这个老知青也不知道?还是说你眼瞎了,亦或是你故意挑拨她们抢我的柜子?” 段庆梅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火还能蔓延到自己身上,“你们新知青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是你的,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许清欢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但到底懒得与她纠缠。 “那你也不应该打我!”孔丽娟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我要去告诉大队长,你是个暴力狂,动不动就喜欢打人!” 还有一章,三更! (本章完) 第38章 我要告她蓄意伤人! 第38章 我要告她蓄意伤人! 知青们看许清欢的眼色也有些不善,不管发生什么事,动手打人就不对了! 许清欢也没有拦,任她肿着一张脸出去了。 很快,大队长就被喊来了,还有大队长媳妇,毕竟事涉女知青,有些事他可能还不方便处理。 “发生了什么事?”大队长很不耐烦,这些新来的知青还没落脚呢,就闹出事儿来,可想而知,将来这大队里会多热闹。 每天搞生产都那么累,还要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肚子都吃不饱,还天天置气,换谁乐意! 孔丽娟抬起自己的那张猪头脸,哭向大队长,“许清欢她打人,我又不知道那炕桌是她的,她说清楚我就还给她了,可她把我打成这样!” 大队长目光复杂地看向许清欢,这知青来之前就有人过来和他打了招呼,父亲是烈士,母亲早早改嫁,让多关照这孩子,谁知道,还是个刺头! 许清欢也不为难大队长,“我的确打了她,但她动手在先!” 她朝大队长媳妇走了两步,“婶子,麻烦您帮我验个伤,我要去派出所告她蓄意伤人!”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动手!”孔丽娟说完,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神色也很不自然,眼神躲闪,看在众人的眼里分明就是心虚。 大队长媳妇顿时就对这知青很不喜欢,反而是许清欢,虽然强势,但坦坦荡荡,“许知青,你伤了哪里?” 许清欢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和大腿,“刚才,孔知青瞅着我不在,抢了我新买的炕柜,我要回来,她不情愿给,直接用炕柜砸我,伤了我身上和腿,请婶子帮我看看,也让大家伙明白,不是我先动手,我太疼了,我只是自我防卫!” “欢欢,伤得挺严重吗?”乔新语恨死了,狠狠地瞪了孔丽娟一眼。 “能有多严重,她故意的,我只是推了炕柜一把,我怎么知道会伤到她?”孔丽娟辩解道,眼泪涌出来,哭得可怜兮兮。 大队长也气了,告状的人是你,结果,惹事的人还是你,“严不严重,让我家的看看再说。” 说完,就先退出了女知青屋子这边。 大队长媳妇关上了门,许清欢背对着其他人,撩起了衣服,并将外面的裤子褪下来。 大队长媳妇只一看,心疼得一颗心揪痛,姑娘的皮肤是真好,细腻如凝脂,白皙如莹玉,可就是这般美好无暇的肌肤上,青紫了两大片,小腹处被炕柜边缘撞青了一片,大腿处被炕桌脚撞青了一片,简直是触目惊心。 “我的天,这得去卫生院看看吧!”大队长媳妇轻轻地按了一下,许清欢故意吃痛,嘶了一声。 “婶子,我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去县里拍个片子看看,还有腿,担心骨折了。” 许清欢说一句,孔丽娟的脸就白一层。 待许清欢将衣服全部整理好,大队长媳妇将门打开,对自家男人道,“这伤得太严重了,看着吓死人的,我瞧着还是要去大医院看看,万一伤着内里还有骨头就不好了。” 众人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况,顿时,对许清欢的感官大改,这会儿看孔丽娟的目光就不善了。 把人伤成这样,还告状,这是有多恶毒! 许清欢道,“大队长我新买的炕柜也坏了,我不要多的,炕柜,还有我受的伤,我要孔知青赔我一百块钱,要不然我就只有报公安,我的伤足以够得上故意伤害罪了!” 这年头的人绝大多数都不知法,许清欢的话有理有据,态度又很笃定,是以,大家都信了。 包括孔丽娟。 大队长媳妇还在一旁道,“对对对,这伤得太严重了,小姑娘身娇体贵的,没有起不来,是真的命大。” 乔新语刚刚看了许清欢的伤,心都碎了,这会儿哭道,“太过分了,抢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人一来就伤成这样,这知青点是土匪窝吗?” 孔丽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又不是故意的!” 于晓敏气道,“我看你欺负人欺负习惯了,才上火车你就骂人。欢欢的父亲明明是烈士,你竟然说人家父亲是被欢欢克死的。 这才到了知青点,你偷东西本来就不对了,还蓄意伤人,我看你思想有问题!” 众人一愣,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陈德文适时地补充了一句道,“确实是,我当时就在现场。许知青的父亲当年牺牲的时候是营长,为了救手底下三十多个兵,牺牲了自己,她竟然说许知青的爹是被许知青克死的,我觉得她封建思想很严重,需要得到改造!” 他和许清欢是同学,原身不认识他,但许清欢父亲的英雄事迹当年老师在班上讲过,他一直都记在心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大队长心里也有了数,难怪这小姑娘还没来就有人打招呼了,十四年前,她爹救下的那些人这会儿混得应该都不差了吧? 照拂一个烈士遗孤,也就是一顺手的事儿。 许清欢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不在知青点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住房问题不好解决,那就是为难领导,唇瓣动了动,要说的话还是咽下去了。 她吃的补气丹里有非常多的珍贵药材,对她的体质进行了改善,肌肤柔嫩如婴儿,同样也非常娇贵,稍微磕碰一下就很容易青紫。 许清欢的确被撞着了,但也不是那么疼,因为她卸力卸得很快,但她身上的痕迹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美好的事物被破坏在眼前,给人的触动很大,这也是大队长媳妇心疼得不得了的缘故。 “我没有钱,我没有这么多钱!”孔丽娟总共也就从家里带了两百块钱来了,让她拿出一百块钱出来,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没有钱,那我就报公安吧!”许清欢道,“其实我是倾向于报公安,只不过是考虑到生产队的名声,一旦闹到公安那里去,让人觉得咱们大队风气不好,怕将来评先进大队会受影响。 我可不是为了要你的一百块钱。” 看热闹的社员们一听这话,当然反对报公安了,纷纷声援许清欢。 知青点也不愿报公安,同样对他们有影响,多少人还想表现一把后,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或者城里有招工,能够优先考虑他们。 “没钱就拿东西抵押,没钱你闹什么闹?” “大队长,她要是不肯赔偿,就把她送回知青办去,换个好点的过来!” “对,一来就闹事伤人,怎么给我们队送个这样的来?” …… 眼看激起众怒,如果真的不给钱,怕是要被遣返回知青办,那时候就是要去更加艰苦的地方去了。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孔丽娟割肉一样从怀里掏出了十张大团结递给了许清欢,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样。 姐妹们,一如既往地求票票,票票呢,没看到票啊! (本章完) 第39章 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 第39章 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 大队长临走前,对许清欢和善地道,“明天让人陪你去县里看看伤,要是严重的话,就休息几天。” 反正那个孔知青赔了许知青一百块钱,也不怕许知青没饭吃。 “多谢大队长!”许清欢客气地笑道,她那小鹿眼弯弯,看着真是漂亮极了。 大队长媳妇爱得不行,拉着许清欢的手都舍不得走,“姑娘家身子要紧,要是撞了那样关键的地方,一定要好生养一养,不要不当一回事,明天一定要去县里看看。” 许清欢心说,她自己就是医生,前世的许大神医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诊号排到半年之后呢。 不过,她决定做戏做全套,明天还是去一趟县里,这年头的医院,诊疗手段非常有限,顶多给按一按,不费事儿。 她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县人民医院,看能不能给自己找个机会。 毕竟下地干活这种事,她并不擅长,还是不为难自己了。 “多谢婶子,我会去的!”许清欢朝大队长媳妇摆手,乖巧得不得了。 大队长媳妇走远了,对大队长道,“哎,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这来咱们村子,将来可怎么过日子哦,还是得看着点,别叫人哄骗了去。” 大队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家傻傻的媳妇儿一眼,心说,那姑娘看着乖巧可爱,心眼子可比筛子还多呢,三言两语就讹了孔知青一百块钱不说,还让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 这没点手腕,谁办得到啊! 有了今天这一出,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想往她跟前凑,不得掂量一下? 人家这招明明是杀鸡儆猴,结果,自家媳妇儿还担忧得不行。 大队长这会儿都担心,自家傻傻的媳妇儿已经被许知青哄骗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回到家里,这会儿正是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江行梅端着簸箕从后园子里出来,问道,“爸,妈,知青点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刚才来告状的是新来的知青吧?” 江行野刚好走到院子里,听了这话,顿住脚步。 “哎呦,我是没想到新来的知青里头还有这么坏的,许知青那么娇滴滴的一个知青,被新来的孔知青用炕桌砸得啊,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吓死人了。我说让她明天一定要去县里医院看看,怕留下什么病根!”大队长媳妇道。 江行野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里哂笑一声,怎么这么笨,一来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小五来了?来家里吃饭,一会儿让你伯娘割点腊肉下来炒点吃,咱爷俩喝点酒。”大队长看到侄儿过来,笑得一脸褶子。 大队长媳妇也忙扭过头,顾不上许知青了,迎上过来的侄儿,比看到亲儿子还亲,“来了就别走,我去割点肉,瞧瞧你瘦得,都成竹竿了。 对了,辽中大队那姑娘,你到底咋想的?多好的姑娘啊,你还瞧不上,你还准备一辈子打光棍啊?” “嗯!”江行野冷冷地应了一声。 周桂英猛地拍了一下侄儿一把,也没舍得用多大的力,“嗯什么嗯?再敢说打光棍的事,我让你大伯揍你!” 大队长坐在炕上瞅了媳妇儿一眼,自己舍不得,就说让他揍,冷声道,“你怎么不揍?” “他要是我亲生的,我铁定打得他半年下不来炕!”周桂英没好气地道。 大队长点头,“对对对,你不打他,你有道理!” 老二媳妇何玉珍从屋里出来,嫌弃地瞥了江行野一眼,“妈,你的宝贝大孙子说想吃肉了,问今日能不能多吃两片!” 周桂英紧张地朝江行野看了一眼,脸沉了下来,“家里会少了他那两片肉?” 何玉珍笑道,“这不是看到小五来了,怕妈你把好吃的都紧着小五,忘了自己个孙子了吗?” 周桂英两道眉毛竖起来了,正要说话,江行野道,“我明天去一趟县里。” “你去县里干啥?不上工了?”大队长不解地道,却也不舍得拒绝侄儿,“要去就去吧,家里还有玉米面,给他提一点回去。” 大队长知道,老二媳妇这么一搅合,侄儿铁定是不会留在家里吃饭了。 周桂英气哼哼地朝何玉珍瞪了一眼,她不是拿这个不着调的儿媳妇没办法,而是小五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家里不和。 “不用!” 周桂英由不得侄儿拒绝,进了屋子,舀了两碗白面,又切了巴掌大一块腊肉,拿出来塞进侄儿的手里,推着他往外走,“去县里小心些,别去不该去的地儿,要不然我让你大伯揍你!” 听了这话,江行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面和肉,他抿了抿唇,“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何玉珍气得够呛,她也馋了好长时间的肉了,三个月不知道肉味儿了,原本想着哪天婆婆能够把留了大半年的腊肉拿出来吃一点呢,结果还要沾江行野的光。 她气不过,也是想点一下公公婆婆,自己正经的大孙子不疼,偏一天到晚把侄儿放在心上。 现在可好,差不多少了巴掌大一块腊肉。 拢共家里就没剩多少了。 “妈,剩下的那点腊肉,要不再切点吃了吧!”何玉珍担心再放两天,她一口都吃不上了。 “吃什么吃,吃完了赶着去投胎吗?”周桂英没好气地道,要不是这二儿媳阴阳怪气,小五能不留在家里吗? 当初,也是因为她一天到晚在家里作妖,指桑骂槐,小五才不得已搬了出去。 只要一想到那孩子一个人住在山脚下,孤零零的,她心里就不得劲,但她到底不是那种狠心的婆婆,孙子都有了,难道还要二儿子和这媳妇离婚不成? 那样,小五心里也会不得劲。 周桂英越想越难受,朝二儿媳吼了一句,“还杵着做什么,等着我做饭了喂给你吃?” 何玉珍就是个懒的,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一向喜欢压大嫂,喊道,“大嫂,做饭了!” 周桂英可不惯着她,“该你做饭,你喊谁呢?” “妈,我这不是要照顾您俩金孙嘛,咱家里就指望这两小的传宗接代了,将来大嫂不也得指着他俩摔盆嘛,这会儿帮忙代劳一下……” 砰! 周桂英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在我江家孙子孙女都是一个价,你少给我金孙银孙的,咱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你要是想让你儿子当太子,你赶紧滚!” 抱歉,忘了定时! (本章完) 第40章 这么娇气,难怪总是被人欺负 第40章 这么娇气,难怪总是被人欺负 何玉珍被吓得一哆嗦,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 她连着给江家生了两个儿子,大嫂只生了两个闺女,还因为生老二的时候伤了身子,这好几年都没怀上,公公婆婆愣是不识好歹,从来不记她的功劳,还把大嫂当宝一样看待,生怕她想不开。 凭什么呀! 上房这边的动静,田金在屋里听得明明白白,她将两个闺女搂在怀里,听到妯娌那什么摔盆的话,她也气得要死,但她生不出儿子是事实。 也觉得愧对公公婆婆。 大丫和二丫心里也很不好受,哪怕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对她们偏见过,可二婶总是觉得大蛋和二蛋活该比她们姐俩金贵,而受村里的影响,姐妹俩也难免会有自卑的时候。 但奶奶说,家里男娃女娃一样! 姐妹俩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脸,大丫抱着母亲的脖子,低声道,“妈,我长大了也会挣很高的工分,养你和爸!” 二丫也跟着学道,“妈,我也能,我力气可大了!” 田金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嗯,大丫和二丫都是乖孩子。” 等外头动静平息了,田金起身出去,“妈,我去做饭吧!” 何玉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刚才不说去做饭,等婆婆发脾气了,就说做饭,分明就是想挤兑她。 田金只当没有看见。 周桂英却是看到了,“今天轮不到你做饭,去给大丫和二丫的头上篦一下,我前两天看到好像都长虱子了。” 田金吃了好大一惊,忙回身进了屋子,找篦子给两个孩子篦头发。 江行野提着面和肉,去看了住在后屋的爷爷奶奶,从怀里摸出两块槽子糕给二老,这才打算回去。 他特意绕了远路,经过知青点,只看到张铁山站在门口的土沉香树下,看到江行野,也是吃了好大一惊,就跟看到狼一样,往后退,然后贴着墙根往屋里窜进去。 孬种! 江行野心里暗骂了一句,听到里头传来一个女知青的声音,“欢欢,我明天陪你去县里检查吧!” “你明天不是要上工吗?会不会耽误你?” 是那个软糯糯的声音,这么娇气,难怪总是被人欺负。 江行野皱了皱眉头,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 另一个女知青道,“我陪清欢去吧,我明天不用上工,正好我也要去县里买东西。” 知青点的晚餐是许清欢有史以来吃得最差的一次,据说,这还是为了给他们新来的知青接风,野菜放得少了些,粗粮放得多了些。 但依然是黑面和玉米面混合做的窝窝头,许清欢吃了一口,差点没被噎死。 她哽得脖子都拉长了,还是乔新语眼疾手快递给她水,她连着喝了两口,才冲了下去,恢复呼吸。 不吃会饿死,吃了有可能死得更快。 许清欢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不过,她倒是没有恐慌,就当是体验生活了,毕竟,她除了有钱,还有个空间,空间里虽然大面积都是药田,但还有一些田地是用来种灵稻的。 而且种田的话,还不需要她自己操作,里头有木傀儡,只需要将灵石放进木傀儡的心脏,木傀儡就能够听人的指挥干活。 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打理庄稼药田,基本上都能胜任。 要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许清欢甚至觉得可以尝试,让木傀儡帮她打架。 神思游弋了一会儿,许清欢继续和自己手上成人拳头大的窝窝头抗争,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但这年头,浪费粮食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掰了一多半下来递给于晓敏,“你吃吗,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你才吃了两口啊!”于晓敏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了,因为她在家里吃的窝窝头,里头的黑面要比这多得多。 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许清欢是在嫌弃这粮食。 毕竟,许清欢穿着还有铺盖都很寒酸,比起她,好不了多少。 而正因为这样,陆念瑛说她妈妈一个月给许清欢二十五块钱的生活费,她觉得简直是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吃饱了,你吃吧!”许清欢见于晓敏有些迟疑,就把窝窝头塞到了她的手里,起身回了房间。 一会儿要去烧水洗澡。 洗澡的地方是在紧挨着西厢房后面的一个小耳房里头,墙上有个婴儿拳头大的洞,她先前用一块土坷垃堵住了,吃饭前去看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戳掉了。 许清欢不觉得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所以,知青点人多,而且会越来越多,是人是鬼分不清,她很不喜欢过这样的集体生活,还是要想办法搬出去,独立生活。 虽然前面有个西厢房,但如果只是搬到那里去,还不如不搬。 她要的是离开这个知青点。 想到这里,许清欢打开炕柜,从里面拿了一包红,一包凤凰香烟出来,用一个小布袋子装上。 乔新语和于晓敏吃好回来了,于晓敏的手里还拿着半个窝窝头,“清欢,你真的不吃?” 许清欢摇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乔新语皱起眉头,“欢欢,你吃得太少了。” 孔丽娟一步跨进来,“哼,有的人就是搞资本主义,连窝窝头都嫌弃不好吃,宁愿饿死都不吃,这种人才应该被抓去改造!” 许清欢捂着腹部,“我肚子受了伤,一吃就疼得很,所以实在是吃不下。” 孔丽娟一噎,脸色瞬间惨白。 乔新语握紧拳头挥舞道,“欢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饶不了你,你活该去坐牢!” 于晓敏也是关切不已,“清欢,你要不要紧,要不,现在就去找医生看看吧!” “不了,我还能撑得住,没关系,你们别担心。” 她一手握一人,在对方掌心里抠了抠,两人懂了她的暗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等孔丽娟出去后,许清欢低声说了要去大队长家里一趟,乔新语道,“我陪你去,我知道路。” “我也去吧,多一个人路上安全一些。”于晓敏不知道许清欢要去做什么,她也不问,但把自己能做的做了。 许清欢很感激,她拿了东西,三人一起出了知青所的大门。 出来后,许清欢这才道,“我想搬出知青所住,我不想住在这里了,看大队长那里有没有现成的宅子,要是有的话,能不能租给我。” 抱歉,存稿忘了定时,这两天在外地有事忙忘了。求一下票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41章 那青砖大瓦房是江行野的 第41章 那青砖大瓦房是江行野的 许清欢的意思,她是要去大队长家里处理这件事,如果姐妹们没有这个打算,可以不用跟她一起去。 此时,夜幕降临。 于晓敏摇摇头,“清欢,我们是朋友,你不愿住在知青所,我能够理解,你想要去找大队长,我也支持你,但你不能不让我陪你去。” 夜这么黑,清欢生得这么好,像三月墙头挑出来的一枝桃,不让她陪着,她怎么安心! 乔新语也很感动,抱了抱许清欢的肩膀,“其实我也很不想住在知青所了,你要是能够弄到住的地方,我肯定随你搬出去。” 于晓敏道,“那我就住在知青所,给你们当个内应,这边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及时告诉你们。” 三人走了约有七八分钟,就到了大队长家里。 这年头,家家户户没通电,家里用的是煤油灯,煤油也不便宜,三毛五一斤,对于农村来说,一个优秀的生产队,一人一天十工分,只能挣到五六毛钱。 贫穷的生产队,一人一天十工分,可能只值两三毛钱。 这会儿,太阳还有余晖,大队长家里自然没有点灯。 隔了一个院子,一般人都不会敲门,因为敲也听不见,大多靠喊的。 “大队长在家吗?”乔新语亮了嗓子。 “在家,进来,哎呦,是许知青,还有乔知青,这位知青也是新来的?”大队长媳妇不太认识于晓敏。 “婶子,我叫于晓敏。”于晓敏有些腼腆,跟在许清欢二人的身后,有些畏手畏脚。 “快进来!” 三人进了上屋,大队长在北炕上坐着,起了身,让座,问道,“来这里不太适应吧?” 于晓敏缩在许清欢身后,许清欢笑道,“还行,我觉得还挺好!” 这是她从来不曾体验过的生活,如果不是穿越,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来到这山野农村,过上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节奏慢得就像是在拉一把古老的胡琴,音调悠悠扬扬,遥远而绵长。 于许清欢来说,上辈子想早早退休,去一个不认识她的地方过想要的生活,而事实上,不管她躲去哪里,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得真实的自在。 这一刻,许清欢才发觉,这或许就是天道的恩赏了。 在这个车马慢,书信远的时代里,她才能真正地感受自己在生活,而不是匆忙地活着。 所以,“挺好”是许清欢的真心话。 大队长两口子却笑起来了,自然是不信这些话的。 许清欢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临到最后,她又多拿了一瓶麦乳精出来,加上一包,一包香烟,相当于是她们三人的礼物。 “这是做什么?”大队长媳妇是真不要这些东西,“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说事,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干啥?” 许清欢这才道,“大队长,我们初来乍到,将来需要您和婶子提点的地方多的是,做的不好的,您一定要把我们当子侄一样,帮助我们改进。” 大队长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有什么事你说,能办的,我肯定会为你办。” 许清欢道,“知青所里,这一次和我一起来的两个知青陆念瑛同志和孔丽娟同志,和我之间都有一些过节,我们不适合住在一起。” 大队长皱起眉头,但他也没有一开口就反驳,而是再次点头。 许清欢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为生产队招惹麻烦,我想搬出去住。当然,我也不是说要生产队为我免费搭建房子之类,我是想,不知道队里有没有空房出租,我可以钱租,如果没有,我也愿意钱搭建。” 大队长媳妇有意打量许清欢身上穿的衣服,“孩子,不管是租房还是建房子,费都不少呢。” 乔新语在一旁道,“婶子,没事,要搬我也是和许知青一块儿,她租房的钱我帮她出,或者,盖房子的钱我也可以帮她承担。” 大队长媳妇与大队长对视一眼,道,“这不太合适吧!” 许清欢笑道,“婶子,新语开玩笑的,我有钱。下乡前,有人赔偿了我一笔钱。” 大队长沉思片刻,道,“队里有一座空宅子,还是砖瓦结构的,不过不归大队,是私人的,我回头帮你们问问,看他愿不愿意租给你们。” 一说,大队长媳妇就知道是哪一座了,她有些不放心,“那宅子离大队有些远,又是在山脚下,怕是不安全。” 大队长便对乔新语道,“就是那座小一点的砖瓦房子,乔知青知道在哪儿,你们敢住那儿吗?” 许清欢也知道在哪儿,她觉得还好,最起码旁边还有一个邻居,大佬的武力值相当高,许清欢也不害怕,“我也还知道在哪儿,我觉得还好,前面一排还有人住呢。” 她用目光询问乔新语。 “我也觉得还好,前面住了一排,离我们也就一个禾场的距离,喊一嗓子,人也能听得见。” 这里的宅子都是一排一排,虽然排序零散,但最少也有三五家组成一排,除了她们要租的这一家。 前后中间都是隔一个禾场,直线距离三四十米,用来打谷晒场用。 大队长道,“那我回头帮你们问问,租金的话一个月两块钱,看你们怎么说?” 许清欢和乔新语对视一眼,两人均点了点头,一个月一块钱,她们还是支付得起。 三人说完事,快速离开,大队长媳妇要将礼物还给许清欢,她自然不要,拉扯间,她突然捂住肚子,大队长媳妇吓了一跳,散魂的这片刻,许清欢跳起来就跑了。 大队长媳妇知道自己被涮了,又气又好笑,“这孩子,倒是个鬼精灵。” 大队长也有些无奈,“收下吧,将来多看顾着些就是了!” 大队长把小儿子喊出来,“你去问问小五,那房子他肯不肯租出去,他自己不住,一直空着,时间长了,房子也废了,还不如租出去,一个月能得两块钱呢。” 大队长两口子生了四儿两女,大女儿已经出嫁,两个大儿子也结了婚,三儿子有一门早年就订好的婚事,本来早就想把新媳妇娶过门,但那边一直不给信儿。 老四今年二十岁,也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 最小的是个闺女,十八岁。 江行野在江家男丁中排行第五。 上屋说话的时候,老二媳妇一直贴着门听,这会儿忙出来,“爸,小五那房子怎么能租出去呢,这租金谁收啊?老三和老四眼看也要结婚娶媳妇了,租出去了,将来住哪儿?” 后台新书榜还在一百之外,两百之内的位置,姐妹们,支持几张票票,带我飞一下啊! (本章完) 第42章 想免费给她住 第42章 想免费给她住 大队长气不打一处,他深吸一口气,喊道,“老二!” 江行勇在后园自己的自留地里除草,听到喊,丢了锄头过来,“爸!” “管管你媳妇!”说完,大队长就起身进了自己的屋里。 何玉珍浑身一哆嗦,江行勇用吃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那房子是小五的,你还惦记着?你觉得这屋里住不下,那你回你娘家去!” 何玉珍嘀咕一句,“我还不是为你儿子着想!” 到底不敢大声。 江行伟来到江行野的家门口,他喊了一声,“小五!” 江行野正在院子里劈柴,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裤子,举着斧头的肩背宽展,如山脉一般朝两侧延伸,肌肉贲起,汗水沿着古铜色的肌肤蔓延,汇聚在两条人鱼线的两侧,或往下滴落,或没入腰际。 “进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夕阳最后一抹橘红色的余晖正好洒落在他的脸庞,俊美如神祇。 “劈这么多柴干啥?” 江行野没有搭理他,江行伟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刚才新来的女知青来找爸……” 江行野将斧头和砍了一半的柴扔到地上,踢了一脚,将柴踢到了堆里去,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问你隔壁的房子租不租,一个月两块钱……” “不租!” 说着,他往屋里去,拿了一块破毛巾出来,从井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压水井的井头里去,压了半桶水出来,提起来往身上淋。 水沿着他结实的,覆上了一层薄薄肌肉的肌肤上滚落下来,八块腹肌块垒分明,单薄的裤子贴着两条大长腿,浑身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江行伟有些无奈,“不租,你自己又不住,一直放着,年年都修一遍,一年比一年破旧,早晚要坏没了。” 房子不住,没有人气养着,最容易坏。 “谁要修了?坏就坏了!”江行野眉头拧起,语气凶恶。 江行伟起身,“行吧,我回去跟爸说。你是不知道,新来的那个女知青说是跟另外两个知青不合,要单独搬出来,实在不行,就让她自己做房子住吧!” 他走到院门口,意外地听江行野问道,“是哪个女知青?” “姓许的那个。”江行伟挺诧异的,“你认识?” “不认识!”江行野却道,“多少钱?” “啊?”江行伟以为自己耳朵坏了,问道,“你说啥?” “租金多少?” “两块一个月,你要是嫌少了,还可以再谈。”江行伟飞快地道,生怕他反悔。 “一块,租给她!”江行野说完,就径直回了屋子。 江行伟看了看天,天边最后一抹残阳确实是在西边,今天的太阳东升西落并没有出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有些搞不清楚了。 许清欢想不到还有房东主动降价的,她和姐妹们回到知青所,于晓敏先去烧水。 许清欢收拾出了一块布料,用两根绳子系在两个角上,准备一会儿洗澡的时候,挂在西面的那堵墙上,遮住那个堵都堵不住的洞。 弄好后,她来到厨房,看到于晓敏站在水缸前,气得不轻的样子,她走近一看,水缸里只有浅浅的一洼水,水瓢侧着都舀不起来。 她们走之前,水缸里还是满满一缸水,就算整个知青点用,也用不完那一大缸水。 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去打水吧!”许清欢没有多说,提了两个桶,就去前面院子里。 那里有一口井,不过不是压水井,水桶吊下去,要打上水来,还要点技巧。 许清欢喊了乔新语和她一块儿。 她怕她打水的时候,有人跑过来,把她推下去。 折腾半天,许清欢才算掌握了技巧,她力气不小,两桶水提上来后,她就不多打了,一左一右提着往厨房去。 “我帮你!”乔新语要接过她手里的桶。 “不用!”许清欢避开,“我能行!” 乔新语看到她这样,心里有些难受,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干活的料,可想而知,闺蜜在许家遭受了怎样的磋磨。 “欢欢,我觉得你来乡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乔新语说这话,也是在开解自己。 “是啊,我就是奔着你来的呢,我听兰兰说你下乡了,我就干脆也下乡算了,林姨特意把我弄到这边来和你在一起。”许清欢笑道。 于晓敏已经将灶膛烧燃了,许清欢倒了一大半桶水进锅里。 天气还有点热,夜里也不凉,这会儿洗澡并不需要很热的水。 水烧好后,乔新语先洗,她明天还要上工。 本来今天也要上工的,她为了接许清欢,请了一天假。 明天继续请假就不太好了。 “等等!”许清欢拉住了乔新语,将自己刚才整好的布帘子递给她,“我和你一块儿去挂。” 乔新语诧异了一下,满腹疑惑,和许清欢一起来到了耳房。 许清欢将那个洞指给她看,猜到怎么回事,乔新语愤怒不已,低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知青点的人?” “谁知道呢!”许清欢安抚闺蜜,“要是里头不点灯,外头也基本上看不见,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乔新语倒也不是想不开的人,“没事,我一般会把衣服挂在这上面,这洞就被遮挡住了,外头肯定看不见。” “嗯。” 于晓敏在门口看到了,也是震惊不已,等许清欢出来,她一把抓住许清欢的手,“清欢,是不是?” 许清欢“嘘”了一声,朝男知青那边看了一眼,“知道就好了,回头我把这块布留给你,你每次注意点就行。” 她悄悄地从外面绕过去,到了耳房附近,外头并没有人。 看来,那个偷窥狂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 乔新语洗完,许清欢让于晓敏先洗,她让于晓敏多舀点热水,“我用不了太多热水,你多舀一点。” 许清欢舀了一大瓢水进盆里。 于晓敏没有带盆来,许清欢就把自己带来的一个旧的搪瓷脸盆借给她用,她用买的那个木盆。 等于晓敏洗完之后,许清欢才用木盆打了一点热水,端到了耳房,她把门关好,里头也没有点灯,用布帘子拉上后,黑黢黢的,啥都看不见。 许清欢一闪身就进了空间。 在温泉池里游了一圈,快速地洗了头,洗了澡,不敢多停留就出来了。 乔新语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担心她出事,过来喊。 许清欢应了一声,将水弄得哗啦啦响,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乔新语和于晓敏一起守在外头。 求票票和五星好评,带我飞! (本章完) 第43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43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许清欢听到了广播响,翻个身正要继续睡,乔新语将她喊起来,“你要去县里,就赶紧起来去路口坐车,要不然走去公社啊?” 许清欢猛地清醒。 这会儿,门被撞开了,发出哐当一声响,段庆梅从外头进来,“昨天是谁最后用水?水缸里的水全部都用光了,不知道留点今天早上要做早饭?” 她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脾气,将脚跟前的鞋子朝外一踢,鞋子飞起来,掉在了许清欢的被褥上。 许清欢掀起眼皮子凉凉地朝她看了一眼。 乔新语也很生气,道,“昨天我们回来,准备烧水洗澡的时候,水缸里一滴水都没有了,我们还在想,你们是不是故意不给我们留水呢。” 段庆梅朝乔新语开炮,“谁不给你们留水了?昨天烧完水后,明明还留了大半缸水。” 陆念瑛眼神一闪,笑道,“那就是误会了,庆梅,你等等,我去喊人打水,一会儿迟了,你们吃不上早饭,耽误了上工怎么办?” 许清欢等人的粮食还没有领回来,今天早上他们给不出粮食,知青所肯定不会做他们的饭。 他们也没打算在知青所吃饭,初来乍到的,带的东西肯定不全,都要出去买。 但段庆梅他们不同,他们要上工,迟到是要扣工分的。 “慢着!”许清欢看了一眼被子上的鞋子,“到底是谁昨天故意把水缸里的水浪费光了的?这件事不打算查清楚了吗? 还有,你用鞋子砸我,这件事打算就这么算了?” 段庆梅脸色很不好看,她其实是想砸于晓敏的,谁知道准头不对,砸在了许清欢的被子上。 但让她道歉,她张不了这个口。 如果不道歉,她又怕许清欢。 最后,她嗫嚅半天,还是生硬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恶狠狠地瞪了许清欢一眼,满脸都是愤懑。 一个新来的, 许清欢看都没看她,“大声点,我没听见!” 陆念瑛在一旁道,“清欢,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庆梅已经道歉了,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许清欢拿起鞋子朝着陆念瑛的脸砸了过去,砸了个正着,她捂着脸,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恨不得将许清欢吞了。 许清欢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敷衍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陆念瑛怒道。 乔新语在一旁道,“陆知青,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清欢已经道歉了,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噗! 于晓敏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清欢也忍俊不禁。 她对段庆梅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敢惹到我的头上,就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够打发的了!” 段庆梅深吸一口气,最后低下头,“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外头,男知青也闹起来了,“昨天明明打了一大缸水,怎么就没了?”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谁都不愿多干一点,不愿便宜了别人。 昨天负责打水的人是刘志坚和黄大海,前者是个书呆子,衣领子上都能够看到虱子爬来爬去,后者是看似老实本分,但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小心思不少。 不满的人就是黄大海。 今天轮到张铁山和周长生打水。 但一直以来的惯例就是,昨天的水应该至少能够维持到今天做早饭,因为一大早可能来不及打水。 张铁山拍了拍黄大海的肩膀,“算了,应该是昨天回来晚的把水用完了,你就辛苦一下,再去打两桶吧!” 许清欢一出来,就听到了这话,冷声道,“昨晚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用的水是我自己打的,水缸里一滴水都舀不起来,到底是谁用光的我不管,你们别赖我们头上。” 张铁山一噎,不高兴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没怪你们什么,用完了就用完了,你们新来的不知道规矩,犯一次错,改正了就好了。” 许清欢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队长心胸宽广,不过,我们不需要,毕竟,犯错的人不是我们。” 陆念瑛捂着脸哭着出来,“欢欢,我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就拿鞋子砸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是要将许清欢公开处刑。 许清欢忍住扇这女人两耳光的冲动,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陆知青,我们不熟,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离我远点。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毕竟,你一个劲儿地往我跟前靠,我唯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你离我远点,你可明白我的好心?” 屈琼芳皱眉道,“许知青,大家都是一个知青所的知青,天南海北地过来,聚在一起就是缘分。陆知青想和你交朋友也不是什么坏心肠,你何必这样对人呢?” 陈德文嗤笑了一声,“屈知青,如果我是你,就闭嘴,什么都不知道,这般大义凛然的给谁看?” 屈琼芳是知青所的老大姐,是老三届,下乡七年,和张铁山是同一批。 他们这一批知青,有的回城,有的嫁人,也有的娶了当地的女社员,如今留在知青点的也就四个人了。 仗着资历老,屈琼芳这才敢说许清欢,谁知,又被陈德文这个新来的知青嘲讽,她脸色当即就很不好看。 “陈知青,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要是不满我这个副队长,你可以直说。”屈琼芳气死了,新来的这些知青简直是太刺头了。 许清欢道,“屈副队长,陈知青要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你活的年头比我长,应该比我懂。 我和陆知青的恩怨很复杂,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在我眼面前晃,我就想揍她,所以,我的确是为了她好!” 这会儿有男知青向陈德文打听许清欢和陆念瑛的恩怨,许清欢之所以在火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为的就是今天。 陈德文也没有避讳,再加上有戴亦风在旁边佐证,很快,众人看许清欢的眼神便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陆念瑛哭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清欢,我才想要和她做好姐妹,补偿她,谁知她不领情,呜呜呜,清欢,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要是知道我妈妈是你妈妈,我一定会让妈妈多关心你,多照顾你,不让你吃这么多苦。我只要想到你因为我而没有了妈妈,我心里就很难受。” (本章完) 第44章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44章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清欢脸色沉静,静静地看着陆念瑛演戏。 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后院传来噗通一声响,张铁山忙跑过去看,只见屈琼芳摔了个大屁股墩,四仰八叉,一手端着茶缸子,一手举着牙刷。 茶缸子里的水倒在她的脸上胸口,早上才换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张铁山去扶屈琼芳,差点也摔了个大马趴。 “是谁把水全部倒在这里了?” 张铁山索性站在外面一点,怒吼道。 众人跑过来看,只见后园的地上,一片湿漉漉。 这都是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到处都是干的,唯独这里,既不是左边的耳房附近,又不是右边的耳房附近,正好对着上屋的后园门口,出入去菜园子都是走这条路,偏地上起了泥泞。 昨天水缸里的水有了去处。 许清欢看了陆念瑛一眼,见她的脸色由红变白。 这时一个看着年纪很小,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知青弱弱地举了手,声音很低,“我知道昨天是谁把水舀来泼这里了。” “是谁?”屈琼芳爬起来,浑身都是泥巴。 她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克制不住怒火了。 “是陆知青。” 这男知青叫宋安平,十七岁,和许清欢差不多大,但已经下乡一年了。 陆念瑛浑身一颤,脸色死白,“你……你……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样污蔑我?” 女生有时候也占性别优势,比如这种时候,陆念瑛一哭,梨带雨,柔柔弱弱,顿时惹得知青们都十二分同情,怒视宋安平。 宋安平吓了一跳,举手道,“我,我说的是真的!” 但似乎没有人相信。 许清欢笑了一下,“他都和你从来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污蔑你,你又有什么值得人家污蔑的?” 这话很有道理,墙头草们又重新审视陆念瑛。 “陆知青,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屈琼芳摔了好大一跤,要是骨折了怎么办? 还有,她总共两套衣服换洗,昨天穿的衣服今天才刚刚洗了,这一身又全部脏了。 “呵呵!还能为什么,昨天我们仨回来得晚,她把水缸清空的目的,不就是让我们仨没有水洗澡吗?”乔新语嘲讽道。 许清欢也忙道,“很抱歉,是我牵连了男知青们,让你们今天又要额外多打一缸水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向你们说对不起!” 说完,她向昨天负责打水的刘志坚和黄大海鞠了一躬。 因为她知道,张铁山肯定是不愿意多打一次水的。 两人慌忙摆手,黄大海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有人存心作恶,不是你也会有别的理由,你不要往心里去,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跟自己过不去。” “就是,就是!”陈德文在一旁捧哏捧得很欢快。 陆念瑛则哭哭啼啼上前,“清欢,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昨天你没有洗澡,我也不是故意把水舀光的,是因为,是因为,因为……” 孔丽娟上前道,“念瑛,昨天你不是还说水缸里淹死了一只老鼠吗,你觉得恶心,才把水缸里的水舀光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为了不让你洗澡,再说了,我做这个有什么意义,你最后不也洗澡了吗?”陆念瑛扯着许清欢的袖子,淌着眼泪道。 许清欢厌弃地将袖子扯回来,“你害人,人家就一定要被你害上吗?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最终伤害的也不是我,你还是跟男知青们道歉吧,还有,今天一大早的,闹这么一出,大家饭都没有吃上。” 不管是不是有死老鼠,许清欢这话,是将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陆念瑛的头上 时间确实来不及了,第二遍上工的广播已经响了,知青点因为没有水,也没煮上早饭,大家慌慌张张,各自拿了一点私藏的吃食,边往口里塞,边去上工。 人人心里都不爽快,对陆念瑛的怨气很大。 许清欢将几块鸡蛋糕递给乔新语,“你快吃了走!” 乔新语一手鸡蛋糕,一手水壶,“欢欢,你一定要和晓敏在一起,两人不要走散了。” “知道,知道,你管好你自己!”许清欢摆摆手。 她和于晓敏今天要去一趟县里,许清欢分了三块鸡蛋糕给于晓敏,两人也是边吃边往外走。 “清欢,我要不了这么多,我只要一块就够了。”于晓敏留了一块,将剩下的两块鸡蛋糕还给许清欢。 许清欢避开,“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你根本不需要去县里,就算要买东西,去供销社就好了,你就是专程陪我去县里一趟。你要不吃我的鸡蛋糕,你就别跟着我去。” 鸡蛋糕是上火车时,林母硬塞给她的,少说也有四五斤,说是让她带着火车上吃。 她在火车上实在是吃不下的东西,一直放在空间里,吸了很多灵气,空间还有保鲜功能,食物在里面不管储存多久,和刚放进去的新鲜程度一样。 于晓敏没办法,她肚子也的确是饿了,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东西,三两口就吃下一块,两块鸡蛋糕下了肚,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饱过。 “还要吗?” 许清欢也拿了两块在吃,几口下去肚子就饱了,将剩下的一块递给于晓敏。 她是看姐妹很喜欢吃。 这个年代的食物,基本上没有什么添加剂,保持着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许知青,你吃啥呢,这么香,快给点婶子尝尝,哎呦,是鸡蛋糕啊,婶子还从来没有吃过呢!” 又遇到邱菱了,她本来打算向于晓敏要的,但看到这姑娘吃起来狼吞虎咽,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就歇了心思。 而许清欢不同,吃得斯斯文文,自己吃不完,还要给于晓敏。 于晓敏吓得将最后一块鸡蛋糕连忙塞口里,让许清欢赶紧将那鸡蛋糕吃了。 许清欢用手帕包起来,放到了黄帆布挎包里,一抬头,眉目如画,笑得一双小鹿眼弯弯如月牙,“婶子没吃过的东西多了,让叔给您买去,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很好吃,鲜嫩多汁,肥而不腻,一口下去油汪汪的,入口即化……” 邱菱口水都出来了,呲溜一下,听到一阵哄笑声,才知道自己是被许清欢给涮了,怒道,“你不给就不给,馋老娘干啥?你们这些下乡的知青,一个个真不是东西……” 突突突! 手扶拖拉机被开过来了,看到坐在驾驶座上黑着脸的男人,邱菱缩了缩脖子,提着篮子,低着头爬上了牛车。 家人们,有没有票票?求一张通往爆款的推荐票或月票。 (本章完) 第45章 呵,女人,果然善变! 第45章 呵,女人,果然善变! 许清欢一看江行野开着拖拉机来了,顿时大喜,她连忙跑过去,站在拖拉机前面挥舞着小手,“江同志,停停,停停!” 于晓敏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一看都很不好惹,清欢会不会被打一顿啊? 坐在牛车上的社员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新来的女知青是不知道江行野是个什么东西吧? 十二岁就敢拿刀砍人,蹲过笆篱子,跑到山里待了三四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偏又回来了,跟个野人一样。 村里不管是谁,只要他看不顺眼就能把人揍一顿,上老下小,谁都不敢招惹他。 要不是他大伯是大队长,上江大队都没他的立足之地。 他长得是好看,利落的短发显露出广亮光洁的额头,剑眉飞鬓,一双桃眼哪怕是冷漠如霜,看人的时候凶巴巴的,也依然能够勾得大姑娘小媳妇们心跳如狂。 他五官是好看,鼻如悬胆,唇瓣不染而朱,可最勾人的还是他硬朗的脸部线条,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好看得像一幅画。 此时,江行野坐在拖拉机上,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像是捡来的,上衣窄小,紧贴身上,肌肉若隐若现,随时都能把衣服撑破的力量感蓄势待发,黑色的裤子肥大,像是挂在腰际。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起身,性感的人鱼线一闪即逝,许清欢恰好瞥在眼里,赶紧摸了摸鼻子,担心喷出两管鼻血来。 大佬要不要这么勾人? 不过,看到江行野凶巴巴地朝她走过来,于晓敏吓得两股战战,拉扯着许清欢示意她赶紧逃。 而牛车上的大婶子小媳妇们也有些不敢直视,许知青这是吃了豹子胆啊,居然敢拦着狼崽子的车,她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许清欢被江行野一脚踹飞的场面。 因为很多人都还记得,就在去年夏天,隔壁生产大队的队就跟犯了痴一样,迷上了江行野,跑到上江大队来,拦住江行野说话,结果被江行野一脚踹进了河里,差点被水冲走。 辽中大队的大队长跑来理论,结果,江行野竟然要报公安,说是那女的对他耍流氓。 他这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一下子歇了多少大闺女们的心。 哪怕江行野声名狼藉,是远近闻名的村霸,一天到晚也不好好上工,上工也是磨洋工,但架不住人家生得好啊,高高大大,那一身腱子肉多惹眼,用生产队里经验丰富的老娘们的话说,炕上的活儿肯定好。 这人一天到晚穿的破破烂烂,可走到哪里,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眼睛都离不得他。 但从那以后,谁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 许清欢看江行野一副杀人的模样过来,周围噤若寒蝉,她也没有害怕一分。 书上对江行野的设定是阴沉孤僻,冷漠狠戾,但事实上,他终其一生都不曾做过恶事,哪怕十二岁杀人,知道来龙去脉的许清欢觉得,不是他的错。 所以,这会儿,江行野冲到了她的面前,沉着声音斥责,“你想死?”时,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又气又委屈。 莫名其妙穿到书里来,她不曾沮丧过,还苦中作乐地劝慰自己,只当是来这里过退休生活;她被亲妈胁迫,拿工作换婚姻时,也没有难过,因为哪怕是原身,和亲妈也一点儿都不熟悉。 前世,她的亲爹亲妈对她也不过如此。 来到这贫寒的乡村,过的生活和前世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也没有觉得委屈,甚至还想过,别人能够过下去,为什么自己不能? 但,看到江行野此时冲自己生气,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她实在是委屈极了。 泪珠儿颤巍巍地,在眼眶框里打转,眼尾红红的,只望着江行野,什么话都没有说,无声的控诉顿时让江行野莫名感到理亏。 明明是她干了蠢事,哪有站在路中间朝着车头拦车的? 万一车的刹车出了问题呢? 万一他的车技不好呢? 想到这笨拖拉机突然失控,向许清欢碾过去的场景,江行野的脸色越发阴沉,下一秒似乎会有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许清欢感受到这人身上越来越低沉的气压,估量了一下他的大块头和自己娇弱的身形之间的差异,不得不承认,他要是奋起揍人,自己恐怕经不起他半个拳头。 他打女人吗? 许清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想躲开,但整个人被笼罩在他如兽一般凶狠的目光之下,手脚都不听指挥了。 无奈之下,许清欢开口控诉道,“你凭什么凶我?” 嘴一瘪,眼泪都夺眶而出了。 看到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儿滚落下来,顺着她雪腻般的肌肤朝下滑落,江行野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他别过脸去,压低了声音,“以后不要站在车前拦车!” 许清欢顿时觉得羞愤不已,她又不傻,就这破拖拉机要是失控了,她不会跑吗? 但心里无端就好受了一点。 许清欢忙抹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道,“没有下次!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去县里,或是公社,想,想搭个便车而已。” 江行野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烦躁,刚才还哭得好好的,这么快就撇清关系,呵,女人,果然善变! 许清欢就看到他漠然转身,朝拖拉机走去,喊了一声,“拖拉机去公社!” 呼啦啦,牛车上的人都转移到了拖拉机上,负责赶牛车的董叔瘸着腿过来问,“小野,你去公社,那我今天就不跑了?” “嗯!”他冷冷地应了一声,又意外地加了一句,“您回去吧!” “那行,那我走了。” 于晓敏拉许清欢,“清欢,我们也上车吧!” 许清欢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莫名其妙被吼,她要是知道江行野吼她的原因,肯定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又不傻,要是江行野开的是一辆汽车,或是摩托,哪怕是自行车,她也不会在人家正前方拦车。 这拖拉机,名字里头有个“机”都是抬举了这种四轮行走,简直是比乌龟还慢。 她也是权衡过了的好不好? 但这会儿,委屈兮兮地爬上了车。 车上的大婶子小嫂子们倒是没有笑话她,无一例外地都为她的死里逃生感到庆幸,还纷纷地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本章完) 第46章 冒犯了大佬 第46章 冒犯了大佬 拖拉机一路突突到了公社后,在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 没人敢和江行野说话,他也没有与任何人说话的意思,等车上的人都下了,他就将拖拉机开走了。 许清欢眼巴巴地看着拖拉机离开,半天收不回目光。 于晓敏担忧不已,“清欢,你以后还是离这人远一点,一看就是个好凶的。” 许清欢“嗯”了一声,和于晓敏一起去车站坐车,“我就只是想问问,他下午什么时候回去,要是来得及,咱们就还可以坐他的拖拉机。” “实在是坐不上就算了吧!”于晓敏如死里逃生一般,哪怕走回去,她也不想再坐这辆拖拉机了。 去县里的班车每天只有一趟,早上九点钟去,下午三点钟从县里发车回来。 整个公社也就这一趟班车,车上的人就不必说了,眼下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田地里也不是强制性上工,去县里的人就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车才过来,人就如潮水一般向前拥挤,许清欢被人撞得趔趄两步,差点扑在前头那人身上,她的肩膀被人掰了一下,稳住了身形。 不知道是哪个菩萨救了她一把,她也没法往后看,就被裹挟着上了车。 于晓敏和她一样被挤得东倒西歪,她费力地将于晓敏拉到前边去,“你往前站”,自己挡在于晓敏的后面,突然后背与一堵肉墙眼看就要亲密接触了,令人恶心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侧。 许清欢扭头看去,两个放大的,蓄满了脏物的偌大鼻洞逼到她眼前,这人呵呵笑,一口大黄牙,满嘴浑浊气息,许清欢差点吐了。 连忙躲,但她周围也没有空隙了。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被人拖了出去,宽阔的后背出现在她的面前,陌生的,夹杂着一股青松气息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她深吸一口气,宛如濒死的鱼儿终于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你干嘛?这是我的位置!” “想死?”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如同在车厢里按下了一个暂停键,所有的声音,包括篮子里不断想逃生的鸡鸭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而闭了嘴。 许清欢松了一口气,竟是情不自禁地朝江行野身后挪了一点,宁愿被大佬凶,也不愿和陌生人太近。 她并不知道,她做这点小动作的时候,江行野扭头朝她的头顶瞥了一眼,又悄悄地往前挤了一小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离那么近干嘛?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很香吗? 她知不知道刚才那男的还想占她便宜? 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自己长啥样心里没点数? 脑子里都比别人少根弦,还能平安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江行野连声腹诽,许清欢自然是听不到,车终于开动了,她握着座椅扶手,身体随着汽车的行驶而前后晃荡,不可避免地与周围站着的人会有瞬时接触。 她左边是于晓敏,右边是江行野。 等她不知道第几次肩膀撞向江行野的后背之后,大佬终于回头了。 许清欢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可以把人冻僵的目光,但她主打一个“我没干坏事,我不会也不想承认”,假装感受不到大佬的死亡凝视,淡定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路从眼前晃过。 江行野来不及收回目光,突然,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而这一次,许清欢双手用力,牢牢地握住座椅扶手,恨不得来个千斤坠,才避免了又一次肢体接触。 江行野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许清欢松了一只手,甩了甩,缓解肌肉疼痛的时候,车再一次被抛了起来,车厢里传来异口同声的一声“啊”,许清欢慌了一批,手猛地抓去,正好抓住了江行野的衣衫,只听见刺啦一声,江行野只觉得肩上一凉,他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许清欢懵了,但这不是最糟糕的。 车猛地落地,惯性作用下,她如同大海中一叶随着风雨飘摇的小舟一样,暴风雨袭来的时候,她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她就在这股巨大的力道下,整个人扑上了江行野的后背。 好在,此时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人人前仰后合,好多人都被摇晃得哇哇地吐,哪里还有心思管谁扑了谁? 当然,当事人除外。 江行野感觉到背上背了个香香软软的活体时,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点了定穴,身体僵硬得不行。 女人的身体像水草一样,也像他在山林里看到过的,缠绕着大树向上的菟丝,弥漫着一股诱人犯罪的芳香。 最要命的是,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腰腹处摸了一把,如点了一把火,燃烧了他的全身。 许清欢也知道自己这次冒犯大了,但她顾不上大佬了,因为于晓敏晕车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 许清欢忙将一粒橘子塞到了于晓敏的嘴里,“含着。” 橘子酸酸甜甜,一下子就压住了胸口汹涌而上的呕吐感,于晓敏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脸色也稍微好一点。 “要不要喝点水?” 许清欢将水壶递给于晓敏,里头加了空间里的灵泉,很少量。 但她空间里的泉水灵气浓郁,哪怕只加上一滴,效果也非常显著。 于晓敏抿了一口之后,就神清气爽了,哪怕这会儿,整个车里的气味令人十分酸爽,那隔夜的馊味儿,经过一番肠胃的发酵之后,混杂着家禽的屎尿味儿,比生化武器还要猛烈。 许清欢也撑不住,喝了一口,看到大佬扭头,如剑刃般锋锐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挪过来,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许清欢朝他递上一递,“那个,你晕车吗?要不要喝一点?” 老实话,江行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朝水壶口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许清欢暗地里嘁了一声,她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 又被嫌弃了! 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汽车终于到站了。 所有人都油然而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吐得七荤八素的人也突然死而复活,痛快地起身,又跟一窝蜂一般朝下涌去。 江行野跟门神一样站在过道上,他两侧的人都不敢动弹。 看到他扬起手,许清欢忙从他身侧挤出去,于晓敏被她拉在身后。 许清欢宁愿死在大佬的冷气压下,也不愿死于窒息之中。 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许清欢发誓,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再坐班车。 “我们去人民医院吧!”于晓敏还记得她们来县里的目的。 “嗯,走,等检查完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许清欢活过来了,这会儿精力充沛,和于晓敏一起朝人民医院去,而二人的身后,江行野不紧不慢地走着。 半拉袖子挂在他的大臂上。 显然,罪魁祸首早就忘了这一茬了。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47章 擦肩而过 第47章 擦肩而过 江行野衣衫飘飘,引得来往行人纷纷向他侧目。 他长相俊美,但面无表情,一双桃眼不见多情,反而无情冷漠,凶恶狠厉,倒是无人敢置喙,说他形容不整。 看着许清欢二人进了医院,江行野脚步不停地朝一处小巷子里走进去,迎面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他眉头紧拧,及时收住脚步,往旁边一挪,那妇女扑在墙上,扭头一看,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小野”,眼底有惊诧,有警惕,也有害怕。 但江行野已经抬脚离开。 后面追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看到江行野,同样始料不及,几乎是条件反射,棍子朝江行野轰了过来。 江行野厉目如电,朝那男的斜睨一眼,如看神经病一样,一脚将其踢飞。 那男的趴在地上,哀嚎一声,朝那妇女骂道,“马芝兰,还不快滚过来扶老子,你养的好儿子!” 马芝兰忌惮而又心疼地看了男人一眼,气得跑过去,连忙拿起棍子,朝江行野狠狠地打了几下,“你个不走正道的东西,谁让你无缘无故打人?” 江行野一径直朝前走,一直到走出巷子,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有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声还在巷子里回荡。 许清欢挂了个外科,为她诊病的是一个中年女医生,人很慈祥,说话和声细语,“哪里不舒服?” “被人打了,身上青紫,还有点疼。”许清欢冷静地陈述事实。 那女医生吃了好大一惊,但也没有多说,“把门关上,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于晓敏拉上门,在外头等着。 许清欢将衣服撩起来,那女医生看了,凝脂般的肌肤上还留着青紫的痕迹,一时间,冲击有些大,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让许清欢躺在床上,给她将内腑按了按,让她感受一番哪里疼,哪里不疼。 半晌,才道,“内脏应该还好,不过,你自己也要多观察一下,一旦有不舒服就一定要及时就医,我给你出个诊断证明。” 提笔的时候,她又问道,“是谁打的?” “我是新来的知青,是知青点的人打的。”许清欢委屈地道。 这医生姓宋,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生,有个和许清欢差不多大的女儿,也是下了乡,担忧得不得了。 可能是做母亲的心吧,宋医生对许清欢忍不住升起了怜惜,诊断书就写的偏严重,并要求许清欢至少休息三天,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就诊云云。 “你们这些知青,年纪也不大,在外头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将诊断书递给许清欢的时候,宋燕青忍不住道。 许清欢双手接过来,很诚恳地道谢,“多谢宋医生!” 一直到她出门,也没有像在申市的时候,遇到自己能够表现的机会,许清欢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搜索,但到处都很平静,井然有序,根本没有她施展本事的机会。 “医生怎么说?”于晓敏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许清欢挽着她的胳膊,“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再去供销社买点东西,要是时间来得及,要不要去废品收购站看看?” 她是上辈子听闺蜜说,一般的女主都会去废品收购站淘宝,许清欢也就想去碰碰运气。 毕竟难得来一次啊,下一次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好啊,你安排就好。” 于晓敏无所谓,她的确是陪许清欢来的。 她家里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两个弟弟,她排行第四,既不像姐姐一样是爸妈的头生女,也不像哥哥们是男孩子,更加不像两个弟弟是金贵的双生子,女孩子卡在中间,从出生就不被期待,长大的过程中更是被忽略得跟自然生长的野草一样。 好在她从小到大成绩不错,自己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家里,小时候就偷偷攒垃圾卖,本来上完初中,家里不打算让她上高中,但她下乡年纪又小,刚好又考上了高中,才又在城里多待了两年。 这次下乡,她手里只有从小攒到大的二十块钱,家里只给她准备了一床四斤重的被和一身并不厚的衣。 所以说,于晓敏并没有什么要买的,她进城纯粹是为了许清欢。 许清欢原本是打算吃红烧肉的,但想了想,还是只来了两碗阳春面,一碗八分钱搭二两粮票。 只有酱油和小葱的汤头,但于晓敏吃得很开心,热的汤面,算的是她长这么大吃过的最香的食物之一了。 从国营饭店出来,于晓敏将两毛钱要塞给许清欢,“还有早上的鸡蛋糕,清欢,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 许清欢佯怒道,“你这次是陪我来的,难道我不该请你吃饱肚子吗?我都说过了,你要是非要和我分这么清楚,就不该跟我来县里。” 于晓敏怕她和自己生分,忙哄着道,“好好好,我不给你钱了总行吧,那我陪你去供销社吧!” 想着以后总会有机会把吃的东西还回去,还不能让好姐妹知道,但总是会有机会的。 “嗯,好!”许清欢这才开心起来,“我们去供销社。” 许清欢买了一个新洗脸盆,一个新茶缸子,也没有别的东西好买,两人只开了一下里头的货色,就出来了。 “清欢,你不是有个搪瓷盆吗,怎么又买一个?”于晓敏借用过许清欢的搪瓷盆,担心自己用过,好友嫌弃脏了,才会买新的。 许清欢的确是嫌那盆脏,但绝不是因为于晓敏,她虽然有洁癖,但于晓敏也很爱卫生,吃穿用度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那个搪瓷盆子是我从家里拿来的,我堂妹和家里的人都用过,我本来不想要,但又不想便宜他们,所以才带来了。” 许清欢道,“你要是想要,我五毛钱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许清欢没有说白送给她,于晓敏反而很高兴,刚才吃了许清欢食物的那种不自在感觉也淡了许多,她想和许清欢一直做好姐妹,就不能让自己占她的便宜。 “好啊!” 那个搪瓷盆是牡丹图案的,差不多有七八成新,只稍微有些地方碰掉了瓷,她要是去买一个售价要三块五毛一,还得要搭脸盆票。 她手上连粮票都没有,别说脸盆票了。 五毛钱,相当于是半送给她了。 于晓敏心里很感激,她干活还行,想到要是清欢到时候上工,她可以一旁帮衬一些。 时间尚早,许清欢带着于晓敏去废品收购站,正好路过新华书店,门口竖着一个牌子招外文翻译,她留了个心眼。 两人进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正好看到江行野左右手提着一个自行车钢圈从里头出来,桃眼凉薄地朝许清欢这边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 上了付费二,感觉可以冲一下字数了。 家人们,我一直看不到你们的票票啊,你们给我投了吗?不管是推荐票还是月票都是网站送的,不需要钱买,能送给我吗? (本章完) 第48章 天道酬勤,大佬的回应 第48章 天道酬勤,大佬的回应 许清欢的目光从男人的身上扫过,坚毅的侧脸,凸起的喉结,以及他的飘飘欲仙一样的袖子,好像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许清欢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大佬这袖子是她撕烂的吧? 她记得在车上的时候,她不但撕烂了他的袖子,还摸了一把人家的腹肌,块垒分明,坚硬中带着温暖体温的腹肌一直到现在都在她的掌心里保留着记忆。 顿时,感觉掌心像火一样在燃烧。 这反射弧是有点太长了。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的本意是在大佬身边争取一个给大佬点烟的机会,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占大佬的便宜,更加没有想过要伤害大佬。 给大佬当小弟,她貌似没有这个天赋啊! 现在补救一下在大佬心目中的形象,让他不记恨自己,还来得及吗? 许清欢这样想的时候,她也这样做了。 她一把揪住了江行野的衣襟,对方的脚步一顿,黑冷的眸子凝视着她,如同凛冬的夜空,深不可测,有一股魔力,要将人的灵魂吞噬。 许清欢有些后悔,但事到临头了,她也不能退缩,看着大佬裸露的肩膀,他显然是很瘦的,但古铜色的肌肤泛着一层冷质的金属光泽,如同钢铁铸成,力量感十足。 “那个,你衣服是不是我扯破的?我那个啥,我可以帮你缝起来。”许清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可以赔大佬一件,但是,可以预料,这恐怕会令大佬更加反感。 “不必!”江行野扯回了自己的衣襟,面不改色地抬脚就走了。 两条大长腿明明交替的不是很快,但眨眼人就已经老远了。 大长腿真好啊!许清欢忍不住腹诽。 许清欢没打算来这里淘什么好东西,毕竟运回去不容易,只不过,废品收购站是所有年代文穿越者的打卡地,她就效仿前辈们,慕名而来罢了。 最后,许清欢一毛钱买了一捆报纸。 知青点靠南炕的墙上没有糊报纸,昨天夜里就一直掉灰。 于晓敏有些不理解,“清欢,你又没打算在知青点住了,何苦还钱买报纸呢?就算糊了墙,你也用不上啊!” 许清欢笑道,“你不住知青点吗?就算我搬走了,难道你不用睡炕?” 于晓敏眼睛有些湿润,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原来这世上,还是会有人对她好啊! 两人回到上车点的时候,许清欢又看到了江行野,他已经两手空空,靠着路边的大树站着,两条大长腿交迭在一起,略低着头,感受到许清欢的视线,朝她看了一眼过来。 黑眸沉沉,侵略性极强的一眼,令许清欢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 她讨好地笑了一下。 江行野没有搭理她,收回目光。 大佬有些不好靠近啊,许清欢心里头有些愁,她害怕自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班车来了。 人又跟一窝蜂一样往前冲,许清欢和于晓敏这会儿聪明了,不管不顾地往车门上扒,突然压力小了,一股略有些熟悉的,带着青松气息的味道侵袭过来,许清欢松了一口气,连忙和于晓敏抢上了车。 她们顺利地抢到了一个位置,许清欢看到江行野过来,连忙将脸盆放到前面的位置上,喊道,“江同志快过来,这里,这里有位置。” 江行野抬起眼皮子朝她看了一眼,依然没有搭理,径直走过她的身边。 许清欢难免会有挫败感,扭头一看,大佬在自己身后坐了下来,她顿感自己实在是太傻了,悻悻然地将脸盆拿起来,抱在了怀里。 回去的路上轻松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也少了许多。 车摇摇晃晃,窗户开着,清凉的风吹进来,许清欢昏昏沉沉,她强迫自己不要睡觉,但实在是扛不住周公的召唤,突然,车猛地一颠簸,许清欢惊醒过来,脑袋猛地往后砸去,感觉被什么托住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她揉了揉后脑勺,没敢回头看。 瞌睡也彻底没了。 等到了公社下车,许清欢又没忍住,扭头问江行野,“江同志,你开拖拉机回去吗?” 让她顶着这炎炎烈日走十多里地回大队,许清欢觉得还不如拿把刀杀了她来得更直接一些。 江行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 但不知为何,许清欢却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一种成绩感。 大佬终于回应她了。 果然,天道酬勤! 在她锲而不舍地想要勾搭大佬,数次被忽视之后,大佬终于给了她一点回应。 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这是个好的开端。 难道不是吗? 下车后,许清欢拉着于晓敏一直跟在江行野身后,人家两条大长腿倒腾得不慢,许清欢跟在后面只能一路小跑。 到了国营饭店门口,江行野突然停下脚步,许清欢刹车不及时,猛地就撞上了人家后背,她摸着发痛的鼻子,眼圈儿都红了。 江行野转过身来,看到她委屈的,控诉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等着!”说完,江行野就快步离开,如果细看,竟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欢欢,我们的东西不多,就走回去算了吧!”于晓敏是真怕了江行野这个人,看着就很凶。 “不走,留点力气呢,明天还要上工的。”许清欢看到拖拉机从对面的运输站开出来,眼睛一亮。 有人和江行野说话,他将车停了一下,对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来,夹在耳朵上,说话的时候眼眸微垂,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桃眼顿时如被春天点亮了一样,漾着湖光,凉薄的唇也微微弯起,略带几分痞气,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生动起来,就好像冰雪消融,春暖开,姹紫嫣红,让人移不开眼。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和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就开着拖拉机过来了。 许清欢本来还想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带回去,这会儿时间不凑巧,这时候的国营饭店和后世酒店里顾客至上的理念可不一样。 不管是厨师,还是服务员,人家端的是铁饭碗,这岗位还是世袭制的,干多干少一个样,所以才不会随时给人提供服务。 许清欢和于晓敏爬上了车。 开出两三里地,又遇到了生产队的人,对方挥了挥手,江行野又把车停了。 上来的是刘菜铃,抱着一个圆肚子篮子坐着,目光放肆地将许清欢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们是新来的知青啊?啥时候来的?有对象没?” (本章完) 第49章 住大佬的隔壁 第49章 住大佬的隔壁 许清欢没有说话,于晓敏讪讪一笑,转移话题,“婶子去公社买东西还是卖东西了?” “几个鸡蛋,拿去换酱油了!”刘菜铃眼珠子一转,又挪到了许清欢身上,“你这小知青长成这样,跑咱们乡里来干啥啊?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里给你寄钱票不?” 许清欢都没有搭理。 她又道:“你们原先也来了不少知青,干不动活了,咱们生产队有不少小伙子干活挺不错,我儿子胡强,那可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啥活都能拿下来,……” 拖拉机突然加速,猛地颠簸两下,许清欢忙攀住了拖拉机上的横杠,那刘菜铃差点被颠下去,惊得大叫一声,骂道,“小五啊,你咋开的呢,婶子差点连命都没了!” 江行野斜睨她一眼,刘菜铃不敢吭声,闭了嘴,终于清净了。 拖拉机再次停在了大队部的门口,这人不满,“小五啊,把拖拉机再往前开几步呗,你是怕这两个女知青多走路了还是咋地,他们年纪轻轻的,不比婶子这老胳膊老腿的强?” 江行野没吭声,直接将拖拉机熄火,两条大长腿一迈离开。 刘菜铃的嘴不停,追了江行野两步,“哎呦,小五啊,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你看看你这衣服,咋地袖子拉下大半了呢?” 许清欢心虚,将脸盆顶在头上,假装自己是个乌龟,连忙跑进了知青点。 老知青们还在上工,新知青们其他的人也不在知青点,许清欢和于晓敏梳洗一番,两人进了一趟城,累得要死,也来不及糊墙,先睡一觉再说。 一觉睡到四点多钟,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二人被吵醒,许清欢在炕上回了一会儿神,正要起来,就听到陈德文在外头喊道,“许知青,于知青,你们在吗?” 于晓敏忙爬起来,应了一声,“在呢。” 陈德文道,“那你们俩起来吧,我们打算去把粮食领回来。” 许清欢也跟着一骨碌爬起来,顺手扎了两个松松的蜈蚣辫,于晓敏看到了,羡慕不已,“欢欢,你的头发是怎么辫的,真好看。” “等回来,我教你,很简单。” 没有女孩子不爱美。 于晓敏欢喜道,“好!” 正好是下工时间,三男四女走在大队里,俊男靓女,特别是还有许清欢这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般的人儿,过往社员的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许清欢眉头轻拧,陈德文三个男知青很有默契地将她围在中间,遮挡那些或好奇,或惊艳,或猥琐的目光。 陆念瑛看到后,简直是嫉妒的要疯了。 死咬着唇瓣,但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儿,她们都没法和许清欢比。 一人三十斤粮食,十斤细粮居然还是玉米面,二十斤粗粮中,十斤黑面,十斤荞麦面。 黑面是小麦的麦麸研磨而成,粗糙得刮手,吃起来更是剌嗓子。 七个人,一共是两百一十斤。 让许清欢提三十斤粮食,走将近四百米远,她不是搬不动,而是不想搬。 好在仓库有板车,陈德文开口借了,一行人将各自的粮食放到车上,陈德文拉,郑思启和戴亦风一边一个帮忙推,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他们,齐心协力将粮食运到了知青点。 陈德文累了一身汗。 段庆梅听到动静,提着水瓢出来了,“一整天都不上工,这会儿才去领粮食,我们的饭已经做了,今天没你们的份,你们要吃自己做。” 说完,狠狠地剜了许清欢一眼,头一扭,小辫子一甩,进了屋。 几个人的脸色不好看。 许清欢没有吭声,将自己的粮食提了下来,道,“你们男知青帮忙拖了粮食过来,板车就由我们女知青去还吧!” “也行!”陈德文也没有扭捏,问许清欢,“要我帮忙提进去吗?” “不用,板车先放这里,我和晓敏去还吧!”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下乡了,能做的事就自己做,更加不想占人的便宜。 两人去还板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队长,喊住了许清欢,“干啥去了啊?” “领了粮食,去还板车。”许清欢问道,“大队长,房子的事有眉目了没?” 大队长道,“正要去找你说这事儿呢,那房子人家肯租,租金还便宜,一个月一块钱,看你咋说?” 许清欢乐意不已,忙掏了十二块钱出来给大队长,“我先租一年,需要写个契约什么的吗?” “写一个吧,你跟我来大队部,我给你开个条子。”大队长将烟杆拿在手上,背着朝知青点方向走。 大队长特意绕了段路,从江行野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指着他家隔壁的地主房子道,“喏,就是这栋宅子,面积挺大的,住好几个人都住的,年年都修,就是没有人住。 你们要是搬进去的话,我就安排人再把屋顶门窗都给你们修一修。” “好啊!”许清欢也是始料不及,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栋房子,正儿八经的砖瓦结构,围墙很高,还是石头垒起来的,门有些旧了,但看上去还挺结实。 从外头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况,这让人很有安全感。 隔壁听到动静出来了,许清欢和江行野对了个正眼,他很快将目光挪开,走过来喊了大队长一声,“大伯。” 江保华看到江行野面上就绽开了笑容,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对着江保华,江行野倒是挺安分的,但依然冷冷淡淡。 “去家里吃,别不吃饭。”江保华看了一眼江行野的肩膀,将那半拉撕破的袖子往上扯了扯,“今日没和人打架吧?” “嗯。” 江行野眼角余光瞥了许清欢一眼,她挺难为情的,她真不是故意的,她能不能将功赎罪啊? 好在江保华并没有多说,而是道,“许知青想租你的宅子,一个月一块钱,这是十二块钱,你收着,回头你给人写个收据。” “啊,不,不,不用了,不用。”许清欢哪里敢要大佬写收条啊,但自己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一点,让人难免心生疑窦,忙道,“我是觉得,钱不多,再加上那个,我相信江同志的人品。” 江行野的确有些诧异,黑眸中闪过一道疑惑,倒是江保华听人这么夸赞自己侄儿,顿时觉得这小知青挺有眼光的,“咱们小五别的不说,一口唾沫一个坑,这是不用怀疑的。不过,还是写个收据吧!”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0章 水煮青菜和黑面饼子 第50章 水煮青菜和黑面饼子 许清欢拿到收据的时候也是吃了好大一惊,没想到江行野一手字居然写得这么漂亮,铁画银钩,笔力苍劲,饶有风骨。 她小心地将收据折好,放进口袋的时候,趁机放进了空间银光殿的书房里。 这可是未来大佬的亲笔所书,将来说不定可以上苏富比拍卖会拍出一个天价。 江行野同时也将钥匙递给许清欢,“屋子已经收拾过来,可以搬!”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土坯房。 大队长还打算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来把里里外外收拾一下,这会儿透过门缝一看,院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侄儿啥时候干的? 真是叫人诧异。 不过,这也是好事,他总算是肯踏入这院子了。 大队长没有多留,让许清欢住在这里的时候注意安全,门窗一定要锁好,明天将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哪里需要修整的,再和他说,他安排人来修葺。 许清欢道了谢后,就拉着于晓敏开了门,进她未来要住的屋子里先参观一番。 高高的围墙后面是一个约有半亩的园子,靠南面的墙角还有一树葡萄,被野草侵扰,又有害虫荼毒,长得不是很好,但也结出了一些果子。 半人高的杂草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堆在一处,晒了一天后,蔫不拉几,等水分被晒干,就能够用来引火了。 东北角上是一口压水井,两口大水缸放在廊檐下,既可以用水也可以防火。 进门左右是两个灶台,两口锅都在上头,锅盖也是齐备的。 北面靠墙是一个条桌,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左右房间格局都一样,南北都设炕,东边房间靠墙是一个躺柜,炕上各放一个炕琴。 西边屋子靠墙一个联二橱,柜橱前一条长凳,紧挨着一个躺柜,北面的炕稍微窄一点,南面炕上有个炕桌。 后面拖了两间屋子出去,一个地面铺着青石板,看屋里的摆设应该是用来洗澡的,另外一个屋子则用作收纳,也可以用来当做客房,靠南面有炕,炕琴摆在上面,还有一个面积小小的炕桌。 再后面是一个一亩地左右的菜园子,西南角一个鸡舍。 同样用石头砌成的院墙,两三米高,墙头长满了荆棘,葳蕤翠绿,隐约可以看到削尖的竹签子。 安全性是不用怀疑了。 许清欢觉得一个月一块钱太少了。 还有就是,明明有这种青砖瓦房,江行野为什么要住在泥坯房里头? 不用想,就知道这涉及未来大佬的隐私,许清欢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问。 “晓敏,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许清欢还是问了一嘴。 于晓敏摇摇头,“不了,要是三个人都搬出来住,知青点有点啥事我们都两眼一抹黑,再说了,这里离知青点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也挺方便的。” 许清欢也就不强求。 她锁上门,两人回到知青点,老知青们正在吃饭,新知青们聚集在灶房里,陈德文在做饭,问许清欢,“给你们放了粮食,你们要不吃,回头就把粮食还给你们。” 许清欢忙道,“吃啊,好不容易吃一次你做的饭,为啥不吃?” 陈德文笑起来,挽起袖子,将锅盖揭开,里头煮着一锅青菜,锅边缘贴着二合面的饼子,玉米面混杂荞麦面,还加了一点黑面,黑乎乎的。 有股粮食的香味,但确实勾不起人的胃口。 “清欢,还板车不顺利吗?”陆念瑛撩起鬓边的一缕落发,夹在耳朵背后,笑盈盈地问道。 许清欢瞥了她一眼,不想回答,“关你什么事?” 陆念瑛顿时委屈起来了,“我是想关心你,清欢,我已经给妈写信了,把我们在同一个知青点的事告诉她了,妈要给我寄包裹,肯定会有你的份。” 许清欢嗤笑一声,陆念瑛果然挺懂如何攻击人的,只可惜,早在前世,有关父母的话题她就已经想通了。 “你下次写信,麻烦你告诉一下你妈,我妈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更加不劳你妈关心!”许清欢道。 陆念瑛吃了好大一惊,双手捧着下巴,做西施捧心状,“清欢,你怎么能够诅咒妈妈呢?妈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就算没有养你,也生了你,生恩难道不够大的吗?” 许清欢忍着恶心,“我爸牺牲不到三个月,她侍奉新夫的时候,在我眼里,她就已经死了。你要是还有孝心,就不要总是把她拉到我面前鞭尸。 还有,我再警告你一句,你最好离我远点,我这人情绪不稳定,喜欢动手,要是把你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怕你承受不起。” 戴亦风问了一声,“熟了没?” “熟了!”陈德文将贴的饼子翻了个面,再用锅铲铲破了,看看里头的颜色,已经变色了,就断定熟了。 一人两个贴饼,一锅铲水煮豆角加黄瓜。 豆角和黄瓜是从知青点的自留地里摘的,菜园子就在后面靠山那一大片,打理得不好,长得稀稀拉拉。 贴饼用的面是今天才领回来的口粮,要吃到收获季节分粮。 从八月中旬开始,黑省就进入了收获季节,大家开始抢收抢种,真正累人的时候就集中在八月、九月和十月,一直到粮食全部入仓,完成公粮和派购任务,剩下的粮食才按照人七劳三的分配制度进行口粮分配。 三十斤粮食显然是吃不到那个时候。 许清欢用饭盒装了自己的份量,老知青们已经吃完了饭,桌椅让出来了,她和于晓敏坐了一条长凳,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这贴饼吃起来实在不是滋味。 还有水煮菜,许清欢怀疑连盐都没有放。 她吃了几口,有些吃不下去,看于晓敏吃得挺开心的,有些心疼这傻妞。 她吃了半块饼子,本来想把剩下的给于晓敏,但想到一会儿还口粮的时候,这傻妞说不得要帮自己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磨磨蹭蹭呢,想着怎样不吃这一顿,孔丽娟在一旁嗤笑一声,“有些人真是资本主义做派,这么好吃的饼子都吃不下去,这是要脱离劳动人民阶级啊!” 孔丽娟一直盯着许清欢的一举一动,毕竟一百块钱没了呢,杀父仇人都不招她这么恨的。 她的本意也是说许清欢,看到许清欢那比吃苍蝇还要难受的劲儿,孔丽娟觉得不落井下石都对不起自己那一百块钱。 谁知,她一说,所有人都抬头看她,郑思启更是难受,砰地一声将饭盒重重地放在桌上。 家人们,我评分也还没出来,别人都有了,你们忍心看我没有五星好评吗?还有推荐票,每天网站免费送的,能投给我吗? (本章完) 第51章 搬离 第51章 搬离 陈德文嘲讽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陆念瑛只咬了一点点,细细地咀嚼,这会儿艰难地咽下去,“孔知青,并不是人人家里都和你家里一样,靠吃黑面度日!” 孔丽娟惊恐地看向郑思启,他的脸黑得要滴下水来,顿时无助地道,“郑知青,我,我没想说你们!” 她没想到吃不下饼子的人,并不是许清欢一个,最咽不下去的是从燕市来的三人,尤其是郑思启。 而她竟然因为许清欢将郑知青给得罪了。 许清欢心情颇好地嗤笑了一声。 段庆梅拿着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锅还没有洗,生气道,“还不洗锅,我们要烧水洗澡了,有那闲工夫在这里说三道四,怎么不快点把锅腾出来!” 锅里没有油,许清欢正好放下了饭盒去洗锅,她舀了一瓢水,将用干丝瓜瓤子刷了一遍,锅就干干净净了。 “许清欢,明天轮到你做饭!”段庆梅知道许清欢今天去了县城,想到她肯定多少会买点吃食回来,说不得自己就能跟着沾点光。 许清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灶台让出来,“我不做!” 段庆梅顿时怒了,竖起两道淡得没有颜色的眉毛,“你什么意思?凡是住在知青点,都必须分担劳动,男同志挑水打柴,女同志做饭,你住在知青点就必须轮班。” 许清欢道,“我明天一早就不在知青点住了。” 段庆梅震惊极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念瑛凑到她跟前,期期艾艾,“清欢,你不住知青点,你住哪里去?” 这件事迟早要说出来,许清欢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说,“我在村里租到了房子,明天一早就搬出去。” 陆念瑛还要说什么,乔新语正好也过来了,“我和清欢一起搬,能搬了吗?” 后面一句话是问许清欢的,她今天在玉米地里锄了一天草,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听说明天一早就搬,乔新语忙道,“明天上午我请半天假,和你一起搬过去。” 陆念瑛忙问道,“乔知青,你也要搬走吗?” 乔新语“嗯”了一声,看着许清欢很开心的样子,问道,“今天检查医生怎么说?” 许清欢将医生的诊断证明说了,其实,宋医生诊断得有些重了,听说有可能伤及了内腑,众人都看向孔丽娟,无形之中也都与她离得远了一些。 孔丽娟气得哭起来,“我不是赔了一百块钱给你了吗?” 乔新语怒道,“难道不该赔吗?你别以为赔了钱就啥事都没有了,医生说了,有可能留下后遗症,你最好祈祷欢欢平安无恙,长命百岁。” 孔丽娟愤恨地瞪了许清欢一眼,跑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就传来闷闷的,声音很大的哭泣声。 于晓敏皱了皱眉头,她突然道,“欢欢,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搬过去,不过我没有多少钱,我就住后面那个放杂物的屋子,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少出一点租金?” 许清欢和乔新语对视一眼,高兴地道,“好啊,没有关系,你出一毛钱就可以了。” 于晓敏摇摇头,“不行,我出两毛吧!以后种菜打柴这些也由我来做,你们看可以吗?” 乔新语道,“我们仨一起,那屋子附近本来就没有人家,你和我们一起,多一个人我们也觉得有安全感一些,别的,你就别想了。” 于晓敏给了两块四毛钱许清欢,乔新语给了她四块八,这是一年的租金。 于晓敏数一数手上还只有二十三块五毛钱,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但一想,未来的一年,她还可以挣钱,又不由得斗志昂扬起来。 许清欢和于晓敏将今晚一餐的口粮还给了陈德文,低声道,“等那边安顿好了,请你们吃饭。” “好啊,别忘了啊!”陈德文笑道。 晚上,三人睡在南炕,心里都很欢喜,许清欢看于晓敏的侧脸,“你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于晓敏为她拉扯了一下被子,“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们。”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如果她们俩搬走了,自己住在知青点,也不可能天天过去,天长日久,势必就会生疏起来,要想恢复到现在这样亲密的,同进退的关系,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第二天一早,于晓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托付给许清欢,她不能请假,从今天开始要去上工。 她将自己的口粮拿出来和知青点一起做饭,遭到了段庆梅的拒绝,哪怕今天不归段庆梅做饭。 屈琼芳作为知青点的副队长,居然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晓敏气得够呛,许清欢将她拉住了,从炕柜里拿出了麦乳精给她冲了一杯,又递给她一个窝窝头,“吃吧!” 于晓敏狠狠地咬了一口窝窝头,也庆幸自己最终决定了要搬出去。 她一向不太会和人打交道,更加不会处理矛盾关系。 “回头我再还给你。”于晓敏吃着窝窝头,虽然看着是玉米面,也是冷的,但暄软可口,和她平时吃的二合面馒头都不一样。 “吃吧,以后日子长着呢。”许清欢没有在意。 那玉米面馒头是以前囤的,当时觉得吃点杂粮好,就打包了一份,后来哪里还想得起要吃呢。 空间里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这么来的。 玉米面馒头不知道放了多久,吸收了很多灵气,拳头大一个吃完,于晓敏竟然就觉得饱了。 喝了一茶缸子麦乳精,她精神抖擞,率先去了大队部。 干活,于晓敏绝对是个积极分子。 许清欢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正在帮乔新语整理床铺,她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欢欢,我借了个板车在门口,走,我们把东西抬上去。” “行!” 许清欢先拿了一个旧的炕席过去放在板车上,再铺了一层包袱皮,这才将铺盖用炕席一卷,一共三卷放在板车上,再把她买的几样家具,炕桌,泡脚桶之类堆在上面。 剩下的就是脸盆啊,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放了满满一板车。 大约是怕许清欢她们偷东西,段庆梅一直没走,留守在最后,等二人将最后一点东西都拿完了,她才看着她们将板车拖走。 这会儿上工已经迟了。 不过,屈琼芳给她请了假,倒是不会被扣工分。 “嘁,自己是个小偷,还把别人当贼防;以前我住这边的时候,我那香皂就是被她偷用没了的。明明一整天都没用过香皂,到晚上洗澡的时候,香皂就是湿的,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恶心。想到自己和别人用同一块香皂!” 乔新语拉着车,许清欢在后面推,两人朝着新家走去。 (本章完) 第52章 新家的第一顿饭 第52章 新家的第一顿饭 板车直接被拖进了院子里。 两人掩上了院门,乔新语就欢快地将屋子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想到以后就可以远离知青点那些人了,心情格外好。 “欢欢,我住东边的屋子,你住西边的屋子吧!”乔新语主要看到西边的屋子多了一个联二橱,许清欢的衣物比较多一点,给她住会方便些。 “好啊!”许清欢无所谓,但想到住在西边,大佬与自己就两墙加一条一米宽的巷子之隔了,也颇有些激动。 两人定好后,就开始打扫卫生,不得不说,这屋子里不管是家具还是炕都非常干净,特别是西边的屋子,简直是一尘不染。 许清欢有些诧异,大佬果然是未来的首富啊,现在就有这么超前的服务意识,活该人家将来挣大钱。 简单地抹了一遍,图个心理安慰后,许清欢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 看到她将自己原先的旧盆搬到了后面的客房,乔新语问起来,“你把这盆送给晓敏了?” “没有,卖给她了。”许清欢道,“以前在许家的时候,这个用那个用,我嫌膈应,正好晓敏没有盆,我买了新的,就卖给她了。” 许清欢又道,“兰兰的哥哥在辽中大队呢,你们见过面吗?” “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后来分开后,你来之前,长松哥过来过一次,看着挺憔悴的,我后来才知道,他下乡后,原先的对象和他分了手。”乔新语说起来,心里都挺有些难过。 夏兰一共三个哥哥,大哥当兵去了,二哥在科研秘密单位,三哥本来都要结婚了,但不想让夏兰下乡,把工作让给夏兰,他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恐怕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吧! 林三哥对她们的确都很好,比她们大两岁,但一直都把她们当亲妹妹看待。 许清欢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就换了个话题,“我还说等我们安顿好了,请新来的三个男知青吃饭,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光请三个男知青吃饭,不请别人吃饭,外头的人不说闲话吗?”乔新语以为闺蜜看上了那三个男知青中的谁呢,调侃道,“说吧,瞧中了哪一个,姐帮你!” 哪一个都没有瞧中,许清欢的脑海里倒是浮现出了一个人,身形挺拔,如峭壁险峰,眉眼冷峻,看人的时候如同猛兽狩猎,总是给人一种侵略性很强的危险感,但这个人却并不令她感到害怕。 他放着这样的青砖瓦房不住,宁愿住那低矮的土坯房,应该是对这宅子有抵触,可看到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如此干净,墙角的柴棚里竟然还有十来捆木柴,许清欢难免会多想。 “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许清欢白了她一眼,“不过,小语啊,不是姐说你,多大岁数了,还没有谈过恋爱,这是人生的缺失啊!” 乔新语被她阴阳怪气的语气逗得笑起来了,两人闹了一阵,青砖瓦房里传出阵阵笑声,洋溢着青春的喜悦和梦想。 “那你呢,你和蒋承旭退婚,你是怎么想的?”这是乔新语最关心的一点。 她观察好姐妹,似乎并不难过,但她更加担心了,生怕好姐妹是把悲伤埋藏在了心底。 这样更伤人。 许清欢摇摇头,“没怎么想,你也知道我和他不熟。婚事是我妈订的,当时我之所以还比较热衷也只是不想下乡。既然已经决定下乡了,那婚事对我来说就是多余。 我虽然对未来的一半没有什么畅想,但也绝不是蒋承旭这种人渣。” 乔新语松了一口气,可以说这些天以来,一直挂念在心里的一桩大事终于了了,她高兴地一拊掌,“决定了,就今天中午,我们庆祝一下!” “啊?好!”许清欢也觉得来得及。 如果屋子里里外外都要收拾,中午肯定不行,但都没什么需要着重打扫的,时间自然就来得及了。 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许清欢也趁机从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之前在永安百货买的那些用品,还有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袋面粉和一袋大米,各十斤,她也拿了出来。 但空间里的面粉和大米现在肯定不能拿出来吃,因为太白了,和现在这个时代的米面不一样。 哪怕是最好的富强粉,也没有她拿出来的面粉细腻白皙。 不过空间里还有一条农家腊肉,这个可以用来做菜,但家里没有青菜,前后的园子虽然大,长得全部都是杂草,她们要吃菜,就得自己种。 她的空间里也没有青菜。 许清欢将自己的疑问说了,乔新语道,“没事,我去村里换点。米面你也不用着急,我有。之前去供销社我就买过,一直存着没有机会吃。” 知青点都是大锅饭,她总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独食吧! 这也是乔新语也要搬出来的缘故。 收拾得差不多了,乔新语拿了米面出来,她去换菜去了,许清欢则在家里刷锅,一东一西两口大锅,包括灶台橱柜本来都很干净,她又简单地擦洗了一遍,图个心安。 然后在一口锅里放了水,灶膛里开始点火。 她从来没有烧过这种土灶,但空间里有,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再加上江行野给备的柴都很细,烧起来很方便。 许清欢很快就将灶膛点燃了,锅里的水在烧的同时,她淘好了米。 申市是华国的南部城市,那边的主食是大米。 前世,许清欢也是吃大米多,面食一般都是早餐时候才吃。 穿过来之后,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了。 许清欢决定做焖饭吃。 前世,许清欢日常就是喜欢吃,她去过的城市也很多,每去一个地方必然是要品尝当地的美食,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她也会向那些大厨们请教。 她神医的身份也注定了别人都愿意与她交好,自然会倾囊相授。 许清欢没有刻意钻研厨艺,但水平绝不差。 细柴也更加容易控制火候。 乔新语看到许清欢虽然磕磕绊绊的,但烧火的水平比自己要高多了,她也放心下来,“我还担心咱们都不会用这种土灶,会搞砸了,中午吃不成饭呢。” 许清欢白了她一眼,“你都决定要请客吃饭了,我还能不努把力?” 乔新语乐了,“行,感谢姐妹支持!我帮你把菜洗好,剩下的你来,我去田地里喊人,省得回头那边多放了粮食又说这说那。” 知青点那边今天是孔丽娟做饭。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3章 又是没有勾搭上的一天 第53章 又是没有勾搭上的一天 这是新家的第一顿饭,俗称燎锅底。 乔新语也还挺有本事,竟然换来了半包盐,半瓶酱油,两条鱼,一条五六两,这年代没有饲料喂养的鱼,基本上全是野生鱼。 一块豆腐。 两根茄子,三个番茄,一把辣椒。 没有砧板刀,许清欢拿了一把匕首将鲫鱼去鳞,开肠破肚,鱼鳃抠掉,清洗干净,先用盐腌制一会儿上味。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就从空间里拿了油出来,要是有人问起,她就说是用腊肉煸出来的油,反正几个人都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姐少爷。 至于于晓敏,许清欢听她说过,她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家里一个月半斤油,她妈每次就滴上一滴油在锅里,这样的话,怎么分得清是猪油还是菜籽油? 许清欢哼着歌儿做饭,附近也就江行野一家,中间还离了一条巷子,她也不怕香味儿窜人家家里去。 茄子用腊肉炒,她差不多切了半斤腊肉进去,炒出来的茄子油汪汪的,一看就下饭。 番茄洗干净切成片,用白腌渍,既简单又好吃。 剩下的半斤腊肉,许清欢就用来炒辣椒了。 辣椒有红有青色,她将辣椒里头的白色筋膜去掉,切成片,下锅翻炒,腊肉变色,放了一点酱油就盛起来了。 最后下锅的是鱼,先用油炝锅,再把鱼放进去,两面煎得金黄,加水煮开,再把豆腐切成片放进去煮,小火慢慢炖,汤汁渐成奶白色。 虽然没有姜葱蒜,但野生鲫鱼腥味本来就不重,再加上炖煮的时间长,只闻到阵阵的香味儿。 “好香!”陈德文一进院门,口水都流出来了。 后面跟着戴亦风和郑思启,乔新语和于晓敏走在最后。 除了乔新语,四个人今天第一天下地,虽然只干了半天活,但累得够呛,连于晓敏的脸色都不好。 水缸里有水,晒得还很热。 “赶紧洗洗吃饭!”许清欢将菜端上桌子,菜和鱼汤都是用饭盒装的。 幸好她当时买了三个饭盒,乔新语也多带了两个饭盒,要不然还没有东西盛饭菜。 而戴亦风他们都是先去知青点清洗了一番,自己带了饭盒过来,看到饭菜,哪怕是郑思启这种特别注重形象的人,都忍不住呲溜了一声口水。 许清欢先用饭盒盛了一大半饭盒饭,又在桌上夹了一些菜,腊肉夹了十来片,然后对乔新语等人道,“你们先吃,我给人送下饭菜就来。” 乔新语拉住她,“你去给谁送啊?” 许清欢朝隔壁扬了扬下巴,“要没有人家准备的柴火,咱们今天可做不了这顿饭,我去还下人情。” “我陪你一起去。”乔新语忙起身。 “不用,你们吃,就在隔壁,我很快就来。” 许清欢可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书中,闺蜜对大佬的人设还有一点,那就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不过,也不是说大佬不行,闺蜜为了塑造大佬的霸总人设,也没有忘记给他补上一点就是天赋异禀。 中午下工后,江行野也回来了,他先在院子里用水将身上冲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厨房里烧火。 面粉袋子里还有一点玉米面,他加了一点黑面进去,正准备加水揉面,就听到外面有个清脆的声音喊道,“有人吗?江同志,你在不在?” 江行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甩了甩脑袋,也就没有搭理。 但脚步声近了。 他忙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知青端着一个饭盒过来了,看到他,展颜一笑,“江同志,我是来感谢你的!” 许清欢赶紧将目的说清楚,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心怀叵测,将饭盒递过去, “我搬了新家,请知青点的朋友吃饭,本来是打算喊你过去的,怕你拒绝,我就带了点饭菜过来请你吃!” 她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但江行野和知青点的人肯定说不到一块儿去,请人家过去,不是很局促吗? 许清欢的胳膊都举累了,江行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眼眸如深夜的大海一般,波澜不惊,就在她以为江行野会冷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很意外地,江行野接过了她的饭盒。 他拿了一双筷子,打开饭盒,许清欢以为他要用自己的饭盒吃,忙阻拦,“哎哎哎,你,你那能不能倒出来?” 江行野扭头看向她,剑眉微拧,神色有些危险,许清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解释道,“我还没吃呢,我是说你倒出来慢慢吃,那啥,我得回去吃,我家里没有多余的碗,就这一个饭盒。” 这是她的饭盒! 江行野顿时觉得饭盒有些烫手,他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但什么话都没有说,找了自己的饭盒出来,将饭菜一股脑儿地装了进去。 他去洗饭盒,许清欢正要抬脚跟着过去,又觉得不合适,局促地站在上屋,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这屋子。 泥坯草顶,只有两间屋子,她站的这间功能挺复杂,厨房兼饭厅还兼起居室,旁边还有一间应该是卧室。 江行野一进来就看到许清欢前后左右打量,他不动声色将饭盒递还给了许清欢。 许清欢接过来,准备离开,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房租本来说好是一个月两块,我觉得还是两块比较合适……” 她不敢占大佬的便宜,总有一种会损失惨重的预感。 “不用!”说完,江行野朝外看了一眼,撵人的意图不要十分明显。 唉,又是没有勾搭上的一天。 许清欢悻悻然地出了门,江行野看着她耷拉着小脑袋的模样竟然透着几分可怜,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减免她一半的房租,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坐在桌前吃饭,久违了的大米饭,菜里头一半都是肉,鱼肉和腊肉,茄子也是吸饱了油,番茄甜滋滋的,不得不说,这小知青做饭的手艺挺好的。 应该是她亲手做的。 她们一共住进去三个女知青,一个在地里干活,一个后来也来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从来没有吃过烟火气如此重的饭菜了。 江行野连最后一点汤汁都吃干净了。 他将饭盒洗干净后,躺在床上,上午干了那么重的农活,往常中午他都是倒头就睡,但今天意外地有些睡不着。 许清欢回到知青点,大家都没有动筷子,都在等她。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口水流尽而身亡了!”戴亦风打趣道。 许清欢笑起来,盛了一点米饭,忙坐上桌子,一挥筷子,如同发号施令的将军,“开吃!” 顿时,桌上的几双筷子都挥舞出残影来了。 家人们,能把你们手上的免费票票投给我吗?能给个五星好评吗?看在我一天三更的份上,奖励一下我的勤勉,可以吗? (本章完) 第54章 神仙姐姐 第54章 神仙姐姐 吃完饭,戴亦风三人将这屋子前后看了一遍,虽然看女孩子的闺房挺不合适,但暂时还没有住下来,许清欢她们也就不太在意。 不得不说,嫉妒得都要冒酸水了。 三人的家庭条件都不差,谁愿意和一堆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 还要吃大锅饭,有点好吃的,恨不得只能半夜当耗子,等人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地拿出来吃点。 郑思启忍不住道,“不知道生产队还有没有宅子,要不,我们也租一个搬出去住?” 乔新语摇摇头,“没了,就算其他的生产队有,大队也不会让你们住那么远。” 说的也是,之所以许清欢能够租到这个屋子,也是因为这里离知青点很近,不到一百米远就到了。 可以说这是最合适的一栋房子了。 许清欢见三人好似错失了一个亿的哀伤,便出主意道,“如果真的想搬出去住,也未必一定要租房子。可以自己做一栋,当然前提是一时半刻回不了城的前提下。” 刚来,谁会想到回城呢? 再说了,下乡的知青这么多,回城的万里无一。 哪怕三人家里条件都不错,但回城不是钱就能解决的,希望同样渺茫。 “做房子?”戴亦风难免动心,“怎么做法?” 许清欢将知道的情况告诉他,“如果做个房子,你们将来回城肯定也带不走,这个要有思想准备。再就是做房子的话,给点钱大队部,乡下一般都是自己做房子,让大队部安排社员帮你们做,泥坯房不费事,很快就能做好,单看多少钱的问题。” 这些知识,都是前世闺蜜和她讨论剧情的时候告诉她的一些常识。 郑思启有别的考量,皱眉道,“大队会支持我们自己盖房吗?” 许清欢道,“以后还会来知青,我们不是最后一批。知青点很快也会住不下了。而且将来你们回城,房子也带不走,留在村里也是资产,大队为什么不支持你们盖房?” 很有道理。 陈德文显然不想和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之前不觉得,现在看到许清欢她们将日子过得这么爽,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 许清欢也道,“其实自己盖房子,费也未必会更大,你们是一次性把钱拿出来,我们相当于是分期付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走后,于晓敏抢着洗锅碗,许清欢将她撵去收拾房间,“中午多休息一会儿,来日方长呢,你急什么!” 于晓敏只好放下。 客房虽然不如前面的东西次间,但依旧窗明几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也齐全,炕上可以睡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她打算多买两张炕席,自己睡一个,其余两个铺好,可以放东西。 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安安静静,也不再有那些糟心的人一天到晚不得安宁。 很快,于晓敏就沉入了梦乡。 好像只是一闭眼的时间,上工的广播就响了,她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还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 许清欢也醒了,她还能休息两天,不打算去上工,决定去山上转一转。 大山是一座宝库,哪有到了宝库跟前,不进去搜罗一番的道理呢! 但在此之前,她要做点准备。 空间里的一枚补气丹这小半个月来,被她每天刮一点,每天刮一点吃,已经吃了小半颗了。 原本成人拇指般大小。 她的身体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可要是想躲避大山里的猛兽袭击,那显然不能。 为了安全起见,许清欢就找到了一枚锻骨易筋丹,刮了一点吃,顿时觉得浑身的筋骨拉扯得快要断裂了一半,疼得她浑身都冒汗,一股恶臭味也从身上传来。 许清欢咬牙忍着,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疼痛才慢慢地减缓,而她身上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泥,简直能把人恶心死。 许清欢连忙闪身进了空间,在温泉池里头游了一圈,从头到尾刷洗干净,这才穿了一身衣服出来。 头发没有干。 她便用一根丝绦扎了一下,甩在脑后。 背上背篓,许清欢将院门锁上,从江行野家的门前绕过,朝山上走去。 山脚下有一些孩子在挖野菜,割猪草,看到许清欢过来,都站起身看她。 “神仙姐姐,你去哪里啊?”一个豁了一颗门牙的小男孩望着许清欢笑道。 孩子们都很瘦,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是两坨高原红,衣衫褴褛,也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但这些孩子们眼底都有光。 哪怕吃不饱穿不暖,但身上有一股盎然的生机。 这和后世那种成天学习补课,周末假期都没有时间出去玩的孩子不一样。 许清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些孩子,听到他们喊着“神仙姐姐”然后围过来,也很高兴,一人发了一颗,“我想去山上转转,可以吗?” 这是大山的孩子们,也是大山的主人。 “神仙姐姐,山里有熊瞎子,有狼群,还有野猪,很危险,你还是别去了。”栓子七八岁的样子,是这群孩子的头儿,真诚地劝诫。 “可我还是想去啊!”许清欢有些为难,微微皱起鼻子,那好看的模样让孩子们的心都为之一黯,这神仙姐姐太漂亮了,比春天里开的最美的都要好看,简直是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那我能不能在外围转一转呢?”许清欢纤细的手指朝大山指了指。 栓子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忍心拒绝,“那神仙姐姐,你要是遇到了危险就要大声喊,我们会去救你的。” “好呀!”许清欢笑道。 她掏出一把水果来,一人分一颗。 孩子们想吃,但拘谨得很,挤挤挨挨在一起,就是没有人伸手来拿。 许清欢将放到他们脏兮兮的小手上,“把手洗干净了再吃啊,要不然肚肚里会长虫的。你们很关心我,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答谢你,快拿着吧!” 一人拿了一颗,欢喜地看着许清欢,神仙姐姐是善良的姐姐,他们要保护好姐姐,一定不能让姐姐遇到危险。 于是,在栓子的号召下,孩子们也呼啦啦地跟着上山了,不过,他们谨遵大人们的教诲,只敢待在外围。 看到许清欢往山里走,孩子们又围拢上去阻止她。 许清欢也没打算第一天就进大山,好笑地道,“我就在前面看看,你们赶紧下山,一会儿我出来了再给你们吃。我要是遇到危险,就大声呼救,你们就可以赶紧喊人来救我了。” “神仙姐姐,说话算数,你不许进深山里去。”栓子郑重地叮咛。 (本章完) 第55章 这女知青怕是脑子有大病吧! 第55章 这女知青怕是脑子有大病吧! 真是一群善良的孩子! 许清欢看着他们下了山,这才转身往山里走。 就刚才那一会儿,她就采了好几种草药,白捡的感觉真好!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前世,很少有野生的中草药了,就算有,也是价值不菲。 基本上都是人工种植。 种植的和野生的,药效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怎么说呢,种植的草药如果按照古医书上的配伍来用药,说不定还会有适得其反的作用,因为药效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许清欢非常投入,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亲自在野外采药,体验感不一样不说,也是完全没有经验。 以至于,她和一条斑毒蛇面对面的时候,顿时吓得一声尖叫。 江行野的手一顿,一只被瞄准好的兔子从他眼前一晃而过,他也顾不上了,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就被许清欢扑了个满怀,“蛇,呜呜呜,是条毒蛇,呜呜呜!” 许清欢最怕的就是软体动物,特别是刚才这毒蛇还在朝她吐信子,她双腿缠在江行野窄瘦的腰身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在颤抖。 江行野也看到了那条要溜走的毒蛇,确实很毒,他手中的镰刀飞了出去,那条毒蛇就被剁成了两半。 松了一口气,江行野这才顾得上跟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柔软香体,是真香。 淡淡的幽香直入鼻端。 凌乱的头发从他的衣领钻进去,贴在他的身上,骚扰得他心尖儿都麻了。 江行野浑身都僵硬了,他别过头,冷着嗓音,“下来!” 许清欢不下,嗷嗷地哭,“不要,有蛇!” “已经死了!”江行野耐着性子,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牙关紧咬,双手握拳,从太阳穴到脖子一直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压抑得厉害。 “呜呜呜,还会有其他的蛇!”许清欢太激动了,恐惧逼退了她所有的理智,这一刻她满心里只有刚才和毒蛇对视时濒临死亡的威胁,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行野抬了抬手,克制住将她扔出去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道,“我保证不会有!” “你骗人!”许清欢话一出口,就对上了江行野低垂的眼眸,如星际中的黑洞一般,有着吞噬万物的魔力,比刚才毒蛇的三角眼还要吓人。 许清欢终于理智回笼了,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再一次冒犯了未来大佬,她竟然敢玷污大佬的清白! 大佬守身如玉,而她的行为分明是在引诱圣僧犯罪。 许清欢瞬间又被吓懵了,手忙脚乱地从江行野身上下来。 大佬不会将她扔出去吧? 好死不死,许清欢的膝盖还在那不可描述的部位顶了一下。 轰! 江行野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全身的热量都朝某一处涌去,他完全傻眼了,猛地转身背对着许清欢,急促呼吸,闭上眼睛,平息心头的狂乱。 许清欢毫无知觉,因为她全身心沉浸在紧张之中,等待大佬最终的审判。 但对毒蛇的恐惧还是盖过了对江行野的害怕,毕竟,江行野再如何,至少人品有保证,不会要了她的命。 如果真的被毒蛇咬了,她空间里也有保命的药丸,但她宁愿死,都不想被蛇咬一口。 她实在是怕极了这种生物,总觉得阴恻恻的,是所有阴暗恶毒的载体,让人哪怕看一眼都不舒服。 江行野抬脚就走。 走路的姿态有些诡异。 许清欢也没有多想,连忙追了两步上去,牵起了他的衣襟。 江行野扭头看她,冷声道,“松手!” 许清欢摇摇头,“不松,有蛇!” 江行野这才想起来那条蛇,他快走两步,回到了刚才的地儿,捡起那条蛇,放到了身后的背篓里。 一滴血滴在了许清欢的手背上,她惊得跳起来,嗷嗷叫,“有毒,有毒!” 白皙如玉的手背上一滴殷红的血,江行野的眼眸越发暗沉下来,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他踌躇片刻,捡起了一片不知名的树叶子,隔着树叶,握住了许清欢的手腕,另一只手牵起自己的衣襟,将她手上的蛇血擦干净。 “没毒!”他说完,再次抬脚离开,“你下山吧!” 果然是不近女色。 许清欢还想再多采点草药呢,突然看到一棵枯树杆上有一丛蘑菇,连忙跑过去,“蘑菇,快来,这里有蘑菇!” 江行野瞅了一眼,“有毒!” 没毒的蛇血能够将她吓得嗷嗷叫,有毒的蘑菇倒是让她欢天喜地,也不怕吃了躺板板。 许清欢顿时如当头被人泼了一瓢冰水,“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犹在耳边回响,她惋惜地看了一眼那么多的蘑菇,虚心请教,“江大哥,你能不能教我辨认一下蘑菇?” 她不认识山货,所以守着宝藏大山不是要把人馋死? 先是江同志,现在又是江大哥,这女知青是个自来熟? “不能!”江行野兀自朝前走,许清欢跟在身后,他停下脚步,黑着脸,“村里大婶们都认识,你向她们请教!” “她们这不是都在地里干活吗?现在不是遇到你了吗?”许清欢义正言辞。 江行野满心都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疲累,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女知青的意图,一直缠着自己干啥? 他一个乡里汉子,没钱也没权。 “你最好离我远点,要是被人看到了,对你只有害处!”江行野冷声警告,黑眸沉沉,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 许清欢愣了一下,连忙松手,不敢置信,“你,你,你有对象了?” 江行野震惊极了,同样也是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到底有什么企图?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江行野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许清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升起了好奇心,问道,“那你有喜欢的姑娘没?” 江行野横了她一眼,快步离开。 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许清欢好奇极了,不过,想到闺蜜的设定,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江行野一直到最后书完结的时候,都是单身一人。 闺蜜给他的设定就是钻石王老五,绝世完美男人。 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江行野松了一口气。 但一口气还没有落下去,另一口气又吊上来了,他迅速转身朝回跑,就看到许清欢又找到了另外一丛毒蘑菇,她也不能确定到底有毒没毒,竟然用手指头刮了一点,正准备放到嘴里尝试一下。 江行野气得快要厥过去了,这女知青怕是脑子有大病吧! 还有一更哦! (本章完) 第56章 早知道她这么难缠 第56章 早知道她这么难缠…… 许清欢的手被打落,她抬头朝江行野看去,见他一脸怒色,眼里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墨云涌动,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一样。 手也是真的很疼。 许清欢甩了甩,举起来,给他看。 鼻子一酸,眼里也是蓄满了泪水,泪儿闪动,配上她无瑕娇一般的脸,瞬间就将江行野压得没脾气了。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许清欢气急了。 要不是确定自己真的打不赢他,许清欢绝对会将他揍得满地找牙。 这会儿,许清欢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骂闺蜜,没事为啥要将这人塑造得这么厉害,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气死人了! 她竟被欺负了! 许清欢气得跺脚。 江行野看到那玉雪般的手背上一道红痕,心头升起一股懊恼来,难得地解释道,“这是鹅膏菇,这一带最毒的蘑菇。” 许清欢忙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头。 她其实也担心会有毒,所以打算稍微弄点尝一尝,如果有毒,她就立马吃一点解毒丹,反正不会把自己弄死。 没想到真的有毒,还是剧毒。 许清欢就不必亲自尝毒了。 她想摘点蘑菇回去做汤喝,不想空手而归,索性耍赖,“那你告诉我哪些蘑菇没有毒。” 江行野也是见识了她的倔脾气,头一次感受到了无奈,他拿起自己的背篓,将那条蛇拿出来,然后哗啦一倒,半背篓的物资都倒进了许清欢的背篓里。 他自己提着空背篓,大步朝深山走去。 “什么呀!” 许清欢将背篓放下来,扒拉了一下,好家伙,除了蘑菇,还有一只兔子。 许清欢背起来就撵上去,吃过锻骨易筋丹后,她的体能今非昔比,很快就追上了江行野。 江行野不等她伸手就顿住了脚步,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等待。 “你都给我了,那你呢?”许清欢知道这时候的粮食有多珍贵,怎么好意思白要! “中午的饭钱!”他简短地说了一句,算是见识到了这知青的难缠。 “那不行,我知道那些柴都是你打的,难道你们家出租房子还带送柴火的吗?”许清欢倔强地道,她不喜欢占人的便宜。 “嗯!”江行野别过脸,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他当时也是疯魔了,看到墙角堆着两捆以前没有烧完的柴火,竟然鬼使神差又搬了几捆过来。 唯一的念头就是怕她没有柴烧,会饿死。 早知道她这么难缠…… 许清欢惊讶了一下,倒也没有相信他的这些鬼话,执着道,“这样,晚上我再给你送饭好不好?我做的麻辣兔子很好吃,你就勉为其难地尝尝吧!” 江行野迟疑很久,最后才无奈地应了一声“嗯,你下山去吧!” 别再缠着我了! 小半天了,他的收获清零! 许清欢就不再多停留,她从空间里拿了一枚避毒丹出来,装在口袋里,还捡了一根棍子,敲敲打打地下了山。 之前没有拿出来也是因为没有经验,更加没有想到空间里还有这种东西。 到了山脚下,她就将避毒丹放进了空间。 栓子们都在,看到她回来,忙围了过来,“神仙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你们看,我不都好好的吗?” 许清欢转了个身,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白得都要发光了,细腻的脸蛋精致得如同从山林里走出来的精灵,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散落,真是应了“神仙姐姐”这个称号。 孩子们都很开心,许清欢又一人给了他们一颗。 临走的时候,她嘱咐孩子们不要进山,又叮嘱他们早些回去。 栓子跟着小跑了两步,低声对许清欢道,“神仙姐姐,你要是不想去上工,我就跟我爸爸说,让他安排你和我们一起割猪草。” “啊?还能这样啊!”许清欢得到了这个有用的信息,很是惊讶,“你爸爸是谁呀?” 栓子有些小骄傲,“我爸爸是小队长啊!” “这样啊,那你让我想想好不好?我明天给你答复。”许清欢并没有因为他是小孩子,说话未必有用就敷衍他。 这让栓子很开心,“嗯,神仙姐姐,你不用着急,你也可以去上工试试。” “行,我会听你的建议,栓子,我走了!” 两人道别后,许清欢背着背篓回去,还没有到下工的时间,但家里的八仙桌上多了几个土碗,上面还有草屑,一看就是没有用过。 不知道是谁换回来的,许清欢将背篓放下,就将土碗拿去洗干净了备用。 蘑菇约有四五斤的样子,兔子也有四五斤,剥皮之后还有两三斤。 许清欢先将草药捡出来,家里没有用来晒草药的工具,她就只有先摊在房间里的炕上。 寻思着要去村里换点晒垫,方便晾晒作物。 这个要等乔新语回来再说,因为她不知道谁家编织这些物件。 晚上吃饭的人就只有四个,许清欢决定做个蘑菇汤,再做一个红烧兔肉,主食就干脆贴面饼好了。 她先揉了面,玉米面加了一些白面,放了发酵粉,先揉好放在一旁醒着。 舀了一盆清水先将蘑菇泡一会儿,趁着这功夫,许清欢先将兔子剥皮开肚子。 幸好是只死的。 要是活着,许清欢未必舍得下手。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呢? 但想到麻辣兔丁的美味,许清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利落地将兔皮剥下来,兔皮柔软,许清欢打算找人硝制之后,等冬天的时候做个围脖。 一个锅煮蘑菇汤,一个锅做麻辣兔丁,顺便在锅沿贴饼子。 蘑菇的种类很多,许清欢也不担心里头会有毒蘑菇,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会对江行野有着那么绝对的信任,总之不担心会被毒死。 煮蘑菇汤的时候,只放了稍许油盐,加了一点酱油进去,但煮了一会儿,鲜香气儿直往外冒,勾得人口水直流。 先将兔肉过一遍水,去掉土腥味儿,再放了一点油进锅里,滚烫后,许清欢抓了一把大料进去,翻炒一遍,大料的香味都炝出来后,她就将大料铲起来,收进了空间。 兔丁下锅,一阵呛鼻的麻辣味儿再次溢出来,哪怕许清欢中午吃了不少,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也跟着不安分起来了。 翻炒过后,许清欢加了一瓢水在锅里,大火烧开,再换成小火慢慢焖。 兔肉软烂后,许清欢这才往锅沿贴饼子。 而此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了。 下工的广播响起来后,许清欢就用土碗将菜全部盛起来,一共十六个饼子,一个约有巴掌大,垒放在两个土碗里,堆得高高的。 她用一只碗装蘑菇汤,一只碗装兔肉,又包了六个饼子,准备拿去给江行野。 乔新语回来,看到桌上单独放好的吃食,好奇地问道,“这又是给谁送的?” 许清欢白嫩的手指头往土碗里指了指,“这是兔子,这是蘑菇,全是别人送给我的,所以我也要送回去一点,这叫礼尚往来。” 看似理直气壮,其实有些心虚! 三更,又是三更! 宝子们,你们手里的票能够投给我吗?不要钱的票,手指头动一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啊! (本章完) 第57章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第57章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乔新语警惕起来,她问道,“别人是谁?” “就是咱们邻居啊!”许清欢指了指西边隔壁,“我今天上山的时候遇到了江大哥,他不但救了我一命,还给了我半篓子蘑菇,一只野兔。总之,这桌上的食材都是他给的,蘑菇还留了一大半呢。” 于晓敏本来想问问采蘑菇的事,听到这些,她也暂时不问了,坐过来听乔新语怎么说。 乔新语握住许清欢的手,语重心长道,“欢欢,蒋承旭不是个东西,咱们下乡了从今往后也未必会遇到他,以后都不用再想起他了。但我们下了乡,将来总是会有机会回到城里去的; 我们都还小,在乡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劳动,保护好自己,等待回城的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些话都是她自己下乡的时候,乔母给她说过的话,直白一点说,就是不要在乡下找对象,将来回城会比较麻烦。 许清欢哪里不知道这些,她还知道七七年年底的时候还会有恢复高考呢,她还打算到时候也参加考试,这一世,她肯定不会那么拼命去取得成就,但是文凭肯定还是要的。 这是行走世界的通行证。 “我知道啦,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想咋样,再说了,人家江同志也不是蒋承旭那样的人渣,他根本就不爱和女的打交道呢。”许清欢安抚闺蜜道。 乔新语想到生产队对江行野的评价,大队长的侄儿,父亲为了抢救村里财产和人命而牺牲,母亲改嫁,杀过人,在山里生活了三四年才回来。 不爱干农活,只有抢种抢收的时候才拿十个工分,平时上工也只拿五六个工分,也落下了游手好闲的恶名。 但不管他名声多不好,从来没有和任何姑娘传出过什么话来,他这人长得比电影明星都好看,但凡是凑到他跟前来的女社员,最后都是哭哭啼啼地离开。 其中还有一个被踹进河里去的。 乔新语也听队里的大婶子们说过,江行野的母亲为了一个野男人祸害自己的儿子,他也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很厌恶女的。 哪怕许清欢再三保证,乔新语依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给江行野送饭,许清欢只好让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跟着自己去隔壁。 江行野已经回来了,正洗完脸,端着一盆水泼向园子里的菜地。 他种了不少菜,长得都挺不错,自己一个人吃不完,有些菜都老了。 许清欢在门口出现,江行野的目光就投射过去,黝黑深暗,透着一种幽暗的光,像是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既危险又惑人。 特别是看到乔新语的时候,江行野的眸光一沉,宛如猛兽亮起了獠牙,牙尖闪过一道寒光。 一股凉意从乔新语的尾巴骨朝上爬,蔓延到她的全身,她忙扶了篱笆,再也不敢往前挪动半步。 许清欢浑然不觉,抱着饭盒进来,“江大哥,我给你送饭来了,你快尝尝,麻辣兔丁可好吃了,还有蘑菇汤也挺鲜美的。” 还有六个饼子,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着,一起递给了江行野。 江行野手里拿着盆,他刚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上还在滴水,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下来,颌骨如刀锋一般将水滴切为两半,黑眸暗沉,滚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他没有伸手,而是朝屋里扬了扬下巴。 许清欢顿时高兴起来了,大佬给她派活了,让她把饭菜送到屋里去,还邀请她进屋,这是不是意味着,大佬开始考察她当小弟的资质了? 许清欢将饭盒和饼子放在桌上,动了点小心思,“我朋友今天换了几个土碗回来,已经有装菜的碗了,我一共有三个饭盒,有饭盒吃饭,你不用倒出来。” 她中午时候看江行野将饭菜倒出来,混杂在一起,菜味儿都窜了。 她怕他又这么干,实在难以想象蘑菇汤和麻辣兔丁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再,她将饭盒留在这里,回头还能再来拿一次,不就多了一次与大佬勾搭……啊不,接近的机会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许清欢说完,不给江行野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跑出了屋子,她看到了两侧的菜地,菜长得是真好啊,不知道大佬卖不卖? “新语,我们回去吧!”许清欢拉着乔新语走了两步,见她行动似乎不便,很担心,“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乔新语心情有些复杂,总觉得姐妹和那二流子打交道哪里有些不正常。 但让她说,她又说不出什么来,摇摇头,算了,她这会儿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饥肠辘辘,暂时就不去想这些问题了。 两人回来,于晓敏竟然在翻菜地。 “晓敏,你怎么不吃啊,干了一天活了,你不累吗?”许清欢真是佩服她,她都没想到要自己翻菜地。 但这个年代,不可能请人干活,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成资本主义,那可是要命的事。 “等你们啊!”于晓敏将锄头放好,洗了手进来一起吃饭,“饭菜送过去了?” “送了,来,吃吧,还有十个饼子,我只吃两个,你们一人四个。”许清欢将饼子分了,自己只拿了两个。 饼子贴得有点大,有汤还有肉,多吃点菜,少吃主食,一直是许清欢的习惯。 健康,还不容易长胖。 “欢欢,那个江行野同志挺凶的,你不怕他吗?”于晓敏问出了心里的好奇。 乔新语也才明白过来,她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在哪里了,也眼巴巴地看着许清欢。 “不凶啊,没觉得他凶啊,我还觉得他人挺好的呢。”许清欢咬了一口饼子,喝了一口蘑菇汤,顿时享受得闭上了眼睛,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简直是太好吃了!” 野生蘑菇汤里头什么搭配都没有,就这么煮出来的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了,简直是人间至味。 于晓敏和乔新语也就不再问了,埋头吃,麻辣兔丁既辣且香,肉质鲜嫩,蘑菇汤鲜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吞进去,一整天劳动下来的疲劳就这样被安抚没了。 许清欢走后,江行野拿了一双筷子准备吃,江行伟过来了,“小五,爸让你回去吃饭,妈今天包了饺子。” 江行野没有抬头,江行伟朝他面前的饭菜看过去,吃了好大一惊,“小五,这,这是你做的?” (本章完) 第58章 知青点的窝窝头没有蒸熟 第58章 知青点的窝窝头没有蒸熟 麻辣兔丁看起来鲜香味爽,蘑菇汤浓郁粘稠,只闻一闻,空气中就飘散着麻辣鲜美的味道,江行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五,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我尝尝味儿?” 江行野在吃食上一向对几个堂兄们都不小气,他从小父亲牺牲,母亲改嫁,是在大伯家里长大,大伯和大伯娘视他若亲生,堂兄们护他也护得很紧。 但这会儿,他用胳膊将菜牢牢地护住,冷冰冰地道,“不行!” 只递给了江行伟一个面饼子,“这个给你!” 江行伟气得很,接过面饼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这面饼子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暄软香甜,麦香味十足,虽然添加了玉米面粉,但一点儿都不剌嗓子,渗透进了一股油味儿,一面焦脆,一面松软,简直是说不出的美味。 最后,江行伟还是被馋虫驱使,从江行野的虎口里夺了一块麻辣兔丁,一口蘑菇汤,祭了他的五脏庙,却更加饿了。 “小五,告诉哥,这是谁给你送的?”江行伟都忘了家里正在包饺子了,缠着弟弟问道。 江行野洗了饭盒,冷冰冰地道,“少想,没你吃的!” “好吧好吧,那你不跟我回去吃饺子了?”江行伟看到堂弟护得紧,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了,这年头谁会无缘无故吃别人的粮食呢。 “不回!”江行野皱了皱眉头。 一路回去的时候江行伟还砸吧嘴,唇齿间一点余味,一直被他回味着。 而此时的知青点,陈德文三人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的窝窝头,饭盒里是青菜汤,说是汤,简直是都是抬举了这糊糊玩意儿。 菜汤煮过头了,而窝窝头又没有蒸熟。 一般蒸窝窝头的时候,为了受热均匀,会在底部捏出一个窝来,所以叫做窝窝头。 和馒头的做法是不一样的。 但显然,今天做饭的人没有经验。 孔丽娟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她在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过家务,但家里穷,她妈一向将橱柜锁得严严实实,怕她偷吃,也从来不让她做饭。 她朝郑思启看了一眼,见对方眉头锁得紧紧的,心里一阵难受。 段庆梅将饭盒往桌上一放,发出哐当的声音,“中午的红薯没有蒸熟,这一顿又是!好好的菜煮成这样猪都不吃的东西,还有窝窝头,做这种出来简直是浪费粮食。” 郑思启将窝窝头来回调换着看了一圈,自己动手捏出一个窝来,率先站起身,“那就再蒸一会儿吧,蒸熟了吃!” 他是半点食欲都没有了,哪怕今天累了个半死。 他和戴亦风的体力还算是可以的,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参与过训练,体能还是很不错的。 但干农活和训练完全是两码事。 大家都把窝窝头拿出来放到了锅里,等着孔丽娟再蒸一次。 屈琼芳看到她都要哭了,眼里闪过一道嘲讽,脸上却堆起笑,安抚道,“没事,我第一次在知青点做饭也是这样,先别难过了,赶紧把窝窝头蒸好,大家等着吃呢。” 看到郑思启出了门,孔丽娟心里难过极了,她很想冲过去说,她其实能够做很多事,洗衣服收拾屋子等等,她只是从来没有做过饭,才会失手。 但这会儿,将窝窝头蒸熟才是重要的。 戴亦风和郑思启并肩站在门口,笑道,“你说她们这会儿吃的是什么?” 郑思启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很好吃。” 戴亦风呲溜了一下口水,“啥时候休息,我们去山里打点野味,请许知青帮我们再做一顿好吃的!” “行啊!”只有这会儿,郑思启才展现出一点活力,让人看出来他还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 等陈德文出来了,三人就很默契地朝外走去。 显然,刚才二人的话,孔丽娟也听到了,她咬着唇瓣,心里涌上浓浓的恨意,许清欢,又是许清欢,他们中午就是去许清欢家里吃饭,还要打野味去请许清欢做! 大队长家里的饺子刚刚吃完,陈德文三人就过来了,他们是为做房子的事来的。 正如许清欢所说,大队不会反对他们做房子,算了一下账,如果做一个单间带厨房的房子,大约要四五十块钱,这个预算远远低于三人的预期。 几乎不带犹豫,三人就同意了。 大队长喊了江行伟,“你去跟小五说一下,让他张罗一下给知青们盖房子的事。” 江行伟答应一声,正要再次去江行野家里,大队长媳妇端了一碗饺子出来,“你把这个给小五,他今天要是不吃,就让他湃在井里,明天热一热,早上吃。” 何玉珍看到气得要死,她刚才都没有吃饱,就说饺子怎么就少了那么多,原来是被婆婆藏起来了。 那二流子都不过来吃饭了,她婆婆还要小叔子端过去,凭什么呀,他又没给家里拿粮食。 回到屋里,何玉珍忍不住跟自己男人嘀咕,“我看啊,这家里,你妈最疼的不是你大哥,也不是四弟,更不是她大孙子你儿子,而是小五,真不知道妈咋想的,好好的,自己儿孙不疼,疼个外人!” 江行勇就着窗口照进来的一点余光在编背篓,听了这话,抬眼朝自家婆娘看一眼,“谁是外人?你说谁是外人?” 声音里好似掺着冰渣子,何玉珍看他陡然凶狠起来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哆嗦,看余光瞥到儿子们都在,顿时又有了底气,“我……我说那二流子是外人,怎地了,说错了?” 江行勇放下手里的活,起身逼近她,两道浓眉竖起来,凶极了,“你说谁是二流子?你再说一遍!” 何玉珍这会儿是真不敢了,在炕上往后挪。 她大儿子告状道,“爸,妈说小叔是二流子,小叔才不是二流子呢,舅舅才是!” 何玉珍怒瞪了大儿子一眼,狡辩道,“胡说,你敢说你舅是二流子!” 江行勇没有被他们的话题转移注意力,而是道,“我不打女人,可不代表我不打婆娘,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 何玉珍倒抽了一口凉气,也委屈,哭道,“我说拿一点口粮去给我弟吃你都不让,江行野还不是你亲弟呢,你们就这么护着,凭什么呀!” 江行勇哼了一声,“就凭他姓江!” 江向南小名大蛋,在一旁补刀,“舅舅才是外人,舅舅经常抢我东西吃,小叔还给我买呢!” (本章完) 第59章 梦里啥都有 第59章 梦里啥都有 郑思启三人回来,知青点已经重新蒸好了窝窝头,大家都已经吃过了,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唯有孔丽娟等在厨房里,看到郑思启,眼睛一亮,忙起身揭开锅盖,“郑大哥,窝窝头已经蒸好了,你快来吃!” 这一声“郑大哥”差点将三人雷晕了,戴亦风的脚步一顿,看戏不怕台高地朝郑思启看去,看到他脸黑得快要滴下水来,不由得好笑,差点将自己呛着了。 陈德文也同样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使坏地道,“郑大哥,快,窝窝头一会儿冷了!” 郑思启瞪了他一眼,孔丽娟小心思被看破,既羞涩又期待,小媳妇一样站在灶台边,脸红得像秋日里的柿子,又不安地扭动着手指头。 “我们不熟,你也不是我妹妹,以后还是叫郑知青吧,免得引起别人的误会。”郑思启从锅里拿出自己的窝窝头,也没吃,径直进了房间。 孔丽娟的泪水夺眶而出,冲出了知青点,外头夜色渐浓,不远处的山脉在这黑夜里如同蛰伏的野兽,隐约还能听到狼吼。 她不敢走远,就站在路口,耻辱和愤恨如同魔鬼一般蹂躏着她的心脏,对许清欢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如果不是许清欢,她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更加不会损失一百块钱,也不会一来就给郑思启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她知道郑思启家里肯定条件很好,他穿着的确良的衬衫,还有皮鞋,身上的气质也与众不同。 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会有机会回城。 江行野接到了要给三个男知青做房子的任务也没有多说,只“嗯”了一声,就着月光,他将衣服搓洗干净后,晾在了院子里就去睡了。 夜色笼罩着山林,如银的月光洒向大地,他独自一人行走在危险重重的山林之中,野兽的咆哮在不远处响起。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水声,然后是熟悉的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声音清脆如黄鹂,婉转如夜莺,好听得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他顺着声音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了温泉池中的一具娇躯,她在水中央,银辉般的月光如同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披上了一层轻纱,湿漉漉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如同水草一般荡漾。 她朝他笑着,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的,挺巧的鼻子小巧玲珑,弯成了月牙儿一般的红唇似乎在发出引人犯罪的邀请。 她是山林间的妖精! 江行野失控般地扑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压向身体…… 急促的呼吸声中,江行野醒了过来,身下一片濡湿。 他懊恼地闭上眼睛,脑子里盘旋的是梦里的情节,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明晰,激情在胸口荡漾,火热将他燃烧,驱之不散。 月色依旧如水一般流泻向人间。 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她是那九天的骄阳,是那中天的明月,不是他能够肖想的存在。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与她之间有着天堑之隔。 江行野深吸一口气,再也睡不着了,他起身将床单和单裤揉在盆里,拼命搓洗,似乎要将脑海中残留的旖旎,身上记忆的快感一同揉碎,冲洗干净。 第二天一早,江行野将饺子热着吃了,去了大队部。 大队长正在分配任务,现在暂时不是种收的季节,不强迫人人上工,但这年头家家都很穷,人头粮分得并不多,不上工就只能吃个半饱,工分越多,分的粮食越多。 所以,不需要谁号召,也不用做思想工作,人人都很积极地上工干活。 等把活都分派完了,大队长这才领着江行野还有三个知青去知青点,找盖房子的位置。 知青点后面是园子,菜地打理的不好,但再不好,也不可能让宅基地抢占菜地。 最后在西北角的空地上丈量出了三间房子的面积,一共不到一百平米,给陈德文他们盖房子。 如果后来的知青还要盖房的话,还能够在后面跟一排。 院墙上可以留个门,他们可以从西边这道门进出,不用一定走前面的大门。 商量妥当之后,陈德文三人一人交了四十八块钱,用来盖房子。 一出来,江行野就看到了许清欢,他心头一阵慌乱,面沉如水,许清欢还好死不死地朝他笑了一下,跟大队长打招呼。 “许知青,这一大清早的你去哪里?”江保华捏着烟杆,问道。 “去公社买点粮食!”许清欢担心别人说她不在家里好好养病,到处跑,忙解释道,“医生说担心我留下后遗症,让吃好点,我打算去买点细粮回来。” 江保华受人之托,只要许清欢不闹到没粮食吃饿肚子,他也不强制要求她上工,摆摆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江行野脚步微顿,江保华走,他也忙跟上,听到身后传来许清欢的声音,“你们做房子的事定了?” 陈德文道,“嗯,定下来了!” “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开工?”许清欢又问。 江行野几乎是脚速快过了脑速,飞快转身,“你们三个跟我来一下,还有个细节没有定好。” “哦,好!” 三人忙朝许清欢摆摆手,跟着他进了大队部,就听江行野问道,“房子的结构,你们有什么要求?” 这哪是细节啊,这是个大问题! 许清欢坐着牛车去了公社,早上是于晓敏做的早饭,熬了一点玉米糊糊吃,到了公社,她肚子就饿了,正好公社食堂还在营业。 今天供应馄饨,包子,油条,豆浆,还有馒头,阳春面等。 品种还挺多。 许清欢打包了两碗馄饨,五根油条,一斤馒头,自己吃了一碗馄饨和一根油条。 不是后世那种地沟油炸出来的油条,也没有任何添加剂,油条炸得金黄酥脆,外焦内软,搭配着鸡汤馄饨,每一口都是满足与幸福。 这么慢悠悠地在饭店里吃一顿早餐,享受这静谧的时光,是前世许清欢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她出了国营饭店,走进一个安静的小巷子,才将打包的食物放进空间,一个包裹从院墙的另一边砸了过来,砸向她的头顶。 许清欢心里暗骂了一句,连忙避开,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包裹落在地上散开。 一个四四方方的沉香木箱子从包袱里露出一角。 家人们,你们的票票呢,求票票啊,还有,能不能点一下五星好评? 真的,看到别人的评分出来,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出来了 (本章完) 第60章 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60章 你又救了我一次! 紧接着,一墙之隔,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许清欢就听到了击打声和喝问声,“书呢?还不赶快交出来!” 一道孱弱的声音道,“没有,我们没有书,到处都被你们翻遍了,我们根本没有藏!” “还敢狡辩?有人看到你们藏了那本书,现在马上交出来,否则,要你们好看!” 应该是个小头目,指挥人掘地三尺找,骂道,“打,给我往死里打,不说实话就打,这些该死的封建余孽!” 许清欢连忙将包袱皮收起来,装进了空间里,她趁着人出来前赶紧躲进了空间。 她看到院墙里边,一老一小蜷缩在地上,老的紧紧地将小的护在怀里,而踢他们的是一个四四方方脸的青年,他有种被人注视的诡异感,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但莫名就很心虚。 手下的人找了一圈,啥都没有找到,他不敢多停留,就赶紧带着人离开了。 许清欢等人走远了,这才从空间里出来,她背着背篓,悄咪咪地过去敲门。 “谁呀!” 门半响才打开,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满头华发,衣衫褴褛,身形佝偻,但一双眼睛却清明,充满浩然正气。 看年龄大约六十岁不到。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是刚才被护在身下的那个小的,身材瘦小,穿着几乎不避体的衣服,活像是从非洲走出来的难民儿童。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戒备与狠戾。 “爷爷,我叫许清欢,刚才我捡了一样东西。” 老人吓得一哆嗦,连忙关门,“我们家啥都没有丢!” 但许清欢看出来了,老人眼里掠过一道伤痛、惋惜和不舍。 那沉香木的箱子里头装的是一本医书,名叫《难经笔记》,如果许清欢与这本医书没有任何渊源,她今天可能会直接选择从墙外再将那箱子扔进来算了。 但,前世,她从业的恩师姓张,名叫张仲远。 好巧不巧,原身之前跟一个老中医学过两手,而那人名字叫张淮山,正好是张仲远的父亲。 恩师一再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恩师任商陆,说他一身本事还有为人处世的道理与原则都承袭恩师,只可惜恩师早死,家族流传下来的一本《难经笔记》也不知去向。 甚是可惜。 而一直让恩师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当年任商陆遭难,唯一的一个孙子任京墨也没能留住,那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孩子。 她要确认一下这一对祖孙是不是姓任。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老头,每次提起她的时候就会充满自豪地说“我家小孩”,那个把她当亲女儿看待的老头。 “您是张仲远先生的老师吗?”许清欢尽量诚恳,但此时,她的心里也是格外忐忑不安。 看到老人眼光闪烁了一下,小孩捏老人衣衫的手也跟着一紧,她就知道,这一对祖孙或许就真的是姓任。 那她的所谓穿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世的她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 两个时空中出现了交点,还是有其他的奥妙存在? 许清欢顿时一阵心慌意乱。 那老人看出她的不安,叹息一声,侧身让她进来。 三人沉默地朝屋里走去。 院子里和屋里一片凌乱,桌椅板凳被砸得缺胳膊断腿,飞得到处都是,厨房里唯一一个用来烧火做饭的瓦罐被砸破了。 小孩子捡起来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 许清欢心里也很难受,帮忙将屋里收拾一番。 炕被砸了个大洞,老人看了之后也只沉默片刻,便将目光挪开。 屋子不大,前面一个院子,后面一个小园子,不到半分地,两间屋,一间用来睡觉,一间做饭起居。 “没有茶水,只能怠慢了!”老人让许清欢在炕沿子上稍坐,问道,“你怎么认识张仲远的?” “一次机缘巧合,原本是想拜张仲远先生为师,缘分没到,错失交臂。” 许清欢没法多谈,老人倒也没有起疑。 她乘胜追击,“您是任商陆老先生?” 老人起身的动作一顿,“你走吧,和我们打交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已经得到了答案,许清欢心情十分复杂。 她留了三斤米,两斤面,一口小锅,还有一斤包子在屋里后出来,看着外头艳阳高照,顿时一阵恍惚。 这一刻,她心里迷茫极了。 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如果是刻意安排,又是谁? 这个人怕不是人,而是神了吧! “小心!” 一阵急促的铃声由远及近,许清欢被人猛地一拉,她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熟悉的好闻的青松味儿的气息扑鼻而来,许清欢抬起头,看到了江行野锋锐的如同峭壁险峰一般的下颌。 一辆自行车从她的身后呼啸而过。 江行野一脚朝那自行车的后轮踹过去,自行车连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一个小青年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江行野就挥拳头,“你踏马凭什么打人?” 江行野将许清欢往自己身后一拉,迎了上去,三两拳就将人揍得趴在地上。 “不会骑车就别骑,照着人撞,你才踏马的想死!”江行野咬牙切齿,下手非常狠辣。 那人吐出满口的血来,“刹车不灵,车,车有问题,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站路中间!” “还狡辩,当老子瞎了吗?”江行野又是一脚。 这人也是看到许清欢长得漂亮,一路铃声冲过来,本来是想碰瓷赖上她,谁知,遇到了个狠茬子。 “我错了,哥,饶了我吧,我哪知道她是个有主的,哥,求你了!” 许清欢见有人围观过来,担心这事儿闹大了给江行野惹来麻烦,就扯了扯他的衣襟。 江行野这才收手,“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起身,扶起车就跑了。 江行野扭头看许清欢,她刚才失魂落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看到她那模样,江行野顿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揪起来,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但彼此之间,还没有到问询的地步。 他侧身站着,半晌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她眉宇间凝着的那抹愁,将他的心反复拉扯,“你……” 许清欢扬起小脸,笑道,“江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真好,大佬对她的沉没成本又多了一点,将来不想她当小弟,就得估量一下自己在她身上的付出。 一瞬间,许清欢也想通了,不管是人为还是时空命运的错乱,让她以这种身份重新活过,都是她赚了。 想那么多干吗? 好好活着,开心活着,就是最好的安排! (本章完) 第61章 大佬义薄云天 第61章 大佬义薄云天 “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可以和大队长说,或者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你!” 江行野这番话说出来,一颗心被拉扯得血淋淋的。 说完了,他也不敢看许清欢。 怕看到她惊愕的表情。 他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 一个乡里刨土的汉子! 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还是一个杀人犯? 许清欢沉默片刻,大佬这么讲义气的吗?这么快就把她纳入小弟的行列?她虽然给大佬送了两顿饭,但大佬救了她两次,还给了她大半背篓的物资。 那些蘑菇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还有野兔,也有很高的营养和医用价值。 果然,成大事者都不是斤斤计较之辈,相反,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具有不一般的人格魅力。 如果江行野会读心术:……?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佬怎么会对她说这番话,他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遇到了困难? 就在许清欢犹豫着,要不要没有困难也给自己制造点困难,好让大佬继续增加沉没成本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清欢?” 许清欢循声看过去,只见林于飞朝她小跑过来,她顿时笑逐颜开,挥着手,“于飞哥!” 林于飞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知青,看到许清欢,顿时被她的美貌冲击,个个都有点傻眼了,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其中一个知青眸光炙热,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许清欢,道,“林于飞,这姑娘是你妹妹吗?” 许清欢不喜欢这人的态度,看她的眼神,就好似一只饿极了的狗看一块肉骨头,不是那种纯粹的欣赏,而是带着一丝贪念。 许清欢不太高兴地朝江行野身边靠了一步,全身心都是戒备。 江行野眼中迸射出一抹厉色,一侧身,将许清欢挡在身后,阻挡了这些人的目光。 林于飞也有些不高兴,朝前一步,他个儿有些高,也挡住了身后某些人的目光,“她不是我妹妹,是我妹妹的同学。清欢,我听兰兰说你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两天了,我正准备今天给兰兰写封信,再打个电话呢。” 千里之外,遇到熟悉的大哥哥,许清欢很快就放松下来,她被江行野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头顶的日头,一股清凉的风吹过来,带来他身上好闻的青松气息。 两人寒暄几句,各自都有事,许清欢便让林于飞有时间了过来玩,乔新语也在。 “嗯,好,等我们放假了,我就过来找你们。你要有事就带消息去辽中大队。兰兰也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们呢。” 林于飞与许清欢挥手告别,和辽中大队的知青们一起离开。 走了好远,许清欢还听到有人在向他打听自己。 许清欢目送了一会儿,一扭头,看到了江行野黑沉的,快要滴下水来的脸色,毫无缘由地,大佬就不高兴起来了。 他抬脚就离开,许清欢也不好凑上去问一声“大佬,有什么小弟可以效劳的吗”,也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江行野只觉得身后那两道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的后背点燃了,但想到,她也这样送过那个叫林于飞的知青,他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她是他妹妹的好姐妹,换句话说,他和她早就认识,甚至,她或许从小就在他的关照下长大。 江行野胡思乱想的时候,并不知道许清欢还有个前未婚夫。 这一刻蒋承旭也在做着下乡的准备。 许清欢下乡那天,他与许漫漫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被人抓去关了起来,很快,许漫漫就招了,说他们二人在处对象。 但蒋承旭不承认,他想要挽回许清欢,他这辈子想娶的人是许清欢。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绝不能让人再给许清欢下药,他要许清欢生下他们的孩子,这样一来,他也就不需要许漫漫给他生孩子了。 至于他的第二任妻子陆念瑛,他暂时还没有想起,就算想起来了,两人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既没有对许清欢的断肠愁绪,也没有对许漫漫的那种激情难忘,对陆念瑛,有的只是年岁渐长后甘于平淡的妥协与柴米油盐的煎熬。 如果不是在处对象,那么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就是耍流氓。 耍流氓,轻则劳改,重则吃莲蓬子儿。 既没有脱光,两人的程度还没有到吃莲蓬子儿的地步,但劳改是免不了的。 蒋母简直是吓疯了,她怒恨许家不要脸,当姐姐的前脚和她家退婚,妹妹就上赶着投怀送抱,生怕无人知晓,还闹出这般丑闻来。 但此时,她连自家男人在外头养傍尖儿都顾不上了,只担心儿子,跟他好说歹说,才终于承认两人是在处对象。 横竖,他已经和许清欢已经取消婚约了。 也幸好取消了婚约,要不然就真的是耍流氓了。 许漫漫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正等着蒋家前来下聘,两人尽快选定日子办婚礼的时候,等来了蒋父被举报搞破鞋,即将被送去劳改的消息。 而蒋承旭的工作,当初也有蒋父暗箱操作的嫌疑,又有人举报蒋承旭,与姐姐订婚的时候,与妹妹不干不净,他们在灯具厂门口搂搂抱抱并不是第一次。 机械厂嫌蒋承旭闹得名声不好听,将他开除了。 蒋父和蒋母离婚,蒋父被送去劳改,蒋承旭下乡。 而这时候知青办再次上门,给了许家最后通牒,许泓图和许漫漫必须尽快下乡。 因着许清欢的退婚而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宋宛霖感觉到这是女儿对她的背刺,连带地,她对许家也是仇恨至深,不害许家都不错了,自然不会再帮许泓图兄妹俩安排工作。 两人也不得不准备下乡。 许清欢并没有关注申市那边的人的近况,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她这会儿正趴在邮局的柜台上给林夏兰写信,“姐妹,我来这边一切都很好,现在和新语还有一个新交的朋友于晓敏一起租房子住,这边有大山,山上有很多山珍野味,等我熟悉之后,我打算上山打猎采摘,到时候给你寄去尝鲜儿…… 代我向伯父和阿姨问好,还有大哥大嫂他们,豆芽应该长高了许多吧……” 写完后,又给周新艳写了一封。 许清欢买邮票的时候,找了一条前世她不知道啥时候买的,后来觉得土不拉几的丝巾送给邮局的女服务人员,“大姐,有没有以前的邮票存货?我是一个集邮爱好者,想买点以前的邮票。” (本章完) 第62章 她坐在他怀里了 第62章 她坐在他怀里了 这丝巾细腻柔滑,色泽明丽,一看就是好货。 服务员名叫陈淑英,只看了这丝巾的冰山一角就爱不释手,匆忙捏在手里,对许清欢笑脸相迎,“你等着啊,仓库里还有一些,我给你拿来你挑。” “多谢大姐!”许清欢嫣然一笑,顿时如百盛开,陈淑英就想把最好的邮票都送到她的面前,供她挑选。 许清欢其实并不热衷集邮,她只知道后世有几枚邮票炒得特别火热,其中“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大一片红”在拍卖会中以以730.25万元的天价成交。 还有80版的猴票,80枚整版拍出120万元的高价。 既然有机会,许清欢当然不愿错过这样的机会。 陈淑英将邮票拿了过来,其中就有“大一片红”和“小一片红”,许清欢都没有放过,翻到最后,竟然还有两套“蓝军邮”,这都是53年发行的邮票,竟然也被翻了出来。 许清欢当然不会放过。 “大一片红”是因地图版本错误,没有正式发行的邮票,物以稀为贵,才会拍出天价。 “小一片红”是为了解决“大一片红”邮票设计中地图错误的问题而设计的,发行量只有一百二十万,后世的存世量也不多,收藏价值也很高。 至于“蓝军邮”是发行给军/人贴的邮票。 总之,这三套邮票在后世的集邮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猴票暂时还没有出来,许清欢就将三种邮票全部都买了,了二十五块八毛七分钱。 许清欢又买了两张邮票寄信,看看日期,今天是林夏兰串休的日子,这会儿应该在家,她就给林家拨了个电话过去。 果然是林夏兰接的,听到许清欢的声音,她挺高兴的,“欢欢,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我刚刚给你寄了一封信过去,你注意查收一下。”许清欢简单地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正要挂电话,林夏兰忙道,“等等,蒋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许清欢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蒋家出事这么快。 林夏兰将有人举报蒋家的事说了,“本来,许漫漫要和蒋承旭结婚了,现在出了变故,两人可能都结不成了。他们要下乡了。” “哦,那就下乡吧,反正下乡的人那么多,也不少他们俩。” 见许清欢的确不关心,林夏兰也就松了一口气,“等我这个月发工资了,我就给你们寄钱过去啊!” 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下个月一号发,这离月底也没有几天时间了。 许清欢笑起来,“逗你玩儿呢,哪里就真的要你给我们寄钱了,你可千万别寄啊,我有钱。” 至于乔新语,乔父乔母肯定少不了她的用度。 林夏兰却道,“我不管,反正我要给你俩寄。” 许清欢拗不过她,想到寄就寄吧,了不起回头把钱攒起来,将来还给她,还是一大笔呢。 电话费太贵了,还是双向收费,两人长话短说,很快就挂了,有什么话,写信联系。 接下来,许清欢去供销社买东西,米面油,装食物的带盖搪瓷盆,砧板刀,油盐酱醋;她有钱有票,只要是有需要的东西基本上全都买齐了。 米和面各买了十斤,农村里一个人一个月只有二两油票,许清欢手里还有一些油票,她先暂时买了一斤油。 主要空间里还有二十来壶油,一壶5l装,是前世上班的时候,单位发福利,她用不上,又怕放着过期,就扔进了空间。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上。 她买一斤油回去,算是做个引子,三不时往里头添点,等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再来买。 许清欢去肉铺买肉,已经只剩下一点杂骨和瘦肉了,还有猪下水,但洗起来超级麻烦,许清欢一向怕麻烦,就只买了点筒子骨和里脊肉。 去坐牛车的时候,江行野居然也在。 生产队的牛倌是个退役军人董根生,腿受过伤,使不得力气,干不了重活,允许他养了一头牛,还有几头羊。 平时,生产队来公社,都是牛车来回,一人单趟三分钱。 所以,一般牛车在跑的时候,江行野轻易不会开拖拉机。 许清欢付了三分钱,就挨着江行野坐着了,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江行野偷偷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挤着了董根生。 不一会儿,牛车上就坐满了人,许清欢的另一边坐着邱菱,一个劲儿地朝许清欢这边挨,“许知青,你怎么又来公社啊?今天还不兴上工,你家里是不是给了你不少钱票,这都买了些啥?” 说着,动手翻许清欢的背篓。 她按住了背篓盖子,“你不也没上工,你天天没上工都没饿死,我才两天没上工呢,你管我买什么!” 邱菱一听不乐意了,这新来的知青脾气还挺大啊,还敢给她翻脸。 在邱菱眼里,到了上江大队,这里都是他们的地盘,哪怕这些知青们是翻江龙,也得安安分分地趴着。 而事实上,知青们也是这么做的,轻易不会和当地的社员们起冲突,同时,知青们也会无形中结成一个团体。 “你这知青会不会说话,一开口死不死的,你咒诅谁呢?”邱菱边说边动手,朝许清欢推搡过去。 许清欢看到她那脏得令人作呕的爪子,吓得差点嗷嗷大叫,不自觉地躲避的时候,就往江行野那边靠过去。 江行野本来也在避开,但最后,他快要从牛车上掉下去了。 “你别碰我,你好脏,你的手拿开!”许清欢急得快要哭了,她可以一脚将邱菱踹下牛车,但势必会伤害到其他人。 她叫的时候,其余人也看到了邱菱的爪子,人人都不意外,因为邱菱是出了名的偷懒好吃,懒的人哪一个不脏? 看看邱菱的爪子,指甲壳很长,里头全是黑乎乎的泥垢,手背上也是糊了厚厚一层,破旧的衣裳上,袖口都起了釉光。 许清欢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江行野展开双臂,许清欢就好似嵌在他的怀里了,她的后背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前胸,幽香扑鼻,江行野身体紧绷得都快成一块木头了。 她当自己是死人吗? 她知不知道自己坐在他怀里了? 眼看许清欢要爬上自己的腿了,江行野实在是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将邱菱的爪子打下去,疼得邱菱嗷地一声叫。 “不想坐车就滚下去!”江行野怒道。 邱菱气哼哼地,“行野,你咋地还帮个外人呢?是不是许知青长得好看,你就帮人家啊?” 说完,还奸诈一笑。 家人们,推荐票不要钱,月票囤着会过期,快过年了,打赏几张票票好么? (本章完) 第63章 做梦都想 第63章 做梦都想 许清欢如果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这会儿就要担心自己的名声了,姑娘家名声一旦坏了,前路就会很狭窄。 也就是说,如果许清欢的名字一旦和江行野的牵连在一起,她可能就不得不嫁给江行野了。 车上的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清欢和江行野。 王红艳心里十分不忿,她是生产队的一枝,而江行野是全生产队最优质的男人,哪怕再穷再懒,他还有一座青砖大瓦房,且有大队长这样视他若亲生的大伯帮衬。 而且,王红艳相信,只要自己做了江行野的婆娘,江行野就一定会改邪归正,好好和她过日子。 她也相信,凭江行野和她的本事,他们俩一定会把日子过出来,将来还可以帮她的傻弟弟讨一房像许清欢这样的漂亮媳妇儿。 邱菱的坏心思令王红艳心头一紧,她连忙道,“菱婶,许知青是来咱们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你怎么能够随便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行野哥和她清清白白,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您还是不要污蔑人,这是犯法的。” 嗯? 许清欢若是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猫腻,她就是个傻子了。 她打量王红艳,皮肤白皙,尖尖的下巴,一双杏眼轮廓漂亮,哪怕天天下地劳作,但因为年轻,依旧是满脸的胶原蛋白。 只可惜,天天日晒雨淋,没有条件保养,脸上依旧难免晒斑,但也不妨碍她比一般的女子长得漂亮。 再看看江行野,扭头看向前面,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样。 这就让许清欢不好评价这二人的关系了。 难道这是大佬的隐形后宫? 书上不是说大佬一生不娶,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吗? 总之,就是母蚊子都不能靠近三尺。 江行野心里紧紧地绷了一根弦,他当然注意到了许清欢的打量,还是那种夸张的打量方式,生怕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喉咙很干,嗓子发涩,江行野喉结滚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将嘴巴抿得紧紧的。 他能说他和这女的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吗? 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和女的打交道,他自己的母亲都是那样的人,他还能对女的有什么奢望? 他恨不得离所有的女的都远远的。 但这女知青突然就闯入了他的生活,害得他还做了一个那样的梦,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对她有那样阴暗的,卑劣的,难以启齿的想法。 他听到村里的孩子们喊她神仙姐姐,他也觉得她就好似那纯洁无瑕的九天仙女一样,可他的念头亵渎了她。 但那样的念头一旦发芽就肆意生长,野蛮蔓延。 除非他从今往后与她离得远远的,再不相见,用余生去遗忘。 王红艳看到许清欢坐得离江行野那么近,心里骂了她一声狐狸精,但这会儿她不敢开口,怕提醒别人后,再惹来闲言碎语,彻底将这两人捆绑在一起。 江行野什么时候坐过牛车了? 他什么时候允许女的靠他那么近了? 这让王红艳有种危机感。 “哎呦,我这不是看行野年纪也大了,翻了年,他是三月生的吧,都有二十了。”邱菱不敢明面儿上得罪江行野,“该娶媳妇儿了,前两天我还听你大伯娘在问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呢。” 江行野眼眸低垂,忍不住看了许清欢一眼,正好对上了她颇有意味的目光。 他心跳如擂鼓,一股甜蜜蔓延上心头,她是在紧张自己吧? 又满嘴苦涩,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么想着,江行野浑身的戾气都散出来了,勾唇一笑,“二癞子最近都在家吧?” 邱菱浑身打了个寒战,“江小五,你想干啥?你要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但后面一路,邱菱再也不敢说话了。 一车的人,除了许清欢,都恨不得这牛车下一秒就到大队,个个都嫌时间过得太慢了。 许清欢迎着习习凉风,旁边还有一个人体制冷器,一路上心情都颇为舒畅,终于和一车大婶大姐们到了目的地。 牛车一停,所有人做鸟散状。 许清欢吭哧吭哧地背起了自己的背篓,她身体被锻骨易筋丹改善后,力气大多了。 今天还要再吃一遍,她决定以后每天晚上坚持吃,这样以后上工,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行野哥!”王红艳踟蹰着,迟迟不肯离开,眼看江行野要和那女知青一起走,她终于鼓起勇气。 “我有话要和你说!” 江行野意外地抬头,一双黑眸暗沉沉地压着风浪,传达着一个信息,你最好的确有重要的事要说,否则…… 眸光极具压迫。 许清欢顿住脚步,好奇地看过来。 江行野抬起眼皮子朝她看了一眼,看到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头就有几分烦躁。 “什么事,说!”江行野极不耐烦。 王红艳却不想当着许清欢的面说,憎恶地朝许清欢看去,眼神极为不善。 哦,懂了! 许清欢忙回头,两条细长腿倒腾得飞快,一路小跑着回去。 落在江行野的眼里,她此刻很委屈,顿时,满腔怒火,用杀人的目光盯着王红艳,单看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行野哥,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不管社员们怎么说你游手好闲,说你是二流子,说你是杀人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想给你当婆娘,我会和我爸妈说好,你请媒婆来家里,让他们少要一点彩礼。 不要彩礼肯定是不成的,我爸妈一直想拿我换彩礼给我弟弟娶媳妇,不过,只要是你,我肯定会让他们少要一点……” 江行野气笑了,“你不嫌弃我?” 王红艳猛地点头,眼里如同被点了两簇篝火,火光燃烧,明亮耀眼,她没想到,江行野会在她面前自卑,早知道,她就早点告诉他。 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耽误到现在? “不,我不嫌弃,行野哥,我一直想做你婆娘,做梦都想!” 听到“做梦”这两个字,江行野差点吐了。 “我嫌弃你怎么办?”江行野皮笑肉不笑,痞气十足,怒火濒临爆发,野性十足,“家里没镜子?从来没有照过自己?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儿? 梦怎么做得这么美呢,还想嫁给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不妨告诉你,老子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捡你这样的便宜货!” 说完,他掉头就走。 (本章完) 第64章 和大佬交换蔬菜 第64章 和大佬交换蔬菜 王红艳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听明白他都说了什么,顿时泪如雨下。 她的确经常用自己的美貌勾搭生产队的男青年,换他们给自己干活,换点吃食,但她从来没让别人占她多的便宜。 她顶多给人牵一牵小手,别人想抱她,至少也要拿二两肉。 能够拿的出肉的人根本不多,所以她也没让人占多少便宜。 他凭什么这样贬低自己? “江行野,你混蛋!”王红艳气得骂道,但不敢大声,只低低地出声,心里对他却恨不起来。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混蛋,今天没有将自己一脚踹进河里,简直是万幸。 不过,附近没有水也是一个原因。 许清欢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扭头一看,江行野黑着一张脸过来了,她忙停下脚步,往路边站一站,等他近前来,关切地问道,“那女的找你说啥了?” 看把这人气得! 江行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直言道,“她说想给我当婆娘!” “啊?”许清欢吃了好大一惊,这种话他都告诉自己,难道他已经打算把自己当小弟了吗? 既然如此,她就得更加尽心才是了。 “她叫什么名字?”许清欢皱眉道。 她记得有个配角是生产队一枝,一直爱慕江行野,但这女的很不检点,为了二两肉,愿意和男的牵手,为了半斤肉就能让男的摸她。 她怀疑刚才这女的就是王红艳。 毕竟,正常人肯定不愿嫁给江行野这样名声不好的二流子,游手好闲,不事劳作,怎么养家糊口? 人家姑娘愿意,家里父母也不会答应。 再加上,他脾气不好,但凡想靠近他的女的,没有不被他骂哭过,严重的,他还会动脚。 江行野眼睛一直盯着许清欢看,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见她皱眉,他心头掠过一点喜悦,她不乐意有人嫁给他? “你问这干嘛?”江行野的唇角忍不住弯起,压都压不下去。 “问一下不行吗?我关心一下。”许清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脚尖戳着地上的小石头子儿,“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这毕竟是大佬的私事,她其实也不该问。 许清欢觉得自己太没有边界感了,挥挥手,朝自家走去,江行野在身后道,“她是生产队的,叫王红艳。” “啊!”许清欢没想到果然是这人,她忙转身,“你喜欢她吗?” 江行野一阵狂喜,眼里似乎有火焰在跳动,“不喜欢。” “那就好!”许清欢也不多说,她不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既然江行野不喜欢,也就不必把王红艳的那些事说出去。 许清欢背着背篓离开,江行野在原地站了好久,或喜或悲,满腔心思竟不知如何自处。 让他喜欢,他不敢,也自知不配。 让他放弃,就是在要他的命,他不舍。 纠结半天,最终也没有个结果,他才垂头丧气地回家。 于晓敏和乔新语将早上的饼子热过后,吃了一点上工去了。 许清欢将背篓里的东西都规整出来,她又从空间里拿了十斤米面出来,混杂后放在了橱柜里,先将大骨头炖上,打算晚上做一道醋里脊,再用大骨头汤做汤底,煮一锅手擀面。 完美! 如果能够加一点青菜叶子,就更好了。 许清欢看着前院和后园光秃秃的土地,有些发愁。 她得去和人家换点青菜。 本来可以在供销社买点,但她今天去得晚,菜基本上都卖完了,况且每天送到公社供销社的菜品也不多。 去供销社买东西的基本上都是周围的社员,谁家没种上几垄菜? 许清欢顿时就想到了邻居篱笆园里的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江行野家门口的篱笆前,盯着绿油油,生机盎然的菜园子发呆。 而江行野手里拄着锄头,隔着篱笆也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神色不明。 许清欢顿时有些惊慌,他不会以为自己来偷菜的吧? “江大哥,我能不能和你换点菜?”许清欢细白嫩软的手指头朝他脚跟前的空心菜指了指,还有旁边的小葱。 汤面没有小葱,就好似人类没有灵魂一样。 “我晚上做了饭,再给你送一份,你给我点菜行吗?”许清欢笑盈盈的。 “不用!不需要!”江行野一口拒绝,但他又接着道,“要多少你自己摘!” 说完,他地也不锄了,转身进了屋子。 许清欢也想不通他一个人为何要种这么多菜,一棵棵长得水灵灵的,这对好久没有吃过新鲜叶子菜的许清欢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了。 她摘了豆角,摘了两把红苋菜,摘了几个又圆又红的番茄,还有一把小青菜,准备一会儿下在面条里,一把小葱。 既然大佬不想吃自己做的饭菜,许清欢也不强求,不过她也不会白拿人的东西,便从空间里抓了一把息壤,撒在了菜地里。 她空间里的息壤是一种具有灵气并具备生长能力的土壤,有聚气生灵的作用,能生万物,并繁荣植物。 她抓这一把,正好够江行野这个菜园子用。 许清欢走后,江行野再次出来打理菜园子,他将杂草薅尽,给豆角整理了藤蔓架子,将一些成熟了的蔬菜全部摘下来,整齐地码放进背篓里。 不一会儿,一个骑着大金鹿的青年男子打着铃声过来了,在江行野篱笆边上停下来,单脚支地,“野哥,我来拿菜!” 江行野将两筐子菜递给他,“明天开始,我不供应菜了。” “啥?”罗金浩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国营饭店这条线好不容易搭起来的,一个月好歹还有十来块钱的收入,你为啥不供?这么多菜,一个人吃得完?” “吃得完,你再另外找人供去。” 江行野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罗金浩也清楚他这脾气,挺着急的,“不是,你总得给个理由吧?人家采购问起来,我怎么说呢!” “就说没菜供了。”江行野一转身也不搭理他,径直进了屋子。 罗金浩头大,随手拿了一个西红柿在身上擦了擦,啃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很不一般,比一般的西红柿好吃多了,汁液酸甜爽口,咽下去,全身都跟着舒爽。 “野哥,你这西红柿是哪里的品种,怎么这么好吃!” 今天只有两更,因为要控制字数,等待第四轮pk。成绩怎么样就看家人们的支持了,求一下票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65章 知青点全体被毒翻了 第65章 知青点全体被毒翻了 今天的晚餐只有三人吃,于晓敏和乔新语上工回来,许清欢已经做好了饭菜,大骨头熬的高汤下面条,飘着红艳艳的番茄切片和绿油油的青菜,一人卧了一个鸡蛋。 醋里脊酸甜可口,正是申市那边的口味,三人吃得大汗淋漓。 吃完后,乔新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长叹了一口气,“欢子,太可惜了,我不是个男的。” 于晓敏收拾锅碗,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过去。 “我要是个男的,我娶你多好啊,去哪里找你这样贤惠的媳妇儿去?” 乔新语话落,于晓敏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清欢也瘫在椅子上,吃得动弹不得了,一双小鹿眼水灵灵的,看着于晓敏,“晓敏啊,你把碗筷放着我去洗,你上工一天回来,先休息。 讲真,我要是个男的,我铁定娶晓敏。” “好啊,你们两个坏家伙,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于晓敏扑过来,挠许清欢痒痒,许清欢在凳子上扭扭一样,咯咯咯地笑。 乔新语在一旁拍掌笑话,“晓敏,别放过她,她最怕人挠痒痒了!” 院墙外面传来喊声,“乔知青,许知青,于知青,你们在不在?” 是陈德文的声音。 乔新语站起身,“碗筷我来洗吧,你们都歇会儿。” 于晓敏已经抱着碗筷去了厨房。 刚才看到桌上的白面,于晓敏迟疑了一下,虽然吃的时候很好吃,许清欢却看到了她眼底的为难,许清欢知道,这年头没有几家能够吃得起白面。 她不想因为贫富差距而抛弃朋友,也不想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那就只有另辟蹊径。 陈德文三人过来了,闻到了屋里还没有散去的骨头汤和麦面混杂的香味,深吸一口气。 “你们知道我们刚才吃的是什么吗?”戴亦风馋得流口水了,问道。 “吃的啥?”许清欢问道。 郑思启忍不住笑了一下,熟了之后,他也没那么高冷了,“没蒸熟的菜窝窝头,还有没煮熟的豆角。” 那豆角咬起来咯嘣脆,要不是饿极了,他真是不会吃。 许清欢“啊”了一声,“豆角要是没炒熟的话,是有毒的。” “不是吧!”陈德文捂着自己的肚子,伸手就要往自己的嘴里抠,“许知青有没有办法啊?我不想死啊!” 许清欢道,“倒是没那么严重啊,单看没有熟到什么程度,是直接下锅就盛起来了,还是稍微煮了一下的?反正做豆角的话,一定要注意,不能爆炒,要焖一下。” 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许清欢让他们伸出手腕,“我会点医术,给你们看看。” 三人怔愣,也不知道许清欢医术怎么样,但这时候他们很担心自己的身体,陈德文率先伸出了手腕。 心跳已经明显加快了。 还伴有别的症状。 许清欢让他伸出舌头看看,又看了他的眼底,“的确有中毒的迹象了,还好,刚刚吃下去,你出来,我帮你催吐。” 陈德文哪里还敢有异议,连忙跟着她出了门,站在院子里,许清欢按住了他的一个穴位,微微用力,顿时,陈德文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全部都吐了出来。 整个人虚脱了一般。 接下来是戴亦风和郑思启,两人也被许清欢催吐后,坐在椅子上靠墙,就跟去了半条命一样。 过了片刻,三人就捂着肚子要上厕所了。 上吐下泻一番,脸色跟纸一样白。 许清欢将前天采摘的药临时炮制了一下,又从空间里拿了些常用药出来配上,让于晓敏煎了满满一锅药。 “你煎这么多干啥?浓一点煎,还怕我们仨不够喝的?”陈德文没好气地道,他这会儿心情实在是不爽。 他下乡来,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是来锻炼的,是来帮助农民兄弟建设农村,是来做一番大作为的,他没打算把命丢在这里。 “知青点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吃了!”许清欢同样没好气,“那么多人呢,万一有症状严重的,喝点药,不至于丢了性命!” 陈德文就没话说了。 药煎好后,一人喝了一碗,过了片刻,感觉就好多了。 戴亦风有气没力地道,“许知青,欠你一条命啊,以后有任何事随便使唤。” 郑思启点头道,“嗯,我也一样。” 他们也没想到,许清欢竟然还会治病救人,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桩天大的好消息,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也不用担心了。 而就在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院门外响起,大队长将门拍得震山响,于晓敏连忙跑过去开门,“大队长,有什么事吗?” “戴亦风他们三个知青是不是在你们这儿?”大队长边说边往屋里来,看到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哎,你们怎么能没事呢,不是说你们今天也和知青点一起吃了饭吗,你们怎么没事啊?” 郑思启留了个心眼儿,“大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大队长猛地一拍腿,“哎呀,不知道是谁,在你们知青点投毒了,知青们都被毒翻了,这会儿正往县里医院送呢,你们仨咋没事呢?” 郑思启不敢再怠慢了,忙道,“大队长,您看我们仨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我们才被许知青救回来。再说了,谁说是有人下毒了,我们分明是食物中毒,是今天的菜没有煮熟,我们才被毒翻了。” 大队长了好大一会儿才消化这些信息,“你们的意思是,没有人下毒,是菜没煮熟你们才中了毒?哎呀,那还报警干啥啊,我得让人去把人拦回来,这一报警,先进生产队就没了。” 只要不是有人蓄意投毒就还好,看到三个知青现在活蹦乱跳,大队长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他快步往外走,许清欢忙让于晓敏将汤药盛起来,跟上大队长,“大队长,我跟您去看看,要是严重了,怕是来不及送县医院。” 大队长忙道,“你能救郑知青他们,一定也有办法救别的知青,小许啊,这次,你可要帮叔一把!” 要是这么多知青在生产队出了问题,他这个大队长可脱不了干系啊! 今天的窝窝头又没蒸熟,一整天劳累下来,谁不是既累又饿,炒了一大锅豆角,没来得及焖,实在是饿得狠了,翻炒两下就盛起来吃了。 想到是蔬菜,就算生吃也没问题,也就没人挑。 许清欢到的时候,整个知青点上吐下泻,一片污秽。 (本章完) 第66章 有人投毒? 第66章 有人投毒? 江行野今天带了人在给三个知青做房子,知青点吃饭的时候,他正带着人挖地基。 挖着挖着,知青点就不对了,人人开始上吐下泻,还有些昏迷不醒,这明显一看就是中毒了,他一面安排人去喊大队长,一面安排人去找生产队的赤脚医生,自己去看拖拉机,实在不行只能把人往医院送。 许清欢从空间里找了一条围巾出来将口鼻捂住。 她本来有n95口罩,但科技太超前,就不敢拿出来了。 一一诊断一番,没有例外,的确是豆角中毒了。 大队长陪在她旁边,焦急地问道,“许知青,情况怎么样?” “也不能说不严重,不过有我在,应该不会出人命问题。”许清欢站起身,看到江行野从外面进来,满身污泥,双手也黑乎乎的。 他身材高大,站在门口,将太阳的一点余晖都挡在外面,夕阳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好似从天而降的神祇,威武而又雄壮。 他不期然看到许清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晦暗深沉,很快就挪开了目光。 大队长松了一口气,“小五来了,许知青,要把人送医院吗?” “暂时不需要!”许清欢指着于晓敏端过来的汤药,“暂时先一人分一碗喝,针对症状比较严重的人,我再另外开方子,不过,我手里的药材不多,看医生那里有没有?” 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是个半吊子,只会治疗感冒,普通拉肚子,再就是咳嗽,常用的药也就那几样,什么安乃近啊,止痛片啊,土霉素之类的。 总的来说,她会治的病,一般老百姓都知道用什么药,她不会的,大家也不敢让她用药。 毕竟,她给人打针差点把人打死过。 刚才她只说这些人是中毒了,就是说不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其实,不用她说中毒,大队长也看出来这些人是中毒了。 唐金梅听说后,不以为然,“许知青,难道你知道他们是中了什么毒吗?” 许清欢看她穿了一身白大褂,年龄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圆盘脸,大眼睛,长得中规中矩,两条麻辫搭在肩上,两眼质疑加挑衅。 “豆角没煮熟,食物中毒,不是有人投毒。”许清欢淡淡地道。 大队长着实没料到啊,还没来得及开口,孔丽娟就尖叫起来,“你胡说,豆角没炒熟吃了也不可能中毒,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今天的豆角就是她做的,本来轮到陆念瑛做饭,但她不会,给五分钱孔丽娟,让她代劳。 她指着许清欢道,“大队长,我认识她,她根本不懂医术,我们不能让她治疗,她会耽误我们的病情。”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人这会儿听孔丽娟一说,连忙拒绝喝药,等着大队长将他们送医院。 许清欢倒是无所谓,对正在给人喂药的于晓敏道,“谁愿喝就喝,不愿喝就不喝,想去医院就去。” 良言不劝该死的鬼,她从来不给不信任她的人用药。 喝药的人不多,宋安平怕死,赶紧把药喝了,罗贵华没钱不想去医院也将药喝了。 刘志坚和黄大海一开始没想那么多,于晓敏把药递给他们,没人让他们不喝,他们也就喝了。 周长安接过药后,将药递给屈琼芳,屈琼芳没要,他就干脆自己喝了。 罗再生和周长安是好朋友,看到好朋友喝,他就没有拒绝。 张铁山不敢随便喝药,哪怕上吐下泻得厉害,他也拒绝喝药,本来还在等大队长给个说法,这会儿听孔丽娟一闹,更加不敢喝了。 屈琼芳一开始就拒绝喝药,至于段庆梅,一向和她共进退,这会儿闹着要去医院检查,无论如何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陆念瑛忍不得疼,既吐又泄,被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哭着闹着要回家。 大队长正要劝他们先让许清欢帮忙治,江行野已经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道,“要去医院就去吧,赶紧上拖拉机!” 说完,他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大队长也生气了,人家许知青的药又不是没有效果,看陈知青他们三人喝了药不就好好的了吗? 这些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他还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投毒,自己做饭不多烧一把柴,吃生豆角把自己吃死了,上面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再,江行野都开口了,大队长挥挥手让人将这些人送上拖拉机。 但许清欢却知道,江行野是生气了,倒也不是不信任她,他这人脾气有些暴躁,觉得既然别人不信任她,就不要给那些人用药。 这也正中她的下怀。 大佬很护短! 没喝药的知青不多,女知青一共四个,男知青只有张铁山一人,拖拉机上挤一挤也还坐得下。 等拖拉机一路突突突到县里医院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 大队长和唐金梅也跟着来了,将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几个人抬进了医院进行抢救。 今天夜里值班的是宋医生,检查过后,赶紧给他们用上了药,总算是抢救回来一条命后,这些人才松了一口气,宋医生问起情况。 “这应该是食物中毒,你们生产队的知青就这么几个人吗?如果食物中毒不应该只有这么几个人才对。”宋医生非常负责任,问道。 不等大队长说话,唐金梅就道,“不止这么些人,其余的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状,不过,我们那有个知青,自作主张给其余的人用了药,具体情况怎么样,现在也不清楚。” 大队长看了唐金梅一眼,道,“我看那位知青很有把握的样子,中毒的知青情况也有好转,应该没事吧!” 唐金梅冷笑一声,“大队长,那许知青才来几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真本事我们都不知道。 这些知青在我们大队出事,我们本来就有责任,要是救治不及时,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唐金梅对大队长本来就有意见,她去上江大队当赤脚医生确实是走了后门不假,她水平不高也是事实,但她从来没有故意医治死人过。 江大队长的老娘感冒在她那里打针差点打死了,也不是她故意的。 堂堂大队长犯得着处处和她作对吗? 甚至,大队长媳妇到处宣扬她水平不行,让人轻易不去她那里看病,还说收费贵,至于吗? 宋医生一听这话,顿时起身,“不行,中毒不是小事,他们中毒都不轻。这样,白班医生很快就回来了,我让人去催一催,我这就和你们一起去大队,如果有问题还能够及早治疗。” 唐金梅也很配合,“宋医生,我陪您一起过去!” 她要亲眼看着宋医生打那个小知青的脸,也不知从哪里学的医术,认得几味药,就敢给人看病了! 家人们,一如既往地求一下票票! (本章完) 第67章 谁在耍流氓? 第67章 谁在耍流氓? 将那五个知青交给白班医生后,宋医生就和唐金梅一道,坐着江行野的拖拉机又突突突地回来了。 大队长自然也要回来,任何时候组织生产才是重中之重。 那五个知青虽然情况不是很好,但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 剩下的就是解毒,大队长又不是医生,他自然不愿守在医院。 等回到大队,启明星还在天空闪烁,没到上工时间,只有几户人家有早起忙碌的老人在喂鸡喂猪,整个大队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倒是拖拉机由远及近的突突突声,就像是晨起的号角,一下子将整个村子惊醒了。 知青点很安静,之前遗留在地上的秽物都被人收拾干净了,男知青和女知青的屋子房门都被关得紧紧的。 “不会是都……出事了吧?”唐金梅踏进知青点,感受着这种无人的静谧,心头不由得一喜。 要是死一两个人的话,她不但不用担心这知青抢了她赤脚医生的岗位,还能将江保华拉下马,好好报一下他媳妇儿传她坏话的仇。 大队长心头一紧,倒是江行野冷冷地瞥了唐金梅一眼,当初,她差点将他奶奶给医死了,本来他是要将她扔到深山里喂狼的,爷爷和奶奶死活不肯。 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什么意思,她巴不得小知青把这些人医死了? 本来,谁生谁死,江行野不在乎,但这会儿,他倒是想让这些知青们长命百岁了。 “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宋医生也紧张得不得了,连忙催大队长。 江行野走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谁呀!”有人不耐烦地问。 宋安平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男男女女挤了好几个,顿时“嗷”一声叫,连忙扯过被子将下盖好。 一大早的,谁还没点正常反应呢。 “啊!”唐金梅猛地捂上了眼睛,转头就朝外跑,“有人耍流氓啊!” “呵呵!”江行野冷笑。 所有男知青都醒了,连忙翻身侧卧,将被子拉好。 陈德文有些无奈地起身,揉着眼睛过来,“大队长,到底什么事啊,这一大早的,昨天晚上大家伙都中毒了,也没到上工时间啊,您怎么带人来骚扰我们了?” “谁骚扰你们了,这位是县里的医生,听说你们中毒了,要过来给你们诊断一下,你们赶紧起来,一个个排队,让宋医生给你们看看!” 大队长没好气地道。 “还看啥啊,都好了,不需要看了。”陈德文道,拿起了牙具和脸盆就挤出了房门外,去洗脸刷牙。 也有面子上过不去的,比如宋安平,年纪小,脸皮子薄,问道,“宋医生,怎么看啊?” 宋医生的医术也很高明,她主攻中医,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只看一眼这些知青们,就知道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恙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一个个给他们检查了舌苔,眼底还有脉象。 “已经解毒了,身体恢复得还很不错,请问给你们治疗的是哪个知青?我可以和她交谈几句吗?”宋医生倒是对这人的手段好奇起来了。 “您是说许知青吗?她不在我们这儿住。”陈德文进来了,问询大队长,“需要我带宋医生去找许知青吗?” “我带过去吧!”江行野主动提出道,像是为了躲避什么,“正好我也要回家。” 唐金梅一声“耍流氓”引来了好些人,她被簇拥着再次进来。 村里好事的人不少。 邱菱兴奋不已,“谁耍流氓了?谁耍流氓了?快跟婶子说,婶子帮你抓他去游街!” 江行野领着宋医生,和唐金梅一行人碰了个正着。 “是江行野啊,是你对唐医生耍流氓吗?”邱菱简直是想感谢满天神佛,她终于要抓住江行野的把柄了。 “不是!”江行野冷笑一声,“是唐医生对知青点的男知青们耍流氓,大清早的就冲进人家房间里参观,该看的不该看都看了,还倒打一耙,说人耍流氓!” 宋医生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唐金梅一眼,“小唐,别忘了你作为一个医生的身份!” 所谓望闻问切,中医里的“望”,可不止是望病人的脸色之类的,当江行野把门踹开的时候,宋医生刚看到那一幕,就知道这些男知青们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 要不然,是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的。 而唐金梅想到的就是不可描述的一幕。 可以说,宋医生对唐金梅非常失望。 她一个医生,看到的难道就只有耍流氓这些? 唐金梅原本涨红了脸,这会儿刷地一下,脸色苍白,委屈得哭了起来,“宋医生,我,我……” 她想说自己还是个黄大闺女呢,可这样的话,她自己也说不出口啊! 男知青们看过来的眼神也很不善,偏偏,邱菱还催着问道,“唐医生,你快说啊,谁向你耍流氓了,有我们在呢,一定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 宋安平也很委屈,嗷呜一声,捂着脸道,“谁耍流氓了,大清早的,她冲到我们房间里来看,我们都被她吵醒了呢!” 结合着刚才江行野那句“该看的,不该看的”,村里一群已婚大婶们哄堂一笑,“哎哟,我说啥事儿呢,唐医生啊,那哪是耍流氓啊,是个男的,早上差不多都那德行!” “是啊,唐医生,你是没结婚不知道这回事呢,以后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村里的婶子们说话大大咧咧,嘴上没个把门的,唐金梅羞得无地自容,她本意是带宋医生来看许清欢的热闹,没想到,自己反而被羞辱一顿。 陈德文一大早被吵醒,又被骂流氓,心里本来就有气,狞笑道,“唐医生是个医生,不会连男人早上的自然反应都不知道吧?” 唐金梅气得要死,跺脚道,“你……流氓!” 陈德文手里拿着大茶缸子,端着一缸子水,冷笑道,“这会儿人这么多,我怎么你了,我就是流氓?大家伙评评理,到底是谁耍流氓,一大早朝人家房里看,声儿都不吱一声!” “是啊,唐医生,要告耍流氓,那也是我们告你耍流氓!”戴亦风怒道。 宋安平也是怯弱道,“呜呜呜,我还没娶媳妇呢,一大早都被看光了!” 唐金梅差点心梗,“是江行野把门撞开的,又不是我!” (本章完) 第68章 这一刻,江行野的心狂跳不止! 第68章 这一刻,江行野的心狂跳不止! “啊,原来是他啊,那跟唐医生你没关系啊!”邱菱最近恨不得扒了江行野的皮,逮住机会想把江行野往死里整。 但也要知青们配合才行,关键,这里头四个女知青都去医院了,剩下的全是男知青。 谁肯被江行野“耍流氓”? “这位婶子,江同志是男的,只有女的对男的才能耍流氓,或者男的对女的耍流氓。你什么时候看到男的对男的,或是女的对女的耍流氓的?”陈德文道。 这也是许清欢不在,要不然,她真的会否认这种说法。 不过,这个时候的人思想非常单纯,也很朴素,大约想都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耽美”这个词。 唐金梅气得浑身都在发颤,这是要将耍流氓的帽子死活戴在她的头上了? 唐金梅嗷呜一声痛哭起来,扭身就冲出去,委屈得好似受到了谁的玷污,男知青们脸色都很难看。 今天身体都好了,他们也就很难想到昨天差点把命丢了的人是自己了。 许清欢还在做着美梦。 江行野抓了一条蛇吓唬她,她一开始被吓得嗷嗷大叫,在山野里跑,一不小心掉进了悬崖,但她居然会飞,悬浮在悬崖之下。 江行野踏着五彩祥云过来了,将手里的蛇给她看,“假的,我怎么舍得拿真的蛇吓唬你呢?” 大佬还是挺不错的,对手下的小弟都挺宠溺。 她梦里的想法就是,跟着这样的大佬混,不管咋样,都不会糟心就是了。 不过,被吓一回,心情都很不好,许清欢哪怕内心里没有和江行野计较,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就一脚踏上了江行野的肩膀,骑在他的脖子上蹂躏他那张俊脸。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江行野的声音,“许知青在吗?” 一个激灵,许清欢惊醒了过来,坐在炕上环顾四周,一脸懵逼。 “欢欢,有人找!” 门外传来于晓敏的声音,她每天都起得很早,先把前后院子打扫一遍,然后开始给水缸里打水,接下来就是挖菜地。 她之前还要给许清欢和乔新语洗衣服,两人都不要她洗。 她也是觉得自己住进来,占了很多便宜,两人都不吃粗粮,也不可能做两样饭菜,她也不得已跟着吃,但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就尽量多干点家务。 “来了!” 许清欢声音里还有未彻底醒来的迷茫和慵懒,听得江行野心肝儿一颤,手指头不自觉地蜷屈,不自在地看向外面。 “宋医生,江同志,你们坐,我给你们倒点水。”于晓敏招呼道。 她没想到,人民医院的医生会亲自来拜访许清欢,要是清欢能够去人民医院上班,就不用在乡下种地了。 原本,她今天就要去上工了。 许清欢从热水瓶里倒了点水洗脸漱口,把头发梳了,松松地编了两个蜈蚣辫,换上一身仿军装,这是她准备今天上工穿的衣服,这才开了门。 和江行野对上,许清欢莫名心漏跳一拍,刚刚梦里,她可是骑在人家头上作威作福。 很没有底气与他对视,许清欢挪开目光,朝宋医生一笑,“宋医生,您好!” “啊,是你啊!”宋医生忙起身,“你身体好点了吗?这两天还有没有不舒服?” 许清欢去人民医院检查,就是宋医生给她做的,她一露面,宋医生就认出来了。 “没什么不舒服。”许清欢从于晓敏手中接过了茶水,递给二人。 寒暄两句后,宋医生就说明了来意,“许知青,我是为你们知青点的中毒的事来的,你们这一次中毒的人数不少,但我看你昨天救治的那些人差不多都痊愈了 我能否请教一下你的救治手段,给他们用药的情况?” 许清欢道,“第一是催吐,尽快进行催吐,其次就是用药。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吃了没有煮熟的豆角才会中毒,我就在第一时间给他们催吐,用药的话,也就是化解他们体内的毒素,并提补一下他们的元气。” 上吐下泻很伤身体。 许清欢说着,就进屋将她昨天开的方子递给了宋医生。 宋医生拿到方子看了好大一会儿,先是有些迷蒙,看着看着就豁然开朗,再看,就大声喝采,“这方子开得是真妙啊! 不但化解毒素,还将他们的身体底子也都考虑到了,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想出来的方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师承?” 许清欢有片刻的沉默。 江行野坐在一旁有些紧张,“宋医生,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去知青点那边看看吧!” 许清欢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地朝江行野看了一眼,看得江行野耳根一红,蔓延到了脖子。 宋医生也察觉到了不妥,“抱歉,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许清欢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启蒙恩师是张淮山,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完,屋里的氛围略有些沉闷。 良久,宋医生才醒过神来的样子,“原来是他呀,难怪,难怪!” 许清欢送宋医生出门,到了院子门口,宋医生突然转身,“许知青,你想不想去人民医院上班?我可以向院长提出,让你做我的助手!” 江行野如遭雷击,怔然地看着许清欢,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就好似有人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无法呼吸,濒临死亡一样。 原来,这就是失去的感觉! 他甚至都听不见许清欢说了什么。 直到宋医生很遗憾地问道,“你不再考虑一下?这是很好的机会,虽然上班也很辛苦,但比起在乡下种地还是要轻松一些。” 许清欢很感激宋医生,但她依旧坚决地摇摇头,“很抱歉,多谢您的好意!我不喜欢上班,乡下种地虽然辛苦,但对我来说还是相对自由一些,我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宋医生却不愿放弃,“小许啊,我这个提议一直有效,你什么时候愿意了,随时都可以和我说,我助手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如果宋医生是个男的,江行野这会儿肯定一拳揍出去了。 许知青都说了不愿意,一个劲儿在这里游说。 突然,江行野回过神来,许知青说不去,她愿意留在乡下,她竟然喜欢种地! 他忍不住朝许清欢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看过来,并朝他嫣然一笑。 这一刻,江行野心跳如鼓! 家人们,票票支持一下,还有评论和五星好评哦! (本章完) 第69章 野哥随大流 第69章 野哥随大流 今天许清欢正式上工。 知青点除了还在医院里住的四女一男知青,其余的人也都来上工了。 “听说知青点昨天晚上集体中毒了,说是做饭的人豆角没有烧熟,把所有知青都害了!” “上吐下泻哟,差点把命都丢了。还有几个知青被送到县里医院去了,是挺吓人的!” “都中毒了,怎么这些知青们还能来上工啊?” 许清欢跟着姐妹一起过来,在大队部等待分派任务,当地的社员们一块,知青们单独一块,泾渭分明。 她闲来无事,竖起耳朵听八卦,就听到大家伙在议论知青点中毒的事。 这事儿不小,生产队没有秘密,这会儿只怕十里八乡都快传遍了。 大队长也来了,看到陈德文等人有些惊讶,问道,“陈知青,你们身体咋样,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个两天,不急着上工。” 这会儿也不是抢种抢收那种除非病得下不来地都要上工的农忙季节,左不过是做一些田间护理,再就是开荒。 陈德文道,“我反正没事,可以上工。” 不上工就没饭吃,陈德文不等着工分挣饭吃,但表现积极总之对将来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推荐工作,比如推荐工农兵大学。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大队长连着问了几个人,都说身体还行,没什么不妥,他就不问了,嘱咐道,“你们自己个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硬撑着干,闹出事儿来。” 戴亦风笑道,“这要感谢许知青呢,她的药管用,要不然还不得像医院里他们几个,在床上躺几天。” 这一说,许清欢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许知青,你还会治病啊!”大队长媳妇老早就想问这句话了,大队长说不出个来龙去脉,她心里可好奇了。 许清欢倒是挺淡定的,前世习惯了生活在万众瞩目中,养成了她宠辱不惊的性子,笑道,“婶子,我就学过,头疼脑热之类的没啥问题。” 众人也分不清到底是谦虚还是真的只有这点本事。 陈德文倒是在旁边加了一句,“反正我们几个的命是许知青救回来的!” “对对对,先前还有怀疑说是有人给知青点投毒呢,可把我给吓坏了,到底是谁在污蔑咱们生产队的名声,这要是传出去,不得把人吓死。 还是许知青,她一看就说是豆角没有炒熟,后来县医院的医生也说应该是这么回事,我这才松了口气。我们要感谢许知青啊!” 大队长趁机表彰许清欢,并带头鼓掌。 “对,感谢许知青。到底是谁胡说八道,还投毒呢,谁没事害知青们干啥?” 村民们也是义愤填膺,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上江大队成啥了? 许清欢含笑应对一切,见没个完,她就有些不耐烦了,“大队长,医者仁心,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这算不得什么事。” 江行野坐在角落里,他惯常的宝座上,这位置他坐过几次后,就没人再敢坐了,身边也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另外两个二流子。 大家鼓掌,本来董有福和胡海嗤之以鼻,待看到野哥竟然跟着鼓掌,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两人都惊呆了。 跟着稀里糊涂地拍了几下,董有福忍不住问道,“野哥,你咋还鼓掌了呢?” 野哥以前是最瞧不起知青的,他嫌弃人家男知青做事不肯卖力气,嫌弃女知青们不要脸,为了口吃的啥都舍得,只要有女知青想靠近他,他必定比兔子跑得都快。 野哥什么时候操心过知青的事了! 他今天居然还鼓掌了,拍的声音比谁都大。 “随大流!” 江行野说了一句后,就朝大队长走去,那边正在喊他,问他是锄草还是去开荒。 倒是让董有福和胡海怔愣了许久,神他妈的随大流,野哥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品的事了! 但他们死活都想不明白,野哥怎么就改了性子了。 许清欢拿了一把锄头,跟着大婶们去锄草,大队长媳妇将她拉到了自己这个小队,刚刚走出大队部,就被戴亦风喊住了。 许清欢顿住脚步,让婶子们先走,几个婶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 许清欢也没放在心上,问道,“戴知青,什么事?” 戴亦风将一块八毛钱递到她的手上,“这是治病的钱,一人凑了两毛,虽然不多,是我们应该给的。” 许清欢也没有矫情,直接就收下来了,装进兜里的时候,趁机放到了空间。 她的贵重物品全部都放在空间。 “行,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找我,我啥病都治!”许清欢趁机给自己打广告。 她自己从山上采的草药,再加上空间里的一点货,还能挣一块八毛钱,少说也能买两斤粮食,还是挺不错的。 “但愿我没有要找你的时候。”戴亦风笑道。 江行野也拿了一把锄头出来,正好看到许清欢和一个男知青说得眉开眼笑,他眼眸一冷,侧过脸,扛着锄头就走了。 戴亦风分在另外一个小队,他要去挖沟渠,就与许清欢分开,朝两个方向走。 于晓敏和乔新语也不和她一个小队,各自跟着自己的大部队都走了。 许清欢顿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 正好看到江行野走在前面,她忙小跑过去,喊道,“江……江……江同志!” 倒也不是因为气喘吁吁,而是她意识到,如果这会儿喊一声江大哥,回头率一定超过百分之两百。 江行野虽然走在前头,但事实上,注意力一直在后面,听到她的脚步声急促,他就放慢了他的两条大长腿。 “江大哥!”许清欢低低地喊了一声,抬头时,一脸甜蜜的笑,宛若春日里探出墙角的一枝桃,脸颊白皙粉嫩,一双小鹿眼湿漉漉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勾得人口干舌燥。 江行野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有股想要抚她脸颊的冲动,被他死死地按住了。 “我不知道我的队伍在哪里,江大哥,你知道周婶子她们的地在哪一块吗?”许清欢懊恼地问道。 事实上,就算她刚才问了地在哪一块,她也不知道方向。 “跟着我!”江行野淡漠地说了一声,走路的时候比以往要慢上许多。 地在大队西面,要穿过生产队,路过通往后山的路时,许清欢遇到了她之前的小伙伴们,栓子他们带着背篓聚集在一起,看到许清欢都围了上来。 “神仙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打猪草吗?”栓子好伤心啊! 今天三更! 昨天第67章被屏蔽过,后来改了放出来了,没有看过的小伙伴可以回头看看。 每天至少是两章更新,如果少了一章,一般都是被屏蔽了。 (本章完) 第70章 你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 第70章 你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 “今天不去哦!”许清欢看到孩子们失望的眼神,她连忙解释道,“今天是姐姐上工第一天,姐姐要好好体验一下正式的劳动,我要是干不动,我就申请和你们一起打猪草,好不好?” 栓子等人眼睛一亮,“好啊,神仙姐姐,我们等你哦!” “嗯,那你们先去吧,一定不要上山哦,要注意安全!”许清欢和他们挥挥手,快走两步,再次跟在了大佬身边。 到了地里,小队长已经分派了任务,周婶子忙招呼许清欢,“许知青,这两垄是你的,一垄两个工分,你第一天干活,慢点干,不着急。” 许清欢看了这长长的两垄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垄都不想干,还两垄。 她今天的任务是给玉米锄草,玉米长得比人都还高,一垄地也不窄,地里的野草快长齐腰了,她要用手里的锄头将野草全部铲光。 这不但是个体力活,对许清欢来说,这还是个技术活。 昨天晚上因为救治人,她都没来得及吃锻骨易筋丹。 江行野分在她隔壁一垄,比她这一垄既宽也长是,是三个工分。 许清欢不会用锄头,或者说,她两世从来没有下过地。 种植,算是刻印在每一个龙的传人的骨子里的基因,但似乎并不包含许清欢。 最起码,她空间里那么多灵田,她也从来没有兴起过种植的念头。 江行野见她一直在看自己,心头如同有十五六只小兔子在跳,七上八下,锄地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样,也尽量让她看得清楚一些。 许清欢看了一会儿,就模仿着做,但她到底不熟练,用力过猛的时候,锄头的利刃朝自己的小腿铲了过来。 许清欢吓得跳起来,扔了锄头就往后跳。 江行野被她一举动吓得心脏都不会跳了,连忙过来,只好手把手地教她。 先是让她将拿锄头的动作学会,然后就是站姿,接下来就是如何用力。 他教得极为用心,说话的声音也缓慢低沉,如同大提琴的声音,深沉不失柔和,浑厚而又圆润。 大佬的声音也是这么好听啊,简直可以让人的耳朵怀孕了。 “听明白了吗?”江行野眼睁睁地看到许清欢在走神,她不看锄头,看自己干嘛? 许清欢头一次因为学东西走神而被人抓正着,她脸颊忍不住一红,“听……听……我没听。” “那你在干嘛?”江行野问得不客气,可黑沉沉的眼眸中却难得地闪过了一丝柔光。 许清欢实话实说,“我在想你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好听!” 她有些调皮地一笑。 江行野的脑袋轰地一下,所有的血液都朝脑门汇聚,耳根和脖子都跟着红了,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道,“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直接!” 他看看四周,又低声道,“被人听到了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只是说句实话!”许清欢小鼻子轻哼一声,接过锄头,动作倒是十分到位地锄掉了一株野草。 江行野站在旁边看着,顺便纠正了她的几个不标准的动作,“干活的时候,姿势不对很容易受伤。” “知道了,江老师!”许清欢声音拖长,小鹿眼里有金灿灿的光芒闪烁,天有些热,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秋日里成熟了的水蜜桃。 江行野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他落荒而逃,忙回到了自己这边的田垄里。 但依然担心她,嘱咐道,“你慢慢干,干不完没关系。” 许清欢拄着锄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要干不完,你会帮我吗?” 江行野沉默片刻,低声“嗯”了一声。 许清欢脖子伸长过去,眼角看四周没人,低声道,“江老师,我听说你们这儿,要是有男社员帮女同志干活,就会被人传闲话是看上人家了,你不怕吗?” 江行野一锄头下去,差点把自己的腿给铲了,心狂跳不止,以为自己的那点心思被人看穿。 耳边传来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 江行野咬了咬牙,忍住了那份心悸。 他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惩罚她的机会,如果有,他要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炕。 只要想想,他就全身火热。 许清欢被他逗得乐滋滋地笑起来,这个时候的大佬竟然是如此青涩,一点都没有书上写的那种阴沉孤僻,冷漠狠戾。 反而,她觉得他挺可爱的! 许清欢心情很好,轻轻地哼起了歌来,不过,干了一会儿,她就哼不出来了,“啊”一声,将江行野惊动了。 他朝这边看过来,就看到许清欢伸着手掌,不敢置信地看着。 江行野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许清欢噔噔噔地跑过来,将手掌递给他看,“磨了个水泡,好疼!” 江行野看了一眼她白嫩的掌心,闭了闭眼,将眼眸中的炙热逼退,“你先歇会儿。” “不行,我还有这么多。”许清欢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一垄才两个工分,她今天要想挣六个工分,必须锄三垄。 “我……帮你做吧!”江行野无奈地道。 “那我也不能干等着!” 许清欢骨子里倒是有股不服输的精神,她从口袋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盒子出来,里头装着伤药膏,用细嫩白腻的手指头挑了一点抹在伤口上,然后再掏出一个手套戴上。 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自己的田垄里,继续干活。 她累倒是不累,就是皮肉太娇嫩了一点。 “哟,这不是许知青吗?今天终于下地了,就你这绣一样的动静,啥时候能挣两个工分啊?” 许清欢听到了邱菱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歇一歇,笑道,“是菱婶子啊,瞧您这架势,来巡视呢?怎么,这生产队的地都是您家里的,哎呦,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是在给地主家打工啊!”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把地里的人都惊动了。 干活多枯燥无味啊,有个乐子可看,也都从青纱帐中亮出了自己的脸,被许清欢的话逗得笑起来。 “邱地主婆啊,咋地啦,来瞧瞧咱们这些长工干活卖不卖力啊?”枣婶打趣到。 邱菱脸上青白交加,这年头谁敢担上地主的名儿啊,偏她今天的确不上工,就是路过这儿,才嘴贱多说了一句,就被许清欢戴了个大帽子。 朝许清欢这个方向啐了一口,邱菱张口就要骂,“你这小卖……” 突然一个土坷垃砸过来,正中邱菱的脑门,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江行野。 邱菱不敢还手也不敢再骂,就嚷嚷道,“周嫂子哟,你快看你们家江小五,这是被新来的女知青下了迷魂药了,处处都帮她,咋地,想娶她当婆娘啊!”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71章 和大佬传绯闻(加更) 第71章 和大佬传绯闻(加更) 江行野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惊惧地扭头去看许清欢。 许清欢也有些惊愣,不过,她并没有这个时代的女子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那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反倒是有几分新奇。 她居然也有和大佬传绯闻的一天啊! 后世职场中,凡是女员工被重用,无有不被人猜测是不是与高层有染。 但这毕竟是七十年代。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周桂英就从玉米地里冲了出来,一个大土坷垃朝邱菱砸了过去,扑上去就一阵厮打。 “我叫你嘴贱,我叫你编排小五,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你怎么不掉粪坑里淹死算了!” 许清欢看得直乐,恨不得在旁边拍小手鼓掌,她身后是漫天的青纱帐,粉嫩的小脸如一块莹玉嵌在其中,眼底的笑快要溢出来了,浑然看不到被人传了闲话之后的愤怒。 江行野的心狂跳不止,他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和他的被捆绑在一起? 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并不排斥他? 他多想得到答案! 但,如果让他问,他是万万不敢问的,他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怕看到她轻蔑的,认为他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眼神。 “我说错什么了?你问,你问,你问你家野小子,他帮了这女知青多少次了!”邱菱和周桂英厮打在一起,但占了下风。 头发被撕扯的凌乱,衣服也被拉了半截袖子。 小队长来了,赶紧让人将两人拉开。 周桂英一向很注重身份,但江行野是她的逆鳞,但凡牵扯到这侄儿,她就会失了分寸。 这会儿她气怒不已,朝邱菱的脸上啐了一口,“你少跟老娘扯犊子,这些年,这生产队里被你编排的人还少吗?” 许清欢在一旁道,“就是就是,婶子,先前这位婶子就说,我要是做不动活,她就让她儿子来帮我干活,我就想,天上还能掉馅饼下来,我拒绝了,她肯定是对我仇恨在先,就想着法子来害我!”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远远近近的田地里的人纷纷都看向邱菱,人人都觉得讽刺,邱菱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那是正儿八经一只癞蛤蟆。 要长相没长相,要能耐没能耐,偷看小媳妇洗澡,和寡妇瞎搞,那是半点好名声都没有。 竟然还敢肖想女知青! 还是许知青这样的女知青! 这人可真敢想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了许清欢的话,这是肖想人家知青不成,就坏人家的名声,简直是太可恶了! 但周桂英可不这么想,今天江行野上工,她就觉得不对劲,不去开荒,而是跑来锄草,就格外反常。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似在锄草,实则,眼睛就一直盯着江行野,看到他时时处处照顾这女知青,她心里就一阵哇凉哇凉。 那是连母蚊子都不允许靠近三尺之内的人啊,破天荒地对一个女知青这么上心,还是仙女一样的姑娘,其中缘由还需要多想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周桂英冷笑涟涟,指着对方的鼻子道, “邱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管,你别拉扯上我家小五,我要再听见你嘴里胡咧咧,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嘴!” “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她是啥天鹅啊,瞧瞧干活那劲儿,要是娶回家里,不得饿死,哼,老娘才不稀罕!” 邱菱到底不敢和周桂英对着来,脸上还被挠出了好几条印子,被小队长一拉开,放下两句狠话,脚不点地跑了。 看热闹的笑笑,小队长一吆喝,再不干活就扣工分,谁也不敢和工分过不去,都各自干起来了。 自然也有议论,先前谁也没有注意到江行野居然来锄草了,他这种身强力壮的,一向都是开荒先锋军。 今天居然来锄草,真是意外啊! 有人低声议论,“唉,你说,那江小五不会真的那啥吧?”还朝许清欢这边扬一扬下巴,生怕别人听不懂。 不管别人议论啥,许清欢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她也无所谓。 依旧是锄草,不紧不慢,玉米叶子将她白嫩的小脸划出了一道口子,初时感觉有点痒,用手一抓,居然有血,可把许清欢吓到了。 “呜,我的脸!”许清欢捂着脸,求助地看向江行野。 江行野几乎不假思索,扔下锄头就跑过来,黑黢黢的眸子紧张地盯着她,不敢问,不敢开口。 许清欢忙松开手,将脸凑到他面前,“我的脸,是不是伤了?” 江行野看到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一条细长的血痕,顿时心疼得脸色都变了,抬了抬手,想触碰,却又不敢。 “伤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许清欢急得跺脚,她可宝贝她这张脸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帮你去买药!”江行野也是顾不得了,转身就走。 如此完美的一张脸,虽然伤口很浅,不会留疤,但他就是不忍心看。 许清欢连忙拉住他,将药膏递给他,“我有。” 江行野拿过药膏,说了一声,“你等一下!” 然后飞快地跑了。 等他再回来,他的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甩着水珠,不敢往身上擦。 许清欢拿了手帕递给他,“你先擦一下。” 江行野接过雪白的手帕,擦手的时候,许清欢就盯着他的手看,手掌宽厚,一般这样的人心底都很淳厚,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这样的人心思又很玲珑。 江行野被她盯得耳根通红,擦好后,将帕子往自己兜里一收,紧张得话都说不全,“我帮你……上药?” “嗯!” 许清欢等了半天,这会儿赶紧仰起了小脸,脸迎着太阳,眼睛被光线刺激得微眯,睫毛轻颤,长而卷翘的睫毛就好似两只凤尾蝶轻轻地栖息在她雪白的脸庞上。 她的脸白里透红,美得像一朵开在四月天的芍药,明艳不可方物。 唇瓣微微嘟着,唇珠像个小勾子,令他忍不住咽口水,喘息加重。 欲望似猛兽,这一刻在他的心里横冲直闯。 他是如此渴望她! 但这份阴暗龌龊的心思半点都不能让她知道。 他也鄙视这样的自己。 江行野手指头颤抖,抠了一点药膏,涂抹上去的时候,感触到她脸颊的滑嫩,就好似一团火在指尖燃烧,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底。 两人的脸凑得很近。 许清欢听到他说“好了”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江行野的一张脸在眼前放大,大约是没料到她突然会睁眼,怔愣了片刻。 而这一瞬间,许清欢忍不住在心底描摹他的这张脸,三庭五眼十分周正的一张脸,棱角分明,也难怪人人看他都是一副凶相。 而事实上,他的五官非常精致,剑眉入鬓,桃眼轮廓明晰,眼皮迭得恰到好处,眼尾割裂处一道狭长的印痕,挑出一点痞加野的气质。 鼻梁高挺,好似险峰,薄唇轻抿,翘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压下来,色泽朱润。 许清欢的目光落在上面时,竟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加更! 家人们,求票票和评论哦! (本章完) 第72章 被人刁难 第72章 被人刁难 最后,又是江行野落荒而逃。 许清欢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扔进怀里的药膏,有些茫然,她啥都没做啊,难道大佬有读心术,看懂了她刚才有想要尝尝他嘴唇的想法?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想而已啊,没想真的那么做。 大佬不会觉得她是个女流氓吧! 这也太冤枉人了! 女人看到漂亮男人想一亲芳泽,又不犯法! 许清欢有些无语,将药膏放好,然后从空间里扯了一条纱巾出来,将她的脑袋和鼻子以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再开始锄草。 这会儿加快了一点速度。 等上午的下工广播响的时候,许清欢勉勉强强锄完了一垄,记分员过来了,是个有着一张圆盘脸,梳着两条长麻辫的姑娘。 一身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半新的圆头小皮鞋,全身没有一个补丁,这在农村真是很难得。 看样子家境还不错。 董爱梅是听到了田野间的那些闲话后专门来的,她喜欢江行野很多年了,做梦都想嫁给他。 她说什么都不能让一个妖里妖气的女知青截胡。 董爱梅上下打量许清欢,问道,“你就是许清欢?” 许清欢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第一天上工,记分员不认识自己,“嗯”了一声。 董爱梅冷哼一声,将她锄的这一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见实在挑不出问题来,才不情不愿地记下来,“一个工分!” 许清欢愣了一下,“不对,这是两个工分,小队长说过了。” “小队长什么时候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就是一个工分。”董爱梅没想到一个新来的知青,居然还敢反驳自己,“你没看到你这一垄比别人的都要短吗?” 许清欢指着自己这一垄,“那你怎么不看看,这一垄比别的垄要宽呢?” 她已经认定了,这女的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但究竟为什么,她暂时不知道。 她可不接受被人针对,天长日久的,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被她少记工分? “反正就只一个工分,你爱要不要!”董爱梅记好了准备离开。 许清欢冷下脸来,“我说了,我不接受一个工分,你去把小队长喊来,我们三人面对面说清楚!”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董爱梅底气不足,这一垄的确是两个工分,但她不想给许清欢记满,她非要扣她一个工分。 她是书记的女儿,量她没这个能耐把自己怎么样! 江行野急匆匆地离开,周桂英也看在眼里,她也一直在留意许清欢这边的动静,见董爱梅刻意为难这小姑娘,赶紧过来。 “爱梅啊,这垄地一向都是两个工分,开工前,小队长也跟许知青都说过了的,锄完就记她两个工分。你们要是有争议,就去请小队长来。” 都是一个生产队,周桂英还不知道董爱梅的那点心思。 这姑娘一向掐尖好强,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类型,就算喜欢,江行野没这心思,她也不会勉强。 不管这小知青对小五有没有想法,她都不能看着人把小知青欺负了去。 董爱梅急得跳脚,“婶子,这女知青……她,她不要脸,她勾引行野哥,您没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可难听了!” 许清欢这会儿是真气了,“我不要脸?那你要脸吗?哦,我明白了,我还说我都不认识你,你就无缘无故扣我工分,原来是为江行野同志打抱不平来了,我就问你,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就为他打抱不平?” 旁边有个大婶笑起来,“许知青,你不知道吧,这是书记的闺女呢。你别看咱们小五一个乡里种田的汉子,人长得多周正啊,人高马大的,家里还有幢青砖大瓦房,想嫁他的姑娘啊,能从咱们生产队排到公社去!” 这大婶原是逗许清欢呢,谁知这姑娘也不害臊,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把话说完,小鹿眼里还一片认可之色,她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周桂英笑骂道,“钱大桃,你给我闭嘴,胡咧咧啥呢!” 钱大桃笑道,“我这不是说的实话吗?” 许清欢扭头对董爱梅道,“你给记两个工分,否则我就去公社举报你。现在是新社会,你别仗着自己是生产队领导的子女就欺压我们这种无产阶级!” 董爱梅怒道,“你敢去,我也敢去举报你,我举报你下乡不好好劳动,尽勾引男社员。” “去呗!”许清欢要是能够被她吓唬,就白活前世那么多年了,“赶紧去,让人来调查一下,我下乡这几天,勾引了多少男社员,要是调查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你就是诬告,诬告犯法,你不会不懂法?” 董爱梅还真不懂! 或者说,现在就没几个懂法的老百姓。 她听了这话,脸色一变。 这会儿,小队长也过来了,冷着一张脸问道,“什么事?” 所以说,女人长太漂亮了,就容易惹事生非,这许知青长得就跟个狐狸精一样,让人看一眼都难挪开眼睛,一上午功夫,这里就闹了两发事儿。 周桂英过来将事儿说了,“上午说好了这是两个工分的活,怎地到了中午,人活干完了就变卦了呢,要这么干,大家伙以后谁敢信队里的话?” 小队长脸色不太好,对董爱梅道,“爱梅,你要扣人工分,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吧!” 董爱梅如找到了主心骨,肩背都挺直了些,指着许清欢,“良财叔,许知青第一天上工,根本就不好好干活,勾引男社员帮她干活,这种行为不端的人,难道不应该被扣工分? 要生产队的女同志们都有样学样,生产岂不是乱套了?” 许清欢在一旁道,“小队长,我要告董爱梅同志污蔑我,说我勾引村里男社员,请问,光天化日之下,我勾引谁了? 还是说,董爱梅同志看那些男社员想到的都是那些不可描述之事,所以看谁都是这副德性?” 轰! 周围的都是些结了婚的大婶大娘,说起这种事儿来,都是兴致勃勃,这会儿听许清欢这么一说,看董爱梅的目光就难免带了些东西。 谁不知道这董爱梅喜欢江行野喜欢得要发疯了,每次江行野从她眼前走过,那目光恨不得把江行野生吞活剥了! 董爱梅哪有许清欢这般生猛,这时候的女的都还挺保守的。 “你闭嘴!”她哭起来了,将记分本往小队长怀里一塞,“我不记了!” 许清欢看着她的背影,幽幽一叹,“哎,有个当书记的爹是真好啊,可惜我爹牺牲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是烈士遗孤啊! 到了他们这地界上,竟然被人这样欺负。 董有福匆匆忙忙去找江行野,他正站在自己的菜园子里发愣,一夜之间,他的园子里的菜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瓜果结得满满当当。 “野哥,快,董爱梅听说了大家伙传的谣言,去刁难许知青了!” 董有福话没说完,江行野就转身朝地跑去。 (本章完) 第73章 他急了 第73章 他急了 江行野朝地头上跑,半路遇到了许清欢,和他伯娘一块儿回来,他犹豫片刻就朝着她跑过去,薄唇紧抿,但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一道儿的还有其他社员呢,几个婶子意味深长地笑。 李杏枝是小队长的婆娘,打趣道,“行野啊,你这是在关心许知青呢?人家许知青今天差点因为你被扣了一个工分。” 周桂英气得骂道,“杏枝,你给老娘闭嘴,哪哪都有你这张嘴呢?” 江行野脸色不好看。 许清欢却笑道,“杏枝婶儿,人家也想你关心一下人家呢,你刚才都不帮忙。” 李杏枝也没想到许清欢如此大方,这样一来,打趣也好,嘲笑也好,都像是一拳头打在上,不由得笑道,“我哪没关心你啊,我家那口子不是帮你主持公道了吗?” “那是良财叔的好,和婶子可没半点关系呢!”许清欢嗔怪道。 她娇娇气气的,嗔痴醉人,便是这些婶子嫂子们也都被她这模样勾得魂儿都快飞了,只觉得姑娘玉雪可爱,哪里还想得起开她和江行野的玩笑呢。 “你这傻孩子,你良财叔和我不都是一家子的?”但,李杏枝也是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帮许清欢说句公道话了,忙摆手,“行,等回头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报出我的名号,我看着上江大队谁还敢再欺负你!” “多谢婶儿,婶儿慢走啊!”许清欢朝那些人摆摆手。 人都走远了,许清欢还能听到有人说这小知青年纪虽小,为人却爽朗大气,又有人说不像别的知青扭扭捏捏,瞧着是个爽快人之类。 许清欢打发了那些人,这才顾得上江行野来,“你听到了,刚才就因为你,我差点被人扣了一个工分呢,明明说好一垄地是两个工分,那女的非要给我扣一个工分。” 她和人争执都没觉得委屈,这会儿,看到江行野竟然无端地生了些委屈的情绪来。 江行野先看看她的脸,膏药还有些残留在脸上,也不红肿应该是没有大碍,又朝她的手看了一眼,她不摊开给他看,他就啥都看不到。 他也没法握她的手。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心里像是被针密密匝匝地扎着,疼得他满腔的怒火都在燃烧。 眼底都通红了! 周桂枝忙拉着他道,“也是那爱梅不醒事,你良财叔已经帮许知青把工分给记上了,没事了没事了,走走走,回去,下午还要上工恩。” 江行野跟在两人的后面走,周桂枝边走边问许清欢,“许知青啊,你今天第一天上工,累不累啊?” “不累,还好了。” 到了分叉口,许清欢和周桂枝摆手,“婶儿,我先走了啊!” “去吧!下午别迟到了!”见江行野跟在她的身后,周桂枝忙又拉上他,“这会儿回去你还做饭,跟我家里吃去!” “不去!”江行野要和许清欢说话,总觉得他要是不和她说点什么,他会一直都不安心。 “你去不去!”周桂枝死活不放他,“我让你大嫂给你下个鸡蛋吃,还不跟我回去。” 周桂枝掐了他一把,江行野见许清欢已经走远了,只好跟着她走,垂头丧气,像一只无人领养的大狗,可怜兮兮。 回到江家,何玉珍正倚着门槛吃从侄女儿那里抢来的覆盆子,看到江行野来了,她冷笑一声,朝里头喊道,“大嫂,多放一颗红薯吧,咱们家小五来了呢!” 语气说不出的嘲讽,等江行野近了,又小声嘀咕一句,“饭点儿上跑过来!” 周桂英一巴掌扇在她的脑门上,“吃了你的还是喝了你的?个懒婆娘,一天上工挣五六个工分,连自己的嘴都裹不上,你说谁呢?” 后头,江行勇听到动静过来了,他刚刚下工回来,用井水冲了个凉,撩起衣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小五来了?” 何玉珍被打得嗷嗷叫,江行野朝他二哥点点头,眼角余风都不带给一点何玉珍。 何玉珍正要告状,周桂英道,“老二,你要是管不住你媳妇儿,我就把你们分出去过。我把话撂在这儿,我不一定指望得上你们几个给我养老,可我肯定指望得上小五。 你娶这媳妇,我一天天还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你咋不干脆给人当上门女婿算了?” 何玉珍第一次被婆婆这样说,还是当着小叔的面。 这是要逼她两口子离婚? 哪有这样当婆婆的。 江行勇淡淡地瞥了何玉珍一眼,对江行野道,“闻着肉味儿来的吧?知道爸今天让人带了肉回来,你就肯来?” 要是以往,何玉珍肯定会说吃什么吃,自己孩子还没有吃呢。 但这会儿她不敢,江行勇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她越是害怕。 要是江行勇刚才能够骂她几句,哪怕是打她一顿,她或许还心安一点。 她就是看不惯一家人捧着江行野,家里有点好吃的,永远都忘不了他,割点肉就肯定会喊他来吃,攒点布婆婆连大孙子都不顾,只给这堂小叔子做衣服。 凭什么呀? 何玉珍就算害怕,心里也没有后悔,她考虑的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要说当初,江行野的父亲救了生产队的人和那台抽水的机器,里头也不是只有公公一人,村里还那么多人呢,凭啥这份人情就只落到了自家的头上? 何玉珍自然也忽略了太婆婆身体不好,自家婆婆过门后,是把那死去的二叔当自家孩子养着。 当年江行野的父亲死了,江保华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大病一场,自然看侄儿比看自家孩子还要重。 而江行兵和江行勇从小就被二叔带着玩,感情深厚,他们比江行野都大,二叔不在了,怎么会不心疼这个没爹又没了娘的堂弟呢。 田金将饭菜端出来,一碗五肉炒豆角,锅里沾的油顺道儿炒了个茄子,闻起来比以往的水煮茄子都要香。 用一个鸡蛋,三个西红柿打了一大瓷盆汤,上面很难得地漂了几滴油。 主食是窝窝头,一半玉米面一半黑面,无论怎么蒸都没法做到暄软。 硬邦邦的,很难咽下去,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死命地咽,眼角到脖子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一口窝窝头一口青菜,或是一口西红柿鸡蛋汤,吃得都挺满足。 这已经是这个年代难得的好生活了。 家人们,过年了,打赏一点票票和评论啊,真诚地求! (本章完) 第74章 娶女知青的下场 第74章 娶女知青的下场 何玉珍闷头吃着,筷子挥出了残影。 就在她第三次依然朝着肉夹去的时候,周桂英的筷子压住了她的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她的筷子打开后,夹了一块肉给孙子孙女后,连着夹了两筷子肉给江行野。 “吃肉,叫你来就是来吃肉的。” 江行野吃了一块肉,将下剩的两块肉分给了侄儿侄女,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将碗一放,往炕琴上一靠,“我吃完了!” “叫你多吃两块肉!”周桂英气,但也拿他没办法。 总共一顿饭下来,江行野连菜都没有夹几筷子。 自从何玉珍生了老二,腰杆就挺起来了,日渐嫌弃这个堂弟后,江行野就很少回来吃饭了,等后来,何玉珍在家里吵闹说是两个儿子大了,要独立的房间,他就搬出去了。 等大家都放下碗筷,何玉珍正要抹嘴就回房,周桂英猛地一拍桌子,“怎么滴,还想老娘洗碗?” 何玉珍不甘地看了一眼田金,“不是还有大嫂!” 周桂英正要说话,江行勇开口了,“娘,让她回屋吧!” 就在何玉珍心头大喜的时候,江行勇又道,“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娘家去吧!” 何玉珍大惊,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褪尽了,不敢置信地道,“你送我回娘家,凭什么?” “凭什么?你在这个家里看谁都不顺眼,成天游手好闲,家务事不做,全都推给大嫂,我留你在家干啥?” 江行勇越说越是激动,猛地一拍脑袋,“哦,对了,有点好吃的,攒点钱,你就拿回去给你妈,你既然这么离不开你娘家,你就回去吧!” 何玉珍是个扶弟魔,但她自己不觉得,她觉得娘家对她那么好,她娘也总是口口声声说她千好百好,尤其是她拿了钱粮回家,她娘就说养了她不亏之类。 而这些好听的话,她在婆家永远都听不到。 她不对娘家好,难道还要对婆家的人好? 婆家的人只会对江行野好,她生的两个大孙子都要靠边站,就别说她这个外姓人了。 “我不回去,我给你老江家生了两个大孙子,没有我,你老江家都得绝后,你们不感激我还想将我撵走,做梦!”何玉珍是真的恨。 尤其是恨江行勇这个枕边人,从来不和她一条心,每次她偷偷地拿点钱粮回娘家,或是把婆婆给她儿子的吃食藏起来拿回去,他就恨不得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她娘和弟弟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就不能支持娘家? 江行勇冷笑一声,“是我要你给我生的吗?是怎么生出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何玉珍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羞愤欲死化作满腔仇恨,“江行勇,你不是人!” 她说完,就冲进了房间,嗷呜的哭声传出来。 江行勇的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苍蝇了,周桂英猛地拍了他一下,“胡咧咧啥,向南向北在呢!” 江向南和江向北是江行勇的两个儿子,都是何玉珍用了手段才和江行勇生的。 江行勇厌恶死了何玉珍,但对两个儿子却很疼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去玩吧,别去河边。” 田金默默地收拾碗筷,大丫和二丫主动帮忙。 周桂枝喊了江行野去她屋里,“你来,我有话要说。” 江行勇朝自己房里吼了一声,“嚎什么嚎?滚你娘家去嚎!” 哭声戛然而止。 江行兵拍了江行勇一下,兄弟二人连忙也跟在后面进去了,周桂枝看一眼,“你们跟来做啥?” 江行兵嬉皮笑脸将房门关了,问江行野,“小五,你跟哥说,你真的看上了那女知青?” 江行勇也是满眼八卦,丝毫没有和自家婆娘闹矛盾的沮丧,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他揽过江行野的肩膀,为兄弟高兴,“真的?你小子行啊,一眼就看中了最好的!哥支持你!” 许知青长得就跟仙女一样,谁看了不动心啊! 周桂英再次猛地拍了桌子,吓得江行兵三兄弟猛地一抖,“好啥好?人家是城里来的,将来不回城去啊?” 江保华也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小儿子江行军和江行伟,手里挑着烟杆,“拍啥啊,手不疼啊!” 江行伟顺手将门关上,笑道,“说啥呢,神神秘秘!” 周桂英没好气地道,“我能不拍吗?你问问他,啥心思啊,这是能起的心思啊?” 今天一上午,江行野和许清欢的风言风语就传遍了上江大队,江保华都被村支书打趣过了,他当场就黑了脸。 就算今天江行野不回来吃饭,他也是要上门问问去的。 “你果真有这心思?”江保华也是担忧不已,就算他再疼爱自己侄儿,也不得不承认侄儿配不上人家女知青。 江行野不说话,但满脸倔强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闷。 周桂英心疼死了,“小五啊,伯娘难道不想你娶个最好的?那许知青要是肯答应,你不说,伯娘砸锅卖铁都凑了彩礼钱帮你去说这门亲事,可这事儿得是你情我愿的事。 她是城里来的知青,人家是申市那种大城市过来的,将来是要回去的。再,你银华哥的下场你没看到?” 他们本家有个没出五服的堂兄,当年是村里第一个娶女知青的,去年他媳妇突然不知怎么就能回城了,儿子都三岁了,但没有任何犹豫就和江银华离婚。 抛夫弃子,何等决绝! 也因此,村里那些娶了知青的人家,将知青媳妇儿看得都挺紧的。 如今村里哪怕是讨不到老婆的人家,都不愿娶知青。年轻人想娶,家里长辈都会反对。 周桂英内心里也还是反对的。 江行野垂着头,半晌,才道,“她要是肯,我们就不要孩子,将来她要走,我也不拦。”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硬生生地被撕成了两半,血淋淋的,痛彻心扉的感受,只有体会过才知道。 也明知道不可能,他怎么舍得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毁了她的前程! 哪怕和人处过对象的女人都再难找到好男人。 她就是天上的明月,注定要与星辰为伴。 周桂英还从来没有看到侄儿这么颓丧的时候,江行野是谁啊,哪怕当初杀了人,才被放出来,也是桀骜不驯,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低头。 她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推了江行野一把,“你胡说啥啊,你比人差哪儿了?” 差哪儿? 江行野心想,差在天和地,差在日月与尘土! 他苦笑了一下,“伯娘,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人家会看上他? 江行野一直以来很狂,但对许清欢,他却做不到没有自知之明。 除旧迎新,送上最诚挚的问候,祝小伙伴们岁岁平安! (本章完) 第75章 大佬还能这么照顾小弟吗? 第75章 大佬还能这么照顾小弟吗? 周桂英不想他惦记人家女知青,“你年纪不小了,我托人给你好好寻摸一门亲事,你把心收一收,往后别往人家女知青身边凑,对人影响不好。” “有好的,先让给四哥吧,四哥比我大呢!” 周桂英急了,江保华拦住了她,“急啥!” 江行野回去的时候,绕了远路,从许清欢的门前经过,里头传来男知青的声音,“怎么样,搭伙不?” 他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今天知青点的中午饭是陈德文几个人合伙烧的,这是他们仨下乡以来在知青点吃的最正常的一顿饭,饭菜都烧熟了。 经历过中毒之后,陈德文仨是再也不敢和知青点一起吃饭了,但目前,那五人没回来,他们倒是可以安心地在知青点吃。 毕竟,饭菜自己做,还是有保障的。 但先前就说好了,他们仨分出来,柴火和知青点的菜园子没他们的份。 正好今天他们仨去拾柴火的时候遇到了于晓敏,她也在拾柴火,就提出了要和许清欢三人一起种菜园子的提议。 前院后园的菜园子面积很大,许清欢三人种菜的话根本吃不完,而她自己懒得很,要种菜在空间中不香吗,非要在外头种? “我无所谓,反正你们种了肯定得分我一份吃。”许清欢耍赖道。 于晓敏巴不得,笑着轻轻扯了扯她的小辫子,“不用你种,我来种,有你吃的就行了。” 乔新语道,“那就大家一起种,这边的菜园子地都很不错,比知青点那边好多了,你们就在这边种好了,挖地松土将来浇水都是你们男知青的,下种锄草之类的我们能干就干,不能干你们再帮忙。” “没问题!”戴亦风一口答应下来。 郑思启一向矜持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那就好,其实前面院子里的菜基本上够吃了,后面的园子里头我的意见到时候种大白菜还有一些豆类,夏天煮个绿豆汤,冬天做点豆腐吃挺不错。” 商量好后,三个男知青就回去了。 他们的屋子还没有盖起来,不过,江行野安排了人在帮他们盖,人多就快,大约个把星期的事。 仨人在这儿没待多久就走了,许清欢她们也要抓紧时间睡会儿,感觉还没睡多久,上工的广播就响了。 要是没睡呢,还能硬撑一会儿,这一睡下来,没睡好就要起床,许清欢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她赖在床上不想起。 “清欢,上工了!”于晓敏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将两人的东西收拾好,“我听说生产队有人会编草帽,回头我们去买一顶吧。” 一顶帽子不贵,但是可以戴好多年呢,于晓敏觉得这钱得挺值当。 许清欢如丧考妣地从床上爬起来,用纱巾将头脸一包,拿了手套,有气没力地去上工。 等到了地头上,看到周桂英站在分给她的两垄玉米地当头看着,脸色诡异,许清欢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也呆愣住了。 “许知青,你中午来干活了?”周桂英看到有人过来,便问道。 “啊?哦,嗯!”许清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好在别人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她下午要锄草的两垄地,已经被人锄了大半,每一垄只剩下了一两米长的部分放着,等她下午来意思意思。 如果说,单单只许清欢的这垄任务被做了一大半,她还没锁定嫌疑人,但她两垄中间夹的长长的属于江行野的那一垄,上午分明还留了一大截,这会儿已经被锄得干干净净了。 这就耐人寻味。 不是江行野还能是谁? 大佬还能这么照顾小弟吗? 许清欢如果还这么想的话,她就不是许清欢,而是个傻子了。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也难免会反省自己,玩笑是不是过了? 枣婶从田埂上经过,看到许清欢的任务快完成了,吃了好大一惊,“哎呀,许知青,你中午瞅着我们都不在跑来干活了?” 许清欢笑得极不自然,“是啊,枣婶,我家里还缺一个晒垫,两领炕席和三个草帽,回头去找您换?” 有生意上门,谢枣哪里还顾得上开许清欢的玩笑呢,“你来,保证把最好的换给你。” “行,一会儿下了工,我就去您家里。” “不用你来,我让我家小华把东西给你送家里去。”谢枣道。 许清欢也不客气,“行,那就麻烦婶子了。” 剩下的活不多,许清欢干完,喊了小队长来核对工分,一天四个工分,她也不想多干了,搬着锄头去大队部还工具,然后回家。 中午她回去得晚,是于晓敏做的饭菜,应该是她家里带来的咸菜,用没有晒干的蘑菇熬了一锅汤,锅沿子上糊了一圈饼。 玉米面加黑面,这本来是这个年代日常食物,许清欢吃得想吐,勉强吃了一个饼,喝了一碗没有油水的汤。 这会儿,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摸了一颗空间里储藏的进口巧克力塞进嘴里,头晕目眩的感觉好多了。 快到了家门的时候,许清欢看到有个骑着大金鹿的青年正在江行野家门,隔着一道篱笆墙在说话。 “你这菜长这么多,你不卖,留着你一个人吃得完?”罗金浩口水都说干了,江行野依旧是咬牙不卖。 寻常,他不卖就算了。 关键是他昨天的菜卖出去,反响特别好,菜的口感比在别处收的要强多了。 人家招待所那边,过几天有省里的人过来,县里指定要采买这家的菜,人家国营饭店求到他跟前,他能怎么办? 看到江行野话也不说,看向东边的方向,眼睛都直了,罗金浩扭过头去一看,也是震惊极了。 这天底下还有生得这么好看的人! 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罗金浩不好意思拿屁股对着人家,忙下了自行车,转了个方向,就看到那姑娘走过来,站在篱笆边上,一根白嫩嫩,俏生生的手指头指着西红柿。 “江同志,我和你换几个西红柿好不好?” 息壤种出来的西红柿肯定很好吃。 一夜功夫,江行野园子里的西红柿收成差不多增加了三成。 “你摘吧!”江行野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如果细看,就能看到,他耳根都红了。 罗金浩看出端倪,一弯腰摘了一个西红柿递给许清欢,“你好,我是罗金浩,是野哥的朋友,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你好,我是下乡的知青许清欢。” 许清欢看到罗金浩后座椅上挂着两个大箩筐,不由得问道,“你是来找江同志换菜的吗?” 过年好,过大年了! 你们的票票准备好了吗?求票票!求评论! (本章完) 第76章 我第一次给女同志干活 第76章 我第一次给女同志干活 “是啊!”罗金浩也是个心机狗,哭丧着脸,“先前都好好的,昨天突然就不换菜了,你说他这么一大园子菜留着干啥,他孤家寡人一个,吃得完?” 屋里头传来江行野压抑着怒气的喊声,“耗子,你找死?滚进来!” 罗金浩突然就耸了耸肩,做出一个害怕的样子。 许清欢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她经过水缸边的时候,舀水洗了洗西红柿就咬了一口,酸甜爽口,嗯,太好吃了。 又咬了一大口,吃得有些凶,突然就呛起来。 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西红柿,许清欢有些狼狈,也有些尴尬。 江行野从屋里赶紧出来,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毛巾,手抬起来准备给她拍后背,最后还是克制地垂了下来。 许清欢用毛巾擦了把脸,递给他的时候,没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蕴着一泓秋泉,眼珠子亮到了人的心里去,像是一盏明灯,照向了迷途之人回家的路。 江行野别过脸,不看许清欢。 他眼眸低垂,许清欢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江同志,我能不能也向你换点菜?”许清欢算了一笔账,这年头的蔬菜基本上是三分到五分钱一斤,当然,农村没有人买菜吃。 但许清欢不是特殊情况吗? “一个月一块钱,我每天摘一篮子菜,你看怎么样?”许清欢指了指脚边的圆肚子篮子,大约可以摘个三五斤菜。 她们仨一天的菜就够了。 “好,你摘吧!”江行野说完,又拿着毛巾进去了。 许清欢也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走之前,还借用了江行野的篮子,摘了半篮子菜回去。 江行野看到她走远了,才对罗金浩道,“不是要菜吗,去摘吧,两筐,不许摘多了。” 罗金浩恍然大悟,指着东边,“你,不是吧,你就是因为她要菜,你才不肯把菜卖给我?不是,她能吃得了多少菜?” 江行野狠厉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说八道!” 他原先是怕许清欢每天要的菜很多,毕竟知青点那么多人。 她既然每天只要一篮子菜,多的菜他留着就没有意义了。 但这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许清欢听到外头有动静,连忙跑出来趴在墙头看,果然看到罗金浩踩着大金鹿,后面是水灵灵的青菜,她略有所思。 连着三天,许清欢上午去干活,到了中午,就有人帮她把活干了,下午,她只在地头不紧不慢地干上一个多小时,一天四五个工分基本上就到手了。 她没指望靠工分吃饭,所以一天四五个工分能够堵住人的嘴,对她来说就够了。 中午,许清欢吃完饭,先去房间里歇了一会儿,等于晓敏和乔新语都睡熟了,她就戴上新买的草帽,提着锄头往地里去。 路上,遇到枣婶,她震惊极了,“许知青,你果然中午不休息去地里干活啊!” “是啊,我得留点时间出来去山上采点草药。”许清欢信口胡掐。 枣婶鸡啄米一样点头,“对的,对的,是要去采点草药,眼看就要秋收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耽误了上工咋好!” 寒暄完,许清欢就走了。 枣婶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人,逢人就夸许知青思想进步,劳动积极。 今天干活的地在北边,走到村头,许清欢右拐,就看到了那一垄高粱地。 没有风,但高粱杆子在动。 许清欢走近了,果然看到了江行野。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本来就小了,汗湿之后紧贴在身上,肌肉鼓鼓的,力量感爆棚。 他戴了一顶草帽,拿着锄头正在帮她干她今天下午的任务。 许清欢索性在田埂上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江行野猛地回头,看到许清欢,整个人像是被点了定穴,他浑身的气血翻涌,脸通红,幸好皮肤有些偏黑,看得倒也不是很明显。 沉默着,一颗心提起来,紧张得都无法呼吸了。 许清欢走了过来,“怎么办,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是谁在帮我干活,我以为是有人下错了地呢,要是真的错了,这几天的工分都记到了我的头上,我可以去跟小队长说,还给你。” 也有这样的事,把任务地点记错,活就相当于是帮别人干了,两人去找记分员说清楚就行了。 江行野窘迫得不行,他不敢看许清欢,唇瓣嗫嚅,想说不是,却不敢说出来。 那点龌龊的,阴暗的,不自量力的心思哪怕被当事人窥探,也想隐瞒。 此时此刻,他好似被公开处刑的囚徒,只求一死,不敢面对青天白日。 许清欢的心底也难得地柔软下来,生出不忍。 她的本意原本是抱大佬的金大腿,谁知,用力过猛了。 这几天她也想过了,如果江行野误会了她,那也是她的问题,这时候的人本来思想就保守,她天天缠着想和人套近乎,行迹本来就很可疑。 如果江行野想与她处对象,她也不是不能答应。 毕竟这件事挑头的人是自己。 而最重要的是,别人看江行野是个乡里的糙汉,但她太了解江行野这个人了,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颜值每一点都长在她的审美上,本来就挺撩人的,身材不用说,简直是黄金比例,每一处都张力十足,让人浮想联翩。 未来全球首富,他征服世界,她征服他,何等简单。 比自己创造财富不要容易多了! 这辈子,她只想躺着,但又不想降低生活质量,可以说,抱大佬金大腿简直是一条捷径。 至于当小弟还是当老婆,就单看江行野性格如何了,但这种只有相处时间长了才能够体会。 虽然闺蜜对江行野的设定非常完美,但彼之蜜汝之砒霜,再完美的人也不是适合每一个人。 所以说,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体验一下。 五不原则那种渣渣行为,她实在是学不来。 青纱帐里一片寂静,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许清欢在等江行野给她一个答案。 这种事肯定不能够由女人开口。 “你上次问我,我们这里男社员给女同志干活就是……就是看上人家了……”江行野鼓起了平生勇气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第一次给女同志干活!” 他说完,巴巴地看着许清欢,目光里充满了乞求、爱恋与不安。 许清欢挑眉看他,道,“然后呢?” 新年好!大风凛凛祝大家新春愉快,洪福绵绵! (本章完) 第77章 别怕 第77章 别怕 江行野的手握紧锄头,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心里有个小人跳出来想说“我也看上你了”,但理智告诉他,他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自卑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火焰般燃烧的冲动浇灭。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乡里糙汉,十二岁的杀人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脾气暴躁的村霸,这些年几乎没有一个好词儿评价过他。 而她是这般美好! 单单只站在这里,就跟天上的神女一样,完美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江行野沮丧得难以自已,“我以后不会了,我吃过你的饭,为你做这些就是偿还这些人情。” 说完,他拖着锄头朝田埂走去。 不敢回头看许清欢。 许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剧情反转得太快了,一时间她都不明白,怎么就朝这个方向发展了。 她会错意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 许清欢气得朝最近的一株高粱杆踹了一脚,结果将高粱杆给踹断了,这下可把她吓着了。 这年头,粮食比命都要珍贵啊! 这毁坏庄稼的行为要是被大队知道了,她铁定要被拉出去批/抖。 许清欢连忙从空间里取了一捧灵泉出来,洒在这株高粱的根部,高粱抖擞了一下,但杆断了,一时半刻也直不起来。 许清欢忙跑出了田地,她朝山上跑去。 得去找一根木棍,再将高粱杆绑在木棍上,但附近的田埂被割得干干净净,最近的树木都在山上。 江行野颓丧地朝回走,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一看,许清欢跟一阵风一样掠向山里,看上去很着急。 看到她上山的方向,江行野吓得魂都快没了,将锄头往地上一扔,飞一般地朝许清欢冲了过去。 许清欢只听到身后传来呼啸的风声,她没来得及扭头,就被人一把拽住,回身的力道过大,她撞在了一堵肉墙上,脑袋都懵了。 “你干嘛?”许清欢是真生气了,主要是太疼了,脑震荡了都。 她揉着头,有些站不稳,倾靠在江行野的身上。 这男人是真的出色。 哪怕干了大半天的活,身上都汗湿了,但身上那股子青松气息的味儿依旧很好闻,许清欢两世都没有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过,主要是一靠近她就反胃。 但江行野不同,她与他近距离接触过好几次,一点儿都不反感。 一只宽厚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头,揉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许清欢松了手,斜睨他一眼,“你是想我死?” 这么大的力气拽她,这山是他家的啊? 就在这时,她脚前的草丛下面传来瑟瑟簌簌的声音,枯草地下有什么东西在耸动,许清欢以为是蛇,吓得一声尖叫,往后一跳,攀附在江行野的身上,两只脚吊了起来。 江行野的脚尖在那枯草上扒拉了两下,许清欢就看到里头竟然是一头半大的野猪,后腿被一根削尖的木棍刺穿,鲜血直流,野猪在挣扎。 而她也终于看清楚了,这里居然是一个陷阱。 如果江行野在稍微慢一点,她一脚踩进去,下场可能比野猪还惨。 许清欢一阵后怕,全身无力。 江行野揽着她的腰,将她从后背上搂下来放在地上,许清欢两腿一软,他忙用了力,将她扶好,低声哄道,“别怕!” 怎么能不怕呢! 虽然死肯定是死不了,但疼得生不如死,那是多么令人害怕的滋味啊! “还疼吗?”江行野又揉了揉她的头。 许清欢看向他,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关切,还有那缠缠绵绵的柔情,她第一次看他温柔的眉眼,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书中冷漠狠戾的大佬,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许清欢刚刚自作多情了一次,这会儿也不敢再多想。 “还好!” 她摇摇头,指着野猪问道,“这是谁设的陷阱?” 江行野沉默片刻,有些无奈地道,“是我!” 很好! 救命之恩抵消了。 甚至,这会儿她难免迁怒到他身上,怒道,“你没事在这山脚下设什么陷阱啊?不知道危险吗?比如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好好的平地上还有陷阱? 要是有人掉进去了怎么办?” “不会!”江行野眉眼含笑,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她都能生气了,应该是恢复了力气吧! “你说什么?”许清欢没听明白,眯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是大队让我设的陷阱,村里的人都知道。”江行野指着这一片山脉道,“这一带一直都有野猪下山,要是没有陷阱,这边的庄稼基本上不会有收成。” “呃!” 许清欢无言以对,分明欺负她是个新人。 她从陷阱里抽出一根拇指头般粗的棍子,约有一米多长,转身就走。 江行野快速地用枯草将野猪盖好,忙跟上她,也不说话,只沉默地走在她身后。 等到了地头上,许清欢看到那株高粱居然自己挺起来了,她震惊极了,扭头对江行野道,“你别过来啊!” 江行野听话地站在田埂上,看着她将棍子竖在一株高粱的旁边,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将高粱捆绑在棍子上。 许清欢做好这一切拍拍手,再次走过来,“虽然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但我是不会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弄的那陷阱,我也不会虚惊一场。” “嗯。”江行野站得高,低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连发旋都这么好看,他眼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宠溺,眉眼散开,脸上是罕见的深情。 喜欢一个人是藏也藏不住的事! “我知道!”怕许清欢多想,他补了一句。 “那你走吧,我要干活了!” 许清欢对他的态度不好,江行野也不生气,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魅惑人心的磁性,“我去把野猪弄出来,今天大队会分肉,你下工了早些去。” 那一头野猪大概有两百四十斤,杀完了大概会有一百七八十斤肉,肯定不可能整个大队分,一般都是哪个小队弄到的山货归哪个小队分。 他们小队一共三十多户,一百四十多人,分下来一人可以分一斤多肉。 野猪因为没有骟过,肉不好吃,不过这种分肉的大场面许清欢没有见过,也就很想见识一下,答应了一声,转身开始干活。 新年加更!还有一章!送上我的祝福,大风携野哥和欢姐给大家拜年! (本章完) 第78章 上江大队是您家的一言堂吗? 第78章 上江大队是您家的一言堂吗? 许清欢来的时候,江行野已经将她的一垄地都快锄完了,只剩下不到两米的距离,她锄了一会儿就到了上工的时间。 今天大家的气氛不太一样,来上工的人都挺高兴的,看样子都知道江行野弄到了一头野猪。 看到地头上的许清欢,大家伙都目瞪口呆。 这新来的知青这么用功的吗? 她就这么喜欢种地? 唯有周桂英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尽量不想让许清欢注意到自己。 许清欢倒也没有抬头。 反而是谢枣主动和她打招呼,“许知青,你一中午干了这么多啊!” 许清欢正好直起腰身休息一下,笑了,“是啊,上工了啊!” “嗯,今天快点干,早点回去,要分肉呢。”谢枣怕许清欢不知道,“江小五弄到了一头野猪,这不,放大队部那边宰呢,一会儿大家伙可以分肉了一人能够分个一斤肉呢。” 村里分东西,要是数量多就按人头分,要是数量少就按户头分,总之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但也不是所有的生产队都是这样。 别的大队不管分什么都没有知青的份,知青在大队里非常受排斥,被欺负是常有的事。 但上江大队还好,知青和社员一视同仁,在物资分配上权益平等。 “那是好事啊,马上要秋收了,吃点肉可以补充一下油水,等抢收的时候身体也扛熬些。”许清欢笑道。 “可不是!”谢枣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们那几个不是食物中毒的知青吗,我才来的时候听说明天他们要出院了,大队安排拖拉机去接呢。” 许清欢笑笑,在医院住了这几天,怕是不便宜吧! 她快速地将任务完成,让小队长来验收后正准备走,董爱梅就过来了,板着一张脸,“许知青,你劳动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明明每天可以拿六个工分,为什么不多干一点?” 许清欢就挺烦的,“关你什么事?” 她并不想每天都在田埂上和人吵架。 前几天她每天干完活后就上山捡柴,捡坚果,捡蘑菇和野果,这个季节的覆盆子、红豆越橘、山刺玫、蓝靛果这些都特别好吃。 当然,她肯定是一个都不认识,她给栓子他们吃奶,那群孩子就请她吃野果子。 吃的多了,她就认识了。 而蘑菇的话,她也不敢随便采摘,只采摘几种常见的,捡回来后,她就让栓子们帮忙看看,如果有毒的,就赶紧扔掉。 她可不想吃了之后躺板板。 今天她想去看江行野杀猪,她还从来没有看过别人杀猪。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你既然是知青,下乡来接受咱们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我就有责任对你进行教育。你不爱劳动,每天只拿四个工分,这就是懒惰,思想不进步的表现,你要么写检查要么回去再锄一垄地。” 董爱梅指着高粱地道。 许清欢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径直从她旁边经过。 董爱梅气得发抖,这要是让她就这么走了,她颜面何在? 董爱梅伸手去抓,许清欢就像长了后眼睛一眼,一避,她顺便一抬脚,董爱梅被绊倒,朝旁边的小水沟里一头栽了下去。 “啊啊啊,救命啊!” 小队长懒得理会这两姑娘之间的恩恩怨怨,两人吵架,他趁机离开。 谁知,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董爱梅喊救命的声音。 大家伙活也不干了,赶紧往这边跑,孙桂冲在最前面,赶紧将闺女拉起来,“你咋地在走路啊,怎么就走到沟里去了?” 孙桂是村支书媳妇,生了三个儿子,这闺女是老幺,盼来的一个小袄,贴不贴心不知道,反正她把闺女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董爱梅气得哭起来,“呜呜呜,是许清欢那贱人,她把我绊倒在沟里的。” 这水沟也不深,倒是淤泥挺多的,杂草长得也茂盛,有段日子没下雨了,水就挺脏挺浑。 这会儿董爱梅被拉起来了,从头到脚都挂上了臭烘烘的淤泥,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孙桂一听,气得跺脚,朝许清欢的背影喊道,“许知青,你给我站住!” 周桂枝不乐意了,“爱梅,说话要讲究证据,许知青离你那么远,你自己掉沟里了,还能赖到人家的头上?” 许清欢走过来了,听到了这话,挺感激周桂枝的。 “就是她把我绊进沟里的,是她走得快,把我绊倒之后就走那么远了。”董爱梅委屈得不行,哭道,“婶儿,她就是一个外来的知青,我才是队里的人,您怎么就总是向着她说话呢?” 众人听到,心里嗤一声,就好似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不等周桂枝说话,许清欢道,“董爱梅同志,我们知青下乡,是来参与农村建设的,原来你们是这么不欢迎啊,到底是大家都不欢迎呢,还是就书记家里不欢迎啊?” 论起戴帽子,许清欢也很擅长。 更何况,村支书的位置还这么敏感。 董爱梅这会儿惶恐不已,不过,她脸上被淤泥覆盖,别人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孙桂怒了,“你这小知青,干活不行,牙齿倒是挺伶俐的,给谁扣帽子呢?我闺女她是这个意思吗,你就胡搅蛮缠?” 许清欢眼神一冷,“那她是什么意思?号召大队的社员都来对付我们知青吗?凡是别人不帮她,就是和书记家里作对,连大队长家的人都得听你们的? 我怎么觉得,这是地主霸权行为呢,怎么上江大队还有这种封建余孽啊!” 孙桂的脸彻底雪白,恼怒不已,指着许清欢,“你,你,你……” 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清欢拨开她的手,“婶子,前几天董爱梅同志无缘无故要扣我工分,刚才她不让我下工非要我再干两个工分,要不然我就是劳动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怎么,她能够仗着书记女儿的身份一再欺负我,我连维护自身权益的资格都没有?上江大队是您家的一言堂吗?”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董爱梅没想到许清欢这么难缠,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但她爹书记当不成,全家都得赔进去。 “你仗着你爹是书记,干着全生产大队最轻松的活,还挑剔别人干少了。真不知道你哪里来这么大的脸,还敢说这上江大队不姓董?” 许清欢的话,不光是让孙桂母女俩胆战心惊,更是令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过大年加更! 新年好!有评论和票票吗? (本章完) 第79章 记分员 第79章 记分员 孙桂是真怕了! 董爱梅也是后悔不已,她不该惹许清欢的,她只是气不过,凭什么她爱慕江行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把她和江行野的名字关联起来,而许清欢一来,整个大队都传她和江行野的绯闻! 这公平吗? 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点,城里来的,又是高中生? 但她没想到,许清欢和别的知青不同,她竟然这么彪悍的吗! 要是打一架,董爱梅都不怕,但许清欢句句都掐着她的脖子,她不得不忌惮。 而周围的人此时看董爱梅的眼神也很不善了,是啊,记分员的工分可不少,一天是七个工分,她都干了啥,不就是围着田埂转转,拿着笔往本子上记一记,多轻松啊! 特别是家里也有闺女的,谁能不动心思? 是啊,现在是新社会,可不是旧社会那时候,书记咋啦,书记就更应该为人民服务,把好的让出来给老百姓,自己啃最硬最难啃的骨头。 孙桂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赔笑道,“你这孩子,咋一说就上纲上线了呢,这队里安排谁做记分员也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不都是大队部的决定。” 许清欢冷笑一声,“我不是说董爱梅同志能力如何,我是觉得她思想不行!她都脱离了阶级了,把自己竖在与劳动人民对立的立场了。 她这样的人就应该先接受改造,把思想改造好了再考虑为人民做贡献的事,否则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搞破坏!” 董爱梅哭得更加起劲了,特别是周围的人跟着许清欢一附和,她简直就慌了。 记分员的位置一丢,她以后就得下地。 孙桂也特别慌,自己女儿哪能下地干活啊,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干过活,这会儿只想息事宁人, “许知青,我让她向你赔礼道歉吧,你看你们都是年轻人,最应该能够说到一块儿去,不就是一点小矛盾吗,多大点事,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总不能往后看到像斗鸡眼吧……” 周桂枝听到冷笑一声,“不是我说,桂啊,这以后的日子再长又咋地,难不成你还觉着你家老头子能够在这个位置上持久天长不成?赔礼道歉也要有个样儿,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周桂英一开口,社员们越发站在许清欢这边了。 许清欢笑道,“桂婶子,我也不用董爱梅同志向我道歉,她虽然针对我,但也不是针对我个人。她也肯定是觉得记分员的活比下地要尊贵,自以为高人一等,才敢对我不客气。 她今天这样对我,往日也肯定这样对过别人,要道歉,她就该向我们整个劳动阶级人民道歉!” 没人敢附和,但人人眼里的神情都是认同的。 周桂枝也是有些服了这小知青了,一张嘴简直是比刀子还厉害,杀人不见血! 也不知道小五现在怎样了,他今天没有帮成小知青干活,是被小知青撵跑了呢,还是怎样,心里担忧得不行。 董爱梅跺脚,“许清欢,你是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我爹是村支书,他非要照顾我咋啦,犯法了吗?你爹死了,没人照顾你,你就嫉妒我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记分员的位置就算保不住,你也休想!” 这番话一说出来,众人愕然。 这会儿,知青们也都听到动静过来了,他们毕竟和许清欢一个团体,内部有矛盾,对外肯定也是要一致的。 许清欢眼里闪动着泪,“你放心,我知道我爹不在了,我也从来没指望谁能够护着我一点。生产队这么多年轻有为的后生,谁做不了记分员,我一个外地来的知青,我也没这个奢望。” 这会儿书记过来了,铁青着一张脸,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董爱梅的脸上。 孙桂都懵了,好半天回过神来,上前推搡书记,哭道,“你疯了,你打爱梅干啥?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要和你拼命!” 书记一抡胳膊,孙桂被甩到了一边。 他走到许清欢跟前,身段放得很低,“许知青,爱梅她糊涂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教训她,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许清欢冷笑道,“书记,你打算怎么教训她?骂一顿,还是像刚才这样扇两耳光?” 以为她不知道,看上去他一耳光打得还挺响,也就留了一点红印子,演给谁看呢? 董新民眸中闪过一道阴鸷,他好歹也是上江大队的书记,自己都亲自道歉了,她竟然还不肯放过,这也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董新民不吭声,无形中给许清欢施加压力。 许清欢道,“董爱梅同志针对我,不是一次,上一次造我谣的时候,事情闹得也不小,书记不知道?” 董新民皮笑肉不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您这书记当得也太失职了!”许清欢毫不客气,“我当时念她初犯,没有太多计较,没想到她今天变本加厉,怎么,只许她给别人扣帽子,你这偏架拉得可真熟练!” 董新民难堪极了,眼中神色很是不善,冷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许清欢道,“把记分员的位置让出来,重新选拔,既然董爱梅同志当不了,那就让给有能力的人来当!” 董新民冷笑道,“许知青,你怕是不知道,这记分员的位置一向都是给村里的人,你是知青,除非嫁给村里人,否则就算爱梅不当了,也轮不到你!” 许清欢直直地看向董新民,“书记,这记分员是公家的岗位,不是你董家的囊中之物,自然也不是我的,我没有肖想过!” 孙桂气得冲上来就要抡许清欢的耳光,周桂枝在一旁拦住了她,“咋地,你一家人欺负人家小知青,现在还要打人啊!” 许清欢笑道,“婶子,放开她,让她打,我还怕她不动手呢,正好,在我脸上留个印子,我也好找上面的领导说理去!” 孙桂不敢挣扎了,周桂枝松了手。 董新民朝孙桂怒吼道,“滚回去,还不给我滚回去,把爱梅带回去,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大吗?” 吼完了,他环视一圈众人,“这记分员的位置就先拿出来,谁想当,谁去大队部报名,最终人选由大队部讨论后的定下来。”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许清欢一眼,转身离开。 乔新语朝他身后啐了口水,拉着许清欢离开,“欢欢,走走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得罪了书记,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本章完) 第80章 是因为她们没有机会遇到绝色男人 第80章 是因为她们没有机会遇到绝色男人 许清欢当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原本想着如果在这里太太平平的话,她也不用麻烦父亲的那些战友,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得去拜访一下一直关心她的那些叔伯。 “欢欢,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书记的弟弟在市里当秘书,他们家上头是有人的,咱们现在得罪了他,那就得想个办法。”乔新语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许清欢。 许清欢问道,“就只有这一点关系?” 乔新语想说这关系还不硬啊,这在农村来说,这关系就相当硬了。 但又怕说了许清欢会害怕,只好道,“他儿子在部队,听说现在是个排长了。” “在哪里当兵啊?”许清欢问道。 乔新语皱眉想了想,“听说在西北那边的祁连山军区。” 许清欢把这些信息都记下来,她扯了扯乔新语,“走,我们看人杀猪去。” 乔新语也想到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一说,不能她们在这边被欺负,家里啥都不知道。 正好明天就是休息日了,明天正好去一趟县里。 于晓敏也找过来了,拉着许清欢上下看了一遍,关切地问道,“清欢,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许清欢心里还是挺熨帖的,好朋友是很真诚地在关心自己。 三人一起去看杀猪。 杀猪的地点在大队部门口,用两条长凳子并排起来,将猪捆绑在上头,一刀下去,先是放血,然后烫猪,刮猪毛,全程都是江行野在做。 这杀猪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 旁边有两个壮汉,不过都只给他打下手。 许清欢看他身上被猪血染脏,身上的冷漠气质更甚,额角也被溅上一滴猪血,为他这张俊美坚毅的脸庞更添妖冶。 他的衣服似乎件件都不合身,上衣小了,绷在身上,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被勒出来,腹部八块腹肌若隐若现,裤子掉在肚脐眼下,动作的时候,偶尔能够看到性感的人鱼线。 裤子又有些肥大,弯腰时臀部高高翘起,轮廓优美,大腿上裤子绷起时,能够看到蓄发的力量感。 张力十足! 许清欢看得目不转睛。 江行野暗沉沉的目光看过来时,她都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明目张胆。 周围这么多大人孩子都在围观,她凭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看? 乔新语戳戳许清欢,“别看了,哈喇子都掉下来了!” 许清欢呲溜一下口水,于晓敏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在她们三人成一个小团体,站在知青点门口这边,附近倒是没人。 乔新语就打趣道,“如果不论城市和农村的话,这姓江的碾压姓蒋的十个都不止吧,瞧瞧这身材,这身高,这长相还有这一身的腱子肉……” 她低声对二人道,“我之前听生产队里的小媳妇们偷偷地评论江行野,说看他那块头还有那凶狠的眼神,在炕上绝对是个狠的。” 许清欢讶异不已,新语这死丫头本来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胆子一直都很大,这到了农村,完全是给了她一个广阔的天地。 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特征,越是被压抑,背地里就越是疯狂。 她也不禁暗戳戳地想,这人在炕上的时候会有多狠? 哎呀,不能想,一想就有些控制不住,面红耳赤让人怀疑多尴尬啊! 事实上,她得承认,之前每次和大佬在一起,她就想逗逗大佬,未尝不是见色起意。 女人流氓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呢? 之所以绝大多数的女人不耍流氓,是因为她们没有机会遇到绝色男人。 于晓敏听不懂,她见许清欢二人一脸坏笑,急得直跳,“哎,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就瞒着我一个人哈?” 许清欢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看向别处。 乔新语则使坏,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于晓敏“啊”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恼羞成怒道,“你们这是,这是……” 许清欢忙拍了乔新语一下,“不许说了,叫人听到了多不好!” 乔新语逗她,“哟,这就护上了?” 许清欢的脸颊泛红,轻轻地掐了她一把,“你个嘴上不把门的,回头别让我发现你有啥!” “我有啥啊!”乔新语有几分不自在,看到不远处过来的一群人,安分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看着人杀猪。 过来的是陈德文、戴亦风和郑思启。 陈德文看了乔新语一眼,问许清欢,“许知青,听说你被人欺负了?” 许清欢笑道,“你们听说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欺负,反正我是被针对了。前几天造我黄谣,今天又给我扣帽子,我都反击回去了。” 于晓敏很担心,道,“他毕竟是大队书记,咱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些,别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郑思启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听说他大儿媳是知青,当初就是被迫嫁到他家里的。” 戴亦风也道,“是这个话,这上江大队也不是他董家的,我听说幸好是有大队长在,大队长这个人公正无私,处处都挺维护知青们的。” 许清欢看到有人过来,低声道,“这些话回头我们再说,被人听到了不好!” 大队长过来了,喊道,“小野,明天一早你开拖拉机去一趟县里,把那几个中毒了的知青拉回来。” 乔新语一听,高兴坏了,“明天正好休息,你们明天谁去县里,我想去!” 顺道可以搭拖拉机过去,还剩了几分钱的车票。 许清欢道,“我去,晓敏,你去不去?” 于晓敏摇摇头,“我不去,我没什么好买的。” 陈德文看了乔新语一眼,对另外两人道,“我们也一起去吧,我想去国营饭店吃点好吃的。” 戴亦风笑道,“我也是,不是中毒了吗,死里逃生出来,总要犒劳自己一下。” 郑思启自然也会去,反正留在家里也没啥事。 就听到大队长吩咐队里的牛倌,“根生哥,你明天跑一趟公社,还有几个知青要过来。” 队里顿时就有人不舒服了,“什么,还有知青要过来,咱们这到底要来多少知青啊!” 就是这样,抢种抢收的时候,巴不得劳动力越多越好,但过了这时节,生产队无形之中就会嫌弃知青。 这也是很多女知青最后熬不下去会选择嫁给村里后生的原因,成为大队的人后,这种偏见和排斥就不会再有了。 过年好!新春吉祥! 这几天都没有码字,在吃存稿,幸好我存稿多啦啦啦! 求票票,求评论,一定一定要投我,投我,投我! (本章完) 第81章 村霸 第81章 村霸 “真不知道上面怎么就给咱们大队分这么多知青下来,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就是,还说什么支持农村建设,尽来抢吃的,支持啥了?” “种个田,要读书人干啥?从古自今,种地的不都是些文盲?”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说起来,队里的人都忘了,这还是在知青点的门口呢,但听到了又如何,许清欢也不得不承认,在二十世纪到来之前,他们说的这些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们这些知识青年下乡来,的确没有帮到农村什么,相反还一天到晚都在惹事。 他们下乡的目的也不是来帮农村,而是缓解城市的粮食危机,和就业压力。 嘭! 就在许清欢这厚脸皮都有些撑不下去的时候,杀猪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传来,将所有人都惊得一跳。 江行野黝黑的眸子扫了一边那些议论的人,一股杀气震慑得众人心惊胆战,他冰冷的声音响起,“还分不分肉了?” “分分!”邱菱上工不积极,分物资一向最积极。 江行野将切下来的一块肉往案板上一扔,“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 许清欢忙冲了过去,排在第一位,她一下就把邱菱挤到后面去了。 邱菱可不干,“凭啥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以前分什么不都是知青们排最后吗,许知青,你滚后面去!” 许清欢还没说什么,江行野就发飙了,两道剑眉竖起来,怒道,“凭这头猪是老子弄来的,你给老子滚到后面去,有多的分给你,没多的你给老子看着!” 邱菱当即就耍赖,往地上一躺,“哎呦喂,欺负人啊,年轻人欺负老人,凭啥给知青分都不给我分啊,你是不是看这女知青长得漂亮就包庇她……” 周桂枝冲过来朝邱菱一脚踹过去,“去你妈的邱菱,你再给老娘哔哔哔,信不信老娘打死孙癞子?” 江行野气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都站着看笑话是吧,今天这肉老子一口都不分了,都给老子滚!” 这年头,谁家有钱吃肉啊,同一个生产大队,也就他们小队偶尔有点肉吃,这都是江行野带来的好处。 本来一下午都指望着,这会儿听说不分了,还是邱菱这婆娘坏了好事,纷纷指责她。 “行野啊,你跟着茅厕嘴计较啥啊,她就是个破烂货,别管她,她说的咱们都不信!” “就是,人家知青也是人呢,来了咱们队里,天天一起上工,凭啥让人家排最后去?”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邱菱,你再造害得大家都吃不了肉,咱们就一人一坨粪堆你家门口去!” …… 许清欢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村霸,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会声名狼藉了。 这脾气! 不过,她还挺喜欢的。 邱菱被千夫所指,到底不敢再挣扎,一溜烟地爬起来,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上下嘴皮子不停地动,但谁也听不见她到底在骂什么。 江行野将最好的一条五肉一共五斤递给了许清欢,深深看她一眼。 许清欢接过肉笑了一下,旁边江银华的妈何香兰忍不住问道,“行野啊,怎么许知青得这么大一块啊?” “三个人的,还大?”江行野冷冷地道,眉眼很不耐烦。 何香兰不敢再问了! 轮到她了,指着五肉的地方,“行野啊,你也挨着这里割一块给我呗!” 江行野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割了一块后腿肉扔给她,“下一个!” 何香兰要理论,被后面的谢枣一把推开,她站着不动,江行野就去她篮子里抢肉,何香兰吓死了,捂着篮子赶紧跑了。 江行野给谢枣割了一块五肉,谢枣欢天喜地地离开。 这边分肉分得热火朝天,董家却是哭声震天,董爱梅洗过澡后,换了一身衣服,哀哀哭道,“爸,你把那知青送去农场,不许她留在咱们队里,呜呜呜,我要她死在农场!” “你少胡说八道!”董新民朝厨房里看了一眼,低声呵斥道。 董爱梅哭道,“爸,我今天被欺负成这样,记分员的活都没了,难道你还不为我报仇吗?都是许清欢那贱人,她要是还待在大队,以后大队的人怎么看咱们?” 孙桂在一旁抹眼泪道,“她爸,这女知青也是太狠了点,要是大家伙都有样学样,以后知青们不得造反,这怎么得了?” 董新民抽着烟,不吭声,但从他那老辣的眼神也可以看出,他心里是有计较的。 董爱梅愤恨地道,“不把她送农场也行,那就让她嫁给村里的二癞子,我看孙癞子就不错!” 厨房里,锅铲和锅狠狠地碰撞了一下,沈金桔看了一眼坐在灶门口往灶膛里放柴的丈夫,火光映照在他黑红的脸上,神情幼稚,她的心顿时有种刺穿的痛感。 当初,她公公就是这么跟她说的,“你要么嫁给我儿子,要么就嫁给孙癞子,你自己选一个吧!” 男人智力低下,停留在八九岁的年纪,而孙癞子好吃懒做,无恶不作,她哪个都不想选,但为了活下去,她最终不得不屈从。 “火小点!”沈金桔冷声道。 男人抬起头朝她讨好地一笑,将柴火抽出来一根,塞进了灰膛里,乖乖坐着看火。 沈金桔端着盆从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小姑子,朝外走去。 孙桂喊住她,“金桔啊,你去干嘛?” 沈金桔道,“不是分肉吗,都不去分?我去把肉拿回来!” 孙桂忙过来抢过盆,“不用你去,江小五会给我们留一块好的,你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一会儿!” 董爱梅过来,将沈金桔一推,“要你多事,不就是想去给人通风报信吗?” 沈金桔跌坐在地上,肚子一疼的,顿时身下血如泉涌,她捂住自己疼得如刀绞的小腹,脸色煞白,泪水也刷地一下流出来,痛苦地道,“送,送我上医院!” “上什么医院?看把你娇气的!” 沈金桔只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那是她下定决心想要得来的孩子,她在这人世间太过孤单,被父母抛弃,滞留在这乡下,她想有个寄托,能够支撑她活下去。 (本章完) 第82章 找许清欢救我 第82章 找许清欢救我 董爱梅朝沈金桔一脚踹过去,正好,董良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他忙跑过来,一掌将妹妹推翻,蹲下来要抱起沈金桔,“媳妇儿,你怎么了?” 沈金桔闭着眼睛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知道,她为了要孩子,费了多大的老劲才和智商只有八九岁的丈夫同房,伤了她多少自尊,却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董良成惊得大叫,“爸妈,你们快来啊,我媳妇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孙桂看到女儿打儿媳妇,就当没看到一样,一个外地来的知青,要不是读过书,那轮得到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儿子小时候撞坏了脑袋,智商停止发育,想到有个读过书的媳妇儿中和一下,将来生的孩子或许会聪明点,她才不得不找这种干活不行,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儿媳妇呢。 但看到儿子护着儿媳妇打闺女,她就气不打一处,“良成,你怎么能够打你妹妹呢?” 她先跑过去扶起闺女,朝儿媳妇一看,顿时慌了,“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有了,你有了你也不说,你故意的不是?” 董新民手里的烟斗都掉了,忙冲出来,看到儿媳妇这模样,也怕了,“快,快,送卫生院去!” 他连忙装了板车,准备把人往卫生院拉,董爱梅醒过神来,拦住了父亲,“爸,不行,要是把她拉去卫生院,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把她推成这样了,呜呜呜,我还怎么做人啊?” 孙桂也心疼女儿,不忍地看了儿媳妇一眼,求道,“她爸,爱梅说的也没错,横竖这孩子也保不住了,要不……就在家里养养算了?” “不行!”董良成跳了起来,鼓着腮帮子,“不行,我媳妇儿会死,我要送她去卫生院!” 孙桂哄着儿子,“听话,她不会死的,你媳妇儿她流点血没事儿,你快把她抱进房里去,让人看到了不好,还以为是你打了你媳妇儿呢。” “我没打她!”董良成指着董爱梅,“是小妹打的,她总喜欢打我媳妇儿。”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回头会帮你打小妹,你快把你媳妇儿抱进去!”孙桂推了儿子一把,她看到左右邻居们都到院子里来了。 董爱梅怒道,“妈,这傻子竟然为了他媳妇儿打我,谁知道一个傻子还知道要生孩子,肯定是这不要脸的撺掇这傻子。” 董良成扭头骂道,“你才是傻子,你是坏女人!” 董爱梅指着她哥,“妈,妈,你看,他骂我,肯定是那贱人教他的。” “你才是贱人,不许你骂我媳妇!”董良成朝董爱梅一拳头挥过去。 董爱梅被他打的鼻血直流,哭道,“啊,我跟你拼命!” 董新民一嗓子吼道,“够了,都给我住手!” 董良成怕他爸,但这会儿却担心他媳妇儿,将沈金桔抱起来,哭个不停。 去卫生院要钱,可他没钱,他媳妇儿要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死了。 那个孩子将来会喊他爸爸,会陪他玩。 沈金桔勉强睁开眼,看着男人,“抱,抱我去知青点,救,救我!” “好!” 董良成抱起沈金桔就朝外跑去,老两口都懵了,董爱梅嗷一声冲上去拦她哥,“不许走,不许走!” “我媳妇儿要死了,你这个坏女人,还不许人救我媳妇儿!” 董良成没有长脑子,小孩儿心性,但他四肢发达,将怀里的人当做武器,一个摆尾,沈金桔的双腿狠狠地撞向了董爱梅。 趁着她倒地的功夫,董良成飞快地出了门,边跑边喊,“救命啊,我媳妇儿要死了,小妹害死了我媳妇儿!” 整个生产队都被惊动了,听到动静的人都从家里出来,跟在他身后跑,一路跑到了知青点。 这会儿分肉刚刚到尾声,人都还没有散去,大家伙看到沈金桔下身一路出血,震惊不已,也恐慌不已。 江保华往后站了站,支书家的事,他一向视而不见。 当初,沈金桔求到他的面前,想嫁给他的儿子,他拒绝了。 但,就在他打算通过别的方式施以援手的时候,支书家下了聘,而沈金桔也已经和那边商量好了婚期,他就不好多管闲事了。 他知道这些知青们背井离乡来这里不容易,他一向都是能帮就帮,但帮的前提是,自己能够立起来。 “良成啊,你媳妇怎么回事?”董根生家的李二婶子看到沈金桔流血不止,不忍地问道。 “是小妹,是她打我媳妇儿,把我媳妇儿打出血来了,救救我媳妇!”董良成吓得直哭。 沈金桔细弱的声音道,“找,找许清欢,让许知青救我,许知青……” 话说完,她晕了过去。 她肚子疼得如刀绞,强撑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但如果不强撑着来这里,让她留在董家,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许知青,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儿!”董良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众人连忙散开。 这年代,谁敢搞下跪磕头这档子事啊,也就董良成是个傻子,啥都不懂,才会这样。 还下跪,这哪是求人啊,这是害人! 周桂英这会儿不能不管了,忙过来扶董良成起来,“好孩子,许知青不在这里,我们已经找人喊去了,你快起来,把你媳妇找个地方放着,别这样一直抱着颠,更坏事。” 有人将刚才用来杀猪的板凳抹了抹,两条并一块,董良成将沈金桔放在上面,就蹲在旁边嗷嗷地哭,“媳妇儿,你别死了,呜呜呜!”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骂董家不干人事儿。 孙桂一路紧赶慢赶地跟了过来,这会儿不敢上前,但听到社员们的议论,人这么放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哄,“良成啊,你媳妇儿睡在板凳上怎么好,快把你媳妇抱回家去,娘去给你请大夫。” 许清欢正和小姐妹们一块儿研究五肉做什么好吃,她想吃红烧肉,但野猪肉做出来的不好吃,“卤吧!” “就四斤肉,开个卤锅划得来吗?”于晓敏做饭是一把好手,说是这么说,如果欢欢真想吃,她也卤。 “我去看看那些猪头猪耳朵猪下水有没有人要,要是不分的话,我们就买回来一块儿卤。”许清欢起身。 她正要出去,陈德文他们急匆匆地跑进来,“许知青,村支书家的傻儿子抱着他媳妇儿去了知青点,求你救命!”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83章 江行野 第83章 江行野 “啥事啊?”乔新语赶紧出来问道。 不会是村支书做的个局吧,谁不知道村支书的女儿恨死欢欢了! 陈德文眉眼柔和,三言两语讲明来意,问许清欢,“许知青,你怎么说?” 许清欢皱起眉头,“有病上医院,找我干啥?” 不是她见死不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敢轻易出手。 当初救知青们,那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但她刚刚和村支书家里闹了矛盾,对方这么找上门来,又是个傻子,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这会儿小队长来了。 江良财见陈德文三人都在,许清欢也没有动,就知道她的意思了,道,“许知青,是大队长让我来的,良成媳妇儿应该是动了胎气,大出血,就算送到卫生院去也救不回来,得送医院去,大队长的意思你能不能救一把?” 许清欢感觉压力有点大,救肯定是可以救,也不能说一点儿风险都没有,一旦有个万一,那就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非常犹豫,江良财虽然着急,但也不催她,而是将大队长的话转述,“许知青,你不是医生,你要是肯出手就是做好事。你要是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许清欢也明白,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没这个能耐,但她终究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黄大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许清欢。 许清欢看到了他眼中的哀伤,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物伤其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吧!” 她朝知青点去,身后跟了不少人,远远地看到了江行野站在大队部门口朝这边遥望,看到她过来,黑沉沉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两手不自觉地握拳,带动大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 许清欢垂下眼眸,从他身边经过,江行野的目光随着她转移,心里已经将支书一家恨上了。 许清欢有备而来,给沈金桔把脉之后,就直接一针扎在了她的穴位上,血瞬间就止住了。 围观的人看着松了一口气,董爱梅的声音却响起来,“许清欢,你把我嫂子治死了?” 一听说“死”,董良成腾地站起身来,朝许清欢疯了一眼扑过来,一拳轰过来,“你治死了我媳妇,我打死你!” 他太快了,猝不及防,许清欢也是太过投入,始料不及,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闪电一般冲了过来,他一个转身,将许清欢护在身前。 许清欢只听见闷哼一声,江行野的身体跟着狠狠地一抖,她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江行野用目光安抚她自己没事。 一瞬间,许清欢又气又怒,两眼通红,她冲着董爱梅过去,朝着她的下巴狠狠地一拳轰上去。 砰! 董爱梅只觉得下巴骨裂了,疼得她几乎晕死过去,口中一片腥甜,她一口吐出来,上下四颗门牙和血吐在地上。 “沃德鸭!沃德鸭!”董爱梅连忙在地上找牙。 许清欢握了握拳头,忍住一脚将她踢飞的冲动转过身去。 沈金桔醒过来了,弱弱地道,“救我,救我……” 非常坚持,对生命也非常执着。 许清欢没好气地道,“你死不了!” 沈金桔目带乞求,非常可怜,令人不忍直视。 许清欢给她又用了几针,让人找来纸笔,给她开了个方子,正要去抓药。 正好,这几味药她都有,其中一味主药她没有写上去,因为要用到空间里的药材。 不用这味主药,药效只有百分之五十,用了的话,药效百分之百,顺带的会将沈金桔大出血的损耗也一并补了。 孙桂上前道,“许知青,我们也不知道你医术怎么样,这我家儿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该负的责任你还是要负。” 许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许清欢一回身,塞了一点药粉在沈金桔的口中,待她咽下,问道,“你怎么说?” 沈金桔吃下药丸之后,身上有了力气,面如金纸的脸色好看多了,“谢谢你,我的命交给你,麻烦生产队帮忙写个声明,乡亲们帮忙做个见证,我要是有事,和你没关系!” 许清欢扭头问大家,“看乡亲们怎么说?”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吃个瓜,还把自己给吃成瓜了呢? 沈金桔的泪水滑落下来,董良成还在江行野的手里挣扎,看到他媳妇儿哭,特别着急,“媳妇儿,你别哭,别哭,我不让你死,你不会死的。” 他以为自己媳妇儿是怕死! 年迈的董老桑拄着拐杖出来,叹息一声,走到了孙桂的面前,“桂啊,人在做天在看啊,你得的报应还不多吗?” 孙桂无地自容,但这老家伙是董家辈分最高的前辈,她只好低着头,不敢呛声。 董老桑转过身对大家伙道,“看在我老桑的面子上,大家都做个见证,良成媳妇儿就交给许知青医治了,你董新民和孙桂不放心,你们就拉到医院去。 你不能自己不给儿媳妇看病,还不许别人救她一命是不是?” “是啊,老桑叔,您说得对,是这个道理!” “就是,好歹是条人命啊,这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磋磨儿媳妇的!” “要说都是爱梅,平常对她嫂子不是打就是骂,现在人都怀孕了,还不收敛点!” “不就是欺负良成是傻子呗!村支书两口子那精明也算不清这账,把个闺女看得比儿子重,图啥啊!” 许清欢朝乔新语扬了扬下巴,她眼睛一亮,忙跑进了知青点,陈德文跟着进去。 董爱梅看着许清欢如众星拱月一般站在人群中,她是如此亮眼,一言一行都能左右人心,而江行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是罕见的柔情与欢喜,耳边传来众人对她的指责与讨伐,顿时,她气得直哭。 “不系鹅,祸喔木得管洗,是喔锅搭我小字。”董爱梅狡辩道。 她说不是她,和她没关系,是她哥打她嫂子。 但没有人信她的话,毕竟傻子是不会撒谎的。 许清欢让江行野将董良成放开,但江行野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着董良成,怕他突然发疯。 “你去把她的行李拿过来铺知青点,再把她抱进去安顿好,我去给她熬药。”许清欢说了一遍,担心董良成听不懂。 江行野在一旁凶巴巴地道,“听懂没?知道要做啥不?” 今天初三了。 大家最近都忙吗? 求一下票票,给大家拜年,财源广进,五福临门! 一共三章!月票不投就过期了哦,新的一月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84章 妄想 第84章 妄想 董良成目光一直不离沈金桔,被江行野吼得肩膀一颤一颤,他边哭边点头,“拿铺盖,安置媳妇,等她熬药。” “那行,去吧!”江行野松开董良成。 他终于可以碰到媳妇儿了,董良成扑到沈金桔身边,看他媳妇儿睁开眼睛,高兴不已,“媳妇儿,我去拿铺盖。” “拿啥铺盖啊!”孙桂皮笑肉不笑,“她都是我董家的人了,还能住知青点?良成啊,你把你媳妇抱回家去,回头让许知青把药给她送家里喝。” 董良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媳妇儿。 沈金桔得亏这会儿有了力气,“不回去,我回去了被你们磋磨死吗?董爱梅把我孩子弄没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孙桂气不过,“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磋磨你了,你自己怀了孩子,也不说一声,爱梅又不知道!” 乔新语正好出来了,“不知道就能朝自己的嫂子下手吗?给,签字画押!” 乔新语和陈德文进去写了一张免责声明出来,未必有效,但用来唬弄孙桂这种文盲还是有效果的。 而且,只要董家人不动手脚,许清欢肯定能够将沈金桔救活,她也不怕。 只不过,让她们签免责声明,既能够恶心一下这些极品,也能够让她少一点麻烦。 孙桂往后一退,“我可不签!” 许清欢笑道,“行啊,你不签就是等着对付我,那你这儿媳妇我也不救,她要是死了,大家伙都看得到,是你和你女儿逼死的!” “对,哪有这样磋磨儿媳妇的,太过分了,这十里八乡,你家里怕是第一个吧!” “桂啊,金桔可是知青啊,你儿子是什么情况还需要人说吗?人家肯嫁到你家里,你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真把人逼死了,你说你这不是作孽吗?” 董老桑一开口,讨伐的声音更加大了。 孙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一个人到底势单力薄,迫于无奈,只好在纸上画了个鬼画符。 乔新语将印泥递给她,“按手印吧,不要以为是个文盲就可以蒙混过关。” 孙桂咬牙切齿道,“乔知青,原先也不知道你这么能折腾呢!” 这话里话外的威胁,都听懂了。 陈德文脸色一变。 乔新语笑道,“桂婶子,原先我们也不知道这人命在您眼里,比草根还贱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地主婆呢!” 这都是跟许清欢学来的。 孙桂脸色苍白,“乔知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男人是书记,怎么就是地主婆了?” 陈德文道,“那也有可能是打入我们内部,专门搞破坏的坏人。” “就是!就是!”有人低声跟着附和。 孙桂吓得浑身一哆嗦,“我按,按还不行吗?” 她按了一把印泥,狠狠地按在纸张上。 许清欢取了沈金桔身上的针,道,“那行,既然要我出手救,沈知青就只能被安置在知青点,我不可能到您家里上门去送药,我也不是大夫,我纯粹是做好事!” 沈金桔拉着董良成,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完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这边有社员守着,许清欢就回了自家,拣了药,用个瓦罐,一个从杂物间找出来的小炉子,添了柴,熬起药来。 江行野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儿,许清欢看到了,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搭理他。 她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柄很秀气的蒲扇,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慢悠悠地扇着,时不时地看向他,端看他什么时候进来。 最后,江行野还是过来了。 他站在许清欢的身后,目光柔柔地落在她的身上,声音低沉如同缓缓流淌的山涧清泉,温润中带着一点沙哑,性感极了,“下次有这样的事,你不要再出头了。” 许清欢将一根细细的柴塞进了炉膛里,“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的亲人呢,你是想我出头还是不想我出头?” “她不是我的亲人!”江行野顿了顿,“如果会给你惹来麻烦,就算是我的亲人我也不希望你出头。” 许清欢有些意外,抬头看他,“我听说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如果我能够治他们,你也不希望我出手?” 江行野非常孝顺,他爷爷奶奶身体不好,瘫痪在床,他每天都会去看望,擦洗端屎端尿,喂饭喂药,伺候的活儿从不嫌弃。 他震惊地看向她,很显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许清欢也没有考验人心的意思,也能够理解他为何能如此冷漠,被亲生母亲背叛后,还能够保持内心的柔软,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能救她,我就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那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又不会感激你,还会给你使绊子,要是有个万一,你怎么办?”江行野字斟句酌,每一字都说得非常小心,他有什么立场劝她? 他甚至都算不上她的朋友。 许清欢能够感受到他的满腔关切,“我做这些也没想让人感激我啊,至于说使绊子,你不是一直在旁边帮我吗?你会任由他们给我使绊子吗?” 许清欢一笑。 江行野眉眼散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洋溢在他的黑眸中,他急切地道,“不会!” 可很快,他又皱眉低声道,“我怕我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不过……” 他的声音坚定起来,“你别怕,要是有人想动你,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说完,格外紧张,不敢看许清欢的脸。 许清欢笑起来,“倒也不至于,谁会要我的命啊,江老师,从今往后我跟着你混呗,你罩着我行不行啊?” 江行野激动得手舞足蹈,结结巴巴地道,“好,好,你,你跟着我,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肉吃!” 许清欢噗嗤笑出声来,“行,江大哥,你说话要算数啊!” 没想到来上江大队的目的这么快就达成了,她这么快就能给大佬点烟了,只是她的心里却有几分不甘。 “大哥,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 当小弟就要有当小弟的觉悟。 江行野深深地看着她,认真地道,“不用,你好好地就成!” 看着她的嫩若凝脂的脸,恬淡安宁,江行野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她愿意给他护着,也是他毕生所愿了。 他不愿放弃那份妄想,可那妄想于他而言,就像乞丐在奢望皇位,凡夫俗子想一步登天一样。 (本章完) 第85章 亵渎 第85章 亵渎 身后静静地,没有声音,许清欢也没有管他,等药煎好了,许清欢拿了抹布要倒药的时候,江行野才上前,“我来吧!” 剩下的工作就是江行野在做了,他将药倒出来,用碗装好,端往知青点,许清欢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水用的是空间里的水,一碗药下去,沈金桔顿时觉得精气神都回来了,身上松快不少,她没想到许清欢的本事这么强。 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沈金桔塞给许清欢,“许知青,这是我现在仅有的钱,不知道医药费是多少,剩下的算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沈金桔郑重地道。 董良成在一旁猛点头,“对,一定会还给你的,你别担心!” 童言稚语,听起来却难免让人心酸。 “一帖药十块钱,这是我的定价。你喝了这一帖药就够了,三天之内恶露要是没有排干净你就再去找我。”许清欢嘱咐道,“一个月之内不能那啥,你明白吧?” 怕沈金桔会错意出大事,许清欢只好硬着头皮道,“就是一个月之内不能同房!” 江行野轻咳一声,转身出去了。 沈金桔也臊得满面通红,矜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要孩子啊! 许清欢两世为人,就和江行野亲密接触过,她前世又不是个妇产科医生,让她叮嘱这些,也确实很为难她,匆忙说了两句,让她最近不要碰冷水,注意营养,就赶紧出来了。 只要喝下了这碗汤药,沈金桔基本上就没啥事了,她也不用再担心出啥幺蛾子,坏了自己的名声。 两人一起往回走,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 一前一后,江行野不时扭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像小媳妇一样的许清欢。 待到了许清欢家门口,江行野顿住了脚步,“明天早上我要去县里接那几个中毒的知青,你要是想去县里,就坐拖拉机去。” 许清欢是一点都不想坐公交车了,忙不迭地点头,“去去去,我要去,我还有两个包裹,应该快到了,我要去拿。” “嗯,我在大队部门口等。”江行野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脸上,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深情丝丝溢露,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唇角翘起,压都压不住。 “好啊,你要不要在我家吃饭?”许清欢白嫩的手指头朝里头指了指,于晓敏已经在做饭了,她闻得到阵阵的香味儿。 江行野看着她的手指头,喉结滚动,艰难地收回目光,“不吃,你自己吃。” 他才不吃女人软饭呢,男人就应该想办法挣钱养女人,让她过最好的生活。 许清欢也只是客气一下,毕竟到了自己家门口了,家里又正好要开饭了。 “许知青,我还没吃饭呢,请我吃一顿呗!”邱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南瓜子磕,笑眯眯地道。 “我请你吃屎要不要?”许清欢不客气地道。 邱菱呸了一声,“你请江小五吃肉,请我吃屎,你啥意思,你果然和江小五不清白。” 她以为这样一说,许清欢就该羞愤欲死,许清欢是啥人啊,前世,多少人为了吃软饭,觊觎她名下资产,买热搜和她传绯闻,一夜七次的劲爆剧情都有,她害羞过吗? 哪怕现在是七十年代,人人把清白看得比命重要,可并不包括她。 “我请人吃肉,请狗吃屎有问题吗?”许清欢嗤笑道。 邱菱怒了,“好你个许知青,你骂我是狗呢!” 许清欢道,“骂你是狗都是侮辱狗了,你就是一坨屎!”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好些人端着碗出来在外头边吃饭边聊天,哪怕这边偏僻,但有热闹看,谁也不嫌远。 听到这话,都笑喷了。 邱菱气得上来挠许清欢,“你敢骂我是屎,我和你拼了!” 许清欢一脚踹出去,邱菱倒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嚎叫起来,“来人啊,知青欺负人啊,我尾巴骨断了,我要你赔我钱!” 她可是听说了,许清欢有个前未婚夫,两人退了婚,对方赔了她五百块钱。 五百啊,她家里连五毛都拿不出来,五百块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原本她是想让许清欢嫁给她儿子孙癞子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许清欢呢,这就是个财主,不,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上次她救了知青们,一人给了她两毛,九个人就是一块八,今天给沈金桔治病,听说又得了两块钱。 这才几天功夫,就进账了三四块钱。 这只下金蛋的鸡无论如何都得进她家的大门。 孙癞子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清欢,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这要是到了炕上,不得把人乐死了! 想象着这女知青细皮嫩肉的模样,在自己身下哭叫,孙癞子浑身燥热不已。 砰! 他被人一脚踹飞,砸向地面的时候才看清楚江行野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只往后躲,“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娘啊,江行野打我,娘,救命!” 邱菱这会儿尾巴骨也好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连跑带滚地朝儿子扑了过去,将儿子护在身下,“江小五你要干啥?你,你不许打我儿子!” 江行野也是野得很,他抓着邱菱的衣领子将她提起来扔到一边,一脚踩在孙癞子的脸庞上,冷声道,“你要再看用那种眼神看她,我就把你这对眼珠子挖出来!” 他说得咬牙切齿,毫不掩饰满腔的怒火与杀意,孙癞子吓得浑身发抖,“野哥,饶了我,我不知道,是我妈说让我娶许知青的,和我没关系,我以后不敢了,再不敢了!” 江行野怒得不行,他都不敢肖想她,就孙癞子这种货色居然敢起这样的妄念,于江行野而言,哪怕用念头亵渎她都不行。 “好好好,看来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老子成全你!”江行野提起脚,作势要狠狠地踩下去。 孙癞子吓得连忙朝旁边滚过去,抱着头,“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野哥,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泣不成声。 没有推荐了,收藏不动了,我要靠你们的坚守坚持下去了,求一下票票,要不然我真的觉得我在单机。 还是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86章 抛弃与背刺 第86章 抛弃与背刺 邱菱生怕江行野一脚将儿子踹废了,连忙过来要抱住江行野的腿,江行野哪里敢让她挨自己,朝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再敢嘴里喷粪,我就将孙癞子给废了!” 他眼神凶狠,如同午夜的孤狼,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戾气,谁也不会忘了这人十二岁杀人,要不是自己亲娘拦着,他是真的会把那人剁了,谁敢不害怕啊! 看热闹的人都退避三舍,噤若寒蝉。 江行野也是看到了邱菱脸上的惊惧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抬头朝许清欢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 这一刻,他的心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飞快地别开眼,两手插兜,低着头,如同被公开处刑的罪犯,颓丧地朝自己的家门走去。 “好吓人啊!”乔新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方才那二流子的一眼,带着雷霆万钧的毁天灭地,真的是让人魂都快吓没了。 旁边陈德文朝乔新语跟前站了两步,有种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下的感觉。 郑思启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这人不简单!” 戴亦风凑过去问道,“你说,和我们大院里最厉害的那人比,怎么样?” 他们大院里最厉害的是陆家长房长子陆嘉柏,二十三岁,燕市军区当连长,在大院其他孩子家长的眼里,他自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郑思启摇摇头,“陆嘉柏和他没法比。” 江行野身上的那股血气,是多少次濒临死亡挣扎后历练出来的,可并不是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结果。 一个无数次见证过死亡,一个只是舍得吃苦,按部就班地训练,这两者没法比。 郑思启加了一句,“以后离这人远点!” 许清欢默默地回来了,于晓敏做好了饭。 今天原本说要去弄点猪下水之类的回来开卤锅,闹出这样的事来,卤锅也没开成,于晓敏做了一道红烧肉。 等乔新语回来,三人都没有提刚才的事,吃过之后,许清欢就回了房间。 后来,于晓敏喊她洗澡,她倒了水,去洗澡间简单地洗了洗,回到房间,她才进了空间,刮了点锻骨易筋丹吃,浑身筋骨疼得像是有人在刮骨抽筋。 她将自己扔进了温泉池里,整个人悬浮在上,任身体接受水流的冲刷,黑漆漆的泥垢被带走,她身上渐渐地显露出寸寸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她记得书中说江行野杀人之后,被关了三个月,出来后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干瘪黑瘦,回到村里,人人都喊他杀人犯。 而事实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妈妈再嫁的男人是个家暴男,有一次被她男人打得受不了,就回来告诉江行野。 江行野哪怕再不得他妈妈的疼爱,也心疼自己的妈,更何况,十二岁的少年满身都是反骨,冲去他妈妈家里揍那男人。 那男人喝了酒,拿把刀要砍江行野,江行野忍着背上被砍了一刀,将刀夺过来,将那男人砍了好几刀,浑身都是血。 他砍那男人的时候,他妈妈一直护着那男人,这举动刺激了他,才会不管不顾。 村里有人报了警,公安过来,他妈妈作证,说是江行野先动手砍人,只字不提是自己回去告状,儿子气不过才来为她寻公道。 好在那时候,江行野只有十二岁,年纪小;而他爷爷曾经当过兵,从营长位置上下来的,因为身体差,不愿意给国家添负担,才拒绝了组织安排,回到农村种地。 他的一些战友都还身居高位,一辈子不求人的老人为了孙子,动用了一些关系。 但江行野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个坏坯子。 被关起来的时候,尽管年纪小,也受到了不少虐待。 回到村里,连狗看到他都会吐口水。 也正是因为年纪小,才会受不了世人的冷眼,一气之下跑进了山里,再也不见踪影。 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三四年后了。 当年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少年,用冷漠和戾气铸造了一层铠甲,他敏感而有卑微地躲在铠甲后面,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稍有不安,就会重拳出击,保护自己,让他人远离自己。 如果一出生就遭受不公的待遇,他或许会认为世界就是这样,不会悲伤,也不会感到凄凉。 但九岁前,父亲没有牺牲的时候,他的生活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有父亲疼爱,母亲也没有抛弃他,更加没有背叛他。 一夕之间,他只剩下了自己。 大约是做梦都没想到,被抛弃之后,还会被亲人背刺! 世人只看到了江行野眼底的凶狠,许清欢却看到了凶狠背后的孤寂与伤痛,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温泉池中起身。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每四个字的简短,都是寻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之重。 江行野样样都体会过了,亲身经历,当他在暴风雨中抗击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还会有晴天? 许清欢一夜都没睡好,做了好几个噩梦,或在万丈深渊中被恶魔追击,突然江行野从天而降,将她拯救出深渊。 或在千里孤坟的上空飘荡,无数只从坟墓里钻出来的手拼命地想要抓住她的脚往里拽,江行野仗剑而出,斩断那些白骨森森的手,将她带离险境。 等她醒来,外面才显出一线天光,刚刚破晓,四周还雾蒙蒙的。 许清欢只觉得头昏脑涨,还不如一夜不睡呢。 她在空间里刮了一点补气丹吃,精神状态才稍微好点。 于晓敏比她起得更早,前后院子都打扫了一遍,菜地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到许清欢出来,道,“欢欢,我去捉几只鸡养,你看怎么样?” 按照规定,一人可以养鸡(鸭鹅)不超过两只,那三个人的话,可以养六只,养得好,她们以后都可以不用买鸡蛋吃了。 许清欢不反对,只要不让她养就行了,“行啊,晓敏,你真贤惠!” “去,就你嘴甜。”于晓敏朝凳子上扬了扬下巴,“你衣服破了,我昨天给你缝起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许清欢昨天干活穿的是旧衣服,她都没打算洗,就准备扔了算了。 于晓敏看到她扔在门口的簸箕上,以为她准备洗的,就顺手给她洗了,洗的时候看到破了个洞,她就晚上睡觉前给她补上了。 许清欢拿起来,闻到了一股皂角的香味儿,看到破洞的地方竟然绣了一朵梅,用的是玫红色的线,漂亮极了。 “晓敏,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可真是太棒了!”许清欢也是佩服不已,她只会手术缝合,不会缝衣服,“那你会做衣服吗?” 每一章都是大肥章,新的一个月开始,平台送的月票投起来,送给我,送给我! (本章完) 第87章 许知青的未婚夫 第87章 许知青的未婚夫 “会啊!”于晓敏道,“你要是有布料,想做衣服就给我,想做什么样的,你跟我说,我保证能给你做得漂漂亮亮。” 她当初不想住在知青点,许清欢邀请她一起过来住,她没有扛住诱惑。 谁知道,住在一起后,她差不多顿顿都在占她们的便宜。 于晓敏不喜欢占人便宜,再好的朋友,不识好歹都走不长久。 她每天上工回来后,家务活都是抢着做,上山打柴,水缸里装水,也都是她在忙活,饭也是她抢着在做。 这样她心里就会轻松一些,但想要彻底轻松也不太可能。 正好乔新语出来了,“你才知道啊,晓敏做衣服很有一套的,她说她之前和一个老裁缝学过,人家老裁缝的祖上是给宫里的做过衣服,一手绣旗袍才漂亮。” 不过,这些如今已经不敢拿出来了。 许清欢惊讶不已,“晓敏啊,你说你捧着这么个金饭碗没饭吃,这都是啥事儿啊,这样我去买个缝纫机,我们仨合伙,换点粮食吃,你看怎样?” 乔新语一听就明白了许清欢的用意,她也看出于晓敏和她们住在一起过得很卑微。 于晓敏则吓了一大跳,赶紧朝外看看,“你胡说啥啊,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她可害怕许清欢这番话被人听到,然后把她拉去蹲笆篱子改造了。 乔新语是个大胆的,不以为然地道,“怕啥,不被人知道不就好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许清欢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你要是想搞个服装加工厂,我可以帮忙搞服装设计,不过,你要想清楚,布匹的来源是个大问题。” 现在生产力有限,特别是工业制品,供不应求,要不然搞票据干嘛呢。 这也是计划经济存在的原因。 乔新语觉得自己真是个机灵鬼,她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子,“反正我要搞,我不想种地了,每天种地种得我都想死了。要是搞个厂子出来,我就不用种地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去城里逛逛。 欢欢,说好了,你负责设计,晓敏,我要是弄到布匹回来,你就负责缝制。” 许清欢真是挺佩服这闺蜜的,为了表达她的支持,道,“好,我先给你搞第一笔投资,这缝纫机我先买了,你要是能够跑出路子来,回头算我一部分股份,要是跑不出来,小打小闹也能让我们日子过得好点。” 最起码,给于晓敏一个挣钱的平台。 “行,就这么说定了!”乔新语道,“我告诉你,我以前听我爸说过,他们厂子里有些布料卖得好,也有些卖不好,还有,申市的纺织厂也多,大家手里的票也有限,还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厂子的效益有多好。” 说白了,现在的物资流通因为运输的原因,并不那么好,这就导致了各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受限很大。 许清欢觉得自家闺蜜真是个人才,她也很支持。 现在离77年恢复高考还有三年多的时间,足够她们在这乡下做出一番事业。 她想当咸鱼,但闺蜜想建功立业,她自然也必须跟着冲锋陷阵啊! 于晓敏还是个懵的,怎么一大早上的,三言两语,她们竟然就打算做这样一番大事出来。 她晕晕乎乎地跟着许清欢出门,走了一截路,看到知青点,醒过神来,“哎呀,你们去市里,我跟着去干啥?我还有事呢。” 前些日子,许清欢天天去山里挖草药,采摘野果干果蘑菇之类的,她也想去摘点回来改善生活。 板栗这些都是可以当主食的,存起来过冬天再好不过了。 她转身就往家里跑。 许清欢和乔新语笑起来,等笑完了,她一抬头,看到了江行野坐在不远处的拖拉机上,朝这边望着。 看到他的瞬间,许清欢的心猛地扎痛了一下,江行野似乎不敢看她。 她很清楚,是在为昨天傍晚他发疯的事,他用自己的凶狠保护自己,对抗世间对他的恶意,但在他看来,这份凶狠非常不体面。 目光很快就从她身上抽离,就好似他刚才对她的默默凝视都只是她的幻觉。 抛开一见钟情,一个人对异性的爱慕,很多时候都起源于一些别的感情,比如同情,比如好奇,比如仰慕,或是怜惜。 许清欢再通透不过,她对江行野的感情里头也掺杂了很多这些因素。 他有着悲惨的少年时期,许清欢很同情。 他是未来的首富,他将拼搏出一个光辉灿烂的前程,她也好奇不已。 他对她有着炽烈的感情,哪怕他隐藏得再好,她也能够窥探一二,他的自卑,也会让她忍不住怜惜。 这些慢慢地交织起来,天长日久,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就发酵成了另外一种感情,比如爱情。 但许清欢并不害怕。 她这辈子,无牵无挂,就想随遇而安。 “欢欢,在想什么呢?”乔新语感觉到许清欢突然的沉默,有些担心,问道。 “没想什么啊!”许清欢回过神来,“哦,小语,你给家里打电话的话,让阿姨他们帮我个忙。” 许清欢低声交代了几句,乔新语愣了好一会儿,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让我妈给你办好的。” 看到有好几个大婶大娘提着篮子过来,许清欢连忙拉着乔新语,“快,快,去占个好位置。” 两人背着背篓赶紧往拖拉机跑,等到了近处,手忙脚乱地爬上去,坐在靠近驾驶位旁边的位置。 一股熟悉的淡雅的幽香钻入鼻端,江行野感觉到那人就坐在自己的身后,离得很近,他浑身一绷紧,心跳失序。 很快,陈德文三人也来了,问乔新语,“去县里?” 乔新语点了点头,三人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行野,是去县里吗?”一个大娘问道。 江行野淡淡地“嗯”了一声,朝后看了一眼,冷着一张脸,“我是去接那几个中毒的知青,回来肯定坐不下,别跟这么多人去。” 胡娥的目光在许清欢的身上一转,笑道,“许知青,你是去公社还是去县里?” 看许知青去县里,江小五会不会把她扔县里不带回来。 许清欢知道她什么意图,也跟着笑道,“去县里,要是拖拉机坐不下,我就坐汽车回来,婶子,你卖鸡蛋的吧?回来肯定有钱坐汽车吧,也去呗!” 那一张汽车票,都顶一个蛋钱了。 一年到头,连鸡蛋都舍不得吃一个,哪有闲钱坐汽车。 胡娥被怼得满肚子气,“许知青,我听说你下乡的时候,你那未婚夫家里给了你五百块钱,这是真是的还是假的啊?” 未婚夫三个字,如同一柄利刃,直刺江行野的心脏。 没有人看到他的脸,这一刻面如死灰。 还是三更! 昨天的三更,被屏蔽了一章,不知道有没有宝子没看到,改后放出来了,没看的宝子可以回去看。 (本章完) 第88章 怎样才算自己人 第88章 怎样才算自己人 乔新语怒了,道,“你听谁胡说八道了?欢欢哪有什么未婚夫?你要敢污蔑她,我就去公安告你!” 江行野瞬间,又觉得自己能够呼吸了。 五百块钱的事,许清欢在县招待所当着人的面说过。 但传成这样,就不知道是传话的人故意呢,还是听话的人没听真。 她道,“婶子,是前未婚夫。我那前未婚夫没看上我,喜欢上了我堂妹,两人情投意合,他们家为了补偿我,退婚的时候赔了我五百块钱。 我们都退婚了,您还说是我未婚夫,这的确是污蔑我!” 江行野握着扶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二股头肌高高地鼓起,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恨不得把那有眼无珠的混蛋拉过来揍一顿。 胡娥讪讪一笑,“嘿嘿,我也是听人说的。” 许清欢不客气地道,“是吗,是听谁说的?传这话的人也说是我未婚夫?” “这谁知道呢?”胡娥道,“退婚就退婚了呗,不过,你都退婚了,就是个二手货了,你再有钱也难许个好人家!” 董素芬听不得这些话,没好气地道,“胡婶子,那你还死过男人呢,都能再嫁给安贵叔,人家许知青要钱有钱,人也长得漂亮,这天底下的男人不得随她挑,反正不管如何,您家里的几个小子是没这福气!” 上江大队两大姓,一姓江,二姓董,这两个姓氏因为人多势众,枝连着枝,根盘着根,话语权最重。 其余的都是杂姓。 胡娥的男人杜安贵就是祖上从外地迁过来的,势单力薄,家里又穷,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娶胡娥这个寡妇。 胡娥嫁过来后,生了五个儿子,现在五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她在村里自以为能够听得起胸,抬得起头了。 但也只敢欺负一些杂姓,和外来的知青,对姓江的和姓董的,还是不敢招惹。 董素芬一开口,她就跟鹌鹑一样,不敢吭声了。 许清欢朝董素芬感激一笑,董素芬也挺喜欢这个知青的,善意地点了点头,等到了公社,一群人就下车了。 车上只剩下了五个知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陈德文这才有机会问道,“许知青,你和蒋承旭退婚的事,村里怎么知道的?” 江行野坐在前面,但他竖起耳朵听后面的人说话。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很响,也正是因此,说话的人得扯着嗓子喊。 也没有外人,陈德文自认为他们三人和许清欢都是好朋友,出于义愤,他才会关心,才会问。 许清欢也知道她的好意,没有隐瞒,“来的时候,在县招待所,我给了晓敏一颗奶吃,陆念瑛阴阳怪气说她养母给了我抚养费,我才说是蒋家赔我的钱。” 戴亦风和郑思启纷纷皱了皱眉头,显然怀疑陆念瑛。 反正不是陆念瑛就是孔丽娟,总逃脱不了是这两人。 乔新语道,“那这钱到底是不是蒋家赔的?” 如果是,蒋家也不算没有底线。 许清欢道,“不是,钱的确是蒋家给的,不过不是退婚赔偿的钱,是我卖了一个消息给蒋承旭的妈,她给了我五百块钱。” 陈德文顿时非常感兴趣,“什么消息?是不是那个消息?” 他眸子发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许清欢笑道,“你要是说那傍尖儿的话,就是的!” 陈德文朝许清欢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这件事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这消息,要不是蒋家两口子自己起了内讧,我爸可能还没有这个机会。” 许清欢道,“哦,你爸竞选上了厂长?这是好事啊,恭喜!” 陈德文道,“这件事得感谢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在国营饭店请你们吃饭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乔新语。 许清欢也看了闺蜜一眼,见闺蜜难得地安分,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动,身体随着拖拉机的颠簸摇摇晃晃,但耳根和脖子都红了,掩饰不住的羞涩。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她笑了一下,“要不,你请新语吃吧,我今天去县里要去看望一位伯伯,我爸的战友。你帮忙照顾一下新语,让她跟着你们。要不然我不放心。” 陈德文道,“你别忘了,我们都是高中同学呢,这还用你说?” 许清欢笑笑,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里全是戏谑,陈德文见她看出来了,有几分不自然地咳了咳,别过脸,侧脸绯红。 乔新语顾不上害羞了,抱着许清欢的胳膊,“啊,你一个人去吗?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许清欢拍拍她的胳膊,“你不用担心我,我伯伯是武装部的,我去看望他一下,我们在国营饭店汇合。” “行,那你注意安全啊!” 到了县城,江行野将车停在了国营饭店门口,许清欢正要下车,他扭头道,“我送你去武装部。” 许清欢也难得走,就继续坐在上面,“行!” 和乔新语几个人告别后,许清欢靠着拖箱上的横杠,问江行野,“野哥,你公车私用,会不会有人举报你?” 她就好似凑在他的耳边说话,声音有些低,但声声入耳,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上,他的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不会,没人敢举报!”江行野十分不自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许清欢噗地笑了,“没人敢”这三个字就挺魔幻的。 江行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头很不安,他微侧着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凶,我对……对自己人不凶!” 许清欢道了一声“我知道”,又想逗他,“那怎样才算自己人,你大伯家的?还有谁?” 江行野半天没有说话,他将拖拉机停在了武装部门口,熄了火,扭过头看向许清欢,鼓起勇气道,“还有……你!” 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许清欢的脸上,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下机会。 只要她有半点嫌弃,从今往后,他都会离她远远地,远远地守护就好。 许清欢的眼睛亮晶晶的,小鹿眼如同蓄着满池的秋水,澄澈清透,里头含着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鼓励,她轻轻地抿唇一笑,像一只调皮的小燕子,从车上跳了下去。 江行野吓得胆儿都破了,伸手去接。 二更! (本章完) 第89章 愿为她赴汤蹈火! 第89章 愿为她赴汤蹈火! 许清欢已经飞快地跑了两步远,到了门口,又扭过头来,“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还要去公社邮局看看有没有我的包裹,我包裹很大,提不回去,也不方便坐汽车。” 江行野心头一阵甜蜜和欢喜,他如暗夜深海般的眼里浮现出一点亮光,如同灯塔一般,照见了他远处的路。 他朝前走近几步,“我下午四点钟走来得及吗?包裹要是到了,就用拖拉机给你拉回去,要是没到,等到了我再跑一趟给你拿。” 他愿为她赴汤蹈火! 说完,江行野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白嫩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光,娇滴滴的红唇微微弯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好似他小时候在打谷场上捉到的那只最威武最漂亮的蝴蝶。 那么轻,那么灵动地停歇在她的眼眸上。 她是阳光底下最娇嫩的,需要最勤劳的园丁才能呵护。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许清欢也不敢看了,脸一红,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转身飞快地跑到了门卫。 江行野的目光舍不得离开,但他不能一直站在这里,怕人说三道四,影响了她的名声,只好转身离开,甚至都不敢回头望。 许清欢在门口和门卫大爷说话,她递给大爷三根大前门,“大爷,能不能帮我喊一下李守志同志?我是他的侄女儿!” 李守志是部长,门卫大爷不敢怠慢,再加上许清欢做事大气,出手大方,门卫大爷也很乐意跑腿。 这年头,电话并不普及,所以大爷喊人也是要亲自跑腿的。 李守志很快就过来了,看到许清欢愣了一下,但旋即,眼中出现了格外激动的神色,“是欢欢?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你什么时候来安广县的?” 原主不知道,但许清欢知道,当初林伯父被调任申市,其目的也是为了就近看护原主这个烈士遗孤。 林父也会定时将许清欢的情况告诉战友们,包括每年会将她的照片寄给挂念她的叔叔伯伯们。 不得不说,战友情真的特别令人感动,那种出生入死结成的情意是这世上最纯粹的感情。 许清欢下乡前,为了不惊扰诸位关心她的叔叔伯伯,没让林父将她的消息告诉他们。 当然,前提是,她会定时写信打电话回林家汇报自己的情况。 所以,她来这里,林父也就暂时没有把这一消息透露。 “来了有一个星期吧!”许清欢笑道,“李伯伯,您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怪林伯伯,是我不让林伯伯告诉您的,就是想要亲自来,给您一个惊喜。” 李守志要是能够被一个小丫头糊弄,他早死在战场上了,知道这小丫头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肯定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原本不打算告诉他的。 “哼,看在你这小丫头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就先原谅你这遭!” 他带着许清欢去了办公室,“一会儿跟伯伯去家里吃顿饭,你伯母早就惦记你了!” 许清欢知道这顿饭是推脱不了,点点头,“我也早就想来蹭伯伯家的饭了。” 他让许清欢在办公室稍微等等,自己去交代了几句,就领着许清欢往家里去。 李守志的年纪比许清欢的父亲大,当初许靖安当连长的时候,他当指导员,两人搭档得非常好。 后来,许靖安当副营长,他又跟着搭档,但可惜的是,一次任务,他受了伤,不得已转业,两人才分开。 后来,李守志的儿子当兵,还到了许靖安的手下,许靖安好生历练了他一把,如今已经是营长了。 许靖安和李守志搭档时还没有结婚,经常去李守志家蹭饭,李守志的妻子张美凤把他们这些单身汉战友当弟弟看待,经常寻摸合适的姑娘给他们做媒。 这会儿看到许清欢,张美凤就想起了许靖安,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下来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孩子,你受苦了!” 她当年是极看不上宋宛霖的,长得虽然漂亮,家世不好,不但是资本家出身,还有个在米国的二叔。 看到局势不好,才嫁给许靖安,就是为了寻求保护。 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男人放在眼里。 许清欢心里也特别感激,“伯母,我挺好的!” 原主不好,但现在已经是她的人生了,她会过得很好。 这股积极向上、蓬勃旺盛的精神,挺让人放心的,张美凤却越发心疼,松开许清欢,抚摸她的头发,细细地打量她,“这么瘦,是不是都没有吃饱啊!” 有一种瘦,叫妈妈觉得你很瘦。 两世为人,许清欢都是从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那里体会到这份沉甸甸的母爱,是不幸,也是幸运! “伯母,要是我吃成个胖猪仔,我就不想活了!”她调皮地笑道。 张美凤一面好笑,一面佯怒,“快呸呸呸,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许清欢忙听话地呸呸呸,果然,取悦了张美凤,这才想起要问许清欢的事儿来,得知她到了快七天了,才来自家,又要训许清欢。 “好了,孩子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你赶紧去买点肉,给孩子做顿好吃的。”李守志拦着她,生怕她问出令许清欢不高兴的话来。 许清欢会下乡,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回头得打电话给老林,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许清欢在许家的日子不好过,他们都知道,不是没有寄过钱和物,但基本上没有到许清欢手上的。 她也跟他们说过,不要再寄了,不想便宜了别人。 如果许清欢没有亲妈,他们还能伸手管她的事,但宋宛霖不允许他们管,他们也不敢明地里管,这才将老林调过去,时常能够看顾一下。 最起码吃的,穿的方面,不会太刻薄孩子。 他没想到这孩子会下乡! 张美凤嗔怪道,“这还用你说!” 她忙拿了钱和票去买肉,顺道买些许清欢喜欢吃的东西回来。 许清欢从黄色帆布包里拿出一罐早就准备好的茶叶,还有一盒药丸出来,“李伯伯,茶叶是我找老乡换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药丸是我学医的老师教我做的,益补身体,特别是对您身上的暗伤有好处,您不嫌弃可以试一下。” 茶叶是她前世放到空间里的,曾经卖十万块钱一两,多少人挖空心思要买。 药丸则是她用空间里的药材自己配制出来的,有延年益寿之功,更是无价之宝。 月票留着会过期哦,投我,投我,投我! (本章完) 第90章 宋宛霖的后手 第90章 宋宛霖的后手 这孩子竟是这么懂事! 要是老许还活着,该是多么欣慰啊! 李守志眼眶都湿润了,“你这孩子,来就来了,你还拿东西过来,不钱?你伯母知道了,又得骂你!” 许清欢笑道,“伯父,这些东西可不是拿钱能买得到的,这茶叶是我特制过的,您喝一下就知道了。” 这一说,都是勾起了李守志的兴致,他当即就去烧了一壶开水。 茶叶是上好的老君眉,放了一点在茶缸子里,用水一冲,散开来,叶叶青秀,一股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只闻一闻,就令人神清气爽。 茶汤红橙润亮,宛如琥珀。 李守志忍不住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咽下去时,一股温热的感觉传遍全身,在经过四肢百骸的时候,那些暗伤处也跟着隐隐发烫。 他顿时震惊不已。 以为是错觉。 再次喝一口,又是一番感觉,那些暗伤处竟然有一种麻痒感,那种被伤痛禁锢的感觉传来一丝松动,令人想要挣脱。 他顾不得烫,又满满地喝了一口,总是作痛的暗伤像是被什么抚平,这种舒服令人上瘾。 李守志深吸一口气,“孩子,你这茶叶是哪里来的?” 许清欢就知道他会问,笑道,“李伯伯,这是好东西,您可不要送人了。我在申市的时候拜一位老中医当老师,是他教我制的,还有这药丸,我听说李伯伯当年当兵的时候身上留下了很多暗伤,对您的身体修复也有好处。” 李守志打开玻璃盒子,看到里头一共躺着四枚药丸,拇指般大小,黑乎乎的,问道,“这会儿能吃吗?” “可以,一天一粒,配着这茶汤吃,效果会更好。” 李守志竟是十分信任许清欢,他咽下一粒,一股热流瞬间就游走在四肢百骸中,遇到那些暗伤的时候,发烫的感觉更加热烈,但非常舒服。 持续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李守志便觉得浑身都非常轻松。 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这药丸的价值何等不凡。 李守志难免眼睛湿润,“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伯伯受之有愧!” 他哪里好厚脸皮地收下,将茶叶和药丸往许清欢那边推了推,“这些年,伯伯并没有对你有多尽心,也不曾帮得上你的忙。” 事实上,他生了三个儿子,当年他和媳妇儿很想抚养许清欢,但被宋宛霖严词拒绝,闹得很不开心。 许清欢只感叹这个年代的人如此朴实,父亲的这些战友实在是品性高洁。 她道,“如果伯伯都受之有愧,那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服用了。我知道伯伯和伯母这些年非常记挂我,就这份恩情,我就该好好报答。 再说了,这些制作起来并不困难,用的药材也都很寻常,真正值钱的是我制药的这份本事。” 李守志却坚持不肯收,“伯伯吃了一颗药,身体已经好多了,下剩的三枚,你收起来,给将来用得上的人。” 许清欢佯装不高兴了,“伯伯,到底要吃几颗,是由我说了算。” 许清欢知道当年李守志夫妇想抚养她,宋宛霖不但不答应,还骂了他们一顿。 而且,李守志浑身的伤,每到阴雨天就痛不欲生,越是到晚年,越是煎熬。 他临终前在医院里,想要医生给他减轻痛苦,但陆家和蒋家压着不给他用药,死的时候非常凄惨,是活生生痛死的。 一个为国奉献了一辈子的退伍军人,不该死得那么悲惨。 李守志既感动又欣慰,“好好好,我听你这小丫头的!” 张美凤回来了,听说许清欢给丈夫配了药,非常高兴,“正好拿你试一试咱们欢欢的本事,回头啊,也好给她在医院弄个岗位,小姑娘家家的,哪能真的在乡下种地!” 压根儿不考虑许清欢这么年轻,万一是个半吊子,反而把丈夫给治死了。 许清欢生怕他们动这样的心思,忙道,“伯伯,伯母,我就喜欢种地,我不想在医院。再,我学的还是中医呢,又年轻,别人肯定也不信任我,回头还那啥,被送去改造划不来。” 张美凤一想也是,“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可不是这么回事!我啊,就是不想你留在乡里呢。” 李守志道,“留在乡里也没什么不好,农村是片广阔的天地。” 刚才,他也问过许清欢在申市的事,知道她妈妈给她订了和蒋家的婚事,李守志简直是要气死了。 只不过当着许清欢的面,不太好骂宋宛霖而已。 陆家如今势头正猛,是燕市几个很有话语权的家族,宋宛霖要拿捏许清欢的话,轻松容易,她甚至避无可避。 但要是躲在农村,那就不一样。 哪怕是新社会了,乡下也依然自成一体,许清欢躲在乡下,宋宛霖的手伸得再长,也奈何不了她。 除非,宋宛霖想办法把许清欢弄回城里。 想到这里,李守志提醒道,“欢欢,照理有句话我不该说,但……我也不怕你生气,你妈妈那边,我是说万一将来,她或许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城去。” 许清欢吃了好大一惊,“还有这样的,我不想回城,她也可以把我弄回城?” 还能不顾当事者的意愿? 李守志点头,“只要城里有单位接受你,这边生产队又肯放的话,你户口一旦调回城里,那你也只能回城了。” 许清欢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她有一瞬的慌张,毕竟,陆家这时候如日中天,宋宛霖又是很有手段的女人,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还有为她小儿子铺路,是非常舍得牺牲她这个女儿的。 许清欢捻了捻手指,她不习惯提前恐慌,也就不担心,笑道,“我会留意的,多谢伯伯提醒!” 张美凤心里把宋宛霖已经骂了个狗血喷头,“孩子,你放心,真到了那时候,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的!”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宋宛霖得逞的。 许清欢现在担心的是,宋宛霖会如法炮制,给她再订上一门婚事,然后再想办法把她弄回城去。 以她现在的实力,确实无法和背后有陆家这等庞然大物的亲妈抗衡。 她对宋宛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哪怕她是原身,宋宛霖这种人也不配当妈妈,这一刻,她心里倒是浮起了浓浓的杀意。 宋宛霖该死,陆家这种助纣为虐的家族也该死! 还是三更! (本章完) 第91章 要是被人看见了 第91章 要是被人看见了 中午的饭菜特别丰盛,张美凤心疼许清欢,做了一大碗红烧肉,还有一盆小鸡炖蘑菇。 用李守志的话说,比过年都丰盛,“你伯母就是懒,不愿意给我做点好吃的,我今天啊,还是沾你的光。只可惜,这不是晚上,要不然我还能喝二两酒。” 张美凤将一筷子蘑菇夹到李守志的碗里,“吃你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就你那身体还能喝酒?” 李守志身上暗伤多,每天都馋酒,每次喝完酒后浑身到处疼。 又夹了一根大鸡腿给许清欢,“欢欢,来,多吃点,看你这孩子瘦的,这大东北的风能把你吹跑了。” 许清欢捏着鸡腿,谢过张美凤后,叮嘱李守志,“伯父,您这几天暂时不要喝酒,等把那四颗药丸吃完了,您再喝酒。” 李守志顿时大喜,“好好好,你看,欢欢都说我能喝酒,还有三颗药丸,吃完了,我非得找人去拼一次酒,非要把那帮仗着自己年轻,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家伙们拼得屁滚尿流。” 张美凤气不打一处,拍了李守志一巴掌,“吃饭呢,说啥呢?” 李守志嘿嘿地笑,许清欢看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她看出来,李伯伯和伯母感情挺好,她第一次看到如此亲密的夫妻,两人一个眼神都能够看懂对方的心思,一举一动都藏着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历久弥坚的深情。 她的心深深被触动了,原来这世上不光有反目成仇、相看两厌的夫妻,有利益结合,貌合神离的夫妻,也有这样相濡以沫,携手共老的夫妻。 真是令人羡慕! 许清欢也跟着笑,一顿饭下来,她吃了不少,肚子都吃得鼓鼓的了。 张美凤还用两个饭盒给她装了一盒红烧肉,一盒小鸡炖蘑菇,“这是做好了我单独盛出来的,没动过筷子,你拿回去吃。” 许清欢哪里好意思呢,张美凤佯怒道,“我是把你当女儿看待的,你这是和伯母见外,我要不高兴了。” 李守志也在一旁道,“你给了我那么好的药丸,我是不是也不该要?” 许清欢也觉得要是拒绝的话,就太伤人了,她心里感激不尽。 想到未曾谋面的父亲,应该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离开那么多年了,他的战友们对他的遗孤从未忘记过关照。 “以后要常来,你要不来,伯母就去乡下看你。”张美凤叮嘱道。 “我会来的。”许清欢连忙保证。 李守志要安排车送她,许清欢忙拒绝,“我和知青点的朋友们一道儿呢,我们人多,坐生产队的拖拉机来的,下次我一个人来,伯父再安排车送我。” 等将许清欢送出了家属院的大门,张美凤才回去,问起李守志,“欢欢给你什么药丸?” 李守志也不多说,只招手让张美凤过来,给她泡了一壶茶,“你喝两口试试。” “有啥不好说的,神神秘秘。”她还是很配合地喝了一口,只觉得清冽甘甜,味道好极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她只觉得人整个人神清气爽,脑子都比以前清醒多了。 本来,上了年纪后,没到这个时候,精神就不太好,但这会儿喝了茶之后,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澈感。 身上那种乏力的感觉也一扫而空,只觉得可以举得起一头大肥猪了。 李守志看老妻的神情就知道她这会儿舒服了,故意问道,“咋样?” “是好茶,哪里来的?”张美凤由衷地道。 李守志笑道,“是欢欢给我的,你再看看这个。” 他将剩下的三枚药丸拿出来,只给张美凤露了个脸就连忙收起来了,“我能活一百岁就靠这个了。” 张美凤惊愣不已,丈夫的身体她是知道的,医生也和她说过,身体上有很多暗伤,越是年纪大越是难熬,且身体亏损很重,影响寿数。 她每每在心里焦虑不已,看到丈夫疼的时候,她也在煎熬。 丈夫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但她不敢让丈夫吃,也知道他贪一时口腹之欲后,身体会更加受不了。 “真的有效果吗?”张美凤迫不及待地问道。 “效果很好。”李守志道,“你去买菜的时候我就吃过一枚,浑身轻松,以前总是疼得很厉害的那几个地方现在也不疼了。” 等吃完最后的三枚,他能感觉到,他身体或许都能够恢复巅峰状态。 张美凤泪水直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孩子真是的,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说给你就给你了呢!” 李守志也不是个真正的大老粗,他在部队本身就是搞思想工作的,很清楚一些弯弯绕绕,“等过两天,我亲自去乡下看看欢欢,不说别的,敲山震虎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嗯,你去看看,我也放心。听说很多当地的百姓都很欺负知青,咱们家孩子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张美凤道。 许清欢从武装部家属大院出来后,走了不多远,就看到江行野坐在自行车上,大长腿撑在地上,正在百无聊赖地抛着一盒火柴。 他生得俊美,黑沉沉的眸子透着一股子凶戾,一身又痞又野的气质让人又恨又爱,惹得过往行人不停地拿眼看他。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感应到的,许清欢在街头一出现,他就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凶狠褪尽,期待、忐忑、欢喜的神情交织,人也忙站直了身体,像是广场上向国旗行注目礼的仪仗士兵,既规矩又一身正气。 许清欢都看得笑了,小跑两步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江行野就是在这里等她,但不敢说,挠了挠头,“没什么事,就……就在这里待一会儿。” 许清欢也不揭破,“嗯”了一声,看着他身下半新的大金鹿,觉得那两个车轱辘怎么有点眼熟,“这车是哪里来的?” “我找了些零件,自己装的。”江行野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你要不要用?反正我也不用不上,你拿去骑吧,下午四点的时候在国营饭店门口,拖拉机会在那里等。” 这年头,有一辆自行车,不亚于后世有一辆兰博基尼。 许清欢看了看远远高于自己的腿长的座椅,摇摇头,“我不会骑自行车,我要去一趟废品店,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江行野不敢置信,惊喜和忧愁相伴随,他抿了抿唇,“要是被人看见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本章完) 第92章 他叫她欢欢 第92章 他叫她欢欢 许清欢道,“也会对你名声不好,是不是?” 脱去了冷漠外衣的江行野,就是一个手忙脚乱嘴也笨的毛头小子,涨得脸通红,手一松的时候,自行车差点就倒在地上,他连忙扶起来,自行车的踏板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腿上。 他眉头都没见皱一下,“我没关系!” 许清欢小脸佯怒,“怎么就没关系了,你不怕自己的名声不好吗?” 她纯粹是逗他,但江行野紧张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清欢,嗓子发紧,声音透着沙哑,“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你在生产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我不是说让你去打听我,我是说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要是她特意去打听他,被有心人听到了会坏她名声。 说到这里,他索性转过了头,只留给许清欢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冷漠而又坚毅,“你应该听说过,我砂过人。不管是什么理由,当时我的确是要将那人砂死的!” 举起刀砍下去的那一刻,没有人的心里还存有一丝的慈悲。 包括他自己。 或许事后,他也后悔过,也侥幸过,也感激过上苍的垂怜,但那一刻的残忍与决绝却是真实地存在过。 因为那人想砍死他,而他想活。 他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扭头看许清欢,眸光中的没有那熟悉的凶戾,温柔而又疏离,深情而又淡漠,“你怕不怕?” 江行野的声音颤抖,透着无尽的冷漠,宛若从地狱里飘出来,令人心惊胆战,但这样的江行野连狗见了都得心疼。 许清欢的手缓缓地抬起来,搭在他的手臂上,硬得像铁,灼热似火,“那你会不会有一天想杀死我?” 江行野的心如同一片荒漠,他失去了知觉,并不能感觉到许清欢的手与他的小臂接触,他只看到许清欢的脸上没有恐惧,她如蝶翼一般的长睫微垂,他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 “怎么会!不会有那一天!”他急切地说着,凭着本能。 许清欢抬起眼看向他,眼中是真切与诚挚,“那我为什么要害怕?还是说,你故意和我说这些,本意是不想载我?”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就走。 江行野手速快过脑速,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带着哀求喊了一声,“欢欢!” 这两个字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胸腔里回荡,他喊给自己听,唇瓣每一次颤动地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都比吃了蜜还要甜。 但他从来不敢喊出声来,哪怕是午夜梦回,一个人在床上,他都不敢出声。 那是亵渎,是伤害,他不能让自己玷污她,哪怕是喊她的名字。 许清欢猛地扭头看他,这耳朵听了都要怀孕的声音,令她酥麻得浑身发软。 江行野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后悔自己的冒犯,快速地松开她的手,闭上眼睛,脸上血色褪尽,如同死刑台等待被处决的罪犯,只等着头上的那把刀落下来。 “你喊我什么?”许清欢看着他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江行野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盈盈的笑脸,顿时感动得有点想哭,“许知青。” 他不敢再喊,只乖顺地这样叫她。 许清欢噗嗤一声,也不跟他计较,“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再耽误下去,我都没时间了。” 江行野抿了抿唇,“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 许清欢好笑地问道,“不怕人看到了?” 江行野顿了一会儿,“人多的时候,你下来自己走。” 这么热的天,她才不走呢。 他抓过她手腕的手上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柔软和温热,他情不自禁地捻了捻手指,最后有些不舍地扶上了把手,跨上了自行车,等许清欢上车。 许清欢踮起脚尖坐上了后座,手里抱着饭盒,问道,“你中午吃饭了没?” 这会儿十二点多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我不饿!”江行野回答着,自行车骑得歪歪扭扭,生怕将许清欢摔了,他忙用大长腿撑着地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紧张、激动、凌乱不堪的心情。 他只觉得身后载着的是自己的全部人生与世界,沉重而又甜蜜。 许清欢身子有些晃动,忙拽住了江行野腰间的衣裳,她也是小心翼翼,总是会担心江行野尺码显得很小的衣服会被他浑身的肌肉撑破,也不堪她的伸手一拽。 就像上次,她不是扯破了他的半拉袖子吗。 江行野感觉到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腰上,顿时浑身僵硬得不行,站了好一会儿,许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考虑要不要下来走走了,他才重新蹬着车子。 车子快速而平稳地滑行着,江行野浑身汗水淋漓。 许清欢看看左右没人,借由江行野宽厚的后背遮挡,就将手里的饭盒与空间里装饭的饭盒换了一个,顺道还拿了一个木勺子出来。 这木勺子是空间里的厨房原本就有的。 县城不大,废品收购站很快就到了,江行野长腿一撑,许清欢就从后座上下来。 她将两个饭盒递给江行野,“饭和菜,给你带的,你在外头吃,等我一下。” 江行野还在发怔,许清欢抬眼瞪了他一下,他手忙脚乱地接过来,看着许清欢转身进了收购站。 门口,守门的是个老头儿,躺在摇椅上,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小几,上头放着一盒烟叶,老头子穿得破破烂烂,每天就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点上一管烟叶,慢悠悠地抽着,一双小眼睛在烟雾后面闪着精光。 江行野将自行车撑好,拖了一个只有三条腿的破椅子坐上,打开饭盒,满满一饭盒红烧肉,汤汁浓郁,肉色洪亮,香气扑鼻。 而另外一个饭盒里头是满满一饭盒白米饭,江行野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到那老头朝这边看过来,忙将红烧肉里的汤汁倒进去一拌开,米饭裹上了汤汁,看不出原来的本色。 江行野松了一口气,用木勺子挖上米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老头气得要死,“要吃到别处去吃,在这儿吃馋谁呢!” 江行野眼皮子都不抬,“这份你就别想了,要吃我改天给你带一份过来。” 老头子骂道,“谁想吃了,我活了一辈子,不比你吃得多?哼,刚那姑娘是谁?你对象?” 家人们,还有票吗?还有吗,别囤着了,会过期的,投给我,投给我! 如此勤奋的我,过年都在码字,不配拥有票票吗? (本章完) 第93章 你的小对象 第93章 你的小对象 江行野的手一顿,半天没回过神来,后来才黯然道,“不是!” 老头子啧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了。 江行野没动红烧肉,用汤拌饭吃完后,就将饭盒都盖上,在外头静静地等着。 许清欢在里头东找找,西找找,漫无目的,也就想捡个漏。 那些穿越大佬们谁没在废品收购站捡过宝物,凭什么她穿过来就啥都捡不到?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许清欢也不是纠结的人,她也就想着碰个运气,碰不到也不强求。 墙角摞着一堆碗碟,许清欢一个个翻开看,没有一个是老物件。 她前世见识多,爷爷也喜欢收藏物件,许清欢为了讨老人欢心,也专门钻研过,虽然达不到断代的水平,但有些后世常见的藏品,她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就在许清欢挑选了几本高中课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头子对江行野道,“里头的柜子里第三层靠西边那头,有个鼻烟壶,你让你小对象拿走。” 江行野愣了一下,起身,对老头子冷声道,“说了不是对象。” 他声音压得低,语气里透着不耐烦,老头子翻了个高级白眼,吸了一口烟,将一张老脸习惯性地隐藏在烟雾中。 江行野径直走了进去,接过许清欢手里的课本,又走到了老头子说的柜子前,将那个鼻烟壶拿出来来回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转手给了许清欢。 许清欢吃惊不已,她看出来了,这是后世拍出一亿六千多万人民币的乾隆御制珐琅彩婴戏图鼻烟壶,说价值连城半点都不过分。 她怔怔地看着江行野,这家伙是知道它的价值,还是不知道? 江行野道,“你拿着,这是老头子让我给你的。” “老头子?你是说门口的门卫大爷?”许清欢抚着怦怦跳的心,一亿六千多万人民币,不是个小数目,哪怕她前世身价三百多亿,也难免动心。 “嗯。”江行野看许清欢的表情,只觉得可爱极了,这么鲜活,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心跳,并不比许清欢的平缓。 眼底流露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深情与眷恋。 许清欢捏着鼻烟壶,想了想,出去将鼻烟壶递给老头,“这个,你知道的,是吧?” 老头子厌恶地摆手,“拿走,拿走,快拿走。你要不拿走,我就砸碎了算了。” 许清欢见他不是在开玩笑,赶紧收起来,“多少钱?” 老头倒是看向江行野提着的书,“你称一下,多少斤。” 江行野就用手掂了掂,“两斤二两吧!” 老头便对许清欢道,“你给两毛钱。” 许清欢拍了拍帆布包里的鼻烟壶,“那这个呢?” 老头眼珠子一转,吧嗒吸了一口烟,眼睛一眯,“那小子刚才没有吃完的红烧肉,你把那个给我吃。” 许清欢扭头看江行野,他连忙将饭盒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怒道,“你做梦!我说了回头给你再拿一盒。” 老头子两道长眉一竖,瞪着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你要是不给我红烧肉,这鼻烟壶就别想拿走。” 江行野气得一张脸铁青,但忍了又忍,十分不舍地将那盒红烧肉拿出来递给老头,“吃了能长生不老?” 老头呵呵一笑,“你管我?” 说完,就准备夺过来,许清欢将饭盒一挡,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大团结,一斤肉票,还有一包烟丝,“这烟丝你尝尝,你要是不喜欢,这盒红烧肉就给你,红烧肉和烟丝只能选一样。” 老头子看都没看那钱票一眼,持怀疑态度地将烟丝拿过来,凑到鼻端闻了一下,顿时一双眼睛睁大了一倍,生平头一次,他没有经过任何犹豫,果断地道,“好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将烟斗里还没有抽完的,剩了大半的烟丝给敲在地上,捏了很少的一点烟丝放在烟斗里,用火点燃,猛地吸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感觉直通肺部。 只觉得整个肺部和呼吸道都得到了一番洗礼一样,清爽,轻松的感觉传遍全身。 “好东西!”老头子抬眼看许清欢,“还有多少?卖给我!” 许清欢摇摇头,“这东西还能有多,我本来打算去卖的,就送给你了。” 说完,她打算走,老头子却拦住了她,“你下次什么时候还有?” 江行野一把将许清欢拉到了自己身后,“干啥?” 他怒目瞪视老头子,老头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指着收购站里头,“你下次来,我给你留点好东西,这烟丝你是哪里来的,我回头找你买。” 许清欢道,“我过世了的师父自己制的,他是一名医生,等我弄到了烟叶,我会制,你抽完了,我再给你带来。” “说话算数啊!”老头子道。 许清欢点头,“不过,这种好东西不多,每次制起来很麻烦,也不能制多了,你要是告诉别人,都来找我要,我肯定会高价卖出去,你自己就别想了。” 老头子没好气地瞪她,“我不傻!” 说完,就坐在了摇椅上,一晃一晃地,专心致志地抽烟,每次抽一小口,看许清欢走远了,才想起来,喊道,“哎,那谁,你要是弄不到烟叶,我有。” 他说着,忙起身小跑过去,将自己兜里的烟叶都拿出来给许清欢,大约一小把,“你拿去制!” 许清欢给老头的烟丝,其实是很普通的那种,放在空间里吸收了灵气,味道就变了。 前世,她的外科导师丧妻后,就沉迷于抽烟,更喜欢自己种烟叶,然后炒好后,制成烟丝,用老式的烟斗抽,或是自己卷烟抽,经常被呛,咳得声嘶力竭。 他总想把自己呛死算了。 他身上也常常会有一股老烟枪的味道,很难闻。 为了老师的命着想,也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许清欢就拿他做的烟丝放到空间,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声称是自己用炮制药材的一种方法给他制的烟丝。 老师抽过一口后,就迷上了这个味儿,但后来,越抽越是不喜欢抽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把烟给戒了。 许清欢接过了老头递过来的烟丝,放进帆布口袋里的同时,直接放进了空间。 江行野问许清欢,“现在去哪儿?” “我要去一趟供销社,买点东西,去看个亲戚。”许清欢道。 “嗯。”等许清欢坐上后座,他蹬上了自行车,一溜烟儿地走了。 心情轻快得如同一只在林间自由穿梭的猴子,也像一只唱着歌儿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百灵鸟,只觉得头顶炽热的太阳都变得温柔了。 三章! (本章完) 第94章 摸了一把 第94章 摸了一把 江行野并不是馋那一盒红烧肉,他只倒了点汤汁泡饭,一块肉都没有动,就是要留给许清欢吃的。 但许清欢并不知道啊,刚才老头子要那一盒红烧肉,许清欢看到他不舍得,竟然就没有让他给老头子。 她在维护他,这个认知,让江行野如何能不高兴呢。 很快,供销社也到了。 许清欢提着背篓进去,钱票买了两斤米,两斤面,一斤红,正好看到有铁锅卖,她了两张工业票,十三块钱,买了一口铁锅和四只碗。 没有看到卖缝纫机的,许清欢问柜台的服务员,“同志,没有缝纫机卖吗?” “没有现货,你要是要的话,我们就从市里给你调一台过来,一台缝纫机170块钱,一张缝纫机票,你要不要?这可是紧俏货,怎么,是置办嫁妆?”那服务员倒是挺八卦的。 “要!”许清欢交了钱票,对方给她留了票据,约好了两周之后来拿。 江行野在门口等她。 “这会儿去哪?”江行野已经很自觉地当司机了。 许清欢忍不住笑了,也不客气地坐上了车,“国营饭店旁边的一条小巷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路,你去了我就知道是哪一家。” “嗯。”江行野的声音格外温和,“前边的路不好走,你小心些。” 那边的路坑坑洼洼,江行野已经非常小心了,还是难免颠簸了一下,许清欢直直地朝他撞了过去,有些慌乱的同时,手抱住了江行野的细腰。 许清欢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掌心下的腹肌坚硬而温热,块垒分明,力量感十足,她的手不听使唤地摸了一把。 江行野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火热,他废了老鼻子劲才将那股悸动压下,前面的路骑得摇摇晃晃,一直到许清欢喊停,他才跟个傀儡一样把车停下。 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许清欢下了车,看他一眼,就跟一只煮熟了的大龙虾一样。 他不敢看她,许清欢却盯着他看,江行野十分不自在地回目看她一眼,眼中充满了哀怨,活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许清欢也有些窘迫,她抱紧他的腰或许情有可原,但摸人家的腹肌,是怎么解释都说不通的。 而且那一把摸得还挺重的,来回蹭了蹭。 那就干脆不解释了,许清欢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视地道,“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江行野低头,脚尖在地上的石头上踢了踢。 许清欢转身跑开,他这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目光在许清欢摸的右腹处留念很久。 哪怕最饥饿的时候,看到一大块五肉都不比这让他开心。 要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他都想割下来供奉,每日里五体投地地膜拜。 他激动得就像个大傻子。 许清欢再次来到了任家,敲门的时候,她顺便从空间里又拿了五斤米和五斤面,两斤白砂,半斤包子,一饭盒红烧肉,一只空间里的野鸡。 空间里的牲畜和外面的长相一模一样,但口感要好很多,前世,她经常从空间里逮兔子和野鸡吃,既好吃又补灵气。 半天没有人来开门,许清欢喊了一声“任京墨”,这会儿才听到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 开门的是任老头,看到许清欢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许清欢看到他的气色好多了,直接将门推开,挤了进去,“我想来就来了。” 任商陆倒也没有撵她,将门关好,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你赶紧走,不要在这里一直待着。” 屋子里,原本惊恐不已的任京墨看到许清欢,松了一口气,朝许清欢跑过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位姐姐很好,上次给他们留了米面和肉包子,他好喜欢这个姐姐。 许清欢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给任京墨,任京墨的手颤抖了一下,双手接过来,不确定地问,“姐姐,这是给我的吗?” “不给你给谁啊,吃吧!”许清欢道。 任京墨抬头看爷爷,爷爷点头,他才欢喜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剥了一颗放嘴里,含住,甜甜的感觉溢满口腔,只觉得幸福得都快要冒烟了。 许清欢将背篓放下来,“今天去供销社晚了,没有买到肉,我只带了点米面来了。” 任商陆就看到她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泪水慢慢地模糊了双眼。 任京墨看到她还拿出了一口锅,惊讶不已,“姐姐,这锅也是给我们的吗?” “是啊!”许清欢见他的眼睛里有了点神,也很高兴,“有了锅你们才好做饭呢。” 她将包子和红烧肉递到任京墨的手里,“快去和爷爷吃完,还是热的,再放一会儿就凉了。” 红烧肉和肉包子是她在申市国营饭店买的,放进去时还很烫,这会儿依然很烫。 祖孙二人也不怀疑,以为她是在这边的国营饭店买的。 任京墨打开饭盒一看,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他的心跳得特别厉害,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许清欢,“姐姐,我好开心,谢谢你!” “不谢,你吃吧,以后我还给你带。”她问任商陆,“老爷子,这些东西,我就先卸在这儿了,您想办法藏好,回头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忙让那些人不来欺负你。” “不用你管!”老爷子厉声道,“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许清欢知道他是怕牵连自己,如果没有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这人还是自己恩师的老师,她的师公,她怎么能够见死不救,置之不管。 许清欢轻轻地抚摸任京墨的肩膀,孩子却是撕拉一声倒抽凉气。 许清欢的手顿住了,她一把扯开孩子的衣服,瘦骨嶙峋,后背肩上伤痕累累,指腹宽的伤痕,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一股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她眼底冰寒一片,声音也冷冽得如同三九寒冬吹过的风,“谁干的?那些人干的?” 任商陆别开眼睛,眼底是愤恨,脸上是泪水。 任京墨转身握住许清欢的手,“姐姐,我不疼。” 许清欢浑身都在颤抖,她紧紧地握住任京墨的手,泪水也滑落下来,蹲下身,将任京墨搂进怀里,泪水也打湿了孩子的衣服。 许清欢将孩子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拿出空间里的一盒药膏,轻轻地抹在孩子的背上。 这些都是新伤,应该是今天受的伤。 如果不及时用药,夜里孩子肯定会发高烧,伤口面积这么大,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不知道任京墨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夭折,但这么热的天,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大。 “姐姐,这药膏涂上后,好舒服啊!”任京墨情不自禁地道。 许清欢涂完后,将药膏和两片退烧药一并递给了任商陆,“这是退烧药,要是夜里发烧,就先给京墨吃一颗,明天我会再过来看看。” 任商陆却道,“不用过来了。” 他自己就是医生,有药的话,不需要别人。 一共三章,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95章 有人欺负你了? 第95章 有人欺负你了? 许清欢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帮孩子将衣服穿上,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任京墨很害怕,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爷爷,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任商陆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生气了,不过,她生气那些人欺负你。她没有生你的气,你不用担心。” 他想,他们遇到好人了,但这姑娘自己都是一个孩子。 他吃力地将许清欢留下来的东西搬到了藏物资的地方,许清欢上次送来的米面都还没有吃完,这次又送来这么多,这让他既安心又担心。 也不知道这孩子自己有没有吃的。 他走过荒漠,上天为他送来了一片绿洲,任商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曾经的愤世嫉俗,满腔怨愤而感到羞愧。 错的只是一部分人,绝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他这样告诫自己。 “爷爷,我们吃红烧肉吧!”任京墨吞咽着口水,眼里亮晶晶的。 “吃肉,你先吃!”任商陆将筷子递给孩子,自己也拿了一双,一人拿一个大包子,就着一饭盒红烧肉吃得津津有味。 许清欢从里头出来,眼圈儿红红的,江行野看到后不自觉地就握紧双拳,他眼里露出了凶光,低沉的声音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许清欢摇摇头,“不是,没有,你说为什么有人那么狠心,舍得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动手?” 这个问题,江行野回答不了,因为曾经有人拿着菜刀想砍死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那个人就是他! 在恶人眼里,这世上只有可欺负的人,和不能欺负的人两种,没有老弱病残之分。 “有人欺负他们了?”江行野指着屋里的人。 许清欢点了点头,担心将江行野牵扯进来,“你不用管,他们的身份……,我想再去一趟武装部,可以吗?” “嗯,我载你去!”江行野道。 许清欢去而复返,李守志担心不已,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事。 “不是为我的事。”许清欢实在是很难开口,她双手搭在膝盖上,相信李伯伯一定会出手,但也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 “你说吧,当着伯伯的面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不管是什么难事,都说出来,伯伯能帮就尽力帮,不能帮,你就算打死伯伯,伯伯不也帮不了?”他用许清欢给的茶叶,给许清欢泡了一杯茶。 “我老师的老师,我遇到我师公了,他过得很凄惨,五岁的孙子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我今天看到,他或许性命都不保。 伯伯,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下放到农村,我想就近看着他们。” 许清欢提出这个要求,一是不忍心看到那个五岁的孩子早早就过世,二是看在《难经笔记》的份上,任商陆是她正儿八经的师公,张仲远那般苦心孤诣地教她,没有一点保留,而张仲远浑身的本事也都来源于任商陆的教导。 可以说,任商陆就是本,做人岂能忘本! “师公?是谁?”李守志问道。 “任商陆,他是一名老中医。”许清欢直言道,她请人帮忙,自然不能有所隐瞒,因为一旦沾手,或许会牵连李守志。 李守志深吸一口气,“任商陆先生,你确定是任商陆老先生?” 他眼中含着热泪,仰望着天,不等许清欢说话,就道,“我们找了他两三年了,谁能想到,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欢欢,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伯伯!”许清欢不解。 李守志道,“任老先生救过我,救过你父亲,救过我们很多人,他是你的师公,他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之前是不知道他的下落,现在知道了……哦,对了,他现在住在哪里?” “国营饭店旁边,怀仁路38号。”许清欢出来时,专门记了门牌号码,“伯伯,我师公的孙子受了很重的伤,至于师公自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他们怕是要马上上医院才行。” 李守志撵许清欢走,“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们会处理,不管是任老先生还是那孩子,我都会想办法妥善安置。” 许清欢放下心来,这才从武装部离开。 事实上,有了她给的自制的生肌膏,任京墨就算不进医院也不会有问题。 李守志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往市里打了个电话,对方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守志的声音都在颤抖,“老王,欢欢来我这里了。” “哦,你说靖安那闺女啊?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王越泽在电话里笑道,“你才知道啊,老李啊,你不行啊,这么重要的大事,你现在才知道,你这人肯定是人品不行,老林才没有告诉你。” “我去你的,少仗着不在老子跟前,就踏马的在电话里阴阳怪气。你们就瞒着我是吧,来了我的地盘,都还不跟我说一声,,瞒着我一个,好,很好,你们都给老子记着!”李守志是真的气狠了。 王越泽见把李守志气成这样,顿时高兴了,哈哈大笑,“你当老子不知道啊,你就是来老子跟前炫耀的,能让你得逞?” 李守志深吸几口气,决定暂时不跟他一般计较,“还有一个事,老王,任老先生的事。” “任老先生?他在哪儿,他怎么了?”王越泽语气急促,这会儿是很紧张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老先生处境不好,当初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对方抢占了先机,之后,他们到处找人,对方不知道将老先生藏在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任老先生也在我这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守志没有了之前说起许清欢在这里时的那种得意劲儿,“这么多年,我居然都不知道,我真是该死!” 李守志将找到任老先生的经过说了,“要不是欢欢,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王越泽也是半晌不语,沉默良久后,才道,“你也不必自责,这是灯下黑,他们也是故意的。这样,把他们放到乡下去吧; 欢欢待的上江大队就挺不错,大队长的父亲是我爸的老战友,欢欢过去,我也是和那边打了招呼,干脆把人都放一块儿,也好照顾!” 啦啦啦,今天的更新! 每天一遍要票票,你们的票票就是我狂码字的动力,一定要投给我哦! (本章完) 第96章 心虚 第96章 心虚 许清欢从武装部出来,江行野在一旁等着,看到她神情轻松,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的背篓是江行野拿着,里头还装着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米面,准备带回去吃。 背篓一直都盖得严严实实,江行野也不知道她从里头捣换了几次物资,只以为都是她之前在供销社买的。 等到了国营饭店,江行野将她放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开拖拉机去医院接人,再过来接你们。” “嗯,好,你去吧,我给你带大肉包子!”许清欢朝他摆摆手,然后转身要走。 江行野扯住她背篓,“你把背篓给我,这个重!” 许清欢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哦”了一声,将背篓给她,然后忙不迭地朝国营饭店跑去。 乔新语四人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看到许清欢来了,她忙招手,“欢欢,这里,这里!” 四人已经吃过了,乔新语问道,“我给你带了大肉包子,就怕你赶不赢,还有没有时间,再吃点什么?” 这会儿也不是饭点上,乔新语只买了六个包子,她和于晓敏还有乔新语三人吃够了,但江行野铁定不够。 “我去看看!”许清欢去服务员那儿,她直接给那人塞了一条毛巾,粉红色的,触手柔软。 是以前医院搞活动抽奖,她抽了个参与奖,一粉红一淡蓝一共两条,还被院长笑话了一番,说小许这双手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患者了,她自己倒是一点儿都不留。 惹得同事们大笑。 谁不知道许大神医这双手是金手,如果不是制度不允许,院长天天都想给她的手上保险。 服务员名叫李招娣,是个不到三十的妇女,干净利落的模样,一摸这毛巾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舍不得松手了,“为人民服务,同志,你想吃点啥?” 许清欢又拿出一条淡蓝色的毛巾递给她,“姐,我想要两斤包子,我知道这会儿也不是饭点,要劳烦您和厨师辛苦一下了。” 李招娣原本想着去和厨师丁炳贵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着他帮忙做包子,但看到许清欢如此通透,不用她费口舌,还能够顺道儿巴结丁炳贵,也很高兴。 “同志,不辛苦,你等着,一准儿给你做最好的包子!”说着,就忙不迭地进去了。 厨房里本来就在准备晚上的那一顿,面都发好了,只要包上馅儿上锅蒸就行了。 丁炳贵很瘦,经常头晕目眩的,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医生只让他饮食清淡多休息,他每天在饭店打转,哪里有时间休息。 身体不好,脾气就暴躁。 谁让他多余干活,他就和谁急。 但李招娣将那条淡蓝色的毛巾给他,说顾客要两斤包子,他二话不说,将毛巾往怀里一揣,亲自动手包包子,一个个包子皮薄馅儿满,十八个褶子一个都不少。 许清欢五人在外头聊天,乔新语道,“我们一会儿怎么回去,坐公交还是坐拖拉机啊,不知道那个江同志这会儿在哪儿?” “坐拖拉机,一会儿拖拉机来接我们。”许清欢手指头在桌上画着圈圈,到底有些心虚。 乔新语“啊”了一声,“你和江同志说好了?” “嗯。”许清欢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坦坦荡荡,倒是让人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陆念瑛一共五个人,被通知今天出院,从早上九点一直等着人来接,等到了下午三点,生产队都还没有人来。 病房已经退了,他们就在医院的大厅里等着,早已经是怨愤满天了。 看到江行野姗姗来迟,陆念瑛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怎么回事,从生产队到这里,难道要整整一天时间吗?” 江行野本来心情很好,一看到这女的,居然还敢凶他,他立马掉头就走。 陆念瑛等人面面相觑,好在还有个张铁山,他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冲过去拉住了江行野,“兄弟,消消气,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是她错了!” 江行野看着他拉扯自己的衣服,两道剑眉拧着,一脸凶相,“松手!” 张铁山忙松手,喊了其余四人一声,“还不快跟上!” 就这样,四个女的,一个男的,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突地响着,眼看不是出城的方向,还在往另一个方向绕,张铁山心头有疑惑,不敢问。 陆念瑛一肚子的气,她一大早去邮局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从九点等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好不容易上了车,还要被拉着在这城里绕圈。 拖拉机在国营饭店停了下来,许清欢还没有拿到包子,江行野在一旁站着等。 陆念瑛一看是国营饭店,顿时大喜,她快饿疯了,也忙跟着下了车,去服务台那里将钱票一拍,“买四个肉包,一份红烧肉!” 李招娣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卖!” 陆念瑛震惊极了,她以为人家是针对她,“为啥不卖?” “没到饭点儿,没看到时间吗?这会儿哪有包子卖给你?”李招娣没好气地道,横了陆念瑛一眼,看着穿得人模狗样,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就在这时,厨房那边在喊李招娣了,她忙喊许清欢,“妹子,包子好了,过来付钱,两斤包子三块钱,再带上一斤肉票。” 许清欢忙过去,将钱和票递进去,对方将包子用油纸包好,递给许清欢,“妹子,我叫李招娣,往后来国营饭店有啥事就找我。” “姐,我叫许清欢,多谢了啊!” 陆念瑛看着都惊呆了,怒道,“你凭什么不卖包子给我,卖给她?” 李招娣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妹子提前预定的,怎么不行啊?你要想买也行,给钱给票,六点钟的时候来拿。” 陆念瑛扭头问许清欢,“你什么时候来订的?” 许清欢没有搭理她,就好似这人不存在一样。 陆念瑛接连受气,郁闷得不行,冷笑道,“许清欢,我今天给妈打电话了,我跟妈说了,你也在这里,我还说你欺负我,你说她会不会在这里给你找个乡里糙汉,把你嫁给本地人当媳妇儿?” 许清欢笑了一下,道,“不会,她会想办法把我弄回城里去,然后找个蒋家那样的高门把我嫁了,而你只能待在乡下,老老实实种地。” 如果许清欢不知道陆念瑛是私生子,陆念瑛也不会相信她的这些鬼话,但现在,她不得不信,她是宋宛霖的养女,而许清欢是她亲生的女儿。 “你胡说!”陆念瑛气哭了! 还是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97章 渣男和绿茶也下乡来了 第97章 渣男和绿茶也下乡来了 听到许清欢的话,江行野的心里哇凉哇凉,心情就好似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他机械地出门,机械地开上拖拉机,拖拉机到达公社的时候,被江保华拦下来,他迷迷瞪瞪,都没有刹车。 要不是江保华跑得快,他就把江保华撞死了。 江保华见侄儿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关切地问道,“小五啊,你没事吧!” 江行野吓醒了,“嗯”了一声,朝公社门口望了一眼,“又来知青了?” “又来了三个。”江保华无奈地道。 许清欢下了车去邮局问有没有她的包裹。 快下班的时间了,陈淑英瞅着最后一点时间在织毛衣,又有人过来,她不耐烦,正要怒吼两声,看到是许清欢,忙堆上笑脸,“许知青来了,我看看,有你的包裹,哎呀,两个好大的包裹,你拿得动吗?” 一个长得很俊,又很凶的青年进来了,“我帮她拿!” 是江行野,许清欢也没有客气,挪了挪位置,“姐,你别动,让他拿,他力气大。” 那包裹正是许清欢从申市寄过来的被子和衣,重其实也不重,就是看上去很庞大。 江行野将包裹扛走了,许清欢和陈淑英道谢也离开。 这会儿功夫,拖拉机上已经坐了不少人,许清欢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姐,你果然在这里。” 许清欢抬眸一看,看到了许漫漫,许泓图还有蒋承旭,后者用一双充满了惊喜、哀怨和深情的眼睛看着她,“清欢,我来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许清欢只觉得中午吃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她没想到,地球会这么小,为什么她总是躲不过这些人呢。 许泓图则冷漠地看着许清欢,“你宁愿把工作卖掉都不肯给漫漫,现在看到她也下乡了,你满意了吧?” 许清欢摇摇头,“不满意,你们还活得好好的,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满意?” 许漫漫眼泪顿时哗啦流下来了,“姐,你还是不信我吗,我真的没想和你抢承旭哥,你都不知何道,承旭哥听说你下乡了,伤心得不得了,连工作都不要了,追着你下乡; 你可以诅咒我和哥,怎么能诅咒承旭哥呢,你怎么忍心伤他的心!” 许清欢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上去将许漫漫揪下来,两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许漫漫,我和这人渣已经退婚了,你要是再拿这些话来恶心我,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你敢打漫漫?” 许泓图连忙从拖拉机上下来,将许清欢一把推开,抬手就要扇她的耳光,手腕却被一个铁钳一样的手给抓住了,他扭头一看,一个铁塔一样的高个男子,长相俊美,但眸色凶悍地看着他。 “要敢动手打人就滚!”江行野忍着扭断许泓图手的冲动,又点了蒋承旭,“你也滚下来!” 蒋承旭不满地道,“为什么?” “新来的知青自己走回去!”说完,江行野也不管不顾,直接提着蒋承旭的后衣领子将他拽下来。 他将许清欢的包裹放到了车上,然后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许清欢吐了一口恶气,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拖拉机。 许漫漫忙追上去,“姐,你不能不管我们。” 许清欢的身形顿了一下,她又踩回了地面,又是一耳光,“我不是你姐,不许喊我姐,滚!” 许漫漫没想到许清欢竟然六亲不认,哭道,“我爸爸是你亲二叔,我爸妈养了你十四年,我为什么不能喊你姐?” 许清欢凑到了许漫漫的耳边低声道,“知道你为什么三岁走丢吗?回去问问你妈,你我到底是不是堂姐妹!”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落在许漫漫的眼中,简直邪肆如妖魔,她怔怔地往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清欢冷笑道,“你问问你妈,你就听懂了!” 说完,她转身再次朝拖拉机上爬去,蒋承旭忙过来,“清欢,别怕,我帮你!” 不等他靠拢,江行野就伸出了一条腿将他拦住。 蒋承旭握紧拳头,“你是谁,你凭什么拦我?” 许清欢懒得搭理他,对江行野道,“江大哥,我们走!” 江行野顺势朝蒋承旭一脚踹过去,他被踹翻在地上,将他们仨的行李全部扔了下来。 许漫漫尖叫一声扑过来,扶蒋承旭,“承旭哥,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蒋承旭看着许清欢冷漠的背影,心里撕裂一般地疼,他烦躁地拨开许漫漫的手,缓缓地站起身来,浮现在眼底的是不甘,愤怒和执拗。 许漫漫哭道,“承旭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如果没有下乡,蒋家出了这样的事,许漫漫或许不会紧抓住蒋承旭不放,但如今到了乡下,她如果想早点回城,就只能巴紧蒋承旭了。 蒋父虽然被判刑劳改,但蒋家还没有倒,瘦死的骆驼比马肥,再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之前,蒋承旭是最好的选择。 蒋承旭恨过许漫漫,那天在灯具厂,许漫漫明明说是脚崴了,他才没有把她推开,让人误会他当街耍流氓。 可后来,许漫漫否认脚崴了,逼迫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她在搞对象。 此时,看到许清欢根本不搭理他,蒋承旭怒从心头起,一把将许漫漫甩开,“你还想哄骗我吗?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许漫漫哭得梨带雨,“承旭哥,我没想骗你,我从没想过要骗你,我当时只是不想放过那个机会,我都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蒋承旭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他说他不能娶她,她也说过这样的话,说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每次在床上,他要弄些新样,许漫漫也是这样说。 他知道,两世为人,只有许漫漫是真心爱他的,许清欢也曾爱过他,但她这个人非常无情,一旦她说不爱,那就真的不爱了,轻易不会回头。 而他和自己的第二任妻子陆念瑛之间,就只有利益捆绑,那相当于是搭伙过日子,相敬如宾,一起过了那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她的喜好,也就不必提。 许漫漫的话还是感动了蒋承旭,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许漫漫的帮助,扶着她从地上爬起来。 江保华过来,正好见到了这一幕,眼角一抽,实在是太辣眼睛,别开眼,“赶紧走吧!” 许泓图上前一步道,“大队长,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江保华问道,“什么行李怎么办,你们刚才没有放到拖拉机上?” 第二更! (本章完) 第98章 许清欢拥有这么多 第98章 许清欢拥有这么多 许泓图趁机告状,“我们放车上去了,开拖拉机的那个人把我们的行李又扔下来了,大队长,我要控诉这种野蛮的行为。” 今天本来是安排了牛车过来接知青,谁知知青们今天到晚了,牛车不能一直在这里等。 生产队赶集的人也来了,要回去,大队长就让牛车把社员们送回去,他等江行野的拖拉机过来,顺道将知青带回去。 大队长自然不会说自己侄儿如何如何,吧嗒吸了一口烟,走在前头,“那你们自己带上行李,跟着我走!” 东北的夏天大概晚上七点钟天黑,这会儿才四点多点,早得很。 大队长知道城里来的这些年轻娃子们走个路都很难,每个人还背了这么多的行李,他走得也就不快。 但走出了不到一里地,三人就走不动了,许漫漫的一大半行李还是蒋承旭和许泓图帮忙背着,她穿着一双小皮鞋,走在这石子路上,每一步都是酷刑。 想到许清欢坐着拖拉机回生产队,她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先是细声地抽泣,后来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江保华走在前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毫无疑问,这三人肯定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侄儿,要不然,他侄儿不会连行李都不帮他们载,这才来下乡的知青们人人都心比天高,以往都是让他们自己走回去,先吃点苦,认清点现实。 这一次,还要带自己的行李,也是他们自找的。 许泓图心疼死妹妹了,觉得这乡里人实在是做得过分,“大队长,还有多远,我妹妹她走不动了,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江保华头都没回,“一会儿这路上有经过的牛车或是拖拉机,你们自己想办法让人家帮你们载到大队去,别的法子我就没有了。” 蒋承旭不在乎钱,但明显,他们是被针对了,问道,“难道说,许清欢他们上次来,也是这样自己走回去的?” 江保华呵呵一笑,“许知青和于知青是坐拖拉机回去的,其余知青是自己走回去的。” 许漫漫一听更加难过了,“为什么我姐她每次都能坐上拖拉机,难不成开拖拉机的那人和我姐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关系,那就是不正当关系了。 江保华回头深深地看了许漫漫一眼,“你也是许知青吧?我不管你原先是什么样子,来了这上江大队,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你可明白?” 江保华眼神凌厉,蒋承旭也很不赞成地怒视她,许漫漫难免恐慌,忙道,“我……我说错了,我是关心我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江保华岂会信许漫漫这话,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走到半路,许漫漫实在是走不动了,蒋承旭和许泓图也顾不上别的了,两人虽然自己很累,但不得不一边背着行李,一边还拖着许漫漫走。 蒋承旭的脸黑得快要滴下水来了。 许漫漫哭道,“姐姐好歹来这里这么多天了,肯定认识很多人,可我刚刚来,她怎么就对我们意见这么大,都不关照我们一下?” 许泓图也累,很烦躁,“别提她了!” 许漫漫对蒋承旭道,“承旭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害得姐姐对你误会这么大,以后我们都在一起了,我有机会和姐姐好好解释,让她不要再怪你了。” 蒋承旭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他的确很想许漫漫这样做。 许漫漫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怨愤,对许清欢,也有对蒋承旭。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哪一点比许清欢差,她也是一心爱慕蒋承旭,但蒋承旭一心一意都只有许清欢,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如何不恨? 她恨许清欢,已经拥有那么多了,身世,容貌,还有亲生母亲为她谋划,样样出色的未婚夫,还有工作。 而她一无所有,许清欢却宁愿下乡,都不愿将工作给她,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确实很想将蒋承旭抢过来,可不是一直没有抢到手吗,自己都快成了她爱情的试金石了,许清欢却半点都不感激,反而还对她如此恶毒。 十二三里地,三人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天快黑了才终于到达上江大队。 许清欢他们是五点多钟到的,江行野帮许清欢将包裹和背篓送到了家,他自己就回去了,许清欢累了一天,晚餐是于晓敏做的。 她今天采了不少蘑菇,洗得干干净净放着,等许清欢几个人一回来,她就开始烧锅做饭,热包子,煮蘑菇汤。 “晓敏,稍微多烧点,陈德文他们仨要过来吃饭。”乔新语将一块五肉交给于晓敏,“陈德文他们给的,这两天在这边搭伙。” “行啊,终于有肉吃了!”于晓敏也很高兴,她今天在山上收获不小,采摘了不少野味,晒干后也能卖点钱。 许清欢道,“县里供销社居然没有缝纫机的现货,我交了钱,要一两个星期才有货。” 于晓敏道,“你别急,听说顶多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抢收了,先收土豆,接着就是小麦高粱,再收水稻和大豆,最后是玉米,一直要收到十月底去,整整两个月时间,人都要脱层皮。” 正好陈德文他们来了,郑思启问道,“什么要脱层皮?” 于晓敏道,“才在说抢收的事,下个月开始就要开始抢收了,整整两个月呢。” 几个人听了感觉压力都挺大的,抢收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硬仗,他们能不能坚持下来,是一项挑战。 “那最后几天,我们都吃点好的,先把身体养好。”许清欢倒是挺轻松的,她每天吃点锻骨易筋丹,身体改造挺大。 力气大了不少不说,筋骨也比较抗造。 “许知青说得对,我们明天到山上去转转,看能不能打到野味,手里要是有肉票,就买点肉回来,先把身体养好。”陈德文道。 几个人都赞成。 于晓敏饭做好了,大家坐在一块儿吃饭。 蘑菇汤里加了五肉,香得很,肉包子就不用说了,许清欢定制的肉包子,皮薄肉多,一口咬下去,肉汁直流,简直是太解馋了。 “清欢买的包子怎么比我买的好吃啊!”乔新语十分不解。 于晓敏只吃了一个包子就不肯吃了,许清欢塞了一个给她,“那我们是不是不该吃你的蘑菇呢?” 于晓敏拿着肉包子,心情十分复杂,她哪怕在家里,也没有资格吃好吃的,有点好吃的,都是她妈留给儿子们吃,她从来吃不上。 反而下乡后,和伙伴们在一起,大家从来不计较吃多吃少,但她不能一直占伙伴们的便宜。 第三更! 求票票,求票票,投给我,家人们,求你们手上的票票! (本章完) 第99章 搭伙 第99章 搭伙 许清欢一直都知道于晓敏很有思想负担,她也不想让闺蜜一直都这么难受。 “现在到了大白菜和白萝卜播种的时候了,咱们整个冬天都得靠大白菜和白萝卜度日,房前屋后肯定要多种,我和新语都不会种地。” 于晓敏来得很快,“我会,我今天专门请教过村里的大娘大婶们,枣婶还说等我们把地平好了,她来教我种,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许清欢正有此意,“白菜和萝卜收获之前,我们要吃菜,我跟隔壁江同志说过了,每个月给他一块钱,我们吃菜就在他那里掐,我看他的菜长得特别好。” 郑思启忙道,“这一块钱就由我们仨来出吧,我们长期在你们这里蹭饭,我们自己也要吃菜,每次多掐一点,我们一起吃或是分。” 他们一共六个人,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得吃一两百斤菜。 于晓敏只觉得很不好意思,戴亦风也看出来了,道,“于知青,你既然和我们搭伙,大家就是朋友,你本身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就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陈德文道,“对啊,照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还要像知青所那样,大家轮流做饭,每次拿定粮出来?原本也是图个自在,恰好你做的饭菜也好吃,我们就跟着蹭点,是不是代表我们也在占你的便宜?” 于晓敏眼圈儿都红了,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觉得,你们对我为什么要比我父母,比我兄弟姐妹对我都好?” 她说着话,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突然哭起来,特别伤心,让人也非常同情。 好在她很快就停了下来,抹干眼泪,“对不起,我没忍住。” 许清欢问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大家鼓励的意思很明显。 于晓敏道,“邮递员今天来生产队了,我收到了我父母的信,让我寄点粮食回去给他们。” 她想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来的时候,他们没有给我一分钱,要不是我从小到大捡垃圾,自己攒了点钱,我手上可能连一分钱都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你们知道吗,我原本是有工作的,我原本可以不用下乡。我无意中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父母帮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可我妈逼着我把工作让给了没过门的嫂子。 他们说好,我下乡一个月给我寄十块钱,现在钱没有寄过来,就说我哥要结婚,家里困难,让我攒点粮食给他们寄回去。” 多么寒心啊! 乔新语听得义愤填膺,“那你准备怎么办?真的要给他们寄回去?” 于晓敏摇摇头,“不,那份工作,我给了他们,就当我偿还了他们的生恩,至于养恩,我从小到大在家里,什么活不是我干,我自己吃的那点粮食是我做牛做马换来的。 从今往后,我要与他们一刀两断!”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几个伙伴,从他们的眼里,她看到了赞赏,支持和同情,就是没有看到鄙夷和轻蔑。 这让她既感动,又感激。 许清欢轻轻地拍她的手,“你勤劳,勇敢,有主见,只要没有人拖累你,你一定可以过得很好,未来可期,所以,不用怕!” 于晓敏抱抱许清欢,“谢谢你,欢欢!” 她转过身又抱抱乔新语,“谢谢你,小语!” 这一刻,她是真的将许清欢和乔新语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乔新语直言快语道,“晓敏,你不用谢我们,你要谢的话,应该谢你自己!说实话,我们肯定是不赞成你牺牲自己,扶持你父母兄弟。 但,这种话,我们不可能对你说,毕竟疏不间亲。但你自己能够想通,能够立起来,我们当然支持你。” 于晓敏问道,“你们不觉得我很忘恩负义,不孝不悌吗?” 戴亦风仨人不约而同地摇头,许清欢和乔新语则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她。 仨人被逗笑了。 陈德文道,“于知青,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然,这话用在这里或许不太合适,但父不慈子不孝是必然的,越亲的亲人,越不应该让对方一味地付出,甚至让对方连命都不顾。” 于晓敏的家人可不就是没有顾及她的性命吗? 她分文无有地来到这里,才干了几天活,仅有的粮食也就是生产队的补贴,她要是将这点粮食寄给父母,她吃什么? 她不就只有饿死的份了吗? 于晓敏的眼中闪过决绝,“我妈还说,现在家里困难,我要多为家里着想,等我哥结婚了,将来我嫂子过了门,肯定会寄钱支持我,哪怕我将来嫁人了,也得依靠娘家。 我能依靠他们?我现在才是最困难的时候,我走的时候,问我妈要钱,我妈只给了我两块钱,我弟弟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说我下乡就是来挣钱挣粮食的,还从家里带钱,是不是要把他们饿死?” 许清欢拍拍她的肩,“别想了,人这一生,只能靠自己。天底下,不是没有可以依靠的父母,但显然,我们遇不到,自己立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对,就是这样!”郑思启欣赏地看着许清欢,她身上有一种积极向上,独立自强的精神,令人向往! 吃过饭后,陈德文仨人抢着收拾碗筷,于晓敏将他们撵开,“你们要是还有精力,就赶紧去把地翻一翻,村里好多人家都已经把白菜萝卜种给下了。” 仨人担心今年没白菜萝卜吃,赶紧去翻地,先翻前院,再翻后院,前后合起来面积不小,要是萝卜白菜丰收,他们今年冬天不愁没有菜吃。 知青点也不是不能分自留地出来给他们仨种地,但那么多人,看看那些老知青自己种的菜就知道,没有人用心种,可要是他们仨种好了,除非每天都数一数一共有多少颗白菜,否则,估计要被人偷偷地薅完。 许清欢和乔新语在另一口锅里烧水洗澡,许清欢还有事,就先洗。 她也没有在洗澡间洗,进去之后,就直接进了空间,在里头的温泉里游了一圈,头发身上就干干净净了,出来后,用洗澡水将衣服洗了,做出哗啦水声,掩人耳目。 许清欢穿了一件斜纹衬衫,一条青色裤子,但头发还是湿的,她用毛巾擦个半干,用一根头绳将头发束在脑后,就出了门。 江行野摘了两箩筐菜给罗金浩,后者还在喋喋不休,“野哥,你这菜长得好不说,还不容易蔫,前天的菜没用完,今天一早我去国营饭店,那菜比人家刚从田里摘的还要新鲜。” 江行野看到许清欢过来,眼神一柔,撵罗金浩,“菜摘完了,赶紧走!” 还是三更哦!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0章 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第100章 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罗金浩扭头看到了许清欢,看看她,再看看江行野,啧了一声,和许清欢打了个招呼,就蹬着他那宝贝大金鹿一溜烟儿地走了。 江行野局促得手足无措,许清欢走到近前,他忙摘了一个西红柿递过去,许清欢没接,他忙转身到水井旁边洗干净。 “我不吃,我刚刚吃完饭了,好饱,你吃了吗?”许清欢看到屋里的小方桌上放着她的饭盒,装红烧肉的那个。 “我还没有,已经做好了,你还吃点吗?”问完,江行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才说吃得好饱。 “嗯,我尝尝!”许清欢走进去,在小方桌前坐下,只手撑着脸颊,看着江行野同手同脚地去盛饭菜,一头撞在墙上,她忍不住笑起来。 江行野懊恼不已,扭头瞪她,但眼里含着笑,哪里有平日里的凶相,像一只讨人欢喜的大狗。 “还笑!”他轻轻嗔了一句,轻柔得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许清欢忍住笑,但贝齿轻咬唇瓣,一双笑盈盈的小鹿眼湿漉漉的,如秋水烟波,令江行野的心猛地一颤,他就跟做了坏事一样,心虚不已,忙扭过头,给许清欢盛了一碗玉米野菜粥。 他今晚的饭菜是煮的玉米野菜粥,还有二合面的饼子,饼子用一个瓷碗装着,一起端到桌上。 他自己也盛了一碗玉米野菜粥,递给许清欢一双筷子,两人面对面底坐着。 自父亲去世后,他就没有家了,在大伯家里吃饭,也是一大桌子人,但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刻这般,令他如此温馨,令他眷恋。 许清欢端起野菜粥,拨了一大半到江行野的碗里,“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就尝尝你的手艺。” 江行野紧张不已,“我自己吃,就随便做,你再来,我好好做!” 野菜有股清甜的味道,反正是什么野菜,许清欢也不认识,玉米碜煮得软烂,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许清欢下巴朝饭盒扬了一下,“红烧肉怎么不吃?” 江行野将红烧肉往她这边推了推,“我回头湃在井里,应该坏不了,留着你明天吃。” 他中午就用红烧肉的汤汁泡了一碗米饭吃,已经很香了,要不是怕她嫌弃自己吃了一半的米饭留下来,他都不会吃满满一饭盒。 许清欢抬头看他,眉眼坚毅,鼻梁高挺,看着既凶且野,还带着一股子不入人眼的痞气,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呢。 但红烧肉今天不吃,再放一天,就算能吃,味道也不好了,“那我现在要吃。” 江行野也是有些懊恼,今天的饭菜不行,还叫她吃饭,忙将红烧肉热了,整盒红烧肉都推到了她的面前。 许清欢只夹了几块,就推给他,“你吃,我吃不了这么多。别留到明天了,味道就不好了。” “嗯。”江行野捏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喜悦和感动从心里眼里溢出来了 他如何不知道,她哪里是想吃,她是想让他吃。 江行野闷着头将一整饭盒红烧肉都吃完。 二合面的饼子玉米面放得多,吃起来有点硬,许清欢只掰了一小块尝了一下。 江行野只见她吃得很少,将锅碗一收,“你等等,我给你煮红鸡蛋吃。” 许清欢揉着肚子,“我吃不下了,我真的吃得好撑了,一会儿夜里睡不着了。” 江行野就站在她面前,静静地,贪婪地看着她,明明知道自己离她十万八千里远,却依然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许清欢或许只是和他闹着玩儿,绝不会想要嫁他这样一个乡野汉子。 她亲口说过,她妈妈会为她找个高门将她嫁了,她也能够回城,她本就是天上的明月,照见沟渠,并不代表要落在沟渠。 但他如同着魔一样,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想要照顾她,想对她好。 许清欢看他的眉眼,深邃而坚毅,她歪着头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江行野犹豫半天,才别过头道,“有,你会回城吧?”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许清欢道,“嗯,将来肯定要回城的。” 江行野没再说话,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就出来,将一卷钱票递给她,“地里的活里要是做不了,就不要做了,要吃什么就拿钱去买。” 许清欢怔然地接过来,看着手里,十几张大团结,一卷零钱,还有罕见的粮票,油票,肥皂票之类的,不知攒了多久。 总共不到两百块钱,但这在此时的农村来说,已是一笔巨款了。 许清欢不敢置信,“都给我了?” 江行野踟蹰道,“不是,没有,我留了十几块钱,我有别的用处。” 他做的事要点钱周转。 他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看,“你要就都拿去。” 许清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两世为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将自己的所有都给她。 她想要的,永远都只能自己争取。 生平头一次,她什么都没做,就有人将一切所有都送给她。 许清欢将钱票紧紧地攥在手里,“我在城里原本可以找到工作,我下乡前,就卖了两份工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留在城里,而要下乡吗?” 江行野摇摇头,但知道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也非常心疼,克制着将她拥入怀里安抚的欲望。 “我父亲生前是军人,立下过很多战功,牺牲不到三个月,我生母改嫁给他的战友,她为新夫生了一个儿子,抚养了两个继女,但因为婆母不喜欢,在新夫家里依然站不稳跟脚。 她为了为小儿子铺路,用我来联姻。我下乡前,想办法退掉了她给我订的婚事,就是今天新来的知青蒋承旭。” 江行野的双拳握得紧紧的,额角青筋暴起,一脸凶戾,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怒气。 许清欢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温凉,很好地抚平了他的怒火。 “但她不会善罢甘休,她会为我订下一家,会想方设法把我弄回城,让我成为成就她野心的牺牲品。除非……” 许清欢看向江行野,他垂眸看她,眼中跳动着火焰。 “除非我有婚约,将来和人结婚,户口留在乡下,迁不回城里。” 等将来,能够回城,她手上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有了与她对抗的能力。 江行野的心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欢欢!”他艰难地道,“我们结婚,不是,我是说我可以娶你,把你的户口迁到生产队,你生母就没有办法了,你结了婚,她也没法再给你定桩婚事。”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嗯,这是个好主意。”许清欢笑看着他,问道,“所以,江行野同志,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江行野怔然良久,他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在院子里,他四处看,仰望天空,像是找不到自己的魂魄,然后又快步走了进来,一贯黑沉沉的眸子亮得璀璨。 “欢欢,你刚才说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模样急切。 二更! (本章完) 第101章 她想要这样的爱情 第101章 她想要这样的爱情 许清欢也好笑地看着他,歪着脑袋,带着一些调皮,眸若秋水,“我是说,如果你也正好对我有意,我们可以处对象!”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在许清欢面前,双手扣住许清欢的手腕,将她禁锢在胸前,与她鼻息相闻,“我喜欢你,我愿意和你处对象!” 他是如此卑微,以为只能像仰望天上的星辰一样仰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将这颗星辰捧在手心里的可能。 但这一刻,他抓住许清欢的手,温热柔软,细若凝脂,如此娇嫩,也是如此真实。 不可否认,江行野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许清欢的心也跟着怦怦跳得很快,有些失序,她虽然早已察觉他为她心动,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却是令人如此欢喜,心生喜悦。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情话,但也要看这情话是谁说的。 前世,她有颜有钱有势有能耐,不乏追求者,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纯粹的感情,她这个人非常绝对,她要的就是纯粹的感情,不掺任何一点杂念,否则,她宁愿不要。 那些因她貌美,因她财富,因她权势,因她能耐而喜欢她的人,她从来正眼都难得瞧。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1】 她想要这样的爱情,在这贫瘠的乡野山村,和一个农村糙汉,谈一场纯粹的,不沾染世俗的爱情,享受最真挚的爱恋,感受被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闺蜜的书中,江行野一生未婚,在设定他这个人的时候,闺蜜采纳自己所有的意见,他对书中的许清欢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没有多写,只写了他将所剩不多的善意都给了她。 这样一个处处都长在她的心坎儿上,每一处都符合她审美的男子,品行高洁,真的很难让她不动心。 许清欢情不自禁地笑了,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特别好,让人上瘾,特别是他侧过脸,将脸送到她的面前的模样,真的好像一只乖顺的大狗狗。 许清欢都被他逗乐了。 而江行野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心里都要溢出蜜来,那么甜,比他吃过的所有都要甜十分。 “就算我们现在处对象,哪怕将来订婚,未来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你也愿意?”许清欢好笑地问道。 “愿意!”江行野虔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 她愿意留,他会一直陪着她,将来她想走,他哪怕再不舍也会放手,他生平所愿,只盼她平安幸福。 “我该回去了!”许清欢起身,外头橘色的余晖洒在菜园子里,长势良好的蔬菜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我送你!” 江行野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一直到出了门,怕人看到对她的风评不好,他才将手松开。 他的大手握着她,让她感觉到很安全,温凉干燥的掌心笼着她的手时,也很舒服。 江行野将门掩上,从菜园子里摘了几个西红柿,用衣襟兜着,“留着一会儿再吃。” 他看许清欢时,眉眼舒展,眼眸含笑,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想和对象在一起,想时时刻刻看到她,也想把她娶回家来。 “嗯。”许清欢也对着他一笑。 “哟,许知青,这大晚上的,你去江小五家里做什么?这孤男寡女的,你也不怕人说闲话。” 邱菱站在对面一排人家的房子后面,隔了一个禾场,阴阳怪气。 那儿有几株大银杏树,凤凰山和伊泰山两座山峰之间的夹风正好对着这个方向吹来,每到了夏季,村里人都喜欢来这里乘凉。 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听邱菱一说,大家伙儿都朝二人看过来。 江行野的心瞬间吊起来了,他不确定许清欢愿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在处对象,他也担心被这些社员们一笑话,许清欢就后悔和他处对象。 他凌厉的眼神如同刀一般剜过邱菱,后者瑟缩一下,却坚强地伸长了脖子,江小五这小子,几次为了这新来的知青对她不客气,她还不能报仇了? 江行野要是聪明点就应该感谢自己,只要她把许知青的名声搞臭了,她还不是只能和江行野捆绑在一起! 许清欢笑了一下,“菱婶,你眼瞎了,这是大晚上?太阳刚刚落山呢。” 邱菱道,“你管落没落山呢,你一个女的,跑人家男的家里干啥?勾搭人啊?” 江行野厉声怒道,“闭嘴!想死?” 他眼睛一瞪,杀气腾腾,乘凉的人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比雷雨天刮来的大风都要冷。 许清欢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大臂,对邱菱道,“他是我对象,我犯得着勾搭他吗?” “啥?他是你对象?你们俩在处对象?”邱菱眼睛瞪得大了两倍,不敢置信。 其余人也都震惊极了,这知青来了才几天啊,就和江小五处对象,图啥啊? 哦,对了,知青们刚来的,都不想干活,看来前几天传出来的,许清欢锄地时候,都是江小五在帮她,不是谣言啊。 江行野同样震惊极了,他没想到,许清欢会大大方方地承认,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快要滴下水了,心里也满足极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知青和村里的男社员处对象,可她们哪一个不是不情不愿,遮遮掩掩,恨不得一边办酒一边都要犹豫再三。 但凡有点退路,她们铁定立马抽腿就跑。 但许清欢不是,她坦坦荡荡,并不觉得自己一个知青,和他处对象会跌份。 “是啊,他男未婚,我女未嫁,怎么,我们不能处对象?”许清欢好笑地问道。 她不是看不懂这些人的眼神,她也并不觉得自己从城里来,就比乡里人高人一等。 未来,江行野的成就不比任何人低。 当然,这并不是她选择江行野的原因,她有空间,医术超群,未来只要局势好了,她也能够自成豪门。 但能够抱着大腿躺赢,何乐而不为呢? “欢欢!”江行野低低地喊了一声,眼中的宠溺如海,许清欢差点要溺死在其中,“你怎么说出来了呢?” 许清欢愣了一下,“啊,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处对象了啊?” “不,不是!”江行野急急地解释,“我以为你会不想。” “为什么不想啊,难道我们处对象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许清欢不解。 “不是。”江行野厉声道,“谁要是说丢人,我弄死他!” 许清欢笑了,“行了,别一天到晚的放狠话,以后不许和人打架,不许和人斗狠,你要知道,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得再找个对象,万一找个不好的,我掉坑里了怎么办?” “不许!”江行野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不许找别人!” 【1】出自诗人木心的《从前慢》。 第三更! 甜不甜?甜的话,你们的票票在哪里? 看到别人家票票那么多,我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了,你们看到了吗? (本章完) 第102章 他是我对象 第102章 他是我对象 “嗯,不找!”许清欢本来想揉揉他的头发,但因为朝这边看的人多,就轻轻地扯了扯他的额发,“那你以后也不许和人打架斗狠。” “好!”他欢喜地答应,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去了隔壁的青砖大瓦房,江行野将西红柿放到了井台上,看着前院的地被翻了一半,他拿起锄头准备帮许清欢翻地,被她拦住了。 “陈德文他们会翻,你别忙。” “那三个男知青和你们搭伙吗?”江行野问道。 许清欢“嗯”了一声,看他神情不变,问道,“你不乐意?” 江行野认真地道,“我要是不乐意,你就不和他们搭伙吗?” 许清欢想了想,摇摇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但不一定会接受,前后这么大两块地,靠我们仨种不过来。” 江行野已经很满足了,“我没有不乐意,你做什么决定,不用顾忌到我,你做你想做的事!” 顾忌自然是要顾忌的,许清欢不是那种自大自私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经营一段感情,不能总是一个人付出,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许清欢没有经验,但她会努力。 特别是,在她与江行野之间,明显江行野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 就如同男女二人接吻一样,总是需要一个人踮一下脚,另一个人低一下头,这样才能完美地对接上。 外面传来说话声,是乔新语和于晓敏回来了,不管多不舍得,江行野都必须要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两人惊愣的模样,只点了点头,就走了。 “你刚刚看到了,江行野在跟我们点头?”乔新语指着江行野的背影。 于晓敏细想了一下,嗯了一声,“他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 二人飞快地进屋,许清欢洗了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汁液横流,她一口咽下去,酸酸甜甜太好吃了,“快来吃西红柿,很好吃。” 两人各洗了一个,咬一口,的确很好吃。 “欢,这是刚才江行野那个二流子拿来的?他为啥给咱们送西红柿啊?”乔新语心说,那人一天到晚凶巴巴的,有这么好吗? 许清欢坐在椅子上,用后面两条腿支撑,一前一后晃着,不紧不慢地道,“因为我和他处对象了啊,我向你们宣布一下,他是我对象,以后都不许喊他二流子!” 噗咳咳咳! 两人争先恐后地咳嗽。 “这是真的,你不是在开玩笑?你刚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乔新语眼睛瞪得大大的,西红柿都不香了。 “没开玩笑,这种事我怎么能开玩笑呢。”许清欢正经得不得了。 于晓敏也劝,“欢欢,你要是嫁给乡里人了,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现在是七四年,离回城还有三年多时间,怎么会是一辈子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到几十年后,农村户口又紧俏起来了。 许清欢道,“没那么严重,想要回去,还是能回去的。等过几年,城市里都是老弱病残了,机器没人开,设备没人修,活没有人干,自然我们就有了回城的必要。” “你是说真的?”乔新语道。 “嗯,看着吧,很多事会改变的。”许清欢安抚道,“不过,我觉得最体面的回城方式就是考大学。” “怎么考?已经不让考大学了。”于晓敏也是十分向往。 “现在不让考,又不会永远不让考。我们先做好准备,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不要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国家,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清欢的语气里充满了希望,也让另外两个姑娘精神一震。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书本捡起来?”于晓敏激动地道。 “当然了,肯定不能丢了,知识永远都值钱,学上身的永远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许清欢道。 “哦,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她问道。 两人不知不觉就被许清欢带偏了话题,都忘了要劝说许清欢不要和乡里人处对象的事了。 “刚刚知青所那边吵起来了,可把小宋吓坏了,他跑过来告诉我们,我们就跑去看热闹了。”乔新语说起来,激动得不行。 “为什么事?”许清欢忙坐好,她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八卦,太可惜了。 “一是陆念瑛上次不是把水舀到外头泼了,害得屈琼芳滑了一大跤吗?后来,本来是陆念瑛做饭,她懒得做,就给钱孔丽娟,孔丽娟做饭的时候偷懒,豆角没炒熟,整个知青所集体中毒。” 于晓敏接过话,“是啊,单发生第一件事,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现在知青所的人不许陆念瑛和孔丽娟搭伙,要把他们分出去,就为这事吵架。” “结果呢?”许清欢好奇地问道。 乔新语道,“结果是把大队长喊去了,大队长不管这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 知青所这会儿乱成了一窝粥,沈金桔还在知青所住着,占了一个铺位,她的傻丈夫一直守在旁边,撵也撵不走。 现在又添了许漫漫一人,知青所里的女知青一共六个,南北炕各住三个,也不是住不下。 段庆梅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这次住院了快五块钱,她更加暴躁,就在屋里阴阳怪气,“有的人既然嫁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住,这算什么?从嫁出去的那一天开始,这知青所还有你的位置吗? 户口都不在这里了,有什么脸面回来住?” 沈金桔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但董良成虽然傻,但也不是真傻,他只是智商没有随着年龄长,好赖话还是听得懂。 董良成握着拳头生怒,“要你管,偏要住,这是上江大队,你是城里人,你滚!” 段庆梅气得要死,“你当我愿意来啊,谁稀罕这破地方!” 董良成照着段庆梅的脸一拳头,将她直接砸懵了。 许漫漫吓得直哆嗦,抱着被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沈金桔无奈地从炕上起来,她吃了许清欢的药后,躺了一天一夜,身体基本上已经复原了,也不是动弹不得。 “良成,我们先搬到西厢房去住。” 她今天让董良成将西厢房收拾了一番,以后,两口子打算就在西厢房落脚了。 等人出去了,许漫漫这才问道,“还有三个知青呢,我姐她们怎么没有住在这里?” 大家都开工开学了吗? (本章完) 第103章 三人行,必有绿茶焉 第103章 三人行,必有绿茶焉 陆念瑛鄙夷地朝许漫漫看了一眼,“人家都不要你喊姐,还这么不要脸地上赶着喊,图啥啊?” “要你管!” 可能是宿敌的缘故,陆念瑛与许漫漫相看第一眼,彼此就憎恶对方。 孔丽娟幽幽地道,“人家怎么肯纡尊降贵住我们这破知青所呢,人家住的是村里大地主的房子,独门独户,最起码是一人住一间,不知道多享福呢。” 孔丽娟没有去过许清欢家里,但猜也猜得到,那么大一座宅子,肯定不止三个房间。 许漫漫懵了,脱口而出,“她哪里来的钱?” 据她所知,家里没有给过许清欢一分钱。 孔丽娟嗤笑一声,“人家怎么可能没钱?她不是让了灯具厂的工作吗,难不成是白让的,还有,她和她前未婚夫退婚,人家不是赔了她五百块钱,她的钱可多了。” 孔丽娟拼命上眼药,“她还从我这里讹了一百块钱去了,怎么就没钱租个房子,人家现做一栋那样的砖瓦房都够了。” 许漫漫嫉妒得都要发狂了,她和许泓图下乡,她妈也就各给了他们一百块钱,许清欢一个在他们家寄养多年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多钱。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许清欢的,优越的身世,英俊多情的未婚夫,连下乡都有人关照,住的房子都比别人好。 退婚都能比别人多拿五百块钱。 凭什么! 洗澡的时候,许漫漫将水端到了耳房,她怕黑,就打了手电筒照亮,这是她从申市带过来的,原来是和许清欢共用。 心里有事,她就心不在焉。 突然,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一看过去,从婴儿拳头般大的洞里看到了一只充满淫邪的眼睛。 “啊!”许漫漫惊恐羞恼地尖叫出声,飞快地挪了位置,用毛巾将关键部位挡住,然后关了手电筒。 知青们被惊动,赶紧过来看。 段庆梅嗤笑一声,“许知青,看来你身材不错啊,才来第一天就被人看光了?” 许漫漫穿好衣服出来,怒道,“你胡说什么?” 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朝脸色晦暗不明的蒋承旭急切地解释道,“承旭哥,这里的老鼠好大!” 但她说老鼠的时候,并没有那种厌恶的神情,难免让人生疑。 蒋承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许漫漫忙追上去,“承旭哥,我姐租了房子在外头住,她那房子很大,也是青砖大瓦房,我们搬到她那里去住吧!” 许泓图道,“她不住在这里?” 三人刚刚到了没多大一会儿,根本来不及关注许清欢,一听,都很惊讶。 “嗯,我姐她嫌弃这里人多住不好,租了以前大地主家的房子住,乔知青和于知青陪她住在一起。以前是我们没来,她让两个女知青和她作伴,现在我们来了,哥,还有承旭哥,我们四个人住一起还能相互照应。”许漫漫想到那恶心的眼睛,一刻都不想住在这里了。 她夜里都要做噩梦。 难怪许清欢会搬出去,她是不是也被人看光了? 蒋承旭肯定心动,他必须要挽回清欢的心,就只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下乡前,蒋家给过他指令,如果他能够和许清欢结婚,蒋家就会想办法把他们二人都弄回城,而且还是回燕市本家。 无论是为回燕市本家,还是将来许清欢成为女首富,他都不能失去许清欢。 既然清欢不喜欢他和许漫漫搅合在一起,他也会尽量离许漫漫远一点。 陆念瑛的目光直直地追随着蒋承旭,小时候,她被陆明秋欺负的时候,他帮过她,她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做梦都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还能又见到他。 陆念瑛多想将缠着蒋承旭的许漫漫推开,但她不能如此冲动。 “你好!”陆念瑛温雅大方地走上前去,她站在蒋承旭的面前,“你好,我是陆念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蒋家,我们见过面!” 蒋承旭并不认识此时的陆念瑛,他和陆念瑛结婚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年过三十,但毕竟做过夫妻,听到她的名字,蒋承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陆念瑛。 他心情很复杂,情绪如潮涌。 两人曾经共同孕育过一个孩子。 看到陆念瑛,他也难免会想起他曾经疼爱过的儿子。 那孩子被陆念瑛宠坏了,后来也不走正道,但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 “念瑛,是你!”蒋承旭几乎脱口而出,他也很快意识到不对,忙道,“啊,我想起来了,陆家陆念瑛,我们是见过。” 他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了。 许漫漫很快感受到了危机,她仇视地看着陆念瑛,“承旭哥,你怎么会和她见过呢?” 陆念瑛笑了一下,“许知青,我是燕市陆家的人,承旭哥小时候随蒋家人去参加我爷爷的寿宴,我们见过面很奇怪吗?” 许漫漫咬着唇瓣,很不服气。 好容易让许清欢和承旭哥退婚,又黏上来一张狗皮膏药。 她无论如何都要搬到许清欢的房子里去住,要不然,住在知青所,陆念瑛就是最大的威胁,她和蒋承旭还是门当户对,冲着这一点,她根本没有胜算。 “我怎么会觉得奇怪呢?承旭哥,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和陆知青太……太亲近了,会被姐姐误会。”许漫漫一副十分为蒋承旭着想的样子。 蒋承旭果然朝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陆念瑛的距离,“陆知青,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应该还要上工吧?” 陆念瑛冷笑一声,“许知青,你怕是忘了你姐姐的话,她和蒋知青已经退婚了,怎么你还想吃她两耳光?” 虽然陆念瑛对蒋承旭是有好感,但也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她也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 “莫非,许清欢和蒋知青退婚,还有你的功劳?”陆念瑛笑起来,“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抢自己的姐夫,你要不要脸啊!” 许漫漫捂着脸哭起来,“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陆知青,你污蔑我没关系,承旭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是在往他身上泼脏水!” 许泓图动手就要抽陆念瑛,她吓了一跳,横空伸出一只手来,扣住了许泓图的手腕,戴亦风冷笑一声,“女人之间的事,男人最好不要插手,还有,这里不兴打女人,不要让我看到下次!” 一共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04章 要搬到许清欢那里去住 第104章 要搬到许清欢那里去住 许泓图只觉得对方的手如铁钳,他眼露凶光,但对上戴亦风冒着杀气的眼神,还有郑思启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气焰也很快就蔫了。 戴亦风松了手,陆念瑛得意不已,她妈妈对两人的叮嘱还是有用的。 “我有没有污蔑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陆念瑛讥讽道。 许漫漫嗷地一声哭起来,朝外面跑去,“我不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 许泓图见蒋承旭站着不动,怒道,“你还不去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这拿捏到了蒋承旭的死穴,一旦许漫漫真的死了,那他这辈子就别想有好名声了,蒋承旭既烦躁,又无奈。 他只好跟着跑出去,陆念瑛气得跺脚,她还不知道许漫漫是故意的! 差不多半小时后,许漫漫才跟在蒋承旭的身后回来,蒋承旭一张脸铁青,许漫漫看到陆念瑛,高昂了头,一脸得意地从她面前经过。 陆念瑛被激起了斗志,哪怕蒋承旭被她扔,她也绝不让许漫漫捡。 “蒋承旭!”陆念瑛喊了一声,“你们明天应该可以休息一天,记得去仓库领口粮,一个人三十斤粮食,十斤细粮,二十斤粗粮。” 张铁山听到了,笑道,“啊,这本来应该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刚出院,你们也来得有点晚了,是这样,女知青轮流排班做饭,男知青挑水捡柴,明天你们新来的休整一天,后天上工。” 蒋承旭没什么心思,“多谢!” 许漫漫进了屋,笑道,“屈知青,不是说陆知青和孔知青不和我们搭伙吗?” 孔丽娟怒吼道,“关你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偶尔失误,你呢,一个抢姐姐未婚夫的贱货,你做的饭都是臭的,我还不愿意吃呢。” “你……你说谁抢我姐未婚夫?你敢污蔑我!”许漫漫哭起来,梨带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误会我?” 孔丽娟笑了,“这么说,你姐说的不对咯,许清欢和人退婚,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许漫漫惊愣好久,“我姐是这么说的吗?她和承旭哥退婚是因为我?她怎么能这样,我还有什么名声?呜呜呜,我姐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陆念瑛不得不正视许漫漫这个对手,只觉得她阴暗狡诈得如同一条毒蛇一样,伺机而动,一击致命,不可小觑。 夜里,女知青这边的屋子里再次传来尖叫声,许漫漫从南炕跳下来,在地上一蹦三尺高。 “有虫,有虫咬我,好多虫!” 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屈琼芳不得已将灯点燃,看到许漫漫的脖子上爬的臭虫,也吃了好大一惊,她忙道,“别动!” 许漫漫克制不住,又惊又怕,被臭虫咬过的地方红肿发痒,尖叫道,“快点啊,你快点,你这个笨蛋!” 屈琼芳一听,都不想管了,但看到她身上这么多臭虫,也很无奈,捡了一块破布,帮她将臭虫打下去。 段庆梅将许漫漫的床铺一揭开,看到上面爬了好几只臭虫,也是恶心得都想吐了,“快点,你们快起来,把这些臭虫先弄死。” 男知青那边听说女知青这边炕上有臭虫也没有多管,这边臭虫不是什么稀罕物,就跟人头上长虱子一样,太寻常了,消灭了就好了。 屈琼芳和段庆梅是杀害臭虫的主力,把臭虫都消灭了,也累得要死,爬上炕就睡。 许漫漫不敢睡,“我要到你们炕上去睡。” 陆念瑛拒绝,“不行。” 许漫漫又哭起来,低低地抽泣,吵得人不得安宁。 最终,北炕这边的人允许许漫漫过来挤一下。 要不然一夜不睡,第二天还要上工,谁扛得住啊! 只能妥协。 段庆梅睡着前,还在骂骂咧咧。 次日,许漫漫一起身就看到南炕上爬着好几只臭虫,大家这会儿都紧张起来了,这些臭虫肯定很快就能占领北炕。 原本还为自己能够单独睡一个炕高兴坏了的许漫漫,这会儿哭得更加厉害了。 屈琼芳找了几个男知青过来,他们先揭开炕垫,底下密密麻麻爬得满满的都是臭虫,让人看到后,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密集恐惧症能够当场去世。 男知青和女知青们赶紧用东西拼命拍打,终于将所有臭虫全部消灭了,再将臭虫下的虫卵扫出去扔在了灶膛里,烧得噼里啪啦响。 “哥,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们去找我姐,我们搬到她那里去住。”许漫漫红着眼圈道。 许泓图点头,“嗯,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大家有个照应。” 蒋承旭也想去见许清欢,三人一块儿过去。 于晓敏一大早起来就煮了玉米碴子粥,上面架着蒸笼,里头放着三个肉包子,和二合面馒头。 许清欢刚刚起来,梳洗完后,穿了一身仿军装,出来和于晓敏说话,“缝纫机要快点弄回来才好,入秋之后,我都没有衣服穿了。” 乔新语道,“我昨天去县城给我妈打电话了,说了我们在这边的情况,他们会给我们寄钱,我爸说会给我们弄些瑕疵布过来,要是有多的,我们做点衣服看能不能弄去卖。” “行啊,我抽时间画点服装图出来。”许清欢道。 能够挣钱,于晓敏就很有干劲,她将饭菜都端上桌,“吃吧,一会儿要去上工。” “许清欢,许清欢,你出来!”许泓图在院门外喊。 一大早,她们都没有去开院门。 乔新语有点生气,“这谁呀?” 许清欢拧着眉头,有些烦躁,“不用管,吃吧!” 门外,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过来开门,许漫漫眼圈儿一红,“哥,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她就不过来开门?” 许泓图气了,朝门踹了两脚,“许清欢,你开不开门?” 一头体型高大的“狗”冲了过来,朝仨人嗷呜一声,凶残不已,三人齐齐地朝后退,蒋承旭看着眼前的狗,不敢置信,“这是狼?” 许漫漫惊得抬眼朝其主人看去,青年身形高大,长相俊美,既野又欲,直将人的心脏勾得狂跳不止。 生平,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顿时,眼睛都直了。 但其眉眼冷峻,有着与这狼如出一格的凶残暴戾。 “滚!”江行野怒视道。 许漫漫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忙收回目光,心里直道可惜,如果这人不是个乡里人,真的比蒋承旭出色太多了。 门被打开了,许清欢看到江行野,原本清冷的眼里染上了笑意,“你怎么来了,吃了没?” 一共三更! 宝子们,我的年过完了,正常开工了,你们呢? 今天份的票票投给我了吗? (本章完) 第105章 又当又立的祖师爷 第105章 又当又立的祖师爷 江行野看到对象,也是一扫冰寒千里的冷厉,眼神温柔得要滴下水来,他带来的那头灰狼围着许清欢打转,嘴里嗷呜嗷呜低低地叫着。 江行野按住它的头,灰狼乖巧地坐在地上,昂着头,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 “吃了,我听到这几个人砸门,过来看看!” 许清欢对上蒋承旭三人,已是很不爽,“一大早的,过来报丧?谁死了,让你们一刻钟都等不及?” 许漫漫眼圈儿又红了,“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我们来了,你连面都不照一下,我们来找你,你都不开门。 你对我有意见就算了,可承旭哥,还有三哥,难道你对他们还有什么误会?” 许清欢靠着门框,抱臂而立,“许漫漫,我看你演戏真的是看够了,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许漫漫哭道,“姐,我真的和承旭哥没什么,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你到底要误会我到什么时候?” 江行野剑眉一竖,灰狼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气,朝许漫漫嗷呜一声啸叫,直立生扑。 许漫漫吓得魂儿一散,朝后一倒,蒋承旭眼疾手快,赶在许泓图之前,将她接住了。 “清欢,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我可以放开她!”蒋承旭作势要将许漫漫放到地上。 许清欢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转而牵了江行野的手让他进来,那头灰狼也跟着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许清欢将门一关,蒋承旭一手搂着许漫漫一手抵着门,“清欢,他是谁?” 蒋承旭怒视江行野,目光扫过他的脸颊宽肩,落在许清欢抓着的手腕上,骨节分明,青筋暴起,肌肉爆棚,力量感十足。 “他是我的谁,和你有半毛钱关系?蒋承旭,你我早就退婚了,退婚声明都登报了,你不会还要死缠烂打吧?” 蒋承旭脸上闪过伤痛,“是你和我妈商量的,我从来没有同意过退婚!” 还能这么恶心人,许清欢要吐了。 她朝江行野胳膊上靠了一靠,“我对象,未来的未婚夫,这辈子的男人,将来我孩子他爸,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滚!” 说完,她一脚踹上门,那门猛地一关,将蒋承旭的手夹住了,他嗷地叫了一声。 许漫漫醒来了,朝蒋承旭怀里躲着,“承旭哥,那狗好可怕!” 蒋承旭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听到了什么,这男人是她对象,她怎么能够和一个山野乡人处对象呢? 哪怕忌惮江行野这个人,蒋承旭也依然不甘心,他将许漫漫推开,冲进了院子里,“许清欢,你站住! 你说他是你对象,你怎么能够和一个乡下汉子处对象,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怎么能半点都不挑,你和我退婚,我不怪你,可你不能因为怨恨我,和我赌气,就选这样一个男人!” 许清欢嗤笑一声,“你谁呀,我和你赌气,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城里人你就高人一等啊,你高在哪里?就高在待城里头啥活都不干,每个月国家免费给你送二十七斤粮食? 抛开这点商品粮,你连乡里人的一根手指头你都比不上,骄傲什么呀,瞧不起谁呢,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江行野身上那杀人的气势慢慢地就散了,他垂眸看着许清欢,满心都是欢喜。 这边的热闹,引来了不少去上工的社员,听到了许清欢的话,也都议论纷纷。 李杏枝道,“许知青,你这话说得好,咱们乡里人虽然不咋地,最起码没有白吃粮食呢。这位知青,你这么瞧不起乡里人,你待城里不好啊,你来咱们乡下干啥啊?” 许漫漫连忙维护,“婶子,您误会了,承旭哥他没有这个意思,我姐她误会承旭哥了,才随随便便在乡里找了个对象,承旭哥是怕我姐将来后悔,他没有别的意思。” 李杏枝有些懵了,“啊,怎么能是随随便便呢?你这知青怎么说话的,再说了,许知青找对象,和你这承旭哥有啥关系嘛!” 许漫漫扭扭捏捏,“也不是没有关系,承旭哥以前和我姐有婚约的。” 李杏枝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许清欢嗤笑一声,“杏枝婶,这是我堂妹许漫漫,我和蒋承旭同志退婚,是因为蒋同志和我这堂妹纠缠不清,还被红袖章给抓去关了,我瞧不起这种男人,再,这婚事是我生母定的,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我这堂妹再无中生有地在生产队败坏我名声,麻烦杏枝婶帮我澄清一下。” 许漫漫和蒋承旭脸上的血色褪尽,两人均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 以前的许清欢不是这样,懦弱,胆小,没有主见,哪里会这样决绝,丝毫不给人活路。 李杏枝这才松了一口气,“许知青,你放心,你和小五处对象,以后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人了,谁要是敢朝你身上泼脏水,婶儿就撕了她的嘴。”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漫漫一眼。 许漫漫哭道,“姐,我都跟你解释了多少遍了,我们是姐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滚!”许清欢扬起手,“你再来我面前演,我也撕了你的嘴。” 许泓图走过来,将许漫漫拉到身后,“清欢,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漫漫,她时时处处为你着想,一直把你挂在心上,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欺负她,你的良心不痛吗?” 许漫漫拉了拉许泓图的袖子,“三哥,你不要怪姐姐,要怪你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总是想和姐姐亲近,不小心和承旭哥走得太近,才会让姐姐误会我了。” 乔新语啧啧两声,对于晓敏道,“看到了没,又当又立的祖师爷!” 于晓敏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真想狠狠地扇这女人两耳光。 许泓图没有忘记他们来的目的,指着乔新语和于晓敏,“你让她们回知青点去住,我和漫漫还有承旭,跟你一起住在这里,我们才是一家人,住一块儿也好照顾你!” 许清欢气笑了,“许泓图,从我离开许家,我和你们就不再是一家人了。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来上江大队下乡,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更加不想看到你们来我面前蹦跶。 这房子我也是租住,你们想住进来,一是要给钱,二得看房东愿不愿租给你们。” 还是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6章 我祝愿你和许漫漫白头偕老,子孙绵 第106章 我祝愿你和许漫漫白头偕老,子孙绵绵! “不租!”江行野淡淡地说了一声,他抚了抚青霄的头,青霄发出了嗷呜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 许泓图斗胆道,“这位同志,我们租的又不是你的房子,你凭什么不租给我们。” 一旁,乔新语终于逮住了说话的机会,“很不幸,这房子就是江同志的,看到了没,他不愿意租给你们。” 江行野对许清欢温柔地道,“回头我把租金还给你。” 许清欢有些好笑,“为啥还给我啊?我才不要呢。” 他笑笑,眼底盛满了宠溺,也不多说,“就想还给你!” 蒋承旭看得心梗,从什么时候起,许清欢再也没有在他面前笑过,就算曾经没有许漫漫掺和进来,许清欢对他也不曾这般亲近,仅仅只比对不认识的同学要好一点。 “清欢,你妈妈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解除误会,把话说开,退婚的事可以不计较,只要我们能够和好如初。” 蒋承旭忍着心痛道,“这也是两家的意愿,只要我们能够结婚,将来我们可以一起调回燕市,我可以回本家,你也可以和你妈妈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江行野的心跟着一紧,紧张地看着许清欢。 许清欢笑了一下,“蒋承旭,不要做梦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还是一片烂草原,我祝愿你和许漫漫白头偕老,子孙绵绵!” 蒋承旭拦住她的路,神情凄苦,“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我和漫漫清清白白,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了你自以为的不存在的事情,你就能够这样伤害我?” 许清欢冰凉的目光掠过他的手臂,“蒋承旭,过去的事我不给予任何评价,有句话叫好聚好散,我们都是成年人,我希望能够给予彼此体面,再纠缠就没意思了!” 乔新语过来,一脚将蒋承旭踹开,“要点脸不?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要是清清白白,姐夫和小姨子会单独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搂搂抱抱在一起? 清白?明白清白两个字是啥意思吗?” 蒋承旭怒道,“那是漫漫睡着了,借我的肩膀靠一靠,可她呢,一下乡就迫不及待地找个乡里糙汉当对象,我就不嫌弃她吗?” 许清欢找个乡里糙汉,是蒋承旭无法忍受之痛。 许清欢拍拍手,“太好了,你能嫌弃我,我真是太高兴了,蒋承旭,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够对我退避三舍。” 蒋承旭冷静下来,“清欢,我只是说说,打个比方,我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也不介意你赌气的做法,只要你尽快和这人分手,他配不上你!” 许清欢道,“他若是配不上我,那你连舔我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大队长的声音由远及近,“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上工,不想吃饭了,迟到了要扣工分。” 江行野一手一个,提起蒋承旭和许泓图朝门外扔了出去,扭头瞪许漫漫,“还不滚?” 许漫漫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跑了出去,扑到蒋承旭的身上,“承旭哥,姐姐她不愿意原谅我们怎么办?她难道真的要和那个糙汉结婚吗?” 蒋承旭心如刀割,“不会的,她不会这么糊涂,她只是和我赌气,我多和她说几次,她就会改了。” 许泓图的脸漆黑,他没想到许清欢如此绝情,这是把他们都怨上了? 这就是太不识大体了,她在许家这么多年,家里哪一点对不起她了,漫漫回来后,就处处和漫漫对比,她也不想想,漫漫流落在外十四年,不知道受过多少苦。 她呢,一直在许家享福,难道他们不应该多补偿漫漫? 居然还记恨上了,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许清欢蹲下身抚摸青霄的头,与青霄对视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狗吧?” 她有些惊恐,转身朝江行野怀里躲去,江行野一把搂住她,笑道,“别怕,它不咬人!” 许清欢松了一口气,看到这狼学着狗的样子摇尾巴,还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瞬间就不害怕了,它蹭自己裤脚的时候,她也能站着不动。 “它是从哪儿来的?”许清欢好奇地问。 “我兄弟,叫青霄,以前我在山里住过一段时间,是一对狼夫妻庇护着我,它是那对狼夫妻的崽子,上半年的时候,不小心掉进陷阱里,我带它在身边养了一段时间伤,它就不肯回去了。” 江行野问,“它还不到一岁,是个小狼崽子,让它跟着你,可以保护你。” 江行野特意把青霄从山里带回来,就是因为这边离生产队其他人家住得比较远,三个女知青住一起,万一被什么人摸进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青霄似乎能够听懂人话,它咬了咬许清欢的裤脚。 许清欢很喜欢毛茸茸,她揉了揉青霄的头,喊于晓敏和乔新语,“晓敏,新语,我要养它,可以吗?” 乔新语和于晓敏也知道江行野特意弄条狗来养的缘故,有条狗在家里,她们夜里睡觉都安心很多,而且没有女生能够对毛茸茸免疫。 “好啊,好啊!” 两人都上前来和青霄打招呼,青霄别过脸,一副傲娇的模样,倒是让两人都大笑不止,也对这狗越发喜欢。 社员们到大队部集合,等待分派任务,许清欢让青霄在门外等着,它就安静地趴在树荫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四处看,对什么都很好奇。 书记董新民狠狠地瞪了许清欢一眼,董爱梅看到她也是恨得磨牙。 许清欢自顾自地和小姐妹一块儿站好,和周围的人打了招呼,等待分配任务。 “还有五天抢收!”江保华敲了敲烟杆,“我们大队这下半年又来了好几个知青,人多力量大,最后这几天,争取把玉米地里的杂草都锄尽了,就开始收土豆割小麦。 各小队先把任务领回去,再分派下去。活不重,都干细些。” 许清欢准备跟着周桂英过去,江行野扯了扯她的衣服,让她先留一留。 这一幕落在董爱梅的眼里,恨得她想生吃了许清欢,“许知青,你真的和行野哥处对象了?” 当着这所有人的面,董爱梅问道。 她挺得意的,有本事许清欢再大大方方地承认啊,只要承认了,她这辈子都得在乡下待着了,永远都别想回城。 许清欢不说话,看着江行野。 江行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答案,心头一喜,抬起眼时,满眼不耐烦的神色,“老子和许知青处对象,关你什么事?”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07章 老婆本 第107章 老婆本 江行野昭告全生产队处对象的事时,心都在飞扬。 周桂枝震惊地看着许清欢的时候,忍不住想,这孩子图啥啊,眼瞎吧,好好一个城里的知青,干啥想不开要和她侄儿处对象呢,看中他啥了?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啊? 喜欢看他凶巴巴的样子? 江保华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许知青,你是被迫的吗?” 江行野的脸顷刻就黑了。 江保华继续道,“大家都在这里,你别怕,要是江行野同志逼迫了你,你大胆说,我还有整个生产队的社员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许清欢看着江行野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大队长,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被迫的,江行野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好同志,我自愿和他处对象。” “好!”董新民顿时大喜,“现在公社正在开展一项活动,鼓励知青扎根农村,我看许知青愿意和咱们生产队的社员处对象就是一个很好的扎根农村的典范,许知青,你不介意我把你作为先进代表报上去吧?” 乔新语等人脸色大变,如果被当做典范报上去,那许清欢只剩下唯一一条路了,就是和江行野结婚。 否则,她将受千人所指,万人唾骂。 而一旦她拒绝,那她就是在耍流氓。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都是在耍流氓。 “我不同意!”江行野皱起眉头,“我处对象,和公社有什么关系,那么多知青,生产队结了婚的那么多,要树典范,树他们去,别扯老子头上。” 董新民故意不懂道,“怎么,小野,你和许知青难不成没打算结婚?要是没打算结婚,的确不适合当典范。” 江保华皱起眉头,“小野说得也有道理,要说典范,我看最好的典范就是沈金桔同志和董良成同志,咋地不选他们?” 董新民道,“保华,他们早就结婚了,金桔是我儿媳妇,你当我不愿把这好事给她?结婚了,她就是大队里的人了,再拿出来当典范不合适。 许知青是新来的知青,一来,就有这么高的觉悟,正适合做宣传呢。” 许清欢知道这是个坑,但她不怕跳,见江行野还要反对,她笑着道,“书记,还是您的觉悟高,这样的好事想到的都是我们这些新来的知青。 既然是公社组织的活动,我正好符合这个条件,该支持还是要支持,不过前提是不能影响我搞劳动生产。您看行吗?” 她可以和江行野锁死,但她绝对没兴趣到处搞什么宣传演讲之类。 而一旦琐死,要是宋宛霖那边有动作,这些锁死他们的人就都得下场帮忙。 董新民没想到许清欢竟然同意了,“那我就把你的事迹报告上去?就说你为了扎根农村,自愿和江行野同志处对象,你也愿意和江行野同志结婚,将来一辈子都奉献给农村?” 许清欢笑着点点头,“可以,我愿意将一辈子奉献给我脚下的这片土地!” 不是农村,是脚下的这片土地。 江行野激动得浑身都在发颤,他转身抓住了许清欢的手,眼圈儿都红了,“欢欢,你不要勉强自己,别怕,你要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你!” 许清欢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傻子,你说得对,我要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我。” 说完,她就笑呵呵地跟着小队的人去领工具去了。 董新民一脸黑,对江保华道,“保华啊,那你们就尽快写个婚书,” 倒是江家的人留下来了,田金还懵懂懂地问道,“妈,啥意思啊,小五要定亲了?” 周桂枝猛地一拍脑门,“对,对,对,你提醒我了,我就说忘了什么事,我得去准备彩礼啊,得赶紧地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江保华深吸一口烟,撩眼皮子瞅了侄儿一眼,嫌弃的眼神毫不遮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许知青那双眼睛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有点瞎,咋地就看上你了呢?” 江行野回过神来,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也是觉得这天上掉馅饼了,他和许清欢处对象,恨不得全国人民都知道,但他也怕对象将来后悔,要和他分手,对她的名声不好。 没想到,欢欢竟然愿意当着全公社的面同意。 “伯娘,我今天把钱给您,您明天一大早帮我去向她提亲,除了钱,我还要准备些什么?”江行野激动得不行,面红耳赤,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摘那一轮明月入怀。 周桂枝也是有些冷静不下来,“准备啥啊,照理说就是钱和三转一响,咱们乡下要弄到三转一响也不容易……” “容易,容易,伯娘,我来弄,您等着就是了!”他说完,就匆匆地跑出去了。 许清欢在门外,看到他,朝他招招手。 江行野罕见地生出腼腆来,上前去,挠了挠头,红着脸,柔声道,“欢欢,我让伯娘明天上门提亲,有什么话等咱们订婚了再说,让人看到了不好。” 他马上就要有未婚妻了。 许清欢觉得这人有点傻了,“这么快?提亲的话,你有钱吗?你昨天给我的钱,我还给你吧!” 她要从口袋里掏钱,江行野忙拦住了她,“我有钱,哪有给了你的钱还要回来的道理,你把你男人当什么了?” 许清欢的脸颊一红,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算我哪门子男人?” “你对象!”江行野自知说错了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也红得不行,“乖,你先去地里,能干多少就干多少,我晚点回来帮你!” 许清欢也不说拒绝的话了,江行野将她送到了地头上,就飞快地朝山上跑去。 安广县偏东的小胡同口,进去是一栋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三进,前面是倒座,二进是一明两次三间房,院子里团锦簇,几样正逢时令的开得很热闹。 江行野背着一个大麻袋敲了敲门环,里头传来一道声音,“谁呀?” “无端遍野行,找三爷!”江行野冷声道。 门嘎吱开了,是一位瘸腿的老头儿,慈眉善目,笑呵呵地,“小野来了,三爷有几天没看到了,作昨儿还念叨呢,这背的啥啊?” 说着,朝他的肩头接麻袋。 江行野侧身避开,“您老就别客气了,这可都是我的老婆本儿,您背不动。” “哟呵,三爷啊,听见了吗,小野要娶媳妇儿了!”宋时勉打趣道。 秦正则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样子,这是换老婆本来了,都是些什么?” 第三更! 都上班上学了吗? 宝子们,新的一年,祝大家暴富暴瘦暴美! 你们的票票别留着过夜啊,都投给我!投给我!投给我! (本章完) 第108章 她知道江行野是未来的全球首富? 第108章 她知道江行野是未来的全球首富? 江行野将麻袋打开,里头全是皮子。 几张皮子都很不错,毛色光亮,色泽匀称,一看就很难得。 “不是要讨媳妇儿了,怎么不把这几张好皮子留着?”秦三爷蹲下来,捋了捋皮子,手感光滑,非常好摸。 “留了,把最好的留了。”江行野道,“您瞧瞧,能换多少钱?我要现金两百,三转一响一个都不少。” 秦三爷道,“你这口气不小啊!” 不过,他还是问宋时勉,“都有存货吧?” 宋时勉笑道,“有,一直都留了一套,不都是给小野留着的,我还以为盼不到这一天了呢。” 秦三爷笑道,“胡说,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说着,他看了江行野一眼,看他眼眸低垂,他心里也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 一张红色如火的狐狸皮,一张貂皮,再就是两张狼皮,几张纯色的兔子皮,算下来价格大概是在一千两百多块钱。 除了三转一响,秦三爷让人给了他八百块钱现金,江行野没要,只拿了五百块钱现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生产队下工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群往回走,正好与他迎面遇上,看到拖拉机上的三转一响,社员们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家里有女儿的,哪一个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江行野办的起这样的彩礼,他们还嫌弃他干啥啊! 董爱梅差点心梗,回去之后就不服气,呜呜咽咽地哭。 孙桂心疼得不得了,也很后悔,唠叨道,“都说这狼崽子是个穷鬼,谁能想到他还能办得起三转一响,订个婚,犯得着搞这么大排场吗?” 这往后,生产队的人都有样学样,那些光棍们都还能讨得到媳妇儿吗? 董爱梅哭道,“我以前就说嫁他,嫁他,你们都不同意,这会儿后悔了,后悔有啥用了?呜呜呜!” 董新民也是后悔死了,嘴上不认,“他是你想嫁就能嫁的?你倒是上赶着要嫁他,他搭理你没有?” 董爱梅哭得更加大声了,有点耍赖的意思。 孙桂不满道,“都怪你,非要把他俩凑一块儿,这下好了,爱梅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董爱梅跺脚道,“我不管,我不管,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董新民气得站起身,一耳光扇过去,“你说这话还要点脸吗?他是什么好东西,连亲娘都嫌弃的货色,就你娘俩眼皮子浅,把他当个宝,你看着吧,等许知青嫁过去,一天至少要挨三顿打!” 董爱梅娘俩想到江行野那暴躁脾气,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打人的性格,不寒而栗,忍不住为许清欢捏了一把冷汗。 而此时,知青点也在说这个话。 段庆梅在为众人普及江行野的事迹,“十二岁就能拿刀砍人,蹲过笆篱子,整个生产队,男女老少没被他打的都是少数,就这么个人,许清欢嫁给他,将来三天要被打九顿。” 蒋承旭不敢置信,“你说那男社员叫江行野?” 段庆梅道,“是啊,怎么了?” 蒋承旭道,“我听到有人喊他小五啊!” 段庆梅道,“呵,江家排行老五,亲近的人都喊小五。” 江行野,竟然叫江行野,他竟然是江行野! 原来,他们早就就勾搭在一起了,难怪前世许清欢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离婚,他不过是和漫漫有了点夫妻之实而已,还因为她不能生的缘故。 她就不能原谅自己,非要离婚。 难怪江行野会帮她,不遗余力。 呵呵,一对奸夫淫妇! 蒋承旭腾地起身朝外面走去,许漫漫忙跟上,“承旭哥,你去找姐姐吗?” 她快哭出来了。 陆念瑛的目光像锥子一样,钉着二人,嘲讽地哼了一声,“有的人还说姐姐和姐夫退婚跟自己没关系,谁会忍得了粘在自己未婚夫身上的牛皮!” 许漫漫哭道,“我只是心疼姐姐,她对我们的误会这么深,我们难道不要找她说清楚,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入火坑?” 陆念瑛笑道,“说得倒是挺真情实感的!许清欢虽然对我不好,不过,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她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被你逼的吗? 要不是你成天黏着人家的未婚夫,她会退婚,不退婚,她会下乡?不下乡,她会为了逃避劳动,而找个当地人嫁了?” 之前的女知青之所以找当地人嫁,也是受不了那么高的劳动强度。 但不劳动,就没有饭吃。 农村里,拿满工分的都是男人,女人基本上拿不到满工分,太伤身体了。 城里的知青更加做不到。 为了不饿肚子,就只好嫁给乡下人。 许漫漫要为自己洗白,但看到蒋承旭脚不点地地走了,她也忙跟上,她绝对不能让蒋承旭与许清欢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 陈德文仨人的屋子已经做好了,他们下工后就来了许清欢家里,准备在这边蹭饭吃,商量晚上一起去他们的屋子燎锅底的事。 蒋承旭气冲冲地过来,“许清欢,你这个……” 看到许清欢清冷的眉眼,蒋承旭的话到了嘴边咽下去,他突然意识到,前世的事,许清欢根本不知道。 不,说不定前世的事,许清欢知道,要不然她为什么放着自己这么好的选择不好,而急匆匆地下乡,迫不及待地和江行野谈对象? 她知道江行野是未来的全球首富? “你知道的,对不对?”蒋承旭心里充满了绝望,许清欢如果和江行野结婚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呢,他还有什么指望? “你知道江行野将来会出人头地,你才会嫁给他,你根本不是喜欢他这个人,对不对?”蒋承旭目赤欲裂。 江行野一进来,就听到了蒋承旭的话,他的脚步一顿。 许清欢愣了一下,打量蒋承旭这个人,心里有些疑惑,“是啊,我要不是看到他前途无量,未来可期,我肯定不会和他处对象啊!” 蒋承旭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我那么向你保证,你都不给我机会!好啊,许清欢,原来你早就背叛我了,你早就和他勾搭到一起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蒋承旭以为许清欢也是重生的,他笃定他们前世背叛了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啪地一声,许清欢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怒道,“我看你是个疯狗!” 她准备再打第二下,江行野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乖,手会疼,交给我!” 他拎起蒋承旭,将他扔了出去,“滚,再来闹事,割了你的舌头。” 他不会放过这个东西,但他答应了对象,不再打架斗殴,那就不能让对象看到。 还是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9章 背她 第109章 背她 “江行野,你以为许清欢愿意和你处对象,就是喜欢你吗?”蒋承旭尾巴骨都快裂开了。 江行野的脚步一顿。 蒋承旭嚎叫道,“她只是为了和我赌气,她是故意拿你来气我,气她妈妈,她根本就不是想和你结婚,你只是她用来气我们的一个工具人。” 江行野走过去,蹲下身子,低声在他耳边道,“没关系,你在她眼里连个工具人都算不上,只要她愿意靠近我,我就有本事让她永远不离开我!” 蒋承旭一愣,再一次被江行野一脚踹飞,“再有下次,让我看到你骚扰她,我会让你死!” 实在是太气愤了,江行野没有忍住。 许漫漫扑过去,抱住了蒋承旭,“承旭哥,你怎样,你怎样了?呜呜呜,你们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这样对承旭哥?” 听着许漫漫的哭声,蒋承旭的心里少了些寂寞。 但他怎么能失去许清欢呢? 如果许清欢也是重生的,她这辈子没有江行野的帮助,应该也是能够成为女首富的吧,如果不能,不是还有他吗? 对,还有他,只要有他在,就不需要江行野了。 他看着江行野的背影,眼底充满了仇恨,不需要他动手,江行野这个人性格偏执,只需要他动用点手段就能给毁了。 他记得前世,有人动了许清欢公司里的项目。 许清欢连夜赶过去,淋了一场雨就感冒了,江行野知道后,坐私人飞机过去,守在许清欢酒店的隔壁,一直到她的病痊愈才离开。 他最后将那人报复得倾家荡产。 许清欢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的江行野是全球首富,世人敬仰的对象,用钱开路,权势滔天。 但这个时候的江行野只是一个乡野汉子。 许清欢迎了上去,“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陈德文他们也过来了,邀请江行野一起吃饭。 江行野本来也没吃饭,想和对象一块儿吃,“我一会儿将粮食拿过来。” “先吃,正好我们多蒸了两个包子。”许清欢道。 乔新语现在不太怕江行野了,“反正我们这顿吃的粮食是欢欢的,你们俩的账自己去算,不用跟我们算。” 他们六个人一起吃饭,包括陈德文他们的粮食都放在这边,用谁的粮食,取决于这一顿想吃什么。 江行野心里欢喜,去看许清欢,见她脸颊微微一红,看得呆了。 午饭熬了玉米碴子粥,炒了两个青菜,一盘蘑菇,大肉包子,吃得很爽。 “野哥,做房子的事多谢你,晚上一块儿去我们那边吃饭,说好了今天燎锅底。”陈德文邀请道。 戴亦风也笑道,“我们想请野哥都没机会,今天一定要赏脸,哦,对了,野哥,还有给我们帮忙的几个社员,能不能帮忙一起喊上?” 江行野朝许清欢看看,许清欢小小地咬了一口包子,“你就答应呗,他们还得在村里住好几年呢,我也觉得和社员们把关系搞好很重要。” “嗯。”有许清欢开口,江行野就答应下来了。 商量好了,吃完饭陈德文去供销社买东西,戴亦风和郑思启要上山,看能不能弄点野味,江行野不放心要跟着他们一块儿去,许清欢也要跟着。 江行野自然不能不答应。 “晓敏,我们也上山?”乔新语跃跃欲试,她来了这些天,只在山脚下转过,还没有上过山呢。 于晓敏也要上山去采摘,这个季节,有很多山货都熟了,可以弄去卖钱,很多百姓也都没有在地里干活,就在山上搂山货,打柴火。 “嗯,我们也去。”于晓敏笑道。 下午,一行人一起上山,正好,蒋承旭几个人去仓库领粮食,看到了,就问领他们去的张铁山,需许清欢他们过去干啥。 张铁山瞅一眼,“哦,去搂山货吧,这时候,山上的野果,山货都差不多熟了,弄些回来,猫冬的时候吃,也可以顶个半饱。” 看到许清欢牢牢地跟在江行野的后面,蒋承旭的眼底简直是要淬出毒来了。 但他刚刚到上江大队,前世又没来过,暂时还摸不清底细,只能先忍着,慢慢图谋。 许清欢感觉到后背一凉,扭头正好看到了蒋承旭收回的目光。 书中,蒋承旭这人为了往上爬,仗着有蒋家撑腰,陷害自己的上司为自己腾位置,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看来,这是将她恨上了。 “跟上!”江行野见许清欢走神,朝她招呼,许清欢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借着力道,爬上了前面的陡坡。 江行野的手宽厚,温暖,干燥,握着非常舒服。 同行还有人,许清欢爬上去后就松开了。 山林的风从江行野的指间穿过,带来丝丝凉意,留下了淡淡的空落。 指腹上还残留着对象的小手带给他的温暖和柔软。 许清欢之前采摘了不少药材,这次她向朝深山里头去,有青霄跟着,也不怕。 于晓敏和乔新语体力不行,正好遇到了几棵板栗树,两人就在树下打板栗。 走了不多远,江行野顿住脚步,他手指头扣着一枚石子儿,弹射出去,一道破空声传来,站在树梢枝头上的一只野鸡就一头栽倒下来。 戴亦风和郑思启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江行野还有这样的身手。 他们俩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被训士兵一样训过,但比起江行野来,不管是感知还是身手要差上一大截,可以说,哪怕是部队里的那些特种兵,江行野这番身手也有过之而不及。 走了不过两三里地,江行野弹了四次小石子儿,没有一次落空,他们一共打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江行野将野物,递给戴亦风,“你们就在这附近,不要走远了,找得到就打,找不到就回去,我要往里头走一走。” 他要带许清欢去采药。 “行,你们也注意安全。” 不过,戴亦风看到亦步亦趋跟在许清欢身后,呈守护之态的灰狼,觉得这话有点多余。 等翻过一座小山坡,前面是更高的山丘,江行野蹲下身,“上来!” 许清欢的气力渐长,筋骨也非同凡响,她一路走来,气不喘心不跳,但还是很乖顺地趴到了他的背上,将下巴搁在江行野的肩上,“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山里遇到你,那会儿我就跳到你身上躲蛇,你是怎么对我的?”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10章 江行野的勇猛 第110章 江行野的勇猛 这是跟他算旧账呢! 江行野感受到后背上柔柔软软的娇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真是甜蜜的负担,“那时候,我怕被人看到,对你不好。” 许清欢轻轻地哼了一声,“难道不是怕人看到,对你自己不好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我不怕的。”江行野边说,小心翼翼地感知许清欢的反应。 “你胡说,你的名声哪里不好了。”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脸蛋儿,“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别人说你不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好。” 江行野松了一口气,内心一处塌陷,他对象在心疼他,真好,他也是有人心疼的人了。 “嗷呜!” 青霄的嚎叫声,在山野里响起,江行野几乎条件反射,只手将许清欢挪到了身前,他另一只手就近攀上了一株百年老树,哪怕携带了一个人,身体如灵猿一般朝树上攀援。 许清欢也不知道他的手脚是如何交替的,总之,眨眼间自己就被安放在了离地面至少五米的粗壮树桠上。 “青霄,避开!” 江行野朝底下与野猪群虎视眈眈的青霄喊道,他从怀里拿出一根麻绳要将许清欢捆绑在树上,许清欢才不愿意,“我会抓住树杈,不会掉下去的,你赶紧去救青霄。” 哪怕是一头老虎都不敢和野猪群对上。 野猪群一共三头差不多三四百斤重的大野猪,四头两三百斤重的中型野猪,两头一百多斤重的小型野猪,六头几十斤重的猪仔。 哼哼唧唧地朝青霄逼近。 许清欢也是为青霄捏了一把冷汗,无奈,狼不是猫科动物,它不会爬树。 江行野又找了一个更高一点的安置点,四根粗壮的树杈伸出来,中间差不多快延展成为一个平台了,他将许清欢安放在上面,“乖,别动!” 然后如闪电一般溜了下去,他强健有力的手臂一把提起了青霄的前腿,将它甩上了树梢,青霄用四条腿抱住树枝,不甘心地嗷呜控诉。 眼看江行野赤手空拳,朝着朝他冲过来的野猪,猛地一拳轰出去,那头近四百斤重的野猪一声惨叫,倒飞出去,许清欢惊得目瞪口呆。 那野猪在地上挣扎良久,才站起来,摇摇晃晃一会儿,就发狂一般再次朝江行野冲过来。 其余的野猪也围过来,江行野操起一头两百多斤重的野猪,朝另一头大野猪狠狠地砸了过去。 他的勇猛显然震慑了野猪,另外的几头野猪,渐渐地朝后退缩,只有发狂的那头野猪刨着地上的土,亮起獠牙,横冲过来。 发狂的野猪力量很强,江行野也不敢直掠其锋芒,他倒退几步,两步跃上树干,腾空而起,那野猪撞了个空,一头撞在树上。 百年老树枝繁叶茂,也被撞得直摇晃。 “阿野!”许清欢在树上急得不得了,紧紧地捏了一把冷汗,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朝江行野扔了过去。 这是银光殿的武器库里的一把最不起眼的短刀。 江行野接了过来,拔出了刀鞘,寒光冷冽,锋锐无比。 他朝那头还在晕头转向的野猪冲了过去,踩在野猪背上,一刀劈向了野猪的脖子,手起刀落,干脆果断,那野猪正好被割断了颈部大动脉,很快一头栽倒在地。 其余的野猪闻到了腥味儿,也濒临发狂边缘,江行野满头满脸都是血迹,他踩在枯枝败叶上,手中的短刀还在滴血,另一只手拿着刀鞘。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斑点点地落在他的身上,哪怕他一身褴褛,也依然如同归来的战神,勇猛无匹。 一头野猪朝他扑了过来,江行野就地一个翻滚,手腕一翻,短刀精准地扎进了野猪的心脏,那野猪哼了一声,便倒地而亡。 基本上一刀一头,有了短刀的江行野如虎添翼,不到半小时,几头大野猪就被江行野撂倒了,他眼神凶狠地看向那两头小野猪。 小野猪掉头就跑,而几头小猪仔还不知死活地用头撞江行野的小腿,他抬脚就将一头小猪仔踢飞,那小猪仔撞在树干上,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顺着树干滑落在地,没了生机。 这边的动静很大,戴亦风二人赶过来时,就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七八头大野猪排在地上,十分壮观。 “许知青呢?”郑思启吃惊地问道。 江行野朝树梢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许清欢关切的眼神,她到最后才听到江行野有些乱了的气息,这家伙实在是太勇猛了,身体素质也好得惊人。 只不过太瘦了一点。 他背她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他背上肩上只有骨头,和覆盖的一层肌肉。 “你们留一个人,另一个人去跟大队长说一声,让大队长安排一个人过来把野猪抬下山。”江行野说完,将短刀往口袋里一塞,四肢并用地爬上了树。 他先将青霄解救下来,指着那头小猪仔,“那个是你的!” 青霄很不高兴,它刚才都没有帮上忙,四肢落地之后,它就找了一棵大树,背朝他们蹲着,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 许清欢被江行野再次夹在腋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倒腾的,眨眼就下来了。 戴亦风跑去大队了,郑思启再一次被他的身手震撼,“江同志,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参军?” 江行野凉凉地朝他看了一眼,“没听说过我是个砂仁犯?” 许清欢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肌肉紧实,滑不溜秋,江行野小腹处一紧,低头看许清欢,她娇嗔的模样令他心头一热。 “我再不说了。” 江行野一秒从凶神恶煞转化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令郑思启大开眼界,也觉得十分辣眼睛。 他在许清欢面前原来是这副模样的! 许清欢暂时不和他计较,指着野猪,“这些全给生产队?” 如果换以往,江行野一头都不会给生产队,这不是为了在对象面前刷一颗红心吗,他试探着道,“要不,我收两头?” 许清欢指着三头大的,“要不,我们对半分,一共九头,小的那个给青霄当零食,另外的四头,我们留一半?” 郑思启也表态,“四头就够了,太多了生产队哪吃的了那么多。” 江行野快手快脚底做了一个筏子,将四头野猪放上去,他将野藤绑在上面,将野猪朝深山里头拉去。 野藤在他身上勒出了深深的印痕,他走在前面,每一步都那么坚定。 青霄被许清欢哄好了,叼着它的零食,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清欢的后面,两人一狼走远了,郑思启这才听到了生产队来人的动静。 嗷呜,又是三更! 宝子们,我勤奋吧,你们的表示在哪里? 票票呢,我要票票! (本章完) 第111章 嫂子 第111章 嫂子 许清欢跟着江行野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路往上爬,走了约有两个多小时,转过一道峭壁,看到了一片金黄的麦田,整片约有十多亩。 另外还有一片鱼塘,岸上种着各种果树,朝着山顶,开凿出了几块梯田,种着一些草药,其中有一种是野山参。 山间的云雾轻轻地飘荡着,几头野狼听到动静,从一个山洞里走出来,看到二人,懒洋洋地抖了抖灰色的毛发,又回去躺着了。 几只羽毛艳丽的鸟儿在云层中穿过。 一瞬间,许清欢有种置身于自己神秘空间的错觉。 许清欢看得呆愣愣的,等回过神来,江行野已经将野猪拖到了一个山洞门口,她连忙顺着田埂过去,不敢置信地问道,“阿野,这是你的地盘?” 她一指身后的鱼塘和麦田。 第一次听她喊“阿野”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阵激荡,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他顾不上这些。 这会儿又听到她喊,江行野激动之下,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再喊一遍,我喜欢听!” 他身上全是血腥味儿,还是野猪的。 许清欢“哎呀”一声,挣脱开,看到自己身上没有蹭上猪血,她才松了口气,娇嗔道,“你要是敢把猪血弄我身上,我就揍你!” 她扬了扬自己白嫩嫩的小拳头,脸蛋儿气鼓鼓的,但眼里却满是轻松的笑意。 江行野笑起来,笑声爽朗而畅快。 山洞冬暖夏凉,许清欢进去转了一圈,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里头别有洞天,中间一块大场子,围着四周一共四个洞穴,里头放了不少东西,有粮食有皮毛,也有锅碗瓢盆,床榻铺盖。 显然,江行野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很长。 青霄一来这里,就回到了自己的狼群族地。 许清欢从洞里出来,看到江行野在宰野猪,他裸着上身,宽松的裤子挂在腰上,要坠不坠的样子,露出腹部块垒分明的肌肉,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汗水裹在他身上像是上了一层釉色。 便是前世欣赏过很多男模,也有很多姿色不错的男公关自荐枕席,但那些健身出来的肌肉和江行野这一身充满了野性和爆发力的决然不同。 “你打算怎么卖掉这些野猪啊?”许清欢看到这里,就知道江行野怕不是个安分的,就不知道他在黑市处于食物链的哪一环呢? 江行野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还是没敢说真话。 他怕对象把他给举报了,这年头投机倒把轻则蹲笆篱子,重则吃生米,不是闹着玩儿的。 “是不是要卖给黑市?”许清欢压低了声音,还做贼一样四下里看看。 江行野摇摇头,“不是,有人会过来收,我卖给他就行了。” 她狗狗祟祟的样子,取悦了江行野,他忍住了摸摸她头的冲动,他对象咋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许清欢到现在还没有去过传说中的黑市呢,她真是好奇极了,“你不会打算卖给收购站吧,他们的价格压得很低,划不来。” 江行野正色道,“那也不能去黑市,那地方很危险,要是被抓了不得了。” 这也是在警告许清欢,他咋就看出对象想去黑市呢。 江行野喊来青霄,将一个染血的布条让青霄咬着,“送出去!” 他快手快脚地将四头猪都杀了,开肠破肚后,就将猪肉垒放在木筏上,让许清欢等等他,他自己拿了衣服,去了山后的一个温泉池将浑身洗干净,衣服也一并洗了。 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 “我给你烤兔子吃?”江行野看着对象,满心里都是雀跃。 “嗯,好。” 许清欢在附近找到了几株结了籽儿的丹参,小心地将种子摘下来,放进了空间。 这个季节也是种植射干的好季节,这里可能是气候和土壤优越的缘故,中草药的种类还挺多的,许清欢很快就采摘了一背篓,遇到结籽儿的草药,她就小心地将籽儿扒拉下来,收集起来。 江行野的药田规模很有限,种的也都是几样贵重的药材,野山参、黄芪、远志,其中白鲜皮已经有三年分了。 许清欢瞅着江行野没注意,抓了一把空间里的息壤,撒在了种野山参的药田里,几乎是肉眼可见,土质开始变化,野山参瞬间也跟着抖擞起来了。 而附近的几块药田也逐渐被影响,而白鲜皮也开始成熟。 许清欢扒拉了两下野山参,其中多是三匹叶和四匹叶。 “欢欢,吃烤兔了。”江行野的声音传来。 许清欢沿着麦田梗朝江行野跑过去,他在山洞门口生了火堆,木棍上叉的野兔烤的焦黄油亮,远处的几匹野狼闻到了香味,发出轻轻的呜咽声音,表示抗议。 “先去洗手!”江行野用一个木盆装了水,捉住许清欢的手往盆里摁。 他宽厚的大手撩起水来,洒在许清欢纤细白嫩的手上,如同宠孩子一样,帮她将手洗干净,然后拿了干净的毛巾为她擦手。 这才撕下一个兔子腿递给许清欢,“慢慢吃,别烫着了。” 两世为人,许清欢都不曾被人如此温柔以待,一时间,她既感动,又有几分不适应。 兔子肉被腌制过,外面刷了一层蜂蜜,可见江行野真是挺会吃的,兔肉既香,味道也好,许清欢吃的哈次哈次,口水都在往下滴落了。 江行野只吃了兔头和脊骨部分,他将四条腿全留给许清欢,还怕她吃不饱。 许清欢吃了两条后腿就吃不下了,她将两条前腿递给江行野,“吃不下了,饱了!” 吃得还有点撑。 江行野见她用胳膊肘揉着肚子,挺心疼的,三两口将剩下的兔肉吃了,连忙打水来给许清欢洗手。 许清欢被他圈在怀里,看着他拿着香皂给她打,然后用他的大手将她的掌心和手指头都搓出泡泡来,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她对他一直没有戒备心,也没有疏离感。 如果换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她前世的父亲,突然离她这么近,她都会很不自在,但对江行野,她没有这种感觉。 江行野给她洗完手就退开了。 山岭上出现了三个人,罗金浩领头,拿着绳子,木杠之类的工具过来。 走近了,其中一人喊道,“野哥,我们来了,这次收获大不大?” 看到许清欢,三人明显愣了一下,结结巴巴,“这,这是……嫂子?” (本章完) 第112章 孤男寡女 第112章 孤男寡女 江行野没有说话,看似淡定,但熟悉他的人都发现了,他耳根都红了。 许清欢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只认识罗金浩,朝他们挥了挥白嫩嫩的小爪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罗金浩朝江行野肩上轻轻揍了一拳,“好啊,野哥,你这动作挺快啊!” 江行野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自豪,“这几头猪,弄去收购站卖了。” 罗金浩一听,“啊?” 他拼命朝江行野使眼色,十分不敢相信,野哥这是咋回事,不知道收购站都是白菜价,这会儿没到肉猪出栏的时节,市场上猪肉很少,这要是放到黑市,价格肯定要翻一番。 多好的挣钱的机会啊! 江行野难道不知道? 许清欢忍不住好笑,他对她有戒心,是怕她举报吗? 倒也不生气,毕竟这个时代投机倒把是重罪,不过,她也不说破。 看他能够憋到什么时候。 罗金浩三人又多做了两个木筏,其中一头野猪劈了一半下来,剩下的三个半被放在了两个木筏上,三人拉了两个筏离开。 临走前,罗金浩又问了一句,“野哥,真的送收购站去?” 他们肯定不死心。 但以往,一向都是江行野说什么,是什么。 江行野脑子好使,看事情都很准,他们不知道江行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不敢不听。 许清欢胳膊肘拐了拐,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行野,他揉了揉鼻子,“那就按先前的来!” 如果对象真的要把他举报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勒!” 罗金浩高兴坏了,拉木筏都更加起劲了,“野哥,到时候钱给你送家里,还是你去县里拿?” “送家里去。” 前头有一道山岭要翻过去,江行野过去帮了忙回来,许清欢鼻子朝他哼了哼,满脸都不高兴。 江行野不明所以,但很紧张,凑到她面前,弯下腰尽量和她平齐,低低地喊了一声,“欢欢?” 语气里极尽小心,像是一只惹了主人不高兴的大狗,可怜兮兮。 明明知道他在卖萌卖惨,许清欢的心肠却硬不起来,相反,还挺吃这一套,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哼,你是不是怕我把你举报了?” 明明不想卖去收购站,还非要说卖去收购站。 “投机倒把是思想有问题。”江行野趁机抓住了她的手,对象的手柔软得像,白腻得如同他小时候喝过的羊奶。 “你知道思想不好,还在这里种上这么多的麦子?还有药材?”许清欢哪里不知道,这肯定是他的小金库了。 “你难道不怕我把你这里给举报了?”许清欢捏着他的鼻子摇了摇。 江行野任她在自己脸上撒野,待她满意了,才又抓下她的另一只手,“你要是举报,你就去举报!” 他眼神坦荡,宠溺的语气似乎在说,你要上天,我会给你搭一架上天的天梯。 许清欢想到书中的人设,“但凡许清欢要做的项目,江行野会剔除各种风险,将项目送到她面前;许清欢也会运用自己的人脉为江行野开路。” “说不清他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还是对彼此而言,对方是这人世间最后的温暖?” “要换成是别人,你会不会把她带来这里?”许清欢忍不住有些酸,江行野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他本来也是书中的人物,才会对她这么好? 江行野有些没听懂,她解释道,“如果你和别人谈对象,或是结婚,你会不会把她带来这里?” “不会!”江行野不假思索,“不会有别人。” 只有你! 书中,至结尾,闺蜜也没有让江行野和许清欢这个人物结婚,她当初还觉得不解,闺蜜的解释,哪怕是书中的人物一旦设定,也会有着自己的感情轨迹,特别是像江行野这样的人物。 他对许清欢这个人物的感情,到不了结婚,相知相交这一步。 而整本书的剧情,已经崩塌了一半了。 从她退婚,下乡那一刻开始。 他们也有了自己的思想,行动轨迹,和与书中不一样的命运,所以这还能是穿书吗? 回去的路上,江行野又将许清欢背在背上,他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大力士,一天时间,杀了九头野猪,宰杀了四头野猪,剩下的半头野猪,被他腌了一半放在山洞,还有一半被他拖在手里。 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 到底是血肉之躯,听到江行野有些喘气,许清欢执意要下来。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药丸。 “张嘴!”许清欢要将药丸送到他的口中。 江行野问都没问,直接张开了嘴,药丸入口,就被他咽下去了。 “都不问是什么,就直接吃,万一是毒药呢!”许清欢道。 江行野握着对象的手,“你要想毒死我,我也不反抗。” “傻!”许清欢点了点他高耸的鼻子。 药丸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股温凉的气息游走在全身,原本有些泛酸的筋骨似乎得到了滋润,如蓬勃生长的麦穗,一场春雨之后,又精神抖擞起来。 气力不继的感觉也没了,浑身又长满了力量。 “我怕下乡干活太累,我干不来,就做了这个,是补充气血的药丸,对人没有副作用。”许清欢依旧和他说清楚,安他的心。 “嗯,累不累?我背你走。”江行野心疼她,不忍她走山路。 许清欢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不要,我自己也吃这个,吃了这好几天,身上有力气。” 她肌肤莹润如雪,和他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格外丰富,或嗔或娇,令他目不转睛,神魂颠倒,提的要求也根本无法拒绝。 回去的路的时间稍微少一点,但进了生产队,依旧夕阳漫天了。 江行野将拖回来的肉放到了许清欢家里,便和她一块儿去大队部看人杀猪。 也不知道弄回来了多久,四头猪,到现在为止才杀了两头,两个杀猪匠还累得满头大汗。 看到江行野来,人群中忙分开一条道,“快,小五回来了,让小五来杀,你们这速度,今天半夜看能不能吃上杀猪菜。” 江保华担忧地朝江行野看了一眼,他可不想累了侄儿,“慢慢杀,不着急。” 周桂枝看到二人一块儿回来,高兴不已,骂那些嘴长的人,“饿死鬼投胎啊,有本事自己来杀,这几头野猪都是我家小五弄死的,你们怎么还让他来杀,要不要他煮熟了,喂你们嘴里去?” 江行野面无表情,满眼冷漠,疏离至极,众人讪讪一笑,都不敢再多话了。 “姐,你不会今天一整天都和江同志待在山里吧?你们虽然处对象,可还没有结婚,孤男寡女的,单独待这么长时间,也不太好吧?”许漫漫关切地道,声音还不小。 还是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13章 你不知道你亲爹是谁? 第113章 你不知道你亲爹是谁? “什么孤男寡女?我们不是人啊?”戴亦风在旁边道,“明明今天我们一起上山的,后来江同志遇到了野猪群,他打野猪,我们帮不上忙,后来郑知青和他们在一起守着野猪,我下来通风报信。” 许漫漫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摆着手,“不是,你们误会我了,我是关心我姐,我怕她和人单独在山里吃了亏。再说了,后来你们把野猪抬回来了,我也没看到我姐跟你们一起回来。” 郑思启凉凉地朝许漫漫瞥了一眼,“许知青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不会说话就别说,许知青进山是为了采药,打完野猪后,她就去采药了,她医术高明,多备点药在村里,大家也都安心不是。” “就是,上次知青点要不是许知青,大家都得住院。” “可不是,连村支书的儿媳妇,上次小产多凶险,许知青一帖药下去,现在可不是生龙活虎了。” “哎呀,有了许知青,以后咱们大队看病就不用找唐大夫了,那可是个要命的赤脚医生。” “要命啥?要谁的命了?”张文艳很不高兴地骂道,“你们以前生病也没少去找我表妹,我表妹好歹是有执照的赤脚医生,她一个城里来的知青,要把你们治死了,跑去城里,你们找谁去?” 这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原本想以后病了找许清欢的人,这会儿也打退堂鼓。 “我姐她会治病?她哪里医术高明了,我怎么不知道?”许漫漫惊呆了,她没想到,就几天功夫,许清欢竟然还点亮了新技能。 “你不知道的多了!”许清欢笑道,“你不知道你三岁时是被你亲妈故意丢弃,不知道你亲爹不是我二叔,不知道自己是个奸生子!” 算算时间,这会儿乔母应该已经通知了汪明霞奸夫的媳妇儿捉奸了,事情应该闹开了。 书中,乔新语下乡后,被许漫漫所害,嫁给了生产队的老鳏夫钱山。 钱山的前妻就是被他打死的,乔新语嫁给他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流掉了好几个孩子,后来好不容易逃脱,去一个富贵人家当保姆。 而那个富贵人家就是杜嘉康给义妹吴可欣筑造的爱巢。 钱山怀疑乔新语爬杜嘉康的床,吴可欣创造机会,让钱山将乔新语活生生打死了。 许漫漫疯狂地朝许清欢扑过来,“你胡说八道,你污蔑我,我爸妈养了你十四年,你竟然这样造谣,我要鲨了你!” 江行野一伸腿,许漫漫噗通摔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我明明是我妈妈和爸爸生的,他们是你的二叔和二婶。” 许泓图也是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忌惮江行野,他这会儿生吃了许清欢的心都有了。 “你生父是包富强,他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你妈不想当车间工人,竞选小组长的时候,和他进行了利益交换,你就是包富强的种。 你小时候长得和包富强太像了,惹得别人闲言闲语,你妈怕我二叔听到,就故意把你弄丢。” 许漫漫不敢听,她原以为自己身世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还有更不堪。 “不是,不是,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她捂住耳朵怒吼。 许泓图脸色铁青,“许清欢,我父母养了你十四年,哪一点对不起你?哪怕长辈们做了不该做的事,也轮不到你胡说八道! 更何况,我妈如何,你有证据吗?” 许清欢冷笑道,“我是一开始就想说吗?如果不是她一天到晚缠着我胡说八道,你当我很想管你家的破事? 你父母养了我十四年,是白养的吗?十四年,我在你许家做牛做马,五岁开始,家里所有的家务事都是我做,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做的不好就要挨打,我爸一千八百块钱的抚恤金养不活我吗,我欠你们什么了?” 她的确没打算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没想到这些人追过来不说,还让她不得安宁。 一千八的抚恤金,的确令生产队这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么多啊,别说养一个孩子十四年了,四十年都够了。 许泓图怒道,“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我们三个当哥哥的哪一点对你不好了?” “呵呵!”许清欢嘲讽道,“对我的确有好的时候,要我向我妈讨要生活费的时候,你们就会对我虚情假意,给我带点你们吃不上用不上的东西哄着我。 现在不要和我说这些,许漫漫才是你们的妹妹,我只是个死了爹的拖油瓶,这是你们的原话。” “承旭哥,姐姐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呜,承旭哥,姐姐是因为你才会对我不满的,你帮我向姐姐说说好话吧!”许漫漫拉着蒋承旭的胳膊哀求道。 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蒋承旭只觉得许清欢简直是越来越过分了,“许清欢,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你对漫漫不满,对我有意见,我们一再和你解释,你不但不听,还用这种方式打击报复!” 许清欢道,“蒋承旭,你不用帮别人打抱不平,你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了吗?你爸被送到哪个农场改造去了,汪明霞马上就会被送过去了,说不定和你爸一个农场呢,将来你们去探监还可以组队。” 这消息简直是太劲爆了! 人人都对蒋承旭指指点点,猜测,莫非这奸夫淫妇还是一对亲家? 蒋承旭怒吼一声,“许清欢,你不要太过分了!” 许漫漫哭着拉住了蒋承旭,“承旭哥,你不要因为我和姐姐闹得太僵了,姐姐,都是我的错,可我对承旭哥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非要误会我们,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把长辈们都拉下水?” 许泓图道,“许清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爸妈养了你十四年,你就为了这点事,害我爸妈,我跟你没完!” 许清欢故意抹了抹脸,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蒋伯伯在外头包养情妇,更加不该让人发现他们的奸情。我不该一出生就怂恿二婶为了当小组长,就和车间主任睡觉,更加不该容忍二婶和人一通/奸就这么多年,不知悔改……” “你放屁!” 蒋承旭和许泓图双双朝许清欢扑了过来,江行野快速将许清欢揽在怀里,一转身,一个扫腿,将二人扫了出去,正好掉在了杀猪盆里。 刚刚烫完猪毛的杀猪盆,血水滚烫,两人被烫得一阵尖叫跳脚。 许漫漫赶紧冲过去,“承旭哥,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许清欢,你简直是太歹毒了!” 第三更! 我别无所求,除了你们手里的票票,看到我流出来的口水了吗? (本章完) 第114章 捉奸现场 第114章 捉奸现场 亲哥和前姐夫同时落水,你会救谁? 只要正常一点的,肯定是救亲哥。 可要是不正常,那前姐夫和小姨子就有猫腻了。 “这就是和你的承旭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乔新语道,“许漫漫,你亲哥还被烫得皮开肉绽呢,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你亲哥?” 许漫漫忙又问许泓图,“哥,你疼不疼?呜呜呜,都怪我,许清欢你有怨气就冲着我来,承旭哥和三哥哪一点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对他们?” 许泓图没说话,一把将许漫漫推开,看来到底是把乔新语的话听进去了。 “蠢货,是我朝他们动手,你朝我对象发什么火?”江行野脾气本来就不好,一生气就朝许漫漫踹去一脚。 蒋承旭忙抱着许漫漫一个转身,江行野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扭头看到许清欢面色淡然,更是气不打一处,“许清欢,哪怕你我退婚了,可漫漫和泓图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欺负?” 许清欢本来一个穿书的,能够和许家人有多少感情,哪怕前世,她也是六亲缘浅,里里外外那么多兄弟姐妹,她也从来没有和谁亲近过。 “被谁欺负了?”许清欢问道。 蒋承旭指着江行野,“亲疏远近你分不清吗?” 许清欢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亲疏远近分不清?他今天是我对象,过了明天是我未婚夫,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和他来比对我的亲疏远近。” 蒋承旭目瞪口呆,“许清欢,好,你就在农村扎根一辈子,你以后都不要再回城了!” 两人浑身烫得通红,娇嫩一点的地方都起皮了,像两只被蒸熟了的大龙虾,疼得呲牙咧嘴。 好在,那水烫过一遍猪毛了,要不然更惨。 许清欢没再搭理这两人,江行野提前将几个人的肉分好了拎走,说好了今天要给陈德文他们燎锅底,去了知青所后面新造的三栋房子。 每一栋房子分前后两间,入门是厨房,里面是卧室兼起居间,前后面积约有三十多平米,剩下的土坯还给三人圈了个院子。 房子晾了两天,这个季节已经干透了,今天才搬进来,三人都很高兴。 三眼灶,三口锅一起开火,烧起来很快,做了一个红烧肉,豆角烧五肉,西红柿鸡蛋汤,蒸了二合米,菜不多,但分量足够大。 加上做房子的其他人,一共十多个人,吃得饱哼哼。 吃完饭,陈德文三人洗锅碗,于晓敏和乔新语打下手,江行野陪着许清欢去溜食,两人绕到大队部,分肉的人已经走了,还有两头猪没有分完。 江保华安排人收拾场地,下剩的两头猪,说是联系了县里钢铁厂,打算拖去卖给厂里,给大队创收。 月光静静地洒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家家户户听得到欢声笑语,烟囱里冒出青烟,每一户都能够闻到肉香。 许清欢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只是,此时的申市,许家却没有那么太平。 乔新语给乔母打了电话,将许漫漫他们过来这边的事说了,乔母没想到仨人竟然和许清欢她们分到一块儿了,听说许清欢被欺负,她也是气愤得不得了。 乔新语告诉乔母,汪明霞和包富强勾搭成奸,每周的周五晚上,他们会在城东一处废弃的小屋里会面,那里的墙壁缝隙里头藏了一张,包富强、汪明霞和许漫漫小时候的合影。 许漫漫小时候和包富强可以说长了一张脸,要不然,汪明霞也不会将许漫漫丢弃。 乔父也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当初竞争副厂长的时候,被包富强诬告举报,上面一调查就是半年,最后副厂长的位置被包富强占了。 包富强现在比乔父高上一级,处处给乔父穿小鞋。 乔母拿到消息后就开始行动,先是偷偷地找到了那个地方,把那张照片拿到手,就在周五当天,她一封举报信连带照片送了上去。 周五晚上,她在家属院偶遇包富强的老婆,两人虽然不合,但面上比谁都亲热,她告诉对方,城东那边有一个黑市,卖的东西还很便宜,要不要一块儿去? 要是乔母不去,单单让包富强的老婆去的话,她还不敢,怕乔母给她下绊子。 乔母既然去,她也就敢去。 后来,两人吃完饭会面的时候,各自又带了好几个相好的姐妹,浩浩荡荡一块儿去了城东黑市。 乔母故意将她们带到那个废弃小屋的附近,就听到了里头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 里头比较激烈,还骚话浪话不停地往外丢。 排除那撞击声,也能听出来,一墙之隔的后面是什么现场。 黄婶子道,“咋听这声音好挺熟悉的?” 一共来了上十个人,都朝包富强的老婆看过去,此时,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嗷呜就哭出来了,冲上前去,就朝那破屋里的男女扑打过去。 “不要脸的浪货,骚蹄子,你男人满足不了你,你就惦记上别人男人了?” 包富强被她一手扒拉得摔在地上,四脚朝天,横陈在前来看热闹的大娘和大婶子们面前。 都是结了婚生过娃的女人,根本没有小媳妇们的羞涩,反而还对包富强指指点点。 而包富强这会儿也顾不上臊不臊了,他媳妇黄大凤直接将汪明霞按在木板床上打,她一怒之下,拿起烛台就朝着汪明霞的那块儿戳,反反复复。 “贱货,臊皮,不是痒吗,我帮你戳,来戳,看你还痒不痒,看你还痒不痒!”黄大凤越是看着汪明霞痛苦挣扎,越是解气。 啊!啊!啊! 声声惨烈的尖叫,将周围的居民都吵醒了。 包富强眼看要出人命了,也瞬间被吓软了,扑过去跪在他媳妇面前,抓住她的手,“求你了,大凤啊,你住手吧,不要把人给弄没了。” “弄没了,啊?你还敢心疼这贱皮,包富强,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敢向着这不要脸的臊皮,我跟你没完!” 她一耳光扇在包富强的脸上,拿起烛台将那烛油滴在汪明霞的胸口,红色的烛油就像开在汪明霞胸上的梅,烫得她疯了一样地叫。 还是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15章 一偷就是一二十年? 第115章 一偷就是一二十年? 黄大凤父亲是个中头目,家里三个哥哥,就她一个姑娘,长得五大三粗,养得性格跋扈。 包富强是农村来的,被后娘撵出来,被当做盲流抓起来了,黄大凤去她父亲单位,看到包富强生得玉树临风,眉清目秀,便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包富强也留在了城里,做了上门女婿,进了纺织厂,没两年就当上了车间主任,现在是副厂长。 “媳妇儿,不是我的错,是她想当组长,非要勾引我。她骗我来的,我不知道她要跟我上床啊,我要知道,打死我都不敢。” 包富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红锈章很快就来了,将三人带走,两人被带回去审讯,而汪明霞只能先把她往医院送。 这么热的天,要是感染了,那是要人命! 还有胸口,被烫得一块一块都起了皮。 上下都不能穿衣服,只能让她用床单包裹着,让人把她抬走。 黄大凤还在声嘶力竭地喊,“那是我家的床单,不许她裹走,贱妇,臊皮……” 骂声越来越远,整个城东都惊动了,看热闹的人跟着送了好远,倒是乔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汪明霞一夜未归,但她每周五的晚上都要值夜班,许立群也习惯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去厂子上班,一出门就听到了一则大消息。 同住一个家属院的老王一把抓住他,“老许啊,你媳妇儿出事了,现在在医院,你赶紧去看看。” 许立群一听,悲喜交加,悲的是他媳妇儿出事要住院了,家里没人做家务了,喜的是他媳妇儿昨晚值夜班,肯定是在厂子里出事,这要赔偿下来,可不老少钱呢。 最好能够提供两个岗位,这样他的一儿一女就能够回来了。 至于许清欢,自从她下乡后,一家人就没少骂她忘恩负义,养大了,翅膀硬了,就飞了,有了工作不惦记自己的妹妹,竟然便宜外人。 许立群赶紧往医院去,到了门口,正好一群刚刚下夜班的护士们聚在一起说八卦。 “天啦,偷情的不要脸,捉奸的也是狠人,那女的被戳得稀巴烂了,胸口也被烫得撕了好几块皮,吓死人了!” “还有脸来医院,要以前啊,这种货色早就被沉塘了!” “听说是男人满足不了,就找了自己的上司,最小的闺女还是这上司的,小时候长得可像奸夫了,这女的怕被发现,把闺女弄出去丢了。” “一偷就是二十年?她男人不知道?” “每周五说是要上夜班呢,说是在工厂干活,实际上是在外头鬼混,这咋容易发现啊!” …… 许立群摇摇头,这种女人,要换了他,早打死了。 还能让她一偷就偷二十年,还生个野种?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谁,简直是太窝囊了。 他才上了楼,就听到有人在喊,“汪明霞的家属,谁是汪明霞的家属,请过来缴费,病人要马上进行手术!” 许立群条件反射忙冲了过去,“是我,是我,我爱人是工伤,请问伤得重不重?” 所有人的目光简直是如探照灯一样看过来。 那护士鄙夷地看着他,将缴费单拍在他手里,“的确是工伤,伤得很重,要进行清理缝合手术,你赶紧去缴费!” “工伤,哈哈哈,真好笑,是工伤,确实应该算工伤!” 许立群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但有些生气,“值班受的伤,不算工伤算什么?我媳妇他们单位的领导没来吗?” “来了,来了!”有人笑道,“能不来吗?” 本来不用来的,结果,包富贵被他媳妇一脚踹伤了那地儿,紧急又送医院来了。 许立群心说领导也来了,想到应该是自己先垫医药费,回头再报销,就去窗口缴费。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诊断单上的字也不认识,但了一百四十五块钱,可真不便宜。 “快点,患者尿道受损,排尿不便,容易诱发肾积水。”一个医生出来夺过缴费单。 许立群要抢回来,“这是我媳妇儿的,她是工伤。” “哈哈哈!”周围的人大笑不止。 那医生上下打量许立群,“工伤?你进去看看你媳妇到底受了什么伤?” 许立群终于察觉不对劲,他硬着头皮进去,看到他媳妇被放置在妇科手术台上,脖子上红痕斑斑,分明是人啜出来的,胸口被烫伤,血肉模糊一片。 “她,她是怎么回事?”许立群不敢置信。 清理的护士以为是哪一个同事在问,“昨天晚上和人通奸被捉住了,那奸夫媳妇也是个狠人,听说是用烛台戳的,简直是烦死了!” 这清理工作还不轻松啊! 许立群如遭雷击,恨意冲天,冲上去将汪明霞揪起来,啪啪啪几个大耳光将昏睡过去的她打醒,“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把我老许家的脸都丢尽了,你怎么不去死?” 汪明霞睁开眼睛,像看到鬼魅一样,“救命啊,要砂仁啊!” 许立群抄起护士的医疗盘朝着汪明霞劈头盖脸地砸下去,生怕砸不死她,“贱人,我怎么瞎眼娶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直到汪明霞被砸得再次晕过去,许立群都没有松手,护士们被吓得不敢靠近,还是许鸿伟和许鸿业赶过来将许立群拉开。 汪明霞已经被砸成了一个猪头。 正好包富贵被医护人员推出来,许立群冲上去,盯着包富贵看,想起许漫漫儿时的长相,几乎不用怀疑许漫漫就是包富贵的种。 恨从心头起,许立群将推车猛地推翻,提起推车就朝包富贵身上砸上去,吓得许鸿伟和许鸿业二人连忙拦住了他。 “爸,要出人命的!” “滚!”许立群红着眼睛瞪着儿子,像看仇人一样,“别喊我爸,我不是你们的爸,谁知道那贱货是和谁生的你们两个野种!” “爸,你疯了!”许鸿伟有份好工作,又有个好亲戚,自己谈了个对象,正处于关键阶段,要是传出他不是他爸的儿子,这婚事铁定就要黄了。 许立群看到两个儿子虎视眈眈的样子,怕挨打,也冷静下来了,他虽然看这两个儿子,哪儿哪儿都不像自己,但要是不认,他就没儿子了。 兄弟二人被他这眼神吓着了,以上班为由,先走一步,也没管许立群。 但都没去上班,一块儿赶到家里,将父母的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翻出两千多块钱,一分为二,一分钱都没有给家里留。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16章 谁能证明他们就是我的种? 第116章 谁能证明他们就是我的种? 许立群回到家里,看到遭贼一样的现场,人都懵了,想都没想,他就报警了。 公安出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许鸿伟和许鸿业抓捕归案。 两个儿子本来想的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许立群的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家里的钱偷空,就算许立群不认他们,他们也无所谓了。 手中有钱,有工作,是谁的儿子都无所谓。 谁能想到,许立群居然还会报案呢。 “爸,我们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们吧!”许鸿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看上去痛悔交加,实则心里将许立群恨得咬牙切齿。 许鸿业则是连带将许鸿伟都恨上了,因为许鸿伟以自己是老大,分了大头,而他只分了不到五分之二。 最后,许鸿伟和许鸿业将偷的钱交还给了许立群,他才撤案,公安这边是将二人给放了,但两人好好的工作却没了。 厂里听说二人因盗窃被抓,也不管是不是偷家里的,食品厂和电影院将两人开除了。 许鸿伟谈的对象也泡汤了,好人家的姑娘谁会跟一个没工作的街溜子? 许立群朝燕市打电话,抱着电话哭,“大嫂,这以后我的日子还怎么过啊,谁知道许鸿伟三个是不是她和哪个野男人生的?谁能证明他们就是我的种?” 宋宛霖没想到许家会出这样的大事,她早十八年就知道她那妯娌和人通奸,只不过这是她抓在手里的把柄,没想到这蠢货,这么快就把这雷给爆了。 她这边正在关键时期,本来是打算许清欢十八岁的时候再行动,现在不能再等了。 “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说了算。你说不是你的,你又有什么证据?难道你打算让老许家断子绝孙不成?男子汉大丈夫,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想怎么办?”宋宛霖冷声道。 这两口子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好在她女儿已经长大了,以后也用不上许家了。 想到陆念瑛打电话和她说的事,宋宛霖决定,她还是亲自去一趟东北,见一见她的好女儿。 她不信,十七岁的孩子不眷恋母亲,不想寻回缺失已久的亲情。 申市这边唱着一场大戏。 一大早,许清欢被乔新语和于晓敏从床上拉起来。 “提亲的都要上门了,你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这像话吗?”两人压着许清欢赶紧换好看的衣服,梳头洗脸,让她待在房间里不要到处走动。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有点矜持的样子。 而江行野一晚上没睡着,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就被一股恶臭味儿熏醒了。 他吓了一大跳,从床上惊坐起来,是哪个王八蛋在他大喜的日子朝他家门口泼粪? 房间里看了一圈,又从大门口看到后门口,到处都干干净净,但鼻子里闻的就是一股臭味。 他最后才发现,臭的是他自己身上。 撩开衣服一看,身上一层黑乎乎的油脂覆盖。 江行野差点自己把自己扔了,他哪怕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曾这么邋遢。 相反,他还是个很讲卫生,爱干净的小伙子。 江行野赶紧拿了肥皂,去井边将自己浑身上下搓洗了好几遍,才没味儿。 换了一身衣服后,他就着急忙慌地去了大伯家里,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和往常不一样。 “小五来了,这么早?”周桂枝看侄儿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快进来吃饭!” “伯娘,还没做好饭,这要等到啥时候,去晚了怕没有诚意。” 江行野的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连江保华都忍俊不禁,只觉得,这侄儿谈了对象后,人有了点烟火气。 对许清欢的美貌和不能干活,大队长也有了更多的包容心。 何玉珍上次被赶回娘家之后,她几次带信回来,江行勇都没有去接,反而觉得,这婆娘不在家,整个人都清静极了。 儿子们都似乎开朗多了。 他巴不得她一直都不回来。 早饭是用江行野带来的白米熬的粥,蒸了二合面的馒头,这次的白面明显放得多。 江行野亲自去给后院的爷爷奶奶送了早饭,两个老人行动不便,但屋里几乎没有异味,收拾得干干净净。 听说今天要去给小孙子提亲,两个老人精神难得抖擞起来,奶奶还招手让孙儿过去,将一对翠绿镯子递给江行野,“给你媳妇儿的。” 老太太是资本家小姐出身,逃难逃到这边来,当年老爷子在深山里和小日子打游击战,救了老太太,两人就这么缔结连理。 老爷子后来又上战场,参加过几大战役,立下了赫赫战功。 眼见着形势不太对,老爷子从燕市回到老家种地,除了昔日战友,别人也想不起还有老爷子这个人了。 “回头我把她带来见您和爷爷。”江行野接过了镯子。 两个老人都很高兴,连连点头,等江行野出去,老太太流下眼泪,“我就说我的小野是个好的,肯定会有好姑娘看得到他的好。” 江家的几个老爷们,两人抬着缝纫机,一人推着一辆凤凰牌26自行车,江行梅捧着一块申市牌全钢手表,周桂枝提着一台收音机,怀里还揣着五百块钱。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朝许清欢家里走去。 生产队的人都跑来看热闹,董爱梅看着,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爱梅,这城里人娶媳妇下聘礼,也很少有这么大的排场吧。她一个知青,有这样的好命?我是觉得,咱们这整个生产大队,也就你和行梅才该有这样的命,凭啥轮到她一个知青?”张文艳道。 董爱梅没好气地瞪了张文艳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你甘心看着这么多好东西都到她的手里?三转一响啊,你看看那自行车,整个生产大队也就头一份吧?” 二八大杠倒是有几辆,但这崭新的二六女式凤凰自行车,不亚于后世一辆保时捷跑车,整个生产大队的确找不出第二辆来。 原本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董爱梅气得眼圈都红了。 要不是许清欢,今天就是她和江行野的好日子! 还有这一栋青砖大瓦房! 当年,江行野的父亲为了救生产队的物资和人牺牲,当时正值全国上下都非常困难的时期,别说生产队,公社都拿不出钱来,上面也拨不下款。 最后没办法,才将这栋地主老财的房子奖励给了江家,落在江行野的名下。 三更! 我知道你们手上都有票,走过过的朋友,麻烦把票留下来,谢谢! (本章完) 第117章 三转一响,高价聘礼 第117章 三转一响,高价聘礼 许清欢接过大队部帮忙出具的婚书,看着人将三转一响搬进来放好,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幸福甜蜜涌上心头,她的眼底变得湿润。 多么简单的幸福啊! “哎呦,今天江小五怎么也来了,这是他露面的日子吗?” “怎么不能来啊,都是新社会了,还兴这个,人家来看看未婚妻不行啊!” 外头,前来看热闹的社员们打趣江行野,一贯脾气不好的他,今天笑得嘴都裂到了后脑勺了。 屋里,周桂枝拉着许清欢的手越看越满意,“先帮你们把婚订了,你看选个什么日子好,回头等你年龄满了,咱们再选个日子办婚礼,你看可好?” 许清欢点点头,羞涩得满脸通红。 “那这订婚的事就定在三天后,原本我和他大伯是想说定在秋收后的,那就是三个月后,小五死活不肯。这孩子啊,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格外沉得住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火急火燎呢。” 许清欢忍不住笑道,“伯娘,这事你们定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周桂枝看得出来,这姑娘和先前那些女知青们不一样,不想干活,又吊着村里的后生们,想占便宜,又不想真的嫁到农村。 许清欢是真的想和江行野过日子,虽说不是个能干活的,一天四个工分,还有一大半都是江行野在帮忙干,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实在不行,他们家人多,多帮衬点。 小两口慢慢地把日子过起来再说。 “这是彩礼钱,你拿着!”周桂枝将一沓子钱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许清欢,彩礼钱越重,代表婆家对姑娘越看重。 五百! 跑过来看热闹的那些社员们惊呆了,三转一响不说,还有五百彩礼钱,那些有姑娘的人家,这会儿说不眼红都是骗人的。 要早知道彩礼这么重,还管什么二流子不二流子,嫁就是了,上赶着都愿意。 许清欢接了过来,朝江行野看去,他的眼睛黑亮黑亮,唇角上翘,压都压不下来。 提亲的事完了,周桂枝吆喝着离开,江行野不走,社员们都大笑起来,纷纷起哄。 周桂枝笑着骂了几个闹得凶的,临出门前,帮二人把门还关上了,不过,警告了一句,“说两句话就出来!” 江行野把那一对翠绿的镯子给许清欢,“是奶奶添的,你留着。” 许清欢看着镯子翠绿无一点瑕疵,上好的帝王绿,后世可以拍卖的那种级别,“帮我谢谢爷爷奶奶,我好喜欢。” 现在还不能戴,但过不了几年就可以见光了。 江行野道,“先留着,等将来……要藏好。” “我知道,你快出去吧!”许清欢拉开门,推他出去,她难得害羞,是因为外头的人都没走,大声地猜他二人在屋里做什么。 江行野既羞又恼,出来后,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不过大家都一笑置之,今天倒是没有人怕他。 江家这边将订婚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八月四号那天,等订婚宴后,上江大队就要开始抢收了。 江行野被他大伯撵去城里接人去了。 而燕市这边,宋宛霖让家里的阿姨帮忙去买了两罐麦乳精,三斤,两套仿军装,四套布拉吉,找陆让廉订了一张前往阿城市的卧铺票,准备前去看望十四年不曾见过面的女儿。 家里有了一台缝纫机,于晓敏就兴奋地先上手补了两件褂子,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准备秋收的时候穿。 她原先跟老裁缝学过做衣服,缝纫机踩得很溜,兴致也很高。 许清欢索性画了两张服装图出来,一张是后世那种a字裙改款,半长袖,一字领,掐腰,过膝的短裙,黑色的确良布料做出来效果会很好。 还有一身就是长袖的衬衫,竖领,略宽松,还有一条黑色直筒长裤,裤管底部有些开叉,画在图纸上,一股知性女性的温雅大气扑面而来。 “啊啊啊,我要这款衣服,不行,晓敏,先给我做,我有布,快快快,我明天就要穿。”乔新语一看,喜欢得不得了。 于晓敏一个做衣服的,最喜欢的就是尝试新款式,看到自己做的衣服穿在人身上那种感觉非常满足。 江行梅是江行野的堂妹,她跟着送聘礼过来就没回去了,看到许清欢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这么漂亮的衣服,顿时觉得,这姑娘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么好用的脑子,怎地就眼瞎看中了她堂哥呢? 许清欢看了江行梅几眼,便以江行梅为模特蓝本,也给她设计了一款衣服,同样是竖领的衬衫,不过领子是小荷叶边,白色,两边肩膀处略微折迭,显得俏皮可爱。 下面是一条修身长裙,整体效果活泼又大方。 虽然许清欢对模特着墨不多,但眼神出神入化,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江行梅,不作他想。 江行梅简直是对这个比她年纪还小的未来嫂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惊呼道,“这是我啊,这真的是我吗?” 这衣服都太好看了,关键是,她没有布料啊,这简直是太让人难受了。 “这身衣服,我送你,我有布料。”许清欢想到礼尚往来,江家这份聘礼送得挺重的,自己也始料未及,她也想给江家一点回礼,值不值钱两说,但心意要表达出来。 “这怎么好,不行不行!”江行梅虽然喜欢,但也知道轻重,这年头布料衣服什么的,都还贵重,太难得了。 “本来应该让我五哥带你去城里买衣服,不过城里的衣服哪有你画的好看,那就干脆买点布料回来做好了。” 许清欢很喜欢江行梅这率真的性子,书中,她的婚姻很不幸福。 四个女孩子就在家里做衣服,许清欢在申市买了不少布料,原本是打算做床单被套,后来直接买了,除了做冬衣外,还剩了一两身衣服的布料。 卡其布用来做修身的裙子,白色的平纹布用来做衬衫,刚刚好。 乔新语带了不少布料过来,于晓敏帮她做了另外两套衣服。 于晓敏的手艺是真不错,给两人量了尺寸,裁减得非常利落,一件衣服唰唰唰地就做好了,先给乔新语做了裙子,一上身,几个姑娘都惊讶得叫起来。 “完全变了一个人啊!”于晓敏震惊不已。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这裙子真是太漂亮了。”江行梅的眼里也满是惊艳。 可惜的是没有全身镜,乔新语看不到自己的全身样儿,只觉得自我感觉良好,心里也痒痒的。 “欢欢,我觉得我们要是做了这衣服拿出去卖,肯定挣钱。”乔新语十分心动,她上次打电话给她爸爸,也说了想在这边办厂子的事。 她是说干农活太累了,要是厂子能够办起来,她就可以以跑业务的名义回申市,她爸爸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说要什么布,写信列了清单回去,他来想办法。 不过,前提是,要以生产队办厂的名义,要不然就成了投机倒把。 “我还订了一台缝纫机,我们就有两台缝纫机了,看生产队还有没有其他人有缝纫机,我们把缝纫机先集中起来,以租借的方式租给生产队,通过生产队的名义把服装厂组建起来,你们说怎么样?” 江行梅幻想着生产队开起服装厂的场景来,那样,她也不用三不时地被隔壁堂姑可怜了。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18章 四个姑娘的梦想 第118章 四个姑娘的梦想 江玉燕是江行梅没出五服的堂姑,大她三岁,年前一家子废了老鼻子经,了不少钱,给她在城里找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一个月十五块钱。 江玉燕一周回来一次,没少在江行梅面前嘚瑟,在城里看了一场电影,在国营饭店吃了一次红烧肉,去了城里公园玩,还有城里的帅小伙子喜欢她…… 江行梅也才十八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有那好高骛远的心,更加没有高攀的意思。 但如果生产队能够办服装厂,她能够在里头拿一份工资,不就和城里一个样儿了吗? 三个姑娘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以办,决定一鼓作气拿下来。 于晓敏又快手快脚帮乔新语将另外两套衣服给做了,江行梅把新衣服换上,于晓敏也穿了那条黑色的裙子,一双小坡跟皮鞋,四个人一起去大队长家里。 许清欢还帮江行梅重新梳了辫子,从头上梳下来两根蓬松的蜈蚣辫,后脑勺那儿再分出两根来,一共四根辫子,看着越发俏皮可爱。 乔新语则是一根蓬松的蜈蚣辫,发梢折上去扎在发根处,整体看着更加的知性美丽。 许清欢和于晓敏虽然没有穿新衣服,但一个本来就美艳不可方物,泛着一股带着仙气儿的清冷,于晓敏沉稳朴拙,四人走在一起,简直形成了上江大队一道夺人眼球的风景线。 “看行梅那一身衣服,是哪儿买的,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款式,太漂亮了。” “许知青从申市带过来的,送给行梅了?这肯定是大城市的款式啊!” “妈,家里还有布没,我也想做一套这样的衣服,穿着出去相看,肯定好!” 这年头,一个人一年也就三尺三寸布的定额,十岁以下的小朋友看能不能做一身衣服穿,所以一家人攒上一年,看能不能换一身成人衣裳。 但也并不是有布票就能买布,得要钱,一年的工分挣下来,生产队差不多一半都是超支户,倒欠生产队的口粮,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布?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才是常态。 不过,哪怕是家里再穷,到了姑娘家要相看的年岁,怎么也要给她置办一身行头,疼姑娘的人家是选个好婆家,等着换彩礼的人家则是能将姑娘卖个好价钱。 周桂枝看到一个漂亮而又时髦的姑娘进来,愣了一会儿,直到江行梅凑上去喊妈,她才约莫认出这是自家姑娘。 “婶子!”许清欢跟着喊了一声。 周桂枝这才指着江行梅,“你这是穿欢欢的衣服?梅子,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你怎么能要欢欢的衣服穿,我打死你这个没分寸的东西!” 许清欢连忙拉住了周桂枝,“婶子,你看看梅子姐这一身还行吗?” 没过门,许清欢自然没有改口。 周桂枝上下打量女儿,情不自禁地点头,“行,太行了,主要是这衣服行,真好看!” 纯粹是欣赏衣服的意思。 江行梅气死了,“你就不能夸我一句好看?” “婶子,那我呢,我这一身呢?”乔新语走过来,转了个圈儿,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 周桂枝赞,“好看,好看,人好看,衣服也好看!” 江行梅越发气,“还是我亲妈吗?难道我的人就不好看?” “死丫头,你是我养的,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大脸盘儿,绿豆眼,没说你丑都是给你面子了!” 许清欢不由得扶额,“婶子,梅子姐哪里就不好看了,您说这些,不是冤枉她吗?明明是很好看的姑娘,您非把人丑化了说。” 江行梅也是个心大的,“欢欢,你别搭理我妈,她爱说就说,我是她生的,说我也是在说她自己丑。” 看母女二人打趣一番后,周桂枝就将四人让进去坐,正好大队长也在,许清欢就将来意说了,“队长叔,您看,我们这手艺也还是不错的吧?” 江保华点头,“是不错,心灵手巧,这衣服的样式儿我们看都没看过。” 于晓敏道,“队长叔,申市最大的百货商店都没有这些样式儿卖。” 江保华和周桂枝都愣了一下,“这是你们自己鼓捣出来的样式?真是好看,不是婶儿吹你们!” 于晓敏道,“这衣服的样式是欢欢设计的,图样是她想出来的,做是我做的,我们的意思我们有这个手艺,能不能在生产队办个加工厂,专门做衣服卖?” 许清欢自从认识于晓敏,她就是个很内向的姑娘,没想到一说起做衣服,她是如此鲜活张扬。 她很喜欢这样的于晓敏,总觉得这应该是真正的于晓敏。 “你们还想看加工厂,专门生产服装?”江保华惊愕道。 “是啊!”于晓敏笑得很自信,“队长叔,我们想先开个小规模的服装厂,行梅能够做衣服,我也能做,跑业务的事就交给乔知青,设计就交给许知青,我顺带管账。” 不是她信不过姐妹,而是她实在是太想开一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厂了,她觉得自己能干好。 乔新语也像是第一天认识于晓敏,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充满活力的时候,让人能够看到一种希望,服装厂有她,一定会蓬勃发展的那种希望。 “这个……”江保华很犹豫,几个姑娘,还想办个加工厂起来,他不是不能支持,万一失败了,上江大队岂不是要成为整个公社的笑话。 江行梅腾地起身,她回到房间将衣服换下来,然后折迭得整整齐齐,“爸,我明天一早就把这衣服拿出去卖,如果卖不出去就算了,要是卖得好,你要支持我们开服装厂。” “死丫头,你打算去哪儿卖?”周桂枝一听吓坏了,可别到时候被当做投机倒把抓进去,那就是害了一家子的事。 “妈,你别管我去哪儿卖!”江行梅被她爸气着了,今日要是她五哥要办加工厂,她爸肯定支持得不得了。 乔新语也道,“我也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回头一块儿拿去卖。” 于晓敏能够做出一件,就能做出两件,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这身衣服能够卖多少钱? 于晓敏也打算回去把乔新语的布都给做了,她坚信,这些衣服一定能够卖好。 许清欢则有了另外一个念头,“队长叔,您考虑一下,能不能向公社申请办加工厂,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 许清欢三人才离开,江行野就来了,他今天去县城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安置在了两间很低矮的小屋子。 这里以前村里的一对孤寡老人住过,人过世后,屋子空了下来,稍微修葺一下,勉强能够住人。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19章 我媳妇儿干不了重活 第119章 我媳妇儿干不了重活 “接回来了?”江保华问道。 “嗯!”江行野在炕上落座,“大伯,我想在村里办个加工厂。” 噗咳咳咳! 江保华被烟给呛着了,“啥加工厂?” “家具厂。”江行野道,“之前有过这个思路,你也说让我张罗起来。” 江保华没好气地道,“跟你说了一年,你一直说好好好,就是不张罗,现在怎么张罗了?” 之前一直不张罗,是因为他自己在山里也有事要忙,十多亩田地要管理,药材田虽然不费事,但也要看着,每天来回山里走得快也要一两个小时。 在自家地里活干得多了,生产队干活肯定就跟不上,太累了就不想下地出工,久而久之,游手好闲的名声就出来了。 江保华以为侄儿不想种地,看他三天两头往外面跑,怕他在外头浪坏了,就想支持他做点别的。 江保华对自己亲儿子都没这么好。 当年,弟弟也是支持自己这个大队长,才把命都丢了,他常常恨当初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想不想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江行野自然不会说,他想开个家具厂,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媳妇儿下地。 他开了家具厂,让媳妇儿能够管管厂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像在城里上班一样,也不比城里差什么,他也不会怕媳妇儿想回城去了。 “你要开就开,我拦着你了?”江保华道,“那我明天去公社帮你把手续跑下来,不过,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江行野也知道秋收前肯定办不起来,就算能办起来,秋收是关键,地里的庄稼活才是主要的。 “我媳妇儿干不了重活,秋收的时候,给我媳妇儿安排点轻松的活儿!”江行野厚着脸皮道。 江行梅忍不住噗嗤笑了。 周桂枝也好笑道,“没脸没皮的,还没结婚呢,就媳妇儿媳妇儿,叫人听到了说许知青的坏话。” 江行野脸颊一红,没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保华没好气地道,“哪个活计轻松,你说,我来安排!” 抢收的时候,连大队长书记会计,这三大柱头都要下地干活,这混账东西竟然还好意思提这要求,他难道还不知道要照顾未来的侄儿媳妇? 许清欢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向黑黢黢的,败落不堪的低矮小屋里头亮起了一点昏黄的灯火。 一个佝偻的老人从小屋里出来,察觉到这边的注视,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 两人同时都震惊极了,但也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眼睛。 回到小屋,任京墨问道,“爷爷,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人打我们了吗?” 任商陆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抚了抚孙儿的头,“暂时应该不会了,以后咱们住在这里,你要是遇到了认识的人,也要装作不认识,知道吗?” 任京墨浑身一抖,“爷爷,还是会有人要打我们吗?我们离开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爷爷,你会被打死的。” 任商陆将孩子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暂时不会,不会有人打你。” 门被敲响了,任京墨颤抖不已,任商陆坐着半天没有动,紧紧地搂着孙儿。 “任爷爷,是我!” 许清欢的声音传来,任京墨跳下地跑去开门,一头扑进许清欢的怀里,“姐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记忆以来,姐姐是为数不多会对他好的人。 许清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李伯伯他们会将这对祖孙送到上江大队来,只要他们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是能够照应得到。 今天因为是江行野去接的人,许清欢先前给任家祖孙留的东西也都带来了,许清欢环视屋子,锅碗瓢盆都有,床上的被褥很薄,不过现在是夏天,夜里也不凉,暂时还能够凑合。 就一老一小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鞋子十个脚趾头露了足有五个出来,鞋底薄薄的一层,和打赤脚真没有两样。 许清欢心里有数后,没敢多待,只将三个肉包留下来就离开了。 任商陆将肉包递给孙儿,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这些日子,有了许清欢的资助,他们总算是吃上了一顿饱饭。 看得出来,他们能够从城里到上江大队,其中这姑娘肯定出了力。 他死不足惜,一生的本事想要找个人传承下去,哪怕在这样遭受了足够多的苦难的年月,他心中的信仰也没有磨灭。 这世间恶人多,但好人也不少,难道不是吗? 许清欢从小草棚里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人,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江行野。 许清欢起了促狭心,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只手臂从身后猛地一环江行野,另一只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举起手来,投降!” 江行野没想到自家小未婚妻还有这等小孩子心性,担忧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了,他配合地举起手,转过身,将姑娘搂在怀里。 夜幕将二人笼罩,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两颗心砰砰砰地跳,相互呼应。 尽管很舍不得松开,江行野还是怕有人看到了,牵起她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也没有问她怎么会去看那一对祖孙。 “任爷爷医术高明,是我曾经学医从师过的老师的师兄,按照辈分,我应该喊师伯。今天从大队长家回来,我看到任爷爷,就过来看看。” 许清欢上次在县城里,丢魂落魄,眼圈儿红红,他后来就专门去打听过了,那一带有个常年被虐待殴打的五岁的孩子就是任京墨。 今天他去接人,看到这一对祖孙,心头也不平静。 “他们在上江大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我会看着的。”江行野不忍心未婚妻难过,与她十指相扣。 但他也有些担心她会嫌弃,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 许清欢扭头对他嫣然一笑,月光下,姑娘的脸白得发光,眼眸潋滟,像精灵一样,美好得让人担心她下一瞬就会消失。 第二天,生产队打算办家具厂的风声传了出来,陈德文三人过来提了粮食过来讨论办厂的事。 他们那边本来可以开火做饭了,但知青点每天三顿都是稀得筷子都立不住的玉米糊糊,野菜黑面窝窝头,让他们喝稀饭,吃肉包子,他们担心会被骂。 可和知青点一块儿吃那玩意儿,三人实在是咽不下去。 索性躲在许清欢他们这儿吃,眼不见心不烦。 第三更! 感谢宝子们的打赏,特别爱你们!不过,有评论和票票就好,现在的评分是8.9分,冲鸭,五星好评送我上9分鸭! (本章完) 第120章 许清欢竟然堕落至此 第120章 许清欢竟然堕落至此 “等秋收过后,我们在那边开火,这段时间,我们就在这里搭伙吃饭。”陈德文道。 而知青点,许漫漫看着饭盒里清汤寡水的玉米糊糊,还有一人一个拳头大的野菜杂粮窝窝头,尖叫道,“就给我们吃这种猪都不吃的?” 段庆梅嗤笑一声,“说得真可笑,你家猪吃的这么好,来下什么乡啊,有本事出去租房子,自己建房子,别和我们住一块儿!” 蒋承旭心情很不好,将饭盒往桌上一放,“漫漫不就问了一句,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他也很想出去建房子,但父亲被人举报后,又查出了这些年账目有问题,要不是有蒋家保住,吃生米都是有可能的。 家里这些年的存款都被查收了,他下乡,还是他妈东挪西借才给他准备了两百块钱,往后好几个月,他妈也没钱给他。 他下乡的时候,他外婆大舅他们居然上门强迫他妈妈再嫁给家里挣彩礼。 他还为此和大舅他们打了一架。 唯有娶许清欢,他才能够得到蒋家的重视,但许清欢根本就不搭理他。 知青点里,张铁山最先得到消息,生产队要办家具厂。 早一年前,就听说了,一直到办到现在也没办起来。 知青们听说后,个个都高兴坏了,比过年都还高兴,只要说办厂子,肯定少不了他们知青的参与,整个生产队,高中生一只手都不到,初中生也是寥寥无几。 他们知青不但有希望进厂,肯定还是管理岗位。 “哥,要是生产队办厂,我们也能进去干活,这比在城里也不差。”许漫漫高兴地道。 段庆梅再次嗤笑,“长得不美,想得倒是很美,也不打听一下,这办厂子的人是谁,人家会让你进厂吗?” 许漫漫虚心请教道,“办厂子的是谁?” “许清欢是你姐,你知道她男人是谁,她男人家在上江大队又是啥地位,你说她那么厌恶你,能让你进厂子?”段庆梅好心提醒道。 许泓图问道,“她男人不是那个二流子吗,他一个二流子在上江大队难道还只手遮天不成?” “他大伯是大队长,生产队都是人家说了算,要不然,许清欢会找一个二流子结婚?”孔丽娟道。 蒋承旭的手紧紧地捏着筷子,指尖发白,他原以为许清欢是知道江行野将来的前程,才会和他订婚;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明,许清欢为了不干活,才做出这种下贱事。 她竟然堕落至此! 一出门,蒋承旭看到并肩而来的二人,不知道那二流子说了什么,许清欢偷摸地掐了他一把,那二流子不怒反笑,也偷摸地捉住了许清欢的手。 两人偷偷摸摸,没想到被蒋承旭看在眼里。 他冲上去,怒骂道,“许清欢,你还要不要点脸,青天白日的耍流氓!” 这会儿正好是早上上工的时间,社员们都往大队部过来,看到热闹,就跟饿极了的狗看到有人丢了一块肉骨头一样,连忙围了过来。 江行野奉行的就是动手,一拳头朝着蒋承旭的脸轰了过去,瞬间,蒋承旭的半边脸就肿了,他捂着脸,“你敢打人,你这个砂仁犯,我要告你!” 江行野全身就像被点了定穴一样,惶恐地看向许清欢。 他十二岁那年出了事,回来后就一直被人指责辱骂,那些人一个个把自己像是供奉在神坛上,跟圣人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不孝,残忍。 明明是马芝兰三天两头回来跟他说,那个男人怎么打她,怎么欺负她,他气不过,才跑去她家里帮他教训那个男人。 那把刀也是那个男人拿来要杀他的。 他抢刀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那个男人,马芝兰就大喊大叫,说他杀人了。 他当时害怕极了,被那男人把刀抢了过去,那男人拿起刀就砍他,他拼着受伤将刀抢过来,恐惧之余,他也砍了那男人两刀。 马芝兰护着那男人,拼命地骂他残忍,骂他不孝,骂他连自己的继父都敢下手,是不是还要杀她这个母亲。 他不敢向母亲下手。 但心里也是无比的凄凉。 最让人绝望的还在后头,公安来了之后,她一再向公安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我是他妈,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但凡好点,我也不会抬脚走人,找人另嫁。” “他从小就是个坏坯子,他跑我家里来偷钱,被我男人抓住了,他就要杀了我男人。” “这刀是他自己带来的,我家里的刀?我家里没有刀啊,哪有刀,我们穷得很,就一把柴刀,既当柴刀,又当菜刀。”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小杂种,他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他年纪还小?十二岁了,怎么还小,你们不能因为他爷爷是个老革命就包庇他啊。 我男人都快被他打死了,凭啥他就不能吃莲蓬子儿?” 江行野全身都凉透了,他紧张不安地看着许清欢。 一个不被亲妈认可,被亲妈诅咒想要送上刑场的人,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许清欢扬手就是一耳光闪过去,“你骂谁砂仁犯,他砂什么人了?他维护自己的母亲,被恶霸欺辱,奋起反抗,有什么错?” 江行野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心从地狱飞到了天堂,只不过下一秒,许清欢的话再次将他送到地狱。 “哦,他有错,他的确有错!”许清欢似乎在改正自己的错误,“他错在投错了胎,不该投在那样的女人肚子里;他不该因为他母亲被男人欺负,就小小年纪想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他不该在他继父和生母合起来想要砂他的时候奋起反抗,他就应该被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砂死,这样你们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了?” 许清欢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凭什么啊?他才十二岁,他就不该好好活着吗?就为了得你们一句好孩子的评价,他就应该被人砂死吗? 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让我听到砂仁犯三个字,我铁定和他没完!” 她委屈得泪水滚落下来。 她读过书中的剧情,深深地为那个小小的江行野感到伤心,难过,体会过他的绝望与无助。 被最爱的人背刺,那种自我怀疑可以把人逼入绝路。 所以,他才会逃避这个人世间,宁愿在山野中与野兽为伍,认野狼为亲。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1章 该浸猪笼的东西! 第121章 该浸猪笼的东西! “欢欢,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行野屈指轻轻地为许清欢抹去眼泪。 如果人生所有的苦难和不幸,都是为了换来遇到他心爱的姑娘,那么一切都值了! “啊,那时候小五是为了替他妈妈讨回公道啊,不是说他是去偷他继父家里的东西吗?” “不是!”许清欢没想到生产队的人对他居然还有这样的误会,她狠狠地瞪了江行野一眼,这人不长嘴的吗? 解释道, “派出所都留有卷宗,说得清清楚楚,是阿野妈妈一再跟他说,她被那个继父殴打,阿野才会去找她男人。” “是啊,小野从小到大是多好的孩子,什么时候偷过人家东西了。” “没错,小野走路上看到人掉钱都不伸手的孩子,还能跑他继父家偷东西。” “马芝兰真不是个东西啊,当年,还让公安判小野死刑,自己亲生的,怎么能下得了手!” 舆论一下子倒向了江行野,所有人打量他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蒋承旭没想到许清欢竟然帮那二流子帮到了这一步,“许清欢,派出所的卷宗是你能看的吗?你为了这二流子,竟然还扯这么大的谎言,哄骗社员。” 许清欢,“派出所的卷宗我看不了,不代表没人能够看。当年的实情是怎么样的,处理这件事的公安都还健在,你们可以去打听,但凡我说的话,有半句不实,我愿意负法律责任!” 法律,这两个字的份量很大,一下子将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社员们哄骗住了。 再说了,江行野哪怕名声不好,动手打人,但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人。 实在是社员们欺负人太过了,他才会反抗。 当年,他是个懂事,有礼貌,也乐于助人的孩子,这一点,生产队年纪稍微大点的人,谁不记得呢。 “蒋知青,你一来就朝小五身上泼脏水,咋地,见不得人好啊?你一个外来的,还想欺负咱们当地人,反天了?” “就是,这事儿跟你一个外来的知青什么相干?” “哎,我听说这男的不是个东西,以前和许知青有婚约的时候,就和她妹妹勾/搭,忒不要脸!” “呸!啥破烂玩意儿,就该浸猪笼!” “他爹犯了流m罪呢,村里的女娃子们可得离他远点,别被祸害了!” “啊,这种玩意儿怎么就送咱们大队来了?” 许漫漫哭着冲上前来,“姐,你现在满意了,把我和承旭哥的名声都败完了,你终于满意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勾/引过承旭哥了,你说,你说清楚,你分明是在污蔑我!” “污蔑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犯得着我污蔑?你应该说人家稽查队污蔑你们,要不然,能以你们俩当街耍流、氓的罪名把你们抓进去关起来?”许清欢道。 “许清欢,你怎么变成这样?这样蛮横不讲理,跟个泼妇一样,什么话张嘴就来,你以前的温柔得体都到哪里去了?”蒋承旭痛心疾首。 “我温柔贤淑也犯不着对你,你是谁啊,真是有意思!” 等到分派任务的时候,西山脚下的一块地,要开垦出来,等冬天冻上一冬后,来年种豆子。 那块地差不多有三四亩,是今年开荒垦地最后的任务,但这任务也非常艰巨,因为那块地附近以前炸过山,山上掉落非常多的碎石。 要先将碎石清理出来,再下锄头。 “那地让新来的三个知青去干,瞧着他们一大早,干仗的力气倒是挺大的,干活肯定是把好手。” “对,还有两三天就要抢收了,我看,正好拿这块地考验一下新来的三个知青。” 既然社员们都是这么个意见,大队长也不好反对,“看三位知青有没有意见,大家对你们的期待都很高,你们不要让广大劳动人民失望啊!” 凭什么他们去垦荒,许清欢只需要打猪草就行了! 许漫漫红着眼圈道,“都是新来的知青,怎么能这样针对我们呢,我姐姐一向心疼我,能不能让我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垦荒?我会帮她把猪草打回来的。” 她听说,许清欢每天的活都是那个二流子帮忙干,那块荒地,就由那个二流子去垦好了。 乔新语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许清欢懒得搭理她,背上背篓,出了大队部,就有栓子他们在等着,“神仙姐姐,你今天和我们一起去打猪草,走咯,太好了!” 许清欢就跟个孩子王一样,跟着孩子们一起来到了河边的草滩上。 这里草木葳蕤,密密麻麻长满了猪爱吃的蒿草,旁边沿岸还有一排的构树,树叶用来养猪挺好的,孩子么都挺喜欢来这里打猪草。 许清欢将背篓放下,就有小孩掐了蒿草上的嫩尖过来,“神仙姐姐,这是给你的!” “谢谢大丫!”许清欢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让大丫分给孩子们。 “小草,你姐姐大草昨天在哭什么?”江大丫分了一颗给江小草。 旁边狗蛋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我妈说,赵红兵在欺负大草姐,大草姐打了赵红兵,赵红兵亲妈骂大草姐不要脸,有粮叔怕婆娘,就打大草姐出气。” 江小草的眼泪流出来了,哭得特别伤心。 江有粮是小草和大草的亲爹,婆娘难产,不送医院去生,最后一尸两命,死的是个儿子,江有粮的老娘虾婆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鬼话,说是小草和大草姐俩妨碍了孙子。 本来是将姐妹俩要卖掉,大队长放了狠话,谁要是敢买卖人口,他就把谁送派出所,这才把姐俩保住了。 可苦日子还在后头。 刘珍珠前头死了男人,被婆家赶出来,带着两个儿子赵红兵和赵红国嫁给了江有粮。 两个半大小伙子人嫌狗憎,偷看小媳妇洗澡,对大姑娘评头论足,虽然被他妈改姓为江,但村里依然喊他们原来的赵姓,分明是不认这两人为江家人。 大草夜里睡觉都得睁开一只眼。 她曾经半夜被赵红兵骚扰,幸好她常年干重活力气大,挣脱开了,可事情闹出来,她奶和爸爸不但不为她撑腰,还骂她不要脸。 大队长管过,消停了一段时间,这是固态重萌。 不远处的小丘岭上,孔丽娟指着许清欢对赵红兵道,“看到了没,不比你那继妹好看多了,知道她手里多少钱吗,至少一千多块,还有那二流子送的三转一响,五百块钱只要得了手,哪一样不是你的?” 赵红兵的手不安分,她扭扭身体,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干啥?”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22章 我家欢欢瞎了眼才会看上 第122章 我家欢欢瞎了眼才会看上 “栓子,薅猪草呢?”赵红兵朝着许清欢看过来,挤了挤眼睛。 许清欢面无表情地低头掐着蒿草尖儿,一阵恶心,她只听说乡下人淳朴,没想到还有这种油腻恶心男。 “赵红兵,你来干啥?”栓子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刚才背地里说赵红兵的坏话,被他听到了。 许清欢又打量了这人一眼,这人就是赵红兵,简直是畜生! 恰好被赵红兵看到了,他一捋自己的头发,甩了一个酷酷的造型,这女知青连江行野都看得上,自己铁定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江行野是个砂仁犯,他没爹没娘,住个破茅草屋,家里穷得叮当响,他娘说了,江行野能够拿的出这么多彩礼来,铁定是江保华贪污了大队的钱粮,帮侄儿长面子。 只要他把这女知青勾搭到手了,将来江保华想拿回彩礼,也得看他乐不乐意。 “谁让你喊赵红兵的,我也是上江大队的,喊我江红兵。”赵红兵不要脸地道,也不和小孩多说话,对许清欢道, “许知青,打猪草呢,这种粗活咋能你干啊,栓子,来,你们帮许知青打筐猪草,回头我请你们吃。” “谁稀罕你的!”大丫不高兴地道,她和小草好,赵红兵欺负大草,她讨厌他。 “略略略,神仙姐姐给我们吃了,不吃你的。”狗蛋朝赵红兵吐舌头。 村里的小孩讨厌谁,就会这么扮鬼脸。 赵红兵一脚朝狗蛋踹过去,许清欢一把抓过狗蛋,朝自己身后一放,一双小鹿眼清冷如冰,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杀意。 前世,她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但许家老爷子里里外外二十三个孙儿,死在她手里的就不下十个。 要不然她无法踏过荆棘,走出一条血路,入老爷子的眼,拿到许氏商业帝国的大权。 赵红兵却觉得这姑娘是在向自己抛媚眼,顿时道,“妹妹,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江红兵,今年十八岁,来,认识一下!” 赵红兵学着县里那些体面人,朝许清欢伸出手,要做个握手的动作。 许清欢牵着狗蛋,转身离开。 赵红兵眼里闪过阴鸷,他伸手就朝许清欢胳膊抓去。 突然,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见红肿一片,红肿朝胳膊蔓延,很快,胳膊肿得衣服都崩裂了。 红肿蔓延全身,他身上火烧一般,“啊啊啊,你给我下毒了,你这个臭婊子,我要s了你!” 他朝许清欢扑过来,许清欢像长了后眼睛一样,朝旁边一闪,他扑了个空。 很快,他身上也开始红肿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煮熟了的龙虾,太阳照在他身上,就跟火烧一样。 赵红兵不堪忍受,朝河边跑去,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赵红兵跳河了,赵红兵跳河了!” 刚才的一幕,可把小孩子们吓坏了。 狗蛋也怕得不得了,朝许清欢身边靠拢,“神仙姐姐,赵红兵他怎么了?” “他干了坏事,被一种大毒虫给咬了。”许清欢道。 可不是大毒虫,她的空间里不但有山川河流,有仙灵草宝矿灵石,还有各种灵兽神鸟,以及毒虫蛇蚁。 只要是空间里的生灵,没有不听她的话,在空间里,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刚才,赵红兵朝她抓过来的时候,她有心惩罚,就将一种名叫火焰虫的毒虫召唤出来。 这种虫在整个空间的生物链中,可以说是毒性最小,但对普通人来说,毒性就非常强大了。 江有粮和刘珍珠飞快地跑过来,看到在河里挣扎,浑身红肿,如同一头被烫熟了的大毛猪一样的赵红兵,刘珍珠心疼坏了。 她一耳光朝小草打过去,“你这个赔钱货,小贱种,看到你大哥在河里快淹死了,你都不知道救他?” 许清欢将小草提溜过来,怒道,“你有病啊,你怎么不去救你儿子?” 刘珍珠骂道,“要你管?我打的是这小贱种,怎么,是你和人偷情生下来的,这么护着?”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 她看到许清欢身后的江行野,喉咙像是被东西给堵住了,不敢再说,拍着大腿嚎叫道,“救命啊,新来的知青害人啊,我儿子都要被她害死了。” “不是神仙姐姐害的,是赵红兵打人,被毒虫给咬了,自己跳下去的。”栓子他们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刘珍珠可不管,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骂,咬定了是许清欢害了他儿子。 江有粮和村里的几个壮汉将赵红兵拉了上来,赵红兵浑身上下红肿得跟头狗熊一样,身上的衣服都崩开,整个发亮得像是一条上好的金华火腿。 但也令人触目惊心。 “许知青,你为什么要对社员下这样的毒手?”孔丽娟痛心疾首地指控道。 江行野周身似风起云涌,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酝酿着可怕的杀意,冷声道,“闭嘴,你敢污蔑她?” 许清欢感觉到江行野濒临暴怒的情绪,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腕,及时将他安抚好,“孔知青,你和赵同志是什么关系,让你做出这种污蔑人的道德败坏的事来?” 孔丽娟一噎,心头十分不安,许清欢她知道了什么吗?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和赵红兵的密谋。 一百块钱,是孔丽娟的一半的钱财,她怎么甘心被许清欢占去。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赵同志,我只是刚才亲眼看到你用什么戳了赵同志,他才会突然这样,这分明是中毒了!” “啊,你这个狠心歹毒的贱女人,果然是你对我儿下了手。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是不是看上我儿子,我儿子不搭理你,你才用这种手段报复我儿子?” 周桂枝冲过来又是一耳光扇在刘珍珠的脸上,“我让你污蔑我家孩子,我让你欺负我家欢欢,你个不要脸的骚逼,看看你儿子这歪瓜裂枣的模样,我家欢欢瞎了眼才会看上!” “还有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知青,你当我没看到,刚才就是你和赵红兵那个二流子在那边摸摸抱抱,青天白日的,你当大家都眼瞎了啊?” 周桂枝转身抓住孔丽娟的头发,朝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两耳光,“当我老江家没人啊,敢这么欺负我家欢欢?” 上一章改不出来了,只有等人工审核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好意思,宝子们,留一章白天看吧 前天上传的时候忘了昨天是元宵节,大家吃元宵了吗? 都说元宵和汤圆有区别,有什么区别大家知道吗? 开工开学了,你们不会忙起来就把我忘了吧? 千万不要啊! (本章完) 第123章 作伪证,污蔑人 第123章 作伪证,污蔑人 这一家子好强的战斗力! 但不得不说,这种被人无底线维护的感觉是真好! 孔丽娟呜呜呜地哭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我没有,我刚才在那边锄地,你们竟然敢冤枉我,你们这是要逼死我!” 她说着,就朝河里冲过去。 陆念瑛一把抓住了她,“大队长,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孔知青只不过是把她亲眼看到的说出来而已,难道上江大队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田金在一旁道,“你这知青真是有意思,怎么,你也亲眼看到了我家欢欢害人了?” “刚才在这里的除了赵同志,就只有许知青,赵同志突然就这样了,不是她还是谁?”陆念瑛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怎么舍得不把屎盆子扣在许清欢头上! “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董新民点点头,显然,他站在了许清欢的对立面。 “这么说,栓子他们都不是人了?”许清欢道。 孔丽娟哭道,“你一天到晚拿收买人心,这些小孩不向着你说话,向着谁说?” 许清欢道,“既然是这样,队长叔,报案吧,让公安来处理!顺便让人民医院来医生做鉴定,看看赵同志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下的毒?” “不是神仙姐姐下的毒,神仙姐姐根本没有碰赵红兵!”狗蛋紧张地道。 栓子也道,“对,赵红兵自己被虫咬了,他害人,才会被毒虫咬了。” 赵红兵被从水里拉上来,太阳一照,毒性被激发,痛得浑身打滚,拼命地往河里爬,“水,我要水!” 最后,大家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回到了水里,但怕他被淹死,用根麻绳将他拴住。 公安来得很快,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除了穿军装的几人,同行的还有县医院的医生宋燕青。 直接被带到了河边,宋燕青给赵红兵把脉后,道,“这确实是中毒的迹象,就不知道是被什么蛇虫蚂蚁给咬了。” “难道不是被人下了毒药?”孔丽娟实在是不甘心。 许清欢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看来,一百块钱的损失并不能令她安分,有些人总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明白安分守己的重要性。 “毒药?谁制得出这样厉害的毒药?有这个本事,用得着拿来害人吗?” 早被上面弄去特殊部门服务去了。 宋燕青轻蔑地瞥了孔丽娟一眼。 她这个人做事非常讲究客观证据,也最反感那些臆断胡说八道的人。 “是她,是她害了我儿,公安,麻烦你们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刘珍珠指着许清欢道。 “咳咳!”公安彭宇涛和李守志对视一样,后者显然非常生气。 董新民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人中居然还有穿军装的,难道说,县里对这一起蓄意毒害人的案件非常重视,他凑上去道, “公安同志,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当时只有许清欢同志一个人在现场,我们认为,你们应该好好地审一下这位女同志。” 李守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大队书记?” “是!” “你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凡事讲究证据,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污蔑人?” 李守志语气凌厉,董新民心里咯噔一下,“同志,是我胡说八道,我……我这也是被,被蒙骗了。” 宋燕青给赵红兵用放血的方式进行了解毒后,赵红兵的症状暂时稳定下来了。 彭宇涛审问道,“赵红兵,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弄虚作假,我现在问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是……”赵红兵看到旁边还有军人,只好实话实说,“我去抓许清欢,她衣服上有个虫子把我咬了一口。” 当时那被咬的痛感很明显。 刘珍珠扑过去道,“儿啊,许清欢那贱人竟然敢抓虫子咬你,你要跟公安说,让她赔钱,她要是敢不赔钱,就让她给你当婆娘!” 江行野气得冲过去,提起刘珍珠就将她扔进了河里,“找死!” 彭宇涛愣了一下,有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错觉。 江行野没看到他们都在吗? 眼看刘珍珠在河里一沉一浮,分明不会水。 李守志忙道,“快,快把人拉上来!” 江保华忙让江有粮下去,将刘珍珠给拽了上来,刘珍珠猛咳嗽两声,好半天喘过气来,“公安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这砂仁犯他当着你们的面都要砂我!” 许清欢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泼妇,你当着公安同志的面都敢对我逼婚,我看你是封建社会的余孽,地主老财的残党,农民阶级的破坏分子,你应该和你的儿子一起被送去改造!” “不是,我不是!”刘珍珠吓得脸都白了,“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许清欢道,“公安同志,我要告赵红兵和孔丽娟两个人,他们合伙谋害我,孔丽娟同志见计谋不成,还污蔑我,说我向赵红兵同志下毒。”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说过!”孔丽娟吓坏了。 许清欢道,“你一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对赵红兵同志下毒,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李守志见侄女儿被欺负,也动了气,问道,“宋医生,现在可以断定这位同志不是被人下毒了吗?” 宋燕青点头,“这种毒素不像是人为,这伤口也应该是被什么虫咬过了的。” 赵红兵将火焰虫咬他的地方展示给医生看,事关性命,他也不敢污蔑人。 李守志给了彭宇涛一个眼神,彭宇涛对书记董新民道,“这几个人,我们要带回所里审问!” 他点了赵红兵、孔丽娟和刘珍珠,顿时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凭什么?”孔丽娟惊恐地朝后退了一步。 彭宇涛道,“你们污蔑许清欢同志,这也是不对的行为,我们必须搞清楚你们的企图,还有要对你们进行思想教育,当然,这是要记档的。” 一旦被记档,回城就无望了。 孔丽娟这会儿是真害怕了,“不是,我就随口一说,我没想污蔑他,公安同志,我只是……” “你随口一说?”许清欢截断她的话,“你随口一说,我就成了砂仁犯了?你不是说你亲眼所见我对这位社员下毒吗?既然是亲眼所见,你怕什么?” “你亲眼看到许清欢同志下毒了?你当时在哪里?”彭宇涛问道。 孔丽娟骑虎难下,心里把许清欢骂了个狗血喷头,不敢哄骗公安,将自己藏的方位说出来,“我当时就在那棵树的后面,亲眼看到许知青用什么戳了赵红兵一下,我没有撒谎!” 许清欢让江行野站在赵红兵当时的位置,自己牵着狗蛋站在原位,问道,“当时我们是这样站着的吗?” 孔丽娟点点头。 栓子等人也跟着点头,“是的,当时是这样的。” “那你是怎么从那个方位,透过赵红兵同志的背影,看到我戳了他的?”许清欢嘲讽道,“作伪证,污蔑人,你不进派出所,谁进?” 一样是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4章 这台手术,我不做了! 第124章 这台手术,我不做了! 许清欢作为涉案人员,也要跟着去做笔录。 江行野自然也要跟着。 李守志之前是在派出所找所长说话,听说许清欢报案,他急怒交加,想都没想就跟着过来了。 这会儿李守志就在派出所大院里等她,看了一眼一步不离她左右的江行野,心里哀叹一声。 “听说你母亲要过来了,这两天就会到。”李守志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许清欢。 “来就来,我没有母亲,只有父亲。”许清欢道。 “你别担心,还有我们在呢!”李守志安抚道。 但其实,对方毕竟是亲生母亲,作为外人并没有多少立场插手人家亲生母女之间的事。 公社这边,已经拿着许清欢和江行野的订婚文书开始大肆宣传,她也成了扎根农村的典范知青,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张美凤在家里将宋宛霖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骂也没有用。 许清欢扯过江行野,“伯伯,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上江大队的社员。后天我们会举办订婚仪式,您和伯母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参加。” 李守志实在是心疼这侄女儿,虽然江行野人高马大,长相不俗,但千好万好,他也是一个农村小伙子。 宋宛霖将女儿逼着走上这条路,实在是毒妇一个。 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李守志也只能想办法,将来看能不能想办法将这小伙子弄到城里去,给他找个工作,总不能看着小两口在农村种一辈子地吧! “好,好!”李守志肯定是要去的,他上下打量江行野,百看百不顺眼,但两人婚都订了,他也不好说什么,“欢欢年纪还小,你们先订婚,结婚的事不着急。” 这话还需要人说? 江行野郑重地道,“您放心,我不会让欢欢吃苦的!” 李守志很满意江行野这态度,“好,有你这句话,我也能放下心来。你要是做不到,可别怪我不客气!” 江行野冷冷地嗯了一声,哪怕是媳妇儿的娘家人,也不能对他质疑。 不管是谁,都不能怀疑他想要对媳妇儿好的这颗心。 “李伯伯,您的气色好多了。”许清欢望了李守志一眼,就知道,李守志的暗疾有了很大的改善。 “你给我的那药丸很好,我吃了之后,现在夜里睡觉睡得很沉,以前身上经常疼的那些点儿也不疼了,你阿姨喝了几次我那茶,也说喝了身体很好,以前她也是经常失眠,现在一觉睡到天亮。” 李守志说起这个,眉飞色舞。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传来,只见县医院院长邓爱国领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过来,“请问哪位是许清欢同志?” 许清欢不认识这些人,但看到他们穿着白大褂,身上一股来苏水的味道,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是我!” 邓爱国猛一看到许清欢,倒退了两步,“啊”了一声,不敢置信,“你就是许清欢同志,你认识吴邦辉院长吗?” “吴院长吗?认识,他找我?”许清欢皱了皱眉头,马上就要秋收了,就算吴邦辉院长找她,她也没时间去一趟申市。 一去一来,啥都不干就要一两个星期,她没兴趣长途跋涉。 “不,不,不,我是听吴院长说,你会动外科手术,我们有一起病例,现在就要动手术,院里的主刀医生没有把握,能不能请你帮忙看看?” 人命关天,邓爱国原本是请求阿城市医院帮忙的,但那边的主刀医生一听说病例就推辞了。 没有把握,谁也不敢答应主刀。 他向申市发出求救,吴邦辉向他推荐了许清欢这个人。 而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吴邦辉,也是许清欢拜托林夏兰,如果吴邦辉找上门来,她要把自己的真实信息告诉她。 吴邦辉一旦找她,肯定是有重要的病情。 李守志没想到许清欢竟然还能动外科手术,又觉得,这小姑娘有这样的本事也很正常。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急。 新联大队的社员,干活的时候,野猪下山被撞了,全身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内脏多处出血点,手术程度非常复杂。 医院本来一共有三名外科医生,人人束手无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平常,他们顶多治疗一下断胳膊断腿,稍微复杂一点的手术就送阿城市医院了。 “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们哪里是医生啊,你们是催命的判官,我儿都这样了,你们还不给我儿看病!” 一个头发白的老太婆在走廊上打滚哭骂。 大家经过时,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抱住了邓爱国的腿,“你是院长,我儿要是死了,你就去给我儿陪葬。” 许清欢看到这情形,有些想打退堂鼓。 后世虽然也有医疗纠纷,可是,有专门的处理流程。 邓爱国见许清欢脸上有迟疑之色,顿时很生气,“你要是担心我们医院救不好你儿子,你就把他转走!” 他也是气狠了,才说这样的话,他们本来就在积极救治了,这人这样耍泼,谁还敢救啊! 新联大队长过来了,把这人呵斥到了一边去,“院长同志,请看在刘卫军同志一心为公的份上,不要和他老娘计较,他真的是一位好同志,原本他也可以跑脱的,就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才把自己的命搭上。” 许清欢忍不住朝江行野看了一眼,他的父亲也是这样一位英雄。 邓爱国点头道,“我们会尽力的。” 他看向许清欢。 许清欢点了点头,准备进手术室。 那老太婆又冲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许清欢,“你们就打算用这个丫头片子来糊弄我们?啊,我儿子是为了救社员才这样,你们就这样害我儿子? 我儿还没有结婚生子啊,我就要断子绝孙了,没人性啊,你们不把我儿的性命当回事!” “闭嘴!”江行野厉喝一声,抓住了许清欢的手,唇瓣抿得紧紧的,决然地看着许清欢,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你敢凶我老婆子,好啊,这是你媳妇儿吧?你媳妇儿要是敢把我儿子治死了,你就把你媳妇儿陪给我,我要她给我儿子守寡!” 许清欢也怒了,“邓院长,医者仁心,我很想救治这位患者,哪怕我有十足的把握,但有句俗话叫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医者能够保证自己尽全力,不能保证一定就能够万无一失。患者家属这样蛮不讲理,很抱歉,这台手术,我不做了!” 她不想让江行野担心。 抢救别人性命的前提是,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她已经付出过性命的代价了,不能还学不会。 这台手术,对县医院的医生来说,可能比登天还难,可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事。 但她没有崇高到顶着病患家属的辱骂来做治病救人的事。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25章 舍不得 第125章 舍不得 许清欢直接牵着江行野的袖子离开。 邓爱国无奈地对新联大队长一摊手,“这是我们好不容易请过来的医生,现在被你们气跑了,我们这小县城医院也没有医术很高明的医生,你们赶紧转院吧!” 新联大队长亲眼目睹,气得浑身发颤,“转院?这里到省城至少要大半天的时间,这转过去人还能有救?” 而且去哪里弄车,客车肯定坐不成,牛车和拖拉机的话就不是大半天了。 “这个小骚x啊,竟然见死不救,我要去告她,这哪里是医生,这是害人精啊!”老太婆又哭嚎起来了,起身就要追上去,被大队长一把拉住。 “金枝婶,你还骂!要是卫军死了,那也是被你害死的!”大队长气得要死。 “好你个刘青松,要不是你派我儿子去那块儿干活,我儿子能遇上野猪,我儿子要是死了,我就去公社吊死,我要告你害死了我儿子!” “那行,你去吧,这事儿我也不管了。”刘青松一抬脚准备走。 身后传来咚咚咚的磕头声,“苍天啊,卫军他爹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把我们孤儿寡母留下来,让我们受欺负,受罪啊,现在你儿子都要死了,没人管啊!” 好在这会儿,马金枝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过来了,刘青松简直是松了一口气,将事儿过程说了,“好好的医生,人家挺有能耐的,还是申市大医院介绍的,被你妈给骂走了。” 刘大军朝他妈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回去,这里不要你管!” 马金枝气道,“卫军是为生产队受伤,怎么,想治好了就啥都不管了,先把钱赔了,不赔钱不许动手术。” 刘青松气得牙痒痒。 刘大军对刘继军道,“你把妈带回去,不许留在这里。” 刘继军粗鲁地将他妈的胳膊一钳,拖着就走,马金枝砂仁一样地喊,他怒道,“再喊,再喊我就松手了。” “继军啊,家里没钱,你和老大都娶不上媳妇,妈也是为你们好。你大姨给你说的那个姑娘挺好的,要是能够让大队赔点钱,就能把那姑娘娶进门了。” 刘继军气得眼圈都红了,他真是难以置信,弟弟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他妈竟然还要用弟弟的命换彩礼。 “你前脚拿到钱,后脚就会拿去给你侄儿们,娶不到媳妇,娶不到就算了。” 他弟弟才十六岁啊,他娘竟然狠心拿弟弟的命换钱。 哪一次手里有点钱不是转身就给了舅舅家的孩子,舅舅家三个孩子,年纪和他们相仿,娶媳妇的时候,彩礼最屁都是五十块钱。 他们三兄弟都是劳动力,家里穷得合穿一条裤子。 “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个不孝的杂种,老娘当初生了你就该把你塞茅坑里去……”马金枝转身厮打,刘继军脸上脖子上被抓出道道血痕。 他双手钳住马金的手,眼底一片血色,愤怒至极。 一个壮年汉子冲上来,朝着刘继军两耳光,“杂种,你敢对你妈动手?” 刘继军看到来人,无奈地松了手,马金朝自己兄弟扑过去,“金贵啊,你来得正好,这混账东西要打我啊,你给我打死他!” 马金贵再次朝自己的外甥一拳揍过去,刘继军一侧身,那拳头轰向许清欢的面门,江行野一把扣住马金贵的手腕,往前一松,马金贵后退数步,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小贱货,你敢唆使你男人打我弟弟,我跟你拼了!”马金枝朝许清欢挠过来,江行野一伸腿,马金枝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地。 附近的护士们很不厚道地笑了。 “是她,是那位医生,你们快去找她,让她给卫军动手术。”新联大队长带着刘大军赶到,看到许清欢还没有走远,简直是松了一大口气。 刘大军直奔许清欢,差点跪下,“医生,麻烦您救救我弟弟,我弟弟他还只有十六岁啊,求求您了!” “大军,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谁让你求她的?她就是个骚x,有什么本事……” 刘继军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了她老娘的脖子,捂着她的嘴,放下狠话,“我弟弟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几个侄儿一个都别想活!” 他扭头对江行野道,“野哥,你帮我一把,这份人情,我记你一辈子!” 刘继军认识江行野,上江大队的杠把子。 他看出来了,野哥和这女的感情很深。 “我帮不了!”江行野才不稀罕这人情呢,这老太婆嘴巴这么臭,他要不给她把牙打掉,他难消心头之恨。 大队长也过来了,“许医生,马金枝同志的思想是有问题,我们肯定会处理,能不能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帮帮我们?” 这有悖医德! 许清欢做出不动手术的决定,其实也很自责。 实在是这患者的妈是个超级大极品,她也看得出来,这老太婆怕是要用自己儿子的命讹公家的钱财。 处于对这老太婆的厌恶,她也不想让她得逞。 “要我出手不是不可以,首先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这名患者,但你们大队和医院共同出具免责申明,必须保证,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允许任何人找我的麻烦。” 事实上,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担保,她有十足的把握救那名患者的命,但她实在是不想惹上马金枝这样的臭狗屎,太恶心了。 大队长没有犹豫,答应下来。 而医院这边,直接给许清欢下了聘书,聘请她为医院外科医生,如此,就算手术有闪失,也是医院出面处理。 江行野将许清欢拉到了东头的楼梯口,紧张地看着她,“别怕,就算不成功,那老太婆也不敢再惹你。” 许清欢知道他的心思,“以后不许随便向任何人动手,除非别人打到你面前,别人骂我你也不许动手,你答应过我的。” “那些人嘴巴太臭了!”江行野深情地凝望着她,“我听不得有人骂你。” “她们骂我,我会处理,反正你不能再动手了。这些人年纪大了,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病,一旦撞上,很多事说不清楚。 你听不得人骂我,可我也舍不得你出事。”许清欢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嘴角。 江行野心里冒出酸酸甜甜的泡泡,她说舍不得,他眼底的柔情化不开,贪婪地看着对象,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唇角翘起,压都压不住。 许清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四顾无人,踮起脚尖在刚刚戳的地方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江行野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角,上面还残留着柔软和余温,像是瓣飘落,停留片刻,又被风吹走。 像梦一样,太不真实! 三更! 现在的审核机制真是有点被搞怕了,动不动就被屏蔽一章。 家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求一下票票,这两天的票票数量被腰斩了,你们不爱我了吗? (本章完) 第126章 得寸进尺 第126章 得寸进尺 “今天的手术,宋医生都只是一助吗?” “宋医生自己申请做一助,听说是申市那边推荐的医生。要不然,这个手术我们医院根本就做不来。” “快点,我们也赶紧过去,见识一下大城市里来的医生的本事!” 这两个护士都是要在手术室帮忙,赶紧做完术前消毒,就进了手术室,看到站在台前的主刀医生,她们只能从其露着的一对眼睛里看出,这医生真是年轻啊! 许清欢清点了所有的器械后,检查了药品的名称,批次,并核对了剂量,“药品的生产厂家和批次号都记录了吗?” “啊,这个也要记录吗?”一旁二助有些愣住了。 “医院是怎么规定的我不管,但我的手术,所有信息都必须记录在案并签字。”许清欢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是!”二助连忙道。 许清欢检查麻醉效果后,便开始动刀,她的动作十分娴熟,病人的腹腔全部都是积液,但她划开的伤口却非常小,一顿操作,速度很快,令人眼缭乱,全程,唯有宋燕青勉强能够看清楚她到底如何操作,其余人就只看了个热闹。 原计划两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许清欢只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随着手术结束,病人的生命指征数值开始趋于平缓。 “腹腔一共四处出血点,记录,脾脏一处,肝脏一处,胰腺破裂,还有一处是腹主动脉瘤破裂。”许清欢问二助,“都记录清楚没?” “记录好了!”二助深吸一口气,他辅佐一场手术,竟然比自己动刀还要紧张。 实在是,他怕跟不上节奏。 宋燕青内衫已经全部都汗湿了,她也主持过手术,但头一次感觉压力这么大。 稍微走神了一会儿,一只手伸过来,宋燕青愣了一下,听到许清欢道,“缝合结束,剪刀给我。” 她剪开羊肠线,用特定的手法打了一个结,将病人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再次清点了一遍器械和材料,松了一口气地道,“手术结束,送回病房,按照我开的处方,将消炎针打上。” 邓爱国作为旁观人员,看完了全场,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么年轻,有着如此强大的本事,大城市里果然藏龙卧虎啊! 知青下乡,还是有好处的,要不然,他去哪里见识这样出色的人才!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堆人围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新联大队长,急切地问道,“手术怎么样?卫军有没有事?” 许清欢与站在最后的江行野对视一眼,安抚他的担忧,扯下了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生命指征指数正在上升,四处出血点全部都处理了,今晚上情况能够稳定,基本上就算度过了危险期。” “太好了,太感谢了,许同志,你辛苦了!能不能抽点时间到我办公室谈一下?”邓爱国道。 许清欢点点头,朝江行野看过去,他这会儿才有机会走过来,“我去外面等你?” “好!”许清欢摘下帽子,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江行野顺手帮她拿在手里。 办公室,邓爱国将二十五块钱递给许清欢,“这是这场手术的报酬,钱不多,还请您不要嫌弃。” 许清欢没有做慈善的打算,将钱接了过来,准备起身离开,邓爱国将她拦住了,“许同志,我们还有一个请求。” “请讲!” “是这样,我们已经聘请你为我们医院的外科医生,工资等级按六级来算,一个月的工资是七十七块八毛五分钱,你看这样行吗?” 之前为了让许清欢做这台手术能够合理化,医院给她下了一张聘书,既是保护医院也是保护许清欢。 “我是下乡知青,没打算在城里任职。”许清欢拒绝。 邓爱国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要是有着意向,早就留在申市了,也不会来这边。 “许同志,这个不妨碍你在上江大队做知青,我们正常给你发工资,所有的职工待遇都一视同仁,每个月只需要你给我们做三台手术,允许我们的医生旁观,你看怎么样?” 这个要求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对许清欢的优待。 “许同志,我们这小地方,医院的整体水平不怎么样。特别是这些年,更是很难物色到人才。你整个手术过程我都看到了,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提升我们医院的整体水平,出一把力气!”邓爱国说得非常虔诚。 这是公家医院。 许清欢再一次感叹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是如此纯粹。 “可以!”她答应下来,“我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看着病人,如果您这边方便,可以组织人,我可以把今天这台手术,给大家讲解一下,主要针对如何寻找脏腑出血点。” 邓爱国大喜,脏腑出血是手术的一大难题,特别是现在没有先进的检查手术的情况下,主要靠医生的经验进行判断。 邓爱国亲自安排许清欢讲课的事,她则出来,看到江行野站在医院门口的树荫里。 “我今天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晚上,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观察。”许清欢道。 “我在这陪你,正好我也有事。”江行野道。 “那行,你先去忙,晚上我就在医院值班,你要是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这边。” 他们没料到会在县城过夜,也没找大队部开介绍信,住招待所也住不成。 “好!”江行野深深地看着她,瞅着四周没人,握住她的手,有些舍不得放开,他将自己另一边的侧脸凑到了许清欢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 许清欢忍不住笑起来,用柔嫩白腻的手指尖戳了戳,“你快去吧,得寸进尺!” 有人从医院出来,他只好松开手,好心情地笑了笑,“等会儿我来找你,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好!” 听说要对手术进行复盘,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许医生居然愿意给我们做手术复盘,天啦,真是太好了,我听说她手术非常熟练,那么大的手术创口非常小,缝合手法也非常高明!” “病人危险期还没有过,谁知道手术到底成功了没有,到时候出现危险,还说是我们没有护理好,就算做复盘,就不能等病人度过危险期吗,出风头也不必这么着急。” “明天一早,病人度过危险期,许医生就要回乡下了,是医院求许医生给我们讲解,又不是我们求许医生讲,凭什么要将就我们的时间?” “怎么叫将就我们的时间,我有说过这话吗?”谢群芳气得快要炸了,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谁知道这手术有没有成功。 啊,昨天是情人节,我又忘了。 宝子们都是怎么过的? 每一章票票对我来说都是一朵玫瑰,爱你们! (本章完) 第127章 如果再晚到半分钟,就回天无力了 第127章 如果再晚到半分钟,就回天无力了 每个科室只留了少量的人值班,其余人全部都到会议室听许清欢的讲座。 宋燕青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赶到会议室,抢坐在了第一排。 谢群芳不情不愿地过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医生到底有多高的水平,能够讲出点什么名堂来。 许清欢站在台上,扫了一眼,开始讲这一台手术,“我先从诊断部分开始讲起,在没有先进的仪器对病人进行检测的前提下,我们只能通过一些传统的手段,对病人进行诊断,来判断内腑大致都有哪些损伤……” 许清欢娓娓道来,基本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经验进行传授。 宋燕青边听,笔下不断地进行记录。 邓爱国也一样。 “许同志,你说的这些,从理论上来说,基本上成立,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你这台手术是成功的呢?” 谢群芳笑道,“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从年龄上讲,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这个人一向谨慎,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下,我一般会选择低调一点。” 邓爱国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许清欢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人一眼,“这位同志,你寒热交替之时,会犯咳喘,严重的时候会有气逆吐血之症,属于气郁伤肝,肝阳射肺所致。” “你胡说八道,我身体好好的!”谢群芳可不觉得许清欢年纪轻轻的,就凭一双眼睛,连装模作样的把脉一步都省了,还能看出她的病灶来。 她觉得许清欢就是在奚落自己。 许清欢淡淡地道,“你现在要是愿意治,几副汤药下去,就能够根治。” “不用!”谢群芳气得差点吐血了,“从医必须具备最起码的医德,而不是对谁不满,就用病来诅咒别人,这是缺乏做人的素养。” 许清欢不再搭理她,但依然从几个方面来论证自己的手术成功,“我初步诊断是四个出血点,打开腹腔之后,通过对腹腔内部进行观察,可以进一步诊断我的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在将四个出血点处理之后,病人的心脏跳动趋于平缓,脉搏跳动也逐步正常,反向论证诊断正确。” 谢群芳继续道,“许同志,如果病人今晚的情况恶化,证明你的手术没有成功呢,你怎么说?”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刚下手术台转入401号病房的刘卫军同志心跳速度不正常,低于五十了!” 轰! 整个会议室沸腾起来,都看向许清欢,谁能想到,竟然被谢群芳给说中了。 这复盘会开的有什么意义呢? 邓爱国腾地站起身,不再看许清欢,匆忙往外跑。 许清欢跑在最前面,幸好病房在同一层楼,等进了病房,她先给病人把脉,然后将一粒急救药丸送入了刘卫军的口中,并紧急将正在输液的针管拔掉。 药丸入口即化,刘卫军吞咽一下,原本急促抽搐的身体才渐渐趋于平缓。 谢群芳挤开院长冲了进来,怒叱道,“你刚刚给病人吃了什么?” 许清欢没有搭理她,“这个病房是谁负责?” 所有人都看向谢群芳。 “这针药剂的处方是我开的吗?”许清欢怒瞪谢群芳。 “是!”旁边的小护士低头弱弱地道。 “用的是什么配比?”许清欢问道。 “是,是,是五十比一的配比,生理盐水。”小护士道。 许清欢难以平息胸口的郁气,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的处方是怎么开的?我说了要用生理盐水吗?” 谢群芳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用来稀释药剂的,药房那边没有葡萄了,不用生理盐水用什么?” 邓爱国挤过来问道,“小许,这有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是手术出了问题,现在就尽量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这又不是第一次用生理盐水替代葡萄,偏偏她就说不行。” 谢群芳一扬眉,“没本事就别逞强,这里可不是乡下那种谁声音大,谁的理就大的地方。” 许清欢道,“葡萄是单,病人长期缺乏营养,身体素质差,用葡萄注射,可以起到补充能量的作用;而生理盐水是接近人体血浆渗透压的氯化钠溶液,其主要成分是0.9%的氯化钠和水; 病人这种情况注射生理盐水,会导致水、电解质紊乱,而引起心脏急遽收缩,最终引起心脏功能衰竭而死亡。” 刚才的情况下,如果她晚到半分钟,刘卫军就回天无力了。 许清欢道,“邓院长,如果贵院是这样一种管理制度,科室一个普通的医生都能够随意篡改责医的处方;而身为一个医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还敢随便用药,我实在是不敢接受贵院的聘请。” “啊,病人心跳停止了!”小护士吓得尖叫道。 “是你,你刚才给病人吃了什么,院长,病人就是她治死的!”谢群芳指着许清欢道。 马金枝赶紧从门外挤进来,一蹦三尺高,“赔钱,你把我儿子治死了,赶紧赔钱!” 刘青松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但想到手术前,他签下的声明,忙道,“马金枝,你给我出去,这里能有你什么事,卫军的伤势本来就很重,这本来就是听天由命的事。” 邓爱国也道,“许同志是我们医院聘请的医生,不管出了什么事,由我们医院一力承担,与许同志毫不相干。” “你们说不相干就不相干,要不是这小贱人,我儿子也不会死!”马金枝死活赖在病房不走。 许清欢给刘卫军把了一会儿脉,冷笑一声,问那小护士,“除了把葡萄换成生理盐水,你们还加了什么?” 那小护士紧张地朝谢群芳瞥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不说也没用,这里还有大半瓶水,只要一化验,就能查出里头的成分,你们是自己交代,还是我来报案?”许清欢问道。 “报什么案?”谢群芳道,“明明是你动手术弄死的,你还想赖在别人的头上?” 宋燕青忍无可忍,“谢医生,病人下手术台的时候,各项指标都非常好。你也不是责任医生,你为什么能够随便更改病人处方,现在把责任全部推到许医生头上,这不公平!”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28章 亲他了 第128章 亲他了 “这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而是不能让砂仁凶手逍遥法外。”许清欢道。 “什么,砂仁凶手,这怎么涉及到砂仁了?”邓爱国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的本意是救刘卫军的命,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师兄吴邦辉是个非常可靠的人,他也并不怀疑许清欢的本事,但现在,这事儿越整越大。 一条人命都不能填得了这个窟窿了? “这药剂里面还添加了地塞米松,这是谁的意见?”许清欢一改之前的淡漠,清冷的眉眼凝着一层寒霜,“这不是蓄意谋杀是什么?” 小护士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她怎么知道了? 谢群芳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落在邓爱国等人的眼里,谁都看出了问题的端倪,也令人难以置信。 “这怎么就是蓄意谋杀了?病人刚刚动完手术,夜里有可能会起烧,提前用地塞米松镇压,有什么问题吗?”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我是责任医生还是你是?你这么能,病人出了问题,为什么还要我负责?” 邓爱国不解道,“许医生,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问题?” 许清欢指着葡萄道,“病人胰脏破裂,地塞米松对胰脏有毒副作用,而且药剂里有消炎药,与地塞米松存在配伍禁忌。” “你胡说,大家快看,刘卫军又活过来了,他的心脏又开始跳起来了。”谢群芳如死而复生的是他自己一样,方才还惨白的脸,此时兴奋得红光满面。 刘卫军的确是活过来了。 但这时候,众人才看到,许清欢一直捏着刘卫军的手腕没有松手,直到看到仪器上的心跳趋于平缓,速度正常,她才松开。 “所以呢,你以为他活过来了,你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人追究了吗?”许清欢道, “你不是一再问我,给刘卫军吃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给他吃了我制的救心丸,十分钟前,他就已经死了。” “你制的救心丸?”谢群芳显然不信。 许清欢拿出一粒救心丸,邓爱国接过来,凑到鼻端闻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他相信这药丸的确有奇效。 “邓院长,要么是一场重大的医疗事故,要么这是一起谋杀案,要请公安介入,看您怎么选择!”许清欢强势道。 “不,不能让公安介入!”小护士在一旁急得哭起来了,不顾谢群芳挤瞎了眼的暗示,指着谢群芳,“是谢主任让我换了水,加了地塞米松,她说出了事她负责任,呜呜呜,不是我的错,这和我没关系。” 这小护士哭得这么伤心,但许清欢并没有半分同情她的意思,身为医护人员,哪怕是有人拿刀逼着,也不应该做出这种违背纪律的事。 这和被人胁迫着谋杀,没有半分区别。 邓爱国不敢置信,他气得要死,如果是医疗事故,那他也脱不了干系,这种时候,谢群芳是他亲娘,他也不能牺牲自己去保她了。 他直接让人找来了公安,谢群芳和小护士一同被带走。 马金枝懵了,看到公安,她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会儿也不敢再作祟,就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嘴里念念叨叨,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两小时后,公安再次来了,将马金枝带走。 她大喊大叫,“我没想他死啊,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想他死呢。” 医院里的人均是不解,但也阻挡不了他们脑洞大开。 “难道谢主任让人换药,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就是想要她的儿子死?” “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当妈的,为啥啊?” “还能为啥,你没听她之前死活不让许医生给她儿子的动手术,还没开始治疗,就说他儿子被治死了要怎么赔偿,这是巴不得儿子被治死了,好讹一笔钱呢。” 虽然医护人员这么讨论病人家属不应该,但不得不说,马金枝在医院里唱的这一出一出大戏,实在是把人给厌恶狠了。 江行野晚一些时候过来,就从楼下上楼这会儿功夫,就听了一耳朵。 看到许清欢,江行野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害,也还是不放心,“有没有人欺负你?” 许清欢摇摇头,“你都忙完了?” “嗯。”江行野见四下里都没有人,他握住许清欢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我进来的时候怎么听人在说,那老太婆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说这话时,江行野眉眼都沉下来了,这也是那老太婆不在跟前,要不然他难保能够克制自己不动手。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舍得让人让她受委屈! “没事,你别生气。公安已经把她带走了。”许清欢抚着江行野的紧锁的剑眉,他的眉形真是很好看,比那些古装剧中,男主特意造型的剑眉有型多了,不笑的时候,越显凌厉。 也难怪别人看到会害怕,对他退避三舍。 江行野感觉到她细细的白嫩的手指触碰自己的眉心,眉眼也跟着松散下来,怕吓着她,“我没生气,我就算生气,也是生别人的气,我不会生你的气。” “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我的气吗?”许清欢扯着他的手,身体朝后倾,调皮的样子可爱得让江行野稀罕不已。 “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生你的气。”江行野唇角上扬,眉眼笑开,哪有刚才生气得想要打人的样子。 “我要是对你不好呢?”许清欢好笑地问道。 这个人九岁那年,父亲过世,所有的幸福都远离了他,他是不习惯拥有幸福了吗? 江行野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不用你对我好,我们之间,有我对你好就够了。” 许清欢有几分酸涩,他总是将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哪怕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婚约,马上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他似乎都不曾对他们的未来产生过期许。 却给了她予取予夺的权利。 许清欢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他拉低,踮起脚尖,在他另一边唇角轻轻一吻。 那种异样的触觉令她耳尖通红,一直蔓延到了脸颊,但看他傻傻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笑起来。 江行野不敢置信,缓缓地抬起双手,轻轻地笼住她,不敢用力,生怕亵渎了。 那温润的,柔软的,甜蜜的味道依旧在,淡淡的馨香直入鼻端,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 两次了,如果说第一次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怀疑是自己的幻觉的话,那现在,他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欢欢亲他了。 欢欢真的亲他了! 三更! 宝子们,想要你们的票票。 (本章完) 第129章 从没奢望过 第129章 从没奢望过 夏天的时候,村里的男人小孩们经常在河里洗澡,冬天的时候,他会和村里的男人们一起进山打猎,他总能听到他们议论谁谁谁和知青处对象如何。 生产队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知青不乐意嫁给乡下人,哪怕嫁了,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甘愿的。 江行野知道许清欢和他处对象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想被她妈随便许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无法掌控的人。 但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许清欢会喜欢上自己。 他只想守护她,为她保护好羽翼,将来有机会去往自己向往的远方。 她亲了他两次,江行野忍不住想,她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奢望有一点变成了现实,让他如何不激动,欣喜万分! “欢欢,你……”江行野的眼中如同繁星密布,亮得惊人。 许清欢既心疼又有些无奈,她戳戳江行野硬邦邦的腰腹,“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江行野一秒回到现实,但后遗症比较大,走路同手同脚,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许清欢忙搀扶了一把,笑得肚子疼。 谢群芳和小护士都进了派出所,刘卫军这里就安全多了,不会有人敢顶风作案,她去看了一眼病人状况,和值班的小护士交待两句,和江行野一起走了。 国营饭店正是饭点上,人有些多。 江行野找了个角落一点的位置,将座椅擦好,安置许清欢坐好了,这才去排队买饭菜。 他要了两份红烧肉,一份青椒炒肉,一斤包子,二两米饭。 许清欢坐在位置上等,目光却没有离开江行野,男人站在一队人当中,鹤立鸡群,格外出众,板寸头非常精神,身上不乏凌厉的气势,前后排队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咦,于飞,那不是你那个妹妹吗?怎么一个人?”孟益兵一进国营饭店,看到了同样鹤立于鸡群的许清欢,眼睛一亮,心都飞起来了。 林于飞也看到了,“你去排队,我过去一下。” “一起吧,不急着这一会儿,这会儿排队的人也多。” 孟益兵不愿意排队,林于飞也没办法,他穿过一张张坐满了人的桌子,许清欢也看到他了,“于飞哥,你怎么也来了?” “今天有点事来县里,你怎么在这儿?”林于飞问道。 江行野早就被这边的动静惊到了,看到对象周围围了一圈男的,打头的还是她好姐妹的哥哥,那个叫林于飞的,他脸色就有些不好。 江行野端着饭菜过来,宣誓主权一般在她的身边落座。 许清欢就介绍道,“阿野,这是我好姐妹的哥哥林于飞,于飞哥,这是我对象江行野。” 江行野心头的郁躁与不安,在许清欢坦荡的介绍下,烟消云散了。 林于飞愣了一会儿,显然没想到许清欢这么快就会在乡下找个对象,这年头,处对象处着玩儿的事很罕见,多是奔着结婚去的。 他看两人之间很亲密,许清欢看江行野时眉眼间都含着温情和笑意,便排除了她是被强迫的可能,和江行野打招呼, “欢欢是我妹子的好姐妹,也是我的妹妹,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会喊兄弟揍你!” 江行野郑重地点头,“我会对她好!” 孟益兵惊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欢欢妹子,你,你怎么会,会……找个乡里人当对象,你要是想嫁人,找个知青啊,你难道打算将来留在农村,不回城市了?” 许清欢凉薄的眼神掠向他,孟益兵讪讪笑道,“我不是说江同志不好,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嫁给乡里人了,以后回城就不容易了。我们生产队有个嫁给社员的,现在有了回城的指标,队里卡着不放。” 江行野怒火中烧,但不敢发作,压着怒气道,“我对象要是有机会回城,只要她想走,我一定会放她走!” 许清欢看了他一眼,心里满满都是温情与甜蜜,别人不一定信这句话,但她信。 孟益兵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将来要是结婚了,生孩子了,难道你也会这么心甘情愿?” 他心里想的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这像仙女一样的女知青不太好搞定,没想到一个农村糙汉都能有机会,他应该早点下手。 不过,现在下手也不晚。 以前他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娶她,现在这女的都和人家男的处对象了,都脏了,让他娶他肯定不想娶,顶多玩玩就行了。 淫邪的念头浮在了面相上,江行野冷了眼神,握紧了拳头。 “与你何干?”许清欢冷冷地怼了他一句,转而对林于飞道,“于飞哥,要不要一起吃点?” 林于飞很尴尬,“不用,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孟益兵怕江行野打人,转身就跟上林于飞,十分不甘心地道,“于飞,你早就认识欢欢妹子了,怎么没想过要搞过来?” 林于飞很不喜欢听这种话,“孟知青,你和许知青不熟,以后不要这样喊她,免得引起人误会。” “她也没说不让我这样喊啊!” 孟益兵很不高兴,一抬头看到江行野,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他一怔,江行野凌厉的眼神如刀一样,厉声道,“再这样喊她,我割了你舌头!” 江行野过来拿筷子,正好听到了。 许清欢的眼神也很冷,江行野过来,她才一笑,变得柔和起来,“你和那个人说了什么,我看到他都吓傻了。” “我只说不许他那样叫你。”江行野小心地看许清欢的表情。 他们都是知青,在乡下,知青们都会抱团,哪怕嫁给了当地人,在关键时候,知青宁愿背弃自己的家庭,也会站在知青一边。 江行野担心许清欢不许他干涉她和知青们的事。 “嗯。”许清欢很不高兴地道,“我刚才听到也很讨厌,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准确来说,她看到孟益兵就感觉不舒服,特别是对方的眼神。 她说完,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像一只气鼓鼓的小松鼠。 江行野瞧着就稀罕得不行,他对象怎么能这么可爱,“嗯,这个人是很讨厌,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以后他再敢这样叫你,我铁定要他好看!” 许清欢笑起来,这个人要是哪天不凶人,都对不起他这看着就挺凶的眉眼。 一如既往地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30章 相拥而眠 第130章 相拥而眠 江行野把一份红烧肉打包,剩下的一份,还有青椒炒肉留着他和许清欢吃,他想到许清欢是南方人,特意要的米饭。 许清欢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拨给江行野吃。 江行野看她只吃这么一点,就挺担心的,“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我多吃菜就好!”她说着,夹了一筷子青椒放到碗里。 青椒炒肉里面的肉还不少,基本上都是瘦肉,江行野将瘦肉全部挑出来放到她的碗里,又夹了好几块红烧肉给她。 红烧肉油汪汪的,肥而不腻,味道特别好,但也不能多吃,吃了两块,她就觉得饱了,又想吃,她将肥瘦分开,瘦肉部分吃了,肥肉部分夹到江行野的碗里。 “我不吃肥肉。”许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两世为人,她还从来没有让人吃过她不吃的东西。 前世,没有必要,今生,原身饿极了的时候,恨不得将地里的泥块抠起来吃了,哪里还有剩余的东西给别人吃! “我吃肥的,你吃瘦的。”说着,江行野把一块块红烧肉用筷子夹开,瘦肉全部放到许清欢的碗里。 “够了,我不要了。”许清欢护着自己的碗,她哪里吃的了一大碗红烧肉呢。 对象是猫儿食,江行野就想到她夜里会饿,留了两个包子揣在怀里,提着打包的一盒红烧肉,和对象出门。 两人先去了废品收购站,给老头送了一盒红烧肉和三个肉包子。 夏老头打量许清欢两眼,对江行野道,“媳妇儿到手了?” 江行野难得腼腆,朝夏老头瞪了一眼。 夏老头啧啧两声,问许清欢,“丫头,里头东南角有两只碗,给你留着的。” 许清欢左右手各拿了一只碗,顿时感觉这份量实在是太重了,左手的碗底有“大明成化年制”的字样,碗壁圆滑,口沿微撇,外壁绘有秋葵连枝,蜿蜒曲回,嫩叶掩映间,通亮若脂,润泽如玉。【1】 后世拍出过1.41亿港币的高价。 右手的碗是蛐蛐皇帝御制青永平安颂高足碗,外壁大幅留白,仅在碗壁中线处以青书写藏文“平安颂”经文一周,字体工整隽秀,笔锋苍劲有力,青发色苍雅淋漓。【2】 后世拍卖成交价为成交价5232.5万元。 这两件可以说是瓷器收藏难得的珍品。 许清欢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要,她一手拿一个小心翼翼地到外面,“老头,你认识这个,对不对?” 夏老头一手肉包子,一手筷子,吃得不亦乐乎,“不认识,我要认识它干啥?你要不要,你敢要,你就拿走,你不敢要,你就留下,是碎了,还是将来被人摸走弄去卖了,我也管不着。” 这个年代,收藏这些就是惹祸。 “卖?卖给谁?”许清欢问道。 “你说卖给谁?你这丫头,看着挺伶俐的个人,咋就跟个傻子一样,外头一大把人要。你不要,多的是人抢着要。”夏老头道。 江行野在一旁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夏老头咧嘴一笑,“这就护上了?不是傻子是什么?要聪明点儿,会要你?” 许清欢知道老头是打趣,她脸一红,岔开话题,“那行,那我就要了。” 夏老头这才郑重地道,“丫头,你要了,就是要负责任的,要好好保存,不要流落到外头去了。” 许清欢知道他说的外头是指流落到国外,现在混乱时期,很多人趁此机会将一些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弄到国外去。 现在的人廉价卖出,将来有良心的国人想尽办法高价买回。 要不然,大鹰博物馆怎么会有2.3万件华国文物呢。 “我会负责的。”许清欢想着,再也没有谁比她更有条件保护文物了。 许清欢在值班医生的房间里睡了一夜,江行野则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靠了一夜,就稍微打了个盹儿,没敢睡得太死,一直守着门。 半夜,他听到里头传来声音,起身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轻敲房门,“欢欢?” 许清欢拉开门,睡眼朦胧,打了个呵欠,“阿野,我做了个噩梦。” 她揉揉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江行野将怀里一直揣着的包子递给她,“肚子饿了吧,吃个包子,我在外头守着,别怕!” “你进来陪我一会儿!” 江行野进来,将门大打开,让门口的人能够一眼就看到里头。 许清欢吃了一半包子,剩下的一半塞进江行野的口中,她靠在江行野的身上,闭上眼睛,呢喃道,“阿野,你陪我。” 她有点择床,特别是这么陌生的环境,和衣而眠,还嘈杂,更是很难睡着,翻来覆去,她就没有睡安神过。 江行野靠在床头,许清欢歪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气息令她感觉非常安心,医院里不时地会有病人过来而引起一阵阵骚动,许清欢再没有被吵醒。 江行野不敢合眼,他看着怀里的姑娘,心里生出了新的希翼来。 她对自己如此依赖,是不是代表,他对未来可以多一点憧憬? 他的手指轻轻地描摹在她的脸上,每一寸肌肤和线条,看得非常仔细,小心翼翼,那份珍爱,令人动容。 许清欢醒来,看到江行野垂着头,双眸紧闭,她轻轻一动,他就醒了过来,眼底一片清明。 他就这样坐了一夜? 许清欢心疼极了,翻过身,双手搂过他的脖子,挤进了他的怀里,“你一夜没睡吗?” 江行野并不觉得困,他的手试探着搭在她的腰上,只觉得她的腰身纤柔得如同春池里的水草,细且嫩,“我没事,你睡好了没有。” “睡好了。睡得挺好的。” 她的脸颊贴着江行野的脸,略有些糙的感觉,她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江行野浑身都僵硬透了,扣着他腰身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一下。 声音喑哑,“欢欢!” 许清欢与男人相处的经验,从医学角度上讲,理论可以考一百分,但实际经验不足三十分。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危险,特别是在早上对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做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点火自焚。 江行野真是甜蜜而又痛苦,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蠢蠢欲动。 他连忙起身,许清欢也被他抱了起来,腾空而起,避开他的身体。 【1】和【2】对文物的描写源于百度。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31章 公主抱 第131章 公主抱 许清欢被一个公主抱抱起来,陡然起高,她有些慌乱,轻轻地“呀”了一声,将江行野搂得更紧。 江行野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幽香。 外面,已经有人来上班了,来来往往的人多,听到有人朝这边过来,他忙将许清欢放下,抚了抚她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我先出去,你梳洗一下,我们去吃了早饭就回去。” 他心情太雀跃,出门的时候差点和门框撞上了。 刘卫军一夜恢复得挺好,没有出现高热,到了早上醒来,人也精神很多。 许清欢检查过后,又给他开了药,嘱咐养几天就好了。 院长办公室里,邓爱国对纺织厂厂长曹从军道,“许医生虽然年轻,但医术很高,这是显而易见的,昨天的那台手术,我亲眼见证,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打这样的包票。 至于说,最后能不能做成,我建议你还是让许医生给小曹做个诊断。” 曹从军忍不住心动,他儿子打小就有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跳,动不动就出现惊厥,几次都差点没了。 看到小小的孩子每天只能静静地待着,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孩子蹦蹦跳跳,打打闹闹,他只能羡慕看着,曹从军的心就像是被剜了一块,痛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心脏病。 他曾经带孩子去申市或是燕市的大医院看病,一来费用很高,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二是对方说把握不大,一旦手术失败,孩子可能就没了。 这是他和妻子都不能承受之重。 曹从军站在院长办公室,看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许清欢,如此年轻,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让她给儿子做诊断的念头。 实在是太年轻了。 申市和燕市那些著名的专家都没有把握,他怎么能够如此不负责任地将儿子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上呢。 邓爱国没有勉强,他只是觉得可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旁观了许清欢一台手术后,对许清欢的水平有了大致的了解。 再加上昨天,许清欢展示的救心丸,他更是觉得许清欢的医术深不可测。 “许医生,你要回去了?”邓爱国忙过去。 许清欢点点头,“院长,如果有手术,麻烦安排提前说一声,再过两三天,生产队就要开始抢收了,我怕到时候抽不出时间。” 邓爱国看了一眼她的手,心说这样一双手怎么能够去干那种粗活累活苦活呢,“许医生,你既然不愿来医院上班,能不能委屈你做一名生产队赤脚医生?” 这样一来,许清欢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江行野静静地站在一边,他固然觉得这样挺好,但也不会擅作主张,为许清欢做决定。 “那唐金梅怎么办?”许清欢问道。 “上江大队对她的风评很不好,她在上江大队也出过几次医疗事故,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我们也在考虑要给她挪个位子。 公社卫生院正好也缺人手,我会建议把她调过去,上江大队这边就由你来负责,你看怎么样?” 在生产队当一个赤脚医生肯定比在县医院坐班强,有事处理事儿,还能够借采药的名义上山寻宝,许清欢也觉得挺好。 “那就多谢院长了。”许清欢笑道。 邓爱国也松了一口气,他为了在许清欢这里刷好感,真的是绞尽脑汁了。 “救命,快救救我儿子,邓院长,救救我儿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曹从军冲出来,就看到他媳妇儿抱着五岁的儿子,儿子面色青紫,呼吸困难,呈抽搐状态。 饶是邓爱国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再看到这孩子这样,也依然心惊不已。 “许医生,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能不能帮忙救一下?”邓爱国急切地道。 “把孩子放下!” 李春燕噗通跪在地上,孩子被平放在走廊的长椅上,许清欢拿出一枚救心丸塞进了孩子的口中,然后才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把脉,过了一会儿,换了一只手,又把了一会儿,这才道, “先天性室间隔缺损,左右心室间存在异常通道,导致左心房和左心室肥大,如果要完全根治,需要进行手术。” 脉象有时候比仪器更加精准。 说话的功夫,孩子呼吸平缓下来,脸上的青紫也渐渐地消退,他左右看了看,看到父母,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李春燕松了好大一口气,哇地一声哭起来,将孩子抱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平平不怕,平平没事了,平平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没有通过惨烈的急救,儿子就缓过来了,曹从军不得不考虑邓爱国的提议,他害怕下一次再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孩子再也救不回来了。 “许医生,你好,我是孩子的爸爸曹从军,我儿子是不是暂时没事了?”曹从军略带讨好地道。 “暂时不会有事。” 江行野扶着许清欢从地上站起身来,刚才,为了给孩子诊脉,她也半跪在地上。 四个人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曹从军一下子绷不住,眼圈都红了,“这一次真的是很感谢许医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我孩子的确是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今天过来,本来是想咨询孩子手术的事,邓院长向我推荐了您。” “心脏病手术啊?”许清欢略蹙眉,这台手术如果放在后世,那是非常简单的一台手术,但这个时代,医院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齐备,做这个手术,风险相对就会大得多。 但也不是不能做。 看到许清欢的表情,邓爱国相反还有些放心,年轻人容易气盛,如果许清欢一上来就说行,没问题,可以,保证没事之类的,他还要担心。 曹从军的心则一下子吊起来了。 难道这手术不能做? 要是不能做,他儿子怎么办? 他早就忘了之前对许清欢的质疑,这会儿,走廊里传来儿子欢欢喜喜说话的声音,安抚母亲的幼稚话语,就好似有把尖刀在刺他的心脏。 “许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曹从军问道。 “这个手术相对来说不难,只不过,县医院的基础设施不满足做这个手术的条件。如果要做这个手术,要么去市里的医院做,要么就要在县医院添置一些器械,包括采购一些药品。” 邓爱国想要提升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他当即就道,“许医生,你列一个清单,我向上面申请,要是能够申请下来,手术就在医院做,要是申请不下来,我就安排去市里的医院做。” 要买的都是手术要用的东西,许清欢列了清单,初步将手术定在九月份,那时候天气刚刚转凉,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临走,曹从军又向许清欢买了两枚救心丸,一枚十块钱,他当即就掏了三十块钱给许清欢,千恩万谢地将许清欢送走。 两人去国营饭店吃饭,遇到了前来寻他们的李守志。 三更! 宝子们,把你们手里的票票投给我吧! (本章完) 第132章 这个念头,差点将他带入万劫不复 第132章 这个念头,差点将他带入万劫不复 “你伯母听说了你和小江的婚事,让你有时间带小江去家里吃个饭。”李守志道。 李守志也是才知道,侄女儿居然还有一身救死扶伤的本事,申市那边的医院当初要给她定五级岗,但她坚持下乡,原因是什么? 既然侄女儿来了这里,李守志和妻子已经决定,要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照顾。 也正是因此,张美凤一听说许清欢有个对象,便迫不及待地让李守志来找,也是想尽快看到人。 万一是个不好的呢。 江行野顿时就很高兴,倒也不是想去人家家里吃顿好的,而是能够得许清欢的亲朋好友重视,对他来说,这份认可比什么都重要。 一时间,有了新女婿要见丈母娘的紧张感,有点后悔没有穿身好点的衣服。 许清欢一向清冷,也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厚爱,“那就干脆今天吧,正好订婚前,见双方家长也是礼数。我爸爸不在了,就请伯伯和伯母代替我行长辈之责吧!” 李守志鼻子发酸,他情难自禁地抚了抚许清欢的头,“你伯母在家等着,这就去吧。” 江行野道,“李伯伯,我和欢欢还有点别的事,一会儿我带她去您家里。” 李守志也要去单位一趟,并不做他想,道,“行,那一会儿中午你们来家里吃饭,不是外人,那些没必要的礼数也不要讲。” 等李守志走了,许清欢这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有个长辈要带你去见一见。” 顺道,要去那里拿些上门的礼物,总不能第一次去对象长辈家里,还空着手吧。 让自己丢脸也是在给欢欢丢脸。 江行野不是讲面子的人,但他砸锅卖铁也要顾全对象的面子,不能让人觉得他怠慢了对象。 宋时勉看到江行野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姑娘,顿时笑得嘴角都裂到了脑后跟去了,瘸腿就往屋里跑,“三爷,小野来了,他媳妇儿也跟着来了。” 秦三爷那么稳重的人,也惊讶了一声,赶紧道,“快,快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江行野进门的时候牵住了许清欢的手,“秦三爷,宋叔,这是我对象许清欢。” 宋时勉看到许清欢的长相,愣了一下。 秦正则同样。 这姑娘生得也太漂亮了! 不过,两人都是人精,很快回过神来。 “三爷,宋叔!”许清欢微笑着打招呼,看得出来,这两人身份地位都不凡。 “快坐!”秦三爷是真高兴,他没想到江行野这么快就把媳妇儿带过来看他,当下,将一份见面礼递给许清欢,“我还以为,要等你们俩订婚之后,小野才会让我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呢。” 未来的儿媳妇?许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礼物是用一个紫檀木小匣子装着,一看就是老物件,她打开,是一对帝王绿的镯子,哪怕是后世,许清欢也很少见到如此极品的绿翠。 她顿时有些不敢确定该不该收,看向江行野。 江行野朝她点点头。 宋叔不知何时回到了屋里,过了一会儿出来,也递给许清欢一份见面礼,“这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说是传女不传男,我也没有女儿,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拿着。” 他看着许清欢,眼神复杂,但充满了怜爱和遗憾。 这是一枚凤玉,许清欢还在犹豫要不要收,秦三爷轻声道,“要是不怕这些东西会连累了你们,就收下来吧,这世道不会一直这样,将来总有云散日出的一天。 老祖宗们稀罕了几千年的东西,将来也不会真的不挣钱,就当是保护传承吧!” 许清欢当然不怕被牵连。 夏老头还给了她两个碗,她扯了个由头说拿去藏起来,实则已经放到了空间里。 这会儿,许清欢借由放到书包里的机会,将礼物再次收进了空间,“谢谢宋叔,谢谢三爷!” “宋叔,我中午要去欢欢的大伯家吃饭,要给长辈们带点礼物,您帮我挑几样。”江行野不客气地道。 秦三爷笑起来,“你这小子,我就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笑归说笑,也看得出来,秦三爷很是为江行野高兴。 宋叔给他准备了两瓶麦乳精,两瓶茅台酒,两盒茶叶,两盒桃酥,两斤五肉,两只老鸭,算下来了差不多五十块钱。 江行野把钱给宋叔,宋叔不肯收,他黑着脸直接塞过去,宋叔就不敢不收了。 许清欢看到用麻袋装的礼物,不由得傻眼,“带这么多吗?” 其实不带礼物也没关系,但江行野肯定不会同意。 “第一次上门,礼多人不怪。”秦三爷笑道,挥挥手,“去吧,去吧,臭小子,表现好点。” 说完,咳嗽了两声。 他这身体,高兴的时候会咳,不高兴的时候会咳,阴天雨天刮风天都会咳嗽,一年到头,大约只有几天的时间是好的。 用宋叔的话说,活脱脱一个现实版林妹妹。 走远了,江行野才对许清欢说起他和秦正则怎么认识的,“我砂过人!”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许清欢握住了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阿野,那不是你的错,换了任何人处于那样的场景下,都会做和你一样的举动。你不要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巷子里,四顾无人。 江行野一把将许清欢搂在怀里,他眼圈儿都红了,有点想哭,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是她跟我说,那个畜生总是打她,她把她身上的伤给我看,我就很气愤。”江行野声音很平静了,“那天,我来县里,正好从她门口经过,其实,我当时也是想去看看她。” 他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许清欢难以想象,九岁的孩子死了父亲,母亲改嫁,他一个人,有孺慕之情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大约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想自己的母亲了,这个念头,差点将他带入万劫不复吧! “那个畜生在打她,我听到了她的惨叫声,冲了进去。我和那人厮打起来,他打不过我,就去拿了一把刀过来要砍死我。我当时也很害怕,卖了个破绽,他上了当,我趁机抢过了他手里的刀。” 江行野想到当时,他母亲在喊,“砂仁啊,大家快来啊,这小畜生砂仁啦!” 他差点被那男人砂死了,母亲却为了那男人污蔑他。 那一刻,他心底的怒火与绝望交织。 正好那男的拿起板凳要砸他,他避开,一反手砍在了那男人的肩上,也不知道是鲜血还是那女人的维护刺激了他,当时,他的确是想将那男人砍死算了。 他想看看,他砍死了那男人,他母亲会如何? 只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看到那男人躺在血泊中,有人报了警,那一刻,他也害怕了,他父亲是英雄,而儿子却砂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世人的眼光,他怕别人说他丢了父亲的脸,慌不择路地逃了。 还是三更哦,第一更! (本章完) 第133章 这男的是谁? 第133章 这男的是谁? 那一年,江行野才十二岁。 浑身血迹。 逃了两天两夜后,饿得眼冒金,躺在垃圾场里,被捡垃圾的一群人欺负,拳打脚踢,他蜷缩着身子,如同失去了知觉一眼,既无力也不想反抗。 秦三爷和宋叔经过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被小小少年眼里的冷绝震惊,将他带了出来。 彼时,整个县城都传遍了关于江行野的事,公安也到处都在找他,秦三爷看到他第一眼差不多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们给他暖和的衣服穿,让他吃饱了肚子,也给他讲了很多道理,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们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砂仁,只要他去将事情讲清楚,公安一定会给他一个说法,为他洗刷清白。 江行野先前是害怕才会一时冲动地逃跑,这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明白,英雄的儿子决不能当逃兵。 他在秦三爷的陪同下去了派出所,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 江行野这边证据不足,因为马芝兰否认李志国家暴她,她在儿子面前哭诉,想让儿子帮她出气,反而咬定江行野来李家是为了偷盗,被她男人发现,才会起冲突。 甚至,她身上的伤痕是来源于李志国,却诬陷是江行野把她打成那样。 再加上,江行野有逃逸前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他被关押在派出所。 后来,秦三爷也动用了不光彩手段,从李志国的儿子这边着手,才让李志国和马芝兰说了实话,李志国涉嫌故意砂仁,原本应该被判刑。 但马芝兰作为江行野的监护人,对李志国出具了谅解书。 “那时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个男人对她一点都不好,她却处处为他作伪证,我是她亲生的,她却一再诬陷我。” 当时的他,真是万念俱灰,公安问他,他一声不吭,什么都不想说,也不为自己辩解。 江行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英挺的剑眉紧蹙,“我也不愿想明白,没办法放过自己,只觉得天地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因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骂他是砂仁犯。 这其中自然也有他母亲的功劳。 李志国出来之后,但凡有人指责他,他就会将马芝兰打一顿,马芝兰到处为他洗白,所有的过错就都成了江行野。 这时候也没有媒体,公安也不可能到处为江行野澄清事实,舆论几乎一边倒地不利于江行野。 哪怕有江保华一家为他申辩,但亲生母亲的指证怎么会有错呢,愚昧的人们还是更多地偏向于相信马芝兰。 殴母弑父,众口铄金,江行野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许清欢可以想象那时候他有多难,又是如何一气之下跑进了深山,大约他当时都没想过进了深山还能活着出来。 群山连绵不绝,看着壮观,可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无异于死亡之所。 “抱抱!” 许清欢的声音哽咽,眼中热意泛滥,她朝江行野伸出手,江行野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还有这等福利,心头大喜,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别难过,都过去了!” 许清欢还是很难过,她双臂紧紧地环住江行野劲瘦的腰身,他看着很壮,实则很瘦,身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肉,摸起来全是骨头。 好在他骨架大,身材比例极好,才没有那种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感觉。 “江……行野?你他妈的怎么还活着?” 许清欢扭过头,看到一个留着三七分头,一半耷拉下来,遮住了半边眉眼,五官清秀,但眼神邪佞的青年,一米七左右,穿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崭新的解放球鞋,一手插兜,斜睨江行野。 待看到许清欢,青年眼睛一亮,就跟粘胶一样黏在她的身上不肯下来。 江行野眉眼一沉,侧身一步,将许清欢推到身后,挡住了李宁华的视线,冷声道,“滚!” “这……这女的是谁,你们竟然在青天白日下耍流氓,我要去告你们!”李宁华偏头看许清欢,这女的真踏马的漂亮,这么正点的姑娘居然有眼无珠看上了江行野这混账王八羔子。 如果换任何时候,江行野都不会口头搭理李宁华,但事关许清欢的名声,他无法不慎重,“这是我对象,我们在处对象!” 李宁华震惊不已,嗓子有些发干,“你处对象,跟妈说过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不会自作主张,没打算跟妈说吧?” 许清欢悄悄地从江行野身后探出脑袋,看了李宁华一眼,这男的是谁? 江行野的气息有些不稳,他的小拇指被柔柔嫩嫩的掌心包裹,狂躁的情绪瞬间就被安抚,“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呵呵,那只是我继母,算我狗屁的妈,那是你亲妈,你可别不认啊!”李宁华看到一颗小脑袋在江行野后背上拱啊拱,心痒得不得了, “哎,弟妹,我是江行野的继兄,他妈是我继母,我家就在县里,你们既然来了,到家里去坐会儿?” 江行野压制着戾气,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李宁华,他这些年不愿意搭理李家,所以这些人是以为自己怕了,还是以为自己死了? 许清欢抱着江行野的胳膊站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来,“阿野,你不是没有妈妈吗?” “嗯,我妈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李宁华忙道,“江行野,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你不怕你妈听了难受?哎,姑娘,你可别听我这继弟胡说八道啊,他这样说,就是不孝。” 许清欢道,“你不过是一只猴子,连个人都算不上,怎么还知道礼义廉耻孝这种东西啊!” 李宁华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出许清欢是在骂他,顿时怒了,“贱人,你敢骂我?” 他话音未落,江行野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李宁华哪里受过这种耻辱,他只记得,当年他爹差点把江行野这个龟儿子杀了,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关在派出所里一个多月,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砂仁犯。 这种人,竟然还能处个这么漂亮的对象,天理何在! 哪怕是不想让许清欢小瞧,他也不能落了下乘,顿时挥动拳头朝江行野揍过来,“你踏马的敢打我,看我不干死你!” 腰侧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李宁华也没有在意。 江行野被许清欢一扯,“快跑!” 他避开李宁华的拳头,被许清欢拉着从巷子里跑出来,许清欢一路喊道,“救命啊,有人要砂仁啊!” 路人一听,纷纷围拢来,便看到一个青年追着人家两个小年轻在跑。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34章 洗清 第134章 洗清 李宁华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要往派出所送,他挣扎道,“住口!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是那男的打我,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小砂仁犯江行野!” 所有人都看向江行野,七年前的那个案件轰动一时,至今也时常被那些教育自家孩子的家长们提起,“你是不是想成为江行野那样的砂仁犯?” 江行野沉静地站着,面无表情,淡定得好似被讨伐指责的人不是自己。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心里真的是生出了毁天灭地的怨念。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就算了,他不愿许清欢受他的牵连,跟他一样被鄙视。 他正要侧身一步,挡住许清欢,她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了江行野的前面,众目睽睽之下,她抓住他的袖子不放,镇定地迎向了众人的目光。 许清欢的手指向李宁华,“你是那个以长欺幼的砂仁犯李志国的儿子吧,我是江行野的对象,你出口污蔑我对象,我要告你诽谤罪,是谁说我对象是砂仁犯,是法院还是派出所还是你自以为是?” “你胡说,我爸才不是砂仁犯!”李宁华怒道。 许清欢道,“当年这个案件,派出所留有案底,到底如何,案卷上写得非常清楚。你继母是我对象的亲生母亲,她最后已经承认: 我对象就是听了她的抱怨,说你父亲长期打她,才会上你家门去,正好遇到了你父亲又在实施暴力,我对象心疼生母,才没忍住对你父亲动手。” 许清欢环视众人,“这件事,派出所当年调查得清清楚楚。派出所也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我们现在可以过去问清楚,看看当年到底是谁持刀砂仁; 那把刀是李家的刀,可不是我对象带去的刀,最先拿刀想要行凶的人是你父亲,而不是我对象。” 她语气非常沉重地道,“既然父老乡亲们都记得当年那件事,应当也都记得当年我对象只有十二岁; 他祖父是立下战功的退役军人,他父亲是为保护人民财产性命而牺牲的英雄,他当年也只是一个眷恋母亲,想要保护母亲的孩子。 这天下一半的女人都会做母亲,试问,哪怕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们会到处宣扬他的罪行吗?”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几乎所有人都摇头。 遮掩还来不及呢,这么一想,的确是挺古怪的! 许清欢再次道,“如果他真的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他的母亲到处宣扬他的恶行,人民执法部门难道会不管不闻不问吗?” 所有人再次摇头,这一刻,投向江行野的目光再也不是厌憎轻蔑,而是充满了疑惑。 许清欢道,“我承认,这天下百分之九十的父母都很称职,爱自己的子女胜过性命,但不得不承认,也有自私凉薄的母亲,这样的人不配为母亲!” 有个声音道,“不是吧,这马芝兰对她这继子倒是挺好的,照顾得无微不至,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个样子!” “呵!当年她到处说自己亲儿子如何如何不是东西,我当时就听不下去,就算这孩子再不是个东西,也就十二岁,好好教又不是教不好,至于到处说儿子的不是?” “她男人没了才几天,她就抬脚走路了,我还以为她没有儿子呢,原来是有儿子的,还改嫁啥啊!瞧着吧,将来准不会有好报!” 江行野看着将自己挡在身后的人,心里酸涩得不行,他受过很多的非议,无端指责,如果是为了换她这一刻的挺身而出,他觉得值得!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江行野的对象,她当然站在江行野这边说话。江行野就是个二流子,刚才就是他要打我!” 李宁华挣扎着,将自己肿了一边的脸给众人看。 看到他红肿的脸上,五个粗粗的手指印,原本站在江行野这边的路人又犹豫了。 许清欢冷笑道,“他为什么打你,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因为你想对我耍流氓。你看我长得漂亮,还说什么我配不上我对象; 还说你继母也会让我对象把我让给你,还说我对象争不过你,你当着我对象都敢向我动手动脚,他不打你,难道还打我?” 李宁华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和许清欢不在一个时空,为什么自己做过的这些事,说过的这些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谁知,许清欢说着眼泪都出来了,转身扶着江行野的胳膊,“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我爸把我生这么漂亮,给你惹麻烦,阿野,你不会怪我吧?” 江行野也有些懵,谁能告诉他,这种情况他要怎么演? 但看到李宁华被污蔑,却百口莫辩,他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他对象在给他报仇!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对许清欢有很亲密的举动,只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这不关你的事,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见个母的都想扑上去,不是你长得漂不漂亮的问题。” 许清欢暗地里好笑,乖顺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就不该是个女的。” 江行野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不说话了。 有路人道,“这种人就该抓去派出所。” “对,把他送派出所,当着人家对象的面就敢对姑娘耍流氓,这种人留着将来祸害别的女同志吗?” 李宁华顿时着急了,“胡说,我没有,我根本没有那么做,她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哪句话胡说了?是我长得漂亮是我胡说,还是你对我耍流氓是胡说?”许清欢眼圈儿通红,泪珠儿挂在脸颊上,红润的唇瓣倔强地嘟着,任谁看到了都难免心动。 江行野哪怕知道她是在演戏,此时也心疼得不行,怒火如炽,“你不过是仗着马芝兰向着你,你才敢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我再说一遍,七年前,马芝兰向公安作伪证,说我在李家偷盗,我就绝不再认她当妈,她不是我妈,我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难得平静下来,他本来不想再提当年的事,但既然欢欢不喜欢,他就尽量去洗清自己的罪名。 这也让他意识到,从今往后,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身边有了人,他名声不好,也会连累她。 第三更! 走过路过的宝子们,把你们的票票留下啊,爱你们!爱每一个支持我的你们! (本章完) 第135章 是我赖上了你! 第135章 是我……赖上了你! 李宁华好不容易谋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如果表现好,将来有机会转正,谁知,干了没两天,就被送进了派出所。 李志国一耳光扇在马芝兰的脸上,骂道,“你养的好儿子,还不去找他,让他想办法跟派出所说,把宁华放出来!” 马芝兰将江行野骂了个狗血喷头,忙保证,“我这就去找他,这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死他,还敢欺负宁华,他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李志国道,“宁华那边的工作要是有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来还想收拾江行野,但李志国知道自己没这个能耐。 “不会的,要是宁华工作出了事,我让那砍头的想办法,肯定不会让宁华出事。那混账东西敢害宁华,我指定不放过他!” 张美凤做了一大桌子菜,用招待上门女婿的最高规格款待江行野,李守志喊了单位的同事,派出所所长,还有县里面的两位领导陪江行野。 看到江行野带来这么多的礼物,李志国脸上有光之余也心疼不已。 许清欢走的时候,张美凤塞了两百块钱和一堆票给她,“给自己扯两块布做衣裳,也给小野扯两块布。” 李守志则将自己没有穿过的两套军装和一件军大衣送给了江行野,“拿回去,穿不了就送人!每年都发,我现在也不参加训练,衣服经穿,不容易穿烂,穿不了这么多。” 东西有价,情义无价。 江行野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但东西是许清欢这边的亲戚给的,他就很珍惜。 李守志派了车送两人回去,许清欢去供销社问了她订的缝纫机,原以为没有到货,谁知运气好到了,正好一起拖回去。 车从知青点经过,正好看到公安带着孔丽娟出来,隔着车窗玻璃,孔丽娟看到了许清欢,恨意迸发,眼睛里似乎淬了毒一样。 许清欢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连赵红兵是谁都不认识,但赵红兵知道她是江行野对象,还招惹上来,要么是蠢得冒烟,要么就是受人唆使。 仅仅是口头唆使,没法给孔丽娟定罪,但能够让她进一次派出所,也是一个不小的教训。 吉普车一路开到了许清欢家门口,司机小王帮江行野一起把缝纫机抬下来就要离开,许清欢忙拉住他,将自己晒的蘑菇拿了两斤塞给他,“这次多谢了!” 东西虽不多,但这年头,吃食就是最珍贵的,许清欢的行为倒是令小王挺舒服的。 反正是给领导干活,送许清欢还有外快可以拿,何乐而不为呢! “下次去县城,要用车还可以联系我。”小王道。 许清欢挥手,“多谢王哥,下次一定麻烦你!” 缝纫机摆在许清欢的房间里,她将带回来的几块布在江行野身上比划了一下,“这块浅蓝色的布给你做一件上衣挺好的,这块青色的卡其就做裤子,回头我画个式样让梅姐给你做。” “我不用,我有衣服穿,让梅子给你做。” 江行野将她圈在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他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她娇嫩的下巴,心猿意马,却半点心思都不敢泄露。 明明心里的欲望如野兽般,叫嚣着冲出囚笼,但言行清冷自律,不带半分情动,宛若清冷佛子。 许清欢靠在他的胸上,“又不是没有布,干嘛不做衣服穿。还有啊,我上次不是把你袖子扯掉了一半吗,我一直说要给你缝,你不让,当时是不是怕我赖上你?” 她转过身,娇嗔看着他,小巧的鼻子冷哼一声,“还不是被我赖上了!” 江行野眼中的宠溺如化不开的汁,双臂用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是我……赖上了你!” 他看着许清欢红艳艳的唇,心头一动,眼底染上了情欲,情不自禁地朝前凑,想将那一抹红含在嘴里,想品尝滋味的欲望如潮水般涌来。 “江行野,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缺德玩意儿,你个砍脑壳的,你这么害你哥,你是没想给我活路啊!” 马芝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她边骂边哭,声音大得惊人。 许清欢感觉到江行野的身体顿时一僵,便猜到了是谁,听到对方骂江行野的这些话,气冲天灵盖正要出去,被江行野紧紧地搂在怀里,“别出去,别去,不理她!” 他似乎格外无助,将脸埋在许清欢的肩窝里,压抑的喘气声令许清欢格外心疼。 她缓缓地抬起手,环住了他的宽阔的肩膀,她一直以为江行野的肩宽展得如山脉,能够承受所有,却也没想过,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那是生他养过他也曾被他依赖过的母亲,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咒骂诅咒他,还是当着她的面,这让他情何以堪。 “别难受,这不是你的错!”许清欢轻柔的声音安抚着他,“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母亲,我们就当没有这个人。 你也知道我的母亲,她十四年对我不闻不问,我大了就给我定下婚事,用我来交换她想要的利益。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母亲,更不值得我们为她难过。” “我不许!”江行野抬起头来,看着许清欢,他的眼尾泛红,眼神执着,“我不许她把你许给别人,你是……是最好的!” 他想说你是我的,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他会守护她,会陪伴她,却绝不会生出占有她的心思,那是对她的亵渎。 他一向骄傲自持,可在许清欢面前,卑微得像是中世纪王国里守护公主的骑士。 江行野和许清欢被小车送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台缝纫机,早就被人看到,并传遍了整个上江大队,大家正在胡思乱想猜测,马芝兰回来了,并在江行野家大门口破口大骂的消息也一并被人传开。 “那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回来,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周桂枝一听,工也不上了,将锄头一扔,跳上田埂就往回跑。 “妈,我和你一起!”江行梅也赶紧跟上。 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白不看,这边和周桂枝一个小组的都跑光了,不远处,其他小组的人也各寻理由回来,有要回来喂奶的,要回去做饭的,借口不一,但回家的方向和周桂枝一样。 “你这个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烂货,你还有脸回来骂小五,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你骂谁,啊,小五是你能骂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这里!” 周桂枝脱下鞋子就朝马芝兰的脸上扇过去,马芝兰伸手挡了一下,小臂差点被打断了。 马芝兰当初攀上了李志国,就是想当城里人,去了城里后,就找了个临时工干着,说起来体面,可并不比种地轻松,再加上要伺候李志国一家老小,这些年熬下来,身体也熬垮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神,周桂枝猛地一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骨碎裂般地疼。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36章 瓜里还有瓜 第136章 瓜里还有瓜 “小野,你真的不管妈了吗?”马芝兰哭道,“我生养了你一场,你就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你连护都不护我一下?” 江行野冷静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路人。 曾经,他也心疼过她,想要孝顺她,九岁那年,父亲过世她离开,他不曾怨过她,甚至还为自己拖累她而感到自责。 她离开后,一次都不曾回来看过他,他找去县城,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她看到后,就向他诉苦,说自己过得如何艰难,他曾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就把妈妈接回来,让她过上好日子。 “护你,怎么护你,我没护过你吗?”江行野笑着,凉薄而冷血,“我还敢护吗,我护你一次,把我命都护没了!” 马芝兰惊讶道,“小野,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我儿子,你这是还怨恨上我了?” 她指着许清欢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我儿子面前胡说八道,让他和我母子离心。你还敢说宁华对你耍流氓,我看是你故意勾引我儿子……” 后面的儿子所指,马芝兰说的是李宁华那个继子。 江行野不能容忍任何人骂许清欢,正要过去,许清欢拉住了他,“马大婶,你口里的儿子说的是谁?是江行野还是李宁华?” “是不是你勾引宁华还污蔑他耍流氓?你现在马上去派出所和公安说,就说是你勾引宁华,宁华没有对你耍流氓……” “好啊,你那该死的继子竟然还对我家欢欢耍流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一家都是什么好东西,先是害我侄儿,现在又欺负欢欢。” 周桂枝气得跳起来了,两耳光扇在了马芝兰的脸上。 马芝兰和她厮打在一起,但她打不赢,哭着喊着道,“啊啊啊,小野,你还不来帮妈,你难道要看着你伯娘把我打死不成? 呜呜呜,江行野,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应该把你塞茅坑里淹死。” 许清欢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勾引你继子?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去勾引他? 长得跟个三寸丁一样,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一个生不出孩子的无能货,也只有你把他当个宝!” 许清欢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议论起李宁华来,毕竟,男人无能这种事,简直比女人偷人还劲爆。 周桂枝都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畅快地笑道,“哈哈哈,活该,真是活该,我就说吧,坏事做尽了,终究落不得个好下场,这下好了,李家要断子绝孙了,说不得就是你这个没心肝的过门,才害得李家倒这种大霉。” 本来妯娌一场,小叔子没了,周桂枝也盼着马芝兰好,当年,她抬脚走人,周桂枝也是支持的,将江行野当自己孩子疼爱,谁想,她竟然那样害江行野。 周桂枝想起来就恨,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杀人犯法,她真要将马芝兰碎尸万段。 马芝兰吓得脸都白了,这话要是传到了李家,她铁定要被李家扫地出门。 “你胡说,宁华他好好的,你再敢胡说,我就叫小野休了你!”马芝兰哭道,“小野,你就看着你女人这样欺负妈妈?” 江行野淡漠地看着她,“欢欢她特别好!” 马芝兰心越发梗了,“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妈,我当初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废物!” 周桂枝一耳光扇过去,“你嘴巴再胡咧咧,你今天就休想活着从上江大队离开。你已经滚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社员们也都跟着附和,很多人都怕江行野,但一旦有外人欺负上门,他们还是会向着自己人。 乡下在很多年后还是一个宗法社会。 马芝兰见耍母亲的威严没有用,她开始唱起了苦情戏,哭起来了,“小野,不是妈不管你,妈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宁华他怎么说都喊我一声妈,平常对我孝顺,他出了事,我怎么能不管他呢。 你这对象她是个知青,她现在不想干活才和你好,将来一旦有了回城的机会,她还会跟你!” 这话,打动了不少人的心。 许清欢的脸都黑了。 江行野冷笑道,“不是人人都是你!” 马芝兰的尴尬稍纵即逝,又哭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也是没办法,我一个寡妇,那时候你还小,我怎么养得活你,再说了,你爸当年也说过,他要是不在了,让我别守着,我要不听他的,他怎么过意得去!” 周桂枝怒道,“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马芝兰没搭理周桂枝,做出一副哀求的样子,“小野,宁华是你哥,看在妈的份上,你就放过他吧,你去跟派出所说,就说他没有朝你女人耍流氓,是你女人诬陷他!” 江行野气笑了,“凭什么?那派出所我能蹲,李宁华就不能蹲?” 马芝兰愣了一会儿,脸色大变,“小野,你是故意的?宁华果然是你们在污蔑他,我就说他那样的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野,你恨妈,可以朝着妈来,你怎么能让你哥哥进派出所呢,他一生的路这么长,怎么能够背上这样的恶名!” 江行野额角青筋直跳,尽管早就明白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依然还有着剜心一样的痛。 许清欢也很愤怒,“你也明白当年你污蔑了阿野啊!你那继子说当年你为了他爸舍得冤枉自己的亲儿子,现在你肯定会为了他让阿野把我让出来,瞧你跑来这里闹,果然,你那继子没有冤枉你!” 生产队的人都震惊了,这瓜有点复杂啊,瓜里还有瓜! 马芝兰理智被怒火烧没了,气怒交加,就有点口不择言,“我能怎么办?我好好的一个家,难道要为了这小畜生弄得不得安宁不成? 当年,他要是没跑到我家里去,会出那些事?我都改嫁了,他跑去我家里分明就是没打算让我安生!” 许清欢气急反而冷静下来了,“难道不是你三番两次跟阿野说,你男人打你,你的日子过得多难,他才去看你的吗?” “他要不是三天两头跑去县里找我,我会跟他说吗?他去找我,不就是要我给他几个钱,我哪有钱给他!” “我没找你要钱,你也没有给过我一分钱!”江行野倔强地道。 生产队有人道,“你当初不是说江小五去你家是偷盗吗,他原来是去看你的!” 马芝兰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时过境迁,她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警惕,事实如何,没经大脑就直接说出来了。 马芝兰恨许清欢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女的,她会说实话? “我不给他钱,他就跑我家里去偷!”马芝兰脸上闪过不自在,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撒谎,她还是做不到那么坦然。 但她这不自然的神色落在众人的严厉,人人心中都生出了疑虑。 当年生产队很多人去县城,都被她拉着哭诉过江行野的恶行。 许清欢冷着脸道,“你既然不说实话,那你那继子就老老实实地在派出所蹲着吧。”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37章 这诱惑谁挡得住啊! 第137章 这诱惑谁挡得住啊! 事实上,李宁华只是对许清欢有不轨心思,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际,何况旁边还有个江行野,这要放在后世,连骚扰都算不上,更没有资格进派出所。 也就是在这个时代,才被关了起来,进行思想教育,等教育完了,也肯定会将他放了。 马芝兰和李志国这种法盲不懂,许清欢却明白。 她才会拿这话威胁马芝兰。 马芝兰怕回去挨打,仗着江行野是自己亲生的,不敢再隐瞒,“那都是我胡说的,他拿刀砍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怕他把人砍死了,也是为了他好,才那样说。” “哪样说?”许清欢冷声道。 马芝兰道,“说,说,说他去偷我男人家里的东西。” 许清欢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跟他说,我男人总是打我,把我打得到处都是伤,他才会去看我,正好那天我男人又打我,他为了护着我,才会和我男人打起来。 我不敢不向着我男人说话,要不然他会把我打死的!” 这些话,马芝兰七年前在派出所说过一遍,现在又说起来,也一点儿都不生疏,她看到江行野平静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恐慌。 马芝兰朝江行野扑过来,“小野,妈不是故意的,妈只是太怕了,怕他打我,妈知道你年纪小,就算杀了人,公安也不会把你怎样。 可他不同啊,他要是出了事,别人又会说妈克夫,妈不想背那样的名声!” 她捂着脸哭起来。 众人一阵唏嘘,做梦都没想到,这样一口黑锅,竟然是当妈的扣在儿子头上,一扣就是七年。 想到这些年,自己对江行野的忌惮,背地里的咒骂,时常的冷眼,社员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样可怜的一个孩子,就因为心疼亲妈,差点被继父砍死,死里逃生出来,还背负了罪名,受世人白眼指责,一经七年。 今天要不是许知青,他们也不会认识到这样的真相。 以前,江保华一家不是没有帮江行野说过话,但相比较而言,他们更相信目击者的话,更何况对方还是江行野的亲妈。 试问,哪个亲妈会为了一个外人,污蔑自己亲生的儿子。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 江行野的心里彻底平静下来了,原来如此啊! 也没什么,他只是不被自己的亲妈选择,只是一直被亲妈遗弃,以前,他会觉得孤单,委屈,不甘;但现在,不是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了吗? 在乎他,为他说话,为他洗清罪名,这份温暖,也冲淡了他心底的戾气。 “走吧!”江行野握住了许清欢的手。 “小野!”马芝兰急了,上前拦住二人,对许清欢厉声道,“你说过,我说了实话,你就会放过我儿子。” 许清欢道,“你也知道你说的是实话,阿野因为你的谎言,这么多年一直被人指责轻视瞧不起,你说你不想背负克夫的名声,那你考虑过没有,阿野背负罪名七年。 你儿子一个流氓罪怎么就背不动了?怎么,他上辈子当过皇帝,比别人要尊贵些?” 马芝兰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是骗我的?” “骗你又怎么样了,不都是跟你学的吗?”乔新语也是气得不得了,冲过来,一把将马芝兰拉开。 马芝兰要动手,生产队的几个婶子在周桂枝的带领下围了上来,她担心寡不敌众,只好克制住,“好你个……” 江行野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马芝兰将剩下的话咽下去。 这一刻,她无比清楚,这个亲生的儿子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牵绊了,之前他心里或许还有一丝不甘,现在她在他的眼里成了一个陌生人。 马芝兰感到恐慌,懊恼,还有一些后悔,她追着他跑了几步,不甘心地喊道,“小野,小野!” 但,江行野的背影越走越远,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 许清欢两天不在,房前屋后已经全部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地是五个人一起种的,就她缺席,许清欢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有白面,今天晚上我们包饺子吃,我请你们!”许清欢道。 于晓敏白了她一眼,“日子还长着呢,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明天是你的订婚宴,也可以吃上一顿好的,这顿白面饺子就先留着吧!” “对,听说秋收很累,等我们熬不住的时候,再吃你这顿白面饺子。”陈德文道。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五对一,许清欢妥协,“行,那我酌情考虑什么时候做给你们吃。” 大队长来了,站在院子里对许清欢道,“上头把唐金梅调到了公社卫生院,安排你在生产队当赤脚医生,一般秋收是要所有人都参加的,你要是不想参加就不用参加了。” 到底是自家侄儿未来的媳妇,江保华哪怕再耿直,也还是没打算强制性要求许清欢参加,毕竟,多她一人少她一人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许清欢没有赤脚医生证,但她有县医院给她的医师证和工作证。 她现在也就户口还在生产队,她要是愿意,户口也可以直接迁到县里,但那样的话,就给了宋宛霖插手的机会。 许清欢并不知道,宋宛霖此时刚刚下了从燕市到阿城市的火车。 夜幕降临,宋宛霖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联系了陆让廉转业到这边的一个部下,安排了一辆车,明天送她前往上江大队。 江行野在山上转了一圈,将所有的陷阱都重新布置了一遍,趁着夜色回来,意外地看到屋子里有灯。 看到灯下靓丽的身影,江行野心头一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欢欢!” 许清欢正有些困了,睡意朦胧中,听到叫声,清醒过来,朝他跑过去。 “乖,我身上脏,等我洗洗!”他虚握了一下许清欢的肩膀,眉眼间满是温柔,心底有一块地方塌陷了。 他有些贪念这种温暖了,家里有一盏等他回家的灯,灯下有个他魂牵梦萦的人,他想永远地留住这份温暖。 许清欢复又在桌前坐下,只不过,看到他站在井台边,一桶水当头浇下,湿淋淋的衣服包裹劲瘦的身躯,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鼻子,转过身去。 这诱惑谁挡得住啊! 三更! 家人们,记得投票票哦! (本章完) 第138章 他学会了 第138章 他学会了 江行野留了一点视线在许清欢身上,看到她的举动,他忙低头看自己,顿时也傻眼了,他现在这副样子,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许清欢,懊恼极了,不知道欢欢会不会生气。 许清欢脸上的热意慢慢地下来,用手拍了拍脸,哪怕听到身后江行野进屋的声音,她也没敢回头。 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不小心瞥过的画面。 不行,不能再想了! 许清欢起身,打算趁着江行野换衣服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再留下来,她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想要把人扑倒。 “欢欢!” 江行野出来就看到许清欢蹑手蹑脚出去的举动,偷偷摸摸的,他既懊恼,又着急,语气里带了些委屈。 他不是故意的! 许清欢泄气转身,就看到江行野可怜兮兮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凑到她面前,黑眸中浓浓的都是忏悔和乞求。 许清欢有些懵了,她就不小心看了一眼,也没把他怎样啊! 男人的贞洁也这么重要吗,他们难道不是男女朋友吗? 江行野是真怕了,一把抓住了许清欢的手腕,“不走,好不好?” 许清欢口速大于脑速,“你不怕吗?” 许清欢的本意是,你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但这种脑回路,谁具备得了啊! 江行野听在耳中就是里不怕生产队的人说闲话吗? 他当然怕了,他宁愿自己被千夫所指,为世所不容,也不愿坏了许清欢的名声,他只好缓缓地松开了手。 许清欢却气了,她是觊觎他的美色没错了,可他至于怕到这种程度吗? 阴恻恻地看着江行野,许清欢冲动之下,朝他身上扑了上去,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双手扣住他的头,将他的唇压向自己。 江行野的本能反应是怕她掉下去摔了,双手一托,好死不死地就托住了她的臀部,饱满感传到手中,他整个人都差点炸了。 而这时,许清欢的唇瓣压在他的唇上,他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对上许清欢澄澈清亮的小鹿眼,整个人都是不知所措。 双手一松,许清欢往下一掉,他的唇瓣也跟着被解放,江行野又是双手一托,将她往上一抄,鼻尖对上了鼻尖。 “欢欢!”江行野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大提琴的低音中夹杂了砂石的磨砺音,勾人魂魄。 许清欢偏了偏头,用电视里学来的最佳角度贴上了他的唇,描摹着他的唇形,江行野脑子里轰地一声,如同烟炸开,他一把扣住许清欢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只是,他不会。 就这么紧紧地贴着她的唇,后面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许清欢等了一会儿,意识到他是个菜鸟的时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然后趴在他的肩头笑起来。 江行野还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丢人。 “欢欢!”他无奈地叫了一声,不管做什么,只要怀里抱着她,他就心满意足。 “你放我下来!”许清欢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行野不舍地松开她,眼睛盯着她的唇瓣,娇嫩得跟瓣儿一样,他还想尝尝这滋味。 “你刚才不是说怕吗?怕的话,你怎么还这样?”许清欢点了点他的唇瓣,唇形很好看,不染而朱,单看就挺魅惑人的。 江行野握住她细嫩的手指头,“我不怕别人说,我怕别人说你,会很难听。” 他从小到大生活在别人的指责之中,那些恶意,指责和白眼足以把人逼疯。 流言比明晃晃的刀剑更可怕,他不舍得她遭受那些。 许清欢心头一动,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有人替她想得很周全,她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有人比她更在意。 许清欢拉过江行野的衣领,将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踮起脚尖,含上了他的唇,在他微愣中,许清欢生涩而又强势地攻城掠地。 在江行野回过神来,准备发起同样的攻击时,她松开他,然后快速地,像一只小精灵一样,逃离了他的家。 江行野摸着唇瓣,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口中还残留着甜蜜的滋味,回味无穷,原来是这样的,他学会了。 “野哥!” 董有福和胡海过来,看到江行野傻愣愣地站着,脸上是甜死人的笑,就跟发痴一样,不由得吓了一跳。 江行野看到两人,眉眼一秒冷了下来,“这么晚了,你们来干吗?” 他将衣服拿出来洗。 “野哥,你真的打算娶许知青吗?”董有福担心不已,在他对面蹲下,“真的,我总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她是真的想和你过日子? 我听说,她以前和蒋知青订过婚,后来她把人家蒋家害得快家破人亡了,我是担心你!” 江行野抬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 胡海凑了过来,“村里都在说,听说后来,是她主动和蒋知青退婚的,还逼着蒋家赔偿了她五百块钱呢,野哥,你就不怕她到时候也把你的彩礼昧下来不还倒讹你?” 他想娶她,但他不会勉强她! 如果她能够昧下他的彩礼不还,他也心甘情愿。 “不怕!”江行野道,“别人说是别人的事,你们不许这样说。到底是谁在背后嚼舌根,你们搞清楚了告诉我!” “这还需要问吗,不是蒋家就是许知青那个妹子呗,这种事,外头人也不会知道。” “嗯!”江行野眼中闪过阴冷,将人撵走,“行了,你们忙自己的去,不用操心我的事。” 胡海不想走,他过来还有别的事,“野哥,你家里要请客,最近肯定不能给国营饭店供菜了,要不,这份额暂时给我家呗。” 董有福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他要知道胡海跟着过来,目的是这个,他打死都不和他一起来,“野哥,我家里有菜,你摆席要用菜,就用我家的。” 胡海气死了,董有福这明摆着是和自己打擂台呢,讪讪一笑,“哎,我看着野哥菜园子里的菜这么多,还有大队长家肯定也会支持些菜,就没想到还会有少的。” “不用了!”江行野看着胡海,“那条线,你要是想供菜你就供呗,罗金浩在收,你找他就行了。” 反正,明天的席面把菜用完了,短时间内,他也供不上了,秋收过后,大冬天里,更加没菜供应,至于说明年,到时候家具厂搞起来了,他哪有时间种菜供应? 评分上了9,说好了的加更,一共五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39章 她不会再要你了! 第139章 她不会再要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新语和于晓敏按着许清欢打扮,她换上了一条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红色及脚踝长裙,曾经的d家的高定品牌,垂感十足,显得沉稳大气。 裙子用的是华国传统布料,倒也不会露馅。 头发松松地编了两条蜈蚣辫,从上而下簪着水晶小星星,一直到发尾,衬着一张欺霜赛雪的脸,清丽而明艳。 江行野直接看傻了,像一只呆雁,半天回不过神来,惹得看热闹的人笑个不停。 许清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同手同脚地上前,正要握住许清欢的手,周桂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猛一巴掌将他拍醒,“还不快干活去!” 一阵哄堂大笑。 江行野既欢喜又窘迫,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急匆匆地离开,但嘴角高高地翘起,压都压不下去。 “野哥,要我们帮忙吗?”胡海朝许清欢那边看了一眼,许知青简直像天上的仙女,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的人是瞧不起他的。 甚至,在他看来,许知青九成九是不想自己干活,才会和野哥订婚,订了婚就不会干活了,等将来有机会回城了,一脚踹掉野哥。 也就是说,许知青连野哥都瞧不上。 但,娶个女知青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特别他这种当地没有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他想要讨婆娘,也只有剑走偏锋了。 “把那边狍子剥了,还有那头野猪宰了!”江行野指着今天一早弄回来的野味。 每年年底才是肉猪集中出栏的时节,他今天订婚,总不能请大家都吃素菜吧,江行野昨天上山整理陷阱的目的就是搞点野味回来。 那群狼就将两头狍子一头半大的野猪撵进了陷阱里,他一大早去弄了回来。 还有三只野鸡,两只野兔,混了素菜,也能烧上两个菜。 看到这么多肉,生产队就跟过年一样。 遇上这样的事,族里亲近的都会过来吃席,一个生产队的,外姓或是出了五服的同姓也会出一个人过来恭喜。 一般也会送贺礼,但这年头都很穷,拿上一斤都是很贵重的礼物了,多的是拿上两个鸡蛋。 罗金浩也过来了,一是来庆贺,二是给江行野送钱过来,野猪毛重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斤,净重八百四十多斤,一多半上给了县里的厂子里,一部分卖到了黑市,综合下来一斤差不多是一块二毛钱。 总共卖了一千一。老规矩,江行野拿七百块钱,他们一人分一百。 货源和销售的路子都是江行野的,他们得的是辛苦钱。 知青这边一人两毛钱,钱交给陈德文一起交给许清欢。 罗金浩偷偷地把一大迭大团结给江行野,他也没数,直接放兜里了。 蒋承旭百般不愿意,倒也不是他舍不得两毛钱,而是许清欢原本是他的未婚妻。 陈德文呵呵冷笑,“蒋知青,你要是舍不得两毛钱可以不去。” 蒋承旭这种身份,不去的话,会更好。 “陈知青,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承旭哥舍不得两毛钱吗?难道你觉得我姐姐嫁给一个乡下的二流子就是好事?承旭哥只不过是不愿意看到我姐姐误入歧途。” 许漫漫眼圈儿一红,陈德文更是一阵恶心,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任何时候一开口就哭,活像是被别人怎么欺负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人!”陈德文恼火死了,“要不是你一天到晚缠着自己姐夫,你姐她至于和蒋知青退婚吗?还有蒋知青,我建议你真的不要去吃席,省得让人看到不高兴。” 江家肯定也不愿意看到蒋承旭。 许漫漫这会儿是真的哭了,“陈知青,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缠着承旭哥了?是不是我姐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一定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要退婚就退婚,犯得着一天到晚把责任往我和承旭哥身上推吗?她要好名声,难道我们就不要吗?” 蒋承旭的脸色不好看,显然他将许漫漫的话听进去了。 陈德文愕然,“你们忘了我也是申市的,你们之间那点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亲眼所见。是个人都看得出你们之间不清不白。 不得不说,许知青选择退婚是个明智的选择,要不然,将来还不定被你们怎么恶心呢!” 说完,陈德文气哄哄地走了。 蒋承旭站在原地,想到了前世,许清欢对他说的话,“蒋承旭,我真是被你恶心坏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你要和许漫漫在一起,你提离婚不好吗,非要这么恶心人!” 他求许清欢不要离开他,许清欢找到了他妈,如果不离婚,她就将蒋承旭出轨的证据交给组织。 后来,运动虽然结束了,但社会对出轨的容忍度依然很小,特别是公职人员。 他不敢拿前途赌,不得已,只好和许清欢离婚。 “恶心”两个字,成了他不能承受之重。 许漫漫看到他神色变化,心里害怕得要命,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承旭哥!” 蒋承旭猛地一挥胳膊,厉声道,“不要碰我!” 如果不是许漫漫,清欢不会离开他,但看到许漫漫受伤的表情,他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和许漫漫在一起的那些激情的时光。 在记忆里是那么清晰,难忘。 而和许清欢在一起的回忆,就只有冷漠与争吵,许清欢生不出孩子,又不愿意和他同房。 他们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许清欢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你妈觉得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家里的保姆,生孩子的工具,没完没了围着灶台转的木偶?” 蒋承旭当时觉得她不可理喻,女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 许清欢生不出孩子,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天底下的女人哪一不是努力挣钱,伺候好男人和孩子,孝敬公婆,厚待小叔姑子? 许清欢刚结婚那几年,的确非常贤惠,在家里任劳任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 要不是她变了,蒋承旭也不会和许漫漫好上。 说起来都是她的错。 毕竟是前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蒋承旭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再犯那种男人都会犯的错,但也不能对许漫漫置之不理。 这才会有了他与许漫漫走得挺近的事实。 但他与许漫漫绝没有逾矩之举。 就算有过肢体接触,难道就不能看成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正常交往吗? 许清欢实在是太任性,太小气了。 蒋承旭叹了一口气,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也不能因为自己重生一世,就觉得许清欢也应该有所改变。 他的目光终究柔和起来,对伤心不已的许漫漫道,“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许漫漫顿时大受鼓舞,“承旭哥,姐姐她已经和别人订婚了,我看到她和那个二流子挺好的,她会不会再也不回头了?” 她不会再要你了! 第二更,还有三更! (本章完) 第140章 订婚 第140章 订婚 订婚这天,天气晴朗,从伊泰山和驿马山夹缝里的吹过来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缓解了暑热。 订婚宴在江保华家办,门口架起了几口地锅,周桂枝带领着族里的几个女人们在操持席面,择菜洗菜,大锅里煮着高粱米饭。 江行兵几兄弟去借了桌椅板凳过来,胡海和董有福,还有江家族里的几个堂兄弟开始宰猪,杀狍子,剥兔子,清理野鸡。 快中午时分的时候,阵阵的肉香弥漫,随着风吹得满村都闻得见。 孩子们欢快地跑来,在桌椅板凳间穿梭,围着地锅打转,等着开席。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江保华才安排人牵席,也就是谁坐头席,谁又坐头席的首位之类,这都是有讲究的。 哪怕如今破/四/旧了,但在农村,那些耆老前辈们还有的体面不能丢了。 要是安排不好,好好一桩喜事,就会因为这种扯皮拉筋的事,闹得不愉快。 何况,许清欢虽然是知青,但今天她娘家也来了人,李守志夫妇作为女方家长代表,一大早就来了,给许清欢一个大大的红包,里头是两百块钱。 开席前,李守志去拜访了江老爷子,这会儿由江家族里的长辈们陪着说话。 江行野今天穿了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是李守志送的,他身形欣长,肩宽腿长,好不容易穿一身体面的衣服,更加魁梧挺拔。 他看到许清欢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才到手,还没有焐热的七百块钱给许清欢,“上次的猪肉钱。” 厚厚的一大摞,许清欢震惊地看着他,“你不留一点吗?” 他摇摇头,“都给你!” 他双手把钱捧到许清欢面前,期待地看着她。 许清欢顿了一下,才将钱接过来,“我帮你攒着!” “给你的,不用攒,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江行野认真地道。 他想让她每天都能吃上白米饭,吃白面窝窝头,想吃肉的时候就能吃肉,哪怕在这贫瘠的地方,她也能够被娇养。 他只觉得,她就应该锦衣玉食,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她应该被人双手捧着供养。 许清欢踮起脚尖,在江行野的唇角吻了一下。 她唇上上了口红,在他的脸上留了个印子,许清欢用白嫩的手指帮他把印子擦掉,收回的时候被江行野捉住,他看见了她手指上的印子,眼眸微深。 董爱梅躲在柴草垛子间,看着江行野去接了许清欢出来,两人郎才女貌走在一块儿,虽然都不说话,但神色间的亲昵遮都遮不住,令她心口发堵。 “福利金!”董爱梅低声骂了一句,她想骂狐狸精,但四颗门牙掉了之后,说话漏风,总不利索。 董爱梅狠狠地拽着草垛子上的枯草,突然,一条荆棘被她拽在手里,刺扎进了手指间,顿时痛得她哀嚎一声“啊”。 江行野条件反射地将许清欢搂在了怀里,循声看过去,见是董爱梅,而且还是在偷窥他们,他眉眼冷沉,眸光狠厉,如同猛兽一般锁住董爱梅。 董爱梅慌乱地拽掉荆棘条,手上被刺啦得血糊团流,她慌慌张张地跑掉,尽管如此,依旧让江行野有种吃饭前踩到了一坨狗屎的恶心感。 许清欢倒是无所谓,董爱梅的积分工作干不成了之后,生产队倒是有好些年轻同志都在争取这份工作。 明天抢收开始,董爱梅今天把手伤了,她明天是不打算干活了吗? “阿野,你想不想当记分员?”许清欢感觉到江行野的烦躁,握了握他的手,虽然很快就松开,但这一举动,依旧很好地抚平了他的情绪。 “不当!”江行野没想到对象竟然还动了让他当记分员的心思,他要是想当记分员,当初这记分员也轮不到别人。 “为什么?一天有七个工分呢,也不用干什么重活。”许清欢不解地问道。 江行野道,“只要社员们上工,就必须守在田地里,半步都不能离开。我还有别的事呢。” 许清欢这才想起来,大佬在山里还有生产地,那边是他的主业,生产队的活才是副业。 “那你要注意身体。”许清欢叮嘱道。 “嗯!”江行野眉眼温和,冰消雪融一般,容颜更加夺目,“我会的。” 知青点的几位知青陪着许清欢坐了首席,其余的人按照江保华的安排一一落座,周桂枝就安排人开始上菜,今天有菜还有酒,虽然是从供销社打来的粮食酒,也是说十分难得。 五个硬菜,再加上两个素菜,一个蘑菇汤,一共八个菜,也是前所未有的丰盛。 江行野的订婚宴,可以说是生产队这几年办的喜事中规格最高的。 那些要喝酒的男人们席上稍微好点,但凡是妇女们坐一席的,筷子都挥出残影来了,菜一上来,就全部都被抢光,不光自己吃,人人都拿了碗,装一点回家给孩子们吃。 乔新语等人看到,都震惊极了,幸好他们单独坐了一桌,要是跟那些女人们坐一桌,她估计顶多也只能吃上一筷子。 不过,他们这一桌,吃得也很快。 这年头谁不缺吃的,谁不馋肉啊! 陆念瑛没能和许清欢坐一桌,而是和邱菱等人坐了一桌。 先是邱菱要将自己的儿子孙癞子介绍给她,等上了菜,邱菱顾不上她了,陆念瑛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才发现,上了三个菜,她只来得及吃了一筷子。 一大碗红烧肉,一共二十来块,她一块都没抢上,最后连汤汁都被邱菱倒进了自己带来的碗里。 “嘿嘿,反正这点汤汁你们也都看不上,就归我了!”邱菱倒完了,还用舌头将碗舔了一圈。 陆念瑛差点没有吐出来。 兔丁炖土豆上来了,陆念瑛正要起身抢,邱菱腾地起身,胳膊肘一拐,陆念瑛胸口被击中,她差点摔下去。 等她堪堪扶住了桌子,一碗菜又没了。 最后,她只吃了小半碗高粱米饭和两筷子素菜。 最后的两个素菜倒是没什么人抢,但一人一筷子后也剩不下什么了,陆念瑛总共就夹了四筷子菜,好在最后一道蘑菇汤里也加了肉,她运气好,总算吃到了一块肉。 关键是,她为了在许清欢面前找存在感,显摆自己过得比许清欢好,这次送礼,别的知青们都只送了两毛钱,她一个人送了一块钱。 一块钱,哪怕不加肉票,也能买上半斤肉了,结果她来吃席,只吃了两块肉,简直把陆念瑛给气死了。 这一群乡巴佬,一辈子没看过肉一样,活该穷死。 许清欢这蠢货,竟然上赶着嫁给一个乡巴佬,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活该被妈抛弃。 宋宛霖坐着车进了村子,一路没有看到人,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小孩,司机下车打听,江小草听说是找许清欢的,留了个心眼,“你们找许知青什么事?” 司机说是许知青的妈来找许知青的,她朝宋宛霖看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指着一条远路给司机,“你们从这边绕过去,别的地方车不能走。” 然后,她哒哒哒地跑去了江保华家门口,看到江二丫,招招手,喊她过去,“有个人来找你小婶婶,说是你小婶婶的妈来了,你快跟你小婶婶说,那人看着好凶的!” 她虽然年纪小,但听的闲话多,知青们都不愿意嫁给生产队的人,她担心许知青的妈不许许知青嫁给小野哥,故意来捣乱的。 江二丫一听这话,赶紧过去跟许清欢说,“小婶婶,有个人来了,说是你妈妈来了!” 说话间,司机已经开着车过来了,宋宛霖在车上就看到了坐在首席上座的许清欢,一身红色的裙子,衬得美人如玉,正笑盈盈地听一个孩子说话。 许清欢有所察觉,抬眼看去,与宋宛霖的目光相撞。 三更! 还有两。 (本章完) 第141章 不要拿我爸碰瓷 第141章 不要拿我爸碰瓷 许清欢坐着没有动,她从原身的记忆中搜罗出对宋宛霖的唯一印象便是看她的照片,照片和人终归是有一定的差距。 如果不是二丫提前和她说,她看到宋宛霖,未必能够将真人和那张照片关联起来。 总结来说,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不应该认识宋宛霖。 宋宛霖在原身三岁就离开了她,至此十四年,从不曾来看过她,甚至,她刻意回避有许清欢这个前婚女,就好像,许清欢是她生命中耻辱的印记一般。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平静地吃着碗里的饭,倒是陆念瑛看到宋宛霖的瞬间,眼圈儿一红,喊了一声“妈”,就朝宋宛霖扑了过去。 “妈,你终于来看我了!”陆念瑛的声音很大,生怕许清欢听不见。 宋宛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妆容适宜的脸上挂着温婉大方的笑,短袖衬衣,半身裙下是一双进口圆头小皮鞋,胳膊上挽着一个小巧的皮革包包,贵妇范儿十足。 这年头,能够坐得起小汽车的都不是普通人。 董新民和江保华连忙过去,廖永强这次陪宋宛霖过来,他便与二人说明来意, “宋同志听说女儿与人订婚,过来找女儿的,这等婚姻大事,就算现在讲究婚姻自由,怎么也要和家里人通过气,总不能将来丈母娘都不认识新女婿吧!” 董新民朝后退了两步,将主场交给江保华。 一看来的同志就不是寻常人,他才不要掺和进去呢。 江保华心里骂董新民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一面笑道,“是不是误会了,今天和我侄儿订婚的是另外一个知青,不是陆知青。” 廖永强目光有些阴沉,道,“宋同志还有一个女儿叫许清欢,今天订婚的是这位许知青的话,就不是误会。” 董新民忙道,“是许知青,是许知青,两位这边请,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我们社员们的面说。” 他看戏不怕台高,乐得在这种场合下江保华的面子,“许知青,你妈妈来看你了,你快过来说话!” 席散了,社员们三三两两地准备回去,听到这话,都停在原地不动,等待吃瓜。 许清欢端着碗还在吃,江行野紧张地看着她,乔新语等人也为她吊起了一颗心。 倒是李守志夫妇俩先起身朝宋宛霖走了过去,两人上下打量她,眼神复杂,但不可避免地都充满了鄙夷。 现在新社会,不存在说要谁替男人守节这话,但男人死了不到三个月,就抛弃女儿嫁给男人的战友,这种事还是挺令人膈应的。 许清欢过来时,张美凤越是看她脸色平静,越是心疼得不得了。 “敢问这位女士,你谁呀?一上来就说是我妈,有点礼貌不?”许清欢眯着眼睛看宋宛霖。 宋宛霖心头一震,她在心头预演过无数种母女相见的场面,独独不曾想到过如今的场景。 十七岁的年轻女孩子,十四年不曾见面过的母亲前来看望她,难道不应该感动、委屈地和她抱头痛哭? 她居然敢不认自己! 宋宛霖顿时恼怒不已,两道柳叶眉竖起来,面目一沉,原先的美艳有十分的话,此时大约也只有六七分的样子了。 而看在许清欢的眼里,她就跟小丑一样。 蒋承旭挤了进来,“清欢,宋阿姨就是你的妈妈啊!” 前世,虽然宋宛霖对许清欢的事业并没有什么贡献,但陆家在燕市的地位超然,如果这辈子能够好好利用,他们的前路岂不是要更加平坦一点。 宋宛霖笑着对蒋承旭道,“承旭,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阿姨啊!” 蒋承旭激动得一脸通红,“宋阿姨,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记得您,您还是那么年轻,一点都没变。” 宋宛霖微笑着点点头,眼里满是对年轻后生的赞赏。 她转头看向许清欢,“欢欢,到妈妈这里来!” 这可把许清欢恶心坏了,她目光清冷地看着宋宛霖,“我妈死了,你演给谁看呢?” 宋宛霖一脸受伤的表情,“欢欢,你长这么大,虽然不在妈妈的身边,可妈妈从来没有缺少过对你的关爱,妈妈委托你二叔一家照顾你,每个月给你二十五块钱的抚养费。 你可以恨妈妈,可你不能不认妈妈!” 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啊,社员们都震惊极了。 看这位女同志穿着打扮,谁也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伪。 许清欢皱起眉头,“你和许家的恩怨与我无关,你拿不拿钱给他们也和我无关。 我有爸爸,我爸爸虽然牺牲了,但国家给了我抚养费,难道爸爸用命换来的一千八百块钱不能把我养大吗?” 这也是她没朝许家动手的原因,原身长这么大衣食住行肯定是要钱的。 她扬了扬下巴,“还有,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母亲?” 宋宛霖泪水涟涟,她看向李守志夫妇的眼底隐藏着恨意,但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被女儿认可的母亲,哭道,“李大哥,张姐,求求你们,能不能和欢欢说一声,我就是她的母亲?” 李守志摇摇头,“抱歉,我也不太认识你了!” 宋宛霖如遭雷击,捂着自己的心脏,悲伤欲绝那种,张美凤看得心梗,她从前就看不惯宋宛霖这副鬼样子,迷男人有一手,可绝不是良家妇女该有的举止。 但不得不说,任何一个时代,良家妇女都是最吃亏的那一类人。 张美凤一把将李守志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自家男人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冷声道,“你谁呀,一见面就攀亲戚,要当人妈,不会是来招摇撞骗的吧?” 宋宛霖哭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当年改嫁,可欢欢她爸牺牲了,尸首都没有找到,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活都活不下去了,别说照顾孩子。 我几次寻死,都是我现在的男人救了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他。欢欢,你原谅妈妈好不好?你这样,妈妈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她泣不成声,一些同理心强的都跟着掉眼泪了。 许清欢静静地看着她演,等她哭不下去了,才再次开口道,“一个真正寻死的人,是不可能几次死都没死成功,次次都会等着被人救的。 我再重复一遍,我不认识你,我爸爸已经不在了,我请你尊重一下烈士,不要拿我爸碰瓷!” 第四更!后面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42章 前情孽缘 第142章 前情孽缘 廖永强眼看宋宛霖无计可施了,他这才站出来道,“许知青,我是市里来的同志,这是我工作证,我可以证明宋同志就是你的母亲。 她当年嫁给你父亲的时候,我也曾在场!” “是吗?”许清欢道,“我爸爸那么多战友,他不在之后,伯伯叔叔们都关心过我,您既然参加过我父母的婚礼,应该是我父亲很好的战友了,您何时何地关心过我吗? 您认识我吗?” 廖永强不认识! 眼下,许清欢不认宋宛霖,对陆念瑛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也是她表现的好时候。 “清欢,妈妈就是你妈妈,你怎么能够不认自己的母亲?就算妈妈对你没有抚养之情,但她生了你,对你有生育之恩,你这样简直是不孝!”陆念瑛道。 “我三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你说她是我妈妈,我在许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她在哪里?三九寒冬我在寒冷的北风里洗一家人的衣服的时候,她在哪里? 我踩在凳子上,顶着酷暑炎热做一家人的饭的时候,她在哪里?十四年,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个妈,是不是现在谁都能凑上来,说她是我母亲?怎么,我看着很蠢,很傻,很好卖?” 江行野心疼得不能自已,他上前一步,握住了许清欢的手,看宋宛霖的眼神如看死人一样。 欢欢说过,宋宛霖就是拿她卖钱,为陆家和她自己谋利益。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妈妈! 还不如没有! 一旦认了这个人,他和欢欢的婚事就有可能被破坏掉,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欢欢,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宋宛霖泪流不止,指着蒋承旭道, “妈知道你对承旭有些误会,不满妈妈给你订的婚事,可你不不能因为这点事不认妈妈。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好名声?” 张美凤气得发抖,她恨不得扑上去将宋宛霖撕了,“果然不是亲妈,哪个亲妈这样败坏孩子的名声。宋宛霖,你现在有家,有儿女,你何苦不放过这孩子? 孩子虽然没了爹妈,可还有我们这些叔伯婶娘在,也容不得你欺负!” 许清欢心说,宋宛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她还打算用自己来给她换一份不得了的利益。 宋宛霖红着眼圈,“张姐,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啊,我要是不心疼她,我这些年月月给她寄钱……” “闭嘴!”许清欢冷声道,“你不要污蔑我,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汇款单,也没有用过你的一分钱。我重复一遍,我长这么大,的是我爸爸用命换来的抚恤金,谁也别想把这份抚养之恩扯到自己的头上。” 宋宛霖愕然,“欢欢,我真的是你妈妈,你爸爸当年牺牲,国家给了一千八百块钱抚恤金,可这么多年,我寄给许家的绝不止一千八!” “那是你和他们之间的交易,和我无关!”许清欢撇得干干净净, “这么多年,我吃的穿的,绝对不了一千八百块钱,我五岁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六岁开始做全家人的饭,我长这么大,不欠任何人!” 宋宛霖整个人都懵了,她没想到许清欢会不认她,不知道是不是汪明霞那贱人在许清欢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呢? 对许清欢来说,前世,她就斩断了与父母之间的那点亲缘,她也曾期盼过父母爱自己,但不是求就能得,既然求而不得,那就是妄求,就没必要再求。 “我就是你母亲,你是我生的,你没有权利不认我!”宋宛霖咬牙切齿道,既然这个女儿不愿与她亲近,她也没必要演戏了。 终于撕下了脸上的那层面具。 许清欢冷笑道,“你是我母亲?你怎么证明你是我母亲?凭你这张嘴吗?你不会是听说江家给了我三转一响,五百块彩礼,你跑来招摇撞骗,就为了这笔彩礼吧?” 宋宛霖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不必仗着有人撑腰,就能不认我,当年我生下你,多的是人看到,我要想找到证人,随随便便都能找到。 我是你母亲,你的婚事我说了算。你既然不满我之前给你订的婚事,那就再订一桩你满意的就好了。” 蒋承旭惊恐地道,“宋阿姨,我和清欢的婚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许清欢一字一顿道,“我的婚事我做主!宋女士,大清早就亡国,现在是新社会,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崇尚的是婚姻自由!更何况,我绝不会认你是我母亲,更不会让你再卖我一次!” 董新民在一旁笑呵呵地道,“许知青,父母和子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宋同志虽然没有亲自抚养你,也没有少了对你的关照,你这样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不对啊!” 江行野上前一步,将许清欢护在身边,“闭嘴,要你在旁边多话,你去问问董良成和你有没有隔夜仇!” 沈金桔没了孩子之后,董良成再看到董新民两口子就不搭理了,看到董爱梅就追着她打。 小两口把知青点的厢房修整了一间出来,就住在里头,孙桂几次去接他们也不回去,全生产队都在看董家的笑话。 听到周围人的嗤笑声,董新民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本意是巴结宋宛霖,但显然,一个生产队的村支书还不值得宋宛霖对他另眼相看。 李守志道,“宋同志,清欢是我们县里知青响应号召,扎根农村的代表,她和江同志的婚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也是知青们学习的榜样。 宋同志,你以什么理由破坏他们的婚事?” 宋宛霖看向江行野,这是她站在这里之后,第一次正眼看这位女婿,有着和许靖安一样魁梧的身材,俊美的五官,如狼一样的眼神,不得不说,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青年。 但,他只是一个乡野糙汉,对陆家,对她没有任何助力。 她绝不承认这个女婿,她将许清欢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把自己给贱卖了的。 “你竟然为了这点虚名,宁愿和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糙汉捆绑在一起,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抚养吗?” 宋宛霖痛心疾首,抚着自己的心脏,摇摇欲坠。 陆念瑛扶着她,安慰道,“妈,你别说这样的话,欢欢她不是那种只看人外表,不重视内涵的人,江同志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许清欢道,“不错!最起码他家世清白,无前情孽缘,更不会因为和人偷情而气得自己的妻子早产,难产而亡!” 许清欢话音未落,宋宛霖脸上一片雪白。 加更完毕! 感谢宝子们的支持! 更得多不多?快夸我,快夸我,夸夸我! (本章完) 第143章 深情 执念与真诚 第143章 深情 执念与真诚 看着宋宛霖离去的背影,许清欢眼底一片冰冷。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张美凤低声问道。 许清欢挽住了张美凤的胳膊,撒着娇道,“我也是听说,当年陆让廉的前妻发现了他和宋宛霖的奸情,质问陆让廉的时候,激动之下动了胎气。 因为早产,胎位不正,陆家保小弃大,他前妻才会没了。” 这是书上设定的情节。 刚才看宋宛霖的表情,当年的情况应当顺应了书中剧情的走向,宋宛霖此时应当非常想知道许清欢又是从哪里知晓这些信息! 李守志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隐约记得,许靖安当年最后一次回家探亲后返回部队,特意中途下车,来找他喝酒,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李守志问他,他也一句话都不说,后来没过多久,就听到他牺牲的消息。 如果许清欢说的是事实,怕是许靖安探亲的时候就发现了宋宛霖和陆让廉之间的猫腻。 那他上战场的时候,不会是存了死志,以死来成全这对狗男女? 这么想,倒像是亵渎了许靖安的英灵。 许清欢此时也想到了父亲,书中只是说许靖安死在战场,尸体没有找到,烈士陵园里的是他的衣冠冢,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订婚宴结束,江家的人开始打扫场地,送还借来的桌椅板凳和碗筷炊具,把灶台拆了,地面打扫干净,没吃完的饭菜给族里的老人,前来帮忙的人送了些。 如果没有宋宛霖跑来闹事,今天的订婚宴可以说非常完美。 江行野和江家人一起扫过尾,带着许清欢朝家走去。 不远处,崇山绵延,密林葳蕤,从山间吹来的风轻轻地拂过两人的面颊。 许清欢的心情还有些激荡,她不时地偏头看身边的人,却见他不见笑意,眉头紧锁,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从知青点后面过去后,他便抓住了许清欢的手,径直朝山林走去。 “阿野,我们去哪?去搂山货吗,我还没换衣服,要拿背篓。” “不是!” 江行野的脚步微顿,目光看着深山,寻常人谁也不敢轻易进的大山,是唯一能够让他感觉到安全的地方,他曾经在里面生活了近四年,所有对他重要的东西他都藏在里面。 宋宛霖来,是想带走许清欢。 虽然许清欢一再否认,但他知道,这个人是她的母亲。 江行野低头深深地看了许清欢一眼,抱起她就朝山林走去。 忽地腾空而起,许清欢吓了一跳,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许清欢明白了他的意思,“阿野,我们去山里要过几天?” 江行野不说话。 “阿野,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牺牲了,今天来的那个人虽然生了我,但从来没有养过我,她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也不想认她当妈妈。” 江行野在山林中如灵猿一般,哪怕双手抱着她,也行走得非常快,但这会儿,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阿野,明天就秋收了,我们住进山里要不要和队长叔说一声?” 江行野按着她的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肩窝里,就怕沿途有树枝荆棘把她刮伤了。 她趴在他的肩上,看地上明明没有路,却被他走出一条路来。 突然,许清欢就感觉到他身体一僵,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 砰! 一声枪响,许清欢心脏猛地一缩。 江行野已经快一步抱着许清欢就地一滚,一枚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出去,击中了前面的一棵大树。 江行野后背靠着大树,将许清欢紧紧地搂在怀里。 许清欢惊疑不已,他则警惕地看着四周,再次一个翻滚,又是一枚子弹擦着树干飞出去,一大块树皮掉下来。 有人要杀他们,为什么?许清欢震惊不已。 江行野从腿上摸出一柄短刀,就是许清欢上次送给他的刀,他一直贴身放着,刀刃贴着他的虎口处,屏息片刻,然后猛地甩出,他抱着许清欢再次滚出去,藏在了一片荆棘丛后面。 嗷! 许清欢听到一声痛呼,心头涌动的是冰冷的杀意。 此时的她如同一团水草一般,紧紧地缠在江行野的身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影响他的行动。 江行野将她安放在地上,潜伏着出去,对方被短刀刺中了右腿,正匍匐在地上,听到一点动静,又是一枪击出。 江行野就地一滚,再次避开子弹,他飞起一跃,朝着对方踢出去,手腕被踢中,枪飞向半空,子弹被射偏。 江行野踩中对方的手腕,拔下了短刃。 一阵破空声传来,他猛地提起对方,往前甩出去,再次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连忙在地面翻滚回来,窜进荆棘丛中。 一个高个子男子从大树后面现身,手里握着一把正在冒着青烟的枪,四下里看,没有看到任何人,他朝荆棘丛射出几枚子弹,胡乱打了一气,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忙转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行野如同一头猛兽一样扑了过去,高个子男人一回头对上了江行野狠戾的双眸,他提枪砸向江行野的头,而短刃破肉的声音传来,他的右肩膀被短刃刺中。 枪支掉在地上,江行野一脚将对方踹开,将两人身上的武器搜罗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有许清欢在,他没有亲手要两人的命,但这两人受伤后,血腥味很快就会散开,附近猛兽多,没有强有力的外援,两人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山林。 江行野一声长啸,如狼一般,很快,附近传来了瑟瑟的声音。 许清欢从荆棘丛后面起身,江行野过来,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欲抚她的脸颊,试探着,不敢触碰。 “是狼来了吧?” 数量还不少,许清欢有点害怕,她朝江行野靠近一步,目光忐忑地看着他。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问,江行野将她带进山里要做什么。 江行野察觉到她的恐惧,一把抱起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别怕!” 有他在,他不会允许任何危险靠近许清欢。 狼群远远地跟在两人的后面,将江行野的足迹掩没。 江行野将许清欢带到了他在山中的那个据点,麦子已经成熟了,金色的麦浪在山风中翻滚,颗颗饱满的麦粒闪着金光。 他进洞之后就将石板门关上,一直到了里面用作卧室的山洞里,将许清欢放到了石床上,然后站着,直直地看着她。 许清欢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枪击,她直觉,和宋宛霖脱不了干系。 对方是冲着江行野出手的,宋宛霖想让他去死! 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她也一阵阵地后怕,如果江行野的身手没这么好,他今天肯定逃不过这场死劫。 死在山林中,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就像今天那两个人一样。 “我没事!” 江行野蹲下来,握住许清欢的手,将她紧紧握拳的手指轻轻地掰开,“我不会有事的,山里没什么能够伤害得了我!” 许清欢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热,他不是不知道这场谋杀是她给他带来的,死里逃生之后,他想到的只是安慰她,而不是怨怪。 “如果他们是宋宛霖派来的呢?说不定她想杀你,是因为你和我订婚了。她奈何不了我,才会想要你的命!” 许清欢有些没底气地问道,“是我害得你差点没命的!” 是她见识太少了,她想到过宋宛霖会动用手段破坏她的婚事,但她实在是没想到,宋宛霖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直接取人性命。 江行野坚持道,“不是你,和你没关系!” 就算今天,要取他性命的人是许清欢,他也不会怪她。 她要他性命,他会双手奉上。 只要欢欢需要,他就会好好活着,帮她把未婚夫的位置牢牢地占据,不让宋宛霖那个疯婆子把她卖掉。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她在江行野的眼中看到了深情,执念,与真诚,唯独没有看到一丝怨念。 许清欢搂住江行野的肩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带着青松味儿的气息,只觉得一颗心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今天有加更,为不够看的宝子们加更,四更哦,第一更! (本章完) 第144章 孤男寡女 第144章 孤男寡女 江行野单膝跪在地上,紧紧地将许清欢搂在怀里,她是如此柔软,也是如此脆弱,她红红的眼圈应该是为他红的吧! 她怕他死了! 大伯堂兄他们也会关心他,担心他,但欢欢的关心和在乎不一样,说不上来有什么差别,但就是给他的感觉不同。 他想要更多! “欢欢,我想把你藏在这里,不让人带你走!”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他们是已经订过婚的未婚夫妻,就算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再指指点点,说她的闲话了。 “好!”她道。 许清欢捧着他的脸,两个人额头顶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鼻息相闻,彼此看着对方的眸子,江行野的眼中滚动着情潮,贪婪地看着许清欢。 他看到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江行野小心翼翼地用唇瓣触碰了一下,再一下,他学着许清欢的样子轻轻地抵了一下,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身上荷尔蒙气息浓重,令她沉迷。 她的双臂缠在江行野的脖子上,人已是有些醉了。 江行野闭着眼睛,x念涌动,但每一点冲动都令他感到罪孽深重,就像是对神灵的亵渎。 他不能自已,心里对她的贪念更深了一层。 他无法想象将来她要离开自己,他会有多痛苦。 但把她绑在身边,他也不舍得伤害她。 回去的路,江行野走得很慢很慢,他将许清欢背在背上,为了避免碰到那两人被狼群吞噬的血腥场面,他特意绕了一段山路。 虽然江行野说要将她藏在山洞里,许清欢也答应了,但两人都知道,这话只是说说而已,他不舍得将她藏起来,尽管她这般美好。 她也知道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对他有种莫名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阿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许清欢无法做到一直被他背在背上,这一带的山路不是不好走。 江行野将她放下来,她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红色的裙子,只不过,先前为了躲避那两人的追杀,他抱着她在地上滚过,现在既脏且破。 他不知道哪里有这样漂亮的裙子卖,他想给她再买一件。 江行野握着她的手,两人走过一段,遇到一条山沟的时候,他抱起她,一跃而过。 许清欢抱着他的脖子,两人对视时,她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他的唇形很漂亮,唇瓣很薄,都说唇瓣薄的男人都很无情,但她只感到江行野的深情。 江行野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不同之前的那个吻,山洞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虔诚,小心翼翼,生怕冒犯了她,这会儿急且野。 许清欢挂在他的胸上,突然就感觉到他停了下来,松开了自己,她竖起耳朵一听,有嘈杂声传来,不过离他们很有点远。 她纯粹是用空间里的物资改善了体质,提升了五感,而江行野却依旧有如此敏锐的感知,不得不说天赋异禀。 “是村里人,应该是怕我们出事!”江行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朝前走去。 路过一处山涧的时候,江行野准备将他缴获的枪支和子弹扔下去,这东西留在手里只会给他带来危险,之所以没有留在山洞附近,也是不想被人发现后惹来麻烦。 许清欢拦住了他,从他手里接过了枪支,“你走远一点,我藏起来。” 江行野听话地朝前走出几步,背对着许清欢站着,他目视前方,没有半点要偷看的意思。 许清欢作势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扒拉了两下,将东西放进了空间。 这大山虽然辽阔葳蕤,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总有一些人外之人会寻找蛛丝马迹,还原事情的真相,最后麻烦就会找到他们的头上。 唯有放进空间里,才令她放心。 “大伯!”江行野看到是江保华带人进山,忙喊了一声,社员们看到二人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地就进了山,听说有狼群出现,有没有遇到狼,有没有受伤?” 江保华急匆匆地跑过来,后面跟了一串人,都是关心他们的人。 “听到狼叫声,我们避开了。”江行野道。 江保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陆念瑛陪着宋宛霖在山脚下等着,晚上的天气凉,她披着一件色艳丽的披肩,收腰的长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耳朵上两个不起眼的耳钉,处处都低调,但处处都很精致。 看到许清欢,她的眼中也适时地浮现出了关切来,紧走两步凑上前去,“欢欢,你没事吧?妈妈听说你跟外人私底下进山,担心得不得了。 你说你这孩子,天都快黑了,跑到山上去干嘛,孤男寡女的,被人说闲话多不好!” 她的声音不低,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江保华眉头皱起,“宋同志,许知青和江同志是未婚夫妻,不是什么外人。” 董新民这会儿过来了,听到了,笑道,“保华啊,你这是什么话,未婚夫妻又不是夫妻,说一声外人也不为过吧!” 江行野也不管这会儿有人没人,固执地握着许清欢的手,他看宋宛霖的眼神冰冷,透着一股子狠厉。 这目光让宋宛霖很不舒服,她看死人一样瞥过江行野一眼后,对许清欢道,“欢欢,你跟妈妈来,妈妈有话要和你说!” 许清欢正好也有话要和她说,她的手挣扎了一下,江行野握得更紧了,抿着唇,担忧而又执着地看着她。 “你先回家去,我一会儿去找你。”许清欢柔声道。 江行野再是不愿意,也不得不松开,他跟着许清欢走了两步,见许清欢朝他摆摆手,也不敢继续跟着,只好停了下来,看着许清欢跟在宋宛霖的后面朝知青点走去。 “什么话,说吧!” 到了知青点门口,许清欢停下了脚步,没有进去的打算。 宋宛霖道,“我们进去说,妈妈没有站着说话的习惯,这不体面!我想,你也应该没有。” 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145章 抱抱 第145章 抱抱 许清欢淡漠地看着她,在她的眼里,宋宛霖无疑是个疯子。 这里没有人,宋宛霖眼底的关怀褪去,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许清欢,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认识这个女儿。 她每年会让人去给许清欢拍一张照片,每次拿到照片之后,她都会仔细地看很多遍,但眼前的女孩子,和照片中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她们是世上至亲至近的母女,也是世上最遥远的陌生人。 宋宛霖有过一瞬的恍惚,但再看,分明就是照片中的人。 “和那个乡野糙汉退婚,我再帮你挑一个比蒋承旭更好的结婚对象。你打算一辈子留在乡里种地?你和他不是一类人,你找个这样的人,简直是自甘堕落!”宋宛霖冷漠地道。 “你如果是要和我说这个,就不必了!”许清欢没心情听她多说,“你如果敢再朝他动手,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陆家的人死绝!” 许清欢凑近一步,扣住她的手腕,“包括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演什么母女情深,你如果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看在你曾经生我的份上,我可以当做没有你这个母亲。 可你要是不识趣,我也不会放过你,看看我爸在天之灵,会帮谁!” 宋宛霖震惊极了,现在看来,她这个女儿倒是很像自己。 她也不相信许清欢对江行野有什么真情,倒是好手段,知道用一个乡野糙汉当挡箭牌,避免自己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 半晌,宋宛霖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我对谁动手?” 许清欢可不会被她这种表情迷惑,前世,她踩着十几个兄弟姐妹的尸骨上位,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陆明煦铺路,你说我要是对陆明煦动手,会怎么样?”许清欢笑得凉薄而无情。 宋宛霖惊恐地道,“不,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的弟弟!” 许清欢松开她的手,朝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弟弟?她两世都六亲缘浅,从来没有这种稀罕玩意儿! 当晚,宋宛霖发起了高烧,全身都长满了疹子,廖永强将她送到县医院,宋燕青给她的诊断是最近奔波劳累,抵抗力差才会引发了病痛。 许清欢撂下宋宛霖后就去找了江行野,他正坐在门口搓草绳,马上要抢收了,家家户户有时间就搓草绳,然后跟大队部换工分。 草绳用来捆稻草头和麦草头。 他不停地朝门口看,许清欢的身影在山坡上出现的瞬间,他就看到了,连忙起身在井台边洗干净了手,脱了上衣搓洗一遍,扯了一件衣服换上。 搓草绳的时候,草屑会沾到身上,皮肤娇嫩点就会很痒。 江行野看到她,黑眸发亮,伸手去牵她,许清欢却避开。 他的眼眸变得暗沉,却看到许清欢走到井台边,舀了水洗手,她两只白嫩的手搓在一起,将指甲壳剔得非常干净。 江行野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她擦好了,这才牵起了江行野的手,两人去了屋里。 “她说了什么?”江行野很紧张,紧紧握住许清欢,生怕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将离开的话。 “没说什么。”许清欢察觉到他的不安,加了一句,“我不想听到她说话,她的话里没有一句话是真话,与其听假话,还不如不听。” 江行野这才松了一口气,眉眼松散下来,“嗯,那种假话,也没必要听。” 许清欢掏出了一枚锻骨易筋丹,成人拇指般大小,她每天刮下来一点吃,体质有了很大的改善,山林中那两人,如果没有江行野,她未必能够反杀,但逃命绝对不会有问题。 她担心宋宛霖这疯子会再派人来,江行野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能在这种时候折损在宋宛霖这样的卑鄙小人手中。 她切下八分之一来,递到江行野的嘴边,“吃下这个,会很疼,全身就跟刮骨剥皮抽筋一样地疼,但扛过来了,就是一番脱胎换骨,你怕不怕?” “不怕!”江行野只看着许清欢的脸,哪怕是毒药,只要是她递到他嘴边的,他也能吃下去。 许清欢将这半个小拇指般大小的丹药放到了他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顺着喉咙管下去的时候,刀刮一般的疼痛传来,额角的青筋暴起,一直拉到了脖颈上。 他闭了闭眼睛,松开了许清欢的肩膀,朝后退了几步,支撑不住,瘫倒在了炕上。 紧接着,正如许清欢所说,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透出疼痛,经脉寸寸断裂,寸寸组合,骨头同样一点点被敲断,再一点点被组合。 他蜷缩在炕上,双手紧紧抱臂,隐忍着剧痛,牙关紧咬,再痛也不愿发出半点声音。 额头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他知道自己此时很狼狈,但依然倔强地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一点体面。 许清欢坐在炕上,手抚在他的腰腹处,感受他的痛苦,心头也绞痛一般,她本来不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提升他的体质,但她害怕,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被人弄死了。 如果说,这一切要怪谁的话,无疑,宋宛霖是罪魁祸首。 她今天在宋宛霖的手腕上抹上了一点用空间中蜚虫提炼的药粉,这种药粉普通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发烧,皮肤瘙痒干枯,无药可解,一直要忍受七天,症状才会自动消散。 但容颜会大减,衰老也会变快。 宋宛霖最在乎的大约是她那张脸,她会让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失去最珍贵的。 她并不确定追杀江行野的两人是不是宋宛霖派来的,这不重要,宋宛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把她当傻子一样耍。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慢得很,一直到半夜,江行野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整个人虚脱一般躺在炕上,汗水在炕席上汇流成河。 许清欢在他的眼中更加清晰,她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也划过了惊喜,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水一点点渗出,扑进了他的怀里。 江行野闻到了身上的臭味,他伸手的时候,也看到了自己手臂上厚厚的一层泥垢,连忙避开。 许清欢扑了个空,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他,眼里满是控诉。 江行野缓过来之后,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他心情颇好,好笑地看着许清欢气鼓鼓的脸蛋儿,“乖,看我身上脏不脏,我去冲个澡来抱你!” 许清欢白嫩嫩的脸蛋儿上还沾着一点泥垢,刚才到底蹭上去一点。 江行野抬手准备帮她擦掉,看到手上挂着的黑泥,忙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谁要你抱了?”许清欢娇嗔道,她只是担心死了,看到江行野活过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等我!”江行野说完,就出去了,速度比平时快了十倍不止。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46章 霸气护妻 第146章 霸气护妻 江行野没有在院子里洗澡,上次洗的时候被许清欢看到,他就觉得那是对她的冒犯。 今天身上脏得比十年没有洗澡还脏,边走身上的黑泥边掉,还不如去河里游一遍,洗起来也方便。 路过打谷场的时候,江行野随手将石磙拨得立起来,身上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能够体会到那药丸的威力,是十分稀罕的东西,欢欢却给他吃下了。 这个认知,无疑令他比吃了药丸还要欢喜。 欢欢对他真好! 他虽然疼得死去活来,但一直都知道,她在担心他,这个过程,不比他轻松。 稻草垛里传来瑟瑟簌簌的声音,江行野伫立片刻。 “你给了我,我就帮你做这事,就摸两下有啥意思,反正你也脏了,还不如给我算了!”孙癞子道。 “你做梦!” 这声音听过,但江行野记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呵呵,我做梦,那你也做梦呗!”孙癞子不高兴地道,“也不看看许知青是什么人,要是让江行野知道是我动的手,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你要是睡了她,她敢告诉江行野?除非她不要脸!” 孔丽娟又软下声音哄着道,“说不定,你睡了她,她还会和江行野退婚了,和你结婚。你想想她的身份,她手里有的是钱。” 蒋家赔偿了她五百块钱,江行野又给了她五百的彩礼钱,全生产队都知道许清欢手里有钱。 孙癞子心动,双手不停地在孔丽娟身上游走,孔丽娟既嫌弃,又难免有些意动,一面保持警惕,一面忍不住x_吟出声,软倒在孙癞子的怀里。 “给我呗,反正也没人知道。”孙癞子一个翻身,将孔丽娟压在草垛上。 孔丽娟一面挣扎,一面享受,半推半就之间,刚刚被孙癞子把衣服给脱了,还没有入巷呢,周围火光四起,阵阵热浪朝两人扑过来。 紧接着,就听到江银华的声音大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这会儿天热,好些人都睡在院子里,看到冲天的火光,赶紧提着水桶就往这边跑,附近的几户人家到得最快,几桶水就将稻草泼湿了,就看到两个人从草垛子里头滚出来,黑乎乎的身体被水一泼,白一片。 “天啦,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哎呦,我的娘啊,我不会长针眼吧!” 说是长针眼,谁也没有别过头,都直愣愣地看着孔丽娟一把将孙癞子推开,哭啼啼地拿了衣服往身上穿,一张惊恐的脸看着格外瘆人。 “你这个贱货,才勾引了我儿子,这会儿又和人睡一块儿,你还要不要脸!” 刘珍珠扑上来,朝着孔丽娟扇了两耳光,将她的衣服扯下来扔到火堆里,喊道,“大家快来看啊,看看孔知青这不要脸的,天天在生产队勾三搭四,这是没男人活不下去!” 此时,一些光棍汉、二流子还有心思不正的社员们看孔丽娟的眼神不对了,直愣愣的,像是要将她的身上灼出洞来。 许清欢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来看热闹,青霄不知何时跟在了她的身边,路上遇到了于晓敏和乔新语,三人结伴。 两人也没有问她怎么没有回去,宋宛霖来了,许清欢必定有很多事要处理。 赵红兵被公安带走后,很快就招了,说是孔丽娟教唆他去对付许清欢,当天下午,孔丽娟被公安带走,经过一番审问,她最后也招了,她的确唆使过赵红兵去对付许清欢。 因为未遂,所以两人在派出所只接受了教育就被放了。 赵红兵身上的火焰虫毒发后,全身流脓流水,县医院用药也没有效果,刘珍珠可不是将孔丽娟恨毒了! 如果不是孔丽娟挑唆,她儿子怎么会去河边,不去河边,又怎么会被毒虫给咬了! 这一切难道不是孔丽娟的罪过吗? 火光在许清欢的脸上跳跃,映照着她盈盈而笑的脸庞,白里透红,娇嫩欲滴,蒋承旭看呆了。 许漫漫见他连热闹都不看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许清欢正一脸兴奋地看着热闹,一股无名火冲上了许漫漫的天灵盖。 她朝许清欢冲过去,吼道,“是不是你?都是知青,你竟然狠得下心用这种方式报复孔知青,她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此吧!” 众人的关注点转移到了这边。 孔丽娟趁此机会将衣服都穿上,阴冷的目光如毒蛇一样缠绕着许清欢,果然是她,要不然草垛子怎么会突然着火? 啪!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许漫漫的脸上,“你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了?” 蒋承旭赶紧过来将许漫漫拉到自己身后,自己面对许清欢,“不是你就不是你,好好说话不会吗,为什么要打人,漫漫是你妹妹,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 许清欢没有错过许漫漫脸上得意的笑,一时被恶心坏了,抬手就朝蒋承旭脸上招呼过去,又是啪的一声,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蒋承旭怒了,不敢置信,他握紧拳头,克制着怒火,“许清欢,你是个泼妇吗,动不动就打人,你当我不敢打你?” 江行野一来,就听到了这番话,两步上前,速度快得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他就挡在了许清欢的前面,“你敢打试试看!” 许漫漫连忙将蒋承旭往后拉,生怕江行野动手,“承旭哥,都是我的错,我哪怕知道事实的真相也不该出卖姐姐,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知青,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一定要把人往死里整!” 句句都是低声下气,句句都在往许清欢头上扣屎盆子! 乔新语气怒道,“许漫漫,你听不懂人话吗?难道是欢欢让孔知青和孙癞子在这儿脱裤子的?难道是欢欢在他们脱裤子的时候放的火?” 许清欢忙摇头,她可没有看人苟合的习惯,太辣眼睛了,“不是我,我没有,她胡说!” “是我放的火!”江行野站出来,冷静地扫视一圈,在众人的惊讶声中道,“我去河里洗澡,从这里经过,听到他们在谋划要害人,我就放了一把火。” 孙癞子惊骇不已,见江行野看过来,忙往后退,“不,我没有,我不敢,是她,是这贱人,她让我去害许知青,我不敢!” 刘珍珠冷笑一声,“前头才害了我儿子,现在又挑唆孙癞子害人,孔知青,你不会还是想害许知青吧?” 加更完毕!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再求一波票票! (本章完) 第147章 说他长得好看 第147章 说他长得好看 江行野迈着两条大长腿朝孙癞子走过去,孙癞子吓得浑身发抖,邱菱忙跑过去,拦在了儿子跟前,求道, “行野,狗蛋他糊涂,你不要和他计较,都是孔知青挑唆的,他哪有这个胆子去害许知青啊,你都和许知青订婚了,他怕你怕得要死,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害许知青,你不要听人胡说啊!” 周桂枝过来,一把将邱菱推开,“你说的有什么用,让你儿子说,他是不是准备害我家欢欢?他要没这个打算,他和孔知青脱什么裤子啊!” 孙癞子起身一把拽住了孔丽娟的头发,怒道,“贱人,我说了不能打许知青的主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天到晚看许知青不顺眼,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生出这狠毒的心思?” 孔丽娟憎恨的目光看着许清欢,邱菱看到了,冲上来就是两耳光。 “行野,你放心,有狗蛋看着,这贱人不会再打许知青的主意了。你就放过狗蛋吧,啊!”邱菱哀求道。 “你准备怎么看?”江行野问道,“一个住在家里,一个住在知青点,怎么看?” 江行野一开口,胡海就知道他是啥意思,忙顺着话问道,“都脱裤子了,就是搞破鞋呗,大队长,今晚上就开会吗?” 好久没有斗破鞋了,大家还挺想看这种热闹的! 孔丽娟浑身一哆嗦,“不,不是,我们不是搞破鞋!” 孙癞子也连忙一把抓住孔丽娟,“我们,我们是在处对象。” 董有福扫了一眼孔丽娟的身材,虽然不咋地,好歹也是个女的,他本来还打算追一追,结果,这么快就便宜了孙癞子。 邱菱一巴掌拍在孙癞子的头上,“就这破鞋,你还想娶回家,她都不知道被赵红兵睡了多少趟了,肚子里说不定都有了孽种了,你还娶回来,你是想气死我啊!” “娘,我能怎么办啊!呜呜呜!”孙癞子哭起来,他原本只是想睡睡,谁知道还给赖上了! 邱菱说完,就看到了江行野凌厉的眼神,只好认栽,顿时对孔丽娟生出恨意来,这破烂玩意儿,要是进了门,看她怎么磋磨她! 一耳光扇在孔丽娟的脸上,“还不快把衣服穿上,想勾引谁呢!” 孔丽娟哭哭啼啼地穿上衣服,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准备往知青点走,被段庆梅拦住了,“你去哪儿?” 孔丽娟不解,段庆梅道,“你还想回知青点去住,你有多脏自己不知道吗,你回去睡,那我们睡哪儿,让我们跟你睡一屋?我怕脏!” 孔丽娟整张脸瞬间煞白,火光中,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转过头看向邱菱,后者冷笑一声,“都没扯证,也没办酒,你可不能今晚上就进我孙家的门,搞不好被人举报搞破鞋,我儿子还得被你牵连拉去斗。” 孔丽娟嗷呜一声,捂着脸哭起来,朝河边跑去,“我不活了!” 江保华吓了一大跳,怒吼道,“还不快拦着去,人要是死了,你们谁都别想脱干系!” 他指的是段庆梅等人。 段庆梅气得跺脚,但也不敢怠慢,好歹是条人命,要是真死了,搞不好还说是自己逼死的。 咚! 孔丽娟跳进了河里,最后还是孙癞子跳下去将她拉了起来,气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贱人,要跳河偷偷跳,跳给谁看呢!” 他还要打,江保华拦了一下,“住手!” 他转过身对屈琼芳道,“孔知青和孙狗蛋明天去大队部开证明去扯证,今天晚上还是宿在知青点,你们谁要是不愿和她住一个屋,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多余的话不许再说了。” 段庆梅咽不下这口气,要出头分辨,被屈琼芳拉了一把,后者点点头,“我知道了,大队长!” 明天开始抢收,今天半夜又是救火,又是看戏,众人虽意犹未尽,但也不敢太耽搁,主角下场后,各自也都散了。 江行野洗干净后,虽然皮肤依旧是古铜色,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看上去似覆上了一层釉光,眼睛越发黝黑明亮,似有一簇火焰在其中燃烧。 许清欢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被乔新语拉了一把,她凑过来低声道,“我怎么看着你未婚夫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清欢心头得意,故意问道,“哪里不一样了?是不是更好看了?” 乔新语好笑,捏捏她的小鼻子,“呵呵,恋爱的酸腐味儿我闻到了,订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旁边的人都听不见,但江行野如今五感十分敏锐,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皮没那么厚,许清欢说他更好看的时候,他的耳根到脖子刷地一下就红了。 欢欢说他长得好看,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决定以后将这张脸护好一点。 知青点,段庆梅骂骂咧咧,孔丽娟哭哭啼啼,吵得女知青们都睡不着,屈琼芳有些烦躁,耐着性子道,“好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段庆梅骂道,“哭哭哭,两条腿张开的时候,怎么不哭,爽完了,这会儿哭给谁听啊?” 孔丽娟哭道,“不是我,我没想要那样,我也是被迫的!” 许漫漫道,“段知青,我也觉得孔知青肯定是被强迫的,我们都是知青,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应该团结一致,要不然,今天是孔知青,下一个不知道会轮到谁了!” 孔丽娟猛地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不想嫁给孙癞子,生产队不能逼我嫁给孙癞子,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嫁给他,宁愿不活。” 她原本是看上郑知青的,他长得那么好,还是燕市来的,她的打算是报了许清欢接连两次害她的仇后,就安心地找机会接近郑知青,让他爱上自己,为自己痴迷。 她没想将自己搭进去,更没想将一生都葬送在这里,她可不是许清欢那蠢货。 段庆梅愕然,心里也生了几分悔意,没好气地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许漫漫忙道,“孔知青怎么说啊,难道你忘了,根本就是江行野那二流子逼着孙癞子娶丽娟的啊!” 三更,第一更! 最近经常被屏蔽章节,要是少了一章,大家就等等。 还有昨天的第143章,都说剧情挺癫的,我回头看了一下,确实有点突兀,就小修了一下。在意的宝子可以回头看看,不在意的就算了,反正也不影响走向。 (本章完) 第148章 都看在眼里 第148章 都看在眼里 “他居然还点火将草垛子烧了,这分明就是破坏公家财物。”孔丽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显然,她是想有人去举报江行野,这点心思,昭然若揭。 屈琼芳躺在床上,一个字都不说。 段庆梅轻轻地捅了捅她,她翻了个身,“睡吧!” 许漫漫腾地坐起身来,“琼芳姐,你是知青队的副队长,你什么意见?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丽娟这么被欺负,我们是一个团体,今天是她,明天有可能是我们中的哪一个了!” 兔死狐悲,最能蛊惑人心。 哪怕之前,还怕被孔丽娟的名声影响的段庆梅,此时也站在了这边。 黑暗中,屈琼芳语气很平静,“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既然已经定下来抢收的时间,是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而延迟,一旦抢收过程中下雨,半年的心血全部浪费不说,还会导致整个生产队饿肚子。 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会不长眼地拖后腿。 孰重孰轻,屈琼芳下乡已经六七年了,不可能犯糊涂。 段庆梅虽然冲动,但她一向知道屈琼芳聪明,见屈琼芳不出这个头,她就歇了这心思,许漫漫没想到自己这样说,屈琼芳都不动心,觉得屈琼芳就是屈从于江家在上江大队的势力。 “穷芳姐,我可能见识浅薄,我只是觉得我们下乡来是建设广大农村,不是来受人欺负,更加不是为了给乡下的泥腿子当媳妇的。”许漫漫语气里掺杂着明显的失望与不满。 段庆梅既然决定跟屈琼芳走,就不会允许许漫漫这样阴阳怪气,“小许知青,你不是许清欢的妹妹吗,江行野就是你的姐夫,他要出事了,你姐姐会好?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姐好?” 许漫漫好一会儿才道,“段知青,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怎么就见不得我姐好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大伯娘不认可这门婚事吗? 他那样的二流子怎么配得上我姐,再说了,丽娟和我们是一伙的,我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逼迫,毁了一辈子。” 孔丽娟是真的很伤心也很难过,哪怕嫁给江行野也比嫁给孙癞子强,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黑夜里,像鬼哭一样。 段庆梅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起来,怒道,“你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要不想嫁,明天去公社找知青办告状就是了,别吵得大家都不能休息,我们可不欠你的。” 陈德文起来上厕所,从女知青住的这边后墙下通过,听到了这番话,吃了好大一惊,居然还要去公社告状? 他赶紧折身返回,从他们这边预留的门里出去,原本打算去找江行野,想了想,还是去敲了许清欢她们的门。 青霄睡在许清欢房间的地上,听到外头的动静,呜咽一声,许清欢就醒了,没有惊动于晓敏二人,只身去开门。 青霄跟在她身后,她走到门边问,“谁?” 不像是江行野的气息。 他们做过亲热和私密的事,她对江行野的气息很熟悉。 陈德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我,清欢,孔丽娟想去知青办告发江同志,说是江同志逼她嫁给孙癞子。” 许清欢沉默片刻,道,“好,我知道了。” 陈德文道,“嗯,我先走了,你让江同志小心点。” “多谢!” 她从空间里拿出手表看看,这会儿是夜里一点半,回到房间里,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戴了个黑色的口罩,又戴了一顶鸭舌帽后,就带着青霄出了门。 这边,陈德文过来敲门,江行野就醒了,他站在井台上,看到陈德文隔着门和许清欢说了两句话离开,他也就没有太在意。 等回到屋子里睡了一会儿,又听到了许清欢出门的声音,青霄跟在她身后,他不放心,正要追上去,就看到许清欢去了知青点。 空间里有不少有益于人体的丹药,也有不少害人的东西。 许清欢朝女知青住的这边屋子里吹了一点无色无味的迷烟后,就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青霄一直跟在她身后。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江行野看到她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黑夜中,江行野的视力也格外好,十米外的景物他也能看得清楚,感知十分敏锐,因此,他离许清欢并不近。 转念一想,江行野又觉得许清欢能够感知到他并不稀奇,那药丸毕竟是她拿出来的。 孙癞子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院墙不过半米高,腿一跨就过去了,两扇摇摇晃晃的门,手指头稍微用点力都有可能倒在地上寿终正寝。 许清欢朝两边厢房里都吹了一点迷烟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打开了孙癞子的房门,她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随手将孙家的大门掩上。 等她从孙家出来,没有回许家,而是来到了江行野家里,他家的院门虚掩着,许清欢一推就开了,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道,“还不进来吗?” 江行野只好从院墙外进来,月光下,许清欢已经摘了口罩,她只戴了个棒球帽,穿着一身他不曾见过的衣服,眉眼掩藏在帽檐下,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像是那从黑夜里走出来的精灵。 “欢欢!”江行野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声,他不确定许清欢是不是生气了,任谁被人跟踪,都不会舒服。 许清欢过来,揪住他的耳朵,并不痛,他只觉得有一股热意窜上全身,双手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许清欢没好气地道,她倒是没有生气,大约是因为对江行野太过信任的缘故。 前世,她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任。 按照她的人生教条,她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相信某一个人,也不应该是无底线地信任,但对江行野,她不太想设防。 茫茫人海之中,一个人独自行走,哪怕一路的风景再美好,也会有孤独和寂寞的时候。 人生如战场,一个人单打独斗何等艰难,若是能够将后背交给另一个人,彼此依靠,就会轻松很多。 如果将来也免不了会有被背叛的时候,那也等那时候再说。 她从来不做杞人忧天的事。 “我听到你那边有动静,就起来看看,看到陈知青来了,和你说话;他走后我就去睡了,过了一会儿,我又听到你出门的声音,半夜三更的,我不放心,本来想和你一起,你去了知青点,我就避开了一会儿。” 没想到一避开,就不好再凑上去了。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49章 许清欢,是不是你! 第149章 许清欢,是不是你! 许清欢想象了一下,他看到自己那些动作后的无语,不由得想笑,故意板着一张小脸,“还有呢,你想说什么?” 他要是敢给她讲核心价值观,她立马就和他退婚。 风吹过,将她一缕碎发吹乱到了唇边,江行野修长的手指勾起这缕头发,帮她理在了鬓边,“你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去做,姑娘家熬夜不好,虽然有青霄,可也不安全。” 许清欢满意地笑了,她搓了搓江行野的双颊,“那好吧,明天早上你多弄几个人去孙癞子家,让他们帮忙去看一场热闹。” 看她要走,江行野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的脸按到面前,狠狠地亲了一口,方才松开。 许清欢满心雀跃,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要命了,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那又野又欲的气质,a到爆表。 早上四点半钟,上工的喇叭就响了,许清欢本不用上工,但她也要看热闹,赶紧起来。 于晓敏已经第一时间起床,井台边泡着衣服,锅里已经煮好了玉米疙瘩汤,锅沿上还贴着一圈饼子,疙瘩汤里放了青菜和切碎的西红柿,红黄绿三色鲜艳,令人很有食欲。 陈德文三人抢收期间要和她们搭伙,门一开,三人就过来了。 “中午和晚上我来做饭,我不用上工。”许清欢道。 “啊,凭啥你不用上工啊,凭啥我们要上工啊!”戴亦风哀嚎道,自从队里定了开始抢收的时间,他就害怕这一天的到来,生不如死。 几个人都被他逗笑了,其余人也在等答案。 许清欢道,“县里医院聘请我当医生,我每个月去医院上三天班,平常就在乡下当赤脚医生就行了。” 唐金梅已经被调到公社了,她今天和许清欢做完交接,明天就不会过来了。 “欢欢,你真是太厉害了!”于晓敏倒也不羡慕,这种本事可不是羡慕来的。 “所以,抢收期间,我会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加油,骚年们!”许清欢举了举小拳头,结果换来了一众白眼。 她乐了。 “洗碗!”乔新语将碗往桌上一放,故意凶巴巴地道。 虽然是许清欢洗碗,但陈德文给水缸里打满了水,郑思启则和戴亦风给前院后园的菜地浇水,于晓敏和乔新语则抓紧时间将衣服给洗了。 第二遍喇叭响起,许清欢跟在五个人的身后去知青点,江行野在他们一出门的时候也跟着出来了,快走两步跟上来。 戴亦风三人和他打招呼,刚寒暄两句,就听到了一阵骚动声,一个赶去看热闹的婶子匆匆经过时,喊江行野,“行野啊,快快,孙癞子家里出事了,赶紧看热闹去,迟了就看不上了。” 乔新语拔腿就跑,许清欢和于晓敏跟在后面,江行野连忙跟上,陈德文三人也生怕迟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赶到,就看到孙家的院子和堂屋里挤满了人,乔新语跟一只松鼠一样,弯着腰从人的臂弯腰间挤了进去,许清欢紧随其后。 她一手定制的剧本,怎么能不亲临第一现场看热闹! 孔丽娟醒来就是一脸懵,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她发现身上没有盖被子,还与另外一人短兵相接,顿时如五雷轰顶。 连忙拉了被子将自己裹上,孙癞子还没有醒,一伸手揽了一人,以为做梦呢,还呲溜了一下口水。 后知后觉地醒来,也同样震惊得不知所措。 “哎呀,这是一晚上都等不及了!”有好事的婶子拍掌笑道,她手痒,猛地一拉被子,顿时,孔丽娟身上点点红梅,孙癞子身上那抓得老长的血痕一目了然。 乔新语哎呦一声,陈德文将她往身后一拉,用后背挡住了她的视线。 许清欢没来得及看清楚,双眼就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一阵好闻的青松气息袭来,屋子里那暧昧的石楠的气味就闻不见了。 许清欢哪肯错过这样的好戏,她攀住了江行野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拉开,江行野有些无奈,头一次逆了她的心愿,哄道,“乖,别看,脏!” “你也不许看!”许清欢霸道地捂他的眼睛,江行野顺势闭上眼睛,好脾气地道,“好,我不看,我没看!” 他有些无奈,他怎么会看这么脏的东西呢。 江保华一大早去大队部,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循着声音找过来,看到大家都不去上工,又在这里看热闹,一问,才知道孔知青竟然晚上跑到了孙癞子家里来睡觉。 他气死了,骂道,“一晚上都等不及了?说了今天去扯证,至于半夜还摸过来吗?” 邱菱气得都要吐血了,在外面骂道,“不要脸的骚货,这是没男人了觉都睡不着了?痒成这样,扯根黄瓜自己捅两下不会啊,非要来祸害我儿子,我孙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村里结了婚的妇人们什么话都敢说,有人笑着附和道,“黄瓜哪有你儿子好使呢!” 江行野生怕这些话脏了许清欢的耳朵,怒道,“闭嘴!” 众人看他双手捂住未婚妻的耳朵,脸红到了脖子处,一脸窘迫,顿时大笑起来,“哎呦,小野这是害羞了,别害羞,等你们结婚了就知道了。” 许清欢也挺不好意思了。 孙癞子一觉醒来,被众人围观,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在自己家里,又看到身边的女人,想到昨晚的那一场并不是春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体验。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多欢喜,毕竟,孔丽娟这等货色,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得到。 她半夜跑到自己床上来,难不成是怕自己不娶? 孙癞子气得翻身起来,一耳光扇在了孔丽娟的脸上,“贱人,你来干什么?” “来和你上床啊!”王红艳的弟弟王宝山夹着嗓子笑道。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不过,这会儿那些光棍汉、二流子和思想不正的男人们笑得都格外猥琐。 江行野低声道,“欢欢,我们出去吧!” 实在是,他怕孙癞子那麻杆一样的身材污了许清欢的眼睛。 许清欢“嗯”了一声,被江行野护着从人群中往外挤。 “许清欢,是不是你!” 孔丽娟只觉得江行野如护珍宝一样护着许清欢的这一幕格外刺眼,凭什么她被围观,挨打,被辱骂,许清欢却如神女一样被人高高在上地供奉! 明明昨天晚上,她是在知青点睡着了,一觉醒来,她怎么就在孙癞子床上。 她记得,昨晚上,她们说好了今天早上她要去知青办告发江行野逼她嫁人,现在她躺在了孙癞子的床上,她再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 三更! 宝子们,你们都不给我投票了吗?为什么票票越来越少了。 (本章完) 第150章 每一个字的实话都没有人信 第150章 每一个字的实话都没有人信 “是我!” 许清欢扭头一笑,“是我把你从知青点弄出来,放到孙癞子的床上;是我让你和孙癞子一夜春宵,早上吵都吵不醒,是我让这么多人来见证你们的爱情。怎么,还满意吗?” 许清欢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实情,她将孔丽娟放在空间里,偷渡到了孙家,然后放在孙癞子的床上,再抹了一点助兴的药在他们的鼻子上,两人可不就是如干柴烈火一样了。 也是她让江行野安排了这场现场捉奸。 孙癞子到底能力有限,竟然没有坚持到天亮就偃旗息鼓。 没有看到最激烈的战况,许清欢难免有些遗憾。 孔丽娟愣了一下,尽管许清欢说的无一字虚言,但在场,除了江行野没有一个人相信。 “真是不要脸,自己做了事,舒服了,还赖别人的头上。怎么,难不成还是谁帮你把腿打开的?” 周桂枝来得晚,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孔丽娟赖到许清欢头上,当场就不乐意了。 孔丽娟自己也意识到她指控许清欢,自己都不信,哭道,“我明明昨天晚上睡在知青点!” 江行野看了一眼胡海,胡海忙道,“孙癞子,是不是你去知青点把孔丽娟搬过来的?” “啊,不是吧,大晚上的,孙癞子去知青点,闯女知青的屋子,这不是犯法吗?”宋安平惊诧道。 段庆梅当即就跳起来了,“胡说八道,昨天晚上,孔丽娟根本没睡在知青点。”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让人怀疑,孙癞子昨天晚上进了她们的屋子,否则,名声就毁了。 许漫漫这会儿也意识到了,忙点头,“对,我们睡着了,她都没有回来,今天早上起来,门窗都是关得好好的!” 屈琼芳昨天晚上一个字不说,这会儿却斩钉截铁地道,“她和孙癞子定了婚事,她没有回来,我们当时就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庆梅说的话,不肯回来睡,还担心过她呢。”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孔丽娟会觉得昨晚在知青点哭的那一场,和大家讨论的那一场,都是一场梦。 她做梦都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些曾经与自己住一个屋檐下,说过一个团队,要守望相助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背刺她。 恨意蔓延,孔丽娟冷笑一声,盯着许漫漫道,“昨晚,难道不是你怂恿我去知青办举报江行野,说我不愿嫁给孙癞子,是他逼我嫁孙癞子的吗?” 她盯着段庆梅道,“段知青,还有你,你也说过要去告他,你还说江行野点燃了村里的草垛子,说他毁坏公家财物,也罪不可恕!” 段庆梅当即跳起来了,“你胡说,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段庆梅清醒过来了,她上了孔丽娟的当,当即,对上江保华的眼睛,她脸色煞白,“我只是说说而已,草垛子,草垛子不值钱。” 许清欢道,“当然值钱了,毕竟是公家财物,烧毁的草垛子我们肯定会赔,一会儿会把钱交给大队部。” 那草垛子根本不值钱,而且火救得快,当时也没烧多少,要是损失很惨重的话,昨天生产队就会有人嚷嚷了。 但,能够钱摆平的事,许清欢肯定不愿留人话柄。 许清欢看向许漫漫,“原来你还在怂恿人去告发举报,怎么,对生产队的安排有意见,那你说说,在昨天那种情况下,你觉得怎样安排才算合理? 哦,对,结婚这个主意不好,如今崇尚婚姻自由,那大家都不抢收了,上十天半个月先把破鞋斗了再说?” “这怎么可能,谁有那功夫斗破鞋,不抢收,将来吃什么?” “就是,看小许知青人模狗样,谁知道背地里这么奸诈!” “口口声声喊姐姐,结果呢,就想着背地里怎么害人,一看她那面相就不是个好的!” 社员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也知道生产是最重要的事,要不然一年到头饿肚子,人就别想活了。 许漫漫听着那些对她的讨伐声,脸色极其难看,就因为许清欢和江行野订了婚,这些乡巴佬就向着许清欢。 蒋承旭只觉得遗憾,本来许漫漫出的这个主意挺好的,要是实施成功了,江行野就有罪了,许清欢也肯定会和他退婚。 只可惜,事情到了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 陈德文将蒋承旭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道,“许漫漫知青,我记得你和蒋承旭在申市的时候也被人抓住当街耍流氓,人家要把你们拉去斗破鞋,你们当时怎么又说你们在搞对象呢? 我记得,当时,清欢和蒋承旭退婚不到一天,蒋承旭和你就无缝对接了?” “蒋知青可真是贪心呢,怎么,姐妹都想要?” “人家许知青和蒋知青退婚了,这小姨子和姐夫,嘿嘿,大家都懂啊!” “真是眼瞎了,看上了小许知青,看不上许知青,倒是让江行野这臭小子捡了漏。” 许漫漫眼圈儿一红,着急地解释道,“不是,当时是因为我的脚崴了,承旭哥扶了我一把,被人看到了,不得已才,才说搞对象。” 陈德文嗤笑一声,“脚崴了,红锈章不听解释?怎么,他们是无理取闹之人?如果你的脚真的崴了,人家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处理?” 关键,那会儿,许漫漫的脚并没有崴了。 许漫漫哀求地看向蒋承旭,“承旭哥!” 蒋承旭狠心地别开了头,当时,他得知许漫漫的脚没有崴,既感念她对自己的痴迷,又气恨她对自己的欺骗。 许漫漫捂着脸哭起来,“我的脚的确是崴了,当时很疼,只不过崴得不严重,没有红肿而已。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你们就是要误会我?” 蒋承旭听到她的控诉,心头到底不忍,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也不过是喜欢上自己,求而不得的苦,他懂! 许泓图怒道,“许清欢,事情都过了多久了,你怎么还纠缠着不放。你自己都和别人订婚了,过去的事就不能放过不提吗? 漫漫都被你害得下了乡,你还想怎样?” 乔新语道,“许泓图,下乡这么不好,你们下乡来干啥?回城里去啊!” 社员们看这两兄妹的眼神就不怎么好了,嫌弃乡下,来乡下干啥? 陈德文笑道,“那也得回得去才行啊,不过,他们现在就算回得去,我觉得还是不回去的好!” 许泓图心头顿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社员们吃瓜吃得正带劲,江保华嚷嚷道,“都不去上工是吧,各小队长,把人都记一记,凡是留在这里看热闹不去上工的,一律扣工分。” 陈德文正好不想回答许泓图的话,很多事,当事人亲自见证才是最精彩的,他才不会把许家的惨状预报给这两个蠢货呢。 许泓图和许漫漫心头都绷了一根弦。 许清欢没有去地头上工,生产队记工分分农具的人换成了江行梅,大家去领农具的时候没看到许清欢,胡娥嘲讽道,“行野啊,许知青和你订婚,不会就是为了不上工吧!” 社员们都一脸原来如此,他们就说,许知青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江行野呢,果然就是为了逃避劳动。 还是三更啊,第一更。 每一章都是大肥章。 (本章完) 第151章 你这媳妇儿不错 第151章 你这媳妇儿不错 江行梅将一把镰刀扔到了胡娥的面前,凶巴巴地道,“要你管!” 胡娥嘲讽道,“哎呦,这就护上了啊,梅子啊,我跟你说,这嫂子和小姑子就是一对天敌,将来许知青过了门,可不会对你好,你巴巴地维护干啥啊?” 江行梅道,“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我嫂子可不是那种人!” 许清欢还说了,要带她做衣服卖钱呢,将来她们要开服装加工厂。 “是啊,许知青为什么可以不用上工?”董爱梅不满道,“现在都是抢收的时候,不是人人都要下地吗?就因为她和村里人订了婚,就可以逃避劳动了?” 这和直接说许清欢为了逃避劳动才和江行野结婚有什么区别? 董爱梅缺了四颗牙齿,专门去市里了五十多块钱,镶了几颗镀金的牙齿,说话的时候满口都是金光。 江行梅差点被她那牙齿闪瞎了眼。 江行野黝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厉的光,“她现在是县医院的医生,被下派她到生产队当赤脚医生,还需要下地吗?” 以前唐金梅也没下过地。 许清欢会治病,之前知青点的知青们中毒,唐金梅都束手无策,许知青一贴药下去,药到毒除,第二天知青们就生龙活虎,而送到县里医院的五个知青,住了三天院才回来不说,身体还受了重创。 而沈金桔就不必说了,小产命都快没了,也是许知青救了她一命,生产队几个和沈金桔关系好的听她说了,许知青的医术非常高明。 董爱梅嫉妒得都快发狂了,所以人家根本没把记分员这活儿放在眼里。 她没了记分员的活,许清欢反而成了县医院的医生,以后江行野就更加看不上她了。 而许清欢为了逃避劳动,和生产队社员订婚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可以啊,行野,你这媳妇儿不错,厉害!”李凤英朝江行野竖起了大拇指。 江行野竟是有几分腼腆,脸颊都有些泛红,抿着的薄唇弯起,领了一把镰刀就出去了。 段庆梅和屈琼芳在一个小队,两人离大部队有点远,段庆梅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知道孔丽娟不是个东西?” 她全然没有关键时候将孔丽娟出卖的愧疚,此时,因为担心大队长给她穿小鞋,有些埋怨屈琼芳没有拦她一下,害得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屈琼芳心知肚明,一如既往地将她当小妹妹,“你知道沈金桔吧,知道她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吗?” 如果不是许清欢,她们已经吃上了沈金桔的豆腐饭了。 屈琼芳、沈金桔和刘晓燕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刘晓燕是最娇气的那个,当时江银华看上了她,偷偷地帮她干活,时常将家里的吃食带给她吃,一来二去两人有了情意。 两人结婚后,刘晓燕不想生孩子,也是担心将来有回城的机会,会阻碍她的脚步。 也是没有很好的避孕手段,时间长了,刘晓燕还是怀上了。 家里人告知她能够回城,这边不肯放她走,江家将她关了起来,是沈金桔偷偷将她放走,刘晓燕回城前跑去知青办告状,说是江银华强迫了她,她才不得不从江银华。 也是农村人不懂法,两人没有拿结婚证,也不需要离婚,谁也拦不住她回城的脚步。 要不是江保华从中协调,江银华还得去蹲笆篱子。 刘晓燕是回城了,但村里人将沈金桔恨死了,这才有了后来,支书一家敢对沈金桔下手,因为算准了生产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沈金桔说话。 “生产队的人都很团结,哪怕两家有仇,但一旦对上我们知青,他们是统一战线的人。”屈琼芳道,“江行野以前名声不好,也没人敢惹。” 现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江行野是被他妈给污蔑的,他又是唯一有能力打野猪改善生产队生活的人,人人都对他有一分愧疚,更加不会允许知青们欺负他了。 卫生室设在生产队的中心地带,三间泥坯房,原先是一对孤寡老人住,后来人没了,就归了生产队。 许清欢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账本,指着最后结余的数据,“安乃近应该还有三瓶零十二粒,你这里只有两瓶二十三粒; 宝塔的数量也不对,至少应该结余五十二粒,你这只有三十五粒,差了多少?” 注射器少了两个,针头数量也不对,许清欢一一指出来,唐金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故意的是不是?谁交接像你这样?”唐金梅和上一任交接也只是清点了一下数量,双方签了个字就行了。 “我这怎么算故意?数量不对谁来补?这是公家财物,又不是我个人的,行啊,你去找上面的人签字,只要有人敢签,我就敢认!” 唐金梅将账本和交接单一收,怒气冲冲地道,“好啊,这话是你说的!” 公社卫生院直辖生产队卫生室,她去找卫生院院长,她就不信,还没人能治得了许清欢了。 没交接成,许清欢就直接走了,她也不是非要干这赤脚医生,她只不过不想下地干活,但有县医院每个月给她发的工资,她也饿不死。 她还打算闲得无聊了,去新华书店接点翻译的活干。 时间尚早,许清欢打算先上山逛一圈,找点山货回来,青霄跟在她身后,河边依旧有很多小孩在打猪草,看到许清欢,栓子领着人围上来。 “神仙姐姐,你又要打猪草吗?”栓子问道。 许清欢抓了几把葡萄干送给孩子们吃,后世疆区的大葡萄干甜得发腻,但孩子们很喜欢,因为好甜。 “不打猪草了,你们在这里打猪草要离河边远一点,可千万别下水。”许清欢叮嘱,看到江小草,问道,“小草,你那个继兄现在怎么样了?” 江小草道,“还在医院住着,医好了才会回来。” 这几天,刘珍珠有时间就要去医院照顾赵红兵,没有人骂她和姐姐,姐姐也不用担心被欺负,真是太好了。 她真想赵红兵永远都治不好,永远都不回来。 许清欢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别担心,他就算回来了,也不能再欺负你姐姐了。” 县医院里,刘珍珠看到马芝兰陪着一对父子过来看病,她忙绕过去,躲在医生的窗户底下,听里头马芝兰的继子道,“以前有,现在没反应了。” 李宁华接受了派出所的思想教育后,被放出来了,他发现,他身体竟然出了问题,哪怕他去找了县里那个骚寡妇也不见有好的迹象。 他多了点钱,那寡妇也使了些不寻常的手段,可依然毫无起色,这下可慌了。 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52章 你的脸 第152章 你的脸 刘珍珠吃了这么大个瓜,既新奇又震惊。 她听到医生问,“以前怎么样?” “以前挺好的,每天都是正常的。”李宁华担心死了,说起来都是上次遇到了江行野和他那对象,被诬陷进了派出所,他就出现了这种不正常的状况。 难道是心理因素? 医生听了来龙去脉,不置可否,“一切都有可能,男性问题确实很多时候跟情绪也有关系,具体怎么样,我先检查一下。” 马芝兰和李志国就被撵出来了,李志国狠狠地一耳光扇向马芝兰,“贱人,要不是你那该死的儿子,我儿子会这样?” 以后老李家传宗接代怎么办? 马芝兰自从回来后,就没少挨打,她不怪李志国父子,只怪江行野。 毕竟以前李志国打她,也没现在这么频繁。 “你现在把我打死也没用了。”马芝兰捂着脸哭道,“我也不愿意看到宁华受苦,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孽障是个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越发大了,讨了个媳妇儿,还会听我这个当娘的?” 李志国怒道,“宁华要是讨不到媳妇,你就让江行野那混账东西把那女知青让给他!” 马芝兰道,“一个破鞋,哪里配得上宁华!” 李志国道,“宁华喜欢,你管她配不配得上,等宁华嫌弃了,把她撵走就是了。” 马芝兰忙道,“好,等宁华的病好了,我就去张罗这个事。” 李志国又是咬着牙一耳光扇过来,“蠢货,宁华的病要是好了,还会要那破鞋吗?” 刘珍珠听了全部,心说,这事儿还真被许清欢给说中了,许清欢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只看一眼,就知道李宁华是个没用的? 她回到病房,宋燕青在查房,问赵红兵,“今天感觉怎么样?” 赵红兵身上的火焰虫毒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轻了,他昨晚上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但醒来后,发现浑身都提不起劲来,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身上的力气好像空了。 “身体各项数据都很正常,继续留下来,我们也没什么药能用了,建议还是出院。”宋燕青边写记录边道。 赵红兵吓了一跳,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不管哪里都用不上力,“医生,我站都站不起来了。” 宋燕青给他把了一会儿脉,脉象正常,“查不出什么毛病,你中毒这么长时间,毒差不多拔掉了,在医院里我们也只能给你打点葡萄之类的,有这点钱,还不如回去买只鸡补一补。” 赵红兵不肯出院,“不行,你们没有把我治好,我不出院,我连起床都困难,你们还不给我治,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宋燕青横了这人一眼,“那我们就治不好你了,我可以帮你们办理转院手续,你们上市里医院去治吧!” 赵红兵一挣扎,从床上掉下来了,在刘珍珠的帮助下,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刘珍珠稍微用力,他就摔倒,要说气色各方面都很正常,但整个人就是提不起劲。 “儿啊,医生说的话也有道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补一补,要不行,就请许知青帮你看看。许知青的医术不比这医院的强?” 刘珍珠是不想再这冤枉钱了。 一天三五块钱,几天下来,一家人半年都白干了。 赵红兵想到许清欢,点了点头,终于同意出院。 马芝兰正好从病房门口经过,耳闻目睹了这一切。 隔壁病房里,陆念瑛看到宋宛霖脸,吓了一大跳,“妈,你的脸!” 她妈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这张脸好似老了十岁。 宋宛霖拿过镜子一照,吓得将镜子扔了,她捂着脸喊道,“医生,医生!来人,给我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这样?” 宋燕青过来,给她量了体温,“已经退烧了,烧了这两天,身体有点缺水,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 宋宛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但她已经不相信这小地方医院的水平了,只有尽快回到燕市,请有名的专家给她治病,让她的皮肤能够尽快恢复。 廖永强过来,宋宛霖让陆念瑛出去,两人关了门说话。 廖永强道,“那两人没有回来,派了人过去找,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宋宛霖倒是不觉得那两人完不成任务而跑了,那是陆家精心培养起来的人,对陆家非常忠心。 “老陆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是要他们的命还是……”宋宛霖戴了个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她这么多年精心保养,病了这一场,皮肤受损,但也不比同龄人老。 可是这种水平,绝不是宋宛霖能够接受的。 廖永强迟疑片刻,“他们接到了什么任务,没有和我说过。” 事实上,陆让廉那边给了那两人密令,不光要杀掉江行野,也要处理掉许清欢。 “你去见江行野,把该说的话都和他说了,这一次只是警告,如果他依然执迷不悟,后果不是他能够承担的。”宋宛霖要回去了,她这一趟不能白来。 “是!” 这一次又派了三个人去找失踪的两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廖永强也打算亲自走一趟。 许清欢上山后,朝西南方向走了几里地,采了不少药材,一部分放在背篓里,一部分放进了空间,沿途她还捡了不少柴火,空间里堆了一堆后,她才专心致志采药。 “嗷呜!”青霄低低地发出了一声警告,许清欢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头孤狼,大山和金河会不会就是被那些狼吃了,听说姓江的那小子之前在山里就是被狼养大的!” “那小子是个棘手的,要是那些狼是他的帮手,这头狼就不能放过,走,过去看看!” “小心点!” “怕什么,我们手上有枪!最好能够遇到那小子,一枪毙了,省得要守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许清欢已经确定这两人是来朝江行野下手的,她抱着狼,在两人过来前,一闪身就进了空间,她看到两个穿着打扮和昨天那两人差不多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过来,看到地上有挖出来的新鲜的土坑,这两人背抵着背,手握枪支,朝四方巡视。 许清欢掐死了一条绵绵虫,将两段尸体分别抛向两人,落在其脖子上。 绵绵虫有剧毒,能够瞬间渗透肌肤,毒素会顺着血液流向全身,一旦到达心脏,就会对心脏造成麻痹而引起心脏停止跳动。 两人一看,竟然是虫子的尸体,连忙仰头看天上,古树参天,四下里并没有活物。 而就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就当倒地身亡。 许清欢正要从空间里出来,听到几声黄莺发出的叫声,听上去很逼真,但对许清欢这种感知非常敏锐的人来说,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她制造了一点动静,将那人引过来,一看到地上躺倒的两人,那人心头一紧,背靠大树,警戒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同伴的情况。 三更完! 宝子们,走过路过,把票票留下啊! (本章完) 第153章 是我我想亲 第153章 是我……我想亲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空间一跃而出,尖利的牙齿咬住了对方的脖子,那人反应也算灵敏,抬起手腕扣动扳机,只听见一声枪响,子弹从树冠的叶隙间穿过,惊动了天上的飞鸟。 廖永强正在小树林间和江行野说话。 “你应该知道,凭你这样的身份,初中都没有毕业的文化水平,根本配不上许知青。人贵有自知之明,妄想太多,最终会招来祸患,明白这个道理吗?” 廖永强打量江行野,青年有着格外强壮的身体,黄金比例的身材,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破旧衣服,也因此难掩其身上壮实的肌肉。 他眼神锐利而凶狠,透着一股无法撼动的坚毅,这样的好苗子,哪怕是军中也是万里挑一。 到底是乡里人,资质再好,陆家也看不上眼! 江行野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主动和许知青解除婚约,否则,下一次没了命,做了枉死鬼,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江行野压抑愤怒,缓缓吐出两个字,“做梦!” 他绝不可能主动让出许清欢,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命他离开,那人只能是欢欢,她需要他,她允许他靠近,他就绝不会远离。 砰! 隐约的枪声传来,廖永强转身就朝山里跑去,江行野的速度比他更快,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转瞬就在视野里消失。 一个乡野糙汉,身体素质竟然如此强! 不知道那三人出了什么事,如果不是他亲自将人拦在这里,说不得他都要怀疑是江行野下手了。 那三人被许清欢扔进了空间里的无妄海中,死尸在海水中沉浮,无数的鱼儿闻到了血腥味朝这边聚拢,海边的沙滩上,阳光温柔地洒下来,一白一灰蹲坐着,静静地看着鱼儿们享受大餐。 江行野冲进许家时,许清欢正轻声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站在灶台边揉面。 抢收的时候,中午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每家都会安排一个人做饭,再把饭提到地头上。 许清欢要给乔新语五人做饭,她打算做个二合面的馒头,再炸点酱,弄个汤。 至于江行野,许清欢用空间里的灵米灵面给他做吃食。 他的身体服用过锻骨易筋丹后,需要补充一定的灵气,才不会出现亏损的状况。 看到许清欢好好的,江行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才他一路跑来,有多么紧张,前所未有地惧怕,生怕担心的人并不在家里,更加担心她在山里会出什么事。 “你怎么了?”许清欢将他粘在头发上的一颗麦粒取下来,见他满眼都是担忧,明知故问。 刚才那人开了枪,想必,他是听到了枪响。 江行野想将许清欢拥进怀里,但他刚刚割了麦子,身上沾了不少麦芒,皮肤稍微娇嫩点的,就会感觉很痒。 他只好忍住了。 “没什么!”江行野抬手,右手指腹划过她柔嫩白腻的脸颊,“这几天山里不太平,你不要进山,要采摘什么,等我带你去。” “嗯!”许清欢踮起脚,朝他脸上凑过来,江行野朝后仰避开,见许清欢要生气,他忙解释,“我身上脏。” 见许清欢气鼓鼓地瞪他,江行野的耳根一红,凑过来低声道,“晚上,等我洗完澡,随你……随你亲,好不好?” 一贯凶巴巴的眼神变得讨好,而可怜兮兮,微微弓着腰,若身后有条尾巴,这会儿应该是不停地摇晃着,想讨主人的欢喜。 许清欢倒也没有生气,他脸上,身上都是灰尘,她并不嫌弃他,但他体贴自己,这份好,她不会看不见。 但许清欢就是要逗他,小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谁稀罕亲你了!” 江行野紧张又失落,“是我,我想亲!” 他的心跳得很快,心脏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弱,他都快怀疑自己得心脏病了,想到他们有过的亲吻,江行野的眼神越发炙热。 “你想亲我就给你亲啊!”许清欢好笑地道,她用一根白嫩的指头轻轻地将他的脸戳远一点,“还不回去干活,小心小队长扣你的工分。” 江行野这才放下心来,他是要回去干活了,他也是有媳妇要养的人,今年要好好干活,多挣工分,年底就能多分粮食。 “嗯,我会早点下工。” 他走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柴火,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听到许清欢喊道,“阿野,我中午给你送饭!” 他扭头,眼睛里有璀璨星辰,声音喑哑中带着些颤抖,“好!” 廖永强只在山上看到了一滩血迹,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但三个人消失了。 他从山上下来,已经快到中午了,特地绕到了江行野干活的地方,他的那一垄麦子已经全部都割完了,地头上的人正在捆麦草头。 正常的男人挑两捆麦草头都要被压弯了腰,江行野同时挑四捆麦草头健步如飞。 廖永强上前拦住了他,“江行野,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江行野凉凉地白了他一眼,抬脚就走,他又是快走两步去拦江行野,旁边小队长看到了火冒三丈,“这位同志,你这是在破坏我们的抢收任务!” 江行野绕过廖永强,几步就走远了,廖永强可担不起破坏生产的罪名,显而易见,三个人的消失并没有江行野的参与,他也只好作罢。 江行野很快将自己那点任务完成后,就去给周桂枝帮忙,周桂枝赶他走,“你歇着去,不许那么猛干,把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我没事!”江行野挥舞着镰刀,几下就将原本拉成一条线的社员们甩在了身后。 一直弯腰割麦子,时间长了肯定吃不消,腰疼狠了,肯定要站起来休息一下。 李杏枝直起身来一看,好家伙,江行野那大开大合的动作,一镰刀割下去,顶得上别人两下,关键他动作还格外快,呼啦两下就是一大片麦子倒下。 李杏枝用毛巾擦了一把汗,笑道,“这订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小野,往年哪有这么卖命地干活,这是要成家了,肩上挑了担子,知道要挣工分了!” 许清欢没来上工,董爱梅被分到了周桂枝这个组,她听到后抬头看,目光落在了江行野的腰腹之处,那爆棚的力量感,几乎令人流口水。 江行野有所察觉,扭头对着她狠狠地剜了一眼,眸中的嘲讽鄙夷如凝成了实质,刺得董爱梅心脏剧痛。 她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许知青还真是好命!”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54章 你媳妇儿给你送饭来了 第154章 你媳妇儿给你送饭来了 江家做饭的人是田金。 何玉珍昨天夜里回来了,考虑到这两天各大队都抢收,要不让何玉珍进门,她就会在娘家帮忙干活,周桂枝就让她进了门。 原本今天何玉珍主动提出留在家里做家务,洗一家老小的衣服,喂鸡,做饭,周桂枝骂她,“你要不下地,你现在就跟我滚回你娘家去”,她才作罢。 她不敢再在娘家待着,娘家嫂子弟媳嫌弃她没有带口粮回去,给她脸色看不说,还不许她多吃。 何玉珍累得要死,她干活很慢,比别人落下半截,看到江行野帮周桂枝将活干完了,笑道,“行野,前头那截就留给你了!” 她要江行野也帮她。 江行野置若罔闻。 “小野,你媳妇儿是不是给你送饭来了?”谢枣看到了自家姑娘送饭来了,她前头并肩走着两个人,一个是田金,另一个像是许清欢。 她话音才落,许清欢拐了个弯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那边是知青们在干活。 谢枣讪讪一笑,“是我眼,看错了。” 何玉珍嗤笑一声,“你可没眼,也没看错,那是许知青。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没结婚,人家许知青凭啥给小五送饭啊? 哪一年农忙时候,小五不是跟我家吃饭?” 周桂枝怒道,“要你多嘴,吃你的了?你家,你家,你娘家才是你家,一只死老鼠你都要捡回去让你娘家炖一锅汤,你什么时候把我老江家当你家了?” 何玉珍过来了,朝地头喊了一声,“爹,娘,吃饭了。” 江行野坐在田埂边没动,他背靠着一棵树,曲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各家各户的人提着篮子来田埂边,唤自家人吃午饭。 董爱梅也去吃饭了,她娘送来了午饭,一个人两个杂面窝窝头,猪肉擦锅底炒了个茄子,一个黄瓜,这已经是顶好的伙食了。 董爱梅比家里人多了一个煮鸡蛋,这是她娘给她开的小灶。 她啃着窝窝头,目光不离江行野,几次都想过去将煮鸡蛋给江行野吃,她才起身,江行野就将头别到一边去。 “小五,过来吃!”周桂枝喊道。 何玉珍赶紧道,“妈,这窝窝头都没有多的,一个三个都不够。” 田金惊愣了一下,“怎么没有多的,小五吃三个,我们一人吃两个,怎么没有多的了。” 江行野道,“伯娘,我不吃。” 他对象说了要给他送饭的。 何玉珍笑道,“啊,你不吃啊,你不吃多分一个给我。” 她伸手就要多拿一个杂面窝窝头,周桂枝用筷子狠狠地敲她的手,“吃吃吃,吃不死你,这是小五的,他这会儿不吃,留着他等会儿吃。” 江行野没有起身,“我是不吃。” 他看到许清欢提着篮子过来了,腾地起身,却没敢过去,等她走到了只与他一田相隔的距离,朝他挥挥手,喊道,“阿野”,他才三步并做两步过去。 “热不热?”江行野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心疼极了。 旁边有男的朝这边挤眉弄眼,“看到没,野哥的媳妇儿给他送饭来了,不是说,那女知青想嫁给野哥是不想干活吗,人家怎么还给送饭啊!” “送个饭,换不干活,你愿不愿意?”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光不干活有什么用,不饿死?” “没看野哥今天干活那么卖力,一早上干了六七个工分,这是要多挣工分养媳妇儿呢。” 江行野没有搭理那些闲言碎语,这会儿他眼里只有他对象,接过篮子,他带着许清欢进了小树林,离其他人有十几米远的距离,薅了一蓬干净的草铺在地上,让许清欢坐着。 隔着一块田地,蒋承旭朝这边看着,眼里的嫉妒浓得都化不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黑面野菜窝窝头,狠狠地咀嚼,恨不得嘴里吃的是江行野的肉。 “你也坐!”许清欢没关注蒋承旭,他拉着江行野一块儿坐下,从篮子里拿了两个饭盒出来递给江行野,“你吃!” “你吃了没?”江行野问道。 “你不用管我,我吃了。”许清欢蒸好了馒头后,就自己吃了一个,空间里的灵面做出来的馒头蕴含的灵气丰沛,特别好吃,饱腹感很强。 江行野打开饭盒,一股浓郁的麦香味儿掺杂着甜香味儿,扑鼻而来,林子里的鸟儿都开始往这边飞,绕着附近打转。 周围的人也都朝这边看,有人问道,“小野啊,你媳妇儿给你送啥好吃的了,这么香!” 还没有结婚,不是媳妇儿。 不过,农村一般订婚了,十有八九是会结婚,提前说媳妇儿也没人说不该。 江行野小心地朝许清欢看去,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方才松了一口气,敷衍地答了一声,“就馒头。” 一个饭盒里挤着四个白胖的馒头,每个馒头从中间分开,里头夹着蘑菇肉酱,另一个饭盒里则是西红柿蛋汤。 西红柿是从江行野的菜园子里头摘的,蛋是空间里的存货,加了几滴油进去,撒了几颗小葱,红的、黄的、绿的,香喷喷,色泽鲜艳,令人食指大动。 何玉珍过来,朝江行野的伙食看了一眼,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她不满地道,“小五,你吃这么好,我们吃的都是杂面窝窝头呢。” 她伸手就朝饭盒里抓馒头,“我拿一个给爹娘尝一尝。” 许清欢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上,怒道,“抢什么抢?饿死鬼投胎啊,看到别人吃就上手抢,要不要点脸?” “拿你的了,我拿我老江家的,干你什么事,你还没过门的,管这么宽!”何玉珍看许清欢一百个不顺眼。 “滚!”江行野怒喝一声,眼神狠厉,“别逼我动手!” 何玉珍不敢置信,“我是你二嫂,你敢这样对我!” 以前,她不是没有明里暗里欺负江行野,他从来都是忍让,现在为了个女知青,竟然敢这样无礼对她! 江行野朝江行勇看了一眼,后者将窝窝头咽下去,“何玉珍,你要是再不滚过来,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周桂枝也是气不打一处,丢脸丢到了未过门的新媳妇面前,她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蒙了心,让这么个搅家精过门的。 何玉珍愤愤不平地过来,告状道,“娘,爹,小五吃的白面馒头呢,老香了,我们这些做哥嫂的也就算了,可您俩老怎么就不能分上一口?” 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55章 对他不一样 第155章 对他不一样 江行野光闻这味儿就知道这馒头用的面不同,一口下去,唇齿间一股清甜格外不寻常,他本来饥肠辘辘,一个馒头下去,竟然已经半饱。 一股温热的气在身体里游走,干了一上午活的疲惫也跟着一扫而空。 番茄还好,吃的出来是他院子里种的,但蛋就不同了,像是鸡蛋又不像是鸡蛋。 许清欢挨着他坐,低声道,“这馒头,你要是吃不完,你就给大队长和桂枝婶吃一个。” “你给知青们送的是什么吃的?”江行野不动声色地问道。 许清欢道,“是二合面馒头,还有炒青菜。” 她指着江行野手中的食物,“这是给你的独一份。” 江行野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了,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这馒头我吃得完。” 就算吃不完,他也要吃完,不能分给任何人吃,哪怕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亲人。 许清欢明白过来,他察觉到这馒头不同寻常,怕引起人的怀疑,心头一阵熨帖,“那吃得完你就自己吃完。” 另一边,周桂枝低声呵斥何玉珍,“凭啥分?啊,那是人家许知青做的饭,凭啥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少做那梦,我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分一口。” 既然不会给她分一口,何玉珍还争取个啥啊! 她郁闷地吃着窝窝头,哽得脖子拉老长,脑子里总是盘旋着江行野吃的白面馒头,那边的香味儿飘过来,闻着都能让人神清气爽,口水更是流个不停了。 “我把汤给他们分一分。”江行野道。 这汤,虽然也不同寻常,但比起馒头要稍微好多了。 烧汤用的水中加了空间里的灵水,但不多,效果有,很有限。 许清欢也是考虑到,馒头用的灵面,和面用的灵水,怕一下子补过了,所以汤里头只加了少量的灵水。 “嗯。”许清欢乖巧地点头。 江行野看她这模样,稀罕得不得了,只可惜这会儿附近人多,他身上也脏,要不然真想把人揉进怀里好好疼一番。 满满一饭盒汤,江行野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给江保华、周桂枝还有四个哥哥一人倒了一点,足够他们补充一下精力。 “你留着自己喝,给我们干啥?”周桂枝道。 “汤很多,我喝过了。” 他原本留了一个馒头给许清欢,但她吃饱了,江行野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如果是寻常馒头,他能吃下去,但这种馒头,吃了之后真有些撑得慌。 “嗯,这汤好喝!”江行勇喝了一口,喜滋滋的,品味半天,再喝下一口,就三四口汤,他喝了好一会儿。 喝过之后,身体里很快长了力气,以为是汤里有油水,他们也没有在意。 何玉珍看着黄澄澄的蛋,香喷喷的汤,还有几个人回味无穷的表情,既羡慕,又气愤,对江行勇道,“孩儿他爹,我也尝一口。” 江行勇一口喝完,面无表情地道,“没了。” 两人靠着一棵大树坐着,虽然是正中午的时间,但山坳里时不时吹来一点凉爽的风,令人昏昏欲睡。 许清欢的肩膀靠着江行野,灼热的体温传过来,烤得她脸颊微红。 “下午要我给你送绿豆汤来吗?”许清欢问道。 江行野瞅着无人看这边,快速地握了握她的手就松开,柔软滑腻残留在他粗糙的掌心里,“不要,天太热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早点回去。” “好!” 许清欢起身,周围的人或坐或躺,都闭上了眼睛,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眯一会儿。 江行野忙跟着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也睡会儿,我自己回去。” “我不累!”吃过喝过后,江行野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一点儿疲惫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精神充沛。 那边,田金没有回去,她在割麦子,差不多要等到要做晚饭的时候了,她才会回去做饭,在此之前,她得干地里的活儿。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等进了村子,一片寂静,经过知青点的时候,看到陆念瑛回来了。 她也看到了许清欢,充满诧异地看了一眼江行野,“清欢,妈今天就要走了,你不去送一送吗?” 许清欢料到宋宛霖肯定会走,绵绵虫体内的毒素对皮肤的攻击性很强,她以前从里头提炼出过枯荣素,添加另外一种成分后,又可以制作出养颜丸。 养颜丸有美容养颜,永葆青春的功效。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这道理亘古不变。 县医院解不了绵绵虫的毒,宋宛霖肯定会寻求大城市大医院的帮助,她淡漠地看着陆念瑛,“你妈这次过来,没说要把你接回去?” 陆念瑛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她也这么想过,但现实比理想残酷,“我下乡是为了建设农村,我在农村还没有做出贡献,现在回去,怎么对得起国家?” 许清欢嗤笑一声,“那你赶紧去地里干活吧,不要耽误抢收了。” 陆念瑛见她要走,忙道,“清欢,那毕竟是你妈妈,你竟然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变老,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许清欢冷冷地道,“抱歉,我没有办法,我就算是医生,也不是百病都治。” 经过低矮的泥坯草屋时,许清欢看到任京墨正吃力地提着一小桶水往树荫下的耕牛那边去,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看到许清欢时,眼睛一亮,露出了童真的笑脸。 “放着,你不要提,我来提。”任商陆正给牛刷背。 宋燕青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道,“任老,这三个病例,实在是罕见,您也不想错过这种机会吧?” 任商陆沉默不语,自顾自地干活。 宋燕青看到许清欢二人,忙迅速远离任商陆,讪讪一笑,和许清欢打招呼,“许知青,这个月你打算选哪三天去县里医院?” 任商陆刷牛的动作顿了顿。 许清欢无可无不可,笑道,“都可以!” 她之所以答应去县里上班,也不是真的想要拼一个前程,顺利就做,不顺利就不做,她并不强求。 “那县里有了不好治的病例,我们通知你?”宋燕青问道。 “我只负责动手术,别的科的病不要找我。”许清欢看破宋燕青的心思,似笑非笑。 宋燕青心思被猜破,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劝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不求上进呢,当医生就是要见多识广,积累经验,要是有不好治的病例,你能够参与会诊,对你也是一种资历提升呢。” 许清欢不置可否,“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还是知青,只想把能做的事做好。” 那三个病例都是她动的手,她参与会诊的意义何在呢? 三更完毕! 感谢宝子们的支持,啜一个; 月末了,要冲榜单了,靠你们了! (本章完) 第156章 她让你牵小手吗? 第156章 她让你牵小手吗? 李宁华是她一针扎痿的,宋宛霖是中了绵绵虫的毒,而赵红兵是中了火焰虫的毒。 县医院对这三个病例的状况非常清楚,他们没有办法治好病人,宋燕青也是奉了邓爱国的命,前来请任商陆出山。 现在,就任商陆的身份而言,他实在是不宜出这个头。 许清欢认可宋燕青的敬业精神,但不赞成她用道德绑架的手段。 井水冰凉,江行野洗了一把脸后,接过了许清欢洗锅碗的活儿。 许清欢不要他洗,江行野坚持,“我不累,我上午已经干了七个工分,下午再挣五个工分就够了。” 平常季节男人十个工分是满工分,但抢收抢种时节,为了鼓励社员们下力气干活,满工分是十二个工分。 他满身都是力气,可欢欢娇弱,她上午竟然还去山里打柴了,回来又做饭,还要顶着大太阳去给他们送饭,江行野心疼坏了。 他干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快手快脚地洗了锅碗,许清欢在给他的水壶灌水,里头加了不少空间里的水,饱含灵气,有补充气力的功效。 江行野过来,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许清欢愣了一下。 “我刚刚把脸洗干净了!” “所以呢?” “你想亲就可以亲了!” 江行野略带些腼腆,眼神小心翼翼,带着些懵懂的单纯,许清欢看得笑了,细嫩的手指头点着他的唇瓣,“谁说我想亲你了?” 江行野都不敢看她了,也有些好奇,媳妇儿是怎么脱口而出这些话的,他听起来耳朵都烧得慌。 “是我,我想了。”江行野窘迫得不行,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心里似有十七八只小兔子在跳。 许清欢也就不逗他了,勾住他的脖子,正要踮起脚,江行野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那般甜美。 彼此追逐。 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乱了。 江行野急遽呼吸,身体里有火团四处乱窜,扣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许清欢吃痛,朝他怀里拱了拱,江行野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将她的头扣在胸口,不敢让她看。 他身上有麦芒的气味,许清欢挣扎了一下,江行野松开,立马转身。 许清欢知道为什么,脸情不自禁地就红了,转身进了房间,“你去上工吧,我要睡会儿,我会给你准备晚饭。” “嗯!”他的目光追随着许清欢的背影,看着她关上了房门。 下午的活江行野干得更快了,不到三点钟,就拿到了满工分,他将最后四捆草头扔到了打谷场上,江行梅过来问,“你还干吗?” “不干了!”江行野将冲担扔到了放农具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抢收分两个队伍,老弱病残负责收土豆,挖出来,把土豆捡到箩筐里,等壮汉过来挑就行了。 壮劳力队伍就负责收割麦子,还留了一部分人在打谷场上劳作,将麦草头抖开,晒得差不多了,用牲口拉着石磙将麦粒碾下来。 为了保证牲口转圈的时候,石磙一直都能围着打谷场转,石磙被凿得一头大一头小。 李凤英牵着牲口去套石磙,石磙不知道被谁竖起来了,不由得拍大腿,“这是谁干的好事啊,这不是闲着无聊害人吗?” 胡海和董有福干了大半天活,挣了五六个工分,实在是干不了,见江行野下了工,他们也不干了,来找江行野。 “李二婶,咋了?”胡海问道。 “你俩来得正好,这石磙不知道是谁给竖起来了,你俩赶紧的给我放下来,这要用呢,不耽误事儿吗!”李凤英道。 两人这才注意到,石磙大头朝下,小头朝上,立得稳当呢。 两人一块儿过去推,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石磙纹丝不动。 “这不行,叫野哥来吧!”胡海先认输。 “野哥就能?”董有福瞪了他一眼,继续使大劲儿,最后不得不甩着酸痛的膀子摇头,“那就叫野哥吧!” 李凤英正好看到了江行野,“小野,过来一下。” 江行野看到了石磙,昨晚上,他顺手拨起来的,走了过来,直接一只手拨倒在地,惊得三人眼珠子都瞪圆了。 李凤英道,“这石磙不会是你这孩子给竖起来的吧,你这是闲疯了?” 江行野有些不好意思,他昨晚上不是闲疯了,是乐疯了。 董有福不敢置信,“这不是吧,应该不是野哥,这竖起来要点力气!” 胡海听不得这话,“怎么就不能是野哥了,放倒就不要力气?野哥,真的是你啊,你力气也太大了吧!” 他跟在江行野后面小跑,等人走远了,后面有人道,“这小野,浑身的力气,将来结了婚,就许知青那小身板,经得住他折腾?” “野哥,你干啥去啊?”胡海看到江行野从家里提了一把斧头,往山上去,忙追上,他是真不想干活了,可不干活又没饭吃,野哥路子广,他想跟着混个好。 “打柴。”江行野头都没回,简短地道。 “你家里不是多的是柴,怎么又打柴?”胡海见他扭头冷冷地瞥了一眼,福至心灵,“不是,野哥,你不会是给许知青打柴吧,听说她中午给你送了白面馒头,她这么败家,你养得起吗?” 江行野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胡海道,“野哥,我都是为你好,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那些女知青们哪一个是真心实意想留在农村?你看看那些想娶知青的,十个里头就有十一个会上当。” “她不会!”江行野不耐烦地道。 欢欢从没想过要骗他,她一开始就说过,将来或许不会嫁给他,是他愿意的! 她不管怎么做,不管对他做什么,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甘之如饴。 他的所想所愿,都和她无关。 “野哥,许知青对你好吗?你跟我说说,她让你牵小手吗?” 胡海倒是没想过要打探两人之间的私密,他是觉得,要许知青愿意给野哥牵小手,吃野哥的白面馒头,倒也不算太亏。 没有人觉得那白面馒头是许清欢用自己的粮食做的,都以为吃的是江行野的。 这年头,粮食比命都珍贵,谁会这么大方地请别人吃白面馒头。 江行野瞪了他一眼,“馒头是她用自己的面做的,我吃的是她的。你有事没,没事别跟着我。” 他心说,何止牵小手,欢欢还给他亲呢!欢欢喜欢亲他! 但这些,是不可能和任何人说的。 胡海觉得野哥傻,“野哥,那不也是你给的钱吗,五百块钱彩礼,吃多少白面馒头,你傻呢?” 眼见野哥要拿斧头砍他了,胡海忙举手投降,“行,野哥,我不说了,我再不说了行吧!我是想问问,咱们真的要这么天天往死里干吗?野哥,这才一天我就受不了,种地太累了,能指点条别的活路吗?”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57章 要不要亲亲我? 第157章 要不要亲亲我? “没有!”江行野拒绝道。 他奋力砍柴,胡海在旁边帮忙,将柴捆起来,垒放一块儿,很快,就打好了四捆柴,江行野找了一根长而粗的树枝,将柴火两头一插,挑起来就走。 胡海依然跟在他身后,江行野有些不耐烦他跟着自己,“好好干,等抢收完了再说别的。” 胡海哭了,“哥,咋干啊,这一天的命都快没了,你不累吗?” “不累!”江行野抿了抿唇,“我要养媳妇儿,累也得忍着!” 胡海如遭雷击,看着江行野走远的背影,只觉得他野哥真是疯了,这还没结婚呢,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跟他呢,这就要挣钱养媳妇。 为了这媳妇儿,野哥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许清欢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下工的人没这么早回来,青霄蹲在门口也没动静,就知道是江行野。 她站起来朝院子里一看,江行野将四捆柴码放在她房间这边的廊檐下,然后就出了院子。 许清欢也就没有管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来了,这一次直接进了房间,许清欢挪动身子朝他看一眼,他洗了澡过来,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 但他的衣服都小了,绷在身上,肌肉健硕,特别有力量感。 “在画什么?”江行野朝桌上看了一眼,顿时来了兴趣,他拿起纸张仔细看了一遍,“这可以用来割谷?” 又仔细看看,惊喜地道,“可以和拖拉机一起用,用拖拉机带动割谷?” 许清欢将见过的农机中,能够与手扶拖拉机搭配的一款收割机的结构画下来,前世,许氏旗下有一个版块专门做农机设备,收割机、播种机、脱粒机之类。 她曾经参加过一个技术研讨会,看技术人员分析过这款收割机的优劣势。 “嗯,要不要试试?” 许清欢并不意外他一眼就能看懂这图,书上说过,他虽然初中没有毕业,但天赋极高,绝顶聪明,过目不忘。 他这个人也非常善于学习,要不然后来,也不会挣下万贯家财,成为首富。 “要,我这就找人去做!” 如果能够做出来,不光收割的效率会高上百倍不止,这份功劳,也足以让许清欢轻易拿到回城的指标。 意识到这一点,江行野凝视许清欢,她若是回城了,他们就再也不会有将来了。 哪怕他们之间有着婚约在。 但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将她留在乡下,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她应该住在干净,大气,富裕的城市里,与那些有学识,谈吐得体的人一起生活。 “要不要亲亲我?”江行野眼底弥漫着笑意,心里却在滴血。 许清欢站起身,把自己挂在他的胸上,朝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略带刺痛,江行野双臂紧搂着她,低头亲了下来。 不同于先前,他吻得小心翼翼,虔诚,极尽温柔克制,这个吻带着一股掠夺的强势,无法克制的占有,如狂风过境的狂野,直到一股甜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他才放缓了力道。 许清欢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如同幼兽受伤的声音,他松开她,舔了舔唇瓣,看到许清欢唇瓣受了伤,他顿时懊悔自责不已,帮她舔了舔伤口,低声道,“对不起!” 这一刻,他才明白,哪怕是想一想她将来会离开,他的心都痛得受不了。 许清欢倒是没有怪他,刚才,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如困兽一般,那种伤痛、不舍、隐忍与痛楚,她竟然感同身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许清欢问道。 “没有!”江行野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拇指从唇瓣划过,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了烙印,这便够了。 他想,他们将来分开了,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这里,应该会想起他。 “好痛!”许清欢娇嗔,指着他的唇瓣,“我也要把你咬伤。” “好!” 江行野将唇瓣凑到她的面前,许清欢轻轻地舔了一口,就将他推开,“你以为我像你啊,狗才咬人呢。” 江行野深深地看着她,虽然不舍,还是拿着图纸去干正事。 许清欢追着他到门口,“早点回来,我给你留饭。” “好!” 他转过身,看到她像妻子送丈夫出门般倚着门框望着自己,眼中泛起了一丝热意,心头生出了一份贪念。 晚上,许清欢在这边做了一锅杂粮饭,腌肉炖茄子,酸菜炖排骨,肉和排骨都是之前没有吃完的野猪肉,酸菜是于晓敏不知道和生产队谁家换的。 下工的广播响了后,没多大一会儿,于晓敏他们就回来了。 早上出门还是意气风发,这会儿一个个拖着沉重的步子,浑身脏兮兮的,精气神都被抽离了,逃难一样。 “艾玛,累死老子了!”戴亦风往廊檐下一躺,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青霄走过去,在他脸上嗅了嗅,见是活人一个,就在一旁趴下,好奇地看着他。 戴亦风撸了一把狼,哭道,“老子一个大活人,活得比狗都不如!” “嗷呜!”青霄不满地低吼了一声,抗议,老子才不是狗,老子是狼,狼! 郑思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往靠背上一躺,这一天下来,比之前在大院里被魔王训练都还苦,每一个瞬间,他都累得不想活。 陈德文也是有气没力,“清欢,我听说江同志今天不到四点钟就干了十二个工分,这还是人吗?” 许清欢将饭菜端上桌,“吃吧,吃了就有力气了,不过吃饭前,你们先洗一洗!” “洗个手先吃吧!”乔新语不想说话,更加不想洗,“我真的快死了!” 于晓敏那么能干的人,今天也累得够呛,她随便抹了一把脸,就坐在桌前,端起碗就吃,狠狠地扒了一口饭,长叹一声。 自己不嫌脏,许清欢也就没管他们,她也盛了一点饭,和他们一起吃。 一顿饭后,五个人又满血复活了,空乏的身体里又重新充满了力气。 郑思启和戴亦风打水,陈德文和乔新语浇菜园子,于晓敏刷锅洗碗。 许清欢收拾东西去江行野家,乔新语打趣道,“你差不多得了啊,这么晚还去骚扰人家,江同志今天可是拿满工分的人,一天下来不累啊!” 陈德文道,“你这就不懂了,江同志再累,只要看到许知青就不累了。” 许清欢回敬道,“陈知青,你是在说自己吗?” 乔新语横了她一眼,陈德文轻咳两声,掩饰羞赧的情绪。 郑思启和戴亦风震惊了一瞬,对视一眼,明白过来,笑道,“好啊,陈德文,你牛逼!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装了这么久!” 唯有于晓敏,“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惹得大家大笑一阵。 天快黑了,江行野还没有回来。 家里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也是一尘不染,许清欢等得无聊,就从空间里拿了一只鸡,抓了一点干蘑菇,放在锅里炖着。 她又发了一点面,半小时后,鸡炖得差不多了,面也发起来了,就沿着锅沿贴了一圈饼子,小火慢慢地炖着。 江行野回来,看到许清欢房间里没有灯,就回到家里,院墙外,他就看到了家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火,那微弱的一束光,照进了他的心底。 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58章 你对得起他的这份情意吗? 第158章 你对得起他的这份情意吗? 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踩在枯枝上的咔嚓的声音,江行野略有所察,他微微侧目朝后看了一眼,看出那人是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推开了自家的院门。 青霄早就听到动静起来了,朝江行野这边过来,像狗一样,欢快地摇着尾巴,江行野摸了摸它的头,“去吧!” 灶膛里有微弱的火,和煤油灯昏黄的光一块儿打在许清欢的脸上,她肌肤细腻,凝白如瓷,一点火红的光在她的脸颊上跳跃,添了一抹娇艳。 许清欢已经靠着墙睡着了,江行野将她轻轻地抱起来,她有一点不安,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欢欢”,还闻到了熟悉的青松气息,许清欢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一秒又睡过去。 江行野将她放在了自己的炕上,看着她枕在自己的枕头上,盖着自己盖过的被子,一阵感动的喜悦涌上心头,也夹杂着令他不安的愧疚。 他那阴暗的,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心思蠢蠢欲动,压都压不住。 他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她的睡颜,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江行野没敢多待,他出来,带上了房门,锅里飘出香味,他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在叫嚣,揭开锅盖,看到里头炖的鸡汤,还有贴的面饼子,江行野的手有点颤。 房间里睡着自己爱的女人,锅里有她为自己留的饭菜,这才是家的味道。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有家的感觉。 哪怕,这是一场梦幻泡影,江行野也想牢牢地记住,一辈子珍惜。 一共六个面饼子,江行野就着鸡汤都吃完了,鸡汤的味道和他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本来干了一天重活,又在县城来回奔波很累了,喝了一碗鸡汤,浑身又有了力气。 他只吃了一碗,剩下的都用钵子装好,吊在井里,留着明天吃。 洗漱过后,江行野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他进去,见许清欢坐在床上揉眼睛,“醒了?” 江行野过来,许清欢往他身上一靠,闭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了?” “天黑了,我回来晚了。”江行野没有手表,看不到时间,双臂搂着她,声音轻柔,“我送你回去?” “嗯!”许清欢迷迷瞪瞪地下炕,江行野蹲下身给她穿鞋子,听她问道,“顺利吗?” “挺顺利的,明后两天我还要去县城,你不用等我,也不用给我留饭。”江行野握着她的脚,轻轻地套进鞋子里。 她的脚很小,他一只手就能够握住,柔柔软软的,白得发光,指甲壳粉嫩,如同镶嵌着美丽的贝壳。 许清欢撑在他的肩膀上,问道,“那你要钱吗?你的钱还在我手上。” 她要给他掏钱,江行野按住了她的胳膊,“不用,我还有,给你了你就,不要省着。” “傻,我有钱!” 她手上还有两三千块钱,看上去多,但比起前世来,真的是少得可怜。 她想躺平,但宋宛霖不除,陆家不除,她就没法躺平,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所以要挣钱,要积累人脉,要打一场攻坚保卫战。 她要做的事还真多! “我挣了钱也是给你的。”江行野小心地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好啊,说话算数!” 大佬以后挣的钱,也不完,要是没有陆家和宋宛霖,她完全可以现在就躺平,和大佬安安静静地谈几年恋爱,等改革开放一到,看江行野如蛟龙入海,鹰击长空,迅速地积攒家资,她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当个富婆。 许清欢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一天的功夫,长出了一层青茬,有点刺手,但手感挺好。 江行野呼吸一窒,看着她笑颜如,不由得起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鼻息相闻,他贪婪地吸着入鼻的香。 许清欢见他将脸凑上来给自己摸,不由得坏笑着咬了他一口,用了点力,他的下颌上出现了一排浅浅的齿痕。 咚! 院子里的水缸里传来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叫声,江行野快速跑出去,皎洁的月光下,青霄朝一男一女扑了过去。 “姐,救命啊,救命!” “许清欢,你快让这狗回去,不要,不要过来!” 蒋承旭拿着一根棍子在示威,许漫漫飞快地朝知青点跑去,青霄作势要朝两人扑过去,嗷呜的低吼声里满是压抑的烦躁。 青霄被这两个蠢货惹怒,烦得不轻。 “回来!”江行野剑眉倒竖,这两人之前跟踪他,又鬼鬼祟祟地在院墙外窥视,要不然青霄不会出去吓唬人。 他也不敢让青霄真动了这两人,青霄是头狼,如果让人知道他养了一头狼,还伤了人,青霄就保不住了。 “呜呜呜!” 青霄委屈地呜咽两声,不甘地朝那两人亮了獠牙后,这才蔫头耷脑地回来,绕着许清欢转了一圈,舔舔她的手指头,像是在诉说委屈。 蒋承旭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喘气两口,他看向许清欢,清冷的眉眼在月华里如同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美丽不可方物。 可是想到这女人刚才和江行野在房间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他眼里如同淬了毒一样。 “许清欢,你怎么能够这么不要脸,你们还没有结婚呢,你们刚才在房间里做什么?” 蒋承旭愤怒不已,双拳紧握,如果不是隔了一道院墙,他真想一拳轰死江行野。 不过,他也打不过江行野是真。 许清欢也怒了,“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半夜三更的,打野战打到这里来了,惊动了我家青霄,就强词夺理,以为先声夺势就能伪证你们的清白?” 蒋承旭不敢置信,眼里充满了失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把人人都想成你那样?” 许清欢是真怒了,她两步冲了过去,一耳光扇在蒋承旭的脸上,“我如何,与你何干?我和我未婚夫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和旁人无关? 要你多嘴,自己身上的屎都没有擦干净,还来管别人的闲事,我看你病得不轻!” 许漫漫冲了过来,将蒋承旭护在身后, “许清欢,你凭什么打承旭哥哥,他对你这么好,这么关心你,生怕你吃了亏,才会守在这里,你不但不领情,你还打他,你对得起他的这份情意吗?” 三更。 下一章虐渣。 推荐没有了,靠宝子们帮我硬撑了,票票投给我哦! (本章完) 第159章 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第159章 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江行野在许漫漫扑过去的时候,就先一把将许清欢拉到了怀里,他以为许漫漫是要对许清欢出手,,滚滚的杀意弥漫。 许漫漫哪敢,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表现时刻,鼓起勇气,正要继续狂吠,许清欢又是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许漫漫,你自己喜欢吃狗屎,并不代表别人喜欢闻狗屎味儿,滚!下次别再凑到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许清欢道。 许漫漫捂住脸颊,哭道,“你怎么能这样,动不动就打人,难道我们关心你还错了吗?我把你当姐姐,一直关心你,怕你被乡野汉子欺负,和承旭哥一直守在外面,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这样对我!” 蒋承旭见许清欢扬起手又要打人,忙将许漫漫拉进了怀里,怒道,“许清欢,漫漫对你哪点不好?你不但败坏她的名声,还动手打人,你,你简直是个泼妇!” 许清欢气极反笑,“你口中的乡野汉子是谁?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姐姐,你就是这样侮辱我未婚夫的?” “姐,你不该和一个乡里男人订婚,承旭哥那么爱你,你怎么能……” 啪! 许漫漫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迅速地肿起来,她疼得半个脑袋都嗡嗡嗡地响,眼里迸射出狠毒的厉芒,怒吼道,“许清欢,你疯了吗?” 蒋承旭也扬起了手腕,要朝许清欢的脸打过来,他做梦都没想到,许清欢一句实话都听进去,漫漫为了她好才会说这些话,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她不听就算了,打人还打上瘾了。 “我也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蒋承旭怒道。 江行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道,“你动手试试!” 蒋承旭顿时感觉手腕都要被捏断了,剧痛袭来,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汗水滚滚落下,“江行野,你,你要是弄断了我胳膊,我会报警,让公安来抓你。” “阿野!” 许清欢轻轻地拉下江行野的手,“为了两条疯狗,不值得!” 江行野松了手,带着许清欢往后退了一步,也是怕蒋承旭突然发疯,他的欢欢,他珍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人碰她,伤害她。 许清欢却上前一步,在两人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渣男贱女就该好好锁死,许漫漫,愿你所求皆所愿!” 她这番举动,令蒋承旭和许漫漫十分不解。 但许漫漫的脸颊却不再那么痛了,她心里弥漫上了一股甜蜜的感觉,看身边的男人,一阵欢喜涌上心头,“承旭哥,我们回去吧!” “嗯!”蒋承旭此时也将许清欢抛诸脑后了,他看着月光下的许漫漫,忽略掉她肿了半边的脸,只觉得她一颦一笑十分动人。 两人手牵手地离开,看得江行野一脸懵。 但他素来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不上心,将许清欢送到了门口,看着她关门进屋,房间里亮起了灯,他才折身返回。 许清欢进空间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行动,主要蒋承旭那厮持久力不怎么样,虽然有她的药物加持,但底子太差,也持续不了多久。 她敲了敲乔新语的门,“小语,小语,想不想看热闹?” 今天上工一天虽然很累,但许清欢做的晚饭里头加了空间里的水,消除疲劳,缓解肌肉疼痛,增强气血都有奇效。 乔新语很快就醒了,一骨碌爬起来,“来了,来了!” 许清欢喊来了青霄,让他陪着乔新语过去,乔新语兴奋不已,经过知青点西边墙的时候,特意驻足听了一下,果然战况有点激烈。 她忙跑到知青点的后门处拍门,那边很快有人答应,来人正是陈德文,看到乔新语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 乔新语一把将陈德文揪出来,拉着他到了西边的草垛子旁边,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 他震惊不已,虽然身边就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倒也并没有生那种心思,只觉得这两人野地里媾和,实在是有点犯恶心。 当即,陈德文划了一根火柴,朝草垛子后面一扔,然后跑进了知青点喊道,“大家快起来啊,知青点着火了!别睡了!” 上工一整天,累得要死,睡得正香甜呢,听说着火了,所有人不敢怠慢,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一个个拿着盆,提着桶,朝着火点跑过去,就看到火光下,两个人搂在一起,听到动静,茫然地回顾,显然还没有从激战中回过神来。 “艾玛,辣眼睛啊!”宋安平年纪小,最受不住,一松手,一桶水掉在地上,他转过身,捂住了眼睛。 “啊,搞破鞋啊!”陈德文一嗓子吼出来,把整个村里都惊动了。 他要是喊救火,大家都未必这么积极,一听说搞破鞋,男女老少都起来了,有的鞋子都跑掉了,几乎眨眼间功夫,这一块就围满了人。 许漫漫往蒋承旭的怀里钻,紧紧地攀住蒋承旭,眼圈儿红着,泫然欲滴,心里却是狂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但看到蒋承旭脸色不好看,他眼中的懊恼深深地刺痛了许漫漫的心,她虽然难过也明白,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忙哭道,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我明明是和姐姐说话的,怎么就在这里了,呜呜呜,承旭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乔新语怒道,“什么都往欢欢头上扯,自己做了这种丑事,都能扯到别人头上,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 蒋承旭将许漫漫推开,快速地穿上了裤子,他要找许清欢算账,但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江保华过来了,心累,“怎么回事?又怎么回事,白天干活不累吗,一天天的不嫌累?” 白天上半天干活后,本来很累,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精力好了许多,可下午半天也不轻松。 “大队长,这两人搞破鞋,是不是要送到公社去?”陈德文怎么肯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呢,他指着那两人,“我们来的时候,裤子都没穿。” “不是着火了吗,怎么又……哎呦,你说你们俩,哎呀,干啥呢,你说说你们这些女知青,就不能跟许知青学点好,尽学这种!” 江保华猛地一拍大腿,“你们要是正儿八经地处对象,订婚,结婚,谁能说点啥啊,非要搞这一出,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感谢宝子们,评分又上了一分,9.1了,这个月到月末,每天加更,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60章 都不足以为妻 第160章 都不足以为妻 许漫漫应景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就好似那里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了。 段庆梅不高兴地道,“大队长,某些人自甘堕落,您不能把我们所有的知青都一网打尽,这些不要脸的和我们没关系。”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和这些人住在一起,一连出两个瞎几把搞的,把知青们的名声都毁尽了。 她要是有钱,也搬出知青点就好了。 陈德文在一旁催道,“大队长,要不,抽点时间批评他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 社员们亮起嗓子答应,批不批的先不说,至少,他们态度要表明,万一批呢,开大会可比抢收要爽快多了,而且刺激。 许漫漫浑身如筛糠,她脸色煞白,拼命摇头,“不,不要,不要,承旭哥,你快说啊,你快和他们说,我们,我们本来就有婚约。” 蒋承旭一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他在等,等许清欢的到来,他要问许清欢是不是她动了手脚,他要等许清欢给他一个答案。 许清欢姗姗来迟,看到眼前一幕,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乔新语,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乔新语低声笑道,“搞破鞋呢,野地那啥,不知道是被谁发现了,恶作剧,把草垛子给点了,大家都看到了。” 许清欢微微一笑,清凌凌的小鹿眼中浮现出戏谑的神色,轻描淡写道, “何必呢,男未婚女未嫁的,要那啥,办个仪式就行了,不过啊,说不定有些人就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劲儿!”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蒋承旭怒火如炽,厉声道,“许清欢,是不是你?” 许清欢扬了扬下巴,“是我什么?” 她眼里充满了挑衅,“是我让你们在这里天作盖,地作席,成就秦晋之好,鱼水之欢?” 她的嘲讽不加掩饰。 “我和漫漫之前是在江行野的屋子外面,我们遇到了你们,和你们说了几句话,就……,你敢说不是你动了手脚? 你是个医生,你既然能够救人,你就能害人!”蒋承旭笃定是许清欢动了手脚。 许清欢冷笑道,“行啊,那就报案啊,让公安来查,你们干出这样的丑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动了手脚,要是查不出证据,我也会告你诬陷!” 这两人就跟癞蛤蟆一样,令她十分恶心。 许漫漫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她双臂环胸,披头散发,低眉垂眼,涕泪涟涟,看上去可怜极了。 许泓图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许漫漫的身上,他一拳轰向蒋承旭,“我管你怎样,你现在就给一句话,你想活还是想死?” 许漫漫扑过来,拦在了蒋承旭的面前,哀求道,“哥,你不要这样,根本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许清欢动了手脚? 许泓图用杀人的眼神看向许清欢,“你,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来?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漫漫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害她?” 许清欢一挑眉,“许漫漫,你如果不想嫁给蒋承旭,你可以告他耍流氓……” “不,我不能害承旭哥!”许漫漫眼中盛满了深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我不能污蔑他,我不能害了他!” 许清欢道,“这么说,你是自愿的了?” 许漫漫正要点头,蒋承旭打断她,声音凄厉,“许清欢,你现在满意了?我们这样,你终于满意了?你做这一切是不是为了他?” 他指着江行野,“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小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喜欢他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才会这样害我们,就为了摆脱我?” 许清欢听得莫名其妙,但怔愣住了,也没有注意到江行野落在她身上的隐晦的,暗自透着伤心的目光。 他垂眸,片刻,又释然一笑,他的确没什么值得欢欢喜欢的。 江行野上前一步,将许清欢拉到了身后,“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要么大队给你们网开一面,就地结婚。” 许漫漫哀戚地看着蒋承旭,他脸上的神情百般变幻,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看到蒋承旭闭了闭眼睛,最终无奈地道,“那就结婚吧!” 许漫漫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承旭哥,你不要难过,等将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成全你!” 蒋承旭听懂了她的意思,将来,如果他要离婚,她也会成全自己。 蒋承旭难免不感动,但他实在是不想娶许漫漫,他梦到的那一生清晰地告诉他,许漫漫不管是格局还是才华,都不足以为妻。 她做个见不得光的傍尖儿还行,却不具备与他并肩的资格。 许漫漫走到许清欢旁边,低声道,“姐姐,谢谢你!” 说完,她挑衅地朝许清欢笑了一下,“将来,我会看在今天的情分上,尽量给你谋一个回城的机会。” 许清欢捻了捻手指,克制住扇她耳光的冲动,毕竟,只剩下半边脸了,若再一巴掌下去,面目全非之后,怕是没有人会认得她是谁了。 “不必,等你顺利地嫁入蒋家再说!”许清欢微微一笑。 许漫漫在许清欢面前示威,慢了一步,等她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女知青这边的门关上了。 门是陆念瑛关的,许漫漫在门外敲了半天,没有人去给她开门。 蒋承旭在对面的房间里听到了,他躺在床上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许泓图伸手去抓蒋承旭的衣领,蒋承旭抬手格开,“你最好不要碰我!” “漫漫被人欺负,你就躺着不动?”许泓图怒道。 蒋承旭一屁股坐起来,“我今天有事出去,她为什么也跟着我?她要是不跟着我,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许泓图震惊极了,第一次认识蒋承旭,半晌,他才道,“我终于明白欢欢为什么要跟你退婚了,蒋承旭,你踏马的真不是个东西,事情都这样了,你现在怪谁有用吗?” 蒋承旭不语,是没用了,他不能和许清欢结婚,蒋家就不会给他资源,他将来怎么回城? 他不能回城,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从无一刻,他如此后悔和许漫漫搅合在一起,从无一刻,他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许漫漫对他其实早有所图。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二更,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161章 挑唆 第161章 挑唆 第一道广播响起,知青点里面终于有了动静,男知青屋子的门打开,黄大海看到靠坐在女知青房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你,你是谁?” 屋子里亮起了灯,黄大海终于看清楚许漫漫的脸,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待着?” 段庆梅拉开门,从许漫漫的身上跨过去,当她是一条狗。 许漫漫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是我的错,我昨天回来晚了。” 这会儿,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许漫漫昨天晚上被女知青们关在了门外,原本看了一场热闹,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知青们这会儿心情都很微妙。 知青点的气氛很沉闷,吃早饭的时候,一个个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段庆梅猛地将饭盒往桌上一放,横了红着眼圈一小口一小口啃着黑面青菜窝窝头的许漫漫一眼, 怒道,“装什么装,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想大家都把你供起来当公主不成?” 许漫漫泪水滚落下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今天会去找大队长,想办法尽量从知青点搬出去。” 她站起身,朝女知青们这边鞠躬到底,“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 她哭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俩真的被人暗算了?”张铁山疑惑地问。 “是啊,你们昨天晚上怎么不说呢?”周长安也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有人下了手脚? “没什么。”许漫漫满腔委屈,泪水如雨一样下,哽咽道,“已经这样了,说多了,会把别人牵连进来,还不如,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抿着唇,梨带雨,怯弱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怜惜。 许泓图腾地站起身来,“我去找许清欢!” 许漫漫忙抱住许泓图的胳膊,轻轻地摇头,泪水也跟着甩落,“哥,不要了,算了!” 她悲戚地哭起来,委屈不已。 蒋承旭坐在一旁慢慢地吃着,就好像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张铁山问他,“蒋知青,你怎么说,这件事要不要查?” 蒋承旭冷冷地瞥了许漫漫一眼,“不必了,还不嫌丢人吗?” 他问许漫漫,“昨天晚上,我去找许清欢,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漫漫如遭雷击,“承旭哥,你是在怀疑我吗?我看到你出门,本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看到你往那边去,我怕……怕那个二流子会打你才会跟着你的。” 但此时,蒋承旭一个字都不信,他的确跟在江行野身后,可是,他在江家门口蹲守那么久,许漫漫都不曾离开一步,又是为什么? 刚才,他冷眼旁观,许漫漫就凭着一脸泪水,让原本厌恶她的知青们对她立场改观,他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许漫漫,站在她这边,清欢是怎么想的? 所以,她才会对自己那么失望,最后才会决绝地退婚吗? 第三遍广播响了,知青们赶往了大队部,蒋承旭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得很慢,双腿如灌铅一样。 他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 许漫漫怯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喊道,“承旭哥!” 虽然蒋承旭说过会娶她,但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许漫漫不敢掉以轻心。 “我会和你结婚,你选个时间,我们去大队部开个证明。至于婚礼,你安排就好。”蒋承旭看都没有看她,就径直走了。 “承旭哥!”许漫漫追赶两步,带着哭腔道,“承旭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蒋承旭扭过头,鄙夷地看她,“我记得你说过,你仰慕我,但从来不敢妄想占有,昨天晚上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漫漫哭道, “承旭哥,现在我们要是不举行婚礼,他们就会把我们当……斗,我如何都没关系,可你不能,你是天之骄子,怎么能够受那样的屈辱?” 蒋承旭无法不心动,不得不承认,许清欢从来没有给过他如此厚重的情意。 “承旭哥!”许漫漫没有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她从蒋承旭身后将他搂住, “姐姐的心里没有你了,你现在也只能留在这里,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回城,我们什么时候分开,我绝不会耽误你!” 昨晚,要是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所以没有经验,但知道,似乎男女做了那样的事,都会生孩子。 大队部,江保华开始分派任务,本来打算让江行野负责代领几个壮汉挑草头,一天下来,肯定是满工分。 但左看右看,他没有看到江行野。 这会儿,张铁山站出来了,“大队长,江行野同志哪里去了?现在是抢收的关键时期,难道他不参加抢收任务吗?” 胡海嚷嚷道,“野哥来不来,与你什么相干?你一个知青,还管起我们社员来了?” 社员们也都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要管把你们女知青好好管管!” “可不是,一天到晚搞这些破事,把我们大队的风气都带坏了。” 张铁山愤恨不已,他是知青队的队长,一连两天,有两个女知青遭殃,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各自领了工具下地时,许漫漫看似无意地走到张铁山的身边,低声道,“铁山哥,你以后不要为了我们和队里的人作对了,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强龙不压地头蛇,得罪了他们不好。” 张铁山心头的愤懑似乎有了个宣泄口,恨声道,“那我们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被欺负!”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许漫漫道,“虽然我们都是受害者,可是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孔知青比我还惨。” 她声音哽咽,张铁山听得心里格外不舒服。 “总会有办法!”张铁山咬牙切齿道,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他倒是要看看,抢收这么关键的时候,江行野这个壮劳力就能够明目张胆地旷工不成。 蒋承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记得今年抢收的后半段,安广县迎来了一场大雨,他之所以知道这个细节,是因为梦中的那一世,许漫漫就在安广县下乡。 那一场雨导致秋收失败,收成大减,全县粮食歉收,她差点饿死。 后来,他们在一起,许漫漫几次在他面前说过这件事。 若是这样,江行野不参加生产,就是一件可以拿来运作的事了。 许清欢正在和唐金梅进行交接,她去找了她当公社副主任叔叔,想让叔叔给公社卫生院施加压力,让卫生院院长在交接单上签字,却被叔叔严厉拒绝了,并拿钱让她将数量不对的药品器械全部补上。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62章 最疼爱江行野的人 第162章 最疼爱江行野的人 唐金梅一共赔偿了一百零三块五毛七分钱,许清欢核对过后,在上面签了字。 唐金梅愤怒不已地走了。 江大丫满头大汗地跑进来,“神仙姐姐,我太奶奶她……她不行了!” 大丫说着,抹泪哭起来。 许清欢连忙背上了医药箱,将卫生室锁上,牵起大丫的手,“走,带我去看看!” 江家,江小丫跑去田地里找大人报信,江老太太晕倒在床上,江老太爷奋力地朝床的另一头挪过去,喊着老太太的闺名。 许清欢来的路上遇到了急匆匆赶过来喊她的江行兵,“许知青,我奶奶她……小五也不在。” 许清欢很急,来不及说话,背着箱子跑在最前面。 江家后院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江保华和周桂枝扑在床上,几个儿子媳妇还有孙儿沉默地站在屋里。 “小五呢,你们把小五弄到哪里去了,我的小五怎么没来看我?”老太太似乎陷入了弥留之中,但说的话却很清晰。 她眼里无光,但眼神执着,偏着头,看着门口,盼望的神色令人忍不住落泪。 她和老爷子是这世上最疼爱江行野的人了,他们要是不在了,就不会再有人像他们这样疼爱江行野了。 “爸,许知青来了,让她看看吧!”江行兵道。 这会儿去找江行野已经来不及了,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要是老太太就此没了,还不知道他回来会怎么发疯。 要是能够留老太太一程,等他回来见最后一面才行。 “大队长,让我看看吧!” “你能看啥啊?”何玉珍嘀咕道,“能起死回生还是咋地?” 周桂枝忍住了一耳光扇死她的冲动,让出了位置。 许清欢也没有搭理她,她先给老太太把脉,感觉到她脉搏微弱,气息也微弱,处于油尽灯枯的状况,忙将一枚自制的救心丸塞进了老太太的口中,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喘息平息了下来,呼吸畅通了。 见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保华更是庆幸赤脚医生换成了许清欢,要不然,老太太估摸着这会儿就要去了。 “清欢,你奶奶她……”周桂枝担忧不已,泪水滚滚而下。 许清欢安抚道,“婶子,不用担心,暂时不会有事。” 她要了一只碗,拿出一枚空间里的气血丹,从上面刮了一点粉末下来,兑上了自带的水壶里的水,化开后,用勺子喂给老太太喝。 “我说许知青啊,你给老太太喂的啥啊,只刮这么一点下来,能有啥用啊?”何玉珍阴阳怪气地道。 “都是一家人了,犯得着这么小气吗?” 何玉珍还在记恨昨天许清欢不让她拿馒头吃的事。 “闭嘴!”江行勇低声呵斥道。 老太太喝过之后,就慢悠悠地醒转过来了,她神智清晰后,就忘了刚才非要见江行野的事。 看到许清欢,她眼睛一亮,“是欢欢啊!” “奶奶,是我!”许清欢忙握住了她的手,又趁此机会给她把脉,见她脉搏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苦难,眼神依然柔和,见所有人都在这里,心里也有了数。 她两只手轻轻地捧着许清欢的手, “别怕,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就算不在了,那也是喜丧,能够看到你和小野好好的,我和你们爷爷就算是现在走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许清欢不由得眼眶微热,“奶奶,我才刚刚认识您和爷爷,你们还没有疼我,怎么能说走的话呢,你们疼阿野多少年,也要疼我多少年才行。” 老太太这会儿只感觉胸口前所未有地松快,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眼底也有了一点光, 笑道,“好,好,奶奶尽量多活两年,等看到你和小野成婚,将来生好些个孩子,我和你爷爷再走。” 许清欢抿着唇,忍着眼中的热泪,略带羞怯地“嗯”了一声,众人也都跟着心头一松。 老太太这会儿又问道,“小五呢,小五怎么不在?你们都回来了,他一个人还在地头干活啊?” 江保华也不知道江行野去了哪里,正要想由头糊弄过去。 何玉珍道,“许知青啊,小五今天一大早没有上工,也没有和大队部请假,到底去了哪里?” 江老爷子和老太太顿时担心起来,老爷子一阵剧烈咳嗽,指着门外,“你,你们,你们去找小五,把他找回来。” 老太太顿时流眼泪,“我的小五,我可怜的小五,他不会又出事了吧?” 许清欢忙道,“爷爷,奶奶,阿野他有事去了县城,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好好的呢,没有出事。” 周桂枝忙道,“清欢,你知道小五干什么去了?” 许清欢点头,“我知道,他跟我说过,这两天他有事在县城待着,明天晚上事情就会办完,会回来的。” 不知道那收割机到底弄不弄得成,许清欢就没有具体说。 两位老人这才放下心来,老太太握着许清欢的手,“好孩子,小五他是听话的孩子,就是脾气有点暴,他以前吃过很多苦,但他心底不坏,他要是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好好说他,他会听你的话。” 许清欢点头,“奶奶,我知道的,他挺好的,他很好,我说什么,他都听。” “那就好,那就好!” 许清欢又给老爷子把过脉,将一盒黑色的药丸递给老爷子,“爷爷,一共五枚药丸,您每天一粒,吃完这个疗程,我再根据您的恢复情况进行调整。” 老爷子的情况和李守志有点像,只不过他的身体亏空更加严重,体内的暗伤也更多。 老爷子当场吃下了一颗,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意在身体里游走,顿时神清气爽,连受伤严重多年没有知觉的腿,经脉也有了隐隐的刺痛。 他当即十分珍惜地将剩下的药丸压在了枕头下面。 江保华就知道,这药丸对老爷子是有了效果,因为老爷子已经好几年拒绝寻医问药了。 一家人从屋子里出来,何玉珍问道,“许知青,小五到底去县城做什么了,是不是你让他去的?不知道现在抢收啊,要是到时候抢收出点什么事,别人不会把帽子戴到小五头上?” 到时候公爹肯定会护着小五,搞不好这大队长就当不成了。 许清欢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书中写过,这一年抢收中途下了一场两天两夜的暴雨,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庄稼被雨淋坏,粮食减产,江行野因为没有积极参与抢收,而被当做典范批评。 四更,多不多? 求夸! 爱你们哦,月底了,票票投起来,不投就过期了啊! (本章完) 第163章 赏心悦目 第163章 赏心悦目 许清欢无视何玉珍的愚蠢挑衅,她在江家就是一个小丑一般的存在。 当初,何家要将她卖给山里的跛子,她吓得瑟瑟发抖,碰瓷了江行勇后,何家敲了江家一大笔,嫁进了江家,一开始还能够安分守己。 等她生下儿子,看到老大那边只生了两个女儿,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江行勇和她虽然睡在一个炕上,但基本上从来不碰她,书中说,她为了和江行勇同房,竟然在江行勇的水中加了给牛马配种的药,江行勇喝一口就察觉出有问题。 这蠢货下的份量太足了,江行勇只咽下了一点点,最后没把持住,这才有了老二。 江行勇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偏偏,这人蠢到了极致,忘了当初娘家要卖她的前科,听她娘的挑唆,一门心思把婆家的财物往娘家偷。 是个妥妥的偷家贼。 “大队长,我可以单独和您谈谈吗?”许清欢道。 江保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江行野出了什么事,他沉闷地点点头,和许清欢去了后院,为了避嫌,周桂枝在不远处看着。 “小五是出了什么事吗?”江保华觉得如果许清欢说是,他恐怕很难承受这个打击。 小五是弟弟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之前我和他讨论出了一种收割机的结构,我们画了图纸,他拿到县城去加工了。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加工出来,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这件事就一直保密。” 许清欢斟酌着道,“他昨天跟我说,今明两天应该能弄出来,如果成功的话,一亩田大约十分钟就能收割完。” 江保华被这惊喜砸晕了,“这……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许清欢可不背这个锅,“我以为阿野会跟您说一声的,既然他没有说,应该也有不说的道理。事以密成,没到最后关头,我觉得这件事暂时还是保密为妙。” 江保华忙道,“是,是,听你们的。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其余人就不要说了,等他把东西拿回来再说。” 说完,江保华飘飘地准备走了,走了两步,又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转身问道,“你说,一亩地只要十分钟?” 许清欢点点头,“我只是猜测而已,主要看拖拉机的行进速度,我们设计的收割机需要拖拉机提供动力。” 江保华也不是很懂,但他知道这肯定是好事,“好,好,好!” 说完,他又打算走,不过这次,是许清欢将他拦住了,她装模作样地抬头看看天色,“大队长,抢收的时候是最忌下雨的吧?” 江保华最忧心的就是这个了,“一般下个天把半天的小雨倒是没关系,怕就怕下暴雨,一下又好几天,那就是年成不好了。” 许清欢道,“要是这收割机能够成就好了,咱们多加工两台,回头收割起来就快多了。” “你不是说要拖拉机提供动力吗,咱们生产大队还是好的,有一台拖拉机,可也只有一台。不过,公社有,等把收割机弄出来了,咱们再想办法。” 江保华意气风发,回去抢收的时候,都哼着歌儿。 县第一机械厂,江行野在一台煅床前打造收割机的零件,旁边一位老工人在指点,“这火候有些不够,你再放到里头烧一烧,这样打造出来的才坚硬。” 江行野沉默地将部件再放进火炉,看着铁的颜色渐渐地变化,达到了老工人所说的那个渐层,他才拿出来。 老工人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他从事这行以来,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只要稍微点拨,他就能触类旁通。 “很好,就这么干,这煅床你已经会用了,小心点,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老工人就在旁边的工位。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俞国龙来喊他一起吃饭,看到旁边放着的零部件,“你这速度也太快了,要这么拼命吗?走,一起吃饭去,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来干。” 江行野打完最后一铁榔头,将其中的一个铁销子往地上一放,脱了身上的皮围裙,然后和俞国龙一块儿去水池洗手。 何金凤和于晓蝉一块儿去吃饭,一抬头看到和俞国龙一起出来的小伙子,身材高大,五官凌厉而俊美,宽肩窄腰大长腿,身上那股子禁欲的野性,简直有魔力一样,令人挪不开眼睛。 “那人是谁?我们厂里什么时候来了新人?”何金凤的目光收不回来了。 于晓蝉看过去,顿时也眼前一亮,只不过,这人看着太凶了些,有点害怕。 “听说是过来加工个什么玩意儿的,是厂长领过来的,交给曹师傅,让曹师傅带着,不是咱们厂的正式工。”于晓蝉是车间的,知道些底细。 何金凤情不自禁地跟在了江行野的身后,于晓蝉不得不跟上去,知晓她的心思,吃饭的时候就拉着她和俞国龙坐一块儿。 江行野这张脸棱角分明,眉眼冷峻,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既凶且野的光,喜欢的人很受吸引。 何金凤的目光就跟黏在他身上了,拉不下来,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俞国龙,下班后你有没有什么事?”于晓蝉是普通的工人,好不容易攀上了何金凤,一向是她的马前卒。 “啥事啊?”俞国龙看出来了,主要是何金凤太明显了,想说何金凤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看上了江行野。 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最近电影院来了个新片子,我们一起去看吧!”于晓蝉怕人说闲话,解释道,“县里夜晚不安全,主要大家一起去,我们女的也不怕出什么事。” 俞国龙胳膊肘拐了拐江行野,“反正你也没啥事,一起去呗!” 江行野一直埋头吃饭,他不是感觉不到何金凤盯在他身上的目光,烦躁得要死,但抢收任务紧迫,他才忍了下来,不想节外生枝。 反正,他就两天时间在这边,等收割机一弄好,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抢收不抢收的,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自己在山里还有十多亩地,今年的长势很好,了不起他不卖粮食了,留着给欢欢吃。 但欢欢要收割机,这关乎到她回城,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收割机弄出来。 吃好了饭,江行野将碗筷一收就起身,“不去!” 冷冷地落下两个字,他就毫不留情地走了。 从始至终,都不曾朝两个女的身上瞟一眼。 何金凤偏偏就吃他这套,只觉得这男人不管是长相还是一言一行都令人赏心悦目。 还是有更,一共四更,这是第一更! (本章完) 第164章 你这愚蠢的样子真丑! 第164章 你这愚蠢的样子真丑! “这男的太凶了,金凤,你真的看上这人了?”于晓蝉问道。 何金凤志在必得,揪着路边开得繁茂的紫薇,“嗯,他凶归凶,那也是因为不认识我,我不信他对熟的人也这么凶。” 于晓蝉道,“那倒是,我看他对俞国龙就没有凶,不过,一个乡下糙汉,看上去还那么傲,真是想不明白!” 只差说江行野不识好歹,不知高低了。 何金凤微微勾唇,眼里闪着光,似乎看到了江行野这样高傲的男人,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样子。 越难攀登的高峰,越有挑战,一旦登临绝顶,会给人很高的成就感。 不过,眼前的问题,这男的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很麻烦。 何金凤是厂里一枝,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人,所以她觉得自己和江行野是一类人,很能理解他的高傲,也相信,一旦江行野看到她,也会不知不觉地被她吸引。 俞国龙进车间,看到江行野已经在测量零件,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道,“刚才那两个女的,你看了没?” 江行野没有吭声。 “那个长得漂亮的是咱们何副厂长的千金,都说她是厂,我瞧着她看上你了,你咋想的,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呗。”俞国龙劝道。 能够攀上副厂长千金,多好的事儿啊,将来轻松就是个厂里的正式工。 俞国龙是知道江行野是农村的,这次来,是给生产队打造东西。 江行野头都没抬,“我有未婚妻。” “啊,是你们那儿的?”俞国龙只差说,你是不是找了个村姑? 江行野倒是没有多想,想到许清欢,他心里满满都是甜蜜,也有缠绕在心尖尖上的思念,他体会到了书上说的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苦中有甜,甜中有苦。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好饭? 他临走前把米缸里放了大米,她有没有舍得吃? 俞国龙摆摆手,不敢接何金凤送给他的香烟,这香烟还是别人送给她爸的。 “这我可不能要,何同志,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江同志他订婚了,已经有未婚妻了。” 何金凤皱眉,“他未婚妻肯定也是乡里的,一个村姑而已,我不信他甘心和一个村姑结婚,在乡下那种地方待一辈子。” 俞国龙听懂了话外之音,“也是!他要是能够娶一个城里姑娘,努努力,难道还怕将来不能找份城里工作?” “今年机械厂又不是不招人,让曹师傅在厂里为他说说好话,有机会肯定能够进厂子。”何金凤不惜将厂里招人这样的秘密透露出来。 谁知,江行野听了这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道,“不用!” 如果可以,他愿意和欢欢一辈子待在山里,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一辈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 俞国龙倒是纳闷了,“你那未婚妻到底有多好?” 咱们这厂也不差啊! 江行野的眉眼这才柔和了一些,她有多好?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放手的执念。 “很好!最好的!”江行野声音虽轻,但语气很重,透着一股子不可撼动的坚定。 晚上七八点钟,天已经黑下来了,还有一点活,江行野留着明天上午做完,先从车间回去。 他暂时住在秦三爷那里,不需要住招待所,暂时就留一两天,他来之前也就没去大队部开介绍信。 走到小巷子处的时候,江行野听到了动静,许清欢送他的那把短刃没带来,他从墙角抠了一块青砖拿在手上。 “上!” 一声低喝,五六个青年围了上来,看那神情就知道是街溜子,手中拿棍子的挥棍子,拿砍刀的挥砍刀,全都向江行野招呼过来。 江行野一个闪身,一脚将提着砍刀的踹到了包围圈中,那青年疼得嗷嗷嗷地叫起来。 众人忙亮起了“武器”,转而又朝江行野袭击过来,江行野提身攀上了两侧的墙壁,避开攻击,落地之时,一个扫腿,又是两人摔倒。 这两人肩胛处中了他一脚,骨裂的剧痛感袭来,嗷嗷痛呼。 其余两人不敢再掠其锋芒,警惕地后退。 这显然是一桩亏本的买卖,也没人跟他们说,这人这么能打啊! “住手!” 一声清丽的呵斥声响起,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没躺地上的,全都一溜烟爬起来往外跑,江行野手里的青砖飞了出去,正中最后一人,他朝前扑倒的时候,正好将跑在他前面的那人撞翻在地。 脸与地面亲密接触! 至此,无一人幸免! 何金凤冲过来,目睹这一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演下去,但她不愿放过自己创造的机会,忙上前扶江行野,“江同志,是你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江行野一个闪避,何金凤扶了个空,他也没搭理地上那些人,正常他应该将这些人扭送派出所,但他自己名声本来就不好,传出去只会说他一个二流子和一群街溜子打架。 以前,他不在乎这个,现在,他有未婚妻的人了,他不想让许清欢担心,更加不想让她对他失望。 是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金凤追上去,喊道,“江同志,你知不知道刚才打你的人是些什么人?要不要报案?” 江行野顿住脚步,扭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声,“真丑!” “你说啥?”何金凤神色剧变,不敢置信,这人眼瞎了吗?她哪里丑了,她明明是机械厂出了名的美人好不好! 江行野嗤笑一声,眼里凶光闪现,“你这愚蠢的样子真丑!” 何金凤气得浑身发抖,很好,不但说她丑,现在还说她蠢! 但她也明白了,江行野看出来,这是她做的一个局。 到了这份上,何金凤也不愿退缩,她拦在江行野的前面,“江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认识你,我爸是机械厂副厂长; 你要是肯和你未婚妻退婚,和我结婚,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在城里拿到一个正式工的工作!” 江行野冷冷地看着她,“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说完,他就越过何金凤,生怕被人缠着,急匆匆脚步如飞地离开。 何金凤气得不轻,她没想到江行野如此不识好歹,转过身,冲那五个人发火,“你们怎么回事,都让人看出来了。” 为首的小平头道,“凤姐,一人五块钱肯定不行,兄弟们伤得不轻,一人至少一百。” “抢钱呢,还一人一百,我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们?”何金凤咋呼道。 “那人打架多厉害,你知道吗?我们兄弟几个伤啥样了,差点命都没了,给不给?”小平头也不好惹。 开什么玩笑,他肩胛骨都裂了,起码三个月都不能动,去医院一趟也不便宜。 何金凤将口袋里两百二十块钱掏出来给他们,“给,多的没有了!” 一人四十四块钱,倒也不算少了,小平头这才不情愿地放过了何金凤。 江行野一进门,宋时勉就问道,“和人打架了?小心你那小媳妇知道了!” 江行野摸摸鼻子,“宋叔下次碰到她嘴严些,不能让她知道了。” 宋时勉嗤一声,“怎么,还打算瞒你媳妇儿,我跟你说,你要是敢瞒人一次,人就会一辈子都不相信你。” 江行野把这句话记在了心上,略有所思。 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165章 护夫 第165章 护夫 许清欢听乔新语他们说了张铁山对江行野不上工的控告之词,第二天早上大队部上工前集合的时候,许清欢过去了。 今天倒是没有人说江行野如何,但分派完了任务之后,许清欢问道,“张队长,我听说你们对江行野同志没有上工,意见很大?” 张铁山就是那种卑鄙小人,昨晚上,青霄察觉到了知青点有人出去,许清欢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去公社告状。 不管如何,她需要提前排雷。 “现在是抢收期间,我听说以前有抢收的时候长时间下暴雨的时候,一旦遇到那样的天气,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 张铁山义正言辞,“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江行野同志的力量还不小,他就更加不应该逃避劳动。” 许清欢点点头,“张队长说得很对,男同志的力量本来就很大,我们应该充分发挥他们的巨大潜力; 大队长,我建议男知青这边能够拿十二个工分的,大队部一定要帮助他们尽量拿到十二个工分,特别是下乡好几年男知青,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下乡好几年的男知青:…… 许漫漫一听这话,忙弱弱地道,“姐姐,现在说的是江行野同志,他有能力拿十二个工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拿到。” 许清欢道,“至于江行野同志,他一天十二个工分,一天大概能够收割一亩两分地; 他因为有事,这两天没有下地,那这短下的两亩四分地,我保证抢收期间他无论如何都会补上。” 张铁山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是知青点的队长,下乡也有好几年了,但干活还真不怎么行,哪怕抢收的关键季节,他一天最多也就八九个工分。 胳膊腿细,全身绵软无力的模样,实在是出不了多大的力气。 “许知青,你也是知青,你就说江行野同志不来上工这件事对不对?”张铁山试图和许清欢讲道理。 许清欢道,“的确不对,我也没说他的做法是对的。但他有事也是真,所以我说他肯定会补上。 至于说能力,都是男同志,我相信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能力不比江行野同志的差,如果体力不够,那就脑力来凑; 在抢收的关键时候,一定要做到和他一样,一天挣十二个工分,不到万不得已不打折扣,要不然到时候下雨误了抢收,那就是你们怠工的问题了。” 张铁山的脸直接黑了,黄大海和周长安还好,反正他们本来一直都是拿满工分,而刘志坚这人一天到晚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对大队长来说,他没把自己想成疯子就阿米托福了,也不会要求他干满工分。 那就是专门针对张铁山了。 大队长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铁山啊,行野这两天有事没有来上工,他欠下的活,我肯定让他补上。 你们来大队也有好几年了,年纪轻轻的,干活也确实应该向生产队最优秀的青年看齐了!” 张铁山恨得咬牙切齿,都是知青,许清欢竟然会向着江行野,她是疯了吧! 竟然给他下套,且等着! 中午时分,到了下工广播响了,许清欢提着送饭的篮子走在田埂上,远远地,看到社员们都围在一圈,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中间的人穿着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干部模样,许清欢快走过去。 “我们这次下来,主要看看上工的情况,我听说有些人干活的能力是有,但态度不行,在抢收这么关键的时候,不来上工。 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人民群众中的败类,是需要狠狠地批评,帮助他们改进的!” 张铁山的脸上挂着笑容,双眸炯炯地仰望着领导。 蒋承旭虽然静静地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但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许清欢冷冷地扫过人群,走了过去。 陆念瑛道,“唐副主任,是不是到了这种时候,应该每个人都下地干活?” 唐全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然后对江保华道,“公社一再强调,抢收是非常关键的时候,除了那些病得躺在床上下不来的人,必须人人都到位,必须人人都下地!” 陆念瑛这时候看到了许清欢,笑道,“许知青是我们卫生点的赤脚医生,许知青,你听见了吗,你也要下地干活呢。” 许清欢笑笑,道,“萧随曹归,之前的赤脚医生下地,我就下地,之前人家没有下地,我就不下地。毕竟,人命关天,要是为了干活耽误了治病救人,谁来负责?你吗?你负的起责吗?” 陆念瑛被三连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铁山火冒三丈,“许知青,为人民服务,也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生病; 如果真有人生了病,你就去给人看病,平时没事,你就不能下地干活?” 许清欢不语,看着唐全同,笑问江保华,道,“大队长,之前唐金梅医生也下地干活吗?” 赤脚医生每天都会有固定工分,七个工分,如果不是吃太多,一般都能够养得活自己。 唐金梅家里条件不错,她也就从来没有下过地,平时也自认为高人一等。 江保华摇摇头,“唐医生恪尽职守,将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平时刻苦钻研医术,哪有时间下地干活,要是耽误了本职工作怎么办?” 如果赤脚医生要下地干活,生产队的三巨头,他、书记和会计是不是也要下地干活? 这个先河开不开无所谓,但不能因为他开。 唐全同有点恼火,顿时对这几个上蹿下跳的知青没什么好印象了, “原来你就是接替唐金梅的赤脚医生,我听县医院邓院长说过你,咱们县里有你这样医术高明的医生是福气。” 一干人都呆愣住了,他们知道许清欢是赤脚医生,但不知道许清欢还得了县医院院长的青睐。 刘珍珠看许清欢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唾手可得的金元宝一样。 江保华忙问道,“那……唐副主任,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大队的赤脚医生还是以治病救人为主?” 唐全同点头,“不错,特别是许医生,邓院长可是专门跟我说过,许知青这双手金贵得很呢!” 这是邓爱国提议许清欢做赤脚医生的时候,跟公社说过的话。 陆念瑛傻眼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过,如果是生产队的普通社员消极怠工,不拿出拼命的精神来抢收,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唐全同厉声道。 4-3,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66章 功劳都是许知青的 第166章 功劳都是许知青的 书中,江行野是在暴雨之后,被知青点的人推出来当典范批评的,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蹦跶出来了。 显然,今天唐全同的到来绝不会是巧合。 董新民站出来了,笑道,“唐主任,我们大队还好,主要是保华领导得好,大家干活都很卖力,能上工的都上工了。” “大队长,董书记说的这话,你觉得呢?”唐全同有备而来。 江保华也看出来了,“队里的确有人请假了,是江行野同志,不过,他也保证过了,耽误下来的这两天工,后面肯定会补上,这个,我会督促的。” 张铁山道,“这可不是江行野同志自己保证的,是许知青帮忙保证的。” 许清欢冷声道,“有区别吗,还是你觉得我不能帮我未婚夫保证?” 张铁山道,“你是你,他是他,哪怕你们是夫妻……” “她可以为我保证!” 江行野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众人扭头看过去,见他一只手提着一个大铁家伙,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来,短发乌黑,剑眉星眸,汗水从额头淌下来,神色坚毅。 他的目光与许清欢对上的时候,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眼底有隐隐的笑意。 江行野将收割机往地上一放,问道,“不管她帮我说了什么,我都认,有问题吗?” 众人看不出这铁疙瘩是什么,只认为他肯定是在县里干私活了。 董新民语重心长地道,“行野啊,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抢收完了去做,非要这个时候耽误生产,不是叔说你,凡事有轻重之分,你看看你这脾气,都订婚了的人了,还不知道改改!” 唐全同见到江行野,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江行野同志,抢收的时候你不好好上工,现在请你向全生产队做检讨,接受大家的批评指正,你同意吗?” 不等江行野说话,许清欢就冷声道,“我不同意!” 唐全同这下没好脾气了,“许知青,这事儿与你什么关系?” 许清欢道,“与我关系很大,其一,他是我未婚夫,他得到不公正的待遇,难道我还不能为他发声了? 其二,他去县城没有上工,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其中情由你们根本不问,就开始审判,我难道还不能反对了吗?” 董新民气得心梗,唐全同倒是颇有胸怀,“行,那我就先听听你们的理由。” 许清欢道,“唐副主任,虽然您今天可能是为了批评我和江同志来的,不过,对我们来说,您来得正好,可以见证一下上江大队这个改变历史的时刻。” 社员们不解,董新民等人嗤之以鼻。 许清欢指着地上的铁疙瘩,“这玩意儿叫收割机,江同志这两天就是去县里打造这个收割机去了,我们原本想着,要是试验成功了,再请您亲临现场看看,正好,大家一起见识一下吧!” “收割机,你是说收割机?”唐全同听到这三个字,全然忘了心头的不快,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前后左右看,实在是看不出澳奥妙之处。 江行野淡淡地瞥了这人一眼,眼神流露出一抹嫌弃来,他随手将收割机拨正了,但众人也依然看得一头雾水。 “小野啊,这收割机到底能不能用,你给大家演示一下呗!”有社员喊道。 江行野就提起了收割机,朝一旁放着的拖拉机走过去。 “还要用拖拉机啊,那速度不是挺快了?” 收割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而且还很脏,麦芒稻芒沾在身上痒得不得了,而收割的季节也很热。 每年抢收完了,人都要脱一层皮。 社员们都充满了期待。 江行野对机器结构非常熟练,三两下就将拖拉机的后拖厢给拆了,将收割机挂在了机头前面,装上皮带,摇开拖拉机后,就操纵着收割机朝田地里走去。 一开始,他操作得不是很熟练,压倒了一片麦子。 董新民心头一喜,用如丧考妣的语气道,“这……损失也太大了点!” 许清欢凉凉地看了这人一眼,道,“董书记急什么,一开始就全盘否定,这习惯可不好啊!” 江行野停了拖拉机,将收割机往侧面又调整了一下距离,减少了与麦穗之间的距离,重新开着拖拉机走,这会儿,只看到走过的一行中,麦子被割得整整齐齐地往一边倒。 而另一边没来得及割得麦穗整齐地竖立着,没有受任何损坏。 社员们都看呆了,不少男社员凑近了看,人人都欢天喜地,“这下好了,有了这玩意儿,今年秋收就轻松多了。” 这块田差不多有三亩左右,江行野就扶着拖拉机来回走了几摆,差不多半小时,麦子一行一行倒在田地里,比人工收割齐整多了。 他停了拖拉机走过来,唐全同高兴坏了,拍着他的肩膀,“好小伙子,你弄出这个收割机来,功劳可大了。” 江行野波澜不兴,只深情的目光落在许清欢身上,柔柔的一片,与他的气质迥然不同,“这是许知青设计出来的收割机,我只是照着她的图纸做出来了,功劳是许知青的。” 他问道,“这收割机这么好用,应该是可以记档的功劳了吧!” 如果能够记档,那么对许清欢回城就有着莫大的贡献。 “这功劳肯定不小。”唐全同道,“不过,也是你亲手打造出来的,你就不提一提自己的功劳?” 江行野不假思索地道,“不用,我没什么功劳,功劳都是许知青的。” 他深深地凝视许清欢,两日不见,心头的思念如火一样炙烤着他。 没人相信是许清欢设计出来的,一个从来没有下过地的人还能设计出收割机来,笑话都不敢这么讲。 江行野这是对许清欢有多好,这么大的功劳,说给许清欢就全给了他。 许漫漫看看身边的蒋承旭,再看看高大威猛的江行野,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许清欢也看出来了,误会就误会吧! “许知青,你设计出来的这个收割机图,能不能贡献出来,这是个好东西,我们想大力推广,让广大农村都能够用上。”唐全同道。 许清欢笑道,“这也是我和江同志的愿望,设计图我们可以交给公社,我也相信国家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 交上去可以,但必须有所奖励。 许清欢的言外之意,唐全同听出来了,他额头竖下一排黑线,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直白讨赏的人。 四更! 宝子们,月底榜单能不能稳住,就靠你们了,多投票票啊! (本章完) 第167章 有点怵这个女知青 第167章 有点怵这个女知青 功劳就摆在眼前,上面能够给什么奖励,暂时唐全同不知道,但他也要先了解许清欢的需求。 社员和知青们都各自去吃饭休息,许清欢将装午饭的篮子给了乔新语,她和江行野随大队干部,还有唐全同去大队部说话。 唐全同开门见山,“许知青,公社肯定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你设计出来的这个收割机对农业生产具有重大的意义,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先向我提。” 不等许清欢说话,董新民忙道,“唐主任,话不能这样说,都是为人民服务,提什么要求,这是思想有问题的举动,我决不允许上江大队有如此落后的群众。” 许清欢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董书记,上江大队这么专制的吗?国家提倡多劳多得,怎么到了上江大队,组织就只要求人民做贡献,不许人民提报酬,工人上班还要领工资呢! 你这难道不是资本家的做派吗?” 董新民脸色大变,“许清欢同志,你说谁资本家呢?” 许清欢一下子火了,她原本和这人没有破家之仇,但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坏她的事,她就认不了。 许清欢腾地站起身来,“我说你是资本家,我还说你是恶霸,是上江大队的毒瘤,是藏在群众里的黑恶分子!” 董新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清欢,“你,你,你,你是污蔑!” 许清欢道,“污蔑?你家养了一头猪,每年出两次栏,为啥生产队的猪一年出一次栏,你家的猪吃的是啥?” 董新民脸色一变,这会儿有点镇定不住了,只道,“你,你胡说!” “你家的猪吃的是番薯!”许清欢一说,顿时,所有人都震惊极了,毕竟这年头,有些人都吃不起这玩意儿。 “你家里三天两头朝大队部借箩筐,每次一借就是四个,两个垒在一起,下面那个箩筐里头,装个十几斤番薯,或是生,或是黄豆,单看那个季节,仓库里有什么。” 江保华坐不住了,“新民,这是真的吗?守仓库的有粮是你的侄儿,你们就是这么挖社会主义墙角的?” “你胡说,你胡说!” 但董新民这番恼羞成怒的表情,落在众人的眼里,那就是证据确凿。 这也是罪大恶极的一件事。 而就在这时候,沈金桔进来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董新民,“许清欢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董新民吼道,“你们都是胡说,我要是偷粮食了,怎么从来没有短斤少两过?” 许清欢冷笑道,“因为董有粮用泥土块,石子儿帮你补上了粮食的重量。” 江保华如梦初醒,“我就说,每次粮食都打理得干干净净,怎么一到了上交公粮的时候,评的等级都不高。” 而且每次,董新民还会趁机批评他,他这人耿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唐全同一张脸铁青,他一挥手,公社跟着过来的两个人就将董新民扣住了,江保华这边安排人去报案,许清欢说的这些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够给董新民定罪。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派出所的人来的很快,等公安从董新民家里的地窖里查出三百多斤生,两百多斤黄豆,上千斤番薯,五百多斤小麦,三百多斤稻谷的时候,整个生产队的社员都呆住了。 董新民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哭道,“完了,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孙桂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唯有董良成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沈金桔松了一口气,眼里泛着泪,她感激地看向许清欢,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报仇了! 她不后悔当年帮了刘晓燕,她可以接受任何惩罚,但绝不接受有人摆布她的命运。 再说了,她帮刘晓燕又有什么错呢! 许清欢走到张铁山面前,张铁山忌惮地朝后退了两步,“许清欢,你想干啥?” 许清欢道,“张铁山,女知青洗澡的矮房墙上有个拳头大的洞,永远堵不住,那洞是你抠出来的吧?” 张铁山如遭雷击,村里的人被这一八卦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胡说,公安在这里,你这是污蔑,我要告你!”张铁山铁青着脸,喊公安过来。 许清欢道,“有人亲眼看到你在女知青洗澡的时候偷窥,这两个人是刘志坚和蒋承旭,还有个女知青也知道,我就不点名了!” 她的目光掠过屈琼芳,后者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公安同志,我要告许清欢污蔑我!”张铁山指着许清欢怒道。 许清欢道,“公安同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现场取证,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那个长期偷窥的人就是张铁山同志。” 因为,整个知青点,只有张铁山一个人的脚是44码,最大,而他长期站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张铁山顿时就慌了,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 不需要许清欢指点,公安就在现场取到了足够的证据,带走董新民的同时,将张铁山也一并带走了。 蒋承旭和刘志坚作为证人也一同前往派出所,而许清欢也要过去做笔录,江行野陪她一块儿过去。 而社员们看所有女知青的目光都充满了审视,活像这些人都没有穿过衣服一样。 段庆梅冲到许清欢面前怒吼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许清欢好笑地反问,“满意什么?是我偷窥吗,和我有关系吗?还是说你想长期被人偷窥,很满足被人偷窥?” 她说完,旁若无人地绕过段庆梅朝外走。 “你胡说,谁愿意被偷窥了?” 段庆梅差点晕过去了,拉住屈琼芳问道,“她说过知青点还有个女知青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 屈琼芳不自觉地蜷缩着手指,看向许清欢背影的眼阴沉晦暗,声音也冰冷,“她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胡说!” 段庆梅也冷哼道,“就是,真是看到她都烦,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一样耍,显得她很厉害一样。” 陆念瑛深深地看了屈琼芳一眼,心里萌生了做房子搬出来的念头。 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唐全同问许清欢,“许知青,你有什么要求,赶紧提出来吧!” 他不敢再和许清欢长期接触了,哪怕他这个人耿直,清白,也有点怵这个女知青。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举报是张铁山和蒋承旭干的,董新民没少在他面前上眼药水,仨人进去了两个,就不知道蒋承旭那小伙子还能撑多久。 4-1;还有三更! (本章完) 第168章 都听你的 第168章 都听你的 许清欢看向江行野,“你有什么要求?” 尽管江行野不居功,但他的功劳实实在在。 江行野:“都听你的。” 许清欢这才对唐全同道,“唐副主任,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全同心说,你从头到尾就没有客气过,点头,“你说吧!” “我要四份正式工的工作,一份是运输队的,另外三份组织看着给。”许清欢果真是毫不客气。 唐全同倒抽了一口凉气,“四份,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最多两份,他以为许清欢会给自己和江行野各要一份,谁知,她竟然开口要四份。 这知青也太能开口了。 许清欢道,“要是觉得太多了,其中的一份工作,组织也可以折算成钱给我,我也不嫌弃。” 唐全同心说,你还嫌弃上了。 “太多了,三份我还可以帮你争取一下,四份的话,太多了。”唐全同不认可道。 有一句潜台词,许清欢也听出来了,钱是很难再有的。 许清欢笑道,“光有收割机还不太行呢,要是有能够给水稻小麦和玉米脱粒的机械就更好了。” 唐全同瞬间说不出话来,气了好久,这才道,“行,我帮你去争取。” 今天来县城比较晚,江保华特地给两人开了介绍信,要是回不去,就只好在县城招待所住一宿。 “我们先去吃东西……”许清欢想到江行野中午急匆匆地从县城赶回去,肯定没有吃饭。 但这会儿还不到饭点上,江行野拉住她的手腕,“我不饿,再等会儿我们去吃好的。” 许清欢笑道,“好啊!你闭上眼睛!” 江行野听话地闭上眼,许清欢将一块巧克力塞到了他的口中,一股带着苦涩的甜味弥漫整个口腔,味道有些怪异,但不难吃。 他知道这肯定是很难得的东西,也舍不得一口就咬碎,只含着,等待它慢慢地融化,可以延长品尝的时间。 “这个味道的巧克力吃得习惯吗?”许清欢问道。 江行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巧克力,不知道哪一种巧克力是什么味道,但许清欢这么问,是给他留足了的体面。 四下里无人,他趁机握住了未婚妻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揉捏一下,眼神宠溺如水,将自己的感动和爱意统统展现给她看。 他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男人的自尊,也从来没有在乎过体面。 许清欢与他的手十指交叉,轻轻地晃了晃,“那你陪我去一趟新华书店?” “好!” 没有车,两人步行过去,许清欢道,“我听说在运输队当司机是一份很好的工作,等那个工作下来,你要不要去运输队?” 江行野愣了一下,“那你呢?你会来县里医院上班吗?” 许清欢摇头,“不,我想暂时呆在乡下,我还挺喜欢现在的这个环境。” 江行野道,“那我也不去,抢收过后,我想在生产队办一个家具加工厂,你要是不想当医生,就哪儿都不去。” “好!”许清欢笑盈盈地看向他。 门口那个招聘翻译的牌子还竖着,里头只有一个戴眼镜,穿打着补丁的白色衬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前正在算账。 巩明杰抬起头,看到一对生得十分俊俏的男女前后进来,女子走在前头,青年男子的目光小心地呵护女子,始终不离左右。 “随便看!”巩明杰很快收回了目光。 许清欢到处看看,这个时代的新华书店卖的多是很有政治高度的书,也有连环画,和一些符合政治思想的小说,内容很单一,也不是她要挑选的范围。 她到处翻翻捡捡,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十来本传说中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其中《代数》三本,《平面几何》两本,《物理》两本,《化学》两本,其中《化学》还是两本一样的。 许清欢全部要了,她还不满足,又到处挑挑拣拣,最后在两本《文选》中间找到了一本初二语文书。 江行野提着她要的书到了柜台前,巩明杰看到两人选的书,分外惊讶,算了账,一共十一块零三毛钱,许清欢准备付钱,江行野抢着付了。 “同志,《数理化自学丛书》不全,您这里还能找得到库存吗?”许清欢问道。 巩明杰摇摇头,“这套书是63年出版,这都多少年了,中间也没再版,有的都在这里了。” 许清欢有些无奈,她想了想,指着外头的牌子,“我看到您这里招聘翻译,我能试试吗?” 巩明杰狐疑地看着她,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还买了初中的语文书,看得懂外文吗? 每家新华书店都有翻译文件的任务,他这家新华书店贴出招聘翻译的牌子已经半年了,别说完成任务了,连过来问的人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巩明杰自然不会将人往外赶,他问道,“你能翻译什么语种?” 以前的人学俄语,后来又兴起学英语,巩明杰才会这么问。 “这个……看情况吧,看您这边缺什么翻译?”许清欢有几分扭捏地道,主要是书上没有这个支线。 她只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很缺翻译,国家要赶超,就要学习国外的一些知识,但人才奇缺,语言壁垒难以打破。 想必,应该是各个语种都缺翻译,国家现在最需求的应该是技术方面,这方面的话,米国、鹰国、d国和小日子的科技比较发达。 巩明杰:…… 同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确定,这个女同志是来捣乱的,只是,他暂时没有证据。 “d语可以吗?”巩明杰特意挑了一个稀缺的,最能够拿业绩的。 许清欢点点头,“我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要试了,你先翻译一篇文章,我会拿去给上面鉴定一下,如果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可以聘请你为初级翻译,稿费是每千字三块五。” 前世,她经常被d国最大的医院请去做手术,其中的一个导师是d国人,她的d语仅次于母语,一口d语堪比地道的d国腔,单从口音,别人听不出她不是d国人。 许清欢拿到的正好是一篇介绍医疗方面的论文,她扫了一眼,提起笔就开始翻译起来。 一篇接近一千个单词的文章,她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主要是写字的速度太慢了。 没有计算机,只能手写,这就很要命。 但,这个速度,巩明杰已经震惊极了。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也是亲眼看到许清欢扫一行就写起来,她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写字了,写起来有些生疏缓慢,要不然,这个速度还可以提升。 4-2,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169章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第169章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巩明杰收好了原版和翻译版,一并装在信封里头,他明天会寄出去,让外译局的人进行评审,然后给许清欢定级。 千字三块五块钱,对后世来说,简直是白菜价,但这个时代,却是非常高的稿费了。 当然,y语和俄语没这么高的价,主要是会这两门语言的人多。 如果评级高,这个单价肯定还会往上涨。 江行野为许清欢感到高兴,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和许清欢之间的差距,天壤之隔,云泥之别。 “你把你的通讯方式留给我,评级过了,我通知你。”巩明杰直觉,这姑娘肯定是能过的,现在最稀缺的就是d语方面的翻译人才。 许清欢将自己的姓名,身份,还有通讯地址留给他,然后道,“那,巩主任,要是有《数理化自学丛书》的话,您能不能帮我留着,不管是哪一科的,我都要。” 巩明杰点头,“行,自己人不用客气!” 从新华书店出来,许清欢问江行野,“你不是把钱都给我了吗,手上怎么还有钱,够不够用?” 江行野:“我当时还留了一点钱周转,一直也没有,罗金浩每天都去我那里拿菜,差不多十天结一次账,每次都有三五块钱; 这次在机械厂打收割机,我还接了个私活,人家给我了二十块钱。” 许清欢真是震惊极了,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财神爷的亲儿子,连帮生产队做收割机,他都能够接到私活。 “我看了一下,收割机是用锻造的方式做出来的,你以前做过?”许清欢是真好奇。 他摇摇头,“没有,三爷让机械厂厂长帮我找人做,我闲着没事就给人打下手,他看我做得还不错,就让我自己做,多做两次就上手了。” 许清欢就没话可说了,前世,人人都说她是天才,她还沾沾自喜过,现在,才发现,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江行野。 进国营饭店的时候,遇到了李招娣,她正在忙,看到许清欢喊了一声“妹子,来了?” 许清欢笑着和她打招呼,并顺手从兜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姐,你忙呢!” 江行野去点菜,李招娣朝那边挤眉弄眼,“那是谁?你对象?” 两人眼神黏糊,瞎子都不可能看错。 许清欢笑着道,“未婚夫。” “啊,都订婚了,恭喜!”李招娣快手快脚地给她擦干净一张桌子,“你们坐这儿,有什么事就喊我!” “行,姐,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了!”许清欢朝她挥挥手。 李招娣进后厨的时候,将苹果拿出来闻了一下,太香了。 这年代,水果可是稀罕物,国光一级果两毛七一斤,这苹果又红又大,绝对属于一级果了。 李招娣舍不得吃,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江行野点了一个红烧肉,一个青椒炒肉丝,二两米饭,半斤包子,才坐了不到一会儿,隔壁比他们先来的都没有上菜,他们这桌一下子就上齐了。 李招娣送菜来的时候,还打量了江行野一番,见他先将两人的筷子用茶水洗了洗,这才递给许清欢一双,将白米饭放到了她的面前。 李招娣见这男人如此体贴细心,不由得朝许清欢竖起了大拇指,许清欢一笑,神色间有几分自得。 倒是让李招娣笑了。 只觉得,她这可爱的模样太招人稀罕了。 许清欢只吃了差不多一两米饭,剩下的就吃不动了,江行野无奈地看着她,这才吃了几口啊,“要不要再多吃一点?” 许清欢摇摇头,刚才红烧肉吃多了,米饭也就吃不下了。 江行野只好将她的饭碗拿过来,许清欢用手一拦,“要不,我勉强吃下吧!” 从来没有人帮她吃过剩饭,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吃不下就不吃,吃多了也不舒服!”江行野哪舍得让她撑,端过饭碗,三两口就扒进了肚子里,又就着包子将剩菜都吃了。 还剩了一个包子,江行野拿油纸过来打包,准备留着许清欢夜里肚子饿了吃。 何金凤和于晓蝉下班后约着来国营饭店打牙祭,进门就看到了面向大门坐的江行野。 他对面坐着个女同志,梳着两个松松的蜈蚣辫,穿着一件军绿色的上衣,双臂搭在桌上,看着对面的男人。 狐狸精! 哪怕没有看到正面,何金凤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女的,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子,哪有这样盯着一个人看的? 她径直走了过去,和江行野打招呼,“江行野,你也来吃饭?” 何金凤挑衅地朝许清欢看过去,震惊于对方的美貌,略有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江行野身边,吓得江行野瞬间站起身。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女的。 虽然有过几面之缘,甚至还和对方派出来的五个男的打过一架,但江行野并没有刻意去记何金凤长什么样,因此,再次看到,他也没有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人的影子。 “我是何金凤,机械厂一车间的调度,和江同志是在机械厂认识的,你是江行野的妹妹吧?”何金凤款款大方地朝许清欢伸出手。 许清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睛不好就应该去治。” 何金凤愣了一下,一个乡野村姑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气道,“你说谁眼睛不好呢?” 江行野怒了,“耳朵聋了,听不出来是说你眼睛不好,这是我未婚妻。” 何金凤也没想到江行野的未婚妻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白得发光,漂亮得令人嫉妒得发狂,不是说农村人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又黑又粗糙吗? 可眼前这女的,皮肤既白又嫩,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简直是美得犯规。 也难怪江行野死活都不肯对她动心。 何金凤当即泪汪汪地看向江行野,“未婚妻?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你有个未婚妻了?你既然有了未婚妻,那你怎么还要和我结婚?” 几乎瞬间,整个国营饭店里静得悄无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李招娣更是震惊不已,她才还夸她妹子有眼光,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呢。 江行野如遭雷击,也十分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紧张地喊道,“欢欢!” 许清欢没有看他,而是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俩的事我未婚夫为什么要和你说?和你结婚? 家里没镜子吗?不知道自己长啥样?你觉得我和你一起站在他面前,他会多看你一眼?” 4-3,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70章 我怕你生气 第170章 我怕你生气 何金凤生平两次受辱,都是因为这两人,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但此时由不得她退缩,“你……你长得漂亮有啥用?还不是个泥腿子……” “你瞧不起农村的?”许清欢唇一弯,“你觉得自己是个工人就高人一等,农民原来在你眼里这么没地位啊!” 何金凤瞬间脸色煞白,“你胡说,我没有这样说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都听到了!”许清欢美目扫过全场,她原本长得清甜可爱,此时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微微一眯,十分具有攻击性, “我一个泥腿子,泥腿子怎么了?怎么,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你每天不是吃饭,吃的难不成是屎?” 呕! 饭店里有人差点吐了。 但没有人责怪许清欢说了这样的话,反而一双双眼睛全部都是谴责何金凤的。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何金凤气得浑身发颤,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得眼中冒泪。 谁知,她话音未落,就有人鼓掌, “说得好,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不要忘了,农民是我们的阶级兄弟,我们吃的每一粒米都是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出来的。” “对,做人不能忘本!农民兄弟们辛苦了!” 鼓掌声此起彼伏。 何金凤指着江行野对许清欢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他的确说过要和我结婚,他这两天都在机械厂,我们一直形影不离; 我爸是机械厂副厂长,他要是和我结婚,就能成为城里的正式工。” 江行野急得朝何金凤挥拳,许清欢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何金凤道,“区区一个城里的正式工而已,怎么,你觉得正式工比当农民要光荣?” “我没有这个意思!”何金凤紧张地道。 许清欢道,“你有这个意思!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比你美貌,比你聪明,比你有学识,如果我未婚夫没有瞎眼,他是绝对不会选你而不选我的; 你说,他选了你,你父亲就能给他谋一份正式工的工作,那岂不是变相说明,在你的眼里做农民远远不如当工人?” 何金凤哑口无言,半晌道,“随你怎么说,江行野骗了我,他对我耍流氓……” “闭嘴!”许清欢冷声道,“你说这话,是对我未婚夫的玷污,他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你当众诬陷,我要告你!” 许清欢见她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退缩,心头不由得有了计较,“下次造谣的时候,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一次,你向我未婚夫道歉,我可以放你一马!” 何金凤胸口剧烈起伏,“我不道歉,他就是骗了我!” “骗你?你觉得机械厂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很了不起?”许清欢好笑道, “一个小时前,有人给我未婚夫一份运输队司机的工作他都没要,他会为了你这种矮丑挫,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要一份机械厂的工作?” 矮丑挫? 她是矮丑挫? 何金凤在光鲜亮丽的许清欢面前,自卑到怀疑人生,她嗷呜一声,捂着脸朝外面跑去,许清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住。 “道歉,说,是谁让你来的?”她美目凌厉,泛着一股不自觉的杀气。 何金凤浑身一僵,颤抖道,“没,没有人,是我,是我自己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怕了,但她也是身不由己。 众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一时间不明所以,也议论纷纷,各有猜测。 许清欢道,“知道耍流氓会有什么下场吗?” “我没有,我不是!”何金凤吓得发抖,拼命摇头,“我没有要耍流氓,我只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哪些不该说的话?”许清欢问道。 “江同志没有和我说过话,是我主动找江同志说的话,他也没有搭理过我,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污蔑他的,对不起!” 何金凤朝江行野深深鞠躬,哭得不能自已。 于晓蝉走过来道,“同志,金凤只是看上了江同志而已,也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你犯得着这样咄咄逼人吗?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金凤的爸爸是机械厂副厂长,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 许清欢冷笑道,“什么时候权势压住道理了?怎么,我还应该对何同志看上我未婚夫,要强占我未婚夫感恩载德不成? 大清都亡了百年了,这奴才主子的戏码怎么还在上演?你主子都没说什么,你个奴才在这里狂吠什么?” 于晓蝉脸色剧变,怒道,“我可没有招惹你,你才是狗,到处咬人的疯狗……”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于晓蝉捂着脸后退两步,“你敢打我!你,你敢随便打人?” 许清欢道,“是随便吗?这一巴掌,我是告诉你,乱管闲事拉偏架的下场!” 一场闹剧下来,出了国营饭店,天色已经渐暗。 一路上,许清欢都没有说话,江行野心惊胆战,他可不觉得方才未婚妻处处都向着他,事儿过去了就万事大吉。 到了招待所门口,江行野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住了许清欢的手腕,“欢欢,我……我根本不认识那女的。” 他神色紧张,只差跪了。 许清欢自然是相信他的,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的,绝对的信任。 但她也是知道,江行野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位置。 固然,能得一个人无私的奉献是一件令人得意的事,但未必幸福。 许清欢还是希望,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都是平等的,或许身份不平等,学识不平等,钱财也不平等。 但只要颜值平等,能力平等,三观平等,灵魂就是平等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女的比我好,她父亲是机械厂的副厂长,你们要是……” 许清欢话没说完,江行野就捂住了她的嘴,“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他突然想起那女的是谁了,“她上次还找人打我,找了五个人,把我拦在巷子里,有两个人还提着砍刀……” 他看到许清欢的脸色都变了,就满脸都是委屈,“还有两个人提着这么粗的棍子,要不是我打架厉害,说不定……我肯定受伤了。” 一股怒火直冲许清欢的天灵盖,要是她早知道,绝不会轻饶这个女的,“你刚才怎么不说?” 江行野小心翼翼地将她环在怀里,“我怕你生气!” 四更完毕。 每天等着你们给我续命,么一个! (本章完) 第171章 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 第171章 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 “你还知道怕我生气啊!”许清欢将他推开些,扯着他的脸颊道,“那你说,你是不是心里也想着,我是知青,我迟早要回城的?” 江行野不想骗她,虽然心痛,但依然道,“你将来回城,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许清欢有些无语,这个男人,明明骨子里是那么骄傲的人,可在她面前总是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城里?” 江行野当然想了,他极度没有底气地道,“我能去吗?” 现在的城里和后世不同,城里人有商品粮户口,每个月二十七斤粮食,虽然吃不饱,但饿不死。 农村人去了城里,转不成商品粮户口,只有饿死的份,找工作那是比登天还难。 “如果我说有法子,你愿意试一下吗?” 书中,大佬后来虽然功成名就,成为商界王者,但也是说过,他早年摸爬滚打的时候,因为学识浅薄,而吃过很多暗亏。 “愿意!”江行野眼神坚定,是那种哪怕许清欢让他去死,他也会甘之如饴的坚定。 许清欢道,“那我要是说将来会恢复高考,你可以通过高考去城里,你愿意试一下吗?” 如果换任何一个人,许清欢都不可能把高考的信息说出来,这是会掉性命的事。 “愿意!”江行野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与她在一起不分开的机会,他坚定地道,“我愿意。” 况且,今天他也看到了,未婚妻是如此优秀,一篇他半个字都看不懂的外文,她半个多小时就翻译出来了。 他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前尘往事不必说,往后,他要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让自己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将来能够更好地保护她,照顾她。 “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督促你好好学习,你不许偷懒,要是不听话,不努力,我就会……”她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又扯了扯江行野的俊脸,“就会打你的手板心。” “好!”江行野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别说让他学习了,让他下油锅他都愿意。 招待所值日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明目张胆地打量两人,待两人拿出介绍信,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江行野同志,你住213间,许清欢同志,你住214间,钥匙拿好,不要把房间弄错了,还有,各住各的房间,不要串门,稽查队会不定时地抽查,抓到了要当破鞋斗!”服务员严厉地道。 江行野正要拿过两个人的钥匙,这人却只给了他一把,剩下的一把递给许清欢,“自己拿好自己的!不要住错了。” 她点了点登记本,许清欢眼眸一深。 两人上楼时,对方又追过来叮嘱,“还有,三楼今天住的有贵客,不许去三楼。” 许清欢眉头一跳,应了一声,“知道了!” 到了213门口,江行野正要进去,许清欢拉住了他,和他钥匙一换,“你住214,我住213。” 江行野虽然牢记着服务员的话,但他绝不会违逆未婚妻,乖顺地和她换了房间。 楼下,那服务员朝门口的一个男人点了点头,往楼上一指,那男人眉眼一松,转身就离开了。 夜渐渐地深了,许清欢进入空间,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出来,听到敲门声,她问了一声,“谁?” “是我!” 许清欢打开门,等他进了,正要关上,江行野拦住了,“不能关,会……对你名声不好。” 他顺便检查了一下门锁,完好无损。 许清欢看门口没有人,凑过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江行野眉眼温润,看着许清欢柔软的唇瓣,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口水。 他黑眸深沉,看到许清欢戏谑的眉眼,不好意思地别开头,“你饿不饿?包子还能吃。” 许清欢摇摇头,“不吃,你饿了就自己吃。” 那服务员上来,看到两个人都在213,神色闪过一丝鄙夷,敲门道,“自己去自己房间,说了,不要串门,想住一个房,拿结婚证来!” 江行野有些羞赧,但也很恼火这人这么说,凶巴巴地朝人瞪一眼,那服务员有些犯怵,但依然站着不动。 他正要过去隔壁,许清欢拉住了他,抬脚朝214去,朝江行野摆摆手,“我去睡了!” 江行野眉眼柔和,“嗯!” 目送她离开,等她关上了房门,他才留在这边,将门关上,那服务员差点被门拍了一脸。 房间里留着许清欢身上的香甜的味道,他也没有睡,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果然,许清欢就来敲门了,两人再次将房间换了。 “欢欢,你是不是怕?”江行野拉住她,不安地问道。 他们还不是夫妻,不能住在一个房间。 可她要是不怕,为什么会和他换房间,只是,如果怕的话,只换房间没有什么用。 “不怕,你别多想,我只是很烦这个人一个劲儿地交待我只能住214,我偏要住213,看她能把我怎么样!”许清欢调皮地道。 江行野被未婚妻的可爱逗笑了,他扶了扶她的腰身,这才离开,嘱咐道,“关好门,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嗯!”她踮起脚尖,吻他的时候,江行野率先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怕人看见,只匆匆一吻。 也足以令江行野回味很久。 半夜,许清欢猛地睁眼,窗户被人撬开了一条缝,一根迷香被伸进来,袅袅烟雾朝里面蔓延,隔壁传来一丝动静,那人将迷香一扔,关上了窗户,快速离开。 江行野站在窗前,看到人跑开,他来不及追,迅速开了门,来到许清欢这边门前。 许清欢几乎瞬间就将他拉进了房间,他正要袭击,一股熟悉的甜香味儿入鼻,他反手将许清欢一抱,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 黑暗中,许清欢朝他摇摇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低声道,“我没事。” 江行野感到昏昏沉沉,小腹处一股火冲上来,心头的欲望被放大了千百倍,额头渗出滚滚的汗水来,他意识到不对,趁着还有一丝清明,拉着许清欢准备离开。 许清欢按住了他,将一枚解毒丹塞进了他的口中。 丹药滑向胃里,灵台瞬间清醒。 这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里头没有动静,黑暗中,两人看到门锁被人从外面不知道用什么轻易地撬开。 紧接着,一道纤瘦的身形被推进来,一个男子压低了声音道,“这次的任务不能失败了,知道怎么做吧?要是成了,有你的好!” “知……知道!” 入耳,是一道略熟悉的声音。 4-1;加更,还有三章; (本章完) 第172章 你想亲自抱她出门? 第172章 你想亲自抱她出门? 到了这一刻,江行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足以颠覆他过去十九年的认知。 他原以为,十二岁那年的人生,已经是他经历过的最离谱的事,体会过的最黑暗的人性,这一刻,他才明白,到底是他的见识太过浅薄了。 江行野抬手就朝来人的后脖砍去,手起刀落,何金凤歪倒在了地上。 门口,那男人还站着。 许清欢勾住了江行野的脖子,凑上了红唇。 江行野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反客为主,发起了进攻。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不时地有些暧昧的声音发出,门外那人听到了,满意地笑了一声,这才离开。 他的脚步声远去,江行野才不舍地松开许清欢,他靠着墙,后背冰凉的感觉传来,令他的神智更加清醒,掌心下,是许清欢柔软的腰身。 她直直地往下坠落,江行野忙双手托起她,好似托起了自己的人生和希望。 “欢欢!”江行野将脸埋在许清欢的身前,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喑哑,压抑着极致的欲望。 江行野的吻既狂野也禁欲,许清欢被挑逗得不行,浑身发软,脑子还昏昏沉沉,方才有一刻,她实在是克制不住了,手往他身上摸,关键时刻被抓住了。 许清欢有些不高兴,哼哼唧唧,江行野已是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抱着她轻轻地颠着,哄着,“等我们结婚了,都随你,好不好?” 许清欢羞臊不已,轻轻地捶着他的肩,“你胡说,谁要你随我了!” 说得好像她是一个se女一样。 虽然,她的确是。 可她在未婚夫面前不要脸的吗? 江行野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并不后悔,他们没有结婚,他们或许不会有未来,哪怕他自己也决不允许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既然布下这个局,对方肯定很快就会来收网,许清欢让江行野先过去,她来处理。 江行野显然不放心。 许清欢竖起两道柳眉,“怎么,你想亲自抱她出门?” 她凶巴巴的样子,让江行野毫不怀疑,他要敢点头,未婚妻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江行野逃也似地离开。 许清欢将何金凤往空间里一放,就偷偷地出去了三楼,她将何金凤全身的衣服都剥了,放在了走廊上,并在她的肩膀上抹了点媚膏。 这媚膏是银光殿里的旧物,许清欢猜是前任殿主用来助兴的,效果自是不必怀疑。 等她从走廊消失,过了一会儿,一扇门被打开,一个秃了的脑袋探出来,看到走廊上一具白的身体,先是一愣,后是一喜。 秃头男子走出来,在鼻端探了一下,人是活的,心念一动,欲望如潮涌,左右看看没人,他将人抱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啊!”一道凄厉的叫声响起,不隔音的房门里传出挣扎的声音。 楼上楼下都被惊动了,很快,房门被人踹开,屋子里,秃头将何金凤压在床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红锈章过来,二楼还没去,就被引到了三楼,拨开人群,看到眼前一幕,直接傻眼。 江行野和许清欢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冲上来看热闹。 二人身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远远地看着,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晦暗不明,他倒是没想到,就这两个人,原本应该是年轻无知,没想到是个硬点子。 他倒是小瞧了! 许清欢缓缓地扭过头来,对上了黑衣男子的脸。 黑衣男子有一瞬的惊慌,但训练有素的他很快镇定下来,反而朝许清欢微微点头。 许清欢也极有礼貌地朝他颔首了一下。 何金凤连衣服都没有,穿着秃头男子给的一身衣服被带走了,她从许清欢身边经过的时候,跟疯子一样朝她扑过去,骂道,“都怪你,都怪你!” 江行野吓了一跳,飞快地将许清欢拉到了自己身后,凶狠瞪她一眼,“滚!” 许清欢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眼泪汪汪,“我都不认识你!” 委屈的语气令人毫不怀疑她的无辜。 红锈章赶紧将人抓住,推搡了一下,“还不快走!” 其余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天,许清欢二人去退房,前台换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态度倒是还不错。 “同志,昨天那位大姐呢,我还说要感谢一下她,她下班了吗?”许清欢问道。 小伙子抬眼一看,见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同志,顿时有些羞涩,“你是说郑姐啊?她下夜班了。” “啊,那位姐姐姓郑啊,那你知道她住哪儿嘛?我想送点礼物给她作为答谢。”许清欢道。 小伙子挠了挠头,难为情地道,“我不知道呃,郑姐平常没有和我们说她住哪里。” 许清欢拿出了一条毛巾,当着小伙子的面用油纸包好,“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礼物亲手交给郑姐?就说我感谢她的!” 小伙子忙接过来,“好啊,没问题。” 二人再次去了武装部,许清欢抓了一把给门卫大爷,大爷直接将二人放了进去,“里头找个人问一问就知道李部长的办公室了。” 上次,许清欢走后,李守志专门交代过门卫,许清欢是他侄女儿,下次来了,让直接放进去。 训练场上,两队人马正在对抗,李守志和穿着军装的一个肩扛两杠四星的中年军官说话,看到许清欢过来,两人均停了下来。 “欢欢,行野,你们来了,过来!”李守志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欢欢,这是欢欢未婚夫江行野,这是你们徐伯伯!” 看到老上司留下的唯一的女儿,饶是徐剑锋这个不知道见惯了多少生死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眼泛红意,鼻头发酸,“是欢欢啊,你听说过徐伯伯吗?” 许清欢瞬间升起了格外亲切的感觉,叔伯们的关爱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听说过,当然听说过,小时候您总是给我寄吃的和穿的。” 只是那些,都不曾到她的手里。 但这情分,她必须要记住。 徐剑锋这才看向江行野,细细打量一番,不由得震惊不已,他喊了场上正在格斗的一个兵,“你下来,让他上!” 他指了指江行野,所有人都看过来。 徐剑锋指着留在场上的人,问江行野道,“陈岁康是这一届的兵王,我看你身体素质很好,敢不敢和他对抗一下?” 众人均是震惊不已,倒是许清欢很镇定。 江行野朝她看过来,见她满脸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恨不得帮他下场,不由得会心一笑,“我试一下!” 4-2,第二更,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173章 欢欢在哪,我就在哪 第173章 欢欢在哪,我就在哪 “阿野,加油!”许清欢握紧小拳头,在空中挥舞。 围观的人都不知道该看谁了,是看场下,还是看这个灵动漂亮得像小仙女一样的女同志,主要,许清欢一个人就是一场热闹。 江行野身体素质极好,而徐剑锋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也想为自家孩子把把关,才叫江行野上场! 而陈岁康也是考虑到首长应该只是抱着试探自家长辈的心思,他一开始也并没有多重视,可等江行野一上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陈岁康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凶狼,而不是一个人。 他瞬间收起了轻视,双拳紧握,警惕地盯着对方,江行野围着他转了半圈,就在陈岁康有些摸准他套路的时候,江行野发起了攻击。 两人的拳头轰在一起,明明是血肉之躯,围观的人似乎看到了火光四射。 陈岁康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心头已是震撼不已。 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两人看上去旗鼓相当,但陈岁康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他没想到江行野的身体素质这么好,到了现在,连气都不喘一下。 他擦了一把唇角的血,看江行野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勇猛与凶狠,牙关咬紧,他先发起了攻击,军体拳中最凌厉的招式亮了出来,拳影笼罩,令江行野避无可避。 江行野翻身避开趴在地上,只手按在地面,一双凌厉的眼睛冒着凶光。 他像极了一头狼。 外人看他攻击性十足,只觉得这人天赋极强,没有任何人指点,竟然能逼得军中兵王全力以赴,可许清欢心头却酸涩不已。 他流落在山林的那些年,过得必然是极苦。 小小年纪,孤身一人,一个不慎,就是性命不保。 电光火石间,江行野朝前扑了过去,众人只看到幻影闪过,待再定睛看时,陈岁康已经被他扑倒在地,江行野的手正好掐在他的脖子上。 “我输了!”陈岁康无奈地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凉气,蝉联三年的兵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输在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手里,情何以堪? 唯有许清欢觉得江行野赢得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要是输了,才叫不正常。 “阿野,你赢了!”许清欢拍着手笑道,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打心眼里为江行野感到高兴。 陈岁康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对江行野道,“兄弟,来我连里,我让你当班长。” 陈岁康可不想放过这个好苗子。 江行野冷冷地拒绝,“不去。” 说完,他径直朝许清欢走去,两人对视一眼,他微微一笑,站在了她的身后。 陈岁康实在是舍不得,便向首长求助,徐剑锋也没想到江行野会一口回绝,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傻。 这个年代,军人,绝对是最令人敬仰的职业,当兵是最好的出路。 一般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徐剑锋愕然,问江行野道,“为什么不去,你这样的身体素质,不去军队浪费了。” 江行野置若罔闻,只是他的目光深深地锁在许清欢的身上,徐剑锋心有所悟,心说这还是个痴情种,不过,这样的人一般品行也不会差。 “问你话呢!”徐剑锋道,“你看欢欢做什么,她说去你才去?” 江行野的脸颊可疑地红了一下,不过,他刚刚剧烈运动过,本来脸上就泛着红潮,倒是不惹眼,不敢让未婚妻跟着一块儿出丑,道,“不是,我有案底!” “啥?”徐剑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不相信自己好好的侄女儿还能够找个有案底的男人订婚“你说啥?” “不是!”许清欢忙澄清道,“他胡说!他是被人污蔑的,也是为了自保,派出所可以证明。” 一旁,李守志也跟徐剑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他声音不低,也是为了帮江行野正名。 徐剑锋这才相信,江行野是真不愿意去军队,但他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苗子。 “你们俩跟我来!”他朝许清欢二人点了点。 江行野有些不高兴,他要是去当兵了,欢欢怎么办?他不可能把欢欢一个人留在农村,而且他听说过,当兵的话,聚少离多,他一天都不愿意和欢欢分开。 他将来未必娶欢欢,他必须守着她,如果结婚了,他更是不舍得和欢欢分开。 四个人一同到了李守志的办公室,李守志将上次许清欢送的茶叶拿出来,给徐剑锋泡上,“这还是欢欢上次来给我的,你尝尝!” 分明是炫耀的语气。 徐剑锋气哼哼地瞪了李守志一眼,许清欢清了清嗓子,“徐伯伯,我上次给李伯伯调理身体的药丸还挺有效的,回头我给您也寄一盒去。” “行,我等着!”徐剑锋道,“这小子要是能够去部队,我肯定把他弄到我下面,你也可以三不时地去探亲,我也能经常看看你。” 江行野固执地道,“我不去!” 他看着许清欢,“欢欢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话倒是让徐剑锋和李守志无话可说了。 许清欢笑盈盈地看着江行野,她不干涉他的决定,更加不会矫情地说,你去当兵,我会等你,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一份常年不能相守的感情,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徐剑锋看两人这样,虽然自己也有年轻的时候,可那时候他满心都是抱负,哪像这对年轻人,一天到晚情情爱爱,把正经事都耽误了。 “咳咳!”徐剑锋轻咳两声,像一把剑斩断了两人眼中黏糊的情丝。 许清欢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端起了茶杯喝水,江行野则毫不掩饰不满情绪。 “小野,这个,我是欢欢的伯伯,以长辈的身份这样叫你没问题吧?” “嗯!”江行野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 徐剑锋要不是看着他一身本事,是真不想和他说话,这性子也太冷了点,“你去当兵,将来可以给欢欢更好的生活。” 江行野心说我才不上这当,我要是去当兵了,指不定将来欢欢还会不会要我,“我不去当兵也可以给欢欢更好的生活。” “你怎么给?”徐剑锋好笑地问道。 “当兵一个月能有几个钱?”江行野反问道。 “头两年可能没钱,不过你提干就好了。” 头两年一个月八块,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但徐剑锋笃定以江行野的本事,提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4-3,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74章 借势 第174章 借势 “不去!”江行野一口回绝,头两年都没钱,他为啥要去,他去了不但看不到欢欢,还养不了她。 就为了当个兵,让欢欢没有白米饭和白面馍馍吃,只能吃野菜黑面窝窝头,他图啥? 他不要委屈了未婚妻。 “我每天还要学习,我不去当兵。”江行野用凶狠的目光瞪了徐剑锋一眼。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揍你的那种蛮横,令徐剑锋哭笑不得。 他问许清欢,“你父亲是烈士,当年军中也是一员虎将,你真不想江同志入伍?” 看这小子的架势,只要许清欢发话,江行野再不愿意,肯定会进部队,而且他这样的人一路升起来,会很快。 许清欢摇摇头,“徐伯伯,您部队这么招不到人啊,要不要我给您推荐一两个?” 徐剑锋没好气地笑道,“我什么时候招不到人了,我是招不到他这样的好苗子。” 许清欢道,“阿野的爷爷也是军人,他还有两个堂兄,正好也是入伍的年纪,阿野不想去,我肯定不能勉强,不如让他们参加选拔试试?” 这年头,真的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年代,江行野这种拒绝部队邀请的人,凤毛麟角。 徐剑锋也想挑几个好苗子,听说江行野的爷爷是个老革命,顿时感兴趣,问了下情况,当即就让江行野举荐一下,让他两个堂兄过来试试。 许清欢倒是没有自己走了后门的自觉,如果江家的两个堂兄拿不出手,她肯定提都不会提。 但江行军和江行伟明显身体素质很不错,反正徐伯伯要招人,招谁不是招。 这就是双惠互利了。 江家的人身形都随了老爷子,生得人高马大,江行军和江行伟两人的身高虽然比不上江行野,但比起其他人来说,就很高了。 而且两人常年做农活,很吃得起苦。 两人又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在农村种地实在是太浪费了,要是去了部队,又是一番天地,将来要是出息了,也是江行野的一大助力。 许清欢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中午,几个人在李守志家里吃饭,许清欢将昨晚上和江行野在招待所遇到的事说了,徐剑锋和李守志当场就脸色很难看。 张美凤是个暴脾气,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是不是宋宛霖?是不是她,她想干什么?” 李守志在桌下踢张美凤的腿,让她克制一点,朝许清欢使眼色,好歹是许清欢的亲妈,怕她心里不舒服。 许清欢却是云淡风轻地道,“她之前就让我和阿野退婚,说是要给我再找一个比蒋家更好的,我拒绝了。 她应该是不死心,如果阿野昨天晚上中了招,那显然她肯定是不会放过阿野,最后一定会逼着阿野和我退婚。” 娶那个什么金凤。 这一招不可谓不恶毒,令许清欢恶心不已的同时,也相当于是毁了江行野的一生。 令人不寒而栗。 江行野面上虽然平静,但心里一直都不平静。 他能够保证,哪怕是被人下了药,只要不是许清欢,他绝对不会碰那女的,但这种被人算计,再和别的女人捆绑的阴谋,触了他的逆鳞。 “我说吧,这女的是真恶毒,真真恶毒!”张美凤气得要原地爆炸了。 许清欢道,“我听说我爸当年没有牺牲的时候,他就和陆让廉不清不白了,有人的手上有这份证据,但很难拿到手。” “在谁的手上?”徐剑锋是真的起了杀心。 “霍家人的手里。” 这件事,霍家人自己都不知道,而是书中的一个剧情设定。 霍家和陆家政见不合,是死对头,当年有心人无意中撞到了陆让廉和宋宛霖的私情,当场拍了照片,后来还收集到了不少白纸黑字的证据,交到了霍震霆的手上。 霍震霆这人不愿用这种阴诡手段打压政敌,拿到之后,看都没看,便扔到了书房的某个角落。 徐剑锋一听是霍家,就感到棘手,他肩上扛着两杠四星,可和人家霍家,那隔了九重天。 “我想办法慢慢打听,看能不能从霍家手里拿到。”徐剑锋不敢打这个包票,因为他哪怕拼尽全力都未必能够搭上霍家的一个警卫员。 许清欢也没有想过要靠几个叔伯把问题解决,她之所以提这件事,一是展现自己的困境,宋宛霖是处心积虑想搞她,她没打算当孝顺女儿。 她把他们拉到自己的统一战线,将来有人说她不孝,就会有人帮忙捍卫。 其次,她也是要借此来吸引叔伯们的注意,关注她的人越多,宋宛霖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借势! 看叔伯们的表情,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当然,许清欢不可能让叔伯们白出力,所以,她才会送药丸给徐剑锋。 吃过饭,许清欢携江行野告辞,三位长辈送他们到门口。 李守志安抚道,“你也别担心,之前是伯伯疏忽了,以后伯伯会注意,但凡有陌生人进来,伯伯都会留意。” 许清欢道,“给您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宋女士那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没有阿野,我也不会任由她摆布,她对不起我爸,我恨她都来不及。” 张美凤也气得要死,“她这种人怎么配当妈?” 等许清欢二人走了,李守志对徐剑锋道,“这孩子性格像老许,脾气也硬,很有主见。她订婚的时候宋宛霖来过,她根本不认。” 徐剑锋心里颇安慰,“老许在天之灵也可以稍微安歇了。” 有件事他憋在心里没有说,当年他们被包围,背后真的没有人动手脚吗?要不然,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江行野骑车载许清欢回去,天有点热,他骑得满头大汗,但整个人特别轻快。 到了没有人的路段,许清欢抱向他的腰,江行野浑身一僵,热血沸腾,全部都朝一个地方涌去。 他十分克制,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阿野,你真的不去运输队吗?为什么呀?” 江行野没敢说自己不喜欢被人管着,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我听说运输队总是要去外地,一去就是好几天。” 许清欢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那你想不想去?” 江行野揣摩她的心思,最后道,“我不想去,在生产队办家具加工厂,要是成功了,大家都好。” 许清欢搭在他腰间的手半天都没有动,直到前面来了人,江行野将她的手轻轻地拿下,她才回过神来。 “你想带着生产队一起挣钱?”许清欢问道。 一共四更,完毕。 本月最后一天,投票不要停,求宝子们! (本章完) 第175章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农村 第175章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农村 也不全是这方面的原因,如果留在生产队办家具厂,他就能留下来,一直陪着未婚妻。 但他不能以这个理由留下来。 多少人梦寐以求去运输队,不光有一份固定的收入,当司机开着车走南闯北,很多人会带私货,隐形的收入比明面上的收入要高得多。 听诊器,方向盘,劳资干部,售货员,都是收入高受人尊重的岗位。 还有人说司机,脚踩两块铁,走到哪儿都是客。 江行野很清楚,如果自己因为放不下她而不去当司机,未婚妻或许也不会反对,但他怕她心里不好想,会觉得愧疚。 “嗯,以前也有很多人帮我说过话。” 许清欢的手牵着江行野身侧的衣衫,等他骑过了有人的这一段,许清欢的手又隔着一层衣服贴上了他的腹肌,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看似冷硬的外表,竟然还有如此大义的一面。 “那你好好干,如果办家具厂的话,你有没有方向?”许清欢问道。 “上江大队离县城有点远,运输不怎么方便,如果货物只往县城和市里销的话,我们的家具厂也不占优势,我想做一些小件,不占家具票的那种,尽量往大城市销。” 许清欢挺佩服他这个思路的,不愧是未来的首富,“小件不占空间,一车可以多拉一点,买的话不需要家具票,和现在的那些家具厂就不在一个赛道,这个法子好。” 江行野的唇角高高地勾起,轻轻地“嗯”了一声,“城里的住房也挺紧张,有的小小一间房,四世同堂,也没有地方摆大桌子,椅子,我打算做那种小的……” 许清欢道,“最好是能够折迭的那种。” “折迭?”江行野的思路也被扩展了,“欢欢真聪明,桌子椅子都可以做成折迭的,运输出去的时候折迭起来也能不占空间。” 多大的人了,还被这么夸,不过许清欢心里高兴,忍不住抱了抱江行野的腰,“阿野也很聪明啊!” 江行野的心都快飞起来了,嘴角都裂到了脑后跟。 不过,眼下还是以抢收为主。 上江大队弄出了收割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大半个公社,社员们都翘首以待,等待公社集中去将收割机打造出来,他们也跟着享福。 此时,上江大队,江行伟开着收割机在收割,附近几个队的大队长、书记还有会计们都来参观,有手表的人还在计时。 江行伟操作不是很熟练,但架不住这收割机是真好用,比起人工收割来,速度是快多了。 如果操作熟练的话,一小时能够轻轻松松地割四五亩地。 “这是好东西啊,要是队里多有几台的话,每年的抢收还担心什么?”新联大队的大队长刘青松道。 “公社说是去打收割机去了,不知道我们大队还能不能赶上用。我是担心得要死,就怕中途来一场雨,一年白干了。”辽中大队的书记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蒋承旭从附近走过来,他虽然在干活,但穿一件的确良衬衣,下身是黑色裤子,看上去干净利落,书卷气十足。 辽中大队会计赵树声和江保华是儿女亲家,虽然他只是一个大队的会计,但并不太把江保华放在眼里,他儿子去年当兵去了,在部队的表现很好,不出意外,将来肯定是要提干。 这会儿见有人反对,他不由得笑出声,“哪里不好?” 蒋承旭顶着这么多大队干部的目光,没有丝毫怯场,在他眼里,这些泥腿子都不值一提,他现在还愿意和这些人面对面谈话,也是因为他虎落平阳的缘故。 要不然,这些人给他提鞋都不够。 现在农村因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局也不太稳定,看上去是世外桃源,红红火火,但过不了几年,经济发展还是以城市为主。 将来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农村也将逐渐被边缘化。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农村了。 “大家都是靠工分吃饭的!”蒋承旭声音提高,尽量让附近在干活的人都听得见, “本来抢收是最能赚工分的时候,如果用拖拉机代替人工,一天下来收割上百亩地,那人都没活干了,怎么挣工分?” 许清欢没想到,第一次工业革命时,珍妮纺织机的遭遇,收割机也会同样遇到。 也难怪,书中,蒋承旭是一个很能往上爬的政客,之中阴诡心思,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江保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但田地里的那些社员们就恐慌了,上江大队总共不到两千亩地,人机抓紧点,十多天就能干完,这把他们的活都抢了,他们干什么? 拿什么挣工分? 没有工分,年底是不是就不会给他们分粮食和钱了? 邱菱当即就嚷嚷道,“大队长,这样不地道啊,我们还要吃饭呢,不能让这收割机把我们的饭碗给抢了!” “就是,就是,开拖拉机的都是江家的人,他们是挣到了工分,他一台拖拉机都顶我们好多个劳动力了。” 许漫漫看着蒋承旭痴了一样,只觉得他的话好有道理。 江行野轻蔑地瞥了蒋承旭一眼,冷厉的目光扫过全场,“谁想开拖拉机,我都可以教。谁要是喜欢种地,以后生产队的地都给你们种!” 何香兰讪讪一笑,“行野这话说的,谁喜欢种地了?不都是没办法,不种地哪有饭吃!” 江行野没有搭理她,“我打算抢收完了就开家具厂,谁愿跟我干,等粮食上了岸,我们就开始。” 生产队的青年们一听,高兴坏了,“行野,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行野,别把我忘了啊!” 江行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要的人有限,有木工活底子的优先。” 这一说,多少人又哀嚎起来了。 何香兰笑道,“行野,你银华叔指定行,到时候别忘了你银华叔。” 原先反对用收割机的人,又是一副面孔,这会儿都巴结起江行野来了。 这么快被破局,蒋承旭也是始料未及。 但他一个知青,左右不了生产队搞不搞家具厂的决定,心里也不由得琢磨,许清欢有了收割机这个功劳,她肯定很轻易就能拿到回城的指标。 幸好,她和江行野还绑定了婚约那就轻易回不去,如果能够破坏这个婚约,他和许清欢绑定,许清欢回城,他是不是也能轻易回城了? 他一天都不想干农活了。 太阳火辣辣地烤着,身上沾了麦芒,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身上爬,凡是抓挠过的地方都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子,痒得挠心挠肺。 有宝子提醒,机械厂厂叫美凤,李守志的老婆也叫美凤,重名了,我这边已经把机械厂厂改名叫何金凤了,给宝子们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实在是抱歉,以后尽量注意。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系统奖励的票票投起来,啾啾,爱你们!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76章 小婶婶 第176章 小婶婶 蒋承旭去看许清欢,她正眼都没有给他一个。 许漫漫看着蒋承旭凝视许清欢的目光,心里实在是难受,他都要娶她了,许清欢都和别人订婚了,他竟然还不能割舍掉许清欢吗? 而许清欢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么多年在许家占据着原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却半点都不念她的好,自己住着青砖大瓦房,却不肯让她和哥哥住进去。 现在她有了收割机这样的功劳,她又回不去城里,上面如果给了她回城的指标,她最好能够让出来给她。 看到许清欢回去,许漫漫顾不上干活,赶紧去追许清欢,“姐姐,你站住!” 许清欢置若罔闻,许漫漫又赶紧喊道,“许清欢,你站住!” 她将许清欢拦在田埂上,蒋承旭也过来了,听到许漫漫道,“姐,我只是关心你,你立下了收割机这么大的功劳,上面有没有说怎么奖励你?” 许清欢一笑,“说了啊!” 许漫漫心跳得很快,她无比紧张,“怎么,怎么说?” 蒋承旭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当然是奖励回城的指标了!”许清欢像是这二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这两人的心思,故意道。 许漫漫只觉得嗓子干得难受,问道,“姐,那你回城吗?” “不回!”许清欢笑道,“我回城干嘛,回城的话,当初我何必把灯具厂的工作让出去呢。” 还是蒋承旭聪明,问道,“难道只奖励了一个回城的指标?” “当然不!”许清欢的态度难得地和善,她故意做成十分苦恼的样子,“本来组织要奖励我四个工作指标,我只要了三个,太多了不好。” 她是要了四个,但应该给不了这么多,最多能够保住三个。 但对她来说,要三个回城的指标实在是简单,她多的是机会弄到城里正式工的指标。 许漫漫笑了,只觉得天地都宽广了,三个工作指标啊,许清欢自己必须留下履行婚约,那就是说,她到底还是为她、蒋承旭和许泓图要到了三个指标。 看在许清欢如此识时务的份上,她决定暂时就不计较和许清欢之间的那些旧怨了。 “姐,你确定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城吗?”许漫漫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你留在农村,我们都会放心不下,也会想你的,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城吧!” 许清欢只觉得好笑极了,“你们仨要回城了吗?什么时候下来的文件?城里给你们留了工作?” 蒋承旭愣了一下,“三个工作指标不是给我、漫漫和泓图要的吗?要是四个的话,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 许漫漫也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三个工作指标是给你们的?凭啥?”许清欢觉得这两人再次刷新了她对他们无耻的认知,居然还能做这种美梦。 “那你打算给谁?”许漫漫拦住了许清欢的去路,“我们难道不是你最亲的人吗?你有了工作指标,不给我们,你准备给谁?” “给谁也不可能给你们啊?”许清欢好笑道,“最亲的人,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有,回申城,你们俩怎么还有脸回去?” 许漫漫以为她说的是她和蒋承旭被抓破,xie的事,很不以为然,“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我和承旭哥现在也算是有了婚约,我们怎么就没脸了?” 许清欢笑道,“哦,听说你的屁股又肥又白还大,蒋承旭,你爽不爽?” 蒋承旭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她,“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许清欢笑了一下,心情颇好地回去,她不用上工,过来纯粹是回来了,要来大队长这里签到,江行野则要留在地头干活。 刚刚进了村子,栓子就领着一群孩子们过来了,“神仙姐姐,你回来了?” “神仙姐姐,你去县里了,我们好想你啊!” “神仙姐姐,我摘到了最好吃的桑葚,给你吃!” “还有我,我有野葡萄,可甜了!” 这些小家伙对山脚下哪里有果子,门儿清,基本上哪天哪些会熟,他们也是倍儿熟,会赶在鸟雀之前将成熟的果子摘下来。 这会儿都献宝一样给许清欢吃。 果子洗得干干净净,有的用衣角兜着,有的用手捧着,都挤到了许清欢面前,一双双清澈充满了天真童趣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她根本无从拒绝。 吃两颗桑葚,再吃一口野葡萄,还有深红色的树莓,真的是太好吃了。 “我都吃好了,谢谢你们啊!我也给你们从县城带了好吃的,来,排队,一个个领!” 许清欢作势从帆布挎包里拿好吃的,实则从空间里拿了一包江米条出来。 这是她前世去徐州出差,那边送的点心,当时不想吃,就随手放在了空间。 江米条是用糯米面加豆粉和面后在焖锅里蒸出来,放在石臼里用棒子捶,再擀成圆形,晒干用油煎出来,最后蘸梅、松、芝麻等豆沙制作而成的一种食品。【1】 江米条属于徐州八大样之一,也是后世,大江南北最受欢迎的点心之一。 东北这边也有糕点厂做江米条,再加上许清欢从申城过来,带江米条这样的南方糕点也不是说不过去。 孩子多,一人分了两根。 江米条外面裹着一层霜,甜甜的,孩子们舍不得吃,有的就拿着江米条,小心翼翼地舔着外面的霜。 许清欢喊了二丫,多给了她一根江米条,“太爷爷和太奶奶怎么样了?” “挺好的,昨天太爷爷和太奶奶还自己出来了,爷爷说小婶婶的药真是好用。” “小婶婶”三个字让许清欢有些脸红,她轻咳了一下,“你们不是喊我姐姐的吗?我还是挺喜欢听神仙姐姐这种叫法。” 二丫天真地笑道,“我和栓子他们一起就喊小婶婶神仙姐姐,在家里我要喊小婶婶,小叔说了,我们喊了,他有奖励。” 许清欢“啊”了一声,故作神秘的样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叔给你们什么奖励?” 二丫有心讨好许清欢,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将江行野出卖了,“小叔说他会给我们吃,还有他菜园子里的西红柿很好吃,他给我们摘西红柿吃。” 许清欢不由得噗嗤一笑,忍不住揉了揉二丫的头发,田金虽然想生儿子,但也从来没亏待两个女儿,两个孩子被她打理的非常干净。 江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的大枣树下乘凉,午后的太阳还很辣,风从山坳子里过来,带着山间的清凉,对两个常年不能起床的老人来说,出来透气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爷爷,奶奶!”许清欢过去打招呼。 看到她,两个老人也很高兴,“听说你和小野去了县城里,这么快就回来了?小野有没有给你买好吃的?” 【1】出自百度百科。 2/3,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77章 关键时候,咋能不行 第177章 关键时候,咋能不行 “买了。”许清欢笑道,她顺势给老太太把脉,身体比起昨天来,有了很大的好转,“奶奶,我今天给您换给药吃。” 老人家的身体亏空太厉害,先前几乎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也不敢用空间里的丹药给她调理,便重新配了药后,让大丫找来了炉子和药罐,她回去卫生点取药。 “孩子,你才回来,不歇会儿,我这一身都是老毛病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江老太太闺名叫李燕毓,年轻时候是大家闺秀,老爷子打鬼子,受了伤,躲到了江家的柴房里头,被江老太太的丫鬟发现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满腔梦想当个治病救人的医生支援后方,学了点浅薄的医术,会包扎伤口,就拿江老爷子当了试验品。 竟然把人给救活了。 再后来,很多人往国外逃,李家也一样。 李燕毓的母亲是原配,死的早,她父亲倒是个疼爱女儿的,家里几个小妾一直都没有扶正,中馈交给李燕毓打理,势必惹得那些姨太太们视她为眼中钉。 彼此之间虽然争得头破血流,可对李燕毓时,就拉成了统一战线。 当时走得急,二姨太联合其他几个姨太太用李代桃僵之计,骗过了李父,等李燕毓醒过来时,李家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当即就想办法去了后方,当了一名救死扶伤护士,再次遇到江老爷子后,两人就结了婚。 江老爷子毅然决然地回到老家,也是因为李燕毓的一家人都在国外,眼看形势不好,他们若是继续留在城里,势必会成为被打倒的对象。 这些背景信息,不需要人和许清欢说,她都知道。 老爷子虽然没有说,但他明显是担心老太太的,书中,老太太就是这一年秋天过世,几乎同时,老爷子也跟着去了。 相守了大半辈子的爱人,没了对方,自己就无法独活。 “奶奶,我一点儿都不累,就去一趟卫生点,拿了药就回来。”许清欢道。 “好,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二丫,你一会儿去喊你奶奶回来做饭。”老太太吩咐道。 两个老人一天不去,一天就是这家里的大家长。 许清欢很快就回来了,她才在院子里架起了炉子开始熬药,用的是空间的水,药材也都是从空间里取出来,药效必然会不一般。 周桂枝就回来了,“哎呀,我的乖,你放着,这药我来煎,那能要你动手。” 说着,就将许清欢撵到一边去,还让大丫搬了个凳子,“给你小婶婶坐。” 许清欢有心说她不是小婶婶,但显然说出来不太好,反正她已经和江行野都订婚了,照着农村的习俗,她基本上算是江家的人了,也就没必要纠结。 抢收比平时要赶时间,一直到天黑,下工的广播才响。 药已经温热了,许清欢端给老人喝,一碗喝下去,老太太顿觉身上轻松多了,整个人精气神都起来了,笑道,“小野媳妇儿这医术就是不一般。” 江老爷子已经吃了两枚药丸了,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这药丸不同凡响之处,不光是身上有了力气,人有了精神,两条腿如今都能够拖着走两步了。 要不是许清欢又专门给老太太开了药,他都恨不得把药丸给老太太也吃一颗。 听老太太夸奖,老爷子也对这个孙媳妇百看百喜欢。 田金一回来,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里帮忙,周桂枝今晚上蒸了二合面馒头,大半玉米面小半白面,可以说十分奢侈了。 还有点腊肉,也拿出来炒了,上次分的野猪肉,家里舍不得吃,一直腌着,今天也拿了点出来炖粉条,攒的鸡蛋一口气打了三个,加上了韭菜,炒了一盘笨鸡蛋。 何玉珍的活干得不是很利索,回来得晚些,她只觉得半条命都没了,一回来,看到许清欢干干净净地坐在院子里陪老人聊天,顿时一股邪火冲上来了。 “还是我们这小弟妹舒服,不用干活,一进门还有人专门伺候着做饭,我啥时候也有这福气啊?”何玉珍阴阳怪气。 周桂枝提着锅铲出来就准备拍何玉珍,许清欢先开了口,“你怕是没这福气了。” 何玉珍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即将被打肿,不服气道,“凭啥我就没这福气?” “你不是我,当然没有我这样的福气了!” 何玉珍正要回击,江行野几个人已经回来了,江保华咳嗽一声,是对她的警告,何玉珍缩了缩脖子,不敢造次,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吃完饭,田金去洗碗,江保华夫妇和四个儿子,还有许清欢这对未婚夫妇一起去后面老爷子的房里说话。 何玉珍见自己被排除,气得要死,故意去田金面前说,“要说家里有什么事吧,我反正是不受待见,不让我听就算了,嫂子你好歹是长嫂啊,凭什么连你也没有资格听?” “有什么好听的。”田金不在乎,边刷锅,平静地道,“该让我们知道,总是会让我们知道。” “那凭啥许清欢这个没过门的都能听?”何玉珍愤愤不平。 田金不想掺和这些事,一直以来,不管是公爹公婆还是江行兵他们几弟兄,对江行野那是比亲儿子还亲。 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何为爱屋及乌,但觉得因为江行野而看重许清欢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何玉珍觉得没意思,田金就是根木头,难怪生不出儿子。 她扭着屁股出了门。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故意从卫生点旁边的那间破茅草屋附近走,突然就被人一把拉了进去,她啊一声叫,对方将她的嘴捂住了。 “玉珍,我可想死你了!” 何玉珍既紧张又欢喜,只觉得刺激得不行,她有男人,但一直守活寡,那种旷人的滋味儿实在是难熬得很。 全村,她就和张文艳关系好点,以前讨好张文艳是为了通过她,从她表妹唐金梅的手里买点药,下个江行勇吃,好和她生孩子。 张文艳也就知道,江行勇从不碰何玉珍。 张文艳也不知是口无遮拦的,还是咋地,和自己男人董满堂说了这事儿,董满堂上了心,瞅准机会就朝何玉珍暗送秋波,时间久了,何玉珍这旷妇的心也难免会动。 今天,他再次和何玉珍暗示,他会在这里等,原本以为何玉珍不会来,谁知她来了,虽然一眼都没有朝这边瞅,但他知道,何玉珍这是给她机会。 “想死老子了!”董满堂抱着何玉珍就啃,何玉珍吓了一跳,“不,不行!” 还没开始,何玉珍就浑身发软,董满堂说着骚话,“都这会儿了,咋还不行了,你瞅瞅,这能不行吗?” 失眠加肩周炎,生不如死。 先更这么多,等我缓过来,再加更。 票票不要停! (本章完) 第178章 他发现了什么? 第178章 他发现了什么? 何玉珍怕怀孕,董满堂保证不会让她怀孕,她身子已经软得跟水一样了,半推半就间,两人成了好事。 江家后院的老屋子里,江行野将征兵的两个指标的事说了,“这不占大队的名额,是欢欢帮你们争取来的机会,你们要是想去的话,就做好准备,到时候拿着这指标去武装部那边找徐首长。” 江老爷子这一辈子唯一为后辈谋的,就是当年江行野出事,他舍下老脸求上面的人保下了江行野,没有在他的档案上留下任何污点。 十二岁的孩子啊,怎么能让人毁了他。 之后,几个大孙子渐渐地长大,不能高考后,当兵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但他再也没有动用过关系。 甚至,为了不被人说闲话,他还压着几个孙子,但凡有名额下来,都是优先让给别人,哪怕有些人身体素质根本不达标,浪费名额。 江保华四个儿子,愣是没有一个走出去。 为这事,何玉珍也没少在江行勇面前叨咕,说老爷子偏向江行野,当年为了保住江行野,把老脸都用光了。 这会儿,听说许清欢为江家争取来了两个名额,老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竟然朝许清欢鞠躬。 许清欢忙朝旁边躲,她手忙脚乱的,没站稳,朝江行野身上倒了过去。 江行野一把抱住她,气道,“爷爷,您干啥,把我媳妇儿吓到了!” 老太太也拍了老爷子一把,“你老糊涂了,给孩子鞠什么躬!” 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我江家欠你的,将来就只有小野来还了,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定会打断他的腿。” 许清欢笑道,“那爷爷要努力多活几十年才行,不过,也不能真的打断了,要不然还得我伺候。” 一句话,将大家说的都笑起来了。 江行野握住许清欢的手就不肯松开,赌气道,“说得好像我对我媳妇儿好,是因为怕了您!” 老太太笑道,“江家的爷们都是痴情种,丫头啊,奶奶担保,小野肯定不会对你不好!” “奶奶,我信!” 江行军和江行伟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觉得这天上的馅饼就这么掉到了自己的头上。 老爷子看着两兄弟道,“军队是个大炼炉,有的人待两年就退伍回来了,有的人在军队里建功立业,也有人牺牲在战场,永远都回不来了。 你们要是有幸能够被选中,不要忘了自己是江家的男儿,要时刻牢记为国争光,为人民服务!” 江行军皱眉道,“小五,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 这一说,都看向江行野。 江行野面无表情,“不去,我要在家里办家具厂。” 谁都看出来,江行野是舍不得许清欢,也就没有多说。 江行军道,“好,你守在家里,我和老四去部队,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验上呢。” “别说这孬种话,凭啥验不上,平时也没少你们吃喝。”江行勇是真羡慕,一拳头轻轻地打在了江行军的肩膀上,“别给家里丢脸!” 许清欢道,“要是你们怕验不上,我可以给你们配点药吃,提高一下身体素质。” 江行野眸光一闪,“不用,他们要是真验不上,就不用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江行伟噗嗤笑起来,“小五,少说这种风凉话,你是不是怕验不上丢脸,才不去的啊?” 大家都笑起来了,也没把许清欢说配药吃的话放在心上,两人都没病,吃啥药。 只有江行野知道,许清欢打算用什么手段,那颗药丸太逆天了,江行野不敢让她拿出来,哪怕是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他也不愿意。 他绝不能让她冒任何风险。 从江家出来,天已经黑尽了,江行野带着许清欢往家的方向走,他特意绕了点路,打算先带她去自己家里说两句话,再送她回去。 从卫生点附近经过的时候,两个耳聪目明的人就听到了不一般的声音。 “慢点,你慢点!” 听声音好熟悉。 许清欢还没有想起来是谁,江行野浑身一僵,就要冲过去。 许清欢一把拉住了他,有些不解。 江行野被这么一打断,也冷静下来了,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捉奸,闹出来,他二哥脸上也不好看。 他牵起了许清欢的手,两人放轻了脚步离开,待走远了,许清欢突然福至心灵,想起那声音是谁的了。 我靠,居然是何玉珍,她看着月光下,江行野格外沉默的背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了。 身为兄弟,江行野方才估计杀了那奸夫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要不要去和你二哥说说?”许清欢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改天再说。”江行野主要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这事儿非同小可,等于是把一道难题摆在了江行野的头上,他舍不得伤害二哥,但也不可能帮忙隐瞒,那是对二哥的背叛。 江行野也无心拉许清欢回去说话了,他送她到了家门口,“你先进去,我回去一趟。” 许清欢握住他的手,“你别冲动啊,要打人也要悠着点,别打出个好歹来,为那种人伤了自己不划算。” 江行野在她的额头快速落下一个吻,“嗯,我听你的话。不过,你以后也要听话,有些东西不能拿出来,会害了你!” 许清欢心头咯噔一下,他发现了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江行野抚着她的脸颊,尽量放轻了声音,“你配的药挺厉害,我上次吃了之后,力气比以前大多了,你今天也看到了,我能打败那个兵王。” 他以为许清欢少不更事,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你手上掌握着这么要紧的东西,被有心人知道了会害了自己,所谓怀璧其罪。以后就算要帮人,也不能让自己冒险。 你要出事了,我……” 他抿了抿唇,终究不敢说出来,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用情,对欢欢是一种负担。 “我知道了!”许清欢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是想用很少一点点给他们兑水喝,稍微改善一下他们的体质,不可能像对你一样对他们。” 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江行野暗自欢喜,“不用那样,部队里那么多人,大家都是普通人,三哥和四哥将来怎么样就单凭他们的造化了,你不用管他们。” 他看着许清欢进去后,又折回了江家。 三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79章 那二流子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第179章 那二流子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两人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即便如此,何玉珍也依然被满足到了。 一路走回来,身上淅淅沥沥地下来,久违的味儿传上来,何玉珍有点慌,赶紧去厨房里舀水把身上洗一洗。 结了婚的女人会敏感一点,田金也闻到了,朝何玉珍深深看了一眼,二叔不是才从老屋子里出来,速度这么快的吗? 何玉珍根本不敢与田金对视,快速地提了一桶水就去洗澡,她害怕遇到江行勇,毕竟别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自己男人是一定知道的。 好在江行勇被江行野喊出去了,两人去外面说话。 “江行野那二流子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何玉珍松了一口气。 江行勇静静地听完,面上毫无波澜,就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江行野吓着了,难得地关切喊道,“二哥?” 江行勇回过神来,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正好,这日子我他妈早就不想过了,跟这么个东西一块儿过日子,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我也是腻烦死了。 她要作死,我也正好由她。” 有一分给一分娘家,自己儿子嘴里的都要抠出来给娘家侄儿,讲道理听不懂,两个人像是不同的物种一样,怎么过? 江行野也是吃了一惊,“那你打算怎么做?” “啥都不做!”江行勇道,“你三哥和四哥正在关键时候,这会儿家里啥事都不能有。再说了,你让我为了她去把董满堂揍一顿,我犯得着吗?” 江行野想说,她是你媳妇儿,她给你戴了绿帽子,但想到二哥和何玉珍之间,他抿了抿嘴,“二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不过……”他补充了一句,“要打架的事就别找我了,欢欢不让我打架了!” 江行勇气笑了,一拳揍向江行野,“你个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 不管他多不在乎何玉珍,到底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夫妻,江行勇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沉稳,这才能沉得住气。 前脚,何玉珍给他把头上染绿了,后脚,江行野就在他面前秀恩爱,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许清欢回来,青霄头一个从屋里冲出来,朝她扑上来,一人一狼来了个拥抱,青霄还在她脸上舔了一口,尾巴像狗一样摇个不停。 可见想念至极! “哎呀,你这么沉!”许清欢朝后退了一步,哈哈笑起来。 厨房里,于晓敏正在炖野鸡汤,香得很,其余几个人劈柴的,浇菜园子的,打水的,正在忙活,听到许清欢的声音,都高兴不已。 “回来了!”于晓敏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吃了没,青霄给我们从山里带来的野鸡,正在熬汤呢。” “吃过了,吃不下了,你们吃!” 许清欢揉了揉青霄的头,这狼自从空间里出来后,就越发通人性了,一双原本应该凶狠的眼睛,竟然亮晶晶的,在求表扬。 “怎么样?”郑思启问许清欢,“派出所那边还顺利吧?” “顺利,挺顺利的,反正判肯定是要判的,至于判多少年,我就不知道了。”许清欢道。 “那就好。这两天,董良成和沈金桔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乔新语道,“董家让董良成和沈金桔离婚,董良成死活不肯。 今天一早,董焕成过来揍沈金桔,董良成护着沈金桔,被董焕成差点打死。” 许清欢道,“董良成打不赢董焕成?” “打得赢,你看他是个傻子吧,他其实也不傻,董焕成舍得下死手,他不肯,不就只有挨打的份了。”陈德文亲眼所见,说到了根上。 许清欢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是她让沈金桔做人证的,这件事和她是真没有关系。 但就在这会儿,外头有人喊她的名字,于晓敏扭头朝屋里说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到了。” 沈金桔进来了,“许知青,我想求你给我男人看看,他发烧,一直高烧不退。” 沈金桔是真担心董良成了,眼泪都滚下来了。 许清欢起身,“我去看看,不过,我肯定不会白出手的。” 先前,她还欠许清欢一笔医药费,沈金桔自然记得,咬唇点头,“我知道。” 到了门口,正好江行野回来了,看许清欢要去知青点,忙跟上。 “怎么样?”许清欢问江行野。 他摇摇头,“说了,看他自己怎么决定吧!” “不会有事吧?”许清欢指的是江行勇不会把人打出人命来吧? 江行野摇摇头,“他有分寸!” 有分寸的江行勇一回来,看到何玉珍正在抢儿子二蛋的江米条,二蛋死死地护着,哭得很伤心。 大蛋过来帮忙,含着眼泪道,“这是小婶婶给我们的江米条,你抢走了,又拿去给金柱和银柱吃,我不要你给我当妈,你去给他们当妈!” 金柱和银柱是何家两个侄儿。 何玉珍气得要死,反手一耳光扇在大蛋的脸上,“呸!我不给你们当妈,想谁给你们当妈?想那许狐狸精吗? 还不给我,吃吃吃,吃得还少吗,让你们表哥几根会死啊?” 她话没说完,一道黑影笼罩进来,江行勇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何玉珍的脸上,将那两根江米条抢过来,还给了小儿子,“大蛋,和你弟弟去你奶炕上睡,把衣服都拿过去。” “凭什么!”何玉珍拦着不让两个儿子走。 她很清楚自己在这家里立足的根本就是两个儿子,一向把得很紧,凡事自己不做也不让别人插手,既懒又馋还偏娘家侄儿,两个儿子对她感情实在是深不起来。 江行勇今天是完全不讲道理了,又是一耳光扇过来,眼底十分凶狠。 何玉珍总算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心头咯噔一下,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顿时也不敢吱声了。 江行勇虽然几乎不碰她,但他很在乎两个儿子的感受,只要何玉珍做得不是太过分了,他也基本上就是不理不睬,至于动手打人,十分罕见。 今天这种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打死的事儿,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即便如此,大蛋和二蛋心里头也没有向着妈妈,毕竟,刚才自己也挨了妈妈的巴掌。 夜里,两人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尾,江行勇一句话都没说,但何玉珍却战战兢兢,半宿都没有睡着。 她一会儿后悔做了那事儿,一会儿恨江行勇旷着她,害她出去打野食,一会儿又回味那种滋味儿,百感交集。 沈金桔走在前头,她注意力一直在许清欢和江行野身上,两人虽然离得不是很近,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腻味儿。 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80章 女主才配有的顶级配置 第180章 女主才配有的顶级配置 沈金桔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董良成能够好起来,她这一生也就别无所求了。 曾经日思夜想回城,也想过未来找个有学识的男人,举案齐眉一生,还想过将来做一番事业;所有的梦想都夭折了,甚至连要个孩子,守着孩子过一辈子的梦想也都被人生生地打碎。 终于把那个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送进了监狱,沈金桔以为自己会一身轻,看到董良成护在她身前,宁愿被董焕成打死,都不舍得下死手还击,那一刻她的内心是震动的。 傻子还是正常人有时候真是好难判断。 西厢房被两口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入门的地方搭了个灶台。 见江行野在打量这灶台,沈金桔笑道,“是良成自己打的,挺好烧的。” 江行野难得地赞叹了一句,“手艺挺不错!” 这灶台的确打得非常好。 董良成躺在床上,许清欢过去给他把脉,他虽然烧得迷迷糊糊,但非常抗拒,沈金桔忙过去将他虚虚地搂在怀里,“良成,别怕,是我让许知青过来给你看病。” 董良成这才安静下来。 许清欢给他两只手都把脉后,朝沈金桔点点头,示意她过来说话。 沈金桔苦笑一下,“你就在这里说吧,他听得见也听不懂。” 许清欢欲言又止,只好作罢,直言道,“他内腑多处受伤,内出血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挨不过几天。” 沈金桔脸色大变,“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说着,泪水簌簌直落。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去墙边开了个箱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布包,打开,竟然是一支品相很好的人参,年头也不是特别长,大约三四十年。 “我没有钱,也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就这个,我想应该能够卖点钱,求求你救救他。”沈金桔神色凄苦,哀求道。 上次,她自己危在旦夕也没想过把这拿出来。 许清欢将人参递给江行野,“阿野,这个能卖多少钱?” “七八十块钱吧!”江行野报了个黑市比较实在的价格。 这头参的品相不是很好,应该是挖参的人水平不高,断了根须;年头也不长,不过,用作寻常入药就行了。 沈金桔有些失望,她一直以为会很贵,因为没有找到卖的渠道,她问过收购站,只给了五十块钱的收购价,她舍不得贱卖,就一直留着。 许清欢道,“你上次欠我八块钱,这次董良成的医药费是三十块钱,这株参,我就按八十块钱给你算,我再找你四十二块钱。” 许清欢正要数四十二块钱给她,江行野按住了她的手,自己掏了四十二块钱给沈金桔。 许清欢想了想,道,“你还有一个选择,我收你四十块钱,可以顺道给你把你男人的傻病给治好。” 沈金桔浑身震颤,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连江行野都吃了好大一惊,要知道以前董新民两口子可是带着董良成去市里看过,医生都说没办法,这才放弃了治疗。 “你没有骗我?”沈金桔并不是怀疑许清欢,而是她生平头一次感受到心想事成的喜悦。 如果两天前,有人说让沈金桔拿全部的家当来给董良成看病,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之后,她重新审视董良成,才发现,他是如此善良。 一个人身上的良善是可以发光的。 哪怕他是个傻子。 “你男人并不是天生的傻子,他应该是脑袋受到了撞击,影响了智力发育,他现在的智商水平只有上十岁的样子。 如果给他把那根堵塞的经脉打通,他的智商会恢复发育,要想一下子和天生一模一样不太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地减少差距,将来和正常人没有差别也不是没可能。” “好!”沈金桔几乎是毫不犹豫,她抹了一把眼泪,笑道,“许知青,我不欠你钱了,但我欠你一份人情,你对我两口子有大恩,这辈子,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许清欢前世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好听的话,只一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她先给董良成上了针,一手银针就跟天雨散一样,董良成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 之后,她让沈金桔去寻了炉子和瓦罐过来准备熬药,收针之后,她去卫生室那边拿药,江行野形影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许清欢下药的时候,从空间里调了一点灵水出来放进去,几味主药也都是从空间拿的,药效自然是格外好。 等董良成将药服下,过了半个小时,他的烧也彻底退下来了。 “差不多了,明后两天每天服一剂药,我会过来给他施针。”许清欢叮嘱道。 江行野送她回去,有些哀怨地道,“欢欢,你都说好了今天要辅导我学习的。” 她这么忙,这会儿都好晚了,肯定辅导不成了。 许清欢打了个呵欠,有些愧疚,“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一定不会这么忙了。” 她垫起脚尖,在江行野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江行野只觉得浑身像是有一股电流击过,他心儿一颤,一把扣住许清欢,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上来。 此时,万籁俱静,头顶上的大树枝叶将天上的星月全部都遮挡住,连风儿都不敢从旁边经过,生怕打扰了这一对拥吻的情侣。 江行野像是在品尝一顿大餐,吮吸的吞咽声带着情与欲的味道,听得人面红耳赤。 许清欢双臂攀在他的肩上,浑身发软,不停地往下坠。 江行野抱住她,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树上,双手护着她的后背,老树的树皮膈在他的手背上,却伤不到许清欢。 有些念头一旦起了,就跟心魔一样,再也驱赶不走,但凡有机会,就会铺天盖地地滋生出来,让人沉沦,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许清欢同样不好受,特别是,她还感受到了他的反应。 虽然他很快就避开了,但那强大的触觉,滚烫的炙热,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逐。 感谢闺蜜,让她享有女主才配有的顶级配置。 “欢欢!” 江行野抵着她的额头往后退,喘息声很重,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压抑。 知青点。 蒋承旭从厕所出来,看到了院墙旁边站着的陆念瑛,想到前世,他忍不住不去关心这个人,走了过去,问,“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陆念瑛似乎就在等他,目光泛着冷,“你和许漫漫打算结婚?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说真心话,我真的是快被许漫漫恶心得快要吐了。” 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膈应,讨厌到令人生理性反胃。 三更! 月初了,本来想着多更点,换你们手里的票票,身体不争气,还是想厚颜求一求,票票能投给我吗? (本章完) 第181章 许泓图得知许家巨变 第181章 许泓图得知许家巨变 蒋承旭深深地看着陆念瑛,目光中带着眷恋。 前世,他也听过这番话,如今重拾,这让前世他和陆念瑛之间的点点滴滴的回忆重新被勾起来,他们是夫妻,他想,她对他来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和她结婚,那天,是个意外,不是我愿意的。” 陆念瑛笑了一下,“是不是你愿意的,你们都已经这样了,蒋承旭,你们赶紧结婚搬走吧!” 虽然陆念瑛曾经被许漫漫激起过胜负欲,但她有她的骄傲,一个被弄脏了的男人,才配不上她呢。 说完,她转身要走,蒋承旭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念瑛,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陆念瑛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蒋承旭的脸,更是被他脸上的神色吓得不轻,正要反手一巴掌,骂一声“你神经病啊”,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许漫漫震惊不已地看着两人,哭骂道,“陆念瑛,你要不要脸,你这么缺男人吗,连别人的男人都惦记!” 陆念瑛生平只被许清欢打过,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许漫漫的脸上,“你才不要脸,用下作的手段抢自己的姐夫,要论不要脸,谁还比得过你许漫漫?” 许泓图冲了过来,朝陆念瑛动手,戴亦风横跨一步挡在了陆念瑛面前,“许泓图,不要我们提醒好几次,你要敢动手,我会对你不客气!” 许泓图简直是气晕了,“我是许清欢的哥哥!” 戴亦风冷笑道,“她认了你这个哥哥再说!” 女人之间打架,他们不会搭理,但如果有男的朝陆念瑛动手,他和郑思启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陆家现在燕城,他们两家还是要仰其项背。 来之前,两家的长辈也都叮嘱过他和郑思启。 陆念瑛以为是宋宛霖说话后的结果,事实上不是。 “念瑛,你说什么?”蒋承旭指着许漫漫,“你说是她对我动了手脚?” 陆念瑛没有证据,但不妨碍她发散思维,“不是她还能是谁?我说你是蠢吧,你们俩做那事,受益者是谁,难道是别人不成?” 蒋承旭看许漫漫的目光有点冷了,许漫漫拼命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也是受害者。” 陆念瑛今天是死活都不肯放过许漫漫了,冷笑道,“受害者,我看你是享受者吧,许漫漫,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她说完,就跟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昂首阔步地回了屋子,许漫漫顾不上蒋承旭,赶紧跑回去,但已经晚了一步,陆念瑛又将房门关上了。 “谁要是敢给许漫漫开门,就是和我过不去!” 屋子里,大家都躺下了,谁也没有说话,自然,谁也没有去给许漫漫开门。 次日,许清欢中午做好了饭,去地头上送饭。 有了收割机后,上江大队没有如以往那样,拼了命地抢收,最起码,大家的心态上要松快多了,没那么严重的紧迫感。 江家是周桂英送饭,大家都在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休息,江行野和往常一样坐在树根上,靠着树,闭目养神。 “小五,过来先吃点不?”周桂英喊道。 如果换成以往,何玉珍肯定要说几句风凉话,但她最近几天格外安静。 昨晚,她又出去了一次,还提心吊胆,但回来后,江行勇已经睡了,问都没问她一句,她格外虚心,和江行勇解释,“文艳有事喊我,我就去了一下,你猜她找我什么事?” 江行勇根本就不搭理她,背对着她睡在炕头。 何玉珍原本就是谎言,她和董满堂又在那个茅草屋里行事,明明知道她不该这样,可是只要董满堂给她暗示,她就克制不住。 何玉珍不敢多说话了,她小心翼翼地躺下来,慢慢地朝江行勇靠近,被他一声厉喝“滚”,吓得往后退,差点从炕尾掉下去了。 这会儿,何玉珍拿了两个杂面馍馍,讨好婆婆,“妈,今天怎么舍得吃杂面馍?” 周桂枝眼见着儿子对她越发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耐心陪她演戏,“吃你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行野这才睁开眼,“一会儿欢欢要给我送饭。” “那行,你等会儿。”周桂枝道。 等了约有十分钟,何玉珍忍不住了,“小五,许知青不会不来给你送了吧?” 正说着,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大队长,不好了,两个许知青打起来了!” 江保华还在问,“哪两个许知青?” 江行野腾地站起身来,朝知青点干活的那边跑去,他们在大堤上,离这边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许清欢将许泓图按在地上猛揍,她脸色铁青,眼中迸着一股子狠劲儿,大有想将他弄死的节奏,乔新语等人被她这模样吓着了,忙上前来拉她。 “你他妈的看着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许清欢被拉开,还往许泓图的身上胯下踢了一脚,疼得许泓图蜷缩成了虾米状。 “老子看在好歹也是在你许家生活了十多年,平常没有认真和你们这帮傻逼计较,越发上头上脸了?你那不要脸的妈偷人,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是老子帮她脱的裤子?” 许清欢扯回了自己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许泓图今天上午请假去了公社,给许立群打电话要钱没要到不说,许立群竟然不认他这个儿子,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往家里打电话, 他觉得不对,打给同学,同学告诉他家里遭了巨变,他妈偷人被抓闹得轰轰烈烈,已经被送去农场改造了,他爸和他妈也离婚了。 两个哥哥因为偷家里的钱财,被派出所抓,工作也没了,现在也面临下乡,他爸也不管,如今和厂里一个年轻的寡妇打的火热。 听说想要那个寡妇给他生儿子。 这是连他们兄弟姐妹四个都给怀疑上了,觉得他们都不是他的种? 许泓图灵光一闪,想到之前许清欢说过许漫漫的话,她说许漫漫不是她的妹妹,具体怎么回事,让许漫漫去问她妈。 当时,他们都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但现在不重视不行了。 许泓图觉得这一切都是许清欢搞的鬼,自从她决定离开许家之后,许家就诸事不顺。 他急匆匆地赶回来,正好看到了许清欢来送饭,二话不说,就朝许清欢脸上招呼,许清欢怎么可能会让他招呼上,当下就将他打了个头破血流。 三更,第一更! 昨天龙抬头,你们是不是都做头发去了?我一个人好寂寞 (本章完) 第182章 现在家破人毁,你满意了吗? 第182章 现在家破人毁,你满意了吗? 许漫漫哭着道,“哥不是这个意思,哥明明是好声好气地问你,家里发生这么多大的事,你知不知道?” 许泓图明明问的是,“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妈哪里对你不好,你要害她? 现在家破人毁,你满意了吗?” 是她的家吗? 收留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和宋宛霖狼狈为奸,算计她吗? 许清欢一脚踹向许漫漫,将她踹了个四脚朝天,“滚!老子最讨厌你,你当你是许家的种吗?个野种,少在老子跟前蹦跶!” 明明冒着仙气儿一样的人,暴躁起来,反而透出一股子飒劲儿,一举一动,浑身的气质,倒是和江行野如出一辙。 围观的人不由得想到,果然和江行野是一对儿。 许漫漫泪水滑落,看向蒋承旭,他眼底有着怜惜,顿时给了她勇气,“这和我没关系,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如果我能够选择,我也愿意像你一样,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蒋承旭朝前跨出了一步,却被陆念瑛拉住了,“这是人家的家事,蒋知青,你难道也要插手吗?” 蒋承旭清醒了一些,他每次面对许漫漫的眼泪,就跟中了魔一样,会情不自禁地心软,心疼。 许漫漫心里对陆念瑛恨得不得了。 周围人的议论声纷纷传来,显然,许家的这丑事,令众人吃瓜吃得很开怀。 “难怪这许漫漫是这种做派,原来她妈也是这种人啊!” “就是,就不知道许泓图知青和她是不是一个爹呢。” “这哪知道啊,说不定她妈都不知道呢。” “哈哈哈!” 乡下人,这年头,能有什么娱乐活动呢,全指着男女烂搞这点子事了。 何玉珍想到自己,浑身瑟缩了一下,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可一侧目,对上了董满堂的眼睛,里头那种沉溺和贪念,又令她心动。 原来,她也是能够令男人抓狂的人啊。 这么多年,江行勇对她的冷漠带来的打击,让她在别的男人这里得到了安抚与治愈。 不会有人知道的,何玉珍心里想着,也终于有了些勇气。 许泓图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疼痛稍缓,议论声令他愤怒不已,积蓄了些力量,从地上爬起来,朝许清欢扑过来,“许清欢,你给我去死!” 江行野一把将许清欢抱住,反身一脚,再次将许泓图踹翻在地上,他松开许清欢,回身就要去揍许泓图,被许清欢拉住了。 她不敢让他动手,怕他把许泓图给弄死了。 “大队长,许泓图攻击我,企图打死我,我要报案!”许清欢道。 江保华肯定是护着自家人的,虽然生产队出事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前面董新民和张铁山已然如此了,今年一年,也没必要顾忌脸面了。 “报,老四,你骑小五的自行车跑一趟县里,请公安过来。”江保华怒气冲冲。 这些知青是疯了吗,竟然还打起人来了。 要是被公安给抓走了,许泓图的下场至少也是被送到农场改造,上江大队虽然苦,可农场更苦。 他不要被送走。 许泓图躺在地上起不来,道,“许清欢,就让公安看看,到底是谁打谁?” 众人这才发现,许泓图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样,身上衣服也凌乱不堪,他一扯开上衣,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顿时,让许清欢很没有底气了。 “那也是你先动手!” 但许清欢也知道,如果让公安验伤,先动手只是一方面,伤残程度会是影响判决的主要因素。 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被许泓图招呼到身上。 “而且我是女的!”许清欢这会儿开始装委屈了,抱着江行野的胳膊哭诉道, “他一上来就朝我抡巴掌,还说我害得他妈偷人,和人生了许漫漫这个私生女,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江行野将未婚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她确实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听到这话,气得三尸神暴跳,又向对许泓图动手。 但这会儿确实不能再动手了,许清欢拉住了他。 许漫漫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非要把三哥送进去你才心满意足是不是?许家养大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许家的?” 乔新语道,“许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许漫漫,你到底应该姓什么?” 周桂枝是个通透的人,看出许清欢下不了台,道,“欢欢,听婶一句劝,这一次就算了,饶他们一次。俗话说事不过三,如果他们还有下次,你怎么样他们都行,婶都不拦你,这次就算了。” 许清欢假意考虑一下,江保华怕她听不懂,一个劲儿地扯眼角。 把人都打成这样了,公安来了,搞不好理亏的还是自己。 “滚!”江行野发了话,许漫漫忙扶起了许泓图,他被许清欢踹到了命根子,一走就扯上蛋,生疼,一瘸一拐,冷汗都冒出来了,慢慢地走远了。 “哥,你打电话家里怎么说?妈是怎么回事?”许漫漫心里害怕得不得了。 许泓图看着这个也不知道是同父异母还是异父同母的妹妹,只觉得全世界或许只有她和他最亲了,“妈被送去农场改造了,爸现在也不管我们了,大哥和二哥工作也丢了,要去下乡了。” 许漫漫终于落下泪来,“怎么会这样?哥,到底是不是许清欢干的?” “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许泓图笃定是许清欢干的,“她宁愿把工作卖了也要下乡,宁愿跟个二流子订婚也要和蒋承旭退婚,图啥?” 许漫漫醍醐灌顶,“哥,你的意思,她早就预谋好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泓图看了她一眼,“爱而不得,她就迁怒到你头上了吧!” 江行野接过了许清欢手里的篮子,带着她朝小树林走去,两人找了一块偏僻的地方坐下,他抬手轻轻地朝她眼角抹了抹,充满了疼惜和怜爱。 许清欢笑起来,“我没事,刚才是哭给那些人看的。”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该示弱的时候还是要示弱,舆论很重要,能救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江行野却心疼得不行,这会儿没人,他将许清欢搂进怀里,“你还有我!” 那些都是她曾经的所谓的家人,她从小就是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长大了被自己的亲妈卖了一次又一次。 他真的心疼死了。 许清欢不知道江行野脑补了这么多,她真是被他这张冷硬的脸迷死了,仰起头,轻轻地咬了口他的下颌,“你不吃吗,肚子不饿吗?” “吃,饿了!”他心猿意马,但这会儿在外面,克制着拿起她在自己喉结上作乱的手,遮掩一般,轻咳一声,快速拿起了饭盒。 三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83章 你想不想知道,我都看了哪几个女的 第183章 你想不想知道,我都看了哪几个女的? 燕市最好的医院里,院长已经组织全燕市的专家对宋宛霖进行了会诊。 “我们排除了宋同志中毒的结论,初步决定尊重安广县医院给出的诊断,宋同志的确可能是身体机能方面出了一些问题,用西医的话说是免疫力下降,才会导致身体细胞迅速衰老。” 宋宛霖差点晕过去了,她脸上是厚厚的妆容,外面看着十分光鲜,唯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这张脸实在是没法见人。 她看向陆让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往下掉。 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流行防水防汗化妆品。 “让廉!”宋宛霖哀戚地叫了一声。 陆让廉回过神来,“邵院长,我妻子的身体要怎么调理才能够恢复到原来的状况,这个要麻烦您组织人帮忙会诊,给个方案出来。” 陆家身份地位使然,陆让廉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但也符合他的身份。 邵立忠点头,“医院肯定会尽力而为,但身体受过的亏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补回来的,就像瓷器一样,一旦破了,哪怕补起来,也难免会有裂痕。” 宋宛霖猛地摇头,陆让廉看在眼里,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邵院长,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我妻子的身体还是拜托……” 他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了,一个医生冲了进来,“邵院长,部队送伤员过来了,要马上组织手术。” 邵立忠也顾不上宋宛霖这张脸了,毕竟,再如何,人家部队送过来的伤员更加重要。 他当即起身,喊人一块儿朝急诊室那边冲过去,看到来了不少人,其中一个首长模样的人站在一旁,其余人列队警戒。 看到邵立忠,首长忙急切地道,“老绍,快帮忙看看小霍!” 邵立忠忙喊了几个外科医生进去,会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满头大汗地出来,“首长,弹片从膝盖骨穿过,里头几处粉碎性骨折,腿可以保住,不过以后……”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 彭国强满脸灰败,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局,但他依然接受不了,摇摇头,“不,你们必须想办法,不管你们找到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够让他这条腿完好无损,付出多少代价都行。” 邵立忠脑海里浮现了几个人,但最终,他自己都否决了。 想要从膝盖里拿出弹片来,他们的确做得到,但想要他这条腿还能正常走路,这几乎不可能。 据他所知,国外都未必有这个实力。 膝盖骨几乎碎了小半,而且部分还是粉碎性的。 当晚,远在申城的吴邦辉就接到了通知,命他带领团队过来会诊,想办法治疗霍追的腿。 上江大队这边,经过许清欢三日的治疗,董良成的内伤差不多好了一大半,至于脑子,别人看不出什么来,但沈金桔与他朝夕相处,却能够看出,董良成开始了学习和思考。 倒也不是说,他以前没有思考过,而是超出了八九岁这个年龄段能够接受的逻辑,他就蒙圈,会烦躁。 但现在不是,他会通过比较来进行理解,这个进步让沈金桔非常惊讶。 “良成,你想不想读书?”沈金桔觉得没有什么通过读书提升智力更快的了。 董良成想了想,“我要是读书的话,是不是可以变得很聪明,像你这样?” “嗯。” “那我读,不过我不想去学校,人家会笑话我,我要你教我。” “好,我教你!”沈金桔眼含热泪道。 知青点这边,张铁山已经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被送到一个劳改农场去了,昨天,新上任的知青点队长周长安整理了他的东西,给张铁山送过去了。 他本来喊了屈琼芳一块儿去送张铁山一程,但屈琼芳拒绝了,“我和他不熟。” 周长安愣了一下,眼底也迸出了喜色,他哦哦两声,赶紧走了,生怕屈琼芳又反悔一样。 屈琼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到张铁山的判决下来,她才算是放下心来。 仰天看,屈琼芳眼角两行泪水滑落。 要换成以前,抢收期间铁定是不能请假的,但今年,因为有了收割机,哪怕到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一台,上江大队收割的速度比以往依旧是快了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大家就都没有了太多的压力,周长安这才能够请半天假。 看守所里,隔着一道铁门,透过铁窗,周长安看到被剃了光头,满脸颓废的张铁山,他心情十分复杂。 “你说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周长安将行李递给他,张铁山看都没看,而是扯着唇角一笑。 “周长安,你以为你赢了吗?” 周长安愣了一下,哪怕他是个老好人依旧是竖起眉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给你送行李来,我还送错了?” “你知道吗,屈琼芳早就是我的人了。” 他闭了闭眼,回忆起第一次,他和屈琼芳隔着那个拳头大的洞对视,当时把屈琼芳吓得魂都快没了,她尖叫一声,也把他吓了个半死。 他急匆匆地逃跑,半夜都不敢回宿舍,生怕被人当流氓一样告了。 但一直都没有动静,他偷偷摸摸地回到知青点,才听说,屈琼芳在洗澡的时候,被一只老鼠给吓到了,和许漫漫给的理由一样。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滋生出了更多的欲望。 他早就想屈琼芳了,那时候的女知青人不多,沈金桔敢作敢为,刘晓燕早早地就攀上了江银华,他不敢招惹。 其余两个女知青他看不上,好几次夜里,他做梦的对象就是屈琼芳。 他悄悄去找了屈琼芳,将她压在了地上,“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告诉别人,你早就被我看光了。” 屈琼芳含泪屈从。 他觉得得来太容易,也就歇了娶屈琼芳的念头,因为来了个唐金梅,是公社副主任的侄女儿,他本来想攀上对方,但唐金梅看不上他。 有机会,他就和屈琼芳暗度陈仓,解决饥渴。 后来,又来了女知青,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样貌亦或是年龄都比屈琼芳占优势,他不满足屈琼芳,就开始去看别人。 只不过,那个小洞的视野有限,他能够看到全貌的机会不多。 周长安气得浑身发颤,他下乡后,对屈琼芳动过心思,屈琼芳一开始也不像是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但后来就淡了,甚至开口骂过他。 周长安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就收起了那点心思。 愤怒如野火燎原一样,不过,看到铁门和铁窗,周长安长吁一口气,“恶人有恶报,张铁山,你好好受着!” 他正准备转身走,张铁山喊住了他,得意地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都看了哪几个女的?” 周长安的名字之前应该写错成周长生过,统一改过来。 三更完毕。 武汉这天气,一天之内从冬切换到夏,一天之内又从夏切换到冬。你们那边怎么样? 最后,再求一波票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184章 让许漫漫去勾引周长安 第184章 让许漫漫去勾引周长安 周长安回到知青点,只有许泓图一个人在养伤,他胯下被许清欢踢了之后,一直在疼,好在慢慢在消肿。 周长安也没有惊动他,去后院上了个厕所,正准备去上工,许漫漫回来了。 今天轮到她做饭,她才能早点回来。 “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找许清欢要医药费。” 周长安这会儿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犹豫间,听到许泓图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她死!” 许漫漫暗喜,但面上依旧担忧不止,“哥,不要这样,说起来,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应该比和我还深,你们一个屋檐下,一个锅里吃饭十多年了。我真不想看到你们反目成仇。” 她哽咽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闹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许泓图骂道,“就当我之前的好,都喂了狗。” 许漫漫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就在这时,蒋承旭回来了,许漫漫站起身来,惊颤地看向他,“承旭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怕蒋承旭听到许泓图要对付许清欢的话。 许泓图看到了蒋承旭的冷脸,冷笑了,“你以为许清欢对你还会有一丝半毫的情意?不要自欺欺人了,她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臭女表子。” 许泓图受了这样的屈辱,对许清欢已经恨到了骨子里。 枉他曾经还对许清欢那么好,她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把家里害成这样,她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他怎么报复她都不为过。 蒋承旭道,“你们觉得把许清欢如何就行了?这是哪里,她是什么人?” 许漫漫的脑子没那么好使,“承旭哥,你什么意思?” 许泓图也是一脸茫然。 “这里是上江大队,姓江的说了算,许清欢是江行野的未婚妻,那可是个敢砂仁的东西,你们觉得许清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二流子会放过你们?” “那你说怎么办?”许泓图问。 “想动许清欢,就先动江行野。”蒋承旭眼里闪过阴鸷,敢让他戴绿帽,他先送他去吃牢饭。 三个人在屋子里密谋,周长安不敢再听了,他蹑手蹑脚地从厅堂穿过,出去时哪怕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依然被人发现。 蒋承旭喊了一声“谁”,赶紧出来看,周长安一溜烟地跑了,但他的背影也依然落入了蒋承旭的眼中,讳莫如深。 “是谁?”许泓图警惕地问道。 蒋承旭进来,道,“是周长安,具体听到了多少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许漫漫眼眸闪动,“实在不行,那就做点什么,把他的把柄握在我们手中。” 这是个好主意。 至于怎样找那人的把柄,将他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得好好商量,蒋承旭的目光落在了许漫漫的身上。 许漫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疑惑不已,“承旭哥,你看什么?” “周长安就交给你了?”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许漫漫怔愣道,“怎么交给我?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蒋承旭看向许泓图,“三哥,你应该没意见吧?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只能忍辱负重,不管漫漫用了什么手段,只要她能够办到,将来我都记她一功,也不会嫌弃她。” 这话,只差没明摆着说,让许漫漫脱光了去勾引周长安了。 许漫漫还没有无耻到这一步,她含着眼泪,“哥,我不要,那我也太……我不要!” 蒋承旭皱起眉头,不知为何,他特别不喜欢听许漫漫说这话。 到底是因为前世做了他的情人,还是上次被人逮个正着,那时候她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样,被多少人看在眼里? 蒋承旭没想过这个理由。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可以和许漫漫做那种事,但让他娶许漫漫,他做不到。 毕竟,前世,他也不曾娶她。 哪怕后来,他和许清欢离婚,他也不曾动过要娶她的念头,所以说,有些女人只能当个玩意儿。 许泓图身下疼得厉害,他一直都担心自己废了,对许清欢的恨意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只是让你去抓他的把柄,又没有真的让你做什么。”许泓图疼得脸孔狰狞,“难道你想我们以后都活在她的羞辱之中,想想爸和妈,如果家里好好的,我们哪怕不干活也有人养着。 可现在,没有人给我们寄钱了,以后都要靠自己了。” 对许清欢的憎恨,终于压过了许漫漫的羞耻心,她不得不点头,但这份屈辱,依旧算在了许清欢的头上。 如果不是她,自己犯不着做这么低贱的事。 周长安下了地,心里有事,割麦子的时候心不在焉,割着割着,就和屈琼芳并排了。 屈琼芳一直在观察他,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数。 她并不觉得那个秘密,张铁山会帮她带到坟墓里去。 周长安一扭头,对上了屈琼芳的目光,他闪避了一下,再去看,屈琼芳已经低头割起来了。 顿时,周长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任由事态发展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 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几年前的那点心动,对他来说,就变得不堪回首了。 晚上,吃完了饭,知青点的人排队打水洗澡,周长安一个人在菜园子边坐着抽烟。 烟是奢侈品,他一直舍不得抽,留到了现在。 屈琼芳出来倒水,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周知青,我有话要和你说。” 周长安猛地抬头,整个人抖了一下。 屈琼芳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跟你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附近没有人,屈琼芳脸上很快就挂满了泪水,“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偷看过,他威胁过我,他把他做的事都和你说了?” 周长安不擅长撒谎,沉默不语。 屈琼芳朝后退了两步,“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我很下贱?” 周长安痛苦地低吼,“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跟我喜欢的男人说,我的身子被人看光过?”屈琼芳好笑地哭道,“你会为我做什么?把他打一顿,再让这件事人尽皆知?” 周长安双手抱着头,泪水也渗出了眼眶。 屈琼芳看到他这样,也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她转身离开,对上一张脸,不由得惊骇万分。 我终于发现,自从我没有爆更后,你们就抛弃了我,也不给我投票了。 爆更走起,票票走起。 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85章 喜欢的男人 第185章 喜欢的男人 段庆梅一把抓住了屈琼芳的衣领,“你说你不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段庆梅也被偷窥过,只不过好几次她看得都不真切,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敢声张,直到被许清欢爆出,那个人就是张铁山,她当时真的跟吃了一口屎一样恶心。 真是想不到啊,她一直将屈琼芳当最好的朋友。 “我还问过你,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段庆梅咬牙切齿,如果说,她之前对屈琼芳有多依恋,现在对她就有多痛恨。 屈琼芳一把拽开她,“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就应该告诉你吗?我凭什么告诉你?” 段庆梅不敢置信,“你……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枉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姐看!” 屈琼芳嗤笑一声,“好姐姐?你只不过是自己蠢,总是做蠢事,被人嫌弃,被人孤立,才把我当依靠而已。 你别忘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帮你,我在护着你,你为我做过什么?” 说完,屈琼芳将段庆梅猛地一推,径直离开。 段庆梅既哭又笑,就跟疯了一样,但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把自己刚才听到的说出去。 直到段庆梅和周长安都离开,旁边的豆角架后面,缓缓站起来一个人,许漫漫做梦都没想到,蹲在这里小解,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她也没有漏过,屈琼芳口中的“喜欢的男人”这几个字眼。 这几天没什么事,许清欢每天都是一大早去山里采药,顺便打点野味回来改善生活,中午送饭,下午睡个午觉,然后再去山上,或是搂山货,或是采药。 晚上江行野学习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画脱粒机的图。 公社组织生产收割机的工作并不顺利,和图纸无关,主要是做这事的人能力不行,江行野被借去帮了好几天忙,总算是把生产的事儿理顺了。 江行军和江行伟当兵的事现在十拿九稳了,这件事对外是保密,甚至连自家都只有部分人知道,周桂枝实在是忍不住嘚瑟。 晚饭的时候,她看看两个儿子,越看越喜欢,又看闺女,有点嫌弃,“等梅子一嫁出去,我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江保华瞪了她一眼,周桂枝忙低头吃饭,不敢再多说话。 江行梅将碗筷往桌上一放,气冲冲地道,“就嫌弃我一个是吧?” 她正好吃完了,锅碗也不洗,气冲冲地就出门了。 周桂枝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她就算重也只重江行野一个,还是担心闺女,“老四,你去看看,别想不开做了啥事。” 两个老人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好起来了,每天晚上吃饭,自己出来吃。 老太太道,“你这做娘的,说话也要注意些,孩子听到了指定要想不开。” 事实上,周桂枝也没有那个意思,她的重点其实是在两个儿子当兵这件喜事上,江行梅不知道,就误会了。 “娘,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也不需要咋注意,两个儿子当了兵,等过完年,就该到了嫁梅子的时候了,嫁出去了,以后和娘家就远了。 姑娘再回来就是客了。 江行兰嫁出去这几年,回来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江行伟赶紧起身,跟在行梅的后面,看到他去了江行野家里,他就回来了。 “气死我了!” 江行梅大大咧咧地跨过门槛,将正柔情蜜意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江行野正要亲下来,许清欢腾地一起身,脑袋磕上了江行野的下巴,他疼得生理性流泪,捂着嘴唇,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进来的人。 “你俩……干啥啊?” 许清欢难得地慌张,“没,没干啥,梅子来了,来,坐,怎么有空过来?” 一紧张,她都忘了自己还不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江行梅是个粗线条,也想不到这方面来,一屁股坐在许清欢让出来的椅子上,“我妈真是过分啊,才在家里嫌弃我,巴不得我赶紧就嫁人了。” 书上的剧情,江行梅的未婚夫是辽中大队会计的儿子赵建军,他喜欢的是一个名叫刘冬梅的知青。 刘冬梅在城里本来就有对象,她还等着她对象使劲儿将她弄回去呢,对赵建军的各种献殷勤置之不理。 按照时间线,应该是前不久,刘冬梅将会收到她对象分手的信,她对象在城里找了人,两人就要结婚了。 刘冬梅一时间心如死灰,只觉得这日子没有了盼头,跑到山里去寻死,被一直尾随她的赵建军给救了。 赵建军也是趁此机会,填补了刘冬梅空缺的心,她终于答应了赵建军的求爱。 赵建军有婚约,不是秘密。 在刘冬梅的心里,这个男人喜欢的是自己,他要娶的人也是自己,至于江行梅,是个与她无干的人。 许清欢趁机问道,“你未婚夫是谁啊?” 江行梅就给她讲赵建军的事,“长得肯定没有我五哥好看,连我三哥四哥都赶不上,不过胜在知根知底,我爸说他老实性子绵软,我又是个逞强好胜的,将来他肯定能够让着我,打架也打不起来。” 许清欢心说,那可不是个老实人。 赵建军也是算到了江行梅这性格,偷偷地让人把信儿传给了江行梅听,江行梅果然咽不下这口气,将订婚的彩礼全部都退回去。 而事实上,赵建军和刘冬梅好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只有辽中大队知青点的人知道,这样一来反而落人口实。 江行梅背上了跋扈的恶名,还造谣生事,名声败光,彩礼也全部都退掉,落了个财名两空的下场。 许清欢道,“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觉得你订的这婚还是要谨慎一点好。” 江行梅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你听说了什么?” “我上次去县城里,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听到辽中大队的知青在那儿吃饭,他们就说起了赵建军和一个女知青来往的事,正好我有个发小的哥哥在那边当知青,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 江行梅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腾地起身,被许清欢拉住了, “你不要冲动,现在无凭无据的,你要是冲上去,人家会说你是诬陷,毁坏了人女知青的名声,回头你反而还给那两人当了一次助攻,咱们用脑子办事,不要被人算计了啊。” “行,我都听你的,嫂子,你说让我咋办就咋办!”但江行梅气得胸口起伏,显然是气狠了。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86章 前世的追求者 第186章 前世的追求者 上江大队又多了一台收割机后,收割的速度更加快了,比起往年来,今年的抢收是真不怎么累。 土豆和小麦全部都收起来了,等高粱都收起来了,江保华发话,先休息一天。 许清欢和乔新语头一天就商量要去城里,约于晓敏一块儿去,于晓敏要去山上搂山货,许清欢拉着她,“哎呀,后面有的是时间搂,村里人也要搂呢,去城里松快一天。” “那就去!”于晓敏小手一挥,脸上布满了笑容。 她和许清欢还有乔新语一起生活了两个月,被她们影响很多,特别是许清欢,常常说女人要对自己好点,先爱自己才有力量去爱别人。 她的生母对她不好,她就对生母没有半点眷恋,独立自主,活得肆意洒脱,她从不委屈自己,也不委屈身边人,她不怕张扬,她像天上的骄阳,总是吸引着人的目光。 于晓敏也很想活成那样,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活的样子是什么,但绝不是以前将自己的一片真心放到别人的脚底下踩。 而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家人。 江行野开着拖拉机,载着他们去了县城。 许清欢还有事,便与他们约好了,中午的时候在国营饭店集合。 新华书店,巩明杰正准备去给许清欢寄信,看到她来,“太好了,省了我一张邮票钱,还耽误时间,你来得正好。” 这年头,车马慢,书信远,他好些天寄出去的翻译评定,今天才拿到结果,未出他所料,许清欢的初级翻译证下来了。 他递给许清欢,“你的翻译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你不要问为什么不是一百,从来没有百分之百过。这是你的翻译证,拿好,今天就接任务吧?” “行!”许清欢来就是想问个信儿。 巩明杰将几本杂志上选的文章交给她,让她付了十块钱的押金,“加油,等你升到了中级翻译,你接任务就不用出押金了。” “中级翻译要什么条件?”许清欢可不想只当个初级翻译,她一向秉承的原则就是,在某一个领域,干就干到最好。 “十次以上任务,每次任务的准确率都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就能够升级了。” “十次?翻译多少算一次任务?” “一千字就能算一次任务了。”巩明杰指着她手上的原稿,“你这手上差不多有万把字,回头我帮你算十次任务。” “行!”许清欢爽快地答应下来。 接了新华书店的任务后,她又去县医院做任务,每个月有三次手术,不过也要看情况,毕竟如果这个月医院没有重大手术,也不能扣她的工资。 邓爱国看到许清欢,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许医生,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人去请你。” 看来,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宜出门的日子。 医院里来了一位摔断了腿的病人,邓爱国为她介绍情况,“是胯骨处摔断了,不是说接骨我们都不会,而是病人年纪大了,骨头松脆,有粉碎的痕迹。” 许清欢去检查了病人的情况,“半小时后手术,先做术前准备吧!” 恰好她来了,正好她也不想白拿工资,而且这台手术的难度的确很高,病人的骨骼营养不良,为了后期恢复得好,不会留下什么不良影响,还是她来做这台手术妥当。 许清欢出来,有些难为情地对江行野道,“阿野,要麻烦你去国营饭店和新语他们说一声,我这边有事要忙,还有,你留意一下,就是辽中大队的那个知青,我闺蜜的哥哥,遇到他后给我带个话,我有话要问他。” “你要忙多久,我来接你。”江行野黑眸深深地看着她,还没有分开,眼里就流露出不舍。 “应该要到明天早上。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我忙完了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江行野没有说话,许清欢以为他听进去了。 术前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还是上次辅佐许清欢手术的原班人马,许清欢换好衣服,做好消毒后就进了手术室。 国营饭店里,今天的人有点多,蒋承旭三人进来后,没有找到位置,靠窗有两桌还没有坐满,但其中一桌是乔新语他们,另外一桌不认识,但他们还是选了这一桌。 不一会儿,江行野过来了,径直过来,朝和蒋承旭坐一桌的一个知青道,“你是辽中大队的林知青吧,我上江大队的,许知青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林于飞对江行野印象深刻,忙起身,“走,外面说。” 蒋承旭的目光在孟益兵的脸上扫了一下,已是心中有了计较,“原来你们是辽中大队的知青啊,我们是上江大队的知青,幸会,幸会!” 孟益兵忙做了自我介绍,目光扫过许漫漫的脸,没有兴趣,就没多停留, “原来是蒋知青,幸会,这两位也是许知青啊,我记得上江大队还有一位许知青呢,没和你们一起?” 说的是许清欢。 蒋承旭越发笃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前世,孟益兵是许清欢的爱慕者之一,追许清欢追了大半年时间,渐渐地没有了耐心,就开始造许清欢的黄谣。 说许清欢和他如何如何,想要舆论捆绑许清欢,和他结婚。 这谣言还没有传到许清欢的耳朵里,就被江行野知道了,当时,孟益兵开了几家连锁超市,自以为腰缠万贯,嘚瑟得不得了。 当天夜里,其中一家超市失火,连货架带仓库烧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消防就开始对其余几家超市突击检查,没有一家超市的消防安全达标,全部被关闭整改。 孟益兵是没时间去肖想许清欢了,但更大的打击来了,好不容易整改过关,一些品牌给他停供了,采购渠道出了问题,孟益兵只好向一些小品牌求救。 货源不好,销售很差,有人从他这里买的食品保质期出了问题,一查,原来库存时间长了,超市没有发现,有关部门迅速对他旗下的所有超市进行检查。 最后,所有超市都因食品安全问题被查封,营业执照被吊销。 孟益兵赔了个倾家荡产。 后来,听说孟益兵去南方打工,在一次火拼中被人砍断了腿,当了乞丐。 蒋承旭和许清欢离婚之后,也一直都关注她,后来是孟益兵自己说,他落到那个下场,是江行野动的手。 “原来,你认识我们另外一个许知青啊!”蒋承旭毫不意外,指着二人介绍道,“她是许清欢知青的妹妹,这位是她的哥哥,孟知青和许知青是怎么认识的?”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87章 许医生的对象太帅了 第187章 许医生的对象太帅了 孟益兵和蒋承旭聊了一会儿天,很快就成了好哥们儿,约好了有时间就去找蒋承旭玩,对他来说,能够认识一个上江大队的知青,是大有好处的。 他几次让林于飞带他去上江大队,都被拒绝。 以后,他可以去找蒋承旭,说不定就能够偶遇许清欢了。 不一会儿,江行野和林于飞前后进来了,林于飞回到了位置上,江行野拿了饭盒,买了两份午饭,其中一份是米饭,菜是红烧肉和青椒炒肉丝。 另一份是半斤大肉包子。 戴亦风喊他,“野哥,过来这里坐!” 许清欢做饭,江行野晚上都会来这边吃饭,大家同桌吃饭这么长时间,关系已经很近了。 江行野过来,乔新语问他,“欢欢不来吃饭了,要你给她买过去?她忙啥去了,连饭都吃不上?” “她有事。” 江行野言简意赅地说完了,“你们的事办完了没?我去给她送饭后就过来,我要回村了。” 他晚上还要赶过来,有了上次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让许清欢一个人在外头过夜,明天早上他再带她回去。 提前回去,乔新语等人没有说什么。 等江行野走后,许漫漫就抱怨,“说好了下午四点再回去,现在这么早回去,凭什么这么多人都要听他的?” 蒋承旭笑着调侃了一句,“他又没手表,应该是不知道下午四点是什么时候。” 他手腕上戴了一块上海牌男表,原先的那块被许清欢收走了。 怕孟益兵听不懂,蒋承旭介绍道,“刚才来了又走的那个,是我们大队的社员江行野,和许知青订了婚。” 孟益兵问许漫漫,“啊,不会吧?” 许漫漫知道他误会了,“又不是和我,是和我姐许清欢订的婚。” 半晌,孟益兵露出一个错过了一个亿的那种遗憾感觉,他是觉得,既然许清欢的要求这么低,他也能行啊! 林于飞倒是听说许清欢订婚了,因为妹妹专门打电话过来问过,他爸爸也叮嘱过他,平时多看着许清欢。 这会儿,他听出这几个人对江行野的评价不高,道,“许知青这边的长辈们都挺支持的。” 许泓图来了一句,“支持什么了?是她妈支持,还是我爸支持了?” 林于飞不想起冲突,就没有说话,托词有事,先走了。 孟益兵这才拍了一下蒋承旭的肩膀,凑过去,“兄弟,帮个忙啊!” “什么忙?我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一见如故,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兄弟说,我肯定赴汤蹈火。” 蒋承旭心知孟益兵要帮的是什么忙,一番话说下来,真是感人肺腑,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孟益兵起身拉他,“走,外头说!” 江行野将饭盒递给了等在手术室外头的一个小护士,“我是许清欢许医生的未婚夫江行野,麻烦您帮我保管一下,许医生出来后,交给她,要是冷了,让她热一下再吃,嘱咐她不要吃冷的。” 那小护士陡然被这么英俊的男人拉着说话,一颗心噗通噗通跳,霞飞两颊,有些不知所措。 江行野见这小护士有点魂不守舍,很不高兴,“同志,我说的你听到了吗?你要是不方便,我再找个人。” 许清欢在县医院的名气很大了,不光是医术的问题,而是她上次竟然把他们科室的那个毒瘤主任给送进了派出所。 哪一个小姑娘小伙子没有被谢群芳荼毒过?哪一个不感激许清欢。 “听到了,听到了,就是等许医生做完手术,把这个给许医生,叮嘱她不能吃冷的。”她忙道,“江同志,你放心,我这就用热水热着去,一定不会让它冷了。” 说完,就咚咚咚的跑了,到了科室,周冰艳啊啊啊地喊,“天啦,我今天看到一个长得好帅气的男的,是许医生的未婚夫,天啦,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脑子都不会动了。” “有多帅气?”另一个小护士问道。 “是挺帅的,我上次就听说,许医生的对象比电视电影里的明星还要帅,我那天正好上夜班,没看到。” 她赶紧跑出去看,科室里手里有活没活的,都借口往外跑,到了门口,看到有个男的手里拿着饭盒朝这边走过来,身材颀长,面容冷峻而俊美,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好似能够吸人魂魄,让人一眼就忘乎所以。 几个小女生心里都在尖叫,看到他朝这边望过来,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到底矜持,赶紧将脑袋收回来了。 “是好帅啊,他要是去演电视,我肯定能日夜看,天天看,颠来倒去地看。” “我对象要是有他的十分之一好看,我都不说什么了。”有个小护士嘟着嘴,看到别人家的对象这么好看,她实在是意难平。 “好看顶什么用啊,我听说这个人是生产队社员呢,又不是城里户口,许医生早晚会回城里上班,谁知道这婚约还有没有用?” 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周冰艳几个人就不说话了,各自忙手上的活。 江行野走在附近的脚步顿了顿,朝科室里瞥了一眼,就下了楼。 许清欢提前将一盒药膏拿了出来,然后开始手术,她先用手摸了一下病人的胯骨部分,心里大概有了数,然后拿起了手术刀。 骨头的情况和她料想的差不多,许清欢便更加淡定下来了,她手术做得很快,这一次连宋燕青都看不过来了,好在她肯定还会复盘,便聚精会神地当助手。 许清欢将里头的碎骨一一清理后,用一种奇怪的工具挑了少量的膏药将碎骨粘合起来。 这让宋燕青十分震惊,这是她从未了解过的治疗方法。 但这会儿并不是好奇的时候。 许清欢对骨骼组织应该是非常熟悉,整个粘合下来,连米粒大小的碎骨都没有漏下,最后,如果忽视掉暂时的裂缝,这人的胯骨似乎完好无损。 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八个小时,最后缝合好,许清欢也有些累了,缓慢地从台上下来,她靠着墙壁缓了缓。 其余的人有条不紊地做着术后的工作,邓爱国用眼神过问宋燕青,后者点了点头,眼中有还未消退的震惊。 “许医生,累了吧,先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下。”宋燕青道。 外头天已经黑了。 许清欢点点头,直起了腰身,一抬眼看到院长,“手术非常成功,后期如果不出意外,不影响行动。” “不会影响行走?”邓爱国不太相信这个诊断结论,毕竟,伤者的年纪不轻,已经快六十岁了,骨骼质量也不好,又是摔断了胯骨,还有粉碎性骨折。 四更! 宝子们,够不够换你们手上的票? (本章完) 第188章 阿野;我在 第188章 阿野;我在 许清欢淡淡地看了邓爱国一眼,“信不信由您!” 这会儿,她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等许清欢出去了,宋燕青这才告诉院长,“许医生手术的时候用了一种粘合骨骼的膏药,非常神奇,再加上她对人体骨骼的那种熟悉程度,还有这一手精细绝妙的手术,我倒是相信许医生说的话。” 宋燕青可不是那种会随便夸别人的人,她的性格和她的医术一样谨慎。 邓爱国忙转身出去,他想问问,多长时间可以知道手术结果。 手术室外,许清欢一眼就看到了江行野。 窗外最后一抹橘红色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他穿了一件简单的不太合身的衬衣,一条藏青色的宽松的长裤,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光线令他的神色稍显柔和,棱角分明的脸上晕染了柔光。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许清欢,哪怕她这会儿还没有脱掉防护,但他依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欢欢!”江行野忙起身过来。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清理一下。”许清欢没有让他靠近。 他有些委屈地跟在她的身后,像个尾巴一样,离了几步远,但也依然不离不弃。 沿途,有人围观他。 江行野目不斜视,或者说,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未婚妻。 还是之前两人一起待过的那个房间,许清欢进去后,将防护全部脱掉,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打了洗手,又拉上了中间的帘子后,从空间里拿了酒精喷雾出来将浑身都喷洒了一遍。 看到江行野沉着的脸,许清欢笑着上去,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脸颊,“怎么不高兴了?” 江行野刚才的那点失落,这会儿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一把将许清欢搂进怀里,贴得紧紧的,“我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刚好想起了那个小护士说的话,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配不上她的。 他有点恨自己这么差,害得她有了他这么个未婚夫后,很丢人,让人也瞧不起。 “不说实话,想骗我?”许清欢将他的脸颊又往外扯了扯,但没有用力,怕把他扯疼了,“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抱歉啊,我下次进手术室之前,一定先告诉你大概要多长时间。” 她误会了,江行野也就将错再错。 他没办法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原本,他和她的确也是云泥之隔,她已经处处迁就他了,他也时常提心吊胆,怕她哪天累了,不愿迁就了,他们之间就走到头了。 “你饿了,先去吃饭。”江行野松开她,“我中午给你买的饭你都没吃,这会儿吃已经不好吃了,我给你带了新鲜的。” 江行野把一直带在身边的饭盒递给她,这会儿周冰艳过来,将中午江行野交给他的饭盒送过来。 “许医生,这是江同志让我帮你保管的饭盒,没想到这台手术要这么长时间。” 周冰艳本来两个小时前就应该下班的,她一直等到现在,就为了和许清欢面对面说句话,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一次江同志。 不过,人家正主在跟前,哪怕她只是纯粹地想欣赏一下这盛世美颜,也依然不敢明目张胆。 “谢谢你啊!”许清欢从兜里掏了掏,实则从空间摸出了两颗奶递给她。 周冰艳愣了一下,激动地接过来,语无伦次,“谢谢,谢谢许医生,哎呀,我好幸福啊!”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时十分尴尬,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到了科室,将两颗奶递给同事看,“啊啊啊,看到了没,许医生给我的,我刚刚去给许医生送饭,她给了我两颗奶。” 同事伸手就准备拿一颗,周冰艳两手一合拢,“不许吃,我也不吃,我要留着,一直留着,当个纪念。” “你……至于吗?”同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糊涂了?” “许医生长得真是太漂亮了,她对象也真的好帅,她年纪明明比我还小,为什么医术这么高明呢?我听宋医生说,这次的手术好成功啊,我真是太崇拜她了。” 周冰艳一脸痴,同事有些无语,“你不下班了,看,是谁来了?” 她一抬眼,有瞬间的眼,这人是谁?怎么和她哥哥长一模一样? 周继军一身军装,走了过来,朝周冰艳的额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傻愣什么,下班了没,下班了就回家。” 他回来探亲,他妈妈看到妹妹下班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家,就让他来看看,是加班还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两人从科室出去的时候,周继军听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在说,“这台手术非常成功,我可以打包票,在我们医院史无前例。” “我始终觉得你们是在搞盲目崇拜。”另一个男医生说道。 “没有,我是一助,我亲眼看到许医生动的手术,胯骨粉碎性骨折,这么大的年纪了,手术复原的可能性以前是为零,后期只有瘫痪一条腿的可能性,但这台手术,我可以保证,能够正常恢复。” 周继军的脚步微顿,正要竖起耳朵再多听一会儿,那两人不欢而散。 他出来后,问妹妹,“你们医院今天有一台大手术?” “是啊,是我崇拜的医生动的手术,哥,我跟你说,许医生是真厉害,特别厉害。”周冰艳叭叭叭将许清欢上次把谢群芳送进去的事说了一遍。 周继军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医生医德和医术都还不错,但他想要的信息并不是这些。 “那个胯骨粉碎性骨折的人,怎么回事?” “哦,听说快六十岁了,是个干部,院长特意让许医生帮忙动手术,我听说,她用一种她自制的粘合剂将骨头黏合起来,这种黏合剂对骨头的生长有促进作用。” 既有黏合功能,又有药剂的作用,也难怪宋燕青对许清欢深信不疑。 周继军略有所思。 休息室的门开着,许清欢简单地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江行野的衣襟。 江行野坐在床上,靠坐在床头,这个姿势时间久了会很难受,但对他来说,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是和许清欢同床共枕了。 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间,江行野也睡着了,只不过,他处于浅眠状态,走廊上来往的脚步声,他都听得见,也察觉到有人时不时地在门口偷窥一下。 凌晨过后,终于清净了,江行野一条腿麻了,他轻轻一动,许清欢的手就搭过来了,嘴里无意识地喊着,“阿野!” “我在!”江行野腿下了床,双臂将她搂在怀里,生怕将她惊醒了。 还是爆更! 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89章 无条件服从未婚妻的安排 第189章 无条件服从未婚妻的安排 许清欢闻到他身体的气息,紧蹙的眉头松开,又甜甜地睡着了。 她虽然不怎么择床,但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没法不警惕,有江行野在,她就能做到安然入睡。 江行野两条腿在地上踩了踩,活动着,尽量保持上身不动,过了好一会儿,那股麻劲儿才过去。 他站了一会儿,许清欢翻了个身,另一只手臂挥舞过来,搭在了江行野的肩膀上,然后安安稳稳地又睡了。 江行野不敢再动,就这么弓着身子,等了一会儿,才侧身坐在床边。 许清欢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这么别扭坐着,双手抱着自己的样子,她一醒,江行野也睁开了眼睛,“我吵醒你了?” 他的眼里有刚刚睡醒的惺忪,也有几分倦色,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愧疚。 许清欢心疼死了,她起身搂过他的腰身,“你傻不傻,你这么站着干什么?要么坐床上,要么搬个个凳子坐下面,你这样不累吗?” 她揉了揉他腰上的两个穴位,很舒服,但江行野怕她的手指头累,捉过了她的手,“我不累,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我坐在这儿陪你。” 他拉过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天快亮了,一会儿有不少人上班,还有来看病的,会从门口经过,他能够不和她在一张床上就尽量不在一张床上。 许清欢的确累了,就没有管他,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 天快亮的时候,鸡鸣声响起。 许清欢打了个呵欠,看到江行野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撑在床头,睡得有点沉,熬了一晚上,他终于熬不住了。 许清欢静静地躺着,想他多睡一会儿,江行野却很快就醒了,声音低沉沙哑,“醒了?还睡吗?” 许清欢摇摇头,坐起身来,“我先去看看病患,我们再去国营饭店吃早饭,我想去一趟百货商店,这边还有一场复盘会,弄好了我们就回去。” 所谓复盘,事实上是培训。 “好!”江行野自然是无条件服从未婚妻的安排。 许清欢来到病房,看到了周冰艳,她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正在和病患的家属说话。 “我们先出去吧!”周冰艳拉了拉自己的哥哥,兄妹俩就出去了。 许清欢给病患把脉后,对宋燕青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病患的这条腿尽量不要动,七天之后我会来检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许清欢正要离开,病患的儿子喊住了她,“许医生,我父亲的腿好了之后,真的可以走路吗?” 许清欢点点头,“不会影响行动,不过前提是养病期间不能造成二次骨折。” “我们会小心的。” 听到许清欢的保证,病患也没有太高兴,他刚才看许清欢实在是太年轻了,等她走远,才对宋燕青道,“这医生是哪里找来的?” 宋燕青笑道,“张副书记,您也不要小看年轻人,要不是她,您这伤势我们医院还真拿不下,我这人直,喜欢说实话,就算是到了市里的医院,人家也不能打包票。” “行不行,等以后再说,你现在也不要随便打包票。”张长青道。 张长青是县里的副书记,也是倒霉,下乡帮忙抢收,一脚踩空,把胯骨给摔断了。 这要是好不了,不但不能为人民服务,回去后还得人伺候,他比谁都想痊愈,不影响行动,但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主要这事儿,也没法有太大的希望,他这种情况,接骨也是难得接好,更何况还有粉碎性骨折。 许清欢也没管这些,她更加不知道她走后,张继军就跑去给部队里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边有一例这样的病人的情况。 没多大一会儿,邓爱国就接到了远在燕城的吴邦辉的电话,对方问道,“老邓,听说你们医院那边有个摔断了胯骨的病人?手术情况怎么样?” 邓爱国没想到,他们医院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昨天才做的手术,今天申城那边就知道了。 他并不知道,吴邦辉这通电话是从燕市打来的,还是加密电话。 “主刀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怎么,你是怎么知道的,顺风耳啊?” 吴邦辉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邵立忠的表情有些严肃,朝他点点头,他没有接邓爱国的打趣,而是问道,“那病人原先是什么情况,胯骨断裂,还有粉碎性骨折?” “是的,初步诊断是我做的,手术是我们这一个年轻医生做的,用了她自制的一种骨头黏合剂,如果不出意外,是可以恢复如初的,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等这位病人的恢复情况。” 吴邦辉道,“我们这边派专家过去你那边看看,你看方便吗?” 邓爱国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种手术方式,还有黏合剂可以说是一种独创,如果真的能够和许清欢说那样恢复如初,这绝对是医学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当然欢迎。”邓爱国补充了一句道,“我会和我们这边的许医生商量,看能不能让她把那种黏合剂拿出来,让大家研究一下。” 这才是吴邦辉等人的目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许清欢和江行野先去国营饭店吃早饭,李招娣看到她,高兴坏了,“妹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吃早饭?” “昨天晚上在医院,今天早上就过来了。” “啊,妹子,你俩咋了,怎么还在医院?”李招娣打量二人。 “不是我们,我是医院的医生,昨天有一台手术,做得太晚了,要留在医院观察病人,就多等了一夜。”许清欢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倒是挺窝心的。 不得不说,后世,除非是很亲近的人,她已经很少能够体会到这种纯粹的关心了。 “妹子,你是医生啊,太好了,要不你帮丁师傅看看呗,他身体不好,总是口渴,夜里睡觉也睡不好,眼睛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许清欢倒是没说她是个外科医生的话,点点头,“你让丁师傅过来,我看看。” 丁炳贵看许清欢的年纪不大,心想,他找了好几个年纪大的医生看过了,都看不好,这小姑娘能看得好他? 不过,既然是不钱的,他也就顺从地过来了。 许清欢把脉之后,道,“就是血高了,平时要少油少盐多休息,尽量多运动,我这里给您开一个方子,您去县医院找宋燕青医生帮您抓药,吃上一个疗程再说。” 许清欢看到丁炳贵明显不信任她的医术,给他开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方子,就没有多说了。 有句话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机缘来的时候,上天不会告诉你,这时候能不能感受得到,就很考验一个人的运气了。 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190章 定情信物 第190章 定情信物 邓爱国向许清欢提出,组织能不能向她购买黏合剂配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并将没有用完的小半瓶黏合剂,大约只有婴儿拇指大那么一坨,留在了医院。 她很清楚,邓爱国肯定是要向组织汇报,上面也会组织人对黏合剂进行评估。 重活一世,她其实也并没有多高的思想觉悟,也没有那么崇高的情怀,但这个国家百废待兴,无论哪一方面都处于世界落后的水平,国强则民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 所以,她肯定不会无偿地贡献出她的配方,但是,她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两人一起去了百货商店,许清欢考察了一下布料,正好有几块颜色质地看着还不错的,她买了下来,打算给任家祖孙还有江行野做两身衣服。 “这布料是新上市的,用来做秋装挺不错的,你还挺有眼光。”售货员道。 许清欢笑着将一块藏青色的布往江行野身上比划了一下,他真的是有张得天独厚的俊脸,也有一个衣架子身材,不管什么样的布料,似乎都衬得上。 许清欢又来到了卖手表的地方,只有两款手表,是申城牌全钢手表,她犹豫着要不要买,有点嫌弃样式。 卖手表的售货员看她这模样,以为是买不起,“怎么,嫌不好?” 许清欢点点头,“就这两块吗?没有别的了?” 江行野见她看的是男表,有些纠结,既想对象给他买,又觉得这太钱了,扯了扯她的衣袖。 售货员越发瞧不起,“有啊,你买得起吗?” “你都没拿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许清欢有些好笑。 那售货员嗤笑一声,然后转身从货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手表,包装得还挺好的,是一块进口梅手表,“这块手表一张手表票,再加上三百五十块钱,要不要?要我就给你看,不要你就别看了。” 许清欢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是一款非常经典,且有收藏价值的表,最最关键,和江行野送给她的那块手表是男女同款,当即就要了,“开票吧!” 江行野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许清欢将手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才嗫嚅着道,“欢欢?” “这是回礼,也是我们的定情物,你给我买,我也给你买。” 她扬了扬手腕上的手表,是江行野送的彩礼中,三转一响的一转。 许清欢回到医院,在会议室给医护人员做手术复盘的时候,他坐在外面的走廊上,一直盯着手表看。 目不转睛。 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买过什么了,活着都那么艰难,更加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现在,他也有人疼了,有人为他张罗,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和甜蜜,突然就很想抓住。 但,能不能抓住从来都不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也舍不得对她用强制手段。 当天下午,一辆专机缓缓地降落在了阿城市机场,紧接着,几辆军车将十来个人护送到了县医院。 这些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连饭都没吃,就开始工作,几个药剂专家,除了用兽骨对黏合剂进行试验之外,还对其成分进行了考场。 燕大教授徐光书对上霍迟充满了期待的眼神道,“不用担心,虽然我探究不出这个配方,但刚才的兽骨试验中,这药膏的确有很好的效果。” 霍迟一直紧绷着的眉眼也终于有了些松淡,“许医生留下的这些药膏够不够给我哥做修复手术?” 要是不够的话,霍家可以高价向她购买。 邓爱国生怕这些人会巧取豪夺,他本来是打算向阿城市汇报,看能不能从市里想办法购买许清欢的配方,可不想这些人把许清欢惹毛了。 “应该够了,许医生留的药膏挺多的,我们这位病患手术量不小,许医生只用了很少一点,还不到这个的一小半。” “是谁做的助手,喊过来一下,我们有情况要问问。”邵立忠道。 宋燕青过来了,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骨头断裂的地方,只涂上一面断面,粉碎性骨折的地方,如果没有完全断开,只涂了裂缝。” 只要涂上,两个断面当场就能黏合起来,这一点有目共睹。 这也是这个黏合剂厉害的地方。 她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看到的情况,对于黏合剂的应用,许医生并没有多说。” 上午的复盘会上,她也没有讲,可能是觉得他们暂时用不上吧! 邓爱国将徐光书等人带到了张长青的病房,骨头在里面,他们暂时也看不到情况,但张长青的感受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骨头缝里有点痒,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张长青一看这些人就猜出不是等闲之辈,他实打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敢情,自己还成了个小白鼠,顿时,他对那个年轻的小医生生出了些许怨念。 哪怕是当初做完手术,觉得希望不大,他也没有迁怒许清欢的意思。 想到反正,就算手术不成功,好歹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给人家小医生一个练手的机会也不错。 这会儿招来这么多大人物,他还真有点犯怵。 “许医生说过了,如果骨头缝里痒,是正常现象。不过,痒得难受吗?”宋燕青问道。 张长青摇摇头,“倒也不难受,总比之前不动没有知觉,要么就一动就疼强得多。” 如果受过伤,肯定都知道,疼不是好事,痒一般代表着愈合。 现在只能等了。 但,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回到招待所,哪怕已经半夜了,霍迟依然找了邵立忠和徐光书商量,“最好办法就是等着看张长青的手术情况,可是弹片一直在我哥的骨头缝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徐光书在这方面不是专业。 邵立忠道,“如果做手术,这个手术可能还是要许医生做。” 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所谓的许医生只是一个小姑娘。 徐光书问道,“还能等几天?”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邵立忠没有说话,看向霍迟,“我的意见,最好尽快和许医生那边接洽,先看看她的看法,最起码,目前来看,她行医的水平应该不差。” 应该说很好了。 霍迟起身,“行,明天我去上江大队看看。” 江行野送许清欢先回去休息,昨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这么热的天,也不方便洗澡,这会儿许清欢只想洗干净后,睡个好觉。 他走到自家院墙旁,看到罗金浩正在摘菜。 季节马上快要到了,别人家的菜园子开始呈现枯叶败藤的迹象,瓜果蔬菜也都到了尾期,唯独江行野的菜园子里还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摘了两大箩筐,直起身,“现在国营饭店只喜欢你家的菜了,我说没了,人家生怕你不供,还要涨价。” 江行野抬起手腕,亮出了胳膊上的梅牌手表,蹙眉道,“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摘菜,这都十二点了,不回家吃饭吗?” 罗金浩:…… 啥情况啊?我说啥了?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91章 江行野还是个显眼包 第191章 江行野还是个显眼包 罗金浩怔愣良久,江行野从院墙外面绕了进来,走到他面前,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怎么,什么问题这么不好回答,让你想这么久,这都两分钟了!” 罗金浩:…… 被他手上的手表晃了眼。 “野哥,买表了?我看看,我看看!” 罗金浩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野哥这是炫耀啊,妥妥地炫耀啊,他毫不费力地拉起了江行野的手,正要握住表盘,被江行野一个巧劲儿避开, “看就看,动手动脚干啥,这表多贵知道吗,怎么随便碰!” “窝草,野哥,梅啊,梅手表,你这还是进口货,我说野哥,你咋还舍得买进口货呢,不贵吗?” 罗金浩一个跑黑市的,常见的几个进口品牌,他还是知道。 江行野不自觉地就翘起了唇角,“你觉得我会舍得吗?我媳妇儿买的,非要送我定情礼物。 我说随随便便买个国产货得了,我媳妇儿偏不,说是国产货不好看,要和我的凑成一对儿,唉,我也是没办法。” 他给了罗金浩一个“你不懂”的眼神,“有了未婚妻还是不一样,很多事儿,自己做不得主,不像你现在,谁也管不到你头上。” 罗金浩傻眼了,这还被拉踩上了,你有未婚妻你了不起啊! “得,菜都摘好了,就赶紧走吧,我也要去上工了。以后要养媳妇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不上工。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理解,你又没对象,老光棍一个!” 罗金浩:“……”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江行野摆摆手,给了他一个“你跪安吧”的姿态,进了屋。 许清欢一觉醒来,还没怎么清醒,响起了敲门声,青霄嗷呜两声,跑过去将院门的门栓给叼开,透过窗户,许清欢看到了江行野进门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许清欢打了个呵欠,眼睛湿漉漉的,眼角还挂着两颗泪珠儿,粉嫩嫩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枕头上的压痕。 生理性落泪。 江行野看得喉咙里一阵干涩,喉结滚动,轻咳一声,压下心头的悸动,“公社副书记来了,应该是为脱粒机的事,大伯喊你去大队部说话。” “我洗个脸!”许清欢站着不动,刚刚睡醒,被迫爬起来,她真的是不想动。 江行野手指头动弹两下,被他强行压下去,“我去给你打水。” 打来了水,毛巾也拿来了,放在水盆里,许清欢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水嫩嫩的手拿起毛巾拧了拧,像是小猫儿的力气。 江行野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两只手,拿过毛巾,先用半湿的毛巾给她将脸擦一遍,将毛巾放回盆里过了水拧干,再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像是在擦一个珍稀的国宝一样。 许清欢被他圈在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着他虔诚一般的殷勤,然后手也被他擦得干干净净,每一根手指头都被珍重以待。 “阿野!”许清欢睁开眼,正好对上他凝视过来的目光,像无数的柔软的丝线将她密密匝匝地缠绕,又像是一束如有实质的光,将她温柔笼罩。 毛巾砸进了水盆里,江行野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瓣压了下来,带着急促的呼吸。 许清欢看着他的脸骤然放大,黑沉沉的眼眸里墨云涌动,她的心也陡然跟着漏跳了一拍,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都被吸走了,她挣扎着推开他,江行野这才松开,墨染一般的眸子里带着一点猩红,低头看着靠在他胸口喘气的女孩。 他的指腹擦过许清欢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去把水倒了。” “嗯!”她一松手,整个人往下滑,江行野忙一把将她捞起来,心头悸动不堪,用了生平最大的毅力克制。 他可以预见,往后的每一天都很不好过。 两人出门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一左一右,中间隔了快三个人的距离,都不说话,就好似之前的那一场热吻,是两个人同时做的梦一样。 许清欢的目光朝他身下掠了一眼后很快就收回,平息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气,但心跳很快。 他今天穿的裤子比较合身,不像以前总是那么宽大,所以刚才看的时候,规模很大,让她有些……心悸,又好奇。 她明明是个医生,前世也不是没见过。 却就是好奇他的。 大队部里,几个人等得都不耐烦了,江行野再不来,江保华就要去催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江保华碍于唐全同的情面,不得不出言责备。 唐全同忙拦着,“哎,没等多大一会儿,没事,没事!” 江行野面无表情地道,“了点时间修了两个数据。” 许清欢朝他瞥了一眼,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她没这么厚的脸皮,微微低了头没有说话,也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嘴唇。 “图纸带来了?”唐全同高兴地问道。 “嗯!”许清欢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收割机太好用了,哪怕有的生产队社员很抗拒使用机器,但效率很高,这对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发展有很大的贡献,也是时代发展的潮流。 县里派人下来调研后,非常支持,要求公社尽快扩大生产,将来全面推广。 公社也被重点表扬,当然,许清欢受嘉奖也不可避免,不过,她既然要了实惠,那名声上的宣传就不会给太多。 否则,这时候,上面肯定会大力号召向知青许清欢学习,给出一定的宣传力度。 许清欢要的不是名,而是利,那就另当别论了。 “许知青,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四个工作名额,不考虑别的?”唐全同决定还是给这个小同志一个机会。 再大的利益,怎么比得上名声呢? 许清欢点头,“是的,四个工作名额。” 如果只有三个,另外一个工作名额折算成钱。 唐全同叹了口气,不死心地劝道,“你不考虑回城吗?这三个工作名额,只有安广县才会提供,我想你应该不会想一直留在安广县。” 尽管知道许清欢是和江行野订了婚,但那不是没办法回城吗,要是能够回城,他相信这些知青们都愿意选择回城。 江保华的脸色不好看,江行野更是紧张而又难堪。 “我不回城,就要四个工作指标。” 许清欢不想出名,这年头出名不是啥好事,前脚出名,后脚说不定就成为了被打倒的对象。 她更看重的是眼前的,拿到手的利益。 四更,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是不是应该大力支持我啊? 前面第八章改了个bug,许漫漫的设定不是重生,抱歉,前面应该是脑子混乱写错了。 (本章完) 第192章 夫妻同心 第192章 夫妻同心 唐全同将三份工作指标递给她,“一份是你要的运输队的工作指标,另外一份是机械厂的工作,还有一份是食品厂的工作。” 他又递给许清欢一沓大团结,“这里是两百块钱,肯定顶不上一份工作的钱,但现在到处都很困难,你也看到了,多的就再拿不出来了。” 两百块钱还是以公社的名义奖励的。 县里对许清欢要报酬,还一要这么多的报酬,是有几分不满的,倒也不是说拿不出来,而是违背了为人民服务的初衷。 明显就是思想不上进,为此,唐全同也挨了批评,他将锅都背了,这些就不用和许清欢说了。 许清欢预期是三个工作指标,之所以多说一个,是给出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两百块钱是多拿的,她也没有不知足。 前面的账结清了,唐全同开始盯着许清欢手中的图纸,“许知青,脱粒机的话,你打算提什么要求,先说清楚,要是还像之前那么提,我可帮不了你。” 许清欢道,“脱粒机我不打算交给组织了。” 唐全同震惊极了,“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同志,之前我就准备说了,你这完全是思想不进步,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非常危险?” 许清欢道,“唐副主任,您听我说,县里暂时没有建收割机生产厂,现在是在找机械厂代加工,生产效率很低下,如果想在各生产大队铺满,估计明年都难得。” 唐全同眼睛都瞪大了,许清欢说的这些,的确是他们现在遇到的问题。 “唐副主任,也幸好这样,现在社员们才没有激烈反对。但那些分到了收割机的大队,肯定受到了社员的阻拦,大家并不是很支持用收割机吧?” “你怎么知道?”唐全同问道。 如果不是上江大队的收割机用得好好的,他都要怀疑,收割机是不是有什么设计缺陷,要不然,为什么别的大队的收割机三天两头坏。 许清欢道,“唐副主任,任何一项革新,都会遭到守旧派的反对,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大家现在靠工分吃饭,没有活干就没有工分,收割机把社员们的工分都挣了,他们靠什么吃饭?” 唐全同疑惑地看向江保华,后者别过脸,不与他的目光碰触。 唐全同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问道,“上江大队有两台收割机,为什么社员们没有反对?” 许清欢道,“这就是我打算和您讨论的关于脱粒机的问题,我打算把脱粒机的图纸交给大队,在大队办一个脱粒机的生产厂,社员们被收割机吃掉的工分,从另外一个地方可以挣回来。” 唐全同眼睛一亮,看向江保华。 结果,江保华傻愣愣地盯着许清欢,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大队长还在位置上吗? “保华,这是你们的意见?”唐全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江行野一脚踹向大伯,江保华醒过神来,“啊,是,是,唐副主任,这是我们的意见,呵呵,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我们应该支持。” 他狠狠地瞪了江行野一眼,悄默默地提起腿,揉了揉。 这小兔崽子,想弑君,要篡位? 这种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话,他也只敢在脑子里过一下。 唐全同不好反对,“许知青,这是好事,公社也会尽全力支持,我期待看着你做出成绩!” 几乎所有的大队都不想接纳知青,毕竟,知青下乡干活不行,吃饭倒是不拖后腿,粮食有限,对生产大队来说,就是个累赘。 可是,如果人人都能够像许清欢这样,真正做到为农村生产做出建设,那还有什么话说? 江保华将唐全同送走之后,转身就将许清欢二人大骂一顿,“眼里还有我这个大队长,还有我这个长辈吗?啊,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先和我通个气? 今天是我反应机灵,要是我没反应过来,我不就被人看笑话了?” 看着江保华委屈的模样,许清欢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江行野倒是面无表情,“看就看了,一张老脸,怕啥?” 江保华气得要死,“我老了就不值钱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到底怎么说话的?” 江行野道,“给不给办厂,给句准话,不给拉倒!” 他本来要办家具厂,他可不想自己的未婚妻太累了,办个厂子起来可不容易。 “我能不给吗?”江保华没好气地道,他磕了磕烟斗,眯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心里美滋滋的。 之前许知青说要办个服装生产厂,小五又要办个家具厂,现在又搞个什么脱粒机生产厂,江保华倒是没有奢望,三个厂一起办起来,只要能成就一个,他这个大队长就当得名垂青史了。 哈哈哈,江保华心里发出了狂野的笑。 许清欢道,“大队长,我有两个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江保华道,“你说,我听着呢!” “一是关于脱粒机生产的事,我想这个生产厂现在就可以办起来了,唐副主任已经同意了,我觉得趁热打铁,先把手续办下来,等脱粒机出来,我们大队自己先可以用上。” 江保华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啊,这,这么快的吗?” 许清欢点头,“您也可以估摸一下,现在其实时间有点晚了,到时候说不定会耽误生产呢。” “那你觉得这件事交给谁合适?” 许清欢朝江行野看过去,“就交给阿野吧,用熟不用生,这种事他熟悉,而且,我也方便和他交流。” 江保华难免激动,“小五,你行吗?” 是男人就听不得这句话,他黑着脸,“您要行,您上啊!” 当着侄儿媳妇的面,江保华不好和这愣小子计较,“既然你说小五行,那就小五吧,这办厂子,手续上的事我来张罗,用哪些人,怎么个搞法,你和小五商量。” 江行野暂时还没有头绪,许清欢心里已经有了数。 “还有第二件事,我这里有三个城市招工名额,我打算卖出去。不知道您家里有没有这个需求?” 江保华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这,这,这……一份工作,要的钱不少吧?” 他其实也在琢磨,许知青要三份工作干啥,如果她一个,分给小五一个,也还有个多余的。 家里是还有点钱,现在两个小儿子已经有了门路,如果老大和老二也有了门路,江家就相当于是改换门庭了! 他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家头上,“你们自己不打算要吗,小五,你不打算买一个吗?” 江行野斜睨了大伯一眼,“我还用得着买吗?” 尽管,他不需要,但如果要的话,他还是不会白要,肯定会给媳妇儿掏钱。 还是爆更,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193章 江行野的马后炮 第193章 江行野的马后炮 晚上,江保华吃过饭后,喊了老妻,四个儿子,再次在后院老屋子里集合。 何玉珍最近本来挺老实了,看到这,忍不住撺掇田金,“大嫂,你说他们又在密谋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田金懒得搭理她,收了碗筷就去了厨房。 何玉珍朝田金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没胆儿的窝囊废!” “二嫂,你骂谁?”江行梅皱眉道。 何玉珍不敢得罪小姑,笑道,“没骂呢,你听错了吧!梅子啊,你说爸妈他们去爷奶那儿说什么呢,我们这做嫂子的是外人,听不得,难不成你也听不得?” 江行梅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和你什么关系?” 她一甩手,转身出了门。 虽然她不会傻不拉几地被何玉珍挑拨到上去闹,可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便去了江行野那,打算找许清欢说说话。 江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靠在炕上,一家子的人听了江保华的话,都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周桂枝道,“是欢欢和你说的?” 江保华道,“她不和我说,难不成我自己上去要?” 江行兵道,“爸,许知青有没有说,一个岗位多少钱?” 是啊,虽然机会的确很难得,但是太贵了的话,他们确实也拿不出钱来。 “两百!” “两百?”江行勇道,“这……白菜价吧!” 确实是太便宜了,但很显然,许清欢是为了照顾江家的人,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实在是没脸占这个便宜。 可要说,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谁都舍不得。 “不能按这个价。”江老爷子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周桂枝道,“家里还有七百多块钱,两份工作,可也不够啊!” 江老爷子朝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太从枕头里摸出一块手帕,慢慢地打开,里头一卷钱,她数了数,留了几块钱在身上,全部递给江保华。 “我这里还有一百多块钱,你不要嫌少了,拿去用。” 江保华没要,周桂枝鼻子有些酸,“娘,哪能要您二老的钱呢!” 江老太爷道,“一份工作五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看差多少,写个欠条,回头你们上了班,结了工资一分不少地给欢欢。” 江老太太道,“这孩子是个好的,拉扯你们四弟兄,将来,你们不能外待了小野两口子!要是有半点亏心,我和你们爷爷到了地下,也不会原谅你们!” 江行兵是老大,上前表态,“爷奶,要这样,我们还是人吗,那都是畜生了!” “爷奶,你们放心,我们指定不干这畜生的事。”江行勇道,“不过,爸,今天这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我还有点事要办!” “啥事?”江保华瞪了他一眼,这么大的喜事,要他瞒着,说实话,他真不想瞒。 江行梅趁着夜色到了江行野家里,果然,许清欢也在,正在给江行野讲一道数学题。 “你初中的知识都学的差不多了,等明年上半年,你要不要去参加结业考试,拿个毕业证?”许清欢提议。 “嗯,听你的!”江行野看着对象,眸子亮起了一道光,眉眼含笑,温柔而多情。 “哥,你俩别腻歪了!” 江行梅一进来,气鼓鼓地往旁边一坐,“我算是知道,这女人啊,一生下来就是多余的,娘家不待见,将来去了婆家也是个外人!” 许清欢笑道,“这又是谁招惹你了?” 江行梅道,“每次,家里一有事,爸妈还有四个哥哥就到爷奶的房间里商量事,这都好几次了,不就是在防着我们吗?” 江行野睨了她一眼,“和你无关,你要知道干啥?” 江行梅气道了,“哥,你烦不烦?” “你要烦,别在这儿,闲的没事了,计较这些干啥?”江行野严厉道。 本来就有些嫌弃她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江行梅气鼓鼓的,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却不敢再多说。 许清欢问江行野,“你昨天遇到于飞哥了吗,和他说了我找他的事了?” 江行野道,“我直接问他了,赵建军和他们大队的那个女知青确实有问题,等抢收过了,让大伯和伯娘帮你去退婚。” 江行梅如遭雷击,纵然她对赵建军没有什么感情,但对方这样绿她,谁都会不舒服。 许清欢看到江行梅脸都白了,瞪了江行野一眼,这家伙妥妥的直男思维,说话半点都不委婉,这要遇到个玻璃心的,都要寻死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值得你这样吗?”江行野恨其不争。 江行梅气得要死,眼泪簌簌地落,“哥,你好烦,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要是我嫂子喜欢上了别人,你也不难过,跟没事一样?” “闭嘴!”江行野脸都黑了,“你竟然敢拿赵建军那蠢货和欢欢比,你有没有点脑子?” 江行梅气道,“我没有,我没脑子好吧,所以,人家才喜欢那女知青,不喜欢我!” “你要他喜欢你干啥?”江行野道,“是个什么好东西,还稀罕他喜不喜欢,要我说,早踹了了事,当初我就说这王八蛋不是个好的!” 江行梅呜呜呜地哭起来,“就会打马后炮,那你当时怎么不拦着点?” 江行野其实提过,但这桩媒是唐全同保的,江保华碍于面子,也觉得赵家还不错,有个哥哥在当兵,想到家风应该不坏,赵建军也挺老实,将来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就答应下来了。 毕竟不是嫡亲的妹子,江行野这种立场也不好铆劲儿地反对。 许清欢推了江行野一把,“你别说了!” 江行野被江行梅哭得烦,转了个身,背对着两个人,又写起了作业。 许清欢道,“你很喜欢那人,要真喜欢的话,我想办法帮你抢过来!” “什么香饽饽,抢过来干啥?”江行野没忍住。 许清欢忍了忍,最后只能狠狠地瞪了两眼他后脑勺。 江行梅倒是没有计较,“不喜欢,我就是觉得有点丢人,以后人家肯定说我怎么怎么不好,要不然赵建军怎么会看上人家,不要我呢。” 许清欢能够体谅,“不会的,这种事儿,只要好好操作,就能让你站在有理的一方,到时候人家骂的就不是你,而是赵建军和那个女知青了。” 江行梅眼睛都亮了,“怎么操作?” 许清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胡海就冲进来了,“野哥,野哥,快点,出事了,行勇哥和人打起来了!” 四更,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194章 凭我媳妇儿,我就有资格 第194章 凭我媳妇儿,我就有资格 何玉珍看到江家人又在一块儿密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想都没有多想,就去了那个快塌了的小茅草屋。 为了便于两人办事,董满堂还在里头放了两捆干净的新麦草。 “心肝,想死你了!” “哼,我是心肝,文艳是什么?”何玉珍还是挺受用的,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正在兴头上,突然砰地一声,有人朝墙上踹了一脚,紧接着,江行勇就进来了,一手拽着何玉珍,一手拽着董满堂,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 何玉珍惊得尖叫起来,董满堂也是满目惊骇,“兄弟,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兄弟,放过我,你让我干啥都行!” 江行勇冷笑一声,“干啥都行?吃屎都行?” 董满堂噗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行,都行,只要你放过我,都是这臭娘们,是她勾引我的,和我无关啊!” 何玉珍吓得屁滚尿流,也跪了下来,“不是,不是,行勇,是他强迫我的,呜呜呜,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荡妇!”江行勇一脚踹向何玉珍胸膛,“老子要把你沉塘!” 何玉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呜呜呜地哭,“不要,我不要死,我错了!” 董满堂见要吃人一样的江行勇,也是瑟瑟发抖,要是他大伯还在,他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关键是他大伯也被关起来了,现在新的书记还没有选出来,上江大队差不多是姓江的一言堂了。 他真怕吃莲蓬子儿,涕泪满面。 说实话,江行勇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他要的只是离婚,不背负任何不好的名声的离婚。 固然他想将董满堂打死,现在也不会随便动手,要是打出个好歹来,闹到派出所,有了案底,怕影响老三和老四的前途。 再说了,如今,他也是有前途的人了,他何苦和自己的后半辈子过不去。 “行,你俩给我写个保证,写清楚,之前偷了几次人,保证以后再也不偷,然后自打自己一百个耳光,要是打得我满意了,我说不定就留你们一条活路。” 董满堂和何玉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等于是把一个大大的把柄留在了江行勇的手里,可是总比死要强。 本来是要答应的,谁知,邱菱从外面经过,听到这里有动静,跑过来听,闹出了点响动,她吓得赶紧往外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啊,何玉珍和董满堂偷人被抓了,大家快来看啊!” 有这种热闹还能放过,白天割谷都很累了,这会儿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冲过来看。 何玉珍和董满堂连衣服都没穿妥当,跪在江行勇的面前,四处的火把将这里照得十分亮堂。 江行野过来,和江行勇对视一眼,他从二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就知道,事情可能是被迫暴露了。 周桂枝眼前一黑,是真的倒了下去,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许清欢忙过去,拿出银针在她的一个穴位上扎了一下,她醒过来,哭道,“天啦,造孽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丑事,何玉珍,我跟你拼了!” 许清欢忙拉住了她,“婶子,冷静一下!” 这要把人打出个一二三来,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这就是破、鞋,行勇,怎么,你还打算维护你这婆娘,今天还早,咱们这次一定要批、破、鞋!”董家九叔也是气得浑身发抖。 江行勇没有说话,何玉珍哭起来,“是他强迫我的,是董满堂强迫我的!” 张文艳扑了进来,尖利的爪子朝两人脸上挠上来,“不要脸的狗东西,老娘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啊,你们要这样欺负人!” 她崩溃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活了,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还有什么脸啊!” 江行勇抬脚就往外走,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不再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他也懒得管了。 江保华的脸黑得像锅底,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不等江行勇说话,周桂枝就道,“还要什么打算?离婚,这种不要脸的娼妇留在家里,我连饭都吃不下去,离婚,不离婚我就去死!” 江保华看向江行勇。 “离婚吧!” 江保华道,“行,那明天一早就去办离婚!” “不批、破、鞋吗?”董老桑不满地问道。 “批啥破、鞋,现在忙死了,批什么破、鞋,过不到一起就不过了!”江行野道,“生产队要办个脱粒机生产厂,要抽调十个人出来,生产都搞不赢,哪有时间扯这些闲事; 该离婚离婚,该送去劳改送去劳改,犯不着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破鞋身上。” 有人不关心这破事了,问道,“野哥,不是说要搞家具厂吗,怎么又搞脱粒机生产厂了?” 江行野道,“先搞脱粒机,把脱粒机搞出来,到时候省下了人力,我们才有功夫搞家具厂。” “有道理,野哥,算我一个呗!”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江行野道,“江姓出四个人,董姓出三个人,其他的合起来出三个人,要年轻的,至少初中文化毕业的。” 胡娥不满,她五个儿子,一个都没有小学毕业,“江小五,你自己都没有初中毕业,你有啥资格说别人,再说了你也不是生产队干部。” 江行野冷了眉眼,“脱粒机的图是我媳妇儿画的,收割机是我第一个造出来的,我虽然初中没有毕业,可我把初中的知识都学完了,我媳妇儿现在在教我高中的知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众人无话可说,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你有媳妇儿你了不起! 江行野扔了一颗重磅炸弹,现在各姓氏选人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管搞破、鞋这事儿? 生计才是大事。 张文艳还指望用这事儿拿捏一下董满堂,等人走了,董满堂起身一脚将张文艳踹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江行勇没有动手,何玉珍心里头起了侥幸,她哭道,“行勇,对不起,呜呜呜,我错了,你就看在大蛋和二蛋的份上原谅我吧!” “离婚吧!”江行勇是再也不想坚持这段婚姻了。 何玉珍猛地摇头,“不,不,我不离婚,你休想,我给江家生了两个儿子,给你们传宗接代,你凭啥要和我离婚?” “那就报案吧!”江保华断然道。 董满堂还没有走远,一听这话,两腿一软。 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95章 人长得虽然不咋样,可那活儿好啊 第195章 人长得虽然不咋样,可那活儿好啊 何玉珍一回来,就噗通跪在了江行勇面前,“行勇,我就这一次,还啥都没来得及干,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干这样丢人的事!” 她朝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两耳光,“我叫你贱,叫你不要脸……” 江行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第一次?你每一次我都知道。” 何玉珍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行勇,“你,你,你都知道?” 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他还能这样无动于衷,那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如果不是他们有过两次,她顺利地怀孕,生下两个儿子,她都要怀疑江行勇是不是不行。 他是行的,他只不过是不想和她。 “那你为什么……”何玉珍明知道了答案,心如死灰,愤恨地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看我出丑,丢人,你就是想和我离婚是不是?” “江行勇,你做梦,我就算和你离婚,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大蛋和二蛋都归我,否则……” 不等江行勇说话,周桂枝就道,“否则怎么,明天就把你当破、鞋批,我看你是要命,还是要儿子!不要脸的娼妇,自己做了丢人的事,还怪到别人的头上。我老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活该!”何玉珍恶狠狠地道,“你们问问他,结婚以来,他碰过我吗?要不是我给他下药,他一次都不碰我,凭啥我要给他守活寡?” 周桂枝没想到两个孙子是这样来的,心疼儿子心疼得脸都白了,冲上来就要打何玉珍,江行勇将老娘拦住,“妈,不用管她,明天离婚就行了,她要不离婚,就给她送去蹲笆篱子。” 江行勇说这话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之所以没直接送派出所,也是因为儿子,何玉珍要是被送去笆篱子,儿子们将来的档案也不会清白。 “呜呜呜!”何玉珍哭得痛不欲生。 江行梅拿了绳子,将她捆起来,嘴里塞了两块破抹布,这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江行勇和何玉珍就把离婚证给领了,周桂枝将她的衣物扔了出来,她打了个包袱背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上江大队。 何家老娘还在田地里割谷,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回去做饭,看到何玉珍蹲在门口,诧异地问道,“玉珍啊,你是回来帮忙的?” 何玉珍羞愧得不敢抬头。 “哎呦,玉珍回来了?以后就在娘家待着,还是再找一个?要是再找一个,婶子这里可有个好人选, 我跟你说,他前头那个是个没福气的死了,人长得虽然不咋样,可那活儿好啊,听说前头那个就是嫌他太大了……” 何家老娘越听越迷糊,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扫帚就打叶大嘴,“我打死你个烂嘴的,我女儿又不是没有女婿,要你多嘴!” “哎呦,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老娘们,你怕是不知道呢,玉珍是被人家休回来了,我这不是好心帮她介绍,你还敢打我!”叶大嘴跑了两步避开。 隔壁左右听到这边动静,赶紧都跑出来看热闹。 “啊,玉珍被休了,咋回事啊?” 叶大嘴掌握着第一手资料,“咋回事,听说是一个男人不能满足,又搭上了村里另一个男人,正那啥的时候,被人捉了个正着!” 如果编纂出来,比起那些后世的xx小说,不遑多让。 “人家公公好歹是大队长呢!”有人阴阳怪气,那语气引得众人都大笑。 何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好多听到消息的人都赶过来了,何老娘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一指头戳在何玉珍的脸上,“你回来干啥?啊?不嫌丢人啊?” “丢啥人啊!”叶大嘴边吐着南瓜子皮儿,对脸黑得像锅底的何家大嫂道, “杏啊,不是我说,玉珍这模样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咋就会遭人惦记呢,听我的,好好寻摸个人家,嫁了,还能挣一笔彩礼钱呢。” 李杏一听,脸色稍霁,“名声臭成这样,还有人要啊?” “咋没人要,包在我身上。照我说,你家玉珍要的人可不好找呢,那得炕上活儿好的不是,不过啊,谁叫我叶大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别的我不好说,彩礼钱不缺,炕上本事要好,我保证给你们寻摸到。”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有几个单身汉都被说硬了。 何玉珍恨不得把脸埋进裤裆里,李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将人撵走,打开了门吼道,“还不滚进去,嫌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何玉珍回来,基本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她了,才把饭做好,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饭,她拿了碗正要吃,被弟媳妇谢春香一把推开,“洗衣服去!” “春香,我还没吃饭呢!”她赔笑道。 “洗了再吃,这桌子就这么大,哪坐得下这么多人,你回来前也不打声招呼,改明儿打个大桌子了,再让你上桌吃饭。” 何玉珍委屈极了,喊道,“爹,娘!” 何老头子当没听到,今天在地头上他听这女儿的笑话,恨不得钻水里淹死算了。 何家老娘不敢得罪儿媳妇们,“去把衣服洗了吧,再晚了,干不了,明天穿啥。” 等她哭哭啼啼地端着衣服去了水边,谢春香才道,“爹,娘,你们不会把二姐留家里吧,住的地方也没有,一年到头的工分也不在咱家,吃啥啊,难不成把金柱银柱饿死,供二姐的嘴?” 金柱银柱是何家的两个孙儿,平常被娇生惯养坏了,一听这话就在地上打滚,“不要二姑回来,不要二姑回来!” 何家老娘心疼死孙子了,忙把两个金孙抱起来,“哎呦,不哭,不哭,不留二姑,不留二姑。” 何玉珍蹲在河边,肠子都悔青了,偷人是她情不自禁,可当初她偷了多少婆家的东西送到娘家来。 江家虽然是婆婆掌管钱财,但周桂枝不是那种刻薄的婆婆,她只拿工分分到的钱,其余儿子儿媳们凭本事挣的钱,她从来不要。 秋天搂山货,冬天做鞋子,春天卖野菜干,再就是江行勇会在外面接点私活,凡是能到她手里的钱,她都给了娘家。 她一年总能够给娘家几十块钱,再就是从婆家偷的粮食也不占少数。 这些全都给了娘家。 可到如今,这些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如果说,她一开始设计嫁给江行勇,孩子都有了,江行勇也没有再耿耿于怀,导致江行勇最后对她绝望,不想和她过日子的主要原因是,她是个婆家贼。 一次两次三次,把婆家的钱粮偷到娘家,江行勇先劝诫,后警告,最后彻底断了和她过日子的心思。 四更,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好想好想好想你们手里的票票啊,想得夜不能寐。 我终于知道,我失眠的原因了。 (本章完) 第196章 何玉珍再嫁 第196章 何玉珍再嫁 何玉珍回来,家里人都吃完了,谢春香倚着门框和叶大嘴在说话,聊的是给她说亲的事,看到她回来,也毫不避忌。 “就你家玉珍这名声,别说三十块钱的彩礼了,好些的人家,倒贴陪嫁人家都不要。我跟你们说的这家,跟我是本家,别的不说,肯出三十块钱彩礼,将来你们玉珍过门了,指定享福。” “三十少了点!”谢春香道,“二姐可是很能生养的。” “要生养啥呀,人家那家两个儿子都挺大了,前头那个得病死了,不能生也没事儿,就肯伺候人就行了。” 叶大嘴上下打量何玉珍,一笑,“玉珍啊,你可得好好谢谢我,等你嫁过去了,保你乐得下不了炕!” 何玉珍端了盆进院子,把衣服晾着了,进屋去吃饭,结果锅碗瓢盆堆一块儿,像是被狗舔过一样,残羹冷炙都没给她留一点。 “二姐,上工了!”谢春香喊道。 “我还没吃饭呢。”何玉珍唯唯诺诺地道。 “吃啥饭啊?你带粮食回来了吗?”谢春香嗤笑道,“这年头,都不带粮食,就跑人家家里吃饭,哪有这样的讲究?” “我以前没少给家里拿钱!”何玉珍泪水滚落。 “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二姐啊,家里啥情况,你看不到啊?”谢春香道, “你也心疼心疼你哥和你弟,咱家里可不比江家,这些年原指望说靠你,结果也没靠起来,你还好意思白吃白喝家里的。” 何玉珍空着肚子去上工,倒是何家的两个儿子在家里睡午觉,一睡就睡到了快收工,跑去地头上干了一个工分,意思意思,就回来了。 过了两天,何玉珍打听到,叶大嘴给她说的那男人,是个器大的,也是个力大的,前头的婆娘就是被弄死的,当鳏夫好几年了,没哪个女的敢嫁给他。 何家想早点拿到彩礼钱,就约了叶大嘴把人弄来相看。 叶大嘴对叶全贵道,“你去了,就好好向玉珍展示一下你那啥,人家在原先的夫家就是不满这个,才在外头偷人,我瞧着,你们俩是天生一对儿,这媒婆钱可不能少给。” “你放心,只要事儿成了,保证不少你的钱。”叶全贵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晚上,天都黑了,何玉珍做完饭,勉强得了个黑面窝窝头,还没啃完,叶大嘴就把叶全贵带来了。 谢春香把何玉珍没啃完的半个窝窝头抢了,“快别吃了,给你找的男人来了,你赶紧看看去。” 何玉珍被撵到堂屋,一看这男的,五大三粗,脸黑得像锅底,胳膊腿粗得像柱子,嘴脸长得要多磕碜有多磕碜,她当即就皱眉。 叶大嘴还在一旁说男人的好,“肯出三十块钱的彩礼,要我说,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去?” 谢春香和李杏这两天也看出来了,何玉珍做事没做事的样子,一天干不了满工分,这眼看秋收过后就没活了,往后一冬猫在家里尽吃,怎么是个事儿? 所以,说啥都要把人嫁出去。 “那行,二姐啊,你把人带出去,你俩好好说说话。”谢春香朝叶大嘴挤了挤眼睛。 叶大嘴心头了然,也给男人递了个眼色,“也别走远,就在后院说说话。” 何玉珍没有多想,后院吗,她这几天没住的地方,就在后院的猪圈旁边搭了个棚子,夜里就睡在那儿。 她才把人带到后院,那男的就抱起了她,往那棚子里钻,她面对着魁梧汉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一个劲儿地喊救命。 可她的声音就像被屏蔽了一样,前面的屋子里全都是她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来看她一眼。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何玉珍恨不得就地死去。 男人就跟疯了一样,嘿嘿嘿地笑,露出满口黄牙。 何玉珍只觉得疼到了心肝肺上,她拼命求饶,但男人根本就不放过她。 要不是叶大嘴来喊,她怀疑这一晚上,她要死在男人的手里。 男人给了三十块钱的彩礼,李杏让男人直接把何玉珍带走。 何玉珍整个人都懵了,她噗通跪在地上,“不要,娘,爹,哥,你们这是在卖我啊!” “卖你?人家好歹还给了三十块钱的彩礼,你在上江大队那是白给人睡呢,能把你卖三十块钱,那都是我费了老鼻子劲儿。”谢春香呲了她一脸。 叶大嘴劝道,“玉珍啊,你俩睡都睡了,我听着刚才你喊得也是挺大声的,咋提起裤子就不想认了呢?” “不,不要!”何玉珍哭道,“我会死的,我不能嫁给他,你们换个人吧!” “换啥人啊,你不嫌弃人家,人家还嫌弃你呢。再说了,你不就图这个快活,换个人也没人家全贵这本事啊!” 何老爹烦不过,摆摆手,“彩礼钱也收了,把人带走吧!” 男人嘿嘿一笑,一把夹起了何玉珍就出了门,外头黑灯瞎火的,他一边走一边还把何玉珍摸了个遍,何玉珍拼命挣扎,奈何她那点力气在男人面前就跟挠痒痒一样。 何玉珍再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江大队,虽说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江行勇这边说话,毕竟,何玉珍偷人是众所知周的事。 但也有一些人看江家的笑话,觉得何玉珍偷人是因为江行勇那方面不行,看人家转身就嫁了十里八乡的名人。 叶全贵出名是因为那玩意儿大,他前头那个媳妇儿就是被他弄得大出血死了。 不过,不管外头的人怎么说,江家的人就跟没听到一样,等过了两天,众人才发现,江行兵和江行勇竟然没有上工了。 这是咋回事? 是觉得太丢人了,躲起来了? “桂枝啊,你家行兵和行勇咋回事,这么忙的时候,咋地就不上工了呢?不要工分了?”李凤英自从自家男人被抓了之后,就好些日子都露头了。 平常也上工,但头抬不起来就是了。 这会儿,终于逮住了个好机会,能够看周桂枝的笑话,李凤英就跟满血复活一样。 周围人都竖起耳朵听。 周桂枝道,“嗯,不要工分了。以后都不上工了!” 天知道,她这几天憋得有多难受,她总不能到处跟人说,自己儿子去县城上班了,那就嘚瑟成啥样了,她低调了一生的人,实在是做不来那样的事,她等着人问起来,等得儿都快谢了! 还是爆更,宝子们,票票走起。 四更,第一更! 这章被封了,才放出来,要命 (本章完) 第197章 嫌弃她年纪小? 第197章 嫌弃她年纪小? “至于吗?”李凤英笑得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还是想开点,和啥过不去都不能和工分过不去,要我说,那啥不行就不行,孩子都有两个了,遭嫌弃就遭嫌弃呗!” “啊呸!”周桂枝朝李凤英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儿子去城里当工人了,往后都吃商品粮了,还要啥工分?不知道就别胡咧咧!” “哟呵!”李凤英是半点都不相信,工人是那么好当的?要不然那么多知青前赴后继地下乡? “还当上工人了,哄谁呢?你家有啥门路,还能去城里当工人?”李凤英心里忐忑不安,没道理他们家的人坐牢去了,周桂枝的儿子还能去当工人! “不信拉倒!”周桂枝才不稀罕谁信不信呢,反正时间长了,不信也得信。 江行兵和江行勇的确是进城里当工人去了,江行兵进机械厂当工人,江行勇则去运输队当货车司机。 整个生产大队都沸腾了,这一声不响的,谁能料到啊,江家出了两个工人! 消息传到了新联大队,李秀兰的娘敲了敲她的碗,“你咋想的,江家都出了两个工人了,人家也托人带了话来,想把你和行军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你还不肯松口,想啥呢?” 李秀兰咬了咬唇瓣,没有说话,只低头吃饭。 旁边,她嫂子邹红霞朝李秀兰使了个眼色,“等等再说吧,现在不是在抢收吗,哪有时间说这个!” “抢收也不耽误定时间啊,江家想在十月底把婚结了,你一直不松口,人家那边怎么准备?”李秀兰的娘道。 “能准备啥啊?他们家能准备出什么来?”李秀兰不满地道,“他两个哥哥都结婚了,在乡里种田不好吗,有了工作名额为啥不给他?” 李秀兰的娘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只是,江家这门亲事不做成,还到哪里寻摸更好的去? 吃过饭,邹红霞道,“秀兰,不要你洗碗,你心情不好,就到处去转转。” “转啥转,不在家歇会儿,下午不要干活啊?” 也是今年,生产队都有了收割机,才能够回来吃个饭,歇上半小时。 李秀兰抿着唇,红了脸出去,沿着河往前走,才到了玉米地里,被人一把拉了进去,她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娘今天又催我了,要我嫁人,国伟,你说我咋办啊,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不想嫁给别人!”李秀兰攀着男人的肩膀,被他带动着,一耸一耸。 郑国伟边动,边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别答应啊,我可舍不得你给别人当婆娘。” 李秀兰高兴不已,她把这当做男人的求婚,别过头,“那你得快点!” “行,我快点,我送你上去!” “人家谁跟你说这个了!” …… 江行野这些天忙得脚不点地,脱粒机的生产办法采用的是流水线装配方式,所有的零部件都从县里或是市里的机械厂采购。 虽然生产队已经选了几个人出来,但采购的前期业务他不放心交给别人,自己去跑。 开厂子采用的是集资的办法,生产队拿了五百块钱出来,社员们自己出钱集资,年底的时候采用分红方式,但生产队除了江行野和许清欢,几乎没有社员拿钱出来。 许清欢在卫生所接待了两名不速之客,年纪小的那个看上去和她年纪相仿,生得清俊不俗,年纪长的一副学者风范。 “请坐!”许清欢看到来人,心里有了数。 “你就是许知青?”霍迟不敢置信,朝邵立忠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们怕不是找错人了吧? 邵立忠也是皱了皱眉头,同样质疑。 “如果你们要找的是县医院医生许清欢的话,那就是我。” 张长青的胯骨动完手术之后,恢复得不错,霍迟和邵立忠过来,也是要和许清欢谈给他哥哥霍追动手术的事。 “不知许医生师从何人?年纪轻轻倒是颇有一番作为!”邵立忠道。 许清欢略沉思,“我没有拜过师,教我的人已经过世了,说起他的大名,医学界少有人不知道,是张淮山老先生。” 邵立忠肃然起敬,“原来是张老先生,难怪,难怪!” 霍迟年纪小,没有听说过,不过,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但并不代表,那个人的徒弟就很厉害,他可不放心把哥哥交给许清欢这样小年纪的人做手术,要是他把许清欢带回去,他爸非打死他不可。 见识到人后,霍迟就暂时歇了这心思,就算要选她,至少也要看张长青的恢复情况。 霍迟给邵立忠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起身告辞。 许清欢也深知两人心思,虽然她很想和霍家攀上关系,好拿到宋宛霖通奸的罪证,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将两人送到门口,她就忙活起来了。 “许医生,许医生,求求你,救命啊!” 一个老婆子冲了进来,紧紧地抓住许清欢的手,“许医生,救救我儿媳妇!” “到底咋回事,慢慢说!”许清欢的手被这人抓得老紧,她来了这两个月,生产队的人基本上都面熟,但却不认识这个老妇人。 “我是辽中大队的,我儿媳妇不小心动了胎气,接生婆说只能保一个,我老卫家三代单传,前头生了三个丫头了,这好不容易怀的是个儿子,可不能糟蹋了啊!” 这老婆子恨不得给许清欢跪下了。 不管是不是儿子,都是一条命,人家找上门来,她也不好把病患拒之门外,背了箱子,跟着这老婆子出门。 路上,她遇到了许漫漫,“姐,你去干啥?” 许清欢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许漫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浮上了一抹笑。 她转身看到了周长安,后者远远地看着屈琼芳的背影,显得痛苦又隐忍。 知青点今天轮到陆念瑛做饭,两个男知青给她帮忙,不帮忙没办法,除非不想吃了。 屈琼芳吃了许漫漫给的一颗后,就有点困了,她也没在意,最近抢收忙得很,吃得又不好,着实是吃不消。 她晚饭没有吃,许漫漫给她把窝窝头和菜用饭盒装好带到了屋子里。 外面,周长安在问段庆梅,“屈知青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应该是的吧!”段庆梅和屈琼芳闹翻了,彼此视对方如无物。 “能不能请你……” “不能!”段庆梅一甩手就走了。 许漫漫过来,“周知青,你放心,屈知青只是睡着了,过会儿就醒了,没有生病呢。” 周长安本来不想和许漫漫说话,但整个知青点,现在没几个女知青,他只好托许漫漫给屈琼芳带话,“我有件事要麻烦屈知青,屈知青要是醒了,能不能让她找我一下?” “那这样,一会儿屈知青醒了,我让她去那边找你?”许漫漫指了指后院的豆角架。 黑暗中,没有光,黑黢黢的一片,立在院墙旁边,如同一头吞人的野兽。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198章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江行野锤死 第198章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江行野锤死 入夜后,一直关注着的周长安听到对面女知青屋里传来一道声音,“琼芳姐醒了?” 他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就去了后院的豆角架旁边。 这会儿后院已经没人了。 累了一天,能够躺着的绝不愿意坐着,基本上人都睡了。 许漫漫一来,就看到了正仰着头看天的周长安,二话不说,上去就搂住了他的腰,将前胸紧紧地贴在对方的后背上。 “琼,琼芳,别,别这样!”事实上,周长安此时全身僵硬,舌头都在打颤。 他站了一会儿,发现身后的人没动静,如果不是两团温热的柔软贴着,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死人。 正要挣扎,“屈琼芳”的手朝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他的。 热血在血管里沸腾,轰,周长安脑子里一片空白,而此时,许漫漫也有些懵了,她本来不愿做这种事,她想清清白白地嫁给蒋承旭。 但,不管是蒋承旭,还是许泓图都不听她的诉求,而她也明白,如果不搞定周长安,谁也不敢朝许清欢动手。 一旦败露,他们轻则蹲笆篱子,重则要吃莲蓬子儿。 由不得许漫漫拒绝。 此时,握住了周长安,那种火热的异样的感觉也令她的呼吸都重了。 黑咕隆咚的,周长安看不清许漫漫的脸,但他也没有怀疑不是屈琼芳,如此大胆,才是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两人搂在了一起,很快,周长安将许漫漫压在了墙上,抬起了她的一条腿。 许漫漫见他动真格的,开始挣扎,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长安到底是个大龄青年了,肖想了屈琼芳那么久,轻易就失控了。 …… “你,你们……” 许泓图一拳轰向了周长安的脸,看清楚是许漫漫,周长安懵了一会儿,很快就醒过神来,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入了套了。 但想到那入骨的舒爽,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周长安反手就是一拳,“少给我演戏,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事到如今,只有捆绑住周长安了,要不然,她白给干了。 许漫漫冲上来,抱着周长安,“哥,你不要打,不要打,是我自愿的!” 周长安忍住了将许漫漫扔到一边的冲动,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最后将她推开,抬脚就进了知青点。 陈德文三人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幕,这剧情有点看不懂。 许清欢从辽中大队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她没有带青霄,毕竟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空间里本来也有飞禽走兽,随时可以放出来。 她一路回来都挺安全的,等到了卫生点,放好了医疗箱,正洗手的时候,有个人冲上来,朝她扑了过来。 这一夜,许清欢可以说是累惨了,那孕妇身体素质差极了不说,还难产,她给她正胎位的时候,担心一个不小心那孕妇就没命了,脆弱得就好像是冬天里一根纤细的枯草一样。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身体居然还要生孩子。 也难怪人家接生婆都不敢接这话。 许清欢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侧身避开,这人扑了个空,将脸盆架子撞倒了,也怕疼,转身又朝许清欢扑过来。 如果不是屋子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酒气,许清欢都怀疑是不是空间里的傀儡跑出来了。 动作僵硬,不知死活! 许清欢一脚踹过去,这人就瘫在地上,挣扎了两下都没有挣扎起来。 她就着微弱的煤油灯看了一眼,光影昏暗,有些陌生。 江行野老远就看到有个男人欲朝许清欢行不轨之事,怒火如炽。 他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男的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再次朝许清欢扑了过去,他紧张地喊“欢欢”,一把揪起这人,朝地上猛地一摔,冲上去就朝他肚腹拳打脚踢。 许清欢忙将他拉住,“别,阿野!” 江行野怕伤着了许清欢,没敢挣扎,就此住了手,但他身上一股骇人的气势,令人心惊胆战。 地上的人奄奄一息,许清欢吃了好大一惊,忙上前给他诊脉,江行野一把拉住她,“欢欢!” 许清欢道,“阿野,这不对劲,就算他喝了酒,也不应该挨两拳就快死了。” 江行野也察觉到了不对,再生气他也不敢动手了。 刚才虽然愤怒,但因为有许清欢在,他怕吓着了未婚妻,力道有所收敛。 “啊,砂仁了!” 许漫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声尖叫,接二连三有人冲过来,看到地上躺着人,争先恐后地喊起来,“江行野砂仁了,江行野又杀人了”。 “闭嘴!”许清欢用杀人的眼神看着许漫漫,“人还活着,嚎什么嚎!” 她飞快地上前,塞了半粒救心丸进这人的口中,这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是辽中大队的一个知青,叫孟益兵的那个。 “江行野,你竟然又砂仁!”蒋承旭义愤填膺,“就算这人的确想图谋不轨,玷污许知青,也轮不到你要他的命!” 到了这一步,许清欢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一场针对江行野的阴谋,还想朝她身上泼脏水! 江保华急匆匆地赶来,许清欢道,“大队长,所有的知青,麻烦安排人看着,另外,麻烦安排人报案,再就是,以我的名义去县医院请一位叫邵立忠的医生过来!” 邵立忠明显对她有所求,应该会答应她的请求。 江保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这时候,肯定要听许清欢的。 “凭什么看住我们?”许漫漫挣扎着。 “就凭你们的嫌疑最大!”许清欢道。 蒋承旭怒道,“大队长,这上江大队是一言堂吗?江行野打死了人,你们不管,反而把我们看起来,难不成还要我们帮他顶罪不成?” “闭嘴!”江保华怒火冲天,“再胡搅蛮缠就给我全部捆起来!” 他按照许清欢的吩咐,赶紧派人往县里去。 看到许清欢跪在地上给孟益兵把脉,蒋承旭的脸色很难看,朝许泓图看过去,见后者面色如常,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突然想到,别人不了解许清欢,难道他们还不了解吗,许清欢哪有什么医术,就算有,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孟益兵这事儿,可棘手了。 孟益兵的脸色渐渐地灰败起来,如他们所愿,死气浮上来,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蒋承旭和许泓图方才相顾一笑,松了一口气,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江行野锤死。 许清欢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下来,“阿野,帮我把医疗箱拿过来!” 江行野忙将医疗箱递过来,打开了箱子,许清欢取出了一包银针,插在了对方的周身大穴上,这时候,众人也分明看到,孟益兵脸上的颜色又渐渐地变好了。 “许清欢,哪怕你把他救活了,也不能改变这人差点死在江行野手中的事实,他依然是个砂仁犯!” 蒋承旭义正言辞,顿时引得社员们议论纷纷,看江行野的脸色很不好看。 唯有周长安远远地看着,脸上凝着一股冷笑。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99章 人是我打的,和我未婚妻无关 第199章 人是我打的,和我未婚妻无关 到快天亮的时候,派出所才来了公安,一起来的还有邵立忠,霍迟也跟着来了,看样子饶有兴味。 许清欢没空搭理他,而是对公安彭宇涛道,“彭公安,这人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卫生点,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反抗了几下,他就突然倒地了!” 蒋承旭等人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里,插话道,“许知青,你撒谎,他明明是被江行野打成这样的,彭公安,许清欢和江行野订过婚,她在作伪证!” 许清欢心说,可以啊,蒋承旭有进步,现在连“伪证”都知道了。 她冷笑一声,“彭公安,江同志的确是我未婚夫,但事关人命,我不可能包庇他,昨天晚上,他的确为了我对这人动过手,但我可以作证,他出手的那两下,不至于将一个人打成这样!” 蒋承旭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江行野弄死,这会儿就不可能让许清欢胡说。 “你怎么作证,许清欢,你别忘了,江行野是你未婚夫,你根本没有资格作证。”蒋承旭道。 彭宇涛抬手止住了蒋承旭,问道,“江同志,你昨天是怎么动手的?” 江行野将过程描述了一遍,彭宇涛也觉得,就江行野揍的那两下,的确不至于把人打死,但现在,孟益兵的确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彭公安,如果这位同志真出了事,要追究责任也追究我,人是我打的,和我未婚妻无关。”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说,他命不好,但欢欢是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遂无忧的! “江同志,说这些还早,我们要先把事情的经过调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肯定会水落石出。”彭宇涛的话,多少带了点安抚的成分在。 许清欢道,“彭公安,这位老同志是燕城陆军总医院的院长,我与邵院长也只有一面之缘,我特意将人请来的目的,是想让他给孟益兵验伤。” 现在法医制度还没有这么健全。 许清欢让人去请的时候,也只是说请邵院长过来帮个忙。 别的话她没有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言外之意也能猜到。 听说了邵立忠的身份地位,蒋承旭等人倒是没有再起幺蛾子。 而彭宇涛也非常赞赏许清欢的这种做法,要不然他们也得找人来检查,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么好的人选。 一,人不是安平县,没有任何偏向某一方的嫌疑;二人家是陆军总医院的,非等闲也不可能被收买得了。 许清欢将半粒救心丸递给邵立忠,“邵院长,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位同志就不行了,我迫于无奈,只好喂了他半粒救心丸,并且在他的周身大穴用了针。” 人已经被抬到了平时病人用来躺的床上,邵立忠戴上手套,接过了那半粒救心丸,放到鼻端一闻,顿时那一股子透出来的药味就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好东西啊! 邵立忠不由得深深看了许清欢一眼,这女同志手上有点东西! 邵立忠给孟益兵做了一番检查后,对许清欢道,“许知青,你应该是已经知道缘由了吧?” 许清欢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没再干预。 彭宇涛问道,“邵院长,依照您看,这位同志是因为经受暴击才成这样的吗?” 邵立忠摇摇头,“不是!” “怎么不是,他明明就挨揍了才会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难道还能有什么毛病不成?” 蒋承旭冷笑道,“难不成你们是因为许清欢的父亲的缘故,才不顾身份地位给江行野做伪证?” “蒋承旭,你急什么?如果真是江行野的缘故,我送他去蹲笆篱子!”许清欢抱臂而立,闲闲地道,“如果不是,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人还没死呢,有我在,他还是能活过来的!” 江保华等人本来就吊着一颗心,生怕江行野真的犯了大事,到了这会儿,才稍微放下心来,江保华固然眼圈都红了,周桂枝和江行梅则抱头痛哭。 他家小五是不是苦尽甘来了? 蒋承旭朝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他这会儿才意识到,孟益兵还有醒过来的可能,他昨天一晚上竟然都没死,命一直吊着。 明明他本来就有心脏病,不能喝酒,而且昨天他喝的酒里面还被添了料,只要气血逆行就必死无疑。 前世,孟益兵就因为沾酒而差点一命呜呼,还是应当是医疗已经很发达了,才把他抢救过来。 他昨天被江行野打了就应该死的啊! “这位同志心脏不好,初步诊断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过量饮酒,而且他有中毒迹象,造成他目前这个状态的原因,与被揍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中毒以及酒精引起的心脏问题。”邵立忠道。 许清欢在一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早就诊断出来了,但这些话不适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中毒?姐,你昨天晚上不是给他吃了半粒药丸吗?会不会是那半粒药丸导致人家中毒的?” 许漫漫说到这里,惊恐了一下,捂着小嘴,“啊,我不是说姐你毒死了人,毕竟人还没死,我是怕你误杀了人。” 邵立忠没有说话,霍迟冷笑了一下,“这位女同志,你是在质疑邵院长的能力?” 许漫漫见霍迟和她说话,顿时羞得一张脸通红,霍迟长相不俗,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写着“贵公子”三个字。 其综合实力可以说是许漫漫见过的所有男性中最好的。 江行野虽然长相气质都很好,但家世不行,蒋承旭更是哪一样都比不过霍迟。 霍迟一身四个口袋的军装,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地位。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漫漫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对眼珠子黏在霍迟的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霍迟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问许清欢,“你妹妹?” 许清欢摇摇头,“不认识!” 虽然第二次见面,但霍迟对许清欢的态度透着一股老朋友般的熟稔,很容易让人误会。 许漫漫握紧了拳头,愤恨不已,许清欢已经有了江行野了,认识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介绍给她,许清欢为什么就不能为她着想? 难不成许清欢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她怎么能这么无耻! “姐,你认识这位同志吗?是你的朋友吗?姐夫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闭嘴!”霍迟从没见过这么没素养的人,顿时满脸厌恶。 邵立忠向彭宇涛解释道,“这位同志醉酒,且被人下药后的这种情况,只要稍微受点打击就容易死,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也是这半粒药丸,还有许同志给他用针,强行顺转气血的缘故。” 他补充一句,“昨天晚上,要不是许清欢同志,哪怕是我在场,也回天无力!” 邵立忠的评价十分高了,令人震惊。 霍迟也非常意外,也由衷地感到高兴,他哥估摸着有救了。 蒋承旭面如死灰,“你们是不是对许清欢有所求,才会这样为她做伪证?” 霍迟怒了,“是又如何,关你屁事?” 以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就算是许清欢杀了人,他想保,未必保不住。 “我姓蒋,燕城蒋家的人,别人怕你们,我不怕,我必须要让公理存于人间!”蒋承旭慷慨激昂道。 霍迟嗤笑一声,“蒋家怎么了,算个屁啊,你让蒋振国来跟老子对话!” 第四更! 宝子们,我真的更很多了,能多投点票票吗? 排名往下掉,蓝瘦香菇 (本章完) 第200章 没想到孟益兵招得这么痛快! 第200章 没想到孟益兵招得这么痛快! 蒋承旭惊惧的同时,许漫漫的眼睛都亮了,她知道燕城蒋家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把蒋家都没放在眼里,可见其家世。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机会。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许清欢的身上,许清欢竟然认识这样的人,对方应该是冲着陆家才会给了许清欢面子,果然,有个二嫁高门的妈还是有好处的。 陆念瑛急匆匆地赶来,看到霍迟,也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霍,霍迟,你怎么在这里?” 霍迟斜睨了陆念瑛一眼,不认识,也懒得搭理。 “霍”? 蒋承旭两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许清欢怎么会认识霍家的人? 她既然和霍迟这么熟,怎么还会和江行野订婚? 能够嫁入霍家,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如果他没有和许清欢退婚,就凭她和霍迟的关系,他们回城还有什么困难呢? “许同志,现在就看你的了!”邵立忠道,他要亲眼看看许清欢的本事。 “我试试!”许清欢说得倒是谦虚,但动手半点不客气,本来要动手扒孟益兵的衣服,被江行野拉住了,“我来吧!” 许清欢也不喜欢给人脱衣服,除非这人是江行野,她退到一边,给银针消毒,然后,再次给孟益兵行针。 双手如天女散一样,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每一个穴位非常精准,这一手,在邵立忠看来,没有二三十年的勤加练习绝对做不到这般。 只能说有些人天赋逆天,老天爷赏饭吃。 真是叫人嫉妒啊! 霍迟看了许清欢这一手表演,再看看邵立忠的表情,心里也有了数。 许清欢行针之后,再开了一剂药方,她正要拿去抓药,邵立忠伸手要过去了,看了一遍,彻底服气。 “许同志啊,你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在学医吗?”邵立忠嫉妒得要发狂了,这君臣配伍可真是精妙到极致了。 许清欢被打趣得笑了,“这……很难吗?” 邵立忠气得要跳脚了,难吗? 谁不知道学医很难啊,特别是中医,讲究的是人体是个小宇宙,五行相生相克,有天地玄奥在其中,没有非常强的知识储备,没有很通透的悟性,还真是连门都入不了。 而学医不比别的,学艺不精就不是在治病救人了,而是在砂仁。 所以说,这小女同志,真是要气死人了。 许清欢去隔壁抓药,邵立忠倒是没有跟过去,等要煎药的时候,江行野就接过了活儿。 眼看孟益兵要醒过来了,蒋承旭被一种惊恐的情绪裹挟,他不敢再留下来了,他得想办法逃走。 许清欢一晃眼就看到了,“蒋知青,你跑什么?” 江保华之前将所有来看热闹的知青都留下来了,派人看着,后来公安来了,他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而且天亮了要去上工,就没有安排人管了。 但其他的知青心底坦荡,留下来就留下来,正好可以不用上工,还有热闹看。 蒋承旭准备走的时候,许泓图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这次栽了,也打算偷跑。 许清欢一开口,一同来的两个公安就过去将两人扣住了,“安分点,能走的时候会让你们走。” 两人一脸死灰色,三魂去了两魂。 一碗药下去,过了一会儿,孟益兵脸上的死气就完全消散了,虽然脸色依然很苍白,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如果是寻常的病人,许清欢肯定会等他慢慢地醒过来,但孟益兵这种有着害人之心的,她才不管呢,直接一针下去,将他扎醒了。 这样,其实不利于病人的恢复,很伤元气。 孟益兵一睁开眼,看到两个穿军装的,直接两眼一翻,但可惜的是,他没有晕过去。 “不是我,是别人让我来的,我错了,我也是听了别人的话才来毁许知青的清白,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没想到孟益兵招得这么痛快! 蒋承旭此时成了个傻逼了,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魂魄直接被抽离了一样。 “我们是公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彭宇涛道。 孟益兵瑟瑟发抖,“我招,我招!我,我对许知青一见钟情,我听说她订了婚,我就想,想,我要是和她那啥,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就只能退婚跟我!” 江行野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听了这话,依然忍不住要冲上去,许清欢拉住他,“阿野,他在做梦!” 江行野的眼底一片猩红,他紧紧地抓住许清欢的肩膀,“欢欢,你不能……就算……你也不能和我退婚!”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你别生气,不会的,我保证!”许清欢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江行野这才慢慢地放松,把情绪逼退。 孟益兵这会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说,“是蒋承旭跟我说的,对,他怂恿我的,他说江行野配不上许知青,说只要我如何如何,许知青就一定会和我在一起。” 孟益兵现在只想减轻自己的罪行,能够多拉一个人就多拉一个人。 蒋承旭目眦欲裂,“你胡说,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孟益兵急迫地道,“明明是你怂恿我的,你还告诉我,许知青总是一个人在卫生点,这里还有床。” 蒋承旭假装和孟益兵交好,从孟益兵的角度,他是得知自己对许清欢有意后,给他出谋划策,但站在许清欢的角度,孟益兵是落入了蒋承旭的圈套。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蒋承旭的谋划,他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没有底线,处心积虑,就跟潜伏在暗处的蛇一样,令人防不胜防。 蒋承旭怎么会知道孟益兵该有心脏病,这个不得而知,也不重要,毕竟,孟益兵喝了那种添了料的药酒之后,江行野动手,他不死也会重伤,江行野依然要负法律责任。 彭宇涛问道,“你昨天和谁一起喝酒?” 孟益兵想了想,“昨天我没有和谁一起喝酒,就为了壮胆,一个人喝了点酒。” 昨天,他们生产队有个女的难产,接生婆不敢出手,那家的人本来是要去请卫生院的医生,是他出了主意上江大队的医生很厉害,是县医院来的,那家人就赶紧过来请许清欢。 本来他是要在半路下手的,可想到许清欢那一身细皮嫩肉,在青纱帐里怕被弄坏了,再加上本来也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也不想让许清欢难受。 最关键的是,他想到蒋承旭说过,卫生点一般没人来,如果他要找许清欢,最好在卫生点等。 果然,他一路忐忑不安地跟过来,看到许清欢一个人在卫生点,他就再也克制不住。 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很快,如擂鼓,差不多要蹦出胸腔了,眼前也出现了一道道幻影,神志不清。 大宝子们,节日快乐鸭,为了庆祝我们的节日,今天日万,一共五更,祝宝子们女王节快乐! 对了,昨天的第一更被屏蔽掉了,后来改了放出来了,没有看过的宝子可以回头看看。 (本章完) 第201章 哪怕罪证确凿 第201章 哪怕罪证确凿 江行野插嘴道,“昨天晚上,我回来,从知青点经过的时候,是蒋承旭知青告诉我,说许知青在卫生点。” 蒋承旭的原话是,“你既然和清欢订了婚,就要好好保护她,这么晚了,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卫生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也是看在这句话的份上,蒋承旭拦了他的路,他也没有朝蒋承旭动手。 蒋承旭的嫌疑就很大了! 彭宇涛问道,“孟益兵,你中了毒,你昨天除了喝酒,还吃了什么没有?” “下毒?我没有吃别的,我就只喝了酒,一定是蒋承旭,是他在酒里下毒要毒死我,那酒是他送给我,说我要是没有这个贼胆,可以喝点壮胆。” 孟益兵惊恐地叫道,只不过,他很虚弱,声音不大。 蒋承旭惊叫道,“我只是送了酒给他,我的确不喝酒,好心送给他的,不是我下的毒。” 如果不能坐实了蒋承旭下了毒,他只是怂恿孟益兵干下了这样的事,那就不够量刑。 彭宇涛问道,“酒在哪里?” “在知青点,在我的柜子里。”孟益兵摸索着拿出了一把钥匙给彭宇涛。 江保华陪着公安去了辽中大队,过了半个多小时,辽中大队的大队长也陪着一起回来了,公安拿出了半瓶茅台,八块钱一瓶那种。 彭宇涛闻了一下瓶子里的酒,确定是好酒后,递给了邵立忠,“邵院长,能不能帮忙看看,那毒是不是下在这里头?” 邵立忠闻了闻,又倒了一点出来,用舌头舔了舔,“是在这里头,那种毒也只有下在酒里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功效。” “蒋承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彭宇涛问道。 蒋承旭不承认,“我没有干过这种事,我只是送了一瓶酒,难道送酒也犯法了吗?” 现在,整个逻辑链是清晰了,蒋承旭怂恿孟益兵对许清欢出手,料定了江行野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江行野将孟益兵打死了,他难逃其咎。 但要把一个人打死,不太容易,如果诱发他的心脏病,并且让他处于气血逆行的状态,只要挨几拳,孟益兵就必死无疑。 至于说,孟益兵会不会把许清欢玷污,蒋承旭倒是不担心,因为如果江行野没有赶到,他会及时出手救下许清欢。 也可以让许清欢感动,关键时候,他保护了她,哪怕他打不赢江行野,但他能在危急时刻,救她于水火。 所以,无论结局如何,受益的最终都是蒋承旭。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许清欢的医术居然如此逆天。 如果许清欢知道蒋承旭是这样一个布局,一定会赞叹一句,不愧是能够当政客的人啊! 这阴诡算计,真是让人甘拜下风! 但现在找出是谁在酒里下了毒,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了。 指纹识别源远流长,但目前,并没有大面积地应用于刑侦,安平县也只是一个小县城,刑侦技术并没有那么发达。 “邵院长,许知青,酒里下的是什么毒?”彭宇涛打算从用毒这个角度去查案。 邵立忠欲言又止,低声对彭宇涛道,“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植物,名叫马钱子。” 彭宇涛对马钱子并不陌生,可以说遍地都是。 他挠了挠头发,可以说到了这一步,案情陷入了瓶颈,只能先把人都带回去了。 蒋承旭虽然暂时够不上犯罪,但因为受害人兼施害人指证了他,他也被带走。 “那酒不是我的!”关键时候,蒋承旭道。 “那是谁的?”彭宇涛皱眉问道。 蒋承旭指着许泓图道,“是许泓图给我的,我不喝酒,就转手送给了孟益兵,那酒,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过。” 许泓图震惊极了,他没想到,蒋承旭会主动将他供出来,他看蒋承旭,蒋承旭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瞬间,他就明白了蒋承旭的意思,不要想着置身事外,也更加不要想着独善其身。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那酒是我从申市带过来的,原本是想着用来这边送人情,后来没用上,我就还给了蒋知青,我们一起下乡,和大队长关系不好,我本意是让他拿去送礼的。”许泓图冷静地道。 到了这一步,他反而不害怕了。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们。 只要他们相互作证,肯定能够轻易洗清嫌疑。 许泓图和蒋承旭一同被带走。 许漫漫见许清欢和霍迟站在一起说话,她赶紧跑了过来,眼泪汪汪地道,“姐,就算你和承旭哥不是未婚夫妻了,你也不能这样害她。” 许清欢反手就是一耳光,她的脸瞬间肿得老高,“滚!” 许漫漫捂着脸,泪水滚滚而下,有种我见犹怜的凄美,她眼珠子不停地往霍迟那边转,哭道,“你,你为什么总是打人,我哪里说错了? 还有哥,他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妹妹,对你比对我都好,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 一定要让霍迟看清楚许清欢的真面目,她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也最好能够看清自己这一副柔软的心肠,男人,一般都喜欢善良的女人。 许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霍迟,霍迟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眯眼时,一缕极为危险的神色闪过, “许知青,你这里的苍蝇臭虫太多了,真是烦不胜烦,我期待和你在县医院见面,我们再详谈?” 被当做臭虫和苍蝇的许漫漫:……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霍迟,但后者,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半个。 “也行!”许清欢道,“我这里先收拾一下,就过去。” “好,在车上等你!” 到了这一刻,霍迟已经彻底放下心来了,如果许清欢都治不好他哥,那他哥废掉一条腿,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既然欠下人家一个人情,现在许清欢也只好想办法偿还,这一趟去燕市,她也会尽量想办法让霍家将那份证据给她。 蒋承旭倒也没有陷入恐慌之中,毕竟,他也是重活一世的人,就算计谋不成,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哪怕罪证确凿,他也有本事让自己不用负法律责任,而置身事外。 被关起来之后,不管如何受审,蒋承旭都矢口否认,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非常隐秘,只要没人看到,就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午后的天气一下早就变了,起风之后,阴云密布。 周长安站在后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的两株马钱子,颜色深绿,茂密葳蕤,半个脚印印在外面,若非亲眼所见有人在那里站着采摘过,基本上没有人会留意。 今天爆更过节,第二更! (本章完) 第202章 我要去找她 第202章 我要去找她 县医院里,邵立忠将霍追的病例递给许清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你看看记录,我们希望能够让霍追同志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这个要求可能会有点高,但失去一位他这样的同志,对国家是莫大的损失。” 前世,许清欢和军中也打过很多次交道,知道培养一个尖兵出来很不容易,更何况霍追这种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指挥作战能力都非常出众的年轻楚翘。 “当然,我们也不是说给你施加压力,你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就行了。”邵立忠补充道。 “我知道!”许清欢翻看了霍追的所有诊断信息后,略沉思后道,“手术还是尽快开展,如果诸位信得过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她得还这个人情,请邵立忠出面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关键,她也要搭上霍家。 邵立忠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没有看错人。 霍迟是半刻都不愿耽误了,“那今天就走!” 霍迟派人送许清欢回去开介绍信,拿衣物,司机为了节省时间,道,“许医生,我去帮您开介绍信,您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我再去接您?” “可以!” 许清欢先去找江行野,他最近忙脱粒机的事,每天忙得脚步点地,之前他要陪许清欢去医院,没让他一起去,这会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也没人,乔新语和于晓敏上工去了,她只好留了一封信放在桌上。 “小语,晓敏,阿野,我有事要去一趟燕城,归期不定,保重,勿念!许清欢。” 因为没有亲眼看到霍追的情况,治疗的话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她怕写个具体回来的日期到时候又回不来,那不是太让人担心了! 用空茶缸压好后,她就拿着衣物出来了。 司机那边找江保华开介绍信,江保华有些不想开,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许清欢的能耐之后,就时刻都在担心,许清欢会瞧不上他侄儿。 但江行野对许清欢的上心程度,哪怕是村里的狗都知道了。 如果许清欢不回来了,他真的不知道侄儿能不能扛过去。 “许知青这一去,啥时候回来啊?”江保华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很难说!”司机想到,如果许医生治好了霍家的大公子,霍家肯定是要感谢的,无论用什么感谢,都抵不过霍家将许知青弄回城里去。 毕竟,正常人谁喜欢待在乡下种田啊! 江保华心里咯噔一下,转念一想,情有可原,只心情十分沉重,也不由得为侄儿掬了一把泪。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看是老大还是老二的工作,不拘哪一个,只要小五看中了,就换给他。 江行野惦记许清欢,在县城里办好了事,就去了医院,一问,才知道许清欢不在这儿了,他忙蹬了自行车赶回去,才到了村口,就看到了邱菱。 她一看到江行野,将嘴里的南瓜子壳儿噗嗤吐出去,“哎呦,江小五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媳妇儿跟人跑了啊!” 江行野如遭雷击,他冲上去就抓住邱菱的衣领,“你胡说八道什么?” 邱菱这会儿虽然怕得要死,但能够刺激江行野发疯,她连死都不怕了,“又不是我说的,你去打听,谁不知道许知青跟人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江行野知道许清欢总有一天会回城,她是雄鹰,天空才是她的归宿,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猝不及防,令他肝肠寸断。 他也顾不上找邱菱的茬了,自行车也扔了,抬脚就朝江家跑去,到了门口,看到江保华他们坐在炕上沉默寡言的,气氛很压抑,他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小五回来了?”江保华忙起身,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小五,许知青开了介绍信走了,你要不……想开点!” “她只是去帮人治病了,会回来的!”江行野说这话完全没有底气,眼圈儿都是红的,他想,哪怕她要离开,也一定会和他告别,她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 江行梅道,“对啊,我也觉得许知青肯定会回来的。” 周桂枝挺难过的,但她太了解江行野了,万一许知青不回来了,难道要小五等她一辈子吗? “小五,你大伯问过了,许知青兴许是不会回来了,她这次治病的人听说挺了不起的,要是她把人治好了,肯定就可以留在城里了。” “不会的!”江行野的手捏着门框,手背上青筋暴起。 门外,乔新语和于晓敏来了,喊道,“江同志,你在这里啊!” 乔新语走过来,将一张纸条递给江行野,“这是欢欢留下来的,给你也看看!” 毕竟,上面有人家江行野的名字呢。 这是欢欢的字,江行野看到“归期不定”四个字,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将纸条一收,转身就往外跑。 江保华忙跟出去,“小五,你去哪里?” “我去找她!”江行野看着出村的方向,执着地道。 江保华顿时气不打一处,“你去哪里找她?你知道她去了哪里?说不定她早走了,你能去哪里找?” “我知道等着她动手术的那人在燕市陆军总医院,我去燕市找她。”江行野的声音都在颤抖,眼尾泛红,紧抿的唇瓣透着倔强,谁也不能阻止他去找她。 江保华知道劝不住,无奈地妥协,“我给你开封介绍信吧!” 江行野连夜汽车到了县医院,邓爱国加了会儿夜班才要从医院回去,被他堵在了门口,“许知青去了哪里?” 他凶神恶煞。 邓爱国顿时有些无语,但看他这模样,一言不合要人命,只好道,“你这会儿估计赶不上了,他们明天早上的专机起飞,你赶上也见不到她。” “从哪里起飞?”江行野问道。 “阿城市机场!”邓爱国倒是不隐瞒,因为就算告诉了,难不成江行野还能找过去不成? 看到江行野转身离去,他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这段姻缘,毕竟两个人之间差得太远了,他甚至觉得,许知青怕是也不一定愿意看到江行野找过去。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有了回城的机会,趁此断了也是好事。 黎明时分,天光破晓,许清欢正要登机,耳边传来阵阵熟悉的喊声,焦急、愤怒、不甘与不舍交织,她回过头去,四下里张望,并没有看到江行野的身影。 或许是幻觉,这会儿很后悔走之前没有和江行野碰个面。 很不安,但霍迟等人催着她登机,许清欢甩甩脑袋,她一定是太想那个人了,才会产生这种幻听。 她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登上了舷梯。 第三更。 (本章完) 第203章 你还会回来吗? 第203章 你还会回来吗? 江行野在前面跑,后面跟了一堆人在追,手里拿着武器。 “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机场的安保人员喊道。 有人从旁边插了进来,直接朝江行野扑了过去,他纵跳起来,脚在围栏上一蹬,轻松地跨过了特意为他设置的障碍物。 “欢欢,许清欢!”江行野冲进了停机坪中,看着机舱门缓缓地关上,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江行野脚边的地面上,弹起的灰尘迸到了江行野的腿上,生疼,但他恍若未觉。 “起飞!”霍迟道。 “等等!” 许清欢只觉得隔了一道舱门,江行野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她冲到了半开的舱门前,正好看到了不远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江行野。 后面的人看到他执迷不悟,也不想再手下留情了。 “住手!”许清欢从飞机上扑了下去。 江行野吓得魂都快没了,他直直地接住了许清欢,根本不管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而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收起了武器。 “许医生,你认识这位同志?”安保组长气喘吁吁,好家伙,当年上战场都没有体验过这种速度与激情。 “抱歉,他是我未婚夫,过来找我的!”许清欢从江行野身上下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刚才这一面如此惊恐,她也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惶恐与不安,她首先想到的是江行野应该没有看到她留下的纸条,不管怎样,他肯定是对自己的离开有了误会。 “能不能让我和他说两句话?”许清欢问道。 “您请!” 安保安排人赶紧又将舷梯推了过来,一会儿许医生说完话,肯定是要上飞机的。 霍迟也下来了。 许清欢拉着江行野到了一边,她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委屈得紧抿着的唇瓣,像一只湿漉漉的大狗,顿时心口一阵钝痛,“阿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行野不说话,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那种不想要她离去的意图十分明显,只不过,他开不了这个口。 曾经做过的决定,以为将来可以轻易放手的念头,就像一个笑话。 许清欢了然,她掏出手帕,轻轻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阿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燕市?到时候我办完事后,我们再一起回来?” 江行野猛地抬头看向许清欢,“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你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许清欢笑着晃了晃两人紧握的双手,“再说了,现在也没到我们离开上江大队的时候。” 馅饼猛地砸下来,江行野都被砸晕了,眼底有些湿润,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好想抱一抱她,亲一亲她。 总觉得是幻觉,总感觉不到真实。 他被许清欢牵着手上了飞机,在位置上落座,飞机起飞时那种失重的感觉传来,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本来就是专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江行野又是许清欢的未婚夫,所以,一起飞燕市,倒也没让人说什么。 有了江行野,许清欢倒是挺享受的,一路上,她都靠在江行野的肩上睡觉。 人多,两人也没有怎么说话,大多时候,江行野都盯着外面看。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后,才缓缓地在燕市机场降落,许清欢也才醒过来,江行野的目光也就收了回来,落在她的脸上。 “到了?”许清欢看了一眼舷窗外,越来越清晰的地面景致,她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的燕京,她曾无数次在这座城市的半空盘旋,等待降落。 那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和蜘蛛网一般盘亘交错的高架桥。 车水马龙,何等繁华! 而眼前,却只有低矮且破旧的建筑,肉眼几不可见的公路,雨后泥泞的荒野郊原。 霍迟过来问许清欢,“江同志是跟我们一起还是如何安排?” 许清欢道,“他和我一起,先去医院吧!” “也行。” 有车过来接。 霍家听说霍迟请了一位医术非常高明的医生,一家子的心情都轻松多了,等他们一行终于到达了陆军总医院,等在这里的霍震霆看到许清欢,瞠目结舌。 这就是那个千里迢迢,派专机接过来的专家? 不到十八岁吧? 上位者总是比普通人多一些涵养,他倒是没有直接发飙,但毫不掩饰地,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显然是斥责霍迟。 许清欢看在眼里,她倒是无所谓,也不是她上赶着来的,再加上,她也是还人情,至于最后,到底让不让她出手,反而不在乎。 人情还完了就行了。 “许医生,先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病人?”邵立忠对许清欢客气得不得了,这一幕落在霍震霆的眼里,让他分外震惊。 要说他儿子不靠谱,邵立忠是一个相当靠谱的人,难不成这小女同志是真有什么能耐不成? “爸,你可不能瞧不起许医生,她看上去虽然年轻漂亮,是有真本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请她回来治哥。”霍迟低声叮嘱。 霍震霆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许清欢换上白大褂,装备好后,就跟着邵立忠进了病房,江行野只跟到了门口,他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来。 昨天,他赶了一夜的路,幸好路上遇上了开夜车的货车司机,他把车拦下来,用自己的自行车换那人将自己送到了机场,否则,他根本赶不上飞机。 原本应该很累了,但这会儿他大脑皮层兴奋过度,根本感觉不到倦意。 没想到会坐上飞机,没想到会来燕市,见识到了大城市与乡下的差距之后,江行野此刻心情复杂,欢欢说将来他们都能进城,这是真的吗? 而经历过这一次的“失去”之后,江行野才意识到,他没办法放开她的手,那一瞬会失去她的痛苦,令他生不如死。 所以,他一定要想方设法进城,他要牢牢地占据她身边的位置,至于最后如何,他或许无法决定,但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 病房里,许清欢正在仔细地检查霍追的伤口,将两次拍片进行对比后,她抬腕看了看时间,道,“手术就安排在明早七点吧!” 原本应该越快越好,但考虑到,她必须给霍家一个考虑的时间。 “不能早点吗?”霍迟焦急地道。 许清欢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霍震霆一眼。 霍震霆倒是有些惊诧这姑娘的通透,一锤定音,“那就按照许医生的安排来!” 倒也不是他抬举许清欢,而是,他必须在手术前,问清楚这姑娘的情况,再来决定,要不要她给儿子做手术。 一旦手术失败,所有的希望就都破灭了。 从医院出来,许清欢带着江行野走在燕市的马路上,霍家给他们安排的招待所,从医院过去步行只需要十分钟。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04章 狗眼看人低(女王节加更!) 第204章 狗眼看人低(女王节加更!) 在江行野眼里,这里的招待所都比安平县的要气派多了。 里头的服务员正坐着打盹儿,挺年轻的一姑娘,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神倨傲,看到江行野,眼里不加掩饰地浮起鄙夷。 哪里来的这乡巴佬,看着真是磕碜,不会把招待所都睡脏了吧。 “有介绍信吗?一晚上五毛八,住得起吗?”她用手扇了扇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脏死了!” 江行野这一生,不知道遭受过多少白眼,他从不曾在意过。 毕竟,他是个连亲妈都不待见的人。 但这一刻,对方的轻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当着许清欢的面,那种深埋在心底的自卑令他无地自容。 “啧!”许清欢出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这就是燕市的同志为人民服务态度么?怎么,摆出这副狗眼,是想瞧不起谁呢?” 纵然早就有所预期,知道这时候服务岗的人态度极差,毕竟,这年代的工作岗位就跟封建时候的皇位一样,差不多都快成了世袭制了。 许清欢依然受不了这种态度,也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人的优越感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炙手可热的工作,过不了几年,就会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就会成为敝履一样的存在,这些眼高于顶的人,就会成为下岗大军中的一员。 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服务员气得狠狠地瞪了许清欢一眼,怒吼道,“瞧不起你又咋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穷得要死,脾气还不小,不住就滚出去!” “这招待所是你家吗?你这是什么态度?道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我就去举报你,瞧不起乡里人,你有本事不吃粮食!”许清欢猛地一拍桌子。 服务员气得差点心梗,她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乡下人。 “你谁呀,爱住不住,想我给你道歉,乡巴佬,做梦!”服务员也是个硬茬子,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在大人物家里当保姆的亲妈呢。 她就是有这种嚣张的资本。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人,到时候能住哪儿! 许清欢也看出她的意思来了,心里冷笑一声,拉着江行野转身离开。 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认输,她要这服务员跪着请她住进去。 “许医生,你们怎么不住进去?”门口,司机过来了,他是奉霍迟的命令,过来安排许清欢的。 许清欢指着那服务员告状道,“她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乡下来的,不配住在这招待所。” 服务员虽然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许清欢二人,但这么直白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再说了难道不是这女的挑衅的吗? 不过,一看来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服务员也没放在眼里,只冷哼了一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司机脸上的神色变幻多彩,他没料到,这么容易就遇到了一个狗眼看人低的,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同志,今天我们预定了两个房间的,你帮忙看看!” 说完,他就报了个名字。 那服务员自然有印象,因为是上面三令五申交代要留住这两个房间,并且一再叮嘱,要对客人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服务员不敢置信地看许清欢二人,始终无法把这样受关注的待遇与这两人关联起来,“就他们俩?” “不错,让你们主任过来,有些事我要说道说道!”司机是霍震霆的人,见多识广,经历的事儿也多了,很会处理这种事情。 “这……我们主任……他,他去开会了,您看,房间在三楼,我这就把客人领上去?” 服务员倒是会来事儿,赶紧过来,在许清欢二人面前做小伏低,“不好意思啊,两位同志,刚才就是个误会,您看我这也是不认识两位,才会得罪了,房间早就留出来了,我领你们上去吧!” 许清欢冷笑一声,“我刚才说过,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留在这个岗位上,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思,骨子里瞧不起农村人,你的思想需要得到改造!” 倒也不是她睚眦必报,半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江行野刚才表现出来的是自卑,不是愤怒,那种觉得自己令她自卑的自责,让许清欢的心一阵刺痛。 一个招待所服务员,有什么好自得的! 司机也就明白,这服务员是把人得罪狠了,当下沉了脸,“行,你不去喊你们主任,我去!” 他抬脚就要过去,服务员知道了来人的背景之后,哪里还敢让他亲自跑一趟,只好哭唧唧地去请领导过来。 三人六面地对上后,服务员哭道,“我啥话都没说,她就说我瞧不起乡里人之类的,分明是她诬陷我,主任,我是真冤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服务员说的没有错,她只是眼神瞧不起人,在心里轻蔑,她并没有一开始就出口伤人。 招待所主任并没有把许清欢二人放在眼里,这两人穿得是如此寒酸,年纪又小,就为了别人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脸色,就闹得不可开交,想必也是没见过世面,身份不高,自尊心倒是不弱。 “诬陷你啥了?诬陷你也是活该!”招待所主任将服务员吼了两句,拿了点态度出来,转身就对司机道,“您看,也不是啥大事,我这就让她给你们道个歉,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以后一定端正态度。” 一般情况下,对方做到这样,不管如何,表面上过得去了。 司机看许清欢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眼神渐渐地冷下来,他心里头咯噔一下,顿时有种寒毛倒竖的恐惧。 要是把这祖宗得罪了,她不给做手术了,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不行,思想有问题可不是小事,这是天大的事,你们招待所就是这么个服务态度?把客人不当一回事,想欺负就欺负,想骂就骂,是不是觉得没有把人打一顿,你们就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了?” “不不不!我们绝对不敢,不敢,不敢!”招待所主任也看出苗头来了,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忙道,“我们这就把人送去学习接受教育。” 服务员听了这话,如五雷轰顶。 她差点朝许清欢跪了,“对不起,同志,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一马,我不能没有工作,呜呜呜,我要是没工作了,我就得下乡。” 许清欢笑道,“怎么,不愿下乡啊,觉得乡里人又脏又穷?同志,你这阶级思想很严重啊,平时招待所都不组织思想学习,寻求进步的吗? 这可不行啊,你们这和国家的政策相违背,可不是祖国的好儿女!” 招待所主任一听,腿都软了。 一不小心就被屏蔽了,我真的是要被折磨疯了。就出现了shoudu两个词,就给我屏蔽。 加更完毕。 宝子们,女王节快乐! 动动手指头也给我过个节吧,票票和评分能不能走起? 前几天被人恶意打低分了,能给我个五星好评给我拉上来一点吗? (本章完) 第205章 有点凶 第205章 有点凶 那服务员还是丢了工作,看着许清欢二人上楼的背影,她恨得牙痒痒,她倒是要看看,两个乡巴佬而已,难不成还有人敢得罪陆家不成? 不出了这口气,她誓不罢休! 她要让这两人跪着请她回来上班。 “主任,您不后悔开除我就行了!” 招待所主任也知道于春华是有点背景的,但他要是不答应,他这招待所主任也要干不成, “小于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刚才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什么误会,你们自己回头说清楚了,你还要来这里上班,这位置我就给你留着。” 说完,他亲自领许清欢二人去楼上,许清欢问道,“这服务员叫啥名字,是有什么后台背景吗?” 问得非常直白。 招待所主任不敢不回答,“她叫于春华,听说她母亲是陆家的服务人员,她这工作啊,还是陆夫人亲自打了招呼的。” 许清欢嗤笑一声,“陆夫人?就是宋宛霖?” “啊,这,我也不知道呢。”招待所主任是真不知道。 旁边司机知道,他还知道许清欢是宋宛霖的亲生女儿,递了个信息过来,“是叫这个名字!” 多讽刺啊! 对宋宛霖来说,在城里安排一个工作,简直是一顺手的事,可当初,却用婚事拿捏她,在宋宛霖的眼里,她这个女儿的价值,比一个家政阿姨都不如。 好在她对宋宛霖也没有丝毫母女之情。 “许知青,你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东西,下午你们可以休息,有什么事可以让底下的服务员联系我。我姓温!” 司机将联系方式给了许清欢。 “您不必过来了,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这一次来得匆忙,我们都没有带多少衣物,等会儿要出去买点,省得被你们城里人瞧不起。” 许清欢牙口犀利,司机和招待所主任都挺尴尬的,讪讪一笑,各自说了两句赔礼道歉的话,就离开了。 这一次倒是没有服务员追着嘱咐他们不许串门之类的。 许清欢和江行野的房间紧挨着,打开门开了一下,这个年代的招待所都差不多,条件好不到哪里去,胜在屋子里有卫生间,可以洗澡,这就方便多了。 许清欢从包里拿出了洗漱用品,趁此机会从空间多拿了一套出来,递给江行野,“你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儿我们去外面买衣服。” 江行野昨天忙了一整天,紧接着又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天热,他身上的确是又臭又脏,于春华嫌弃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嗯!”江行野接过东西。 毛巾非常柔软,牙膏牙刷都是新的,是当初许清欢下乡前在申城百货商店买的。 等许清欢出来,江行野已经洗好了,她拉开门,就看到江行野靠在门上,神色寡欢。 “我们去买东西吧!” 江行野一侧身,挤了进来,再次将门关上,一把将许清欢搂在怀里,一个字都不说,低头就亲了下来。 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是牙膏残留的味道,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重重地将许清欢笼罩。 他亲得很凶。 持续了一二十分钟,许清欢舌根发麻,胸腔里的空气全部都被吸空了,差点窒息了,他才放开她。 许清欢两腿发软,一个劲儿地往下滑落,江行野一把捞起她,掀开床单,坐在床板上,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额头相抵,许清欢脖子软软地耷拉着,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一个劲儿地喘气。 江行野看了她一会儿,扣住她的后脑勺,又开始轻轻地吻她,极尽温柔。 方才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倒是知道心疼她了。 又吻了十多分钟,江行野才慢慢地啄着她的唇瓣,似乎在宣告,到了尾声。 许清欢心跳如鼓,靠在他的胸口,避开他的吻,听着他胸膛里传出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不比她的慢。 他的吻带了些欲,浑身灼热,像个火炉在她的身边燃烧。 “阿野,你怎么了嘛?”许清欢低低地问道,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新长出来的青茬有点刮她的手。 一会儿还要买个剃须刀,她心里想到。 他什么都没带,就这么匆匆地赶过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但飞机上,她问了好几遍,他都不说,一直沉默着,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去了。”江行野这会儿抱着她,温软的娇躯在他的怀里,他才有种拥有她的真实的感觉。 “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的吗,做完这个手术,我就回去了。”许清欢震惊不已。 江行野黑眸锁定她,“你写的是归期不定。” 他无法想象她的一去不回,他想,她就算离开后不会再回来了,也要她亲口告诉他,哪怕会牵挂一辈子,会肝肠寸断,也要她亲口跟他说。 “我说归期不定是说……”许清欢觉得她有必要好好地教他做阅读理解了, “那手术我也不知道难度多大,这个病人比较特殊,恢复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我要是说我十天就回来,万一到时候又回不去呢,你不得担心死!” 她也心疼他,当时在飞机场,看到他被那么多人追赶,看到他不顾一切地跑来,她就心疼死了! 此时,她紧紧地搂住他,“阿野,你不要担心,就算将来我们分开,也不会是因为时间和距离把我们分开,肯定是性格不合,不会再有别的原因了。” “不会,不会不合。”江行野急切地道,他捏着许清欢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不合,我会改,你让我怎么改都可以,改到我们合为止。” 未来不可知,这一刻他的心是如此赤诚。 许清欢笑了一下,“好,那我们就尽量合一辈子!” 江行野这才绽开了笑容,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点点笑意如繁一样绽放,棱角分明的脸庞,消融了坚毅,线条变得柔和,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一扫而光,整个人温润得如同一块上古美玉。 许清欢简直是爱死了,抱住他的头就亲了上去,江行野错愕了一瞬,忙握住了她的腰身,身体前倾,将自己送到她的面前。 最近屏蔽比较频繁啊,实在很抱歉,如果章节被封了,我会尽快修改出来,事先说一声,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少更,大家一定要给我投票。爱你们。 四章,第一章; (本章完) 第206章 别动,乖 第206章 别动,乖 最后,许清欢自己难受得不得了,在江行野怀里躁动不安,小臀部在他的腿上扭来扭去,那敦实的柔软,翘挺的圆润,简直是点火的利器,江行野浑身都像在燃烧。 他一把将许清欢按在怀里,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别动,乖!” 许清欢不敢动了,怕真的擦枪走火,趴在他的怀里,有点郁闷,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到明年七月份,她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才能够拿结婚证。 虽然现在乡下很多结婚早的,不够拿结婚证的年纪,举办个婚礼就能够得到世人的认可,可她适应不了。 总觉得婚礼可以没有,结婚证是一定要有的。 有了结婚证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两人了好长时间平息,等整理好衣服,从招待所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之前在飞机上吃过一点,倒也不是太饿。 但许清欢怕江行野饿了,递给他一个空间里长的水果,看上去像苹果,但实际上不是苹果。 江行野咬了一口,就尝出了不一样,甜津津的,没有酸味,异香扑鼻,清脆可口,他吃了两口,就将另一面递到许清欢嘴边。 许清欢咬了一口,望着他笑。 江行野心里就跟这吃到了嘴里的水果一样,甜甜的,他的笑容也很甜。 他生得本来就俊美,平时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凶神恶煞,但每每和许清欢在一起的时候,那气场就好似冰雪消融的春天,繁似锦,帅而不自知。 陌生的城市,繁闹的街头,两人不敢牵手,也不敢走得很近,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比起其他的夫妻,情侣,还是近了不少。 此时的燕城,远不如后世繁华。 街上骑自行车的很多,穿的衣服也就那么几种深色系,灰色、蓝色、黑色,白色都是比较亮眼的颜色。 她好奇地打量一切,只觉得挺神奇的,她竟然还会回到四五十年前的燕京街头。 江行野也到处看,来到这里,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拓展视野的好机会。 “阿野,明天我要动手术,不能陪你出来,你要不要到处去看看?”许清欢提议道。 “嗯!”江行野眉眼温润,“你不用担心我,我打算去看看家具,我们以后不是要开家具厂吗,看看别人怎么做家具,我也跟着学习一下。” “那我到时候和霍家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带着你,最好能够去人家家具厂看看,用的是什么工具,看看别人的生产线,将来少走弯路。” “我会的!” 两人来到了附近最大的百货商店,哪怕现在是上班时间,里头也是人满为患。 火爆程度堪比后世没有某宝之前的春节。 许清欢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抓了江行野的手就进去,万一走散了,那可真是难得找人。 江行野也有这个担忧,他个子高,换到了前面出力,将许清欢护在身后,为她开出一条路来。 两人挤到了三楼的成衣区,衣服琳琅满目,男女老少都有,但款式吗,也就那么几样,女装的款式稍微多点,但要么布拉吉,要么衬衫+半身裙,半身裙也就是束腰宽幅那种,简单得很,稍微繁复一点,就是加点荷叶边。 男装就不用说了,长袖或是短袖,衬衫、中山装等等。 没有多少可选择的余地。 许清欢给江行野要了两套衣服,再加两条内裤,两双袜子,还有一双皮鞋。 江行野扯了扯她的衣服,“欢欢,我的鞋子还能穿。” 他身上带了点钱,但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并没有带太多钱,他怕买了衣服后,让欢欢跟着他过苦日子。 “你这鞋已经破了,买双新的穿,我带了钱。” 江行野给了她不少钱,不算五百块钱彩礼的话,将近一千块钱,这在这个年代,不是一个小数目。 江行野挣钱的能力毋庸置疑,一旦改革开放,那个环境对他来说就是天高海阔了。 等到付钱的时候,江行野掏出了一卷票子,抢着把钱付了。 许清欢目测那一卷钱差不多有一百多块,她就挺纳闷的,江行野的口袋怎么像哆啦a梦的肚子,可以一直从里面掏出钱来。 他这钱又是从哪儿来的? 从里头挤出来后,江行野就给许清欢解惑了,“山坳里头的那十多亩地,我让浩子几个帮我收了,卖了一部分。” 今年的年成不是很好,生产队的小麦亩产量不到四百斤,但他那十多亩地居然丰收了,亩产接近七百斤。 这就挺令人震惊的。 一共十六亩地,收了一万一千斤小麦,他卖了九千斤小麦,刨除给浩子们的钱,手上还有八百多块钱。 本来这钱,他是打算给许清欢的,后来生产队办厂,他用在里头一部分,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两人正要离开,一辆吉普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许清欢就和宋宛霖照了面。 “你怎么来了?”宋宛霖受了点惊吓,朝后退了一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许清欢不会是要找上陆家的门吧,顿时,皱起眉头,“你不好好在乡下种地,跑到这里来干嘛,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许清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牵着江行野就离开了。 宋宛霖是听说百货商店又来了一批新款式的衣服,正好她顺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扫兴的事,也不看衣服了。 她上了车,对司机道,“老章,你先把我送回去,再去查一下那两人来燕市干啥?” 司机应了一声。 此时的安平县,一场雨最终还是没有下成,但天气显见得就不好了,这几天,生产队开始抢收水稻,不允许请假。 太阳烤着地面,没有一丝风,正好知青们今天抢收的地方在北坡下面,闷热得像被锅盖盖住了一样,人人叫苦不迭。 “哎,蒋知青那两个运气是真好啊,正好在最忙的时候被公安抓进去了,不用搞抢收了。” “我去,你还说这种风凉话,怎么,你还挺羡慕不成?” “羡慕啊,怎么不羡慕,只要不让我抢收,我宁愿蹲笆篱子。” “你这就叫不识好歹了啊!” “羡慕啥啊,公安抓不到他俩证据,最多二十四小时就要被放出来!”戴亦风家里有公安的亲戚,比较清楚流程。 周长安听了,若有所思,他手中的镰刀突然就偏了方向,朝小腿割了过去。 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207章 如果失败 第207章 如果失败…… 周长安顺利地请到了假,宋安平用自行车载着他,本来是打算去公社卫生院的,但他执意要去县医院。 宋安平也不想很快回去,干啥都比埋头在地里强,也就乐得跑一趟县里。 毕竟是自己动手,伤口看上去很吓人,实则不深。 但缝针也是挺疼的,周长安顿时就更加恨蒋承旭三个了。 从医院出来,他让宋安平自己逛逛,跛着一条腿去了派出所。 宋安平一直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进派出所,吃了好大一惊。 蒋承旭前世在执法部门待过,也很清楚流程,他原以为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能被放出去了,谁知,彭宇涛过来告诉他,证人找到了。 又给了他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蒋承旭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彭宇涛的眼,问道,“是谁?” 彭宇涛笑了一下,也看出蒋承旭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点意外,毕竟这个年纪的人,心性可不该这样坚固。 除非是心狠手辣的惯犯。 公安再次来到上江大队,天色还早,大家都在地头上干活,江保华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周长安和公安在一起,还挺纳闷的。 周长安将公安带到了知青点的后院墙边上,几株马钱子正在微风中摇曳,彭宇涛等人忙过去观察,看到了两只深陷在地上的脚印。 原本是地上干得冒烟的天气,但知青们每天洗完澡后,水直接从耳房倒出来,顺着一条浅浅的沟流到这边来。 这一块地面潮湿,植物也长得比别处茂盛。 “穿的是皮鞋。”彭宇涛用皮尺量了一下脚印后直起身来,“差不多44码,这脚有点大了,可以缩小调查范围。” 彭宇涛和江保华商量,让他将男知青都喊回来。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鞋子交出来后,一一排查后,锁定了两个人,蒋承旭和戴亦风两个人,都是44码的脚,而且都有皮鞋。 不过,戴亦风的皮鞋鞋头有点尖,究竟是不是蒋承旭的,需要蒋承旭将鞋脱下来。 彭宇涛安排公安又跑了一趟派出所,将蒋承旭的鞋取来做了对比,脚印完全吻合。 “你只看到他摘了马钱子,还看到他做了别的吗?”彭宇涛问道。 周长安想了想,摇摇头,“因为我之前偷听到了他们谈话,他们对我非常警惕,我也不敢靠近他们。” 公安又对男知青的宿舍进行了检查,从知青点外面的小树林子中找到了了提取马钱子汁液的工具,容器里头还有残留的乳白色的浆汁。 至此,证据链已经非常完整了。 但,蒋承旭依然不认罪,“我要打电话,麻烦给我一个电话,我要打个电话。” 彭宇涛道,“证据确凿,不管你怎么垂死挣扎,都没有用。” “我有别的事要和人打电话,我有这个权利。”蒋承旭头发凌乱,两眼猩红,面目狰狞。 彭宇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去请示。 半个小时后,蒋承旭就被带到了电话机面前,监视他的人一共有两个,不包括接线员。 蒋承旭这边拨通电话,另一端,电话在陆家响起,阿姨接通电话,听说是找宋宛霖,忙喊道,“宋同志,你的电话。” 宋宛霖匆匆地过来,“你好,请问你是谁?” 蒋承旭声音十分沙哑,“我是蒋承旭,和你交换一个消息。” 宋宛霖皱了皱眉头,“小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蒋承旭淡淡地“嗯”了一声,“宋宛霖,我知道你的儿子陆明煦不是早产的,当年你和陆让廉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人跟踪你们,拿到了很多证据……” 轰! 宋宛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子里就跟炸了一颗原子弹一样,瞬间一片空白,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蒋承旭,你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要挟我没有用,我是愿意看到你和欢欢两情相悦,结秦晋之好,我也给过你这个机会。” 是你没有好好抓住! 蒋承旭冷冷地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是不是莫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还知道那人把证据藏在哪儿?” “藏在哪儿?”宋宛霖好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种重要的消息,我当然是要当面告诉你。电话里说多了,我不怕,你难道也不怕吗?”蒋承旭桀桀桀地笑起来。 宋宛霖觉得刺耳极了,她挂了电话,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失魂落魄。 这件事,她可以找陆让廉出面,但她和陆让廉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深知他的性格,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每天国泰民安,他的心情就很好,但凡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找到他的头上,他就翻脸了。 他就像一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孩子,除了享受,对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太有耐性。 直白一点说,就是少爷病十足。 下午一点多钟,老章过来了,向宋宛霖汇报他调查的结果,“许清欢和江行野是昨天上午住进陆军总医院那边的招待所,今天早上,许清欢去了医院,江同志在另外一个同志的陪同下去了家具厂。” “他们来燕城的目的,查不出来了吗?”宋宛霖心情十分糟糕。 “许清欢应该是病了,她去了医院后,有医生把她接应进去了,后面就失去了她的踪迹。至于江同志,我隐约听到了一耳朵,说是他们那儿想办家具厂,他应该是来取经的。” 宋宛霖此时焦头烂额,听说两人来燕市和她无关,她也就懒得搭理。 摸了摸自己的脸,陆军总医院是燕市条件最好的医院,现在霍家的大公子住进去了,所有的资源都砸在他的头上,她连个责医都没有。 上次让陆让廉出面,结果,人家也没给他面子,他反过来还把她责备了一通。 “你现在就去一趟安广县,找到上江大队一个叫蒋承旭的同志,他有话给你,你就带回来,他提了什么要求,你在那边打电话和我说。” 老章给宋宛霖办过很多事,领了任务也没有多问,当下就走了。 头一天,许清欢和江行野离开陆军总医院后,霍震霆就听取了二儿子和邵立忠,以及徐光书的汇报,他们把许清欢的来历,师承,以及她做的几台手术情况都详细地进行了陈述。 邵立忠道,“刚才,开这个会之前,我又给安平县医院打了电话,跟踪了张长青的手术情况,到现在为止,情况都非常好。” 徐光书也道,“黏合剂虽然没有拿到配方,但对于外科手术来说,这种药剂的发明,可以说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创新,如果疗效的确能够像许同志说的那样,就是医疗史上的一次革新。” 霍迟朝椅子靠背上一靠,“爸,如果不用许清欢,您还有别的选择吗?本来结果就是站不起来了,为什么不让许清欢试试呢?” 霍震霆沉默良久,他也明白,这是别无选择的一次选择了,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如果成功,我霍家重谢,如果失败……” 他似乎也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把人打一顿? 早上六点,许清欢被接到了陆军总医院做术前准备,江行野和司机一同将她送过来后,她进了手术室,江行野在司机的陪同下到处逛逛,重点是卖家具的商店,和家具厂。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08章 昆山夜光 第208章 昆山夜光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整整一天过去,快十二个小时了,手术一直没有结束。 随着手术时间的过去,碎骨清理得越多,许清欢也越发感觉到了手术的难度,但是,好在,她经验十分丰富,而且精力很好,才能够一场手术坚持这么长时间。 “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结束。” 时间长了,许清欢不得不给辅助的人打鸡血,不是谁都能像她这样,保持十多个小时的旺盛精力,维持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运转。 听到的人精神一震。 一助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一开始他是抱着保留的态度对待许清欢,也在心里揣摩过,这一场手术,一旦失败,他们这些跟着许清欢上手术台的倒霉鬼会不会跟着一起受牵连。 是去农场干苦力,还是去乡下住牛屋? 手术开始的时候,他根本跟不上许清欢的节奏,几次差点出错,许清欢清凌凌的眸子朝他瞪了一眼,他才脑子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也集中了注意力,尽量做好配合。 手术室外面,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走廊里的光线也渐渐地暗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从窗玻璃上撤离,头顶的灯也不知何时亮了。 霍震霆等了一整天,事关最优秀的儿子,霍家下一代的支柱人物,他就算不守在这里,这一天也什么都干不成。 可以说,心如油煎。 邵立忠陪在旁边,霍迟也在,还有霍家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离开手术室半步,整整一天过去,里头的人没有时间吃喝,他们这些人也滴水未沾。 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霍迟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差点和开门出来的助理医生撞了个满怀。 “怎么样了?”邵立忠焦急地问道。 医生满脸疲惫,扶着门框,说话都中气不足了,但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手术挺成功的,全部都修复到位了,许医生真是厉害!” 他由衷地赞叹道,亲眼所见,所以说,许清欢的能力给他们的碾压实在是太真切了。 霍震霆的脸上也总算是露出了点笑模样,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想好好问问许清欢,到底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 手术室里,许清欢缝合完之后,就往霍追的嘴巴里塞了一颗她前世自制的药丸,促进骨骼生长的那种。 手术再成功,也依然清理出了不少已经坏死的骨骼,还有很多碎片也确实黏合不上去了,就被清理了出来,那么骨头之间会留有很多缝隙,同时也有一些空洞的地方。 但霍追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不通过药物的作用,经过了枪击之后的膝盖,这种特殊的关节地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 而霍追一个军人,要的就是不退化的战斗力。 从头到尾,不管邵立忠等人把许清欢如何神化,霍追始终都没有对她报太大的希望。 他被迫地咽下了那枚药丸,冷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许清欢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是医生,给你吃的药自然是治疗你的伤势的。” 说完,她就没有搭理霍追了,而是吩咐道,“把人推回病房去,一会儿我把处方开出来,给他把药安排上。” 许清欢很快开了处方,交给了一助,考虑到现在医院的制度,还有之前在县医院遇到的那种奇葩的事,“你盯着住院部那边把药用上,不得有任何人更改我的处方,如果疗效跟不上,我会反查的。” 意思是,每一步达到什么样的疗效,她心里都有数。 好在,这里是陆军总医院,可不是县医院那种还没有上正规台面的野路子,轻易不会出现随意更改责医处方的事。 况且,这事关霍家大公子,一般人都不想沾上。 霍追先被送了出去,神色有些奇怪。 霍震霆看到儿子终于不是心如死灰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儿子脸上奇奇怪怪的表情,他瞬间紧张起来,“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霍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是错觉,从他的膝盖中弹以来,他膝盖以下就失去了知觉,哪怕拿把斧头砍在上面,都没感觉不到疼痛。 但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一股温凉的力量正在穿透他的膝盖朝小腿蔓延,一种被蚂蚁扎一样的微刺微痒的感觉密密麻麻地覆盖了他的整条小腿。 真是痛并快乐着! “没有!”霍追道。 “那你的腿……”霍震霆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了,哪怕手术再成功,现在麻药都没有退,又能有什么感觉呢? 霍追却对邵立忠道,“邵院长,我的腿既痒又刺痛,不过,痒也不是很痒,痛也不是很痛,这是怎么回事?” “哪里痒?哪里痛?”邵立忠也被问懵了。 正常情况下,哪怕麻药都退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有知觉,所以,邵立忠想都没想是霍追受伤的这条腿。 “就是中弹的这条腿,下半截。”霍追实在是有些难受,不过,他到底没敢动那条腿,不过就算动也动不了,因为打上了石膏。 “什么?”邵立忠吓了好大一跳,正好这会儿许清欢出来了。 她摘了口罩,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走廊尽头的青年,他穿着一身体面的衣服,短寸头,深邃的眼眸里浮着些焦急,在看到等待的人时,眼中瞬间亮起了光,好似炸开的烟。 “欢欢!” 江行野的速度极快,晃眼的功夫就到了许清欢跟前,将邵立忠挤开,把她护在怀里,上下打量,心疼不已,“累了吧?” “嗯,有点累!”许清欢扶着他的胳膊,扭头看邵立忠,用眼神询问,你想说什么? 邵立忠朝霍追看了一眼,意思是让霍追自己说。 霍追的目光落在许清欢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责医的全貌。 没想到这么年轻。 五官精致,眼神清冷,站在青年的旁边,被众人瞩目,但淡然得好似开在五月天里一朵雪白的昆山夜光,莹莹发光,高贵典雅,艳丽不可方物。 他一下子愣了一下。 直到感知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好似被凶兽盯上,带着一种悍然的压迫感,他才醒过神来,扭头看了一眼青年。 霍追倒是没有挑衅江行野的意思,想了想措辞,“许医生,我受伤的膝盖以下,整条小腿,既痒又刺痛,不过不严重。” “嗯,正常,我给你用了药,这是正常反应。”许清欢不以为然道。 她说完,就不再搭理霍追,也无视众人的震惊,示意霍迟,“帮忙把病人推到病房里去,上了针,我就要去休息了。” (本章完) 第209章 我父亲不该蒙受这样的羞辱 第209章 我父亲不该蒙受这样的羞辱 霍迟摸了摸鼻子,乖乖地上前推他的哥哥,表现出了罕见的乖巧。 霍震霆有些懵了,呆呆傻傻地往旁边站着,让出通道来。 然后,他看到自己一向一身反骨的儿子,推着大儿子进了病房,他才跟了过去,有些纳闷,他二儿子这是吃错药了吧,人家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哪怕是亲哥,这也不该是霍迟该有的反应啊! 病房里,一助亲自拿来了药剂和医用器具,许清欢亲自检查过后,点点头,示意护士给霍追用上药。 等滴了约有三五分钟的功夫,许清欢的两根温凉的手指,没有任何预兆地搭在霍追的手腕上,他被刺激得一哆嗦,差点有了反应。 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许清欢的侧脸,只见她如远山般的眉头微微蹙着,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卷着些疲惫,翘挺的鼻梁如琼玉,粉嘟嘟的红唇如开在二月枝头的垂丝海棠,娇粉而明媚。 江行野等在门外,看到霍追盯着自己的未婚妻,气得狠狠地捶在墙上,只觉得这厮完全不讲武德,要不是看到他残了一条腿躺在病床上,这会儿,他铁定将人拽起来揍一顿。 好在,许清欢半个眼神都没有给霍追,见脉象正常,就起身了,吩咐一助,“安排医生值守,如果有任何问题,就去招待所找我。” 招待所离这边很近,跑快点,五分钟就到了。 见许清欢要去休息,邵立忠忙过来拦着了,“许医生,你这从五更天忙到了现在,应该饿了,我们安排了饭菜,大家一起去吃一点?” 霍震霆父子还在一旁等着,碍于身份,所以才没有过来。 许清欢肚子的确也饿了,想到江行野也肯定没有吃,再说了,她对霍家有所求。 “那就叨扰了!”许清欢朝霍震霆那边点点头。 医院的食堂里,邵立忠专门让人安排了一桌席面,说是席面,这年头不可能吃大鱼大肉,最好的两个菜一个是一盘烤鸭,一个是红烧肉。 半荤菜是青椒炒肉丝,一道鱼香肉丝,剩下的是青菜了,一盘土豆烧茄子,一钵子老黄瓜汤,里头放了猪油渣,味道还挺好的。 不存在喝酒什么的,桌上米饭和馒头都有。 都饿了一整天,暂时也没有寒暄客气的力气了,等霍震霆端起了碗,江行野给许清欢盛了米饭,又给她舀了一勺汤进去,递给她,“快吃!” 他问过了,媳妇儿连中午饭都没吃,一想到自己中午的时候在国营饭店吃了五个大包子,他就有种罪恶感。 “嗯,你也吃!”许清欢给他拿了个馒头,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他。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霍迟吃了一碗饭后,终于有了力气,咳嗽一声,眼睛朝两人瞥过来。 许清欢抬起头,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嫌弃的意味十足。 “许医生,我哥的腿还行吧?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霍迟问出了他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不等许清欢说话,江行野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胳膊将许清欢护在怀里,低声道,“你快吃饭,别理他。” 有点眼力劲儿不,我媳妇儿还没吃饱呢。 霍震霆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阿迟,先等许医生填饱肚子,急什么!” 霍迟就挺郁闷的,难道不是老家伙想问吗,他问了,这会儿又装模作样,恶人都是他做了! 霍迟低下头,吨吨吨地扒饭,一个字儿都不吭了。 许清欢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了碗。 见她吃好了,食不知味的霍震霆和邵立忠也就都吃饱了。 许清欢便道,“首长,邵院长,就目前看来,这次的手术非常成功,手术之后,我给病人用了我自制的有利于骨骼生长发育的药丸。 刚才,你们也听病人说过了,他的膝盖以下已经有了知觉,正常情况下,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确实,确实!”邵立忠也是一阵惊喜,跟着附和,“一般情况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病人不应该能够感知到膝盖以下的部位,刚才霍营长也是说又痒又刺疼,我就觉得太反常了。” “嗯,这是特制的药,有这种反应很正常。”许清欢没有多说,而是对霍震霆道, “我知道病人的身份,我也知道他本人和家属的期望,我也不想让国家承受失去这种特殊人才的损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病人是能够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平,请大家不用担心!” 霍震霆不敢相信,他身居高位,但是个非常包容而谦逊的人,哪怕他心急如焚,也从头到尾没有给许清欢任何压力。 “许医生,如果真是那样,我谢谢你!”说完,霍震霆起身要给许清欢鞠躬。 许清欢侧身一步避开,“首长,我理解您作为父亲的迫切心情,但您这样,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这是个好机会,她想了想道,“我会在这里待上几天,到时候您也可以看看霍营长恢复的情况,如果好,到时候我会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你现在就说。”霍迟最不喜欢被人吊胃口。 霍震霆也点头道,“不必等到那时候,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力范围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许清欢也想早一点拿到,便道,“事关我个人私事,可否请首长借一步说话?” 霍震霆点头起身,到了食堂外的庭院中。 早开的桂隐隐飘香,一轮明月悬挂在枝头。 许清欢跟了过去,四下无人后,霍震霆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许清欢道,“我生母是宋宛霖,陆让廉先生的现任妻子,她曾经和我父亲许靖安做过夫妻,那时候我父亲还没有牺牲的时候,他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我听说,有人拍摄过他们的照片,还有宋宛霖给陆让廉写过书信,当时那人想通过借您的手来报复陆让廉,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了您。” 霍震霆眯着眼睛想了想,他始终想不起来了,实话实说,“很抱歉,我实在是想不起有这桩事了。” 书中,这些用档案袋装的有关宋宛霖和陆让廉婚外通奸的证据,还在霍震霆书房的某一个角落放着,但她不能说。 要不然,会引起霍震霆对她的怀疑。 不过,她也没有失望,只要那些东西还在霍家,早晚都会到她的手中。 “大约有十多年了,您想不起来也很正常。首长,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也还在霍家,如果哪天,这些东西重现天日,我希望您能够送给我!” 她顿了顿,含泪道,“我父亲不该蒙受这样的羞辱!” 今天也是四更哦,第一更! 还有,如果其中有一章被屏蔽,章节号会自动重置,再刷新出来,有可能会出现某个章节号重复出现的错误信息。 大家可以关注我的置顶评论,如果有章节屏蔽问题,我会发通知。 (本章完) 第210章 她要的可太多了 第210章 她要的可太多了 从决定要让许清欢给自己的儿子动手术的那一刻,所有关于许清欢的信息就已经全部送到了霍震霆的桌上,包括她的生父。 她从小在许家艰难生长的经历。 她是烈士子女,她父亲是英雄! 或许是因此,霍震霆对这孩子感激之余,还生出了恻隐之心,她比自己的二儿子还要小,这么小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苦磨难,却还学了身的本事。 “我会留意,如果能够找出那份证据,我一定会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霍震霆当然明白,一旦证据确凿,那么,陆让廉和宋宛霖就不仅仅是婚内出轨。 他语重心长地道,“孩子,陆家老爷子还活着,他曾经为国家做出过非常了不起的贡献,陆让廉是陆家的长子,哪怕你拿到了证据,如果想就此而做点什么,怕也是飞蛾扑火。” 这也是书中,霍震霆哪怕拿到了证据,也束之高阁,没当一回事的原因。 一来,他不想用这种手段,显得很没有格局;其次,就凭这一招,想要将陆让廉拍死,显然很幼稚。 许清欢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谢谢您的提醒,陆家固然是庞然大物,但蚁多咬死象,就算我无法让他们绳之以法,但也总有一天要将他们的龌龊公之于众,暴之于天下,让世人看看,陆家是如何践踏烈士的尊严。” 霍震霆很意外她的这份坚定,道,“你与我霍家也是有缘,你父亲是为国牺牲的军人,以后你就不要再喊我首长了,叫我一声伯伯吧!” 许清欢就是要凭借一手医术结交于人,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她与霍家有共同的敌人,结成联盟阵营就是她的预谋。 当下,她也不矫情,喊了一声“伯伯”,霍震霆也很高兴,问道,“你现在是上江大队的知青,有没有想过要回城?” 如果她要回城,凭借这一手医术,是轻而易举的事。 “暂时不回城,眼下,在乡下对我来说才更安全。”许清欢想到马上就要到七六年了,最后这个阶段非常关键。 不过,最后,霍家和陆家都是安稳着陆,她也就不担心了。 走出医院,江行野就在许清欢的面前蹲下了,不需要多说,许清欢便趴了上去,他站起身来,双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腿。 许清欢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软软地趴在他的肩头,万家灯火,广厦不知几何,唯有他的宽阔肩背是她心的港湾。 两人的身后,霍震霆等人远远地看着。 “那是清欢的爱人?”霍震霆问道。 霍迟笑了一下,“是她未婚夫,她自己在乡下找的,她自己医术倒是很好,就是不给自己洗洗眼睛,找谁不好,找个乡里汉子。” 霍震霆嗤笑一声,“乡里汉子?你瞧不起乡里汉子?别看部队上的人都捧你,你和他过招,三招之内必败!” “怎么可能!”霍迟大叫。 回到招待所,许清欢随便洗洗就睡了。 门关上后,江行野一直没有离开,他坐在桌前整理这一天来的收获,凭着记忆,将车间里的锯床机械图给画出来。 许清欢一觉醒来,看到他还在灯下工作。 喊了一声,“阿野”。 江行野忙放下笔,从开水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递给她喝,“我把你吵醒了?” 他舍不得离开她,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好在,这边应该是得到了霍家的特别关照,因此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三番两次地提醒他们不要串门。 “没有,睡了一觉就行了。”许清欢摸摸他的脸,“你跑了一整天累不累?几点了,怎么还不去睡,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许清欢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把他带到这里来,这两天一直都很忙,也顾不上管他,怕他做事不顺利,也怕他受委屈。 “不累,才十点多钟,还早!”江行野顺势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看到她精神好多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去了燕市最大的一家家具厂,他们那有电动的锯床,我想将来就用这种锯床,我要把它画下来。” 这也是受了许清欢的启迪,他亲手打造过收割机后,后来的脱粒机,是他将图纸上的子件一个个拆出来,画成了零件图。 他亲眼看到许清欢画过总成图,不懂的地方他也虚心请教,自然,许清欢教得非常尽心尽责,所以那一张张子件图,他画起来的时候也并不费劲。 “我看看!”许清欢道。 江行野将图递给她,他换了个位子,坐在床头,许清欢靠在他的怀里,就着昏黄的白炽灯看,很惊讶,她早知道江行野是个天赋超绝的人,但没想到他能够聪明到这种程度。 一个从来没有学过机械制图和电子电器的人,仅仅凭她三言两语的指点,就能够将一个电锯机电图画到这种精妙的程度,没有半点错漏。 符号也都是对的。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电锯设计得有点复杂,许清欢根据自己的见解说了一下,着重将几处点出来, “你可以精简一下,用我刚才的那个思路,我们没必要搞这么复杂的机器。” 江行野将她的话记在心里,拿过图纸就扔到了边,心猿意马,能够坚持听她说完都很难得了,一把将她抱起来,盯着她的红唇,眼眸渐渐转深,压了下来。 许清欢穿了一件睡裙,底下是真空。 什么时候胸前一凉她都不知道,两条腿绷得很直,足背高高地弓起来,腿的内侧贴上了紧实的肌肉。 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惊得浑身一颤,推了埋在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一下,“有人,有人来了!” 江行野艰难地抬起头,转身,走到门边,也没有出去,胳膊肘撑在墙上,头贴着手背,渐渐地平息。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许清欢躺在床上,全身发软,睡裙被推到了脖子上,身上一片凉意,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又退去,既羞耻又激荡。 “我去睡了,你起来把门锁好。”江行野声音哑得不行,侧目看去,她已经扯过被子将身上胡乱搭了一下,但两条笔直的腿雪白修长,依旧露在外面。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在,径直出门,将门关上。 屋里依旧静静的,江行野也不急着离开,从兜里摸到了烟,抽出一支来,放到鼻端闻了闻,没有想抽的欲望,又放回去了。 许清欢起身,一低头就看到了胸口被种上的草莓,简直是不忍直视。 她挪动双腿,踩上拖鞋,没做到那一步,但腿还是有点发软,挪过去,将门锁上了,才听到江行野离开的脚步声。 紧急刹车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两个人都不敢再照面了。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211章 男儿不展风云志 第211章 男儿不展风云志 第二天一早,江行野洗漱过后,就过来,对视一眼,脸颊都是一热,自然都想到了昨晚的那场激情,害羞而又渴望。 许清欢前世的年纪比江行野现在的年纪都要大,但没有过交往的男生,手都没和人牵过,做梦都不会有昨天那样的事发生。 但男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江行野也是第一次,一开始还很紧张,接吻的时候手伸进去,都是小心试探,当他试探过那片从不曾涉足的领地之后,一秒熟练,压抑就变成了狂野。 他的目光在许清欢胸廓流连片刻之后,很快收回,但依然被许清欢捕捉到了,红着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后,就看到他的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再看,我就揍你了!”许清欢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拳头,但也没有真的舍得打下去。 江行野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看到她高高的荷叶边衣领,想到自己昨天作的恶,眼眸一深,捏着下巴,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一直到门外,传来了司机的脚步声,他才舍得松开她。 两人各自缓了一会儿,再跟着司机去陆军总医院食堂吃早餐,然后许清欢去跟踪霍追的恢复情况,江行野照旧去外面做市场调查。 陆军总医院给霍追的膝盖拍了个片,看到片子,除许清欢之外的所有医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是一夜功夫,骨头恢复的情况竟然肉眼可见。 这张片子与手术前的那张片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伤口的。 “许医生,这就是您用过了黏合剂和促进骨骼生长发育的药之后的效果?”邵立忠问道。 许清欢点点头,很不以为意地道,“情况是还不错,跟病人的体质也有关系,他的恢复情况比一般人都要好。” 霍追靠在枕头上,看着眼前淡定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少女,心头情绪复杂交错。 他想和她说两句话,这种心情非常迫切。 “我的腿完全恢复大概要多长时间?”霍追问道。 许清欢直接又将一枚药丸递给他,“吃了!” 霍追比起昨天好多了,接过来塞进嘴里,药丸直接滑入了他的咽喉,一股温凉的感觉再次从食道入胃部,并传遍全身,刚刚有所缓解的膝盖和小腿处,又像是爬进了千百只蚂蚁,既痒又有些刺痛。 顿时,霍追有点无语了。 今天早上,那种感觉刚刚好点,现在又要再次经历。 他意志虽然坚定,但这种折磨反反复复,令人寝食难安。 许清欢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不是想早点恢复吗,这点苦都吃不了?正常的骨骼完全生长恢复一般都是三个月到一百天,完全复原一般是六到八个月。 我这药丸可以帮助你缩短周期,一个月之后就能够拆除石膏,下地走路,恢复到巅峰状态大概需要两到三个月时间。” 病房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实在是被震惊到无话可说了。 直到一声抽泣的声音传来,许清欢抬眼看去,只见病房门口,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妇女正掩面哭泣,这人与霍追的眼睛很像。 再看年纪,许清欢大约猜出是谁来了。 “妈,你哭什么?”霍追既心疼他妈,又有些难为情。 许清欢朝妇人点了点头,便打算出去,将空间留给病人和家属,叮嘱道,“尽量不要动腿,虽然恢复得还不错,但远不到能够动弹的地步。” 霍追拍了拍腿上的石膏,没好气地道,“我要能动才怪呢!” 他隔着石膏,挠了挠腿,可见有多难受。 许清欢正要离开,被那妇人拉住了,“是小许同志吧,我是霍追的妈妈,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姨。” 自从儿子的腿受伤之后,她的身体就很不好,昨天的手术,家里人都不让她来。 手术的情况还不错,霍震霆跟她说了许清欢的情况,她就想来看看这孩子,感谢她,昨晚她一直在家里到处翻箱倒柜地找那份证据。 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 她不敢问儿子的腿,哪怕知道手术非常成功,也明白当时的创伤有多严重,根本不敢奢望能够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但亲耳听许清欢说,沈秀琴再也忍不住哭起来了。 说喜极而泣倒也不是,而是心苦闷得太狠了,压抑得太久了,终于压在上面的那块重石被人挪开,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沈姨,您好!”许清欢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哪怕和很多病患家属打过交道,但她还是很容易被他们的焦虑,绝望与喜悦共情。 “你说阿追的腿,还能和以前一样?他还能留在部队?”沈秀琴紧张地问道。 “能的,要不然我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许清欢诚恳地道。 霍追抿了抿唇,道,“我可能有些贪心,你不要有压力,我想能够留在部队,想上前线。” 如果仅仅能够恢复行走,只要不是瘸了,他还是可以留在部队,但如果战斗力下降,他就只能去后勤,可他不想待在后勤。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许清欢也懒得多说了,说再多,没到那时候,也没人会信,道,“能不能上战场,等你恢复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拽拽地出去了,沈秀琴以为儿子把人得罪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跟着撵了出去,“小许,小许,你等一下。” “沈姨,您还有什么事?” “孩子,我一直都没有来谢谢你,我就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和你那小对象去家里吃顿饭。” 沈秀琴期盼地看着许清欢的神色,心里也很遗憾,这么好的姑娘,可惜有了未婚夫,要不然,自己三个儿子,随便她挑,要能做自己的儿媳妇多好! 许清欢看到邵立忠过来,心里有了成算,笑道,“沈姨,要不过几天吧,这两天要去寻点药材给霍营长做药丸,今天最后一粒药丸已经给他服用了。” 许清欢一共喂了霍追两枚药丸,但未假他人之手。 邵立忠的脚步一停,朝许清欢望了过来,“许医生,你要什么药材,可以把单子开给我们,不管要什么,都由我们提供。” 许清欢要的就是这句话,她要的药材可太多了! 她也知道,组织肯定会对她制的药剂感兴趣,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县医院想要,但那边能够给的太少。 “许医生,你一个人可以吗?我们这也有很有经验的中医,可以给你当助手。”邵立忠十分殷勤,恨不得帮许清欢答应。 四更,第三更! (本章完) 第212章 上江大队来的那两个,决不能轻饶! 第212章 上江大队来的那两个,决不能轻饶! 许清欢一笑,“邵院长,我相信您应该可以预判我这两种药剂的价值吧?您说,如果一个不慎,这配方落到了有些坏人的手里,对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对国家的损失该有多大?” 目前这个阶段,特务可是非常猖獗。 邵立忠的脸色一变,讪讪而笑。 沈秀琴很不高兴了,“邵院长,我儿子的腿可是清欢治好的,我和老霍也商量过了,打算收清欢为干女儿,以后她就是我霍家的女儿了,你们可不能随便打她的主意。” 许清欢心里震惊,面上倒是很平静,没有让邵立忠看出端倪来。 “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纯粹是好心帮忙。”邵立忠忙狡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子心思,老霍跟我说了,阿追的手术之所以这么成功是因为用了我干女儿自制的药膏,他恢复得快,也是吃了她做的药丸。 药膏给了你们,你们能查出配方是你们的本事,可你们要是想空手套白狼,我第一个不答应。” “不会,不会,您误会了,我们怎么能做这么没品的事呢。” “最好是这样!” 邵立忠等沈秀琴把人带远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直旁观偷听的一个女医生走了出来,“邵院长,这女的不肯把配方奉献出来?” 邵立忠见是叶秀梅,她是陆家二儿媳妇,也就没有隐瞒,“哪那么容易,她虽然给了药膏,可这配方很精妙,老徐那边也是一筹莫展。” “除了药膏,还有她给病人喂的药丸配方也得想办法弄到手,只有两者配合才能起到这么好的作用,这对我们前线战士来说,是一大福音。 她如果不怕背上思想有问题的罪名,那就不要把配方奉献出来。如果人人都是她这样的思想,那还有谁愿意为国家做贡献!” 叶秀梅义愤填膺,邵立忠却表现得很平静,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如果人人都不计回报,陆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柄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件事轮不到我们操心!”丢下这句话,邵立忠就离开了。 叶秀梅中午回到家里,阿姨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家里只有陆老太太和宋宛霖在,其余的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都不在家。 陆家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饭后,阿姨将餐后水果端上来,叶秀梅就随口问了一句,“阿姨,你家孩子在上班上得还好吧?” 这阿姨在陆家好些年头了,老太太一直挺满意她的,前些日子,又是为了扶着陆老太太,自己摔了一跤,差点把腿都摔断了。 老太太感念她的忠诚,就让宋宛霖给她的女儿帮忙安排个工作。 阿姨嗫嚅半天,没有说话。 陆老太太就看了宋宛霖一眼,不高兴地道,“你把人给安排到哪里去了?” 宋宛霖因为是守寡再嫁,在陆家一向抬不起头来,陆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儿,她哪有不尽心尽力办的? 不等她开口,阿姨忙道,“不关宋同志的事,是我女儿自己不争气,原本在招待所上得好好的,前天晚上遇上了个刁钻的人,被开除了。” “开除?”陆老太太都被逗笑了,“我陆家安排的人,还能被开除?得罪的是什么人?” 阿姨道,“从乡下来的,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的……” 宋宛霖这么一听,怎么说的就是许清欢两人,“有没有问过是从哪里的乡下来的两个年轻人?” 阿姨道,“上江大队!” “上江大队?不就是念瑛待的那地方,宋氏,最近你有没有给念瑛打电话,问问她在那边怎么样,还适不适应?你也不要总是惦记你跟原先的男人生的那个,要不是你没有当好妈,念瑛也不用吃这样的苦。” 陆老太太是老式的妇女,也不知道是习惯改不过来,还是没有学会尊重人,一直不喊儿媳妇的名字。 宋宛霖忙站起身来,心里烦躁得要命,但表面上还是恭谨从命,“是,妈!” 老章明天下午应该能到了,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他去看看陆念瑛。 “还有这两个从乡下来的年轻人,明知道是我陆家安排的岗位,还能这么嚣张,什么乡下人这么不懂事,你也问清楚,让他们好好给人阿姨家的女儿道歉,该教育教育,该批评要批评,不能轻饶!” 陆老太太气愤极了,真是好笑,要是人人都这样,陆家还有什么颜面在。 宋宛霖也低头道,“是,妈,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好好接受教训!” 叶秀梅意味深长地道,“大嫂,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 宋宛霖看了她一眼,当着老太太的面,没有多说,但笑意不达眼底,妯娌俩一向不和,她今天当着老太太的面问起工作的事,未必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许清欢得了什么大病,要去陆军总医院看病,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何必和命抗争呢! 宋宛霖只觉得一阵头疼,她也不是从来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非要把那笔抚恤金捏在手上,她要是不管,那笔抚恤金肯定就会被许老二两口子拿走,说不定一杯水都不会给许清欢喝。 有她盯着,许老二两口子到底不敢虐待她。 说到底,还是个白眼狼,跟她爸一样是个没有心肠的人。 想到这里,宋宛霖眼底闪过一道狠色,看来,是该给她点教训看看,之前她派出的人在凤凰山失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这也让她不得不忌惮两分。 “还有,宋氏,之前让你想办法和蒋家那边多来往,最好大家能够搞好关系,你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所谓搞好关系,直白点说,就是联姻。 宋宛霖再次朝叶秀梅看了一眼,笑道,“妈,原本打算是让清欢嫁过去,现在他们也退婚了,主要是申城那边蒋家出了事,要是换个人的话,一时半刻也没有好人选。 先前,蒋家那边让人递话过来,他们家大丫头明年毕业,托我给介绍个对象,我哪有什么人,明旭年纪小,就算我愿意人家也不愿意。” 叶秀梅恨得牙痒痒,“哟,说半天,大嫂这是瞧上了我家嘉柏和嘉然了?到底瞧上哪一个了啊,还是说,要把他俩一块儿带到蒋家去,让人家挑?” 四更! 宝子们,更得很多哦,每一章也都是大肥章,能把你们的票票投给我吗? (本章完) 第213章 天降神仙男人 第213章 天降神仙男人 两个儿媳的互怼,陆老太太从不参与,她不置可否,只道了一声“累了”,便起身进了卧室午休,留下两人斗鸡眼一样,彼此不相让。 江行野今天走访了两个家具门市部,他将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家具都画了下来,看得非常仔细,画得也很认真。 陆明秋和朋友一起过来看家具,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正弓着身,将一个小本子放在膝盖上,看一眼家具,画一笔,心无旁骛。 他露出了一张侧脸,好看得真是笔墨难描,眉飞入鬓,狭长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翘,眼皮很薄,双眼皮就像是用一把锐利的刀切割出一层,轻轻地贴在眼皮上,随着眼型朝后延伸。 眼皮很亮,眉骨微凸,便显得眼窝深邃。 鼻梁陡峭,如同鬼斧神工斜切出来的山崖,薄唇轻抿,色泽朱红温润,唇线像是描出来的一样,完美且精致。 稍微蹲着的时候,双腿用了力,鼓胀的肌肉十分明显,也让人不难遐想他身体里蕴藏的力量。 肩背延展,如绵延的山脊,雄壮有力。 陆明秋一下子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出色的男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还是他身上那种爆棚的力量感,都是得天独厚。 他绝对是女娲补天的时候,被精雕细琢的那一个,要不然,为什么浑身上下就找不到一个缺点呢? 身材比例就像是黄金分割。 “明秋,你在发什么呆?”范安洁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陆明秋回过神来,脸一下子红了。 “没发呆,在看家具呢。”陆明秋害羞不已,她居然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发痴。 或许是她们这边说话的声音有点吵,那人扭过头看了一眼,顿时,陆明秋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她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脑子里白光乍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范安洁推了她好几把,她跟不倒翁一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男的,不由得暗自好笑。 “明秋,我们走吧!” 太丢人了,范安洁拉着她走远了,躲在一个角落里,一巴掌将她拍醒,“麻鸭,你真的丢了魂了,被那男的勾走了?” “别胡说!”陆明秋回过神来,脑子里依旧是刚才的惊鸿一瞥,她做梦都没想到,那男人的一张侧脸已经如此惊艳了,整张脸竟然夺目到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程度。 “真的看上了?那就上去搭讪一下啊!”范安洁推了她一把。 陆明秋的确心动,他们萍水相逢,如果不趁此要到联系,将来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霍家的司机过来了,和江行野说了两句什么,他就跟着那人走了,陆明秋到底胆小,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第一次心动,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范安洁见好友这么难过,她竟然能够共情,大约也是因为自己爱对象太深的缘故,劝道,“好了,别哭了,我帮你去问问,看那人到底是谁?” “你能去哪里问啊?”陆明秋抹着眼泪道,也有些黯然神伤,刚才那男人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分明也看到她了,但只一眼就转过去了。 他分明没有看上自己。 可是,那双深邃的眼,像大海,深不见底,陆明秋的脑海里一直晃过那张脸,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魂不守舍。 “你等着!” 范安洁跑去问家具城的主管,她指着刚才江行野蹲的地方说了几句,那主管笑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挺高兴的,跑了回来。 “明秋,明秋,别担心了,这里的人说了,那位江同志明天还会来的,他这两天都要在这边看家具画图。” 陆明秋的眼里迸射出了亮光。 陆军总医院里,许清欢将她要的药材清单给了邵立忠,每样药材要了一斤,种类有三百多种,包括很多稀罕且昂贵的药材。 邵立忠看到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但霍家发话了,他不敢怠慢,准备的都是上好的药材。 还专门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许清欢,里头备了秤、碾子和炉子,瓦罐,铁锅等种种,供她制药。 许清欢不需要助手,但没说不许他旁观,邵立忠提出了在旁边看看的要求,许清欢似笑非笑地道,“好啊,随便看!” 邵立忠便看到她左抓一把药材,右抓一把药材,抓了一堆后一总地放在铁皮斗中,然后又开始抓。 邵立忠看不过去了,“许医生,每种药材用多少,你都不用秤称一下的吗?” 万一量错了呢,这也太不严谨了。 许清欢笑道,“邵院长,你说个数,我称给你看。” 邵立忠不敢置信,他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薄荷5钱。” 许清欢打开装薄荷的药斗,抓了一点薄荷放在天平的托盘上,然后拨了一下天平,用下巴一点,示意邵立忠看上面的刻度。 五钱,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邵立忠立马傻眼了。 他呆滞半晌,许清欢又完成了第二轮配药,邵立忠也没法当着她的面记录她的用药和用量,主要许清欢没称重量。 全程下来,邵立忠就看了个热闹。 然后,许清欢就开始用碾子碾,这可是个力气活儿,她碾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邵立忠只好上阵。 一直到他帮忙把配出来的药材都碾完,邵立忠直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年头,当小偷也不容易! 药材都碾成了渣渣了,邵立忠更没办法再从里头捞什么配方了。 白当了一天的劳力。 晚上,江行野回来后,许清欢就下班。 她把这间房的门给锁了,对邵立忠道,“邵院长,建议安排人看着这间房一下,这里头配的药都是要给霍营长用的,要是有人动了手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霍家的司机一听,吓了一跳,“这件事我会向首长汇报!” “今天怎么样?”许清欢问江行野。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时间还早,准备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顺便散散步,看看燕城的夜景。 也是为了防止昨天那种差点擦枪走火的事发生。 “去了城南的那个家具门市部,有几款样式很特别的家具,我准备画下来,今天画了两张,明天还要去一天。”江行野道。 这几天,两人都是单独行动,许清欢道,“明天我要熬药,你上午帮我,弄完后,下午我陪你去家具店。” 还是四个大肥章哦,第一章! (本章完) 第214章 活久见:我想和你换对象 第214章 活久见:我想和你换对象 江行野自然不会不答应,他也很想和未婚妻一天到晚形影不离。 来到燕市之后,他才见识到了世界有多么大,更是为以前的浅薄认知而感到羞愧,他和未婚妻之间差的不仅仅是阶层和钱财。 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体现出来的修养、学识和对事物的见解完全不同,通过对书本知识的学习不一定能够完全弥补。 更何况,江行野也意识到了,哪怕是同样生活在大城市里,许清欢也比她的同龄人更加优越,见识更广。 她似乎见过万千世界,所有在他看来非常新鲜的知识,她都了如指掌,令他有种她站在历史长河的远端,今日的时空曾经在她的视野中流逝过。 波澜不惊,有种置身事外的超然。 国营饭店里,两人点了两个菜,江行野要了一斤包子,许清欢是二两米饭。 两人经常一起吃饭,许清欢就让他自己吃多少点多少,没必要为了照顾她点那么多,虽然可以打包,也可以放在空间里,可是,人在外面,又是这种很敏感的地方,太不安全了。 吃了饭,两人出去外面溜达,路过电影院,看到不少年轻男女去买票看电影,许清欢轻轻地戳了戳江行野,朝电影院指了一下。 江行野宠溺地笑了一下,要不是在外面,他真想揉一揉对象的脑袋。 太可爱了! 想看电影,还不直接说。 今天放的是《智取威虎山》,类型是歌舞+战争,许清欢还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表达形式的电影,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和江行野约过会,正好赶上了,才起了兴致。 一起去看电影的多是情侣,一对儿一对儿的,走路的时候中间恨不得能够再加塞两个人,但那神情还是能够看出是恋人。 门口有卖生瓜子和汽水之类的,汽水的瓶子能带走,但必须要给押金。 江行野买了一包生,一包瓜子,还有两瓶汽水,两人学别人的样子一前一后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黑咕隆咚的,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特别是前后左右,都是两两脑袋挨在一块儿的时候,那种令人尴尬的感觉上升到了极致。 江行野也是头一次来电影院,有些吃惊。 他这几天也涨了点见识,亲眼看到稽查队驱赶两名在外头牵了一会人手的情侣,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勾肩搭背不太成体统。 哪怕无人处,他恨不得把许清欢拆腹入骨。 “欢欢!”江行野的声音有几分压抑,将脸凑到了许清欢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今天一整天他们就早上亲过。 许清欢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电影开始了,屏幕一亮,驱散了黑暗,那些靠在一块儿的情侣们就跟触碰了开关一样,纷纷分开,动作整齐划一。 许清欢觉得好笑,后世的电影院里,抱在一起接吻都是正常的,只要不脱裤子。 许清欢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有意思的,体验不同的表达方式,再加上演员们的演技是真好,唱腔也很惊艳,慢慢地她就沉入进了剧情之中。 嘴巴里不时地被人喂一粒生,或是一粒瓜子,许清欢就慢慢地咀嚼,吃一会儿,就被喂上了一口汽水。 口感不怎么样,还有一股浓浓的精味道。 许清欢有些抗拒,轻轻地推了一下。 江行野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低沉的声音极富磁性地入耳,“不喝吗?会渴。” 许清欢摇摇头,就听到旁边的女的道,“你不喂拉倒,我又没让你上天,也没让你放火,和你处对象,让你给我剥点儿生瓜子咋了?要你去死了? 看看人家的对象,长得比你好,个也比你高,还对那女的那么好,再看看你……” 那男的一听就炸了,声音不自觉地就放大,“那么好,你跟人家去,看人家要你吗?你想当公主,怎么不让你爹先当皇帝?” “好啊,范安康,你这个白痴,你原来还嫌我丑,咋地,你家里没镜子啊,你没照过镜子啊,你不知道自己长啥样,我这样的配你都多余,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这女的气得动手了,那叫范安康的男的,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也没有要在大众场合之下打女人的想法,不过,那女的挠他的脸挠得有点狠了,他猛地一推,把那女的推倒,直直地撞向许清欢。 江行野将许清欢往上一提,圈在了自己怀里,那女的就被推翻在了座椅扶手上,腰被硌疼了。 她这会儿就不管不顾起来,“好啊,你还还手,范安康,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现在就敢打我,这对象我不处了!” “不处就不处!”男的一边躲,一边用手招架,两人的战斗圈慢慢地朝许清欢他们这边扩移。 电影是看不成了,江行野护着许清欢往外走,他们出来时,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进来了,看样子是处理这一起意外。 江行野去找卖汽水的还瓶子,许清欢蹲在台阶上等他,她的目光追随江行野,只觉得男人脸俊身高肩宽腿长,无一处不好看,令人赏心悦目,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喂!” 打架那女的被人劝退后,跑到了许清欢面前,她指着不远处的江行野,“那是你对象吧?” 许清欢站起身,居高临下,眯了眯眼,“不错!” 她可不觉得这两人闹翻,是因为嫉妒江行野给她剥生瓜子,而该由江行野承担责任,如果这女的无理取闹,她可不是吃素的。 她淡淡地瞥了一直盯着她看的那男的一眼,收回目光。 “我们打个商量,这是我前对象,叫范安康,我叫岳美静,燕市的岳家,你听说过吗?”岳美静优越感十足,哪怕比许清欢个儿矮,站得也矮,也依然气势很足。 “没听说过!”许清欢眉尖微蹙,已经很不耐烦了。 “只要你答应和我换对象,要求你提,怎么样?”岳美静扬了扬骄傲的小下巴,道。 许清欢只觉得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和你换对象,我看上你对象了,我前对象也看上你了,我们俩换换,各取所需,怎么样?绝对不会亏待你!” 江行野一来,就听到了这种石破天惊的话,一张脸黑得堪比锅底了。 四章,第二更! (本章完) 第215章 想想,真是可怜! 第215章 想想,真是可怜! 一直到回到招待所,江行野都闷闷不乐,两人一进门,他就将许清欢抵在门上,黑眸沉沉,委屈得不行,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许清欢不由得好笑,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仰头道,“你生我的气干嘛,又不是我招惹你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我好好的未婚夫,我喜欢都来不及,我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那女的脑子绝对有问题,残了的那种,让许清欢感受到了挥之不去的羞辱,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让人恶心。 不过,终归是不认识的人,许清欢只当是被狗吠了两下,自然没打算放在心上。 “没生你的气。”江行野抿了抿唇,他只不过是看到许清欢似乎迟疑了一下,心头就像是被扎了一刀一样。 “那就不生气了!”许清欢揉了揉他的脸,“都是不认识的人,以后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她哄着江行野,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燕市岳家很厉害吗?”江行野忍不住问道。 许清欢点了点头,“燕市一共有几个比较厉害的家族,霍家是一个,再就是岳家,不过我不确定刚刚那女的是不是我知道的这个岳家,然后是陆家和蒋家。” 呵呵,这么一说,好像都和他们有过交集。 “不过,宦海沉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很了不起,明天也不知道还行不行。有句话不是说,莫欺少年穷,你还这么年轻,将来你也能够站在很高的位置。” 许清欢倒是没有激励他的意思,而是陈述一件她知道的事实。 “嗯。”江行野沉闷地应了一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总有一天,他会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保护好他的女孩儿,不让人欺负她。 今天看到她被别人如此欺辱,他的心里真是难受,刀割一样。 第二天一早,许清欢做药丸的时候,邵立忠不知道是有事被耽搁了呢,还是不想做无用功了,没有来。 江行野给她打下手,很快就把药丸做出来了,成人手指头般大小,一共一百一十二枚,烘干之后,就被许清欢收起来了。 她趁着没人注意,放了一部分进了空间。 其余的放在外面,掩人耳目。 十一点半的时候,两人正要去吃饭,邵立忠急匆匆地赶过来,“许医生,麻烦你这会儿跟我去一趟,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许清欢问道。 “后勤部那边的人,总之是个大领导,你跟我去就是了。”邵立忠道。 许清欢笑了一下,“邵院长,我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见大领导?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说完,许清欢拉着江行野就往霍追的病房去,邵立忠也没有起疑心,以为她是去给霍追做检查,也跟了过去,一路游说。 一直到了病房,邵立忠怕吵着霍追了,才闭了嘴。 霍迟也在,看到许清欢,“我正要去找你们俩。” 他重点看了江行野。 许清欢随口一问,“你找我们俩干啥?我们下午要去家具店看家具。” “看家具?你俩打算结婚了?买房没?买在哪儿?” 霍追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眼底的一抹寂寥和不甘。 他觉得自己比江行野差的仅仅只是时间,如果他能够先遇到许清欢就好了。 “还没买呢,你有推荐的吗?我想在这里买套房子。”许清欢有这个囤房的打算,这个时候入手,必然是最划算的。 燕城的四合院,申城的小洋楼,都是必不可少的不动产。 江行野一脸冷静,只不过暗戳戳地警惕着霍追,都是男人,对那种敌对的气场非常敏感。 “我有合适的,一个世家兄弟,家里打算出去,一套四合院,就在宫城旁边,地段还可以,房子维护得也不错,三进的院落,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介绍。”霍追道。 他眼里迸射出一点光来,亮得差点把霍迟的眼睛都闪瞎了,自从哥哥的腿受伤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 “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人,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去。”霍迟忙不迭地道。 “行啊,那我们一会儿就去。”许清欢用盒子装了十粒才做出来的药丸递给霍追,“一百块钱一粒,能现结吗?” 邵立忠差点在门口跪下了,什么样的药这么贵啊? 霍追也是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头望许清欢。 他倒不是嫌贵,只是生平从来没有人敛财敛得这么明目张胆,瞥了一眼门口的外人,霍追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了存折递给许清欢,“我没有这么多现金,麻烦你自己去取一下。” 许清欢正要接过,江行野伸出手来,捏住了存折。 霍追不肯给他,往回拉了拉,江行野僵持住,两个都是狠人,眼看存折要被撕烂了,霍迟赶紧过来加入,“给我吧,我去取。” 霍追看了许清欢一眼,满眼失落,他只好松了手,江行野也就没有再争了。 霍追吃了一粒药丸,那种既痒又刺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按在腿上,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许医生,你这是改了配方吗,为什么比以前还难受些了?” 特别是膝盖动手术的地方,那种难受的感觉集中在这里了。 沈秀琴来给儿子送饭,正好听到了,很紧张。 许清欢道,“正常!之前你膝盖损伤,小腿失去知觉,肌肉萎缩,经脉不通,前面服用的药丸主要是为了修复经脉,让小腿血液流通,现在这个功能已经健全了,现在的药效就集中在膝盖上。” 她完全没有同理心地说了一句,“忍着点!” 沈秀琴放下心来,“欢欢,你和小江一起去家里吃饭吧,让阿迟带你们去。” 许清欢道,“多谢沈姨,霍迟要带我们去看房子,下午还有事,等改天有空了再去。对了,霍营长的腿再观察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在家里养病方便些。” “啊,那太好了!” 霍追低着头,她喊霍迟,但喊他是霍营长,他想听她喊一声阿追,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他现在连霍迟都羡慕上了。 想想,真是可怜! 出了医院,霍迟拍拍江行野的肩膀,“本来呢,我是想约你打一架的,我爸说我在你手上走不过三招。” “嗯!” 随着江行野话音一落,他单手将霍迟翻转过来,拍在了地上,毫不留情。 第三章,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16章 四合院 第216章 四合院 霍迟整个人都是懵的,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江行野都走远了,他才爬起来,冲上去就勒江行野的脖子,江行野一个侧身,又是一个过肩摔,再次将霍迟拍在地上。 两人的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看。 不远处,霍震霆身边的一个高级军官笑指着江行野道,“这小子知道来历吗?要在军中,铁定是一员猛将!” 霍震霆摇了摇头,“他不肯。” 他第一眼看到江行野后,就派人调查过他,也知道有人招揽过他,但他不肯入伍。 “凭什么不肯啊,部队需要他,他敢反抗?” 霍震霆笑了笑,“人各有志,哪一个岗位都能够报效祖国,人家既然不肯,何必强求。再说了,现在国家主要的任务还是搞生产,这小子在乡下搞生产搞得风生水起呢。” “哦,是个人才!” 霍震霆对这干女婿自然也特别看重,就将江行野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听说将来还要搞个家具厂,要为生产大队创收,人家搞得兴致勃勃,你非要去干扰一把,我可不看好你这个行为。” 这人也听出了霍震霆话里的意思,倒是没想到,霍震霆对江行野如此维护,也歇了以权谋事的心思。 “野哥,野哥,等等我!”霍迟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认输的心思一起,他对江行野就只有佩服了。 三人去取了钱,就去了霍追说的那家房子,位于南锣鼓巷。 卖房子的人名叫谢云斋,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与霍追关系挺好的,也认识霍迟,听说是介绍许清欢买房子,这人刻意打量了许清欢好几遍。 霍迟拉着谢云斋往一旁去,“云哥,许医生的未婚夫也是我好哥们儿,许医生是我哥的救命恩人,你这房子可不能卖贵了,你说个实在的价格,许医生要是还价,多出来的那笔钱,我哥出。” 谢云斋吃了好大一惊,霍追可不是会随便承人恩情的人,他点点头,“钱的事都好说,主要是这房子,能够找个识货的人才好。” 这宅子是谢家的祖宅,谢家一家子最近政策松动了一点才回京,大家都伤了心了,打算往国外去。 许清欢想也知道霍迟在和谢云斋说什么,她手上的钱的确不多,总共合起来不到六千块钱,这四合院一共是三进,十多间房。 这个时候的房价,一间房是两百块钱的卖价,这地段是不用说,往最贵了算,就打三百块钱一间,算下来也就四五千块钱。 这年头,拿得出四五千块钱买房子的,没必要买房,比如说霍家。 想买房子的,自然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谢云斋一家还没有搬走,带着许清欢三人进去看,连着如意门是三间倒座房,这要放在以前,就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或是用作书房待客。 影壁是用一大块太湖石雕琢而成,偌大的一个倒福字,镇在上面。 垂门进去是个庭院,廊檐下几个大水缸里头养着睡莲,东西厢房各两间,挺宽敞的,坐北朝南是三间正房,靠西是两间耳房,东边是穿堂往后。 后面一排后罩房,一共四间,面积不大,一般是用来给下人居住,古时候若是儿女较多,就是女儿住的地方,其中一间用作了厨房,其余三间空着。 算起来房间还不少,一共十六个房间,正房主屋都是一色儿的梨木家具,主屋一张拔步床,东西厢房各一张架子床。 门窗也都是上好的红木,前面的倒座后面的后罩房间里的家具也都不缺。 若是论价格,四千八左右不贵。 砍砍价,四千五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 谢云斋只喊了四千,霍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把他瞪死了,他有点后悔没有和他说清楚,意思意思地要个两千块钱,然后缺的那一块,霍家来补。 反正许清欢已经是霍家的干女儿,陪嫁送套把房子不在话下。 谢云斋的想法是,对方肯定会砍价,他顺势接下来就是了,要是喊太低了,他敢卖,人家都不敢买。 “可以!”许清欢很干脆,比她的预期要低多了,应该是因为霍家关系的缘故,对方的报价并不高,许清欢自然不会贪得无厌。 买卖做得很顺利,卖家感受如何,许清欢不知道,反正她是挺满意的。 房子应该是刚刚修葺过,搬进来就可以住。 这时候的燕城,多的是四合院,但那些房主们差不多都在乡下或是农场遭受磨难,房子就被代管,基本上都被租客占据了。 赶也赶不走。 哪怕后来房子发还了,但相关政策的缘故,租客们拥有了永久居住权。 像谢云斋家里这么干净的房子,不是没有,而是不容易拿到。 霍迟更加震惊了,直接出口道,“你有钱吗?” 许清欢给了他一个白眼。 而谢云斋就挺尴尬的了,他试探着问道,“你要不要再便宜点?” 许清欢有点懵,到底谁才是买家? 不过,也证明自己猜对了,谢云斋肯定是看在霍家的份上,打算给自己低价。 她不喜欢占人便宜,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不买,犯不着在这种事上欠下人情。 双方尽欢,谢云斋请许清欢等人喝茶,他母亲亲自出来招待,跛着一条腿,挺热情的。 许清欢看了一眼,“阿姨,您这腿,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您看看!” 谢母笑着道,“不介意,我这是老寒腿了,早年月子没有坐好,后来这几年又受了寒,大冬天里下过水,现在是一年到头都疼,没有不疼的时候。” 她眉心深皱,形成了一个川字,非常深刻。 许清欢给她把脉后,给她留了五枚才制出来的药丸,“这药丸正好对您的症,一个疗程差不多应该可以好。” 霍迟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不过,很快也明白了许清欢的意思,不由得摇摇头,这人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也半点便宜都不占。 她这性格,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阿姨,您快吃,我哥的腿现在吃的就是这种药丸,效果很好。”霍迟怕谢家人不相信许清欢的医术,没得把一百块钱一枚的药丸给浪费了。 谢家知道霍追的腿,也知道找了个很厉害的医生在看,哪能想到,会是这么个小姑娘呢。 祝宝子们暴富,人人都能在京城坐拥一套四合院; 四更! 坐等宝子们投票,比心! (本章完) 第217章 我挣的都是你的 第217章 我挣的都是你的 谢母将药丸吃下去,很快,一股温热的力量就朝两腿游走,一股刺骨的寒意似乎被逼退,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小腿周围,就像是笼罩着一层冰寒,在朝外发散。 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慢慢地在消散。 “是有效,是真有效。”谢母惊喜地喊道。 谢云斋眼眶湿润,他深知母亲的腿令她吃了多少苦,以往不管什么药,吃了用了都没效果。 他腾地站起身来,“这个,不能白要你们的药,多少钱,我们出。” 许清欢摆摆手,“正好补上了房价,我知道这房子大概卖什么价位,都是有缘人,让我占你们的便宜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手头的钱确实也不够,正好这药丸你们也需要,这是双赢互利的事。” “许同志,你们就留在这里吃饭吧!”谢母是真心感激。 “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先把房子过户了吧!”许清欢将钱付清。 谢云斋拿过来,点都没点,直接交给了他母亲,然后和许清欢他们一块儿去房产局办手续。 有霍迟在,房管局的人非常热情,办新的房产证时,办事人员问道,“谁是房主,过来填信息。” 许清欢想到江行野也给了她不少钱,挣一分就给她一分,再加上她肯定也不会只买这一套房,就推了江行野一把,“房产证办你的名下。” 江行野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对方催了一声,他走了过去,填写信息的时候,办事员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许清欢站在一旁等着,霍迟凑到她跟前,“你傻呀,不把房子办在自己名下,办人家名下干啥,你们现在又不是夫妻,你不怕他拿到房子后跑了?” 许清欢扬了扬小下巴,“这燕京城里,也不是只有这一套房子,他犯得着就为了这一套小四合院,不要我了吗?我难道不比一套四合院值钱?我家阿野才不会这么傻呢。” 霍迟上下打量她,“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不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 谢云斋在一旁听得好笑,问道,“许同志,你还打算买四合院?我知道有一套两进的,有点小,总共就七八间房,不过位置还算好,在什刹海附近的鸦儿胡同,你要有兴趣,我帮你介绍。” 见许清欢在沉思,谢云斋道,“你要是手头不宽裕也没关系,那治疗腿的药丸,我也可以帮你换出去。” 许清欢倒是没想到这人如此热情,朝霍迟看去。 霍迟一拍谢云斋的肩膀,“说,安的啥心思,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就是你!” 谢云斋哈哈笑了几声,有些尴尬,“我这确实有点心思,房子虽然换出去了,可一时半刻东西收拾出来也要时间,我听说你们还住在招待所,正好那边的房子空着,到手就能住进去。” 许清欢笑道,“我们也并没有一定要现在住进去,横竖几天后我们就要回去了。” 她顿了顿,“不过,如果有合适的,也不是不可以。” 谢云斋大约是有点强迫症,当即就道,“那就好,你那药丸不是一百块钱一粒,能不能再给我五颗,我帮你找个人换了。” 他数出了五百块钱递给许清欢,许清欢摆摆手没要,从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里头一共装了五颗药丸给他。 房产证办好了,江行野拿过来递给许清欢,她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还是写着她的名字。 他并没有把房产证写到自己的名下,还是办在了她的名下。 与霍迟他们分开后,许清欢陪着他去城南的家具门市部,路上,她问道,“不是说房子写你的名字,怎么还是写了我的?” “想写你的!” 两人坐在公交车上,他揉了揉许清欢的头,“我的就是你的!” 许清欢笑道,“那我的是不是你的?” 江行野愣了一会儿,沉吟良久,摇摇头,“我不要你的,我挣的都是你的。” 他没有太多的物欲,以前也从来只想到过温饱即可,一开始有了许清欢后,他想到的是让她顿顿都吃上白米白面,天天都能吃上肉。 这对上江大队的百姓们来说,以前的皇帝才能过这样的生活吧! 等他来到了燕市,看到了这里的人过的生活,他就明白,以前他的眼界太窄,他的姑娘应该住在像今天买的那样的四合院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地生活,过人上人的生活。 他想给她一座城堡,让她成为他的公主! 许清欢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与他十指相扣,“傻瓜,那也是你的,我们肯定不止买这一套房子,下一套房子写你的名字。” 江行野执着地摇头,“都写你的!” “好,反正你也要住在里面。”许清欢也就不跟他争。 江行野听了这话很开心,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不是他的房子,他的钱不够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就算买得起,他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想都给她。 把他能够给的都给她。 陆明秋和范安洁特意请了假,一大早就来到了家具门市部,在这儿等了半天,结果人毛都没等到,就在她很担心江行野不会来了的时候,就看到江行野过来了。 只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五官十分精致,两条蓬松的蜈蚣辫,身材高挑,上下玲珑有致,年纪虽小,但发育得非常好。 腰身窈窕,前凸后翘,皮肤如雪,光洁无暇。 简直是嫉妒死人了。 那位江同志也一改之前的冷酷阴鸷,眉眼柔和,唇角上翘,看上去目不斜视,可仔细看,眼角余光不离他身边的这位姑娘。 应该是兄妹! 陆明秋心想。 许清欢进来就看到了一直关注门口的两个女同志,其中一人穿着一条白底淡黄点子纹的布拉吉,荷叶领,泡泡袖,两边肩上搭着两条辫子,发尾扎着黄色的纱,脚底穿着白色的尖头高跟皮鞋。 姑娘描了眉,擦了口红,虽然妆容很粗糙,但在这个女人普遍素面朝天,一化妆就会遭人非议的时代,也十分引人注目了。 另一个姑娘个子高些,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脚上也穿着圆头皮鞋,看上去家世不俗。 许清欢打量这两人的时候,陆明秋和范安洁也在打量她,看到她穿着解放球鞋就放下心来。 对老百姓来说,一双解放球鞋非常时髦,可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土气极了。 陆明秋朝江行野走了过来,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脚一崴,哎呦一声,身子就朝江行野歪了过来,还不忘朝他送上一眼秋波。 还是四更!第一更! 没有误会情节,我不喜欢写这种,就是单纯引出人物。 (本章完) 第218章 她不会抢别人的男人 第218章 她不会抢别人的男人 许清欢傻眼了。 陆明秋的这一倒,可以说电光火石,谁也没有料到,毕竟是光了她体内的洪荒之力,她生平不曾干过如此丢脸的事,但为了钓上这个英俊冷酷的美男子,她觉得还是值得。 她快,江行野更快,提起许清欢,朝旁边猛地一闪,就听到噗通一声,陆明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边脸着地,她感觉脸颊都骨裂了。 嗷呜一声痛呼,陆明秋身不由己地以胯部为支点在地上翘了两翘,既疼又羞耻,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范安洁怔愣良久,才急匆匆地跑过去扶倒在地上的陆明秋,只见她的脸颊由红泛紫,不由得为她紧紧地捏了一把汗。 “明秋,你没事吧?” “疼,我的脚疼!”陆明秋轻轻地缩了缩她的左脚,看到脚踝处肿了一大块,动弹不得,不由得哭得更大声了。 范安洁见她是真的崴脚了,这会儿也很气了,顾不上许多,站起身就朝江行野喷道,“你这人有没有点助人为乐的精神?看到别人在你面前摔倒,你扶一把会怎样?” 江行野冷冷地看了一眼陆明秋的脚踝,没有丝毫羞愧之心,“呵,脚跟垫那么高,不就是用来摔跤的吗,如愿以偿,活该!” 许清欢扶了扶额,这男人,竟然还是个妥妥的钢铁直男啊! 范安洁气得跺脚,“高跟鞋,认不认识这是高跟鞋?” “不认识!不知道!滚!” 江行野冷冷地丢了一句,虚揽了一下许清欢的肩膀,迈开大长腿朝里走去。 许清欢朝地上的女子看了一眼,明秋?难道是陆明秋?看那一身打扮,许清欢很怀疑。 她想了想,上前去,弯腰问道,“你是陆明秋?陆家的人?” 那股惨烈的痛劲过后,陆明秋终于不哭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是,我是陆家的人,你是谁?” 许清欢得到了答案,也就不再搭理她。 江行野却宣示主权一样,“她是我未婚妻,陆家的女人都这么贱吗?” 许清欢忍不住笑了一下,扯扯他,“走吧!” 陆明秋面色惨白,她听懂了江行野话里的意思,他竟然把她和宋宛霖看作是一类人。 顿时,无地自容。 “她认识我,她知道我的名字,她怎么会认识我!他们是谁?”陆明秋魂不守舍。 范安洁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诡异,昨天她们看到江同志的时候,这女的分明不在。 她以为好友还是不死心,“要不,去问问?” 陆明秋朝那两人看过去,江行野那冷若冰霜的脸,满是嘲讽的眼睛直接将她劝退,她摇摇头,“还是不了!” 她哪还有脸啊! 她又没有眼瞎,早看得出来这男人和那女人是一对,他看别人的时候,眼里如同淬着冰渣,可看那女人的时候,眼里柔柔的光,如水一样温润,那满目的爱意将女人笼罩。 她早该知道的,是她鬼迷心窍了! 她不想再丢人现眼了! 她也不是那个女人,能不要脸地明目张胆地去抢别人的男人。 刚才那么冲动,也是因为想了一天一夜,乍然看到人才会满腔热血。 她早后悔了。 范安洁扶着陆明秋一瘸一拐地走远,“这种男人真是没品,算了,你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这种没心肝的男人,你离他远点好。” 陆明秋心说,他可不是没有心肝,他的心肝只用在一个人的身上,这种人也不是不好,只不过他的好很少很少,只会给他在乎的人。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没看到人家都有对象了,感情那么深,真好!”陆明秋羡慕地道。 范安洁为姐妹感到痛心,“是啊,真是可惜了!不过,我看那男的家世肯定也不怎么好,你就算再喜欢,家里人也不一定会同意,还是早早死了心了好。” 陆明秋“嗯”了一声,去医院里敷药后,范安洁就把她送回家了。 家里只有宋宛霖一个人,正在讲电话,脸色铁青,看到她回来,只瞥了一眼,眼里闪过嫌弃,陆明秋也没有搭理她,径直上楼。 “他是这么说的?呵呵,他不过是蒋家的弃子,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但宋宛霖的语气很快就软下来了,“他真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宋宛霖久久不语。 陆明秋在楼梯拐角处停留了一会儿,宋宛霖察觉到了,她捂着话筒,凌厉地道,“你在干什么?” 陆明秋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撑着扶手,一瘸一拐地上了楼。 宋宛霖一直等她进了房间,才和另一头的老章说话,“那个知青死了吗?” “没死,被许清欢救活了,也就是因为没死,才有这些麻烦。”老章道。 “你刚刚还说,有个叫周长安的知青做了人证?”宋宛霖道,“你去找他们,让他们撤回证词。” “这个已经不行了,我找过他们,他们都不同意,而且我一来就不知道入了什么人的眼被盯上了,再去找他们,会打草惊蛇。” 宋宛霖想了想道,“反正人没死,你去跟许泓图说,让他把这件事扛下来,就说都是他做的,等风头过了,我再想办法。” “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蒋承旭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要是有任何隐瞒,我会让他后悔从里头出来。” 打完电话,宋宛霖在茶几旁坐了很久,她真是想不到,当初还有人盯着她,那些证据现在拿出来,虽然能够证明他们的确是违反了军婚原则,但以陆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又能把他们如何呢? 何况,许靖安已经死了! 就算他还有战友会站出来为他讨个公道,陆家也不是吃素的,陆老爷子还活着,陆家的将来还要指望陆让廉,就不可能会让陆让廉的简历上有任何污点。 但宋宛霖也很清楚,一旦这件事被世人知晓,所有的泥浆狗屎最后都会甩在她的身上。 是她不要脸,不知廉耻勾引了陆让廉。 她的过往,也将被世人知晓,所有的体面都会被撕下,她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还真是难以想象。 宋宛霖甚至连告诉陆让廉这件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将这杯由两个人酿制的苦酒独自咽下。 五点多钟,家具门市部要下班了,许清欢和江行野向负责这一块的主管道谢告别后,走出了门市部。 一位中年模样,容貌不出众的男子在门口的香樟树下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会儿看到二人匆匆过来,笑道,“许同志,您好,我是蒋家老爷子跟前的人,老爷子听说您来了燕市,想见您一面,请跟我来!” 说完,他走在前头,走了几步,感觉人没有跟上,扭头一看,许清欢还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219章 威逼利诱 第219章 威逼利诱 许清欢与江行野并肩而立,男俊女靓,下班高峰期,路上的人很多,纷纷朝两人露出惊艳之色。 陈福生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屈于他目光之下的小辈,明明年纪不大,但这淡定从容的气势实在是罕见,她身边的男子也不简单。 陈福生心想,申市的那位小辈也的确配不上她,也难怪她会想方设法地退婚。 “许同志,我是蒋首长的警卫,这是我的证件,我确实是奉首长的命令请您去家里坐坐,我们不能让首长等急了!” 不管这姑娘心气儿有多高,陈福生都觉得,她没有拒绝首长的权利。 许清欢也深知这一点,至少,她明面儿上不能得罪蒋振国,正好这会儿霍家的司机也来了,她和司机说了一声,这才坐上了陈福生开来的车。 陈福生认识霍家的司机,“老温,你别担心,我家首长只是想见一见许同志,回头我会稳妥地把人送回招待所。” 许清欢可不觉得区区一个蒋承旭,值得蒋振国对她青睐有加,百忙之中拔冗召见,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药丸配方的事。 蒋振国是蒋有良的父亲,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不算老,大背头,一身半新的军装,脸上挂着和蔼可爱情的笑容,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在自家的书房接见许清欢二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后,就请两人坐。 家里的阿姨泡茶后,他亲手将茶递给许清欢,“原本我以为有生之年还能听你叫我一声爷爷,谁知啊,这缘分终究是没到。” 他又看向江行野,“是个好小伙子,最起码比我那不争气的孙儿强。” 许清欢淡淡地说了一句,“您老客气了!” 寒暄终究有限,很快蒋振国就言归正传,“这次,霍家那小子的腿是你治好的?” 许清欢笑道,“说是我治好的,这话也不准,眼下不还连院都没出吗?哪里算得上是治好了?” 蒋振国眉头一皱,威严自生,“都说是你说了的,他的腿两三个月后就会恢复到和以前一样,这话儿传得到处都是,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当然不能说领导听错了。 许清欢道,“老爷子,一个人能不能被治好,固然是要采取有效的治疗手段,但往往病人的信心也非常重要。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哪怕再有本事的医生,用再好的药也很难让他活下来。” 蒋振国好笑地挑眉,“这么说来,你那些话未必都是真的?” 许清欢不置可否地道,“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给病人树立起信心,让他知道自己能好,能站起来,最起码要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 她顿了顿,道,“也是为了让病人能够更好地配合治疗。” 蒋振国端茶喝了一口,敛目略沉思,“小许同志,你的医术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当年张淮山同志也是犯了一些错误,才会被送去改造,但可惜的是,他一直到死,都不愿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让我们都很失望啊!” 蒋振国的语气充满了遗憾。 江行野也听出了这话中的威胁,他的眼中聚集起了一场暴风雨,气势隐隐压制不住,许清欢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 “老爷子,张淮山老先生至死都不肯收我为徒,他说我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祖上是效忠皇帝的,而我家祖上十八代贫农,到了我父亲这一辈,才从乡下出来,当兵的当兵,当工人的当工人。” 她的意思,拿张淮山来吓唬她没有用,她虽然一身本事是跟着张淮山学的,可是张淮山并没有收她为徒弟。 而且,她的出身和张淮山不同,她父亲是军人,是烈士。 蒋振国只觉得可惜,心里将蒋有良两口子,还有他都记不起长啥样的孙儿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果蒋承旭能够和许清欢结婚,他倒是愿意把资源朝他们那一房倾斜一二。 但,他们太不争气了。 蒋振国见敲打不起作用了,就直言道,“小许同志,你父亲是烈士,我们永远不可能忘记他们这些为祖国为人民牺牲的同志们。我相信,你肯定也为你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许清欢笑了一下,“老爷子,我为是我父亲的女儿而骄傲,他是了不起的英雄,他活着的时候爱我,牺牲之后依旧庇护于我,他生前和他一起战斗过的伯伯和叔叔们把我当他们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我觉得特别幸福。” “是,是应该这样。”蒋振国丝毫没有愧疚感,“所以说啊,你看,你现在手上的这配方对部队,对人民有大用处你是不是应该贡献出来呢?” 许清欢这会儿笑出声过来了,有点克制不住的那种,“老爷子,国家很困难,部队也很为难,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倡导一下,大家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每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家一起奋力拼搏,明年就能赶鹰超美。” 说完,她站起身来,直视蒋振国,“老爷子,我敬佩你们这一辈的老同志们,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将自己仅有的那些钱财全部贡献给国家,也让子女亲友们效仿,到了那时候,不用谁说,我也会将配方贡献出来。” 蒋振国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地位,他肯定想把许清欢当鬼子一样干掉。 “老爷子,不好意思,霍家的沈阿姨还等着我们过去吃饭,我去晚了不好,就先告辞了!”说完,她极有礼貌地告辞。 等他们从蒋家出来,许清欢耳尖,还能听到里头玻璃杯被砸碎的声音。 江行野直接被气成了一只河豚。 他可以被羞辱,被冤枉,被轻视,被社会遗弃,自我放逐在山林中,与野兽为伴,但他不能容忍许清欢被欺负,受哪怕一丁点气。 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将他快要逼疯了。 “阿野,你才多大呢,人家多大岁数了?以后你一定会比他们所有的人都强,别生气了!”许清欢低声凑到他的耳边道。 她虽压低了声音,可声音也不小,陈福生心说我也不聋呢! “嗯!”江行野握了握她的手,黑眸深情凝视,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匍匐在他的脚前,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霍家,原本说好了今天许清欢过来认干亲,家里的人除了霍追都在,沈秀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却一直等着许清欢二人。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20章 故人之后 第220章 故人之后 左等右等,霍远终于看到许清欢二人从前面那栋楼过来了,忙跳起来跑进去,“爷爷、奶奶,爸,妈,欢欢姐姐他们来了,到门口了。” 沈秀琴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但也提起了一颗心。 沈秀琴和霍迟一起到门口迎接,忙将二人一起拉进来,“怎么去了蒋家,蒋老爷子没有为难你们吧?” 霍震霆轻咳了两声,“胡说什么,人家老爷子好歹也是长辈,能随便为难小辈?” 许清欢笑笑,“还好,没有为难。” 她正要上前拜见霍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看到两位老人死死地盯着江行野,神情激动,眼含热泪,似乎透过他在看另外两个人一样。 “孩子,你和江成发是什么关系?”霍拂海的年纪和江家老爷子差不多,身体也不是很好,拄着拐杖,一起身,霍震霆就忙过去搀扶,依旧是颤颤巍巍。 江行野倒是十分冷静,“他是我爷爷,不过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您认识的那位江成发。” “他当过兵?”霍震霆问道,“之前部队的番‘’号是不是4813?” 江行野讶异,“是的,他参加过三大战役,上过抗米援、朝的战场,立过个人一等功。” 他小时候,爷爷总是会给他讲当兵时候的事,多是讲战友们如何如何勇猛杀敌,虽然从来不说他自己,但他也知道,爷爷一定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战斗英雄。 原本,如果家里不出变故,他也会去参军,做一个像爷爷那样的人,也想在战场上搏杀出一个前程来。 后来,进过派出所,他歇了这个心思。 再后来,又有了机会,但他已经有了许清欢,再也不是从前洒脱的一个人,他舍不得软香暖玉,做不到与她两地分隔,就更加没了这个打算。 “是他是他,就是他!老婆子,他是成发的孙儿,哈哈哈,江成发这老狗躲了老子这么多年,老子还是把他给找着了。” 霍拂海大喜过后,问道,“孩子啊,你爷爷他……还好吧?” 他还活着吗? 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从江行野的口中听出一个不好来。 江行野难免动容,“原本身体不好的,是欢欢帮我爷爷奶奶把身体治好了,他们现在都还好。” 这一说,霍震霆朝许清欢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好,那就好,我一直都很担心啊,生怕他死在了我前头。以前打仗的时候,他就喜欢冲在最前面,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先。” 说起往事,霍拂海的眼中又闪现出了泪。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垂泪,一会儿笑的,“我就说燕毓姐他们一定好好的,她都没有来看过我,怎么能够死在我们的前头?” 沈秀琴无奈地道,“妈,这好好的,怎么就说起了死啊活的来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好,不说了,不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是老糊涂了。燕毓姐他们还好好的,就是真好!” 她朝江行野招手,“好孩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江行野有些踟蹰,霍迟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他低着头走过去,站在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扯起他的手,盯着他看,“像,太像了,和你爷爷年轻时候一个样,这眼睛和下巴和你奶奶像,一看就是他们俩的儿孙。” 老太太的泪水滚滚而下,“认识燕毓姐那年,我才十六岁,我被继母卖给当地的土财主当第十三房小妾,我抵死不从,可哪里拗得过他们。 她把我捆绑着上了轿子,就一乘小轿,天黑的时候把我送过去……” 当时她在轿子里挣扎,李燕毓赶着去从军,与轿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了轿子里的挣扎声,轿子抬得也不稳,她当即就一脚踢出了小半截砖头,正中轿夫的腿。 轿子被掀翻了,方竹筠从轿子里滚了出来,李燕毓赶紧冲过去,用小刀割断了绑她的麻绳,两个姑娘拉起手就跑。 方竹筠就那样从家里跑了出来,和李燕毓一起到了大后方,她小李燕毓半岁,两人拜了姐妹。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假扮夫妻,李燕毓个子比她高一点,就做丈夫。 当时,方竹筠就在想,如果一辈子到不了后方,当不了兵,和李燕毓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做一辈子的假夫妻,也不错。 老太太回忆起那些事来,连老爷子都跟着眼圈儿红了。 霍家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过这个故事了,只不过没想到故事的另一个主人翁的后辈竟然是江行野。 江行野握老人的手,不免用了点力,他不太会安抚人,只好道,“奶奶,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都过去了,看我,说这些干啥?” 霍老太太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孩子,你爷爷奶奶有没有给你讲过这些旧事?” 江行野摇摇头,“没有说过。” 爷爷和奶奶说得最多的就是那些牺牲在了战场上的英雄。 老太太了然,“是啊,他们不会说这些,他们只会说别人对他们的好,从来不会说起他们对别人的好。” 沈秀琴怕老太太哭得太狠了,回头又头疼,忙道,“妈,爸,饭菜都凉了,要不先吃,吃了咱们再说话?” “那就吃饭,小野和欢欢在外头跑了一整天,怕是早就饿坏了,来,孩子,咱们吃饭去!”老太太牵着江行野的手不放,她身体不好,江行野便反手搀扶她一把。 饭桌上,老爷子和老太太吃得不多,一个劲儿用公筷给江行野和许清欢夹菜。 “奶奶,我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了。”许清欢有些无奈,笑着道。 老太太忙道,“怎么才吃这么点儿,猫儿都比你这孩子吃得多呢,难怪瘦,多吃点。” 江行野则心疼得不行,将许清欢碗里的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特别是那些肥肉,一块不剩地夹过来。 老爷子看了,气不打一处,“你吃你媳妇儿的干啥?没你吃的?你要吃,自己夹,怎么还不让你媳妇儿吃了?” 江行野道,“她饱了,再吃会难受。” 老太太乐呵呵地,“小野会心疼人,不像阿追和阿迟两个,就知道自己吃喝玩乐,不会为别人着想。” 霍迟哭笑不得,“奶奶,您说野哥好就行了,干啥夸一个,拉踩两个?” 大家都笑起来,一顿饭吃得都挺开心的。 只是看到两个老人吃得不多,霍震霆和沈秀琴挺担心。 饭后,阿姨收拾碗筷,许清欢原本伸了伸手,被沈秀琴拉去客厅坐,“你头次来,哪用得着你忙活,你在旁边,阿姨会不自在。” 霍震霆问起蒋振国和许清欢说了什么。 “让我把药丸配方都贡献出来!”许清欢笑道,“如果国家真的有这个意思,我也不是不能无偿贡献出来,但是,无论如何这个游说我贡献的功劳不应该是蒋家拿。” 霍老爷子气得用拐杖狠狠地跺地,气道,“这蒋振国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做出这么不上道的事儿来,他自己不要脸,难道这国家也不要脸吗?” 话未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霍震霆忙过去给他拍背,他的衣襟上沾上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这一着,将众人吓唬得不轻。 四更完毕! 宝子们,别忘了投今日份的票票哦!笔芯(`) (本章完) 第221章 盛世未至 第221章 盛世未至 沈秀琴赶紧道,“快,快,安排车,阿迟,快去喊司机,送爷爷上医院。” 老太太一急,也在旁边昏昏沉沉,片刻又晕过去了。 客厅里一阵鸡飞狗跳。 许清欢本来是打算给老爷子把脉看看,这会儿只好先顾着老太太,让江行野把老太太平放,她坐在一侧,两根指头搭在了老太太的胳膊上。 过了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脉弦数或寸脉独旺,脉弦长,直过寸口。 “老太太是有高血压和冠心病吧?”许清欢斟酌用词,现在的医院一般都是用仪器诊断,然后按照西医的说法来陈述病情。 “是,是,每次检查医生都这么说。”沈秀琴急得六神无主。 许清欢示意江行野抬起老太太的上半身,她从兜里掏了一枚小拇指般大小的白色药丸,她塞进了老太太的口中,待那药丸顺着喉咙管往下,一股清凉从胃里向四肢百骸蔓延过去,老太太也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到处找老爷子,待看到老爷子灰白的脸色,担忧不已,“快送你爸去医院啊,还待着做什么?” 她急得都没想起自己晕过去了。 许清欢也就没再管老太太,而是过来给老爷子把脉,两只胳膊脉象各凭了一会儿,道,“霍爷爷的身体比江爷爷的还要差。” 说难听一点,油尽灯枯不为过。 霍震霆沉默着低下了头,心里难过极了。 倒是霍老爷子爽朗地一笑,“战争胜利了,华国站起来了,就算现在死,又有什么可惜的,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以前还想着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你们爷爷一面,还有点放心不下,现在,没什么遗憾了!” 许清欢道,“盛世未至,霍爷爷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呢,您难道不想看看那些革命先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盛世吗?” 霍老爷子怔愣了片刻,“想,会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 只不过,他或许是看不到了。 许清欢又从挎包里拿了一小瓶浆出来了,递给沈秀琴,“沈姨,小半勺出来,用温水化开,给霍爷爷服下。” 沈秀琴忙接过来,哦哦哦几声,忙不迭地去了厨房。 霍迟好奇地问老太太,“奶奶,您服用了清欢的药后,有什么感觉?” 老太太这时候才醒过神来,她晃了晃脑袋,又起身走了几步,只觉得全身上下前所未有地轻松,脑子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十分清醒。 没有头晕目眩,没有气短心虚,没有腿脚沉重,没有心悸疲倦,啥不好的毛病都没有。 “哎呀,欢欢啊,你刚刚给了啥药奶奶吃了,奶奶怎么觉得回到了年轻时候了?” 老太太惊喜不已,有许清欢在,她也不担心老爷子了,还在客厅里转了个圈儿,神态精神比年轻人都要好。 许清欢忙扶了她一把,只觉得这老太太是真活泼,“奶奶,我只是暂时性地把您的病控制住了,您的身体亏损严重,高血压和冠心病也有些年头了,要彻底治好,还需要服用两个疗程的药。” 她补充了一句,“您还是悠着点儿!” 霍迟和霍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霍震霆也是忍俊不禁。 是真欢喜! 霍老爷子没好气地皱眉道,“你消停点儿,一会儿转晕了,直接就过去了。” 老太太太高兴了,也不跟老爷子计较,只瞪了他一眼,就随着许清欢的力道,来到沙发边坐下。 “欢欢,你医术好,你看看你霍爷爷呢,还能活几年?” 许清欢抿了抿唇,“有我在,您二老少说也要活到上百岁才行,要不然,就是丢了我的面子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谁也没有把这话当真,只觉得许清欢在宽老人们的心。 许清欢看出来了,有些无奈,算了,等着瞧吧! 她肯定是要尽量让霍家两老好好活着,不为别的,有霍老爷子这镇海神针在,最起码,蒋家和陆家不敢轻举妄动。 书中,霍家一直没有成为江行野的助力,主要是因为霍家两老没两年就不在了,等他到了燕市的时候,霍家处于蛰伏期,霍震霆还没有起来,没有与陆家和蒋家对抗的实力。 岳家也曾经向霍家抛过橄榄枝,但霍家不愿与任何一个家族拉帮结派,拒绝了与岳家的结盟。 沈秀琴将药端了过来,老爷子服用之后,觉得胸口烦闷顿减,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他顿时对许清欢刮目相看,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医术如此精湛,了不起!” 他朝许清欢竖起了大拇指。 沈秀琴在一旁道,“要不是她,还不知道追儿会怎样呢,欢欢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我还说,要和震霆收她当义女呢。” “这是好事啊,正好咱们家一个女孩儿都没有。我就总是说,你和老二媳妇不会生,生一溜儿的儿子,有啥用?一个个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了又不着家,尽是惹是生非。”老太太快人快语,埋汰道。 沈秀琴很是无奈,“妈,这也不是我和弟妹能够决定的,您说您,这也能怪我们?” 不过一想,两家一共生了七个儿子,的确也是多了点。 老二家里生了三个儿子,本来不想生了,老太太一直说什么,这辈子唯一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孙女儿,老二两口子咬咬牙,就决定再碰碰运气。 生第四个的时候,助产士从产房里出来,通知又是个儿子的时候,老二抱头痛哭。 沈秀琴是深深地为老二两口子掬了一把同情泪,也深深体会了一把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 之前答应过的事,许清欢也没有再矫情,霍家一家品行都很好,与江老爷子交情深厚,而她也有意结交人脉,沈秀琴提出认她做干女儿,她也就答应下来了。 老太太也挺高兴的,拉着江行野的手道,“欢欢往后就是我们家的女孩儿了,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姑爷。 当年,我和你奶奶也还说过笑话,说我们以后要做儿女亲家,后来,她和你爷爷偷偷地走了,信儿都没给我们留过,这亲家也没做成。我还遗憾呢。” 她的意思,这段缘分如今续上了,对老人来说,是真的很圆满了。 四更,第一章! (本章完) 第222章 裙下之臣 第222章 裙下之臣 许清欢给家里的长辈们敬了茶,老太太给了她一对手镯子,一个大红包,沈秀琴也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红翡项链给她,也加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些老物件你就好好保存,现在是不能见光,以后还是能有用得上的一天,女孩儿家要多攒些首饰,这些老祖宗们传下来的东西,以后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沈秀琴语重心长,这些话让许清欢十分感动,这是等闲都不能往外说的话,她却说给自己听。 自然,江行野也听进了心里去,他想给欢欢买的东西,除了房子还有首饰。 夜色渐浓,外头起了风。 沈秀琴留许清欢二人在家里住,“这么晚了,还回招待所干啥,都是自家人了,不住在家里,像什么话?” 但许清欢今晚还有别的打算,“干妈,今天恐怕不行,我衣服和洗漱的用具还放在招待所,另外我还要给爷爷和奶奶配药,招待所里还有我要用的药材,横竖我明天还要来的,不差这一晚上。” 沈秀琴只好作罢,“那你明天过来,我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行野也来,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 两个老人起身一起送他们,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来。 老太太高兴得手舞足蹈,“老头子,咱们家欢欢要嫁到老江家了,给我老姐妹当孙媳妇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老姐妹家里,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这门亲事?” 沈秀琴心说,这是说反了吧,咱们家是嫁姑娘,又不是娶媳妇儿,怎么跑对方家里去? “去,过几天就去。”霍震霆高兴坏了,又一想,摇摇头,“还是别去了,你难道忘了,当初他们为何执意回家种地的吗?”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那就再多等两年,咱欢欢不是说,要让你和我活到一百岁的吗,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呢,总能盼到云开雾散的一天。” 老爷子也点头,“那就尽量多活几年吧!” 他现在身体轻松,又有了多活几年的勇气。 霍震霆问道,“爸,妈,您二老吃了欢欢的药,感觉怎么样?” “挺好!”老爷子说话都有了中气,“这药啊,只要对症了,就能立马感受到效果,要我说啊,我以前吃的药是不是都没对症?白吃了那么多,不会就是吃错了药,才差点把我吃死了吧?” 老太太也道,“我也这么觉着,干啥以前吃的那药没多大效果,欢欢一给我吃了药,我这就精神百倍了呢?” 庸医害人啊! 霍震霆对这个不懂,“正好欢欢在,那就让欢欢给您二老好好调理身体。” 许清欢和江行野出了霍家住的大院,这会儿是晚上八点多钟,秋老虎挺猛,还有一些在树底下摆龙门阵的,坐在躺椅上喝茶聊天抽旱烟的,街上挺热闹。 这边离总医院和招待所不远,走过去大约十几分钟的事儿,两人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许清欢握住了江行野的手,“阿野,你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嗯,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许清欢凑到江行野的耳边说了一个地名,江行野怔愣了一会儿,他紧紧地握住许清欢的手,“我去,你不去,你要去找什么,我帮你拿。” “不,我们一起去,要不然就都不去。”许清欢道。 江行野执意不肯,“太危险了。” “有我在,就不会危险。”许清欢道,“我一定要拿到那些东西,要不然,我们太被动了。” 仅仅只把宋宛霖的把柄握在手上,没有什么用,她本来也没想起过这一茬,但今天,蒋振国将她喊过去威逼,她一下子想起来了蒋家的把柄。 书中,本来是为了凸显男主蒋承旭的果断,他发现蒋家老爷子手里保留着一份与初恋女友的来往信件以及对方的照片。 而老爷子当初与这女子互生爱慕的时候,以及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名叫郑千夏的姑娘,真正的名字叫真奈千夏。 而十多年前,也正是自家老爷子无意中掩护了真奈千夏,并不小心泄露了军情,才会出现了东山岛被占领,后来付出了惨重代价才收回。 许清欢的父亲便是牺牲在了那一次战役之中。 她需要拿到蒋振国和真奈千夏来往的信件。 而与此同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安广县派出所里,老章见到了被释放的蒋承旭,他将蒋承旭带到了自己住的招待所里。 “蒋承旭,我让许泓图给你顶了罪,你才能出来,我能让你出来,自然也能够让你进去,这一点你明白吧?” 蒋承旭原先帅气的三七分已经被剃成了小平头,实在是与他这张脸不太搭。 江行野也是板寸,但将他那张脸上五官的每一处俊美都放大了十倍,短发利落,衬得他狂傲十足,野性十足。 而蒋承旭就是真正的劳改犯造型了。 他抬头斜睨了老章一眼,眼神阴鸷,声音低落而透着浓浓的不甘,“知道。” “那你说说吧!一个字不差地说出来,是些什么东西,是谁弄的,在哪儿?一个字的谎都不要撒,我们不听假话。”老章伸出一根手指头摆了摆。 蒋承旭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宋女士应该记得苏青笠吧?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宋女士弟弟的舅兄,曾经应该也是宋女士的裙下之臣。” “不要胡说!”老章虽然震惊“裙下之臣”的这个说法,但维护主子的颜面这一举动还是不可或缺。 蒋承旭不与他计较,“后来,宋女士认识了陆让廉,自然瞧不起只在报社当个小记者的苏青笠。但苏青笠一直忘不了宋女士,跟踪过她,后来看到宋女士的奸夫是陆让廉,他自然不敢掠其锋芒,却又不甘心。” 老章不敢听故事,厉声道,“说重点。” “那些东西,藏在哪儿呢?”蒋承旭在老章杀人的眼神中,终于不再癫狂,“苏青笠去找过霍震霆,如果不在苏家,那就是在霍家。” 老章威胁道,“你最好不要说一个字的假话。” 蒋承旭缓缓摇头,“信不信由你们,我只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章问道。 蒋承旭肯定不能说,前世,陆家倒台的时候,这桩事也被翻出来了,成为了压死陆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笑了一下,“我自有我的门路。” 只可惜,前世他从来没有将老章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不知道他的底细,要不然,他也可以拿捏一下这人,为他所用。 夜里十二点多钟,许清欢和江行野换了一身黑衣,从走廊当头的窗户翻出去,趁着夜色朝外面奔去。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223章 您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吗? 第223章 您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吗? 这年代没有天眼,很多事办起来就方便多了。 许清欢本来可以一个人去,更方便一点,但是江行野时时刻刻关注着她,而且他吃下锻骨易筋丹之后,五感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要瞒过他不容易。 两人尽量往无人处走,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就趁着巡逻的人过去,从外墙翻了进去。 进了大院之后,里头住了不少人,但夜半时分,两人还是小心谨慎,避开从各方面的视线,摸到了蒋家住的这栋别墅后院。 两人依然从后院翻墙进入,这里的墙头就要矮多了。 但凭蒋振国的身份,依旧有警卫把守,好在江行野和许清欢的身体素质极好,再加上江行野一身夜行本事堪比猛兽,哪怕他就在许清欢身边,她也感知不到他的气息。 “我去引开那两人。”江行野看到在后门口站岗的两人,他们要进屋,就避不开那两人。 许清欢握住了江行野强有力的手腕,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将一个球一样的东西,朝那两人砸了过去,砰地一声落地,一阵烟雾弹射起来,两人摇晃两下,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江行野忙过去,越过两人,推开后门,牵着许清欢走了进去。 许清欢将一把迷香递给他,江行野先往一楼各个房间里放了迷香,然后上了二楼,许清欢则直接摸到了一楼的书房。 先前,她和江行野一起来过,可谓轻车熟路。 书房的门紧锁着,但难不倒许清欢,她掏出一根铁丝鼓捣两下,门就开了。 这书房里头别有洞天,许清欢按照书中描写的那样,在书柜上找到一个瓶,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一堵书柜就缓缓地移开,一条往地下的通道露了出来。 许清欢再次朝地下扔了一个迷雾球,待烟雾散开后,她才拾级而下。 下面又是一个布置得特别奢华的房间,红木大桌上还有一壶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茶水,触手温热。 许清欢在抽屉里找到了她要的东西,一迭书信,折迭得整整齐齐,信纸的边缘都起了毛边,可见主人经常来出来追忆。 其中的一个信封里装着好几张照片,多是单人照,其中有两张双人照,一张中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分明是蒋振国年轻的时候,女子个子矮小,巴掌大的脸,眉目如画,长相清甜,实在是看不出是个间谍。 但这的确就是许清欢要找的东西,她忙收进了空间。 书桌后面是一排书柜,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但许清欢绕到书柜后面,就看到了一排一排的红木箱子,她打开一看,好家伙,一箱一箱的大小黄鱼,一箱一箱的珠宝,一箱一箱的古董书画,其中还有一箱装着银元,一箱装着大团结,里头还有些票据。 许清欢没有丝毫犹豫,全部转移到了空间里。 她才绕出来,就看到江行野下来了。 “找到了没?”江行野紧张地问道。 许清欢点点头,两人一起上去,将书柜还原,再将书房门关好,从大门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蒋振国睡了一夜好觉,这两年,他时常失眠,夜里总是睡不安稳,经常醒来,就算睡着了,也做乱七八糟的梦,像昨晚上那种一睡不醒,连梦都不做一个的好觉还从来没有过。 他像往常一样出了门,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看到他还打了招呼。 蒋振国精神好,脾气也好,还和阿姨打趣两声,就进了书房。 和以往一样,忙活了一会儿,阿姨做好了早饭,他出来吃饭,在餐桌上顺便把报纸浏览完,换了一身军装,准备出门上班。 电话铃响了,阿姨匆匆过去接,然后捂着话筒,“是您的电话!” 蒋振国皱了皱眉头,过来接电话,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他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爷爷,我是蒋承旭,我知道一个您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您愿意听我说说吗?” 到底是自己的孙儿,蒋振国耐着几分性子,“承旭啊,你小时候还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爷爷后悔啊,当初没有把你接到燕市,而是让你留在你父母身边,你看看你,这种话都能够和爷爷说。” 蒋承旭道,“爷爷,您现在把我接到燕市去也不迟,有我在您身边,我保证您一定会如虎添翼。” 蒋振国无奈地摇摇头,“承旭,你现在乡下,只要想,在农村也能大有作为。我蒋家的男儿不管在哪里都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你父亲现在农场挺好,你好好在农村接受教育,将来,我们祖孙自有见面的一天。” 说完,他准备挂电话,蒋承旭忙道,“爷爷,您知道郑千夏的真实身份吗?” 蒋振国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一大早,许清欢和江行野起床后,老温司机就来了,领着他二人去总医院的食堂吃了早餐,许清欢先去霍追病房里查房。 霍迟已经来了,跟霍追在说昨天家里认许清欢做干女儿的事,“哥,你都不知道奶奶把我们快嫌弃死了,还怪妈没把我们生成女儿,真是的,这能怪我们吗?” “房子买好了吗?”霍追心下黯然,问道。 “买了,你说清欢哪里来那么多钱,四千块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了,看来,她除了坑蒙拐骗你一千块,没少骗别人的钱……” 许清欢一推门,听到了,轻咳一声,“霍迟,你说谁坑蒙拐骗?” 霍迟惊得跳了起来,恼羞成怒,“许清欢,你喊谁呢?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记住,我比你大,你得喊我哥,你再喊我名字试试看!” 许清欢懒得搭理他,走过来,垂眸看正在憋笑的霍追,“霍营长,说实话,我坑蒙拐骗了你一千块钱?” 霍追忍俊不禁,嗓音含笑道,“不是,没有,我没说。” 就算是白送一千块钱给她,他也是愿意的。 当时,那张存折,原本就是打算给她的,他给出去后,就没想拿回来,存了这么多年的工资,似乎到了那一刻才有了挣钱的意义。 只是,她终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许清欢朝霍迟伸手,“昨天,爷爷和奶奶的药钱,一人一千,给我!” 霍迟正往怀里伸手,掏了一半,惊觉不对,“不是,你给爷爷奶奶治病,凭啥要我掏钱啊?你不会找爸妈要钱啊!” 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24章 坑蒙拐骗许清欢 第224章 坑蒙拐骗许清欢 “只有你说我是坑蒙拐骗,别人没有说。”许清欢纯粹是和他开玩笑的,哪里会真的要他给两千块钱,“既然我都坑蒙拐骗了,总要坑到钱吧,你给不给?” 霍迟也瞧出来了,捂住自己的荷包,“不给,凭啥我给啊,我又没多少钱,我总共存了不到两千,这可是我的老婆本。” “不给吗?”许清欢勾唇一笑,活像是一个忽悠小红帽的狼外婆,“你迟早会拿出来的。” 头上突然就悬上了一柄达摩克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斩掉他的脑袋,霍迟有点惊恐,“啥意思啊,能不能把话说完?” 许清欢已经在给霍追把脉了,没有搭理他。 霍迟再多说两句,江行野过来一把拎起他,扔到了旁边。 江行野一出手,霍迟就跟个小麻鸡一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终于清净了,许清欢给他两只胳膊都把脉之后,又问了一下他的腿难受的情况,“你是想一次性疼呢,还是想每天疼一天,持续疼个十天半个月?” 霍追问道,“你打算给我换药?” 许清欢道,“你要是能够忍住疼痛,我可以给你把药剂加重一点,不过那种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江行野朝许清欢看了一眼,她摇摇头,江行野就放下心来了。 霍追看在眼里,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心里有些堵的慌,垂下眼帘,掩下眼底的落寞,“不用想了,我想快点好,你给我把药剂加重一点。” “好!”许清欢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出院。” 也就是说,这个药必须在家里服用。 霍追也知道最近上面在想办法让许清欢把配方拿出来,如果她又新鼓捣出别的配方,未必没有人打她的主意,道,“好,我知道了。” 许清欢和江行野下楼,霍迟跟在两人的后面,刚刚到了楼下,就看到谢云斋来了,“哎,许医生,阿迟!野哥!” 他一路小跑过来,问道,“追哥在上面?腿怎么样了?” “养着,哪能好得这么快!”霍迟道,“昨天说的那小院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希望?” “有,你们去哪儿,我先去看看追哥,再带你们去看小院子,咋样?” 谢云斋拉着几个人出了门诊楼,到了外面,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五百块钱拿出来给了许清欢。 他上楼去看霍追,许清欢三人就先去了药房。 “妹子,你说的我迟早要把那钱拿出来,是啥意思啊?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清楚?”霍迟被许清欢安排碾药。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也在军中吧?”许清欢一边抓药,一边问道。 “是啊!”霍迟有些哀怨地看着江行野,以前他被称为新兵王还挺得意的,但他那点傲气,被江行野打击得一点都不剩了。 “你说他要是去你们军中,会怎样?”许清欢指着江行野问道。 霍迟抿着唇没有吭声,心说不怎样,只是会把人打击得活不下去罢了。 “我虽然不能让你的身体素质变得和他一样逆天,毕竟,他基础比你好太多,但我可以让你的身体素质在你现在的基础上,提升百分之二十。” 许清欢话音未落,霍迟就跳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是觉得我是坑蒙拐骗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许清欢道。 “不不不,你这怎么能是坑蒙拐骗呢?我觉得你是圆梦大师啊,好妹子,真的,能够成为你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那种,但我真的觉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妹妹,请受哥哥一拜!” 霍迟站在许清欢面前,右手按左胸,给他鞠了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躬! 许清欢笑了一下,“倒也不必这么谄媚!” “谄媚,这怎么能是谄媚呢?”霍迟气呼呼地道,“过分了啊,没大没小,哪能这么说你哥!” 江行野走过来,没好气地道,“还不碾药去!” 霍迟忙回到位置上,两只脚蹬在碾子的两个柄上来来回回,“野哥,你的身体是不是清欢帮你调理过?” “嗯。” “真的?”霍迟越发期待起来了,“也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啊?啧,你的百分之二十肯定比我的要高的多,所以我跟你之间的差距才会这么大?” 江行野心说,欢欢只会让你提升百分之二十,而我是脱胎换骨,能一样吗?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会说。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霍迟忙问道,“清欢,好妹子,你到底啥时候给我配这个药啊?” 许清欢道,“这个可不是那么容易配出来的,你先把钱准备好,两千块,要不要?” “要,要,要,妹子,就这么说定了,两千块,我砸锅卖铁都给你,不过,你必须得保证,能够让我的身体素质提升百分之二十。” “成交!”许清欢笑道。 谢云斋下来,便领着三人一起去看后海北沿鸦儿胡同里的那栋二进的院子。 “小是小了点,人少的话住着才舒服,那边的地段儿也挺好的,最关键的是房子干净,不像别的地儿,里头早就住了乱七八糟的人,说是租户,没点手段赶是赶不走的。”谢云斋道。 “那这座院子以前没住人吗?”许清欢问道。 “住了,才腾出来,房主也是怕到时候房子落那么个下场,白便宜了那些人,就急着脱手。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你们。”谢云斋道。 房子已经腾出来了,廊檐下放了好几个行李包裹,一家子六口人正等着他们过来。 三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降香黄檀木料的家具,门窗用的是鸡翅木,古色古香,处处都很有底蕴,这些从这一家子人的气质都可以看得出来。 谢云斋道,“许医生,我与老金一家是很多年的朋友了,这房子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相信。” 许清欢看得出这家人打算远行,急着起身,点点头,让对方开价。 老金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的精气神都被抽尽了一样,低眉耷眼的,开了两千五的价。 谢云斋一下子就急了,正要说话,被许清欢拦住了,“两千五不贵,就两千五吧!” 谢云斋气愤不过,耿直地道,“之前说好是两千块钱!” 老金嗫嚅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声“对不起”,看上去都快哭了。 四章更完了! 坐等宝子们的票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225章 今晚可以吗? 第225章 今晚……可以吗? 事实上,两千块钱是真的太少了。 前面一排倒罩房共有四间,一间用作厨房,其余三间可以住人,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也是三间,还带两个耳房。 算下来房间不小,大大小小一共十五间房。 可以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面积是小了点,但算上里头的家具绝对不止两千块钱。 谢云斋恼火是恼火在之前吧,他就说了,两千块钱有点亏,但老金为了卖出去,死活只要两千块钱,等他扭头和许清欢这边说好了,人来了,结果他坐地起价,喊了两千五。 许清欢摆摆手,让谢云斋不要发火,她手上现在只有两千多一点钱,不够两千五的,但昨天她发了一大笔横财。 老太太给她的红包是一千块钱,沈秀琴的红包里是九百块钱,这都是小头。 从蒋家掏出来的家底,就大团结就有一箱子,少说也有一二十万。 那些文物之类的,她打算将来有机会还给国家,但钱财,她没打算上缴,那会做了好事再惹一身骚。 老金将钱点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这才拿着证件和许清欢一起去房管局。 谢云斋和霍迟也一起去。 这一次许清欢就没有矫情了,直接把房子过户到了自己名下。 虽说被人坐地涨价,但正如谢云斋所说,这房子的产权非常明晰干净,等这边的人一走,马上就可以搬进去住。 产权一转移,老金一家六口啥话都没有说,行李一背,拖家带口地就走了。 许清欢将大门换了一把锁,问江行野道,“要不,咱们去买点东西,搬进来住?” 总住在招待所也不舒服。 江行野扫了一眼房子,眼底有点热,点点头,“嗯。” 声音里带着轻快。 霍迟也跟着凑热闹,“搬吧,搬进来住,正好这里离家里也不远,来往也方便。” 正好到了中午时间,许清欢请吃饭,也是为了感谢谢云斋,四个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旁边就是老莫餐厅,许清欢放缓脚步,等江行野上前,她碰了碰他的手背,江行野低头用目光询问,许清欢朝老莫餐厅扬了扬下巴。 他笑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扯了扯许清欢的辫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远处,因为心情不好,和范安洁一块儿出来吃饭的陆明秋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如此亲密,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但那份默契连那些多年的夫妻都未必有。 范安洁也看到了这些人,她关注的是另一方面,“看,江同志怎么和霍家的老二一块儿,他们什么关系?” 陆明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走,上去看看!” 范安洁拉着陆明秋进了国营饭店,在他们附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也要了两个菜。 说是许清欢请客,但江行野前后张罗点菜,付钱,差不多把身上的票据都光了。 范安洁看到了,拐了拐陆明秋的胳膊,低声道,“你说他是什么身份,看着还挺有钱的。” 陆明秋生怕他们听到了,给范安洁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这边桌上,许清欢也看到了这两人,毕竟陆明秋一瘸一拐地进来也特别醒人耳目,但看到陆明秋背对着他们这桌坐着,她也就没有恶意揣摩。 “这我妹,这我妹夫。”霍迟拍了拍江行野的肩膀,对谢云斋介绍,“正儿八经的,不开玩笑。” 谢云斋点头,“好说,我也看出来了,许妹子和野哥都是爽快人,只不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联系。” 许清欢道,“会有的。” 她说的是实在话,但谢云斋几个却以为她是在安慰他们。 人多耳杂,许清欢等人并没有问谢云斋离开后的去向,不过,许清欢也猜得到,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香江,或是米国等发达国家。 饭吃好后,许清欢三人和谢云斋分开,就先去采买东西还是先去制药,三人发生了分歧,霍迟要先制药,许清欢要先买东西。 最后,霍迟还是没有拗过许清欢,又不得不陪着她去了百货商店。 一进门,许清欢就跟扫荡一样,床上用品,锅碗瓢盆,日常用品,衣服鞋袜,全部都扫了一遍。 霍迟震惊极了,“我可没带那么多钱啊,你别买这么多一会儿没钱付了。” 许清欢斜睨他一眼,扬了扬小下巴,“姐有的是钱。” “你冲谁姐呢?啊,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话!”霍迟捏着拳头扬了扬,作势要打。 许清欢往江行野身后一躲,“打得着姐吗?” “许清欢,有本事别躲你男人后面啊,出来,当着小爷的面再说一句!”霍迟道。 江行野见他俩闹着玩,也没有真的护着,只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肩,“别怕,他不敢打你!” 霍迟气怒道,“江行野,你说的什么屁话,你看看她没大没小的,你还惯着,我跟你说,迟早要惯上天!” 江行野道,“上天就上天,我就要惯着,关你什么事?” “行,不关我的事,个没出息的,怕老婆还挺光荣啊,简直是丢脸死了,别和我走一块!”霍迟道。 江行野却不生气,觉得“怕老婆”三个字听着还挺顺耳的,道,“嗯,就怕了!” 许清欢偏头打量霍迟,“我怎么觉着你还挺嫉妒他的?” “我嫉妒谁?”霍迟指着江行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清楚,我嫉妒他啥?” “嫉妒他有我这么一个貌美温柔体贴大方还医术高明救死扶伤具有伟大的奉献精神的未婚妻啊!” 许清欢看霍迟的脸色数变,被逗乐了,“你也别觉得嫉妒他就丢人,没关系啦,有时候我自己都挺嫉妒他的。” 霍迟作势要呕:yue! “许清欢,我怎么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呢,早知道,就把你这层脸皮揭下来,拿去抵御米帝国鬼子的侵略了!” 许清欢噗嗤笑起来,江行野的唇角高高翘起,半天都压不下去,他深情的目光几乎要把人溺毙了。 三人买了一大堆,最后找了一辆三崩子帮忙把东西拉回去。 之后,三人就先去了医院,把药丸制出来。 许清欢抓药一抓一个准,又有两个大劳力帮忙,天晚下来的时候,沈秀琴来接霍追出院,顺便找到三人,喊了一块儿回去。 “怎么现在就回去,不多住几天?”霍迟有些奇怪。 “嗯!”霍追朝许清欢看了一眼,他听了她的话后,多一晚上都不愿意住了,问道,“今晚……可以吗?” 这话太有歧义了,好在这时候的人都太单纯了,没往坏的方面想。 “反正我刚刚已经把药丸做好了,你要做好了准备,今晚也不是不行,提前说好,会很疼。”许清欢提醒道。 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226章 吃了更加龙精虎猛些 第226章 吃了更加龙精虎猛些 霍迟和江行野交替将霍追背下楼,江行野还好,霍迟累得够呛。 沈秀琴嫌弃地道,“你说你,沉得跟石磙一样,他俩都背不动你,你火急火燎把我喊来给你办出院,我就有这个本事把你弄下楼?” 霍追不吭声,如果许清欢不在,他还能顶两句嘴,这会儿顶得多,挨骂就多,丢脸更多。 霍迟还有几分物伤其类的心,“妈,你就少说两句,我和哥横竖是被你骂习惯了,还有欢欢呢,你这么凶,小心把她吓到了。” 沈秀琴忙拉过许清欢,“欢欢,别怕啊,你这么乖,干妈骂你干啥,走,回家去,家里做了好吃的,给你和小野俩补一补。” 说完,就牵着许清欢走在前头,霍迟与江行野对视一眼,江行野将头扭向一边,他只好过来求江行野,“野哥,帮帮忙啊,我一个人真弄不动我哥了。” 主要那条石膏腿也太重了点。 江行野只好上前,在霍追的身前蹲下身来,霍迟帮忙托着那条石膏腿,两人齐心协力将霍追弄上了车。 家里,总算是团聚了。 特别是今天,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很精神。 一家子围坐在桌上,一顿饭吃得都很开心。 饭后,沈秀琴道,“你们俩今天可不要再去住招待所了,就在家里住。” “可我们招待所也没有退房啊!”许清欢为难地道。 她主要也不习惯住别人家里,霍家人都挺不错的,但终究不是自己家里,住着还是挺别扭。 霍迟道,“她都买了两套院子了,有套院子今天就能搬进去住,不住招待所,也可以住她自己的家啊,真是羡慕啊,你看看你,比我还小呢,自己就有钱买院子。” 他凑过来道,“要不,借我点儿,我也买套院子和你当邻居?” 许清欢白了他一眼,“我借给你了,你猴年马月才能还给我啊?别忘了,你存折里的那两千块钱马上就要保不住了!” 霍追笑起来。 沈秀琴道,“那更不行,你们俩都没结婚,住在一个院子里进进出出,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你要不放心,让小野过去住,你就住在家里。” 霍震霆道,“今天都不要出去住,都住在家里,蒋家出事了,现在满城戒严。” “出事?出什么事了?”霍拂海问道。 霍震霆摇摇头,“那边讳莫如深,问也问不出来,听那意思,好像是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霍拂海不高兴地道,“他家里丢了什么,满城戒严,扰得老百姓不得安宁?这天底下,他说了算?这完全是封建那一套!” 老爷子一激动,又咳嗽起来。 霍震霆忙过来拍拍老爷子的后背,“爸,您悠着点,别激动!” 老爷子气得拍桌子,“我们这些人还没死呢,他就这么猖獗了?” 说着,又咳得声嘶力竭,脸涨得通红。 许清欢过来,在他的一个穴位上轻轻地按了按,“爷爷,您要不先缓缓,把身体养好了,直接去办公室碾压对方?” 老太太忙道,“对,欢欢说得对,你一天到晚的在家里放狠话,说给我们听干啥?啊?我敢把你这些话说给他们听?” 老爷子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了,许清欢将药丸递给他,“今天给您配的药,您先吃着,连着吃三个疗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咽了一粒下去,入口即化,一股清凉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舒服极了,脑子也跟着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这会儿精气神足了,就更加不得了,“哼,我明天就去上班!” 霍震霆简直是惊讶极了,“爸,你还没吃三个疗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等吃完了三个疗程,咱再去和人斗!” “斗什么斗啊,我说了要和谁斗了?”霍老爷子这会儿真是中气十足,腾地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虎步生风,简直是威风得不得了。 “那啥,你们在家待着,我出去转转。” 许清欢真是有些无语,她的药丸也不是灵丹妙药,而且她也是考虑到老人的身体亏虚得厉害,用药也相对温和,绝对达不到一粒药丸下去,就能拯救大半条命的地步。 “爷爷,您要不先等等,我一会儿还要给您行针,再说了,外面黑灯瞎火的,要出去,明天天气好,出去转也行。” “行,就听我孙女儿的!”老爷子大手一挥,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许清欢这才给老太太把脉,然后又将给老太太配的药给她吃,“一天一粒,连着吃四个疗程。” 老太太忙含了一粒在嘴里,清甜入喉,吃下去后,顿时就觉得精神又好了一大截,身体平日里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地方,全都好了。 “我的呢?”霍迟朝许清欢伸手。 许清欢白了他一眼,他气得慌,将存折拍在桌上,“你拿去,里头两千一百五十三块七毛钱,零头都给你了,说好的给我的药呢?” 许清欢将一粒药丸递给他,他忙抢过来,在鼻端闻了一下,顿时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猛地一震。 霍震霆正好也闻到了,忍不住耸了耸鼻子,“这是用来治什么的?是个好东西!” 许清欢不好说,只委婉地道,“他说他不够威猛,就让我给他配药,吃了更加龙精虎猛些。” 霍追正在喝水,噗地一口水喷出来,咳得肺都快吐出来了。 沈秀琴愣了好一会儿,“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老爷子已经一声长啸,拍案而起,拿起鸡毛掸子就朝霍迟当头打下,咔嚓一声,竹竿儿断了,“好你个兔崽子,好好的你不学,你竟然还起了这种坏心思!” “我霍家怎么养出了你这种不走正道的东西?简直是把霍家的脸都丢尽了!” 霍震霆也忍不住跟着骂,他原本是挺温文尔雅的人,这会儿往旁边一站,给老父亲教育儿子腾出位置来。 沈秀琴在一旁助威,“打,爸,打死他算了,居然哄着自己妹妹给他配这种药。” 许清欢则懵了,拉着老太太道,“不是,奶奶,我们哪里做错了吗?” 难道说,对于军人来说,用这种方式提升身体素质,是一件违规的事? 老太太见许清欢如此单纯,没被教坏,老怀甚慰,“孩子,跟你没关系,你没做错,错的是他,让你爷爷打,狠狠地打,要不然就成了个色坯子!” 第二更,还有两 (本章完) 第227章 搜查 第227章 搜查 霍迟被打得嗷嗷叫,关键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听到老太太说“色坯子”三个字,他福至心灵,喊道,“停,停,停!” 霍拂海也是累得够呛,“停啥,你还想狡辩啥?” 霍迟道,“凭啥打我,我找欢欢买药丸,强身健体,我错哪儿了?怎么还和色坯子搭上了?” 霍迟待部队的人,平常听战友们普及过一些传宗接代的知识,是个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走路的半吊子。 霍拂海道,“你买这药丸,吃了是想干啥?” “我能干啥?”霍迟笃定自己是被误会了,指着江行野,“我打不过野哥,是欢欢跟我说,野哥的身体被她调理过,问我想不想也变强点,我说想,她就说两千块钱一枚药丸,让我的身体能够强悍百分之二十。” 那是真的误会了。 霍拂海将半截鸡毛掸子扔了,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骂道,“混账玩意儿,不早说!” 霍迟简直是委屈死了,欲哭无泪,“这也能怪我,是谁二话不说就动手打?这家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药丸,干脆直接扔口里了,正要嚼吧嚼吧,狠狠地咬下去,结果药丸入口即化,他直接把自己舌头咬着了。 “哎呦,哎呦!”霍迟捂着嘴,痛得差点满地打滚。 霍远朝许清欢这边凑过来,男孩子有点腼腆,“欢欢姐姐,你给二哥吃的药丸,强身健体的这种,我能吃吗?” 许清欢握住他的手腕,凭了一会儿脉像,“能吃,不过,你一次只能吃四分之一粒,而且十天才能吃一次。” 许清欢看到了他眼中的渴望,将多余的一粒药丸递给他。 霍迟当即就要抢过来,“我了两千块钱你才给我一粒,他一分钱都没,这不会是原本要给我的吧?” 许清欢无语道,“吃过一粒就行了,你吃再多也没用了,除非……” “除非啥?”霍迟追问道。 “没啥,你又没钱了,有啥也跟你没关系。” 霍远已经小心翼翼地挖下了四分之一吃了,剩下的四分之三,他用一小张油纸包好,放在了口袋里,宝贝地拍了拍。 接下来就是霍追了,许清欢将他的药丸递给他,“你躺床上之后再吃,还有啊,你今晚痛的时候忍着点,别喊,要不然人家以为咱们家里在砂仁呢!” 霍追笑了一下,只觉得这药丸有千斤重,“好!” 许清欢将一粒养颜丸给了沈秀琴,又拿了一斤茶叶出来送给霍震霆。 是昨天他们送给她的见面礼的回礼。 “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一家人你这是不是见外了?”沈秀琴听说是养颜丸,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的,但终归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她感动得眼圈儿都有点红了,果然还是小袄好啊,她养大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是白眼狼,谁对她这么体贴过? 霍震霆拿着茶叶闻了一下,就知道是好货,宝贝得不得了。 “孩子给你就拿着,说这些干啥!”他生怕妻子一感动,觉得不该收孩子的,还回去了咋办? 霍追的房间本来在二楼,他现在行动不方便,就把他暂时安置在一楼的客房。 许清欢和江行野的房间都准备出来了,许清欢和霍远一块儿住三楼,江行野和霍迟还有霍震霆夫妇一起住在二楼。 二楼一共五个房间,足够了。 霍追本来还打算洗个澡,许清欢让他别洗,“不用洗,洗了也是白洗。” 不过,她让老爷子先去洗澡,她回来后给老爷子用针,用针之后,半小时之内都不能洗澡。 既然决定留在霍家住,许清欢提出去招待所退房,并把衣物拿过来,沈秀琴让霍迟陪他们一块儿去。 三人腿儿着过去,一去看到招待所被稽查队的人围了,他们没打算去凑热闹,正转身准备离开,已经迟了。 蒋承曙围着三人转了一圈,“霍二,半夜三更的,你和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鬼鬼祟祟准备干啥?” 霍迟往前站了一步,将许清欢二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咬咬后槽牙,笑道,“蒋承曙,你还知道我姓霍啊, 小爷不跟你讲废话,这两人,一个是我爸妈认的女儿,我霍迟的妹妹,一个是我妹夫,你看清楚点,别踏马的胡说八道!” 蒋承曙眯着眼睛,打量了两人两眼,收起了轻视的心,“来干啥?我在这边执行任务,没啥事就一边儿玩去!” 蒋承曙是蒋家的长子嫡孙,今年二十八岁,比霍追都要大,在他眼里,不满二十岁的霍迟自然是小孩子了。 “有事,我们来退房的,拿了东西就走。”霍迟也不怕他,往招待所里走去。 等三人退了房,从里头出来,蒋承曙又上前拦住了,“东西交上来检查,身上也要一起搜查,没有可疑物品才允许离开,否则一起被关押!” 霍迟怒了,“蒋承曙,你踏马的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群人围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武器。 江行野将许清欢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一双冷锐的眸子如同猛兽的竖瞳一般锁定蒋承曙,他不可能让人搜查欢欢的衣物。 更何况,既然是蒋家的人,必然是来搜查那份证据的,他不知道欢欢把东西藏在哪里,很有可能就在箱子里。 “让他搜吧,不过,我的衣物必须让女人来搜,我不允许男人碰我的东西。”许清欢淡定地道。 实在是蒋家丢失的东西太重要了,否则,蒋承曙也不愿这么得罪霍家。 许清欢的要求很容易满足,他朝霍迟拱了拱手,“抱歉,明天我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 霍家的老家伙一天不死,他们一天得敬着,不过,听说老家伙身体不好了,应该熬不了几天了。 今年都未必熬得过去。 一旦驾鹤西去,这燕京城就得重新洗牌,他也就不用忌惮霍家了。 蒋承曙找了个女的过来检查了许清欢的行李,他还要搜身,霍迟说什么都不让,最后,他深深地看了许清欢和江行野两眼,无奈地摆摆手,让人走了。 “为啥要让她搜查你们的行李?”霍迟不高兴地一脚朝路边的树踢过去,“要是让爷爷和爸知道了,肯定会骂我没本事,没有护好你们。” 许清欢笑道,“就是要让他查,要不然,被他盯上了划不来。” “你没让他搜身,他不一样会怀疑吗?”霍迟道。 “不会!”许清欢道,“他并没有怀疑我和阿野,他之所以要搜查,还有一层是满足他的虚荣心,觉得他压了霍家的小辈一头; 但不让他搜查,就是拂了他的面子,这人是个小人,一旦被他怀恨在心,就跟被毒蛇盯上一样,会很麻烦。” 霍迟听得心里更加冒火,“好啊,原来是这样,哼,我也记住他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都是大肥章,第三章了,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28章 被嫌弃了 第228章 被嫌弃了 果然,霍迟回去把发生的事情一说,全家人都很生气。 沈秀琴扶着许清欢上下打量,问道,“有没有事,你放心,我明天就上蒋家问理儿去,凭啥这样欺负人,我要叫全燕城的人都知道,我家欢欢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干妈,我没事,不过蒋家到底丢了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究竟怎么回事?”许清欢很快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 霍拂海也挺好奇,“震霆,你明天打听一下,是什么东西让那老家伙这么大费周折?” 一般的钱物肯定不会让蒋家这么折腾。 “好,我明天打听一下。” 许清欢让老爷子回房间里躺着,把上衣脱下来,趴在床上,她过来给他用针。 老爷子乐颠颠地就去了,霍震霆是个大孝子,自然是要看护在旁,霍迟纯粹是看热闹,江行野则是寸步不离许清欢。 老太太也跟着去看热闹。 许清欢将银针消毒,然后十多根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了老爷子的后背上,只见她或挑或摇或弹,动作十分娴熟。 霍震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一手本事,没个二三十年的功底根本施展不出来。 但有些人天赋异禀,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大家在房间里聊天,等着,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听见哀嚎声连连。 老太太被吓了一跳,全然没想到是自己大孙子,“这是谁呀,叫得这么吓人!” 许清欢想原地裂道缝,她好钻进去算了。 早知道这么怕疼,她就不该给霍追换药。 江行野当初吃那锻骨易筋丹,比霍追吃的这药,不知道要疼多少倍,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叫过一声。 沈秀琴的哭喊声传来,“追儿,你怎么回事啊?呜呜呜,你快跟妈说,你到底怎么了?” 霍震霆腾地起身,率先出了房门,老太太也忙跟着过去,连霍迟也都不淡定了。 老爷子也躺不住了,许清欢忙道,“爷爷,您不要动,霍追那边没事,他要快点好起来,我才给他调整了药方,是有点疼,但他这也是太夸张了。” 她绝对不会承认,这疼比生孩子还疼。 只能是霍追太孬种了! 比起江行野来,他就是个孬种! 许清欢做好了心理建设,老爷子也被她安抚住了,“没用的东西,这要是在战场上中弹了,他是不是还得叫爹喊娘啊?” 许清欢呵呵一笑,“您先躺着,我过去看看。” “别去,有啥好看的?不管他!” 许清欢自然还是不能不管,过去后,霍追坐在床上,抱着那条伤腿,满身大汗,恨不得将腿给砍了。 看到许清欢来,霍追不好意思再叫了,咬紧牙关。 许清欢随手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咬着,疼一疼就好了。我就说不给你换药方,你非要换,你说你不怕疼,不过,确实也挺疼的。” 江行野趁机道,“能有我当初疼?” 许清欢摇摇头,“那倒是比不上,十分之一都不及。” 霍追满脸惨白,气喘吁吁,“不疼,谁说疼了!” 许清欢道,“那就好!” 沈秀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许清欢这么淡定,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老太太,不懂就问,“欢欢啊,这究竟咋回事呢?” 许清欢道,“奶奶,那啥,都是追……大哥,他非要快点好,让我给他换那种能好得最快的药,这肯定就是要付出点代价的,疼起来是真疼。” 她不知道怎么喊霍家的两个儿子,本来是打算喊追哥的,可江行野轻飘飘地一个眼神过来,她改了口。 不过,看上去,他还不满意。 但她总不能喊人的名字吧,太不礼貌了,可依旧喊霍营长,如今这关系,又太见外了,怕长辈们多想。 老太太顿时嫌弃地朝霍追白了一眼,道,“活该!” 心疼还是心疼,可这自找的,不是活该是什么。 沈秀琴气得要死,“你要折腾,折腾你自己,大晚上的,你让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霍震霆原先是觉着,自己这大儿子将来也是个能顶门立户的,可现在,他真有点怀疑了。 人一拥而来,也一涌而去。 霍追还疼得死去活来,看到都不搭理他了,还伸着手要喊“妈”,话到了嘴边,被他生生咽下去,他就不信,他还比不过江行野了。 半个小时过去,许清欢将老爷子身上的针取了,问道,“爷爷,您觉着怎么样?” 老爷子利落地翻了个身,“挺好,浑身舒泰,瞌睡也来了。” “那您好好休息,明天精神应该会很好,我在这几天,每天给您扎一次,明天就早上扎,早上阳气足,扎完了,您往太阳底下站一站,补充点气力。” 许清欢给老爷子和老太太用的药里头,都添加了一点气血丹的粉末,疗效挺好。 沈秀琴见许清欢忙完了,就亲自带着许清欢上了三楼,推开靠西头的带落地窗的房间,面积很大,差不多有四五十平米,带独立卫生间,一个小小的起居室。 正中央摆着偌大的一张床,淡绿色的纱帐,床上是同色淡绿色清新的绣床单被套,两边床头柜,靠墙的梳妆台,两面墙的大衣柜,门窗家具都是乳白色。 与楼下核桃木色的家具风格不同。 许清欢挺满意这房间布置的,也有些好奇,霍家没有女孩儿,怎么就装修出了这样的一种风格的房间。 “打我进霍家的门起,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盼着有个女孩儿,后来咱们搬到这边大院来,正好那会儿我怀了小远,老太太就说一定要是个女孩儿,装修房间的时候,就把三楼这个最大的房间装修成了这个风格。” 谁知,生下的是霍远,霍远是个儿子。 霍远咚咚咚地跑过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欢欢姐姐,我妈,我奶奶他们都嫌弃我。” 许清欢揉了揉霍远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儿,“我不嫌弃你,我最喜欢你!” 霍远有些得意,朝他妈挑衅地看了一眼,似乎在说,你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 沈秀琴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江行野洗完澡上来,许清欢正和霍远坐在沙发上聊天。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许清欢抱着抱枕,盘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闲适惬意。 她似乎非常适应这样优越的环境,也似乎,她原本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像居住在奢华的城堡里的公主。 江行野的眸中只有她。 今天的更新,一共四更! 宝子们,啥都不说了,就求票,笔芯! (本章完) 第229章 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 第229章 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 霍远在许清欢这一端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来,他的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人朝许清欢这边侧倾,从视觉上看,许清欢就像是被他环在怀里。 “小远,欢欢姐姐是不是让你吃药丸的?”江行野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小野哥哥,你吃过这种药丸没?”相对而论,霍远觉得自己还是和小野哥哥更加说得来。 他听爷爷和爸爸说过,小野哥哥比部队的野战兵王还要厉害,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当兵,成为一个最强的兵王。 “吃过。”江行野道,“不过,要起疗效的话,还是要睡觉,一觉醒来,你就知道效果有多好了。” 霍远连忙问道,“是不是睡得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差不多是这样,睡的时间长了,药性才能更大限度地发挥。”江行野胡谄道。 霍远都忘了,这种事应该问许清欢这个大夫,但他太崇拜江行野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欢欢姐姐,小野哥哥,我先去睡了。” 出门的时候,霍远还挺体贴地为许清欢带上了门。 许清欢在江行野的腰间掐了一把,“你骗小孩呢?” 江行野夸张地“嘶”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侧身滑下来,挨着她坐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覆身上去,唇贴着唇,“你刚刚说你最喜欢谁?” 溽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许清欢的脸就先红了,这是在霍家,让她心里怪怪的,捂着江行野的脸,将他往远处推,“我那是开玩笑的话。你和一个小孩子吃什么醋啊?” 轮到江行野的耳尖红了,他别过头,有几分不自在,这话,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的。 说完,他就察觉到了心里的野心,以前还能够坦荡地对自己说,将来放她走,她和他有着云泥之隔,到底如何隔法,他并不知道。 但来到燕市,增长了见识,他就知道了差距在哪里,他觉得自己能够追赶。 特别是品尝过她的味道,他就无法想象,将来有一天,她在别的男人怀里……,那样他会发疯。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最喜欢谁?”江行野有些霸道,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盯着她,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一缕神色。 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脸蛋,他一向都挺没有自信的,今天倒是难得地表现出了强势,便存了故意逗他的心思。 “你说谁呢?” 江行野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将这强势进行到底,“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眼底的执拗令许清欢心疼,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道,“阿野,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 江行野后悔问了,他猛地一把将许清欢搂进怀里,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喉结滚动,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好,我不问了!” 许清欢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乍然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心底是慌乱的,她就像一叶漂浮在大海里的浮萍,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每一个从生下来就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有锚点。 唯有她,面对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 她无依无靠,没有归属感。 一开始,她对江行野也只有认同感,这份认同感源于信任。 她以为江行野是她和闺蜜共同创造的人物,闺蜜对江行野的每一字描写都源于她的幻想,是她能够想象出来的最理想的男人。 但当她与江行野打第一个照面,他恰好救了她,他掌心里的温热让她明白过来,江行野是个活生生的人。 此时,她搂着这个男人,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无论这是不是书中的世界,都是她正在生活着的真实的世界了,她回不去了,她得留在这里,她得奋争着活下去,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许清欢找来笔墨,将黏合剂和促进骨骼生长和发育的药剂配方一起写了下来。 江行野在一旁看到了,愣愣地看着她。 这配方价值几何,他哪怕见过的世面不多,也能明白。 之前蒋振国问她要,她也没同意要给。 许清欢拉着他坐下,“现在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如果霍追的腿好了,将来重新上了战场,盯着我们的人就会很多,包括很多不怀好意的人。 我当初选择来燕市,就没打算把这配方带回去。但是交给谁,这个很关键,毕竟我不想真的无私地奉献出去。” 江行野一点就透,“霍家爷爷一定会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嗯,我的也是你的!”她凑上去,轻轻地吻了江行野的唇角。 江行野一偏头,唇咬在她的唇上,唇齿交融,两个人的气息也跟着乱了。 一大早,阿姨打开门,闻到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儿,就像是放了好几天的饭菜馊了,她忙跑到厨房,桌子上和灶台上空无一物。 “怪了!” 她忙去打开了门窗上散气。 霍老爷子睡了个好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起身去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非常清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耸了耸鼻子,觉得味儿有点不对。 “咋回事,啥玩意儿坏了?”霍老爷子一开口中气十足。 霍震霆拉开门,“爸,你起来了?” 一股子臭味儿从他身后的房间里窜出来,霍老爷子立马捏住了鼻子,“霍震霆,你是不是把屎拉裤裆里了?” 霍震霆摸了一把,“没有啊!” 他在房间里熏了一晚上,鼻子早就失灵了。 “啊!”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叫声,霍震霆忙窜了进去,只沈秀琴举着双臂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糊了一层黑泥一样的双手。 霍震霆看到脸脏得看不见,只看得到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的妻子,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这么脏?” 沈秀琴猛地冲进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置信。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涮干净。 霍震霆这会儿也闻出味儿来了,忙将窗户推开,一阵风吹进来,他才觉得活过来了。 “啊,我踏马怎么这么臭啊?” 霍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然后就是咚咚咚跑回去洗澡的声音。 还有霍远,一大早起来,看到白嫩的胳膊上覆着一层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一搓,簌簌地掉,吓了他一大跳。 但身体里,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四处游走的力量,可把他高兴坏了。 还是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230章 配方 第230章 配方 霍家一大早的臭味,飘出了三里远。 隔壁左右都被熏到了。 阿姨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拿电风扇出来吹,才把那味儿给扇走。 但当沈秀琴从楼上下来,阿姨看到后,怔愣极了,试探着喊了一声,“秀,秀琴?” 沈秀琴摸了摸脸,“阿姨,咋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人的模样儿没变,可是,整个人真真切切地变了,露出来的皮肤莹润得像上好的珍珠,以前的褐斑,痘痘啊什么的全部都没了,找不出半点瑕疵。 “没有,没有!”阿姨凑近了看,“你吃了什么吗?这皮肤哟,怎么这么好了?” 阿姨拉过她的手,摸了一把。 沈秀琴这才看清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虽然皱纹肯定还在,但皮肤是真好啊,简直像刚刚剥出来的鸡蛋,光洁丝滑,她自己都想摸自己两把。 “我去照照镜子!” 她迫不及待地进了就近的卫生间,往镜子前一照,简直是认不出来里头的人了。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好看过。 年轻时候皮肤就不怎么好,用霍震霆的话说,抗造,一步到位。 顿时,心怒放。 吃早饭的时候,她就觉得,霍震霆往她脸上都多看了两眼。 老太太细细地瞅了她半天,“秀琴这是换了个人?不是说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了吗?” 沈秀琴像个小姑娘一样,竟然害羞了,“妈,是欢欢昨天给我吃了那个药丸,叫什么养颜丸。” “我滴妈啊,那养颜丸效果这么好啊,你这哪是养出颜来了,你这分明是换了一层皮了,来来来,我看看,别是盖了一层画皮吧!” 老太太毫不客气地在沈秀琴的脸上摸了一把,啧啧几声,“这比当姑娘时候还嫩呢。” 沈秀琴看着不动声色,可从她那合不拢的嘴可以看出来,她是乐坏了。 她能感觉不到霍震霆看过来时,眼中的热意吗? 霍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也觉得我皮肤好多了,我今天早上至少涮了一层这么厚的黑泥下来了。” 他用两根指头比了差不多一厘米的厚度。 老太太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露出嫌弃的表情,“吃饭呢,还让不让人吃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老爷子刚刚咽下一口馒头,没好气地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吐啥吐啊,还吃不吃?” 许清欢忍俊不禁,“干妈,要是有人问您这养颜丸,您就帮我搭个线,一粒药丸一千块钱,少了不卖。” “多少?你说多少钱?”沈秀琴艰难地咽下食物,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一千!”许清欢道。 沈秀琴正要说什么,老爷子道,“确实不能卖便宜了,这玩意儿太逆天了,可不能谁都想买去吃。” 许清欢道,“主要是里头有一味药材,十分难得,我当初也是机缘巧合拿到了一点,总共也就制出了不到五枚。” “那这真是太珍贵了,卖贵点好,一千块钱是不是便宜了,要我说,就干脆卖两千。”沈秀琴道,“这养颜丸啊,得偷偷地卖……” 许清欢哭笑不得,“干妈,我没打算卖。我又不缺钱,我说一千块钱一枚,是怕别人问起来,您不好解释。” 老爷子又道,“孩子考虑得周全。不卖是最好的,这种时候,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许清欢将昨天晚上写的配方拿出来,推给老爷子,“爷爷,这是骨头黏合剂还有促进骨骼生长发育的药丸配方,我原本没打算拿出来; 但这几天,我从您,从奶奶,还有干爸干妈身上学到了很多精神,还有我父亲,他为国家奉献出了一切,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国家做贡献,我不能落后。” 老爷子知道许清欢说的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她是想把这个拿到配方的功劳让给霍家人。 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老爷子百感交集,“孩子,你放心,该给你争取的利益爷爷绝不会放过,你先告诉爷爷,你想要什么?” 许清欢道,“为张淮山平反,为任商陆平反!” 黏合剂是张淮山毕生研究的课题,后来张淮山死了,张仲远接着研究,许清欢当年在张仲远手底当研究生的时候,就跟着他研究过这个课题。 但后世,环境污染严重,药材的药性有限,配出来的药剂就无法达到预期效果,这个课题后来就只好放弃了。 许清欢有了空间之后,将药材放在空间吸收灵气,再用了空间里的一样药材做了主药材替换,一次就配置成功了。 而现在,环境污染没有后世那么严重,特别是深山老林中的药材,药性都很纯粹,如果配置的话,未必不能成功。 养颜丹的配方也是张家的,原先是为宫里的贵人们服用,许清欢做了改进,部分用了空间里的材料,比如绵绵虫。 老爷子怔愣了一会儿,他是没想到,许清欢半点好处都没有为自己争取。 但他摇摇头,“平反的事,等以后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挑点实惠些的好处,爷爷能为你争取,就尽量为你争取。” 许清欢有些执拗,鼓着嘴不说话。 霍震霆看了有些好笑,“欢欢,不是你爷爷不愿,而是这个时候不适合要这样的好处。你放心,那些为国家为人民做出过贡献的好人,历史一定会记住他们。” 许清欢道,“我有今天的本事,都是张老先生的功劳呢。” 她当然知道做事要考虑时机,她这样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是想让霍家的人记住张淮山的好,任商陆的好! 霍震霆道,“张老先生一生救人无数,不光对你一个人有恩。” 许清欢道,“那我就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好了,我们什么都不缺。” 老爷子道,“工农兵大学呢?” 江行野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看向许清欢。 她慌乱地摆手,“我不去,我不上工农兵大学。” 江行野欲言又止。 他不想和许清欢分开,可他想许清欢能够回到城里。 许清欢道,“我不想和一群思想进步,学识落后的人为伍,我觉得我不配和他们为伍。” 霍迟噗嗤笑了,扭头去看霍追。 “你看我看啥?”霍追没好气地道。 霍迟道,“思想进步,学识落后!” 霍震霆好笑地道,“你这说的是啥话啊?” 许清欢道,“本来就是的,优胜劣汰才是能够令人类进步的自然法则; 可现在教育体系搞推举制度,这跟几千年前的‘举孝廉’大同小异,虽然推举出来的人思想是挺好的,可有真本事的人不多。” 霍拂海略有所思,“这番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在外头可不能说。” “爷爷,我知道,至于要什么报酬,您帮我想想,我都可以。”许清欢道。 她还真没有想到要什么好处,也想不出来。 第二更! (本章完) 第231章 万一是通敌卖国的证据呢? 第231章 万一是通敌卖国的证据呢? 吃完饭,许清欢给霍追检查腿。 “这石膏是真重,啥时候能取?”霍追拍了拍石膏,脚指头动了动。 沈秀琴看到了,“快看,阿追的脚指头动了,动了!” 霍追没有说的是,他今天费了老大的劲儿,把自己挪到了卫生间,去把腿给洗了,他这条伤腿,昨天晚上直接把他疼晕过去了,醒来后,就感觉臭烘烘的。 幸好,家里好几个人都在散发臭味,没有人留意到他这边。 他真不想在许清欢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霍震霆也看到了,眼眶有点发热。 “还忍几天吧,再等半个月时间,现在骨头虽然长得连起来了,万一不小心你磕着碰着了,再来个二次伤害,到时候就很麻烦了。” 沈秀琴忙道,“先等着,你慌什么慌?好饭不怕晚,在家里好好养养,你当兵这几年,啥时候在家里待着超过三天了?” 上午,江行野还要再去家具厂看看,霍震霆让老温陪他去,“不着急,慢慢看,看仔细些,该向人请教就请教,客气点,也不要怕麻烦人。” 江行野“嗯”了一声就走了,临走前,看了许清欢一眼。 昨晚上,他其实没有睡好,一是有点认床,睡在别人家里总归是有些不适应,再就是许清欢那句话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两人接吻的时候,他竟然像刚刚和许清欢在一起时没有生出欲望来,只想好好亲亲她。 明明在此之前,他对许清欢欲罢不能,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欲望,几乎将他淹没,那一刻,让他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许清欢被他这深邃的一眼闹得有些心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今天要陪沈秀琴去逛街,没法陪江行野。 他们在这边最多也就再呆两天,然后就要回去了。 江行野往公社打过电话,问了收割的情况,脱粒机的子件生产差不多也要完成了,他们回去正好能够赶上组装。 没有江行野,肯定不行。 沈秀琴前脚说儿子一直不在家待着,后脚,儿子在家了,她却心无负担地带着许清欢去逛街。 一路上,见到她的人就跟不认识她一样,没有一个不震惊她的脸。 “哎呀,真是秀琴啊,你这皮肤是怎么回事,是涂了什么,怎么这么嫩啊?” “没涂啥,今天天热,我连雪膏都没涂,就这样。” “不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白啊。” “真没涂!”沈秀琴笑得嘴角都抽筋了,她是真的高兴,眉飞色舞,牵着许清欢的手不放。 她太喜欢自己这张脸了,老都老了,还能返老还童,比年轻时候的皮肤都好,她能不高兴吗? 霍迟看着自家妈带着许清欢出门,盯了半晌,一扭头发现自家哥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里透着一种诡异的光,他吓了一跳。 研究半天,一向警觉的哥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忙伸手晃了晃,“你看啥呢?想出去啊,别想了,就你这腿出去,还不得把人弄死啊!” 想了想又觉得哥挺可怜的,霍迟道,“要不,我去医院给你借个轮椅来?” “不用!”霍追闷闷地低下了头。 霍迟总算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还是把话咽下去了,有些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 特别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回天无力了。 老爷子今天也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到了办公室,可把一帮子人都吓坏了,都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可是听到他办公室传来的中气十足的骂人声,又觉得不像。 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躁动,老爷子走到窗前一看,见蒋振国的车缓缓地驶向了办公楼,他等了一会儿,瞅准了时间,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蒋振国的办公室在西头,但上来的楼梯只有一个,就在办公楼的中间。 蒋振国一上来,就觉得不对劲,朝东头这边望了一眼,看到霍拂海抱着个大茶缸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顿感诡异。 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你,你是……怎么来了?”蒋振国扶了一把楼梯扶手。 霍拂海朝前走了两步,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人是鬼啊?” 他把脸往蒋振国跟前一凑,“你说我是人是鬼呢?” 蒋振国已经回过神来了,没好气地拍了拍胸口,掩饰尴尬,“一把年纪了,谁跟你闹着玩儿?怎么,身体养好了?” 霍拂海喝了一口茶水,这茶是今天早上霍震霆过来帮他泡的,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令人神清气爽。 “哎呀,没死成!”霍拂海语气里还有几分假意的惆怅,“怕是还能活个一二十年,也不知道地下的那些老兄弟们知道了会不会怨死我,没早早地下去陪他们!” 蒋振国真心觉得挺遗憾的,“没死成就好好活着吧,少说风凉话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这说的不会就是你吧?”霍拂海道,“听说家里丢了东西,丢啥了?找到了没?” “没,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蒋振国的心在滴血。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家里的钱财一空了,主要是因为他没把那几十口箱子放在心上,一时半刻也用不上,就从来没有惦记过。 反倒是那信和照片,可以说是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慰藉,当时发现丢了,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哪怕他现在的老婆是他原配,给他生儿育女,可郑千夏是他心头的白月光啊,女神一样的存在,后来他们失散,再见面,她嫁了人,那些信和照片都是她爱过他的证明。 现在,全丢了。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算了,别再找了,不嫌折腾的!”霍拂海劝道。 蒋振国也没想过去怀疑谁,如果是政敌的话,他书房里比那信件和照片更要紧的都有,偏偏没有被动过。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怀疑的对象。 等蒋振国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一想,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赶紧折返回去。 等他回到家里,跑下去一看,几十口箱子,不翼而飞。 蒋振国眼前一黑,朝前倒去,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他每次一个人去地下,从来不允许人轻易跟过去,哪怕他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这个权限,以至于,他晕倒后,好长时间都没人发现。 还是家里的阿姨觉得不对劲,赶紧通知了蒋承曙,才把蒋振国救上来。 “找,找蒋承旭,让,让他来,来燕城!”蒋振国吩咐道。 蒋承曙不明所以,但老爷子情况挺严重的,他忙道,“我这就通知。” 蒋振国被送进了陆军总医院,一量血压,两百四的,一百八。 离脑溢血瘫痪,只差一步之遥。 当晚,蒋承旭坐上了前往燕城的火车。 霍家的饭桌上,霍震霆对老爷子道,“我今天打听过了,蒋老爷子的书房被人光顾过,听说丢了几封信和几张照片。” 霍迟不以为然道,“就几张照片几封信,犯得着那么大张旗鼓地到处查吗?” 其余人也不解。 许清欢捧着碗,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万一是通敌卖国的证据呢?” 第三更,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32章 又是一座四合院 第232章 又是一座四合院 砰! 老爷子的勺子掉在了汤碗里,溅起一片汤汁,老太太离他近,被殃及。 “你干啥?对我不满就直说!”说着,拿了手帕擦脸上的汤汁。 老爷子想了想,摇头,自己说服自己,“不会,我还是相信他,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许清欢并不意外,如果蒋振国的思想真的有问题,他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但,并非无心犯的错就无罪。 东山岛一役,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整整一个营,连营长都葬送在那里了,牺牲惨重,建国以来,打的最大的一场败仗。 而整个战役的转折就是蒋振国遇到了初恋情人,两人在一起喝了一个下午茶。 这曾经是书中的设定,但在许清欢现在的世界里,是真实存在的。 她只要改变一点书中的剧情,后面的故事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这种摧毁世界,看着它重新建立的过程,既令人刺激,也很害怕。 书中,蒋承旭最先发现的,也因此,他跟老爷子说了之后,老爷子去查了郑千夏的身份,得知她果然真奈千夏。 老爷子如五雷轰顶,专门去见了她一面,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当着老爷子的面刎颈自尽。 她泪眼望着老爷子,“我爱你,我也爱我的祖国,我把我的忠诚献给我的祖国,我把我的命献给你,我的爱人!” 其实狗屁,分明是她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了,才不得已而自尽。 蒋振国去找她的前一秒,她还在想着如何逃,但显然,她不可能逃脱了,蒋振国不可能会放过一个欺骗自己的人。 可她这么一杀,一抒情,死在了蒋振国的怀里,蒋振国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甚至,午夜梦回,还会有难以自已地生出悔恨,会想,如果一切重来,他愿意放她回国。 许清欢在拆一只螃蟹,被钳子刮了一下,江行野拿过去帮她拆。 她边擦着手,边道,“到底是不是,盯着蒋老爷子不就好了,看看他做什么,顺着线摸下去就知道了。” 霍拂海深深地看了许清欢一眼,给了霍震霆一个眼神,霍震霆表示自己收到了。 “欢欢,爷爷呢,没给你争取到什么好的,你喜欢四合院,爷爷让上面给你拨了一套四合院,你看怎样?”霍拂海毫无愧疚之心地笑着。 许清欢有些无语,抿抿唇,清了清嗓子,“爷爷,您觉得好就好!” “也在后海,和你买的那套比较近。” 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房产本,一把钥匙,和一个信封给许清欢,“还有一千块钱,虽然少了点,但现在国家穷,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计较这些得失!” 许清欢还能说什么,摇摇头,“不计较,不计较,谢谢爷爷!” 她打开来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四合院是一座五进的,将来有价无市的那种。 霍拂海看着许清欢口是心非,心里都笑出了猪叫声,还是逗孙女儿好玩啊,孙子就算了,两句话不对头,火气就上来了,一张嘴恨不得把人气死。 霍震霆怕许清欢真的生气,和家里离了心,道,“爷爷虽然给你争取的不多,但这个不是一般人批准的,你的名字在那些人心里留了印子,等将来……对你一定有好处。” 许清欢没想到是这样的,这可比什么好处都重要啊,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谢爷爷!” 她定了时间准备离开,也正好在桌上说开,“大队那边还在搞抢收,阿野打算在大队办脱粒机生产厂,现在也在关键时期。大哥的腿就这么养着,把我留的药丸吃完了,差不多就可以好了; 爷爷奶奶的身体眼下也没大碍,就吃药养着就行了,我和阿野商量了一下,打算后天回去。” 明天去看看新到手的四合院,再买点回家的礼物,后天就启程了。 众人一惊,沈秀琴道,“怎么这么突然?” 许清欢道,“也不是,就是家里抢收,我和阿野在这边现在也没什么事,就感觉挺不好的。” 人家忙死,他们在外边闲着,终归是不好。 沈秀琴还想留,霍震霆抬手拦住了,“那就回去,将来总有再来的一天,我让人给你们买火车票。” 许清欢道了谢。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有几分沉闷了。 老太太吩咐沈秀琴,“你明天再请天假,去买点东西,让孩子们带回去当礼物。” 沈秀琴道,“妈,我知道的。”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直惦记着江老爷子和老太太,肯定不会让他们空手回去,江行野又是个话少的,客套的话也就没有多说。 晚上,霍追躺在床上,他听着楼上的动静,江行野正好住在他的顶上,他听到他去洗了澡,然后就出了门,沿着走廊,上了三楼。 至于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一颗心就如同泡在酸水里一样。 轻轻地动了动脚指头,比早上又灵活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养好伤,去战场,去杀敌,去逃避他想逃避的一切。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连看都不敢去看那个人,生怕心思被人知道,偷偷看一眼,像做贼一样,看到对方看他一眼,心里滋生出的喜悦又令他有一种沉痛的负罪感。 他一再告诫自己,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她是自己的妹妹,可是,生平头一次,他的心根本不受他控制。 许清欢擦着头发出来,听到了敲门声,她去把门打开,看到是江行野。 “有几张图,你帮我看看。”江行野接过了许清欢手里的毛巾,给擦头发。 许清欢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江行野自己设计的家具,画在图纸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从来没有学过画画的人画出来的。 只能说,这个人的天赋是真强。 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家具,看着挺实用的,只不过,限于他如今的眼界,少了些后世的流行元素。 “现在的人思想是被禁锢的,也有些茫然,过去的一切传统被打倒了,海外的思想又被标注成反动,也要被打倒,但禁锢的时间长了,就会追求自由; 自由的结果就是,但凡是新颖的,都会接受,我的建议是在现有的家具基础上,增加一点外来的元素,你觉得怎样?” 江行野帮她把头发擦干,从沙发扶手上下来,和她坐在一起,“你说好就好。” “那我在这上面改一改?” “嗯,你改。” 许清欢寥寥数笔,给他一改,新的家具样式,厚重中增加了简约,古朴不失大方,令江行野眼前一亮。 四更,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等你们的票票哦,(* ̄3)(e ̄*) (本章完) 第233章 阿野,你现在变坏了! 第233章 阿野,你现在变坏了! “我明天把这几款家具拿去给家具门市部的人看看。”江行野捏着图纸,许清欢的点睛之笔,也给他打开了一条思路。 “欢欢,我想我们可以做成套的家具,比如说,我看到床上用品,枕套、被单和床单都是一个色,我们也可以把家具做成某一个风格。” 许清欢有点嫉妒他这脑子,“可以啊,搞成系列产品,专门用于别人的婚嫁,比如床、柜子、桌子、椅子之类的一套,弄个什么喜鹊登枝系列,或是春杏开系列之类。” 江行野扔了稿子,将她搂在怀里,在耳边轻声问道,“我们结婚,你喜欢什么样的样式?是鸳鸯戏水还是龙凤呈祥还是麒麟送子……” 许清欢被他喷得脖子痒痒的,往他怀里钻,“阿野,你现在变坏了!” 江行野紧张地看着她,不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看到她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才欢喜起来。 张开双臂将她往怀里搂,江行野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哪里变坏了?我坏吗?你都没有见过我坏的模样!” “那你给我看看!”许清欢好笑,她怕痒,正好江行野的双手搂在她的腰部,她被咯吱得很痒,左右扭动,笑道,“好痒,阿野,住手!” 江行野松开手,眼眸深暗,抬手揽过她的肩膀,低下头去,咬着她的唇瓣问道,“说,到底喜欢哪一种?” 许清欢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魂穿了,“阿野,你还是阿野吗?” “你说呢?”他趁机侵入。 这接吻的动作习惯没有变,许清欢放下心来。 气喘吁吁之后,趁着许清欢换气的功夫,江行野又问道,“想好了没?” 许清欢转过身,背对着他,“你……你喜欢哪种就用哪种,我都喜欢。” 江行野双手勒着她的腰身,眼底暗沉,闭上眼,俯下身,朝她的后背吻去。 许清欢洗过澡,穿了一身真丝睡裙,她趴附在沙发上的,后衣领耷拉下来,露出凝脂般的后背,空气中泛着一丝凉意,滚烫的唇瓣贴上来的时候,她浑身一颤。 眼看着许清欢朝地上滑了下去,江行野半跪下来,将她翻了个身,握着她的手腕,让她面向自己,潮红的脸,氤氲着水雾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子,半合的唇瓣微微嘟起,有些迷蒙地看着她,无一不是在对他发出邀请。 “别看我!” 江行野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粗糙的砂砾磨过一样,他的掌心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另一只手将她的睡裙牵扯好。 正要含上唇瓣,走廊里传来了蹦蹦跳跳的脚步声。 许清欢猛地被惊醒,将他一推,江行野扶着沙发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缓了缓,拉开门出去了。 他顺手将门锁好。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 但,那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 没想到,她也有欲求不满的一天。 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想前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除了辗转各地做手术,许氏集团一大堆的事还要处理,从来没有起过要男人的心思。 似乎,她那时候成了一个没有欲望的机器人。 没有饥饿感,没有欲望,只要一放松还会失眠……所以说,猝死才是她应该有的下场。 挺符合逻辑的! 江行野出去,顺便将来找许清欢的小不点带走,被霍远牵着手,江行野手指头有些僵硬,几次想拽出来,霍远都抓得死死的。 “小野哥哥,你会拳击吗?” “不会!” “那你打架怎么那么厉害?” “跟狼学的。” “狼?那肯定厉害,你教教我呗!”霍远小孩子心性,缠着江行野不放。 江行野便将他带到了楼下客厅里,教了他几招。 小家伙还挺聪明的,动作一遍就会,江行野讲解一下,他还能举一反三。 几个动作学会之后,还能和江行野交手几招。 原本打算忽悠他两下的,看到他这么认真,江行野倒是起了心思,将自己在山林之中,从野兽那里学来的一套野路子尽数给他演练了一遍。 他收势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霍震霆在楼上看着,而霍拂海在走廊口看着。 “小野,你有没有进部队的想法?”霍震霆还是觉得很遗憾,忍不住问。 不出意外,江行野摇了摇头,“没有!” 霍拂海很生气,“你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为什么不能想到为国家做贡献,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战士,难道你是没有勇气上战场?” 霍拂海当然是激他。 江行野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转身上楼。 霍拂海气得去拿鸡毛掸子,霍震霆忙跑下楼将他拦住了,拉到了房间里,“爸,人各有志,世上的路千万条,不是只有当兵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说了当兵是唯一的出路吗?你看看他那样子,他不是我霍家的子孙,我就不能打他了?我要替他爷爷教训他!”霍拂海挣扎着要出去。 霍震霆又重重地喊了一声,“爸!” “小野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他浑身野性,或许不适合进部队。” 霍拂海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演练的招式里,有很多动物才会做的动作,忙问道,“这孩子……他怎么回事?” 霍震霆将他所调查到的信息说了,“他十二岁那年进入山林,上江大队的人找了他整整三天没有找到,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四年后,他才从里头出来,那时候他已经十六岁了。 整整一年,他不和任何人说话,谁犯到他面前,他提起拳头就揍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行野或许心理有问题。 霍拂海沉默良久,最后只有一声长叹。 “孩子受过很多苦,心里有很重的创伤,所以说啊,老天爷对谁都公平,总是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 人在顺境中的时候越发要活得小心翼翼,逆境中的时候也不要轻言放弃,这孩子走到今天不容易。” 当年,他只是一个孩子,受亲妈背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被社会遗弃,他才会对这个世界冷漠。 他连家都没有,何谈国呢? 江行野不是没有信仰,但绝不是国家与民族。 他也不是不会感恩的人,他记得大队里有人为他说过话,他能想着为大队办家具厂,带领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在努力地忘掉过去,奔赴新的生活。 至少,此时的江行野躺在床上,想象着明天能够和许清欢在一起待一天,后天他们就能离开了,等回到了上江大队,他和未婚妻在一起待的时间就更多了。 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他们还能结婚了! 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234章 就给你一个人看! 第234章 就给你一个人看! 一大早,两人去过门市部后,就去看才到手的四合院。 这的确是一座很好的四合院,也不知道是上个朝代哪个王公贵族留下来的,保存得也非常完好,左右还有各两座四进的院子,也空着,不知道主人是谁。 江行野开了门,牵着许清欢的手一起进去,广亮大门,倒座房也有六间,琉璃影壁,第三进是一个大过厅,东西厢房各三间。 第四进是三间正房,西边是耳房,东边是穿堂,后面一排倒罩房一共七间。 倒罩房后面带了一个小园子,面积不大,靠背面一株银杏树枝叶舒展,和园子里的野草一样,长得非常茂盛。 屋子里的家具一应俱全,但如果要住进来,肯定还需要进行改造,别的还好,但抽水马桶浴室之类的肯定要按现在的习惯修建。 正房很宽敞,西次间是卧室,一张千工拔步床简直是千金难买,十分奢华。 许清欢围着床看了一圈,只觉得睡在这种床上一定不会失眠,她当即就想上去滚一圈。 “阿野,我们把买的那些拿到这边来放着吧,以后我们住这座宅子,你回头把旁边的耳房改造成浴室,做好防水,做成抽水马桶,再装一个浴缸就行了。” 江行野只注意到了“以后”两个字,她的人生规划里是有他的。 “好!” 许清欢被江行野挂在胸前,她也没注意到这会儿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太喜欢这座宅子了,才会多了很多幻想。 “阿野,以后我们就住这座宅子,这里房间多,将来等我们老了,我们的儿子孙子女儿外孙都来看我们的时候,这房子也住得下。” 倒也不是她眼皮子浅,看到一座宅子就激动成这样,前世,她从爷爷手里接过许氏集团,爷爷名下多少豪宅,好的四合院也不是没有。 但她从来没有去巡视过。 主要是没兴趣。 一栋空荡荡的宅子,除了她,就是管家佣人,没有家的感觉,没有人间烟火气,更加激不起她对未来的憧憬。 “好!”江行野拥着她,心里头如蜜一样甜,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口,看着斑驳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窗前的地上投上一道光影。 阳光里,他看到尘埃在跳跃。 似乎看到了时光的尽头,自己和她都老了,搀扶着坐在窗前晒太阳的光景,只觉得往后的每一天都好值得期待。 中午,许清欢带江行野去老莫餐厅吃饭,与后海同在西城区,离得不远,两人要熟悉附近的环境,就没有坐车,走过去正好看看老燕城的景致,感受这时候的氛围。 两人并肩而行,许清欢笑道,“我说的这个餐厅是一九五四年开的,是一家苏式餐厅,里头都是西餐,其实我也不一定吃得惯,就是想见识一下。” “嗯,好!”江行野就是奉行未婚妻说什么都是对的。 许清欢也知道他不爱说话的性子,不过想到昨晚,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转了性,非逼着她作选择。 江行野大约也觉得自己闷闷的性子不好,半天后又加了一句,“我也正好想见识一下。” 许清欢突然笑起来了,偏头看他,“阿野,你说话不说话我都很喜欢,你说好我喜欢,你说一长串的话我也喜欢,我都喜欢。” 江行野突然就这么看着她,脚步停了下来。 许清欢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呆了?” “我也喜欢。”江行野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很快松开,“你怎样,我也都喜欢。” 猝不及防,许清欢低了下头,掩饰自己被撩到面红耳赤加心跳,又四顾了一下,“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 “嗯!” 江行野并没有察觉到未婚妻的害羞,两个稽查队的人过来,他连忙朝旁边走了两步,与许清欢拉开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去老莫餐厅,极具异域风格的建筑,高高的台阶上是旧式的旋转门,高达七米的屋顶装饰得金彩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根青铜大柱子支撑起金碧辉煌的大厅。 身穿布拉吉的服务员将两人引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她给了二人两份菜单,态度说不上好,但比起国营饭店不认识的服务员来,要好那么一大截。 江行野扫过一眼,大多数的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许清欢拿着菜单,一样一样给他介绍,奶油烤鱼的食材是什么,怎么做出来的;奶油蘑菇汤里头都添加了什么佐料,鹅肝是怎么做的,好不好吃。 “你帮我点!”江行野低声道。 “好!”许清欢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轻视,瞧不起的意思,就好像他没有见识过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她,显然是见识过了,而且见识的次数很多,熟悉到每一道菜品都好似她自己做过一遍。 但她的成长经历,并不应该具备这些非生活常识。 许清欢招呼来服务员,熟练地点了两人份的单,并叮嘱道,“红菜汤后上,最后加两份甜点,就树根蛋糕吧!” 她不看菜单,直接点餐,显然是一位经常来吃的,服务员不敢小觑,殷勤备至。 许清欢低声对江行野道,“吃西餐,和咱们吃流水席一样,也有一些讲究,他们不用筷子,用的是刀叉,一般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不用刀的时候,就用右手拿叉。 不过,不讲究那些也无所谓,以后咱们多来几次,你就熟悉了。” “嗯。”江行野不惧怕别人的眼光,他含笑看着未婚妻,“一会儿我看你怎么吃,我也跟着怎么吃。” “好!”许清欢笑起来。 江行野生得帅气,不笑的时候冷峻凶狠,笑的时候脸部线条柔和,温润如玉,眉眼如画,惹得餐厅里的小姐姐们眼睛不停地往这边瞟。 有两个还偷偷地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把自己激动得面红耳赤。 许清欢没来由地心中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别人偷窥了去,对方还起了染指的心思。 她带些惩罚,也有几分宣示主权的味道,在那两个小姐姐看过来的时候,故意捏了一下江行野的面颊,轻轻地扯了扯,江行野也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就知道对象不高兴了。 “怎么了?”他握住她白嫩的小手,大拇指安抚地摩挲了下她的虎口。 “没什么!”她眼角余光看到那两个小姐姐眼神似乎更加热切,她也似乎看到了她们内心小人尖叫得像土拨鼠的场景,没好气地道,“想把你这张脸藏起来!” 江行野若有所悟,目光扫过全场,顿时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将头一低,“好,就给你一个人看!” 第二更! (本章完) 第235章 她到底是许靖安的种啊 第235章 她到底是许靖安的种啊 那天去看电影,在许清欢看来,就是她和江行野间第一次约会,虽然结果很失败。 今天来老莫餐厅,对她来说,又是情侣间的一次约会,全程被人旁观偷窥,但看在江行野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她觉得还能忍。 只是,买单后一转身,看到宋宛霖站在门口看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她就没法忍了。 许清欢想向老天爷竖中指。 宋宛霖踩着高跟鞋过来,她穿着一件白底红点的布拉吉,头发烫成卷儿,描眉画眼,嘴上涂着口红,打扮得非常精致,同样地,神态也很高傲。 轻蔑地瞥了江行野一眼,宋宛霖道,“清欢,和男人来这里吃饭,怎么是你买单?” 她在嘲讽许清欢找了个男人,结果,连来老莫餐厅吃顿饭都请不起。 老莫餐厅的消费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相当贵了。 一份奶油鸡片蘑菇汤九毛钱,奶油大虾汤两块,硬燻灌肠七毛,一顿饭下来,两人了差不多二十多块钱,顶这时候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不可谓不奢侈。 对许清欢来说,她掏钱,还是江行野掏钱,都无所谓,因为江行野挣一分钱都上交给她了。 许清欢笑道,“宋女士,你也知道他是我男人,他的钱都交给我在管,怎么,不会是你男人连工资都不上交给你吧? 我爸当年可不是这样的,搞了半天,你原来找的是这么个男人啊,啧啧,啥垃圾玩意儿,亏你还当个宝!” 宋宛霖可不是一个人来老莫餐厅吃饭的,她一扭头,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她现任老公陆让廉。 还有两人,是秦家长子嫡孙秦正元,如果秦三爷在这里,肯定会认出这人是他大哥,另一个穿着白衬衫,半身裙的婉约女子是郑曼华。 郑思启的姑姑。 陆家一直在争取秦家,今天陆让廉专门在老莫餐厅请秦正元吃饭,这顿饭约了好久,临头了,秦正元又带了妻子过来,陆让廉只好临时叫宋宛霖过来作陪。 宋宛霖从单位过来近,她先到了几分钟,看到许清欢,没有忍住上前嘲讽。 郑曼华看似面无表情,但从她紧抿着的,略有些颤抖的唇瓣可以看出,她憋笑憋得很痛苦。 秦正元是个很老练的政客,见陆让廉脸色不好看,打破了这僵局,“嫂子遇到熟人了,这两位小同志是?” 陆让廉不认识许清欢,但也很快猜出了她的身份,清了清嗓子,掩饰难堪,“是清欢吧?来燕市了?啥时候来的?怎么没回家里?” 许清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更令人惊讶的是,陆让廉问了这么多,根本没打算让许清欢回答,转身就向秦正元介绍,“这是原先许靖安的女儿,你也知道,是你嫂子的……” 许清欢不等他把话说完,抢过来道,“您好,我是黑省安平县上江大队的知青许清欢,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 她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纯粹是不想陆让廉把话说完。 郑曼华“啊”了一声,“你们也在上江大队啊,认识郑思启吗?” 许清欢道,“认识,太认识了!天天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呢。” “哎呀,真是太好了!我记起来了,思奇打电话过来还说过你们,你是清欢,你就是行野吧,来来来,我们这边坐,聊会儿,你们怎么来燕市了?” 郑曼华是个爽快人,话也多,笑着道,“我都忘了介绍了,我是思奇的姑姑,他当初二话不说去下乡,我们都担心坏了。” 秦正元若有所思,问江行野道,“你在安平县,知道秦三爷吗?” 江行野猛地朝秦正元一看,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凶狠,差点让秦正元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头狼,他忙朝江行野伸手,“你别误会,我姓秦,叫秦正元。” 江行野没有伸手,只淡淡地撇开了目光。 他专注地看着许清欢,似乎周围的一切,这世上所有,都与他无关,也被他身上的那层冷漠隔离在外。 秦正元见多识广,心胸也有,并不觉得这青年对他有多怠慢,他也敢笃定,这青年不但认识秦正则,而且还和他很熟。 关键时候,他会维护秦正则。 这个认知,让秦正元对江行野好感大增。 “他过得怎么样?”秦正元背着手,站在江行野的身后,低声问道。 江行野微微侧目,“挺好!” 除了天天逼着他认干爹之外,没什么不好。 秦正元轻声笑了一下,“那就好!” 许清欢不耽误人吃饭,将知青生活做了个简单的总结后,就和郑曼华告辞。 郑曼华拉着她朝宋宛霖指了指,“哎,你们认识?” 许清欢淡笑着,摇摇头,“不认识!” 表情神态,就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于她而言,宋宛霖对她来说,确实就是个路人。 宋宛霖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可以说是怨毒,她今天当着秦家人的面,陆让廉的面,把脸都丢尽了。 郑曼华当然是故意的,外头的人不知道宋宛霖的过往,燕城这几家哪能不知道呢,她对这姑娘挺有好感的,所以才故意这么一问。 “那行,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来燕城,记得来找我玩啊!”郑曼华亲自将两人送出了门,秦正元也跟着走了几步。 下午,两人去了一趟广场,许清欢的空间里有以前收藏的相机,她挑了一款最有历史感的,能够在这个年代买得到的,装了从商店买的胶卷,两人边逛,边照相,祸祸完了三卷胶卷,赶在太阳落山前,意犹未尽地回了霍家。 还没进门,许清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好歹是我生的,今天在老莫餐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说她不认识我,我还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认了沈姐你当干妈。” “是,陆家的门楣是比不上霍家,现在老爷子也老当益壮了,都说他老人家这身体还能活个七老八十,再多活个一二十年都不在话下,可她到底是我生的,现在这么势利,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我是管不了她,她从小到大,那些叔叔伯伯们哪一个不是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当年我说要把她带到陆家去,哪一个同意了?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将她生下来,养了三年,当年我也是舍不得她啊!” 许清欢就这么杵在门口,眼眸冷了冷,压下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推开了门。 第三更,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36章 我或许算得上是个好情人 第236章 我或许算得上是个好情人 “你们既然是她的前辈,那就跟她好好说,不认我这个妈也行,她犯不着为了和我赌气,找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二流子,到底是一辈子的幸福,何……” “欢欢回来了?”阿姨听不下去了,正好许清欢回来,一个招呼,宋宛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扭过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差点噎死了。 “上不得台面?二流子?”许清欢抓住江行野的手过去,“什么是上得了台面?陆家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谁是二流子?不知道二流子是什么? 我告诉你,二流子就是陆让廉那种战友上战场,只欺战友妻,为了个荡妇,把自己原配都气死的那种才叫二流子!” “闭嘴!”宋宛霖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腾地站起来,冲到许清欢面前,扬起手就朝她脸上扇。 许清欢没有动,江行野扣住了她的手腕,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宋宛霖挣扎了一下,江行野的手似铁钳一般,她没有挣开。 “许清欢,你闭嘴,你再胡说八道,我,我,我……” 许清欢指着宋宛霖那张早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朵一样,渐渐枯萎开败的脸,“我说过,不要跑到我面前来认妈,陆家已经式微到这种地步了? 陆让廉怎么是个这么没用的东西,这才几年功夫,连你前夫生的女儿都不放过,要用我来联姻,巩固陆家的地位?” “许清欢,你闭嘴!”宋宛霖跟疯了一样,踩着高跟鞋就蹦起来,“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不认我就算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认你?你配吗?”许清欢示意江行野松开她,“我爸还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你才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资本家的女儿,我爸当年为了你,连升迁的机会都放弃了,护你全家。你呢? 几天功夫,你就耐不住寂寞,背着我爸跟别的男人乱搞,你比那当年秦淮河上的姑娘都不如,认你当妈,我怕脏了我的姓氏!” 许清欢也是动了真气,霍家一家子这会儿都在呢,她也顾不上了,“宋宛霖,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原本,我为自己着想,想让你死得体面一点,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 宋宛霖嗤笑一声,“许清欢,你还真是跟你爸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你当你是谁呢,让我死!很抱歉啊,你虽然不认我,可是,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你还想改姓霍不成?” 许清欢笑道,“犯不着,不过借你的肚子爬出来而已,我依然是我,与你无关!我倒是想看看,陆让廉到底有多爱你; 顺便友情提示一下,陆让廉有个下属叫姚听荷,二十八岁,曾留学海外,年轻貌美,高知,比起你这样的资本家小姐,人家那魅力,才真的无敌。” 眼看着宋宛霖脸上的血色褪尽,她轻轻一笑,跟恶魔一样,凑上前去,“我听说,他们在办公室挺激烈的,姚小姐到底是见过洋世面的,她嘴上功夫让你男人欲痴欲狂,背地里喊她是小妖精呢!” 许清欢压低了声音,客厅里其余的人没有听到,但江行野离她近,听到了,但没懂。 有些话,后来他才明白。 宋宛霖倒退两步,面色惊恐,“你胡说,你骗人,你怎么知道?” 许清欢撩了一下眼皮子,“我是不是撒谎,有没有胡说,你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管得着吗?” 她朝宋宛霖几乎老了十岁的脸点了点,“看看你这张脸,你说陆让廉看到了会是什么想法?想吐吧?” 宋宛霖朝后倒退两步,倔强地仰着下巴,但她相信了许清欢的话,心底是不甘与愤怒。 她扭头朝沈秀琴脸上看去,嫉妒如毒蛇一样撕咬她的心脏,她今天也是听说了沈秀琴返老还童的事,又想确认许清欢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才会过来。 沈秀琴最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而她的脸,宋宛霖小心翼翼地抚上去,她真想换掉这张皮。 许清欢昂首阔步从宋宛霖的身边走过去,宋宛霖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径直冲出了霍家。 沈秀琴忙上前两步接过了许清欢,“欢欢,你别想不开啊,孩子,你就当不认识她,以后你有干妈,干妈疼你啊,你别难过!” 许清欢是真不难过,“干妈,我没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父母和子女之间也不过是一场缘分,或孽缘,或善缘,我有我爸就行了,至于她,十多年没见面,本就是陌生人。” 她这么一说,其余人更加难过了,沈秀琴甚至落了泪,老太太也是双眸含泪。 阿姨边抹着眼泪,边给两人端来茶水,怔怔地看着许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霍震霆起身去了书房,很久都没有出来。 沈秀琴忙道,“哦,对了,欢欢,你过来看看,我给你江家爷爷奶奶,伯伯大娘还有哥嫂都买了礼物,你瞧瞧还缺什么,明天上午我再去买。” 火车票是明天下午两点半的。 礼物无外乎是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吃食而已,燕市的八大件,还有一些干货。 这个季节,烤鸭之类的不好放。 不过,包裹里居然还有二十斤大米,这是许清欢始料未及的。 “干妈,怎么还有粮食啊?”许清欢实在是不解,上江大队种粮食,城里靠领粮度日,他们怎么还要从城里背粮食回去? “是我和你爷爷省下来的口粮,都是好大米,你江爷爷和江奶奶哪里舍得吃大米哦,当年他们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天天用大米熬粥喝,你们帮我们带回去,让他们也尝尝白粥的滋味儿。” 老太太说起来,眼里都是光,想来是记起了当年一起战斗的岁月。 这包裹真是不小,许清欢没想这么背回去,虽然不用她背,她也打算明天去邮局寄回去算了。 到了要吃饭的时候,沈秀琴让霍远去喊他爸来吃饭,结果霍远也没出来,她自己去,看到书房里被堆得乱七八糟。 沈秀琴惊道,“你这翻箱倒柜的在找什么?” 霍震霆边忙活,边道,“这几天我把重要的文件都拿到单位去了,你一会儿也帮我找找,欢欢说的那个东西,看能不能找出来。” 许清欢听说后,也忙跑过来,她围着书房中间堆的箱子左翻翻,右翻翻,又在书架上,来来回回地找了几圈,装作不经意地,抽出一本书来,是一本好些年前的一本消息合刊,里头就夹着许清欢要的东西。 “干爸,找到了,就是这个。”许清欢将合刊和东西一起递过去。 霍震霆翻了翻,照片很不堪入目,上面还刻印的有时间,那时候许靖安还没有牺牲,不过,东山岛一役打得水深火热,他当时还在战场上。 而两人的来往信件写得也非常大胆,从里头可以看出,在许靖安牺牲前一年,宋宛霖就已经和陆让廉勾搭在一起了。 其中还涉及到了陆让廉前妻的死,陆让廉说“……我对她是有愧疚的,可我也是无辜的,我无法征服自己对你的感情,导致了这种结局,我或许算得上是个好情人,可我绝不是一个好丈夫……” 四更,宝子们,都是大肥章,换你们的票票,为什么都不给我投票票了,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们就像老鼠爱大米! (本章完) 第237章 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第237章 为我父亲讨回公道 霍震霆直接被雷晕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良久,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这简直是无耻至极!” 不是亲眼所见,只听许清欢说,他还真的不太相信,陆让廉这干的是人事吗? 霍震霆就像是自己被绿了一样,气得浑身发抖。 他其实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相反温文尔雅,妥妥地儒将,特别是在家里,一向只跟三个儿子发火。 被气成这样,哪怕沈秀琴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 她好奇地接过了那些东西,先看的信,慢慢地手就抖起来了,只觉得三观重新得到了洗礼,生平都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和事。 再看那照片,她顿时觉得辣眼睛。 应该是晚上偷拍的,光线昏暗,但两人的脸和姿势都非常清晰,关键部位被被褥遮盖,但上半身都裸露在外,瞎子都能看出两人在做什么。 关键是,两人脸上的表情都还很精彩。 沈秀琴实在是没好意思看了,哆嗦着手,还给了霍震霆。 霍远凑上来看,被霍震霆推开,“小孩子一边儿玩去,不要在这儿凑热闹。” 老爷子老太太过来也是好奇地看,一看,哎呦,他们这种老顽固更加接受不了这些。 老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陆宗生那个老东西,养的儿女没有一个像样的,这……这,这怎么对得起牺牲了的人啊?” 这句话,按照书中的剧情,是霍震霆后来说的,也是他要求彻查这件事,事情被曝光,成为了压倒陆让廉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提前了,老爷子发话了。 许清欢落下泪来,“我知道,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哪怕事实摆在他们面前啊,他们也未必会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背叛了我父亲。” 老太太将许清欢搂进怀里,“好孩子,别哭,别担心,有你爷爷和干爸在,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 许清欢点点头,“我听说我爸爸其实都知道,他还跟宋宛霖说过,说等从战场上回来,他会向组织申请离婚,可是他没有回来,他没能回来,他死在了战场上。” 沈秀琴跟着落下泪来,老太太也唏嘘不已,两眼通红。 “好孩子,你爸爸他是英雄,他是为国为人民牺牲了,在他们那些人的心里眼里,装的是国家,是这个民族,是大爱与大义,他不会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的,你不要难过了!”老太太安慰道。 江行野过来,轻轻地拭去了许清欢脸上的泪水,他眼里沸腾着愤怒,也有着藏不住的心疼与爱意。 霍追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别过了头。 霍老爷子道,“你想要怎么做?” 霍迟怒气冲冲地道,“要我说,曝光,给他登到报纸上去,让全国人民都看看这两个不要脸的都干了啥!” 所有人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许清欢,她摇摇头,“我希望宋宛霖和陆让廉得到惩罚,但我不想我爸爸被人嘲笑,被同情,被议论,我希望他留在世人心目中的一生都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瑕疵。” 他本该如此! “所以呢?”霍追问道。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为我父亲讨回公道。”许清欢两辈子从来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她不习惯求助,也并不觉得霍家有义务帮她。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生出依赖心是最愚蠢的活法。 霍家一家愣了一下,沈秀琴正要张口,霍震霆抬手拦了她一下,柔声道,“欢欢,霍家认你做干女儿,并不是说着玩玩,也并不是因为你治好了霍追。 霍家的门楣算不得什么,以你父亲的名望,你也并不需要这种照顾方式,我们只是希望给你一个家。” 江行野踏出一步,将许清欢揽在怀里,“我会给她一个家!” 霍老爷子开口了,“那不一样,婆家和娘家能一样吗?万一你小子将来起了别的心思呢?” 霍追眼睛一亮,却听到江行野道,“不会,永远不会。” 他语气有些急,也有些凶,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许清欢,委屈极了,似乎在说,他们冤枉我。 许清欢握了握他的手,“嗯,我相信你!” 顿时,一屋子人牙都要酸倒了。 霍迟更是夸张,捂着脸,嚷嚷道,“我的妈啊,你们要不要这样?” 许清欢笑了一下,正色道,“我也正想拜托干爸,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霍震霆顿时高兴起来,“一家子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你治好了你大哥,我们说什么没有?” “宋宛霖肯定会对姚听荷动手,我想您能不能暗地里护着那姚听荷一点,不让她死得那么快?”许清欢道。 霍震霆目光锐利地看向许清欢,“你怎么知道姚听荷的?你怎么知道姚听荷和陆让廉的关系的?” 许清欢心说,这正是她不想别人插手她的事的原因,不可避免地会问那么多为什么。 许清欢道,“我一直在关注陆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霍震霆还想问,霍追道,“爸,说帮忙是你,现在问这么多的还是你,你到底帮不帮,不愿帮忙就直说,问那么多干嘛?” 沈秀琴忙道,“你爸不是担心欢欢吗?你当陆家是那么好糊弄的?” 霍追道,“那不是现在还有我们吗?盯着陆家些不就行了。” 霍震霆摆手让步,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欢欢,你得答应我们,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盯着陆家,更不许轻举妄动。” 许清欢低眉顺眼,“我知道了。” 吃过饭,许清欢提出要去四合院那边整理东西,并顺便在那边过夜。 沈秀琴要留,霍追又道,“妈,你烦不烦?她明天就要走了,就没自己的事要处理吗,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了,再说了,不是有行野跟着。你要不放心,就让阿迟跟过去。” 霍迟忙跳起来了,“要干啥,我给你们搭把手。” 许清欢朝霍追展颜一笑,感激他帮忙解围,又对霍迟道,“好啊好啊,正好我要整理那边的屋子,你过去帮忙真是太好不过了。” 老太太道,“有多的被褥行李没,少了就从家里拿。” “这天还不冷,我买了一些,应该够用了。”许清欢道。 沈秀琴快手快脚地拿了一套出来,霍迟带上,三人一起出了门。 沈秀琴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在霍震霆的身边坐下,有些挫败地看着自己男人。 还是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238章 清空陆家 第238章 清空陆家 霍震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才我也做的不够好,她一个人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帮她拿过主意,也从来没有人管过她,一时半刻,她不习惯有人指手画脚。” 霍老爷子起身,“你跟我来!” 说完,他进了书房,霍震霆忙跟了进去,才关上门,就听老爷子道,“这一次扩大选举,让秦家老大进候补名单。” 霍震霆愣了一下,“爸,就我知道的,陆家正在接近秦正元,应该是想拉拢。” 霍拂海道,“陆家拉拢,秦家就会接?他们顶多只能在某些方面给秦家一点好处,不管是秦中易还是秦正元,都不是眼皮子浅的,他们要的是长远利益,不是这点蝇头小利。” 陆宗生老了,这两年身体也不好,越发精神不济,和霍拂海先前一样,多的是时候在家里养着,很多事也就力不从心。 他手上很多权利都不得不交给了陆让廉,陆让廉在外头给人的感觉人模狗样,如果不是许清欢说,连霍震霆都不知道,他居然还和自己手下的女军官有一腿。 藏得还挺深。 以陆家如今的局面,陆让廉的确拿不出秦家想要的东西来,陆让廉自己能够保住候补的位置都不错了。 陆宗生一天不死,正式的席位一天都轮不到陆让廉,陆宗生要是死了,陆让廉能不能拿到陆宗生让出来的那个位置,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而霍震霆自己,起码一时半会不需要着急了,老爷子现在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真能够多活一二十年,那时候霍追也大了。 他顿感轻松,开始谋划让秦正元进候补席的事儿。 宋宛霖回到家里,听到了老爷子的咳嗽声,她还没有来得及把包放下,叶秀梅就出来道,“大嫂,你回来得正好,爸又咳起来了,你快去给爸熬雪梨川贝膏。” 明明最寻常不过的一幕,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但这一刻,宋宛霖就是从叶秀梅的眼睛里看到了嘲讽。 是不是家里的人都知道,就瞒着她一个? 连许清欢都知道的事,还有谁不知道? 许清欢是不是沈秀琴告诉她的?沈秀琴都知道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或许,别人也会背地里议论,她这样纯粹是遭受报应,姚听荷今天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她曾经做过的吗,她甚至比姚听荷更加过分,她将许靖安的尊严放在地上踩。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呢? 许靖安虽然娶了她,他根本就不爱她,他只不过是在她的请求下娶了她,他军人骨子里的所谓的大义作祟,才会娶了她。 她生下孩子之后,他就把她扔到一边了,只知道宠孩子,从来不顾她的感受。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只会沉默,问都不问一句。 反倒是孩子哭了,拉了,尿了,他跑得比狗都快。 也正是因此,她越来越讨厌许清欢,如果不是因为许清欢,许靖安不会忽略她,而她也不会很快就移情别恋。 陆让廉回来了,心情似乎很好,将手里的文件袋习惯性地往茶几上一扔,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朝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宋宛霖喊了一声,“给我倒杯牛奶来!” 说完,就翘起了二郎腿,脚尖还一点一点地,拿着报纸看得悠然自得。 宋宛霖不动声色。 夜里,两人躺在了床上,宋宛霖朝陆让廉那边倾侧过去,他不耐烦地扒开她,声音嘟囔道,“睡吧!” 宋宛霖平躺在床上,压抑着心头的复杂情绪。 过了一会儿,等到陆让廉迷迷糊糊有点睡意了,她伸手过去摸了一下。 宋宛霖哪怕再不肯相信许清欢的话,她也不得不怀疑了,她太了解陆让廉应该是什么情况了。 陆让廉很快传来了鼾声,偶尔吧嗒着嘴,还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宋宛霖没有半点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天板,不知道该想什么,不知道能想什么,直到鼻端闻到了一点清凉,然后才慢慢地沉入到了梦乡。 门发出了咔哒一点的轻响,紧接着一道纤细的人影闪进来,她朝床上隔着一道楚河汉界的两人看了一眼,嘲讽一笑,然后翻箱倒柜找起来。 借着一点小手电筒的光亮,许清欢找到了一个房产本,是距离此地大约十多里地的东城区的一座宅子,落在宋宛霖的名下。 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抽屉里还有一些现金,宋宛霖的一些首饰,她看到了一个蝴蝶别针,用白色的珍珠串成的,看上有些上年头了。 许清欢原本无意拿钱财,但此时,她想把这珍珠蝴蝶别针拿走,因为这是许靖安立下一个个人二等功后挣来的一笔津贴买来送给宋宛霖的。 那一年原身只有一岁。 宋宛霖不配保留许靖安送她的礼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将抽屉里的所有钱财全部都收进了空间。 江行野守在后院,正在按照许清欢的指示,撅着屁股挖土,哐当一声轻响,铁锹挖到了石板,江行野越发来劲儿了。 他抬头看了许清欢一眼,铁锹将石板上的土铲干净,然后他一使劲儿,将石板翻开,一条地道通往地下。 两人都没有急着下去,过了一会儿,许清欢往里头扔了一截燃烧着的蜡烛,火光没灭,她才让江行野在上头守着,她下去。 地下面积很大,差不多快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了,满满当当堆着的全部都是箱子,紫檀木的箱子,和蒋家的一样,或大小黄鱼,或珠宝首饰,或古籍字画。 这个时代打***倒了什么,搜罗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封建玩物,都被他们搜罗起来,堆在这里。 许清欢没有客气,全部都给收进了空间里。 她从最后一个箱子里拿了一沓大团结打算给江行野,但想了想,还是扔进去了。 他不会要。 从地下上来后,江行野什么都没问,将石板放回原地,又用土将石板埋起来,他才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一趟东城区,一会儿还要回来。”许清欢道。 第二更!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239章 我陆家门楣清正 第239章 我陆家门楣清正 东城区,按照房产本上的地址,许清欢很快找到了这座名在宋宛霖名下的宅子。 两进的院子,应该是经常有人打理,收拾得干干净净。 许家在许靖安当上军官前,祖上十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 许靖安十八岁的时候,在部队才当了两年兵,家里闹洪灾,父母双亲都死了,一个年幼的妹妹被洪水冲走了,许立群找上部队来,他才知道,原来家里只有他弟弟一个人了。 他托了关系,将弟弟安排进了机械厂当学徒工,后来,又千方百计地找人帮他转正。 许立群和汪明霞结婚的时候,他将攒下来的两百块钱全部寄给许立群做彩礼,后来,又给了许立群一张攒了很久的自行车票。 所以说,这栋宅子应该是宋宛霖自己置办的,许清欢从未想过要宋宛霖的钱财,她既然不认这个妈,自然要和她分割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来宅子里也是来找东西的。 许清欢拿过了江行野提过来的那把铁锹,在主卧的柜子旁边撬开两块地砖,然后挖起来。 江行野要给她挖,她没让,“不用挖很多,就一个很小的箱子,里头装着东西……” 说话间,铁锹已经触碰到了箱子,许清欢就放缓了动作,找到箱子的轮廓后,她又往四周撬了撬,等撬得动后,她就让开了。 江行野托着箱子四下里晃动了两下,往上一拔,箱子被提上来了。 打开,里头全是书信,还有几样小玩意儿,或是钥匙扣,或是绿松石雕刻的老鼠,或是写着“思君不见君”的书签。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男人送给宋宛霖的。 许清欢就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看了信的内容,“霖,我的爱,又是三天没有看到你了,相思入骨,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你; 你说我是你的光,到了夜晚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又该如何照亮自己呢? 或者,你又寻到了你的另外一束光,不需要我来照亮你的心扉了。 可我该如何放过自己呢?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想做,你也是我生命里的光……” “霖,我看到了你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离开,那一刻,我的心疼得阻止我呼吸,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可我还是想问,他是你的谁,我知道他不是许。 我是不是要被你抛弃了,我知道我终将会成为你生命里的过客,可我想在你身边驻留的时间稍微长点,可以吗,霖,我的爱,我的命,我的光,我是如此爱你,你也同样爱我吗?” “霖,我的爱,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河边,我把你搂在怀里,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的世界圆满了,我想你我都停留在那一段时光里,你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 许清欢看着这些信,有点窒息,也很恶心。 落款无一不是“爱你的青笠,他只属于你”。 不愧是报社的记者,专门和文字打交道的。 许清欢猜测,宋宛霖保存这些书信,应该也是这些文字曾经深深地打动过她的心吧! 许清欢看了一下信件的时间,集中在一年年之内,那时候,原身大约也就一岁半到两岁半的样子,也就是说,宋海王曾经一只脚踩在陆让廉的身上,另一只脚还留念过苏青笠。 许清欢在柜子里翻了一块布,将箱子包起来,提在手上。 江行野把地方还原,里头被挖了个洞,地板有些盖不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件事,她是没打算瞒着宋宛霖的。 “我们再回一趟陆家?”江行野问道。 “嗯。” 许清欢从里头挑了一封写得最晚的信,那时候,宋宛霖绝对和陆让廉勾搭上了。 “霖,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又看到了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你们是如此亲密,做着你曾经和我一起做过的事,霖,你知道吗,我宁愿我死了; 你昨晚为什么不干脆要了我的命,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霖,你听得见我内心的呼声吗,它在请求你回来,它说没有你,它就死了……” 她将这封信放在了陆宗生的床头柜上,确保他一醒来就能看到这封信。 陆宗生的确看到了,一大早,他的脸就被气成了猪肝色,拿着信纸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旁边陆老太太看到后吓坏了,“老头子,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是什么信啊,你别看了,你先别看了。” 她要抢信,陆宗生一抬胳膊避开,黑着脸不说话,继续看着。 然后,两眼一闭,往后一倒,没把老太太吓出心脏病来。 老太太忙冲出去喊,“让廉啊,让廉,你快下来,你爸他出事了!” 陆让廉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白衬衣还有两颗扣子没有扣,冲到了他父母的床前,好在老爷子还没有晕过去,他将信递给了陆让廉,“你看看,我要听你的解释!” 陆让廉一目十行,越往后看,越是气得发抖,正好宋宛霖也跟着进来了,他转手一耳光,发出了一道脆响声。 宋宛霖被打懵了,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陆让廉,你疯了?” 陆让廉怒道,“我是疯了,我要不是疯了,我会娶你这个荡妇?” 宋宛霖莫名其妙,好在,陆让廉是个讲道理的人,将手里的信拍到她的脸上,“看,你好好看,你,你,你给我好好看!” 陆让廉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宋宛霖展开信,越看,脸色越不好看。 瞬间,她半张脸红彤彤的印着一个巴掌印,半张脸雪白如纸,唇瓣哆嗦,手里像是捧着一个脏东西,啊地一声,信纸落在地上。 老太太要捡起来看,她条件反射地一脚踩过去,正中老太太的手。 “啊!”老太太一声惨叫,宋宛霖醒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抬脚,陆让廉猛地一掌,将她推了出去,她就地摔倒,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柜子上。 宋宛霖不敢置信。 这人还是她的丈夫? 陆让廉将老太太搀扶起来,手上红肿了一片,可见宋宛霖用了多大的力道。 老爷子气得要死,但他越是生气越是冷静,“我陆家门楣清正,怎么会让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进门。” 宋宛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老爷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当初,你丈夫牺牲,我允许你进门,是因为你是个寡妇,你丈夫是个烈士,看在你烈士遗孀的身份上,我才会同意。” 谁能想到,你还能同时和三个男人在一起呢!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40章 清欢,你是来接我的吗? 第240章 清欢,你是来接我的吗? 真是讽刺啊! 居然因为她是烈士遗孀,才得以进了陆家的门。 这么说,她还得感谢许靖安了? 宋宛霖听懂了老爷子的意思,嗤笑一声,抬眼看陆让廉,她坐在地上,靠着衣柜,明明很狼狈,但陆让廉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柔弱。 “这么说,陆让廉,你是打算和我离婚了?”宋宛霖笑得嘲讽。 陆让廉也不知道她在嘲讽什么,但心里很憋屈就是了,“你当初既然已经和苏青笠好上了,为什么还会选择我?” 他本来应该说“勾搭”二字的,但想到当时,自己和苏青笠是一个立场,这两个字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陆老太太已经把信看完了,看宋宛霖的眼神就跟看一坨狗屎一样,问道,“这苏青笠是个什么人?这是多少年的信了,还留着,让人翻出来了,你既然忘不了你那个奸夫,还进我陆家的门干啥?” “老太太,别忘了,当年,许靖安还活着,陆让廉和苏青笠一样都是我的奸夫。”宋宛霖从地上爬起来。 她从陆让廉的沉默里看到了答案,但她绝不会和陆让廉离婚。 她谋划了半辈子,牺牲了那么多,终于进了陆家,过上了豪门生活,她凭什么给别人让位置。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这满燕城里,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了吗?”陆老太太气得恨不得将宋宛霖当一坨屎一样铲出去。 宋宛霖索性也不装了,嗤笑一声,“有啊!” 她指着陆让廉道,“他,你儿子,就比我更加不要脸。” 陆让廉气死了,“宋宛霖,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发疯了吗?”宋宛霖冷笑道,“当年的事,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我背叛了我丈夫,你背叛了你的战友,说出来,让世人看看,到底谁更加无耻!” 陆家一家三口脸色都跟吃了屎一样难看,走到门口的叶秀梅已是震惊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大早,她竟然吃了如此大的一口瓜。 “陆让廉,别人不知道你前妻是怎么死的,可我知道。你还记得那天吗,她看到我们俩,然后就动了胎气……” “闭嘴,不要说了!”陆让廉怒吼一声,双眼通红,愤怒地瞪向宋宛霖,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宋宛霖也被陆让廉这疯狗一样的模样吓到了,她后退两步,紧紧地贴着柜子,“这封信,我原本埋在地底下的,但被人挖了出来,陆让廉,你觉得你现在和我离婚,还来得及吗?” 她嗤笑一声,原本她打算质问有关姚听荷的事,但现在已经不是好时候了。 陆老爷子也想明白过来,再离婚,就能把以前的那些都抹平吗,就可以永远长埋在地下,不为人知吗? 暗地里已经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他们了。 “是谁?”陆老爷子问道。 宋宛霖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做事向来谨慎,那埋东西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顿时,毛骨悚然。 陆老爷子闭了闭眼,恨其不争地瞪了儿子一眼,“让廉,你已经多大岁数了,做事能不能稳重一点?去查,把人找出来,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不知道吗?” 重新选举,一个不慎,会连候补的席位都没有,将来就不谈入正式席位,更加不谈进常务的名单了。 陆让廉知道轻重,原本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几个身体不好的老的,要往后退一退,让两个位置出来,但现在,霍家的老家伙露了面,后面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了。 他要是连候补的席位都保不住,陆家就要从燕城顶级的圈子里被淘汰掉了。 这个结果,陆家谁也接受不了。 所以,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了。 而且,想开一点的话,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要论背叛,宋宛霖背叛的人可不是他,而是死了的许靖安。 但,宋宛霖却没有这么想,今天的事,对她来说冲击很大,她感受到了危机。 所以,她必须拿到陆让廉出轨的证据,姚听荷那个女人暂时还不能动。 许清欢自然也没有真的让霍家保住姚听荷,当时那场合,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是用来宽霍家人的心。 她知道,出了信件这档子事后,陆家必然会让宋宛霖寒心,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姚听荷反而会成为宋宛霖手里的一个把柄。 宋宛霖这个女人并不是恋爱脑,相反,她精于算计。 就在宋宛霖奔赴东城区的那座小宅子的时候,许清欢已经和江行野买好了礼物,他们将沈秀琴买的一起打包后,从邮局寄出去了。 江行野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这会儿他提着许清欢的箱子,箱子里装着两个人的衣物,沈秀琴和霍迟送他们到火车站。 下车后,许清欢让二人回去,但沈秀琴非要把他们送到站台上。 拉拉扯扯地进了站,正好从黑省来的火车进站,拥挤的人群从站台上如潮水一般地涌出来。 他们靠边停了一下,等最拥挤的一波人潮出去。 蒋承旭没想到会遇到许清欢,他慢慢地走到许清欢的跟前,她似乎又长高了,亭亭玉立,从窗户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照得更加明艳动人,肌肤白嫩得如细瓷。 身上有了一股妖娆劲儿,哪怕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也自有一股勾人的风情。 她和前世不一样,他记忆中的那个许清欢先是木讷无趣,后来有人撑腰后就变得泼辣强势。 至于女人的风情,他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 蒋承旭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他的眼里只有许清欢,就像是有一只手拨动了他的心扉,一根猫尾巴伸进来了,在挠他的心肝肺。 “清欢!”蒋承旭只觉得他对许清欢触手可及,“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脑子里的时光变得凌乱,眼前的许清欢和前世记忆里的许清欢搅乱了,他都分不清了,也不想分清。 许清欢吃了好大一惊,心说这人疯了? 江行野一搂她的腰身,将她往怀里一拉,远离蒋承旭,怒道,“滚!” 霍迟已经冲上前去了,朝蒋承旭就是一拳头,“你踏马有病啊,当着老子们的面就敢调戏我妹!” 蒋承旭不认识霍迟,可在燕城长大的蒋承曙不会不认识。 他亲自来接蒋承旭,主要是老爷子等得不耐烦了。 “霍二,咋回事啊,怎么动手了?”蒋承曙说是劝架,实则一上来就握住了霍迟的手腕。 四更! 每天的更新都很多,笔芯,求票票! (本章完) 第241章 我做过一个梦,梦很长 第241章 我做过一个梦,梦很长 蒋承曙一动作,霍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手腕一翻转,一个小擒拿手,他反过来扣住了蒋承曙的手腕。 蒋承曙顿时就感觉到了他的力道,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霍迟呵呵一笑,“蒋老大,这是我哥不在这,你也别觉着我们好欺负,野哥还在呢,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的人,欺负了我妹妹,冲上来就骚扰,怎么,你还想护着,给他讨回公道去?” 蒋承曙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当即就换上了笑脸,“误会,误会!” “这不是误会,这踏马的是耍流氓!”霍迟又一用力,蒋承曙顿时感觉腕骨都要碎了。 他脸色顿变,缩着肩膀,先前那点嚣张气焰顿时也没了,知道霍迟这是借机发作,报招待所搜身的那仇,他也没办法,只好朝蒋承旭呵斥道,“还不道歉!” 蒋承旭见蒋承曙都怕了,便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硬茬子,身后背景应当比蒋家要强,来不及多想别的,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犯糊涂了!” “跟我道歉啊?你踏马的骚扰的是我啊,给我妹子道歉,眼瞎啊?” 蒋承旭忙向许清欢道歉,“对不起,清欢,我,我只不过是想你了!” 他话没说完,江行野就一脚踹向蒋承旭,他朝后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滑了快两米远。 “这个歉就只有蒋老大你来道了!”霍迟不依不饶地道。 蒋承曙在心里将蒋承旭骂了个狗血喷头,“我道,我道,我道也是应该的。许同志,那天在招待所得罪是一,今天我这不争气的堂弟又得罪了你,这是二; 终归都是我们的错,我这当大哥的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原谅一二。” “光说啊?”霍迟讥讽道,“什么时候,蒋老大的道歉这么不值钱了?” 蒋承曙真是欲哭无泪,蒋家那点家底,他爷爷一辈子攒下的家当被人搬空了,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搜查,有苦说不出,爷爷已经躺在医院了,他哪能够像以前那样挥金如土。 全身摸了摸,摸了五百块钱出来,正要给许清欢,“许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好的吃,压压惊。” 他原以为许清欢要推让一二,谁知,许清欢一把接了过来,然后扔给他一块手表,七八成新,是一块进口的梅手表。 蒋承旭认识这块手表,远远地看着,瞳孔微缩。 “这是当初许家和蒋家订婚时买的手表,蒋家的那块女表我已经还给蒋承旭了,这块男表我就只收五百块钱算了。说实话,脏了,白送人家都不要,拿在手里亏死了!” 还膈应得慌! 许清欢将手表拍在了蒋承曙的手上。 霍迟挑眉问道,“五百块钱,不贵吧?” “不贵,不贵,怎么会贵呢!”蒋承曙陪着笑。 等霍迟四人进了检票口走远了,他才气冲冲地过去,朝蒋承旭一脚踹过去,“你今天发什么疯?你招惹人家干什么?婚都退了,耍什么流氓,不嫌丢人现眼?” 蒋承旭不敢反抗,挣扎着爬起来,他朝站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满心都是不甘。 开往黑省的火车哒哒哒地走了,蒋承旭来到了陆军总医院,蒋老爷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老年斑越发明显,一身病号服将他身上的威严遮去,让人只看得见羸弱了。 “来了?坐吧!”蒋老爷子吩咐蒋承曙,“你弟弟吃了没,给他倒杯水。” “好,爷爷!” 同样是老爷子的孙儿,蒋承旭只有陌生,也只感觉到了疏离,他心里满是嘲讽,但眼下他对蒋家有所求,不得不装乖,做个真正的孙子。 “你爸爸不争气,现在你们这一枝,我也只有指望你了。”蒋老爷子道,“霍家认了许清欢为干女儿,要不是现在局势不好,不允许大操大办,我看霍家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 蒋老爷子话没有说完,蒋承曙就拿着一张报纸吃惊地喊了一声。 “怎么?” 蒋承曙将报纸递过去,“这是今天的燕市日报,霍家登报纸了,认许清欢为霍家的女儿。” 蒋老爷子震惊不已,他忙接过报纸一目十行地看,霍家在报纸上只交代了许清欢的父亲身份,并告知,许清欢是霍家目前唯一的女儿一事。 霍家这是非常重视了。 老爷子看蒋承旭的眼神就犀利起来了,“你和她是怎么退婚的,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胁迫。 蒋承旭有些颓丧,“爷爷,她已经又和别人订婚了。” “不就是一个乡下的二流子吗?你是我蒋家的子孙,难道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连一个十七岁的毛丫头都搞不定?” 蒋承曙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看你今天看到人家,还余情未了,既然喜欢,就不要放手。那姑娘生得水灵灵的,真是便宜你了!” 他说完,还哥俩好地朝蒋承旭击了一拳,不过力道有点重。 蒋承旭猝不及防,身体晃了晃,他没有看到老爷子眼底闪过的失望的神色。 弱不禁风! 果然,不堪重任。 “这件事暂时先放下,说说别的,承曙,你弟弟应该还没有吃饭,你去给他买点饭来。” 蒋承曙知道,这是有些话他不能听,答应一声,便出了病房门。 “说吧!”蒋老爷子道,“你知道什么?” 蒋承曙犹豫一会儿,在老爷子越来越沉重的目光下,不得不坦白,“爷爷,郑千夏的真名叫真奈千夏!” 轰! 哪怕蒋振国半生戎马,经历过多少刀光剑影,血里火里摸爬滚打出来,此时,他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蒋承旭,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爷爷,我没有开玩笑,我……” “郑千夏这个人的名字是谁告诉你的?”蒋老爷子此时哪怕一身病号服,身上那股子千军万马的气势也依然凌人。 可见,他是真的急了,一激动嗓子里发痒,气血翻涌起来,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 但他忍住了,只怒瞪着蒋承旭,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爷爷,我……”蒋承旭闭了闭眼,“我做过一个梦,梦很长,我就像是经历了一生一样,梦里,蒋家差点因为这件事而倾覆。” 蒋老爷子嗫嚅唇瓣,“什么样的梦,一点一点给我说清楚。” “梦里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我娶了许清欢,爸爸也没有出事,我一帆风顺,后来进了政界,再后来我还调到了燕城,也正好是在那个岗位,我知道了这件事,提前把消息送回来,爷爷销毁了证据……” “什么证据?”蒋老爷子问道。 第一更,一共四章。 (本章完) 第242章 最大的变数 第242章 最大的变数 蒋老爷子已经相信蒋承旭做的那个梦绝非是空穴来风了,只是有些细节,他需要确认。 “你说那个梦里,你和许清欢结了婚?”蒋老爷子问道,“现在你们退婚了,难道你做的梦里也有这个过程?” 蒋承旭摇摇头,“爷爷,我怀疑,她也和我一样,也梦到了她的……” 但说到这里,他也想到了一个细节,“不,她不会,她应该没有做那个梦,梦里,她虽然也会一点医术,可是,她最多只会用药材煲汤,从来没有给人治过病。” 甚至,他母亲常年在她的食物里下药,防止她怀孕,她也没有察觉过。 “你那个梦里和现在,最大的变数是什么?”蒋老爷子问道。 “是她!”蒋承旭惊恐地道,“是她,是许清欢。” 许清欢已经和沈秀琴还有霍迟告别了,霍迟跟着火车跑了好远,喊道,“小妹,下次你要叫我二哥!” 许清欢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她点点头,朝霍迟挥挥手,“别跑了,危险!” 霍迟心满意足地停下了脚步,也朝远去的火车挥手,直到火车消失在了视野里。 火车上,许清欢和江行野都是下铺,和他们二人同一个隔间的还有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一个年轻的男同志。 中年妇女抱着沉睡的孩子对江行野道,“同志,我带着孩子不方便,能不能和你换换,我在这个上铺。” 她在许清欢的上铺。 江行野点点头,从下铺拿了行李放在了许清欢的铺位上。 中年妇女朝江行野说了声谢谢,目光隐晦地落在许清欢的脸蛋儿上,眼中闪过惋惜。 她怀里的孩子睡得很沉,车厢里嘈杂不安,但似乎没能把他惊醒,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头发凌乱但皮肤很好,白皙光嫩。 许清欢飞快地扫过一眼,心里起了疑虑。 对面的上铺那小青年直接躺上后,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但眼珠子不停地朝许清欢这边转,过了一会儿,他盖上了被子,朝外侧躺着,一只手拿书,一只手放在被窝里,不停地动着。 眼睛盯着了许清欢发直,透着令人起疑的兴奋。 许清欢只觉得恶心,还没反应过来,江行野已经起身一把揪住了那人,将他拽了下来,眼看他的裤子松开,手还在里头,江行野一手把被子将他按住,另一只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青年就这样半挂在了半空。 “你要干什么,你,你,你放开我!”那青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惊恐得结巴起来。 江行野隔着一层被子,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用力,那男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中年妇女看似被吓坏了,实则脚步镇定,她抱着孩子往走廊里让了让,“同志,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江行野凑到他耳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而此时,许清欢大致猜出来了,她差点吐了。 车厢里躁动起来,有人去喊乘警了,她忙过去作势是拉江行野,实则快速地在那男人的身上扎了一针。 “阿野!” 她扯了扯他的衣襟。 乘警过来了,喊道,“干啥,干啥,要打下去打,在车上闹什么?” 江行野松开手,狠厉地横了那人一眼,将他猛地一推,那人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隔板,差点吐出血来。 “同志,这人打人!”那人恶人先告状,他也是料定了江行野不敢把他做的事说出来。 乘警质问江行野,“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人?” 江行野果然沉默不语。 许清欢则笑着朝那中年妇女走过去,“婶子,您帮忙做个证,我对象他没有打人。” 中年妇女还在犹豫,她手里的银针已是扎向了那中年妇女,她身上已卸力,孩子突然往下掉,许清欢手快接住了,忙喊道,“快,她是人贩子!” 变故来得太快,“人贩子”这三个字具有非凡的号召力,那乘警一个反手将那中年妇女擒拿住,而此时,隔壁的一个中年男人凶狠地朝许清欢扑来,要抢她怀里的孩子。 江行野一个手刀下去,那壮汉趔趄了一步,他抬膝朝那人胸口猛地一顶,壮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许清欢又是一针下去,那男人四肢瘫软。 “啊,救命啊!” 一个身穿布拉吉的女孩子没来得及跑,被突然冲进来的两个男子挟持住了,其中一个男子盯着许清欢,另一个男子则对乘警道,“把人还给我们,否则……” 他手里拿着刀,朝那女孩子的脖子上猛地一勒,一道血痕出现。 那女孩子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但人质要是晕了,谈判的效果就会减弱,这些人应该都是惯犯,朝那女孩子的人中猛地一掐,那女孩子清醒过来,开始惊恐地大哭。 “哭什么哭,不许哭!”歹徒用膝盖将那女孩一顶,那女孩身体颤抖了一下,咬紧牙关不哭了,可身体抖得厉害。 歹徒环视了一圈周围,然后手中的刀朝女孩的脖子勒了一下,另一个歹徒指着许清欢道,“你抱着孩子过来!” 他说完,展开衣服,许清欢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腰上分明缠着一排雷管,手里划着一根火柴,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 果然,大家都退避三舍,脸色大变。 “过不过来?不过来,大家都一起死!”歹徒狞笑着。 而此时,所有人都看向许清欢,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意图逼迫她过去的意思非常明显。 “做梦!”江行野沉声道,他侧身将许清欢挡在自己的身后,冷漠而倔强地看着那两人背后的那些乘客,情绪有些难以压制。 明明人那么多,也占据了地理优势,只要有人趁机用个重物敲击这两名歹徒的头,他们就嚣张不起来。 可是,这些人一个个胆小如鼠,好像被掐住脖子的是他们一样。 好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衬衫的青年逆行而上,潜伏过来了。 江行野不动声色,他认识这人,两人对战过,是陈岁康。 显然,陈岁康也认出了江行野,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就在陈岁康要出手的时候,绑着雷管的歹徒突然转过身去,和挟持人质的歹徒背靠着背,形成了没有死角的防范。 他们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机会。 第二更,一共四更! (本章完) 第243章 霍家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第243章 霍家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又有好几名乘警赶过来,但双方只能呈僵持状态了,其中有人在向歹徒劝降。 绑雷管的那个狞笑道,“停车,把我们的人还给我们,还有抱孩子的那个女人让她跟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她,大家在一起死!” 显然,不到万不得已,歹徒也不想采取这种自杀式的方式。 而他们也很清楚乘警的心态,他们绝不会让这么多百姓眼睁睁地看着人质被杀害。 他们之所以盯上许清欢,也是因为她管了闲事,又长得漂亮,可以卖上一大笔钱,弥补这一次的损失。 江行野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的凶戾不亚于歹徒,却令歹徒大笑,“让她来,我再说一遍,否则我先杀了她!” 他的手再次一紧,那女人质顿时一阵尖叫,“啊,不要,我不想死!” 她说着不想死,突然用后脑勺朝歹徒的下巴猛地一顶上去,歹徒舌尖被牙齿咬到,疼痛令他凶性大发,举起刀就朝女人质刺了过来。 “住手!”许清欢抱着孩子站出来。 那女孩惊骇地看着她,生死关头,她眼神里竟然还透着一丝不解,“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 歹徒气得又比划了一下刀,或许是因此,那女孩觉得他不敢杀下来,顿时,有点鄙视之前痛哭流涕的自己,想捡回面子。 “你们别听他们胡说,谁不想好好活着,就算他们是人贩子,抓住了也不会判死刑吧,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要是自己把自己炸死了,呵呵,从今往后江湖上就留名了!” 眼看歹徒要暴走,许清欢后面的乘警队长忙呵斥道,“你闭嘴!” 挟持女孩的歹徒这才没有一刀捅下去。 但那女孩似乎越是紧张越是想说话,有着不想善罢甘休的架势,“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不敢杀我,他杀了我,就只有自爆这条路了。” 歹徒倒是还算镇定,但乘警队长就想要暴走了,他刚才还劝降劝得挺认真的,这会儿亮着大嗓门,“你少说两句!” “我说的都是事实!”女孩紧紧地巴着歹徒勒着她脖子的手,她还是挺怕的,身体一直哆嗦着。 也许是因此,歹徒没有为难她,也不再搭理她,怕自己一气之下将她杀了,朝许清欢扬了扬下巴,“你过来,我最后说一次!” 许清欢迟疑了一下,那女孩立马道,“别过来,不要听他们的,想办法找人狙击他们!” 那歹徒终于烦了,抬手就是一下,那女孩软软地倒在了那人的肩上。 “我一个人过去,孩子留下。”许清欢谈判道。 “不行!”江行野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 两个歹徒换了个站位,那人又划了一根火柴,比划着去点雷管,许清欢只觉得手脚冰凉,和那女孩说的不同,这是丧心病狂的歹徒。 这世上触犯法律的事很多,但在许清欢认为,人贩子都是丧失了人心的畜生。 她实在是不敢赌。 很多人尖叫,也有人晕过去,更多的人则是提起了一颗心,看着许清欢。 在这些人看来,牺牲许清欢,拯救一车人无疑是划算的买卖。 江行野也看出来了,他才会更加气愤,更加不能接受。 “我说了,抱着孩子过来,现在,立刻,马上!”歹徒显然不耐烦了,直接点燃了一根雷管引线,滋滋滋地冒烟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连那些乘警都直接往后退,所有人都惊恐不已。 江行野直接抱起了许清欢,“我们下车。” 火车在慢慢减速,还没有完全停下来。 窗户已经被人都堵死了,所有人都想第一时间跳下去,好在那歹徒在引线烧了一半的时候,直接用手将引线捏熄灭了,然后挑衅地看过来。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阿野,让我过去,你知道的,我不怕死!” “可我怕!”江行野知道她的用意,也知道她有保障,可是凡事都有万一,而他无法接受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别人死不死,和我们有关吗?”江行野无法接受,“凭什么让你去?” 看到众人被江行野的话雷得失色的表情,许清欢腾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说这样的话,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对方是让你去,你一定会义无反顾,可现在让我去,阿野,你相信我,你也相信你自己!” 江行野摇摇头,他不可能松手,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不,我不相信,休想!”江行野狠狠地盯着她,眼圈通红,一副绝不放手的表情,“我去,让我去!” 许清欢可以用那种弹出烟雾的小球,但那小球在蒋家用过,她现在要用的话,难免会告诉蒋家,那个盗窃了蒋家所有钱财与重要信件的人就是她。 没必要惹这种麻烦。 所以,她才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种方式。 她凑到江行野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江行野的耳尖到脸颊腾地红了,就在他怔愣的瞬间,许清欢已经轻拍他的肩膀穴位,脱离了他的掌控,朝歹徒走了过去。 她走动的时候,看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一直在对准歹徒,但显然,狭隘的车厢里,位置不是很好找。 她过来的瞬间,歹徒狞笑一声,扣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怀里一拉。 “啊!”众人一声尖叫,有些人不敢看,捂住了眼睛。 “欢欢!”江行野朝前冲去,双眼通红,牙关紧咬,伸出的手上青筋从手背一直蔓延到了大臂。 “别过来,你要敢过来……”那歹徒掐向了许清欢的脖子。 “啊!”江行野失控地发出了一声吼叫,双手抓着头发,如困兽一般。 许清欢心疼极了但这会儿也顾不上他,她手往上一扬,迷药散开。 歹徒的指尖还没有碰到许清欢的肌肤,就软绵绵地朝地上滑去,哐当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身后的歹徒猛地扭过头来,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鼻子一吸气,两眼跟着一眯,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上了。 火车依旧保持着前行的速度,但车厢里的一切却如同一张静止的画面。 第三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44章 别怕 第244章 别怕 唯有江行野大喜,纵身向许清欢扑了过来,他将脸埋在许清欢的肩上,裸露的肌肤感受到了一点湿润,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许清欢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阿野,别怕,我没事,我说过我不会有事。” 陈岁康和几个乘警冲过来,将歹徒压制住,只不过此时的歹徒如死狗一样,沉入昏迷之中。 一个女乘警挤过来,朝有些难为情的许清欢眨了眨眼,关切地问道,“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许清欢笑了一下,她刚才神经也绷得很紧,这会儿危机解除,才发现胳膊一直抱着孩子,有些沉得慌。 肩上还挂着一个又大又笨的树熊。 “孩子给我吧!”女乘警从许清欢的怀里抱过孩子,好奇地道,“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吵一直都不醒过来,是不是……” 她用手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 许清欢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孩子的口中,“他被下了迷药。” “啊?要不要紧?这,这得赶紧送医院吧,啊,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你有药啊?”女乘警的话有点多,倒是没有怀疑许清欢是不是又给孩子下了什么药。 “嗯,我是中医,刚才我就是用银针制服了歹徒。”许清欢晃了一眼手上的银针,那些正朝她围过来,想夸她的人看到那闪着冷光的银针,纷纷后退了一步。 刚才,他们可是亲眼所见,两名凶神恶煞的歹徒,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就倒在了地上,吓死人了。 “同志,你是大夫?” 一个乘警将倒地的女孩直接放在了就近的铺位上,“能不能麻烦你给这位同志看看?” 江行野这才松开许清欢,无视众人打量他的目光,或友好,或不善,或审视,或批判,跟个尾巴一样随在许清欢的身后。 许清欢从口袋里掏出了膏药,给女孩抹在脖子上,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性格还挺讨喜,直爽,也有些鲁莽,但是真性情。 许清欢给她把了脉,然后又掏出一根银针在姑娘的一个穴位上扎了一下,她就醒了。 一眼看到许清欢,纪香澄还没有回过神来,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你,你,你怎么真的过来了,哎呀,牺牲我一个不够,还要搭上你一个吗?” 许清欢笑了一下。 然后,纪香澄看到周围还有这么多张脸,都笑盈盈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会儿,才问道,“啊,我们是得救了吗?” “嗯,得救了,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清欢笑道。 “你也一样,你好漂亮!”纪香澄由衷地赞美了一句。 许清欢笑笑,正要牵了江行野回隔间,女乘警怀里的孩子也醒了,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看到许清欢后,就朝她伸出了手,“姐姐!” 许清欢有些踟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柏繁。” 他一直伸着胳膊。 女乘警哄着他,要带他去找爸爸妈妈,但他执拗地挣扎,一只手推女乘警,另一只手去抓许清欢。 许清欢有些无奈,只好抱过了他,问道,“秦柏繁,你爸爸妈妈是谁?” 他迷药刚刚醒,脑子一时半刻还不清楚,想了想,小小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许清欢怕他头疼,忙拍道,“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等你脑子好了再想。” 他身上之前被那些人贩子用一层毯子裹着,这么热的天,许清欢担心他中暑,就帮他把毯子解了,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格子短袖,一条打了好几层补丁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穿洞了的破鞋。 头发也被剪得缺缺拉拉,看着跟狗啃的一样。 但这孩子细皮嫩肉,头发光亮黝黑,明显就是富人家娇养大的孩子。 许清欢暂时收留了他,反正乘警肯定会联系当地的公安尽快找到孩子的父母。 华灯初上,陆家一家人吃过饭后,各自散去,就好似早上的事从未发生过。 后院被取走的财物暂时还没有发现。 陆让廉跟着老父亲进了他的书房,陆宗生问道,“和秦家联系得怎么样了?” 陆让廉温雅地笑了一下,“等这段时间过了,就是我们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了。” 陆宗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陆让廉十分得意,“我听说霍家打算让秦正元进候补名单,我就让人做了点手脚,哪怕现在霍家送他进,他也没有心思进了。” 秦正元结婚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现在儿子不见了,他不得疯? 霍家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许清欢发现江行野在生气,还是在晚饭后。 他本来一向都话少,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说话才稍微多点。 火车上,环境嘈杂,他更加冷漠,许清欢也能够理解,但他竟然不和自己说话了,这就比较反常。 他从来不会不搭理自己。 虽然现在她要喝水,他会去打水,她上厕所,他也会跟随,但就是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 她偷偷地观察了江行野,发现他还避开自己的目光,不过,她不看他的时候,他又会偷偷地看过来,等她一扭头,他就故意别开脸或是垂下眼。 他在耍脾气。 认识到这一点,许清欢心情其实有些复杂,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原来也是有情绪的。 他身上像是被铸了个厚厚的壳,他把自己藏在壳里,用冷漠面对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情绪也都不对外展示,似乎这样就能够逃避更多的来自外来的伤害。 现在这个壳朝她稍微漏开了一道缝,她竟然了快半天的时间才发现,里头透出了如此微弱的一点光,如果自己最终忽略了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把这道裂缝补起来,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向她展示了呢? 不管是漏缝,还是以后可能会有的缝补,都只是他潜意识的作为,他自己或许根本意识不到,但也正因此,才会让许清欢更加难受。 隔间的门被关上,里头只有他们三人了。 女人贩子已经被带走了,那个耍流氓的青年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行李全部拿空了,不知道是换了铺位还是下了车。 万籁俱静,众人都睡了,只听到火车行驶过程中发出的咔哒声。 四更,更完了。 宝子们,五星好评和票票,爱你们,(づ ̄ 3 ̄)づ (本章完) 第245章 哄人 第245章 哄人 秦柏繁起初不肯一个人睡,也不和江行野一起睡,非要赖在许清欢的身边,后来被江行野凶了一场,他就只好乖乖地睡在了江行野的铺位上。 江行野等他睡着后,就挪到了许清欢的上铺,这会儿面朝隔板躺着,听到许清欢从铺上起身,听到她穿上鞋子,他以为她是要上厕所,翻身起来。 许清欢却从梯子上爬了上去,钻进了他的怀里。 江行野浑身一僵,但很快就抱住了她,柔软的身躯如春日里的水草一样,将他紧紧缠住,她的气息在耳边喷得他浑身燥热。 “阿野,你在生我的气?” 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江行野停止了所有动作,连刚才略有些急促的呼吸都轻了一点的时候,许清欢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既心疼又有几分好笑。 这个人,连生气都这么隐晦! 这是不想让人知道呢,还是想呢? “阿野,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不该冒险让你担心,我以后都不这样了,我都听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态度挺诚恳的,至于其中有几句真话,也就只有许清欢知道了。 她第一次哄人,业务不是很熟练,一口气说完,还挺紧张的。 “都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 黑暗中,江行野的唇角高高地翘起,火车行驶在野外,低垂的天幕繁星点点,美好得像是在童话故事里。 许清欢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暖意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透进来,如他低沉的声音一般,撩拨她的心弦。 他的话别有深意。 许清欢存了逗他开心的心思,便也没有和他计较,“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 “那等你过了明年的生日,我们就结婚?”江行野趁机要了个大的。 低下头,火车晃荡了一下,门板被震动,走廊里微弱的灯从间隙里透进来,照亮了女孩的粉颊和殷红的唇,他眼眸一暗,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原本是想着,多生一会儿气,但到底舍不得她担心,更加不想她难过,可气还是会气的。 “我答应了你就不生气了?”许清欢咬了咬他光滑的喉结,也就是仗着这会儿他不敢胡作非为,她才这么蹬鼻子上脸。 要是两个人独处,她就不敢这么撩了。 “我没有生气。” 说是没生气,可扣住她腰身的手却是紧了紧,“我只是害怕!” 他认真地看着她,“万一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他想,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去山林中寻找伙伴,更加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滚滚红尘,熙熙攘攘的人群,环顾四周,他孤身一人,再也没有人能够带给他温暖,也没有人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点一盏灯,这世上的笑脸万千,没有一双笑眼里会装着他。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原谅他,他只想过有一天她不要他了,去了远方,哪怕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他想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地看到,哪怕她的笑不再属于他,至少,她还是鲜活的。 想起她的时候,他还能回忆起和她共同生活过的岁月,曾经她的身边有过他的位置,他们一起走过一段人生路。 可要是她在这世上消失了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所以,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猝不及防,直击心脏的时候,他只能血淋淋地承受。 许清欢自然说不出那种“我要是不在了你再找一个比我好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这种虚伪的,不切实际的话,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看着一车厢的人跟着送死,江行野或许有能力将她安全带离,可是万一呢? 他们将一辈子面对道德的审判,接受世人的辱骂? 种种因素,她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到了江行野。 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他的心境,害怕失去,失去时的那种无措与自责,因为太在乎,所以他没法放过自己。 “阿野,是我的错,跟你无关,我以后都不冒险了!”她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江行野抱过她,将她压在铺上,小小的空间给人一种安全感,但左右都有隔间,偶尔还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鼾声,令人紧张而又刺激。 这个吻缱绻而温柔,到了最后还是难免急且野,两人的呼吸都压不下来,江行野这才放过她,头抵在枕头上,慢慢地缓和。 床板太窄,两人挤在上面,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温热异动不受控制地传递。 许清欢就跟一具僵尸一样,一动不敢动,身体里似乎长出了无数的触觉,所有的注意点难免都集中在某一处,紧张而又透着一种隐秘的期待。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 早上,许清欢一个翻身,身后是空的,她的手耷拉下来,碰到了江行野的肩膀,她才惊醒过来。 “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饿了吗?”秦柏繁坐在对面的下铺啃包子。 江行野一大早去餐车上买来的早饭,原本是要等许清欢一块儿吃的,因为秦柏繁一直盯着包子流口水,又不停地问“姐姐怎么还不醒”,江行野怕他吵醒许清欢,就先给了他一个。 这小家伙心理素质还挺强大的,被人贩子摸走后,一夜功夫竟然像寻常人一样。 但越是这样,许清欢越不敢掉以轻心。 她前世有学心理学的同学,人的心理是比身体更复杂的一个东西,受过创伤之后,越是表现得很正常的人,比那些反应大的,反而心理上受到的伤害更大。 她仔细观察着孩子,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无心无肺的,而是在陌生的环境下,面对陌生的人,表现出乖巧的一面,来讨好人。 “我饿了,繁繁,包子好吃吗?”许清欢亲热地叫了他一声。 秦柏繁抿着唇笑了,他生得白嫩,五官非常精致漂亮,头发黑而软,被剪得乱七八糟后,不但没有失美感,还让他显得十分可爱。 “好吃。” 许清欢要去洗漱,江行野照例当护使者,两人走出隔间的时候,许清欢朝后看了一眼,见孩子从床上下来了,胆怯地跟了两步,神色惊恐,紧紧抿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看到两人回头看他,他又连忙换了一张笑脸,挥挥手,“姐姐,哥哥,再见,你们快去吧,我会乖乖的!” 江行野没有说话,但他转过身,一把抄起了秦柏繁,“走吧!” 不知道会不会封,胆战心惊; 一共四章,第一更! (本章完) 第246章 嘉奖 第246章 嘉奖 秦柏繁顿时开心起来,一只手拿包子,另一只手去搂江行野的脖子。 江行野嫌弃地避开,“别碰我,再碰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眼见孩子害怕,江行野揉了揉他的头。 秦柏繁又笑起来,知道江行野也是吓唬他,不去抱他的头了,只将自己的头挨在江行野的头上,笑得像个小傻子。 “啊,许医生,我正要去找你呢!昨天真是谢谢你了!”纪香澄正好从厕所出来,许清欢朝旁边让了一步,让她先洗手。 “不不不,我不着急,我先等等!”纪香澄摆摆手。 许清欢朝她的手盯了一眼,纪香澄脸一红,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合适,毕竟刚上完厕所,也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边道谢,边洗了手。 “许医生,我一会儿可以去找你吗?” 许清欢含着满口泡沫,点点头,“嗯”了一声,等她让开,自己上前漱口洗脸。 等她和江行野吃早饭的时候,纪香澄过来了,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纪香澄,东山人,前往黑省安广县下乡,许医生,你们是回阿城市吗?你们家住在哪儿?” 她看出来了,许清欢和江行野是一对儿。 许清欢听到“东山”两个字就不由得留了心,还有纪香澄的这个名字,和一般这个时代的人的取名习惯不太一样,笑道, “我叫许清欢,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我们也是回安广县的。你是下乡的知青啊,我看你好勇敢的。” 纪香澄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爸也说我勇敢,不过我妈总说我是鲁莽。” 许清欢也跟着笑起来,“听你爸的,这两词意思相同,只是用在不同的情况下,活下来了就是勇敢,没活下来才是鲁莽。” 纪香澄被逗得大笑起来,想一想当时的场景,更加好笑,笑瘫在了许清欢的铺上。 说话间,火车靠站了,不一会儿,乘警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来了,纪香澄看到后大喜,朝许清欢挤眉弄眼,用气音说了一声“恭喜”,然后就走了。 那乘警朝许清欢看一眼,笑道,“许医生和纪同志早就认识?” 许清欢摇摇头,笑道,“不认识,昨天第一次见面,她来感谢我昨天救了她。我本来就是一名大夫,换任何人我都会出手,这是我的职责。” 公安同志点点头,“不过,许医生昨天临危不乱,和江同志一起制服了四个歹徒,我们公安决定对你们进行嘉奖,记江行野同志三等功一次,许清欢同志二等功一次。” 周围响起了来看热闹的人的掌声,江行野还有点懵,“我什么都没做,是我未婚妻的功劳。” 他板着脸,但公安同志没觉得他是在拒绝,而是想着这同志真是谦逊,“其中有一个很凶猛的歹徒是你制服的,那人本就是个通缉犯,身上有七八条人命,昨天要不是你勇敢,出手果断,我们实在是难以想象后果。” 公安同志将奖章送到了许清欢和江行野的手上,周围人又是一阵掌声,有人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同志啊!” “是啊,昨天多亏了这两个同志。” 许清欢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激动,很感激的样子,江行野则有些手足无措,他昨天纯粹是无心之举,只担心过那人会不会伤到许清欢,并没有想别的。 但他却被嘉奖了。 他心底有几分愧疚,虽然不多,但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 毕竟,他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却有点亏欠这份奖励。 “因为考虑到歹徒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们应该是团伙作案,还有一些歹徒在逃,为了不把你们暴露在危险下,我们就不对你们进行大规模地表彰,不过,我们会把你们的情况和当地部门通报,也会在你们的档案上记录一笔。” 送走公安和乘警后,江行野当即就把一百块钱递给许清欢,许清欢笑了一下,“人多眼杂,放在我手上容易丢,你自己拿着。” 她将那两百块钱递给了江行野,他也没有推辞,接过来,塞进了口袋里。 至于他怎么藏钱,许清欢就不管了。 这个年代小偷多,以至于大家藏钱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 火车又行驶了两天一夜,终于到达了阿城市站。 乘警似乎把秦柏繁忘了,而那天,公安过来奖章许清欢二人的时候,因为不方便,许清欢也没有急吼吼地问秦柏繁父母的事。 两人带着秦柏繁去找火车站的警务室,这边和燕城那边打了电话,得知并没有接到有关孩子失踪的消息。 许清欢不止一次地问过秦柏繁有关他父母的事,他总是迷茫地摇摇头,只知道爸爸妈妈。 现在的父母不像后世,恨不得会说话的时候就让孩子记住父母的电话号码。 而秦柏繁连他父母的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家里附近有个很大的百货商店,一出门右拐走不多远就是国营饭店,里头的红烧肉好吃。 “同志,您这边要是不方便的话,就把孩子交给我们照顾,我们尽量找到他的父母。”乘警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人家帮忙救了孩子,还要人家小年轻帮忙养孩子吧? 谁知,秦柏繁转身就跑。 江行野腿长手长,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后领,吼道,“跑什么!” 秦柏繁扑向江行野,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小嘴抿着不说话,倔强的泪水在眼眶框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江行野将他抱了起来。 许清欢只好道,“如果你们放心的话,就让孩子暂时跟着我们,等找到他的父母再说。” 乘警求之不得,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两人是受过公安表彰的人,个人信息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孩子也挺黏你们的,放我们这儿,要是一时半刻找不到父母,肯定只能往福利院送了。” 小家伙不知道福利院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将江行野的脖子牢牢地抱住,他这一次没有拿包子,江行野也就没有嫌弃。 时间尚早,两人去了一趟百货商店,给小家伙买了两身衣服,去汽车站转车的时候,又遇到了纪香澄。 “嗨,许医生!”纪香澄朝她挥手,“快来,这里,这里,要开车了。” 江行野去买汽车票,她牵着秦柏繁过来,“太巧了,又是一趟车。” 纪香澄笑道“是啊”,看着秦柏繁,“哎呀,他怎么还跟着你们了,找不到他爸爸妈妈吗?小家伙,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纪香澄蹲下来问,秦柏繁转身将脸埋向许清欢。 第二更!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247章 你妈可真是太牛逼了 第247章 你妈可真是太牛逼了 许清欢摸了摸他的头,“他还小,不记得父母的名字也很正常。”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黏上自己的缘由是什么,但他这么小,这样一份信任,一份缘分,许清欢不想令孩子失望,而在一生中留下阴影。 她小的时候,有父母,却深深地感受过世界对她的遗弃。 那种孤独无助,印象太深刻。 “还小啊,再小也应该知道父母的名字啊,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一天到晚在我耳边教导我,记住我妈妈的名字,妈妈叫什么,妈妈叫郑千夏……” 许清欢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郑千夏?” “是啊!”纪香澄自顾自地回忆,并没有注意许清欢瞬间的失态,“我妈叫郑千夏,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我觉得我的名字比我妈的好听,我从小就喜欢吃橙子。” 许清欢忙点头,“名字是挺特别的,现在满大街都是梅兰秀芳,感觉太接地气了。” “哈哈哈,是的,你说话总是这么委婉。”纪香澄道,“我妈就说这名字挺土气的。” “你下乡的地方在哪里,去了那儿,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小心人家揍你。”许清欢半开玩笑。 “我才没那么傻,哎,你在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看你不像是乡下人啊,还是在安广县上班?”纪香澄道。 “我也是知青,我未婚夫是上江大队的,我在那儿下乡。” “啊,上江大队啊,好烦啊,我要去辽中大队,我还说,要是我和你在一个大队就好了,我要跟我妈打电话,让她把我调到跟你一块儿。” 许清欢心说,你妈可真是太牛逼了。 但私心来说,她不想和纪香澄在一个大队,太危险了。 “你家住哪儿?怎么看你像是在燕市上的火车?” 他们坐的这趟火车,是从南边过来的,许清欢其实根本不知道纪香澄到底在哪一站上的火车,这只不过是问话的一种技巧。 纪香澄并没有怀疑,“没有啊,我是在我们市里上的火车,中途转了一趟。” “啊,我以为你是燕市的呢。一旦知青点定下来了,基本上是很不好调整的。”许清欢状似给她科普。 但这姑娘感觉没什么心眼儿,凑到许清欢的耳边和她说悄悄话,“你放心,我妈有个好姐妹在燕市,听说家里挺有点背景的,我妈要是请她帮忙,这点小事应该很容易。” “是吗,是什么样的背景?” 许清欢做出一种乡巴佬对豪门很感兴趣的八卦样子,眼睛里闪着星星。 纪香澄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从来不把这个阿姨的事告诉我,我也问过,她总是说小孩子不要操这些心。” 许清欢也没有很失望,如果纪香澄一口吐露出来,她反而要怀疑了。 “没事,辽中大队和上江大队很近,就隔了一条河,有时间我们可以约。”许清欢尽量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那也行!” 江行野回来,就看到一个姑娘趴在他未婚妻的肩上,两人特别亲热,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走过去,“票买了。” 说着,他递给许清欢。 许清欢有些纳闷,接过来,纪香澄就不好再继续趴着了,站直了身体,“清欢,我们俩坐一块儿吧!” 江行野瞪了她一眼,但纪香澄的神经可能比电缆还粗,她接收不到这种比较微妙的信号,所以径直拉着许清欢上车。 秦柏繁还抱着许清欢的腿呢,许清欢被拉得趔趄一下,差点把秦柏繁带翻踩上一脚,她一面说“慢点”,一面去拉秦柏繁,还是江行野从后面提溜了秦柏繁的领子,将他带离了危险区。 “呀,对不起啊,我都忘了。” 但纪香澄的道歉,并没有得到秦柏繁的宽恕,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幽怨地,眼睁睁地看着纪香澄把许清欢绑架走了。 “哥哥,我不喜欢这个不漂亮的姐姐。”秦柏繁扭头抱住了江行野的脖子。 其实,纪香澄倒也没有那么不漂亮,只不过,小孩子对漂亮的事物似乎更加有吸引力些。 “嗯。” 江行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箱子,在两人的后面找到位置坐下来。 到达安广县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回上江大队已经晚了,有介绍信,许清欢一行人就去住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前台换了人,是原先遇到的那个小伙子。 许清欢和他打了招呼,他竟然还记得两人。 “之前那个郑姐怎么不在了吗?我两次来都没有遇到她呢。”许清欢撒了点小谎,她之前哪有时间来住招待所。 “郑姐啊!”小伙子表现出了两分伤感,“她病了呢,病得不轻,一时半刻都上不了班了。” “啊,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是很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就是不停地痒,身上很痒,一刻都不得停下来那种。”小伙子似乎不太想谈这个,因为郑姐一抓刷刷掉皮有点恶心。 小伙子很快给他们办了入住,“房间在二楼213和214,你们随便选一间。” 许清欢以为江行野会问,但他没有问,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那天,在招待所出事后,她让那小伙子转递给郑姐的毛巾里,添加了毒素,不多,过水就没了,是针对那个郑姐下的。 那个郑姐本来就有慢性皮肤病,如果她那天没有助纣为虐,好好提供服务,许清欢甚至还想过顺手帮她一把。 第二天,纪香澄又来找许清欢,约她一块儿去国营饭店,再一块儿回去。 彼时,江行野已经和秦柏繁洗漱好了过来,正在等许清欢。 “她不去。”江行野忍无可忍地代替许清欢说了,“我们还有亲戚要去看望,下午才回。” “不是说正在抢收吗,你们不赶紧回去抢收?”纪香澄对未来的知青生活充满了恐惧,她把许清欢当成了救命稻草, “欢欢,好妹子,是什么亲戚非要今天去看望啊,我第一次来这里,你就先陪我回去吧,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乡下,更加不会干农活。” 许清欢笑道,“我也没干过。” 不过,她还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行野。 “要去看看三爷。”江行野道,“三爷应该很惦记我们。” 他急匆匆地跑去阿城市赶飞机,并没有和三爷说,不过以秦三爷的神通广大,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也会担心。 许清欢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对纪香澄道,“公社应该会安排车来接你,要是没有车,你就去车站搭往公社的车,到了那边,辽中大队也应该会派人来接你。” 纪香澄依然有些不甘心,跺跺脚,不高兴地对江行野道,“你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看望吗,你们都没结婚!” 许清欢笑了笑,“是我们俩都认识的长辈,抱歉!” “那,欢欢,我们知青点见!”纪香澄倒也不是不依不饶的性子,既然是这样,她也就不再执拗,提着包袱行李就走了。 三人没有吃早饭,直接去了秦三爷那里,依然是宋时勉过来开门,看到江行野二人,原本愁闷的脸上绽出笑容来,“小野来了,欢欢也来了,快进来!” 他突然看到跟在两人后面的小孩,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个孩子?” 他惊道,“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捡的。” 许清欢给孩子换上了衣服,上身是一件白色的仿海军服,下面是背带裤,秦柏繁本来就生得漂亮,这么一打扮,就特别有范儿。 只不过,他还不敢跟陌生人打交道,怯怯地站在许清欢的后面。 “三爷,三爷,你快出来看!”宋时勉拍着大腿,盯着秦柏繁,“三爷,你看这孩子?” 秦三爷听说两人来了,本来就拄着拐杖往外在走,看到庭院里站的小孩,他快走几步,不好的腿跟不上趟儿,身子一歪,就朝旁栽了过去。 四更,第三章; (本章完) 第248章 天地之大,去哪里找? 第248章 天地之大,去哪里找? 江行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着,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这孩子,这孩子……” 秦三爷很多年不曾回去了,自然也没有见过他大哥的孩子,但这孩子的眉眼一看就和大哥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秦正则将自己放逐到了这里后,与家里就一直没有联系,家里也轻易不骚扰他,但前两天,他大哥打电话来,哭着求他帮忙,说是孩子丢了。 这两天,他停掉了所有的生意,把人全部都放出去给他找人。 所有的孩子,但凡是看着行迹可疑的带孩子的人一个都不放过,秦家的孩子没有找到,倒是被他们这些人端掉了不少人贩子的窝点。 这些天阿城市这边的公安都忙起来了。 许清欢将火车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到阿城市的时候,我们还专门让乘警和公安那边的人确认过了,那边并没有听说有人家丢孩子。” 照理说,秦家的孩子丢了,燕城那边应该会引起重视才是。 蒋家不过是丢了一袋子书信照片,那边就大动干戈,连车站都设置了检查点。 秦正则略有所思,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不管燕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和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关系。 许清欢见他心中有数,就不再多说,“三爷,那这孩子,是不是得赶紧和燕城那边打个电话?” “是,是要打电话,我这就去打电话。”秦三爷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孩子,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手,“繁繁,我是三叔,你听说过我吗?” 秦柏繁点点头,但很快,他转身就扑进了许清欢的怀里,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秦三爷。 秦三爷温煦地笑了,揉了揉秦柏繁柔顺的头发,拄着拐杖进了门。 宋时勉也松了一口气,“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去。” 三人都没有吃饭,许清欢怕秦柏繁肚子饿了,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给他吃,江行野看过来,许清欢也给了他两颗。 他不吃,许清欢剥了一颗,用纸捏着块,“啊”了一声,江行野有些懵,“啊?” 趁着他张口的时候,许清欢精准地将塞进了他的口中。 秦柏繁咯咯咯笑起来,还跑过去问,“哥哥,甜不甜?” 江行野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在他的口中化开,才点点头,“甜。” 他看向许清欢,姑娘正对着他笑着,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碎光,也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没有告诉许清欢,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也忘了甜的感觉。 这一刻,甜味在口中蔓延,他好不习惯,也好陌生。 但,真的很甜。 秦三爷打了电话,很快就出来了,电话里很多话不好说,但兄弟二人稍微碰两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正元问他愿不愿回去,这么多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该放下的也都应该要放下了。 秦正则说他要想想。 这么一说,就是有些松动的意思了,两桩心思放下来,秦正元轻松之余,竟然觉得好累。 之前,有人提议让他进候补名单,他当时刚刚得知儿子丢了,焦头烂额,对仕途是半点都不感兴趣了,甚至觉得,如果和三弟一样,避开燕城的一切,儿子是不是就不会丢。 现在儿子找回来了,也发现其中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他一面不动声色,让家里该找儿子继续找,和三弟那边也串通一气,将儿子先养在那边,抹掉了一切找到了儿子的迹象,打算和对方好好斡旋。 敢朝他儿子动手,就要有被撕下一块肉的觉悟。 秦正元既然推掉了进候补名单的机会,就只等着对方上钩了。 果然,陆让廉来了,看到他人模狗样地出现在门口,秦正元想要吃掉他的心都有了,起身,强颜欢笑地过去,“陆旅,您怎么来了?” “还是没有找到吗?”陆让廉拍了拍秦正元的肩膀,安抚道。 秦正元如丧考妣地摇摇头,双手揉了揉脸,狠咽一口口水,像是把泪水一并咽下去,“没有,天地之大,去哪里找?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想爸爸妈妈……” 说着,这个响当当的汉子竟然哭起来了。 那种绝望,令人窒息。 陆让廉这会儿竟然少有地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主要是他手上的人出了岔子,那几个带走孩子的人贩子突然联系不上了。 现在,让他去帮忙找,也找不到了。 “先找找吧,我也会帮忙找,也不用太难过了,你和弟妹都还年轻,还能再生……” 秦正元差不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没有朝陆让廉的脸上招呼,这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陆旅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秦正元的脸色语气都不好。 但陆让廉没有往心里去,任谁的孩子丢了,他也好不起来,“听说有人举荐你进候补名单,怎么不去呢?” “没心情。”秦正元苦笑,“我现在只想把孩子找到,再找不到,怕是我媳妇儿都活不下去了。” 这正好达到了陆让廉的目的,他心头一喜,道,“孩子固然重要,可你自己也要多保重,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机会失去了就不再来。” 秦正元低垂着头,“陆旅,你没有尝过这种滋味。” 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确实没有,可是,人这一生谁还没有遇到过一两个坎儿,迈过去了就好了。当年生明秋的时候,我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嫂子没了。” 秦正元只觉得嘲讽,谁不知道当年,贺锦心突然八个月早产,陆家保小丢大,贺锦心才二十三岁,孩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燕城中隐隐透出风声,说贺锦心早产是因为亲眼看到陆让廉和现任妻子偷情,动了胎气才会早产。 他会查清楚,孩子丢了,和陆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陆让廉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主要是看看秦正元的状态,令他满意,他就很快走了。 秦正元拿了帽子,亲自开了车出去,朝北飞速行驶,三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当地的看守所,之前在火车上,绑着雷管的疤痕男子被提到了他的面前。 “是主动招,还是我来让你张嘴?”秦正元拿着一把钳子,撬开了对方的嘴,问道。 一共四章。如果少了一两章,不用说肯定是被锁了。我肯定会尽量改了让系统放出来。 爱你们,求一下票票(`)比心 (本章完) 第249章 前尘与现世 第249章 前尘与现世 秦柏繁非要跟着许清欢,秦三爷怎么也留不住,只好作罢。 临走前,秦三爷又塞了五百块钱给江行野说是秦柏繁的生活费,江行野直接将钱扔到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柏繁被吓着了,嘴巴紧紧地抿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他怕江行野一气之下不要他。 许清欢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别担心,哥哥不是在生你的气,哥哥是在生你三叔的气,和你没有关系。” 秦柏繁狠狠地瞪了秦三爷一眼,哭道,“三叔是坏蛋!” 秦三爷气笑了,举起手来作势要打他,“再说一遍!” “三叔是坏蛋!”说完,他就朝外跑去,边跑边喊,“哥哥,哥哥,三叔他要打我。” 江行野在院子里等着,小家伙朝他冲过来,他伸手接了一下,就牵着他的手继续等。 许清欢道,“阿野能挣钱,繁繁这么小,哪用得了这么多生活费?您一直都挺照顾他的,现在能有一个我们报答的机会,我们真的挺开心。” 秦三爷看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道,“我没有照顾他什么,相反,这些年,他帮衬了我不少。” 用江行野自己的话说,他不欠任何人的。 许清欢留了两盒药,一盒是给秦三爷的,“用来润肺效果不错。” 秦三爷受过重伤,伤及心肺,当时也没有调理好,留下了病根,请过名医诊治,但效果甚微,一致的结论是他活不过四十岁。 而现在,他已经三十八了。 看上去和五十八岁的人差不多。 还有一盒是给宋时勉的,“这次去燕市运气比较好,那边有人做膝盖手术,我配置了一些用来养筋骨的药,正好也对您的症。” 不管是秦三爷还是宋时勉,都没有太把许清欢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总归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等三人走远了之后,秦三爷胸口一阵烦闷发痒,想要咳嗽,他忙拿出了一粒药丸塞进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凉顺着胸腔流淌,将那股子烦躁起来的痒意压下去,一直以来,胸口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这会儿石头被一股力量砸得粉碎,陡然轻松。 那种大病去根的感觉非常明显,精气神也是陡然一涨。 这边,宋时勉也效仿了秦三爷,他主要也是不想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意。 至于说,这药丸会不会把他们毒死,两人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同样也是药丸入口即化,宋时勉就感觉一股火热朝双腿以下蔓延,阵阵的寒气从骨缝里跑出来,透出肌肤,以往那种冰寒彻骨,而痛不欲生的感觉也一扫而去。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小野这媳妇儿医术不错啊!”秦三爷露出了这些年以来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秦家三爷年轻时候也是名震燕城的小霸王,先是被未婚妻退婚,后来又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身体一落千丈,活着都费劲,哪里还承载得了青春与梦想。 这些年,他辗转各处,最后选择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落地生根。 地是落了,但根一直生不出来。 “三爷,你给燕城那边打电话,他们怎么说?”宋时勉腿脚便利多了,上台阶的时候,感觉一直以来没有力气的那条腿,也能够支撑地面了。 “又有人不安分,那帮狗日的自己斗来斗去把命丢了也无所谓,可拿孩子作伐,就太不是东西了!” 昔日,随着身体一起消沉的气焰如今也高涨起来了。 宋时勉想了想会是什么人,“又到了乱斗的时候了,谁上谁下,关系重大,这时候的燕城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啊!” “有人急了!”秦三爷扔了拐杖,转过身去,看着外头太阳透过枝叶落在地上的斑驳光点道, “他们原先以为,没了霍追,就少了霍家这么一个庞大的竞争对手,霍老爷子一死,霍家就剩了霍震霆独木难支,再加上他这个人又很温和,十年内,只要霍迟成长不起来,霍家不足为惧。” “霍追的腿现在也还是站不起来。”宋时勉道。 “不一样,虽然站不起来,可总是有站起来的希望,总比一条腿没了强。”秦三爷道,“更何况,据我得到的消息,霍追的腿还能够恢复如初。” “膝盖都打碎了,还能恢复如初?”宋时勉不由得对自己的腿也充满了期待。 霍追的腿是许清欢治的,他吃的药也是来自许清欢。 秦三爷道,“霍老爷子最近又露面了,精神抖擞,在办公室里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整栋楼都听到了,外头都在传,这老爷子活个十年八年怕是不在话下。” 宋时勉惊得差点吐舌头了,“难怪有些人要狗急跳墙了!” 秦三爷道,“此消彼长,他们急也是应该的,不过,没有底线将来就不要怕遭了报应。” 这后面一句话,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秦家三爷这一辈儿子多,枝叶繁茂,可到了下一代,却不咋地,他二哥秦正阳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八岁,他二嫂难产时伤了身体,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一直都怀不上。 而他,别说生孩子了,连媳妇儿都没有。 陆家确实很急,陆让廉越是着急,就越是想找个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和姚听荷在办公室鬼混的时候,被宋宛霖拿到了证据。 照片上,两人正在做那样的事,姚听荷被他抵在墙上,抬起一条腿,虽然都穿着衣服,但那动作与神态,还有半掩的衣衫,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两人在做什么。 宋宛霖除了愤怒,失望,也很难还有别的什么感受了,后悔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在她这样的心脏里滋生出来的。 遗憾和后悔这两样,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情绪,相反是最没用的东西,可如果存在过,至少表明这人还有一丝一毫的人性。 这些年她几乎很少有想起许靖安的时候,他死的时候是营长,那时候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当意气风发的年纪。 出身贫寒,在军中没有任何后台,他能够升到这个位置,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用鲜血和战功换来的。 也正因此,他才会入了宋宛霖的眼,可以让宋宛霖这个资本家小姐身上的剥削痕迹被抹掉,在疾风暴雨中,安稳着陆。 许靖安做到了,他用升迁的机会,换取了宋家一家老小的平安。 四更,第一更! (本章完) 第250章 许知青有个私生子? 第250章 许知青有个私生子? 许清欢和江行野带着小家伙先去了医院,和邓爱国说好,这个月的手术指标已经用完了,也鉴于她这次还跑到了燕城一趟,超出了她的业务范围,下个月她只给曹家动那个心脏手术。 邓爱国没办法,人家是被人用专机接去燕城动手术的大佬,自然是许清欢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有一件事,他必须要争取一下。 “许医生,那个骨骼黏合剂可真是个好东西,张副书记的恢复情况非常好,最近我们又把他送到市里的医院拍了一次片,感觉比起人家寻常骨折,恢复一个多月的情况都要好。” 对此,许清欢并不意外,“病人还是年纪大了点,恢复情况算不上有多好。” 这是没有看到霍追,要是看到了,不得被吓死啊! 邓爱国没有听出这弦外音来,“许医生,你是我们安广县的知青,能够研制出这种骨骼黏合剂,是我们安广县的荣耀。” 许清欢道,“这黏合剂不是我研制出来的,是张淮山老先生的功劳。” 她穿书前,拜张淮山老先生的儿子张仲远为老师,而原身又是师从张淮山。 说起是师从,事实上,张淮山也没有让原身入门,但医术还是教了不少,至于领悟多少,许清欢个人感觉很有限。 但是,张淮山的医术非常高明,有他这个大招牌,许清欢的医术才有了源头。 邓爱国要说什么,许清欢非常清楚,她直言道,“骨骼黏合剂的确是个好东西,配方不光是安广县想要,燕城那边,还有军方也想要。 您当初牵线搭桥,让我去燕城给人动手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东西靠我个人肯定是保不住的,配方已经交上去了。” 邓爱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许清欢要走,他又跟上来,“许医生,这次的手术真是多亏了你,你也辛苦跑了一趟,这个月我会多给你申请奖励。” “那就多谢院长了!”许清欢也没有客气。 三人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巩明杰从门口经过,骑着自行车,看到许清欢忙下来,“许同志,最近没看到你来交作业啊!” 以许清欢的翻译速度,她当时带回去的那一沓资料,不说全部翻译完吧,至少也能交上来一些。 “最近抢收,实在是太忙了,等过几天吧,反正也不急。” “急啊,谁说不急了,老急了。”巩明杰道,“抢收是大事,不过,许同志,还是要抽空帮忙赶赶。” 最近主要是忘了,其实翻译的时间也不是挤不出来,“行,那我过两天送点过来。” 江行野之前自己改装的一辆自行车在追去飞机场的时候,用来抵作车费了,他从秦三爷的院子里出来,顺手推了一辆。 秦柏繁坐前面的杠子上,牢牢地扒着笼头,许清欢坐在后面,三个人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朝上江大队的方向驶去。 经过公社的时候,许清欢看到纪香澄在一堆行李旁边等车,辽中大队的人估摸着在忙,还没有来接她。 纪香澄看到许清欢了,忙起身跑两步,等着许清欢下来和她说话。 江行野却道,“小心点!” 然后突然加速,嗖地一下从纪香澄面前一晃而过。 纪香澄伸出了尔康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清欢被江行野载着跑远。 纪香澄看着她朝自己挥挥手,还说了什么,被风吹散了。 许清欢回过头,忍不住朝江行野后背拍了一下,“你干嘛?” “刚才有个下坡。”江行野平静地道。 许清欢朝后看了一眼,这会儿才是下坡呢,刚才分明是上坡,这家伙竟然还和自己玩起了心眼。 “你还撒谎!”许清欢轻轻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江行野不疼,而是有点痒,腰身颤抖了一下,自行车也跟着晃了晃。 他看不见许清欢的表情,原本有些担心,怕她生气,但她没有用力掐,江行野也就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看到她就想快点避开。” 前面,秦柏繁也道,“姐姐,我和哥哥一样,我不喜欢那个姐姐。” 许清欢又不是什么专制的人,她还能要求别人的喜好和她自己一样啊,“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喜欢就离远一点,不过,你们不能干涉我和她来往啊。” “嗯,好!”秦柏繁乖巧地道,还替江行野也做了保证,“哥哥也不会哒!” 回到上江大队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下工。 要是按照以往,中午顶多在田里休息一个小时,吃饭半小时,还有半小时稍微休息一下,很多人都是睡不醒。 但现在,这才八月底,田里的庄稼都收割得差不多了,时间没有过半,任务倒是过半了,江保华也没那么急,干脆就让大家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反正,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会儿,人都下工了,往家里走。 江行野三人就在村子中的十字路口遇到了下工的人,人太多了,他刹住车子,许清欢就从车上下来,他也推着车子往家走。 “哎呀,江小五回来了!”邱菱就跟看到了大稀奇一样,“你这是把你媳妇儿追回来了?她还肯跟你回来啊?” 这话一出,大家才想起,江行野是去追媳妇儿去了,也都竖起了雷达般的耳朵,眼睛也不停地朝二人身上扫射。 “邱婶子,你这话说得真是稀奇,什么叫阿野去追我了,我本来就是临时被调到燕城去给人做台手术,做完就回来了,阿野去不去找我,我都是要回来的。”许清欢不高兴地道。 邱菱眼见得许清欢变了脸,关键是江行野的脸黑下来了,她可怕了,忙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说你去了城里就不回来了,哎呦,你可不知道,江小五听到了,那急得啊,都冒烟了。” 很多人想起当初江行野就跟丢了魂一样,急匆匆去追许清欢的样子,都笑起来了。 江行野自己也觉得很难堪,但他并不后悔,如果不去,他不会知道欢欢从来没有想过不回来。 许清欢沉下脸,“我从来没有去过燕城,又是被别人接走的,那些人我也没打过交道,他担心我,怕我出事而着急,去找我难道不应该吗?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好像还很盼着我出事一样!” 这就是偷换概念了。 邱菱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这么说啊,我们都以为他去追你是怕你不回来了。” “我们订了婚,他在这里,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许清欢白了她一眼,拉着江行野的胳膊走了。 邱菱傻愣愣地看着两人走远,很窝囊地道,“这……回城了都还回来了,这许知青是鬼迷了心窍吧!” 人群中,陆念瑛拐了拐许漫漫,“哎,你姐带回来的那小孩是谁啊,不是说许知青以前只和蒋知青订过婚吗?” 不到一个小时,许知青有个私生子的消息就传遍了上江大队。 四更,第二更! (本章完) 第251章 去撕了陆念瑛那贱人的嘴 第251章 去撕了陆念瑛那贱人的嘴 “私生子?”周桂枝听说后,简直觉得可笑极了,“欢欢才多大点,那孩子多大了?” 江行梅咬了一口二合面馒头,里头玉米面放得有点多了,咽下去脖子都拉长了一大截,“哥带回来的那小孩差不多四五岁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嚼舌根,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撕了她的嘴。” “哎呀,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这样的话,都多大的人了,眼看就要给别人家当媳妇了,还这么嘴上不把门。”周桂枝瞪了她一眼。 江行梅刚刚喝了一口野菜汤,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她想说,赵建军还等着退婚呢,但现在那边还没有把消息递过来,她也只能暂时当做不知道。 抢收面前,天大的事都要靠边站,这关系到一年的口粮,能不能活下去。 江行兵去城里上班了,田金也难得地嘚瑟了几天,后来发现,这对江家来说是一件好事,可对她个人来说未必。 她只生了两个丫头,江行兵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肯定也想要儿子。 现在江行兵一周才回来一次,比起以前来,做那事的次数又少多了。 而且,他在城里,日子久了,难保不会生二心。 到时候他要和她离婚,那她怎么办? 何玉珍被卖了的消息传回来的那一晚上,田金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江行兵说,反正她也生不出儿子来,还能卖个三十块钱,干脆把她卖了算了。 她吓醒了,就再也睡不着觉。 现在,她在家里的话越发少了,别人说什么,除非问到她面上来,她基本上都不搭话。 一天到晚就闷头干活,沉默得好像家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周桂枝看着她低头不说话,皱了皱眉头。 江行野带着秦柏繁过来了,周桂枝忙迎到门口,“回来了,欢欢呢,我还说和你大伯过去看看你,梅子,去跟爷奶说,小五回来了。” “不用了,伯娘,我过去看看爷奶。”他向家里的人介绍秦柏繁,“燕城秦家的孩子,火车上是欢欢救下来的,他家里现在不方便来接他,我们先带着。往后,大蛋二蛋你们带着弟弟玩。” 大蛋和二蛋打量了秦柏繁一番,试探着朝他伸出手,“走,我们带你去捉知了去。” 秦柏繁有些认生,朝江行野的腿上一靠,抱着他的腿不动,但眼睛却是盯着大蛋和二蛋。 江行野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别怕!” 周桂枝看着孩子被剪得缺缺拉拉的头发,骂了几句人贩子,“造孽哦,哪家的孩子不珍贵啊,这要是找不回来,爹妈怎么活啊!” 江保华道,“你是在哪里找到许知青的?” 江行野后来到了燕城后,就给公社那边打了个电话,托人和江家说一声,生产队也没电话,通讯不方便,江保华只知道他找到了许清欢,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一直惦记。 “在机场找到的。”江行野道,“她没说不回来,燕城霍家接她过去给霍追动手术,她打算动完手术就回来,正好我去了,就带我一起去了燕城。” “那你是和她一起去燕城,一起在那边待了这些天才回来的?”江保华心说,许知青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嗯,动完手术后,要观察几天,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江行野道,“脱粒机的生产,我后头会抓紧点。” 生产零部件也需要时间,他明天就要开始忙起来了。 “那肯定要观察几天,今年生产队有收割机,也不是那么忙,等你把脱粒机弄好了,到时候也快。”江保华道,“供电局那边前几天帮我们把电接进来了,你那屋里我给你装上了电。” “嗯。” 江保华便起身跟着江行野一起去了后面的屋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庭院里在搓草绳。 江行野吃了好大一惊,忙过去把草绳抢过来,“爷,奶,你们干啥要干活?” 他当即就掏钱出来要给老人,江成发推开他,“我有钱,不要你的钱,你不让我干活,我天天混吃等死,那日子过得还有意思?” 老太太担心地道,“欢欢有跟你回来吧?” “回来了,她本来就是要回来的。”江行野蹲下来,“爷爷,有件事我说了,您别激动。” “啥事,你说,我激动啥?” “请欢欢去给他们动手术的是霍拂海爷爷,我这次和欢欢一起去燕城,霍爷爷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跟他们说,您和奶奶身体都还好。” 老爷子和老太太当即就愣着了,眼睛看着远处的虚空,好似穿过了遥远的时空隧道,看到了昔日和战友一起征战沙场的过往,就那样久久回不了神。 “爷爷,爷爷!”江行野喊了好几声,老爷子才回过神来,“你霍爷爷和……方奶奶身体还好吗?” 江行野道,“原本不好的,我听欢欢说,霍爷爷的身体比您的还差,幸好有欢欢,现在应该还不错了,我们回来前两天,他还去上班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成发老泪纵横。 老太太也不停地拭泪,“多亏了欢欢,要不是她,我们怕是前前后后就要搭伴了。” 周桂枝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啊,欢欢这医术是真厉害。” 江行野“嗯”了一声,一贯冷漠的脸,唇角翘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他们家是谁病了还是怎么着,要你媳妇儿去给做手术?”江成发担忧不已,老战友的孩子就跟他自己的没啥两样。 “是霍追,霍爷爷的大孙子,他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过手术过后没多大事了,养些日子就好了。” 江行野不想让老爷子担心,也就轻描淡写地说了下。 “好,好,那就好!”江成发对老三和老四道,“你们将来去了部队,一定要好好训练,训练场上多流一滴汗,战场上就多一点保命的手段。” 这话,把周桂枝说得脸都白了,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同意让两个儿子去当兵。 那会儿听说可以去当兵,那可真是做梦都笑醒啊 但,现在反对是不可能反对的,老三和老四俩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能上战场砍死两个敌人。 秦柏繁只怯生了一会儿,就被大蛋和二蛋拉去玩儿去了,他出来前,许清欢在他的口袋里放了两把,他先给了大蛋和二蛋一人一颗,又给了大丫和二丫一人一颗,很快就哥哥姐姐地喊起来了,脸上的笑也多多了。 许清欢回来后,在江行野这边吃了饭,回来和乔新语他们打了招呼,就进了房间,进空间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了。 她一头睡到了下午天快黑了,才起来做饭。 空间里还有之前的野猪肉,拿出一块做红烧肉,以前晒的蘑菇,泡一泡,做了个汤,蒸了一锅馒头,份量都挺足。 江行野和秦柏繁过来一块儿吃,三个人在屋里等乔新语他们。 乔新语和于晓敏回来,披头散发,衣服上滚得到处都是泥土草屑,脸上还有抓痕,许清欢眸色一冷,“怎么回事,谁打的?” 四更,第三更! (本章完) 第252章 你猜? 第252章 你猜? 乔新语和于晓敏在田间就听到有人在说许清欢的坏话,说她在外头和人生了私生子,才会迫不及待地想和江行野结婚,这次是去接她私生子回来,说江行野是个乌龟王八蛋,将来要给人养孩子。 半天功夫,谣言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乔新语和于晓敏逮住人问,最后问到了源头,说是陆念瑛说的。 陆念瑛当然不承认,她当时那么有歧义地问许漫漫,是有这个引导的意思,可真正这话,并不是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我只是问了许漫漫一嘴,她那意思分明就是承认那小孩和许知青有关。” 乔新语当场就怒了,“放你娘的狗屁,我和清欢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她才多大年纪,那小孩多大了,你们都瞎了吗?” 许漫漫见这谣言已经发酵到了这种程度,简直是不要太满意,“乔知青,谁都知道你们俩关系好,情同姐妹。” 乔新语一巴掌扇过去,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陆念瑛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只是说说而已,不是就不是,少了一块肉?” 于晓敏听不得这鬼话,冲着陆念瑛就是一个铁头功,陆念瑛当场被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草桩子把她屁股都戳疼了,她当场就失去了理智,扑上来就和于晓敏扭打在一起。 陆念瑛明显不占上风,于晓敏打架挺猛的,掐拧扭扯,样样拿手,招招致疼。 陆念瑛的头发被她扯着往后,整个人都呈仰倒的姿势,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郑思启,戴亦风,你们答应我妈要护着我的,呜呜呜,你们把她拉开,给我狠狠地打她。” 于晓敏吓了一跳,略有些惊恐地看向郑思启和戴亦风。 两人朝后退了一步,戴亦风骂道,“你有病吧,你和女生打架,我管你呢!” 江行梅过来了,听说是这两人传许清欢的闲话,上去就帮忙,她的力气比四个人都大,后来还是江保华看不下去了,怕打出个三长两短来,让周桂枝把人拉开。 周桂枝趁机在陆念瑛和许慢慢身上连掐带拧,两人本来细皮嫩肉,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了。 “她们和人说,繁繁是我私生子?”许清欢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气死我了,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乔新语咕咕咕喝了半茶缸子水,“这两贱人跟你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败坏你名声,气死我了!” 这会儿郑思启进来了,一只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还在外头,人却像是被点了定穴,“繁繁?” 秦柏繁闻声抬起头来,朝郑思启望了一眼,喊道,“思启哥哥?” 许清欢也不意外,这俩是表兄弟肯定认识。 乔新语则有些讶异,“你俩怎么认识?” 郑思启忙过来蹲在秦柏繁的面前,没好气道,“你说我俩咋认识,他是我姑的孩子,不是,野哥,他怎么在这里?” 江行野还在生气,不吭声。 许清欢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简单点说,他被人拐了,我在火车上遇到了,把他救了。” 于晓敏打了一架,感觉没打痛快,还是一肚子气,“那两贱人不是说这小孩是欢欢那啥吗?真想撕了她们的嘴。” 郑思启先前还没啥感觉,毕竟这谣言很站不住脚,一听就知道是无稽之谈。 知青们传许清欢的谣言,纯粹是私人恩怨,而生产大队的人传则是想看江行野的笑话。 无论从哪个方面,江行野娶许清欢都是高攀,如果他们结婚,简直是一件令人嫉妒的事,如果许知青能够把江行野给一脚踹了,大家心里才会平衡点。 这就是符合那句话,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郑思启也就没当回事,现在事情竟然和自己相关了,他突然就怒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我去说道说道这件事!” 江行野拉住了他,“这件事和你无关,我来处理。” “你咋处理,人家俩女的,你还能把人打一顿不成?”郑思启纳闷道。 “我自然有办法。”江行野道。 有时候,不是打一顿就有用。 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厉芒。 吃过饭,郑思启要把秦柏繁带回知青点,自己的表弟,不好让别人带着,但秦柏繁不跟他,要跟着许清欢。 江行野明天还要起早床去县城,就没有让秦柏繁跟他睡,只把他带过来洗了澡,再交给许清欢。 掌灯时分,青霄来了。 起先,秦柏繁还挺害怕的,许清欢和青霄说了,让它好好照顾秦柏繁。 青霄是一只开了灵智的狼了,知道他是人类幼崽,便自觉地当起了好哥哥,很有耐心地陪着秦柏繁玩。 江行野送秦柏繁过来后,就有些不想回去,一直坐在缝纫机前边,看着秦柏繁和青霄玩,眼角余光却一直在追逐许清欢。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喊他的声音,他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许清欢送他到门口,他趁机捏了捏许清欢的手腕,在她的后颈上匆忙一吻,聊胜于无。 “野哥,听说你回来了,我们赶紧过来看看,咋地啊,你这次还去燕城见世面了,跟我们说说呗,咋去的?” 胡海和好些人过来了,董有福,杨铁军,都是生产队里的几个小伙子,有真心关心他的人,也有纯粹过来看热闹的。 “坐飞机去的。”江行野淡淡地道。 “啊,飞机啊,野哥,真的假的?”胡海真被吓着了,他连汽车都只坐过公共汽车,野哥居然都坐上飞机了。 江行野白了他一眼,“你不信,你还问我干啥?” “不是,野哥,咋还有飞机你们坐呢?这坐一趟飞机多少钱啊,是不是许知青非要坐的?” 要不是江行野瞪过来,林胜华非要骂一句败家娘们不可。 “我媳妇儿是去给人救命去的,时间紧急,是人家派飞机来接的,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胡海朝林胜华推搡了一下,“去去去,不要惹野哥生气,野哥,你跟我们讲讲燕城呗,你们去了住哪儿?” “我媳妇儿在燕城有宅子,住她宅子里。” 人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胡海很捧哏,“不是,野哥,许知青这么有钱的啊,她在燕城还有宅子,多大的宅子啊?” “四合院,多大都和你无关。”江行野说一半留一半。 董有福艰难地咽口口水,“野哥,许漫漫知青是许知青的妹妹,她在燕城是不是也有宅子啊?” 江行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 第四更,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走过路过,票票留下,啾,(づ ̄3 ̄)づ╭~ (本章完) 第253章 脱粒机回来了 第253章 脱粒机回来了 一夜之间,许清欢有个私生子的谣言不攻自破。 而许漫漫知青是个白富美的消息不胫而走,小许知青在燕城竟然还有四合院,这消息一经传出,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种艳羡中夹杂着嫉妒,嫌弃中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讨好的神情,令许漫漫浑身通泰。 在胡海的鼓励下,董有福似乎忘了许漫漫之前还和蒋知青被大伙儿捉奸过的前科,对许漫漫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想想,你要是和许漫漫知青结婚了,你和野哥就是连襟了。人家野哥去一趟燕城坐的是啥,飞机,飞机,你见过?” 董有福熏熏然,好似下一刻就可以和许漫漫洞房了。 四天后,江行野从县里把脱粒机零配件运回来的同时,几个庞大的包裹也一并被带回来,江家就跟过年一样,每人都有礼物,衣服,鞋子,燕城里那些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特产,更是刺激得董有福恨不得当场就和许漫漫洞房。 全生产队的人都来看热闹,看脱粒机的同时也是看许清欢和江行野给江家带的礼物。 几个孩子是每人一套衣服,给田金买的是一条纱巾,江行梅的则是一条红底白点的布拉吉,给周桂枝也买了一件上衣,江保华父子五人则一人一块布料,用来做衣服。 当时,许清欢手上有不少从蒋家搜罗出来的布票,因为是燕城地方票,她就干脆了。 燕城八大件,福禄寿喜四饼,太师饼、椒盐饼、枣饼和萨其马,拿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眼睛都直了。 周桂枝当然没有那么大方,直接抱了就往房间里去,好好地锁在了柜子里。 许清欢给两个老人各买了一套衣服,老爷子的是一套中山装,老太太是一套列宁装,两个老人嘴里说乱钱,但拿到衣服的手都在颤抖,高兴得语无伦次。 没有哪个老人不喜欢儿孙们的孝敬。 霍家准备的礼物也不少,给老人也是各一套衣服,三大块布,一块差不多有七八尺,足以给一个成年男子做一件衣服了。 其余就是各种吃食了。 这年头,也就吃的和穿的都是稀罕物,霍家的礼不可谓不重,但都知道这是给江家两老的,周桂枝直接将包袱提过来放在老人这里。 “提来干啥?我和你爹要这些干啥,你们和小五一人一半。”老太太摆摆手,表示不要。 “欢欢和小五给我们买了那么多,我们还要您老的干啥?这几块布我看挺好,等秋收过了,让梅子给您和爹做几套衣服,以后出门好穿。” 以前老爷子和老太太天天不出门,只能待在床上,也就不太讲究,现在早晚能够在村子里溜达两圈,总要两身体面衣服。 “我们够了,欢欢也给我们买了,给几个孩子做吧,大丫还在上学呢,不能天天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太太道。 周桂枝拿了一块小碎布给田金,“这块布有七八尺,你拿去给大丫和二丫各做一身衣服。” 田金忙摆手,“妈,给大丫做就好了,二丫就不做了吧,大丫穿不得了,就给二丫穿。” 这是这个时代的正常操作,往往新衣服都是给大的做,大的穿小了,再给老二穿,有时候一直能传给老三老四。 大丫听了很高兴,二丫还小,也不太懂事,只知道姐姐有新衣服了,自己将来可以捡二水货。 甚至还为姐姐高兴。 周桂枝道,“家里现在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你男人现在在城里当工人,每个月都能有票据,以后攒起来也容易,不缺这块布。两个女孩儿,总要有一身拿得出手的衣服。” 周桂枝把布放下就走了,田金的手抚摸在细布上,她觉得这么多年来,她似乎有哪里想错了。 屋外,拖拉机又开走了,浩浩荡荡的人群跟着一起去了打谷场,十几个壮劳力一起帮忙将脱粒机的零配件都卸了下来。 “来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学一下,学会了的到时候才能进脱粒机生产线参加组装。” 江行野招呼了一声,呼呼啦啦的人跟着一起上,他先将零配件按照方位摆放好,初步可以看出一个雏形了,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连接起来。 差不多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装上动力部分,接上电之后,江行野一伸手,“送一捆稻谷过来。” “好勒!” 胡海冲在最前面,提了一捆稻谷就跑过来,江行野按下了开关,机器运转起来,发出轰轰的声音,不大,但足以振奋人心。 江行野将带谷粒的稻草放入传送带上,传送带转动,稻草被送入机器中,草屑从一边送出来,金灿灿的谷粒在出粒口被鼓风扬干净后,落入了料斗口。 连扬谷这道最脏最累的工序都省了。 底下,江行野踢了个箩筐进去,谷粒哗啦啦地进了箩筐。 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 胡海等人抢着将稻草成捆成捆地放在传送带上,出草渣的出口处,李二婶等人拿羊叉翻着,几个年轻嫂子则在一旁捆草头。 谷粒出口的地方,几个壮年汉子直接拿了麻袋装,装满一袋就送走。 整个流水线作业效率奇高,短短两小时功夫,最小的那个稻谷堆子就见底了。 这要用以前那种法子脱粒,没一天功夫,十个人的工作量根本做不来。 江保华急匆匆地赶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堆了几十麻袋的谷子,他咧嘴笑道,“这是脱粒机脱出来的?” 林永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可不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干净着呢!” 他从旁边的箩筐里抓了一把谷粒给江保华看,“省多少事儿,要是能把苞谷脱粒机弄出来就更好了。” “这也太快了,得好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总不能让机器空转啊!”李二婶乐呵呵地笑着。 江保华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是真快,生产队要是有几台这机器,差不多几天时间,谷子都能收起来。 江行野退到了一边,江保华走过去,“小五,这脱粒机不能脱苞米吧?” 江行野“嗯”了一声,“脱苞米另外要机器,回头我再问问欢欢,能不能弄出来,现在苞米还没有收上来,时间还来得及。” 苞谷收上来还要晒干,往年都是人工脱,村里男女老少上阵,就靠两只手搓,等苞谷搓完,老茧子都要去掉一层皮。 四更,老规矩,第一更! (本章完) 第254章 提前实现农业机械化 第254章 提前实现农业机械化 下午,江行野派了几个人出去等其余的正在做的脱粒机的零部件。 江保华组织生产。 老人小孩留在村里用脱粒机脱粒,妇女开始收苞谷,小麦已经收割完了,壮劳力们把所剩不多的水稻抢收上来。 隔壁大队,新联大队和辽中大队,因为队员们的反对,象征性地要了一台收割机,用了没两天,就还回去了,收割工作全靠人力。 这两台收割机被上江大队要过来了,上江大队就有了三台收割机,江保华胆子也是大,两台收割机都是向公社打欠条,年底了再还钱。 看到上江大队呼啦啦地把活都干完了,新联大队和辽中大队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傻子。 “活总是那么多,工分也总是那么多,这么快干完了,难道年底的时候,公社还会给他们拨工分不成?” “听说人家生产队还建了脱粒机生产厂,后头,他们要卖脱粒机。” 新联大队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敲了敲旱烟杆,“搞啥新鲜名堂,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在种田,偏他们就搞些稀奇名堂,回头家家户户没工分,饿肚子,看江保华这大队长咋当。” 江保华每天走路都带风,书记的位置还空着,他既兼任书记,又要管生产,生产队的会计现在要重新核算工分,每天都忙得脚不点地。 生产队还抽了十个具有一定知识水平的青壮年出来,组成了一个生产厂,开始组装脱粒机。 许清欢和江行野又琢磨出了苞米脱粒机的设计,江行野了几个晚上时间,将设计完善,再拆出零件图来,最近他在县城里忙活苞谷脱粒机的事。 唐全同带领着一批干部下乡来了,他们提前也没有和江保华联系,直接奔过来,打谷场上,一片喧闹,夹杂着机器轰鸣的声音。 “走,看看去!”唐全同一挥手臂,身后的干部们赶紧跟上,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是不是脱粒机做出来了?”有人猜测道。 打谷场上,一共并排放着三台脱粒机,一台在脱小麦,两台在脱稻谷,一眼望去,干活的全是老人和小孩。 半大的小孩把成捆的稻谷或是麦穗拖到脱粒机边上,七八岁的孩子拆开草头,给脱粒机喂料。 每台脱粒机旁边守着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羊叉,把出来的草屑叉到一边去,几个老头把草屑打成捆。 出谷口处也守着几个人,一袋一袋的粮食被拖出来,口袋处系上绳子,拖到一边码放整齐。 好家伙,这是老弱病残齐上阵了! 一众干部们都看呆了。 打谷打麦子在哪个大队都是头等大事,除了牵着牛拉着石磙轧圈,会安排年纪大人上阵;其余的活计,把稻谷或是麦子铺开,轧到一半后翻场,抖谷粒,把脱粒后的稻草麦草捆成草头,扬场,无一不是壮劳力才能拿下的活。 这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现在被上江大队打破了。 从头到尾的活儿都是老人和小孩承包了。 最后,唯一用得上壮劳力的,怕就是把谷子和麦子运到仓库码放整齐,但这费不了多少时间。 抢收之所以辛苦,除了活儿重,还有一个压力来自于时间。 上江大队因为有了三台收割机,进度本来就比别的大队快多了,现在又有了三台脱粒机,又解放出来好多劳动力。 “上江大队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们这一天是不是把所有收上来的都脱粒了?” “应该没有,不过,照着他们这进展,今年的秋收起码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机器真是个好东西啊,上江大队这是不是提前实现了农业机械化?” 公社可以把这作为一项成果往上报,这也是他们的政绩,看到眼前这一幕,再冷的血也会跟着沸腾。 唐全同已经激动得无法自已,特别是在看到一张陌生又透着熟悉的脸,他怔愣了一下,忙上前去,“江……江……老领导!” 他啪地敬了个礼。 江老爷子摆摆手,“老啥领导,我就是一个枯老头子了。” 唐全同热泪盈眶,“老领导,您的身体好了?” 江成发和另外几个老头老太太负责将稻草和麦草扎成捆,干了好大一会儿了,他也有些累了,就往旁边站一站。 “好多了,总算不是个废人了。”江成发拄着羊叉,朝脱粒机那边扬了扬下巴,“这玩意儿好用,快,脱粒还干净,比用牛拉石磙脱得干净。” 他们捆草头前,会用羊叉把草再狠狠地抖一抖,如果上面沾着谷粒麦粒就能都抖下来,有是有,数量非常少。 稻草麦草上也沾不了几粒,他们也检查过,多是一些瘪壳子。 “是好东西!”唐全同道,“这省多少人力啊,这都是江行野同志的功劳。” 江老爷子自豪地笑,“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主要也是许知青的功劳。” 唐全同恭维道,“许知青也是江同志的未婚妻,终归是一家人,那可是您老的孙媳妇。” 说起许清欢,老爷子一张脸就笑开了,“一家人是一家人,功劳还是要分开的。” 唐全同道,“这功劳,恐怕得大队给许知青记了,上次就说过了,她要留着这脱粒机的技术,给生产队用,不愿让公社分一勺羹啊!” 董根生听到了,道,“唐副主任,咱生产大队不是公社的?许知青说来说去也不是为了自己,人家城里来的娃子也没说拿这天大的功劳换回城的名额,咋地了,还连点虚名实惠都舍不得给人?” “就是,咱们生产大队能给人啥啊?人家一个知青来咱这里,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一心一意为地方上,咱们公社可不能抠门啊。” 知青办的徐瑞阳这些年一直和知青还有当地的社员打交道,还是第一次看到社员这么维护一个知青。 他笑道,“收割机和脱粒机是好,别的大队可不愿意用呢。” 社员们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们也听说过别的大队不愿意用,也知道缘由,说是怕工分都被机器耗光了,将来没工分给他们挣。 这个问题,他们也问过江保华,大队长将他们一顿吼,说是快点把活干完了,后面还有活干。 而且,怕天气突变。 一听说天气会不好,谁还有心思管后边的事,而且生产大队要办脱粒机生产厂,又听说要办个家具厂,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被这两桩事抓去了。 第二更,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255章 今年的抢收工作拔了头筹 第255章 今年的抢收工作拔了头筹 李凤英身体不好,一直干不了重活,以前大家都下地挣七八个工分的时候,她一天下来只能挣三四个工分。 她负责捆草头,大队核算的这个工,一天下来是六个工分。 比以前挣得多,不受累,身体也吃得消。 “为啥不愿意用啊,多好用的机器,干活快,用起来也干净,以前打谷场哪里呆得住人啊,我们现在就在这树荫底下干活,太阳晒不着,还能吹上风,人也不累,干啥不用?” “就是,要我说,这一年到头种地,最累的就是抢收,收起来累,收上来了脱粒也累,还脏,以前哟,一场谷打下来,浑身上下,恨不得连屁/眼缝里都是草渣子,哪像现在,干净得很。” “那些大队不用就不用,真是有福不会享。” 唐全同听得一愣一愣的,公社给下面的生产大队一个发了一台收割机,都说好用,都不用。 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他们都知道,但解决不了。 苞谷地里,采摘苞谷的是妇女们,一箩筐一箩筐的苞谷摘上来,由壮劳力们挑回去。 三台收割机在做扫尾工作,一部分妇女在这边捆草头,也是由壮劳力们挑回去。 田埂边上有些收割机收割不到的地方,江保华和村里的会计用镰刀在割,看到唐全同领着干部们过来,他抹了一把汗,忙上去,“唐副主任来了,领导们都来了?” 唐全同看到上江大队收割得干干净净的田野,更远处的地方是新联大队和辽中大队的地,金色的麦浪在翻滚,若隐若现的是弯腰劳作的社员。 “你们今年的抢收工作拔了头筹啊!”唐全同心情复杂。 “呵呵,每年都是秋收的时候着急,有时候啊,急得一宿一宿睡不着,现在早收上来早安心。”江保华道。 唐全同不以为然,事实上,他也为上江大队捏了一把冷汗。 当初,收割机弄出来,在上江大队用得好,他很高兴,但当推广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大队反对,他的心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不确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不确定如今全部都发酵成了怀疑。 “老江啊,你们这么快把活都干完了,后边打算怎么搞?”唐全同问道。 他只差没说,后面难道让社员们都闲着? 江保华当然听出了这弦外之音了,“后边啊,事儿多得很,我们打算办个家具厂,这个是早就跟您说过的,还有就是脱粒机厂。” 至于说,许清欢要办的服装厂,他没有说,总觉得那是小姑娘们的小打小闹。 唐全同提醒道,“老江啊,公社把收割机的图纸,了大价钱买过去了,推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将来这脱粒机器万一要是卖不出去,你说咋办?” 这个问题,江保华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和唐全同的性格不同,对他来说,还没有去做的事,先就预设那么多的困难,这就连头都不用开了。 “唐副主任,这还没开始呢,咱们公社推广不开,不代表别的公社人家也不想要搞机械化,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的农场,我听说每年开荒的指标都完成不了。 咱们国家现在地广人稀的地方多的是,实在不行我就去大西北卖,去大农场卖,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这是一条新的路,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一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未来终归是令人充满希望的。 唐全同点点头,“行,我支持你们,但是如果失败了,公社没法给你们兜底,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考虑清楚。” 江保华一怔,准备说点什么,唐全同摆摆手,止住了他,“走,去你们大队部坐坐,顺便把许知青和江同志喊来,有些事啊,你说不清楚,我想听听他们两个的意见。 我听说,前不久,他们去了一趟燕城,怎么样?” “许知青过去是有台手术要做,我侄儿跟着过去,这不是怕许知青一个小女同志在外头不安全,就跟着跑了一趟。” 闲聊着,快到大队部的时候,江保华看到了任京墨,“小任啊,你帮爷爷跑一趟,去喊一声许知青,让她到大队部说话。” 任京墨答应一声忙跑开了,江保华又看到了自家孙儿江向南,和秦柏繁举着根竹竿,竹竿上绑了一根竹枝子,上面团着蜘蛛网,正在粘知了。 “大蛋带繁繁一块儿去,去把你小叔喊到大队部。” 午后,许清欢睡了午觉起来,一睁眼看到江行野在她房间里,坐在桌前,正在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啥。 她揉了揉眼睛,有点懒,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起身。 江行野将手头的笔一放,起身过来,将她拉进怀里,“没啥事就多睡会儿。” “不了,我起来,还有几张纸没有翻完,你什么时候去县城,我跟你一块儿去。” 之前和巩明杰说好了尽快把翻译的资料送过去,这都过去几天了,许清欢不好食言。 “后天过去。” 江行野看着她睡得脸蛋儿都红了,双眼蕴着一层雾气,眼睛越发明亮,清凌凌得如同阳光下跳跃的涧水,眼尾泛着红,慵懒地歪在他的胸口。 江行野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一手托着她的脖子亲了下去。 许清欢伸手攀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水。 情动中,江行野的手从她的衣摆下探进去。 院子里,青霄趴在廊檐下,两只耳朵轻轻地动了动,主人又在玩亲亲,它也有点想念空间里的那头小母狼了,雪白雪白,虽然性格有些泼辣,可漂亮是真漂亮。 看到院子外跑进来的小孩,青霄抬了抬头,呜咽一声。 屋里,江行野松开了许清欢,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就听到了声音,“姐姐,姐姐,队长爷爷让你去一趟大队部。” 任京墨在院子门口喊着,他有些害怕青霄。 许清欢答应一声,声音娇得很,让原本还在缓着的江行野心尖儿一颤。 他坐在炕上,双腿分开,两手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前倾,慢慢地平缓着呼吸。 “京墨,进来!” 许清欢两腿有些发软,扶着门框出去,站在大门口,朝任京墨招手。 任京墨忌惮地看向青霄,见青霄乖巧地趴在地上,他这才一蹦一跳地过来。 “姐姐,它不咬人吗?” “不咬,它是一头乖巧的小狗狗,它叫青霄,你可以和它玩。” “嗷呜!”青霄不满地朝许清欢撇过一眼,我才不是狗狗,我是大灰狼。 许清欢摸了摸它的头,从兜里掏了一把大白兔奶出来给任京墨。 任京墨抿着唇笑了笑,欢喜地接过来,放到了口袋里,蹲在青霄身边,试探着去摸青霄。 青霄别扭地避开,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人类幼崽。 不一会儿大蛋和秦柏繁也找过来了,把大队长的话带到,许清欢让他们仨在家里玩,自己和江行野一起去大队部。 第三更,还有一个。 (本章完) 第256章 桃子还没熟就有人来摘了 第256章 桃子还没熟就有人来摘了 公社用三个工作名额还有两百块钱,把收割机的专利买了过去,办厂子,许清欢原以为,厂子的生产力会不足,产品会供不应求,而拖今年秋收的后腿。 这会儿,听唐全同说,收割机卖不出去,白赊给生产大队,人家都不要。 许清欢真是始料未及。 她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之前听我们这的蒋知青也向社员们鼓动过一个问题,说是工分就是那么多,如果用了收割机,收割的速度快多了,以前十个人干十天满工分的活,用收割机后,十个人只需要干一天的满工分就能干完。 当时,社员们也很担忧,没活干了,没有工分了,分不到粮食和钱了,怎么办?” 许清欢趁机告了蒋承旭一状,虽然不知道蒋家会不会把他弄回城,不过应该不会,蒋家现在也是岌岌可危。 唐全同听进去了,“蒋知青还在你们大队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到底是知识分子,看问题还是比较尖锐。”江保华的话听不出褒贬“收割机下地的第一天,就组织了不少人向我们抛出了这个问题,当时可是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唐全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压抑怒火,“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任何一项先进的举措在问世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落后分子实施阻碍,这也是历史进步的规律。” 很好,蒋承旭成了落后分子。 “不过,这也的确是存在的问题。我们不但要响应国家号召,尽快实现四个现代化,农业机械化是必不可少的基础环节,但如何避免机器伤害社员们的收入,也是我们急需解决的问题。” 许清欢皱眉道,“我始终不能明白,收割机和脱粒机怎么就伤害了社员们的收入了?” 她毕竟不懂农村核算工分的逻辑,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江行野道,“每年生产大队收多少粮食,上交多少,收入是一定的。社员们干多少活,总的工分也是一定的,算下来,一个工分的单价就出来了。 总工分多,单价就低,总工分少,单价就高了。从头到尾,没有破坏多劳多得的原则,哪就损害了社员收入?” 总体来说,用机器干活,人工干的少了,一个工分的单价就高,哪怕一个人,或是一个家庭的总工分少了,但总收入没有变。 江行野一说,连许清欢这个外行都听懂了,唐全同不可能没懂,他猛地一击掌,“是啊,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那他们那些人在计较啥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江行野一挑眉,亏得为这点小事,把他和欢欢喊过来。 唐全同的脸色当即一变,他大小是个领导,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江保华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唐副主任管这么大个公社,牵一发动全身,难道是算不过来这笔账? 确实也有这个问题,你看,如果用机器的话,秋收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以前要一两个月,现在一个月绰绰有余,时间都省下来了,休一两天是休息,休息时间长了就是堕落,总要有活干,人心里才踏实。” “对,我们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当然,垦荒和水利啊,这些我们都会安排,就是这些都太单调了,你们这次去了一趟燕城,也算是增长了见识,看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建议?” 唐全同今天来,本来就这一个目的,没想到还把收割机的问题解决了。 江行野依旧是那张冷漠脸,皱着眉头,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暴走的样子,“没什么建议。” 跟来的一个干部不满地道,“怎么可能没什么建议呢?是不是你不想为公社做贡献?” 许清欢笑道,“你这话说得!我们也就走了一趟燕城,我是待在医院里哪儿都没去,江同志的确也到处看了看,但他抱着建家具厂的目的在走访,也没在别的事情上操什么心。 再说了,他也就一个普通社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要是觉得走一趟燕城就能解决大问题,您也可以申请出差去燕城转转。” 唐全同瞪了这人一眼,这人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知青,可不是普通人啊,燕城那边派飞机过来接她去做手术。 能够派得起飞机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唐全同笑道,“我们这同志也是一心为公,心情急切了些,你们也别往心里去。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你们一个生产大队,办两个厂子,人手不知道够不够?公社这边愿意给你们一定的政策,只要你们能够把厂子办到公社来,你们看怎样?” 江保华心说,不怎样。 但他也不敢明面上反对,还有些担心,怕唐全同一张嘴,把侄儿两口子给忽悠得把自己卖了。 “不怎样。”江行野道,“要是只这件事,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啊,你啥意见啊?”唐全同道。 “这厂子是生产大队办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说了能算?” 江行野不耐烦了,他想得也不差,他在生产大队办厂子,凡事他能说了算。 可如果在公社办厂子,劳心劳力的是他,好不容易一件事办成了,功劳可不一定是他的,他图啥? 再说了,他办厂子的初衷既不是为了生产大队,也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许清欢。 他希望许清欢在生产大队能够有班上,能够像在城里生活一样。 如果办到公社去了,他的确也可以跟去公社,可公社那边,比他出色的人多的是,他也担心许清欢会被人抢走。 唐全同最终的目的没有达到,回去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甘。 如果能够在公社办厂子,受益的人会不会多些不一定,但受益的范围肯定广一些。 厂子的进展,收益,之类的,凡是向上面汇报的工作,肯定都是他去做,在一定程度上,江行野肯定不得不听他的一些意见和建议。 在一些工作的推广下,江行野也不得不依赖他,如此,也就形成了一条利益链。 但江行野并没有这个野心。 “把厂子办在大队,这江行野到底怎么想的?我看他的思想相当落后,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这种人怎么办厂子?将来他还得当厂长?”民兵连长杨堂武不满地道。 这么大一桩功劳,不能让江行野一个人得了去。 四更,好了,今天的更新完了。 感谢宝子们的支持,(′‵)i l,也爱票票,(* ̄3)(e ̄*) (本章完) 第257章 你说过,你会和我结婚 第257章 你说过,你会和我结婚 蒋承旭回来了,到的时候是中午,知青点刚刚开饭,每人两个杂面窝窝头,一碗菜汤,汤里头不见半点油星。 许漫漫捧着碗,闻了一口那菜汤味儿,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放下碗,跑到外面去吐,就看到蒋承旭蔫头耷脑地从路上走过来。 她顿时心头一喜,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直奔蒋承旭而去,伸手扶他,被蒋承旭一把推开,“不要碰我!” 许漫漫抹了一把泪,委屈地喊道,“承旭哥,你怎么了?” 怎么了? 蒋承旭憎恨地看着许漫漫,如果不是她,许清欢绝对不会和自己退婚,他也不会到这乡下来,家里不会出事,他也不会被燕城蒋家放弃。 他这一趟去见了老爷子,用郑千夏的消息和老爷子交换回城的名额,但被老爷子否决了。 老爷子还是不想放弃许清欢,“你与其在我这里努力,不如抓住现成的,你知道许清欢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老爷子将那张报纸递给他看,“知道燕城霍家是什么分量吗?有霍拂海这根定海神针,霍家至少还能够兴旺五十年。” 如果霍拂海现在死了,霍震霆还没有到那一步,霍家或许要蛰伏几年,而如果霍追的腿废了,霍家蛰伏的时间或许还要长些,甚至,霍家以后要起来,还得看运气。 家里没有出色的后辈,整个家族的战略方针就需要根据后辈的能力方向做出调整。 有霍追在前,谁都没有关注过霍迟,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霍拂海身体好起来了,现在每天在办公室吼人吼得天板都能掀了,而霍追的腿据说恢复得非常好。 燕城这边都在传许清欢做的养颜丹,沈秀琴就是一个活字招牌,那些女同志们谁都想结识许清欢,拿到一枚养颜丹。 许清欢虽然从燕城走了,但她的传说越传越离谱。 蒋振国毫不避讳地说,“如果你能够娶许清欢,霍家和蒋家就是姻亲,将来你能够上升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不用我多说吧?” 当时,他看到报纸上刊登的,霍家认许清欢为女儿,耳边听着老爷子说着霍家的赫赫权势,似乎他已经成了霍家的女婿,已经受到了霍拂海的青睐,青云直上,未来可期。 “我不相信你连一个乡下汉子都不如,你们好歹也曾经是未婚夫妻。” 回不了城里,蒋承旭很郁闷,但想到如果把许清欢弄到手了,看在霍家的份上,蒋家都不可能不管他。 同是蒋家人,蒋承曙拿的是什么资源,他的是什么资源? 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让蒋家人后悔,曾经这样逼迫他,无视他,等将来,他也一定要让蒋家人匍匐在他的脚底求饶。 “离我远点知道吗?”蒋承旭终于露出了那刻薄样子,“你和周长安做过什么,不需要我说吧?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有可能吗?” 许漫漫的脑子轰地一声,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道是我愿意的吗?” “是我让你去做的?”蒋承旭翻脸不认,“我只说让你抓住他的把柄,我让你做那种不要脸的事了吗?” “我当时……你当时在旁边是不是?你看到他那样对我,你竟然都不帮我,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许漫漫彻底崩溃了。 知青点有人出来看热闹,她也不管不顾。 蒋承旭一把将她推开,“许漫漫,我今天才算认识你,我和清欢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都是你的错,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你才会对我用那种手段!” 知青点的人都懵了,唯有陈德文嗤笑了一声,似乎对蒋承旭的这一言行举止并不意外。 “他疯了吗?”戴亦风道。 郑思启摇摇头,“没有,他正常着呢,所谋不小啊!” “清欢这次去燕城干了啥?”陈德文低声问道。 郑思启道,“霍家认了她为女儿,你说呢。” “霍家?你们跟我说的那个霍家?”陈德文倒抽了一口凉气。 “嗯,就是那个霍家。蒋承旭应该是知道了。清欢这下应该是麻烦了。”戴亦风道。 谁知,许漫漫笑了,她牢牢地攀住蒋承旭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承旭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哥? 他还在牢里呢,你说我要是去跟他说,你们都把我们当个屁的话,他会怎样?” 蒋承旭缓缓地垂眼看她,几天不见,许漫漫憔悴了很多,下巴也尖了很多,显得一双眼窝深陷,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也是,许家算得上是家破人亡了,汪明霞和许立群离婚了,两个儿子也被打发下了乡,许泓图被判,蹲笆篱子去了。 许漫漫也不应该叫许漫漫,而是应该叫包漫漫,她依然和许泓图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但许立群是绝不会管她了。 “承旭哥,我应该有了。”许漫漫又给蒋承旭炸了一下,这个炸弹的威力,比前一个还要猛。 “你说什么?”蒋承旭朝后退了好几步,看她的表情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许漫漫道,“承旭哥,你可能要当爸爸了。” 她一向非常准的月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这两天开始犯困,想吐,和她的养母当初怀弟弟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她已经很懂事了,所以,身上一开始反常,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 但究竟是蒋承旭的还是周长安的,她并不确定,但隐约有点知道,周长安那天并没有留在里面。 “是我的还是他的?”蒋承旭狞笑道,看着许漫漫脸上出现瞬间的茫然,他拂开许漫漫的手,进了知青点。 就算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也不会要,更何况,说不定是周长安的。 周长安跟着人去上工,从许漫漫身边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走远了,他的眉头才皱起,流露出了一脸嫌弃。 蒋承旭才回来,没有急着去上工,他洗完澡出来,看到许漫漫站在过道等他,毫无意外,本来不想搭理,但许漫漫将他拉住了。 “承旭哥,那天,你说过,你会和我结婚。”她说着眼泪滚落,这一次是真情实感地落泪,“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付出了这么多,不可能让蒋承旭将她一脚踢开。 四更,第一更! 第258章 这孩子本来就是你的 第258章 这孩子本来就是你的 蒋承旭只觉得嘲讽,以前他居然不信许清欢的话,他一直觉得是许清欢无理取闹,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许漫漫,你一直都想和我结婚,是吗?” 许漫漫以为他在抒情,点点头,“承旭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爱你,可那时候你是我姐夫。” 以前,听到这些话,蒋承旭会感动,做梦后,想到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女人,他做不到冷血无情,只想着,该关照还是要关照,但是,他不能和许漫漫有什么,毕竟,他不能对不起清欢。 许清欢因为许漫漫和他闹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既得意,又高兴,当然,也有点烦许清欢不依不饶。 而现在,许漫漫说这些,蒋承旭只听着有点烦,“所以呢,你故意的,故意让清欢不高兴,看着她和我吵架,你心里很得意吧?” 许漫漫低垂眼帘,从她紧抿的唇瓣,蒋承旭看到了答案。 “许漫漫,你怎么不说假话了,你说不是啊,你说你虽然爱我,但从来不敢觊觎我啊,你说你从没想过要和我在一起,你只是不舍得和我分开,你怎么不说了呢?” 蒋承旭嘲讽道,声音很轻,但里头压制着的癫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许漫漫一门心思沉浸在怎么演里头,没有听出来,顺着他的话,“承旭哥,我是不敢啊,可是姐姐她不是不要你了吗? 她和别人订了婚,连她去燕城都是带着那二流子去的,承旭哥,你现在只有我了!” 她说完,伸手去环蒋承旭的腰,却被蒋承旭一把推开,“许漫漫,我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癖好。” 许漫漫的脸色一白,蒋承旭及时收敛好了脾气,“许漫漫,我蒋家的门没那么好进,我可以娶你,但是,我不可能……” 他说完,嫌弃地朝许漫漫的肚子看了一眼。 许漫漫抿了抿唇,“承旭哥,孩子是……是你的,那天……。” 那天事发突然,周长安似乎是硬着出来的,但许漫漫经验太少了。 蒋承旭嗤笑一声,没有搭理她,推开她就走了。 许清欢待在卫生点没啥事,拿出了最后一点翻译文件在翻。 门口大蛋领着一群小伙伴在玩老鹰捉小鸡,这一局,老鹰是秦柏繁,玩得特别高兴,满头大汗。 许清欢将最后一句话写完后,检查了一遍关键词的翻译,没有错漏,就把文件合上了,趁着没人注意,收进了空间里。 她从空间里拿了水出来,喊孩子们,“过来喝水,排队喝水啊!” 大蛋排在第一位,秦柏繁赶紧冲过来,抢在了第二位,二蛋之后,是队里的其他几个孩子,二丫缀在最后面。 “小婶婶,你的水好好喝啊,真甜。”大蛋多喝了两口,甜得都伸舌头了。 “我每天都能喝到。”秦柏繁一说,孩子们都羡慕不已。 二蛋忙抢上前喝,“小婶婶,我也想天天喝。” “好啊,你想喝了就过来,我给你喝。” 轮到二丫的时候,水不多了,她喝完后意犹未尽,想问还有没有,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好丢人。 许清欢看出来了,笑道,“还喝吗?” 她连忙点头,许清欢又装作去里面倒水,装了一壶出来递给她,“喝吧,想喝多少喝多少。” 二丫肚子都快喝饱了,放下水壶,很有礼貌地道,“谢谢小婶婶。” 许漫漫过来,看到的就是许清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玩的一幕,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因为许清欢,她也不用去勾引周长安,也不会现在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说不清楚。 “你来做什么?”许清欢正准备画服装图,服装生产厂还是要办下去。 许漫漫径直过来,在桌旁坐下,“姐……” 许清欢抬手打断了她,“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不要喊我是姐,我姓许,不姓包。” 许漫漫握紧拳头,她忍了又忍,睁开眼睛,“许医生,我来,是要看病。” “说吧,什么病?哪里不舒服?”许清欢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就听见许漫漫道,“打胎!” 噗! 许清欢一口朝许漫漫的脸喷过去,喷了她满脸口水,自己也呛了个半死。 “我不做这个业务!”许清欢站起身,将茶缸子往桌上一放,去洗脸架子前拿了毛巾擦嘴。 许漫漫抹了抹脸上的水一把,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水珠,很甜,恼怒道,“你难道不是医生吗?我现在就是找你,你凭什么不给我做?” 许清欢道,“我只是赤脚医生,你要是生孩子,我可以给你接生,可你要打胎,那必须去正规医院。” 许漫漫朝许清欢逼近,“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能去医院打胎,你故意为难我是不是?” 许清欢问道,“你为什么要打胎?怎么,蒋承旭不认?” 许漫漫看着她脸上的嘲讽,十分刺眼,但她现在无依无靠,许清欢问,她就说了,“他不认,他说我这是未婚先孕,丢他的脸,他要我打胎之后,才和我结婚。” 许清欢猜到了其中必然是有变故,笑道,“你笃定你打胎了,他就会和你结婚?许漫漫,你脑残吧?这种话你也信?” “承旭哥不会骗我的。” 许清欢道,“许漫漫,你未婚先孕,去医院打胎,别人会把你当烂鞋一样斗,但是你要是和蒋承旭结婚了,你再去打胎,谁也管不着你,你看着办!” 许漫漫去找蒋承旭,“承旭哥,许清欢不肯给我开药,她让我去医院打胎,我要是去医院,别人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怎么说?” 蒋承旭大惊失色,“你居然去找清欢?你怎么跟她说的?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许漫漫脸上的血色褪尽,“承旭哥,这孩子本来就是你的。难道你要我把周长安的事说给她听吗?” 看到蒋承旭被噎得难受,许漫漫的心里涌上来的全是恨,还有一直滋生的执念,凭什么许清欢都和别人订婚了,蒋承旭还是不想忘掉她? 凭什么! “承旭哥,我哥是帮你顶罪了,可你说,要是许清欢知道你找了人来,想要玷污她,还想一箭双雕除掉江行野,你说她会原谅你吗?” 蒋承旭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穴一样,当初,走这一步的时候,许清欢还不是霍家的女儿,他那时候对她的心里只有怨恨,恨她背叛,和她无情。 第二更,还有两更! 第259章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第259章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蒋承旭和许漫漫去生产大队开了结婚证明,又去公社盖了章。 拿到手的时候,许漫漫觉得讽刺。 她一直想嫁给蒋承旭,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结婚证明给我吧!”蒋承旭伸手。 许漫漫快他一步收起来了,一笑,“承旭哥,我收着吧,虽然不是结婚证,村里和公社都留了底的,你就算拿到了,撕了也没用。” 蒋承旭的心思被她道破,恼羞成怒,“谁说我是要撕了,你不是要这个去打胎吗,去啊!” 县医院里,宋燕青给许漫漫做了检查,“孩子这么健康,为什么要打掉?你男人呢?” 许漫漫独自一个人来的,她让蒋承旭陪她,蒋承旭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她说了一句什么天大的玩笑话。 “生产队在抢收,没时间来。想要儿子,这是个女儿,要打掉。”许漫漫道。 宋燕青一边写病例一边道,“这不是你想打就能打掉的,你这种情况不能打了,已经着床了,强行打引起大出血,谁负责任?” 这孩子着床得有点早,还挺邪门的。 “你们这是正规医院也不给打吗?那要怎样才能打?”许漫漫急了。 “正规医院也不是啥胎都能打的,再说了,都没成人形,谁跟你说不是女儿的?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或许是最近接连忽悠了三个医不好的病患,都是宋燕青把人忽悠得出了院,宋大夫的医术不见精进,倒是忽悠人的本事与日俱增。 许漫漫走出县医院的时候,还茫然地回头望了一眼,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单子,正不知所措,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拽住。 “许漫漫,你是不是打了?啊,你是不是打了?” 周长安跟疯了一样,吼道。 他身上满是汗水,上面还沾着干枯的玉米叶子,脸上有着在青纱帐中穿梭后留下的道道血痕,眼里是炙热与愤怒交织的神情。 许漫漫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挣扎道,“周长安,你放开我!” 周长安道,“你怀孕了,是我的,对不对?孩子是我的。” 许漫漫震惊地看着他,难道这人忘了,她和蒋承旭曾经在众目睽睽下的那一幕? 还是说,她记忆出错,周长安当时已经留在里面了? “你胡说什么,什么是你的?”许漫漫惊恐地朝后退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承旭哥已经结婚了。” 正因为许漫漫和蒋承旭结婚了,要来打胎,所以周长安才会笃定这孩子是自己的。 没有孩子的时候他不在意,可当听说他有了孩子之后,周长安就不淡定了,那种当父亲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你竟然为了和别人结婚流掉它,许漫漫,你怎么这么贱呢?”周长安怒不可遏。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种事,中间的气氛就不太一样。 路上有人在看他们,周长安也不怕,将人拉到了小巷子里,他扣住许漫漫的手腕,将人压在墙上,“许漫漫,那天,你们都知道我听见了,我也知道你让我上的原因。 你说,如果我去派出所说,你也参与了谋害许清欢和江行野的事,他们会不会把你也弄去蹲笆篱子?” 许漫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摇头,“我没有,你胡说,你不能诬陷我。” “我听见了!”周长安道,“我全听见了,我可以做人证,你说呢?” 事实上,他已经做过一次人证了,但蒋承旭居然手眼通天,让许泓图一个人把罪全部都顶下来了 当然,许泓图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好东西。 许漫漫却不知道,她两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了,“你,你想干什么?求求你,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长安满眼戾气,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在许漫漫的肚子上刮着,“你说呢,你竟然把我的孩子给流掉了,你说我要干什么?” 许漫漫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意,“不,不,不,没有,还没有,它还好好的,我还没有做。” 周长安明显不相信,许漫漫忙拉了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真的,我真的没有打掉,我本来,本来也是舍不得。” 真是倒霉,这孩子居然还在她的肚子里生了根,害得她要打也打不掉。 现在,还粘上来一张狗皮膏药,她要怎么才能和承旭哥做夫妻啊! 周长安总算是相信了,虽然他暂时什么都没有摸到,但他看到了许漫漫手里那张还没有来得及撕掉的单子,上面的诊断情况非常清楚。 “六周?许漫漫,你这个贱货,都六周了,你还说是我的孩子,你踏马的是不是在骗我?”周长安看到孕期六周,又炸了。 他和许漫漫做那事,满打满算没有超过半个月。 也是他还没有经验,不太懂十月怀胎的流程。 许漫漫忙解释,“不是的,是按照我的例假周期算的,不是按照那种事的时间算。” 她一解释,周长安也将信将疑,主要,许漫漫都和蒋承旭结婚了,如果这孩子是蒋承旭的,两人为什么要打掉? “长安哥,我饿了!”许漫漫可怜兮兮地道。 她现在手里要钱没钱,要啥没啥,孕反越来越强烈,可饿起来也是钻心地难受。 周长安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带着她去了国营饭店。 周长安自己手里也没多少钱,他在这里已经快七年了,家里早就不管他了,每年就在上江大队挣工分,落成点钱,能有多少。 但他奢侈地给许漫漫点了一碗阳春面,自己什么都没要。 连肉包都没有,许漫漫嫌弃得不得了,她不可能和周长安这样的穷光蛋结婚,吃了几口面条,她就吃不下了,起身就往外面冲,趴在门口吐了个天翻地覆。 周长安连忙跟着冲出来。 许漫漫吐完后好点了,她脸色惨白,扶着周长安道,“长安哥,你说它是不是挺能折腾人的?” 周长安的脸色稍微好点了,他的眼神扫过许漫漫的肚子时,甚至有些温柔。 许漫漫吃不下了,剩下的大半碗面条进了周长安的肚子,回去的路上,许漫漫晕车,她靠在周长安的身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看外面熟悉的景致,竟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是她下乡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尽管只有一个多小时。 晚上,许清欢早早地把饭做好,二合面馒头,白面占多数,暄软蓬松,小鸡炖蘑菇,老黄瓜炖腌肉,还有半锅米饭。 每天吃饭,她这边的人不少,陈德文仨人还是过来这边搭伙,再加上乔新语和于晓敏,现在又多了江行野和秦柏繁,一共八个人。 一顿造,等肚子里有些货了,这会儿才有人说话。 “今天周长安和蒋承旭大打出手,好家伙,看周长安那架势,恨不得把蒋承旭打死。”陈德文满是疑惑。 乔新语也好奇地道,“他们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三更,还有一章。 第260章 想在招待所的那一次 第260章 想在招待所的那一次 于晓敏边吃,边道,“许漫漫和蒋承旭今天去开了结婚证明。” 现在拿结婚证要去县里拿,但村里和公社都要给开证明,当然,很多人不讲究,也不会拿结婚证,要结婚了,两家摆两桌酒席,宴请一下亲朋好友,宣告一声,就算是结婚。 许漫漫和蒋承旭这种,是当时被人捉奸在现场,生产队也说过,要他们尽快去开结婚证明。 也是因为两人都没有到拿结婚证的年纪,可是又不能逼着两人请喜酒,开结婚证明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本来早就应该开了,之前我都听到大队部的人催他们俩了。”乔新语道,“不过,他们现在怎么突然跑去开了?” “听说许漫漫怀孕了。”于晓敏又扔下了一个炸雷,满座都讶然。 “怀孕?”乔新语看了许清欢一眼,见她十分淡定,“欢欢,你是不是知道啊?” “嗯。”许清欢正皱着眉头想,周长安为什么要和蒋承旭打架?还有,许漫漫为什么非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难道…… 她想到这里,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啥时候知道的?”乔新语问道。 “也是今天啊!”许清欢道,“说他们干啥,马上秋收就要搞完了,我们到时候去搂山货吧!” “行啊!” 说起这个,大家倒是都有兴致。 陈德文三人则和江行野一起讨论到时候去弄点野味打打牙祭,听说要去山上打猎,秦柏繁兴奋得不得了,“哥哥,哥哥,我也要去。” 他扯着江行野撒娇,郑思启看了很是吃味儿,“小子,就他是你哥哥,我不是?” 秦柏繁不像之前刚来的时候那么害怕了,这几天跟着大队的孩子们到处撒野,性子开朗了许多,“哥哥是姐姐家的哥哥,你又不是!” 郑思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用食指点了点,“好啊,小子,你就这么伤人,是吧!” 大家都笑起来,江行野揉了揉小家伙软软的头发,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家更加惊讶了,都想不到的是,江行野也会笑啊,他也有笑的时候。 饭后,陈德文几个抢着刷碗,许清欢带秦柏繁跟着江行野回去,他要给秦柏繁洗澡,青霄跟着,一孩一狼前前后后的跑,热闹的像是有一群孩子环着他们。 两人本来并肩而行,江行野突然就不走了,目光追逐着秦柏繁。 许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秦柏繁带着青霄跑开,江行野收回目光,“没什么。” 进了院子,江行野将院门虚掩上,进了屋子,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烧水,而是一转身,搂过许清欢将她压在炕上。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照不进来,光线昏暗,他的脸也半明半暗,许清欢近距离地看着他放大的俊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贴着亲了一会儿。 江行野一只胳膊撑在炕上,半边身体压在许清欢的身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带动着他,江行野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处。 刚才,他在想,如果将来许清欢愿意给他生个孩子。 他从来不是那种会多事的人,更加不是那种会帮人带孩子的。 但接纳秦柏繁,并不是因为这孩子可爱,而是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让他情不自禁地去幻想,他和许清欢会有孩子的场景。 但,未来从来不是握在他的手里。 “阿野,起来了,繁繁回来了。” 秦柏繁的声音进了院子,江行野闷哼一声,翻身起来,顺便将许清欢也拉起来,让她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给她整理身上的衣服。 “阿野,你在山里的那块麦田,以后打算种什么?” “你要种什么?” “骨骼黏合剂里头有一味主药名叫浆珠星,从里头提炼出的草浆具有很强的黏性,每年就是这个季节种,越过一冬后,在春天的时候采集。” 这种浆珠星,是许清欢从空间里找来代替原配方中的主药的药材,江行野在山里的那块秘密基地里,她当时撒过息壤,而且山间里有着稀薄的灵气,种出来的药材,虽然药性比不上空间,但也够了。 “明天我们去县城,后天一起去山里种?” “好啊!”许清欢道。 江行野凑近她,“到时候把繁繁放到前面去,让爷爷奶奶帮忙看着。”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就喷在许清欢的耳后根上,她顿时觉得耳朵很热,那股热气就蔓延到了她的脸上了。 他的意图十分明显,许清欢掐了他一把,惹得他低头就亲了她一口。 “姐姐!” 秦柏繁推开了门,看到许清欢,“姐姐,你病了吗?” 许清欢讶异道,“我没有啊,怎么了?”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我妈妈发烧的时候,脸就是这么红的。” 许清欢真是尴尬得想原地去世算了,她瞪了江行野一眼,“没有,可能是天有点热吧!” 江行野一声轻笑,许清欢落荒而逃,“我去找盆。” 洗澡的盆一般放在后院,后面搭了一间洗澡间,不过,江行野一般不用,他要么在井台边上冲一下,夏天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河里游一下。 江行野最开始给秦柏繁洗澡,是放在井台边上的,毕竟夏天,也不冷。 但小朋友也有尊严,捂着小鸟,就是不松手。 许清欢也觉得不能当着男朋友的面直视小男生的某个部位,总觉得怪怪的。 江行野正好也有这样的顾忌,不想自己对象看别人的那啥,尽管是个四岁的小男孩,于是,洗澡的地点就放在了洗澡间。 这会儿许清欢将盆直接提到了前面来。 江行野看了她和盆一眼,没有说话。 秦柏繁则懵了,“姐姐,我不在外面洗澡啊。” “啊,哦!”许清欢茫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盆,“那啥,没说让你在外面洗澡,哥哥是用这盆来装洗澡水的。” 水烧好后,江行野兑了凉水,用桶装了水,一手提桶,一手提盆,又把盆提到了洗澡间。 洗澡后,很多小朋友都会在外面疯。 大蛋和二蛋来接秦柏繁,他套上衣服,迫不及待地就出去了,把青霄留下了。 许清欢准备出去,被江行野一把拉住了,“刚刚在想什么?” 许清欢懊恼地踩了他一脚,“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那一次!”江行野的语气有些喘了,低头亲了一会儿,“想在招待所的那一次,想再来一次,不想被人打搅。” 许清欢的腿一软,身子朝下滑,江行野托住了她。 那一次,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 四更,今天的更新完了。 求票票,(づ ̄3 ̄)づ╭~ 第261章 野哥 第261章 野哥 江行野把一大一小送回去,在院子门口的时候,趁着夜色,他抓起许清欢的手捏了一下。 时间越长,欲念越重。 越不想放手。 “野哥,还以为你不在呢,送嫂子去了?”董有福谄媚道。 他跟着胡海来,被胡海嫌弃得要死,两人进院子里喊了几声,见没人正要离开,江行野从隔壁出来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江行野被“嫂子”这称呼取悦到了,拉开了门,进去后倒也没有直接把门摔上,松了手,任由他们跟着进来了。 进屋后,江行野就开始鼓捣脱粒机的图纸,董有福凑上去看了一眼,狗屁都看不懂,就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野哥,许漫漫那边我是搞不成了,她肚子里怀了别人的种,听说打胎都打不下来,肯定是要生的,你说我还能帮别人养娃?”董有福愁眉苦脸。 江行野眼皮子都没抬,“就她一个?看上她啥了?” “野哥,我差点被你骗了,听说许漫漫根本不是许家的种,是她妈跟野男人生的,许家有房子也不可能给她。”董有福委屈得不行。 都是兄弟,野哥对胡海就是比对他好。 “那不还有个陆知青吗?”江行野似乎随口一说,“燕城陆家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家,家里可不是只有几套房的事。” “不是吧?”董有福道,“野哥,你这可不要忽悠我啊,回头我把人弄到手了,别又是个没用的。” 江行野道,“关我屁事?” 胡海推搡了董有福一把,“就你这德行,你还想找个女知青,人家看得上你吗?” 董有福看着江行野手腕上的表,“看不看得上我,你等着瞧。野哥,你这手表是进口的?” 他是听生产队的人说过,说野哥这表是梅表,进口货,一块好几百。 江行野抬了抬,表盘在灯光下闪烁了一道光,“嗯。” 显然,野哥肯定是买不起的,他所有的家当差不多都用来置办了彩礼,当初还说野哥这彩礼太重了,现在看看,比起人家在燕城的四合院,能叫重? 他也不比野哥差哪儿,野哥都能弄到许知青那样的媳妇儿,他难道还配不上一个陆知青? 回头,也让陆知青送他一块梅手表,让生产队的人也羡慕羡慕。 董有福迫不及待地走了,胡海道,“野哥,你说,董有福啥意思,想和人陆知青处对象?” “处就处呗,怎么,你也心动啊?” “倒也不,不是不能心动。”胡海确实有点心动。 “少招惹人。”江行野拦了一句。 “为啥?”胡海不明白。 “不为啥,厂子马上办起来了,不想进厂子干活?”江行野道,陆家虽然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不是胡海能够招惹得起的。 至于董有福,他不打算说,说了,董有福也不会听,还会觉得他是不安好心。 “想啊,野哥,啥时候正式开始搞?”胡海收了那胡思乱想,他也只是想想,没董有福那野心。 野哥这种好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也就许知青,下乡的知青那么多,哪一个看他们的眼神不是高高在上? 就算是结了婚的,也是一门心思想离开。 “你明天找几个人,把那头的空房子收拾出来,找几张桌子拼接着摆起来,在两边放上凳子,一共十二个凳子,我回来了要用。” “好勒!野哥,咱们后边是不是就要把厂子开起来了?”胡海问道。 “嗯。” 上江大队的粮食基本上都收完了,粮食大部分都已经入了仓,只剩下最近两天收的谷草头和麦草头,打算多晒晒再脱粒。 苞谷也全部都进了玉米楼子,也要等干透了才能够脱粒。 上江大队干脆放了一天假。 一大早,江行野就把拖拉机开出来,停在了大队部门口,等要进城的社员,他将一把小椅子放在拖拉机上,先占了个位子。 江保华领着两个人过来,看到江行野,“小五,你来,我们谈谈再走。” 一个是新联大队的大队长,另一个人是辽中大队的书记,江行野都认识,这两人对江行野也很熟。 “行野啊,准备去县城?”刘青松客气地道。 江行野冷淡地“嗯”了一声,从拖拉机上下来,跟着进了大队部。 之前,公社给各大队赊了一台收割机,辽中大队和新联大队用了两天,好用是好用,就是社员们强烈反对,今天坏这儿,明天坏那儿,两人对江保华威逼利诱,总算是把拖拉机扔给了上江大队。 唐全同把江行野那一套工分的算法一说,“上江大队和你们挨着在,他们现在秋收都搞完了,年年的垦荒任务都完成不了,今年他们肯定能够垦完,回头水利上又占个上风,我看,今年的先进大队不用评了,就他们了。” 别的大队,收割机好歹还保留着。 他们也是仗着和上江大队近,这收割机又是上江大队弄出来的,死活扔给他们。 现在后悔了,两人联袂而来,就是要把收割机再要回去。 “说实话,老哥,也不是我们非要来,是唐副主任,说这收割机是分给我们大队的,要弄没了,就是那啥,没有保管好国家财产,这是多大的罪啊!” “是啊,老江啊,你可不能害我们啊!” “你们这说的真是好笑,这收割机当初是怎么到我们大队的,我们大队的欠条还在公社压着呢,我这把收割机给你们了,回头欠条我去公社还?” “我们还,我们还,肯定不能要你们还,这笔账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卫启民见江保华松动了,见好就收, “还有个事,老江,你肯定得帮我们,就是脱粒机的事,我们大队订两台,一台脱苞谷,一台脱麦谷子。你得优先给我们。” “那不行,得优先给我们,不过,得先赊着。唐副主任也说了,脱粒机那么多零部件,也不能总是去县城里订购,回头咱们公社也开办两个机械厂,将来这脱粒机的账,看能不能从公社那边走。”刘青松道。 江保华懵了半天,“敢情你们跑来,都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 刘青松也很不好意思,“老哥,我们每个大队都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哪有钱买机器啊,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可是不弄也不行啊,你们大队秋收都快搞完了,我们这些落后的大队,才收了三分之一不到,对上头也不好交代啊!” 江保华脸色不好看,这说来说去,还怪起他们来了? 江行野闷头半天,这会儿抬起头来,“机器我们不卖了!” 四更,第一更! 第262章 真相 第262章 真相 江保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你说啥?” 刘青松和卫启民也瞪大了眼睛,不卖,意思是这厂子不打算开了? 卫启民也问出来了。 “厂子还是开,不过,我们暂时不打算卖机器了。”江行野道。 “那你们把机器生产出来了,囤在家里自己看?”卫启民好笑道。 “我们会成立收割队,和脱粒机队,买不起机器,你们可以雇佣我们的人和机器,用工分或是粮食来支付费用,不用一次性掏一台机器的钱。” 江保华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好主意啊,要是都像辽中大队和新联大队,他们这拖拉机厂真不用开了。 不但挣不到钱,还会被赊欠得破产。 可要是说租的话,总不至于连点子粮食或是钱都拿不出来吧! 而刘青松和卫启民则是一言难尽,这是绝了他们空手套白狼的路子了,不过这法子是真好,简直是滴水不漏。 “你们以后打算一直都这么干?”刘青松道,“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江行野不说话,江保华见他心里有成算,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等以后了,你们各生产大队都有钱了呢,愿意买我们的机器了,我们当然愿意卖了。” 刘青松和卫启民觉得遭受了亿万点暴击,但又无话可说,空手而来,空手而归。 许清欢在去县城的路上,也没有闲着,一车的人都在说许漫漫的八卦。 “说是要去打胎,结果县医院说,已经着床还是怎么了,打不了,就回来了。” “打啥胎啊,为啥啊?都要结婚了,早晚不都会有孩子的吗?” “谁知道呢,听说蒋知青和周知青还狠狠地打了一架,这是为啥啊?” “能为啥,你没听小许知青在旁边哭着喊着,你们别打了,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哎呦,我的天,我听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车人都笑起来了。 “我就说两个男知青是为了小许知青打架,你们是没看到周知青每次看小许知青的眼神,我都看到好几次了,就像是看到一块肥肉的凶狗,吓死人了。” 有人低声道,“这么说来,这小许知青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周知青的?” “这可难说得很啊!” “不是说,蒋知青的意思现在他们俩都还年轻,也挣不到钱,两家都没得贴补,暂时先不要孩子?” 另一人啐了一口,“这种屁话你也相信?这大队里谁不是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孩子了,我生我家老大那时候也不过十七岁。 再说了,养个孩子能要啥?头两年有大人吃的就有孩子吃的。”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变到了许清欢身上来了。 李二婶:“清欢啊,你和小野打算啥时候办事儿啊?” 前头,江行野紧张得连握扶手的手都在颤抖,他竖起耳朵,就跟雷达一样,接受着从许清欢那边来的信息。 “看阿野了!”许清欢臊红了脸,倒也不是她脸皮薄,两世都没有接受过这种考验。 前世,没人催婚,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 江行野抿了抿唇,只觉得今天艳阳高照,秋风和煦,天那么高,那么蓝,蓝蓝的天上飘着几多白云,真好看。 车厢里,众人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李杏枝笑道,“你看小野啊,小野恨不得今天就把你娶回家,晚上就能抱着媳妇睡啰!” 又是一阵大笑,江行野也跟着很不自在了,他心里想是一回事,可被人说出来,那感觉是既甜蜜又羞涩。 这些结了婚的老娘们,个个都很彪悍。 好在大家都体谅许清欢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善意地打趣一声就不再多说了。 “哎,那陆知青是不是没有对象啊,上次,她妈妈来,也没说把她带回去,瞧着家里应该有点门路呢。” 董有福的老娘钱大桃一听说这话,就来了兴致,“许知青啊,陆知青家里是什么个情况,上次来的那人,我看和你也有点关系,怎么陆知青也喊她是妈?” 来回说的都是宋宛霖。 许清欢道,“那也不是陆知青的亲妈,陆知青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家是燕城的,反正迟早都会回去,家里确实也有些能耐。” “你不是在燕城有四合院吗?小野上次跟你去燕城,也是住在你那四合院里头的?”钱大桃试探这话,就别有深意了。 许清欢笑了一下,“我买那四合院,阿野也出了钱,那四合院他当然能住了,再说了,我们订了婚,哪还分什么彼此!” “这话在理!” 车上其余的人也都是人精,一下就品出味儿来了。 “大桃,你家有福之前不还看上了小许知青,现在打算换人了,又看上陆知青了?”李杏枝问道。 “那小许知青哪能和许知青比,听说是她妈和野男人生的野种呢,她自己的肚子里还怀了别人的种呢,我家有福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要这种破烂玩意儿。” “那你家有福可得抓紧了,陆知青可是个抢手货呢,这要真娶了陆知青,将来去城里吃商品粮不是现成的?” “这也要看我家有福的本事!” 大约是因为江行野走了狗屎运的缘故,现在大队里的那些好吃懒做的光棍汉,哪一个不是跃跃欲试,谁都想像江行野一样,找个许知青这样的人,在城里有套宅子,手腕上还能戴一块进口手表。 到了公社,江行野把部分人放下来,许清欢跟着剩下的一部分人继续坐拖拉机去县城,到了国营饭店,他提醒道,“拖拉机要拖货,下午你们自己坐汽车回去。” 他扶着许清欢下车,时间还早,两人先去新华书店交任务,上次的一共一万出头的字,差不多十篇的稿子,一篇一千字。 巩明杰扫了一眼,心说这字是真漂亮。 他将翻译稿装进了档案袋里头,又拿出了三块五毛钱,一斤肉票,一张三尺的布票给她,“这是第一次你翻的一千字的稿酬,初级翻译的话,y语是千字三块钱,d语比y语多五毛钱。” 许清欢将钱票收了,问道,“我中级翻译要是下来了,稿酬等级是不是会高点?” “当然会高了,千字就是四块五毛钱呢。你翻译一万字,就是四十五块钱。”巩明杰点了点档案袋。 许清欢现在巨富,她也瞧不上这四十五块钱,不过,有了这笔钱,她吃好喝好,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这十份翻译稿交上去,差不多中级翻译证也要下来了,巩明杰又拿了大约两万字的原稿给许清欢,“还是尽快,早点翻译,我们就能早点学到人家的经验。” 许清欢扫了一眼,是有关机械方面的,对她也没有什么难度。 许清欢要去武装部,江行野送他,走到一处死胡同口,看四下里没有人,他将许清欢拉进去,将她压在了墙上,身体严严实实地将她挡住,“你在拖拉机上说的话是真的?” 第二更,还有俩 第263章 宋宛霖又来了 第263章 宋宛霖又来了 两个人大面积的身体都贴在一起,许清欢感觉到他身上像火一样的热浪往她身体里涌,他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许清欢的掌心抵住他宽厚的胸膛,故意闹他,“说什么,我说什么了?” 江行野的嗓子有点干,只觉得未婚妻的小手在自己胸膛上作怪,像十七八只小猫的尾巴在他的心巴上挠啊,挠。 “就是别人问你,你说的那句话。”江行野想直接说结婚的事,但他没有胆子问出来,怕被拒绝,怕是空欢喜一场,怕许清欢来一句,“我只是玩笑话。” 他太想娶许清欢了。 许清欢当然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了?” 江行野还想再说,话到嘴边,好像自己在逼她一样,心里黯然,但还是松开了她,“我送你去武装部!” 许清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他似乎对他们的将来,从来没有抱过什么希望一样。 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 “嗯,走吧!” 说完,她率先走在了前面。 江行野眼见得她心情不好,自己也懊恼极了,后悔刚才那么逼问她。 如果,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结婚的话,自己这样做,倒真是在给她施加压力了。 可是,让他放手,他又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武装部,江行野跨近两步,“欢欢?” 许清欢不太想听道歉或是解释的话,手指头点在他的胸膛上,“你有事先忙吧,我先进去了。” 江行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晦暗,双手紧紧握拳,眼尾已是泛起了一点红。 他暗恨自己太心急,明明知道结果,却忍不住强求。 武装部,李守志正在接电话。 “上次的那五个人查清楚了,两个人可以查得到死因,受伤之后被野兽吃得尸骨无存,只剩下两件破衣服,这个案子是廖永强办的,他从市里来的,奉谁的命令,有没有开介绍信,这个你要查清楚。”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李守志没有吭声。 等对方说完,他又继续道,“还有三个人,说是出事的当天,附近山上只有欢欢,什么意思,怀疑到欢欢头上了,狗急跳墙呢,我就要说了,人呢,尸体都没找到,就诬陷人,说是欢欢杀人,证据呢?” 领许清欢进来的小干事敲了敲门,李守志的声音压着点了,扭头朝外头看,“谁?” 小干事把门推开一点,让里头的人能够看到外头的人,李守志看到许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和那头说,“回头再跟你说!” 然后挂了电话。 “李伯伯!” 许清欢只当没听到那些话,她将一盒茶叶放到桌上,“您上次吃那药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好得很,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了。”他拿过茶叶,打开闻了一下,一阵神清气爽,“这可是好东西啊,,千金难买呢,伯伯别的不想,就想这一口。” 许清欢笑道,“您喝,我回头多制点。” “好!”李守志道,“啥时候从燕城回来的,你伯母担心得很,今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呢。我也是怕您和伯母担心才过来说一声。”许清欢道,“去燕城这一趟,挺顺利的,我在老莫餐厅还遇到了陆让廉。” 许清欢讥诮地一笑。 李守志道,“你之前说有些证据放在霍家,这个有没有收获?” 许清欢点头道,“东西我都拿到了,原先我是想着哪怕这些东西不能将陆家拉下来,也要让他们难堪,后来和他们打过交道之后,我觉得最终难堪的恐怕会是我父亲。” 这话题很沉闷了。 良久,李守志才道,“你考虑得对,但是,他们触犯法律,这是事实,你父亲是个受害者,不会有人嘲笑他,只会让人觉得陆让廉不是个东西。” 许清欢道,“如果有别的办法能够为我父亲出气,我就不希望把那些东西公布出来,除非能够审判陆让廉,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否则,她父亲都已经过世了,人们重新提起他,不是因为他的战绩功业,而是他头上戴的那顶绿帽子。 世人总是更喜欢八卦。 许清欢无法接受。 忍辱负重是个好词,是很难得的性格,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但真正忍辱负重,却不是一段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体验。 “陆宗生一天不死,很多人还是要看他的面子。”李守志的意思,单靠那些书信,没办法将陆让廉扳倒。 特别是现在,秩序比较混乱。 许清欢也心知肚明,“曙光总是会到来的,世界总有清明的一天,在目前看来,个人的这点荣辱与国家的未来相比,无足轻重,但云开日出后,所有的鬼魅魍魉都会暴露在太阳之下,最后烟消云散。” 李守志也被鼓舞了,“好,说得好!” 许清欢也是瞎侃而已,陆家庞然大物,以李守志他们目前的能量,根本动弹不了,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又说了一些上江大队的事,李守志就说他会关照一下,让县里给个章程,不能让公社那边瞎几把捣乱,最后把这好好的项目给闹没了。 从武装部出来,许清欢看到宋宛霖和江行野在路边面对面,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在上江大队当知青,难道她会当一辈子知青吗?凭她的能耐,只要她答应一声回城,就能马上回城,是谁把她捆绑在这里,她将来是感激你还是会恨你?” 宋宛霖轻蔑一笑,看江行野抿成了一条线的薄唇,还有他低垂的双眸,就像是看到困兽挣扎一样,颇有成就感。 “她是为了你留下来的吧?她的医术你也见识到了,她明明不需要留在乡下吧?她可以不做我的女儿,但现在谁都知道她是霍家的女儿了,她为什么还不走?” 看到许清欢过来,宋宛霖闭上嘴,等人走近了,她意味深长地道,“连我都知道如何做才是对她好,我相信你也知道。” 许清欢笑了一下,过来,将江行野拉到身后,“哦,你知道啊,那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我好?” 宋宛霖堆上笑脸,“欢欢,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留在燕城。” 三更,还有一更 第264章 我让你进陆家,你把养颜丸给我? 第264章 我让你进陆家,你把养颜丸给我? 新华书店人少,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书也不便宜,没多少人来买书。 巩明杰给腾了个角落出来,一张小圆桌,几把椅子,许清欢和宋宛霖坐在这里说话。 这算得上是母女二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话,江行野去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两瓶汽水给她们,自己守在外面。 “说吧,你千里迢迢地追过来,是要干嘛?” 许清欢看了一眼宋宛霖焦黄的脸,比起她第一次见宋宛霖当真是憔悴了很多。 皮肤上长了脂粉都盖不住的色斑,法令纹也变得非常明显,甚至比起她最后一次在老莫餐厅见宋宛霖也似乎老了一点。 就是这样,毒素会慢慢地夺走她的美貌和生机,容颜会像儿一样枯萎,生命会像杂草一样,败于秋风。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三十六岁的宋宛霖如同二十六岁的少妇的话,此时,她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即使她一直养尊处优,也善于打扮,看上去也依旧显出了狼狈。 “欢欢,每一次见面,你都要这样对待妈妈吗?你说我这些年没有管你,那你说说,有我和没我会一样吗?没有我的话,哪怕有你爸爸留下的一千八百块钱,你觉得许立群两口子就会好生生地把你养大吗?” 宋宛霖一说,眼泪都飙出来了,她哭得有些夸张,用帕子沾着眼角,妆容了之后,这张脸就跟调色板一样。 许清欢喝了一口汽水,“你是不是忘了,我爸爸还有很多战友,那些叔伯们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如果没有你,我不需要在许立群家煎熬这十四年,受尽磨难。” 她就像是一个被弃养的孩子,宋宛霖给许家表达的意思她不死就行了。 宋宛霖哭道,“妈妈也没办法啊,如果可以,妈妈也想亲自抚养你,可是……” “如果你让我来,是要和我说这些,那我不奉陪了。” 许清欢没有任何耐心,她能坐在这里,仅仅只是想知道宋宛霖的企图。 宋宛霖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欢欢,上次我来看你,舟车劳顿,身体一下就累垮了。你也知道,你继父是个好颜色的,我去查了,他的确是和单位里那个女的鬼混在一起。” 许清欢挑眉朝她看去,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十足。 “对你来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你可以背叛我爸,怎么,陆让廉就活该一辈子守着你一个人?你老了,他喜欢新鲜的,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宋宛霖怔然地看着她,“欢欢,我没有背叛你爸爸,我和你继父在一起是他牺牲之后的事。” 许清欢被她的厚颜无耻打败了,“我听说陆明煦早产了快三个月,这是真的吗?早产这么长时间都能活下来,还有六斤七两,这可真是奇迹啊!” 宋宛霖忍了忍,依旧是心平气和地道,“欢欢,你是我女儿,妈妈好了你也会跟着好,我没必要骗你。你爸爸再好,他终究不在了,这世上也只有我们母女是最亲的了。” 许清欢也是耐着性子,她将脸撇向一边。 “你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养过,生孩子这样的事,你也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那些叔伯婶娘们也未必都是好心……” 这许清欢忍不了。 “宋女士,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医生。” 宋宛霖张了张嘴,瞬间就跟失声一样了,她又哭起来了,“那你想怎样?你觉得我对你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我承认,我们离得远,我的确是有疏漏过,可是无论如何我是你妈妈。” 许清欢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我素不相识,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别想着给我当妈。” 宋宛霖摇摇头,“欢欢,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燕城的人知道你未婚先孕吗?知道你是寡妇再嫁吗?知道你还有个拖油瓶女儿,知道你把女儿一丢十四年,从来没有看望过一眼吗?” 许清欢看到宋宛霖大惊失色,十分解气,“没有吧,你当年嫁进陆家,竖的人设不是未婚的小姑娘吗?那你打算怎么和燕城人解释?” 宋宛霖抿了抿唇,“欢欢,如果我让你进陆家,我想你也不愿意,就算你愿意,你那些叔伯们也愿意吗?” 这种以退为进的战术,是许清欢用到不愿意再用了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除非你根本不是我妈。”许清欢道。 宋宛霖却不敢答应,“欢欢,陆家的生活也不是你想得那么好。” “怎么不好,最起码不用下地干活吧?每天都能吃得饱肚子吧,你知道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陆念瑛和你说过了吧?” 陆念瑛确实说过,宋宛霖上次来,她就哭哭啼啼地要回去,不愿在这里。 宋宛霖道,“你既然想回陆家,我当然求之不得,等我回去后,我会和你继父商量,尽快也让你回城。不过,在此之前,欢欢,你能帮妈妈一把吗?” 终于来了,许清欢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拿了汽水喝,慢慢地等待。 “欢欢,沈秀琴的养颜丸是不是你给的?”宋宛霖激动得不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不过,没了。”许清欢笑了一下。 宋宛霖放在桌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她深吸一口气,“欢欢,妈妈知道你还有,自从上次来看你,我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看着老了好多。 要不然,你继父也不会在外头……,欢欢,我们终究是母女的,是不是?” “我给的药丸,你也敢吃?” 宋宛霖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敢?” 事实上,她还真不敢,她又不傻,拿到养颜丸后,她难道不能送去机构检测一下,搞不好还能弄到配方呢。 “欢欢,你是我女儿,难不成妈妈会不相信你?是不是药材没了,你才没配出来?要不,你把配方写给我,我找人帮我配一样的。”宋宛霖哄道。 许清欢道,“想要养颜丸可以,和陆让廉离婚,让陆明煦跟你,改姓许,我立马就给你。” 宋宛霖不敢置信,“欢欢,我在陆家,对你和明煦都是有好处的,你总不能一直留在乡下吧,将来背靠陆家,你还能找个好一点的对象。” 许清欢站起身来,“你觉得我会稀罕这些吗?” 见许清欢要走,宋宛霖连忙拦住她,“我让你进陆家,你把养颜丸给我?” 四更! 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月底了,票票投给我,帮我保住榜单,拜谢! (づ ̄ 3 ̄)づ 第265章 你和我在一起,你图什么? 第265章 你和我在一起,你图什么? 和巩明杰打了声招呼,许清欢就离开了新华书店。 身上那股子阴寒潮湿的感觉,在太阳底下一照,全部散尽后,许清欢就觉得好受多了。 江行野从路的尽头走过来,许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站在了树荫底下。 江行野脚步略顿,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应该过去呢,还是不过去,他不确定许清欢这会儿愿不愿意看到自己。 宋宛霖肯定在她面前说了很多话,不知道她听了之后会怎么想? 许清欢提着两个没有喝完的汽水瓶子,往地上一放,江行野就忙过来了,提起来,“我去还瓶子。” 一个瓶子还押了五分钱在供销社。 许清欢慢吞吞地跟着过去,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飞快地冲过来,差点将她撞了。 江行野吓得魂都快没了,牵了一把她的手,到了供销社门口才松开。 许清欢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的台阶上蹲下来,有些烦躁,拿了截枯枝,拨地上正在搬家的蚂蚁。 江行野出来,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等许清欢起身,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顺着道路走。 梧桐树生机勃勃,起了风,秋老虎虽然肆虐,但有了些凉意。 “她刚才和你说了什么?”许清欢问着,侧目看了一眼江行野。 一个夏天过完,他的皮肤晒黑了些,但肌肤泛着釉质的光泽,鼻梁挺翘,下颌坚毅,侧脸线条凌厉有型,向下延伸,性感的喉结凸起。 许清欢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没说什么。”江行野小心地看着她,“欢欢,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无人处,江行野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辫。 “嗯,是有点生气。” 旁边的墙头攀延出满墙的蔷薇,红的,白的,粉的,开得热热闹闹。 许清欢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瓣。 江行野看着,只觉得口干舌燥,她的手白嫩纤细,手指头带着粉,竟是比儿都要好看。 “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 “哪些话?”许清欢仰头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江行野有些不敢确定了。 旁边是公园,也不需要门票,正中午的光景,没什么人,许清欢拐了进去,江行野也跟在她身后,两人在湖边寻了一个长椅坐下。 正对着一个人工湖,芦苇长得很茂盛,几株垂柳朝湖面倾斜,柳条柔软地扫过水面,送来习习的凉风。 终于有点风了。 许清欢朝后靠在椅背上,也不急着说话,倒是江行野脑子不停地转着,奋力地思考着,最后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因为我……问了你结婚的事?” 许清欢:“是啊!” 江行野只觉得心脏被人暴击了一下,疼得他都抽搐了,手紧紧地抓着长椅边缘,知道结果是一回事,听许清欢这么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他不是没有试探过,她情动的时候,他故意吊她的胃口,说结婚后随她。 燕城的时候,她买房子,霍迟问是不是买婚房,那一刻明知道不是,他心里还是有着隐晦的欢喜。 “阿野,你想过我们的将来没有?”许清欢看着远方问道,“你肯定想过对不对,你是怎么想的?” 江行野哪里还敢说实话,从未有过的酸涩涌上心头,“想是想过,我就想着将来,让你好好的,顿顿能吃上红烧肉,白米饭,没有人欺负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份心愿十分朴实。 许清欢道,“那你想过你没有呢?你想过怎么样才是让我好好的呢?” 江行野想过,当然想过,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会尽他所能地对她好,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带给他欢悦和满足。 他也想努力,站在和她一样的高度,但他也知道,或许等不到那一天。 他的欢欢,太优秀了。 他害怕他追赶的时间太长,她等不及了。 “想过。”江行野说了实话也撒了谎。 “阿野,你没有想过。”许清欢让他转过身,两人面对面,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刚才宋宛霖是不是对你说了很不好的话?” 江行野惊讶地看着她,风拂过,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将她的脸遮住。 江行野给她拨开,“没关系,她说什么,我不听就是了。” “可你听进去了!”许清欢看着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不管在任何时候,她看向他的时候,这双好看的眼睛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他似乎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因为你只想陪伴我走一段路,做好了随时撒手的准备。我去燕城的时候,你追上来找我,并不是想陪我去,而是想听我亲口和你告别。” 江行野的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拽住了裤缝边缘,青筋暴起。 “宋宛霖肯定说了很难听的话,你不是不难受,你是觉得她说的都很有道理。所有人都觉得你高攀了我,在你心里,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阿野,我始终不明白,在你的心里,你和我比起来,你差在哪里呢?” 许清欢眼中含泪,看着他。 “你把别人的话都听进去了,但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说过,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对,没错,我将来的确是要回城的; 我也说过,我们一起去城里,你如果舍不得上江大队,我不勉强你,就像你现在,从来也没有勉强过我一样。”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江行野的腿上。 他一把将许清欢搂在怀里,使劲地亲她的发顶,“我没有舍不得,将来,你回城里,我会努力和你一起回城里。” 我只是怕,怕你将来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之后,不想要我。 许清欢的头抵在他的胸口,手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阿野,我们之间……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江行野如遭雷击,恐慌蔓延,他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欢欢,你说什么?” 许清欢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她的指尖轻轻地搭在他的侧脸上,“一开始是我追求你的,所有人都说我不想干活所以才和你处对象,在这里,我孤苦无依,才想找个当地人有个依靠,让人不敢欺负我; 阿野,其实,他们说的也都没有错,有了你,上江大队没有人敢欺负我。但是,阿野,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和我在一起,你图什么?” 四更,第一更! 第266章 小两口吵架了? 第266章 小两口吵架了? “我图你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好,干活厉害,对我很体贴,将来更是有无限的可能,那你和我在一起,你图什么呢?” 许清欢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江行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为许清欢心动,不知不觉就在一起了。 若说他不图什么,他对许清欢有欲望,他们在一起做过很私密而又亲热的事,他想要更多,想要长久,但他却把自己定位为守护者。 江行野没有说话,只将她拥得更紧。 许清欢还挣扎了一下,但挣扎无果,她也就随他了,靠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似乎要蹦出胸腔。 “我和你说我们明天去山里,我想像上次在招待所里那样,这算不算?”江行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她的耳边吐气,“算不算我也有所图?” “不算。”许清欢闭眼道。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后世两个人素不相识,看对眼了都能约一炮,自然不算。 江行野的身体一颤,他又想了想,“欢欢,我想……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这算不算?” “算!” 许清欢抬起头来,“可我们怎样才能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江行野抿了抿唇,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结婚……结婚才能永远不分开。” 至亲至密夫妻。 “那你想过没有,想和我结婚吗?”许清欢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低头看自己,“你想过吗?” 江行野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想过,又没想过。” 很想,但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觉得这是奢望。 这一刻,江行野不敢骗她。 许清欢这才一把推开他,“所以呢,你都没想过要娶我,你还想和我做那样的事,江行野,你没想过和我结婚,为什么要和我处对象呢?” 江行野见她生气,手足无措,好久才道,“欢欢,我不想你被宋宛霖控制,不想她给你订一门你不想要的婚事,我……” 他想说我也有私心,可是这话说出来,他成了趁火打劫的那一个,多么卑劣。 许清欢抚了抚额头,她记起来了,所以,她才是卑劣的那一个。 “对不起,阿野,我忘了我们一开始处对象的时候说过的话了。”许清欢自嘲地道,“一直以来,你做得很好,是我……是我没有把持住分寸。” 这话,当真是拿刀在戳江行野的心,他伸了伸手,想要抱许清欢,但手指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造次。 “欢欢,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行野道,“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甚至,我还感到荣幸。 许清欢想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如果说,曾经,她只是想抱住江行野这条金大腿,到现在,她只想江行野能够勇敢地站在她的身边,能够陪着她。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他们彼此依靠,让她的人生有一个锚点,对这个世界有一点归宿感。 她似乎要得越来越多了! 人的贪心就是这样,永不知足。 中午,两个人在国营饭店吃了点饭,平常都是两个菜,许清欢吃二两米饭,江行野能够吃半斤包子。 但今天,两个人的胃口都不算好,多的饭菜,江行野用饭盒打包。 许清欢给了李招娣两个苹果,她拿了一个进去给丁炳贵,还有一蒸笼包子,全部卖给了许清欢。 他又要了一份红烧肉,包子还剩四个,两人心照不宣地去废品收购站。 “里头,货架上有两个瓶,要不要,要的话就拿走。”老头一面打开饭盒,一面对许清欢道。 “要啊,为啥不要?” 许清欢进去,看到两个瓶,捧起来看了看,有些意外,这对瓶是青釉里红缠枝莲玉壶春瓶,前世许家就有这样一对瓶,是她爷爷了两百二十万美元从国外拍回来的。 不用怀疑,这就是正宗货,许清欢用几张废报纸包起来,小心地暂时放在了背篓里。 她又开始翻翻捡捡,捡漏的对象主要是书籍。 门外的树荫底下,老头边吃,边看江行野。 他面对着大门坐着,两条腿分开,双手搭在膝盖上,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许清欢,看上去无喜无悲,双手却无意识地紧紧地抓着裤子。 这是紧张而无措的表现。 “小两口吵架了?”夏老头摇摇头,“就你这性格啊,人家小许能够和你好这么久,也是够眼瞎的了。” 江行野扭头看夏老头。 “为啥事啊?”夏老头问,“别这么看着我,我虽然没有老伴儿,年轻时候也……,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江行野却无从说起。 如果说许清欢是为了钱物和他吵架,倒是好解决,她要钱,他挣了给她,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想办法给她弄来。 偏偏,她啥都不要。 江行野的手抓得更加紧了,本来就有些短的裤子,这会儿裤角都到了小腿处了。 “不说啊,不说算了。”夏老头嘲讽道,“你不会不知道人家女娃子为啥生气吧?” 江行野心说,你答对了! 许清欢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化学》,还有几本连环画,“多少钱啊,那两个瓶我拿了。” “给两毛钱!”夏老头摆摆手,胡乱说了个价。 江行野掏了两毛钱出来付了,从许清欢手里拿过了书。 两人又一前一后地走了。 老爷子目送半晌,人转过街头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摇摇头,“倔驴子!活该!” 两人又去了一趟百货商店,许清欢大采购一番,牙膏牙刷,香皂,米面和肉,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江行野付钱的时候也是非常爽快。 引得那些售货员议论纷纷,他们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但不得不说,这副败家的架势,实在是罕见。 江行野把许清欢送上了公共汽车,他去拉货,到了公社的时候,他又去找许清欢,才知道她已经坐牛车走了。 牛车到村头的时候,秦柏繁正和小伙伴们在知青点附近玩打仗的游戏,许清欢从车上下来,小孩子们都围拢来,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许清欢抓了一把给秦柏繁,让他分给孩子们,然后嘱咐他玩得差不多了就回来吃饭。 上江大队从今天开始不强制要求上工了,不少家里都分了一个人出来上山搂山货,于晓敏上了半天工,去山里摘了不少山货。 许清欢到家的时候,她正在做饭,炒了一盘茄子,西红柿打了个汤,贴了一锅饼子,又蒸了一蒸笼杂面馒头。 “说起来也是奇了,别人家的菜差不多都已经收尾了,江同志家的菜到现在还在开结果,这是成精了吧!”于晓敏边朝灶膛里放柴,边道。 四更,第二更! 第267章 归根结底,她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第267章 归根结底,她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许清欢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正在往外一样一样地拿东西,一块一斤重的五肉,一根大棒骨,五斤米五斤面,全神贯注,没有听到于晓敏说的话。 倒像是神游天外。 于晓敏和乔新语对视一眼,都觉得她不太对劲。 乔新语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许清欢吓了一大跳,“你干啥?” 乔新语吓得缩回了手,“我还要问你干啥呢,被谁把魂勾走了,你家江行野?” 许清欢叹了一口气,“姐妹们,说真心话,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累的?换句话说,如果你们是男的,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两人争先恐后地摇头。 许清欢不再说话,起身进了房间。 于晓敏和乔新语再次对视一眼,均有些后悔,干啥说实话吗,哄哄她不就得了。 两人也都跟着进来了,许清欢坐在桌前发呆。 乔新语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江行野那狗东西欺负你了?” 于晓敏道,“应该不至于啊,只有欢欢欺负人家的份呢。” 许清欢心里着实是郁闷,她主要觉得自己挺渣的,她自以为是很优秀,无论长相,学识,钱财,可以说她都占有优势。 之所以口口声声喊许靖安是爸爸,倒也并不是她有多么不忘本,而是许靖安能够给她一个很高的出生起点。 在这样一个世道,烈士遗孤简直是一个金刚罩,能够护她周全,免她于迫害。 如果宋宛霖不是嫁进陆家,她甚至都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与宋宛霖周旋。 她之所以不认宋宛霖,不仅仅是宋宛霖背叛了许靖安,主要也是怕宋宛霖会牵连她。 归根结底,她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人太自私了,就只会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非常功利,也不会想到别人的感受。 比如江行野的,他就一定应该爱上自己吗?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江行野来说,就像是一尊不请自来的神,江行野供奉着她,静静地等待着她有朝一日离去,会不会伤心难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挽留自己。 更没有想过要天长地久。 挫败感油然而生。 许清欢十分难受,她将头埋在乔新语的怀里,狠狠地将泪水压下去,“没有,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他怎么可能会欺负我呢?”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把江行野当做这个世界的一个锚点,但事实上,她与这个世界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 这个时代的人赤诚、热情、忠诚、奉献,唯独没有功利。 “跟姐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像是提不起劲儿,是不是不舒服?”乔新语摸着她的额头。 许清欢摇摇头,“我自己是大夫,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病了,没事,没病,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想不明白。” “啥问题?”于晓敏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但这不是人多力量大的问题。 “嗯,我知道的,我没事。”许清欢也不想矫情,摆摆手。 陈德文三人下午去山上转了一圈回来了,只摘了些山货,什么板栗啊,榛子啊之类的,许清欢看着纯天然的山货,想到回头也去山上摘。 “对了,之前我们不是说办服装生产厂的事吗?我设计图都做出来了,现在就是采购布料、裁减、缝纫,还有出货的事了。” 许清欢将册子和两块布料递给了于晓敏,“帮我做一套男装出来,尺寸我标注在后面了。” 许清欢指着一件衬衫,一条裤子给于晓敏看,大致的裁剪尺寸都有。 乔新语凑过去,“这是给你家江同志的?” 许清欢也不否认。 于晓敏将册子往后翻,衣服画在模特身上,每一件都赏心悦目,让人震惊于那独特的设计和神奇的思维。 “这衣服都好漂亮啊,我每一套都想要。” “真好看,每一套都很好看,欢欢,你这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于晓敏对这一本设计图册爱不释手。 “我明天一早就去给我爸说,让他那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我寄点布料回来。”乔新语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在这边找准供货渠道,然后成品卖到大城市去。”郑思启手指头在桌上扣了扣,“我明天要去出一趟差,也帮你们找一下渠道。” “啊,你要出差啊?去哪出差?”许清欢问道,“是家具厂的业务还是脱粒机的业务?” “两边的业务都要跑。”郑思启道,“家具厂和脱粒机的销售合并在一起,我负责北边的,陈德文负责南边。” 于晓敏问,“戴亦风呢?” 戴亦风答道,“他负责厂子的管理,还有财会方面。” “这都定好了?你们全都是负责管理工作,生产队的人没有意见?” 乔新语因为有服装生产的事要忙,也没有管家具厂和脱粒机厂那边的事,没想到这么快,人员都定下来了。 “这岗位也不是谁定下来的,要说起来,老江也是有本事,所有的岗位自己申请,谁觉得自己有能耐都能干,不过,谁要是干不好,给厂子里造成了损失那肯定是要赔偿的。” 老江指的是江行野,三人和江行野打交道的次数越多,就越是佩服这个人。 戴亦风道,“就说这销售的活吧,说起来是好听,可以去大城市里跑,可老江也说了,出差的费用可以报销,但是,要是出去一趟,拿不回来业务,这笔钱就得自己垫上。” 多少人连安广县都没有出去过,哪怕再眼热销售这个活,也不敢说自己上。 也只有陈德文和郑思启他们这种见过世面的知青,才有这份胆量说出去跑业务。 “那你们的工资怎么算?”许清欢倒是好奇了。 她和江行野聊过生产线布局,聊过生产工艺,聊过采购,聊过进货检验,聊过出货要做哪些成品检测,唯独没有聊过工资。 因为她着实不太懂这个时代的工资定级,她怕江行野听了她的建议后,走入误区,最后还惹出事儿来。 “老江说了,我们的工资全靠自己挣,卖出一台设备,或是一套家具,就拿利润的百分之一。”郑思启有几分意气风发。 许清欢很能够理解,也十分震惊,江行野竟然有了后世销售提成的概念,只能说他真是个经商的人才。 “哎,你家到底来不来吃饭的啊?”于晓敏将菜都端上桌了。 秦柏繁也来了,在井台边洗手。 她话音方落,江行野就在院墙外面出现了,许清欢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他的黑眸,里头闪过细碎的光,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疾步过来。 四更,第三更! 第268章 秘密活动(修改解锁) 第268章 秘密活动(修改解锁) “开饭了!” 于晓敏拍拍手,站起身,快手快脚地将桌子收拾出来,许清欢去厨房端菜,一转身,江行野接了过来。 “老江,脱粒机厂好说,只有装配和检验这一道工序,培训一下,容易上手。家具厂你打算怎么弄?又不是人人都有木工手艺,而且这手艺学起来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 陈德文的话一出,倒是让众人都深思起来了。 确实,如果家具厂这么容易办起来的话,也不至于家具供不应求,不说别的,就安广县一个酱菜厂,用来腌酱菜的木坛子,都要在安广县大肆招聘八级木工手艺的人来做。 工资开得老高,一个月都超过一百块了。 即便如此,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个师傅,底下带了几个徒弟,两三年都出不了师。 江行野低头扒饭,嘴里的米粒嚼细了咽下去,这才道,“就跟脱粒机一样,先把每一个组件的尺寸测量出来,每一个小组负责一个子件,只需要把这个子件做出来就行了,最后一道工序组装。” 说起来是真简单,但是,能够把这个法子想出来却是千难万难。 因为这是一种打破常规思维的做法。 现在的木匠活还远没有到流水线生产这一步。 而流水线的生产方式,准确说来最早起源于战国时候的秦国,那时候秦国的武器全部都是采用流水线生产方式打造,而且还在武器上做了可追溯标识。 记录制作人,负责人包括匠作的领导人吕不韦的名字都在上头,一旦武器出现问题,可以直接追责。 这也叫做“物勒工名”,给秦国军事力量带来了飞跃发展。 同时,流水线生产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武器的互换性强,拿构造复杂的弓弩来说,某一个子件坏了,可以用另一个同样坏了的子件进行替换,重新组建一个可以再次使用的完好弓弩。 但是,这一流水线生产方式后来渐渐被历史的洪流淹没。 有后世朝代轻视工业,重视农业的原因,自然也有其他的历史因素在其中。 流水线生产重新被大规模使用,是一九一三年,一个叫亨利·福特的人将其应用在汽车行业。 但进入华国,却并不是现在,也不应该是江行野引进来的。 他的思维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所以,将来才能够成为全球首富? 其他人心头起的波澜和许清欢不同,郑思启竖起大拇指,“牛啊,老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太聪明了。” “确实,如果是这样,那每个人,或者说每个小组只需要会做一个零件就行了,甚至我们要是做不赢,还可以把这个外包出去。” “对,而且我们的产品,就算别人看到了样式,不知道尺寸,想仿,也不一定仿得出来。” 对于一些七八级的老木匠来说,可能看一眼也能做出来,但是不可能用来大规模生产,这就杜绝了被其他厂把这边的熟练工挖走,为他们挣钱的可能性。 江行野朝许清欢看了一眼,这个法子其实不完全是他想出来的,最早做收割机的时候,许清欢除了给他一张总成图,还将子件图也给了他。 这就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于晓敏对许清欢道,“欢欢,我们到时候服装厂做大了,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一个人负责缝制一道工序,这样的话,容易出熟练工。” “当然可以,这是很先进的生产模式了。”许清欢笑道。 江行野的目光在她的笑脸上略作停留,就在许清欢抬眼去看他的时候,他匆匆移开。 郑思启也瞧出来了两人之间似乎有些问题,饭后,问秦柏繁,“繁繁,今天跟我一块儿去知青点,我给你洗澡,在我那儿睡好不好?” “不好,我要和青霄一起睡。”秦柏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青霄不但是他的好朋友,还会保护他。 许清欢今晚有事,“那一会儿你表哥帮你洗澡,你跟小语姐姐一块儿睡,让青霄陪你,姐姐今晚有点事,要去一个地方,很晚才能回来。” 江行野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之前提都没给他提。 乔新语道,“行吗?我,或是你表哥,或是晓敏姐姐,你选一个,还有其他两个哥哥也都行。” 秦柏繁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江行野的身上,“哥哥,我能跟你睡吗?” 江行野正在洗碗的动作停了一下,“今天暂时不可以。” 秦柏繁叹了一口气,“那行吧,我就跟小语姐姐睡吧,表哥给我洗澡。” 郑思启笑着弹了他一个脑崩儿,“我给你洗澡,还委屈你了是吧?” 小家伙鬼灵精怪,咧嘴一笑,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许清欢这,“姐姐,你今晚要去干啥?是有什么秘密活动吗?” “嗯,我今晚确实有点事,是秘密活动,你跟小语姐姐在一起,就要乖乖的,我买了连环画回来,让小语姐姐讲给你听。”许清欢笑道。 “好哒!”小家伙转身和乔新语亲热去了。 许清欢进了房间,上江大队牵了电线,屋子里亮起了白炽灯,比起后世各种各样的灯管要昏暗多了,但比之前的煤油灯还是要亮很多。 许清欢坐在桌前翻译,不一会儿江行野寄进来了,他的手是湿的,洗脸盆里有水,打了香皂之后,他把手洗了一遍,盆里的水倒了,把盆洗了一遍,又打了一盆水进来。 他站在门边,把门关上,在许清欢身边立定。 许清欢写完一句话,放下笔,活动手腕的时候,他把许清欢的手接过来,轻轻地给他揉手腕。 他垂着眸,从许清欢的角度看过去,眼皮很薄,分割出了一层,在眼尾的时候,往上勾起,飞扬出去。 许清欢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指腹搭在他的后颈上,温热传递到了手指。 江行野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后腰,抬眼看她。 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还有细细碎碎的光,唇瓣微动,抿了抿,朝她压过来。 他先松了手,主要是许清欢站不住了,身体朝下滑去,他托住了她的身体,转过身,将她压、抵在了西面的墙上。 墙上贴着报纸,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后背上,另一只手肘压在墙上,撑着自己的上部分身体,有点急。 许清欢都有点发麻了,大口大口地呼吸,攀着他肩膀的手滑下来,推他的胸膛。 四更,完毕! 月底了,排名快稳不住了,多投点票票,谢了!(`) 这章修了之后放出来,就写了个吻,脖子以下都没有写。不说了,锁着锁着,我就熟练了,哈哈哈 第269章 在天之灵应是不会有遗憾了 第269章 在天之灵应是不会有遗憾了 江行野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小鹿眼里挂着泪水,眼尾泛红,两颗泪珠滚落下来,鼻尖也红彤彤的,唇上水润。 他欺负得有点过了! 这种认知,让江行野的心酸胀得简直要爆炸。 他捏着许清欢的下巴,再次亲了下去。 两人有着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江行野的头偏着,两张脸错开成一定的角度。 许清欢闭着眼,被他带动,但也依然被动,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身侧的衣服,最后手滑到了他的腰侧,不知道怎么动来动去,竟然抓住了他的裤腰。 他没有系皮带,裤腰堪堪挂在他的小腹处,许清欢稍微用点力,就有可能把他裤子给脱了。 江行野亲不下去了,松开她,两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头抵着她的头,最后将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后送,紧紧地搂住了她。 许清欢被他拥在怀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香皂的味道,但属于他的味道依然非常浓烈,男性的荷尔蒙和清冽的青松般的气息。 她忍不住想,未来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这样拥着别人? 从她来到上江大队,看到江行野的第一天起,她对江行野就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一开始是找他当老大,后来江行野为她心动,他们处对象,很快,危机降临,她和江行野订婚,将他绑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似乎,她从来没有担心过江行野会喜欢上别人。 广安县的时候,机械厂那女的勾引江行野,她也并没有觉得江行野会为别的女人动心。 一是人品,二是剧情。 可是,万一呢? 书中的剧情已经崩塌得面目全非。 书中江行野一直到完结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哪怕他对书中的人物许清欢那般关照,也不曾动心,但现在,他凡心已动。 他也不是她的什么私人物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灵魂,自然也有感情。 如果换成曾经的她,可以无所谓地说一句:男人而已。 但江行野于她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了。 她似乎不太能接受江行野会对另一个女人好,她习惯了江行野的陪伴,享受着他的宠溺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没办法习惯一个人了。 越来越觉得自己自私,许清欢有些颓废地想着。 掌心抚过她柔软的娇躯,江行野闭上眼,每一点触碰和贴近带来的感觉都在无限放大,对她的欲望也越来越没法克制。 “你今晚要去哪里?”江行野的嗓子像是被粗粝的砂砾磨过一样。 “去看看任老先生还有京墨,上次在燕城的时候不是给他们买过衣服吗,要送过去。”许清欢道。 “我去吧!”江行野低头看着她,身子倾侧,避免下半身碰到她,“你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你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会好吗?” 许清欢推着他在炕上坐下,倚身在他的身上,碰到了什么,滚烫,顿时,许清欢如被人点了定穴一样,僵硬不已。 江行野闷哼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将脸埋在许清欢的肩上,略缓了缓,两人谁也不敢动。 许清欢悄悄地朝外挪了挪,偷偷地看他,只看到他红了一片的耳朵和脖子。 她拽着江行野衣服的手紧了紧,只觉得嗓子发干,喉咙发紧。 她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 甚至还感觉跳动了一下。 “我自己去,你帮我在外头看着点,人来了就提醒我。”许清欢道。 “嗯。” 江行野松开她,分开腿坐在炕上,正好胳膊挡住了光,在那一处落下一片阴影。 许清欢整理带回来的衣服和鞋子,各两套,今天买回来的米面肉,她只拿了一半出来了,还有另外一半,这会儿全部放进了背篓里。 她动作很慢,心里想着事,有些丢三落四,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个人都似乎在避开什么,但却又是避不开的事。 “走吧!”许清欢整理好,背篓不重,她提了起来。 江行野依旧坐着,“你先出去,我一会儿跟过来。” 许清欢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扫过,臊红了脸,逃也似地离开。 门外,乔新语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朝她脸上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俩没啥事吧?” “没。” 许清欢提了背篓,“我先出去了。” “嗯。小心点!”乔新语也不问她去哪里了,又拉了一下她,“我听陆知青说,她妈妈又来了。” “我见过了,没事,别担心。” 许清欢出去后,才走到院子门口,江行野就出来了,几步撵上了她,从她的手里拿过了背篓。 低矮的小屋里,烟囱终于不再冒烟了,生产队里都牵了电线,唯独这里,依旧是一盏微弱的煤油灯。 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任京墨机警地将一张破纸和一小截用棍子捆绑的铅笔塞到了墙上的缝隙里,然后躲在门口朝外看。 看到是许清欢,他才露出了笑脸,“姐姐?” 任商陆刚好将两碗黑色的糊糊起锅,见许清欢将背篓放在屋子中间,没好气地道,“又来做什么,吃了没?” “我啥时候来过?”许清欢从背篓里拿出了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任京墨,“快吃。” 她将里头的东西都倒腾出来,老爷子看到了,大小各两套衣服鞋袜,肉和米面,也有粗粮,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就湿润了。 “骨骼黏合剂我配出来了,养颜丸的配方我做了点改动,现在效果很好。不过,骨骼黏合剂的配方我没有保住,军方要过去了。” 张淮山一直到死都在研究骨骼黏合剂,他的方向是对的,配方总体上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药材。 任商陆知道张淮山的研究方向,也参与过很多,听到这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你成功了?怎么成功的?”任商陆好半天才知道自己的声音。 “成功了,其实一直都是成功的,只不过老先生运气不好,用的药材总是有问题。”许清欢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前些天我跟着阿野去山里,找到了一种替代药材,取名叫浆珠星。” 浆珠星是空间里才有的药材物种,对这里来说,是外来物种,许清欢从背篓里拿了一株递给任商陆。 他当即就掐了一点咬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品尝着,点头,“挺好,挺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初淮山没有收你为徒弟,也是为你好,你没有辜负他,他在天之灵应是不会有遗憾了。” 四更,第一更! 第270章 老爷子想让她嫁给谁? 第270章 老爷子想让她嫁给谁? 许清欢的眼睛顷刻就湿润了,“他们要配方,我本来是要让上面帮你们平反,但最后,他们只愿意给我一套四合院。” 现在觉得这四合院,其实她拿着也好像名不正言不顺。 任商陆干枯的老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孩子,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你提这样的要求对你我都不好。 四合院给了你,你拿着就是了,没有你找到的浆珠星,骨骼黏合剂就不可能成功,这原本也是属于你的功劳。” “老先生有个儿子,名叫张仲远,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许清欢问道。 张仲远是她前世的导师,现在还很年轻,只有一二十岁,在这个年月也吃过很多苦。 “不知道,不要问,也不要去找。”任商陆道,“彼此不知道,是对对方最好的保护。” 许清欢无奈地点点头,“您也不用担心,我只是和霍家老爷子提了提,没有和任何其他人提起过,我这次去燕城也是给霍家长孙做手术,他们认了我为干女儿。” 任商陆叹了一声,“霍家啊,他们都还好吧?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您也再坚持坚持,将来总会有出头的日子。”许清欢不擅长煲鸡汤,几句话说的干巴巴的。 任商陆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了,你不要操心我们了,赶紧出去。我和小墨在这里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会好起来的。” 他心里总算是生出了些希望。 任京墨吃了一个包子,肚子已经撑得圆圆的了,现在没有人打他了,生产队还有小朋友和他玩,有人欺负他,大蛋和二蛋就会护着,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姐姐,你要回去了吗?”他过来,牵着许清欢的手。 许清欢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给他,“每天吃一颗,吃完了记得漱口。” 一大把大白兔奶,任京墨高兴坏了,欢欢喜喜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许清欢给他们的太多了,小家伙现在也不客气了,姐姐给,他就接着,还挺嘚瑟,经常和秦柏繁争姐姐对谁好些。 许清欢在黑暗里走,没多大一会儿,江行野就跟上来了,牵住了她的手,“去山上?” 许清欢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往他下身看,江行野朝后弯了弯,黑暗中,耳尖都臊红了。 “这会儿?” “嗯。”江行野犹豫了一会儿,“别怕,夜里也不会不安全。” 确实,他们之间是要好好沟通一下,许清欢也就没有反对,被他牵着手,避开可能会遇到人的路,从隐蔽的小路上往山上走。 经过山脚下的小树林时,许清欢脚步一顿,江行野已经一把抱起她藏在了旁边的大树后面。 里头传来声音。 “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在查这几个人?” 是宋宛霖的声音。 许清欢的腹部被江行野的胳膊勒住,后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后背则贴靠在树上。 “有点线索,有李守志的人,也有阿城市里派来的人,初步确定范围是王越泽的人。”廖永强道。 宋宛霖咬牙切齿地道,“真是阴魂不散,又是这几个人,这些年还没有盯够吗?就没有办法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吗?” 廖永强道,“不能,陆旅不会同意的。” “你只听他的?我的话对你就没有作用吗?” 这话,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温柔和无助,黑暗中对男人的杀伤力很大。 许清欢朝那边看去,她的夜视能力很强,两人也没有在小树林里头藏身,因此可以看出,两人面对面,中间还隔了一臂的距离。 廖永强沉默了片刻,嗓音有些干,“不是。” 宋宛霖显然没有了耐性,“不是还能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们看不到,不,你们看得到,可你们看到了跟没看到一样。” 宋宛霖太激动了,抽泣起来,“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原本就是这样。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都是军中的人,不好自相残杀,他们又是我前夫的人,要是真动手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回头你们的名声也不好。” 廖永强没说话,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努力地看向宋宛霖。 “可是,你们没有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我的感受没?”宋宛霖压低了声音,像一头困兽。 半晌,廖永强无奈地,又带着些宠溺的声音,“别哭了!” 他别过头看向许清欢这边,吓得许清欢忙缩回了脑袋,与江行野迭在一起,生怕被看到了。 “眼下不是时候,现在局势有多难,你也不是不知道。” “有多难?能有多难,要是难的话,他还有那心思?”宋宛霖委屈极了,“你也知道他在办公室做的那事吧?他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当时也在场,那现在姚听荷是怎么回事?” 廖永强吃了好大一惊,“姚听荷是谁?” “你还说你不知道,你还在我面前演,姚听荷都怀上他的孩子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廖永强举起一只手,“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 宋宛霖擦了擦眼泪,“那你现在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守志在这里,肯定不行,做什么事他都盯着。原以为他活不了几年了,谁知道他现在身体又这么好。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直接动他怕是不行,惊动太大,引起上面的注意了不好。”廖永强直接否了。 “也不是要他死,只要他麻烦缠身,自身难保,就没有功夫管许清欢了。”宋宛霖道, “她手上有美颜丸,还有骨骼黏合剂的配方,把她控制在我们手里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现在不认我这个妈,蒋承旭又是个废物,那就只有再换个人了。” 谁都听得出来,宋宛霖的意思,给许清欢再找一个男人,将她捆绑起来。 廖永强道,“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老爷子也考虑到你这么多年和女儿之间都没有团聚过,要是她能够进陆家的大门,将来也可以让你承欢膝下。” 宋宛霖“哦”了一声,冷笑道,“老爷子想让她嫁给谁?” 江行野勒住许清欢的手不由得一紧,她扭过头去看,他略有长了的额发耷下来,遮住了半边眉眼,暗夜下的眸子冷得惊人,将她锁定,如猛兽。 四更,第二更! 第271章 嫁给我! 第271章 嫁给我! 许清欢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正要退身拉远点,就被江行野扣住了后脑勺,他的唇压了下来。 有些事就是挺不公平的,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两个接吻的水平旗鼓相当,都是没有经验,没有章法,横冲直闯,狠起来的时候能够把对方的肉都给咬一块下来。 严重的时候,江行野的唇瓣还出过血。 但现在,江行野的水平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提升,不但能够轻松自如地换气,还能够将许清欢撩拨得心猿意马,原地g潮。 但许清欢依然还是那只菜鸡,时间长点就能够窒息身亡,原先还有点胜负欲,总想在这件事上和江行野决一高低。 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么远大的理想,只想在每一次接吻中,能够顺利地存活下来。 好在这一次,江行野哪怕气势汹汹,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只叼着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地亲着,辗转中,极尽温柔。 许清欢的气息急促起来后,他就松开了。 而那边,停止了说话,廖永强低声问了一声,“谁?” 两人连忙屏息,一只松鼠从树林中跑出来,踩断了一根枯枝,朝许清欢他们藏身的大树上窜去,很快就消失在枝叶间。 廖永强方才松了一口气,“陆家大公子,或是二公子,老爷子说让你挑一个。” 宋宛霖嗤笑一声,“我随便挑一个?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你知道的,何必说这样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一击,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全力以赴!”廖永强的手指头动了动,最后还是垂在了身侧。 宋宛霖扯了扯肩上的披肩,“我说她就会听吗?” 廖永强垂眸看着她,“关键的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了。后天大公子会过来,你把她约出来我来安排。” 宋宛霖点了点头,“好!” 两人站着对视了一阵,最后,宋宛霖还是先转身走了,廖永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上了车,朝县城驶去。 江行野从树后出来,盯着那个方向好久,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衣袖,“还去吗?” 他想去,他要是现在把她带进去了,不能保证会让她出来。 当初那个将她藏在山里的念头,死灰复燃。 “陆家大公子……”江行野道。 “不认识,现在什么时代了,哪还有什么公子少爷的?”许清欢朝前走了几步,江行野忙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怀里。 念头起了就压也压不下去,江行野将她扔在背上,快步朝家里走去。 原先还担心两人私底下相处,时间长了生产队的人会说闲话。 现在,他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她会怎么想?陆家的那个所谓的大公子肯定比他强,陆家是高门大户,那个人肯定有一份体面的职业,长得怎么样? 个子会不会比他高,会不会比他长得好看? 欢欢只喜欢漂亮的,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长相为这份婚约贡献了很大一部分分值,如果再来一个比他长得更加好看的,比他更加会献殷勤的呢?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突然自己要离开了,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了,他害怕得不得了,脚步趔趄。 许清欢吓住了,趴在他的背上,不敢大声,“阿野,你怎么回事?你好好走路。” “别怕,不会摔倒。” 江行野反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她往上托了托。 屋子里没有灯,电灯的线就在房门口,江行野进来也没有随手拉开。 他将许清欢放在床上,俯身就压了上去,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欢欢,我想,想和你结婚,想你给我生孩子,也想和你一辈子。” 两个人胸口的起伏撞在一起,彼此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都那么激烈,速度那么快。 “嫁给我!”他说。 黑暗中,许清欢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只想对我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因为她的不高兴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忍不住去想,欢欢是不是误会他不想娶她而不高兴。 他不敢试探。 直到又听见宋宛霖说,让她嫁给陆家大公子。 他知道,欢欢不可能任人摆布,可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谁比他更爱她了,他爱她,他想拥有她,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为她开疆拓土,为她建造城堡,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我会努力,将来会挣很多钱,你想去城里我会带你去城里,我不会比任何人差,只是,需要你给我时间。” 因为我的起点比别人差,但我会加倍努力。 许清欢的十指插进了他乌黑浓密的头发里,眼角滑下泪来,“好!” 她笑道。 “你答应了,你会嫁给我?”江行野不敢相信。 “嗯!” 他们彼此看得见对方的眼睛,许清欢的手贴着他的耳朵,掌心覆盖在他的侧脸上,她抬起上半身,凑上了自己的唇。 江行野一笑,有点想哭,他没有亲她,而是跪在炕上抱起了她,忍不住笑,“我没有听错吧?你答应了?” “傻子,我为什么不答应?” 江行野的手从她的衣摆下伸进去,唇瓣紧紧地压住她的唇,呢喃道,“媳妇儿!” 压抑许久的狂潮席卷而来,江行野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一道声音说她是他媳妇儿了,她也很喜欢,另一道声音却在制止,他们还没有结婚,他不能这样。 许清欢的足背弓起来,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又欢愉的声音。 江行野的脑海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终于弹响了。 他猛地后退,站在床前,看着横陈在他炕上的娇躯,哪怕在黑暗里也依旧白得耀眼,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巴掌大的一块布料,堪堪遮住。 想到刚才,他的手指搭在了边缘,欲望像脱缰的猛兽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旁边是他不知何时脱下来的衣服,这一刻,他紧紧地抓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许清欢曲起的腿缓缓地放下来,浑身的气力散尽,出了一身汗后,身上濡湿一片,头发也贴在额头上,粘在脸上。 她伸手朝江行野摸去,江行野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的同时,拉过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你休息会儿,我出去烧水。”他浑身像火在烧,要出去冲个冷水澡。 “阿野,你是不是很难受?”许清欢的声音有些沙哑,“要不要我帮你?” 轰! 他的脑子里被炸得一片空白。 四更,第三更! 第272章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啊! 第272章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啊! 江行野犹豫了一瞬,最终战胜了理智。 或者说,他的私心已经将许清欢当做了自己媳妇儿,潜意识里,他们做了那些私密的事之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在这段感情里,卑微的永远是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像过山车一样,江行野侧身躺着,汗水濡湿了鬓角。 …… 许清欢脱力地躺在炕上,思想已经停止了运转。 屋子里终于有了灯光。 江行野端着盆进来,拧了个毛巾帮她把手擦干净。 两人之间的感觉变得非常奇妙了,以前亲热过,她的身上也曾经被江行野打下过烙印,但却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如果说以前带着虔诚与仰慕,现在则掺杂了欲望。 是男人对女人。 于江行野来说,这是他的女人,他没有对她做过那样的事,但她对他做过了,那种单纯的男女之事,似乎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许清欢在想,难怪,宋宛霖能够那样理直气壮地指使廖永强干活。 江行野还要帮许清欢把身上擦一下,她忙推拒,“不要,我回去洗澡。” 她头上湿漉漉的,这么热的天,要是不洗干净,明天就馊了。 江行野舍不得她走,双手撑着炕面,脸贴在她的脸上,“等你生日,我们就结婚?” “好!” “欢欢,我喜欢你!”他搂着她,终于将徘徊在心里很多很多遍的话,说出了口,“一直都好喜欢!” 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从前我不敢奢望,我只敢仰望。 我拼命地攀爬,想离你近一点,你步下神坛,抓住了我的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松开。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喜欢你! 许清欢环住他的脖子,近距离看这个男人,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前世,她和姐妹一起去会所,也见识过不少男模,风情万种,各有千秋,但没有一个能够吸引她的目光。 是他对她好吗?也曾经有很多人向她献殷勤,用尽手段,却只会令她厌烦。 是她主动靠近他,恰好,他不反感她,他允许她的靠近,也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他的每一次深情凝视,都给她勇气。 所以,不得不承认,她固然功利,但也没到利用男人感情的地步,所以,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喜欢这个人的。 喜欢,才会不断地想靠近,喜欢,才会情不自禁地用手段诱惑,捆绑。 “阿野,我也喜欢你!”许清欢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这世上男人万千,可对我来说,你是唯一,也是最好!” 所以,不要害怕,也不用自卑。 我的男人必将光芒万丈! 许清欢摸黑回来,青霄听到动静,低低地嗷呜一声,乔新语醒来,喊了一声,“欢欢?” “是我!” 她回到房间里,钻进了空间,在温泉池里头游了一圈,不太想出来,靠在白玉石筑成的池壁上,脑子里忍不住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既甜蜜又羞耻。 作为一个医生,她看过很多,但以前,男人给她的感觉就一个字:丑,两个字就是丑陋。 但今天不是。 黑暗中她看得不真切,但即便如此,依然让她面红耳赤,当时想就地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 也后悔为什么会恬不知耻地问出那样一句话。 她只是,她只是……一时冲动,脑子被驴踢了,也可以说是成天听闺蜜讲这些事,小说中这种剧情看多了。 她的右手还情不自禁地维持着曲握的姿势,似乎无法从那种状态中舒缓过来,江行野对她没有做到那一步,但那种克制而又失控的模样,让她心跳如擂鼓。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啊!【1】 炕上一片凌乱,江行野将湿漉漉的被褥,和脏了的衣物全部扔进了盆里,重新换了一套。 简单地冲过凉之后,他躺在炕上,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许清欢身上的那股甜香味。 全身舒展开,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今晚,和他十九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都不同,在她的掌心里,他的身体和心灵似乎都跟着得到了一次蜕变。 轰隆隆! 惊雷由远及近,星月早已不见,如游蛇一样的闪电密布在黑幕一样的天空,将远处的大山,附近的村庄全部照亮。 江行野连忙从床上起来,他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前就听到院子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睡是睡不成了,这鬼天气吓死人了,村里的仓库要做防漏排查,还有玉米楼子也要去看看,孤寡老人的屋子万一被雨水冲塌,出了人命也不好。 还有他媳妇儿的那个师伯,祖孙二人住的那屋子虽然之前修整过,但也要去看看。 江保华敲着锣在生产队走了一圈,青壮年们都起来了。 一共四五十人,聚集在大队部门口,人人都穿了蓑衣戴了斗笠。 “好,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幸好我们的粮食全部都收上来了。”江保华这会儿心里真是想感谢诸天神佛,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许知青。 “别的大队,还有至少二分之一的粮食还在地里,不过,我们也不能够大意,趁着雨还没有下下来,小五,你带一部分人去排查仓库的情况。” 轰! 一道惊雷似乎在头顶炸响,胆子小的都蹲下来抱头了,瑟瑟发抖。 江行野抬头看了一眼,号召了二十来个青年汉子跟着他往仓库去。 原先守仓库的是董有粮,和董新民里应外合挖社会主义墙角,董新民被告发,董有粮也被判了,现在叔侄两人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蹲笆篱子。 现在守仓库的是江旺祖,二十来岁,家里四个兄弟,穷得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三间茅草屋挤不下七八口人,他正好可以住在仓库。 这会儿正搬了梯子,上上下下在检查屋顶漏不漏雨。 “小野来了?”江旺祖知道,安排他当仓库管理,有江行野在其中出力。 “嗯!” 胡海就着仓库里的灯,朝江行野看了一眼,有些稀奇,“野哥,你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啊,不过也该,之前辽中大队那些个傻逼笑话咱们用机器抢收,现在该他们哭了了吧!” 【1】“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百度搜索出自张爱玲的《半生缘》。我原先记忆中是桑央嘉措的情诗呢。 四更,今天的更新! 关于江行野自卑的情节,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大纲当时设定就是这样,可能没有写好。或许,我自己就是一个有些自卑的人,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太爱,就难免患得患失,江行野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可能是强取豪夺之人。 最后,求一下票,(づ ̄3 ̄)づ╭~ 第273章 才做过那样的事 第273章 才做过那样的事 江行野瞥了胡海一眼,没有说话。 他想说,你也是个傻逼。 别的大队有没有收成,和他有毛的关系啊? 他犯得着高兴还是不高兴吗? 至于说脱粒机卖不卖得出去,肯定好卖,他才不会担心呢。 “你们几个搬几把梯子,往南边看看去,风大,把草压严实了;你们几个,去玉米楼子那边看看,起风的那个方向,把玉米盖好,免得雨水飘进去。” 江行野接连把人安排好,他自己也上了屋顶,把几个可能会漏的地方重新检查了一遍。 没半个小时,豆大的雨点就打下来了。 玉米楼子那边留了几个人,这边,江行野领着人在仓库里巡视了一遍,还没有到交粮的时候,稻谷和小麦堆得满满当当。 听得到雨打在屋顶的声音,闪电划过长空,借着这一瞬的光亮,可以看到外面如织的雨帘,暴雨倾盆。 有几家漏得很,江保华把人安排到了大队部。 江行野让胡海在这边看着点,他冲进了雨幕之中,赤脚踩在水洼中,来到任家祖孙的屋前时,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进了屋子。 他忙加快了脚步过去,听到许清欢在问,“漏不漏雨啊?” 许清欢打了一把雨伞过来的,脚上穿着雨鞋,但疾风骤雨下,许清欢半身都湿透了。 屋里听到叮叮咚咚的声响,是雨水击打在木盆和桶里的声音。 “漏是漏点,不过没大问题,能住。”任商陆点着煤油灯盏过来,“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干啥?身上都湿了,小心着凉了。” 任京墨裹着被子蹲在炕上,“姐姐,姐姐,你快回去吧,屋里不漏。” 比这更漏的屋子他们都住过,夜里坐在屋里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这虽然漏点,但炕上没事。 而且,漏得也不严重,就那么几滴雨。 江行野进来了,看到许清欢身上湿透了,就开始揪心。 “我搬个梯子上屋顶看看去。” 他转身就要出门,任商陆拉住了他,“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上屋顶?半夜三更的,别折腾了,旁边树又多,折腾出什么事来,怎么得了?” “回去,赶紧回去,又不是不能住,这满生产大队,你找一家不漏的出来我看看。” 说着,就把他们撵出来了。 江行野穿着蓑衣,许清欢打着一把伞,他走在风雨过来的那一侧,尽量给她挡着。 许清欢深一脚浅一脚,也不敢看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两人才做过那样的事。 换手撑伞的时候,江行野从她手里拿过了伞,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拉了一点,“你别再出来了,等天亮了,我再过来看看。” 她身上都淋湿了,幸好现在是夜晚。 握着她的手在发烫,她的手指纤细又柔软,捏起来很舒服,做那种事的时候也很舒服,足以要他的命。 两人进屋的时候,乔新语起来了,江行野便转身离开。 “怎么样?”乔新语问道。 “大队长安排人在生产队巡逻,屋子漏雨还好,江行野会三不时地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事。”许清欢担心的是任家祖孙住的房子会坍塌。 书中就有过这样的剧情,任商陆的腿就是在雷雨天里,被坍塌的房子把腿给砸断了。 不过,不是在上江大队。 “那没事,你家江行野做事还是挺靠谱的。”乔新语打了个呵欠,回房睡了。 许清欢又不得不进空间去洗了个澡。 折腾一晚上,许清欢第二天就起不来了,醒来的时候听到雨声里夹杂着外头说话的声音。 “还没起呢,昨天晚上睡得挺晚的,半夜下暴雨还出去了一趟。”乔新语道,“哎呦,我都忘了要问一下了,她不会淋雨病了吧?” 江行野道,“我去看看。” 然后就听到了他敲门的声音,“欢欢?” 许清欢应了一声,懒懒的,“我没事!等一下。” 外头,陈德文道,“老江,你要不先吃?” 许清欢便不慌不忙地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梳洗了一下,便出去外面刷牙,暴雨依旧倾盆。 除了许清欢,其余人都围坐在桌上吃早饭,昨天没吃完的杂面馒头,许清欢带回来的包子,重新热了一下。 于晓敏还煮了玉米碴子粥。 一碟咸菜。 本来一人一个杂面馒头,一个包子,一碗粥,许清欢吃得少,就没有给她分杂面馒头,她的一个,分给了江行野。 大家吃得很慢,边吃边等许清欢。 她过来,江行野朝旁边挪了一下,侧目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许清欢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手,面上很淡定,但耳尖红了。 这种隐秘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淡淡的甜蜜涌上心头,似乎和那个人更加近了。 “这雨下起来没个完啊,整个安广县恐怕就只有我们生产大队没有受影响,其他的大队损失惨重啊!” 郑思启摇摇头,有些不敢想象,今年的收成起码要少一半。 说起这个,江行野的眉头也是紧皱起来,“公社给每个大队都发了收割机,都不用,公社这边也不想办法推广,那能怎么办? “确实是这个话,收割机弄出来的时候,公社那边也就比我们晚几天,要是能够把收割机推广起来,不说别的,谷草头麦草头至少堆起来了吧,基本上没什么损失。” 陈德文也是觉得公社与其盯着他们脱粒机厂,还不如把工作落在实处。 而此时,瓢泼一样的大雨中,卫启民刘青松这些人冲到已经弯了腰的稻田里头,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水。 唐全同从昨天晚上开始打雷,就没有合过眼,天一亮就到了公社,组织了一个会,但会议室里谁都没有说话,非常安静,只听得见雨打在屋瓦和树叶上的声音。 每一声都敲在了人的心坎上。 良久,唐全同才开了腔,声音像是得了重感冒,语气像是在念追悼词,“从我们前两天下去摸底的情况看,应该只有一个生产大队完成了抢收任务。” 他没有点名,但谁都知道,肯定是上江大队。 “这场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唐全同看着外面像暗夜一样的早晨,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昨天最后一章272,后来被锁了,改了两遍才出来。 没看到的宝子就只有将就看一下了。 四更,第一更! 第274章 这青天白日的! 第274章 这青天白日的! 这一场雨,比书中描述的还要猛,安广县上头的天像是破了一样,天河里的水直接倾倒下来。 田里的庄稼到了这个时候,本来结的颗粒饱满,麦子和水稻早就低下了头,现在直接像醉酒的汉子,趴在了田地里。 唐全同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打着赤脚,裤腿卷起老高,走在乡间田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怎么组织社员们抢收你们倒是说话啊!”唐全同怒吼道。 但是,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有主意。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作祟,唐全同竟然顺着辽中大队的田埂直接走到了上江大队,这里又是一番景象。 比起辽中大队收割了不到一半的田地,大片大片的水稻匍匐在田地里,上江大队的田地就干净多了,只有茬子被浸泡在雨水中,让人看着心情复杂。 大队部里安置了不少户人家,江保华忙前忙后地协调住处,还有吃饭的事,“锅碗瓢盆都在那儿,你们自己商量排队做饭,这场雨后,你们好好把屋顶整一整,回头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大队不管了。” 说完,他披着蓑衣出去,迎面就遇上了唐全同带着人来,愣了一会儿,总不能在雨地里说话,就把人让进了办公室里。 看到大家伙衣服都湿了,江保华就近喊了董良成过来帮忙把炕烧上,一来祛湿,二来也可以把衣服烘烤一下。 董良成自从被许清欢治好后,智力开发得很快,随着明白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来越沉默。 把炕烧好后,他又烧了一壶水过来,给唐全同等人各倒了一缸子白开水才走。 “保华啊,你们大队这次是幸免于难,你出去看过没有,别的大队是怎么个情况,你去看了没有?”唐全同如丧考妣。 江保华摇摇头,“还没去看呢,昨天晚上下雨开始,我这大队里也是事儿多,好几家的房子漏雨没法住,粮食都堆在仓库里,要是被雨水淋了,又是白瞎。” “你操心的只是漏雨,可别的大队粮食都在地里还没有收起来啊!”唐全同痛心疾首。 江保华词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上江大队的大队长,管得了别的大队吗? 憋了半天,他也只能说出一句话,“还是收割机好!” 唐全同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保华,我来也不是听你说这个的,你看,你觉得别的大队还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江保华种了一辈子地,这种情况也不是从来遇不到,隔几年就会有一次,只看损失的大小而已,还真没有好办法。 这种天气,粮食在雨水里泡上一夜基本上就会发芽,也就废了。 怎么说“抢收”呢,一个“抢”字,就是和老天爷抢晴天啊! “这个,还真没有。” 江保华也挺难过的,毕竟那么多粮食啊,就这么浪费了,将来这一县的百姓,该怎么过日子啊!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什么事都做不了,昨天江行野还计划今天带许清欢去山里,现在计划也泡汤了。 吃过饭,陈德文抢着洗碗,秦柏繁和青霄在屋子里捉迷藏,先是秦柏繁躲,青霄找,自然是人类幼崽输,后来青霄躲,秦柏繁找,也是人类幼崽输。 但一人一狼玩得不亦乐乎。 说起来,人家青霄也是一头未成年的狼。 许清欢将几块布给于晓敏,又把设计图给她,她和乔新语一起研究做衣服的事去了,许清欢还惦记着要给徐剑锋做药丸,便抓了些药回房间,准备抽空进空间去做出来。 江行野跟着进来了,顺便把门关上。 “大白天里,你关门干嘛?”许清欢纳闷,之前吧,他一直惦记着怕别人说她闲话,哪怕干坏事都要把门打开,留一只眼睛盯着外面。 现在怎么又什么都不顾了? 江行野逼近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揉捏了一下,“手还酸不酸?” 许清欢别过脸去,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她的手根本握不下,缠在上面,要不是他帮忙,她都带不动。 猛地抽回手,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脸颊,“你说这个干吗,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什么?” “想你!”江行野一把搂住她,把她压向自己,让她自己感受,“想的都是你!” 这青天白日的! 许清欢一动不敢动,但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甚至她都有种想要将他带进空间里的冲动了,主要里头没人打扰。 所以说,从此君王不早朝,真的可以理解。 美色误人。 好在外头传来阵阵喧嚣,然后就是郑思启和戴亦风去而复返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扯着嗓子喊,“老江,老江,野哥,大队长喊你过去,知青点这边的房子塌了。” 这房子塌了,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方面就是,唐全同听说知青点的房子塌了,也不再为难江保华给他想办法了,说是想办法,事实上也是提前给上江大队打预防针,做好救济别的大队的准备。 不好就是,现在女知青们没地方住了。 最先塌的是西边女知青点用来洗澡的拖房。 之前张铁山为了偷窥,在这墙上大大小小,隐秘地凿了好些洞,再就是知青点虽然盖的是瓦,但好些年没有翻修了,风吹雨打,瓦片挪位之后,檩子露出来。 天长日久,木头就腐烂了。 以至于,屋檩一断,瓦片砸落下来,受力一不均衡,那堵墙直接倒塌,更加拉扯了屋顶,哗啦啦连带着女知青睡觉的这间屋子,屋顶跟着被拉下去了一小半。 而这一半正好是对准了西边炕上,雨水浇灌下来,将被褥垫絮全部都浇了个透。 江行野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还是生产队房龄最小的一套房子青砖大瓦房,给你们住,就住成了这样一副德行?” 或许是江行野这么长时间改邪归正,从来没有欺民霸市,最大的恶行也就是点燃了一个小草垛子,揪出了一对野鸳鸯,导致陆念瑛对他这个二流子有了一些误解。 “江同志,你敢摸着良心说这话吗,这知青点的房子是大队最好的吗,谁不知道许清欢住的房子才是大队里最好的,哼,好处都被她占了,名声还是我们担着,当我们是傻子吗?” 陆念瑛指着身后浸泡在雨水中的衣物,“大队给我们知青提供这样的住房,我第一个不服!” 四更,第二更! 第275章 喜当爹 第275章 喜当爹 哪怕是这样的大雨天,来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连乔新语和于晓敏也都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胡海和董有福冲在最前线。 胡海是来支援野哥的,而董有福则纯粹是来找机会的,要是能够勾搭上陆知青,他也可以和野哥一样,在城里有房子了。 现在十里八乡,说野哥风凉话的不少,但内心来讲谁不嫉妒野哥? 江行野朝董有福递了个眼神。 董有福忙清了清嗓子,“咳咳,陆知青,我来说两句,那啥,许知青住的那房子是她租的,她是了钱的。” “钱?”陆念瑛豪气地道,“当谁没钱吗?多少钱,她得起,难道我就不起吗?我不管,现在我要住在许知青她们那个房子里去。” 陆念瑛记着宋宛霖昨天和她说的话,找个靠近许清欢的机会,最好是能够抓到一点她的把柄。 今年,红旗公社一共有三个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如果她能够做到,宋宛霖就让她拿到这个名额。 若是以往,她不一定非要依仗宋宛霖,但爷爷不太管她的事,奶奶的身体不好,而且,家里已经被两个舅母把持住,要不然陆明秋怎么会害得了她。 “多少钱你都租不起。”江行野开口了,“以前那是我的房子,现在那是许知青自己的房子了,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在上江大队找个男人,让他把房子给你住。” 董有福跃跃欲试。 钱大桃眉开眼笑,“是啊,陆知青,咱们上江大队的好男儿多着呢,你看我们家虽然不是青砖大瓦房,可有福一个人住一间房,你们要是……” “闭嘴,你闭嘴!”陆念瑛羞恼得火冒三丈,朝江行野骂道,“你无耻,你下流!” 江行野挑眉道,“我无耻,我下流?你这样的配得上我耍无耻,耍下流吗?” 他不屑地上下打量陆念瑛,那一副你连我媳妇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眼神实在是不要太明显。 胡海笑道,“陆知青,你知道什么叫无耻什么叫下流吗,咱野哥可不是这样的人,可我是啊,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董有福笑骂道,“滚,要教也是我教啊!” 他挽起袖子上前来,“陆知青,你想住单独的房子,我家有,要不,你去我家住吧,嘿嘿,我家虽然没有青砖大瓦房,可比这知青点的塌房子还是要好多了。” “哈哈哈,董有福,你个王八羔子,你不会是想趁着人家陆知青晚上睡着了,爬人家的床吧?” “哎呀,陆知青还是黄大闺女呢,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想,就让人家陆知青嫁给你呗。” 陆念瑛气得哭起来了,“滚,你们都滚,滚开,给我滚,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泥腿子,我要去告你们耍流氓!” “这就耍流氓了,不就说两句吗,真是的,没见过耍流氓的,要不,咱让你见识见识?”有人不高兴了。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口不择言,也是接收到了江行野的信号,知道这女知青可以欺负。 “还是让有福上吧,人家有福先看上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呵呵,去你妈的,有福上完了,都是个破烂货了,我才不要呢。” “咋地啊,你想要破烂货啊?”江行野邪佞一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朝许漫漫身上扫过去,“这也不是没破烂货,还能喜当爹呢!”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有人骂江行野,“好你个江小五,你这张嘴也是有毒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会说过。” 乔新语和于晓敏也觉得惊讶,除了江家人,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江行野了,他真的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除非有许清欢在,否则,他真的很少和人说话超过两个字。 但这会儿,许清欢不在。 从江行野的目光扫过许漫漫,她心里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行野的话落,那些光棍汉们,还有心思不正的男社员们,都朝她打量过来,她和陆念瑛在这些人的眼里,就好似被脱光了衣服,等待恩主们挑选的女支女。 而这两人还不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这乡下,一个女人最好的保护伞就是名声,江行野漫不经心的两句调侃,向众人释放了一个信号,这两人一个是人尽可夫的烂货,一个是不被保护的贱人。 而不被保护的原因,新来的知青们不知道,可老知青们都知道,那就是陆念瑛向许清欢发起了宣战。 在这方面,沈金桔最有发言权。 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陆念瑛,默默地转身,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早已经被修葺一新了,董良成今天修一下这儿,明天修一下那儿,日积月累下来,不但扛过了这一场暴风雨,还成了他们遮风挡雨的家。 江行野过来,本来是来看看知青点倒塌成啥样了,现在一看,暂时没有修葺的可能性,转身走了。 周长安不管事,屈琼芳只好领着女知青们去找大队长,她们可没有什么蓑衣斗笠,连伞都没有两把,只好用洗脸盆或是顶着别的什么东西去大队部。 风是斜的,雨随风飘,等过去隔壁,几个女知青身上全部都贴上了衣服,身材显露出来,那些男社员们眼里都是一片火热。 江行野直接将脸别到一边去,“你处理,我先走了。” 江保华拦住他,“先商量一下安置女知青们的事……” 江行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有什么好商量的,总共就四个女知青要安置,生产队这么多户,谁家愿意安置,让女知青出点钱,到他们家去借宿。” 陆念瑛既然把江行野得罪了,她也不怕,“凭什么要我们掏钱?我们知青们下乡,你们连住宿点都不安排,出了事,不说赔偿我们的损失,现在还要我们掏钱借宿,凭什么?” “知青点交给你们知青,每年都说让你们翻捡屋瓦,你们哪一年照做了?屋檩都腐烂了,如果说要赔偿,应该是我们大队找你们要赔偿。” 江保华毫不客气,这些女知青们简直是翻天了,竟然还敢欺负起人来了。 “下雪天,让你们扫雪,别把屋檩和瓦压塌了,你们哪一年扫过了?” 大队部和知青点的房子是同一时间建的,大队部还能安置受灾的百姓,而知青点居然塌了。 屈琼芳不去争这些事,而是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们借住社员家里可以,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她们都是女知青,别人不明白,但她明白,今天江行野给她们挖了一个坑。 四更,第三更! 第276章 终于住在了一个屋檐下 第276章 终于住在了一个屋檐下 江保华故意装作听不懂屈琼芳的问题,“什么出事,能出什么事?你们把我们大队的社员想成了什么人了?要出事,你们住在知青点就不出事吗?” 屈琼芳咬了咬唇瓣,鼓足勇气道,“我只是说万一,女知青住在社员家里原本就不安全。” 江保华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江行野却不同。 “不安全?怎么个不安全法?你是说男女问题?呵呵,你们知青点才几个女知青,这一阵子出了多少男女问题,我也不是是说社员就有多好,不会出问题,可这概率,你是知青你应该比我会算。 要说不安全,我倒是有些担心我们社员,万一被你们几个女知青勾引犯错,到时候怎么说的清楚?” 屈琼芳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也无话可说。 而那些男社员们都跟疯了一样. “是啊,我本来是想做好事,可一想到,要是住在我家里的女知青半夜里耐不住寂寞,爬我床上了怎么办?” “那就睡呗,除了喜当爹那个,其余的我都行,我也不挑。” 董有福上前去,轻轻地扯了扯陆念瑛的袖子,“陆知青,要不,你住我家吧,我不怕你!” 陆念瑛反手一耳光扇在了董有福的脸上,她气冲冲地骂江行野,“江行野你混蛋!我们女知青,我们不是人人都是这样。你在羞辱我们!” 江行野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庞一眼,“最近我未婚妻教我读书,我背到了一句话,‘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陆知青,你是个啥样的人,你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是啊,野哥,我觉得陆知青要住进许知青的宅子里,动机就不对。”胡海捧哏道,“唉麻鸭,陆知青,你不会是想勾引野哥吧?” “你胡说!”陆念瑛气得跳起来。 “我胡说啥啊,野哥和许知青啥关系,他们不得天天见面啊,你住进去,要是天天往我野哥跟前凑,我野哥人又单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行野赞赏地朝胡海看了一眼,“我他妈就这么没内涵,啥玩意儿都能看上眼?” “那不会,咱野哥是啥人啊,眼光高着呢,这么多年也就看上了咱嫂子一个,可是架不住有些人她也有眼光啊,非要和咱嫂子抢人,这多糟心啊!” 陆念瑛气哭了,“许清欢那里不也住了人,乔新语和于晓敏难道不是女知青?她们对你难道就没有企图?” “你他妈的闭嘴!”陈德文正好过来看热闹,一听就爆了,“陆念瑛,你他妈的嘴里今天吃屎了吗,说的是人话吗?新语是老子对象,老郑和老戴天天也在那里进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关键,陆念瑛来了之后啥都没做过,她眼光高,谁都看不上,也没有做过别的什么事。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许清欢的主意,结果被江行野摁在了粪坑里,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陆念瑛正要吼,“我怎么了我”,结果江保华咳嗽一声,“就这样,你们四个女知青,暂时先住到社员家里去,等雨停了,是自己建房子还是怎么搞,到时候再说。” 屈琼芳和段庆梅稍微好点,她们在上江大队待的时间长,还有一两个相好的社员,直接找了那两个社员商量了借宿的事。 陆念瑛哪家都不去,但如果到了晚上,她一个人落了单,也挺危险的。 董有福得了她一巴掌,原先还想徐徐图之,现在只想尽快办了这女知青,眼里有种势在必得的狠绝。 但陆念瑛从大队部出去后,就直接往县城方向去了,江保华担心她出事,直接让人将她押回来。 “你要走可以,你写份承诺书,你自己去哪里要去干啥,说清楚,声明出了问题和大队部没有任何关系我还会给你开一份介绍信。”江保华发火道。 “我不写,是你们逼我的,我留在这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陆念瑛道。 江保华不理她,“小五,你带几个人,让屈知青和段知青一起,你们把陆知青交到知青办去,这女知青我们这儿留不了。” 如果被交到知青办,就会被打发到条件非常艰苦的地方去。 而陆念瑛不敢忘记自己在上江大队还有任务。 “不,我不去!”陆念瑛犹豫半天,“大队长,我要住到你家里去。” “啥,你说啥?”江保华都懵了,“你住到我家里去,你不知道我有四个儿子,还有一个侄儿?笑话,简直是!” “我就要住到你家里去,我要和江行梅住在一起。”陆念瑛态度也很坚决,她不能住到许清欢那儿去,那就住到江保华家里。 要不是江行野一个人住,她还可以住在江行野家里。 “不行,你住在我家里,那我几个儿子都没办法在家里住。” 江保华可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冒险,两个儿子还没结婚,还有一个儿子离婚了,三个儿子都是光棍,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害了儿子一辈子。 但江保华到底是大队长,当领导的就要起带头作用,最终,江保华还是没有敌过陆念瑛的执念,经过一番殊死争论之后,他被迫妥协了。 只剩下许漫漫一个人了,她捏着衣角,欲语泪先流,“大队长,我也住您家里吧!” 一来,没人会要她住,二来,她也没钱交房租,她相信,大队长作为大队领导不会要她的钱。 江保华看穿她的心思,简直是气笑了,“小许同志,你和蒋同志已经结婚了,就不适合还住在知青点了,你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搬出来吧!” “搬,搬,搬哪里?”许漫漫心头大喜,可看到蒋承旭如吐着蛇信子一样的目光,她浑身一哆嗦,“大队长,我们没有地方搬。” 江保华笑道,“这就要看你们想住在哪里了,是自己单独建房子住呢,还是租房子住,这我就管不着了。” 周长安和蒋承旭本来就不和,有了大队长这句话,周长安乐得落井下石,他直接将蒋承旭的东西扔了出来,让他滚出去。 周长安要跟许漫漫结婚,蒋承旭本来不想要许漫漫,但一直以来的失败,让蒋承旭心里有点变态,总觉得这一次,他赢了周长安,自己也没那么差。 生产队现在只有两座空宅子,一座面积太小,破败不堪,地理条件也不行,在山脚下,野兽冲下来直接就能把人给叼走;另一座就是和沈金桔他们对着的东厢房了。 东厢房比西厢房还破些,屋顶上直接一个大洞,夜里可以和星星对话。 但现在别无选择,蒋承旭选择了东厢房后,许漫漫兴高采烈,她忍着难受,将东厢房收拾起来,炕塌了没法睡,门也是坏的,夜里关不了,灶台也没有,屋顶还在往里头灌雨水。 但这些困难,放在和思慕已久的男人终于住在一个屋檐下,就都不是事儿了。 四更! 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月底了,手里的票票不要捂着了啊,给我给我全给我! 感谢想方设法给我投票的宝子们! (′‵)i l 第277章 她可能没有get到他的全部属性 第277章 她可能没有get到他的全部属性 可对蒋承旭来说,所有的困难没有一个是能够克服的。 他坐在还剩半截的炕沿上,头顶是滴答的雨水,墙上是斑驳朝下滑落的泥块,脚下是淤积泥浆,心底是燃烧的怒火。 “承旭哥,要不我去木匠那里换一张床过来?”许漫漫小心翼翼地道。 她手上没钱,如果蒋承旭愿意,就要给她钱。 “去啊!”蒋承旭咬着牙关低吼道。 “我,我钱不多了。”许漫漫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可能,可能不够。” 这也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巴住蒋承旭不放的缘故,她妈妈蹲笆篱子去了,许立群是不会给她寄钱的,而她的生父更加指望不上。 她时至今日还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叫什么名字。 更加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乡下,不想吃苦,又想好好活下去,就只有嫁人一条路了。 如果一切能够回到当初,她一定会选择江行野,而不会选择蒋承旭,也难怪,许清欢一脚踹掉蒋承旭,而宁愿和江行野订婚。 她悔不当初,但也别无选择。 四下里没有人,蒋承旭一脚踹向许漫漫,得亏她退得快,但腿还是被扫到了,疼得龇牙咧嘴。 许漫漫藏起了眼底的恨意,抓了一件衣服遮挡在头顶上出了门。 刚才屋里都去看热闹了,许清欢关上了门,就进了空间,她将药材配好后,就在药庐里制药,这里工具齐备,用的还是灵火,省时省力,效果还好。 药剂制出来后,许清欢再搓成药丸子,放在北窗下面的簸箕上风干。 听到外面有动静,许清欢洗了手从空间里出来,就看到乔新语他们都回来了,江行野走在最后面。 “快去换衣服。都淋湿了,什么好热闹,非要去看。”许清欢捅开灶膛,准备烧了一锅热水。 “幸好去了,唉,别说,去了才知道原来陆念瑛竟然还想住进咱们这屋子里来。” 乔新语和于晓敏绘声绘色,两人跟说数来宝一样,把刚才的热闹场景还原。 她俩乐得狠了,忘了刚才江行野也是一起跟进来的。 江行野一路沉默,进了屋后直接去了许清欢的房间里,两人没有注意到他也情有可原。 “我们今天也是涨了见识,没想到你家江同志的嘴还这么毒呢,我要是陆念瑛啊,我一头撞死了。”乔新语摇摇头。 许清欢也忘了江行野在她房间里,“呵,谁让她欺负人了,难道只许她欺负阿野,就不许阿野反驳两句?” “这是反驳吗?我看啊,这是想用毒舌把她毒死。你就护着吧,我也没说你家江同志不该啊!”乔新语点了一下许清欢的额头,“重色轻友的家伙。” 许清欢没说什么,倒是于晓敏在一旁笑道,“她自己的男人她不护着?你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护食啊?” “什么护食,这叫护短。” 三人笑起来,江行野在屋里听着,既甜蜜又有点羞涩,耳朵和脸一起红了。 许清欢把水烧热,乔新语和于晓敏各舀了一盆回房间,她们上身没有打湿,裤子膝盖以下全湿了,怕着凉,许清欢让她们把脚泡泡。 锅里还剩一半水,许清欢这才想起来,刚才看到江行野进来过。 她进了房间,果然,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正拿着初二的语文书在看。 雨太大,他两个肩膀,还有半截裤腿都是湿的。 看到许清欢进来,本来就没怎么专注的他抬起头来,朝她伸出手。 “我去舀点水,你把身上擦干净,把衣服换了。”许清欢抓了一把他的手,有点凉意。 江行野起身,“我自己去。” 许清欢从柜子里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是于晓敏这两天做出来的,一件衬衣和一条裤子,都过了水,暂时没有机会拿出来给江行野。 她将衣服放在椅子上,江行野端着水进来了,看到衣服,是新的,心里像是熬了一锅浆,火候到了,汩汩地冒出泡泡来。 媳妇儿给他准备了新衣服。 许清欢将两条新的毛巾给他,就要出去,江行野一把拉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帮我洗!” 许清欢差点跌进了盆里,瞪眼看他,“你认真的?” 江行野不敢将她往怀里搂,怕把她身上的衣服弄湿了,“那下次,等下次有机会。” “你做梦!”许清欢只觉得心脏负荷好重,推开他连忙出去了。 外面的雨稍微小了一点,风向改了,西南风吹过来,丝丝的雨水打在身上,一股清凉浸透全身。 许清欢身上脸上的热意才稍微散了一点。 但右手掌心的火热一直不散。 她怀疑江行野是不是被人穿了,一夜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得和他接吻试试。 但想到如果真的换了芯子,她岂不是在和一个陌生人接吻,想想不能接受。 江行野先洗完,将水提出来倒的时候,许清欢都不敢看他,转身进了房间。 他换下来的衣服堆在一起,许清欢帮他抖开,挂在门背后的钉子上晾着。 江行野进来,那身衣服穿着特别帅气。 许清欢不敢看他,怕失去理智,“阿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江行野将盆靠墙竖放着,他以为许清欢是在回忆他们的过往,眼神温柔得快成水了,“在公社,你被那女的从车上推下来。” 他当时看到,魂都快吓没了,赶紧托了一把,那是他第一次碰到除亲人之外的异性的身体。 好长时间,那只手都有自己的思想,总是在回味当时的感觉。 检测失败! 许清欢看了一眼江行野的唇瓣,他亲人的时候,有几个动作非常具有特征性。 或许是他好看的唇形诱惑,许清欢也有了冲动,鼓起了勇气,上前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踮起脚,贴上他的唇角,江行野眼眸一暗,搂住了她的腰身,唇压下来。 那种噬魂入骨的感觉充斥在胸腔里,很容易就让江行野失控,他毫无顾忌地将许清欢压向自己的身体,来感受他的变化。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你昨晚回来后,我一直睡不着。”江行野在她耳边说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再狠狠地吻她,许清欢被他拉扯,眼角滑落泪水。 她先是习惯性地攀着他的肩膀,后来,难耐的时候,双手扎进他的短发中,身体后仰,在他松开她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呼吸时,她还能走会儿神。 人还是那个人,只能说之前,她可能没有get到他的全部属性。 四更,第一更! 第278章 相杀 第278章 相杀 激烈之后,两人额头相抵,彼此气息交融。 江行野托着她,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可能也是有些脱力,江行野退后两步,在炕沿坐下来。 她原本目光下垂,看到不可描述的一幕,挪开目光,索性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心里很甜。 她喜欢他的这种霸道和强势,毕竟,她也是这种人。 果然,男女之间没做到那一步,无论如何,中间都还是会有些距离和顾忌,而一旦突破了某一关,或者说有些事做了,和没做还是不一样。 她轻轻地咬了口江行野颈间的肉,他扭过头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刚才不是求饶吗?” 现在就求饶,江行野很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不求饶难道还在这里?”许清欢有恃无恐,“你要不怕,我也不怕,还有,我生日还没到。” 她细嫩的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江行野嗓子有些发干,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指头,“媳妇儿,饶了我,我忍得很辛苦。” 他抓住她的手往下,许清欢本能地挣扎,往他怀里拱。 江行野也是和她闹着玩儿,没想强迫她,两人打架打得火热,门被敲响了,乔新语在外头喊她。 “欢欢,许漫漫那傻逼来了,在门口跪着呢,我去,引了好多人来,说是让你收留她。” “好!”许清欢一听,啥旖旎情绪都没了。 她嗓子哑得可疑,她掩饰般地咳嗽两声,就着江行野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江行野自己也喝了一口。 许清欢的头发有些乱,江行野先出去,站在门口朝外头看去。 许漫漫果然跪在泥地里,哭得声泪俱下,“姐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你有的是钱,我们都快吃不下饭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承旭哥,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活不下去吗?” “我们现在饭也吃不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求你看在我妈妈把你养了十四年的份上,你就收留我们一下吧!” 江行野站在屋檐下,冷冷地说了一声“滚!” 但许漫漫不怕他,她也看出来了,这二流子虽然凶,但一般不会对女的动手,况且她还是个孕妇。 要是江行野将她打出个三长两短,那正中她的下怀。 不但可以把肚子里的这个孽根祸胎给拿掉,还能拿到一笔赔款。 要不然,江行野就得为她陪葬。 许漫漫猜对了,江行野确实拿她没办法。 也猜错了,江行野还可以采取迂回的手段。 “滚不滚,你要不滚,我就把你男人扔到山上喂野狼。” 许漫漫惊愕地抬起头,“姐夫,求求你让我姐姐出来吧,我有话和她说。” “滚,谁是你姐夫,你他妈的谁知道你妈和谁生的你,和我媳妇儿有关系?”他又威胁一遍,“滚不滚?海子,你去找蒋承旭,问他来不来把这女人弄回去,要不来,我去请他!” 胡海“好勒”一声,反正身上都淋湿了,无所谓了,不耽误吃瓜就好。 吃瓜的最高境界,就是偶尔串演一下瓜田里的瓜,过过瘾。。 蒋承旭瘫在椅子上,打算等雨小点儿,他去找大队部开个介绍信暂时去县里的招待所住几天,等天气好了,他再回来,个几十块钱,建个像郑思启他们那样的房子,一个人住着也挺自在。 胡海过来了,“蒋知青,你婆娘在人家许知青门口耍赖呢,我野哥让我来问你,你管不管,你要不管,他就来管你了!” 蒋承旭没听明白,主要是“你婆娘”三个字对他来说不是明指。 好在,他不蠢,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和许漫漫那份结婚证明,虽然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是公序良俗,一样可以约束他。 他不敢明着和江行野对上,更何况,他还要讨好许清欢。 胡海来找蒋承旭,许漫漫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想到蒋承旭对她的态度,她也打算破罐子破摔,难道她让许清欢救济她一下都不行吗? “你在干什么?”蒋承旭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漫漫,这女人现在真的是在一步一步地地打破他对她的认知。 看到这女人下跪耍赖,蒋承旭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两耳光。 丢的可不是许漫漫一个人的脸。 要不是在许清欢的门口,他真的是想一脚朝许漫漫踹过去。 “承旭哥,我们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灶台烧火做饭,我饿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没有吃的,我想求姐姐收留我们。” 至不济给她几百块钱也行。 许清欢过这么好的日子,但她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凭什么呀。 蒋承旭只觉得一张脸都丢尽了,他扔了十块钱给许漫漫,“还不快回去。” 许漫漫嫌钱少了,捏在手里不动,蒋承旭只好又拿了十块钱出来,“你走不走?” 许漫漫这才起身,跟着蒋承旭朝知青点走去。 等回到东厢房,蒋承旭忍无可忍,一耳光朝许漫漫的脸上扇去,刚才他留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许清欢出面,许清欢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在笑话他呢。 当初,他受了许漫漫的蛊惑,总是在许清欢面前说她的好话,现在想起来,他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蒋承旭自负惯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居然是许漫漫这种蠢女人带给他的,他怎么能忍。 许漫漫也不是个善茬,主要是现在,蒋承旭既然娶了她,不但没有温情小意,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惦记许清欢,一副这样的面孔对待她。 凭什么呀!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许漫漫也是怒了,“我哥哥为了你坐牢,你娶了我,还惦记着许清欢,你觉得我要是去跟江行野说,你还惦记着许清欢,他会怎样?” 江行野一发话,胡海一来喊,蒋承旭就跑过去了。 可见,他对江行野多忌惮。 蒋承旭的那点面子被许漫漫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他怒不可遏,掐住了许漫漫的脖子,“你去,你敢去,你去啊,你去啊!” 许漫漫透不过气来,她拼命挣扎,直到眼睛一闭,身体软软地滑下去,蒋承旭这才猛地松手,吓得魂都快没了,忙拍打许漫漫的脸颊。 许漫漫也是命大,被蒋承旭三两下一抖,居然又活了。 她狰狞地笑了一下,“你掐啊,有本事你掐死我啊,你不掐死我,我就去告你,我说你要杀我!” 她喉咙很疼,青紫一片,但要感谢蒋承旭手无缚鸡之力,给了她死里逃生的机会。 四更,第二更! 第279章 贪得无厌 第279章 贪得无厌 一个差点杀人,一个没被杀死。 两人都被吓得不轻,暂时达成了平衡。 下午,雨又小了一些,蒋承旭就去找了大队部,要开介绍信出去,这种鬼天气,江保华怕出意外,不给他开。 蒋承旭磨了半天都没说动江保华,还被他公报私仇骂了一顿,就只好作罢,回来依旧和许漫漫大眼瞪小眼。 处在一个屋檐下,蒋承旭越看许漫漫越是厌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胸口就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既闷又恶心。 “承旭哥,我去找人换点吃的来,还有那个角落里可以搁两块板子睡人,你再给我点钱,我去换两块木板,今晚好有个睡的地方。” 蒋承旭听到钱就冒火,刚才,她跪在许清欢门口就是要讹钱吧,一共讹了他二十块钱。 现在又要钱。 她是不是打算趴在自己身上吸血? 许家已经家破人散,没人管她了,所以她就缠上了自己。 前世,她也是这样,给自己当三儿,那时候他外水多,从来没有把钱放在眼里过,房子,车子,包包,名表,首饰……,也是这样贪得无厌。 蒋承旭回了一趟燕城,虽然没有入蒋振国的眼,但毕竟嫡亲的孙子,蒋老爷子让蒋承曙给了他两百块钱。 蒋承旭一嫌少,二是还有点骨气,不想被蒋承曙像打发叫子一样打发,但两百块钱对他来说太多了,只好牺牲了尊严接了。 他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多,二十块钱对他来说就跟割肉一样。 如果将来还要养许漫漫,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所以,最好,他能够用许漫漫来换点钱。 最终,蒋承旭也没有给许漫漫钱,“二十块钱还不够吗?搞半天,你是图我的钱啊!” 江行野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许漫漫走后,他陪着许清欢看了一会儿书,许清欢便撵他回去午睡,“我自己也要睡。” “一起?”江行野抓住她推他的手。 许清欢挑眉一笑,“好啊,是睡你床上,还是睡我床上?” 江行野轻咳一声,别过脸,不敢说话了。 许清欢就知道他只敢耍耍嘴皮子,也没想到以前那个一说情话就脸红的人,现在也学会了满口骚话,“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喊你去吃饭。” “晚饭……”江行野说了两个字,外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想说晚饭去我那里吃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嗯,不用去喊,我自己过来。” 雨下了三天两夜,第四天才终于放晴,一早上醒来,艳阳高照,气温很快也升起来了。 陈德文和郑思启收拾了行李去出差一个回申市一趟,另一个去一趟燕城。 戴亦风每天也忙得脚不点地,厂子办起来后,培训,制定规章制度,安排人员上岗,一系列的事既多且杂。 江行野天天也是早出晚归。 江行梅没有再上工,这几天跟着于晓敏在学缝纫,她本来就会做衣服,但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手艺没有于晓敏好。 下暴雨期间,许清欢把上次拿回来的翻译文件全部都翻译了,打算抽时间去一趟县城,宋宛霖肯定还在等着她,而她也打算去会一会宋宛霖。 江行野知道后,要跟她一起去。 许清欢带着秦柏繁去江家,他很喜欢跟着大蛋和二蛋玩,身后跟着青霄,许清欢倒也不担心他在生产队里会遇到危险。 陆念瑛今天没有去上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发呆,看到许清欢来,高兴不已,“许清欢,你今天有空吗?” “有,啥事?”许清欢笑道。 陆念瑛怔了一下,大约也是没想到,许清欢对她的态度会这么好,当下就挺高兴的,“我们去县城吧,我听说那边的百货商店来了不少新衣服,换季的,我们去买吧!” 大约是怕许清欢生疑,“这上江大队,也只有你了,别人我也瞧不上,既没有眼光,也没有钱买,喊了也是白搭。” 许清欢呵呵一笑,“我也没钱啊,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有个好妈,三天两头还跑来上江大队看你。” 陆念瑛心里咯噔一下,不敢不承认,“我妈对我是挺好的,从小就挺心疼我,不也是你妈吗,她那是把我当做你了,对我还也是对你好。” 许清欢挺佩服她这急中生智的能力。 “再说了,你不还有江同志吗,他给你的彩礼还不够多啊,不够你买几套衣服穿?” 江老太太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听了这话,忙道,“让小五带你去买,是要换季了,该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 正好江行野来了,江老太太就把他喊到一边,要给他钱,让他去给许清欢买衣服。 江行野哪会要她的钱,“我有,您就别操心了,我本来打算带她去。” “那行,陆知青,我们就中午在国营饭店汇合,你看怎么样?” “啊,你们怎么去啊,江同志不开拖拉机去吗?”陆念瑛有些懵了。 “不开啊,大队的资产,我们怎么能够随便动用呢,陆同志,你的思想要被改造啊!” 陆念瑛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那行,那我们就国营饭店汇合,到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啊!” 江行野骑自行车将许清欢带到了公社,在这边吃过早饭,正好赶上去城里的班车。 陆念瑛也刚刚赶到,她一大早了钱坐牛车过来,匆匆忙忙也没有吃上早饭,既累又饿。 看到许清欢红光满面,背篓还是江行野给她提着,被呵护备至,心里很不平衡。 “清欢,这里,这里!” 许清欢一上车,就听到有人在喊她,抬眼一看,是纪香澄,旁边坐着林于飞,两人神态似乎还有几分亲热。 江行野趁机拽住了许清欢的衣服,没让她过去,找了一排两个空位坐下。 许清欢只好朝后道,“我们到了再说话。” “好!”纪香澄无奈地答应,她看出来了,清欢的未婚夫好像很不喜欢她们来往,顿时有几分颓丧。 她对林于飞道,“于飞哥,你说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有得罪那个江同志,他怎么总是这么排斥我?” 林于飞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来没有除了亲朋好友之外的异性对他这么亲近过,实在是无所适从。 “没,没有,他是这样的性格。”林于飞解释道。 四更,第三更! 第280章 江同志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第280章 江同志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你和江同志很熟?”纪香澄很好奇,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于飞点点头,又摇摇头,“打过交道,有些关系。” 他说的有些关系,指的是许清欢是他妹妹的好闺蜜,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妹妹,江行野和许清欢又是未婚夫妻,也相当于是他的妹夫。 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复杂。 纪香澄以为林于飞是不想说,有些娇气,轻轻地林于飞身上撞了一下,“到底什么关系嘛!” 她尾音上调,格外娇憨,林于飞哪里经过这等架势,顿时全身都酥麻了。 许清欢耳力好,扭过头来,看到了林于飞怔然无措的一幕,脸颊通红得好似天边的晚霞,心里咯噔一下,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走在一起。 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到底近到了哪一步,事实上,她对纪香澄本人没有任何意见,书中也说了,她其实对她母亲的事一无所知。 但,自古以来,祸不及子女,就是一句屁话。 怎么能不及呢? 通敌卖国,亦或是说做特务挣来的那些丰厚报酬,难道纪香澄没有跟着享用?她身上的的确良衬衫,仿军裤,脚上的小皮鞋,哪一点不比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孩子好? 她的父亲许靖安也是牺牲在了东山岛一役中,真奈千夏是她的杀父仇人,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许清欢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去阻扰对方谈恋爱。 “怎么了?” 江行野见许清欢上了车,觉也不睡了,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担忧。 “没事,一会儿下车了,我有点事要和于飞哥说。”许清欢道。 汽车在安广县的百货商店门口停,陆陆续续的人往下走,许清欢跟在江行野的身后顺利地下了车。 纪香澄一下来就欢快地朝许清欢这边跑过来,“清欢,你来县城是要去哪儿,我们一起吧!” 许清欢朝她笑笑,对林于飞道,“于飞哥,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林于飞和江行野点头打过招呼,便跟着许清欢往前走,只留下了纪香澄一个人在原地等着。 确定她听不到后,许清欢才停下了脚步,不等许清欢开口,林于飞就道,“清欢,野哥,实在是对不起。” 嗯?许清欢有几分懵。 “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认识孟益兵,也不会出后面那些事,说起来都是我的问题。”林于飞真诚地道歉, “兰兰知道后,把我痛骂了一顿,我自己也是心有余悸,真的,要是你俩真出点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愧疚得不得了,一直想去上江大队,但一直请不了假。 抢收失败,大队长就跟头暴怒的雄狮一样,他请假的话更加开不了口,今天来县城也是为生产大队的事。 “于飞哥,这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你都特别照顾我,上学放学路上有人欺负我,你就狠狠地揍别人。 我去你家玩,回去晚了,都是你送我。我都记在心里呢。” 林于飞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孟益兵认识你,这的确和我有关。” 江行野本来心里就有些埋怨林于飞,倒也不是江行野喜欢迁怒,如果这事儿单单是发生在他身上,他无所谓,可让许清欢涉险了,他就没有太多理智。 但现在听许清欢这么说,想到未婚妻从小没有父母亲人,林于飞像兄长一样维护她,既嫉妒又感激。 “与你无关!”江行野言简意赅。 见林于飞钻牛角尖,许清欢想着一时半刻也没法让他出来,也就不说这个了,直奔主题, “于飞哥,你和纪知青是怎么回事?” 见林于飞的脸猛地一红,低头抿唇不说话,许清欢追问道,“你要不肯说,我就跟林伯伯他们说,让那他们来问你。” “不,不要!”林于飞忙道,“没,没什么关系。” 许清欢便了然,“你喜欢人家?” 林于飞又犹豫了一会儿,“还,还没到那一步。” “有好感?” “我,我也不知道。”林于飞今天状态不好,一个劲儿地结巴,“就是,就是和她在一起,挺有意思。” 许清欢更加了然,纪香澄是个非常主动的姑娘,路上的流浪狗都能和她结一段友谊,在不知道她身份之前,许清欢对她也挺有好感。 “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许清欢有些黯然,既是为林于飞,也是为纪香澄,还为了这一段还没来得及开始,或许就会夭折的恋情。 林于飞讶异,江行野亦然。 许清欢铺垫道,“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燕城,知道了一点消息,安全起见,你还是离她远点,为了你,也为了林伯伯他们。” 开玩笑,娶一个敌特的女儿,这是把全家的脑袋送上去让人砍。 林于飞知道轻重,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是个农民,对政治和身份也非常敏感,他什么都没问,“我知道了。” 眼底有着明显的伤感,毕竟是自己有好感的姑娘,又是情窦初开的对象,谁也免不了会有这样的情绪。 许清欢也很为他感到难过,这要换在后世,很难让人放在心上,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产生好感。 “于飞哥,抱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一开始也没有告诉你,所以你看,我们两抵了,我的那点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林于飞被逗得笑起来了,那点伤感也被冲散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你也不是故意的啊!” “那就两抵了,我不放在心上了,你们要去哪里,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许清欢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放他一个人的话,他必然要和纪香澄结伴,“你们大队还来了别的知青吗?” “还有别的人。”林于飞也明白许清欢的意思,担心纪香澄一个人会出什么事。 何玉兰和纪香澄站在一起,旁边还有别的知青一起在说话,等着林于飞。 林于飞过来,和大家说一声,“不好意思,我妹妹和妹夫那边有点事,我和他们一起,你们先忙你们的,不用等我了。” 他朝纪香澄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就走。 纪香澄忙追了两步,“于飞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江同志也不让你和我说话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江同志对她有意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可能火车上的时候,她不小心被做了人质连累了许清欢。 四更,今天的更新! 感谢宝子们的票票,再多投一点,月底了,送我榜单前排,爱你们! 第281章 疯狂与嫉妒 第281章 疯狂与嫉妒 林于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是,是真的有事,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 他落荒而逃。 林于飞过二十了,这个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想媳妇儿的时候了,谁知道,出师未捷身先死。 虽然死的不是自己的身,可死的是对方,也没两样。 以至于,他跟着许清欢和江行野去邮局的时候,没精打采,心情实在是不太好。 许清欢给林剑锋邮寄药丸,正好有她和林于飞的信,还有乔新语的。 林夏兰给她和乔新语都寄了信,她拆开一看,竟然还有三块钱,“之前说好了给你俩一个月邮寄三块钱,说话算数;” “还有,我哥是不是干了祸害你的蠢事,我已经骂他了,你不许生气,他是他,我是我,他蠢不代表我蠢;” 看着信,许清欢鼻子有些发酸,趴在柜台上给林夏兰回信: “于飞哥也不是故意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许再提了,再提我就不理你了; 这次寄钱来也就算了,以后都不要寄来了,我有钱,这边医院我领了一笔工资,还有新华书店那边我接了翻译的活,工资比你高,就不要你接济了,放过你一马;” 写完,和林于飞的放在一起寄出去。 林于飞还拿到了一个大包裹,是他爸妈寄过来的,里头有给许清欢的东西,她暂时又不回去,林于飞就先走了,“我晚点给你送到上江大队去。” “好。” 许清欢还有两份包裹,竟然是田霞和王娟送过来的,里面装了奶、麦乳精和饼干之类,吃的和用的东西,包裹还不小。 田霞在信中写道,“那天多亏了你,我和孩子才能保住性命,一直都想感激你,之前在坐月子,家里忙得团团转,没有得空,还是从吴院长那里拿到了你的地址,才给你写信,多谢恩人,你也是我和孩子这一生的贵人;” 而王娟则是报喜的信,她怀孕了。 许清欢给她们也写了简短的回信,让她们以后不要再寄东西过来了,她在这里一切都好,也顺便问了一下,她这边做了些衣服,能不能寄过去那边放在百货商店卖? 江行野提了包裹,两人去了新华书店,交了翻译稿后,又结了上一次的十份翻译的稿费,一共是三十五块钱,还有一堆票据。 “中级证已经下来了,给你,你这次打算接多少字的活,事先说好,翻译的难度肯定是按中级来算的。”巩明杰也挺高兴的。 他这里出了个中级d文翻译,业绩也有了提升。 “行,我这边也想继续评上高级翻译。” 巩明杰拿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你是认真的,要是翻译的质量不过关,一万字就白瞎了。” “不会不过关,高级翻译的稿费怎么算?” “千字六块钱。”巩明杰要不是没这个本事,他也想评了,不比每天在这里守点,工资还不高,香吗? “话先说好,很不容易评上。”巩明杰给她打预防针。 “我应该没问题。”许清欢倒也不是固执,而是有这个底气。 巩明杰也挺佩服这姑娘的勇气,但他d文造诣不深,也不知道她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高级翻译的原稿要高度保密,你先把这一千字翻译出来,我帮你给报上去。等拿到了高级翻译证,我才能给你发布相应的任务。” 许清欢接过翻译稿,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翻,江行野先在旁边等了一下,见她热得满头大汗,拿了巩明杰平常用大蒲扇给她扇风。 屋子里不通风,书架将几个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巩明杰也很热,可扇子没了。 这一次,许清欢半个小时就翻译完了,她这段时间经常写字,状态又回来了,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巩明杰总算是放心了,同时也很激动,他这里要是能够出一个高级翻译,外译局那边都得重视。 他这一年的业绩,基本上都指着许清欢了。 “要不,包裹先放这儿一下,下午我们走的时候再拿?”许清欢一会儿还有事,带着两个大包裹着实不方便。 巩明杰忙道,“放着,放着,下午五点钟之前来拿就行了,要是过了五点没来,就去我家里找我。” 他给许清欢留了家里的地址。 国营饭店里,陆念瑛和宋宛霖坐在一起,两人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许清欢,未免着急。 旁边的小巷子里,许清欢正在安抚江行野,“我们总要一劳永逸对不对,只有千日防贼,没有千日做贼的,天天这么提心吊胆,谁受得了啊,既然蛇出洞了,就趁机反杀。” 江行野明白这个道理,他就是不放心,万一未婚妻出点什么事,他后悔有什么用? 他握着许清欢的肩膀,就是不放手,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就这么用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许清欢左右看看没人,垫脚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开始进行一些丧权辱国的协商。 “你一会儿就跟在我身后,要是有什么意外,也逃不脱你的眼睛是不是?” “乖啊,听话,这次事成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江行野这会儿倒是会说话了。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他凑到她的耳朵边低语了一句话,许清欢臊得满脸通红,气道,“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黄色的东西?” 江行野搂着她的腰不动,就这么看着她。 许清欢抿着唇,几不可见地点了头,他才松开。 许清欢却没有走,让他转过身,面朝着巷子,以她自己为遮挡,伸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进去,江行野浑身一颤,就感觉到微凉的小手在他的腹肌上游走,所过之处,如火焰在燃烧。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声音都在颤了。 他根本就经不起撩拨,更何况许清欢还故意的。 她的手指搭在裤腰边缘,江行野一声急喘,忍不住扣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许清欢抽出了手,扯着他的脸颊,笑了一声,再一抬头,被他眼神给吓着了,情.欲涌动,云潮聚集,若不是在外面,他这会儿定然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许清欢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她猛地将他推了一下,江行野朝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开。 他不是抓不住她,而是抓住了能拿她怎么办? 他只手撑在墙上,微微弯腰等着那股子劲头散了。 “江行野,你这个二流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干什么坏事?”李宁华看着一个姑娘跑了,过来一看,竟然是江行野。 他想到自己现在连骚寡妇都应付不了,而江行野竟然还在这里撩拨姑娘,他无法忽视江行野身上撑起来的那个规模。 令女人疯狂,令男人嫉妒。 四更,第一更! 第282章 偷鸡不着 第282章 偷鸡不着 江行野以为自己还得缓一阵子,没想到李宁华的声音还有奇效。 他瞬间就下去了。 江行野直起身,朝李宁华打量一眼,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下扫过,“滚!” 他这会儿懒得和这傻逼计较,媳妇儿那边才叫他揪心呢。 “你刚才和那女的在这干啥?哦,耍流氓呢,我要去告你……” 李宁华话没有说完,一拳朝着他面门轰过来,他瞬间倒地,等眼睛里的金星冒完了,江行野也不知去向。 “妈的!”李宁华只觉得鼻梁都断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扶着,刚才那一瞬,他觉得,要不是在路边,江行野能够一拳把自己打死。 “敢打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宁华回家,准备向他爸告状,让他后娘去找江行野的麻烦。 还有,他那儿也该治了,前段时间,江行野和许清欢两人出远门了,前两天又下暴雨,耽误到现在。 今天是真忍不住了。 特别是看到江行野那样。 国营饭店里,看到许清欢进来,宋宛霖和陆念瑛都松了一口气,陆念瑛急切地抓住宋宛霖的手,“妈,我把她带来了,你说话要算数。” “你我之间还说这种话,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话没有算数过?”宋宛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你放心,会想办法让你回城的。” 许清欢过来前,她又加了一句,“就算你不帮家里这个忙,也会让你回城。” 陆念瑛也跟着急急地加了一句,“妈,真的让她嫁给大哥吗?” 宋宛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头再说。” 许清欢已经走到跟前来了,她扫过两人,“宋女士,你的脸看着又憔悴了许多。” “你这孩子,还不是为了你!”宋宛霖站起身,“既然来了,我们就去家里吧!” “家里?” “是啊,家里,你们俩都在这边,一时半刻也回不去,我就干脆在这边租了一所房子,这会儿我让人在家里做饭,还是在家里吃吧,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 许清欢笑了一下,这是为了她,无所不用其极了,“就在这里吃不好吗,我请客!” “哪能要你请客,这传出去,我不是要被人笑死?” 陆念瑛赶紧抱住了许清欢的胳膊,“走吧,我听妈说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青椒炒肉丝,我也跟着沾光呢,我都饿了。” 她强制性地推着许清欢往外走。 不远处,江行野看着这一幕,看到她们往麒麟路的方向走,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下了一场雨,正午的阳光炽烈,秋阳似火。 麒麟路十七号,是一座三间的小院子,前面围了一个园子,前任主人种了几垄菜,后面又是一个园子,围墙很高,临河,砌了鸡笼,以前养过鸡鸭,现在啥都没有了。 屋子里有烟火气,廖永强围着一个碎布围裙正在做饭,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军官不停地站在青砖台阶上张望。 看到远远地三人过来了,他既紧张又高兴,连忙跑过去把院门打开了。 “哥!”陆念瑛看到陆嘉柏,喊了一声。 宋宛霖推着许清欢进了院门,示意陆嘉柏赶紧把门关上,等进了堂屋才介绍, “这是陆家的长孙嘉柏,现在部队里当连长,嘉柏,这是许清欢,我跟你提过的,今天也是有缘,一起吃顿饭。” 廖永强快手快脚地摆了桌,朝许清欢打量两眼,又看陆嘉柏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许清欢身上,心说,这一次应该是成了。 “来,喝茶,先喝茶!”廖永强将一盏茶递给陆嘉柏,他忙“哦”了一声,双手捧给许清欢。 许清欢接过来,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轻轻一嗅,就知道里头加了料,她略一皱眉,所有人都跟着紧张,看到她抿了一口,四个人也如释重负。 成了! “这位是你们廖叔叔,以前去过家里,念瑛,你小时候廖叔叔还抱过你呢。” 陆念瑛笑着喊了一声,“叔叔好!” 围在一起吃饭,宋宛霖高兴不已,一个劲儿地朝许清欢碗里夹菜,还让陆嘉柏也给她夹,“快给欢欢夹点菜,让她多吃点。” 陆嘉柏给她夹了一筷子,两人坐在一条长凳子上,那张脸恨不得快贴上她的了,一笑,一股令她作呕的气息传来。 许清欢吃不下去了,将碗放下来。 陆嘉柏有些不高兴,他给她夹菜,她居然还使脸子,真不知道是谁惯使的。 一个和别的男人订了婚的女人,要不是家里施加压力,又长的还算可以,他是真不想娶。 这种女人玩玩可以,他才不要像他二叔一样犯傻,把人往家里娶,简直是自寻烦恼。 “欢欢,你看嘉柏怎么样?你俩要是成了,以后你嫁进来,就能一直和我在一起了。”宋宛霖朝陆嘉柏使了个眼色。 她看到许清欢脸上起了两坨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心知药效快到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让你嘉柏哥扶你去房间里歇一会儿吧!” 许清欢跟木偶一样起身,陆嘉柏直接就硬了,迫不及待地朝许清欢伸手。 许清欢冷笑一声,这四人就跟被点了定穴一样,眼神比她还要迷离,就像是被人突然拖入一个陌生的时空,等定位好了,就开始躁动起来。 这屋子一共两间卧室,堂屋在中间。 陆嘉柏再次朝许清欢伸手,她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人似乎清醒了一点,但陆念瑛朝他扑过来的时候,陆嘉柏再次被欲望驱使。 许清欢捏着下巴想了想,将陆嘉柏和陆念瑛分开,然后将他和宋宛霖拖入了东边的房间,再将廖永强和陆念瑛拉进了西边的房间。 廖永强还有一点意识,神志在拼命挣扎,但当陆念瑛朝他扑过来,无意识地磨蹭的时候,理智轰然倒塌。 许清欢拿出相机,趁着这几个人还没有赤条条的时候拍了照,然后体贴地关上了大门,走出了院子。 江行野正准备冲进来,看到许清欢安然无恙,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许清欢与他并肩出去,“说了不用担心,他们倒是想算计我,不过,被我反算计了。” 江行野没有问怎么算计的,他只是心有余悸。 “怎么得把这件事闹大才行。”许清欢先是顾忌宋宛霖到底是原身的母亲,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大,但现在,又觉得亏。 “交给我!”江行野道。 四更,第二更! 第283章 反蚀一把米 第283章 反蚀一把米 稽查队来得很快,两拨人前后门一堵,第三拨人直接冲了进去。 里头传来高高低低的声音。 当东西房的门被踢开,里头的人也清醒了过来,宋宛霖看到骑在她身上的人,一时间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 陆嘉柏惊骇地退后两步,提起了裤子,手指着冲进来的人,“滚出去,知道我是谁吗?” 另一边,廖永强连忙拉过被子盖在了年轻的女孩身上。 陆念瑛不敢置信,她捏着被子,望着屋顶,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前一刻,她还在喊这个人叔叔,刚才,她竟然和人在做那样的事。 她只是想要谋求回城而已,为什么就跌入了地狱。 她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报应。 难道不应该是许清欢被陆嘉柏那样吗,为什么换成了她? 事实上,许清欢也是为他们四人着想,虽然说,有辈分上的差别,但到底,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单独拎出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 不知道廖永强和陆嘉柏和稽查队的人是怎么交涉的,这些人很快就离开了。 许清欢自然也没想过通过这件事就把这几人给判了,要不然,陆家也不会是陆家了。 但人这一生,最难过的永远都是自己这一关。 单看陆念瑛和陆嘉柏的心态了。 稽查队的人出来时,还在议论。 “艹啊,老远就听到声音,好他妈的激烈,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都是一老一少在打配合。” “真的,看到了,说来听听,让兄弟们也兴奋一下。” “兴奋?老子到现在都还硬着。这他妈的玩的才叫一个带劲呢。” “可惜,要是能够抓起来,审一审,让老子们也过过瘾才好。” 有一本书曾经介绍过,把人抓起来,然后让人交代他们是怎么乱搞的,那些细节,如果组织起语言来,不亚于一部h文。 算得上是一种令人期待的娱乐活动。 所以,这些人才会说可惜了。 四个人穿好了衣服出来,谁都没有说话,陆嘉柏是气愤,典型的偷鸡不着蚀把米,虽然他爽是爽过了,但对的是宋宛霖这个老女人,在陆家长房的眼里,她就是个破烂货。 陆嘉柏当然不高兴。 他连许清欢都瞧不上,要不是家族处于现在的危机关头,老爷子也答应过,一旦事儿过去了,允许他将来休了许清欢,再娶一个家世清白的。 就为了好升上去,也是因为家里有二叔这么个人,资源都向二叔倾斜,他基本上拿不到什么。 他妈对他的要求很高,特别是男女之事上管得很严。 这次,也是他妈劝他同意的。 他的第一次竟然这样交代出去,陆嘉柏连杀了宋宛霖的心都有了。 廖永强则心情很复杂,他一直对宋宛霖存在别样的心思,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宋宛霖,愿为马前卒,这么多年有过女人,但一直没有结过婚。 说他痴情也不是,主要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他竟然和陆念瑛做了。 “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廖永康想着,已经这样了,还是当着宋宛霖的面,眼下只能尽量想办法减小这件事的影响。 好在他没有结婚,该负起的责任,他也不是负不起。 陆念瑛嗷地一声哭了起来,她捂着脸冲了出去。 她怎么可能会嫁给廖永强呢,他都和她爸爸一样的年纪了,是陆家的走狗,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 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脏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都是许清欢这个贱货!”宋宛霖咬牙切齿地道,“她竟然敢对我们下药。” 关键是,她这药是怎么下的? “那杯茶里不是说让你……难道你没有?”宋宛霖问廖永强。 廖永强亲自买的药,来路可靠,亲自下的药,能出什么差错呢? “她应该是深习药性,我们才会着了她的道。”廖永强脑子还是好使的。 陆嘉柏扯了扯衣领,只觉得身上还有股没有退下去的燥热,他不看这两人,“今天这件事,我希望你们都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说出去。” 宋宛霖不想说话,心情很复杂,只能说一句,年轻真好。 比陆让廉猛多了。 身上火辣辣地疼。 廖永强自嘲一笑,“你放心,我恨不得现在就忘记。” 陆嘉柏进屋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宋宛霖梳洗一番,就要出门。 廖永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干什么?” 宋宛霖愤恨道,“你说我要去干什么,那个小贱人,她居然还敢对我用手段,我要去问问她,她还有没有一点人伦?她再不承认,我也是她的亲妈。” 廖永强一把将她摔在地上,“你去,你现在就去!” 宋宛霖气怒不堪,“你什么意思?上了我的养女,现在就这副德行对我?” 廖永强几乎失去理智了,“弄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愿意的?你别忘了,金河和大山那五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一次两次栽在她的手里,你还觉得你那女儿是任你宰割的人?” 宋宛霖惊恐不已,“是谁在帮她?” “我不知道,但你暂时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廖永强道,“至少,在今天这个烂摊子收拾干净之前。” 宋宛霖浑身都在打哆嗦,一旦她和陆嘉柏的事传到陆家,她将陷入万劫不复。 而此时,许清欢已经将照片送到了照相馆,加急洗出来。 拿到照片后,许清欢便直接将两张照片都寄给了陆家的老太太。 两人又去国营饭店买了点包子,去新华书店把包裹拿了,往汽车站走。 在汽车站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蹲在这里守株待兔的马芝兰,看到二人,她像是饿久了的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眼里都冒着光了。 江行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提了包裹往汽车上走,找售票员买了票后,占了两个位置。 “小野,妈和你有话说。”马芝兰没有买票,售票员不让她上车。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江行野别过头,也不看她。 “小野,你不能有了媳妇儿,就连娘都不要了。”马芝兰说着,眼里盛满了泪水。 看到车上的人,还有售票员都朝他们看过来,江行野没办法,只好起身下了车,朝偏僻点的角落里走。 “小野……” 不等马芝兰又开口,江行野就直接道,“我最近一直很忙,今天要不是看到李宁华,我都想不起还有你这号人。” 马芝兰愕然。 “我以前恨过你,也想过要把李宁华弄死!” 马芝兰脸都吓白了,“小野,我没有别的意思,宁华的身体出了毛病,我听说你媳妇儿医术高明,只想让你媳妇儿帮他治一治。” 四更,第三更! 第284章 烦死人的陆知青 第284章 烦死人的陆知青 “李宁华得了什么病?” 江行野倒也是关心这个人,而是今天看着那货还挺好的,他主要是怕自己一拳下去,把李宁华揍废了。 欢欢不许他打架。 “他,他,得了,得了……”马芝兰正准备说,一个熟人来了,那么隐秘的事要是说了,这消息传出去,她儿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小野,你先回去,妈回头去找你们。”马芝兰打发江行野。 “不用,你不要去找我们。” 江行野迈开步子离开,马芝兰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去不去找他,可由不得江行野说了算。 江行野回来,在许清欢身边落座,她问道,“她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没来得及说。”江行野抬手抚过许清欢垂落下来的辫子,“要不要睡会儿?” 她有午休的习惯,今天忙前忙后,没来得及休息。 汽车等了一会儿,林于飞等人过来了,他还搬着那个大包裹,去后面找位置的时候,江行野给他托了一把。 纪香澄跟在他身后,准备在他身边落座,林于飞喊了另外一个男生过来,纪香澄只好坐在隔了他们一个走廊的位置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 林于飞去了一趟邮局出来,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她越发怀疑是江行野了。 车上的人虽然多,她和江行野之间除了隔着一条走廊,还是前后排,走廊里放着长凳子,坐了人,她依然顽强地站起来,扯了扯江行野的衣袖。 “江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对我的意见很大。”纪香澄诚恳地道。 她向来是藏不住事儿的人,性情耿直也很真诚。 江行野朝里缩了缩,目光落在纪香澄触碰他的手指头上,厌恶浮上来,“纪同志,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许清欢差点把自己呛着了,咳咳咳了几声,扭头道,“纪知青,他对你没有意见,你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更加谈不上误会,他性格本来就冷,你别在意。” 江行野靠在椅背上,没再搭理她。 纪香澄摇摇头,“清欢,我觉得我的感觉不会有错,我觉得是他不让我和你玩,也不让于飞哥和我玩,原本之前你们都和我关系很好。” 林于飞忍不住道,“纪知青,你误会了,江同志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你什么,还有,麻烦你以后喊我林知青或是林同志,我有对象了,免得引起人的误会。” 纪香澄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她坐下来,难过得不得了。 去的时候,她还和林于飞坐在一起,他们聊得很开心,回去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 许清欢看她受伤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这不是内部矛盾,她不是什么资本家的女儿,更加不是什么黑.五.类的子女,她是敌人的女儿。 许清欢也不是圣人,做不到不迁怒。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或许对纪香澄来说很不公平,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总会有知道的一天。 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十四年了,死在壮年正辉煌的时候,来不及陪她长大,人生就像流星闪过,更像昙一现。 回去的路上,许清欢靠在靠背上,头微微倾斜,支在江行野的肩上。 车上人多,男女大防都快赶上封建时候了,许清欢不敢太过。 到了公社,遇到队里的人,开了拖拉机过来拖化肥,见江行野两个大包裹,让他把拖拉机开回去,自己骑他的自行车。 江行野去开了拖拉机,车上是几袋分到的化肥。 不少人等在供销社门口,等江行野的拖拉机一来,就都往上面抢。 等江行野把许清欢的包裹放上去,他专门为许清欢准备的那把小椅子居然被钱大桃占了。 “许知青啊,你年轻,就让给我坐坐,咱们关系也不比别的,你和陆知青还是姐妹呢,等陆知青和我家有福结了婚,以后还得来往不是?” “等结婚了再说吧!”许清欢不让。 “你这知青怎么这么霸道?你个子小,就和他们一起挤一挤,我这骨架比你大,我坐他们中间位置都不够呢。” 江行野本来就是怕许清欢被挤着,特意放了一把小椅子在车斗里,她一个人坐,左右都不挨边。 江行野懒得和她掰扯,一把抓起她的背篓,往地上一扔,一块五肉滚了出来。 “哎呀,五肉掉了。” 一只野狗飞快地跑了过来,朝那五肉一叼,飞快地跑了。 钱大桃啥都顾不上了,从车斗里翻身下去,背上背篓就去找野狗抢五肉。 人走了,江行野开着拖拉机回去。 他走了没多久,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从县城方向跑过来,正好和钱大桃迎面撞上,钱大桃一看,竟然是陆念瑛,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了一跳,“陆知青?” 几个二流子冲了过来,要将陆念瑛拖走,钱大桃一声爆喝,将人唬住了,算是救了陆念瑛。 许清欢是在第二天早上,听乔新语他们说,满生产大队都在传陆念瑛被几个二流子给玷污了。 桌上是于晓敏昨天做的二合面馒头,今天早上热了,又熬了玉米碴子粥,吃饭的人只剩下五个人,秦柏繁昨天晚上歇在了江家,和大蛋二蛋睡在一起。 “不是吧?”许清欢也有几分惊诧。 “我早上去河边洗衣服,听生产队的人说的。”乔新语道。 许清欢没有太在意,陆念瑛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关系。 正说着,周桂枝急匆匆地来了,没有带着秦柏繁,许清欢忙起身迎过去,“婶儿,繁繁还好吧?” 她是担心秦柏繁在江家调皮。 “繁繁挺乖的,昨天三个一起在炕上睡,都不用人管。” 周桂枝显然是有事,“小五啊,你大伯去公社了,董有福和他老娘过来闹,你去看看。” “他们来家里闹什么?”许清欢不解。 周桂枝气得拍大腿,“还不是那个陆知青,真是烦死了,昨儿个回来,也不回家里来,直接就住进了人家董有福家里,今早上董有福和他老娘过来搬陆知青的行李。 我咋能让她就这么搬走,要是将来少了点啥,说得清楚?我就说让陆知青来搬,他们还死活不让。” 乔新语几个面面相觑,看着江行野三两口把碴子粥喝完了,拿起馒头就走,他们也跟着早饭都不吃了,起身串葫芦一样跟在后面。 反而是许清欢落了单,她连忙抓了一个馒头,也小跑着跟上去。 江行野看她过来,放慢了脚步。 四更完。 宝子们,月底了,帮我保住榜单啊,票票走起,别留着。 第285章 害你的人不是我,是宋宛霖! 第285章 害你的人不是我,是宋宛霖! 许清欢他们到得晚了点。 江家门口围满了人,除了田金一夫当关之外,秦柏繁几个小孩带着青霄守在第二道门,而与董有福母子对峙的人却是蒋承旭。 “蒋知青,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啊,你是不是嫉妒我家有福啊,陆知青看上了我家有福没有看上你,你就在这儿使绊子?”钱大桃道。 她真是感激昨天江行野将她撵下了车,要不然,她还不能白得个儿媳妇。 别人不知道陆知青没有被那几个二流子欺负,可她知道啊,说陆知青被几个二流子玷污,也是她传出去的谣言,就是要让陆知青无路可走,只能跟了她儿子。 蒋承旭也是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事儿,他简直是心如刀割,前世,陆念瑛是他的妻子,他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他干脆退而求其次和陆念瑛将就算了。 毕竟,陆家也不赖。 谁知,陆念瑛居然有了这样的遭遇。 比许清欢还不堪。 “你们到底对陆知青做了什么?同样是知青,我凭什么不能管这件事,你们把陆知青交出来,否则我就去公社告你们强迫女知青。”蒋承旭握紧拳头。 他必须要为陆念瑛讨回公道,前世,他就算再不喜欢陆念瑛,她也是他儿子的母亲。 “强迫?大家伙,乡亲们,你们听好了,昨天是我把陆知青从那几个二流子手上救出来的,她已经被人坏了身子,以后也没人会娶她了; 她感激我,就说愿意嫁给我儿子,我家有福都没有嫌弃她,还想咋滴?” 蒋承旭目眦欲裂,“这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你是在污蔑陆知青,我要去公安告你们,你们让陆知青出来说,让她自己说,她是不是愿意嫁给董有福?” 陆念瑛像游魂一样地飘过来,对蒋承旭和钱大桃的话充耳不闻,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许清欢,而只要看到许清欢,她就想起她被人骑在身上的场景。 廖永强那张其貌不扬的脸,身上松弛的肌肤,丑陋的肚腩,还有那看着令人恶心的琪官,就跟噩梦一样纠缠着她,让她的灵魂没有一刻轻松。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将来的丈夫,显赫的身世,英俊的容貌,俊美的身材,对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 她连郑思启他们都没有看上,最后竟然被廖永强玷污了。 碍于素养,她喊廖永强一声叔叔,可谁都知道,廖永强只是陆家的一条狗,一条狗啊! “是不是你?许清欢,是不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陆念瑛恨毒了许清欢,原本遭殃的应该是许清欢。 “你们母女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我给你下药的吗?你凭什么这么害我,许清欢,你怎么不去死啊?” 陆念瑛朝许清欢扑了过来,但还没有扑到跟前,就被江行野一脚踹飞。 董有福和蒋承旭齐齐地冲上去将她扶起来。 好在江行野没有用全力,否则,陆念瑛就不是只吐一口血的问题了。 许清欢冷静地看着她,“是谁昨天约我一起去县城?又是谁把我带到宋宛霖面前,是谁把我拉到那个屋子里的? 哦,只许你们对我下药,结果把你自己给害了。药是你们下的,中招的是你们自己,怪我?” 陆念瑛已经失去了理智,就算她信了许清欢的话,那些药是他们自己下的,可是凭什么中招的是她,而许清欢完好无恙呢? “是你,是你非要找个乡下的二流子,妈他们才会这样,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许清欢,我要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陆念瑛崩溃了,她再次朝许清欢扑过来。 江行野又要动脚,许清欢拉住了他,反手一耳光扇在陆念瑛的脸上。 对这种人讲道理自然是讲不明白,许清欢也没打算讲,她又一耳光再次将陆念瑛的另一边脸打肿了。 围观的人齐齐地朝后退了一步。 董有福舔了舔嘴唇,虽然不甘心,但他本来就怕江行野,现在又多了许清欢,更加不敢招惹,也退下了。 倒是蒋承旭,朝前跨出一步,扶起了陆念瑛,并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许清欢,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就算念瑛她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你好吗,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毁掉一个人!” 许清欢气笑了,“陆念瑛,你说说,我用什么手段毁掉了你?那些二流子是我找来的?” “不,没有,没有什么二流子。”陆念瑛尖叫道,朝蒋承旭骂道,“你在胡说什么?” 看来,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那我怎么毁掉的你?蒋知青说我毁了你,陆知青,今天你们把话说清楚,我是怎么毁掉你们的,要是我做了这些,请大家伙去报公安,把我抓去,让法律审判我!” 许清欢冷声道,“如果不是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念瑛欲言又止。 蒋承旭急了,“念瑛,你快说,这么多人在,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说什么?说她和一个可以给她当爹的男人做过吗? 说她昨天晚上,和另一个男人也做过吗? 她昨天在钱大桃的帮助下,摆脱了那几个二流子,浑浑噩噩地跟着她回到了上江大队,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钱大桃把她和董有福关在一起了。 她拼命地叫喊,拍打窗户和门,但她敌不过董有福。 身上的衣服被剥掉后,董有福看到她身上那些斑斑点点,兽性大发,“你都能给那些二流子,凭啥不能给我?” 她被二流子玷污的事,竟然还有了证据。 许清欢一脚踹开蒋承旭,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她上前一步,捏住了陆念瑛的下巴,“蠢货,助纣为虐,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记住了,害你的人不是我,是宋宛霖!” 她凑近一点,对陆念瑛耳语道,“知道宋宛霖和廖永强是什么关系吗?” 陆念瑛抬眼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许清欢将她往前一送,松了手,她踉跄后退,结果摔在了蒋承旭的身上,蒋承旭将她抱了个满怀。 许漫漫本来就恨蒋承旭为陆念瑛出头,现在看到自己男人将陆念瑛抱在怀里,气不打一处,上前就和陆念瑛扭打在一起, “贱货,勾引别人的男人,你怎么这么贱,一个男人还不够,还要给你配两个吗?” 陆念瑛所有的愤怒和仇恨有了发泄的出口,她拼尽了吃奶的力气翻身坐在许漫漫的身上,拳头和巴掌朝她身上招呼。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都住手!”蒋承旭也是心疼陆念瑛,拉了偏架,将许漫漫制止住。 四更,第一章! 第286章 他得了什么病? 第286章 他得了什么病? 陆念瑛坐在许漫漫的小腹上,朝许漫漫的脸上,身上招呼。 许漫漫的双手被蒋承旭钳制住,她不能还击,但疼痛、愤怒和不甘,让她发挥出了巨大的潜能,身体拼命扭曲,用膝盖去撞击陆念瑛的后背。 突然,小腹处一阵剧痛袭来,朝霞冲破天际,最明亮的一束光照在了地上暗黑色的血迹上,惊得众人惊呼。 “血,血,哎呀,小许知青流血了,快住手,你们快住手!” 周桂枝不敢再看热闹了,赶紧上前去将陆念瑛拉开。 陆念瑛也被吓晕了,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蒋承旭松开了许漫漫的手,她躺在地上,脸色雪白,小腹绞痛,但她十分冷静,看着蒋承旭。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欢欢,哎呀,人命关天,你快来看看,这别出什么事才好。”周桂枝急了,江保华不在,她不能闹出人命来。 事实上,已经闹出了人命。 许清欢过来,搭了一下许漫漫的脉,“小产了,抬到卫生室去吧!” 她朝蒋承旭伸手,“十块钱,治疗费!” 许漫漫嘲讽地笑了一下,别过头,从出血开始,她就冷静得异常,好像出事的人不是她。 蒋承旭已经不会思考了,他木然地掏出了钱,抽出一张大团结来递给许清欢。 许清欢拿了钱之后,就跟在许漫漫的身后去了卫生室。 小产而已,对许清欢来说,小菜一碟。 熬了一碗药,给许漫漫服下,等胚胎组织出来,检查一下,没有残留,基本上就没事了。 许漫漫两手交迭在小腹处,望着简陋的屋顶,静默得好似屋里没有这个人,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蒋承旭摸不准她的心思,但孩子没了,他也会忍不住想,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漫漫说过是他的。 但同时,他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没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蒋承旭问道。 许清欢在一旁,他还有几分别扭。 蒋家希望他和许清欢破镜重圆,但他知道,比登天还难,不管他怎么表现,许清欢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如果用手段,江行野也不是个死人。 她比从前还要光鲜。 蒋承旭分出一缕目光给许清欢,舍不得收回。 许漫漫斜睨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蒋承旭走后,许漫漫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许清欢的耳中,“你是不是一直就想和蒋承旭退婚,就算没有我,你也会退吧?” 许清欢不置可否,“你已经得偿所愿了,别人的心思就没必要猜了。” 从医患关系的角度,她不好将许漫漫晾在这儿,“差不多了就回去吧,小产而已不用住院。不碰凉水,不吃生冷,多休息,有任何不适尽快就医。” 许漫漫不想回去,“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许清欢笑道,“你说呢?” 中午,蒋承旭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了一碗鸡汤,许漫漫喝了之后,就被许清欢给撵走了。 她不可能一直陪许漫漫待在这里。 许清欢把门锁了,去江家接了秦柏繁,身后跟着青霄。 “玩得开心吗?”许清欢用帕子给他擦满头大汗,“今天晚上还在大蛋家里睡?” “看情况吧!” 许清欢忍俊不禁,“那什么情况去,什么情况不去?” 秦柏繁道,“大蛋和二蛋说想妈妈了,他们今天晚上要是还想,我就过去陪他们玩,要是不想了,我就不去了。” 他也想姐姐和哥哥了。 “你想不想你爸爸妈妈?”许清欢问道。 “想也不想。” 许清欢觉得现在孩子们说话,怎么都喜欢这么高深莫测了呢,“怎么理解呢?” 许清欢也就不把他当孩子了。 “我爸爸妈妈好好的,我不用想他们。大蛋和二蛋是因为他们的妈妈过得很不好。我想爸爸妈妈是因为我好久没看到他们了。” 许清欢觉得有异常,不过,她也不会在秦柏繁面前表露出来,摸了摸他的头,“你开开心心在姐姐这里玩些日子,将来等你上学了,想来看望姐姐也没时间了。 过些日子,你爸爸妈妈会来接你的,也不用太想他们。” “嗯,我知道了。”秦柏繁抿了抿唇,“姐姐,我上学了也会来看你,我放假了来看你。” “也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带着秦柏繁去找江行野,他屋里有人,声音还挺熟悉,是马芝兰又来了,许清欢不想和她碰面,就直接回去了。 马芝兰刚到没多久,运气好,逮住了江行野在家。 “小野,不管怎么说,宁华他都是你哥,他这样,你也不能不管吧?要是你媳妇儿没这个本事,我也不提了,她能治好,怎么就不能让她帮个忙?” “他有病,不去医院,找我媳妇儿干啥?” “医院治不好。”马芝兰眼泪都出来了,“要是治得好也不会来找你了,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这样,小野,妈这日子过得也苦啊,你不能不管妈。” “这是你自找的。”江行野脸色很不好看,“当年,我跟你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是你上赶着的。” 甚至,将他也拉下了水。 “妈当时有你,那些好的,谁能看得上妈,妈也是没办法。”马芝兰上前去拉江行野,“小野,我听说你媳妇儿会治这个病,你跟她说说好不好?你要是张不了口,妈去说。” 江行野避开,“你不用去说了,我也不会去说,有病去找医院,我媳妇儿不会给他治病。” “她是大夫,她凭啥不给人治病啊?”马芝兰这下子生气了,“小野,你是还在怪我偏心?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宁华又是什么样? 我指望你将来给我养老,我指望得上吗?不要怪妈,你从小就不走正道,成天打架闹事,和一些二流子来往……” “他得了什么病?”江行野嘲讽道。 马芝兰以为江行野松动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就是不能……做那事儿,和女人那种。” 江行野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他老娘,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眼神像寒冰一样冷,戾气沸腾,“滚!给我滚出去!” 马芝兰被他吓到了,“江行野,你,你,你……”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继十二岁那年之后,还能再次发生这样令他想杀人的事。 让他媳妇儿给李宁华去治这种病,这个人怎么能开得了口啊! 江行野拿起一把椅子朝马芝兰砸过去,“还不滚!” 四更,第二更! 第287章 想我怎么做?(修改解锁) 第287章 想我怎么做?(修改解锁) 一把椅子砸过去,失了准头,没有砸中马芝兰,但把她吓得不轻。 她边跑边骂,十分难听。 许清欢本来就在关注这边,听到骂声,连忙出来,拦住了马芝兰,“你骂什么?再骂,我让你永远都骂不出来。” 陡然出现人声,马芝兰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许清欢,忙开口,“清欢啊,你继兄病了,你跟我去,帮他治治。” 江行野在马芝兰开口的时候就急了,冲过来,许清欢握住了他的手腕,顷刻,他烦躁的心就冷静下来。 “病了?”许清欢笑道,“不能人道那种病?” 这边动静一大,围观的人就不少,连江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过来了,听了这话,满场哗然。 “真不能人道啊?听说李家就李宁华一个独种儿子,害了这病,以后不是要断子绝孙?” “活该呢,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就马芝兰这蠢货不疼自己的儿子,疼别人的儿子。” “就是,以前可没少欺负小野。” 许清欢耳力好,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特别是李宁华欺负江行野,她眸光一冷,“有病找医生,找我没用。” “你不是大夫吗,再说了,那医院治不好。”马芝兰虽然生气许清欢这么大剌剌地将她继子的病宣扬出来,可是,现在不是求着许清欢,也不好说重话。 “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我一个卫生室的赤脚医生,我怎么治得了?”许清欢道。 “我儿子是不是你害他不能人道的?”马芝兰气愤不过,“以前都好好的,就那次,进了派出所后就得了这毛病,你要不给他治好,我就到处说是你……” 江行野拳头握得青筋凸起,他真想一拳揍这人。 曾经,也就是她这张嘴,恨不得整个广安县都传他杀人,他是二流子,他去继父家里偷钱差点把继父给杀了。 “你要是敢说,我撕烂了你这张嘴。”周桂枝跑了过来,猛地一推,将马芝兰推摔在地上,“你那混账继子不能人道,和我家欢欢有啥关系?” 许清欢冷笑一声,“你当我是阿野?阿野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拿你没办法,你觉得我和他一样? 你去说啊,你到处去说啊,我要是听到半点有损我名声的话,我就把你送进派出所,让你去蹲笆篱子!” 她指着马芝兰道,“正好,当年你是怎么诬陷阿野的,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 马芝兰愕然,“你,你,你这样的泼妇,还想进江家的大门?” “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 江老爷子上前来,“芝兰,当年在江家的时候,你不会心疼自己的男人,生了阿野,你也是不管不顾,一山望着另一山高,一心想往城里奔。 振华没了,成全了你,你现在也去了城里。这穷乡僻壤的,往后你这城里人还是不要来了。” 这么多年了,江老爷子还是第一次露面,一开口,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儿了。 马芝兰看着昔日的公婆,到底不敢造次,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爹,我只是想让儿媳妇给我那继子看个病。” 江老太太道,“你别喊爹娘,我们都是乡里人,可当不得你的公婆。你离了江家,往后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你但凡有点良心,还做个人,都不该开这个口。” “是啊,还儿媳妇呢,让儿媳妇去给继子看这种病,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呸,真不是个东西,小野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可不是,以后不许她再来了,再来,怎么就打!” 江行野紧紧地握住许清欢的手,冷冷地看了他妈一眼,拉着她转身就走。 走出没几步,就被刘珍珠拦住了,“行野,许知青,她儿子那病没法治,你看,能不能帮我家红兵看看啊,红兵这病不是那种脏病,就是浑身没力气,站不起来,吃了好几只鸡了,也没用。” 乡下人,那鸡快比人珍贵了,一年到头的油盐酱醋都靠鸡下蛋来换,称之为鸡屁股银行。 “你儿子那病不好治,要用的药材珍贵得很,相当于是以钱换命,你家恐怕治不起。就算治好了,将来也是个废人,走路跑跳是没问题,就是出不得力,干不得重活,连娶妻生子都不行。” 许清欢看着刘珍珠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尽了,只剩下一片苍白,“你想好了做决定,要是不放弃,就准备五百块钱,我帮你治。” “五,五,五百?”刘珍珠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大笔钱,“能不能少点?” “有钱我都不一定能够拿到药材,要嫌贵,那就别治了,反正治好了也是个废人。” 刘珍珠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许清欢淡淡地看了一眼。 江行野扯了扯她的手,“别看了,不想治就不治了。” “不治的话,她会不会去举报我,说我故意不给她儿子治病?” “她不敢!”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很不道德,其实赵红兵的病我不是不能治,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只不过,我不想给他治病,我听说他对江大草很不好,大草和小草都是很可怜的孩子。” 如果治好了一个人渣,而毁掉一个好女孩子,只有蠢货才会干这事。 更何况,那天在河边,赵红兵是打算向她下手。 “不会!” 江行野将许清欢牵回自己家里,他虚掩上了院门,许清欢四下里望望,“你带我来干吗?你不用去厂子里看看?” “一会儿去。” 他胸口充满了戾气,满心都是烦躁,这会儿什么都做不成,只想和未婚妻待在一起。 隐秘的心思被窥破,江行野还有些不好意思,进了房间之后,就将许清欢搂在怀里,朝她的唇压下来。 许清欢身子往后仰,唇上有轻微刺痛,“呀”了一声。 “你是属狗的吗?” 许清欢的手扶在他的耳后,慢慢地用力,十指扎入他短而有些硬的头发里。 “不许你胡思乱想!”江行野狠狠地咬。 许清欢软在他的怀里,“你做的事没法让不我胡思乱想。” 江行野说的是刚才她说自己不道德的事,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炕上,“你在想什么?” “想我怎么做?”他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四章,第三章! 第288章 直接享受女主才配有的福利不香吗? 第288章 直接享受女主才配有的福利不香吗?(修改解锁) “阿野,青天白日!”许清欢推了他一下。 他浑身绷得很紧,早上的天气还不是很热,但他已经是满头大汗,外面传来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刺激。 许清欢的腰柔软纤细,盈盈一握,他的手贴上,滚烫从掌心传来,烫得她浑身发颤。 许清欢的脚蹬了他一下,每次都撩,什么都做不了,两个人都难受。 压抑而痛苦,刺激而欢愉。 他松开她的腰,握住了她的脚,克制而又纵情,眸中情潮涌动,欲望在叫嚣,江行野重新将她的唇含上。 有些疼,但心头的烦闷却也因此散尽。 良久,江行野才放开她,许清欢朝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全身发软,也没有多大的力道,江行野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还笑,每次都这样!”许清欢气恼,但满面粉色,更像是撒娇的磨人模样。 江行野心头一荡,舔了舔唇,像窥视猎物的猛兽,想品尝大餐,却不得不等待更好的时机。 “我怎么帮你?”江行野声音沙哑,迷人的低音炮在许清欢耳边一说,她一阵心惊肉跳,脑海中出现了画面,但几乎条件反射,将他推开。 “你做梦,我才不要你帮!” 说着,她赶紧下炕,迟一秒,她可能就答应了,毕竟她意志太不坚定了。 “我愿意!”江行野搂住她,眼底情欲涌动。 许清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来真的?” “不是!”江行野也有些难为情,别过头,“还,还没到时候,但是我听说还有别的办法。” 许清欢拍了他一下,“你听谁说的?你一天到晚就在外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这就冤死人了! “没有,我是以前在河里洗澡的时候听说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我就听了一耳朵。”江行野真是尴尬死了,无措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一松手,许清欢往地上摔去,他连忙又抢起来,忐忑地看着许清欢。 两人对视了好久,许清欢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先不自在起来,“你,你,你还想我教你?我,难道我就会吗?” 她会,前世和闺蜜不知道看过多少小黄片,啥限制级都看过。 那时候只觉得,也不过如此。 但现在,她又想都尝试一下,让她教江行野怎么做,打死她也不行,回头让江行野笑话她,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左不过,再多等几个月,他们就结婚了。 直接享受女主才配有的福利不香吗? “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去问别人,我知道了,我……” 江行野一把捂住她的嘴,“我傻吗,我?” 两个人都不舒服,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江行野把她送回去,自己就忙去了,临走前,许清欢提醒他,何玉珍是不是来找过大蛋和二蛋。 刘珍珠回到家里,看到躺在床上动不了,全身瘫痪一样的儿子,顿时五内俱焚,要是没有希望就算了,现在有了希望,可够不着,这种感觉就让人很难受了。 “妈刚才去找了许知青……” 赵红兵的眼睛瞪得好大,“她怎么说,她能治好我是不是?” 刘珍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能,她说能。” 赵红兵高兴坏了,挣扎着要起身,但全身骨头跟软了一样,动弹不得,“那你,你去找她啊,让她来给我治,我要治病,让她把我治好。” “那个臭女表子,都是她,那天我就碰了一下她,我就成这样了,妈,你把她弄来给我治。” 他挣扎着,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补了这么长时间,成天又不干活,躺在床上,赵红兵成了个罕见的胖子。 这年头,要养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外面,江大草贴着墙,惊恐得浑身发颤,要是赵红兵被治好了,她的噩梦岂不是又要来了? “要钱,她要收五百块钱才能够给你治。”刘珍珠哀叹一口气,“咱家哪有五百块钱啊,这么一大笔钱,哪里弄去?” “那就,就把大草和小草给卖了,换一笔钱,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治好了。”瘫在床上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江大草赶紧跑出去,刘珍珠听到动静,出去一看,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也知道她听见了,也没当回事。 卖不卖的,不是大草和小草说了算。 刘珍珠去了孙癞子家,正好赶上孔丽娟在挨揍,邱菱在后院骂,“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骚货,叫她做个饭,还偷吃,吃不死她!” 刘珍珠迈进门槛,“孔知青啊,我今天来是为我儿讨个公道。” 孙癞子踢了两脚,觉得累得慌,又有外人在,就收了手,“讨啥公道,赵红兵跟她有啥关系?” “啥关系?我说出来你们评评理吧!”刘珍珠斜睨了孔丽娟一眼, “她之前为了对付许知青,让我儿摸她,再让我儿去对付许知青,我儿就是听了她的鬼话,结果得了这种病。” 孙癞子两耳光扇在孔丽娟的脸上,“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让赵红兵摸你,看我不打死你!” “呜呜呜,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孔丽娟蜷缩在地上,像个虾球。 “没有?我儿亲口说的。”刘珍珠直奔主题,“孔知青,我儿子现在治病要五百块钱,这笔钱,得从你这儿出,否则,我就去告你耍流氓。” 孔丽娟自从进了孙家的门,就跟到了炼狱一样,每天至少挨三顿揍,只能吃一顿,有时候孙癞子脾气上来了,一顿都不给她吃。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难熬的是夜里。 孙癞子那无止境的索取,而且十分变态。 她想向家里求助,但鞭长莫及,身上所有的钱都被邱菱母子拿走了,可以说过得生不如死。 孔丽娟躺在地上,跟一条死狗一样,“那天分明是许清欢给你儿子下了毒,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斗不过许清欢,就只会欺负我吗?” 说起许清欢,孔丽娟浑身来了力气,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是你儿子看上了许清欢,想占她的便宜,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我是恨许清欢,我是看不得她过好日子,谁让她抢了我的工作,又骗走了我的一百块钱,难道只许她欺负我,我就不能报复吗?” 四更完。 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投票票了,我不配了吗,蓝瘦香菇o(╥﹏╥)o 弱弱地问一句,你们会看古言权谋吗? 第289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289章 狗咬狗一嘴毛 孔丽娟突然跟一条疯狗一样,把孙癞子吓了一跳,刘珍珠也被她唬住了。 孙癞子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贱货,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招惹她!” 开什么玩笑啊,不看看张铁山、董新民的下场,人家书记都没有斗过许清欢,这傻逼竟然还想报复。 刘珍珠也脑子清醒了,“我可不管你跟许知青之间的仇恨恩怨,我儿子是被你使坏才弄成这样,别的不说,五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我没钱!”孔丽娟破罐子破摔,“一分钱都没有。” 刘珍珠扑上去和孔丽娟厮打,孔丽娟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农活了,力气也不比以前,大得不得了,她竟然和刘珍珠打成了个平手。 关键时刻,孙癞子还帮了她一把,孔丽娟占了上风后,抓住了刘珍珠的头发,往地上狠狠地磕,“叫你们都欺负我,叫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怕死,我和你们拼了!” 三两下,刘珍珠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反抗的手耷拉下来,整个人就跟破抹布一样,瘫在地上不动了。 孔丽娟还在发疯,孙癞子吓住了,一把拉住她,“够了,她死了,你把她打死了!” 孔丽娟翻身下来,坐在地上,好半天回过神来,“死了?不,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邱菱抢上来,朝刘珍珠推搡两下,“你醒醒,你醒醒,你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家啊,哎呀,遭天杀的王八羔子,我老孙家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天星回来。” 孙癞子还算是有几分理智,“娘,你赶紧去找许知青,看刘婶子还有没有救。” 邱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边跑边喊,“许知青,救命啊,快救命啊,孔知青把刘珍珠打死了,救命啊,救命啊!” 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惊动了。 下了两天暴雨,打谷场被泡了,还没有干,苞谷脱粒机还没有弄出来,暂时也干不了农活。 一些人进了厂子,一些人去垦荒,还有一些人则去山上搂山货。 正是中午的时候,大家伙都回来了,等在家里吃午饭,邱菱的声音差不多传遍了整个小队,一传十十传百,社员们蜂拥般地往孙癞子家跑。 江行野出来,看到许清欢差不多被人推着往前走,脚步都不稳了,他气得要死,过来将人挤走,把许清欢护在身前。 “慌什么,死了也救不活,没死也不急着这一时。”他瞪了邱菱一眼。 “我先说人是孔知青打死的,跟我老孙家可没关系啊!”邱菱瞅着人多,赶紧声明。 刘珍珠还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瞧着就跟真的死了一样,孔丽娟坐在一旁,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就跟傻了一样。 许清欢走过去,先在刘珍珠的鼻子下探了一下,还有微弱的气息,她掏出银针,在她的百会穴上扎了一下,人一激灵,醒了过来。 她还有些茫然,待看到孔丽娟,清醒过来,朝她猛扑过去,“好你个孔丽娟,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你差点把老娘打死了,看老娘饶不饶你!” 江行野担心出事,提住了刘珍珠的后领,“再打,从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哪儿去!” 刘珍珠是二婚,带着两个儿子嫁到上江大队,和前夫那边的家族差不多决裂了,要是被撵走,他们就无家可归,当下,刘珍珠怂了。 藏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江大草若有所思。 但自己吃了这么大个闷亏,刘珍珠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打孔丽娟可以,却不想让江行野好受,“小野啊,你怎么能向着一个知青呢,你是瞧着孔知青好看吗? 孔知青哪有许知青好看啊!” 江行野懵了一瞬,没有第一时间去教训刘珍珠,而是紧张地看向许清欢。 许清欢冷笑了一声,“刘珍珠,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说得对,孔知青连我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你觉得江同志会看上她? 我把话撂在这里,你儿子的病,你另请高明,现在不是五百块钱治病的问题,你拿五千块钱,我也不会给你儿子治,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刘珍珠一听疯了,冲上来扑在许清欢面前,“许知青,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江同志的坏话,你就行行好,帮我儿子治病吧,五百块钱我很快就会筹齐了给你。” “我说了,五千我都不治。” 许清欢朝后退了两步,江行野拦在前面,看到人群中朝这边紧张张望的江有粮,喊了一声,“还不来把你婆娘弄走。” 江有粮过来了,也朝许清欢说好话,“许知青,你是小五的婆娘了,都是一家人,你看红兵这病,要是能治,能不能做点好事,把他治好。” 他还打起了苦情牌,“我这一把年纪了,前头的婆娘没有给我养儿子,就两个赔钱货,我是把红兵当自己儿子养,将来还靠他养老送终呢。” 眼前这人看着老实巴交,其愚昧的思想简直令人发指,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一直被赵红兵那禽兽不如的东西骚扰? 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看不到,只是看到了,觉得无所谓吧,亦或是心早就偏到了太平洋。 “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养?江有粮,你是有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要是个知恩图报,品行端正的,我不说了,赵红兵是个什么东西,你瞎了眼吗?” 这还是江行野第一次管别人家的闲事,头一次说这么多话。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把赵红兵扔到粪坑里,是怕淹死了他这软骨头,还要我偿一条命,他当初想欺负我媳妇儿,别当我不知道!” 刘珍珠一听这话,吓得魂都快没了,也口无遮拦,“是,是,是这孔知青挑唆的,不是我儿子故意的。” 孔丽娟冷笑道,“我挑唆?他没有这心思我凭啥挑唆?是赵红兵自己说,江行野这二流子都能够勾搭上许知青这样儿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家里没有隔夜粮都能行,凭啥他不能行?” 周桂枝出离愤怒了。 孔丽娟还在添油加醋,“还说他家里啥都是他的,两个赔钱货还能卖点钱,不比江行野强,他要是去勾搭许知青,照样行!” 月底两天加更,一共五更,第一更! 第290章 行侠仗义江行野 第290章 行侠仗义江行野 “居然还打算卖大草和小草。” 许清欢原本也没打算给赵红兵治病,五百块钱都是用来搪塞刘珍珠的,觉得就他家铁定是拿不出五百块钱来。 但她到底还是思虑不周,若是让刘珍珠将大草和小草给卖了,她这辈子怕是良心难安。 刘珍珠也不是个蠢的,朝孔丽娟一耳光扇过去,“你这个贱逼,我家红兵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孔丽娟可不会被她打着,一躲,朝她猛地一推,又将刘珍珠推得摔在地上,这次运气好,没有摔出个三长两短来。 两人差点又厮打在一起。 江行野道,“江有粮,家具厂的事你就不要想了,我不会让你进的。” 江有粮以前学过木匠,是跟他前头婆娘的娘家哥哥学的,也正是在学木匠的时候,才和前头婆娘看对了眼。 谁知,那是个命不好的,连着生了两个女儿,被磋磨得把命都没了。 现在还打算拿着跟前头娘家哥哥学的手艺,挣钱后养继子,再让继子来欺负前头婆娘生的女儿。 那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你凭啥不让我家有粮进去干活啊?”刘珍珠是真被惹毛了,不给她儿子治病,不让她男人进家具厂,这不是欺负人吗? “进去挣钱,养活的又不是我上江大队的人!” 江行野倒也是个会带节奏的,这话一说,确实带动了不少人的同理心。 再加上,这会儿江大草和江小草在人群中哭起来,大家都看过去,见十六岁的女孩子了,穿着一身破烂,倒是头发还打理得有些整齐,自己挂着眼泪,将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 江小草也是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两人都是瘦骨嶙峋,身体薄得跟纸片一样,风一吹就会随风而逝一般。 谁看了都得落泪。 再看看刘珍珠,眼见得丰腴,身上的衣服虽不算是新吧,但至少没有补丁,是难得的好货。 “造孽啊,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谁说不是呢,这要是亲娘还在,看到这两孩子这样,那不得心疼死啊!” “只能说这江有粮不是个东西,把别人的孩子当个宝,自己养的当根草,将来还不遭报应!” “还指望赵红兵给他养老送终,笑死个人了,这是做的啥美梦啊,自己养的都不一定指望得上,还指望别人养的。” 议论声很大,江有粮自己没有儿子,平常又被刘珍珠辖制得很,把两个女孩子不当回事,日子过得窝囊,谁都瞧不起,也不怕得罪他。 江有粮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孩子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也都低下了头。 江大草带着江小草突然冲到了江行野的面前,“小五哥,我能进家具厂干活吗?我进去打杂也行,我想养活我妹妹。” 很快,冬天就要到了,她们没有御寒的衣服,自从刘珍珠过了门,她们最多一天只能吃一顿,每天饿得睡不着的时候,只能拼命喝水。 她好想让妹妹吃一顿饱饭。 “能,厂子里确实还少一个打杂的,你想进就进吧!”江行野道。 刘珍珠怒了,“凭啥让她进,不让她爹进?这厂子是你一个人的?” “这厂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上江大队的,是姓江,姓董姓胡姓孙姓杜……唯独不姓赵的,怎么,你一个姓赵的,还想管起我们的厂子来了?” 江行野将两个大姓,几个小姓都说完了,大队的社员们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样,也对刘珍珠生了排斥之心。 “我凭啥不姓江,我嫁的男人就是姓江,我凭啥管不了?”刘珍珠耍赖。 “你嫁的男人姓江,你那两个儿子也姓江吗?是江家的种吗?刘珍珠,你不要在这儿耍泼耍赖; 你嫁进来,你好好当后娘,对你自己生的,和对大草小草一视同仁,我们也不说什么,你们做了啥缺德事,别以为我们眼瞎不知道!” 生产大队之所以对刘珍珠这么排斥,除了她对大草和小草不好,还有赵红兵对大草欺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挑明了说,是为了护着大草那孩子,并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刘珍珠也明白,拍着大腿哭道,“哎呦,我可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啥,不就是说我家红兵对大草那啥吗,又不是嫡亲的兄妹,让她给我红兵当婆娘,有啥不行的?” 江大草才谋到了一份工作,以为生活有了希望,这会儿听到这话,一张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松开小草边哭边朝河边跑去。 江行野几步追上她,将她拉住,“哭啥,跑啥?她说啥就是啥?” 整个上江大队姓江的人家,差不多就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出了五服,有些没有。 江有粮和江保华是没出五服的兄弟,但到了江行野和江大草这一辈,就已经出了五服了。 这会儿,江家族里的些人恨不得撕了刘珍珠的心都有了。 江行野把江大草拉过来,指着江有粮道,“江有粮,你说句话,是把赵红兵兄弟俩撵走,还是你自己和刘珍珠他们一起滚蛋?” “你要撵我们走,凭啥?”刘珍珠和前夫家族那边已经决裂,他们能去哪儿? “凭啥,就凭你刚才说的那话。”江行野号召一声,“大家伙都说句公道话!” “把他们撵走,江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对,撵走,这婆娘是个坏心眼的,留着她们娘几个,大草和小草就没日子能过了。” “江有粮,你他妈的是个孬种啊,自己生不出儿子,养别人的儿子,算怎么回事?” “这婆娘先前又不是不能生,凭啥她能给先头的男人生,就不能给有粮生,不想生就滚蛋!” 任何时候,在乡下,只要不杀人,宗法的约束力甚至大过法律。 刘珍珠对付不了江氏族里的人,但能够对付江有粮,她朝江有粮扑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对我们娘仨好,你说会把我的儿子当你自己的儿子。 你现在说话啊,你说啊!” 江有粮的脸上脖子上被她抓出了条条血痕,疼痛终于唤回了他的知觉,他一把将刘珍珠摔在地上,“你这个泼妇,你要干啥? 你敢卖了大草和小草?” “是你说的,是你说将来红兵和红国要是没钱娶媳妇,就把大草和小草卖了!” 五更,第二更! 第291章 我就喜欢小姑娘! 第291章 我就喜欢小姑娘! 一片哗然。 江行野忍不住朝江大草两姐妹看去,两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 “爹,是真的吗?”江大草走上前问道。 江有粮吼道,“你不要听这疯婆子胡说八道。” 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落在江大草眼里,只能是恼羞成怒,她的泪水滚滚而下,“爹,娘死的时候,你答应过娘,你说你会好好把我们养大,你说你不会让人欺负我们的。” 刘珍珠朝江有粮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道,“当家的,红兵和红国姓江啊,他们不姓赵,当家的,你不能把我们撵走,我会生儿子,你前头那个死了的婆娘,只会生赔钱货。” “你会生儿子你很了不起?”许清欢站出来道,“会生又怎么样,你怎么不帮江有粮生呢?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你前头的那个男人,你都能替那人生两个,你怎么就不能替江有粮生一个?” 刘珍珠恨许清欢恨的牙痒痒的,“你知道个屁,你一个大姑娘家,你知道啥,我多大岁数了我还生?” “我是个大夫!不提你来上江大队的时候年纪多大,就说你现在的年纪,想生都能生,那你凭啥没生?是你男人没用,还是你本身就不想生?” 刘珍珠既惊又怒,但还不等她反驳许清欢,江有粮就提着她的衣领,“你说你年纪大了不能生,你是骗我的,你敢骗老子?” 江有粮或许是老实巴交,不管是死了的婆娘还是两个赔钱货老婆,他都可以抛诸脑后,但唯有一条是他的执念,那就是生儿子。 提起儿子,他偏执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傻乎乎地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每每社员们聊天说起自家儿子时候,他也会笑呵呵地说起“我家红兵”“我家红国”“我俩儿子”。 社员们都会忍不住地笑,是嗤笑,是不屑,是嘲讽,但对他来说,全部都不是,是在嫉妒羡慕他有儿子。 他当然想有亲生的儿子,那是在刘珍珠生不出来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 刘珍珠能生,不给他生。 他生平最大的耻辱已经是生不出儿子了,从前没少被人耻笑过,他之所以对刘珍珠母子三人好,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让他结束了没有儿子的耻辱日子。 许清欢说“你男人没用”,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又像是有人把他脸上的皮揭下来,放在地上踩一样。 他猛地掐住了刘珍珠的脖子,“你这个臭婆娘,你竟然敢不给我生儿子,好啊,你有儿子,你就不给我生是吧,好,好,好,看我不把你儿子弄死!” 江行野扣住了他的手腕,将刘珍珠从他的手底下抢救出来。 江有粮转身就朝家里跑去,刘珍珠吓得魂都没了,跟在他后面,吼叫,“你放过他们,当家的,你放过他们,我给你生,我给你生还不成吗?” 江有粮一听有戏,他也不敢真的杀人,脚步刚一放慢,许清欢就补了一句,“你不是结扎了吗,你在咋生啊?” 江有粮不敢置信,问许清欢,“她结扎了?” “不错,我刚才给她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许清欢道。 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刘珍珠如同被人施了定穴,傻愣在原地不动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许清欢竟然发现了。 她当初要改嫁,夫家的人不许她带走孩子,要带走可以,必须结扎,结扎了才允许她把孩子带走。 对于赵红兵和赵红国来说,她的确是个好母亲。 而她自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结扎不结扎对她来说都没影响,而且当时她接触过江有粮,这就是个老实而愚蠢的男人。 她和前夫感情很好,江有粮对她来说,不过是用来抚养自己孩子的工具人。 而且结扎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如果运气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等她孩子长大了,江有粮还能拿她怎么办? 那时候,江有粮就跟一条狗一样,只能仰仗她吃饭了。 但,秘密败露了。 当天,不用上江大队的人说什么,江有粮径直将刘珍珠母子三人扔出了门。 赵红兵成了个瘫子,除了一张嘴,别的地方差不多都不能动弹,赵红国年纪稍小一些,还不能撑门户。 任刘珍珠在门口哭得伤心欲绝,不管如何求江有粮,他都没有松口。 因为唯有将刘珍珠撵走,他才能想办法再讨个婆娘回来,给他生儿子。 倒是江大草和江小草松了一口气,两人从米缸里舀了米,加了苞米,熬了一锅粥,饱饱地吃了一顿。 许清欢这边也在吃饭,今天这一出,给人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平常大家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这会儿都不说话。 于晓敏吃着吃着,眼泪居然掉下来了。 乔新语和许清欢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措,反而是秦柏繁童言无忌,“晓敏姐姐,你怎么哭了?” “啊,没有啊,我没哭啊,我哭了吗?没有吧,就眼睛有点不舒服。” 她只是从江大草两姐妹,想到了自己。 江行野没有抬头,依旧是吃自己的,却听到乔新语问,“江同志,有个问题?” 江行野“嗯”了一声,也依然低头吃着自己的,他不知道于晓敏哭什么,也不想知道,不过猜也能猜出几分来。 戴亦风倒是知道,也只有同情,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忙。 乔新语道,“我是想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咳咳咳! 许清欢咳得差点背过气去,江行野放下碗筷,给她拍背递茶水,不悦地瞪了乔新语一眼。 于晓敏倒是被逗得笑起来了,还有心情打趣江行野,“你要是不回答,我们就当你是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了?” 许清欢扭过头看着他,刚刚咳过了,眼圈儿泛红,江行野心头一热,“都喜欢。” “真的都喜欢?”乔新语问。 “嗯。”只要是他媳妇儿生的,不管儿子女儿都喜欢。 乔新语又问戴亦风,“老戴,你呢?” 戴亦风可不像江行野,媳妇儿在场,要是回答不好,那是要跪搓衣板的,他白了乔新语一眼,“这话,你问我和老江有什么用,要问,你问老陈去。” 乔新语羞得满脸通红,作势用筷头去打戴亦风,他躲了一下,秦柏繁看得乐了,“小语姐姐,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小姑娘!” 都笑起来了,戴亦风捏了捏秦柏繁的小脸蛋儿,“好家伙,有志气!值得表扬!” 于晓敏那点情绪,瞬间就没了。 五更,第三更! 第292章 爱人 第292章 爱人 林于飞是在三天后过来的,正好,许清欢去县城里给曹从军的儿子做手术,江行野也很忙,苞谷脱粒机的组装正在关键阶段。 于晓敏和江行梅在家里做衣服,看到林于飞,似乎有过一面之缘,看到他提着大包裹,说是来找许清欢的,就请他进来了。 两边自我介绍了一下,于晓敏给林于飞倒了茶,林于飞喝了两口,打算告辞,江行梅要打听赵建军的事,请林于飞坐一会儿。 于晓敏只好在一旁陪坐,总不能让他们两人单独说话,被人看到,肯定又传得沸沸扬扬。 “赵建军和你们那的女知青关系到底咋样了?”江行梅问。 江行野向他打听过赵建军和刘冬梅的事,这女同志又叫江行梅,和江行野肯定是兄妹,林于飞便没有隐瞒,“总有来往,基本上赵建军会拿吃的给刘知青,前两天还送了她一件的确良衬衫。” 于晓敏都跟着爆了,“这赵建军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他要和人家知青好,得和你先退婚啊!” 觉得有些冒失,于晓敏就向林于飞介绍江行梅和赵建军之间的关系,“梅子是江行野同志的堂妹,和赵建军有婚约的。” 林于飞一猜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而且他老早也听辽中大队的人背地里说过赵建军的坏话。 他不由得朝这个鹅蛋脸的姑娘多看了一眼,于晓敏察觉他的目光,与他对上,很快低了头,羞得满脸通红。 林于飞也是心跳加快,忙转过目光,掩饰一般地咳嗽了一下。 “你以为他不想退婚啊,可他以什么理由退婚?说我有了喜欢的人了,我要和你退婚?你看大家的口水会不会淹死他。” 江行梅不由得想到了许清欢给她分析的,“呵,他就是和那女知青搞暧昧,想着那些谣言迟早要传到我的耳朵里去,我这脾气也不好,说不定就打上门去了,他再给我来一个否认,理亏的就是我。” 毕竟,捉奸捉双啊,没有捉到两人在一起,说破天都是没有道理。 于晓敏“啊”了一声,“这么复杂吗?” 林于飞又忍不住朝这姑娘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有了两秒的交集,虽双双挪开,但似乎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江行梅心说,我原先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但事实上,有些人是真的很会算计。 “咋不复杂,你也不想想,赵建军的爹是干啥的。” “干啥?”于晓敏矜持地问道。 林于飞抢答了一句,“他是我们大队的会计。” “会计又怎么了?”于晓敏还是没听懂,她一问,就看到林于飞对着自己笑,心里似乎有一只小鸟在东撞西撞,要飞出来一样。 “会计是算账的,比一般人会算计。”林于飞连忙道,说完了,他有些纳闷自己的心思,他似乎不想看到这姑娘尴尬,也不想看到她绞尽脑汁。 于晓敏甜甜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她脸蛋儿白里透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头有了光。 林于飞便不太想走了,于晓敏拿了一本书给他看,三个人坐在桌子上学习。 许清欢晚上没有回来,江行野忙完后,就直接去了县里,她今天肯定是要在医院留宿一晚,以防万一。 林于飞没有等到,于晓敏送他出门,“要不,你改天再来,也是不凑巧,她今天去县里,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许清欢只说要去一趟县里,并没有说是要去给人做手术。 “没关系,我改天再来,你帮我把东西给她就行了。”林于飞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于晓敏的。 “嗯,我会的。”于晓敏被他看得都不敢抬眼睛了,有些羞涩,更多的还是甜蜜。 很多话不必说,对的人遇上了,只一个眼神就够了。 “那谢谢你!”林于飞有些紧张,很想说什么,可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好时候,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不用谢!”于晓敏目送他离去,林于飞走出几步回头,高兴地朝她挥挥手,心头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江行野找到人民医院来,天色已晚,许清欢刚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是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边走边交待宋燕青, “我不希望上次在新联大队病患身上发生的事再次发生,严格按照我的处方用药,不允许出半点差池,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刑事责任。” 她说的是刘继军手术,被人换药那件事。 宋燕青打包票,“许医生,您放心,上次那件事发生后,医院进行了整改,我们保证不会有任何违规的事情发生。” 许清欢看到江行野远远地站在走廊上,她吩咐宋燕青,“麻烦您盯着用药,我过去一趟。” 宋燕青也看到了江行野,以为他们是夫妻,“啊,您爱人来了,您过去吧,我会盯着的。” 并没有结婚,不过许清欢也不想解释,有时候爱人比未婚夫妻更便于行事。 江行野耳尖听到了,见许清欢并没有澄清,他心里有种隐秘的喜欢。 “你怎么来了?” “吃了没?” 两人同时说话,许清欢摇头,“还没吃。” “我去给你买来?” “嗯!” 许清欢拉着江行野进了房间,拿了两个苹果给他,“这会儿不早了,你去找招娣姐,把苹果给她,让她帮你安排。” 然后,她又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给江行野,“你吃这个。” 许清欢是哪里来的苹果,他没有问,拿了苹果和饭盒就走了。 供许清欢换衣服和休息的房间还是之前的那间办公室,邓爱国已经拨给了许清欢专用,带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只是个蹲坑而已。 她关上门后,就直接进了空间,在里头沐浴梳洗一番,穿好衣服出来的同时,也拎了一桶水出来放在房间里。 没多大一会儿,江行野就回来了,“我去找李同志,她还问你,说好久没看到你了,问你在不在县里,我跟她说,你在医院给人动手术。” 饭菜的分量都很足,许清欢指着桶里的水,“我们今晚要在这里待一晚上,你先去洗个澡我们再吃饭。” 江行野“嗯”了一声,把饭菜给她,“你先吃。” 他提了水就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在里头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许清欢还没有吃饭。 “怎么没吃?” “不是很饿,就没吃,等你一起。” “是不是太累了?”江行野看到她第一眼,就看出她很累,眉眼间满是疲色,心疼得不得了,将她拉进怀里,“先吃一点,吃了就睡,我守着你。” 今天加更,还有一更! 第293章 道德绑架 第293章 道德绑架 今天这台心脏手术,如果放在四五十年后,并不复杂,甚至对许清欢来说,是一台最寻常不过的手术,但在眼下,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成熟,手术的难度就很大。 孩子也还小。 许清欢可以说高度紧张,手术的时间也很长,疲劳和累都是难免的,前世比这更累的情况都有,那时候都扛过来了,反而觉得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因为没有人问累不累,辛不辛苦,更加没有人心疼,哪怕江行野的一个眼神,都让她感觉自己好脆弱。 她靠在江行野的怀里,江行野给她喂一口,自己吃一口,吃了十来口,江行野就听到了她绵长而平缓的呼吸声。 许清欢已经睡着了。 江行野放下碗筷,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像孩子一样窝在自己的怀里,抿着唇,唇形好看极了,他曾经用舌尖描摹过很多遍,在上面一遍一遍地沾染过他的气息,标记过主权。 他用指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她就往他的怀里又拱了拱,有些不耐烦。 江行野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阿野!” 许清欢迷迷糊糊,朝他伸出手,或许是之前几次江行野自己不睡,守着她睡,她呢喃道,“你陪我!” 江行野将门关上,过来在她身边躺下了,“你睡,我就在旁边。” 他扯了点被子过来,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许清欢翻个身,窝进了他的怀里,像是怕他走,手臂搭在他的肚子上,睡着了之后,唇角还翘起。 夜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许医生”的叫声,两人同时醒来,许清欢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她边问,边朝病房跑,以为是昨天手术的那孩子出了问题。 “不是,不是那个病人,是下面急诊室来了个病人,宋医生说她没办法,让您下去帮忙急救一下。” 许清欢这才顺着楼梯下去,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儿啊,你别寻死啊,你要是死了,妈可怎么办啊?” 宋燕青道,“病人家属到外面去等着,不要在这里吵,病人只是急性酒精中毒,现在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别在这里添乱。” 许清欢缓步过去,站在门口,马芝兰朝她扑了过来,“清欢啊,你快来看看你哥哥,他这是想不开,我怎么说都不听,说是身体废了,就是废人一个,一心寻死呢!” 许清欢没有搭理她,问宋燕青,“宋医生,你让人喊我过来,要做什么急救?” 宋燕青面上讪讪地,“刚才情况确实很危急,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就是病人有些隐疾,你要不要帮忙看看?” 许清欢道,“宋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医院的院长是邓爱国同志,不是你吧?” 宋燕青也有些不舒服,“许医生,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让你帮忙看看,你要不能治,我也没有勉强。我想我们作为白衣天使,应当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马芝兰在一旁道,“对,对,对!” 许清欢气笑了,“我确实治不了。”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宋燕青喊住了,“许医生,你都没有给他做过诊断,你怎么知道你就治不了?” 马芝兰打边鼓,“是啊,许医生,你就帮忙看看吧,你是个大夫啊,大夫就是要给人治病的,你怎么能说不治就不给人治呢?” 宋燕青也很严肃了,“许医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作为一个医生,我想我们应该有着崇高的思想,为岗位为人民奉献一切的精神。 在人民和国家面前,不应该计较私人的感情。” 许清欢承认,宋燕青是一个很合格的医生,不管是作为手术的助手,还是责医,都非常严谨,做事也很认真,正如她对许清欢要求的,在工作面前,从来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许清欢也很尊重这样的人,但并不包括她昔日对任商陆,今天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 许清欢道,“宋医生,你很伟大,很了不起,但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做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能力不强,想要背负的责任却很大。” 宋燕青的脸色不好看了,“许医生,你什么意思?你嘲讽我?作为医生,你想拒诊?” 许清欢道,“当然不会。你说我没有给这位病人诊断,那我告诉你,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的病情,不举,对吗?” 宋燕青有些愕然,同时,对自己误会了许清欢也有些羞愧。 “我治不了,宋医生,既然病人求到了你面前,我想你有责任把他治好,如果不会,那就学!这才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说完,她出了诊室,江行野在楼梯口等她。 刚才,诊室里的动静,江行野都听到了,两人一起上楼的时候,他捏了捏许清欢的手,“都怪我!” 许清欢看了他一眼,“怪你做什么?” 两人进了房间,许清欢就关了房门。 江行野有些颓丧,“要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缠着你了。” “阿野,不关你的事,不要什么事都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栽。再说了,你我之间也不是别的关系,就算是你的问题,真的摊到了我的头上,那也没什么。” 江行野闷闷地“嗯”了一声,虽然欢喜她说的话,但确实是自己给她带来的麻烦。 许清欢捧着他的脸,“更何况,这件事与你无关啊!” 说起来,还是她自己惹来的麻烦,毕竟是她朝李宁华动了手。 今天,她恼怒的还不是马芝兰,而是宋燕青。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想什么?”江行野的声音低沉,好听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酥麻到了心底。 “没想什么。”许清欢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朝他的唇上吻去,江行野抱住她,低下头,将唇送到了她的面前。 吻得有些激烈。 才不久,两人闹了一场,弄得都有些上不上下不下,一直压抑着,有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都挺克制,正好这会儿在医院,似乎心里都知道什么也做不成。 但一旦碰上,那种天雷地火的感觉就来了。 不知何时,许清欢被江行野放在了桌上,背后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偶尔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而他们隔了一堵墙在做这样的事情,有一种隐秘的刺激。 五更!今天的更新! 月底两天加更,日万,求票票保榜单~ 第294章 惊心动魄 第294章 惊心动魄 江行野站在许清欢的两腿之间,哪怕坐在桌上,她也还是比江行野矮了一截。 但仰着头,接吻的角度正好。 江行野的手在她的后背游走,不知何时,手从衣摆下面伸进来,火热覆盖在她的后背,他侧过身子,歪着头的同时,手也握住了她盈盈的腰身。 许清欢身子被烫得颤了一下,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处,两人呼吸开始急促。 江行野的手顿了顿,又换到身后,熟练地解开了搭扣。 她穿的是后世那样的胸罩,听到了江行野低沉的声音,正好听到走廊里来了人,许清欢难免紧张,“阿野,到床上去。” 江行野明显身子一僵,理智坚持了不过一秒,他就妥协了。 他抱起许清欢,顺手将门反锁,将许清欢压在床上。 都压抑着呼吸,就更加惊心动魄。 许清欢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江行野的额发随着动作在胸口扫来扫去,像猫儿的尾巴,带起身上阵阵的战栗。 万般难耐的时候,她双手插进了他的头发里,发梢微凉,与她湿热的手纠缠在一起,鬓角全是汗水。 江行野的声音哑得不行,眼尾泛红,幽深的眸中似深夜的大海起了风暴。 许清欢被惊醒了,她怔怔地看着江行野,好久才明白他在做什么。 江行野看着她,只要她有一丝的反感或是抗拒,他都会停下来,但她的脸往他的怀里埋进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腰侧。 身体微微战栗。 窗外风声也在呼啸。 最后,许清欢咬在了他的腰侧。 他将手指放到鼻端闻了一下,准备舔的时候,许清欢捉住了他的手腕,红着脸,颤着声音“你要敢,以后都不让你亲了。” 她粉面含春,眉梢眼角都是未褪的春潮,月色无边。 江行野浑身都在燃烧,他的手朝下试探的时候,被抓住,“动静太大了,下次!” 他起身接了一桶冷水去卫生间,重新洗了一遍冷水澡,水从指尖滑过的时候,他还挺遗憾,想品尝那滋味。 曹从军的儿子恢复得挺好,第二天早上,许清欢再次给他把脉,没什么大碍,便叮嘱,“伤口养好之后差不多就没问题了。” 曹从军两口子千恩万谢。 张长青还住在医院,许清欢顺便再去看看那人的恢复情况,曹从军跟了出来,“许医生,这次多亏了您!” 许清欢脚步略顿,“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的职责。” 宋燕青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惊讶了一下。 许清欢淡淡地朝她点点头,再次抬脚,曹从军依旧跟在她身边,“许医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今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尽管开口。” 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许清欢,“我是纺织厂的,住在纺织厂家属院,您有什么事去打听就能打听到我,凡有需要,一定不要客气。” 许清欢捏着纸条,“您是纺织厂的?我要是想买布的话,方便吗?” “方便,很方便。”曹从军直言道,“纺织厂每天都会有一些瑕疵布,虽然供应到市场不合适,但如果自己穿,不讲究的话,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而且这种布一向也很便宜,纺织厂经常当做福利发给员工,我们家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布料,不知道您要多少?” “我钱买,您看卖给外面是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您这边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行,您要是不着急,我这就回去给您拿,要是不方便,您把地址给我,我给您送家里去。” “那倒是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会儿,您也不用着急,中午之前都没有问题。” 曹从军回去给他媳妇儿说了一声,就骑了自行车回家,家里大大小小的布料不少,正好用麻袋装了整整一麻袋,他全给许清欢拿过来了。 张长青恢复得还不错,许清欢给他检查之后,就道,“多喝点骨头汤补钙。” 正准备离开,张长青喊住了她,“许医生,听说你们生产大队在建厂子,能和我说说吗?” 许清欢想到这人的身份,笑道,“行啊,不过,建厂子的事,我了解得不多,我让我未婚夫给您说说。” 江行野差不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查房,江行野就等在门口。 许清欢将他喊进来,“张副书记要了解我们生产大队家具厂和脱粒机厂的事,你和张副书记说说。” 张长青这次摔断了腿,是坏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昨天他秘书过来了,说了生产大队遭受灾难的事。 下面向上汇报的时候,隐瞒了上江大队弄出收割机和脱粒机的事,同时还把上江大队也列入了受灾名单之中。 如果上面有拨款拨粮,上江大队肯定不在受惠清单里,但是,上江大队作为受灾一员,上面肯定不会漏掉对他们的救济。 也就是说,这样一来,公社这边就多了一个生产大队的救济款粮,但少支出一个,这笔钱粮将来怎么用,和上江大队也没有关系。 “收割机也是你们弄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张长青显然不单单只是想了解上江大队建厂子的事。 许清欢靠在门框上,略有所思。 “一二十分钟一亩地吧!”江行野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如果是他,绝对要不了这么多时间。 “我怎么听说一亩地只需要十分钟啊?”张长青笑着用手指朝江行野虚空点了点,“你小子给我说实话。” 江行野道,“如果田地的情况好,不淤陷,十分钟一亩地差不多吧。” 张长青点点头,“你们大队这次遭灾的情况怎么样?” 江行野愣了一下,摇摇头,“下雨前,粮食都收上来了,没有遭灾。” 张长青听进心里去了,问,“你们队的大队长是谁?” “江保华。”江行野补充了一句,“是我大伯。” 张长青“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江成发老前辈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是我爷爷,身体还算好。以前不怎么好,我未婚妻帮忙调理了一阵,现在好多了,还能出来干农活了。” 问得差不多了,张长青就说不耽误二人了。 许清欢过来,将五枚促进骨骼生长发育的药丸递给张长青,“上阵子,去燕城的时候,那边提供的药材,我配了不少药丸,能很大程度促进恢复,有多的,卖您几颗?” 月底最后一天,还是有加更,一共五更! 第295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第295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邓爱国过来,正好碰上了许清欢在推销她的药丸。 张长青笑道,“多少钱一粒啊!” “不贵,才十块钱一粒,主要是看在您是人民公仆的份上,遗憾的是这药丸不能给您开发票,不走医院的账单。” 邓爱国听她说得义正言辞,生怕出什么事,毕竟现在许清欢挂靠在他们医院,忙上前阻拦,“许医生,这不合适,这怎么合适,投机倒把的事可不能做。” 许清欢就将药丸收了,“那您慢慢养吧!” 邓爱国差点给许清欢跪了,他又拦着许清欢,“许医生,既然有这么好的药丸,你怎么不拿出来过给张副书记用呢?这不合适吧?” 许清欢道,“我主要也是为书记着想,才说一粒药丸收十块钱,可既然您不让我收他的钱,书记所作所为岂不是有悖不占群众一针一线的原则?” 邓爱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张长青笑起来,朝他的秘书使了个眼色,他秘书忙掏出了五张大团结递给许清欢,换了这五颗药丸。 这的确是投机倒把,但很多事,不这么做,根本无法成行。 难道张长青家里就不在黑市买东西吗,肯定买,但该抓也在抓。 存在的必然是合理的。【1】 将来合理的也必将存在。【2】 许清欢走后,邓爱国向张长青郑重地道歉,张长青摆摆手,“你忙去吧,我这就出院了。” 他不能在医院待了,再待下去,安广县就要出大篓子了。 “张副书记,你这腿还没有好全,怎么不在医院多养一养?是医院哪里做得不够好吗?”邓爱国惶恐不已。 张长青有些失望,“老邓啊,怎么你也染上了这种官僚作风的毛病呢?我在医院住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也不需要打针吃药,一直住着,占用公共资源也不合适啊。” 许清欢一听他问起受灾的情况,就卖给了他五颗药丸,其中深意,张长青不能不多想,只能说这真是个通透的孩子。 邓爱国没办法,安排好人给张长青办理出院手续后,就赶紧去找许清欢。 “哎呀,许医生,你那药丸再值钱也不能这么卖啊,张副书记那腿是下乡的时候摔断的,是为了老百姓才受伤,五十块钱也不少啊,你这让人这么掏钱,真是不合适。” 许清欢打量了邓爱国一番,“邓院长,那您说我应该怎么卖呢?” 邓爱国道,“说卖不合适,你可以把药丸放在我们医院,通过医院开给病人,不过,十块钱一粒确实太贵了些,就不能便宜点吗?” “不能,最后的五粒,已经没了。”许清欢道,“哦,对了,邓院长,我也正好有事要和您商量,我们生产大队办了厂子,我以后要在厂子里上班,怕是没时间来医院上班了; 您安排一下,我把昨天的手术给大家复个盘,这个月的工资结算给我,往后我就不来了。” 邓爱国大惊失色,“许医生,你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吗?实不相瞒,因为对方是张副书记,我才会说那些话。” 许清欢当然知道,职场之上,巴结领导嘛,这不是寻常事。 只不过,张副书记对邓爱国来说,是很大,很了不起,可以直接掌握他前程的领导,但对许清欢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只要医术够高明,上至天子,下至乞丐,生老病死都由她说了算。 她怕个毛线啊,那么好的药不卖给达官贵人,卖给普通老百姓,逼人家家破人亡吗? “不是,我想我这个人可能不适合在医院干。”许清欢的谦逊听在人耳里,简直是嚣张,“况且也确实没时间。” 她其实说了句实话,她的思想和宋燕青,和邓爱国都不太协调,他们的那一套处事法则,和她真的是差异太大。 况且,她现在已经在燕城打出了名气,没必要屈就一个小医院,和他们这些人为了三观闹得不开心。 “不行,许医生,我们医院离不了你,你的医术可以救治很多病人,有了你,那些严重的病人不需要往市里跑。其实,市里的医生也没有你的医术高明。 许医生,我想你学一身本事,是为了救死扶伤,你的本事越大,就越应该更多地服务于人民。” 他本来还打算让许清欢来医院坐长白班呢,现在许清欢竟然要辞职,这怎么行。 许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既是这样,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复盘会也算了,反正开了也是白开。” 说完,她掉头就走,邓爱国过来拦住她,“许医生,是医院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说了我们一定改。” 前世,她就是劳累过度猝死的,即便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也无法屹立于洪流之中不倒,也不得不被漩涡带动着旋转,即便那些不得不做的手术已经是她再三筛选过的,最后依然把她累死了。 “邓院长,我说了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干了。”许清欢很不喜欢被人强迫,“如果后续医院有什么为难的病例,需要我帮忙,我要是有时间,我也会尽力。” 邓爱国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听到之后大喜过望,“那还是请你把昨天手术的复盘给我们做一做,我们能学到多少就学多少。” 许清欢也没有异议,她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做完复盘,邓爱国给许清欢结算了工资,一个月七十七块八毛五分,再加上一些票据,许清欢装进兜里就准备离开。 宋燕青又过来拦住了她,任许清欢脾气再好,她也有些烦躁了。 “有事?” 宋燕青道,“许医生,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你才决定不干了?” 许清欢点头,“是啊,我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 宋燕青愕然,但解释道,“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了,我并不认识昨天那个病患,他是急性酒精中毒被送进来的,我当时给他做了抢救。 病人家属说病人有不举的毛病,还说只有你才能治疗,但是因为病人家属和你之间一直有矛盾,你拒绝治疗,我骗你下来或许不对,但许医生,我并不觉得你拒绝给病人看病是正确的。” 许清欢道,“宋医生,有句话,你我共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希望你这一生永不与人结仇,也但愿你永远都不用给你的仇人看病。” 【1】&【2】:源自出自黑格尔《法哲学原理》序,原文:was vernunftig ist, das ist wirklich; und was wirklich ist, das ist vernunftig. 五更,第二更! 第296章 女人嘛,业务再精,有什么用? 第296章 女人嘛,业务再精,有什么用? 看着许清欢离去的背影,宋燕青还是觉得有点气愤,不管她怎么给许清欢做思想工作,她一直就冥顽不灵。 唐金梅进门的时候与许清欢错肩而过,看到她和江行野从一人的手中接过了麻袋,心说,在投机倒把? 她看到宋燕青,也就不再搭理许清欢了,走过去,“宋医生吗?” 宋燕青对她有几分面熟,点点头,也没有注意到唐金梅对自己的打量。 唐金梅在这边有两个玩的好的姐妹,她找人说了一会儿话,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宋燕青的事。 “哎,你们听说了没,许医生办了辞职。她以后不在我们医院上班了,今天结了这个月的工资以后就不来了。” “啊,为啥啊,许医生的医术好高明的,上次我脸上长痘痘,许医生就给了我一盒药膏,我抹了两天,痘痘就全消了,皮肤都比以前光滑多了。” 唐金梅的小姐妹道,“听说是因为宋医生,我今天早上接班的时候就听说,昨天晚上来了个病人,许医生说治不了,宋医生当着人家病人和病人家属就把许医生一顿教训。” “啥病啊,还有许医生治不了的?” “治不治得了另说,那病啊,换了我,能治我也不会给人治啊,是那种病,男人的那种病,就是男人不行的那种病。” 唐金梅听得脸臊得慌,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想到这几天晚上和那人做过的事,明明年纪也不轻了,他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做的时候横冲直闯。 男人不行吗?要是不行的话,这男人确实不能要。 幸好,她的这个,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她都吃不消了。 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唐金梅走神着,几个小护士说到了一半,听到宋燕青的声音,连忙嘴闭得像蚌壳了。 唐金梅一面欣赏着宋燕青的干练,一面回忆起男人对她的抱怨,说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家也不顾,就只养了个女儿,他想要儿子,她也不给他生,他娶这么个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有种隐秘的得意。 宋燕青的确是县医院的一根台柱,但凡是被她治疗过的病人,没有不说她这个人好。 可女人嘛,业务再精炼,有什么用? 不被自家男人欣赏,甚至还嫌弃,成就再高,最终也不会幸福。 唐金梅的心思,宋燕青自然是半点不知道,她感觉到被人打量,每次朝唐金梅看过去,她都笑呵呵地朝自己打招呼,眼里似乎有欣赏,宋燕青就觉得挺高兴的。 她很喜欢那种努力工作,被人认可的感觉。 许清欢拿了曹从军的布料,没有给钱,而是给了几枚药丸,“我这里是一粒十块钱,童叟无欺。县医院这边我已经辞职了,但您家孩子的手术是我做的,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 曹从军只觉得很幸运,“怎么不在县医院做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许清欢摇摇头,“没遇到什么困难,就是不想做了而已。对了,我想认识一下纺织厂的厂长,后面我们生产大队想和贵厂建立合作关系,不知道您这边方便帮忙引荐吗?” 曹从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瞒您说,我就是厂长,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样,太好了!”许清欢笑道,“是这样,我刚刚看了您这布料,我觉得在机器上可以进一步改进,这样织出来的布会更加细腻结实,还可以变幻纹路。” 曹从军有些谨慎,“这机械有图纸吗?我们可以先研究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提供改进图纸,也不是免费的。我刚说了,我们想和贵厂合作,生产队这边要办服装厂,我们需要布料,到时候希望贵厂能够给我们优惠的价格和优良的交期。” “这些都没有问题,如果图纸出来了,我们评审后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签订协议。” “那行,那就这样说了算。”许清欢道。 出来已经到了中午,江行野用自行车载着许清欢去国营饭店吃饭,李招娣看到两人过来,非常热情,惹得饭店里的食客们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赵建军看到江行野,惊愣住了,坐在他对面的刘冬梅背对着大门,扭头看过去,一对俊男靓女,容貌气质都十分出众。 刘冬梅最开始以为赵建军是看到那女的呆了,她又一看,不对,赵建军在看那男的。 “你认识这两人,是谁呀?”刘冬梅低声问道。 赵建军讪讪道,“是,是上江大队的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刘冬梅也猜出来是谁了,她低头吃饭不说话。 赵建军忙道,“冬梅,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快和江行梅退婚。”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再说了,你和不和人退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吃完了,起身就走了。 赵建军不敢大肆声张,看到她离开,甚至还松了一口气,赶紧将没吃完的打包,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江行野正在排队,看到了,眸色一冷。 等取餐回来,许清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行野把筷子递给她,“刚才看到赵建军了,就是梅子那个对象,追着一个女知青一起出去的。” “他们看到你了?” “应该吧。”江行野也不确定,他将红烧肉中的瘦肉挑给许清欢,许清欢捧着饭盒躲开,“我不吃肉了,我不想吃肉。” 江行野一共要了三个菜,一个保留菜单是红烧肉,一个排骨炖干豆角,还有一个鲶鱼烧茄子,都是大菜。 江行野见她喜欢吃鱼,细细地将鱼刺挑了给她吃,许清欢难得地将二两米饭都吃完了,她揉着肚子,“吃太多了,都怪你!” 她嗔怪道。 江行野朝她宠溺一笑,“怪我,都怪我!” 许清欢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踩了他一脚,没有太用力,江行野也察觉不到疼,他深深地看了许清欢一眼,这一眼,让许清欢心头一跳,“你干嘛?” “想踩回来?” “嗯。”江行野低声道,“回头我踩回来,不过,我舍不得弄疼你。” 语气暧昧,眼神凶狠,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许清欢别过头,不敢再撩拨。 两人正打算离开,李招娣领着一个人过来,“哎,妹子,妹夫,你们等等,这是我们饭店的主任,有点事要和你们谈谈。” 五更,第三更! 第297章 江行野的商业版图 第297章 江行野的商业版图 是为江行野供菜的事。 “我也是听说你是上江大队的,正好也是叫江行野,之前罗金浩过来送菜的时候提起你了,刚才听我们主任说供应菜的事,我就说你正好在,你们谈谈。” 许清欢又点了两份红烧肉,两斤包子,李招娣去帮她安排了。 国营饭店的主任叫赵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板寸,身上有股军人的气质,一问,果然是退伍军人,还认识李守志。 “哎呀,老熟人了。”赵强笑道,“那你更加要帮我一把了,你这菜要是不供了,我们这损失可大了,顾客反馈了好多次,都喜欢吃你种的菜。” 真心来讲,江行野种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说到现在园子里的菜还生机勃勃,还在开结果,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要拒绝,许清欢道,“不会说刻意不给你们供,主要也是没时间,我们大队种得好的不止我们一家,要是你们国营饭店能够只从我们大队采购蔬菜的话,供应倒是没问题。” “只从你们大队采购蔬菜?为什么?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赵强笑道。 “有几个好处,一是便于管理,从各处采购的菜,菜品不一样,今天他的好,明天我的差,你们管理起来肯定不那么方便; 二是统一采购,便于操作,如果只要我们的大队供应,我们就可以形成统一的供货机制,大队统一收购,严格把关,统一送货,统一结算,你们这边是不是也好操作些?” 许清欢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如果你们的采购量大,我们可以考虑进行大棚蔬菜种植,哪怕是大雪天也能给你们供应上新鲜的菜蔬。” “大棚蔬菜种植?大冬天给我们供应新鲜菜蔬?”赵强惊得差点跳起来了,“你们有这个技术?” “技术不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生产大队发明了收割机和脱粒机,今年我们就是靠这两种机器,提前完成了秋收任务,粮食作物没有受半点损失。” “听说过,原来是你们大队啊!”赵强道,“行,只要你们能够弄出大棚蔬菜种植,我保证,整个阿城市的国营饭店都向你们大队采购蔬菜,保证让你们的蔬菜没有销路。” 从国营饭店出来,江行野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欢欢,大棚蔬菜种植是什么?” 回城的一路上,许清欢都在向江行野介绍大棚蔬菜种植地的技术,“无非是温度和湿度控制好了,哪怕是冬天,蔬菜也能够顺利生长。 大队虽然开办了脱粒机生产厂和家具生产厂,但到了冬天,还是有很多人闲着没事干,如果可以发展大棚种植技术,就可以保证让他们有活干,也有钱挣。” 对于大棚种植技术,许清欢并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前世闺蜜的爸爸是这方面的教授,她耳濡目染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有关这方面的知识。 最重要的是,书中,江行野的商业帝国里,有这么一块有关大棚种植方面的产业板块。 大东北的冬天长达五六个月,这期间,老百姓只能靠酸菜、菜干等过冬,整整五六个月都吃不到绿色植物。 江行野的大棚蔬菜种植,差不多雄霸了大半个东北,每年的产值难以估数。 那个书中的世界里,江行野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又是如何成功的,许清欢不知道,但她尽量拉扯他走书中设定的路。 这样可以提高成功的几率。 “大棚的结构可以采用土坯墙体,也可以采用砖墙体,砖墙体更加结实,可以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然后就是保暖,这个很关键,就需要覆盖材料来保暖了,这一块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和人才不多吧,冬天我们都要穿衣呢。” 许清欢主要起提示的作用,江行野种地很厉害,给他一个思路,他就能成就一片天地。 “再就是光照管理,按照科学的说法,植物要进行光合作用,也就是在光照的条件下,吸收二氧化碳气体和水,合成富能有机物,同时释放出二氧化碳。 简单点说,就是植物也需要光才能生长,所以,在搭建大棚的时候要考虑这个问题,还有,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一种灯,能够发出红光或是蓝光,如果有,用这种灯来给植物进行补光会更加好。” 江行野努力记着,“等回去,你把这些再给我说一遍,我梳理一下后记下来。” 他担心有遗漏,一旦出错,损失就大了。 “好!”许清欢说了一会儿就累了,靠在江行野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昨晚闹得有点狠了,两人又在一张床上睡,辗转反侧,好长时间都没睡着,怕人看到不好,五更天,江行野就起来了,许清欢就再没睡着。 到了公社,许清欢才醒。 江行野把自行车放在运输队,他不放心许清欢独自一人,就让她和自己一块儿去。 自行车被踹翻在地上,链条掉了,车胎也破了,江行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附近,几个司机都朝这边看着,大多数的人眼神有些躲闪,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目光肆意地朝许清欢打量了一眼,然后耸耸肩膀,扭扭脖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车是你的?” “谁让你放这,这是你家啊?你想放就放啊,赶紧给我弄走!” 江行野朝一旁的搬运工看过去,杨小平将一袋货物扔到了车上,拍了拍肩膀走过来,朝万鹏程猛地一拳走过去,“野哥,就是这狗日的,我故意没有扶起来,也故意没有动,就是让你来看看。” 万鹏程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他抹了一把脸,朝杨小平轰过来,江行野慢条斯理递过去,后发制人,扣住了他的手腕,“找死?” 万鹏程朝后面的几个司机看去,那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将江行野和杨小平,包括许清欢围在了包围圈里。 为首的一人是队长,“有话好好说,小平,这车又不是你的,一开始就动手肯定是你的错。” “我的错?怎么是我的错,他随便弄人自行车就没错了?”杨小平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以为没有行勇哥,你们就能往县里的运输站调? 行勇哥去了运输站,你们以为占了你们的名额,就这么整人?”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啊呸,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五更,第四更! 第298章 手下留情 第298章 手下留情 万鹏程故意和江行野拉拉扯扯,朝许清欢这边倾倒过来,不等江行野出手,许清欢朝着他的中心点位置,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一脚踹去。 “臭女表子,日-你娘!”万鹏程一开口,江行野猛地一拳轰过去,当场,他就掉了几颗牙齿。 整个腮帮子顷刻肿了起来。 “来呀,上啊!”杨小平也是个能惹事的,撸起袖子,就朝最近的一个司机揍去,其实人家还是懵的,根本没做好打架的准备。 万鹏程的爹是公社粮站的主任,自以为有点门路,就想把儿子往县运输站调,总觉得县里比公社肯定要强。 运作两年了,今年好不容易那边说有个名额,有点松口的意思,还没等他们开始加把劲呢,再一问,说是不行了,位置被人占了。 事实上,人家也是一个借口说辞而已,万鹏程父子俩听到心里去,总觉得江行勇突然进了运输站,就是把他们的位置给抢了。 往常,江行野不管是把拖拉机,还是自行车放在公社运输队,都好好的,这次,万鹏程不想白吃这个亏,心火一起,就把江行野自行车给弄坏了。 这年头,有一辆二八大杠,就跟后世家里有辆兰博基尼差不多一回事,十里八乡,都难得有一辆,万鹏程这一招,也是太损了点。 他忽悠得司机队都站在他这边,本来是想给江行野一个下马威,让他老江家知道他们的厉害,免得将来是猫是狗都往县运输站送,占了他们的名额,也没想真打架。 江行野一开始也没敢打架,因为许清欢在,但媳妇儿先动了手,万鹏程还专门朝他媳妇儿招呼,是可忍孰不可忍! 差不多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司机就全部都被江行野放倒了。 陈永生听到动静,来不及放茶缸子,赶紧跑下来,看到江行野脚踩在万鹏程的脸上,其余人在地上跟蛆一样扭捏挣扎,他魂都快吓没了,“行野,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江行野看到他来,朝后退了一步。 “咋回事啊,闹这么大!”陈永生问这话,是对着地上的人问的。 一个司机被揍得轻点,起身,“主任,真不关我们的事,是鹏程和江同志起了冲突,我们就在旁边站着看看,他连我们一起揍。” 杨小平跳起来,“你们在旁边站站,你们把我们围在中间,看热闹是这么个看法?” 几个人都不好意思,起身后,朝后退了退。 陈永生盯着万鹏程看,“你为啥要和江同志起冲突?” 万鹏程气不打一处,“主任,话不能这么问,我咋知道他发什么疯啊!” 杨小平道,“他弄坏了野哥的自行车,野哥把自行车放这儿,他不知道哪只眼睛看不对劲,就把野哥自行车链条也弄断了,车胎也戳穿了。” 江行野道,“别的不说了,这自行车是新的,你买一辆一模一样的赔给我,否则……” 江行野这自行车是大金鹿,一辆少说也要一百五六,还要搭上一张自行车票,拢共合起来差不多要两三百,这可不便宜。 “不是我,我没弄坏他的自行车。”万鹏程说这话,自己都脸红脖子粗。 杨小平气坏了,“不是你?我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你怎么不当场抓住我?谁不知道你和江行野关系好,你们故意下笼子套我?” 万鹏程这话说得就太没有脸了,几个帮他的司机又朝远处站了站,远离他。 “我要告你诬陷我!”万鹏程指责杨小平,后者要动手,被江行野拦住了。 陈永生气笑了,“这么说,这自行车放在咱们运输队,坏成这样了,该我们运输队赔了?” “凭啥要我们赔啊,谁让他放这儿的,这运输队又不是他家,要是人人都来放自行车,咱们这里还能停车吗?”万鹏程道。 陈永生冷笑道,“这公社运输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人民的,你凭啥不许人把车放进来?啊,不是他家的,是你家的,这运输队主任给你当,你来当家做主啊?” 万鹏程顿时哑然。 陈永生也不再听他胡扯,“那行,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弄坏自行车人人都有责任,大家一起赔。” 他问江行野,“江同志,你看,能不能修一修算了,修车的钱我们来出。” 江行野看出陈永生的意图,自然是打配合,“不行,我是一辆新车,弄成这样,我不要了,这破车给你,赔我一辆新车。” “那行,赔车的钱,运输队所有人一起出。”陈永生道, “既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承担责任,那就大家一起承担。免得这事儿传出去,让老百姓觉得我们运输队脱离人民群众,思想有问题。” 被揍一顿,倒是没什么,但出钱那就是大出血了,不管是司机还是搬运工,连门卫大爷都反对,不愿意掏钱。 “是万鹏程弄坏的,我亲眼看见的。” “我也亲眼看见,鹏程,你还是站出来吧,这事儿是你做的,也没人冤枉你。” “对,他说江同志的哥去了县运输队,那名额本来是他的,结果被人抢了,他就说要给江同志一个教训。” 万鹏程百口莫辩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他干的,他不承认也没用,当下只好低下了头,但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并不甘心。 陈永生对江行野道,“你把我自行车先骑回去,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行!” 江行野也没有多说,轻车熟路地去骑了陈永生的自行车,载着许清欢回去。 临走前,拍了拍林小平的肩膀,“有时间过来吃饭。” “行,我不会客气,嫂子,再见!”林小平朝许清欢摆手。 许清欢笑笑,“再见!” 陈永生多看了两眼许清欢,喊道,“结婚别忘了请我!” “知道了!”江行野的声音很是轻快。 陈永生听了,不由得好笑,“臭小子!” 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江行野高兴成这样,刚才在楼上,他其实看到了这姑娘是个彪悍的。 许清欢坐在江行野的后座上,“你认识这个运输队的主任?” “嗯,认识,以前我救过他一次,在山里的时候,他跟人一块儿去山里打猎,被狼给围了,我把他们都救了。后来,我出来了,我也不认识他,还是他认出我来的。” 陈永生一直想让他来运输站上班,他懒得来。 他太清楚不过了,朋友之间如果没有利益牵扯,可以长长久久地做朋友,一旦走得太近,或是有了利益纠纷,也就走到头了。 他这一生,对他好的人并不多。 五更,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299章 使绊子的来了 第299章 使绊子的来了 回到队里,许清欢把一麻袋布料给了于晓敏,几个姑娘顿时高兴坏了。 王娟和田霞那边一时半刻还没有消息,得不到回应,倒是乔新语,兴致勃勃地说要去县里百货商店跑业务。 “你们只管做,先多做几套衣服出来,回头我去跑,保证给你们卖出去,卖不出去是我的。”乔新语拍着胸膛道。 许清欢道,“我这边和县里的纺织厂已经说好了合作的事,现在一是将厂子办起来,要去公社那边把手续办齐全,这样我们才可以公对公地从纺织厂进货,走正规的交易程序。” 否则,就成了投机倒把。 “再一个,小语,每一件衣服,用多少面料,布料多少钱,人工费多少,还有杂七杂八比如说管理费,机器损耗,电费,等等一系列的费用扣除后,我们要设定多少利润,最后的卖价是多少,这笔账要算清楚。” 许清欢三两下画了一份报价单,里头每一项占总成本的比例也给她规定得一清二楚了。 前世,她看这种报价看太多了。 乔新语一拍脑袋,“哎呀,我马上弄。不是,怎么还涉及电费了,我们缝纫机不需要用电啊!” 江行野在一旁补充道,“晚上赶工吗?赶工的话,怎么照明?” 于晓敏噗嗤笑起来,主要江行野那神态,是在嘲讽乔新语的蠢。 许清欢莞尔,在乔新语恼羞成怒前道,“我建议,你做一份画册,画册上的衣服每一套多少钱,做一份这样的东西出来,然后拿着这个去和人家签订协议。 还有,如果对方和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说清楚,一是签订协议,二是先下订金,我们再发货,货到付款,可以采用三六一或是四六的付款方式。” 许清欢在旁边说的时候,江行野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听着。 乔新语举手道,“抱歉,我再问一句,三六一是啥意思?” “一批货,下订单的时候,先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我们的货到后,即付百分之六十,货验收没问题,最后付百分之十的尾款。” 许清欢补充道,“当然,我们尽量争取四六付款模式,但前提是,我们要保证我们的货没有任何瑕疵。” 于晓敏指着许清欢弄来的瑕疵货,“欢欢,可是这些布料本身就有瑕疵怎么办?” “那就卖便宜点,我们先把样打出去,小语去争取订单的时候,可以让她拿着这些衣服去向人展示,主要销路集中在安广县。等有了好布料,我们的货主要卖向那些大城市。” “这是好主意。”乔新语道。 “那就给我们的服装品牌取个名字。”许清欢,“以后的衣服上要挂我们的标牌,争取做到穿上我们的衣服,是品牌也是身份的象征。” 不得不说,这波鸡汤煲得好,三个姑娘兴奋得不得了,想了好几个名字,江行梅还说叫“四朵”,许清欢觉得太俗气了。 最后,乔新语一锤定音,“四姐妹,就叫四姐妹。” 许清欢当场画了个四个小姑娘手牵手的简笔画,扔给乔新语,“你想办法去办手续,还有,去找印刷厂,印刷一部分牌子,到时候挂在衣服上。” 几个人商量定了之后,就一起去找江保华。 “你们去,我和梅子赶紧多做几件衣服出来。”于晓敏看到布,就手痒。 “行,你们赶紧赶工吧。” 虽然有两台缝纫机,但裁剪才是大头,现在没有裁床,就靠一把剪刀,于晓敏的工作量不小。 天气晴了好几天了,第一台玉米脱粒机已经装配完成了,这会儿戴亦风正带着人在打谷场上试验。 “这才几天功夫,这苞谷都没有晒干啊,这能行吗,不会浪费粮食吧?” 江老爷子也在,董老桑在他耳边上叨叨,老爷子笑着不吭声,他说多了,老爷子就说一声,“能浪费多少,做成一件事,也不能啥代价都不付啊!” 江保华在一旁组织,红光满面,兴奋不已。 唐全同也带了人过来,公社的人不少,但都沉默不语。 县里已经对公社进行了批评,但没有一个人服气,这是一场天灾啊,正因为有了上江大队弄出来的收割机和脱粒机,被县里说成了人祸。 特别是唐全同还用了三个工作岗位,两百块钱来换了收割机的图纸,如今,这些成了他的罪证。 好在,如果再往上报,县里也有责任,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了上江大队。 许清欢过来,正好对上了唐全同一言难尽的臭脸。 江行野则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径直去看脱粒机。 这台脱粒机不小,江银华倒了一箩筐苞谷进去后,戴亦风喊,“大队长,这第一次启动就由您来操作?” 周围的场子里,男女老少都来围观,上江大队跟过年一样。 江保华朝唐全同一伸手,“唐副主任,要不,你来?” “不用,不用,还是你吧!” 真心话,唐全同不太敢沾上江大队的东西了,这些新科技,真是害他不浅。 公社的主任调走了,一直没有调新的主任来,如果他努把力,完全有可能正位,现在是不敢想了,能够把眼下的位置坐稳,他就阿弥陀佛了。 江保华没有太在意,上前去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脱粒机轰隆隆地运转起来,一个口出了颗颗饱满的玉米粒,另一边出来的则是光秃秃的玉米棒子。 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 戴亦风号召道,“来啊,把苞谷都抬过来,今天能脱多少就脱多少,回头我们就直接晒干玉米粒。” 大家都争先恐后。 比起其他大队,下达了抢收地里庄稼的任务,那要死不活,满口埋怨的样子,上江大队的社员们这抢着劳动的架势,简直是一股清流。 “主任,上江大队缺书记缺了很久了,是从公社这边调,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杨堂武凑近一步,低声道,“我们将上江大队作为受灾点报上去,他们还不知道呢。” 意思是,最好从公社调一个知根知底的来,这样工作起来才顺当。 “他们这脱粒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外卖,要是卖出去了,有些事就遮不住了。”杨堂武继续道。 唐全同的眼神暗下来,“嗯”了一声,“回头我也想听听上江大队的意见,现在各大队还在抢收地里的庄稼,损失惨重,最好他们也能帮一把。 都是一个阶级,要做到有难同当啊!” 右手中指应该是腱鞘炎犯了,疼死了。 恢复正常更新,抱歉! 第300章 人和机器的比赛 第300章 人和机器的比赛 苞谷脱粒机用得非常顺畅,也很方便,脱粒的速度也很快,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脱了十来框玉米,这要人来掰,固然,熟练之后速度也很快,可肯定赶不上机器。 后世农业频道有个节目,专门报道普通老百姓搞发明创造,每一项发明创造出来后,就会让人和机器进行一次比赛。 许清欢也提议,选出生产队里脱粒速度最快的二十个妇女同志,和机器进行一次比赛,如果能够赢得机器,每人半斤苞米。 她只是向江保华进行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这奖励的苞米我们从队里出。”江保华问唐全同,“唐副主任,您觉得行不行?” 主要是问他,如果机器输了,总共的十斤苞米能不能从生产队的账上走。 唐全同也很想知道这机器到底有多能干,而且这也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集体活动,点头,“行,如果人赢了,一人不说半斤,半斤太小气了点,一人一斤苞米。” 顿时,报名的人格外踊跃,最后,一共凑了二十个干活特别厉害,平常动不动就拿满工分的妇女同志,周桂枝也在其中。 二十个人摩拳擦掌,积极地做好准备,围观的人也不时地提供帮助,等苞米框子全部都搬下来,围着她们放好,器具和容器,还有人都准备就绪,这边,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也都抬了几十框苞谷放在旁边,等待开始。 许清欢道,“我们把规则说清楚,先计算框子的数量,如果相等,我们就计算苞谷棒子的数量,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二十个妇女不约而同地回答。 许清欢就不再说话,江保华道,“唐副主任,您喊一声开始?” 这点面子要给。 唐全同站出来几步,清了清嗓子,“预备……开始!” 他喊预备的时候,妇女同志们就一手拿苞谷一手拿鞋拔子了,而青年们也已经打开了机器,两人抬起了箩筐,等他喊“开始”,苞谷被倒入机器之中,而妇女们则两手飞起来,玉米粒也剥得跟下雨一样。 比赛时间是半个小时。 事实上不需要半小时,一刻钟不到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等青年社员们开始倒第二十筐玉米棒子的时候,机器的速度就领先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等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机器脱粒的数量已经是人工的两倍多了,这还是人工一刻不停紧赶慢赶的情况下。 半个小时不停歇地干活,哪怕是这些很有经验的熟练工也有些受不了,手腕酸痛,手指麻木,满头大汗。 随着江保华说“时间到”,她们终于停了下来。 谢枣“哎呦”一声,“这么赶也太累人了,比平常干活累多了。” “这不是要赶时间吗,平常干活虽然也赶,也没像今天这样,一口气都不带停的。”董素芬笑着道。 她是赶牛车的董根生的独生女儿,爹娘身体不好,为了吃饱饭,平常她都是把自己当男人使,拿男人一样的满工分。 二十二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 后世,二十二岁也就大学毕业,但这个时代,二十二岁,还没有结婚生娃,那就是老姑娘。 她爹想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又挑人才人品的,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她家能够看上的,人家不可能当上门女婿,想给她家当上门女婿的,不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就是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她爹娘不想委屈了女儿,自然不能答应。 周桂枝应了一声,“是这个话,哎,怎么还不公布比赛结果啊?” “走,看看去!” 二十个人起身过去,没等她们挪步,看热闹的人就笑道,“看啥啊,都输成这样了,还有啥好看的?” 董素芬“啊”了一声,“我们输了?” 她晒得漆黑,有些枯黄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难得地流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该有的活泼表情。 她妈李凤英看到一阵心酸,也有些好笑,“是啊,输了,那机器比你们这些人快了一倍不止呢。” 有人打趣道,“是啊,你说说你们,到手的一斤粮食都不要,一个个的肚子撑得慌了?” 周桂枝好笑又好气,拿起光秃秃的玉米棒子朝那人砸过去,“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么能干,你刚才咋不来啊?” 大家一阵大笑。 唐全同宣布了比赛结果,自然是机器获胜。 公社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上江大队有了脱粒机这两个法宝,雨灾这一关,他们势必不太会和大家伙一起度过,到时候,别的大队的社员们会怎么想? 凭啥人家上江大队就能够不遭灾,凭啥人家上江大队的日子就能过得好?凭啥…… 会有很多凭啥在等着他们。 而县里也会对此提出质疑,他们公社有上江大队这么好的一个先进事例摆着在,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不好好学习,可以说上江大队把打仗的神器都拱手让给他们了,而他们还打了一场败仗。 甚至连累了整个县里。 毕竟,如果公社能够高效率地生产出收割机,别的公社也买了的话,今年就不会出现这种歉收的情况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没有人知道今年会有一场大雨,蒋承旭和许清欢都知道,但他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又不是龙王爷,是通过什么知道今年会有连续暴雨的呢? 县里的气象局都没有这个本事。 接连几天的好天气,等稻田和麦田都晒干了,可以再割谷了的时候,麦粒和稻粒已经在地里发芽了。 当时狂风大作,好多粮食都掉在了地里,现在田野里生了一片芽子,这都是粮食啊,社员们都快疯了。 别的公社怎么样不知道,但红旗公社哀嚎声一片,特别是听说上江大队没有受半点影响后,社员们偶然开始马后炮,骂那些干部了。 “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没啥见识,他们那些人是干啥的?” “哦,是,我们先前是反对过,可也没人跟我们说今年年成这么不好,你一个大队长,自己没本事,难道跟着人学都不会吗?人家上江大队是怎么用机器抢收的?” 刘青松和卫启民又来找江保华,但大队长忙得很,正和会计两个人在听江行野、许清欢、乔新语和戴亦风有关办厂子的汇报。 “我支持肯定是支持,还会鼎力支持,但搞这么大的摊子起来,不是一两个钱的问题。”江保华问会计,“我们大队账上还有多少钱?能动吗?” 今天的更新,宝子们,看文愉快。 我就不求票了。 第301章 何玉珍 第301章 何玉珍 会计李满仓手里拿着笔,写写画画,“现在粮食还没有卖出去,账上之前支出了一部分用来买收割机和脱粒机的零件,用于入股,现在也不多了,总共只有一两百块钱了。” 他补充道,“年底,生产队肯定还是要和社员们分红,到时候钱要是不能回笼,也是个麻烦事。” 社员们一年到头就指着年底分的钱开支一大家子,要说没钱分,他们这些生产队干部也干到头了,说不好还得被批。 许清欢道,“大队长,我有个法子。” 几个人都看过来。 “我手上有钱,我可以拿一万块钱出来,但我不能直接借给生产队。” 李满仓惊得手上的笔都掉了,哈喇子流了好长,忘记吸回去了。 江保华也是被吓着了,竟然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哪来这么多钱?” 八九十年代,一个万元户家庭都要上报纸,更别说现在是七十年代。 许清欢道,“我父亲当年牺牲前,把一部分钱给我伯伯叔叔们帮忙保管,现在已经给我了,我是霍家的干女儿,我干爸干妈还有爷爷奶奶也给了我不少钱。” 她看向江行野,“说是陪嫁。” 不是,陪嫁也不能上万地陪啊! “要不了这么多,不能要这么多。”江保华对李满仓道,“今天许知青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可担当不起。” 李满仓不知道秦家是什么人,但动辄拿一万块钱的陪嫁出来的人家,可非同小可。 他道,“放心,我把这话烂在肚子里去。” 许清欢倒是没想到,她只是说她有一万块钱,竟然对这些人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惑。 “现在信用社在拉存款,我把钱存到信用社去,生产大队可以去申请贷款,把我存的钱再贷出来,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行?” 她不能直接借给生产大队,一个不慎,将来这一笔钱,搞不好血本无归不说,还会给她和江家带来危险。 “我觉得这个可以行,我叔就在信用社工作,我去跟他说,让他给我们操办一下。”李满仓道。 “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江保华松了一口气,“具体贷多少,小五,你算笔账,不能真的贷一万。还有,一个是大棚蔬菜的事,将来也要交给小五来弄; 再就是你们办服装厂的事,要不要添加缝纫机?准备搞几台,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啊,这缝纫机可不好买,你们打算搞多大的规模?” 江保华说到这里,就觉得,现在生产大队的事儿是真多,完全没个头绪了,一挥手,“你们把这些都合计合计,我要尽快召集社员们开个会,把这些事儿和大家伙交代一下。” “行,大队长,您尽快帮忙去公社给我们开个资质证明回来,我们要和县里的纺织厂合作,从他们那里进布料,您这边早一天弄好,我们早一天挣钱。” 乔新语催道,“大队长,今天能弄回来吗?” 江保华还很少被人撵着做事,没好气地道,“行,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们弄。” 开完会,许清欢和江行野一起出门,走了不多远,她问道,“大蛋和二蛋怎么样了?何玉珍到底有没有来找过他们?” “找过,我跟伯娘说了,伯娘会盯着点……” 话没说完,周桂枝就满头大汗,满脸苍白地来了,“小五啊,二蛋不见了。到处找都没找到。” “什么?”江行野也急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儿不见的?” “在打谷场,刚才搞那个苞米比赛的时候。” 江行野赶紧朝打谷场跑去,许清欢跟在后面,江保华说是去公社办许可材料,这会儿哪里顾得上,整个生产大队跟着找,但就是找不到人影了。 许清欢拉住了江行野,“让青霄去找。” 周桂枝发现二蛋不见了之后,就把几个孩子拘在家里,不许他们出门,青霄形影不离的跟在秦柏繁身边,这会儿趴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吹风。 身上厚实蓬松的毛发如麦浪一般翻滚,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了拟人化的神色,充满了疑惑,似乎在问,你们这会儿怎么来了? 江行野拍了拍它的头,“青霄,二蛋不见了,他去了哪里,你带我们去找。” 青霄嗷呜了一声,迈开矫健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江行野轻抚了一下急哭了的周桂枝,“不会有事的,您在家里,我们去找。” 有江行野作保,周桂枝被安抚到了。 许清欢跟在江行野的身后,他走出两步,回头牵了许清欢的手,“你要不就待在家里?” “没事,你先去,不用管我,我跟在你们后面就行。”许清欢松开他的手。 孩子丢了,谁都着急,许清欢也不可避免。 很快,青霄带着江行野上了后山。 生产大队的很多社员也跟了过去,许清欢就跟在这些人的后面。 山上最近的一个悬崖处,江行勇也在,何玉珍抱着二蛋站在悬崖边上,她就跟疯了一样,朝江行勇喊道,“你要不和我复婚,我就把他扔下去。” 江行勇显然吓得腿都软了,“你不要乱来,我答应你,我答应和你复婚,你不要伤害孩子,他也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你们都是混蛋,你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你一天到晚只会说我不该贴补我娘家; 我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不让我贴补他们,他们才会把我卖了,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 看到江行野上来了,二蛋拼命喊道,“小叔,小叔救我!” 何玉珍将二蛋朝悬崖边上推了一把,二蛋紧紧地抱住她的胳膊,吓得直哭。 “你滚,你给我滚,不许你在这里,你走开。”何玉珍将二蛋再次往悬崖上一推,“你要不走,我就把他推下去。” 江行野不敢刺激这个疯子,他目光扫了一遍周围,朝二蛋递了一个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许清欢看到他朝悬崖边上走,忙拉住了他,“我来试试,不行再说”。 何玉珍见自己吓到了江行野,头一次体会到了胜利的滋味。 她哈哈大笑,“活该,你们姓江的活该断子绝孙。” 她正要将二蛋推下去,许清欢过来了,“何玉珍!” 何玉珍又将二蛋朝这边拉了一把,“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缺钱吗?想支持你娘家,现在二蛋在你手里,我钱和你买二蛋,你看怎么样?” 第302章 凶多吉少 第302章 凶多吉少 何玉珍紧紧地抓住了二蛋,“你愿意多少钱?” 她就是要钱,只要有钱,她也不用和江行勇复婚了。 她好不容易从山里逃出来,自然不愿再回去,可是娘家不会收留她,但她要是有了钱,她娘家人肯定又是一副嘴脸,他们肯定也会重新重视她。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你把孩子安然无恙地交给我!”许清欢道。 “五百块!”何玉珍报了个价,是之前江行野给许清欢彩礼的那个价。 她知道许清欢肯定不止这点钱,但她钱如流水,如果多了,许清欢肯定也不乐意拿出来,她要的是钱,不是和许清欢谈崩。 “好!”许清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大团结,朝何玉珍扬了扬,放在了一个布袋子里, “你把二蛋放过来,不要放在悬崖边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但没有钱,还会吃莲蓬子儿,你明白吗?” 何玉珍看着这么多大团结,眼睛都直了,她将二蛋放在自己的面前,扣住了他的肩膀,而她自己则背对着悬崖。 许清欢用一根棍子将布袋子挑起来,绳子系在棍子中间处,朝她伸过去。 何玉珍动手要拿,她又连忙往后缩了缩,不许何玉珍拿到,“先说清楚,我把棍子递给你的时候,你抓到棍子的同时松开二蛋。” 许清欢又对二蛋道,“二蛋,你妈妈松开你的时候,你赶紧跑过来,明白了吗?” 二蛋哭着答应了,看许清欢的眼神如同看救世主。 说好后,许清欢再次朝前递出棍子,何玉珍也不疑有她,她抓住棍子的同时,果然也就放了二蛋,二蛋撒腿就跑,朝许清欢冲过来。 许清欢松了棍子,一把抱住他,“别哭,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二蛋心有余悸,嚎啕大哭。 江行野怕他把鼻涕眼泪都弄到许清欢身上,拉过了他,“哭啥,不哭了。” 二蛋哭得打嗝,“呜呜呜,她骗我,她骗我,她说给我买好吃的。” 许清欢从口袋里摸出了几颗递给他,“以后想吃啥,跟你小叔和我说,别再上当受骗了。” 江行勇过来,愧疚地对许清欢道,“五百块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是啊,五百啊,这婆娘真是敢开口呢。” “许知青居然还给她了。” “不给怎么办,难道看着她把孩子扔下去,这还是亲娘啊,真是丧尽天良。” 何玉珍喜滋滋地从棍子上把绳子解下来,打开袋子,朝里头看去。 许清欢推了江行野一把,“你带着二蛋离开。” 江行野瞥了何玉珍一眼,二话不说,带抱着二蛋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何玉珍震破天际的尖叫声,“许清欢,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里头不是大团结,而是一个饭盒,里头装着两个大肉包子。 实在是没什么能装进去了,要不然许清欢也不会装两个肉包进去。 “骗你又怎么样了?”许清欢冷笑一声,“何玉珍,如果不是因为怕牵连了大蛋和二蛋,你这样的行为,要去蹲笆篱子。” “就是,这死婆娘,居然还敢回来。” “偷人的破烂玩意儿。” “哈哈哈,不会是回来找董满堂的吧?不是说她嫁给了叶全贵吗,人家不比董满堂厉害?” 人群中,张文艳恶狠狠地盯着何玉珍,社员们的嘲讽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曾经,她是真的把何玉珍当好朋友,何玉珍和她说江家的人有多可恶,如何欺负她,说江行勇嫌弃她,从来不碰她。 她是同情何玉珍的,觉得江行勇很过分,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何必再计较一些事呢? “许清欢,你别走,你敢走……” 何玉珍朝许清欢冲过来,江行勇推了她一把,将许清欢护在身后。 她一跤跌在地上,正好在张文艳的脚边上。 何玉珍一抬头,看到了张文艳要吃人的眼神,她惊恐不已,忙朝后挪屁股,“不是我,是董满堂勾引我的,是董满堂,她强迫我,你别来找我,你去找董满堂去。” 张文艳“啊”地叫了一声,她朝何玉珍扑去,“你这个烂货,骚货,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渐渐地朝悬崖边靠近。 “哎,你们回来,快掉下去了,别过去啊,别打了!” 男社员们不敢去拉,江行勇是管都不想管,最好何玉珍能够掉下去摔死算了,甚至,他怕又沾上身,直接朝山下冲去。 许清欢走得慢点,听到众人叫喊声,她连忙又转身爬上去看。 董满堂过去拦他自己婆娘,张文艳被他钳制住了双手往后拖的时候,何玉珍趁机朝她的脸上挠了几爪子。 张文艳怒不可遏,可她不能动手,拼命往前挣扎,用脚去踹何玉珍,董满堂被她拖得看似往前趔趄了几步,张文艳伸脚踹的时候,又被何玉珍避开了。 “哎呀,满堂啊,你不帮自己媳妇儿,你还拉偏架。” 董满堂似乎是怕张文艳被何玉珍拖下悬崖,他哪里是在拉偏架。 旁边的人也是在说风凉话,张文艳恼羞成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董满堂为何要这么做,何玉珍都成了一个烂货了,自己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护着她,她情何以堪? 她气得哭骂道,“不就是给你日了几次,你这么喜欢,让她当你的婆娘去啊,有本事你休了我娶她啊。” 董满堂恼羞成怒。 她挣扎着两脚朝何玉珍踹过去,董满堂突然松了手,张文艳冲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何玉珍的身上,何玉珍身子朝后一仰,整个人朝悬崖跌了下去。 而董满堂伸出的手堪堪抓住了张文艳。 何玉珍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向了崖底,她的惊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震聋了众人的耳朵。 崖顶平静下来了,人与景成了一帧定格的画面。 董满堂的手一松,张文艳直接坐在了地上,望着悬崖就跟痴傻了一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何玉珍掉悬崖了,快去救人啊!” 众人这才呼啦啦地朝山下跑,几个青壮年汉子直接从旁边的斜坡冲下去,然后转道去悬崖那边。 许清欢赶紧去找江行野,他已经带着二蛋回去了,周桂枝正抱着他流眼泪,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多亏了欢欢,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老太太道。 周桂枝吩咐田金去做饭,“一会儿留欢欢在家里吃饭。” 田金“哎”了一声,准备去厨房,许清欢跑了回来,“爷,奶,伯娘,大事不好了,山崖那边出事了。” 今天完毕!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03章 借刀杀人 第303章 借刀杀人 周桂枝见此,忙对田金道,“你把孩子们拘在家里玩,照顾好爷奶,我和小五过去看看。” 今天周末,江行兵也回来了,“我也过去。” 出了院门,江行野才问道,“是何玉珍掉下去了?她怎么会掉下去呢?” 许清欢把经过说了,“那山崖也不知道有多高,底下要不是水或是软泥土地,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山崖底下是一条小溪,只有半米左右的宽度,清澈见底,偶尔能够看到小鱼游来游去,鹅卵石间隙间还能够看到一些螺丝生在上面。 白色的鹅卵石干净而漂亮,铺到了山崖底下。 何玉珍摔在上面,面朝下,额头的血汩汩流着,将鹅卵石都染红了,血渗到溪水里,蜿蜒着朝下游流走。 众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 公安来得很快,调查过现场,检查过尸身,找证人做了笔录后,就把一脚将何玉珍踹下山崖的张文艳带走了。 张文艳哭得声嘶力竭,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她恶狠狠地指责董满堂,“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害我,你故意的,董满堂,你不是人。” 谁也听不懂她说的话。 董满堂站在原地低着头流泪,像个傻子。 一双儿女哭哭啼啼的,看着实在是可怜。 整个上江大队的人哪一个看了不道一声“造孽”,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上江大队将她的尸体送回到何家,何家人拒收不说,还要讹江家一笔钱,说是要去告派出所。 “你们去告吧,随便怎么告。”江保华说完,背着手,径直离开了。 随着他一起来的人,倒是被这边的社员留住了,你一言我一语打听着事情的经过,这事儿传得飞快,但一传十,十传百的,传着传着就传变了味儿,哪有第一手资料来得全面。 “告啥啊,要不是人死了,人江家还要告玉珍呢,把人江家的金孙弄到山崖边上要推下去,这还是亲生的呢,还是人吗?” “就是!不是我说,这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以后啊,儿子打光棍都不要娶这家的姑娘,老江家娶了她家何玉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谁说不是呢,当年可没少要彩礼,结果嫁过去了还偷人,哎呦,你们都不知道啊,就为这事儿,咱们何庄大队现在是啥名声啊!” “不是吧,难怪呢,前些日子我二叔的婶子家的侄儿的家的老三都说好了等抢收完了就相亲,结果人家媒人过来说,那人家说了,不要何家大队的姑娘。” “我滴老天爷啊,这何家的事儿,和咱们有啥关系,这不是把姑娘们都给拖累了?” 旁边一个男社员听到了,“这都哪里跟哪里呢,人家上江大队发展出了个脱粒机,脱粒老快了,肯租出去给别的大队用,人说了租给谁都行,就不租给咱们大队。” “真是害死人了!” 紧接着,这些社员们就开始围着何玉珍家骂,人来人往不是往她家吐口水,就是往她家扔土圪塔,还有扔烂菜叶子的,何家的大门都不敢打开了。 门内,李翠和谢春香两妯娌没有放过叶大嘴,恨不得逼这死老太婆去死。 “养个女儿,半点用都没有,别家的姑娘还知道为娘家扒拉点好处,她能干啥?就知道祸害家里。” 两人口中的“她”,指的就是何玉珍。 “死了都要祸害家里。” 晚上,何玉珍的两个兄弟将她用一领破席子一裹,送到了山上,找个地方一埋了事。 上江大队都在议论张文艳,觉得她真是可怜。 等人都走了,董满堂回到家里,别人倒是没说什么,他爹拿起锄头就朝董满堂砸过来,“混账东西,要不是你,文艳会落这样一个下场!” 这些年,这个家一直靠张文艳撑着。 董满堂是个没本事的,啥事都要张文艳上前,上到从他叔董新民那里捞好处,下至一家人一顿饭吃什么,没有一样不是张文艳操心。 现在张文艳没了,这一家子顿时没有了主心骨。 董满堂跑得飞快,没让他爹砸到,他爹拄着个锄头对着围上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哭着道,“谁不知道我这儿媳妇是个能干的,比儿子能干一百倍;这家里,要不是她,早就不知道是个啥样儿了。 我是宁愿被公安抓走的是董满堂那混账王八羔子,也不愿是她啊!” 乔新语也在看热闹的行列当中,听了后,也觉得可惜得不得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在杜寡妇家的后门口一晃而过。 她也是个胆子大的,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过去听壁根。 “死鬼,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文艳才被抓走,你就来了,真是的,叫人看到了多不好,还不定说我怎么勾引你呢。” “可不是你勾引我还是咋地,你不勾我的魂,我能来?” 自从他和何玉珍被抓之后,就旷了好久,这会儿机会来了,他哪里还等得及。 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传来,乔新语不敢再听了,迷迷瞪瞪地回去,吃饭的时候,她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说了出来。 除了许清欢,其余三个人都看着江行野,等他解惑。 江行野被看得茫然,“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乔新语捏着筷子,“张文艳被公安带走的时候,一直在嚷嚷,说是董满堂故意的,当时在山崖上的时候,就算董满堂拉了偏架,也犯不着让她这样记恨啊,到底怎么回事?” 许清欢道,“当时在山崖上的时候,张文艳把何玉珍撞下去,是董满堂故意的。” “啊?” 连江行野都震惊不已,他看向许清欢的清亮黑眸中,满是疑窦。 “董满堂这个人不可小觑!”许清欢分析道,“何玉珍和张文艳打架的时候,他上前去拉架,一直拉着张文艳看似将她往后拖,实际上,张文艳不能动手,只能动脚,人就往前挣扎,他一直将张文艳往前在送。 往前送的同时,就是逼着何玉珍往山崖边上靠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何玉珍难道还缠着他不成?再说了,何玉珍就算缠着他,这事儿都曝光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于晓敏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想何玉珍死,他是要借刀杀人,他的目的是让张文艳去死。” 许清欢道,“所以,他一直压制着张文艳,张文艳越来越愤怒,最终失去理智,就在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的时候,董满堂突然放手,她冲出去时,惯性很大,最终一头将何玉珍撞下了山崖。” 第一更! 第304章 去我家里好不好? 第304章 去我家里好不好? 乔新语想到自己看到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啊,你们不知道啊,刚才公安把张文艳带走的时候,我看到董满堂掉眼泪,我还跟着同情了一把。 男人,怎么能这么可怕,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用这种手段害人性命啊!” 众目睽睽之下,张文艳把何玉珍撞下了山崖,百分百是要偿命的。 张文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许清欢问道,“你看到董满堂的爹了吧,那老头是什么表情?” 乔新语回忆道,“他要一锄头把董满堂打死,董满堂跑了,他拄着锄头像拄着个拐杖,说宁愿被公安带走的是儿子,而不是儿媳妇;说儿媳妇比儿子能干一百倍呢。” 许清欢抬手点了点太阳穴,“如果你们看过一部书,就不会对现在这个场景陌生了,就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书?”于晓敏问道。 《红楼梦》里的贾珍,爬灰的那个。 但许清欢不能说,因为这个时候,这部书还是禁书。 她问江行野,“阿野,你知不知道董满堂对他的两个孩子怎么样?好不好?” 江行野想了想道,“不好,很冷漠,我记得有一年年底,这边不是会开集市吗,附近生产大队的人都会把东西拿来在公社那边的路上去卖。 董满堂从集市回来,买了两个饼揣在怀里,他两个孩子围上来,问他要吃的,他当着那两个孩子的面,把那饼扔到了泥沟里也不给那两孩子吃。” “啊,这是为啥啊?” “不是,那两孩子不是董满堂的?是谁的?” 许清欢道,“或许不是董满堂的,那两孩子搞不好应该喊董满堂喊哥。” 噗咳咳咳! 包括江行野都被呛着了,桌上的几个人都吃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许清欢给江行野拍了拍,又给于晓敏和乔新语拍,再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玻璃杯水,把他们几个都安抚好了,她才继续开始吃起来。 乔新语吃不下去了,“欢子,你跟我说,这是真的吗,真的吗?还是你自己猜的?” 就算是猜,感觉也是通过分析后得来的,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信。 可是,如果不是猜的,许清欢又是怎么知道的? 于晓敏等不及问道,“你不会是听谁说的吧?” 难道是听江家人说的,可是看江行野的样子,连他也不知道啊。 许清欢问江行野,“董满堂和张文艳结婚后,多少年生的孩子?” “具体不知道,我从山里出来,张文艳刚生,至少应该三四年没孩子吧。” 许清欢为啥知道,自然是书中的剧情,但她不能透露,只道,“我对董满堂望诊的话,他确实生不出孩子来。” 如果何玉珍在这里,她就会明白,董满堂说不会让她怀孕是什么意思了。 “那意思是,董满堂自己知道自己生不了孩子,而张文艳生了两个,所以他才会怀疑张文艳跟别人生的孩子?” 乔新语说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哎呀,这不对,他们一家人肯定都知道董满堂没有孩子,要不然怎么会……” 农村里,借腹生子不少见。 但这种借法,却很少见。 “艾玛,吃不下去了,太恶心了。”乔新语摇摇头,一副作呕状,“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张文艳图啥啊?离婚了再找一个结婚不好吗?” “不是,那张文艳不是还有婆婆吗?那老太婆是个死的?” 江行野道,“董新火每次打董满堂他妈打得特别凶,以前小时候,董满堂还帮他爹打他妈,她敢说啥?” “那张文艳呢?他打吗?”于晓敏好奇地问道。 “谁?你是说董新火?不打,没听说打过,一开始她过门的时候,董满堂他妈对她还挺苛刻的,她在董家日子过得还不咋好,后来好几年不生孩子,突然董满堂他妈对她反而好起来了。” 江行野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许清欢一眼,“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大家心里都有这种想法。 戴亦风就跟日了个狗一样,一顿饭吃得满肚子都不舒服。 只是,他抢着把锅碗洗了,看到江行野在打水,自己飞快地出了门,也不回知青点反而往生产队的那株大榕树下跑,那里,每天傍晚的时候,社员们喜欢端了碗过来吃饭,顺便聊八卦。 乔新语和于晓敏也连忙跟了过去,喊许清欢一起,她懒得去,她们二人就走了。 许清欢坐在灯下写翻译,她现在不用去县人民医院上班了,少了一桩事,人也轻松一些。 江行野进来,许清欢将一万块钱递给他,“你明天出去的话,顺便去公社把钱存了?” 江行野顺手把门关了,他拿着那一大扎大团结抛了抛,“你不怕我存在我自己名下了?” 许清欢有些意外,他居然还会和她开玩笑调侃了,“你不是说你的钱都是我的吗,你现在和我分这么清,是什么意思,要我把你之前给我的钱都还给你?” 江行野愣了一下,想必是没想到她这么会倒打一耙,不由得笑了,将她圈在怀里,“我有这个意思吗?你故意的。” 他一弯腰,将许清欢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身高正好差不多和他平齐,就低下了头,唇瓣在她的耳垂上蹭了蹭,含住,轻轻一咬。 许清欢浑身一颤,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根处,半边身体都在发烫。 “阿野!” 他们就在窗边,人影倒映在窗户上,只要人往院子外面走过的时候朝这边看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那天晚上我帮了你,还想我帮忙吗?”江行野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许清欢被迷惑得神志有点不清了。 “阿野,你在色诱我?”许清欢眯了眯眼睛,她的确是很迷这个男人啊,原先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人原来还是个腹黑的大灰狼呢? 如果没做过那一步,江行野的确不敢这么造次,但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他用手的时候,他未婚妻分明就……高了,他才明白,原来也可以暂时用这种方式将就。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两个人已经有了这种关系,在江行野的眼里,他们和夫妻无异。 他转过来,将许清欢的唇含在嘴里,“不喜欢吗?去我家里好不好?” 这边,乔新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许清欢没有说话,江行野趁着夜色,直接将她从后门搬回了家。 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05章 想了,你也不会给 第305章 想了,你也不会给 比起医院那种嘈杂的环境,江行野家里肯定要安静且安全多了,但也要防备有人来找他。 两人没有开灯,江行野是想造成一种他不在家的假象,而许清欢则是觉得太羞耻了。 她的长发散开,铺在江行野的枕头上,一截被子搭在她的胸口,双腿绷得很直,足背高高地弓起来,死死地咬着牙齿,但依然无法避免地从唇瓣中溢出一些声音来。 之前,江行野想要品尝的滋味,今天品尝了一个够。 看到女孩儿潮红的脸,颤栗的身体,压抑的声音,江行野抬起头来,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扯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覆上了她的嘴唇。 许清欢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攻城掠地,她拼命想要避开,怎么挣得过江行野,被他压着亲了好久,许清欢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干脆躺平了。 反正已经被这混蛋亲到了。 “不喜欢吗?尝尝你自己的滋味。”江行野双肘撑在她的耳侧,眼神迷离且危险,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他一抄手,将许清欢贴向自己,一翻身,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我喜欢,很甜,比野蜂蜜还甜。” 他以前在山林里的时候,喜欢和熊瞎子抢野蜂蜜吃,从千年古树上挂落下来的蜂巢,贴满半边树壁,快和树一样高了,蜂蜜流淌下来,像长在地上的黄金,甜香弥漫十里。 都不及她的味道。 许清欢的心跳得十分狂野,浑身就像火在烧一样,她明明刚才已经很满足了,但这会儿反而想要更多。 这男人,真是一具行走的纯药。 夜色旖旎,气氛浓密。 黑暗中,声音压抑而又充满了欢愉,许清欢的腿紧紧并在一起。 院子外面,从大榕树下散会的人三三两两地经过,有人在说,“咦,江小五那小子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也有人说,“应该没有,找他媳妇儿去了。” “嘿嘿,这小子啥时候结婚啊,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天天只能看着,他倒是能挺沉得住气啊!” 沉得住气的江行野一声闷哼。 两个人吁出一口气来,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我去打水来你洗。”江行野不敢再耽搁了,一会儿乔新语她们回来了,看到许清欢不在,说不得要来找人。 “你,你去把灯打开。” 江行野还是套了条裤子,走到门边拉了拉线,昏黄的白炽灯亮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眼朝床上看去,被褥被掀到了一边,媳妇儿身上拉着搭了一点,像是一堆雪,白得发光。 他的呼吸跟着一滞。 许清欢软在炕上,目光从他的脸扫到他的喉结,再从他的胸膛到他的腹肌,两道性感的人鱼线没入低垮着的裤腰下,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你还不去?” 她的声音娇而哑,不敢叫,但也是压得很了,越是嗓子难受。 江行野转身出去,劲瘦的腰身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有点没看够。 身体还残留着滚烫的感觉,有点火辣辣的疼。 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感觉像是破了皮。 江行野很快就进来了,从暖水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将水倒进盆里,兑了冷水端进来。 “水有点烫,小心点喝。”他今天忘了备凉开水了,或者说,自从不在家里吃饭,他就没怎么安置这些了。 许清欢被他抱起来,偎依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还有点不安分。 许清欢吹着水,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戏谑道,“要不,我今晚就留在这里了?” 江行野眸色一深,无法描述刚才这一瞬的心情,高高地扬起,又重重地跌落,他当然想了,做梦都想,但也知道不太现实。 不是许清欢不愿意,是他不允许。 他抵了抵她的额头,“你明明知道不行。” 还撩拨我。 许清欢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江行野讪讪一笑,忙松开,挪到了她的腰际。 “我帮你洗?”江行野的声音低而且欲,男人一旦沾上了这个,就时时刻刻总想,戒不掉的瘾,愿意沉沦至死。 “不要!”许清欢坚决抵制,“我已经累了。” 她推了他一把,“你出去。” 江行野没有被推动,反而将她压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身上,额发在她肌肤上扫动,撩拨着每一根神经。 他有点发狠,虽然……但是总归是隔靴搔痒了,体验得不算透彻。 这会儿有些发泄的意思。 所以,亲得有点狠,咬的许清欢有点痛。 “江行野,你属狗的吗?”许清欢推了推他的脑袋,结果,他换了个地方。 到最后,许清欢忍不住一声尖叫。 他扣着许清欢的腿抬起头来,眸色暗得像是深夜里的大海,不见半点星光,也像是按住了猎物的猛兽,随时要将她拆腹入骨。 许清欢抓起枕头朝他扔过去,“还有完没完?” 他接过了枕头,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放过了她。 许清欢起身时,两腿发软,扶着墙晃到了门边,将门栓上。 门外的井台边,江行野在冲冷水,她撩拨了一下水盆里的水,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飞快地在温泉里游了一圈出来。 江行野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的感知很敏锐,就在刚才一刻,他觉得房间里像是没有人了。 他的心跳也有一瞬的失序。 他来不及擦干身体,就过来站在门边喊道,“欢欢?” 里头果然没人,他又喊了一声,“媳妇儿?” 还是没有回应。 江行野终于有点急了,拍着门,“欢欢?” 里头终于传来了许清欢的声音,“阿野,等等!” 他松了一口气,扶着门板,只觉得心脏都坏了,像是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捏着揉碎,疼得恨不得就地死去。 许清欢没想到会被江行野发现,她进去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 换上衣服后,许清欢就把门打开了,见江行野脸色惨白,不由得十分担心,握住他的手腕的同时,为他把了一会儿脉,他的心跳很快。 “阿野,怎么回事?” “没事!” 他没说自己刚才发现她不在屋里,而是将她环住,“我没事,不用担心。” 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慢慢地平缓心情后,“是学习一会儿,还是我送你回去?我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你陪陪我?” “是单纯地陪你学习,还是你有别的想头?”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今天……没别的想头了,想了,你也不会给。” 第一更! 第306章 猛虎嗅蔷薇 第306章 猛虎嗅蔷薇 江行野是不是重欲另当别论,但书上说他清心寡欲显然是不对的。 究竟哪里出了错,许清欢也分析不出来。 晚上,两人在一起,主要是帮江行野学习。 许清欢以很快的速度将她买回来的《数理化自学丛书》翻了一遍后,除了政治,其余的对她来说都没有多看一眼的必要。 实在是太简单了。 江行野的进程已经到了高中阶段,等明年六月份,他去联系个学校,参加初中结业考试后,拿个初中毕业证就行了。 他脑子好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差不多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教的人就很轻松。 许清欢除了点拨一下他有些知识点之外,还会将前世做过的竞赛题写个一两道出来让他试试,拓展他的思路,江行野也能乐在其中。 江家这边,这一次二蛋被吓得不轻,大蛋年纪大些,已经开始懂事了,纵然江家的人不许大蛋和二蛋出门,但小孩子哪里被关得住,而且生产队似乎很热闹。 大蛋溜出去后,就被小伙伴告知了他妈妈的所作所为。 他潜意识里忽略了妈妈被人从山崖上踹下去的事,脑子里只记得妈妈为了钱,要把弟弟扔到山崖下面。 小伙伴们的嘲笑更是让他非常不堪,一向仗着自己的爷爷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小叔打架无人能敌,小小年纪就想在上江大队称王称霸的大蛋,被人欺负而不知道还手了。 江姓的几个孩子围观,董姓的几个孩子朝大蛋动手,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妈妈是个大坏蛋。” “你妈妈要是没死,肯定是要去吃莲蓬子儿的。” “诺诺诺,你就是砂仁犯的儿子!” …… 大蛋跟傻了一样,只知道哭,被孩子们推来推去,摔倒在地上,几个孩子还朝他动脚。 “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欺负人的?”董素芬走过来,作势要打欺负人的几个孩子,这些孩子们作鸟散状。 她将大蛋从地上拽起来,拍打他身上的灰尘,柔声问道,“大蛋,他们打痛你没有?” 大蛋摇摇头,“素芬姨,我妈妈是不是大坏蛋?她是不是砂仁犯?” 董素芬被问到了,顿了顿,摇摇头,“不是,她只是吓唬你爸爸的,她并没有想把你弟弟推下山崖去; 你和你二蛋都是她生的孩子,她当年生你们的时候可疼了,可还是把你们生下来了,因为她很想要你们做她的孩子,又怎么舍得把你们推下去呢?” 大蛋有些迷惑了,淌着泪道,“可是,她总是抢我和弟弟的东西给金柱和银柱吃。” 何玉珍的事,整个上江大队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董素芬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珠,“那不是她的错,是你们姥姥的错。你妈妈是你们姥姥生的,她要是不给金柱和银柱东西吃,你们姥姥就会打她骂她。 你想不想妈妈挨打挨骂?” 大蛋摇了摇头,“不想,姥姥打妈妈打得很凶,妈妈会很疼。姥姥骂她,她也会很难过,会哭。” “是啊,所以你们妈妈也是没办法,对不对?” 大蛋点点头,“可是,姥姥难道生妈妈的时候不疼吗?” 董素芬想了想道,“应该是不疼的,要不然她怎么舍得让你们的妈妈受苦呢?” 大蛋扑进了董素芬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姥姥太坏了,我讨厌姥姥,妈妈好可怜,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资格当母亲,可是,让孩子明白自己也是有妈妈爱着的,哪怕妈妈已经不在了,但这份来自母亲的爱,足以保护他成长,不自卑,有勇气去面对生活的一切苦难和磨砺。 江家来了媒人,这两天出了事,江行勇没有去上班,原本媒人是来说老三的婚事,说来说去,说到了他头上,他懒得听人掰扯,就出来透透气。 董素芬牵着大蛋的手过来,让江行勇以为自己眼了,他忙过去,“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江行勇抱起了儿子,看到儿子的眼睛红红的,既心疼又着急。 董素芬正要说他被别的孩子们打的事,大蛋不想让爸爸知道自己很怂,他今天只是不想动手,并不代表他打不赢那些人, 忙抢道,“爸爸,我想妈妈了,素芬姨说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会在天上看着我和弟弟,还会保护我和弟弟。” 江行勇的鼻子一酸,纯粹是心疼儿子,他抱了抱儿子的脑袋,在他的耳朵上贴了贴,“嗯,还有爸爸,爸爸会保护你和弟弟。” 猛虎嗅蔷薇,这一幕给了董素芬很强的冲击,她平常只知道低头干活,养家的重担压得她根本抬不起头来,就算为了终身大事,会关注男人,也是针对那些可能会给她当上门女婿的男青年。 结了婚的,有对象的,条件好的,特别是江行勇这种,根本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 她从来没想到,江行勇这种壮汉,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董素芬只觉得心跳有些失速,她赶紧离开,江行勇喊住了他,“素芬,多谢了!” 董素芬笑道,“这不算什么,孩子太小,一时半刻也接受不了,还是要慢慢来。” “嗯,本来让他不要出门,结果,这小子太淘气,自己跑出去了。”嘴里说着责备的话,江行野的大手却轻轻地抚在大蛋的头上。 董素芬的目光从那只手上收回,一时间甚至在想,被这样宽厚温暖的手抚摸,应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她面颊不由得有些泛红,匆忙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不等江行野说话,她就快步离开。 周桂枝送走了媒人,问江保华,“李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风声,说是行军有可能要去当兵,要赶紧着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要我说,他们家也真是的,说办婚事的事,先前我们提了多少次,今天这个理由,明天那个由头,一个劲儿地往后推,死活就是不松口,现在又上赶着说这事。” 刚才那柴媒婆过来,说的就是江行军和新联大队李秀兰的婚事,两人定亲也有两三年了,江家之前上门催了几次婚事,李家一直不点头。 不说结婚也不说退婚,总说姑娘还小,要在家里留两年。 现在又火急火燎不说,媒婆来说的话的意思,李家那边说江家吊着他家的姑娘,亲都定了几年了,一直不过门,惹得人家外头说他们姑娘的闲话。 周桂枝可不是冤死了! 清明出门,注意安全哦! 看文愉快,谢谢宝子们! 第307章 说亲 第307章 说亲 江保华歪在炕上抽旱烟,“也该结婚了,结了婚再去当兵,也没什么不好。总归是定亲了,迟早要娶,反正现在也没啥事,那就早点娶回来呗。” 江行军低着头,耳尖儿都是红的,李秀兰生得还不错,他一直都挺喜欢,只是人家对他好像不那么满意。 原本以为这婚事要黄,没想到还有起死回生的时候。 “嗯。” 周桂枝却很为难,“可李家要五百块钱的彩礼,我们去哪儿弄这笔钱去?” 这倒是桩为难事。 刚才他们在媒婆面前也叫了穷,准确来说不是叫穷,是真穷,家里的积蓄差不多都拿来给老大和老二买了工作,反而倒欠了许清欢两百块钱。 他们还打算今年年底还完了算了。 结果人家媒婆咋说,“亲家,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也不是真穷,啥叫真穷啊,就是哪里都找不出来一分钱了,那是真的穷,你们家这算哪门子穷? 两个儿子都在工作,要真没钱,也不是借不来,先支持给老三结了婚,将来他去了部队再想办法还,难不成自家人还不肯松这个手?” 恨不得明说让他们朝许清欢借钱,还有,李家的姑娘可不是天仙啊,居然要五百的彩礼。 她这是要和许清欢比,关键是,能比吗,有比的可能性吗?两人云泥之别,能比? 当着儿子的面,周桂枝没有直说,但气鼓鼓的,也毫不掩饰。 “妈,先拖着吧,反正他们那边也拖了我两三年了。”江行军也不是个恋爱脑,刚才是没想到那五百块钱的彩礼,一时间昏了头。 “你马上就要去部队了,一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先成家再立业才是正道。”江保华又对周桂枝道, “李家那边,再托人过去说说,当年也是说好了,五十块钱的彩礼,现在要五百,不合适。” 周桂枝私心里,其实对李家这门亲事很不赞成了,但现在儿子要去部队了,要是闹翻了,容易落人口实。 柴媒婆前脚从江家出去,后脚就拐去了董素芬家里,看到这人来,董素芬忙进了房间,李凤英差不多是倒履相迎,还殷勤备至地给人冲了一杯水。 柴媒婆刚才在江家说得唾沫横飞,嘴唇都起皮了,周桂枝只给她倒了一碗井水,这会儿总算是享受到了十里八村金牌媒婆的待遇。 “老姐妹,我这回来啊,是来讨一份媒婆礼的,有个好后生,和你家素芬正好是天生一对儿,那可是太般配了,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般配得不得了。”柴媒婆说得眉飞色舞。 李凤英高兴得不得了,这就好似那被诊断得了绝症的人,突然听说有个医生能够治好这病症,哪有肯松手的道理。 “老姐妹,你说说,是哪里人呢?” “是个山里的后生,生得不用说,周正得很,和你们村那江行野不相上下。干活也肯卖力,就有一点不好……” 要样样都好,也轮不到给他们家当上门女婿了,李凤英半点都不意外,反而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就直说吧,还遮掩啥?”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遮掩,一是一二是二,将来总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我可不干那坑蒙拐骗的事。” 柴媒婆喝了一大口水,嘴一抹,“要说这不好的,也不是有多不好,现在这年头,大家伙都一样,就一个字,穷。” 这年头家家都穷,李凤英也不意外,“家里是不是还欠生产队的债?” 乡下一般欠债的话,都是欠生产队的。 “倒也没欠债,我的意思,那后生啊,就是穷。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穷,也不会落到给人当上门女婿,你说对不对?” “是这个道理。”李凤英有些迫不及待,“说来说去,这人叫啥名字?哪儿的人啊?” “名字我就先说了,叫叶全贵……” 柴媒婆的话还没落地,坐在门口抽烟的董根生腾地站起身来,顺手拿了一把扫帚,“叶全贵?山里那个叶全贵,打死了一个婆娘,买了江行勇的前妻的那个叶全贵?” 柴媒婆一见形势不妙,讪讪一笑,“啊,买了江行勇的婆娘啊,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哎呀,我也是被人给骗了……” 董根生气得浑身都冒烟了,他举起扫把就朝柴媒婆打过去,“你这个眼瞎心黑的死婆子,敢这样坑我女儿,滚,你给我滚,从今晚后,我上江大队你都不要来了,你来一次,我打一次。” 李凤英拉都拉不住,急得跺脚,得罪媒婆那就是把自己女儿的名声扔地上让人踩了,谁不知道媒婆这张嘴都是没有下限的。 柴媒婆挨了好几下打,气得要死,等跑出了董家院子,站在路上就开始骂,“你个断子绝孙的老东西,活该生不出儿子来,你家就那长得乌漆嘛黑,五大三粗的姑娘,还想嫁个什么金龟婿? 不是我说,也就配个瘸子瞎子的,还想找个健全人上门当女婿,做梦去吧……” 董根生气得换了铁锹去打人,围观的人忙上前来劝,“根生叔,算了,闹出人命了不好。” “闭嘴!”江行勇过来,一把揪住了柴媒婆的衣领子,“你哪里来的人,跟个疯狗一样,跑到上江大队来撒野? 根生叔是你能骂的?人家是战场上下来的老英雄,你这老虔婆再骂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他,他他上不上战场,关我啥事?谁让他打我的?”柴媒婆到底怵江行勇,这男人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很凶,而且他还掐着自己的脖子。 “就你这张臭嘴,他没把你嘴打烂都是手下留情了,滚!”江行勇将人往地上一扔,撩起衣襟就擦了擦手,好像对方的衣服有多脏。 柴媒婆一路小跑出了上江大队的地盘,才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开始破口大骂,只不过,这会儿听众只有她一人了。 江行勇把人打发了,就回去了,乡里乡亲的,帮个忙,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他没有发现,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很久,直到他转过了弯,小树林遮住了他的身影,董素芬才收回目光。 董根生回来就和李凤英起了争执,“找人说亲,找什么样的人不好,非要找个这种德行的,说的那是人吗,是畜生,我宁愿把女儿留在家里养一辈子,也不要那种人当我女婿。” 李凤英也是怄得很,要怪只能怪她没有生出儿子来,连累了女儿,也害得丈夫无后。 董素芬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倒是江行野,看看董家,再看看二哥,略有所思。 第一更! 第308章 点到为止 第308章 点到为止 “走,去大伯家看看,顺便看看秦柏繁。”江行野轻轻地推了许清欢一把,两人尾随着江行勇往江家走。 “你说,我要是给二哥说个亲,咋样?”江行野和许清欢商量,“你觉得他和素芬姐怎么样?” “素芬姐肯定是很好的一个人,不过,他们家要招上门女婿啊,就算你家里儿子多,可也不代表爷奶他们愿意把二哥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吧!” 哪怕是后世,给人当上门女婿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说法,很多人都不太能接受。 她曾经有个男同事,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儿子,上户口的时候,他老婆偷偷地把儿子的名字冠了自己的姓氏,结果一家人打得鸡飞狗跳。 还有个男同事,老婆是独生子女,说好了第二个孩子跟老婆一个姓,结果,孩子生下来了,男的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丈母娘让了一步,没和他计较,但夫妻感情还是受到了影响。 江行野道,“很多事可以谈,董家之所以一定要上门女婿,无非是一继承香火,二是素芬姐怕两老老了没人养。” 其实,随着董素芬的年纪越拖越大,董根生两口子倒也不想耽误女儿,不一定非要招上门女婿,但反而是董素芬非常坚持,主要是为了父母着想。 越挑越没人,最后,柴媒婆竟然连叶全贵这种货色都拿上门来说,也由此可见董素芬的行情了。 许清欢一直都知道江行野这个人不管是思维还是眼光都很独到,没想到他还能把亲事拿来谈判,“你有什么好主意?” 江行野道,“各退一步,只要能够达成一致就好。我二哥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将来生的是男是女和谁一个姓都无所谓了。 又是在一个村里,我二哥一周也就回来一两天,住在董家也无所谓。我二哥这个人重情义,将来肯定会给根生叔两老养老,他们也不用担心这个。” 许清欢笑道,“行啊,你去说说,今天柴媒婆还来你家了,不会是给二哥说亲吧?” 刚刚到了江家,两人就听见周桂枝在骂江行勇,“你说你跟一个媒婆斗什么狠?犯得着在大庭广众得罪她吗? 你信不信,她转头就能在十里八村把你名声都给宣扬臭了,我看你将来还怎么找媳妇儿,你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江行野和许清欢对视一眼,问道,“伯娘,那媒婆今天来咱家是给二哥介绍对象了,说了谁啊?” 毕竟他还打算赚双媒婆鞋穿,没想到还能被人抢了先。 “他?谁给他介绍,没人给他介绍,是给你三哥说亲事的,李家这会儿不知道脑子里哪道弯儿转顺了,说是要把你二哥和李秀兰的婚事趁早给办了,催得火急火燎的。” 周桂枝留许清欢二人在这儿吃饭,“我让你大嫂包饺子,一会儿留这儿吃,柏繁和大蛋他们出去玩儿去了。” 许清欢哪里还有心事吃饺子,“婶儿,你说谁,三哥的对象李秀兰,是不是新联大队的那个李秀兰啊?” “是啊,你是听生产队的人说了?定亲都两三年了,之前我们也想快点把他两人的婚事办了,那边一直不答应,挑各式各样的刺儿,也不退婚,我还以为这婚事要黄了呢,结果,现在上赶着来催。” 许清欢心说这就对了,江行军原本也只是那姑娘的备胎,现在急着结婚,是因为行驶胎漏气了,而那姑娘偏巧又怀孕了,要找个接盘侠呢。 事关江行军的终身大事,又是一家人,许清欢也就没有拐弯抹角,“婶儿,这婚事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嗯? 江行野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看着她。 毕竟前头,自家媳妇儿才分析出了张文艳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应该喊董满堂是哥,他实在是好奇心作怪,让胡海去找了董有福,再由董有福给杜寡妇灌了迷魂汤,让杜寡妇去探董满堂的口风。 董满堂果然说漏了嘴,真相竟然真的是和许清欢分析的一样。 不得不说,他媳妇儿这脑子,还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厉害得很,要是去当个警察,所有的恶行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怎么说?”江行野很捧哏。 许清欢道,“亲事定了两三年了,常规来说,既然定亲了,就肯定是做好了结婚的准备。” 一旦定亲,四时八节都要来往,一年半载的走一走是人情,年头太长了,销就大了,男方家肯定会有意见,亲事就有可能搞不成。 江家这么厚道的凤毛麟角,所以说,李家甚至都有可能做好了亲事不成的准备。 周桂枝也品出点味道来了。 “是啊,我也是纳闷。” 许清欢道,“我听说原先李家很穷,一家人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李秀兰有个弟弟叫李国强,喜欢新联大队的一个知青邹红霞,今年夏天,他了二十多块钱给人家买了一条布拉吉。” 一家人都朝江行军看过去,他满脸懵。 周桂枝更是跳起来了,拿起手里准备剁馅儿的刀朝儿子砍过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到底给了她多少钱,全贴给李家了,你知不知道?” 江行野冲过去,轻而易举地夺下了刀,“伯娘,二哥也是没办法,那边一直不松口给人,他也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 这哪里是劝啊,这是火上浇油! 周桂枝越发气了,江行军躲开,瞅准机会就朝江行野一脚踹过去,“说的什么屁话,什么我没办法,跟我有什么关系,那钱是我给的吗?” “不是你是谁?”周桂枝蹦起来吼道。 江行军比窦娥还冤,“真不是我给的,妈,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总共手里就只有十三块五毛二分钱。” 他把口袋都掏出来了,周桂枝一把将钱抓在手里,“好啊,你个白眼狼东西,还没讨媳妇儿呢,你就背着老娘攒私房钱了,你是不是又想把钱拿去贴给李家?” 攒了好多年的私房钱一下子没了,江行军的心简直在滴血,他虚空朝江行野点了点,意思是你小子给我记着。 江行野一笑,嚣张地在许清欢身边落座,“媳妇儿,你接着分析,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听说,李秀兰不怎么下地干农活,经常往公社供销社那边跑,听说,她还有夜不归宿的时候。”许清欢斟酌着,谨慎用词。 周桂枝等人的脸色大变,他们自然不会不相信许清欢的话。 但许清欢也只能点到为止。 今天的更新! 亲亲们看文愉快! 第309章 祖宗,饶了我! 第309章 祖宗,饶了我! 江行军腾地起身进了房间。 许清欢有些尴尬地望向江行野,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没事,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想不开。” 江保华安抚地看了许清欢一眼,对周桂枝道,“你明天去一趟新联大队那边,看看兰兰,顺便打听一下。” 这事儿其实要打听还是很容易打听出来的,只不过,书上,江行军没有去参军的机会,他年纪也大了,一直想要早点结婚,那边一说结婚,他自然喜出望外。 过门后很快,李秀兰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周桂枝当然会怀疑,但老爷子和老太太相继过世,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秀兰都快生了。 接生婆说是早产,但孩子生下来六七斤重,怎么就是早产了。 但说也说不清楚了。 江行军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后来,李秀兰的所作所为终于传了过来,江行军怄不了这个气,跑去山上炸石头,结果被石头砸死了。 江行野为了给三哥报仇,找到了李家的人,李秀兰的弟弟承认了,说是他姐姐当初为了攀高枝儿,而他也为了有个有钱的姐夫,牵线搭桥,让他姐姐搭上了供销社主任的儿子。 人家肯定瞧不上他姐姐,但不妨碍和他姐姐玩玩,主要也是因为他姐姐定了婚,一旦闹出人命,有人接盘。 他又去找那供销社主任的儿子郑国伟,人家根本不承认,说是每次都弄在外面,就是怕怀孕。 江行野给那人套了麻袋,把郑国伟打成了废人。 但无论如何,江行军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种情况下,不是说江行勇亲事的好时候,江行野就没有再开口。 吃晚饭的时候,秦柏繁和大蛋还有二蛋从外头回来,玩得满头大汗,看到许清欢,非常高兴,赶紧过来往她怀里挤。 “姐姐,我这几天也好想你。” 许清欢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儿,“你想个鬼,你哪里想我了,我看你玩得连你爹妈都不记得了吧?” 秦柏繁也是个搞笑的小鬼,“啊”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姐姐,你知道我爹妈是谁吗?我有爹妈吗?” 演得还挺像回事的。 家里本来大家心情都不好,这会儿哄堂大笑,连刚刚出房门的江行军也忍俊不禁。 许清欢笑道,“得亏我不是你爹妈,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怄死了。回头你爸妈来接你,这话我可要说给他们听。” “不要啊!”秦柏繁紧紧搂着许清欢的腰,“好姐姐,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给我保密啊!” 江行野过来将小家伙拎开,“你抱着我媳妇儿干啥,你抱你自己媳妇儿去。” 谁知,小家伙脸皮还挺厚的,他抱住江行野的大腿,“哥哥,我没有媳妇儿,你和姐姐生一个妹妹给我当媳妇儿吧!” 又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许清欢的脸一热,特别是江行野猛地看向她,眼眸深深,她窘得恨不得地面裂开一道缝,她好钻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江行野对秦柏繁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说,又喜欢又嫌弃的那种。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他故意带着许清欢走一条偏僻的路,从山上绕回去。 “过两天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山上,你之前不是还要种药材?”江行野牵着许清欢的手,将他往树影重重的位置走。 “嗯,要种,起霜之前种下去就行了。”许清欢道。 种子放在空间里,拿出来只要沾上泥土,基本上都能生根发芽。 到了往山上的那条路上,江行野一拐,就将许清欢拐进去了。 许清欢被他抱在怀里,惊叫一声,“你干啥啊?” “想你给我生个女儿。”江行野在她耳边喘着气道。 气息喷在脸上,将她半边身子都烤热了,许清欢环着他的脖子,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将红唇凑上去,“好啊,野哥,我想给你生猴子。” 她妖里妖气地道。 反正这会儿也没人看到,除了江行野也没人听到,就像山野间化为人形,要吸食男人的阳气的狐狸精,蛊惑路过的书生一样。 江行野浑身一酥,差点原地摔倒。 许清欢像个美人蛇一样缠在江行野的身上,她身体软极了,亲的时候也非常主动。 江行野有些站不住,倒也不是抱不住许清欢,而是有点招架不住。 好在身后就是一株百年老树,他靠在树上,一点月光洒在他仰起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窝处,他的眼型线条非常好看,眼尾上翘,勾出一抹弧度,而此时,眼角泛红,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格外勾魂。 简直像个男妖精。 许清欢没打算放过他,手抚摸着他的侧脸,吐气如兰,“野哥,不是说和我生孩子吗?去哪儿生?” 江行野没法说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不生了!” “不生了,不是你说要生的吗?一会儿生,一会儿不生。” “对不起,我,我错了。”江行野差点连命都没了,支撑不稳,将许清欢放在地上。 许清欢环着他的腰身,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这么快就认输了,可人家要生嘛!” 江行野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瞎动,“祖宗,饶了我!” 生平第一次说软话,江行野的技能还挺熟练。 要是结婚了,他这会儿铁定将她摁在炕上干个十七八次,不让她下炕,可这会儿,只能认输。 许清欢还不知道,江行野已经给她记了一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招惹我。”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脸颊,话音未落,就被江行野按住了,猛地亲过来。 这会儿,江行野占据了主动。 许清欢轻轻地“呀”了一声,整个口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尽了,动作粗鲁,格外迫切。 虽然天黑了,这山上不会有人来,但终归是在外面,许清欢还是没有安全感,江行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她只能拼命往他的怀里缩。 “阿野,在外面,会有人。”许清欢有些慌乱。 “别怕,有人来了,我会知道。”他将许清欢压在树上,但不敢让她直接贴着树干,他的手垫在中间,掌心上贴着许清欢柔软而火热的肌肤。 她的两条腿被他托起来,缠在腰上。 第一更! 第310章 她竟然还是个父不详的人 第310章 她竟然还是个父不详的人 不远处,传来了簌簌的声音,是人轻踩在山林间落叶层上的声音,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江行野抱着许清欢长臂一伸,一个旋身,落在了树桠上。 他也不是随便选的地方,而是早有防备,一个随处可以避开的点。 上次,在山林中被袭击,江行野就格外警觉。 黑暗中,两人的夜视能力都很强,看到来人是廖永强。 “你去把她喊来,我在这里等她。”廖永强对随从的黑衣人说道。 那人“是”了一声,很快就下了山。 而廖永强则在树下立等,他似乎心事重重,背着手站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的村落,像一尊雕像。 许清欢窝在江行野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而江行野呼吸漫长,平静,若不是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许清欢都察觉不到他的呼吸。 她作怪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摆内,江行野原本在警戒周围,这会儿低头看她,他隔着一层布料握住了她作乱的手,许清欢的指腹在他的肌肤上轻轻地抚过,带起了一片涟漪。 江行野呼吸一滞,差点闷哼出声。 他低头咬住了许清欢的唇瓣,有点狠。 许清欢身子一软,松开了,江行野把她的手从衣服内拉出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乖,别乱来。” 许清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里似镶嵌着水钻,在黑暗中也盈盈有光。 被请来的人是陆念瑛,去请她的黑衣人也跟着一起过来,欲言又止。 她穿着一件衬衣,里头连小衣都没有穿,胸口两颗扣子没扣上,脖子上胸膛上隐约可见痕迹,廖永强似乎想确认什么,划开了一根火柴,朝她照亮过去,然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什么人?”廖永强问那随身的男子。 “是一户叫做董有福的人家,陆同志据说和董有福已经结婚了。” “你和一个山里汉子结婚了?”廖永强简直是觉得匪夷所思,“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自甘堕落?” 陆念瑛冷笑道,“我自甘堕落?到底是你们谁自甘堕落?你们斗不过许清欢,牵连到了我,你们还有意思批判我,真是可笑。” 陆念瑛崩溃大哭,“对我负责,怎么叫对我负责,可以让我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吗?哦,你说的对我负责就是娶我?你和我爸差不多的年纪,我要叫你叔叔,我嫁给你,你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廖永强震惊地退后两步,靠在一棵大树上,“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陆念瑛扯着唇角嘲讽一笑,“你可以这样说,你们都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可是我不能,唯有我不能。我才十八岁,我的一生被你们毁了,被你,被宋宛霖,被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给毁了!” 廖永强眉头一皱,“念瑛,话不能这样说。任何事情想要成功都要付出代价,当初,没人逼你,是你自告奋勇站出来,把许清欢带过去的,你也不算是被误伤了。” “我把她带过去又怎么了?我想害她吗?要害她的是你们,我只是把她带过去而已,药不是我下的,人不是我选的,是你们,要害她的是你们。” 陆念瑛就跟疯了一样,声音很大。 廖永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一点,咬牙道,“你小点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是,按照辈分,你是该喊我一声叔叔,可是,陆念瑛,如果不是看在陆家的份上,就算我睡过你,你也没有资格让我娶你。” 说完,他松了手。 或许,廖永强在陆家人面前一直都恪守本分,可他到底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陆念瑛忽略了他骨子里的那种强势与狠毒。 他也是一个想要掌控许清欢,不惜对许清欢下药的人。 陆念瑛猛地朝后退了几步,她显然被廖永强的这一面吓着了,惊恐不已。 廖永强拍了拍手,好像陆念瑛是个什么脏东西一样,这一幕又刺激到了陆念瑛,“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是陆家的女儿,你敢这样侮辱我?” “你不是!”廖永强平静地道,就好似刚才的失态不是他,“这些年你自己应该也有所了解,你母亲才是陆家的女儿,也是一个自甘堕落的贱人,她未婚先孕生下了你,难产而亡,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不,不是的!” 陆念瑛心感不妙,转身就跑,她察觉到了恶意,只想逃。 黑衣人朝廖永强投过来询问的目光,廖永强点了点头,黑衣人跟了上去。 廖永强转过身,朝山林深处走去。 等他走远了,江行野才抱着许清欢轻轻地落地。 江行野把许清欢送到家里后,嘱咐他把门锁好,就一路飞奔朝董有福家去。 屋里,陆念瑛被五大绑在椅子上,董有福的手上抓着一把菜刀,他抓着菜刀的手背上覆着一只手,正操纵着他的手朝陆念瑛砍去。 董有福吓得都尿裤子了,陆念瑛的嘴上被勒着布条,披头散发,惊恐地瞪大着眼睛,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单音节。 操控这一切的正是那个黑衣男子,他戴着头套,只露出一双过分平静的眼睛。 “杀了她,否则我杀你全家。” 董有福嗷嗷嗷地哭叫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不会觊觎陆知青,不占这个便宜了。 砰,江行野破窗而入,那男子夺过了刀,就朝陆念瑛砍去,电光火石之间,董有福一脚踹翻了椅子,男子砍了个空,而就这一个呼吸间,江行野已经冲了进来,提起一把椅子朝男子砸了过来。 男子手里的菜刀砍向江行野,董有福屁滚尿流地爬开,还不忘向江行野喊道,“野哥,小心!” 江行野直接扣住了男子的手腕,男子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心说找死,但江行野的手力道实在是太大,他大拇指扣住男子的虎口处,用力一按,男子哀嚎一声,手腕骨裂的同时,菜刀被江行野空手夺回。 男子见事态不妙,夺身欲逃,江行野快如闪电,一脚踹过去,正中他的小腿,男子朝前一扑,江行野上前一步,踩在了他的肩胛处。 男子一个用力,江行野也跟着往下一压,男子顿时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动分毫。 他身手也很不错,从来不会轻忽对手,但江行野实在是强,是个非常罕见的硬茬。 今天的更新!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11章 陆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第311章 陆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姓江的,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白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是怎么被盯上了的,但只要杀了陆念瑛,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野哥,有关系,有关系啊,他要我杀人,他让我杀了陆知青,我怎么能杀人呢,我要是杀了人,我也要吃莲蓬子儿啊,呜呜呜,野哥,救救我!” 董有福爬过来,只差给江行野磕头了。 江行野没有搭理他,“你想杀谁,和我没有关系,但你在上江大队动手,就和我有关。” “金河和大山是你弄死的?还有岳停他们三个,也是死在你手里的?”白湖挣扎着,他要给那些兄弟们报仇。 江行野也是怒了,虽然早知道是一回事,但这人自己承认又是一回事,他猛地一使劲,白湖的半边肩膀塌陷下去。 “不认识!”江行野冷冷地道,他没承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做了不敢承认?除了你还有谁?我可不觉得安广县还有像你这样的硬茬子,他们就是你弄死的。” 江行野却在想,他只弄死了两个,听这人的意思,死的还不止两,其余的一共几个人,都是谁弄死的?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道人影来,那就是他亲爱的未婚妻。 但,摇了摇头,不敢深想,江行野吩咐董有福,“还跪着干什么,去拿绳子,把这人绑起来,送派出所。” “啊,是是是!”董有福连忙帮陆念瑛解绑,他急得满头大汗,笨手笨脚,半天都解不开。 “拖过来!” 江行野吼了他一声,董有福忙将椅子连人拖过来,江行野三两下将绳子解开,然后让陆念瑛滚下去,将这人绑在了椅子上。 “去找人过来。” 董有福赶紧出去,被江行野抓回来,朝陆念瑛扬了扬下巴,“你去。” 陆念瑛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地。 江行野问白湖,“廖永强为什么要杀她,他们不是睡过吗?” 白湖有些震惊,想到廖永强的行踪也泄露了,有些颓废,不搭理江行野,白了他一眼。 江行野捏着白湖的下巴,咬牙道,“说不说?” 他若是再用力,白湖的下巴一定会变成两半,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绝密,“他睡过的女人,怎么能给别人睡? 再说了,陆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被江行野猜中了,他松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把,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董有福则听懂了,吓得魂飞魄散,蹲在角落里像朵蘑菇一样,就一个女知青,他哪里知道还会有性命之虞啊。 真是有钱难买后悔药,更何况,他还没钱。 不一会儿,陆念瑛带着人来了,她躲在一旁,恨不得就地遁去。 江保华只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个寻常人,有些哀叹自己官运不济,上江大队何德何能啊,竟然惹上了这样的人。 似乎,这半年来,就没有平静过一天,连书记都去蹲笆篱子去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脱下的鞋,明天早上还能不能穿上。 江保华懒得多说话,摆摆手,“先把人关到大队部,你找几个人和你一起守着,明天一早把人送到派出所吧。” 留在家里,夜长梦多。 还不知道这种人还能不能留到明天早上。 江行野却没有答应,“海子,你跑一趟,去派出所报个信,让那边来拿人。” 胡海答应一声,喊上江行军和他一块儿去。 江行野则和几个青年将这人押到了大队部,他坐在旁边亲自守着。 江保华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行野没有多说,三言两语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事儿,您别管,问就说不知道。” 江保华道,“这一件事还没了呢,这又出了一件事。许知青她们那边办厂子的证件办不下来,你满仓叔去公社信用社说了贷款的事,本来那边答应得好好的,可向上面申请的时候又被卡住了。” 江保华这两天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江行野一听就明白了,“唐全同提了啥条件?” “他也没说什么,就说我们大队这几个月来总是在出事儿,政治环境不好,先把人的思想提上去再搞经济建设,这不是扯淡吗? 我们生产队的思想哪里不好了,不好的话,今年没受灾的能只有我们大队?” “不急,明天我去办。”江行野安抚道。 半夜,派出所才来了人,让江行野几个明天一早去派出所录口供,他们先把人带走。 半路,人就被劫走了,派出所两个人一死一伤,伤的这个人在路上,还是早上被一辆过路车给救了,送到了医院。 整个安广县都被震动了,派出所死的那个人受的是枪伤。 江行野、董有福和陆念瑛都被传去问话,问了什么,他们说了什么,都保密。 江行野正从派出所出去,结果,有人喊他,“江同志,你的电话。” 一下子,把他弄懵了,他还以为派出所的人喊错了人,“我的电话?” 对方道,“对,不错,打到我们这儿来,说让我们帮忙找你回个电话,正好你来了,干脆,也不用我们跑一趟了,你来接一下。” 江行野赶紧过去,接过电话,原来是陈德文的电话,“野哥,我早两天就给公社打了电话,公社那边的狗崽子们说了给我传话,他们给你说了没有啊?” “没有。” “我他妈的……”陈德文想骂娘了,“我就说那帮恶心巴拉的狗崽子们不是东西,幸好我留了个心眼, 野哥,不说别的了,我拿到了这边百货商店下的订单,我邮寄给你了,你去邮局查一下。他们三天内会将三成的货款,一共两千二百块钱打到咱们生产大队的账户上,你这边帮我盯着发货。” 江行野心头大喜,“好,你放心,货肯定没问题。” 陈德文又道,“还有,你和乔知青她们说一下,这边的百货商店也愿意要她们的服装,叫她给我寄点货过来,我卖出去。” “行!”江行野想了想,“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你以后联系就打这个号码。” “还有,野哥,有人会去我们那看收割机和脱粒机,我说了脱粒机是我们的,收割机我们不做。” “只要有人要,我们就做,收割机也做。”江行野想到公社这帮逼鸟人的恶心行径,彻底怒了。 他留了秦三爷那边的电话号码,出派出所的时候,心里琢磨着,要是能够在大队部装个电话就好了,但这个,和公社还有得磨。 第一更! 第312章 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 第312章 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 在陆念瑛被杀这件事上,派出所的意见,江行野纯粹是见义勇为,应该给他颁发一个奖章。 江行野不想沾惹这件事。 陆念瑛要是能够被弄死,他固然乐见其成,但关键,她不能死在上江大队,换句话说,上江大队不能出现恶性杀人事件。 更何况,陆念瑛身份非同寻常,他虽然不怕麻烦,但能不制造麻烦就尽量不去制造麻烦。 这也是江行野出手的原因。 从县里回来后,江行野直接去了公社。 唐全同的办公室里,杨堂武陪着他一起在接受张长青的问话。 “上江大队的田亩数是最多的,过去几年,他们还开了不少荒地,劳动力相比别的大队并不占优势,他们为什么能够在下大雨前抢收完成,别的大队为什么不行?” 张长青的语气相当严厉,如果没有上江大队弄出来的收割机,这一场天灾还能够说得过去,但有了上江大队这个典范,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了。 张长青也是看到报上来的受灾清单里有上江大队,勃然大怒,不顾腿不好,非要亲自下来走访问话。 上江大队的所有田地收割得一干二净,留下来的稻草茬子和麦茬子,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是雨前收割还是雨后收割。 公社这帮人是把上面的人当傻子在糊弄吗? 唐全同和杨堂武两个人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滚珠儿滑落。 “收割机原本分发下去了,公社也要求各大队组织用收割机收割,不过,第一批弄出来的收割机用起来不是很方便,总是……” 说假话,总是需要一些勇气,唐全同停顿了一下。 “总是什么?把话说完!”张长青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唐全同,一股来自上位者的无形威压令他肝胆俱裂。 “总是出故障。”唐全同硬着头皮道。 “上江大队的呢,也出故障?”张长青好笑道,他来之前,专门去上江大队转了一圈,“什么时候起,我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喜欢弄虚作假的人?唐全同,我要听实话。” 唐全同深吸一口气,想到也不过是一撸到底,摆出了破釜沉舟的心态,实话实说。 “书记,是我的不对。收割机一开始弄出来,我们都很高兴,确实是快,一亩地十来分钟就能割完,人可以休息,机器不用休息。 可就是因为太快了,其他大队的社员们都反对,说是机器吃了他们的工分。” 张长青斜睨了他一眼,唐全同忙道,“上江大队其实也有反对的声音,一个叫蒋承旭的知青最先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江行野同志他们早就有了解决方案。 因为他们很快弄出了脱粒机,要在大队里开设脱粒机制造厂,他们还打算搞家具厂……至于后来,我也就这个问题去询问过他们。” 唐全同深吸一口气,“那会儿其实我们的想法有点左了,如果工分数少了,但工分的单价高了,一样不会影响社员们的收入,但我们当时并没有朝这方面想,思维太固化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唐副主任,您可不仅仅是思维固化,您是见不得公社好!” 嘲讽至极。 杨堂武愤怒不已,腾地起身,江行野已经从门外进来了,看到屋里的人,稍微愣了一下,“唐副主任,上江大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我们要开厂子,不给我们办手续,我们的人在外头拉订单,电话打过来,不帮我们传达,这就是人民公社,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 张长青猛地扭头看向唐全同,眼色凌厉至极。 “他说的是事实?”张长青问道。 唐全同羞愧地低下了头,杨堂武也不能幸免。 张长青道,“我是张长青,县副书记,你们上江大队的问题,我来解决,我会给你们特批一个电话,方便你们和外头商务往来。” “公社不给你们解决的困哪,直接找我!” 江行野忙道,“多谢副书记,多谢!” “不用谢我,要不是你媳妇儿,我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于公于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 吃了许清欢给的药丸,张长青自己都能够感觉到每天起来,腿都比昨天要好很多,他现在除了这条腿还不能完全使劲儿,活动已经很自如了。 有了张长青,上江大队一路绿灯,很快,邮政局也给他们拉电话线来了,整个上江大队比过年都还热闹。 陈德文从申城那边拿到了不少订单,其中有林家帮忙,陈德文的爸也是个老申城人了,关系网也很庞大,还有他这个人本来就能说会道,厂子里的货本身也很出彩,和申城的几个大家具门市部都取得了合作机会。 现在的问题是,上江大队这边的生产完全跟不上,江行野又弄了几台电动车床,集成了锯、刨一体,效率提高了不少。 四姐妹成衣厂的许可资格办下来之后,乔新语就把于晓敏和江行梅日夜赶工做出来的衣服邮寄了一大包给陈德文,让他在那边卖。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衣服进了百货公司的专柜,卖得非常火爆,几乎一天之内就哄抢光了。 乔新语不得不考虑这边招人,江行野找秦三爷又弄了两台缝纫机,董素芬有一定的裁缝基础,招了她一个人,还有江家族里一个叫江红艳的姑娘。 江红艳的祖父和江老爷子是堂兄弟,论起来关系也不远。江红艳的缝纫机踩得不算好,但在生产大队里,也是少有的了。 生产队还有一个叫叶秋桂的小媳妇儿,男人叫董铁军,上半年才嫁进来,陪嫁了一台缝纫机,就用缝纫机入股,进了四姐妹成衣厂。 这小媳妇儿缝纫手艺还不错,人既勤快,会来事儿,也挺本分。 眼下就是四姐妹成衣厂的情况。 现在陈德文那边给她们找了不少销路,成衣厂这边刨除了每天的人工工资,利润差不多一天一二十块钱。 电话通了后,许清欢就给霍家打了个电话,留了这边的电话号码,第二天,郑思启就打来了电话。 也是机缘巧合,郑思启在燕城跑业务,被陆嘉柏刁难,不管是为了业务,还是因为家族的地位,郑思启都只能忍着。 但千不该万不该,陆嘉柏不该辱骂许清欢,郑思启觉得没法忍,两人打了起来,滚到了刚刚进门的霍迟脚边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13章 事发:你都知道了? 第313章 事发:你都知道了? 虽然有一定的层次差异,但都是一个圈子里,哪怕不熟,面孔还是熟的。 霍迟之前听许清欢说过知青点的事,知道郑思启和她一个点,把郑思启拉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一直看热闹的人心里就有些微妙了。 郑思启原本是给霍迟端茶的资格都不够,这会儿有些受宠若惊,“回来跑业务。” “啥业务?” “我们生产大队办了几个厂子,东西要往外销,我给拉点订单。” “怎么打起来了?”霍迟这话对着陆嘉柏问的,面色很是不善。 照理说,他应该和陆嘉柏熟一些,但没办法,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他听许清欢说过,她和郑思启是搭伙吃饭的,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肯定是极为投缘。 “这狗日的骂许知青,骂得可难听了。”郑思启犹自愤怒,抹了一把唇角,放着狠话,“老子今天看在迟哥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踏马的不道歉,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郑思启和陆嘉柏对打,那也就是旗鼓相当。 但霍迟不同。 他二话不说就朝陆嘉柏的面门轰过去,陆嘉柏只看到一道残影,没来得及闪避,鼻梁上就挨了一拳,痛得他捂着脸一阵哀嚎,泪水止不住滚落。 “这燕城里头,谁不知道许清欢是我妹妹,你敢骂她,谁给了你勇气?”霍迟一把揪起了陆嘉柏的衣领,磨着牙,恶狠狠地道。 大家伙儿都往后退了一步。 陆嘉柏虽然十分忌惮霍家,但他恨许清欢是真,如果不是许清欢,他怎么可能会和宋宛霖上床? 现在他家都不敢回,想到宋宛霖就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他接受不了,每天都像是活在噩梦之中。 可以说,陆嘉柏是逮着有机会就会对许清欢破口大骂。 陆嘉柏破罐子破摔,“老子就是看不惯她!” “行啊,那我就教教你做人,让你看得惯她!” 霍迟拳拳见血,很快,陆嘉柏就跟块破布一样,软在地上,坐都坐不稳了,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狰狞一笑,“许清欢就是一个贱人!” 霍迟怒不可遏,还要出手,被郑思启等人拉住了,“迟哥,他疯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霍迟也看出这厮不对劲来,有些纳闷,他那好妹子到底对这人做了什么,把个好好的人竟然给弄疯了。 几个人把陆嘉柏送去了医院,虽然有点内出血,但尚不危及性命。 叶秀梅赶去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如行尸走肉的儿子,不明白,就是去乡下和许清欢相个亲,相不成最好,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儿啊,你别吓妈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嘉柏快被逼疯了,他流着眼泪道,“妈,把宋宛霖弄死吧,把她弄死,她活着我就活不了。” 叶秀梅惊愕极了,看着儿子说不出话来。 陆嘉柏不敢触及她的目光,“把那个贱人弄死,妈,让她去死!” 叶秀梅竟然不敢问,点点头,“好,妈来想办法,你好好的,你不要怕,妈不会让她好活。” 敢欺负她儿子,她一定不让宋宛霖好活,但她也想知道,到底在安广县发生了什么事? 有霍迟发话,郑思启在燕城这边的业务铺得也很快,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十月底,迎来了一次换届选举。 三天后,名单公布,陆让廉被挤出了候补名单,秦正元补上了他的空位,而霍震霆则进了正式名单,成为了二十三个席位之一。 名单一出,震惊全城。 陆老爷子直接砸了一套最喜欢的骨瓷茶具。 一旦老爷子不在了,陆家很快就会从燕城的大舞台上消失,而显然,陆老爷子就算勉强在位,也孤掌难鸣,世人都看得到,陆家日薄西山,支撑不了多久了。 叶秀梅看到宋宛霖恨得要死,就在陆让廉落选的当天,一封模仿了宋宛霖字迹的举报信被送了上去,陆让廉烂搞男女关系,姚听荷怀孕。 而叶秀梅则对陆老太太道,“当年小妹死的时候,多惨啊,她一直到死都不肯闭眼睛,还不是放不下念瑛那孩子。现在念瑛在哪里?在乡下,妈,您要是觉得念瑛下乡当知青是最苦的,您就错了。” “她怎么了?”陆老太太只觉得一颗心揪得难受,“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情况,她怎么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被宋宛霖那贱妇害得不轻,宋宛霖竟然,竟然让她被……被廖永强坏了身子!现在委身给了生产队的一个流浪汉。” 老太太晃了两晃,晕过去了。 等老太太醒来,她已经是在医院了,朝陆让廉大吼,“你把宋宛霖那贱人撵出门,从今往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的念瑛啊,我真是瞎了眼糊涂了心啊,我怎么会把我的念瑛交给那个毒妇抚养啊,她连自己的女儿都狠得下心不管,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 陆让廉正好没办法解决现在的危机,他对宋宛霖也完全没有了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不提她以前和苏青笠的不清不白,只说她现在这张脸就没法看了。 最近两次做的时候,她竟然还对他有些不满。 宋宛霖自然不肯离婚,但男人无情起来,做的事情能够超出人的想象。 “宛霖,举报信是你写的吧?”陆让廉要拿到那封举报信,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不是我,我没有写。我是你的妻子,哪怕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举报你。我们还有孩子,你不好了,会影响到明煦,我就算再恨你,我也不能不顾及明煦。” 她纯粹是为了表示,那举报信不是她写的。 “你在安广县做过什么?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弟妹手里?宋宛霖,你说我对不起你,你做的事对得起我陆家吗?” 陆让廉说到最后,吼起来,一贯文雅的面孔狰狞得好似恶魔一样。 “你,你,你知道了?”宋宛霖朝后跌了好几步,她就知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事实上,陆让廉并不知道,甚至,叶秀梅派人去安广县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具体什么事,反正只知道那天,那个院子里,发生了很令人兴奋的事。 但事关大人物,稽查队的人不可能不怕死,谁去问,他们都支支吾吾,只说不清楚。 而叶秀梅脑补的是,儿子肯定是和陆念瑛成就了好事,所以才过不了这一关。 而叶秀梅为了将儿子摘出来,才把陆念瑛和廖永强凑成了对儿,只能说是歪打正着。 第一更! 第314章 “战斧”回归 第314章 “战斧”回归 陆让廉瞠目结舌,果然,又有大事。 他直觉很不好。 “哈哈哈,她说她手里有我的把柄,她怎么不说,这个把柄是抓在我手里的?” 宋宛霖不甘心,她死心塌地爱这个男人爱了十五年啊,曾经为了这个男人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也为了这个男人,她放弃了那梦幻一般的爱情。 当年,苏青笠为她编织了多少旖旎的梦,她为了这个男人,亲自将梦破碎,如今落到这般下场。 “陆让廉,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要和我离婚!”宋宛霖道,“现在你嫌弃我脏了,哈哈哈,都是你陆家的男人,我就算脏能有你脏吗?” 陆让廉震惊得倒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叶秀梅手里有我的什么把柄吗?”宋宛霖上前,抓住了陆让廉的衣领, “她没有告诉你吗?行啊,你去告诉她,你陆家要是敢赶我出门,我就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陆嘉柏强暴了我。” 陆让廉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灵魂都被震出了体外,他以天空的视角看着宋宛霖和自己的那具身体,只觉得飘飘荡荡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说什么?”陆让廉反手掐住了宋宛霖的脖子,“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宋宛霖看到疯了一样的陆让廉,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们让陆嘉柏娶我的女儿,我照着办了,只不过没有成功,她反而给我们下了药; 那天,我和陆嘉柏被关在一起,陆念瑛和廖永强被关在一起,所以,陆让廉,他很年轻,力道比你大多了!” 所以,这就是宋宛霖不满足他的原因? “哈哈哈哈!”宋宛霖大笑起来,濒临疯狂。 陆让廉的手一松,宋宛霖脱离禁锢,她后退两步,靠着墙,“陆让廉,当年,是你让真奈千夏和蒋振国偶遇的吧,你早就知道郑千夏的真名叫真奈千夏对不对?” 她呵呵两声,“你是谁啊,你是出了名的心大少,在你二十出头的时候,上至四十岁,下至十四岁,但凡是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没有不被你网络的,你是不是也对真奈千夏动过心? 她比你大了可不止一轮!” “闭嘴!”陆让廉烦躁不已,腾地起身,“宋宛霖,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宋宛霖扑到门上,“陆让廉,你不能关着我,你要是敢对我不利,你陆家就等着毁灭吧!” 陆让廉对她的声音置之不理,他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习惯性地去问陆老爷子。 老爷子眼睛一闭,再次被送进了医院。 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哪怕阎王爷一再召唤,他也不敢跟着去,吩咐陆让廉,“离,离婚,把她送到,送到西北的,的农场去。” 在死与离婚之间,宋宛霖选了离婚,哪怕到了现在,她依然怕死。 她被送到了西北最恶劣的农场,穿着破旧的衣服,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戴着脚镣手铐,失魂落魄地被人撵进农场的时候,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将她劈醒。 “别送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又不是不知道路。” 她猛地抬头朝对方看去,一身军装,挺拔如松,从背影来看,这么多年,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男人和朋友道别后,很快转过身来,她看到了他的脸,眉眼依旧俊朗,眼神澄澈而犀利,高挺的鼻梁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落日余晖,如峻岭高峰,是旧日模样。 十四年的时光,只让这个人显得更加雄壮威武。 “许……许靖安?”宋宛霖只觉得梦幻一般,呢喃出声。 男人若有所闻,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显然已经不认识这人,只矜贵地微微点头,再次和友人挥手告别,上了不远处的吉普车。 车转头,打了一个漂亮的摆尾,呼啸而去,扬起了滚滚黄尘。 宋宛霖朝送人的那人跑过去,问道,“刚才,刚才的人是许靖安是不是,是不是许靖安?” 那人打量了宋宛霖两眼,朝押送她的人厉喝,“不把人带进去,杵在这儿干什么?” 来这个农场的,一般都是离判死刑不远的罪大恶极份子了,不管这人是谁,都没有资格打听任何事情。 赵启瑞自然没有必要理会这个犯人了,直接让人将她扔了进去。 宋宛霖只觉得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尽了,如果当年不嫌弃许靖安,不走错路,今天,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陆家,陆家真该死啊! 她的明煦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把她给忘了,会恨她,会不认她? 宋宛霖浑身颤抖不止,蜷缩在破草棚的角落里,彻底成了一个疯婆子。 陆家对外宣称,宋宛霖病故。 霍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震惊。 燕城之中,圈子里的事可以瞒得过老百姓,可瞒不过圈子里头的人,陆家的事很快就被知晓,包括宋宛霖原本是要害自己的女儿,最后不知怎么,下药下错了,自己吃了,和陆家晚辈成了事。 哪怕宋宛霖人不在燕城,依旧是江湖传说,陆家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来。 霍迟恍然大悟,“我说陆嘉柏那货怎么对欢欢那么大的意见,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原来是为这事儿啊!” 霍追已经能够走路了,不过,也仅仅限于走路,为了保证彻底康复,暂时他还不能跑跳,更加不能负重运动。 “陆嘉柏怎么回事?” 霍迟就将他教训陆嘉柏的事说了,“后来我一打听,这混账王八蛋没少在大众场合骂欢欢,抹黑她,早知道……” “早知道你把他弄死了,你不得偿命?”沈秀琴没好气地道,她问自己男人, “陆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说当初,宋宛霖要是自己过自己的,不去招惹欢欢,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 可谓是兵不血刃。 陆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就好像,一夜之间大厦倾。 霍追的手抓在膝盖上,情不自禁地用力,他的声音有些顿,“应该与她……与欢欢无关,她只是稍微那么反击了一下,陆家气数已尽,早该到这一天了。” 不想听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哪怕是家里人,哪怕他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想所有不好的都与她无关。 霍拂海道,“是这样,陆家今天,全都是他们自作孽,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免得引起人误会。” 霍震霆问道,“爸,我听说‘战斧’回归?以后海外的那些秘密任务谁来完成?” “战斧”这些年立下了很多大功,国家多个层面的工作都得到了他的支持。 “战斧”的回归,内部差不多都知道了,谁都很佩服这个绝大多数都不知道底细的人,也很担心,他回归后,谁取代他在外面支持他们的工作。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15章 老战友留下的一根独苗苗 第315章 老战友留下的一根独苗苗 霍拂海将报纸迭起来,看了孙子一眼,“‘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战斧’当年就受过伤,身上有很多暗疾,他体内还有一块弹片,至今没有取出来; 我们不能失去这样一位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同志,不得不叫他回来。” 霍震霆问道,“他的身份怎么办?” “当年,他牺牲之后,‘复活’的时候,就已经为他重建了一份档案,两份档案合并,以后他就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这是想都想得到的事,霍拂海也知道,家里的人纪律性很强,没有人不懂事地把家里讨论的一些信息说出去,包括沈秀琴,要不然他不会说这些。 都是部队系统的,有时候难免一家人坐在一起议论一些事。 都知道“战斧”回归,但谁也没有见过“战斧”,都知道他是英雄,但没有人认识他。 十一月初,新一轮的大征兵开始了。 安广县武装部这些天成了最热闹的所在,各生产大队报名参军的青年陆续前来参加验兵,李守志陪着徐剑锋正从办公楼走出来。 “幸好那天欢欢给我找了两个人,就这两个人的身体素质是最好的,其余的人,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不错的,但总体都不怎么出色。”徐剑锋实在是不满意。 李守志笑道,“得了吧,你还是眼馋人家江行野吧,那小子是个犟种,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了。” 徐剑锋觉得好友不能理解自己很伤心,“你是不知道,听说他闯过一次机场,当时正好越泽在机场执勤,亲眼看到了,后来就跟我说,那小子啊,天生的兵王,你说我能甘心吗?” 李守志哈哈大笑,看老友这眼馋的样儿,他就觉得挺逗趣的。 “报!” 一个小卫兵跑了过来,行礼后,“报告首长,海军陆战队简靖川首长到,正在门口下车!” “走,过去!” 两人敛了神色,赶紧朝外面走。 外面的人正好也从车上下来,三双眼睛面对面,固然,简靖川的目光平和喜悦,其中也隐藏着一抹激动,而李守志和徐剑锋突然就迈不动腿了,一瞬间,两人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你……” “你……” 简靖川微微点头,“两位好,我是海军陆战队简靖川!” 两人行了礼,眼睛死死地盯着简靖川,还是徐剑锋心理素质稍微强大一点,克制住了,“首长,这边请!” 简靖川的军衔是一麦一星,比他的级别高。 三人一路平静地去李守志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李守志喊来自己的心腹将门守好,关上门之后,他给简靖川泡了一盏茶。 “说起来,老徐嫉妒我这茶嫉妒很久了,我一直没舍得泡给他喝,首长今天来了,算是有口福。”李守志意味深长。 简靖川也是奉了命令沿着这条线视察征兵的情况,笑道,“哦,怎么说?” 他嗅了一下茶香,顿时一阵神清气爽,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竟然有那么一丝的缓解,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不错!”简靖川情不自禁地赞叹。 “是吧!”李守志朝徐剑锋看了一眼,后者沉默着,似乎不太赞同他的意思。 但李守志依旧道,“是我一位故去的老友的女儿送给我的,她年纪不大,才十七岁,可医术是真好,炮制药茶的手艺一绝,这就是她制的茶。 上次还送给我和老徐几颗药丸,我们吃了之后,以前身上的那些暗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哪怕他怀疑简靖川,但也不能直接问,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一切都要听组织指挥,严格服从。 上面不允许他们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就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简靖川端茶的手有些不稳,“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个非常漂亮,非常聪明,性格很像我那个故去的好友的姑娘,名叫许清欢,她爸爸十四年前牺牲在东山岛一役中,她如今在这边下乡。” 李守志一眼不眨地盯着简靖川,就连不赞同他此举的徐剑锋此时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过去。 简靖川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眼睑低垂,谁也看不到眼底的神色,“原来是烈士遗孤。确实好茶,下次遇到了,能不能帮我也要一点。 不过,算了,这是好东西,说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吧!” 李守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行,下次她来了,我帮你问问,说不定她愿意卖呢,你愿不愿出个高价?”李守志突然开起了玩笑,也代表他放弃了试探。 “行啊,只要我拿得出来,多少我都愿意出。”简靖川捏着茶杯晃了晃,“小姑娘家制的茶,多少钱都值!” 徐剑锋道,“是值!原本说是老战友留下的一根独苗苗,我们还说要想尽办法照顾她,可这孩子太能干了,结果到最后,反倒是我们被她照顾了。” 他抬起眼朝简靖川看过去,“小姑娘能耐着呢,现在在上江大队搞工业生产,搞得红红火火,一手医术也很了不起。将门无犬子啊,老话没有说错。” 李守志道,“狗屁,我家三个小子一个比一个熊,你又不是没看到。” 简靖川笑起来,却是别过脸,看向窗外,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这样一来,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和他的眼睛。 江行军和江行伟这次过来,就是走个过场,他们早就来武装部做过一次体检了,又有许清欢这个神医保驾护航,身体素质自是没有问题。 许清欢和江行野陪着两人过来,顺便来看看李守志。 “阿野,你和我一起去看李伯伯吗?”。 “嗯,陪你去。” 江行伟却拉住了江行野,“哎哎哎,你们别走啊,你们一走我就紧张,万一到时候血压和心跳都有问题怎么办?” “那你就别去了!”江行野拉回了自己的衣服,无情地拒绝。 江行军也朝他骂了一声“孬种”,江行伟举起拳头,“行不行我揍你?” “揍吧,没大没小的,我看别人要不要你?” 许清欢熟门熟路地来到李守志的办公室前,看到门口守着的兵哥哥,压低了声音问道,“李伯伯有客人吗?在和人谈事情?” 那小兵没来得及说话,里头,李守志问道,“是欢欢吗?我们谈完了,你进来吧!” 简靖川坐着纹丝不动,眼皮子都没有抬,但杯中的茶晃荡出来,琥珀色的茶汤顺着他的手背滴落下来。 第一更! 第316章 比她爸爸眼光要好多了! 第316章 比她爸爸眼光要好多了! 门被打开,许清欢先探进了一个脑袋,朝里头看了看,一共三个人,两个人都认识,还有一个人不认识,不过,这人慈眉善目,无端让她有种亲切感,她就甜甜地一笑,像小耗子一样溜进来了。 “阿野,快进来!” 江行野看到简靖川,愣在了门口,有片刻的失神。 许清欢拉了他一把,简靖川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刀锋一样,一抹杀气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李守志感觉到了忙起身,“介绍一下,欢欢,这位是简首长,应与你爸爸同岁,看你是喊伯伯还是喊叔叔。” 许清欢“啊”了一下,打量了简靖川一眼,“还是喊叔叔吧,既然和我爸爸一样大,我不想把他喊老了。” “那就喊……叔叔吧!”简靖川也站起身来,目光上下打量江行野,如探照灯一样,带着明显的威压,似乎对江行野很感兴趣,“这位是?” “这是我未婚夫,上江大队的社员,叫江行野。” 许清欢朝江行野前面侧身一站,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扬了扬下巴,有些挑衅地看向简靖川,她不太喜欢这个人了,一见面就对江行野有敌意,真是不知所谓。 简靖川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你才多大,怎么就订婚了,你李伯伯说你才十七岁。” 许清欢不高兴地瞥了李守志一眼,“李伯伯,我不在你就当着外人的面说我的坏话,订婚怎么了,还有定娃娃亲的,又不是结婚,遇到喜欢的人早点定下来,免得被人抢了,有什么不可以?” 李守志被逗笑了,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你这孩子,口无遮拦的,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许随便说喜欢不喜欢这种话,省的让人笑话。” 说“外人”两个字的时候,李守志故意把音咬重了些。 徐剑锋也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问江行野,“还是不打算当兵?” 江行野挨着许清欢在沙发上坐下,“不当。” 徐剑锋气死了,“你这小子,男子汉大丈夫,一天到晚儿女情长,一点雄心壮志的都没有,你就不怕欢欢嫌弃你?” 江行野顿时紧张地看向许清欢。 许清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不嫌弃你。人各有志,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我们把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对得起那些为我们征战沙场,守疆护土的将士们了。” 徐剑锋朝她点了点,“你这丫头,满嘴的胡说八道,都像你这么想,谁当兵啊?” “自然是伯伯你们当兵啊,有你们守卫疆土,我们夜里睡得都安稳一些呢。”她甜甜地一笑。 李守志看一眼简靖川,见他捏着茶杯,痴痴地坐着,看似什么都没有看,实则分出了一缕目光,始终萦绕在许清欢的身上,一时间百感交集。 “欢欢,你不想让小野去当兵,是因为你爸爸吗?”李守志一说,简靖川猛地抬起眼皮子。 许清欢有些无奈,她并没有反对江行野当兵,但这话说出来,似乎没人信。 “不是啊,这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爸爸活着,他也不能强迫人去当兵吧?” “那你怪他吗?他当兵所以才牺牲得那么早,让你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头,你怪过他吗?”李守志问道。 简靖川似乎有些僵硬地听着,等待着这个根本不属于他的答案。 许清欢有些疑惑,今天从进了这道门开始,似乎有些东西不对劲,她想到才从霍家那边拿到的消息,宋宛霖名存实亡,人虽然被送去了西北农场,陆家却宣布了她的死讯,还为她办了一场葬礼。 是不是因此,这些叔伯们都很同情自己? 她缓缓地摇头,一笑,“不怪,我刚说了人各有志,我爸爸他是一名军人,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在我身边,可他一直守护着我。” 简靖川垂下了眼睑,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伯伯,我又炮制了一点茶叶,这次来就是要带给你们。”她从帆布挎包里拿出了茶叶,一共两罐,放在桌子上。 她和这位简首长也不熟,也就什么话都没有说,告别之后,就和江行野一块儿出去了。 李守志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罐放在简靖川的面前,“这个……就给你吧,相见即是缘分,那孩子懂事也善良,知道我身体不好,以后肯定还会给我带。” 徐剑锋则把自己的一罐收起来,“我可没这份福气,征兵一结束,我就要回部队了,以后很难见到这丫头了。” 简靖川的五指紧紧地扣住罐子,艰难地扯出了一点笑,“谢了!” 他在心里说,都长这么大了啊! 三人从办公室出来,操场上喊声震天,原来陈岁康带了战友过来和江行野交手。 上次,两人在火车上合作过一手后,就越发看对了眼,这次陈岁康又过来,怂恿自己的战友和江行野比拼。 满院场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入伍了的和没入伍来应征的,只有许清欢一个女孩子,她半点都不犯怵,而是高声大喊给江行野喊加油。 她活泼得好似一只快乐的鸟儿,属于她的天空是那么的高远,她随时都能展翅高飞。 简靖川深沉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阳光穿透,照亮一片深海,里头生出了希望来。 江行野连续撂倒了五个好汉,他站在场中央,朝许清欢宠溺一笑,见无人上来应战了,他回到未婚妻身边,朝她低下了头。 许清欢用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场上发出了善意的叫喊声,江行野微一抿唇,接过了帕子,自己擦汗,带着警告的目光扫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走吧!”徐剑锋笑着对简靖川道,“首长这次来,我们这边要做什么安排?” 刚才一直在谈私事,工作上的事反而只字未提。 简靖川收回了目光,“主要还是征兵的事,看有没有好苗子,海军陆战队是新成立的一支特种作战部队,暂时由我负责,从各军选拔出了一些人才,但离尖、精、利还有一定的距离。 部队,主要在人,你们手上要是有不错的人,可不能藏私啊!” 徐剑锋笑着遥指江行野,“看,最好的苗子在那里,我也想要,你要有本事,你去要过来。” 江行野背对着他们,长颈、宽肩、细腰、窄臀,典型的虎臂蜂腰螳螂腿,浑身爆发力强,刚才的打斗更是精彩绝伦,军中五个好汉都没有把他撂倒,反而败在他的手下。 简靖川笑道,“这小姑娘眼光还是不错!” 李守志赞同,意味深长,“最起码比她爸爸眼光要好多了!” 简靖川忍俊不禁。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17章 真的被她猜中了 第317章 真的被她猜中了 江行军和江行伟顺利地做完体检,大下午的时候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行野请他们在国营饭店吃饭,也是因为今天征兵,人满为患。 吃完后,江行野去给夏老头打包红烧肉和米饭,他们仨就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等着。 突然,江行军腾地站起身来,看着对面被一个老妇搀扶着往里走的女人背影。 江行伟问道,“三哥,咋回事?” 江行军道,“是李秀兰,刚刚她和她妈进去了。” 许清欢想到一种可能性,“三哥,四哥,你们躲远一点,我进去探探风声。” 她当即就往里面走,江行军拉她都没有拉住,到了门口,正好遇到了江行野出来,她和江行野对了个眼神,江行野出去了,她进去。 李招娣看到她去而复返,问道,“妹子,咋回事,东西掉里头了?” 许清欢凑到李招娣耳边道,“姐,不是,我来打探个人,看到刚进去的那女的没,我是想看看她来县里干啥?” 李招娣道,“她身上一股医院的药水味儿,没准啊,是从医院刚出来。” 她推了许清欢一把,“你去后头等着去,我去听听,你这张脸太惹眼了,人家容易怀疑。” 许清欢听话地躲在了后院,李招娣装作去送餐收桌子,竖起耳朵听。 李秀兰和她妈一起来县城,也是饿了一整天了,母女二人要了两碗阳春面,趁着人多声音杂,她妈唠叨道,“回去妈就去找人给你把它落了。” 说着,目光朝李秀兰的肚子看了一眼。 李秀兰忍不住想哭,“妈,听说很疼,会出人命,能不能不弄啊?” 她妈横了她一眼,“你想带着它嫁人啊,你要愿意,我没什么不答应的,可是现在都这么大了,回头戳穿了,我看你咋办。” 江家也是真能挨,非要拖到现在,是想着他家江行军要去当兵了,不想认这门亲了? 做梦吧,回头他们去部队里告,说他始乱终弃,看他江行军还能不能在部队里待下去。 “你说你这孩子,真是的,江家现在可不比那啥强,蠢死了,还把自己肚皮给搭进去了,我咋生你这么个蠢货?” 李招娣听得差不多了,掉了点渣滓在地上,她蹲下去捡,旁边的挎包里放着一张诊断书。 李招娣也不知道咋想的,情不自禁地就拿了。 她匆匆忙跑去找许清欢,“快,看看,有没有用,要是没用,我偷偷给人还回去。” 许清欢当医生的,虽然这处方是医生体,但她还是能够看懂,李秀兰已经怀了两个多月身孕了。 许清欢震惊不已,塞给了李招娣一盒巧克力和一张县医院的诊断书,不过是空白那种,“姐,你帮了我大忙,没啥好答谢你的,友谊商店的,拿去给你家孩子吃。” 确实全是外国字,李招娣一个字都不认识,友谊商店的肯定是高档货,拿出去倍儿有面子。 “行,我忙去了,我就不管你了,还有啥事跟姐说,姐能帮就肯定帮。” “好,多谢姐!” 李招娣也不认识诊断书,反正看到都是县医院的,就赶紧回去趁机塞回了原位。 李秀兰母女失魂落魄,谁也没有注意。 偷东西这行为肯定不好。 但眼下,为了退婚,许清欢也是别无他策了,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李家可以咬死了江行军始乱终弃。 江行军这兵,就当不成了。 而且这张诊断书,许清欢将来可以还给李秀兰,她只当暂时借用一下。 好在李家母女吃完面后,就直接走了,出了国营饭店,到了偏僻地儿,李母担心事情泄露,看都没看,拿了那张空白诊断书就撕了。 这玩意儿留着是祸害。 许清欢将诊断书递给江行军,“怀孕了,肯定不是你的,两个多月了,没打胎,要是你还愿意娶的话,你就是喜当爹了。” 江行军打开,鬼画符一样,只认识“李秀兰”三个字,许清欢只好给他翻译了一遍,听到“孕早期”,他瞳孔狠狠地缩了一下。 江行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正好断了,这种女人有啥好舍不得的?” 江行军眼圈都红了,吼道,“我是舍不得吗?” 他只是气愤,太气愤了。 对方如果要退婚,他又不可能不退,凭啥这么羞辱他? 四时八节,他从来没有断过给李家的节礼,一向都很尊重这个未婚妻,结果换来的却是耻辱。 江行野还要说,许清欢怕他把江行军气死,轻轻地掐了他一把,劝道,“对方是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哥,你想开点吧! 韩信受胯下之辱终成霸业,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终吞吴,司马光受腐刑后,忍辱负重,终成史家之绝唱。所以说啊,你今天受了这种屈辱,来日会是了不起的大将军呢。” 但江行军并没有被安慰到,而是问,“腐刑是什么?” 前面什么胯下之辱可以猜得到,卧薪尝胆这个成语以前读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但“腐刑”两个字真的很陌生。 这倒是把许清欢给问住了,她要怎么解释? “那啥,知道是受羞辱就行了。”许清欢肯定不能当着自己未婚夫还有未来大伯子的面说,就是割掉男人的那啥,打了个哈哈,把这个问题带过。 江行军还有些懵,江行伟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及时地接过了话题,“幸好有这张诊断书,回头就让娘上门去退婚吧!” 许清欢道,“这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要是李秀兰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三哥的,咋办?” “不是吧,还有这种搞法?”江行伟摇摇头,“我觉得不能这么无耻吧!” 江行军也跟着说,“是不是我的,难道我不知道?没人会相信吧?” 江行野反而明白过来,“你要是在家种地,肯定没人信,你现在要去当兵了,你说别人会不会信?别傻了,回头被人赖上,没地方说理去。” 许清欢:“还是做两手准备吧,阿野,你能不能想办法去找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叫郑国伟,让他写张认罪书,承认他和李秀兰那啥,也承认李秀兰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我和你一起去!”江行军也有点怕了,这两人心眼差不多有八百个,听他们的应该没事。 江行伟就陪许清欢去废品收购站,她将江行野买的米饭和红烧肉给了夏老头,夏老头让她进去淘东西,她没去,“你给我留着,我下次来,今天有事呢,淘不了。” 夏老头也不管她,吃着红烧肉,不知道从哪里倒腾来个破收音机,听里头咿呀呀地唱京剧。 江行野在县里还有点人脉,主要是秦三爷手下的人他都能调得动,很快就找到了郑国伟。 他爹原先是供销社主任,牛逼得不得了,现在被人搞垮了,他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先还瞧不起李秀兰,只想和她玩玩,现在轮到李秀兰瞧不起他。 听说李秀兰的未婚夫找过来,吓得要死,直接就跪了,二话不说,直接写了认罪书,连弄了几次,都在哪儿,李秀兰身上有啥标记之类的,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把江行军气的不轻。 临走前,郑国伟壮着胆子,“哥,你不要那荡妇,以后归我行不?” 江行军懒得搭理他,倒也把他给乐了,相当于是白捡了一个媳妇儿。 四个人坐了最后一班车回到家里,院门外看热闹的人不少,隔了重重的人群,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大喊,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江行军那畜生把我家秀兰的肚子弄大了,现在人不认了啊,这是逼着我们去死!” 江行军和江行伟猛地扭头看许清欢,是做梦都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 第一更! 第318章 我也少不得要管管这闲事 第318章 我也少不得要管管这闲事 人群摩西分海一般,分出一条道来,院子里的人扭过头来,看到江行军黑着脸过来,正在叫嚷的话也被噎在嗓子里。 江行军不在场,她们还能胡乱攀咬,这会儿就得掂量一下了。 周桂枝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她指着自己的儿子,“我家老三来了,你说,你这个老虔婆现在就说,你女儿的肚子是我儿子搞大的吗? 我没把话说出来,你们当我家好欺负是不是?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母“嗷”地叫了一声,“现在谁不知道你家行军要去当兵了,你两个大儿子成了城里人了,你们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了?你家想去攀高枝儿,想甩掉我家秀兰没门!” 她抱着女儿哭,“我可怜的秀兰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你们订婚这么多年,你等了他这好几年,他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我可怜的秀兰!” 又骂道,“当了领导就了不起啊?吃上了商品粮就瞧不起人了?江行军,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没去当兵呢,就不要我家秀兰了?” 周桂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老虔婆,你是逼着我把话说出来,我儿子和你闺女订婚,我哪一年没让人去催两次,要早点把他俩的婚事办了,你们哪一次不是推三阻四?” 李母道,“你欺负我家秀兰,我怎么舍得把闺女给你家?你家那老小订个婚,给人五百块钱的彩礼,轮到我家秀兰,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你凭啥瞧不起我家秀兰?” 周桂枝点点头,“好,好,你发誓,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家行军的,不是别人的?我跟你说,我早就去你生产大队打听过了,你女儿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比谁都清楚,你想让我家行军给你外孙子当便宜爹,你做梦去吧!” 她环视一圈,“乡亲们都在这里,我老江家是什么人品,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我们做不出那等不讲信用的事来,可是,李家的姑娘不守妇道,怀了别人家的种想赖到我家头上,这绝不可能,我死也不会答应。” 李秀兰咬着唇瓣可怜兮兮又带着恨意地看了江行军一眼,腾地起身朝大门框撞去。 田金离得近,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结果被李秀兰一把推搡在地上,头撞在门槛上,当场闭过气去。 李秀兰没想死,只想受了伤赖上江家。 田金拦她,她就恨田金,谁料到,田金竟然会这么不经撞,看到她两腿之间流出的血,李秀兰当场就懵了,连忙后退,“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啊!” “金,金,你没事吧!”周桂枝也吓得魂都没快了,特别是看到田金流血了,“哎呀,快来人啊,李秀兰把我家金孙撞没了啊!” 周桂枝是真急了,田金多想生个儿子,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甚至她也劝过她很多回,让她随缘,不要太有压力,老江家不重男轻女,也不要儿子传宗接代。 田金一直听不进去,她都不知道儿媳妇怀上了,这刚知道就没了,她能心疼死。 许清欢连忙过来,“婶,我来!” 她连忙按住了田金的一个穴位,血很快止住了,她又扎了几根针后,喊了江行野过来,“你把嫂子抱到里头去。” 周桂枝忙和江行野一起将田金搬了进去,许清欢让江行野出去,她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田金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田金也很快醒过来。 她感觉到了小腹处的不适,“娘,我怎么了?” “你这傻子,你有了你不知道?你说你,都当了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糊涂,幸好有欢欢在,要不然……”周桂枝别过脸,抹了一把眼泪。 田金忙对许清欢道,“欢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我也不知道我有了。” 她弯起唇,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整个人瞬间散发出母性的光辉,许清欢一下子看得怔住了。 田金的长相很普通,常年劳累,因为生不出儿子,总能听到很多闲话,她心思也很重,明明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三十多岁一样。 但这会儿,许清欢却发现,原来美是可以超越年龄,超越容貌,超越一切物质条件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美,才真正能够打动人的内心。 许清欢这个人比较自负,自负在她自认为很聪明,可以轻易揣摩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透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就能够知道这个人的企图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田金这个人实在是普通,万千劳动妇女中的一个,有着最低等的生活需求,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你想开点,不要总想着生个儿子,现在刚怀上,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要是女儿,咱家一样喜欢。”周桂枝给她开导。 “妈,我知道的。我想得开。”田金认真地道,她怕周桂枝不信,“怀大丫和二丫的时候,我一心只想要儿子,她们出生后,我一直没太在意过她们,这一个,不会了。” 她神色柔和而安详。 许清欢给她拔了针,“婶子,让嫂子好好休息吧,她现在没事了。” 周桂枝这才又跟那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很快闪到了外面,她朝李母狠狠地抡了一耳光过去,“老东西,我儿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了!” 李秀兰见势不妙,又要去撞墙,许清欢快步扣住了她的手,问道,“郑国伟这个人你还记得吧?” 李秀兰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 许清欢没有看她,而是面向围观的人,“今天上午,李秀兰就去医院做过检查,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一个月多月前,李家就三番两次催着江家去下聘,让她和行军哥早点结婚,要的彩礼是五百块钱,比照我要的。”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五百?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跟许知青比,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脸可真大!” “可不是,话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 李秀兰听着这议论纷纷,她窘迫不已,也察觉到许清欢来者不善,拼命挣扎要把手腕拔出来,许清欢五指如钳,令她动弹不得。 “本来,我没有过江家的门,没有资格管这件事,但是,既然比照我,把我牵扯进来了,我也少不得要管管这闲事。 李秀兰,郑国伟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你们是从三年前就认识了,你一直勾引他,想他娶你,你已经为他打了三次胎了,这是真的吗?”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19章 都在给老江家的男人戴绿帽子? 第319章 都在给老江家的男人戴绿帽子? 周桂枝两眼一黑,这次是真晕了,江行军赶紧抢上去,扶住了他老娘,他气得要死,怎么会遇上这么个混账女人! 李秀兰摇摇欲坠。 李母扑过来,“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满口胡说,你,你,你给我闭嘴!我女儿没有,拢共就这一次……” 她话一出口,自己都惊呆了,嘴巴合不拢,忙用双手捂住。 许清欢冷笑一声,“这种事,一次和三次有区别吗?” 李母骂道,“好啊,你这个贱妇,你诈我们,你不得好死……” 啪! 江行野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老婆子的半张脸刷地一下肿了,“再骂一个字试试!” 李秀兰管不了她妈了,“不,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是,是行军哥你的,行军哥!” 她哀求地看着江行军。 江行军气得脸都紫了,“你胡说,这些年,你对我不冷不热,我连你的手都没有牵过。” 许清欢朝江行军使了个眼色,他将医院的诊断书,还有郑国伟的声明拿出来朝大家展示一下。 李秀兰还要否认,人群中也有质疑声,无非也是对江家羡慕嫉妒恨的几户人家,一旦江行军两弟兄当兵去了,老江家四个儿子都出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许清欢道,“诸位,还有李秀兰同志,你们可以随便诬陷,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声,大城市有一种亲子鉴定技术,也就是可以通过提取两者之间的血液进行技术分析,从而判定两者之间是否是父子或是父女。” 虽然现在还没有,忽悠一下也没人知道。 “啊,还有这种技术啊,都没有听说过。” 李秀兰也是懵了,她不敢置信。 这也意味着,她所有的谋划都泡汤了,还把自己的名声前程给搭进去了。 许清欢却看着她,“你可以说这孩子是行军哥的,你尽管生下来,我们将来可以做亲子鉴定,但我要提醒你,如果孩子不是行军哥的,你这就属于诈骗行为,要负法律责任,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她负不起,听说法律责任,李秀兰就害怕了。 她拼命地摇头。 许清欢道,“那我再问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秀兰缩着肩膀,瑟瑟发抖,“是,是,是郑国伟的。” “大声点说,是谁的?”许清欢一声厉喝,李秀兰哭起来,“是,是郑国伟的,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要我们放过你们,行啊,先写保证,再把这些年江家的节礼和当年定亲给的彩礼钱都赔来,否则,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们,你们这罪名可不少,流氓罪和诈骗,哪一样都不轻。” 李母捶胸顿足要耍赖,“江家欺负人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我女儿冤枉啊!” 江行野怒道,“行啊,那就让公安来处理吧,正好给我三哥在派出所澄清一下,免得哪天又被赖上了。” 许清欢配合道,“确实,行军哥还要参军呢,正好让派出所过来处理,是非曲直让公安看个明白,免得有些红眼病想不开,去举报行军哥。” 江行伟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我去,让公安赶紧过来。” 他骑上车就要走,李母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自行车,“不行,你们不许去,不许找公安。” 江行伟彻底没了耐心,“松手,凭啥不报案,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我老江家平时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还是对不起谁了,让你们这样诬陷?” 他环视一圈社员们,“到了这关键时候,大家伙都只知道看热闹,连句公道话都不知道帮我们说吗?” “行伟,别说这样的话,你们家几个孩子,除了小五那个混了点,你们四个都是好孩子,我们信你们,信行军没有做过这种事。” “这是缺了多大的德才把肚子里的孩子赖上别人家的,要我说,新联大队怎么尽出这种人啊?” 有个新联大队嫁进来的小媳妇,抱着孩子,不满道,“这跟大队有什么关系啊?新联大队又不是人人都这样,也就出了李秀兰这一个骚逼吧? 我几次回娘家都听人说过,李秀兰是和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勾搭吧,活该,怀了孩子人家都不要她。” “你知道你也不和行伟他们说一声,这就是你过分了。” “哎呀,这种事,都是听说而已,我又没亲眼看到,哪好随便说啊?再说了,新联大队谁不知道啊,人家不也没说。” 在许清欢的指导下,李秀兰写下了一份声明,“我在和江行军同志处对象期间,江行军没有对我有任何超越关系的举动,是我不知廉耻,勾引郑国伟,并怀上了郑国伟的孩子,我自知行为不检点,请求江行军同志同意和我退婚。 同时,在处对象期间,江行军给了我家三十块钱的彩礼,每次过节至少送上了一块钱节礼,累计约十块钱,我将在三日内还四十块钱江行军同志。” 然后写上日期,签字画押。 李秀兰和李母正准备跑路,许清欢拉住了李母,从她兜里搜出了五张大团结,还有一把毛票子,李母惊慌去抢,许清欢一转身避开她的手。 她抽出四张大团结,“讨债总是不好,欠债的都是大爷,有钱就不要欠债。” 拿到钱之后,许清欢在那张声明上写了上“欠债已还”,然后让周桂枝画了押,这才放人走了。 李母气得要死,但不敢再骂。 上江大队的社员们终于良心发现,自发地痛打落水狗,吓得那母女二人屁滚尿流。 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这事儿就闹得附近的几个大队人尽皆知了。 虽然打了一场胜仗,但周桂枝的心情明显不好,坐在炕上长叹短吁。 许清欢也不好现在回去,只好和江行野留在这边,她做饭,江行野看灶膛,并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一个劲儿地叹啥气啊?还不做饭去,让欢欢做饭,这成何体统?”江保华吧嗒抽了一口烟,没好气地道。 周桂枝歪在炕上,揉了揉额头,“我真是气得啊,我这心肝肺还有额头都在疼,你说咱家,这流年是不是不利啊?咋一个两个都摊上这种事?” 江保华吓得一哆嗦,忙往院子外看一眼,低声呵斥,“少胡说八道。” 这是封建迷信。 但也不得不怀疑。 先是何玉珍,现在又是没过门的李秀兰,可不是都在给老江家的男人戴绿帽子? 江行野正好出来,说了一声“活该”,周桂枝气得要脱鞋砸他,江行军上来就抽了他一巴掌,“胡说什么,怎么就活该了?” 江行野揉了揉后脑勺,其实也不疼,他就是做做样子,“谁让你们找对象娶媳妇儿眼睛不睁大点找?找这种品行不好的,还不看好点,不是活该是什么?” 江行军朝厨房里瞅一眼,“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是你挑的人家许知青?是人家许知青挑的你!” 第一更! 第320章 啊,有鬼啊,鬼啊! 第320章 啊,有鬼啊,鬼啊! 周桂枝也有些幸灾乐祸地瞅了江行野一眼,这臭小子,嘚瑟啥啊,可算是被说到点子上了。 谁知,江行野反而咧嘴一笑,欢喜得不行,要是屁股后头有个尾巴,这会儿准翘到天上去了。 “我能被我媳妇儿一眼瞧中,说明了什么?说明我厉害,我哪哪都好,不像你们……” 江行野话没说完,江行军朝他一脚踹过来,“滚,做饭去,少在这里叭叭叭!” 江行野朝厨房窜了两步,一脚内,一脚外,靠在门框上,“三哥,你别这样,嫉妒不好,再说了,嫉妒也没用,我媳妇儿这种,你做梦都不一定梦得上,我也不全是靠运气,我主要也还是靠实力。” 满屋子人都瞠目结舌,谁也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江行野这么真实的一面。 可以说,他们谁的一生中,都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脸皮真是太厚了。 倒是江老太太忍不住笑起来,“哎呦,小五这张嘴啊,真是笑死我了。” 许清欢耳力好,听了个全乎,她也是生平头一次,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过来扯着江行野的耳朵,“还不加柴,灶膛里都没火了。”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就劝周桂枝想开点,“多想好的一面,你想想,小五现在多好啊,咱家虽然没了两个不成器的,可欢欢多好啊!” 周桂枝心情好多了,“是,娘说得对,我就是吧没想到这上面来,尽想到那两个不好的去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这天底下的好事不能总让咱家遇到,要真那样,我也害怕。要我说啊,咱家最近一直在走运,都是欢欢带来的好运,要不出点啥事,我这心里都不安。” 周桂枝道,“老大和老二都吃上商品粮了,您二老的身体现在也好多了,还有老三和老四眼看着就要去当兵了,关键还有小五,小五如今是真不叫人操心了,这都是好事。” 老爷子道,“还有生产大队,也是多亏了小五和欢欢,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点坎坎坷坷,再正常不过了。往后,你们都大了,去了外地,或是自己成家立业了,也别尽看着些不好的,多想想好的,这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许清欢用白面做了半锅疙瘩汤,上面还飘着鸡蛋,一碗端给了田金,两个老人一人一碗,剩下的分给孩子们也是一人一碗。 还剩半碗,周桂枝端给了许清欢,“你这孩子,就少了这一把面?他们都有,也不给你自己弄一点,咋这么实诚呢?” 许清欢道,“婶子,回来前在国营饭店的时候吃了不少,我本来就不怎么饿。” 她将小半碗面疙瘩吃完,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吃完后,江行伟收拾碗筷。 许清欢问秦柏繁跟不跟她回去,秦柏繁本来还有点犹豫,结果大蛋和二蛋舍不得他走,他就勉为其难,“姐,改天吧,这两天我也没啥时间,主要大蛋和二蛋也离不得我。” 童言稚语,妙趣横生,逗得家里人都笑起来。 “行,你自己看着办,夜里冷,要好好盖被子。”许清欢叮嘱道。 她帮人养孩子,也很操心,担心秦柏繁生病,她经常给他喝空间里的灵水,还给他和江家的几个孩子偷偷喂了药。 临走前,许清欢将之前给霍家兄弟吃的那种药丸拿出来给江行野,“我改了配方配制的药丸,没道理给霍迟和霍远吃,不给三哥和四哥,他们身体素质好了,将来上战场也多一份保险不是?” 江行野听说改了配方,不再担心,主要他看到霍家兄弟俩吃了之后,虽然有效果,但并不吓人。 他进去给江行军和江行伟,“三哥,四哥,欢欢专门给你们配制的,用了不少好药材,也费了不少劲,这事儿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 “啥玩意儿?”江行军放到鼻前闻了一下,浑身一震,“好东西啊,给我们的?你有没?” 江行野嘲讽一笑,“你说我有没?也不看看是谁弄出来的,说了不怕你们又嫉妒,我媳妇儿给我的和这个不一样,好不好,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他走到门口,朝江行军勾了勾手指头,“实话告诉你,就你,吃了这个,十个你也打不过我一个。” 两人忙不迭地将药丸塞进了口中,顷刻,浑身就跟蚂蚁在咬一样,密密麻麻的酸痛袭遍全身。 许清欢给两人的药丸,和霍家兄弟俩是一模一样的,但江家兄弟的反应就要大些,这就充分说明了兄弟两人的底子不同。 霍家兄弟俩的身体底子明显好些,特别是霍远,年纪小,身体好,吃了之后,改善的空间并没有很大。 而江家兄弟不同,比起江行野来,那痛感可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和霍家兄弟睡一觉没事儿人一样,那又不同。 两人都怀疑,许清欢是不是要把他们毒死? 等下半夜身上开始密密麻麻地出现污垢,两人震惊极了,特别是到了天亮的时候,房间里一股熏天的臭味,两人才真正体会到,这是好东西啊。 周桂枝起来得早,没出房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儿,她还嘀咕道,“谁家天不亮就在出粪,不会遮掩点吗?” 等出了房门,我的天啊,熏得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她猛地拍大腿,“他爹啊,你快起来,快去看看,不会是李家那老虔婆往咱家门上泼粪了吧?” 江保华不慌不忙地穿衣服,“胡咧咧啥呢,谁家有这么大方啊,有那粪不去肥田,泼咱家门上不浪费?” “爹,你赶紧看看去吧,太臭了,熏死个人了!”江行梅捏着鼻子,都不敢呼吸。 可想到,张着嘴巴,那臭味儿从自己口里进去,越发恶心,她连忙冲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大口呼吸,“艾玛,憋死我了!” 又觉得不对。 朝院门走了几步,臭味越淡,江行梅喊道,“娘,你去大蛋他们房间看看,别是二蛋把屎拉床上了吧?” 房间里,江行军和江行伟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问题,怎么办? 两人身上就跟在淤泥里滚了一圈一样,只看得到对方的眼珠子在转。 然后,他们一起下了炕,拉开房门朝外冲出去。 周桂枝看到两个大泥人从儿子房间里跑出来,吓得一阵尖叫,“啊,有鬼啊,鬼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21章 你就是想去干坏事? 第321章 你就是想去干坏事? 大冷天里,两人在河里游了两圈。 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来得晚了几天。 回到家里,周桂枝气不打一处,抓住两个儿子就痛打了一顿,“叫你们吓唬老娘,咋回事?说,昨天晚上干啥事去了?” 江行军二人这会儿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那药丸的厉害之处,浑身舒畅,皮肉下是蓄势待发的力量,恨不得找个人痛快地打上一架。 “娘,别打了,别打了,啥都没干,真的啥都没干。”江行军毫无昨天被人绿了的那股子颓废,相反,整个人意气风发,精神满满。 吃了早饭,周桂枝去给兄弟二人浆洗铺盖,她捏着鼻子,将床单被套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头拎出来,江行梅跑老远,“妈,我上班去了啊!” 说完,飞跑,生怕被她妈押回来洗衣服。 这味儿太大了,一瞬间,家里房前屋后都跑没人了。 连平常喜欢在门口晒会儿太阳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直接把早饭端到房里去吃,面都不露了,越安静,周桂枝心里越不平衡,她用水将床单被套泡上,去将两个儿子拎回来了。 “自己洗,脏死了,将来你们去了部队,不也得自己洗衣服,先学着点!” 许清欢这房子已经快成了服装加工厂了,大队暂时没有空房子,好在人少,只能暂时先将就着,乔新语已经搬到了于晓敏的房间里,她的房间空出来了,摆了几台缝纫机,一整天热闹得不行。 “我三哥和四哥昨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今天早上床上身上全都是淤泥,臭死了,家里都被他们熏臭了。”江行梅跟小伙伴吐槽她的哥哥。 许清欢从房间里出来,于晓敏听到了动静,勾着头朝门外,“欢欢,早饭温在锅里,野哥还没来吃呢。” “哦,好!” 许清欢洗漱好了,揭开锅盖看了一眼,又盖上,去找江行野。 罗金浩一大早在他这边,江行野菜园子里的菜是彻底供应不成了,大棚也已经搭起来了,因为今年第一次试验,投资不是很多,只种了一亩多地的蔬菜。 眼下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蔬菜的长势还不错。 江行野的前后的园子里,他倒是自己搭了大棚,种了蔬菜,因为许清欢撒了息壤上去的缘故,长得比生产队的要好得多。 “山里那块地,上次我跟游子几个翻了好几遍了,到底啥时候种啊,这都空了快两个月了,空着不浪费吗?” “马上就种下去了,这不忙吗,种的话快得很。” 本来浩子说帮忙种,要换成以前,江行野就答应了,到时候分点辛苦费给他们,但现在,江行野自己不种,还死活不答应让他们去种。 两人又说了一点别的,江行野问,“让你找的人呢,有动静了吗?” “有了,那个蒋知青居然真的上钩了,才卖二十块钱。不过,哥,怎么不让他真的把那女的卖了算了,要真卖到那山里头去,我保证她这辈子都出不来,过得生不如死。” “上钩就行了,买卖人口犯法,行了,没事你就忙去吧。”江行野看到未婚妻过来了,原本有些冷的脸,顷刻喜上眉梢。 罗金浩“啧”了一声。 许清欢过来,罗金浩和她打了招呼,喊了声“嫂子”就起身去大棚里摘菜去了。 白菜籽撒下去,里头温度控制得还行,比夏天肯定温度低了点,但似乎出苗率和生长速度也没慢到哪里去,筷子长白菜秧子看着水灵灵的。 村里几个大婶过来观摩江行野的菜园子,跟在罗金浩的身后钻了进去。 炕的烟道出口就设在菜园子的地下,从地底下的通道沿着整个菜园子地面出去,然后从菜园子外面的一个口排出来。 两边是土墙,顶上盖了厚厚的毛毡还有薄膜,这棚子里头倒是暖和的很,进来还要脱衣服。 “这里头真是暖和,家里要是能够搭个这样的暖棚,不比炕上暖和?” “这得不少钱吧?” 地上长了绿油油的菜,胡娥看着眼热的要死,问罗金浩,“小伙子,这菜你们弄去卖给谁啊,多少钱一斤?” 罗金浩道,“平常五分钱一斤,现在这个季节,这样的青菜要四五毛一斤了。” “我滴个乖乖,五毛,五毛吗?”胡娥举起一只手,“卖这么贵啊?”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季节,有这种青菜卖吗?要不是野哥,我们连看都看不到。搭这菜棚子不要钱?你们要是想种,自己在家搭棚子种着试试。” “我们哪会啊?”胡娥说是这么说,哪能不动心呢。 其余的几个婶子也很动心,跑出来找江行野。 许清欢道,“你们想试试啊,找个木头匣子之类的,装上菜园子里的土,放到炕上,在里头撒上菜种,不说别的,种几颗小葱出来都行,最起码积累经验。” “艾玛,是这个理儿,我咋想不到呢,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许知青啊,多谢你,等我种出了小葱,回头我给你拿一把来。”谢枣道。 许清欢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空间想种什么没有,只不过她懒得搞。 这会儿有点被触动到了,守着那么多良田不种点什么,真的是太浪费了。 罗金浩采了两大筐白菜秧子就走了,这会儿也就能够薅点白菜秧子去卖了,不过看江行野这菜地里的长势,很快青椒和茄子也能够上市了。 他把前后园子都种上过了,之前种的大白菜,前段时间都收了,留了一部分放在地窖里,其余的大部分全都被周桂枝给她积了酸菜。 许清欢那边园子里的大白菜,是于晓敏和江行梅两个帮忙积的酸菜,她和乔新语打下手,后来江行野和戴亦风帮忙,几个人就搞了一天,满满三大缸,足够他们吃到明年开年。 “明天一起去山里?”江行野将她拉进房间里,压在墙上亲了一会儿。 这几天两个人都很忙,见面都是在饭桌上,乔新语那边房间里她们赶工的每天都忙到很晚,人多了,江行野就不好留在那里。 许清欢被他挂在胳膊上,她趴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江行野浑身一颤,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哼。 “明天去山里?”他又问了一句,不等许清欢回答,就道,“帮我?” 许清欢浑身无力,说话都用的是气音,“你就是想去干坏事!” “坏事”两个字让江行野笑了,“嗯,不是想干坏事,是想干……。” 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许清欢凶巴巴地揍他,脸都红了,“你……你什么时候这样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清纯的小奶狗,但男人,一点沾上了欲,变坏真的是分分钟的事。 “不喜欢听?”江行野确实怕惹她不高兴,“那我下次不说。” 许清欢不置可否,他就知道,未婚妻也没有不爱听的意思,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口,肌肤上传来一点刺痛,许清欢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手臂,齿间溢出羞耻的声音。 第一更! 第322章 可它不是狗啊,它是头狼啊! 第322章 可它不是狗啊,它是头狼啊! 说要去山里,但下午,郑思启带着他姑姑,也就是秦柏繁的妈妈回来了。 当时,秦柏繁和大蛋、二蛋还有任京墨,以及村里的一群孩子,正在大队部门口的场子上玩打仗游戏。 以前,大蛋他们每次玩的时候,一方当我军,一方当敌军,谁也不愿意当敌军。 秦柏繁来了之后,就不分什么敌军和我军了,而是一方是红''军,一方是蓝军。 听说蓝军也是我军,只不过是两方对抗赛,大家都没有心理阴影,玩得很嗨。 “繁繁!”郑曼华看到儿子,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包包,朝儿子伸出了双手。 秦柏繁正趴在一个草垛子上埋伏,条件反射地就要站起身扑向妈妈,但他很快缩回去了,“妈,你等我一下,我把这场仗打完。” 然后,他振臂一挥,“同志们,跟着我冲啊,解放全国人民就靠我们了!” 然后,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他身后呼啦啦跟了一串小萝卜头,大喊大叫,还挺有气势。 郑思启都看呆了,“艾玛,这场面,可以去拍电影了。” 郑曼华满腔母爱都喂了狗,又好气,又好笑。 她想儿子快想疯了,等选举结果出来后,秦正元才让她来安广县,她一路上想得睡不着,想儿子看到她肯定会扑在她的怀里痛哭一场。 想儿子在这边也一定会想她想得吃不好,睡不着,会不会怨她没有早早地来接他,把他一个孩子扔在这乡下过了这么久。 她唯独没有想到,儿子看到她后,竟然只顾得上玩游戏。 真是白眼狼啊! 没多久,秦柏繁这方胜利了,他们围攻了蓝军的指挥部,抓住了蓝军的指挥官,完成了斩首行动。 “哦哦哦,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秦首长,你太了不起了!” “秦首长,我下次要当你的兵。” “对,秦首长,你就收下小弟吧!” 秦柏繁接受着小伙伴们的恭维,他颇有老大的气势,“下次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就跟我。” 眼看没完没了了,郑曼华气不打一处,慈母温情也没法维持了,厉声道,“秦柏繁,你还不滚过来!” “那啥,我妈来了,我先去安抚一下我妈,晚上捉迷藏,别忘了!” 说完,他就把他那把木头步枪往肩上一挂,小跑过来,“妈,你怎么来了?” 郑曼华受到了会心一击,当即转身,“行,你不欢迎我来是吧,我回去。” 秦柏繁有些懵,他到底年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妈妈好像生气了。 “妈,你又咋了?是不是我爸又惹你了?”秦柏繁雄赳赳气昂昂地道,“你说,等我回家了,我一定帮你报仇,让我爸给你跪三天搓衣板。” 郑思启忍俊不禁,“你还这么厉害?你妈是在气你,不是气你爸,该跪搓衣板的是你吧?” 秦柏繁表现出了很夸张的受惊吓的表情,“表哥,我妈才不要我跪搓衣板呢,向媳妇儿赔罪才要跪搓衣板,我媳妇儿还没有出来呢。” 郑思启“啊”了一声是真惊了,“你,你媳妇儿是谁啊,什么叫没出来?” “我跟姐姐说过了,姐姐将来生了宝宝,就给我做媳妇儿。”他抿唇一笑,“姐姐生的妹妹肯定很漂亮。” 他拉扯了一下郑曼华的手,“妈妈,走,我带你去姐姐那里,你没见过姐姐吧,姐姐长得可漂亮了,我媳妇儿将来也很漂亮。” 郑思启大笑,“好家伙,你这速度可真快啊,你欢欢姐和你行野哥哥还没洞房呢,你连媳妇儿都订好了。” 郑曼华再大的气都消了,她也发现,她儿子在乡下住了这一个多月,不管是身体还是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变化大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个头长高了,小脸蛋儿上还有了婴儿肥,也结实多了,性格不用说,开朗得她都有点怕了。 不得不承认,许清欢是个小姑娘,比她会养孩子多了。 一头体型庞大的灰狗冲了出来,直扑秦柏繁,郑曼华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冲上去拦,但秦柏繁却反而朝前冲了几步,和那头大狗抱在一起。 “青霄,走,回家!” 然后,他爬上了青霄的背上,这头叫青霄的狗迈开四条矫健的腿,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走在前面。 “妈妈,快来啊,你快来追我啊!” 郑曼华脑子里一片浆糊,她越看越觉得这狗有点不对劲,一把抓住侄儿的手,“思奇,思奇,这,这是狼吧?这是狼啊,啊,这是一头狼!” 眼看她就要闭眼过去了,郑思启忙扶着她,“姑,你别怕,这是野哥养的,繁繁每天都和它一起睡呢。” 郑曼华直接倒在了侄儿身上,“和,和一头狼睡,不会吃了他吗?” 抱歉,她实在是接受无能。 她才说许清欢会养孩子,可是,哪一个会养孩子的,会把孩子和狼养在一起啊,狗还差不多。 “姑,你真的别大惊小怪,你就当这是一条狗不就行了?生产队的人都以为这是一条狗,没人觉得这是狼。” “可它不是狗啊,它是头狼啊!” “那你把它当狗不就行了,它又不吃人。” 郑思启有些无奈,倒是能够体谅姑姑,城里人嘛,在这方面确实是见识少了点。 关键,他姑姑是记者啊,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郑曼华拖着灌了铅一样的步子朝前走,幸好郑思启扶着她,要不然,她两条腿都是软的,根本走不动。 等到了许清欢门口,秦柏繁正靠在许清欢的怀里喝水,许清欢用毛巾给他把背上隔上,防止他流汗后生病。 “今天打仗谁赢了?”许清欢问道。 “当然是我了,秦首长出马,还能有打不赢的仗?”小家伙拍了拍胸膛。 许清欢赞道,“真棒,秦首长威武!” 然后抓给他一把,“去跟小伙伴们分。” 秦柏繁没走,“姐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你说,啥忙?” “如果我妈妈来接我的话,你能不能就把我留在这里?主要,我舍不得离开你,还有青霄,还有行野哥哥,亦风哥哥,晓敏姐姐,小语姐姐…… 啊,一说起来,我有这么多舍不得的人啊,怎么办,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你们。” 郑曼华一过来,就听到了这番言论,她顿时腿也不软了,也不担心了,“兔崽子,你舍不得这么多人,你就连家都不要了,你倒是舍得我和你爸!” 秦柏繁看他妈妈气势汹汹,忙躲在许清欢的后面,“妈,你就当我当时被拐卖了不就行了?”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23章 女儿还不知道在哪 第323章 女儿还不知道在哪 郑曼华气得头晕,她揉了揉头,扶着门框,真想把这熊孩子打死算了。 许清欢笑起来,摸摸秦柏繁的头,“好了,别说胡话了,你要是真被拐卖了,这会儿就应该被狗链子拴在鸡笼旁边,人家也不给你吃的,你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会在地上捡鸡屎吃,一天挨三顿打,你怕不怕?” yue! 秦柏繁吐了吐舌头,赶紧抱着青霄,“呜呜呜,青霄,我的好兄弟,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要是我被拐卖了,你一定要去救我,就跟救二蛋一样。” 他要去亲青霄的鼻子,青霄抬起前爪朝他的脑袋一推,拟人化的眼里都是“莫挨老子”的嫌弃神色。 它只是奉命当个奶爸而已,并不想和人类幼崽发展出超越种族的某种基情。 郑曼华一面震惊这头狼是真的很通人性,一面见儿子被嫌弃觉得活该。 “欢欢,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真的,这不是夸张的话。”郑曼华道,“我来之前,老爷子发了话,说以后不管你和江同志有任何秦家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将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后海那边的一套两进的院子,原先是老太太的陪嫁,院子很干净,我们反正也用不上,你要是喜欢你就留着,不喜欢的话卖掉也行。” 许清欢忙推拒,“不不不,这个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郑曼华死活要给,许清欢道,“曼姐,讲真的,如果一开始,我们救了繁繁你送这份大礼来,我肯定收了。但现在,我是真的不能收,我要是收了,我对不起繁繁,我再也没脸见到他了。” 郑曼华还在犹豫,她倒不是想和许清欢把这笔账算清,想尽快还这份人情,而是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要是什么都不表示,他们还是人吗? 秦柏繁过来,从她妈妈的手里抢过了信封,塞给许清欢,“姐姐,你收下来,将来你和行野哥哥有了妹妹,我用这个做聘礼。” 正好江行野进来了,他没料到,自己女儿还没影儿呢,就有人惦记上了。 轻轻地给秦柏繁弹了个脑崩儿,“臭小子,你下手还挺快啊!” 秦柏繁看到江行野,跳起来,往他身上一挂,“哥哥,你带我去山上打兔子吧,我想吃红烧兔兔。” “兔兔那么可爱,你舍得吃?”江行野托住了他圆墩墩的屁股,好歹是自己未来的预选女婿,对他的态度还挺不错。 “兔兔很可爱啊,不过太好吃了。” “说白了,还是想吃兔子,那还说什么兔兔可爱?”江行野将他朝上掂了掂。 郑曼华有些无语,摇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她正准备说“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但怕许清欢听了误会,她并不是嫌弃儿子这样不好,这样的性格比怯弱,闷不吭声要好太多了。 她是觉得,这孩子变化是真大。 “欢欢,真的很感谢你。”郑曼华道,“你还是收下,是繁繁给你的,不是我给你的。” 许清欢迫于无奈,只好收下了,将来,再想办法还回去也是一样,人情嘛,有来有往才会越走越亲热。 郑曼华这次来,还有个任务,是郑思启委托的。 “老江,有个事!”郑思启道。 江行野将秦柏繁放地上,扒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玩去吧!” 秦柏繁吆喝起青霄就跑了,从头到尾,他都没让他妈妈抱他一下,郑曼华咬了咬后槽牙,亲生的,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她道,“小野,欢欢,之前没有和你们说过,我是《华国日报》的记者,我也是听思奇说你们办厂子办得红红火火,我想去看看,你们看怎么样?” “好啊,太好了!”许清欢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上你们的报纸,不过,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给我们宣传一下。” “对了,曼姐,你回去之后能不能和你们报社的,或是电视台有熟人的话,问问他们,如果我们想在报纸上或是电视台打广告,也就是向全国人民介绍我们的产品,能不能行啊?” 她补充道,“一个版面多少钱,我们可以给钱。” “没问题,这次我带了相机来,我给你们多拍些照片,回头我就去帮你们联系这个事儿。” 郑曼华于公于私都很乐意做这件事,她也看出来了,她儿子是真喜欢这里,这才几天功夫,比在大院玩得都开心。 上江大队的公粮都交上去了,仓库空了下来,现在隔成了两个厂区,一个是用来制作家具的,另外一个是脱粒机生产线,中间一个格挡是维修间。 维修间一共五个人,生产队的一个电工,董良成一个,还有三个是知青,宋安平、罗贵华和黄大海。 董良成进来,很多人都反对,但江行野非要他不可,就冲着他这双巧手,他就能胜任得了这个活。 更何况,董良成成长起来是真快,而且他这个人领悟能力还挺强,江行野说什么,他一下就能把活干出来,比生产队那些榆木脑袋好使多了。 刘志坚是知青点里最不出众的一个人,江行野也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数学天才,便让他做了厂子的会计。 罗再生一手烧砖瓦的好手艺,最近在研究如何在生产大队建一个砖瓦厂,他们要是挣了钱来年肯定要正儿八经建厂房。 郑曼华听江行野介绍知青点的人员用途,边听边速记,“你们把知青们的能力能够用得恰到好处,真是不简单。” 等进了厂区,郑曼华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以为只是个街道办作坊的形式,没想到,不管是布局还是整体状况,比燕市那些大厂真是差不了多少。 家具厂占用的位置要大些,最令人震惊的是,不管是刨、锯子、还是打磨,用的全部都是设备,自动化设备竟然这么高。 流水线生产也很快。 “我能拍照吧?”郑曼华架起了相机,她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江保华听说《华国日报》的记者来了,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江行野还谦虚两句,他则毫不吝啬溢美之词,“都是他,全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我们大队干部也就帮他们跑跑手续啊之类的。” 郑曼华震惊不已,江行野真是个人才啊,也难怪,许清欢那样的人,能够一眼相中他。 第一更! 第324章 我想让他光明正大 第324章 我想让他光明正大 郑曼华进了厂子就出不来了,她走访每一个员工,问他们的感受,记录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后来,她在出版的刊物上写道, “看到他们在这大山深处种出太阳,他们用自己的手托着这一轮太阳冉冉升起,那一刻我的眼睛是湿润的,只要心底有希望,眼底有光,再贫瘠的山岭也能开出繁……” 等回到了许清欢这里,正好于晓敏她们又做出了一套新衣服,郑曼华眼睛一亮,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哪怕是外汇商店的衣服也没有这么令人夺目。 这衣服每一处都正好卡在她的审美上,就好像,我们国家的女性就该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有一种,这衣服就应该属于我们的感觉。 “真好看,这衣服太好看了,尊重传统,又引领新潮,太好看了。”郑曼华不吝赞美。 乔新语忙道,“是吧,郑姐,我们这衣服在申城卖得可好了,我也想把衣服卖到燕城去,可是没有渠道。” 郑曼华道,“这个我可以帮得上忙,来,你们谁穿着,我给你们拍照。” “等等!”许清欢道,“这样,找几个人来穿我们的衣服,让曼姐给我们拍一组照片,一共十二张照片,我打算做一张带日历的宣传画册,上面就用你们的照片。” 乔新语猛地拍手,“太好了,欢欢,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真是太好使了,把我们的联系地址写在下面,这样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嗯,说不定到时候啊,咱们这厂子规模还得扩大。”于晓敏高兴坏了。 “不着急,回头我给你们弄电动缝纫机,不用你们踩得这么辛苦。” 许清欢已经把图纸给了江行野,他正在联系厂子加工零件,如果弄得好,电动缝纫机厂子就能搭起来,不过,这一个项目不同脱粒机厂和家具厂,规模应该会很大,就看到时候怎么操作了。 为了规避风险,许清欢还请了周桂枝等几个年纪大的婶娘来拍照,但肯定不能直接拍,而是捣腾一番。 许清欢亲自给她们上妆,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所谓的上妆就是脸上抹得白白的,然后画两条烧火棍一样的眉毛,再把脸上涂出两坨高原红,嘴巴跟喝过人血一样,惊悚得很的那种效果,许清欢捣腾的妆容就特别自然漂亮。 周桂枝最起码年轻了十岁,她本来就是短发,放下来,用定型水抓出一个造型,上身穿一件略有些宽松的白色衬衣,下面穿一条直筒修身的黑色长裤,衬衣的一角压在裤腰里头,摆出一个pose,周围的人简直都不认识她了。 “桂枝啊,你这衣服别脱了,脸也别洗了,头发也别改了,就这样,真的,不比城里人差。”谢枣道。 江春喜也跟着起哄,“我认识桂枝姐多少年了,要不说是她,我真的认不出来啊,太漂亮了,跟电影明星一样。” “这果然还是许知青手巧啊,哪里是咱们乡下人土里土气,是咱们不会捯饬。” 周桂枝照照镜子,也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弄呆了,她捧着脸,竟然露出了几分少女一样的娇羞来,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 江行梅过来揽着周桂枝的肩膀,逗趣儿地叫了一声“姐”,把众人逗笑了的同时,也把周桂枝弄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哪怕是女人,儿一般的年纪也与娇美无关,风吹雨打中,骨朵儿还没有来得及绽开,便早早地就凋零了。 许清欢一共装扮了十二个人,凭她的审美还有化妆本事,自然是把这些人装扮的漂漂亮亮,亲自给她们设计pose,哪怕只带了一点点新潮,更多的还是传统模式,每一帧照片依然美得惊人。 “姐,这些拍了,要是做出画册,不会惹什么麻烦吧?”许清欢偷偷地问郑曼华。 “不会,你把你要设计出来的挂历样式告诉我,回头我帮你在燕城找人弄。”郑曼华道。 “不用。”许清欢婉拒,“我们在这边找印刷厂印,还有个好处,就是到时候拿这些挂历去拉业务,要是在燕城做,回头你还要给我们寄回来,不方便。” “行,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郑曼华要尽快把稿子写出来,没有看到上江大队的生产场面,她还有些忐忑,怕自己的稿子会通不过审核,但上江大队这一番红火的场面,实在是令她震撼。 郑曼华在这里待了三天,便带着秦柏繁回城。 秦柏繁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他回去吧舍不得上江大队,舍不得姐姐哥哥,舍不得大蛋二蛋那些小伙伴们;他不回去吧,又舍不得妈妈爸爸他们。 送他们上火车的时候,许清欢也忍不住落泪了,“你乖乖地回去,以后姐姐和哥哥会经常去燕城,一定会去看你。你有时间,就让你妈妈爸爸送你回来玩。 别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到时候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儿,让人看了笑话。” 秦柏繁一听,吓着了,趴在江行野的肩头依旧不肯抬头,但哭是止住了。 火车很快就要启动了,郑思启接过了他,“行了,别难过了,表哥以后经常去燕城,你想跟我回来,随时都可以。” 怕孩子在路上被偷走,郑思启又陪着姑姑送他们回燕城,他还背了一大袋子衣服去那边卖,拓展业务。 上江大队的生产厂子开得红红火火,年纪大的,进不了厂子的,就在家里种菜。 用许清欢教的法子,家家户户都做了一个个见方大的木头箱子,炕头炕尾放着,里头种了各式各样的蔬菜,辣椒西红柿,茄子小青菜,小葱和蒜苗,总之,能种的都有。 家家户户当宝贝一样,别的生产大队想要取经,他们还藏着掖着不肯告诉。 生产大队安排罗金浩统一收购后,再卖到国营饭店去,每家三不时地挣个三五角钱,一块两块的,个个都挺知足。 要知道,以往每天猫在家里,那是只出不进。 这年头,还有什么比手里拿着现金要爽的事呢? 劳动力们则差不多都进了厂子,他们的产品新颖,质量好,订单加大,郑思启和陈德文恨不得住在外头了。 许清欢提议道,“阿城市应该还设一个销售员,这是我们的大本营,不能丢了这一块的业务。” “嗯。” 回去的路上,江行野瞅着四下里没人,握了握许清欢的手,“我想让浩子过去,他这几年总是偷偷地在跑业务,锻炼出来了,我想让他光明正大地跑。”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25章 归根结底,他是个好官 第325章 归根结底,他是个好官 闺蜜的书中,罗金浩是江行野的左膀右臂,他缔造起一个商业帝国后,罗金浩更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他对外的一切事务都交给罗金浩负责,罗金浩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那挺好的,就让他去。”许清欢也赞成。 两人坐汽车在公社下,看到唐全同提着个箱子从公社办公楼出来,都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他竟然满头白发。 唐金梅追在他的身后,看到江行野二人,冲上来就朝许清欢脸上招呼。 “贱人,要不是你,我叔他……” 唐全同和江行野都出手了,一个将许清欢往怀里拉,一个抓住了自家侄女的手腕。 唐全同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唐金梅指着许清欢他们,“叔,要不是他们,你会被免职吗?当个公社书记不比去当食品厂副厂长好得多?” 唐全同被他这侄女儿蠢哭了,“我的事要你管?你给我走开,上你的班去!” 他说完,向许清欢二人道歉,“对不起,家教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他又对许清欢道,“你食品厂不是还有个工作名额吗,你一直不安排人来,是不打算要了?” 许清欢笑道,“您这会儿要去当食品厂副厂长了,正好有机会给我穿小鞋了?” 唐全同指了指旁边的国营饭店,“有时间吗?过去坐一会儿?” 这会儿没到吃中饭的时间,早饭时间又正好过了,里头没什么人。 三人坐着,江行野去旁边的供销社买了三瓶汽水过来,一人一瓶。 “说起来,我欠你们一句对不起。”唐全同感慨万千,“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陷入到一个死胡同里,别人拉都拉不出来。” 而他,不但没被人拉出来,周围的人还把他往里推。 “我在这里当了三年副主任了吧,之前组织找我谈话,让我坚持把这下半年干完,等年底开扩大会议的时候,就考虑一下我的问题。” 唐全同自嘲一笑,“我当了几年副手,说实话,感受不是很好,不想有一天头上又多一个婆婆,我很想抓住这一次机会。” 他两手一摊,“你看,越是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这一次去食品厂,依然是干个副职位。 许清欢不知道该如何说,“唐副主任,今年咱们公社收了那么多的粮食,上面不会要吧?” 几乎全是生了芽的粮食,收起来之后,全部都晒干了,但是粮站不收,放在仓库里,上面不发话,谁也不敢处理。 而这种粮食,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卖肯定是不能卖。 百姓倒是敢吃,口感肯定不怎么好,但卖不到钱,今年一年,除了上江大队,每家每户差不多都面临着不小的损失。 唐全同颓废极了,这也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巨石,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一旦粮食发霉变坏,就算上面不处置他,他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唐副主任,我倒是有个处理的方法。” 唐全同眼睛一亮,“许知青,你要是能够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欠你一份人情。” 许清欢摇摇头,“人情什么的,就不必提了。主要我是不想这么多粮食,全部都糟蹋了。” 她随手写了两个配方给唐全同,“您既然是去食品厂,我贡献两个配方出来,胚芽小麦和胚芽谷子都能够用来做饼干之类的,当然,现在市面上卖的点心,品种都十分有限,口感也不是很好。 但我这两个配方,您可以叫人试试,如果不会做,也可以让师傅来找我。” 唐全同捏着配方的手在颤抖,不是他们没想过这个法子,而是县里食品厂的效益本来就不好,生产的品种有限,不管是味道还是包装都搞不过那些老牌的食品厂。 本来就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那些粮食怎么能够让食品厂去变现? “为了方便起见,我建议,可以把食品厂开在公社。您不是不愿意屈居人之下吗,在这边开个分厂,您可以当分厂厂长。” 唐全同难免心动,“这……县里会同意吗?” “同不同意,看怎么去说。现在半个县都遭灾了,发芽的粮食堆积如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县里应该暂时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案吧?” 那就意味着谁能够解决,谁就有话语权。 哪怕唐全同现在还是个“罪人”。 他明白了这个意思。 “如果我来公社开食品厂,可能就会两手空空地过来,什么资源都拿不到。”唐全同也不傻,一旦他开了这个口,县食品厂也有可能和他决裂。 而公社这边的食品厂开不下去,他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这个我没法给您保证,但我想,做任何事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您去食品厂,要么就只能当个被架空的混吃等死的副厂长,要么就和现在的厂长抢班夺权,最后把人挤走,您上位。” 许清欢笑道,“端看您如何抉择。” 唐全同还是选择了相信许清欢,“行,我去想办法在公社建食品厂,不过,我有个要求,烘烤之类的设备,你们上江大队要给我想办法。” 许清欢道,“没问题,不管是什么设备我们都能给您备齐,不过,我们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唐全同问道。 “优先录取上江大队的社员。” 唐全同朝许清欢虚空点了点手指头,他出国营饭店的时候,明显轻松许多。 江行野不解,“为什么要帮他?” 许清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归根结底,他是个好官。” 或许是前世看到这样为人民服务的人太少了。 “可是,不推行收割机和脱粒机,就是他的责任,要是他当时强势一点推行,粮食肯定收上来了,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损失。” 粮食的损失,令每个人都痛心疾首。 也正是因此,短短时日,唐全同满头白发。 “阿野,如果换成你坐在那个位置,你就能够明白,当时推行收割机和脱粒机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的确,糟蹋了很多粮食,的确应该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但不应该是他一个人。” 江行野依旧不解。 “当时,他没有做工作吗?他做了,但除了上江大队,所有的生产大队都在反对,全员反对。也正是因为唐全同不是那种官迷心窍,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他才没有强制推行。” 因为,谁也不知道上面的决定,虽然江行野说过可以把工分的单价提升,可这个决定,并不是唐全同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他难道想不到吗?他或许想到了,但官场之上,迷踪错杂,不到最后落锤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那一锤会落在谁的头上。 第一更! 第326章 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这些? 第326章 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这些? 许清欢见过太多为了自己的业绩,不顾百姓死活的人。 打着为百姓好的旗号,干着一心利己的事情。 或许他也曾经要把上江大队也拉下水,但人在溺水的那一刻,能够想到给别人留条活路的是圣人,这种人,凤毛麟角,世所罕见。 “况且,那么多粮食,也不能真的浪费了。”许清欢道,“在公社建个厂子,也有利于上江大队,到时候让大嫂去里头上班,等缝纫机厂办起来,让大哥过来这边,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江行野忍不住抱了抱未婚妻,“你总想着别人,什么时候能够想想我?” 许清欢好笑,“我什么时候没有想过你了?你别冤枉我!” 回到上江大队,江行军和江行伟很快就要离开了。 这几天,周桂枝的心情明显不好起来。 以至于,兄弟俩对未来的军旅生涯无限向往,每天乐得做梦都能笑醒,却不得不在老娘面前装深沉,表现出一副舍不得老娘的悲痛表情来。 许清欢都要看乐了,她给江行野派活,“阿野,你能不能垒个烤炉出来,我给你们烤小饼干吃。” 江行野家的后院还有一些土坯,许清欢给他画了个示意图,他很快就在前院靠墙这边垒砌了一个烤炉,用泥巴将烤炉外壁封得严严实实。 上江大队没有长了芽坯的谷子,正好林于飞这几天经常来,就说给她带一点过来。 一夜功夫,烤炉差不多定型了,第二天一早,江行野烧了两把柴,将烤炉烤干了。 许清欢让江行野把麦子和谷子磨成了粉末,用面粉烤了小饼干、面包之类,用大米粉做了雪饼。 她做的份量很多,分别给江行伟和江行军装了两大袋子后,给江行野留了一点,其余的她就端了一部分去江家,又送了一部分去家里。 “姐妹们,点心来了,快来尝尝。”许清欢用筲箕装了一筲箕过来,一股浓郁的麦香味弥漫在空间里,顿时,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天,欢欢,你还有这手艺啊!”乔新语惊叹道,忙不迭地拿了一个小饼干尝尝,“嗯,好吃,太好吃了。” 不管是面包,饼干还是雪饼,许清欢都做得大小一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但对许清欢来说,她一个拿手术刀,做缝合的人,手巧点,算不得什么,其实,大小形状还是有差异的,毕竟不是用模子做出来的,只不过这些人看到美食眼睛都戴了厚厚的滤镜而已。 每人都挑了品尝,个个都称赞不已。 “你们说这个拿去卖的话,能卖钱吗?”许清欢问道。 “咋不能卖钱?我肯定买,这不比外面卖的那些点心好吃多了。你说那鸡蛋糕,来来回回就那一个味儿,吃了多少年了,我要不是没钱不能天天买,早就该吃腻了。” 乔新语叨叨完,咬了一口雪饼,嘎嘣脆,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简直是人间至味,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几个人哐哧哐哧,很快把一筲箕点心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欢,咱们要开食品加工厂了吗?和县食品厂竞争?”乔新语瞬间激动起来,“我当销售吧,我最在行干这个了。” “不开,公社那边准备开,我给贡献了两个配方。之前没有用芽坯的谷物做过,我试一下,看看口感,别把人给坑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行的! 吃不一定解压,但做吃的一定解压,做点心也是她前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 当年学烹饪烘焙,是许家的女孩子必修课,当时一开始她很排斥,后来发现,做吃的时候,人真的很放松,她感受到了与中药配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江家这边,许清欢送来了一筲箕吃食,正好唐全同也过来了,江保华让他尝尝,“许知青送过来的,说是用长了胚芽的粮食做的,要是行,您刚才说的那看食品厂的事就有眉目了。” 上面考虑把江保华调到公社去,这个消息捂得很严实,但别人不知道,唐全同还是知道了,所以他先一步过来和江保华商量办厂子的事。 也是想争取他将来的支持。 唐全同拿到了许清欢的配方后,就马不停蹄地找了食品厂的老师傅,他给试制了出来,不得不说,吃起来口感是真好。 唐全同这才放心了,但这会儿看着许清欢这卖相的点心,虽然比不上食品厂模子出来的规整,可是不管是色泽,还是香味,都比食品厂的要强。 他一样拿了一点吃,入口就被这美味给征服了。 “好吃!”唐全同道,“老江啊,你管理生产队是有一套,你说我到时候在公社开这食品厂,就做这些,能行吗?” 江保华吃得意犹未尽,但不能再吃了,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当然行。” 唐全同单方面和江保华达成了一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江,将来食品厂开起来了,你家的人我给你留个位子。” 江保华就不得不支持他。 大蛋和二蛋,大丫和二丫等人一走,就从房间里窜出来了,一人一把抓了点心就往外跑。 周桂枝气恼道,“缺你们吃了?饿着你们了,抢什么抢,再抢一个都没得吃了。” 她把筲箕里的饼干用个袋子装起来,让大蛋去还筲箕,“别去找你小婶婶要吃的了,平时给你们吃的还少了?” 她拿了一点去给两个老的,“爹,娘,欢欢做的点心,送了好些来了,您二老尝尝?” 两个老人的口齿还好,各吃了一点,“好吃,这孩子真是心灵手巧得很。” “是啊,小五的福气呢,我就说小五啊,以前多可怜的孩子,幸好遇到了欢欢,她也是个会疼人的。” 会疼人的江行野正逼着许清欢和他一起去山里,“明天早上就去,不能再往后拖了,回头你那药材种子种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留在山里住一晚?” 许清欢扯了扯他的脸颊,“别哄我了,当我不知道是你自己等不及了,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这些?” 江行野一把将她拉进房间里,把门关上,压着她就亲下来,“就想,我要不想,我就不正常了。” 热气喷在许清欢的脖子上,她仰着头,将雪白的天鹅颈露出来,胸口的衣裳有些凌乱,江行野的手从衣摆下面探进去。 天很冷,但他的唇瓣和手都火热。 宝子们看文愉快! 这部,我算了一下,要写到六月份中旬,总体字数是一百万出头,保证质量! 应邀,开了新书,字数不多,更得也少,就不安利了。 第327章 现在就把你女儿给种出来 第327章 现在就把你女儿给种出来 门外传来大蛋的声音,“小叔,小婶婶,你们在吗?” 许清欢有些慌,推了江行野一把,谁知,江行野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贴得更紧了,他咬在她的耳垂上,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肌肤一阵酥麻,浑身起了战栗。 “江行野你……” 许清欢推又推不开,用气音骂他,谁知却被他封住了嘴唇,她挣扎着,这破门板居然发出了声音,吓得许清欢浑身僵硬。 而大蛋听到门哐当一响过来了,“小叔,你在家吗,奶让我送筲箕回来了。” 江行野死不吭声。 大蛋叹了一口气,将筲箕放在桌上,然后就出去了,还体贴地给关上了门。 许清欢一把推开了江行野,大口大口地喘气,气得捶在他的肩上,“你还要点脸不,这么欺负大蛋!” “我怎么欺负他了?谁让他来的不是时候?”江行野意犹未尽,也知道过犹不及,只好松开了她,谁知,许清欢两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去。 江行野忙将她捞上来,抱到床上坐好。 “欢欢,不是我心急,我们要加把劲,秦柏繁那小子还等着做我女婿呢,我现在……”他摸了摸许清欢的肚子,“我女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许清欢有些好笑,靠在他的肩上,“行啊,你加把劲,来,我们加把劲,现在就把你女儿给种出来。” 她说完,捧着江行野的脸就亲上去,将他压在床上,亲得格外用力。 瞬间,江行野就溃不成军,他抓住许清欢作乱的双手,要将她抱着翻个身,许清欢却不让他得逞。 两人在炕上胡闹一番,许清欢力气不大,争不过他,气喘吁吁,眼看江行野处于失控边缘,许清欢不敢再招惹,她忙一个翻身,从他的怀里滚出来,贴着墙壁躺着。 江行野也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清欢,腿蜷缩,闭着眼慢慢地平缓。 山里那边的地是一定要去种了,再不种,就错过时令了。 当初江行野之所以选这么块地,了两三年的时间开垦出来,也是因为这山坳之中,地底下是循环的山泉水,哪怕山顶和外面积雪重重,里面也依旧温暖如春。 江行野在山林中度过的那三年,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就耗在这上面,后来他种出了粮食,就不得不出去外面了,因为粮食要卖出去。 在外面的时候,许清欢还穿着厚厚的衣,进来之后,她就把外面的大袄给脱了。 自从秦柏繁回去后,青霄这个奶兄就换岗位了,一直守候在许清欢的身边。 许清欢觉得它是一头很通人性的狼,又是个雄性的,不方便的时候,就把它扔进空间里去,它就会去找那头银色的狼一块儿玩。 两头狼似乎建立了不寻常的友谊。 不过,青霄还没有成熟,许清欢也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青霄一回来,就自发地去了自己家族,一头个头比较娇小的雌性狼主动朝它靠近,但被青霄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它过去,蹲在了父母亲的身边,看到最小的兄弟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青霄的神色有几分落寞。 好在,头狼过来,舔了舔它头顶的毛发,它才打起了精神,呜咽一声。 土地都被翻好了。 许清欢倒是有些惊讶,“这是怎么翻的?是纯人力吗?” “不是,我们在山上养了一头牛,本来是一头野牛崽子,现在也能帮忙干活,比家养的牛力气要大。” “怎么驯化的?” “我驯的,无非就是熬,慢慢地就听话了。” 许清欢偷偷地又抓了一把息壤扔进去,让江行野将种子直接撒在上面,“不用管,这种子存活率很高,而且你这里的环境又很好,想种好不难。” 江行野也不会种这种药材,只听未婚妻的。 两人并排一起,许清欢撒一垄,江行野撒两垄,十多亩地了差不多一天时间,天近黄昏的时候才完工。 “去那边泡温泉?”江行野的眸色很暗,说这话的时候心跳得如擂鼓。 他们每次都是在夜里,也不点灯,黑咕隆咚的,虽然做了很多事,可还没有清晰地看过对方。 许清欢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揪着江行野的衣服,“现在吗?” “你要不愿意,我们就不去。” 许清欢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江行野一把抱起她,快步朝山洞背面走去,绕过一个小小的山崖,便是一方温泉,还是活水,水流穿过地底,向外面流去。 因为四季如春,空气潮湿,哪怕此时外面天寒地冻,这里依旧是草木葳蕤,野开得遍地都是。 温泉池一圈都是石头,脚底是鹅暖石,几块青石作为台阶,江行野抱着许清欢一步一步踩下去,略有些滚烫的水慢慢地没过了两人的身体。 许清欢被烫得一抖,她情不自禁地就搂住了江行野的脖子,他正看着她,等两人都到了水下,他才让她着地,已是迫不及地地压了下来。 …… 橘色的夕阳将这一方天地的景物镀上了一层金光,比起在空间里银光大殿的广场看落日,其辉煌不遑多让。 许清欢赤裸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一块青石,常年浸泡在温泉中,温热,光滑,很舒服。 她的身体慢慢地往上双手紧紧地攀在池沿上,上半身出了水面,而江行野的头也慢慢地露出来,露出他宽阔的肩背。 哪怕此时,四周空旷无人,许清欢也依然不敢出声。 温泉池的上方,常年弥漫着一团雾气,哪怕在附近的山顶,无论从哪个角度,也无法窥探到这池中的一分一毫。 非常安全。 但到底是在外面。 最后,她轻轻地溢出声音,“阿野!” 没了支撑,许清欢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滑,在跌落入水底前,江行野接住了她。 他眼眸幽深似海,雪白倒映在他的眼中,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颊殷红,眼尾一抹潮红,似钩子一样,令人惊心动魄。 江行野短发上的水滴滴下来,在他肌理分明的肌肤上缓缓滑落,腹肌如块垒,里头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张力十足。 许清欢快溺死在他的怀抱里,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嗷呜!”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狼嚎声,对许清欢来说,和青霄平时的声音没什么两样,但江行野急促的呼吸声很快平息下来。 他抱着许清欢朝石阶走去,一把抓起了衣服。 但视线所及的尽头,已经走来了好几个人,枪声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野间响起。 第一更! 第328章 别怕,这是我的空间 第328章 别怕,这是我的空间 来的这些人实力非凡,比起之前许清欢二人遭遇的那几个人,不知道强了多少,而且人数还众多,一共十多人,手里端着武器,眼神如鹰隼一般,扫射四围,稍有动静就是一枪。 嗷呜! 青霄的一个同类惨叫一声倒地,不等江行野从温泉池出来,这些人就已经在视野范围内了。 是倭人。 许清欢一眯眼,这些人的速度太快,在看到田地时一阵怪叫,眼看他们的视野范围就要扫过他们了,在那些人发现他们之前,她当机立断地扯着江行野就进了空间。 对方人数太多,武器很精良,但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她和江行野连衣服都没穿。 江行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吸了一口气,脑子猛地一个激灵,已经置身于一个仙池瑶台般的地方,宏伟辉煌的殿宇,连绵起伏的高山被仙雾萦绕,云雾间竟然有仙鹤飞过,偶尔能够听到灵猿啼叫。 几只小仙鹿踢踢踏踏地在田埂上行走,穿过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去山脚下觅食。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脸来了。 江行野猛地用衣服遮住了自己和许清欢,他惶恐不安,扭头去看大殿,高悬的匾额上写着“银光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阿野,别怕,这是我的空间。”许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介绍这里。 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暴露这个空间,倒也不是不相信江行野,而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说起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但,她也知道,江行野其实偶有怀疑,只不过,出于信任与尊重,从来没有探究过,甚至,还会为她担忧。 两人之前泡温泉的时候,江行野就带了干净的衣服,这会儿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匆忙把衣服穿上。 江行野还很担心,四处看,“不会有人吧?” “没有,以前就我一个活人,现在还有你一个。” 她一伸手,之前放在空间里的枪支就到了手,熟练地操作,先开保险,子弹上膛,她从空间里窥视外面,看到那十多个人里头,只有三个人在温泉附近搜寻。 他们虽然说着倭国话,但许清欢听得懂。 “这里就算住了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怕什么,干掉就是了。” “万一是简靖川的女儿呢?上面让我们活捉他女儿,弄个死人回去怎么交差?” “呵呵,就这么巧?他女儿是下乡的,怎么会来这里,太大惊小怪了一点。” “不,你别忘了我们的教训,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许清欢听完,直接开了枪,她速度很快,三声枪响,这三人就倒地而亡了。 许清欢闪身就出了空间,她飞快地捡起了三个人的枪支,摸空了对方身上的弹药,眼看附近的几个人听到枪声过来,许清欢跑到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趁着对方朝自己射击之前,闪身又进了空间。 连续几声枪响后,对方围了过来,但这里空无一人。 “人呢?” “人在哪儿?” “刚刚应该在这里。” 而就在此时,许清欢已经拿了一把狙击步枪,朝着最远的一个人射击,对方应声倒地。 “谁?” 众人纷纷朝半空中仰头望去,并连忙朝附近的山顶包围过去。 而许清欢则瞄准了最后一个人,砰一声枪响,对方再次被爆头。 跑过去的人连忙回头,不顾死去的同伴,分出一部分人朝这边的山顶包围过去,许清欢见兵分两路,她将一杆枪交给江行野,“阿野,会吗?” 江行野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他这会儿怀疑自己未婚妻不是个人。 心情十分微妙。 但,暂时,似乎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许清欢教他用枪,他学得很快,两人一人狙击一遍,剩下的四个人很快就被干掉了。 如此,已经去掉了八个。 还剩下七个。 但那些人没有过来。 许清欢正要出去,江行野拉住了她,“带上我!” 许清欢犹豫,但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不舍,以及有些黯然的神色,“好,不过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江行野点点头,他牵着未婚妻的衣襟,像一只随时会被遗弃的小狗。 空间外,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以及狼的嚎叫声,惨叫声,十分惨烈。 两人出了空间,飞快地朝山洞那边奔过去,狼群守在洞口,面对倭人如密雨一般的子弹,一片片地倒下,但半步不离。 江行野的眼睛一片通红,他顾不上暴露自己,发出了一声声狼啸,许清欢听不懂,但看到那些狼略有些迟疑后,纷纷趴在地上了。 许清欢的枪口对准那些倭人,倒下一个后,那些倭人瞬间将火力转移,朝许清欢他们这边射击。 双方交火几个回合后,对方探出了他们的虚实,四人掩护,剩下的三人朝他们这边突击。 江行野虽然第一次拿枪,操作有些生疏,但准头还行,摸枪的感觉挺准。 许清欢的枪速很快,但她一个人压不住对方的三个人,很快,对方离他们就只有一百多米远了。 许清欢拉着江行野朝一旁的草丛滚过去,然后瞬间闪进了空间。 两人在空间里很快将三人干掉了。 三个人一死,那四人反而不敢动弹了,许清欢再次将江行野带出来,两人这会儿就算露面了,对方也不敢动,依旧趴在那边放枪。 但为了刺激许清欢二人,两人压着他们这边,另外两人朝狼群射击,几声闷闷的枪声响过,显然是子弹击中肉/体的声音,江行野有些疯狂了,不管不顾地朝前冲去。 他似乎不怕死,身体猛地朝前一扑,在对方的子弹击中前,他飞快地朝地上滚了一圈,避开,抬手就是一枪,击中了对方一人。 许清欢叫了一声“阿野”,她从空间召出了一个傀儡,让傀儡吸引了对方的火力,她潜伏过去,在对方袭击傀儡,暴露身形时,子弹也击中了对方。 对方损失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个人明显就慌了。 而刚才,傀儡出来时,对方没有摸清傀儡的情况,虽然击中在左胸,但傀儡毫发无损。 此时,傀儡直直地,速度飞快地朝剩下的两人扑了过去,其中一人连着两枪打在傀儡身上,傀儡除了跛了一条腿,其余的地方无损,他拎起打中他的那人,朝地上猛地抡了下去。 剩下的一个倭人明显懵了。 这傀儡,如果单从外表看,实在是看不出和人有什么区别,但两眼无神,和僵尸无别。 所以,一旦与他对视,就瘆得慌。 这也是许清欢不喜欢召傀儡的缘故。 宝子们看文愉快! 我看到有宝子跟到了我的新书,提前说一声啊,现在云起的pk制度主要看跟读,不是看收藏,也就是说,如果大家只收藏,不追,我pk不过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容易把我书养死。所以,如果宝子们喜欢新书就收藏,收藏后就一定要看。这就是现在字少,我又每天更新很少,没有安利给大家的原因。 等大家把这本看完了,再移步过去,正好那部肥了,够宰。 第329章 你说话要算数,不管将来如何 第329章 你说话要算数,不管将来如何 最后一个人收拾起来就很容易了,趁着对方走神,许清欢一枪废掉了他的手臂,枪支掉落的瞬间,江行野正要扑过去,但许清欢摁住了他。 等再次三声枪声响过,对方的四肢被废了,许清欢才过去,朝对方踢了一脚,用倭国语问道,“来抓简靖川的女儿?” “你就是?”看到许清欢的容貌,这倭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懊恼,惋惜,还有痛恨的神情弥漫上来,他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们一共十五个人,全部都交代在这里了。 许清欢不置可否,她也不认识简靖川的女儿,但她认识简靖川,和李伯伯他们很好,想到这样一个人,自己为国效劳不说,连女儿都有了危险,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至于对方认错人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将对方捆了,许清欢怕这么重要的人犯流血而亡,给他四肢止血后,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牙缝。 可能是看剧看多了吧,真的怀疑对方会不会在牙缝里藏毒药。 事实证明,并没有。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对方的下颌给卸了,并塞了一颗药丸给那人,将她迷晕。 江行野在救治狼群,他身上沉着一股子戾气。 “怎么样?”许清欢知道,他是把狼群当做了自己的族人,曾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些在人类眼里凶残无比的兽类收容了他,给了他温暖。 “死了三头,伤了五头。”江行野的眼眶有点发红。 “你处理死了的狼,我把伤了的带进空间,给它们疗伤?”许清欢握了握他的手,有些伤痛,便是身为爱人,也无能为力。 “嗯,还有那个人,他也受伤了。”江行野指了指那个傀儡,明显看着不像活人,所以,他媳妇儿到底是什么品种? “哦,不用管,他只是具傀儡,不是活人。”许清欢一挥手将受伤的狼和傀儡都带进了空间,青霄也过来了,望着许清欢,它也想进去。 许清欢带上了它。 狼群不懂,看到突然之间它们的族群少了这么多,都目露不善,朝许清欢围了过来。 江行野发出几声狼啸声,头狼温柔地嗷呜一声,朝后一退,其余的狼也就趴了下来。 许清欢担心还有倭人过来,不放心江行野,“把这三头狼葬进空间去?” 他有些意动,但想了想,又摇摇头,“就葬在这里吧,它们也是为了给我守住山洞才死的。” 他的心情很复杂,许清欢也就没有多说,而是将狙击枪和弹匣都留给他,让他注意安全,正要进空间,江行野拉住了她的手腕。 “?” 许清欢疑惑地看向他,“媳妇儿,你还会出来吧?” 他们做了那样亲密的事之后,江行野已经将许清欢视为媳妇儿,对他这么传统的人来说,他们不会再有分开的可能性了。 但,许清欢向他展示了这一面之后,他又无法淡定了。 要不是狼群有了这样大的死伤,他都会怀疑,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他做的一个梦。 “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 江行野看了躺在地上的狼,又摇摇头,“我先安葬好它们。” 空间里受伤的狼不能等太久,他松开了手。 里头有动手术的一切工具,别的不多,中西药都很多,她的速度也很快,五头狼虽然受伤不轻,但子弹取出来,缝合之后,许清欢给他们用了药,把它们移到了灵水旁边,就出来了。 江行野挖了坑,并用石头镶嵌在里头,做成了一个石棺的模样,再把狼放进去,久久都没有合棺。 他坐在一旁,身边围着整个狼群,其中头狼的头还搁在他的膝盖上。 另一只膝盖上,江行野手肘搁在上面,撑着头。 许清欢过来,他听到动静,忙抬起头,眼睛一亮。 刚才,他等得有些着急,也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头狼看到许清欢过来,起身领着族群离开,和以前一样,在那几株千年古树下趴着。 没有以往那么热闹,都很沉默,也懒洋洋的,气氛很低沉。 许清欢在江行野旁边坐下,她朝远处眺望了一下,“阿野,如果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会怎么看待我?” 江行野心说,终于来了,迷惑带来的不安,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这一刻,他不敢再听了,只问道,“你只告诉我,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许清欢并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了什么,摇摇头,“不会,我既然来到这里,一时半刻都不可能回去。” 至于将来,她也不知道,或许,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她曾经待过的那个时空呢,但似乎,那些穿越前辈们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因为一旦回去,就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她突然明白了江行野的焦虑,朝他身上靠去,“阿野,放心,我一定可以和你白头到老。” 江行野把她搂在怀里,在她头顶深深地吻了一口,双臂不自觉地用力。 虽然如此,江行野依旧不能安心,他不能没有她,不管她是什么,是人抑或不是人,他都不能没有她了。 但,他对未来产生了恐惧,如果她是下凡的仙女,她一辈子都不会老,而他不能,他是凡人,将来会有年长色衰苍老的一天,那时候,他要如何和她在一起? 让他放手吗,他如何舍得? 不敢去想未来。 他有些发疯,将许清欢压在青草地上,翻身而上,将她含在嘴里,亲得有点凶残。 他怕把许清欢压坏了,一只手臂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则搂着许清欢的后脑勺,他身上的变化很明显,但一点儿都不避开,而是朝她紧紧地贴上,让她一点点感受。 许清欢的唇瓣被咬的有点疼,她发出呜呜的声音,江行野才松开她一点,俯视她,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许清欢的十指插///进他短而硬的头发里,贴着头皮的一面温热,声音有些喘,“阿野,很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像困兽一样,虽然什么都不说,可许清欢能够感觉到他的伤心,难过与惶恐不安。 江行野朝她吻下来,舔掉了她眼角的泪水,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交叉压在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闷闷的,又带着狠意, “你说话要算数,要一直陪着我,不管将来如何,你都会陪着我。” 哪怕他骗了她,让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失去了三个狼兄弟而难过,说出这番话来安慰他,他也当真了。 两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肌肤上,缓缓滑落。 第一更! 第330章 这故事的主角还是他自己 第330章 这故事的主角还是他自己 “我说话算数,对你一直都算数。”许清欢抚摸他的侧脸,肌肤很光滑。 她没有去碰他的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与自己的渐渐碰撞在一起。 “阿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 “说过。我一直都记得。” “在我曾经的世界里,我只有我自己。” 江行野的身体僵硬了,他手肘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朝旁边滚了一下,侧躺在地上,将许清欢搂在怀里。 地表的热意透过青草传到了他们的身上。 “我虽然有父母,但他们离婚后,各自成了家,虽然有不少堂表兄弟姐妹,但因为生在那样的家族,爷爷像养蛊一样养着我们,最后,我厮杀出了一条血路。” 许清欢扬起脸朝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来这里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个男人不错,前途不可限量,要是能够赖上他,将来完全可以躺平,被带飞。” 江行野凑过来,温柔地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吻,眼底的忧郁渐渐地散去,“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方设法靠近你,我看到罗同志把你的菜弄去换,我就在想,我给你当个跑腿的小弟也挺不错啊,那时候你似乎很排斥我,觉得我是个麻烦……” 江行野亲了亲她的唇,“没有,不排斥你,也不觉得你是个麻烦,就是……不太敢相信,你会不嫌弃我。” “不嫌弃,从来没有嫌弃过。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哪哪都好,长得好,身材好,性子虽然冷了点,可我喜欢。” 事实上,许清欢从来没觉得他的性子冷。 “后来呢?”江行野就跟听故事一样,这故事的主角还是他自己。 许清欢笑了,朝他的肩头靠去,目光所及之处,只到他的下颌,坚毅线条流畅,“后来,我觉得当小弟不好,还得跑腿,再说了,你肯定也不想收个女小弟,那还不如当媳妇儿,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不比当小弟强?” “嗯。”江行野笑起来,他将媳妇儿紧紧搂在怀里,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不要女人当小弟,我只要你做我媳妇儿。” 还有个倭人在,必须尽快上交上去。 江行野让许清欢留在这里看着倭人,他去武装部找李守志。 许清欢抓住他,“不,我们一起去。把那人打晕放我空间。” 她怕江行野路上出事。 倭人这次是朝简靖川来的,不可能只派了这几个人来,如果真的只有这些人的话,必定不会一起行动,肯定化整为零,好保存实力。 如果江行野一个人,在山林中遇上了其余的人,她不敢保证,他能全身而退。 一旦他出事,许清欢不敢想象。 “我一个人去。”江行野忧郁道,“欢欢,你那个空间,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我也不会暴露。这次不是特殊情况吗?”许清欢道,“再说了,我们一直在一起,能够瞒过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江行野想说,他之前的确怀疑过,但做梦都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神器,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他怕太伤了未婚妻的自尊心。 两人没有动那些死了的人,一旦上报,上面肯定会派人过来勘察现场。 但那些枪支,他们收起来了,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只有江行野才知道的山体裂缝之中。 许清欢将那人的手脚筋全部挑断,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后,把他扔进了空间里,这才和江行野一起出山。 他们走的是上次罗金浩带人来拖野猪的那条山道,虽然不好走,但好歹是条路。 出了温泉谷,山里便是一片冰天雪地了,寒风呼啸,雪深的地方没入人的大腿。 但这还不是雪最厚的时候,今年,大山里才下了第一场雪。 江行野要背许清欢,但这么不好走的路,她当然不乐意,手牵着手,两人跌跌撞撞地到达县城附近,正好是第二天天亮了。 一夜奔袭,哪怕两人的体质异于常人,也很辛苦。 好在,这一夜很安静。 许清欢带着他再次进了空间,里头有牛奶和包子,两人简单地吃了早餐。 许清欢让江行野去武装部,她从空间里把人带出来,捆绑在树上。 江行野就算不放心,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将速度提起来。 秦三爷的住处近,他先过去,让三爷派几个人去接应许清欢,等他到达武装部,正好看到李守志陪着人从里头出来,而那人是上次见过的简靖川。 怀疑这个人的身份后,江行野对简靖川的感觉就有点复杂,有些怨恨,但又不敢太得罪,索性就不搭理这人。 “小野来了,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副德行?”李守志吃了好大一惊,“你一个人还是和欢欢一起?” 简靖川的脸色唰地变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恐惧袭来。 江行野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共十五个人,我和欢欢一起杀了十四个,还留了一个,我们担心他们还有援手,不敢在山里多待,把他带出来了,现在在山脚下。” 不等江行野把话说完,简靖川就喊了人过来,他亲自带队开了车朝山脚下赶。 秦三爷也亲自带了人早就接应过去了,几个人将那个还没醒过来的倭人围住。 这人中途醒过一次,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许清欢就又给他塞了一颗迷药,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会儿被拎出来,快被冻死了。 空间里的灵气虽然充沛,但这人伤势太重了,吃了两次迷药,就算在里头待了一晚上,也于事无补。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怎么这么冒险?要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办?”秦三爷真是担心死了。 许清欢被训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想到,主要也不是我们要招惹人家,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了,躲也躲不掉了,肯定只能反击啊,总不能等着别人把我们打死吧!” 秦三爷气道,“我说了不让你们反抗?我是说你们……唉,算了,也是倒霉,这山里最近几年本来太平起来了,现在怎么又出了这么多这种人?” 出现他国的特工,刚解放那几年是很多,最近渐渐地都清剿完了,怎么现在又有了。 说话间,江行野领着人回来了,许清欢抬眼就看到了满眼焦急的简靖川,一时间,被他那眼神震慑住了。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31章 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第331章 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似乎在看到她的瞬间,简靖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那紧张的样子,格外吓人。 许清欢觉得这人是在担忧自己,心里倒是有几分感动,想到这人或许是爸爸的哪一位战友,便乖巧地笑着点了点头。 李守志冲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她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路上,尽管已经从江行野口中得知她没事,但不看到人,总是吊着一颗心。 许清欢朝地上的人踹了两脚,“李伯伯,人就交给您了,还有些死人在山里头,要我们带您们过去看看吗?” “让小江同志带我们去吧,你回家里去,让你伯母给你做顿热乎吃的,好好休息一下。”李守志道。 反而是简靖川,几次欲抬脚,朝许清欢走近一点,几次手指头动了动,但最后,却还是只能作罢。 他回来之后,组织让他隐瞒身份,他本来很不情愿,在外潜伏了十四年,每年都只能拿到一张女儿的照片,看过之后就必须得烧掉。 说心里一点怨言都没有,也不可能。 现在,他只能说,组织的安排是对的。 许清欢婉拒了李守志的好意,“昨晚的事,我也有参与,我们一起去现场,有些事只有我解释的清楚。还有,我们昨晚没有回去,也怕大队的人担心,等向您这边交代好了,我们就回大队去。” “我派人去跟你们大队说一声,就说你们在配合部队行动,让他们不用担心。”简靖川说完,就吩咐了一个兵去上江大队报信。 他又派了一队人将人犯送走,亲自带队进山。 一行人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山,李守志也跟着去。 许清欢委婉道,“山里路很不好走,两位一定要跟着进去吗?” 简靖川心头一暖,又有几分酸涩,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身先士卒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不过,走了一路,许清欢才发现,这两人也算得上是老当益壮。 比年轻的小伙子走得不慢。 走到半路,上山的路越来越不好走,雪天路滑,江行野直接把许清欢背在了身上,他率先走在前面,遇到难走的地方,手脚并用,跟灵猿一样,速度很快。 跟随的都是部队的尖兵,看到江行野的行动,不得不感叹这小子身体素质是真好。 许清欢将一粒气血丹塞到了他的口中,入口即化,他身上的疲惫也一散而尽,精神跟着一震。 “你发没发现,他负重这么久,速度半点都没降啊?” “我倒是觉得,他不但没降,还更加快了。” “这体质,不进部队,真的是浪费了。” …… 这些尖兵们身上也背了武器弹药,但重量绝对不及许清欢,他们的训练科目里也不是没有寒区训练,但比起江行野真是差远了。 被一个乡野汉子比下去,他们的脸上也很没有光。 走了大半日的时间,他们终于到达了温泉谷。 “这是个好地方啊!”李守志站在山坡上,环视一圈,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住在这里不走了。 简靖川看到才耕种的地,有些啼笑皆非,他一路上还在想,这两个孩子跑山里来干什么,对江行野不能不产生怀疑,想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但这会儿,才知道,自己怕是误会了。 “这地里种的是什么?” “药材,一种叫做将浆珠星的药材,是制作骨骼黏合剂的主药,生长条件非常苛刻,我们也是寻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地方进行培植。” 许清欢倒是没有多想,“我和阿野昨天早上过来种,才种完准备回去,就遭到了袭击。” “报!” 一个排长过来,“报告首长,这些人全部中弹死的,涉及枪支是柯尔特单动左轮。” 这两种枪支都是倭国部队现有的配置,这些人死在许清欢和江行野之手,他们二人肯定没有枪支,因此,许清欢说,她先用了迷药,从对方的手里抢下武器后反杀,并没有人怀疑。 死者身上并没有搏斗的痕迹,而且,对方人数众多,江行野通过搏击抢到枪支的可能性也为零。 现场调查完后,天色已晚,江行野请人进山洞休息。 外面有灶台,江行野让许清欢先去休息一会儿,他去担回溪水做饭。 简靖川的勤务兵给他打下手。 做了两大锅米饭,以前腌制的野味拿出来炖了浓浓的一锅汤,一群人吃了个肚饱后,夜里暂时在这里扎营,第二天早上出山。 夜里,许清欢在山洞里的床上睡,其余人分了一部分人在附近警戒,剩下的人都在山洞的外围休息。 江行野去温泉池里头给许清欢担来了一大桶水,倒在盆里让她梳洗一下。 他正要出去门口帮她守着,许清欢拉住了他,“你要不要进去洗一下,里头有之前给你准备的衣服。” 江行野对她这个空间是很感兴趣,但朝外看了一眼,“不去。” 外面的人很多,他不想让未婚妻有任何暴露的风险,“我去后面的温泉池洗是一样的。” 许清欢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然后从空间里将几封书信和照片拿出来给江行野,“就说是从倭国人的身上搜出来的。” 夜里,江行野靠在石壁上睡觉,旁边就是简靖川,这人一直睡不着。 江行野道,“首长,欢欢听那些倭人说,他们是冲着简首长的女儿来的,她在上江大队当知青。我们上江大队没有知青姓简,如果这个误会不消除的话,女知青岂不是很危险?” 简靖川坐起身来,他没想到那些人果真是冲着他的女儿来的,“你们审问那些倭人了?” 李守志也很震惊。 “没有,我们只与他们交锋过,是他们讨论的时候,欢欢听到的。” “欢欢她……我是说许知青她还听得懂倭国话?”简靖川明显很高兴,那一脸的笑容分明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江行野想到未婚妻的来历,很忌讳别人打听,神色冷峻,“稍微……听得懂一点,主要是名字听得很明显。” 简靖川看出来了,不再问,“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不会有人再冲着上江大队来。” 江行野将几封书信和照片递给简靖川,“首长,还有这个,是从倭国人的身上搜出来的,我们也不敢随便看。” 简靖川打开信,就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了,他喊来了一个排长,将东西交给他,“连夜出去,想办法把信交上去。” “是!物在人在,物亡人亡!” 江行野心说,这信又不是只有这几封,丢了就丢了呗,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第一更! 第332章 小五和许知青说咋办就咋办呢 第332章 小五和许知青说咋办就咋办呢 第二天一早,江行野又煮了两锅饭和一锅汤,大家一起吃了,然后兵分两路离开。 每人给了江行野一斤粮票,江行野也没有客气地收了。 这些人其实走上江大队这边要方便一些,但因为事涉机密,怕给上江大队带来祸事,简靖川决定还是原路返回。 临行前,许清欢给了李守志和简靖川一人一粒药丸,“天寒地冻,两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这么长途跋涉,回头容易出问题。” 李守志没有客气,知道许清欢出手没有凡品。 而简靖川自然就更加不会说不要了,他当场就放入口中,这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入口即化,全身暖烘烘的,身上好几处暗伤隐隐有刺痛而松动的感觉。 这些年,这些伤过的地方,总是麻木,好几次行动受限,而差点出事。 但现在,刺痛之后就是麻痒,很舒服。 简靖川目送许清欢和江行野离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许清欢的身上,她的蜈蚣辫有些松了,风吹起了有些凌乱的发丝。 江行野抬手帮她把头发顺到耳后,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相视一笑,许清欢抬手朝江行野轻轻地打了一下,江行野将她的手握住,两人翻过一道山坡,就不见了身影。 “欢欢这药效果很好,老许,你感觉怎么样?” 李守志喊错了,扭头看简靖川,他也看过来,眼神有些复杂。 “老简!”他忙纠正。 “效果确实很不错。”简靖川道,他神色间有几分落寞,目光触及到那些死了的倭人,又带着十分的恨意,“做几个爬犁,把人带出去。” 这里有狼群守护,但江行野沟通之后,狼群也依然安静地待在一旁,一直到他们离开,才出来四下里活动。 许清欢和江行野走了小半天路,终于回到了上江大队。 江保华这边得到了简靖川命人传来的信,虽然不再焦虑,但还是很担心。 两人一回来,他就过来了,不敢多问问题,只问江行野,“需要派人巡逻吗?” 江行野道,“部队应该会有安排,不用找人巡逻,免得节外生枝。最近,把生产搞好就行了。” 江保华对许清欢道,“昨天下午,唐全同又来了,还是为办厂子的事,上面已经同意了,公社这边拨了一栋房子给他,他现在急着要设备,招募人呢。” “设备的话,就烤炉,烤箱这些,还有和面机,都是挺简单的设备,交给我和阿野就是了。不过,他们是打算借账的方式呢,还是咱们生产队用设备入股?” 江保华一听,“这事儿,我得和咱们大队部的人商量清楚,你们说是借钱好,还是设备入股好?” 许清欢没有表态,而是看向江行野。 “设备入股吧,生产队每个月有一笔固定的收入来源,支出压力就小多了。”江行野道,“大队部有钱了,以后能办的事儿就多了。” “行,我去召集大家伙商量一下。” 江保华和大队部的人商量好之后,很快就召集社员们开会。 “又有啥事要开会啊,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听他们在那里说事儿?” “就是,我还准备再多打几个木箱子,我想种点韭菜。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家种的那小白菜前两天生芽了,长得哦,老嫩了,再过几天就能掐了,可以少说也能卖四五毛钱。” “能卖这么多啊,你这一个冬天下来,少说也挣了三四块了吧?” “差不多了,有这么些了,嘿嘿嘿。来年我准备多打点柴火,多烧两个屋子的炕,挣的钱说不定就能翻倍了。” 一路上,许清欢听到的就是讨论温室种菜的,家具厂赶工的,一个月下来工钱差不多有二三十块钱,还有脱粒机厂的工作进展,各人都在说这个月能挣多少钱。 反正气氛特别活跃。 要知道,同一个公社里头,其余的大队现在都是愁云惨雾,粮食交不出去,社员们就分不了粮食,今年歉收,家家户户都只能向大队先借着,借也不敢多借。 大队没有钱,一旦账算下来,工分单价肯定很低,每家都分不到什么,借超支了,用什么还? 可不借,不说穿衣吃药,针线油盐靠什么换? 日子过得凄凄惨惨戚戚。 而上江大队,粮食交上去之后,每家每户的工分不但没少,单价还很高,今年算下来,一个工分值一毛五分钱,比往年翻了快一倍了。 没到过年的日子,家家户户都跟过年一样,现在猫冬的季节,还有工资领,能不高兴吗? 从十月份开始,上江大队的小伙子身价与日俱增,别的大队,甚至别的公社的姑娘都想嫁过来。 “嗯,我说件事啊!” 江保华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站在台上开口道,“这个,我说两句啊,是有个事要和大家伙商量一下,什么事呢……” 江保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县食品厂要在公社这边开分厂,我们生产队的厂子给他们支援设备,就烤炉啊,烤箱啊之类,和面机啊什么的,主要由小野和许知青负责; 厂里的设备差不多也都是他们弄出来的,这个,他们的能力你们也都知道。” 是知道,很强! 所有人都敬畏地朝江行野和许清欢看了一眼,蒋承旭痴迷的目光定在了许清欢的脸上,江行野看到后,怒火中烧,上前就朝蒋承旭揍了一拳。 “你踏马的眼睛看哪儿,不想要了?” 许漫漫忙将蒋承旭拉到了自己身后,“江同志,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蒋承旭抹了一把唇角,神色晦暗地看一眼许漫漫,转身就离开了。 江保华也没有搭理他,甚至上江大队那些嘴碎的婶子们也都只是瞥了门口一眼,露出鄙夷的眼神,提都没提他一句。 江保华继续道,“我请大家来商量的意思,这设备是卖出去呢,还是我们设备入股,我事先声明一下,这次在公社开食品分厂的配方是许知青以生产队的名义贡献的,也算技术入股; 假如我们再用设备入股,将来食品厂办好了,每年我们都能够拿到分红,这些肯定都是要分下去的,看你们的意思?” 当下就有人问道,“小五,你说我们咋整?看你和许知青是啥意思,我们肯定听你们的。” “对,我们能做啥决定啊,小五和许知青说咋办就咋办呢。” “就是,小五啊,你就和许知青帮我们参谋参谋,做个决定呗。”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33章 许漫漫动手了 第333章 许漫漫动手了 没有许清欢和江行野,上江大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光景。 许清欢朝江行野看过去,两人对视两秒,她眼里的认可与得意很大程度上鼓励了江行野,似乎,不管他做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会为他感到骄傲。 “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意见吧,不管是选择把设备卖给食品分厂,还是用设备入股,都各有利弊,也就是说有好处也有坏处。” 有人不耐烦了,“小野,你就说你觉得应该怎么搞吧,你给我们说这些,我们脑瓜儿也不好使,你直接给我们做决定不就好了?” 江行野没有搭理他,“端看将来食品分厂的发展情况,如果发展好,那肯定是设备入股划算,就好像大家家里养了一只下金蛋的鸡,每天下一枚金蛋……” 众人被说得大笑起来。 “如果将来发展不好,那一口价买卖做起来就不会有风险。”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到底怎么搞才好?” “食品分厂的配方是我媳妇儿出的,设备由我们厂自己搞出来,我觉得可以技术和设备入股,我相信我媳妇儿,至于你们大家……” “我们也相信许知青,相信小五你,行,就这么说定了!”有个大嗓门嚷嚷了一句,其余人都附和。 声音传到隔壁,蒋承旭听到了,烦躁得不得了。 他是大城市里来的,他是蒋家的子孙,他读过高中,可是在这破烂地方,穷乡僻壤,他居然活成了这副德性。 未婚妻被抢,一事无成,被乡里人瞧不起。 而反观江行野,一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砂仁犯,引导生产队办成了好几个厂子,赢得了这样的威望,凭什么呀? 脱粒机和切割机的图纸都是许清欢弄出来的,只有家具厂是江行野自己的主意,而之所以能够成功,还不是因为跟着许清欢去了一趟燕城。 许清欢既然成为了霍家的干女儿,霍家能够不对江行野鼎力相助? 如果许清欢依然还是他的,那今天,江行野的一切名和利都应当归到他的头上。 许漫漫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玉米糊糊,“承旭哥,你起来吃一点吧!” 蒋承旭置若罔闻,而许漫漫将碗放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上,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她唇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眼底也尽是恨意。 蒋承旭看着许漫漫瘦得如一根灯芯草的身影,心里终于下了一个决心。 他身边不能留许漫漫了,虽然他的确也对不起她,把她的孩子弄没了,但这一段时间,他也好吃好喝地供应了她这么久,够对得起她了。 “漫漫,我们好久没有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了,你身体怎么样,能不能出门,我们明天去一趟县里吧?” 许漫漫捏着桌沿的手紧了紧,她缓慢地扭过头来,泪眼汪汪,“好!” 蒋承旭起身,走过来将许漫漫拥进怀里,“漫漫,我会想办法回城的,将来也会带你一起回去,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为了我们好。” 许漫漫僵硬地立在他的怀里,哽咽道,“嗯,我知道!” 如果有钱能买早知道,她一定不会看上这个渣男。 她竟然为了蒋承旭,给自己树了这么强大的一个敌人,如果当初她不和许清欢抢蒋承旭,许清欢或许不会这么恨她,哪怕他们一起来这乡里,许清欢也一定还会和最初那样对她好。 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蒋承旭的错,是他一步一步引诱自己至今,如果没有他对自己的虚情假意,她怎么会心动呢? 他竟然还要卖掉自己! “承旭哥,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许漫漫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笑脸。 看到这个凄美的笑脸,蒋承旭心里有几分酸涩,他狠狠地压下去,“你说,你我夫妻之间,还需要说得这么客气吗?” “承旭哥,我想今晚晚上请琼芳姐吃顿饭。”许漫漫道,“你知道吗,琼芳姐原本和长安哥是一对,是张铁山拆散了他们。 张铁山进去后,他们本来可以成为一对,都是因为我……” 蒋承旭也懒得管她是什么心态了,横竖,这也是他们在一起待的最后一个晚上,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半钟,许漫漫开始炖鸡汤,一只老母鸡炖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香味儿飘出了很远,馋得所有闻到的人都流口水。 现在,上江大队的人的确是有钱一点,可也是相比较以前,要吃肉还是不容易,一是肚子都难得填饱,哪有钱吃肉,二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肉。 至于说吃老母鸡,那更是要命,谁家的鸡留着不是为了下蛋换油盐酱醋啊? 后面,女知青住的屋子早就修好了的,但现在只住了屈琼芳和段庆梅,原先的好姐妹一个住炕头,一个炕尾,彼此都视对方如空气。 闻到浓郁的鸡汤味儿,段庆梅烦躁得不得了,在屋里骂骂咧咧。 屈琼芳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 房门被敲响了,许漫漫推开门,“琼芳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屈琼芳走了出去,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屈琼芳跟着她去了东厢房。 天已经黑了,东厢房没有拉电灯,煤油灯的光很昏暗,但不妨碍屈琼芳将桌上的那一大盆色泽金黄,浓香四溢的鸡肉看清楚。 摇摇欲坠的桌子被固定住了,上面还有一筲箕面饼子,三副碗筷已经摆放好了。 “琼芳姐,坐吧!”许漫漫请她坐在东面,“你是老大姐,原本我们来了,就应该请你吃饭的。” “你客气了!” 许漫漫说的是向屈琼芳道歉,道不道歉的无所谓了,能够吃上一顿鸡肉,屈琼芳的口中不自觉地分泌唾液。 动了筷子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如果此时,蒋承旭和屈琼芳稍微少吃两筷子鸡肉,留意一点的话,两人就会发现,许漫漫面前基本上没有鸡骨头,她吃面饼子吃得倒是多,三两口一个,吃了三个速度才稍微慢一点。 “你们吃,我去把炕再烧一下,冷不冷?”许漫漫体贴地问道。 “嗯,还好,你去烧吧!”屈琼芳啃着一条鸡大腿,“许知青,你烧的鸡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我下乡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 “那你多吃点,天冷,吃了好睡觉。” 许漫漫看着她眼神有些迷离,而蒋承旭吃得最多,这会儿已经撑着桌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许漫漫去加了柴火回来,两人都趴在了桌上,她艰难地将两人都拉到了炕上,剩下的鸡肉,桌上的骨头,被许漫漫全部扫到了灶膛里一把火烧了。 第一更! 第334章 点亮了火柴 第334章 点亮了火柴 夜里,一片橘红将窗纸映照得通亮,董良成推了推身边的沈金桔,“媳妇儿,天亮了吗?” 沈金桔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劲,她忙推了一把男人,“良成,你快起来去看看,是不是着火了?” 董良成起来就要下炕,沈金桔拉住了他,“天冷,把衣服穿好了再去。” 等他穿好了衣服,跑出去一看,对面的东厢房已经被大火吞噬,突然之间,屋顶轰然倒塌,而此时,被惊醒的也不止他们两人,知青点的人都跑出来看。 燃烧散发的烟雾中,隐约还有煤油味儿。 “快去喊大队长,快救人!”戴亦风来得最晚,但他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组织人施救。 天气很冷,好在刚刚下了一场雪,暂时还没有风,东厢房和后面的主屋中间还隔了一米多的空隙,房屋坍塌得比较及时,没有波及到主屋。 戴亦风等人将从外面锁着的门拉开,两具黑炭一样的人倒出来,分辨不清是谁。 “快,许知青人呢,赶紧,这里有两个被烧伤的人。” 许清欢过来,看了一眼,两人都属于重度烧伤了,一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人吊着一口气在,活着的应该是蒋承旭,至于死了的人,许清欢懒得知道是谁。 她递了一颗药丸给戴亦风,“先吊着一口气吧!” 主要是如果人都死了,会给活着的人添麻烦,一会儿公安来了,连个问询的人都没有,大家也搞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公安来得很快。 上午十一点左右就来了,冬天的红日姗姗爬上天空,没有温度的光洒在地面。 大雪纷飞,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唯独东厢房这边一片黑土废墟,看着碍眼极了。 公安给死人做鉴定,浑身都烧焦了,面目全非,没办法鉴定死了的人是许漫漫还是屈琼芳。 事实上,通过骨龄可以鉴定,但这事儿和许清欢无关,她也懒得管。 “应该是许漫漫吧!” 公安让和屈琼芳关系最好的段庆梅来看看,她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了,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但她知道,如果死的是许漫漫,那么凶手就是屈琼芳。 比起当一个无辜的死者,死了还背上一个砂仁犯的罪名,自然是后面一个选项更惨一些。 “可以判定吗?”公安问道。 段庆梅摇摇头,“我只是从身材上面可以看出来,而且,琼芳姐昨晚一夜未归。” “知道她昨天去干什么了?”公安问道。 “昨天许漫漫买了一只鸡,下午就开始炖,炖得很香。”段庆梅道,“后来许漫漫请琼芳姐来吃鸡,她跟着过来了。” “他们平常关系怎么样?”公安问道。 “不怎么样。” “那为什么会请她来吃鸡呢?” “听说是赔罪。”说着,段庆梅朝周长安看了一眼,公安注意到了,追问道,“为什么事赔罪?” 段庆梅道,“好像是许漫漫做了什么对不起琼芳姐的事,是为男人的事。” “麻烦你说清楚一点,我们这是在办案。”公安的语气变得严厉。 段庆梅瑟缩了一下,“是,我偷听了,许漫漫和周长安做过那种事,周长安和琼芳姐是,是,是很好的关系,许漫漫为这事向琼芳姐道歉,说并不是故意要拆散他们。” 公安问周长安,“谁是周长安,麻烦站出来一下。” 周长安低着头站了出来,这件事,知青点基本上都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坦诚于众人面前,接受审判。 “周长安,你和屈琼芳是什么关系?”公安直白地问道。 “一起来的知青,我们最早……我喜欢她,她应该是喜欢我的,我本来想和她处对象,谁知她后来不搭理我了,和另外一个叫张铁山的知青走得很近。 我怨恨过她,后来,张铁山被抓进去了,我才知道,她是被张铁山胁迫的,我本来准备原谅她了,可后来,许漫漫勾引了我。” 围观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 这会儿,蒋承旭醒了。 公安过来问,但他的嗓子哑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许清欢只好给他用了一点治疗嗓子的药物,他清了一口黑痰出来,没把人恶心坏了。 “蒋承旭,死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蒋承旭摇摇头,“不知道。” 他是用气音说的。 他被烧醒,拼命往门口爬去,等他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他趴在门口喊救命,好在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大,他占据了有利地形,才留了一口气在。 而死去的屈琼芳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她本来就体弱,爬过来后,蒋承旭将她远远地推开,她靠在门板上,是活活窒息而死的。 黑咕隆咚的,蒋承旭哪里管她是谁,而且,他潜意识里以为对方是许漫漫,本来就已经联系好了,要把许漫漫卖掉,现在人死了,省了他一桩大事。 但他自己也废了。 “让许清欢救我,救我!”蒋承旭睁开眼,四处寻找许清欢,没看到人,很着急,“救我,让许清欢救我!” 但公安没搭理他,“先送县医院吧,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问他。” 许漫漫蜷缩在山洞里,很冷,茫茫大山之中,好似只有她一个人,好在山洞不大,但却还很暖和。 她蹲在洞里,将所有的衣服拿出来都穿上,吃着昨晚上没有吃完的饼子,饼子很硬,她用唾沫泡软后,再慢慢地咽下去。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一样。 她听到了蒋承旭和人商量要将她卖给山里人的话,原本,当孩子没了的时候,她就无法克制地恨上了蒋承旭。 她对他死心塌地,但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目光追随的永远都只有许清欢。 那一刻,她想让蒋承旭去死。 但她不想搭上自己,就想出了这招金蝉脱壳之计。 至于为什么要选屈琼芳,如果可以,她倒是想选许清欢,但是,她知道那个不现实,许清欢不会上她的当,因为她用来引诱许清欢的筹码根本不够。 屈琼芳就不同了,一顿鸡汤就能让她上当。 知青点的女知青不多,只有屈琼芳和段庆梅两个人,她虽然也不喜欢段庆梅,但屈琼芳令她更恨。 当初,她就是冒充屈琼芳,才会被周长安给弄了的。 迁怒,永远都是小人绝招。 将所有的柴火全部都拉出来,沿着东厢房围了大半圈,因为怕人听到动静,她略过了和主屋最近的北面那堵墙,还有和西厢房对着的西面这堵墙,所以才会给蒋承旭留了一条活路。 然后,她将煤油全部都淋在了柴火上,然后划亮了火柴。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35章 你能要求别人,自己做不到? 第335章 你能要求别人,自己做不到? 公安初步断定,死去的人是许漫漫。 他们断定的结果,一方面是旁人的指认,另一方面是逻辑推理。 蒋承旭被送往县医院接受治疗,尽管他一再坚持让许清欢为他治疗,但这一要求没有任何立场,许清欢既不是医院医生,也不愿做好事,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得了他。 因为没有照过镜子,所以,蒋承旭不知道自己受伤的情况,他只知道很疼,哪里都疼。 而他被人从火里扒出来的时候,是许清欢给了他一粒药丸,吃了之后,他好多了。 后来,不能说话,也是许清欢给他吃了一粒药丸,他嗓子不疼了,到现在都好好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让他完好如初,那就只有许清欢了。 “滚,你们都滚,我不要你们治,你们都是废物,让许清欢来给我治,我是她的未婚夫,她不能不管我!”蒋承旭的嗓子好了点,能够说出话来了。 周冰艳气得要死,对宋燕青道,“宋医生,你说许医生给这种人吃啥亮嗓子的药呢,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许医生的名声。” 宋燕青横了周冰艳一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病人有这样的需求很正常,既然许医生能够给他治疗好,许医生就应该无私地做到这一点。” 周冰艳有些急了,“不是,宋医生,许医生的未婚夫根本不是他,是人家江同志,他凭啥这样说人家!” 换做是她,就冲着这一点,她都不能原谅。 宋燕青严厉地道,“你要好好反省自己的思想,我们是医生,哪怕是你的杀父仇人,既然来找你看病,你就必须把他当一个普通患者对待。 你这样的偏见不可取,我希望你在医术上可以学习许医生,但在医德上,要以她为鉴。” 周冰艳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宋燕青去找邓爱国,“邓院长,我听住在302的病人说,许医生给他吃过药丸,效果很好,我的建议,我们现在对那位重度烧伤的病人暂时没有很好的治疗手段,不如请许医生过来帮忙?” 邓爱国有些犹豫,“我问问看再说!” 宋燕青觉得不应该,“邓院长,这怎么能是问问看的问题呢?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我认为,不管许医生和病人有什么恩怨,她都应该摒弃前嫌,尽到一个医生的本分。” 许清欢接到了县医院的电话,是邓爱国打过来的,毫不意外,她一口拒绝。 宋燕青在旁边,她性子比较急,从邓爱国手中抢过了电话,“许医生,是我!我想知道你拒绝给病人治疗的理由!” 许清欢道,“没什么理由,我现在不是县医院的医生了,我想,我可以不听从你们的调遣。” 宋燕青道,“是吗?可是,许医生,你有这个能力,你拒绝就是不应该,我想我也有立场举报你,公报私仇!” 她委婉地问道,“你是不是和病人有什么恩怨?” 许清欢骂了一声“有病”,然后挂了电话。 她本来不想这样,但实在是,和宋燕青这种钻牛角尖的人,道德绑架者实在是说不通。 而宋燕青也同样很生气,“邓院长,我认为我们应该向上举报她,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有样学样,医疗系统还有秩序可言?” 邓爱国有些为难,“但是,宋医生,医疗系统也没有几个像许医生这样医术如此超群的人。举报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许医生。” “怎么是不相干的人?”宋燕青觉得无语,“能是不相干的人吗?他是我们的病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为他寻找最好的治疗方案,并实施!” 就在这时,周冰艳快步跑过来,“宋医生,请您马上下去,有个病人要保胎,现在情况非常危急。” 宋燕青下去,正好看到医护人员用推车将病人接进来,与陪同家属面对面的时候,愤怒与不甘交织,“张泽涛,她是你什么人?” 宋燕青指着车上的唐金梅,面色潮红,眼里沁着泪水,他们才离婚,这女的就要来保胎了? 张泽涛皱了皱眉头,“宋燕青,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你也管不了。” “管不了?我只要给她检查,我就知道她是在你和我离婚前还是离婚后怀的,你说我管不管得了?”宋燕青怒道。 唐金梅捂着肚子喊痛,她感觉在流血,“泽涛,我肚子疼,你快让医生给我保胎啊,现在的医生都这么不靠谱了吗,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举报你们。” 周冰艳只想骂人,“宋医生,能不能先别吵架,先把病人处理了再说别的?” 宋燕青的脸别过去,站着不动,让她给抢了自己男人的贱女人保胎,她还做不到这么高风亮节。 邓爱国从楼上下来,张泽涛认识他,忙道,“邓院长,麻烦您了,我爱人情况紧急,能不能尽快帮忙安排一下?” 宋燕青听到这声“爱人”,虽然是对外的寻常称呼,但她眼泪还是忍不住要流下来了,曾经,这人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抬脚就要走,邓爱国喊住了她,“今天没有别的医生,你赶紧给病人诊断一下,开始打针还是怎么处理,尽快,不要再耽搁了。” “邓院长,换人吧,她抢了我男人,我没有和她算账已经是我大度了,还想我给她保胎?”宋燕青道。 邓爱国毕竟是院长,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他脸上也无光,冷声道,“宋医生,刚才在电话里,你是怎么和许医生说的? 怎么,你能要求别人,你自己做不到?” 宋燕青一窒,她愣了一下,邓爱国道,“当然,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会通知别的医生过来。不过,你需要对病人进行一下临时处理。” 宋燕青感觉到医院的医护人员都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我来吧!” 她她跟着推车进了病房,给唐金梅检查过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了,也就是说,他们离婚前,唐金梅就怀上了张泽涛的孩子,难怪愿意净身出户。 今天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才动了胎气。 宋燕青几乎是忍着泪水,给她开了处方,让人给她打了一针黄体酮。 若说还有别的什么保胎手段,倒也没有了。 两个小时后,唐金梅还是没有保住孩子,大出血,差点送了一条命,她要张泽涛起诉宋燕青,“她是故意的,她见不得我给你生孩子,自己生不出儿子,就要害别人的儿子吗?” 第一更! 第336章 你不配当医生 第336章 你不配当医生 张泽涛一把扣住宋燕青的手腕,厉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奸生子而已,没了就没了,还要问为什么?”宋燕青鄙夷地看着这个男人,一天到晚想儿子,连道德底线都不要了。 亏得她还因为两人的离婚而自我反省过,一腔痴情简直是喂了狗了。 说完,宋燕青一把甩开张泽涛的手腕,仰首阔步地走出了房间。 唐金梅愣住了,好半晌才哭出声来,她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呜呜咽咽地哭,又是新婚妻子,张泽涛比她大了快十岁,怎么会不心疼。 “你要是想举报,就去举报吧!”张泽涛做出了让步。 他的确不能因为自己而强迫唐金梅,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 唐金梅摇摇头,“不,我怕,我怕她反过来会举报你,我们是夫妻了,我不能不顾忌你,你要是有个什么,我一个人就算报了仇有什么意思?” 她偎依在男人的怀里,“这孩子的确是你们离婚前怀上的,我们本来就不占道理。” 张泽涛抚摸着她的胳膊,“以后还会再有的。” “可是,她不应该这样啊,她有什么怨恨,可以冲着我和你来,为什么要冲着孩子来,我们的孩子!”唐金梅哭得声嘶力竭。 宋燕青站在窗边,冷风不停地朝她的脸上吹来,凭心而论,孩子没了,其实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或许没有尽心尽力,但她也是按照流程在给唐金梅保胎。 最后没有保住而已。 宋燕青这样安慰自己。 邓爱国却不这么认为,“宋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拎得清轻重的,所以我才会让你去给唐金梅同志保胎。如果不是你一次次地那么义正言辞地批评许医生,还有其他人,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燕青张了张嘴,“邓院长,我并没有公报私仇,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做这样龌龊的事。” 邓爱国气不打一处来,“宋医生,你敢说你尽心尽力做了救治工作?” 宋燕青抿了抿唇,“我只是把我能做的做了!” 邓爱国指着蒋承旭所在的病房,“许医生和蒋承旭同志是有私人恩怨,所以,她拒绝救治蒋承旭同志,因为她怕自己不尽心,这才是最高的道德境界。 如果今天,你执意不肯,我绝不会勉强你,但你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那你为什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他拿出处方,“你难道都没有按照日常诊断的方式问一下病人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她感冒了,还有点低烧,你知道吗?” 宋燕青内心是震惊的,但她别过脸,理直气壮地道,“她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她感冒低烧吗?是她说她只是来保胎,也没有说别的,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寻常病人,她肯定会按照正常流程进行望闻问切,最起码,不会忽略病人低烧这种问题。 邓爱国很失望,“宋医生,我一直以为你的思想很进步,是医院的楷模,平时的工作中你也一直起着带头作用,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 宋燕青听不得这样的话,“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一次失误,而且这是特殊情况。” 邓爱国道,“越是特殊情况,越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果你平时不那么要求别人,或许我不会把这桩病例交给你处理。”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邓爱国离开后,宋燕青也准备下班。 走到更衣间门口,听到里头的议论声。 “每天都那么义正言辞地说别人,自己呢,真是的,那些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不是才怪呢,这几天说人家许医生说得还少吗?之前也没少说,说人家公报私仇,不配为医生,最起码人家许医生只是没出手而已,也没像她,这不是害人性命是什么。” “呵呵,就是靠这张嘴,这些年才升得这么快,都升主任医生了,配吗?” “今天一早上还教训周冰艳,说让她医德上,不要学许医生,要引以为戒。” “啊,这种话都说?许医生人挺好的,一是一,二是二,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就喜欢这种直爽的人。” 一阵风来,将门吹开,撞击在墙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她们一扭头与站在门口怒目相视的宋燕青对上了。 所有人都忙扭过头,换衣服,收拾东西,等她进来后,就一窝蜂地离开了。 平常,这些人看到她,哪一个不是巴结得要命,恨不得帮她换衣服,而她也一向都是表现出一副克己大义的样子,一再收获别人的仰慕。 所以,她错了吗? 可是她错在哪里? 宋燕青不知道,失败的婚姻,现在不被人理解的局面,所有的不顺一下子都堆积到了她的面前,不过,她半点都不担心那一对狗男女去告她,只要他们敢举报,她就能举报他们乱搞。 宋燕青刚刚脱下工作服,周冰艳就来了,“宋医生,219的病人请您过去。” 张泽涛去买吃的了,趁着这个功夫,唐金梅请宋燕青过来。 “你觉得我不会去举报你,是吗?”唐金梅道。 宋燕青笑了一下,“你可以去举报,最多也只会判我一个医疗失误,你低烧,我根本不知道,你自己也没说,你是故意不说还是怎么回事,只有你心里清楚。” 唐金梅摇摇头,泪水滚落,“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会不想要。我太紧张了,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低烧。可你是医生啊,你以前常和我说,当医生一定要守道德,否则不是救人,而是砂仁。” 她紧紧地抓着被褥,“宋医生,你鲨了我的孩子,你不配当医生,你是个鲨人凶手。” 宋燕青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了,“你胡说,我根本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敢承认你心里根本就是这样想的,你觉得那是我和泽涛的孩子,他是你的前夫,你嫉妒我,所以才会故意鲨了我的孩子。” “我没有!”宋燕青直接疯了,因为唐金梅的每一句控诉,都让她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的内心,她身为一个医生,的确想过唐金梅肚子里的孩子该死,唐金梅也该死。 张泽涛更是该死! 她冲上去朝着唐金梅就是一耳光,“你这个贱妇,你和张泽涛就是一对贱人,这么等不及了要爬床?我难道不愿意和他离婚吗?怀了个野种,还好意思找我算账,活该,你就是活该!” 她抓住了唐金梅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唐金梅“啊”地大叫,眼角余光看到门口那只脚踹开了房门冲了过来。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37章 你可以反过来告唐同志诬陷谋害你 第337章 你可以反过来告唐同志诬陷谋害你 进来的是张泽涛,他从宋燕青手里抢回了唐金梅,看到她被抓得凌乱的头发,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包,特别是她才被前妻害死了尚在腹中的孩子。 张泽涛反手就是一耳光,将宋燕青扇在了椅子上。 宋燕青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泽涛,“你打我,你敢打我,张泽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张泽涛也是有些忍不住了,“宋燕青,你我做了十多年夫妻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其实比任何人都自私; 你想让谁都服从你,听你的,可你有这个能力吗?你口口声声医术医德,你有吗?你要求别人,你其实比谁都无耻,自私,没有道德!” “你胡说,你胡说,不是的!”宋燕青接受不了这种对自己的全盘否定。 “你身为妻子,不愿意和我生孩子,你说是为了事业,要为人民服务。身为医生,你公报私仇,弄死了我的孩子,身为母亲,你这么多年,陪过孩子吗? 你口口声声追求事业,为人民服务,你的医术有半点长进吗?你一天到晚标榜自己,可最后呢,如果我举报你,你觉得你对我爱人做的,够不上医疗事故吗?” “你可以去举报我!”宋燕青此时气得浑身发抖,感受到了张泽涛的无情,“别忘了,唐金梅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张泽涛无情地道,“她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两个多月的诊断是你给的,你可以说已经三个月了。” “你什么意思?” 唐金梅垂下脑袋,看似在哭,实则噙着一抹冷笑,她固然舍不得孩子,她也的确是和张泽涛偷情了,但这并不能够成为宋燕青害她孩子的理由。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留你在医院为害别人了。” 宋燕青不敢置信,“你居然还想去举报我?” 张泽涛没有搭理她,他抱起了唐金梅,“我们回去吧!有哪里不舒服,就去公社卫生院。” 唐金梅的头靠在张泽涛的胸口,“嗯,反正孩子已经没了。” 说完,她伤心地哭起来了。 张泽涛越发厌恶宋燕青,两人越过宋燕青的时候,唐金梅的脚在张泽涛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踹了宋燕青一下。 许清欢接到邓爱国的电话时,才知道宋燕青居然被关起来了,她有些懵,“怎么回事啊?我觉得宋医生还行啊,保胎没保住,这犯不着啊!” 邓爱国将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宋医生的确有失误,但也是有原因的,她诊断出来那胎儿已经两个多月了,那时候,宋医生还没有和她男人离婚,这换了谁都难受。” 邓爱国也自责,“这也怪我,是我逼着她去给那女的保胎,关键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许清欢也是觉得宋燕青倒霉,“这真的是阴差阳错,这怪不得任何人。现在怎么办,能不能和他们协商,各退一步,我觉得宋医生应该是失误,绝不会是故意害命。” 唐金梅是一个大夫,虽然医术不高明,难道她低烧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下雪天,跑去摔一跤,摔动胎气了,不就近在公社卫生院保胎,非要去县医院,这又是怎么回事? 其中疑点颇多啊! “照理说,胎儿两个多月,他们应该是需要避讳一点的,毕竟那时候,张同志和宋医生还没有离婚。”邓爱国也是恼火,“但现在胎儿也没了,去哪里弄出证据来,说唐金梅怀的那个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呢?” 许清欢道,“胎盘还留着没?胚胎组织还留着没?这些都可以做检查啊,还有,也要对唐金梅进行调查,当时宋医生给唐金梅采取了什么措施,这些都可以分析一下。如果没有违规的操作,她不应该被举报调查。” 邓爱国将这些都记下来了,“我去看看。许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需要您帮忙,看您能不能出面一下?” 许清欢的能耐现在在阿城市整个医疗系统都是有名的,她的医术不会轻易有人敢质疑。 次日,医院就派车过来接许清欢,邓爱国亲自过来的,江行野丢了手头的事陪她去县里。 公安,以及上一级医院,县里的人,还有张泽涛夫妇都在。 许清欢进来,会议室的桌子上摆放着胚胎组织和胎盘,用一张白布盖着,张泽涛则和唐金梅挨得很近,随时守护着一样。 宋燕青白着一张脸,看到许清欢进来,还很惊讶。 “许医生,从这些东西上可以看出,胎儿有多大吗?”公安指着白布盖着的东西问道。 许清欢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换上医院准备的工作服,然后揭开了白布,用钳子扒拉了一遍,然后放下白布,“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可以看出来。” 县里的人看了张泽涛一眼,他脸色一白,唐金梅嚷嚷道,“谁不知道你这赤脚医生的资格证是宋医生给你弄来的,你们关系本来就好,你作伪证,谁能拿你怎么办?” 许清欢这才注意到唐金梅,朝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唐同志,我可以给你把个脉吗?” 唐金梅将手放在桌子底下,“我没病,不用你把脉。” 许清欢对公安道,“公安同志,我申请给唐金梅把脉。” 公安点头,唐金梅还执意不肯,张泽涛让她把手拿出来。 许清欢凭了一会儿脉象,“唐同志,你身为医生难道不知道怀孕期间不能随便吃药的吗?你是不是吃过复方阿咖酚散?” 唐金梅脸色一白,猛地收回手,“胡说,我没有吃,我怎么会吃呢,我就是摔了一跤才会流产的。” 许清欢道,“很多人吃了复方阿咖酚散都会有过敏反应,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我怀疑你感冒了,吃了复方阿咖酚散才会导致流产。 但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宋医生,在导致你流产这件事上,要负主要责任的人应该是你!” 许清欢不能越俎代庖,她对公安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具体还需要公安取证,我们最终还是要靠数据说话。” 她提议道,“一是我建议去查卫生院的用药情况,二最好去唐医生家里查一下,因为她是卫生院的护士,或许不需要通过购买途径就能够拿到药物,如果她家里有这类的药,或是留有用药痕迹,也能说明问题。” 许清欢对宋燕青道,“宋医生,如果我的推断是对的,你可以反过来告唐同志诬陷谋害你。” 第一更! 第338章 那天的火到底是谁点的? 第338章 那天的火到底是谁点的? 许清欢这话,不失偏颇。 因为如果推断是真的,唐金梅自己吃了药流产,然后不就近在卫生院保胎,就证明她已经存了要陷害宋燕青的心了。 不管结果如何,唐金梅都可以有理由将宋燕青牵扯进来。 哪怕宋燕青不是主治医生,她也可以诬陷宋燕青唆使同事谋害她的孩子。 而且,宋燕青这种人,道德标准很高,她自己其实很严于律己,自然也对他人的要求也非常严格,这就导致了她眼里容不进沙子,很容易就会被挑唆起来和唐金梅干一仗。 作为医生,不管她是动嘴还是动手,都是失理的一方,会被置于风尖浪口,接受道德的批判。 正如今天,宋燕青所面临的处境一样。 如果邓爱国不是怕牵扯到医院的名声,连累了自己,想必,他也懒得管宋燕青。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正如许清欢所预料的那样,唐金梅本来是准备自己去药房拿一包复方阿珈分散的,结果被药方的同志看到了,对方强制要求唐金梅签字。 她一共领了六颗药,从她的家里翻出来了还有四颗。 唐金梅无法抵赖,只能承认了,“我也没有想到会导致流产,这流产的话也是许医生说的,但我的确是摔了一跤。” 许清欢问道,“你昨天摔了一跤后,直接就来了医院?” “是。” 这种天气,基本上穿的都是厚裤了,一个人能够有一条厚裤都很了不起了,能有两条用来换洗,那是很有钱的人家了。 不管是布料还是,都很难弄到。 许清欢又问道,“你摔在哪儿了,雪地里,泥地里?” 唐金梅想到自家前院后宅的雪都被铲干净了,公安也去过了,不好撒谎,就说“泥地里。” 许清欢没说话了。 公安终于能够正常上岗了,“唐同志,你的每一句话都将被记录在案,并作为呈堂供词,我问一下,你昨天是穿的这条裤子吗?” 唐金梅正犹豫,宋燕青说了一声“是”,这会儿,唐金梅才知道,许清欢之前问那么多的用意是什么,她吓得两手紧紧地扣住了椅子的边缘。 但公安还是让她站起来了,屁股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泥渍印染的痕迹。 案情告一段落,邓爱国送许清欢和江行野出门,“许医生,真不再考虑来我们医院工作吗?我们非常需要你。” 许清欢摇摇头,“不了,马上封路了,我懒得来回跑,等明年,就更没有时间了,开年要抢种,生产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过了十八岁生日,她就要嫁人了,到时候更加没有时间。 每次出来江行野都要陪着,他现在也很忙。 两人来了一趟县城,正好到了中午,准备去国营饭店吃饭,顺便给夏老头带点吃的过去,她好久没去淘废品收购站了,还有点想念那种捡漏的感觉。 宋燕青追了上来,喊住了许清欢,欲言又止,最后看许清欢不耐烦了,才道,“许医生,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她格外真诚地九十度弯腰,许清欢让了一步,“宋医生,言重了,毕竟同事一场,没必要这么客气。” “我以前很羡慕你的医术,说实话,我其实是很瞧不起你的医德。”宋燕青心里说了一句,包括任商陆老先生,“但是,现在我诚恳地向你说对不起。” 那天,许清欢送给她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还祝愿她“希望你这一生永不与人结仇,也但愿你永远都不用给你的仇人看病”。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许清欢倒是无所谓,她笑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宋燕青现在道歉,忏悔,但是人的性格生成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且,她们将来也不会多打交道了。 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东西,竟然遇到了林于飞和于晓敏,看到他们来,于晓敏还挺紧张的。 许清欢坐过去,林于飞将自己没有动的米饭和筷子推给许清欢,“我没动过,你先吃,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许清欢没要,“不用,阿野在买,你吃你们的。” 他们也是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炒干菌菇,没有动筷子,等江行野来了,大家才一起吃。 见江行野要了两份红烧肉,林于飞道,“买一份就够了,另一份你们要带回去就带,买两份干啥,能退吗?” 许清欢道,“不用,给人带的。” 江行野知道林于飞现在冲着于晓敏来的,这人最近三天两头往上江大队跑,问道,“怎么打算的?啥时候办事儿?” 于晓敏比许清欢大一岁,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两人也有这个意向,但一个在上江大队,一个在辽中大队,照理,于晓敏要嫁过去,但现在上江大队这种形势,而且这边也有她的事业,她实在是不想去新联大队。 “还不知道呢。”林于飞看了于晓敏一眼,一个苦笑,一个脸红。 许清欢道,“你想转过来上江大队吗?要是想来,我们想想办法,今年我们这边的知青折损得非常厉害,都没几个人了,反正你不来,明年分下来的知青也不会少。” 林于飞眼睛一亮,连于晓敏也是喜出望外,“这个……可以吗?” 江行野道,“有什么不行,回头我去说说,把你调过来,正好这边到时候也需要人,生产队要在公社那边开个缝纫机制造厂,我正愁没有用的人。” 林于飞起身道,“野哥,我欠你一份人情,我给你买斤包子,别的,以后再报答你。” 江行野拉住了他,“你这样说,我就不想帮了。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很照顾欢欢,这种生分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行,将来你们结婚,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啥意思?你的意思让我准备一份大礼送你和晓敏?要不要先透露一下,你打算送多大的礼给我?我事先也准备准备?” 于晓敏忍不住笑起来,也是臊得脸通红,戳了一下许清欢,“你又在胡说。” 林于飞见对象害羞,就转了话题,“还别说,现在都在传上江大队的知青点有毒,半年不到时间,折进去了一半的知青了,几个大队的知青点都在议论。” 于晓敏惊讶道,“不是吧,这跟我们知青点有什么关系啊,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许清欢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你到底敢不敢来啊?” 于晓敏也紧张地看着自己对象。 林于飞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问,“敢,为什么不敢?不过,说起来,那天的火到底是谁点的?死的人到底是谁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39章 求婚,应该怎么求? 第339章 求婚,应该怎么求? 一直到现在,公安那边都没有完全破案,而这件事在知青中引起了广泛关注和议论。 于晓敏看向许清欢,江行野也是。 许清欢笑道,“看我干什么?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死的那个人是屈琼芳,逃走的是许漫漫。” “啊?为什么?”于晓敏惊呆了,“她为什么,她不是对蒋承旭喜欢得死去活来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若论对骨骼的了解程度,这点把握我还是有。虽然当时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但烧毁的只是皮肉,骨骼还在。 屈琼芳的骨骼比许漫漫要粗壮一些,这个,作为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晓敏就更加不解了,“你当时怎么没跟公安说?” “这个需要专门的鉴定人员鉴定才有法律效力,而且公安还没有关闭结论,证明他们会两条腿走路,所以说,说不说的无所谓。而且,我对解剖那样一具尸体实在是没有兴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时代,随处出头可不是好事。 冰天雪地,生存环境如此恶劣,死的是谁,活的是谁,并不重要,早晚会在黄泉路下重逢。 于晓敏差点吐了,林于飞估摸着也是想到了,脸色有些不好。 江行野倒是无所谓,“吃完了吗?吃完了的话,我们走吧!” 四个人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开,许清欢和江行野一起去废品收购站,林于飞他们还要去逛逛,听那意思,如果林于飞能够调过来的话,两人应该会尽快结婚。 两人从机械厂经过的时候,正好中午下班时间。 这个时候的厂子和后世不同,中午会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家属区就在厂子里头,下了工回去做顿饭吃,还能休息一下,下午接着干活。 后世,上班地方和住的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远,有的绕半个城市,大城市里在路上的时间有的一天要四五个小时,苦不堪言。 江行野看到了江行兵,喊了一声“大哥”,看他挺憔悴的,拉着他到了旁边说话,“怎么,干得不顺心?” 确实有些不顺心,他们厂的何副厂长总是针对他,好在厂长还挺维护他,还有老员工对他都挺照顾的,要不然,真难待下去。 他一来,就是正式员工,也挺招人忌恨的,特别是那些临时工们,就好像他抢了他们转正的名额一样。 “是不是姓何的厂长欺负你了?”江行野之前听江行兵说过一嘴。 “也还好,无所谓,顶多就是骂我两句,能把我咋样?”江行兵被兄弟一问,心情好多了,捋了一把头发,“你们咋来了?走,去国营饭店,我请你们吃红烧肉。” “刚吃了过来的。”许清欢道,“大哥,你们那个何副厂长和你们厂有个叫邱金桂的寡妇,她公公是市里商务局副局长,你要是挺烦他的话,就从这里下手。” 她掏出相机给江行兵,“你行动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别被人抓住了。” 江行兵大喜,“这玩意儿怎么用?” 许清欢教他怎么操作,他端起相机,“来,你俩站近一点,我给你们照一张。” 这相机就是个傻瓜相机,把人框进去,按一下,就照好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照合影,之前在燕城的时候也找人帮忙照过,但当时当着外人的面,江行野和许清欢只敢并排站着。 这会儿,两人找到了一株青翠的苍松,身后是白墙黑瓦,旁边不知是谁堆的一个雪人,江行野搂着许清欢的肩膀,许清欢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江行兵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早点洗出来。”江行野催道。 “放心,拍到了,我就尽快洗出来。”江行兵明显比出厂的时候高兴多了。 夏老头子穿了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在里头隔出来的一间小屋子里烤火,听到声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缩回去了。 两人进去,江行野从许清欢手里接过米饭和红烧肉递给他,“快点吃,还是热的。” 买了之后,许清欢就放进了空间里,进门才拿出来,热得很。 夏老头懒得理江行野,随手将一块汉玉递给许清欢,“打算啥时候结婚啊,我好做点准备。” 江行野浑身一震,不自觉地扭头看许清欢。 她围着灰色的围巾,两条松松的蜈蚣辫,唇红齿白,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听了这话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一乐,“我也想知道啊,您不该问阿野吗,怎么问我了,难道这里兴女的向男的求婚?” 夏老头也被逗乐了,“问他?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东西,我问他,他也不说。” “哎,好想快点过年啊,过了年,日子就过得快了,我有两个姐妹估计都要嫁人了。”许清欢坐在小凳子上,纤细白玉般的手放在炉子上烤火。 乔新语过了年也要结婚了,他和陈德文的婚事还好说一些,大家都是高中同学,这次,陈德文又回申城,两家的父母见了一面,一说起来都还认识,婚事定下来了。 结婚的时候,乔家父母要过来,陈德文那边的长辈也会过来,日子定在四月初,那时候还没有春种,掐着那个点儿,把事儿办了。 江行野听一老一少聊天,一颗心噗通噗通跳,过了年,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结婚了? 结婚的话,婚房用哪一栋宅子呢? 他现在住的条件太差了点,肯定住在青砖瓦房里头,那四姐妹成衣厂就要搬出去,就把他现在住的房子腾出来,安置在那里。 算了,过了年,看生产队的收入情况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就干脆把厂房建起来,四姐妹成衣厂就搬到新厂里去。 这么想着,江行野的心跳的更加快了,他好担心会蹦出来。 之后,许清欢又去了一趟新华书店,她之前试翻译的稿子过了审核,外译总局给她发了高级编辑证,把之前的结算后,巩明杰将高级翻译的任务发布给了她。 考虑到现在来回不方便,巩明杰给了两万字的任务量,让江行野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后,同意在许清欢不方便来往的情况下,让江行野给她送稿子,接任务。 从新华书店出来,两人去汽车站的时候,江行野又带着许清欢走了一条很隐蔽的巷道,两头没人,他将许清欢堵在里头,拉着她揣在自己怀里,“欢欢,你说的求婚,应该怎么求?” 第一更! 第340章 宝贝儿,嫁给我! 第340章 宝贝儿,嫁给我! 江行野问的有些羞耻。 这么冷的天,夹巷之中虽然没有风,但江行野的耳根都烧红了,一直蔓延到了脸颊。 他的身上就像火在烧,血液如岩浆般喷涌,一颗心如战鼓在擂。 见他这窘迫的样子,脚指头差不多都抠出一座银光殿了,许清欢忍不住笑了,戳了戳他的胸膛,他穿了一件军大衣,戳也戳不到,她将手从他的衣领那里伸进去,贴在他的肌肤上。 “想我告诉你啊?” “嗯。” “为什么?” 江行野被逗得受不住,在这种事上,他的脸皮其实很薄,搂着许清欢的手臂越发紧了点,“宝贝儿,嫁给我!” 许清欢愣住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样喊自己,但江行野喊完了,就把脸埋在了她的肩窝上,死活都不肯抬头。 许清欢想说,求婚的话,她想在一棵开满了的垂丝海棠下面,有小提琴的伴奏,她穿着雪白的曳地的裙子,像公主一样,未婚夫应该穿着洁白的西装,手捧朱丽叶红玫瑰,在她的面前单膝下跪,拿着戒指,说着求婚的爱语。 头顶应该有星光,周围应该有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点缀,漫天的烟火会记忆这一时刻。 前世,她曾经和闺蜜说过自己的幻想,但两人都知道,要做到这一切很容易,随便点个人都愿意为她做到这些,但那个人却不是她想要的人。 此时此刻,许清欢抚着江行野的侧脸,“好!” 她轻轻地说了个好字,就感觉到江行野浑身都僵硬了,良久,他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眼睛黑亮,里头碎碎点点的光,似乎倒映着漫天的繁星和烟火。 “你答应了?” 怎么能答应呢,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嗯,答应了。”许清欢望着他笑道,“答应了,阿野,我想做你的新娘!” 她眼里渗出泪水来,是幸福的,甜蜜的泪水。 此生,不会再孤单。 将来,午夜梦回有人在身边,生病的时候有人递一碗水,疲累的时候有人问候一句,遇到事情的时候有人会挡在她的前面,只要想想都觉得好安心。 江行野轻轻地给她吻去了泪水,他自己也是百感交集,高兴的,激动的,感动的,奢求过的幸福美好,就在眼前了。 突然,他想大吼几声,向天地昭告,他要结婚了,他真的有媳妇儿了,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他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江行野一把将许清欢抱起来,举过头顶,哈哈哈地笑起来。 许清欢惊呼一声,去抱他的头,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拥吻。 坐汽车回到公社时,江行野去找了唐全同,让他帮忙把林于飞从辽中大队调到上江大队。 唐全同虽然已经卸任了公社副主任,但根基还在,这对他来说,不是事儿,一口答应下来。 “小江,许知青,金梅的事,我实在是很抱歉,说起来挺丢人的,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人,说实话,我作为当叔叔的,实在是没有脸面。” 许清欢摆摆手,“这和您没关系,我知道您是一个好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您能够为老百姓服务,带领社员们脱贫致富,就是个了不起人,至于说家里,说句难听点的话,谁家还没有两个不肖子孙?” 唐全同好受多了,和江行野商量过食品分厂的事儿后,要将自行车借给江行野回去。 两人没要,唐全同最近跑县里跑得多,没有自行车也很不方便。 天冷了,骑自行车也实在是很冷。 空间里的那几头狼伤势已经养好了,越发膘肥体壮,许清欢将它们放出来,又把江行野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爬犁拿出来,两人坐着狼拉的爬犁回到了上江大队。 到了村口,江行野让狼回去了,爬犁收起来,两人步行回去。 十一月底,征兵结束,江行军和江行伟终于要离家了,新兵两年之内不回来探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意味着两人与家里人要三年才能见面了。 哪怕两人一直盼着去当兵,到了临走的时候,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周桂枝和江保华领着两个大儿子,侄儿还有江行梅将两人送到了车站,放眼望去,整个车站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绿军装的新兵在和家人们告别,哭声一片。 周桂枝也和两个儿子抱头痛哭,江保华在一旁虽然没有流泪,但像是随时都会流泪。 江行兵和江行勇之前还挺羡慕两个弟弟的,沙场建功,是江家每个男儿都憧憬过的事,但这一刻,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江行野把两个装点心的袋子递给二人,“这是欢欢准备的,给你们路上吃。” 许清欢早就做好了,在空间里放着,保鲜保温,拿出来的时候和刚刚从烤炉里出来的状态一样。 吸收了很多灵气之后,口感只会更好,对身体也更好。 一番生离后,一家人正要回去,一个看上去年约四十的女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她也是运气好,这多人,直接就找到了江行军一行人,大声喊道,“小军,小伟!” 然后扑过来,抱着江行军和江行伟又是哭又是笑,“好好好,太好了,你们能够去当兵真是太好了。” 来的是江行兰。 江行野一把拽过江行兰,看到她大冬天里穿着一件单薄的袄,跑的地方用稻草塞着,头发枯黄一双手皲裂得厉害,面容枯败,露出的小臂上伤痕累累。 “那畜生又打你了?”江行野一双眼睛要吃人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离别的伤感就这样烟消云散,江行军和江行伟也怒火中烧,将行李往地上一扔,“王八蛋畜生,我们这就去找他,帮你讨回公道!” 旁边有军官看过来,周桂枝吓死了,推搡了两人一把,“赶紧走,上车去,车要开走了,还有你们大哥二哥和小野呢,没你们的事儿。” 江行兰是老大,二十多岁的人,形容枯槁,像个老妪。 她看到弟弟们有出息,比谁都高兴,“快上车,我没事儿,有事我会和家里说。” 部队的人催着上车,火车已经鸣笛了,两人不得不上车。 照理说,江家的男儿有出息,江行兰在婆家的日子应该很好过,但她生不出儿子,生了大闺女后没有坐月子,身子亏损严重,这些年都过得很不好。 江行野之前去把她男人揍了一顿,那边安分了些,后来传出江家的两个小儿子要去当兵,她男人就又不安分了,只要江家敢打人,他们就能将江家的人闹到派出所去,一旦留了案底,政审就有可能不通过。 江行兰哪敢拿弟弟们的前途开玩笑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41章 婚期 第341章 婚期 大蛋和二蛋还有大丫二丫一起来喊许清欢去江家吃饭,“小婶婶,大姑来了,奶让我们喊你去吃饭。” 许清欢一人给了他们一颗奶。 青霄从山里抓来了两只兔子,许清欢留了一只给于晓敏他们,提了一只给江家。 许清欢第一次看到江行兰,难以将她和大姑子的身份关联起来,因为江行兰和江行兵是龙凤胎,但两人看容貌像是差了快二十岁了。 当江行野向她介绍,“这是大姐”时,许清欢震惊极了,总觉得江行兰应该是周桂枝的妹妹才对。 “大姐!” “你是欢欢,我听妈说过你,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她和许清欢握手的时候,塞了两块钱到许清欢手里,含着眼泪道,“看到小五有你,我真是高兴坏了,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许清欢看了江行野一眼,他点点头。 但许清欢打量她的穿戴,实在是不忍心收这笔钱,但看江行兰是真心疼江行野,她不收的话,又太伤人了。 许清欢只好收下了,有些沉重地说了一声“谢谢大姐”。 江行兰很满意,拉着她的手这里那里说了很多话,后来看周桂枝去做饭,她赶紧去帮忙把柴,江行梅让她悠着点,但她闲不下来,江行梅看她穿着很单薄,就把位置让给她,让她坐在灶门口也可以烤烤火。 “我去年给你的那个袄呢,你咋没穿上?”江行梅问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好。 周桂枝吼了她一句,“给你姐了就给了,你又问这个干啥?” “你看看她,宁愿自己冻死!”江行梅气得要死,推搡了她姐一把,“你怎么想的?啊,你欠他家啥了,你咋就不看重一下你自己呢?” 周桂枝忘了锅里,也看着自己的大闺女,满眼都是泪水。 “我咋了,我哪儿不好了?” 许清欢朝江行野看了一眼,他看出她有几分不自在,起身牵了她的手,“去看看爷奶。” 两老住在后屋里,也是在说江行兰,看到许清欢二人过来,忙住了嘴,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欢欢来了。” 两老的身体好多了,江行野唇角翘起来,自己上了炕。 似乎看出两人过来的原意,老太太拉了许清欢的手,和她说起了江行兰的事,“说起来,也是我和你爷爷作下的孽,当年和才华他爷爷没有过世的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就订了这门婚事。” 江行兰的夫家姓郭,郭才华是她男人。 郭才华的爷爷以前在江老爷子手底下当过兵,后来两人一起回了上江大队,郭才华的爷爷对老爷子好得很,两家订了亲事。 江行兰过门之后,一开始郭才华对她还算不错,生下大妞后,郭家的确很嫌弃,但当时郭老爷子还活着,最起码表面上还能给她点体面。 等郭老爷子一死,江行兰又生不了,在郭家的日子简直是比猪狗都不如。 她一开始忍着,后来,江家这边发现了,江行野半夜将郭才华套了麻袋扔到粪坑里差点把他弄死后,他收敛了很多。 那时候,江家和郭家一样,都是光脚的。 但现在,江家出了两个吃商品粮的之后,又出了两个当兵的,已经成了穿上鞋子的了,就郭才华所说,江家如果再敢去打他,他就报公安。 要是报公安,对江行军和江行伟有没有影响两说,但对方有恃无恐,江行野他们也不能真把他打死。 “我老早就说让大姐离婚算了,她一直不肯离,就那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她到底在想什么?还准备把命搭进去不是?”江行野气怒。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也是满脸愁容,老爷子默默地低头搓着麻绳,没有立场说什么。 许清欢轻轻地拐了江行野一下,“她不离婚自然有她不离婚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江行野想到今天看到江行兰身上的伤痕,火气一下子就没压制住,自然不是对着许清欢的,但脸确实是很黑。 许清欢有些好笑,“当然有大姐的道理了,你想想,她要是离婚了,孩子归谁?郭家如果不让她带走孩子,大妞在郭家可不可怜? 如果带孩子回来,她住哪儿?她得考虑一个人能不能养活得了大妞?还有,现在这乡里,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也怕给娘家抹黑。” 她还得考虑,嫂子们能不能容得下她,特别是之前有何玉珍那个搅屎棍子在,断然容不得江行兰离婚回娘家过。 不过,这话,许清欢没说。 “抹啥黑呀,这有什么丢人的?”老太太道,“你去跟兰兰说,让她能离婚就离婚回来,我和你爷爷还有点钱,我们给钱帮她建间房子。” 江行野挪屁股就要下炕,又一想道,“要您和爷爷拿啥钱,不用拿钱了,让大姐先在这边将就几天,我结婚了搬欢欢那边去住,我这房子就腾出来给大姐。” 语气十分得意,终于有个机会把结婚的事说出来了,神采飞扬。 就好像下一秒就能当新郎官了。 江老爷子道,“你要结婚,啥时候结婚啊?” 江行野被问到了,他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想问许清欢,但始终不敢问,他怕一问,许清欢说等过几年,那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但不敢看许清欢,怕给她压力。 支吾半天,江行野道,“反正肯定会结婚的。” 多久他都愿意等。 “这事儿,你没跟欢欢商量?”老太太气不打一处,这孙子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劲儿了,这是自己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事? 她拿起鞋拔子就去打江行野,打在他的手上,啪的一下就红了。 许清欢忙道,“奶奶,我们商量过了的,等我过了明年的生日就结婚。” 江行野猛地扭头看她,见她一脸认真,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应该不是说梦话,她也没有喝酒,更加不是在说酒话,所以她的话是认真的。 她的生日是七月十八日,还有八个月零二十天,他就可以娶她了。 时间突然变得好漫长啊! 但比起几年,三年或是两年,甚至一年,都还是要短多了,这让江行野无比满足,有种他未婚妻也想早点嫁给他的满足感。 第一更! 第342章 把婚离了吧 第342章 把婚离了吧 今天的晚餐挺丰盛的,除了许清欢拿来的那只兔子,周桂枝还把一只养了五年的老母鸡宰了。 江行兰想哭,“怎么还杀鸡了?” “养了这么多年了,你回来了,难道吃只鸡都舍不得吗?下次把大妞带回来。”周桂枝道,她不敢说这母鸡都不怎么下蛋了。 怕女儿听到了会难过。 吃饭的时候,都挺沉默的,主要这桌上没有能够活跃气氛的人,许清欢不喜欢沉闷,但她一个没过门的媳妇,活跃气氛肯定不合适。 饭碗放下后,江行兰准备回去,周桂枝瞪了她一眼,“回去干啥,一晚上不回去怎么了?” “大妞还在家。”要不是贪念娘家的温暖,江行兰都不会留在这里吃这顿饭,哪怕有她好多年没有喝过的鸡汤,还有很多年没有碰过的肉食。 她都有多久没有回过娘家了。 两三年了吧! 泪水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了,怎么忍都忍不住。 气氛更加沉闷。 良久,老爷子发话了,“把婚离了吧,刚才,和小五都说好了,年前离婚,把大妞一块儿带回来。正好,行军和行伟都不在家了,你娘俩回来有屋子住。 小五和欢欢结婚后,小五那个屋子腾给你住,让你爹把你娘俩的户口就落在上江大队,以后下地挣工分,还是在厂子里干活,总能养活你们娘俩。” “爷,奶!”江行兰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哭,“我不离,我娘家这么好,我要是离婚了,回头别人怎么说啊!” “过日子不是靠别人的嘴巴过的,管别人怎么说干啥?你还想留在郭家过日子?”周桂枝心疼女儿的要死,又怒其不争。 江行兰摇摇头,她做梦都想逃离。 “他说了,要离婚可以,让江家出五百块钱,还不给大妞。”江行兰在挣扎,她不想拖娘家下水,可她是真的不想把命丢在郭家。 许清欢笑道,“五百块钱没有,不过,大姐可以去跟郭才华说,如果他肯和你离婚,让大妞跟你,县食品厂有个岗位,可以给他,正式工,商品粮户口。” 所有人都震惊极了,看着许清欢,一个正式工的位置啊,给郭才华那样的人,简直是一桌满汉全席被一坨狗屎糟蹋了。 许清欢道,“先给他,让大姐和大妞能够先解脱出来,将来有的是治他的法子。” “难道还要帮他弄个商品粮户口不成?”江行梅觉得这太便宜郭才华了。 “不用。”许清欢道,“可以压着不让人办,等离婚了,跟食品厂那边说,再找个由头把他开除了就行了。” 江行野道,“这件事我来办。” 他朝江行兰一扬下巴,“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和那畜生说,只要肯和你离婚,让大妞跟你,我们给他郭家一个食品厂的正式工。” 江行兰实在是舍不得,“这好好的一个县里的正式工啊,这不是白糟蹋了?” 许清欢道,“比起人命来,一个工作而已。再说了,这工作留着给谁呢?梅子又不去,大嫂现在怀孕了,再说了,大哥将来要回公社缝纫机厂上班; 各自都有出路,食品厂那边的效益也不怎么行,换大姐一条出路,没什么不划算的。” 没想到许清欢行事如此果决,江老爷子和老太太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想到江家这一辈一共五弟兄,不用说,将来必然是江行野这一房是领头羊了。 临散场时,江老爷子和老太太对了个眼神,就把许清欢喊过去,“欢欢,你来一下。” 两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匣子,她一打开,里头竟然是一匣子南珠,颗颗足有成人的小拇指头那么大,浑圆细腻,光彩夺目。 饶是许清欢见过很多世面,她也很少见过质地这么好的南珠,拍卖级别的了。 “这是我娘当年留下来的嫁妆,留给我的,我也没有养过女儿,给他们几个都是糟蹋了,这家里的晚辈里头,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你拿去吧,将来是传下一辈还是你自己留着,都由你。”老太太递给许清欢。 “奶奶,这太贵重了。” “你当得起。拿着!” 许清欢眼眶有些湿润,笑了一下,捧着出门后,就顺手放进了空间里。 虽然是长辈给的,但她还是不想考验人心。 出门时,田金果然朝她手上看了两眼,见空着手,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行野在外头等她,过来牵了她的手,“走吧,回去?” 路上,许清欢问道,“你也不问爷奶喊我过来是要干啥?” “爷奶喊你去干啥?”江行野从善如流。 许清欢道,“给了我一匣子南珠,颗颗都一般大,很漂亮,奶奶说将来是传给下一辈还是我自己留着,凭我处理。” 江行野听到“下一辈”有些耳热,“你留着,不用给他们。” “给谁呀?”许清欢逗他。 两人正好走在当初何玉珍和董满堂偷情的地方,他磨磨蹭蹭不想往前走了,许清欢拉着他走过去,两人到了家门口,许清欢这才带着他进了空间。 比起外头的冰天雪地,空间里温暖如春,虽然日升月落和外头的时间流一样,也有四季交替,但银光殿的上空永远都是晴空万里,偶有微风徐徐,气候十分宜人。 两人在大殿的广场上接吻。 后来转移到了内殿的那张大床上,许清欢的手朝下,江行野浑身一颤,抓住了她的手,略停顿,按了上去。 他的唇紧紧地压在许清欢的额头上,喷出的热气像火一样燃烧着她的肌肤。 手指插进了许清欢的发里,温暖丝滑,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出了声。 两人的身上都沾上了,旁边就有抽纸,许清欢将盒子拿过来递给他,江行野看到后世的抽纸,目光略顿,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先帮许清欢把五根指头都擦干净,又将两人的身上清理了,他凑到许清欢耳边,“要不要我也弄……你?” 许清欢红了脸,推开他,“多晚了,不要!” “不晚,你要的时间又不多。”江行野认真地道。 许清欢先揍人,但已经被江行野抱起来了。 他记得上次在温泉池的时候,未婚妻很爽,她似乎喜欢在水里。 两人转移到了后面的浴池,这里是活水。 蕴含着丰富灵气的水拍打在两人的身上,江行野将许清欢抱上了边沿,头埋了下去。 许清欢身体后仰,双手撑着,散乱的头发铺了一地,双腿紧绷,最后,脚指抵在江行野的腰上。 等两人穿好衣服出来,许清欢躺在自家的床上,钻进大被里的时候,身上那股噬骨的战栗都没有散尽。 第二天一早,江行野送江行兰回去。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43章 一桃杀五子 第343章 一桃杀五子 郭家一家人都在吃饭,只有大妞跪在门槛内,什么时候江行兰回来,什么时候才让她起来。 “大妞!” 江行兰朝大妞扑过去,抱着她就哭起来了,恨意满腔,她抚着大妞受伤了的额头,骂道,“郭才华,你是个畜生,你不是人!” 郭才华起身就要揍她,看到江行野也来了,他嗫嚅唇瓣,最终还是没敢动嘴更加不敢动手。 江行野两耳光扇在郭才华的脸上,目光环视了郭家一大家子。 郭才华是老大,底下四个兄弟,两个结了婚,两个还是光棍。 别看人多,五弟兄也打不过江行野一人。 江行野对郭家二老道,“要不是当年郭老爷子,郭才华这等畜生有什么资格娶我姐?我姐嫁进来,在你们家做牛做马七年,没有半点对不起你郭家……” 郭母道,“小五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行兰别的我就不说了,就单一条,不能生儿子,这事儿就是大罪,还是我们家里厚道,收留了她,你看她这种情况,谁家肯要啊,这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下蛋的鸡早该宰来吃了。” 江行野上去就一脚踹翻了炕桌,汤碗面盆筷子窝窝头撒了一地。 小孩子被吓得哭起来了。 他还要打人,江行兰拉住了他,朝他摇摇头。 就这家人,和他们讲道理值得吗? “那行,我姐也不耽误你家生个太子继承皇位,让郭才华和她离婚,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离婚也不是不行,她这些年在我们家里,吃喝用度的,还养了个拖油瓶,将来还不知道要吃掉家里多少粮食呢,多的不要,五百块钱,只要给钱了,你把她带走,我绝不拦着。” 江行兰低下了头,大妞抱住她,“妈妈,我不要和你分开。” “不分开,妈妈不和大妞分开。”她将大妞紧紧地搂在怀里。 江行野冷笑着拉过江行兰的胳膊,将她的累累伤痕露出来,“你们当真以为没有别的办法解决了吗,看到她的伤了吗,只要我们去告,不管是公安还是妇联,都不会不处理。” 这倒是把郭家的人给吓唬住了。 但江行野也知道,磋磨人的手段,不仅仅是打人,而他要解决的也不只是震慑住郭才华。 郭母一巴掌朝郭才华打去,“你这混账王八羔子,你打你媳妇儿干啥啊?” 她这人惯会演戏,“小五啊,你姐夫他这个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心里苦闷的时候就管不着自己的手,他也不是真心要打行兰,还不是生产队里总有人笑话他生不出儿子。” 江行野懒得听她废话,对郭家最小的儿子郭才学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找了个城里的对象?谈得咋样了?” 郭才学哪有本事找城里的姑娘,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成天日思夜想,人家怎么会把他一个泥腿子放在眼里呢,把他当鱼在钓呗。 “红英说,只要我拿出五百块钱的彩礼,她就和我结婚。”郭才学挺了挺胸膛,忽略了人家的话,还要他有一份城里的工作。 但后面这个条件比登天还难,他知道这不可能。 “没说让你找一份城里的工作?”江行野问道。 “这,这咋可能啊!”郭才学道。 “咋不可能呢!” 江行野话一出口,郭家的人一颗心都紧张起来了,江行兰握了握拳头,虽然江家没有拿五百块钱出来,但一份工作,远远不止五百块钱,打了水漂。 她并不知道,对许清欢来说,一份城里的工作真的算不上啥。 这年头的这些看似风光无限的工作,将来基本上都面临下岗淘汰,中年失业会让更多人的生活陷入艰难之中。 “你,你说啥?”郭才学惊得话都说不圆乎了,“你是说你有?” 江行野道,“我有一份食品厂的招工名额,正式工,你想要?” 郭才学点头如鸡啄米,格外用力。 “那行,只要郭才华肯和我姐离婚,让我姐带大妞走,这份工作,你们拿去,至于给你们谁,我不管,我只要离婚和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江行兰收拾自己的嫁妆时,郭家都没有人管了,一家子为了一份工作斗得跟乌鸡眼一样,最后兄弟几个打起来了,打得头破血流。 郭才学还是占了上风,主要是郭家老两口支持最小的儿子。 而郭才华被打断了一条腿,没了战斗力。 郭家几个男丁将郭才华抬去公社,和江行兰扯了离婚证,当场,江行野就把母女俩的户口迁出来,上在了上江大队,单独立了户。 江行兰又哭又笑,只觉得身上的枷锁被砸碎了,浑身轻松。 大妞改了名,取名叫江南茵,名字是江行野取的,他也是灵机一动,并没有什么出处。 不过,后来许清欢说这名字好听,江行野就觉得有些可惜,媳妇儿喜欢的名字应该留给自家女儿的。 郭才学拿到了食品厂的招工机会,进去当了正式工,转了商品粮户口。 报到第一天,填了表,就让他上了工,他快乐坏了。 要不上工,他还会觉得不踏实。 分配的岗位是掐剂子,和他搭档的是个老师傅,人家一掐一个准,他一个剂子得在秤盘上称十多次都不准,大大地影响了整个班组的生产效率。 当天,郭才学就被拉出来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号召全班引以为戒。 郭才学委屈极了,“班长,我第一天上工……” “第一天上工,所以我才安排了个老师傅来配合你,结果,你就仗着有人家老师傅,不思进取,一个班下来,你才掐了几个剂子,都像你这样依赖同事,这活还干不干了?” 正因为有了班组的反馈,食品厂就一直不给他办入职手续。 干了不到一个星期,班组迫于无奈,把他调去看钟表,监控发酵时间,干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他自以为很有经验了,也有些心不在焉,一面想着如何将那姑娘约出来,一面离岗去尿尿。 在厕所里稍微多待了一会儿,一炉子用来做酥饼的面坯子,全部都发过头了。 食品厂彻底不想要他了,让他卷铺盖走人。 郭才学不服,“我是正式工,你们凭啥不要我?” 人事的道,“你是正式工没错,可你连最简单的掐钟表都干不好,你觉得你还能干哪个岗位?我们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我们不能养个废人。 一锅面坯子,知道值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你要是赔得起,你现在就赔,我留你在厂里干。” 第一更! 第344章 这就是给你们挖的坑 第344章 这就是给你们挖的坑 才干了半个月,年关跟前,郭才学的工作就没了。 关键,他转成了商品粮户口,生产队就不给他分粮食了。 在城里又没工作,现在城里也不养闲人,知青办居然找到他,要他去下乡。 下乡的地点是大西南那山沟沟里头。 年前就得走。 郭家闹上门来后,上江大队的人才知道江家为了让女儿和郭才学离婚,竟然将食品厂的正式工的工作拿出去做了交换。 不知道该说江家仁义呢,还是该说他们傻。 江行兰离婚回家之后,许清欢给了她几丸滋补的药,还有一丸养颜丹,半个月的时间她属于脱胎换骨了。 之前,恨不得和周桂枝一个年龄段的模样,现在肌肤重新焕发出了光彩,有了光泽,冬日枯草一样的枯黄头发,虽然没有完全返黑,但已经有了色泽。 白皙的脸上红润多了,差不多赶上昔日当姑娘的时候了。 她这些药丸要是给江行梅,吃了差不多能够直接出道,但江行兰的身体亏损太厉害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跟换了个人一样,也是令人不敢置信。 郭才华的腿接好了,打着石膏,来江家,他是正经人,所以兄弟几个把他抬了过来。 看到江行兰的第一眼,他不敢认,“行兰呢?她人呢,我要和她说话。” 郭才华和以往每次面对江家人一样,还挺猖狂的,哪怕挨过无数次打,但他手上掐着江行兰这张王牌,江行野他们也不敢把他怎样。 他心里也很清楚,要不是有江行兰,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大妞依偎在江行兰的怀里,低声道,“这是我妈妈!” 小孩子的变化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郭才华当然看到大妞了,不敢置信地朝江行兰看去,只见她梳了个蜈蚣辫,从上到下把凌乱的头发都辫进去了,显得非常利落。 脸上皮肤光泽润滑又白皙,常年皱眉,眉间一道若隐若现的川字,如今似乎没有了。 整张脸非常平滑。 她五官本来就很秀美,似乎比十年前,他认识她的时候更加好看了。 整个人显得淡定从容。 这还是江行兰吗? 离了他,她已经过得这么好了吗? “好啊,江行兰,难怪你火急火燎和我离婚,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找了?你不会是骗人吧,你这样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谁会要你啊?” 郭才华倒也不是真要骂她,主要是习惯了。 这些都是郭家人嘴边儿的话。 江行野冷厉的眸子一扫,“想死?” 郭才华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许清欢道,“谁说大姐不能生了?她生了大妞之后身体没有养好,养好了不就能生了吗?不能生可不是大姐的问题,是你郭家的问题。 就你们这样刻薄无情的人家,再好的闺女过了你家门,都要磋磨成废人了,我劝这天下人,可千万不要瞎了眼了把姑娘往你家这火坑里送!” 大冬天的,平常也没啥新闻事,听说郭家的人打上门来,一来为了给江家助威,二来也是为了看热闹,上江大队但凡闲着的人都围拢上来了。 这会儿听了许清欢的话,谁不同情江行兰啊! “行兰回来养了这几天,养得是真好,油光水滑。” “行兰以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好看,前些天小五把她领回来,我都不认识了,好好的姑娘都快磋磨成个鬼了。” “造孽啊,这郭家真是豺狼虎豹窝,这也是太过分了些,还嫌生不出儿子来,命都没有,用啥生儿子?” 郭母眼瞅着楼歪了,他们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儿来掰扯的,忙道,“你们当时说,我家才华和行兰离婚了,就让我家才学去食品厂当正式工,你们分明说话不算数。” 江行野问道,“哪句话没算数?是正式工没算数还是商品粮户口没算数?你家郭才学没进工厂,没转商品粮户口?” 不转还好了! 郭母憋屈得很,“去是去了,可是,人家现在不要他了。” “为啥不要了?”江行野道,“当初,我未婚妻把收割机的图纸给了公社,公社领导出面,给了三个正式工的名额,整个上江大队都知道,这食品厂的正式工就是其中一个。 还有两个是我大哥和二哥用了,都是一样的正式工名额,我大哥和二哥还在好好地上班,凭啥你家的这名额就用不成了?” 郭才学嗫嚅半天,“反正他们就是不要我了。” 江行野心知肚明,问道,“那你去上了班没?” “上了,才上了半个月。” “人家既然让你去上班了,这个名额就有效,才上了半个月,是为啥?食品厂是国营,不是没规矩的厂子,人家办啥事都有流程的,你得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去问也能问明白。” 郭才学无地自容,但事关生死,“凭啥不要我啊,我干不好我不能学啊,现在成了商品粮户口,我还不能回来了,工作也没了,知青办让我下乡,呜呜呜,比原先在家里还不如!”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江行野冷笑道,“好好的一份工作,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五个儿子,非找这么个蠢货去干,现在好了,机会白白地浪费了。 这工作岗位,大家凭良心说,五百一个贵不贵?城里卖不到吧?” 确实买不到,当初江行兵和江行勇拿到了两个正式工的岗位,去了县城,生产队有人眼红,专门也去问过了,岗位的价格明码标价,但有价无市。 拿的出钱来,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不光是上江大队的人惋惜不已,把暴殄天物的郭家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郭才学在他们的眼里简直成了废物点心。 郭家几兄弟的心里哪一个没有怨恨,除了郭才学,都觉得这岗位要是给了自己,指定能够保得住,但当初,他们爹娘是一定要把这岗位给郭才学。 理由就是郭才学那个县里的对象。 可后来,他们听说了,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跟郭才学处对象。 郭母还要在江家撒滚耍泼,江行野直接道,“行,砸,来,打人,让你们砸,让你们打,我这就去请公安来。” 郭母愣着了,眼看江行野动真格的,她倒是不敢了。 “可我们这工作没了,才华的媳妇儿也没了,我老郭家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你们江家故意欺负人。”郭母哭道。 江行兰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在你郭家被欺负了八年了,就算今天我们是故意的,也是你们活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的报应还在后面呢。” 郭才华怒道,“贱人,你说什么?” 江行兰冲上去朝着郭才华两耳光扇去,“你去告我啊,你去啊,你让公安来抓我,我立了独户了,我今天杀了你,跟我两弟弟也不相干了!” 她说着,朝郭才华猛地一推,郭才华本身就断了一条腿,噗通摔在地上,他还没有愈合的腿咔嚓,又断了。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45章 入室寻衅 第345章 入室寻衅 郭家人紧急把郭才华送去公社卫生院,但人家不收,二次骨折,他们医不了。 不得已,郭家人再把郭才华送去县医院,诊断过后,宋燕青道,“你这腿,要在两个多月前来,我们有办法,但现在,没有办法了。” 郭家人不解,“这话怎么说?” 宋燕青道,“二次骨折,刚刚拍片我们看了,和第一次骨折的裂痕不完全吻合上,按照常规治疗手段,就算愈合了,这腿也难免会跛。 之前我们这有个医生,她能够负责帮你完全治疗好,但现在,她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我们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郭才华可不想成为跛子,他还想找个黄大闺女结婚生儿子呢,“那医生是谁?我们能找到她吗?” 宋燕青没说,只将郭才华收留入院。 郭母去找江家人要赔钱,江行野要扔二十块钱给她,但被江行兰拦住了,“不许给钱,你去告我,去告!” 郭母气得差点跳起来了,“好,你这个小表子,我就去告你,我让公安来抓你。” 接待郭母的是常丽君,派出所为数不多的女公安之一。 主要是彭宇涛一看到这个年纪的妇女,他就头疼,这种人一向都很难打交道,讲道理完全不通,动不动就打滚撒泼。 常丽君给郭母记了口录,“我也有几个问题,您的儿子郭才华的腿是江行兰弄断的吗?她推了郭才华一下,腿就摔断了?” 旁边有个小公安心里嘀咕着,这腿不是骨头做的,是豆腐做的? 郭母犹豫,常丽君道,“您说的话都要作为呈堂供词的,不能说假话,说了假话,我们可以判您为诬告,那就要被判刑。” 郭母赶紧摇头,“不,不是,” “一开始就断了,我们去江家讨个说法,江行兰那贱逼就把我儿子推下了椅子,好不容易长得差不多了的腿又断了。” “你们是在江家起的冲突,你们进了江家的大门?一共去了几个人,为什么事,都要说清楚。” 等问得差不多了,常丽君善意地提醒道,“是这样,你们去的人很多,虽然你们现在是受害人,但是,你们毕竟闯入了别人的家里起冲突,还是在不占理的情况下,所以说,他们也可以告你们入室寻衅。” “啊,凭什么呀?她把我儿子的腿弄断了。她凭啥动手打我儿子啊?” 常丽君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现在是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肯定还要询问对方,还要找证人,最后根据事实进行判定,这些,我是提醒你们。” 果然,常丽君去上江大队调查,证词一面倒地偏向江家。 “哎呦,他们还抬着那个断了腿的过来找江家要说法。你们是不知道啊,行兰这些年在郭家被打成什么样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就为了给行兰离个婚,江家这是拼了老命了,他们还好意思上门来找茬。” “这都是江家厚道,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们还不还手,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在旁边盯着,江家还不定被欺负成啥样。” “行兰动手?行兰没动手啊,行兰多老实的孩子,咋就动手了呢,郭才学摔了?那他椅子没坐稳啊,这能怪谁啊?” “腿断了不在家里好好养伤,这打到人江家门上来,自己把腿摔断了,还怪人家江家人,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倒是江行兰承认了,“是我推的!” 她含着眼泪,捋起了袖子,密密麻麻满是伤痕,“他打了我七年,我生了大妞,他就开始打我,嫌弃我不会生儿子,我也要告他,我就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坐稳摔了,我要蹲笆篱子,我也要告他打我,他和我一块儿去蹲!” 常丽君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实在是不忍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东西的畜生!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他们上你家来打,这件事本来就不对,他的腿本来就断了,如果正常人,那么推一下,不说摔断腿了,摔都不应该会摔。” 常丽君再次找郭家了解情况,并将他们这边调查的结果说了,“针对这种情况,你们的行为是上门寻衅,另外,江行兰同志说你们对她还有虐待行为,并出示了证据。 我再问一次,你们还要继续控告江家吗,如果坚持,我们将依法作出判决。” 郭母不敢了,而且,她已经打听到了,宋燕青口中那个很厉害的医生是许清欢,江行野的未婚妻。 这女知青是申城来的,给很多大人物都看过病了,听说燕城很厉害的一个大官还认她做干女儿。 江行野去了一趟燕城,还在那边买了房子,以后有机会做个城里人。 早知道,她还让郭才华和江行兰离什么婚啊,他们上当了。 “不,不告了,本来都是亲戚,他们又是两口子,何必闹得不好看呢。” 郭母撤诉后,一溜烟儿地就跑出了派出所。 郭才华让她赶紧去找许清欢来给他动手术,“这样一来,连医疗费都不用了。我看,行兰现在变得也比以前漂亮了,她要是还能生孩子,我也不嫌弃她,让她来照顾我,回头我出了院,和她再去把结婚证领了。” 江行兰怒喝道,“做梦!” 她手指头差点戳到了郭母的眼睛,“想我弟媳妇去给他动手术,做梦!想我去照顾他,简直是做白日梦,还想我和他复婚,我死都不会和他复婚!” 郭母没想到江行兰这么不识抬举,“行兰,我劝你啊,不要太固执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啥样儿,就算有娘家帮衬,可你几个兄弟到底还是要成家的。你二哥还是老光棍。 你还带个拖油瓶,将来谁要你啊,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赖在娘家不出门?女人还是要找个男人才能过日子,你一个人就算能把大妞拉扯大,可没男人,这夜里也不好过……”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周桂枝冲上来,抓住了郭母的头发,正反两耳光,“不要脸的老娼妇,我看你没了男人捅你是活不下去了,让你教坏我女儿,我跟你拼命了!” 郭母好不容易厮打出江家,本来不多的一头白头发,好些地方都露出了头皮。 周桂枝出了一口恶气,就开始担心,“他爹,我打了人,不会被送去蹲笆篱子吧,会不会坏了老三和老四的事儿啊?” 第一更! 第346章 上江 第346章 上江 江保华其实也觉得挺解气的,但他也挺害怕,“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和人打什么架?你打吧,往看不见的地方打不行,非要打那么明显,头发都快去了一半了,是个人都看出来你把人打了。 你说你,说你什么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变聪明一点。” 江行兰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江行梅正好中午回来吃饭,“担心啥,那老虔婆不还指望着嫂子给那傻逼治腿吗,她敢去告?等过两天,告了也没用了。 再说了,又没打出个三长两短来,人家派出所有这么多闲工夫天天打这种官司?” 她盛了一碗玉米糊糊,夹了个饼子边吃边道,“也是我没赶上,我要是赶上,我也要揍那老不死……” 砰! 她头上就挨了一下子。 周桂枝道,“吃你的,小姑娘家家的,嘴上不干净,仔细被人听了去。赵家前两天托人来了,说是等翻年了,正月里把你们的事儿办了。” 江行梅把饼都吓掉了,“说啥,办事,办啥事?” 她最近挣钱挣糊涂了,再加上赵建军是个人渣,在她的心目中,她已经单方面和赵建军退了婚,对方不来秀,她都记不起还有这么个人了。 “你说啥事,你抽了空,把那块红布拿去给你自己个做件新衣服穿。” “不是,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去赵家的。” 江行梅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周桂枝本来气儿就不顺,怒道,“你在胡说八道啥,你不嫁,你凭啥不嫁?” “凭啥,就凭他和那个叫什么冬梅的知青不干不净。他不是要娶那知青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退婚?” 江行梅也很有些郁闷,她都想好了如何处理这件事,但对方又改变了策略,这不是恶心她吗? 周桂枝大惊,“啥,你说啥,啥时候的事,赵建军和他们大队知青,你怎么知道的?” “全安广县都知道的事了,你不知道,怪我?” 大约是和许清欢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现在她们几个说话的语气风格,不知不觉地模仿许清欢。 “这王八蛋!”周桂枝气狠了,骂起人来,都没管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呢,也很委屈,“怎么回事啊,怎么我几个儿遇到的都是这种货色!” 江行梅倒是很想得开,“这有什么,遇到了狗,绕道走就是了。再说了,咱家以前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前能够和个大队的会计联姻,都好像是搞门当户对一样。 以后啊,以后别给我找什么对象了,我暂时不找,我将来还想读书呢。” “读书?你读啥书?你多大了,不找个男人结婚,你还读啥书?以前叫你读书你都没好好读,现在该嫁人了,你跟我说你要读书。” 周桂枝气得肝儿疼,但江行梅显然没有体贴她的意思,“行啊,你在上江大队找,别的大队的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想为了嫁个人,把自己推进火坑。” 周桂枝被噎了,的确,现在整个公社,除了上江大队,别的大队连饭都吃不上。 公社的食品厂是开起来了,卖得也很不错,但规模有限,大队里的那些粮食消耗得也慢,没几个月,肯定是消耗不完。 现在每个大队的大队长都在食品厂排队,生怕下一波消耗被别的大队抢了先,大冷的天,冻得要死都不敢离开半步。 事儿没有个定论,江行梅也懒得操心,反正不管是处对象,还是最后结婚,肯定是要她点头。 她不想留在农村了。 如果将来高考,她肯定是要考出去,所以,她也在偷偷摸摸地学习,有许清欢这尊大神在,她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江行野过来了,周桂枝本来要和他说赵建军又绿了他妹子的事,一听,他是来找大伯有正事的,就住了嘴。 “纺织厂订的那台织布机已经妥了,我让他们来拉设备,你要不要去看看?这台织布机我们要了三千块钱,用起来效果很好,也是生产队和县里大厂的一次合作,你们领导在一起,我们走个仪式。” 江保华刚刚赶到了厂里,曹从军来了,两个领导见面握手。 “哎呀,现在听说我和你们厂子有了合作,找我打听的人都多了,我是真担心啊,你们之前为了公社食品厂的事,把我们的织布机计划推迟了,我生怕你们又接了别的大单子,又把我们的织布机往后推。” “听说?听谁说的啊,我们也没有对外通报啊!”江行野问道。 “啊?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上江大队上了《华国日报》,头版就是报道你们上江大队和知青共创辉煌的事,上头不但说你们弄出了收割机、脱粒机,还报道了你们的四姐妹服装品牌。” 现在四姐妹服装品牌随着许清欢推出了那个小台历后,在阿城市、申城和燕城已经小有名气。 再加上《华国日报》的报道,红遍了大江南北。 曹从军要不然会亲自来一趟呢,他来的目的,一是来接这台织布机,亲自看看效果,二想和四姐妹服装厂商量办厂子的事。 对于织布机,是江行野一手研发,打造零部件,组装出来的,操作起来,他也挺熟练,自动织布机,织出来的布,非常细腻,触感很舒适,和眼下市面上的布料一比,不管是质量还是色泽,那真是高下立现。 曹从军一眼就看出,只要这机器一投产,他们就永远不会担心生产任务完不成了,甚至,他们的布料会非常好卖。 “我们四姐妹服装厂的布料必须得到优先供应。”江行野道,“将来,我们还会研究提织布机,也会考虑优先提供给贵厂。” 曹从军当然不会不同意。 江行野拿出早就拟定好的合同,双方当场签字盖章。 紧接着,曹从军就提出了他们的想法,“我们合作,从我们厂直接拿布料,可以便宜至少三成,我们可以在县城给你们提供厂房,人员,而且通过我们,还可以向上申请资金。” 但被江行野拒绝了,“我们只是想小打小闹一下,让生产队的女社员们多挣几个钱,其余的没有想过。” 曹从军实在是很不甘心,但也知道,这种事需要慢慢磨,一次肯定争取不来。 自动织布机至少比现在纺织厂用的织布机快十倍不止,关键布料的幅宽可以调整,调整范围可以从1.2米到2.8米。 这台织布机交上去之后,公社的上江机械设计制造厂也挂牌开始了。 而家具厂也在许清欢的提议下,改名为了上江家具厂。 之后,除了四姐妹服装厂,脱粒机厂之类的厂名里头也都挂上了“上江”这两个字。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47章 年关 第347章 年关 曹从军毕竟是县里的,拿到《华国日报》快一些,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江行野他们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报纸带来的影响。 毕竟此时,台历宣传带来的影响已经很大了。 四姐妹服装厂面临订单交付不上的危机。 整个生产大队,有缝纫机的人家并不多,现在全部凑起来也就八台,每天的生产量实在是有数。 等到腊月初十,上江机械设计制造厂终于给她们送来了一台电动缝纫机,又去打造了一批匹配的缝纫针,于晓敏亲自试验这台缝纫机。 那速度,人类就有点跟不上了。 过了十天,又送过来一台。 这时候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了。 往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过年,虽然说穷吧,但几家合起来打个豆腐了,打年糕,蒸豆包那是必不可少的,蒸好了,直接放缸里冻在外头。 再就是组织去湖里捕鱼,把冰凿开,用网从里头网鱼,也是过年打打牙祭的常规节目了。 但今年,别的大队去网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上江大队的人,就觉得稀奇。 “人家会耽误时间来弄这几条鱼?你没看到,他们大队连那几个惯常懒脱节的流浪汉现在都没在外头浪荡了。” “都忙着挣钱呗,说是赶工都赶不过来。” “我们那隔壁的姑娘,是说到上江大队的,原先说好是开年了嫁人过去,上个月,人家就说了,让赶紧嫁过去,那边活做不过来,要不给嫁,就直接退婚。” “退了没?” “退啥啊,先是说好了二十块钱的彩礼,这边一点头,那边直接给了二十五块钱彩礼,人嫁过去了,现在在公社食品分厂上班呢。” “上江大队今年开了多少厂子啊,家具厂、脱粒机厂、服装厂,公社这边还有个机械厂,食品厂也有他们的份。” “这算啥,我听我们家小舅的婶子的媳妇儿的外甥女说,县里的纺织厂要和上江大队联合开厂子,他们说人手不够,不干呢。” 一阵唏嘘声,无不惋惜。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今年没有上江大队来抢着网鱼,哪怕鱼比去年网得多,也都不香了。 上江大队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断了。 小伙子固然比以前更加值钱了,姑娘们嫁人就成了问题,谁都不想嫁到外头去。 虽然进服装厂的人不多,可进公社食品厂的人多啊。 还有家具厂和机械厂也进了女工。 江红艳在和江行梅说话,“前两天香兰和爱华还专门去找过我,她们两个原本说了年后要嫁人,现在都不想嫁了。 厂子里上班虽然也累,可看得见的钱,还有啊,嫁了人就去地里干活,累死不说,一年到头工分不知道能换几个钱。” “那是,换我我也不愿意呢。”江行梅在踩那台电动缝纫机,脚轻轻一点,就可以拖很长一段。 现在多了两台缝纫机出来,江行兰也来踩缝纫机了,她怕把衣服做坏了,踩得很小心。 许清欢正好进来找她们说话,“明年公社应该会号召各生产大队多买机器回去种地,这样就能腾出人手来了,到时候多办几个厂子不就好了。” “办厂子?他们能办什么厂子?上江大队要不是嫂子你,这么些厂子能办起来?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我们这些村办厂子可不比县里的差。” 江行梅本来性格就爽利,现在一番历练下来,人很有主见,快人快语,把生产队那些和她同龄的姑娘都嫉妒坏了。 她自己做衣服的,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又干净。 “你哥的功劳可不比我小!”许清欢道。 进了腊月,照理要杀年猪了,往年大家都很积极,今年眼看到了腊月二十都过了,还没有动静。 陈德文几个都回来了,罗金浩去跑阿城市的业务,这两天也到了家,过来玩,看到江行野,“野哥,今年怎么没听说杀年猪的事?” 江行野跑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看看未婚妻,累得坐在椅子上不想动,还是许清欢把水递到他手上。 他一喝,就知道是空间里的水,水进了肚子,浑身都有了劲儿。 “杀年猪的事就交给你了。大队长跟我说了几天了,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江行野道。 江行兰道,“爸自己安排人杀不就行了,咋啥事都要指望你啊!” 许清欢笑道,“因为阿野不安排,就没人上啊。” 江行野指了指陈德文几个,“正好他们回来了,就他们上。” 郑思启大惊,“不是吧,我们去杀猪,生产队的婶子嫂子们不得把我们吃了!” 杀猪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 五肉割成三的,排骨上的里脊肉剔不下来,猪腿上生留了太多的做刀肉,四只猪蹄子要砍得一般齐……都是问题。 总之,要求很多,也很让人不能理解,但一直以来,杀猪就是这么个杀法。 “不会学啊,谁是天生就会的?”江行野漫不经心地道。 总之,上江大队的销售人员得是全才,上能够陪客户一瓶吹,下能够帮生产队杀年猪。 次日,销售员负责杀年猪的消息传遍了大队,那些留守家里的婶子们一窝蜂地过来,帮忙烧水烫猪毛,指导他们下刀子,如何分肉剔肉,总之,技术很在行,郑思启等人只要当个工具人就行了。 意外地,今年的年猪杀得还挺成功的,晚上,厂子里下了工,整个生产大队吃了一顿杀猪菜。 腊月二十八,要放年假了,响应后世国家的号召,春节放七天假。 江行野先让刘志坚和生产队会计过了一遍账目,确认无误后,让大队会计签字。 次日一早是农历腊月二十九,阳历是一九七五年一月二十九日,江保华号召生产大队全体社员开会。 广播在七点钟就响过了,八点钟准时开始,因为早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要分红,因此大家伙来得特别快,到得也很整齐。 “好,马上要过年了,我长话短说,对今年做个总结。今年,大家都清楚我们的农业生产取得了重大突破,主要体现在我们的抢收在全国范围内率先实现了全自动化生产……” 掌声响起来了。 江保华有些泪目,“其次,今年还有一点关键的,那就是我们的工业生产也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今天是分红的日子,我刚刚看了一下,就个人而言,分钱最少的一户,也有二十多块钱,在钱到手前,我想我们要感谢一下两位同志,他们是……” 第一更! 第348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第348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不等江保华把两人的名字说出来,社员们已经自发地喊,“小五和许知青!” 还算是有良心! 江保华很欣慰。 “好,就这样,来领钱吧!” 许清欢和江行野的分红已经领到了,今天社员们领的,绝大多数都是生产队的投资,发下来的分红,再根据每家每户今年的工分进行分红。 工厂的生产时间还短,多的一家只有九十多块钱,少的是二十三块多钱,知青们也分到了钱,这简直是一笔飞来横财啊。 再加上每家每户还有劳动力在拿工资,有的拿了两三个月了,算下来也有大几十块钱。 还有今年生产队大丰收,劳动力多的人家,年底拿到的钱有好几百。 二十九公社那边有个集市,是社员们自发的,每年的常规节目,各家各户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卖,今年年成不好,卖豆包的都有。 原以为不好卖,结果,上江大队的人一来,就跟鬼子进村一样,把集市上的东西扫荡一空了。 “哎呀,今年忙,哪有时间做粘豆包啊!” “这冻梨不错,买点回去吧!便宜点,才一百多个啊,算了,我们要了。” “买点撒子回去,干吃,炒菜吃都好吃。” …… 许清欢一大早也被江行野带过来了,坐的是根生叔的马拉爬犁。 江家今年做了不少粘豆包,给许清欢拿了不少过来,大家一块儿吃,没两顿就吃完了,她还挺喜欢吃的,也跟着买了五六十个。 还有冻梨,之前罗金浩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背篓来,吃得差不多了,又买了一背篓。 江行野前两天半夜出去了一趟,弄回来两背篓物资,羊肉牛肉都有,冻成块,不过,他们人多,霍霍两顿就没了。 集市上有人在卖,价格稍微贵点,但机会难得,两人也是能买就买了。 中午,两人在国营饭店吃饭,一人要了一碗羊杂热汤面,吃得暖烘烘的。 买的东西放在爬犁上,根生叔帮忙运回去。 上江大队的队伍格外庞大,卖的人几乎没有,而是买的人多,来的时候议论今年家里多少进项,回去的时候,则讨论自己个都买了什么? “行梅,你看看那是谁,和谁在一块儿?” 江香兰拉了江行梅一把,她因为太震惊了,没有压住声音,正说得热火朝天的社员们纷纷一停,只见不远处,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 不是赵建军和刘冬梅又是谁? 周桂枝气不打一处,要冲上去,但被江行梅拉住了,她顿时眼圈儿一红,“我早就听说建军哥和刘知青情投意合,妈,现在都崇尚自由恋爱了,你还是让我成全了他们吧!” 周桂枝听女儿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猛地一拍大腿,陪着她演,“哎哟,我老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女婚姻都不幸啊! 我老江家的姑娘上赶着要嫁给他赵家吗?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故事的走向有点不对劲啊! 许清欢也有点迷惑,不过一想,现在上江大队也好,江家也好,和书上都不一样了,知青虽然是城里人,谁知道啥时候能够回城呢。 赵建军爱刘冬梅,可赵家人不傻,必然是逼着他履行婚约。 确实是这样,刘冬梅见赵建军迟迟不和江行梅退婚,也沉不住气了,但她回城无望,未婚夫也劈腿了,要是再不找个人嫁了,都成老姑娘了。 一开始,她还拿乔,钓着赵建军。 赵建军也很吃这一套。 后来,她别无选择,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和赵建军都做了。 赵建军竟然不和家里说,可见是犹豫了。 刘冬梅害怕了,她就只有把这事儿在大家伙面前曝光,让赵建军不得不娶她。 今天几个生产大队的社员都来赶集,她也是故意闹出这动静,让大家伙都看着,要是赵建军不配合,她也自有办法。 只要让江家和赵家退婚,赵建军就只能娶她了。 赵建军的爹娘也看到了,气不打一处来,赵树声朝自家婆娘谢翠喜看了一眼。 谢翠喜早就看到周桂枝的反应了,她心头一跳,之所以不肯和江家退婚,还有一重考虑。 江行野的媳妇儿在部队有人,人家和武装部的部长还是亲戚。 赵建军的哥在部队,要想提干,不得想办法? 现成的好处不捡,去捡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娶回家还得供起来的知青,何苦来哉? 谢翠喜冲上去就把刘冬梅推开了。 结果,刘冬梅顺势朝地上一倒,捂着肚子开始哀嚎。 赵建军想到什么,脸都白了。 许清欢上前去,捏了一下刘冬梅的手腕,凭了一会儿脉象,“恭喜,怀孕了!” 刘冬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此时,她表现出震惊不已的样子,捂着脸呜呜呜地哭起来,“你走吧,这孩子和你无关。我也不想这样,我知道你有婚约,是我狠不下心来拒绝你,是我的错!” 谢翠喜气得浑身发抖。 这会儿周桂枝冲上来,江行梅就没有再拉了。 但她站在三个人面前,只一个劲儿地牛喘气,满脸紫红,但什么都没有说。 她啥都不说吧,反而能够激起别人的同情。 江行野过来,一拳轰向赵建军,“你他妈的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你要娶人家知青,先来我家退婚,行梅是非你不嫁还是咋地,狗东西,又当又立的,你欺负谁呢?” 赵树声忙过来,拉着江行野,“行野,你别生气,没这回事,建军和这知青啥事都没有,误会,都是误会!” 刘冬梅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向赵建军。 她盼着赵建军说两句话。 但赵建军扭头朝江行梅看了一眼,看到江行梅漂亮的头发和脸蛋,身上时髦的袄和裤子,还有脚上的款式新颖的靴,他什么话都没说。 江行野也是气笑了,指着刘冬梅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赵树声笑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建军的,谁不知道建军和行梅是订了婚的,建军又有个工作,有事没事都喜欢往我们建军身上扯,我们都习惯了。” 刘冬梅嗷呜一声哭起来了。 许清欢站起身,刚才把脉的时候,她没发现刘冬梅有流产现象,也没有管她一直在雪地里躺着,而是擦了一把手道, “无风不起浪,三个月前,我们就知道赵建军同志和刘知青走得很近。 我们一直等着你们给个说法,现在闹成这样,你们还想瞒天过海,把我们当傻子?”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4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34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没有等赵树声反应过来,许清欢就问刘冬梅,“刘知青,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刘冬梅还在犹豫,辽中大队,赵氏是大姓,如果得罪了赵树声,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林于飞林知青的!” 比赵建军更加如遭雷击的是林于飞,他昨天上午才从辽中大队搬过来,准备过完年建房子后和于晓敏结婚,现在头上被倒了一桶屎,恶心得刚刚吃的那碗羊肉泡馍都要吐出来了。 刘冬梅的想法很简单,看来赵家她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长了眼睛的都知道,选择江行梅比选择她要划算多了。 就像当初,她那留在城里的未婚夫最终也选择抛弃她一样。 她并不是想嫁给林于飞,如果能够让林于飞不得不帮她调到上江大队,那就太好了。 至于孩子,她想办法弄掉。 她甚至都没有想要报仇的念头,虽然恨,但她一个女知青,能够拿赵家这种地头蛇怎么办? “你胡说八道,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和赵建军钻小树林的时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我们知青点谁不知道?” 到了这时候,林于飞也有点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道,“好多人都去听过你们那声音,你叫得那么响,你现在还诬陷我,你真是……真是活该!” 林于飞有个对象在上江大队,他调过来就是要结婚的,知青点谁不知道? 刘冬梅这样做,简直就是在坏人姻缘。 “于飞,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虽然……可怀孕那晚是和你……” 轰!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爆发了,这简直是太刺激了! 林于飞急得跳脚,“你胡说,你胡说,你在胡说八道!” 于晓敏也是气晕了,冲上前去就扇了刘冬梅两耳光,“你……你简直是垃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真是……你怎么不去卖啊?” 许清欢拉住了于晓敏,笑了一下道,“刘知青,你不要随便攀咬人了,要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赵树声同志的吧?” “啊,不是吧!父子俩啊,这是玩的什么样啊?”陈德文用搞笑的语气道。 赵树声一张老脸通红,“许知青,有些玩笑可不能乱开。”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许清欢很不高兴的样子,“赵会计,您难道不知道我是一名大夫吗?这孩子分明就是您赵家的血脉,既然不是赵建军同志的,那就有可能是您的,您老当益壮,真是令人钦佩啊!” “哈哈哈,翠喜不行了,找个年轻的知青,这生下来是喊建军爸呢,还是哥呢?” 刘冬梅和赵建军先前整个生产大队秀恩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边的人也是缺德,就瞒着上江大队,虽然都知道刘冬梅是怀了赵建军的崽,现在是能开玩笑就开玩笑。 反正现在胡说八道也不犯法。 赵树声老脸都丢尽了,恨不得一脚踹死刘冬梅。 “需要我帮你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该喊赵树声同志爷爷呢还是爸爸吗?”许清欢好心好意地问,“虽然我这方面的技术不是很熟练,不过,你怀孕那天到底是跟谁,你应该有点数吧?” 江行梅却道,“这可难说,万一两个都在呢?” 嗷嗷嗷! 围观的人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得不能自已。 周桂枝啪地打了江行梅一下,“你一个姑娘家,胡说八道什么?” 江行梅气鼓鼓地道,“人家做都能做,我凭啥不能说?难道我是个软柿子,随便别人捏不成?” 刘冬梅再也受不住这耻辱,虽然这都是她自己惹来的,站起身就朝外冲,“我不活了!” 结果,被辽中大队的一个流浪汉给抱住了,“不活啥啊,跟我呗,我家三兄弟,保证能让你爽。” 赵建军被万众瞩目,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了,要不然里子面子是全都没有了,冲上去一脚踹开流浪汉,将刘冬梅往后一拉。 后者没站稳,往后一倒,直直地倒在了赵树声的身上。 赵树声纯粹是条件反射扶了她一下,但看在别人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谢翠喜一巴掌打过去,“你还真不要脸!” 刘冬梅也气了,“谁不要脸?谁不要脸,当初一再让我去你家吃饭的是谁?在我面前说江行梅坏话的人又是谁?你个翻脸不认人的老虔婆! 好,我今天就要说了,我也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赵建军的还是赵树声的。反正是你们赵家的种,喊爹还是喊哥,都跟我没关系!” 她也是看出来了,赵家不想让她好过,那她现在名声也没了,退路也没了,横竖都是死了,她也啥都不想管了。 本来是信口胡说,谁知,赵建军跟个傻逼一样,他居然怀疑了,“你,你真的和,和我爹了?” 赵树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本来大家都是看个笑话,可赵建军这么一问,性质完全变了。 “你真的和我爹了?”赵建军竟然哭了,他主要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难以想象,她和自己后,还能和他爹在一起。 或许,她还会在心里把他和他爹做个比较。 这让他情何以堪! 刘冬梅这会儿恨死赵建军了,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她当时怎么还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被他打动的? 她真是瞎了眼了。 “是,只可惜你虽然年轻,可是比起你爹来,差太远了。”刘冬梅嘲讽道。 赵树声想原地去世,骂道,“刘知青,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跟过你?你不要在这里造谣生事。” “谁生事了?”刘冬梅这会儿也是脑子短路冲动了,“老东西,是你说,我要是不跟你,就抓我去蹲笆篱子。要不然,你凭啥不让我进你赵家的门?” 她指着赵树声道,“现在我要去告你们,我好好一个知青下乡来,你们父子两人合伙欺负我,我现在怀了孕,你们竟然都不肯承认,你们还是人吗?” 赵树声这会儿真的是倒地了! 而赵建军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羞辱,他嗷呜一声朝外冲,这会儿没人敢拦了,任他冲了出去,结果,他一脚踩进了冰窟窿里,狠狠地摔在了冰面上。 谢翠喜顾不上小儿子,抱住刘冬梅道,“你别去,求你了,你别去!” 许清欢道,“我听说赵家还有个儿子在部队当兵,要是部队领导们知道你们赵家父子聚麀,还敢留你赵家的子弟在部队吗?” 谢翠喜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第一更! 第350章 退婚 第350章 退婚 有人去将赵建军救了起来,他一条腿在冰窟窿里冰的时间太长了,将来肯定不会好过。 谢翠喜只好同意了刘冬梅过门,与江家约好了今天办退婚的事。 许清欢给赵树声扎了一针,主要是为了让他快点醒来,“赵会计是明白人啊,这不就挺好的,过了门,啥事都没了,干啥事也都方便!” 赵树声气得要死,赵家的名声今天可是一败涂地了,从今往后,别人看到他和赵建军不得指指点点? 他狠狠地瞪许清欢,准备说两句重话,江行野将未婚妻往身后一拉,遮挡住了,“赵会计,现在不是封建时候了,不讲究三妻四妾。你们明面上和我们有婚约,背地里还弄个小的,这算怎么回事? 今天退婚的时候,我们要个说法!” 说白了,就是要补偿了! 江行野倒也不是图这点钱财,而是不能让人小看了江家。 江行梅气鼓鼓地道,“哥,我啥都不要,退干净就行了,太脏了!” 江行野点头,“行,那就退干净就好。” 中午不到,赵家三口就来了。 江家把赵家之前拿过来的彩礼也都准备好,两家把婚书一退,各自把原先送给对方的礼一领,这就算完事儿了。 从始至终,江行梅都没有露面,临走前,赵建军还挺不死心的。 他回去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晕了头了,为什么要对刘冬梅着迷了一样,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不说,很多实惠都没有了。 他们今天来上江大队一走,整个气氛完全和以前不一样,怎么说,竟然让他们感觉了点城里人的味道。 不死心的不止赵建军,赵树声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不过,他不怪自己儿子,他只怪刘冬梅那贱货。 “你看,老江,我们也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事情闹到这一步,你应该心里也清楚,不是外头传的那样。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你说,就非要弄成这样吗?”赵树声还想向江保华打感情牌。 但江保华是把江行梅的话听进去了,这亲事是以前定的,当年也是图赵家在辽中大队根深蒂固,有话语权,女儿嫁过去不受欺负。 但他现在眼里,哪里还看得起这些了,他家将来肯定是要水涨船高的,挑选亲家就不能不谨慎了。 怎么说都不能连累了许清欢。 谢翠喜也在道,“是啊!我听说你们家大丫头离婚回来了,总不好两个女儿都留在家里,行梅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小五也要结婚了吧?将来侄儿媳妇过门,能容得下?” 别说侄儿媳妇,儿媳妇都不喜欢和小姑子打交道。 周桂枝道,“我家小五下半年就要办喜事了,什么容得下容不下的?他小两口一边过,有啥事我帮衬一把。两个姑娘,大的自己带孩子一边过去,行梅啊,我准备多留两年。” 赵建军眼睛一亮,那他还有希望。 谢翠喜道,“不小了,再留就成老姑娘了!” “老姑娘咋了?我上江大队现在这形势,哪怕招上门女婿,也有跑不赢的。”周桂枝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赵建军一眼,“倒是你们这喜事要快点了,再晚,肚子大了就不好看了。” 没法再说了,赵树声当机立断起身走人。 许清欢闲来无事,和几个孩子在村头打雪仗,好些人抱着火钵子在围观,看到赵树声一家过来,就有人问道,“这婚事退干净了?不是我说,咱们行梅可是能干得很,听说啊,这个月拿的工资是这个数。” 赵建军看到这人竖起了四根手指头。 “多少,四十啊?哎呦,我家那儿媳妇是个手笨的,这个月才拿了不到三十块钱。行梅踩的是电动缝纫机,快,别人一件她做五件,做得又好!” 就有人问道,“许知青啊,你们那服装厂啥时候再进几台电动缝纫机啊?” 许清欢拍了拍手,给孩子们一人发了一颗大白兔奶,“婶子,这电动缝纫机速度很快,要手艺很好才能上手,要不然,做坏一件衣服,一个月就白瞎了,赔不过来。” “那行,我回去让我家儿媳妇多练练手。” “我也是,跟闺女好好说,有时间就多缝几件衣服。” 现在上江大队成了纺织厂的大客户之一,他们工厂的很多边角料都半卖半送给了上江大队,许清欢会设计一些拼衣服,做出来也很漂亮。 但有些碎片用不上,许清欢也会让乔新语当做奖励给她们,拿回去做鞋面之类的,也有人拿来拼衣服练手。 赵树声听到这些话,心里不无触动。 等走出一段路后,四下里无人,他才感叹一句,“江家讨了这么个儿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他们赵家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 赵建军这两天也是才看见传说中的许知青,只觉得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五官容貌不必说,真是漂亮得令人惊心动魄,浑身的气度是他从未见过的从容优雅,雍容华贵。 赵建军是个小学语文老师,也是个文艺青年,看过很多书,也憧憬过美好的爱情,要不然怎么会大胆主动地追求刘冬梅呢。 他原先总在想,书里说的那洛神仙子一样的人终究只是书里的,是人们想象中的。 但今天,现实给了他致命一击,原来这样神仙一样的人儿,是真的存在啊! 只是他以前跟个井底之蛙一样,无缘得见而已。 说不动心,都是假的。 但他不敢招惹江行野。 “许知青怎么会喜欢江行野那个二流子,不会是被逼迫的吧?”赵建军用打抱不平的语气道。 “这很难说啊!”谢翠喜支持儿子的看法。 “爸,我们要不要跟上面说说?” 现在,赵家和江家交恶,如果不能将江家锤死,他们都在一个公社,以后江家越来越好,他们家就会越来越差,凡事都变得非常被动。 “提肯定还是要提一下的。”赵树声想到了以前上江大队的董新民,不就是和江家对着干,现在还在农场受罪呢。 江家现在是拿他没办法,但未来呢? 他听到风声,江保华有可能要调到公社去。 许清欢自然不知道这些,要过年了,陈德文他们过来商量今年过年吃什么,周长安和刘志坚过来了,想请许清欢他们去知青点过年,大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年饭。 而县城里,李守志家里也在商量过年的事。 简靖川坐镇这边抓倭国特务,年前没有回部队,就在李守志家过年,张美凤提议把许清欢接过来过年。 宝子们看书愉快! 第351章 知青点的年夜饭 第351章 知青点的年夜饭 燕城那边正在查蒋家,牵扯会很大。 差不多已经布下了一张网,只等着收网了。 简靖川不想回去凑这个热闹,他身份比较敏感,一个不慎,被牵扯其中,灌上莫须有的罪名,十多年功业毁于一旦,得不偿失。 先前,他想与女儿相认,上面不同意,山里倭国特务的事情发生后,上面觉得对方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对许清欢的安全造成了威胁,而许清欢居然还立了功,便同意他与女儿相认。 但他暂时不想认回女儿了,不想把女儿搅和进来,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等事情平息,总是会有机会的。 他这些年让倭国损失惨重,倭国暂时不会放过他,他不想连累女儿。 她只是个温软乖巧的女孩儿。 要是出什么事,他没法原谅自己。 不过,系统内的人,上面同意他酌情处理。 李守志其实早就猜到了,不过,彼此心知肚明,不说而已。 简靖川摇摇头,“不了,她……应该会来拜年吧?” “应该会来。” “拜年的时候,见一面就好了。” 简靖川盼着见面,又害怕见面,他怕许清欢认出他来,怪他为什么不认她,会生他的气,会恨他。 今年过年,还是像往年一样,知青点一起吃饭。 刚来的时候,一共有二十个知青,蒋承旭还在医院躺着,屈琼芳死了,许漫漫跑了,孔丽娟嫁给了孙癞子,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陆念瑛自从上次发生被杀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大门,不管钱大桃如何骂她,让她出去做事,她都置若罔闻,只躲在房里跟傻子一样。 董有福竟然还挺心疼她,护着她不让钱大桃磋磨,钱大桃气得要死,拿陆念瑛也没有办法。 最近传出来说陆念瑛怀孕了,外头不知道是真是假,许清欢却是知道的,因为董有福去找江行野炫耀了。 江行野当时骂董有福是个傻逼,但事后还是很嫉妒,压着许清欢狠狠地弄了一把,只可惜万千子孙全浪费在外头。 八个女知青,幸存四个,折损率一半。 而男知青里头,张铁山蹲笆篱子去了,许泓图也被放到了农场,十二个人还有九个,幸存率还挺高的。 但总地算下来,二十个知青,去掉了七个,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没了,也不是啥好事。 也难怪外头传上江大队的知青点有毒,来一个栽一个。 今天一起吃年饭的,一共十四个人,加上了林于飞一个。 大家一起做的年夜饭,先前说是知青点这边的知青请许清欢他们几个吃,但哪好意思,过来的时候,许清欢几个也都带了食材。 许清欢是拿了三斤面粉,乔新语拿了一块肉,于晓敏这几个月挣了钱,手头宽裕多了,拿了点山货,十多个粘豆包,是她昨晚上自己做的。 陈德文他们也拿了不少东西。 三个人前几天还邀林于飞一起进了一趟山,合伙拿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今年这个年过得是真丰盛啊!”宋安平年纪小,感慨道。 于晓敏主厨,其余人都帮忙打下手,许清欢坐在一旁择菜,过了一会儿江行野来了,将她撵到一边坐着,“菜很冷,我来!” 周长安虽然现在还是知青点负责人,但出了那么多事后,他现在基本上不说话了,凡事只露张脸,谁爱咋咋滴,反正他不发表任何意见,有点行尸走肉的意思。 黄大海现在是知青点里唯一能够和周长安比肩资历的人了,留江行野,“野哥,一会儿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年饭?” 江行野过来,给他们带了一瓶全兴大曲,供销社卖三块钱一瓶,必须有票才行。 许清欢当时在蒋家和陆家都搜罗了一把,钱和票票都不少,拿来压箱底的票票都是全国通行的票据。 江行野还舍不得,许清欢告诉他,过不了几年,票据就会被取消,现在一票难求的这些票票,将来用来收藏都没价值,他就不再吝啬了。 “不了,一会儿江家那边也要开始吃了,我过去那边吃。” 他本来想把许清欢带过去吃年饭,但媳妇儿不过去,说是没过门,这边有吃的,就在这边吃好了。 晚上,他俩一起守岁,一块儿吃宵夜。 帮许清欢干完活,江行野就走了。 下午三点钟,黄大海去门口放了一架不到一百响的鞭炮,年夜饭就开席了。 大家围在一张八仙桌上,人多有点挤,男知青坐一边,一人倒了一点酒,品个味儿,女知青坐一边吃菜。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但抢起来,气势依然很猛。 不过,抢了一会儿后,肚子里有了油水,就好多了。 段庆梅问许清欢,“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大家都停了筷子,觉得段庆梅问得有点突兀了。 “有事?”许清欢挑眉道。 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并不代表就可以随便问这种很私人的问题。 “没事不能问?”段庆梅还是那副不太懂事的样子,“你要是结婚了,那江同志就要搬过来住了,于知青和乔知青还能住哪儿不成?你俩是不是要搬回知青点了?” 后面这句话问的是于晓敏和乔新语。 “咋了?想我们搬回来住啊?以前我们住知青点,你不是嫌弃得要死,不让我们住北炕,把我们挤到南炕睡?”乔新语冷笑道。 段庆梅有些生气,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主要,知青点现在只有她一个女知青,不但不安全,生产队里有些嘴碎的人会说闲话,传到她耳朵里还很难听。 也正是因为她一个人住,生产队的厂子,她一个都没进去,消息来源非常有限,以至于,她不知道乔新语和于晓敏都有了对象。 “不会回来住了,正好你一个人住宽敞多了。”乔新语嘲讽道。 “怎么,你们还打算和他夫妻俩住一个屋檐下?”段庆梅这样的性格永远学不会低头。 她边说,筷子舞出了残影。 许清欢有些败胃口,放了筷子不吃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陈德文恼火了,“老子那房子不能住人?于飞开年马上也要建房子了,到时候他们也要结婚了,不能住一起?” 段庆梅震惊极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听懂这话。 刘志坚问道,“啊,你们都要结婚了,啥时候结啊,幸好我现在拿工资了,要不然到时候礼金都送不起。” 他开了个玩笑,气氛才稍微活跃起来。 第一更! 第352章 大年 第352章 大年 于晓敏和林于飞结婚的日子目前正在敲定,乔新语和陈德文则打算先回一趟申城,再回来拿结婚证,反正,两边父母都已经见过面了,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往这边在寄东西。 结婚证则打算初六就去拿。 原来,她们三个都已经有了对象,知青点现在不光是段庆梅一个人住,她身为这里的老知青,她竟然还是唯一的女光棍。 顿时,段庆梅觉得桌上的肉都不香了,只觉得所有的体面都被剥下来了,被人放在地上踩。 她甚至有种这三人故意都谈对象,借此嘲讽她的感觉。 尽管,是她想多了,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吃完年夜饭,许清欢一个人从知青点出来,江行野在门口等着,手里夹着一根烟,抽了一半,用那点微弱的火星在烘手。 董良成和沈金桔两个人过年,沈金桔又有了身孕。 看到董良成邀请江行野进去坐一会儿,许清欢绕过去给沈金桔把脉,“挺好的,不负重,多休息,三个月前少运动,不会有问题。” 沈金桔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拉着许清欢的手久久不放,“许知青,谢谢你!” “不客气。” 两人现在都在生产队的厂里上班,手头上不像以前那般拮据,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反而是董家,如今被生产大队的人排斥,举步维艰,一整个冬天都没有活干,虽然往年也是这样,但今年人人都有活干,唯有他们闲着,就特别难受。 董爱梅镶了满口金牙,又不是真金,现在牙齿的金色转成了乌黑色,看着吓死人了,婚事也不好定,每天在家里怨天尤地,闹得鸡飞狗跳。 江家那边已经吃了年夜饭,江行野把两个红包递给许清欢,“一个是大伯给的,一个是爷爷给的,都是给你的。” 许清欢笑着接下,塞进了口袋里,“一会儿回去看?” 他们往家里的方向走,看到林于飞和于晓敏先回了家,两人对视一眼,便去了江行野家里。 门口,竟然遇到了王红艳,她似乎在江行野家门口徘徊很久了,青霄躲在门内,一直窥视着对方,看到两位主人回来,嗷呜一声,转身进了屋里。 冻死狗了! 江行野牵着许清欢的手往院里走,王红艳忙上前,眼里似乎只看得见江行野,“行野哥!” 江行野斜睨了她一眼,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能不能让我弟进厂子工作?” “不能!” 江行野说完,就抬脚,谁知,王红艳竟然去扯他的衣服,江行野一脚将她踹开,“敢碰我一下试试!” 王红艳坐在地上,雪很厚,她摔得也不疼,委屈地看了江行野一眼,咬咬唇瓣,泪水泫然欲滴,想必是用这一套勾引男人挺多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行野哥,你总要给个理由吧,是不是许知青不同意?” 许清欢气笑了,“阿野,这女的谁呀,我怎么不认识?” “不记得了,我也不认识。不是咱们生产大队的。” “不是生产大队的,肯定不能进,暂时,我们生产大队的厂子,只进自己人,这个宣传做的不到位吗?” “不是,我是生产大队的,行野哥,我是红艳啊。”她咬着唇瓣,欲言又止, “现在生产大队就我们家和董爱梅家没有进厂工作了,行野哥,只要你答应让我弟进厂,你让我干啥都行。” 暗示不要太明显。 江行野被恶心到了,“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朝前两步,王红艳拔腿就跑,跑了几步,自忖江行野一时半刻追不上她了,她嚷嚷道,“许知青,做人不能太小气了,我和行野哥也没啥,你这样针对我,就不怕人说闲话吗?” 许清欢有点懵,生产队厂子的事,她只坐着分红就行了,这个冬天,她每天就翻译一下稿子,鼓捣药材,连饭都懒得做,她还管厂子用人的事? 这女的,脑子是有大病吗? 江行野气不过,要动手,许清欢拉住了她,“王红艳,你信不信我会敲锣打鼓把你一个人伺候三个男人的事儿给你说出去?” 王红艳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你爹生不出孩子,你娘借全生产大队的男人的种,好不容易生了你们兄弟姐妹六个,六个都不同爹。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娘还猛; 赶明儿你肚子里有了种,你能分清楚到底是谁的?不过,反正不会是董满堂的,但是,另外两个到底谁当爹,是真不好说。” 如果这会儿人多,许清欢指定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毕竟有点难于启齿。 上次说赵家父子,她说得刺激,但实际上听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事实,她只是在反击刘冬梅和赵家而已。 但这是真的。 谁知,还是被好事之人听到了。 邱菱像得了大宝一样,抓着瓜子忙从树后面窜出来,“许知青,这事是真的?你亲眼看到的?” 江行野当场就怒了,骂道,“你有病?是老子亲耳听到的。” “啊,三个一起上的吗?”邱菱不疑有他。 许清欢闹了个大红脸,见江行野愣在当场,她有些好笑,“菱婶,您自己问王红艳同志吧,毕竟这种事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说完,她拉着江行野逃也似地进了院子。 江行野还在毁三观中出不来,许清欢让青霄盯着点门口,她进了屋,就催着江行野去烧炕。 屋子里很快暖和起来,她坐在桌前看江行野的作业,一道几何难题,他竟然做出来了,步骤很清晰。 江行野进来了,身上还带着烟火气儿,见她将大衣服脱了,身上穿着缎面的小袄儿,平常只有在两人坦诚相见的时候才显露的腰身显了点出来,顿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今天过年!” 江行野凑过去,贴着她的侧脸说道,“等过了年,我再好好学。” 有些委屈的语气,手也不怎么安分,解开了一颗小袄的扣子伸进来,隔了一层秋衣,贴在她的小腹处,掌心如火一般,从这一处点燃,很快许清欢就如同被架在火中的木柴,火焰迅速将她包裹。 两人进了大殿,里头暖和,厚重的衣服被褪了个干净。 很快,许清欢就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她的体质其实很好,但在这种事上面,两人对决,她就是很快败退下来的那个。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53章 守岁 第353章 守岁 两人极尽缠绵。 之后,江行野抱着她去了后殿的浴池里。 刚下水的时候,许清欢的肌肤有些刺痛。 许清欢嘶地叫了一声,江行野紧张得不行,怀里暖香软玉,他气息有些不稳,声音低哑,“是不是弄伤你了?” 他紧了紧手臂,朝那看了一眼,白纱遮挡,朦胧如雾气,“我帮你看看。” 许清欢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抬头,“水里泡一下就好了。” 这水是灵水,寻常的皮外伤只要过一遍水,就很快能够愈合。 江行野还是要看一遍才放心。 他看的时候,许清欢实在是有些难为情,用白纱蒙住脸,假装自己啥都不知道。 许清欢的脚踩在江行野的手腕上,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顺势向上将她揽进怀里,贴向自己。 两人一起在水中沉沦。 许清欢挂在他的胳膊上,轻轻转个身,拨开他的手,“我困了!” 一开口,这声音,许清欢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掐了江行野一把,他今天闹得有点凶。 江行野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五根手指差点要掐进她的肌肤里去。 许清欢不敢再动弹了,怕又惹火了他。 江行野抱起她,知道她害羞,用白纱蒙住她,低声问道,“是在这里睡,还是出去?” “出去睡吧!” 两人不能从那个世界里长时间消失。 炕上被烧得很热。 两人出来后,许清欢一伸手,将两人的衣服从里头拿了出来,扔在炕上。 她身子发软,有些不想动,钻进被窝里,缓了好一会儿。 江行野倒了水给她喝,她靠在他的怀里,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嗓子好多了。 江行野把茶缸放好,抱着她躺了下来,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明天有什么安排?” 许清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打算睡会儿,等守岁的人守完了再起身回去,“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他过年,从来都是哪里都不去,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那去一趟县城,哎,肯定没有车,得去一趟李伯伯家里,还有秦三爷那得走动走动。” “嗯,我陪你,要是回不来,我们就住招待所里。”江行野道,“开了证明后,我们就不急着赶回来,时间应该来得及。” 他说着,亲了下来。 …… 什么都没做,浑身酸软,手指尤甚,胳膊都抬不起来。 两人都没尽兴。 半夜,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响起来,守岁的人放完出天方的鞭炮后,就会回去睡觉。 许清欢艰难地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屋顶有几分茫然,她的手掌下是江行野温热的肌肤,稍微一动,江行野就醒了。 “我送你回去?”江行野也很舍不得,抱着媳妇儿睡,简直太他么的舒服了,早点结婚真是比什么都强。 好在,今年下半年,他们就能结婚了,往后,也不用受这种罪。 许清欢“嗯”了一声,躺着不想动。 江行野拉了灯,一件一件帮她穿衣服,穿着穿着有点擦枪走火,还是许清欢踹了他一脚,“再闹,不用过去了。” 从院子里出来,又遇到了邱菱,许清欢怀疑她没睡,一直在门口蹲点儿。 “哎,是许知青啊,这么晚了才回去?” 许清欢没好气地道,“你半夜在外头晃荡啥?怎么没冻死你啊?” “哎呀,我是听说那谁,王红艳死了,说是半夜去投河,淹死了。” 许清欢斜睨了她一眼,“到处冰天雪地,你去投一个我看看!” 她打了个呵欠,“回去睡了,要不然明天死的人就是你了。” 她快跑两步进了屋,“阿野,你赶紧回去吧!” 然后哐当把门关上了,实在是太冷了,又小跑进屋,听到对面屋里传来的动静,林于飞应该是打算离开,她也没关。 等她躺在床上,听到于晓敏送他出去的声音,然后就是于晓敏回来进屋。 她闭上眼睛,一秒入睡,第二天醒来,竟然腰酸背痛。 这可真是很久没有的感受了。 江行野大清早地过来,说是王红艳死了。 乔新语快言快语,“现在生产大队都在传,说欢欢把她骂死了。” 于晓敏简直觉得匪夷所思,“欢欢说啥了,把她骂死了?” “还不是邱菱那张大嘴巴,昨天晚上就满生产大队说王红艳同时和三个男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家伙,绘声绘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反正王红艳后半夜就死了。” 公安来了,找许清欢问话,“王红艳和三个男人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日了狗了!许清欢心里骂了一句。 “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她一直都是这种人,生产大队里的公狗都恨不得和她有一腿。我说三个男人只是保守估计,说得出名字的绝不止三个。”许清欢有些烦躁。 “但现在,说死者和三个男人的话,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 许清欢挑眉看了这公安一眼,是个陌生人,她朝一旁的彭宇涛看去,后者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许清欢便了然。 “不,说死者和三个男人的话,不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公安同志,我想你的语文应该是没有学好,阅读理解是不是有问题? 死者有三个男人,这是我说的,我承认,但死者同时和三个男人,这话不是我说的,来源不在我,你要是强词夺理,我会告你玩忽职守,以权谋私!” “谋私?我谋什么私了?”王永刚气急败坏。 第一更! 第354章 我怀疑我爸的死,与陆让廉脱不了干 第354章 我怀疑我爸的死,与陆让廉脱不了干系! 许清欢并不认识王永刚,但这一切的事情发生得非常没有道理。 首先,王红艳和三个男人,虽然不是同时,但也是前赴后继,排着队儿来。 这种人既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绝不是会为了名声而死的人,大年三十晚上,无缘无故地死了,突然之间就满城风雨,说是许清欢把她给骂得无地自容死了。 这事儿,匪夷所思。 其次,一般工作调动都是年后的事,但王永刚年前突然到了派出所,一个新人,越过彭宇涛这个老公安办事,这说不过去。 算算时间,陆家应该也该发现自家的宝藏被人掘了吧。 不过,这些只是许清欢在心里的猜测而已。 “你既然不肯好好说话,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王永刚原本也没打算对许清欢客气,他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镣铐,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江行野冲了进来,将许清欢护在怀里,怒道,“你动她试试看!” 许清欢扣住了江行野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冷笑道,“你接受过上岗培训吗?彭公安,我有罪吗?上面批准了逮捕令吗,这就对我实施逮捕?我身为公民的权益在某些人面前狗屁不是?” 彭宇涛本来就准备拦,“王公安,这的确不符合办事流程!” “对于这种人,还讲究什么办事流程?你没看到她这副样子?分明是想反抗!” “她怎么反抗了?” 一道声音切了进来,简靖川领着李守志等人过来了,来不及看许清欢,上下打量王永刚,“是你,陆家把你派到这种小地方来,真是大材小用啊!” 江行野听到这话,将许清欢扣在身边,十分警惕地盯着王永刚,浑身紧绷得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不得已,王永刚向简靖川敬礼,“首长,我这是奉命办事!” “奉谁的命,办什么事?”简靖川很不客气地问道。 王永刚犹豫了一下道,“是派出所的事,这里有人投河自尽了,听说是被这位叫做许清欢的女知青给骂得想不开才寻死,我奉命过来调查!” 许清欢讥讽道,“听说?现在公安办事都靠风闻取证,凭心情逮捕人了?来啊,来,把你手里的手铐给我戴上,顺便把我拉去枪、毙了,这天下现在都姓陆了啊,姓陆的看谁不顺眼,想搞谁就搞谁了?” 许清欢这会儿纯粹是仗着有靠山,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了。 王永刚朝后退了一步,被他藏在身后的手铐哐当又响了两声。 简靖川的脸黑沉了锅底,“王永刚,是吗?陆让廉不光没有廉耻,现在是连底线都没有了?让你以莫须有的罪名来逮捕一个无辜的女知青?” 王永刚道,“没有这回事,我是自愿申请调到这里来的,来基层为人民服务!” 简靖川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就留在这里为人民服务,我会关照有关部门,把你的档案一并调过来,以后就安心留在基层。” “首长!”王永刚脸都白了,他欲言又止,但简靖川显然是不打算听他废话了。 “还有事?还没有问完?接着问,我在一旁听一会儿。” 简靖川说完,一屁股在旁边坐下了,李守志也跟着坐了下来,“要不,我去倒点茶来?” 简靖川不置可否,问道,“王永刚同志,要不要给你上点茶?” 王永刚已是浑身冒冷汗,“不,多谢首长,我,我……我问完了。” 他抬脚就准备走,许清欢轻喝一声“慢着!” 都看向她。 许清欢半点不怵,“身为公安,说话做事不负责任的吗?没有任何证据就指控我,现在啥话都不说,就这么一走了之?” 她指着简靖川道,“今天是因为有首长在,你才有所收敛,怎么,我是不是还得把首长留在上江大队坐镇,要不然你哪天又跑来说隔壁大队谁喝水呛死了,是因为我诅咒了她?” 王永刚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挤兑过,还是一个知青,他眼神阴戾,“许知青,如果我办案的过程中,你觉得我哪里冒犯了你,那我也只是为了尽快把案子办明白。” “我看你在放屁!”许清欢知道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上前去,出手如电,一耳光扇在王永刚的脸上,“抱歉,刚才看到有蚊子在你脸上,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你,那也是因为我想帮你把蚊子打死。” 她指着门外,“现在你可以走了!” 王永刚忍无可忍,捂着火辣辣的脸,看向简靖川道,“首长,您也看到了这位女知青的态度,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用那种态度来对待她,她完全是仗着自己是烈士遗孤,才为所欲为。” “是又如何?”许清欢指着彭宇涛道,“你问问彭公安,我以前对公安是这种态度吗?你自己做事不专业,包藏祸心,说是为公安办案,谁知道是替谁当走狗! 你去告诉陆让廉,让他别死太早了,要不然我会毕生遗憾!” 简靖川朝门外扬了扬下巴,“你先回去吧,对了,跟你们所长带句话,让他先安排人给你好好培训一下,把业务练熟练了再上岗,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好好当个学徒工吧!” 学徒工的工资一个月十八块五毛钱,按照他在部队的津贴标准,现在每个月是五十二块钱。 档案一旦调过来,他这辈子就只能待在派出所了,简靖川一天不发话,他永远只能拿十八块五毛钱。 王永刚感到了绝望。 他没有不明白,只能说自己踢到铁板了,没想到许靖安死了这么多年,他当年的那些战友们,对他的遗孤如此关照。 而这许清欢竟然嚣张至此,还敢扇他的耳光。 问话的地方是在大队部的办公室,此时,清了场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李守志隔空点了点许清欢,“你说你这脾气也是烈,和你爸爸当年一个样儿,老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清欢扭头看了一眼简靖川,见这人用一双神色十分复杂的眼睛盯着自己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上来了,她回过头, “李伯伯,陆让廉又在发什么疯,是不是看到我没去找他们报仇,他们等不及了,主动上来送死?” 简靖川好笑地问道,“报仇?你打算找他们报什么仇?” 许清欢道,“我怀疑我爸的死,与陆让廉脱不了干系!”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55章 宝贝,对不起! 第355章 宝贝,对不起! 简靖川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打算为你爸报仇?” “是啊!” 报仇倒也算不上是报仇,许清欢并不是那种很感性的人,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许靖安这个便宜爸爸的庇护之下,但人都死了十四年了,原身对那父亲都没有多少感情,遑论她? 很多事,她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她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关系网,但人是社会性动物,何况,她当时还要摆脱宋宛霖的控制与纠缠,利用许靖安这边的人,借力打力是她最好的选择。 现在说报仇,只是一个说法,她没想到,宋宛霖走了,陆让廉这条贱狗又追了上来。 李守志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陆让廉可不是能够随便怀疑的主,调查他,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 “没有,但我知道,他当时也去了东山,他为什么要去?在那边有任务吗?”许清欢发散思维,“他如果借刀杀人的话,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他只需要将蒋振国和真奈千夏搭上线就行了。所以,我觉得,可以问问,蒋振国是怎么知道真奈千夏在东山的?” 当时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在那样一个关键点,为什么又联系上了? “还有,陆让廉去东山的缘由,我认为可以让人去问问宋宛霖。别人不知道,那时候我爸虽然还没有牺牲,但他们已经如漆似胶,陆让廉出门,除非是任务,否则不会不给宋宛霖报备。” 但在场的三人,不管是许靖安、李守志还是江行野都不是傻子,都明白,许清欢这是递了一把刀给宋宛霖,给了她一个报仇……不,应该说和陆让廉狗咬狗的机会。 李守志道,“这件事我去办吧!” 他不想让简靖川有与宋宛霖打交道的机会,简靖川摇摇头,“我来!” 陆让廉敢动他的女儿,他就要和他旧账新账一块儿算。 李守志朝简靖川看了一眼。 他来的时候,可谓怒发冲冠。 这是陆家针对许清欢的一场阴谋,不管昨天许清欢有没有对王红艳说那些话,王红艳与许清欢二人碰了面,当着许清欢的面怎样勾引江行野不重要,只要三人对面,王红艳最后都会死。 在陆让廉的眼里,许清欢其实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物,她医术高超,霍家将她收入羽翼之下,她在上江大队带领百姓致富,整个黑省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百姓中的威望非常高。 如果让许清欢再继续成长下去,将来,陆家或许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一直到现在,陆家并没有发现后院地下埋的宝物没了,毕竟,他们没啥事,轻易不会去动那些宝物。 而要将宝物挖走,惊动会很大。 蒋家丢了东西,大肆搜寻,陆让廉已经猜出,丢的或许是蒋振国和真奈千夏来往的信件,所以才会大动干戈,是以,他并没有怀疑上宝物。 许靖安回来,陆让廉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简靖川点点头,李守志便朝江行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了门。 江行野没有走远,站在门口,里头说什么,他都听得到。 许清欢怔愣了一下,然后盯着简靖川看,渐渐地,她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让她手足无措。 简靖川眼底发热,鼻子也很酸,他起身走过来,试探性地抬起手,粗粝的指腹划过女孩儿娇嫩得如同瓣一样的脸颊,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他的心里唯有愧疚。 曾经,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夜,想过有一天他回来,看到了女儿,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他想了很多,“我的欢欢长大了”“我是爸爸,爸爸一直都很想你”“爸爸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我的宝贝”“乖女儿,能不能原谅爸爸?”…… 很多很多…… 但这会儿,他缓缓地落下一只膝盖,将身体尽量放低,捧着女儿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论因为什么,他错过了的那些岁月,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他的女儿,连未婚夫都有了,早就已经过了需要他的年纪。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简靖川别过脸,声音沙哑得不行,“对不起,你长这么大了,爸爸从来没有照顾过你!” 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许清欢有些怔愣,两世,她以为她能得到的来自长辈的庇护就是许靖安留给她的“烈士遗孤”的名号,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收到如此深重的父爱。 许靖安对得起她吗?作为父亲,他的确是失职的,十四年的死讯,在她的生命里,他早就应该是一抔黄土了。 但许靖安愿意吗?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和前世的父母不同。 他将许清欢缓缓地搂进怀里,紧紧地拥在胸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简靖川闭上眼,泪水从他坚毅的脸上滚落下来,久久无法止住。 其实,对于宋宛霖劈腿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他本来打算东山岛一役后,他就和她离婚,他的条件只有一个,女儿归他。 他没想到自己回不来了。 他被海水冲走后,被简中平救了。 简中平是个红色资本家,处境也很艰难。正好上面有人要保简家,索性让他认了简中平为父亲,简中平本来只有一个儿子,结果死了,正好也需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 简靖川有了新的身份后,就被安排了新任务,表面上在倭国经商,实则,干的是特工的活。 他最近一次任务,因为旧伤复发差点失手被抓,对方有了怀疑,正好简中平过世,组织上让他抓住这次机会回来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组织也曾经问过他,如何处理宋宛霖和陆让廉这件事。 要说简靖川恨不恨,他也恨,但他只恨宋宛霖在孩子没有父亲的情况下,连母亲的责任都不尽一点,让他的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但宋宛霖终究是许清欢的母亲,他哪怕什么都不看,也要看在许清欢的份上,也不愿孩子看到父母相互残杀。 所以,他拒绝了组织帮他处理这件事的提议。 他倒是小瞧了许清欢的心思,对宋宛霖割舍的这么彻底,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欣慰,反而是心疼。 第一更! 第356章 爸爸 第356章 爸爸 “你之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现在又认我了?”许清欢有些疑惑。 这种痛哭的经历,她很多年都不曾有了。 自从懂事后,她再也没有痛哭过,因为就算哭,也不会有人心疼,反而惹人厌烦。 简靖川掏出手帕,给女儿擦脸,“爸爸之前任务性质的问题,怕和你相认后,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有所败露,把情况告诉你,让你有所警惕,可能会安全一些。” 他很愧疚,“对不起,爸爸给你惹来麻烦了。” 许清欢倒是无所谓,“你知道吗,我刚刚下乡的时候,宋宛霖就派人来杀过我和阿野,陆家这一次的手段还算是温和,没有一上来就要我的命。” 简靖川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他的大手抚摸在女儿的头发上,又滑落在女儿单弱的肩膀上,“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你怎么讨回?”许清欢好奇地问道。 简靖川道,“你不是说,陆让廉涉嫌谋害我吗?如果这个怀疑成立,他就不只是谋害我了,他犯下的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如果我找不到证据,我还可以指证他破坏军婚。我听你李伯伯说,霍家有相关的证据?” “证据在我手里。”许清欢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头上有片青青草原?” 简靖川好笑地道,“你怕伤了爸爸的尊严?” 许清欢抿着嘴不吭声,但这别扭的样子看在简靖川的眼里,女儿真是哪哪都好。 他似乎又回到了她小的时候,从出生,只要他不出任务,就跟他睡,夜里都是他在照顾,除了喂奶,洗澡,换尿布,扎小辫子,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那么小小的一只,窝在他的怀里,两条小腿经常在他的肚子上蹬来蹬去,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两个小脚丫,她不高兴了,还会用手去抠他的脸,乐得他抱着女儿狂亲。 后来,那漫长的异国他乡的日子里,他就是靠着回味这些熬过来的。 家国情怀固然让人激奋,但他也终究只是凡人一个,心里割舍不下的唯有国家和女儿了。 “爸爸的尊严不在这里,就算让全军知道了,也没人敢笑话爸爸。” 简靖川之前不计较是因为宋宛霖给他一个女儿,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宋宛霖和陆让廉连他女儿都敢动,他怎么可能还会姑息? 许清欢也明白过来,她爸爸是位军人,他的功业和脸面都在战场,他一生不曾打过败仗,他十四年孤狼一般地独自战斗,谁不敬他是英雄? 简靖川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递给许清欢。 “什么?”许清欢刚刚哭过,声音嗡嗡的。 “打开看看,爸爸帮你攒的。”简靖川担心女儿不要,他抚过许清欢的头发,“爸爸一直在想,我的女儿长大了,将来要嫁人,不能没有嫁妆,让人笑话。” 许清欢的眼圈儿又红了,她一边打开存折,里头竟然是四万多块钱,“怎么会这么多?” “因为爸爸这些年领的是两份工资。” 他想给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家里资助一点,但他没法和国内任何人联系,销也不多,所有的钱都存在这里了。 他没有多说,许清欢也没问,很多事可能需要保密。 还有四张房产证明,两套申城的园洋房,两套燕城的四合院,地段很好,面积都很大,上面写的都是她的名字。 “爸爸听说你喜欢买房,以后钱留着自己,房子爸爸来帮你买。”他看着女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许清欢耸了耸鼻子,手指轻轻地抠着纸张上的褶皱,这是她无措时候的举动,“这么多,够了,我也不是想要很多。” 她抬起眼,朝简靖川看过去。 她没有怪他的意思,前世她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她都没有怪过他们,放手或许很难,但不管多艰难,多漫长,她都熬过来了。 眼前这个人,为了家国天下,无法照顾她,但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这份存折,用的是她的名字开的户头,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存钱,一直在存钱,存到今天,存了这么大一笔,是她两世收到过的来自长辈的最沉重的礼物。 简靖川把两世的父母的爱,都给了她。 许清欢喊不出“爸爸”两个字来,她只将额头抵在了简靖川的肩上,轻轻地抽泣。 简靖川心如刀割,他将女儿抱在怀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轻轻地拍着。 江行野听到许清欢哭,焦躁不已,但他比谁都明白,没有谁不渴望父母亲情,他不渴望是因为他求不来,得不到。 一别十四年,不闻不问,江行野不知道许清欢是怎么想的,所以,当初,他怀疑简靖川的身份,才忍着没有告诉许清欢。 如果不能原谅,那还不如让那个人死了算了。 但简靖川又要认回女儿,他没有立场干预。 “欢欢?”江行野听不下去了,他想冲进去。 许清欢克制住了泪水,她抬起头,简靖川哄着道,“别哭了,眼睛肿了,不好看了。” 他用帕子给许清欢擦掉眼泪,“小野,你进来吧!” 江行野这才推门进来,他警惕地看看简靖川,落在许清欢身上的目光柔得像水一样。 翁婿二人各自在许清欢两侧落座。 “小野,你刚才在门口应该已经听到了,我的身份?”简靖川道。 江行野点头,“我敬重您是英雄,是了不起的战士!” 但绝不是一个好父亲。 简靖川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他虽然难受,但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沉重需要背负,而他枪林弹雨中闯过,鬼门关前徘徊过,死里逃生无数次,早就已经习惯了负重而行。 “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在她最艰难的时候。”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心甘情愿,不需要谁感谢。” 简靖川点点头,“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感不感谢是我的事。后面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危险,我能把她托付给你吗?” 江行野有些生气,冷着脸没有说话。 许清欢看他那别扭的样子笑了一下,“爸爸,我很信任他,他和您一样,是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的人,您不必怀疑他,不管是他对我的真心还是他的能力。” 简靖川听她将“爸爸”叫出口,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自然,泪在他的眼中闪现。 他艰难地点点头,“那就好!” 泪水在他点头的那一刻滴落,朝地面砸去。 宝子们,看文愉快! 另外,有没有收藏了我新书《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的宝子,今天开始,新书上了pk,求收藏了的宝子去追读一下我的更新,投一下票票,这几天别养文,这几天别养,这几天别!求追读,求票票,求五星评分! 第357章 陌生人 第357章 陌生人 简靖川拿到了许清欢给的证据,他随意翻了翻,里面虽然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话语,但显然没有在他的心里泛起丝毫涟漪。 且不说时过境迁,当年他的确第一眼就被宋宛霖深深迷住了,她漂亮,优雅,对他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少年来说,简直是惊为天人。 资本家小姐身上那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神往。 但后来,三年夫妻,出轨劈腿,早就将简靖川心里那点深情磨光了。 最后一年,宋宛霖就为了和人鬼混,不肯随军,他“战死”,她改嫁,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再见面已是陌生人。 农历二月的西北,天气依旧寒冷,最高气温也才五六度,久旱无雨,风起,黄沙漫天。 宋宛霖在农场,陆家本来特别关照过她,但也仅仅只是在劳动量上,对于其他在农场的女人那些被骚扰的待遇,她倒是没有。 不管是作为许靖安的遗孀,还是陆让廉“死去”的前妻,都足以让她免于这种遭遇。 不过,很多女人通过这种事来换取食物,宋宛霖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于她而言,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黄昏,还没有收工,有人来喊宋宛霖,“你今天的活不用干了,去农场办公室,有人找。” 宋宛霖做梦都没想到,来找她的人是许靖安。 他穿着常服,没有肩章,坐在办公室和赵启瑞说话,除了眼角那不可避免的细微皱纹在笑的时候不自觉地显露之外,其余地方,看不出他和十四年前有何区别。 宋宛霖局促地朝自己身上看看,忍不住摸了摸脸,这一瞬间,她无地自容,扭头就要走。 但小干事拦住了她,呵斥道,“进去,跑什么跑?” “我,我身上脏,我能不能回去换身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有什么衣服可以换,进去,问完了话再滚。” 看到男人已经看过来了,宋宛霖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去,赵启瑞起身要回避,被简靖川拦住了,“你留下吧。” 赵启瑞又落座。 简靖川打量了宋宛霖一番,温和地指了指靠近门口的椅子,“坐吧!” 桌上有茶水,也有点心。 宋宛霖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口水直冒,但她不敢看那些食物一眼,脊背坚挺着,似乎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所剩无几的骄傲了。 她倔强地仰了仰头。 她来农场的第一天,在门口看到了简靖川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敢置信,他居然没有死。 那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了,农场的劳动强度很大,但她更多的痛苦还是来自于心里。 不可能不后悔,回顾这么些年,令她最安心,最踏实,最自在的时候,还是和许靖安在一起的那三年。 当年,他对她一见钟情。 而他们的这一见,是她的预谋。 她知道他是个营长,二十三岁的营长啊,前途无量,祖上十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对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 后来,安逸日子过太久了,她都忘了当时的窘迫,走投无路,总觉得自己黄大闺女一个,跟了许靖安这种贫农出身的人,简直是亏死了。 要是再等等,说不定就遇上了陆让廉这样的贵公子。 但她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许靖安为她洗了一把身份,她十八岁那样的年纪遇到陆让廉,只会让陆让廉避如蛇蝎。 资本家小姐,陆让廉是疯了才会和她勾搭在一起,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她也不曾想过,许靖安娶了她,若不是后来“战死”,身份改变,他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尽于眼前了。 人生兜兜转转,再重逢,已是这般光景。 宋宛霖落了座,她抬起头,直视简靖川,事实上心里五味陈杂,哪怕再掩饰,眼里也依然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很多情绪。 简靖川倒是冷静,他问心无愧,自然也心无挂碍。 “你好,宋同志,我是简靖川……” “你不是,不是许……许靖安吗?”宋宛霖大惊。 简靖川摇摇头,微笑道,“不是,您可能认错了,我是简靖川。我代表军中来,是想调查一件事。我们已经掌握到情况,十五年前,您就和陆让廉同志非常熟悉了,是这样吗?” 宋宛霖脸色雪白,她想否认,但赵启瑞提醒了她,“宋宛霖,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 福至心灵,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她报仇的时候,咬咬牙,她森然一笑,“不错,我当时和他的确很熟悉,他的很多行踪我都知道。” 简靖川点点头,“那好,十四年前五月,我们查到陆让廉去过一趟南方东山县,你知道这件事吗?” 宋宛霖道,“知道,当时他去之前和我说,他要去东山出差,那边的珍珠很美,他会给我带珍珠项链回来。” “后来呢?”简靖川问道。 宋宛霖一噎,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后来,他回来的时候说,差事很忙,没有时间,没有买成。” 陆让廉说,国营商店的珍珠项链都不怎么好,质量很差,要买珍珠就要去渔民家里买,他没时间,等下次带她一起去。 下次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简靖川问,“你没有记错,陆让廉同志确实说的是要去东山县出差吗?福南省的东山县?” “是的。”宋宛霖点头,“我不会记错。” 她看着简靖川出了农场的门,赵启瑞在门口送他,两人再次道别,简靖川就要坐上车的时候,宋宛霖大喊一声,“许靖安!” 她看到简靖川回头了。 宋宛霖疯了一样冲出去,被农场门口的人拦住了。 赵启瑞看向简靖川,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呵斥宋宛霖,让人将她押走。 “我还有事要说……”见简靖川不为所动,宋宛霖喊道,“我还知道陆让廉的事,我说的是他的事。” 简靖川走了过来,抬了抬下巴,比起年轻时候的张扬和无畏,年过不惑的他如今温文尔雅,像一名饱读诗书的儒士,这一层儒雅之气,包裹着的是征战沙场之后,消融不尽的锐利杀气。 宋宛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怕这个人,曾经,她对他嫌弃得要死,颐指气使,满腔的怨愤都朝他发泄,如今,回过头来,唯有悔意。 “是陆让廉让真奈千夏和蒋振国会面的,我知道,陆让廉和真奈千夏曾经也有过鱼水之欢。” 这倒是让简靖川有些意外,毕竟真奈千夏比陆让廉大了少说也有二十岁。 “你确定?不能胡乱攀咬,这需要证据。” “我没有证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他们在申城的舞会上认识,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他们都不肯让外面的人知道,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更! 第358章 受审 第358章 受审 宋宛霖半天不说话,她能说,她和陆让廉很快就貌合神离,她处处都防备着他,所以尽量找他的把柄,拿捏在手里? “他藏了一个白鹤状的珍珠带留,我不止一次地见到过真奈千夏将它装饰在腰带上,或是冬天的大衣上。我知道那是真奈千夏很珍贵的东西。” 带留是倭国女性常用的一种装饰品。 简靖川道,“如果有需要,你是否愿意出庭作证,陈述你今天所说的这些信息?” 宋宛霖点点头,看着简靖川,认真地道,“我愿意!” 说完后,简靖川坐上了车,吉普车转了个漂亮的弯,轰鸣一声开走了。 从始至终,他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多余的话,他们是再也陌生不过的陌生人了。 赵启瑞从外面回来,看到宋宛霖,他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人了,刚才,他还问简靖川,要不要他如何“照顾”一下宋宛霖,简靖川笑着摇摇头,“我又不认识这个人。” 简靖川之所以不认识,是因为,他的女儿从来没有认过这个人当妈妈,既然如此,对他们父女来说,就是陌生人了。 蒋振国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他居然还会进监狱,他一个人住的还是单间,条件比普通的招待所要好多了。 看到简靖川,蒋振国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居然还活着?” 简靖川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尽管上面写着名字的地方是“简靖川”三个字,但蒋振国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死在战场上十四年的许靖安。 “东山岛一役,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当时我方的作战信息全部都被敌方知悉,您当时是我方前线将领,在战争期间,与敌方特务有过接触。 现在,我代表军中来调查相关事情,请您如实回答。” 蒋振国在得知真奈千夏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酿下了大错,他觉悟还是很高,点头,“我会知无不言。” “据调查,您和真奈千夏是年轻时候的恋人,分手之后很多年都没有任何来往,十四年前,为什么会在东山县偶遇?” 是在那样敏感的时期,蒋振国作为在前线的将领,竟然公私不分,与真奈千夏见面畅谈。 蒋振国闭了闭眼睛,“蒋家我的书房底下有一间地下室,里面的书桌抽屉里,有一块手表,是当时真奈千夏送给我的。你们拿去研究一下,里面应该藏有什么奥秘。”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他闭上眼睛,狠狠地将泪意压下去,“靖安,你侥幸活着,但很多人都死了。当年如果没有你们营的殊死拼搏,战损会更大,东山县的老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屠杀,我很难想象。 我欠你们一条命,苟活这么多年,我早该死了。” 简靖川问道,“您也曾经是我的老领导了,犯下这样的大错,我也很心痛。但,这件事还需要您的配合。您能不能回忆一下,当时,您怎么会和一个二十多年没有来往的旧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重逢?” 蒋振国再次闭上眼睛,头枕在椅背上,良久,他才道,“是她主动找到我的,她听说我来到东山县了,就忍不住想要见一面。” “她有没有说,她是听谁说的?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此时,蒋振国也发现这里头疑窦重重,只是事情过了很多年了,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一时半刻也无法查证。 蒋振国摇摇头,“没有。” 他感到很愧疚。 但,作战将领是谁,如果不是系统内的人,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但,如果是敌方的特务话,那就不好说。 而敌方的特务知道这个信息也应当是有来源的。 真奈千夏被秘密押送进燕城是在阳春三月了,燕城渐渐地有了春天的一点气息,而这个万物复苏的日子里,陆让廉在真奈千夏进燕城的头一天被关押。 他破坏军婚,触犯了法律,当事人许靖安向他提起诉讼,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被关进了监狱。 简靖川来监狱里看他。 尽管早就听说许靖安还活着,但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陆让廉受到的冲击依然很大。 他看着来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你真的还活着?” 陆让廉笑了一下,“勇冠三军的兵王啊,许靖安,这么多年,你老婆每天和我睡在一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简靖川淡淡地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战场吗?敌人的子弹飞过来的时候,我推开了你,打在了我这里……” 他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胛处的伤疤。 “我们第一次喝酒,三杯不到就醉了,一起发疯,被班长关禁闭,我当时挺难受的,你说,兄弟,这辈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多,一起关禁闭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珍惜吧!” 陆让廉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我结婚的时候,你把整整一个月的津贴包成了红包给我,你说,要是养不起老婆了,就跟你说。”简靖川自嘲一笑, “我们一起负重越野,你追我赶,当年军中大比武,你受了伤,你说我要是敢把兵王输给别人就……” “闭嘴,不要说了,不许再说了!”陆让廉跟疯了一样,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像困兽一样朝简靖川嘶吼,“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既然留不住她,你怪我有什么用?” 简靖川平静地看着他,摇摇头,“在这种事上,我没有怪过你,婚姻的事,我从不强求。但是,陆让廉,我始终不明白,你既然觉得得到一个女人,比兄弟的性命更加重要,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也没有珍惜呢?” “我怎么没有珍惜了?你们在一起四年,我和她在一起十四年,十四年难道还不久吗?要不是她不守妇道,和别人瞎搞,我会让她去死?” 简靖川自然忘不了,眼前这人还是想害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那就不扯远了,陆让廉,十四年前,东山岛一役前夕,你去东山县做什么?请老实交代!” 陆让廉如遭雷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简靖川道,“你在东山县待了三天,和一个叫郑千夏的女人在福元路的一间平房里待了三个小时,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说了什么?”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59章 要是能让你死,一次败仗算得了什么 第359章 要是能让你死,一次败仗算得了什么 简靖川朝后伸手,有个小兵进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碎布,揭开,是一个白鹤状的带留,纯银打造的,镶满了珍珠,看上去很像一个胸针。 实则不然。 简靖川拿过那个带留,放在桌上,去看陆让廉,“还认识吗?这是从陆家找出来的,能交代一下它的来历吗?” 陆让廉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带留不是我的东西,这应该是我前妻的。” 那小兵不敢置信地看了陆让廉一眼。 倒是简靖川很冷静,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孤军作战,遇事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 “这不是国内的工艺,是倭国的工艺打造的,寻常人一看会以为是胸针。实则是倭人用来锁和服腰带的装饰件,名叫带留。只不过,这个带留的锁扣非常巧妙,同时可以用来做胸针。” 简靖川道,“我都没有问过你这是什么,你急巴巴地说是带留,陆让廉,多年不见,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浮躁得很!” 陆让廉恼羞成怒,“你也不过是侥幸不死,这么多年潜伏国外,才看上去沉稳一点。” 简靖川道,“我并非侥幸不死。国魂庇护,身为军人,我可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但我不能死在战友的背叛,无耻之人的阴诡谲诈之中。” 陆让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说话尊重点,我可以告你诬陷我!” 简靖川将一张纸条缓缓地推了出去,陆让廉看到后,大惊失色,摇摇欲坠。 “她没有回国,她竟然没有回国吗,她不是说她会回去的吗?” 陆让廉就跟疯了一样,去抢他曾经亲手写的纸条,但简靖川速度比他快,拿回纸条后,就站起身,“陆让廉,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将来,你有脸去见他们吗?” 陆让廉已经丧失了理智,“简靖川,没脸去见他们的人是你!他们都是因为你死的,我承认,我当时就是想让你去死。区区一个东山岛,怎么可能会让倭国那样的弹丸小国占了去,要是能让你死,一次败仗算得了什么……” 他是高官之子,而简靖川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但简靖川处处都比他优秀,他们同时参加大比武,他受伤,而简靖川却成为了军中新生代兵王。 简靖川走出去很长一段路,都能听到陆让廉的嚎叫声。 他出来,三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感受不到那股暖意。 那一场仗打得好艰难,敌军的人数比他们一开始探知到的多了十倍有余。 他们的弹药远远不够。 援兵也迟迟不到。 明明举国之力,东山岛巴掌大的一块地,他们竟然等不到援兵。 最后一刻,他冲进了敌人的阵营中,炸断了那座浮桥,将两个岛隔开,为战友们的撤离争取了时间,他倒进冰冷的海水中的时候,耳边还回荡着战士们的话。 “营长,这次我要是能够活着回去,你得给我批长一点的假,我媳妇儿生了,嘿嘿,我当爸爸了!” “营长,让我上,我没有娶老婆,我去,让我去!” “营长,我就算是死也要咬断狗日的鬼子的脖子,放心,我们肯定会赢!” 但他们输了,全军覆没。 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敌人的预判之中,走的每一步都是对方设置的陷阱,冲锋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包围圈。 年轻的战士们的生命,就像是入秋的萤火虫,死得毫无价值。 至今想起来,简靖川都无法原谅自己。 活下来的人只有三十多个。 是他抓住了最后一点机会,才让他们活下来,那时候,他只是在想,必须要有活着的人回去,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所有的起源都是因为他。 是他,对不起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害死了他们。 霍拂海看着简靖川失魂一样地走进来,他看向为他开门的警卫员,后者摇摇头,也很疑惑。 比起陆让廉,简靖川似乎更像那个背叛了祖国和战友的人。 “审完了?” 简靖川从头上摘下帽子,他推到了霍拂海面前,又摘下了肩章,一句话不说,神色凝重,有几分颓废。 不需要简靖川说,审讯的内容,早就有人送到了霍拂海这里。 他没想到,简靖川会钻这样的牛角尖。 但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他亲眼看着一个个战友死在了战场上,那都是和他朝夕相处,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竟然以那样的理由去死,换谁都受不了。 “前两天,我那孙女儿打电话来,说是打算把婚期定在七月十八日,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这几天老太婆还在说,舍不得她这么快就嫁,时间来不及,嫁妆要好好准备。” 简靖川半天才回过神来,首长口中的“孙女儿”是他的女儿,“她怎么定这么急?不行,我得跟她好好谈谈,她还小,不急着嫁人。” 霍拂海拦住了他,“靖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没有回来的那些年,这孩子过得很苦,但从来没有怪过你?” 简靖川如遭雷击,坐在椅子上跟傻了一样,久久不动。 “行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身世同样很不好。虽然比起欢欢来说还有爷爷,伯父,有家人,但他也有一个很要命的母亲。 两个孩子都是孤苦伶仃,他们都想要一个家,也想给彼此一个家。” 简靖川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对不起”的话在他的心中盘旋了很多遍,却无法对首长说出口。 霍拂海牺牲了三个兄弟,霍震霆也并不是他的长子,在此之前,他们本来还有三个孩子,全部都在战乱中夭折了。 “我们牺牲了小家,成全了大家。很多事总是需要人去做的,欢欢并没有怪你,一直以你为傲。这个国家也需要你,因为每一个人都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不仅仅是那两个孩子; 你所做的一切组织都看在眼里。你是一名军人,需要坚强的意志,无畏不惧的勇气,而不是被人蛊惑几句,就迷失方向,怀疑自我就是在怀疑组织!” 简靖川如醍醐灌顶,他惭愧道,“首长,我错了!” 霍拂海将帽子和肩章推给他,“记住组织对你的培养和信任,东山一役,你败了,但虽败犹荣,主要责任不在你,这一仗败的原因,无论时间多久远,我们总会搞清楚。你还有任务,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下去接任务吧!” “是!” 他带的队伍全军覆没,他没法把那些就这样从心底抹去。 华国进出口商品贸易会自一九五七年始,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在东省的南武市举行,俗称“南贸会”,主要是以出口贸易为主,兼做进口生意。 此时的华国,依旧一穷二白,外汇储备不及后世万分之一。 简靖川这次得了“南贸会”安防的任务,也算是给他的一份福利,等从“南贸会”回来,他就要正式投入工作任务。 华国需要一支“战斧”战队,而不是一只“战斧”。 劳动节快乐! 第一更! 第360章 被举报了 第360章 被举报了 春季“南贸会”的时间一般都定在四月二十五日,秋季则是十月份到十一月份,展会持续的时间会很长。 这是华国每年争取外汇的一条途径,三分之一的外汇收入都来源于此。 江行野也是从许清欢这里才知道,原来华国还有这种展现自己产品的机会。 开春之后,上江大队就开始大兴土木,先是知青点又盖了两栋房子起来了,林于飞和于晓敏结婚后就从许清欢这里搬出去了。 陈德文和乔新语是在三月初结婚,过完年,两人拿过结婚证后,请假回了一趟申城,在那边办完了酒席,回来请了几桌客,如今两人住在陈德文扩建过的房子里。 四姐妹服装厂现在又扩招了十来个人,颇具规模,江保华将大队部隔了一个大房间出来,在门口挂了牌,厂房就设在那边。 许清欢这里彻底清静了下来。 今天周末,开始下雨,天还是很冷,雨水落地之后早晚结了一层薄冰。 乔新语几个人都过来她这边说话,于晓敏还拿了林家寄过来的瓜子饼干,她第一次收到家人寄来的东西,心情颇有些复杂,既高兴又有些心酸。 这家人是她的婆家人,世人都说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娘家人才贴肉,但对她来说,感受到的第一份家人的温暖却来自婆家。 江行野烧了开水,给每人的茶缸子倒了茶水。 “主要是和你们内部先商量一个事。”他看了许清欢一眼,她正在磕瓜子儿,红唇微嘟,瓜子被她咬在唇齿间,令他想到了一幕,心头不由得一热,不自在地挪开了眼。 许清欢回望过来,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桌子底下,她的脚尖儿轻轻地踹了他一下。 江行野纹丝不动。 “我也是听欢欢说,四月二十五日在东省南武市有进出口贸易会展,我有个想法,我们的产品能不能也拿去展览,和外国人做交易?” “野哥想搞出口?”陈德文兴致勃勃,“这是好事啊,咱们也能挣外汇了,不过,外国人那一口老毛子话,我们听不懂咋搞,还要请翻译不成?” 江行野内心里有种隐藏的雀跃,面上却格外沉静,“这个不用担心,翻译我来想办法。如果要搞,我们就要尽快动作,听说每年‘南贸会’一台难求,这是其一; 其二,拿到展台之后,要布置展台;三就是我们要准备和外国人交易的事,这个要上一万个心。” 这有什么好上心的? 许清欢道,“我们确实要上一万个心,每年的展会都有很多外国人来,有一些是正儿八经来做生意的,也有不少是来坑蒙拐骗的。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年头不长,经验也很有限,太想挣外汇,被坑的还不少。” 有假冒买家的,有不签合同不付定金,下了订单之后转身又不认账的,有拿到了货却不付款,连买家都找不到的。 许清欢将史上那些受过骗上过当的案例说了一遍,连江行野在内,神色都十分凝重。 “你们不要以为我们和外国人打交道,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国内的市场都是自己人,出了事,我们还能够周旋,想办法弥补损失; 但和外国人打交道,输了就是伤筋动骨,人家不会轻轻咬咱们一口,就给个警惕,有时候甚至是要命的事,所以,我们如果要进南贸会,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郑思启雄心勃勃,“他们想骗我们,那就来吧,我也想坑他们一把呢。” 戴亦风居然还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关键钱在人家的口袋里,想要他们拿出来,不太容易。不过,事在人为,老郑,想个办法!” 郑思启一笑,“还有时间,慢慢想。话说,以后都要和外国人打交道了,我们是不是得学一学外语?” 许清欢道,“我觉得可以,不光现在有用,将来还有大用处。” 几个人商量好,郑思启和陈德文想一想进南贸会的途径,这个可能要去市里边找人。 江行野道,“我让浩子也想想办法。” 江保华听说他们想把产品弄到南贸会上去卖给外国人,吃了好大一惊,手里的烟斗都掉了,“‘南贸会’那是个啥?卖给鬼子们?他们要咱们这些铁疙瘩吗?” 江行野道,“到时候‘南贸会’上也不是只有外国人,还有咱们不少华国人,各省各市的都有,让咱们的产品走出去,这是早做早受益的事。” 上面让江保华去当公社主任,但家里老人要照顾,他年纪也大了,没那个官瘾,组织找他谈了两次话,都被他拒绝了。 会计李满仓在一旁劝他,“保华叔,要我说,这公社主任也不是当不得,您说您要是挑起了这个大梁,生产大队遇到了这些事,您在中间出力,他们这些年轻人不是要容易得多!” 李满仓也有私心,如果江保华去了公社当主任,肯定要有自己的班子,他到时候也是有机会的。 至于说上江大队的大队长这个位置,李满仓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也没用,上江大队肯定是要把持在姓江的手里,这多年都是这个传统。 江保华难得地有些意动,江行野也劝道,“大伯,您去公社当主任,趁着我现在还在这里,也能帮衬您一把,不用怕位置坐不稳。” “那我就去?”江保华有些不确定。 “去呗,有啥不能去的?想当年唐厂长在当副主任的时候,多威风,咱们多巴结?您要是当了主任,咱们上江大队就是独一份,这么多年,那公社的主任哪一个不是上面派下来的?”李满仓越说越激动。 江保华把捡起来的烟斗擦干净了,装上了江行野从许清欢那里弄来送给他的烟丝,狠狠地抽了一口,眼里有几分憧憬,“那……等上面来了人,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上面来给他做思想工作的人没有来,调查江行野的人来了。 连带的,江保华也要接受被调查。 来的是徐瑞阳,他升了知青办主任,“大队长,江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许清欢知青和江行野同志处对象是被强迫的,对于这件事,我们想听一下当事人的看法。” 两人都有些傻眼,半天都觉得像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江行野固然气得脸都铁青了,江保华问道,“徐主任,不知道这举报的人是谁?他凭啥这么说?” 宝子们看文愉快,节日快乐! 第361章 这不是眼瞎吗? 第361章 这不是眼瞎吗? 徐瑞阳自然不会说是谁说的,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个小干事,刚刚上岗,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你们也不用管是谁,我们现在要把许知青喊来对质,如果许知青的确是被迫的,那么你们就等着被判刑,你们知道你们这些举动是违法的吗?” 江行野气笑了,“行,你们把许知青喊来问。” 小干事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你们啥意思,你们还打算着等我们走了,你们再欺负人家?” 江行野气得倏地起身要动手,江保华拉住了他,“徐主任,你们去喊许知青来吧,说实话,别说我们威胁不了许知青了,就是当初你们唐主任也不敢。” 徐瑞阳不太懂这话,他新官上任,总是要有一番作为的。 小干事出了大队部的门,在一个小孩的指引下去了许清欢的宅子,她现在一个人住,闲的没事,去山上摘野菜去了。 她正听见人说,“原先这里到了这个季节会长很多荠菜,这是谁啊,这么早,这荠菜还没长大呢,就都摘走了。” “昨天才下了雨,我们今天来,蘑菇也都没了,这不等长大就全摘光了,谁家没粮食吃,饿成这样了?” “咦,快来看,这里还有脚丫子留下来的印子,怎么是往山里跑的?这谁呀?” 许清欢走过去看,是女人的脚印,踩在青草地上,经过一夜的雨水后,脚印就没了。 她不由得朝山上看,若有所思。 听到有人找,许清欢就下山了,小干事在山脚下等着,看到许清欢后,扬了扬下巴,“许知青,我们有事要问你,跟我们去一趟大队部。” 许清欢也没有在意这人的态度,“行,我把背篓放家里就过去。” “你背着跟我走,也没多重,等话问完了再说。” 许清欢就有些不乐意了,去大队部经过她家,她凭啥要背着过去,不由得笑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抱歉,这背篓太重了,我背不动。” 说完,她也不管那干事,径直往家里走。 小干事追过来,“许知青,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这次专门来上江大队,就是调查你被迫和江行野同志处对象的事,是为你好,请你配合一下。” 他这话一说,好些人都听到了,也都围了过来,均是以古怪的眼神看着许清欢。 许知青被迫和江行野处对象? 所以说,许知青果然还是瞧不起江行野这个二流子,就因为他是大队长的侄儿,所以不得不和他处对象? 现在许知青终于受不了江行野了,向上面举报了这件事? 一时间,许清欢还没有走到大队部,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江大队。 许清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小干事一眼,“既然是为我的事,那就请配合一下我吧!” 她将背篓放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然后才跟着小干事往大队部走,而这会儿,等着吃瓜的社员已经将大队部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了。 “行,有这么多人在,那就更好了。”小干事哪敢让领导辛苦呢,自己亲自问, “请各位社员做个见证,也请许知青相信我们广大的社员都是有正义感的群众,你受到了任何委屈,不公平的待遇,哪怕组织不能随时和你在一起,还有社员们,他们会为你主持公道。” 许清欢与江行野交流了一个眼神,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小干事对许清欢的态度不是很满意,“许知青我们接到举报,你是被迫和江行野同志处对象的,是江保华同志强迫你的,是吗?” 许清欢笑了一下,“是谁举报的?被迫这件事,作为当事人,我怎么不知道?” 社员们哄然大笑。 有人笑道,“许知青被迫和行野处对象,她还能被迫对行野好?” “是谁举报的,这不是眼瞎吗?” “就是,人许知青对行野那么好,还能是被迫的?都要结婚了,现在说人家是被迫的,这不是瞎造谣吗?” 小干事当即脸色就不好了,“你们上江大队是都被江保华这个大队长压迫习惯了吗?你们还有许知青,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新社会,受了压迫都不敢反抗,也不敢说真话?” 许清欢认识徐瑞阳,“徐主任,我记得当年您在当干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糊涂,怎么,您怕找个聪明人您压服不住,才找这么个人来,让让他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吗?” 小干事气怒道,“许知青,我们是为你而来的,是因为有人举报你受到了迫害,我们才来的。” “是谁举报的?谁这么好心帮我举报的?既然是为我好,我也不能不知恩图报,麻烦把名字告诉我一下,是哪位好心人做这样的好事?” 小干事道,“你承认江保华同志确实迫害了你,强迫你和他侄儿处对象是吗?” 许清欢挑眉看他一眼,“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把人交出来,是谁帮我举报的,我必须知道这个人!” 小干事道,“是匿名举报,我们只收到了举报信,而且,就算是实名举报,我们也不能让你知道是谁!” “所以,你究竟是为解救我来的呢,还是为了陷害队长叔而来的?”许清欢问道, “徐主任,现在知青办做事都这么草率了吗?一个匿名举报,不先找当事人谈一下,做个初步的调查,就开始兴师动众,闹得满城风雨?” 徐瑞阳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许知青,这也是我们办事的工作流程,既然接到了举报信,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社员们都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或是的确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都可以和我们说,只要说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把你带离这里。” 江行野腾起起身,几步走到了许清欢身边,一双凶狠的眸子虎视眈眈,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把这两人扔出去。 许清欢握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他的手腕,安抚他体内横生的戾气,“徐主任,如果我要离开上江大队,不劳你带走,我自己就能离开。 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我未婚夫。我现在再问一遍,是谁举报的?您不说,我也可以想办法知道。队长叔本来还不太想去当公社的主任,现在这么一闹,我倒是觉得,队长叔可以考虑一下。” 她目光缓缓地环视所有人,最后落在徐瑞阳的脸上,“要不然将来随随便便一只小猫小狗都能够欺负上门来!” 第一更! 第362章 我们争取拿三百万的外汇 第362章 我们争取拿三百万的外汇 小干事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好歹也是申城下来的知青,谁能想到你居然还会看上一个二流子?” 许清欢冲上去,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咬牙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小干事不敢置信地捂住脸,“你,你居然打人,我看你和那二流……” 他一个“子”字没敢说完,许清欢又是一耳光扇在他另一边脸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你问问这上江大队,还有谁敢用这三个字来说他? 如果他是二流子,那你是什么?尸位素餐,以公谋私的祸害?他为这上江大队做了多少事,养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兜里有了钱,别的大队现在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上江大队谁家里吃不饱肚子?” 顿时,群情激愤,都开始讨伐这小干事。 “什么人啊,跑我们这儿来撒野,还骂小五二流子,听风就是雨,不长眼睛的狗东西,还不快给我们滚走!” “就是,正事不干,成天走村窜乡,不就是想混个肚子饱!” “哼,下乡下乡尽是来祸害人来了。” 小干事已经哭了,徐瑞阳深吸一口气,“许知青,请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去年,七月份,你们几个知青下乡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少了多少人,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 许清欢接过了江行野递过来的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然后呢?” “蒋知青是唯一回城的一个,但他办的是伤病回城,全身烧伤面积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面目全非;被烧死的那个知青还不知道是谁,还有一个失踪的,公安至今没法结案; 坐牢的两个不用说,两个短短时间就嫁给村民了,不能说不蹊跷。” 许清欢问道,“所以呢,这怪我啰?” “没有怪你的意思,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讲,这件事生产大队都有责任。”徐瑞阳看向江保华,“大队长,整个安广县,你们大队的知青接二连三出事,我们又接到了举报,不可能不过来询问。” 江保华这会儿不能不出面说话,“我能够理解,这是你们的工作。但,许知青的确不是我们能够强迫得了的,内里的情况你不了解,我也不能多说; 我们整个上江大队都沾了许知青的光,不说我们不可能强迫她,她今天要是说不和我侄儿好,我们也绝无二话。” 江行野紧张地看着许清欢,只见她嫣然一笑,“我们七月十八号举办婚礼,届时,请大家喝一杯喜酒。” 无论怎么看,许清欢都不像是被强迫的人,徐瑞阳和小干事无功而返。 小干事叫尤宇翔,新联大队的一个知青,才调上来顶徐瑞阳的位置,甚至徐瑞阳能够当上知青办主任也是托了他的福。 徐瑞阳试探道,“听江保华大队长的话,许知青很有些背景,看来一时半刻要动她很不容易,要不,还是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她能有什么背景?”尤宇翔也不傻,“她现在就是依托上江大队,通过一些资本主义手段来笼络上江大队的社员。只要江家不保她,她就狗屁都不是。 如果江保华因为她的原因,不能当上公社主任,你看江家还会捧她的臭脚?” 徐瑞阳没有说话。 江保华是市里那边认可的人当公社主任,他现在不想干,也由不得他,迟早他是要走马上任的。 他现在摸不准的是尤宇翔的根底,他是冲着许清欢来的,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许清欢的背景,他也不知道,夹在中间,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徐瑞阳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徐瑞阳试探地问道,“现在是正好有人举报江保华,可以拿来做文章,后面要是没了这个武器,我们还需要怎么出击?” 尤宇翔摸着脸,“她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打人,你今天也看到了,我要举报她打我。” 徐瑞阳点头,“这是事实,我肯定要帮你作证,也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 尤宇翔先到了张长青的办公室,他的腿已经养好了,现在跑跳都没有问题。 “是谁举报的这件事?”张长青看到尤宇翔的脸都肿了,但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毕竟脸还在,没有被打掉。 “是辽中大队的会计,原先和上江大队的大队长还是儿女亲家。他举报的事情,我们能够不重视吗,我们也是好心去调查这件事,许知青居然不识好歹,抬手就打人。”尤宇翔不满道。 张长青自然不会随便就信了这话,许清欢是他的救命恩人,人品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他也下乡调查过,许清欢和江行野也绝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是强迫与被强迫的关系,两人感情还很深,再说了,说许清欢是被强迫的,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这件事我会调查,现在马上是春耕了,我希望你们做好知青们的思想动员工作,积极投入生产建设,不要给生产大队拖后腿。” “是!” 尤宇翔前脚才走,江行野后脚就过来了,两人在走廊碰了个面。 江行野轻蔑地扫了他的左右脸颊一眼,就敲响了张长青的门,里头传来“进来”的声音。 尤宇翔没走,他就在门口听着。 年初,张长青升了书记,也是他向市里举荐,让江保华任公社的主任,其目的说单纯也不单纯,就是想压榨一下江行野和许清欢的能力,为红旗公社做出更大的贡献。 “书记,我来是有件事想县里能够帮忙争取一下。”江行野开门见山。 尤宇翔以为他也是来告状的,结果不是。 张长青亲自给江行野倒了一杯茶,“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江行野把“南贸会”的事说了,“我们生产大队有这么多产品,脱粒机、电动缝纫机、衣服和很多漂亮的家具,现在在国内市场卖得都很火; 我想把产品卖到国外去,‘南贸会’是很好的机会,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让我们的品牌和产品走向世界,为市里也为我们的国家,赚取更多的外汇。” 张长青听得热血沸腾,“你想县里怎么帮你们?” 江行野也是有备而来,他将做的那些产品册子都拿出来,推给张长青看,“这是我们成套的家具,喜鹊登枝的、富贵吉祥的、龙凤呈祥的……都很漂亮; 这是我们各式各样的脱粒机,这是我们的服装……书记,只要市里能够帮我们争取一个展位,我们争取拿三百万的外汇回来。”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63章 野心 第363章 野心 这一次的宣传册是为“南贸会”准备的,做得非常漂亮。 张长青一开始就被封面上的青山绿水,桃源一般的山村给吸引住了,彩色画面,相机取景,如缥缈的仙境一般,又有着不一样的人间烟火气息。 这个时代不可能有后世那样的黑科技手段,所有的产品图纸都是实物拍照,一套套家具组合,按照同一系列进行排版,不是在同一个空间里拍摄,但布局看上去就能够成为一个整体。 喜鹊登枝、龙凤呈祥、富贵双喜…… 中式的家具融合了张长青看不懂的其他元素,但格外和谐,无论是美观还是实用性的角度讲,都无可挑剔。 家具也按照功能划分,主要是家用和办公两大功能模块。 看到一整套白色的办公家具,张长青甚至忍不住想,他这办公室的家具就应该是这样的,由此可见对人的吸引力。 而对于机械来说,仅脱粒机就有不同规格,甚至有家用型的小脱粒机。 虽然张长青不知道这么小的脱粒机,什么人会买,但单看画面,他觉得自己要是有钱,一定会买。 橘色的喷漆看上去光鲜亮丽,夺人眼球。 纺织机和缝纫机不用说,明明是大型的工业机器,做得都非常有美感,或者说高级感,很容易把人代入那种窗几明亮的厂房,阳光从窗户外面斜照进来,地面的油漆反着光,纤尘不染。 而张长青走访过很多厂房,他记忆中的工厂就是灰突突的,车间里光线很暗,乌漆嘛黑的机油,穿着油腻工作服的工人,没有一张干净的脸庞,也没有一张看起来会令人心情愉悦的脸。 张长青品味到了一种革新的味道。 他合上了宣传册,“我会为你们去争取,不过,能不能争取上两说。但你刚才说,如果你们能够拿到展位,你们可以拿回来三百万的外汇,是美刀吗?” “是,美刀!肯定不是华国币。”江行野从许清欢那里也得知了,美刀和华国币并不等价。 张长青点点头,“看来,你没少做功夫。” 尤宇翔听了一会儿,和自己无关,他就走了。 江行野出来,朝方才尤宇翔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 傍晚,他回到上江大队,许清欢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回来吃。 乔新语和于晓敏两口子结婚后,就自己开了火,郑思启常年在外面跑,和他们没法再搭伙,戴亦风一个人,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嘴,就到处蹭吃的,当然,他也不是白蹭。 今天他在乔新语他们那边吃饭。 许清欢和江行野单独吃。 洗脸盆里有水,江行野洗了一把脸,饭菜已经端上桌了,五肉加莴苣炖的汤,里头加了粉丝,许清欢从空间里取了一盘回锅肉炒香干和一盘大白刁出来,一碗米饭,再加上一筲箕白面馒头。 江行野大口吃着馒头,习惯性地将菜里的瘦肉挑出来给许清欢吃,结果,一筷子鱼肉上全是刺,他筷子一顿,将鱼肉放在自己碗里,把刺都挑了,放到许清欢的碗里前犹豫了一下。 她挑着米饭吃,慢条斯理,吃得秀气而又斯文。 她似乎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吃得鲁莽而又粗野。 江行野还记得小时候,他妈妈常年都嫌弃他爸爸,说他爸爸吃饭像和狗抢一样,但他爸爸从来都把家里的好的留给他和他妈妈。 他一开始还怕许清欢也嫌弃他,吃饭的时候很讲究,但时间长了,渐渐地也流露出本性来,吃饭跟抢一样。 江行野也不知道什么心理作怪,用筷子夹了鱼肉递给许清欢,她张嘴吃了,筷子从她的唇瓣滑过。 她眯着一双好看的小鹿眼,吃得很满足,把自己的碗送到他面前,“吃不吃点米饭?” 江行野张大了嘴,许清欢略怔愣,但还是用筷子给他挑了一口,他含在嘴里的时候,用牙齿咬住了她的筷子,想看她的反应。 许清欢用的是她自己的筷子。 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拿眼瞪他,江行野松了牙齿,慢慢地咀嚼,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她自己也吃了一口,问,“还吃吗?” “不吃了!”他满足了。 “山里那块地,你种的药材应该是可以收了吧,我前几天去看,结了你说的那种小果子,已经成紫色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去看看。”她还想知道,这山里还有什么古怪,“是该去看看。” “今年山里就种水稻,粮食打下来都留着给你吃。”江行野专注地给她挑鱼肉里的刺,挑干净了就喂给她,她吃一口鱼肉,吃一口米饭。 一盘鱼最后只剩下了头和尾巴,但她碗里的米饭却没有浅多少。 江行野有些无奈,端了碗,用了点鱼汤拌饭,要喂给她吃,许清欢却摇摇头,“不吃了,饱了!” 她揉了揉肚子,江行野看得眼一热。 吃过饭,江行野把碗筷刷了,这种粗活,他从来不许许清欢做,哪怕是做饭,他再忙也是尽量赶回来做,但今天他回来得着实有些晚了。 灶膛里熄了火,锅里焖了一锅水,但都是做来好看的,许清欢基本上不用烧的水洗澡。 江行野每次和她在一起,也都是在空间里沐浴,最近,他实在是忙得脚不点地。 建厂房是大头,建好后要搬厂房,江保华要是调任,生产队谁当大队长,一直都少个书记,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江姓和董姓里头出。 肯定要避免从外面空降一个过来,他们现在的生产势头很好,生产大队肯定不愿意外头的人进来分一杯羹。 可太好了,也不得不防。 两人好久都没在一起温存过了。 江行野就是饿不得的人,进了空间,沿路走过去,地上都是他们的衣服,到了浴池边上,两人身上的衣服也所剩无几。 江行野不掩饰急躁,许清欢的腿有些受不住,只觉得骨头都碎了,江行野意犹未尽,握住她的手。 最后,许清欢的牙齿轻轻地扣在上面,她两腿一软,跌坐在浴池中。 江行野跪下来,将她拥在怀里。 第一更! 第364章 陆家到底想干什么? 第364章 陆家到底想干什么? 浴池边有软榻,徐徐的风吹动纱幔,偶尔几抹亮绿会飘到眼前,不远处的山峦,白云缭绕,几只红斑鹤掠过云霄。 江行野拥着许清欢,怀里的人儿刚才由着他,这会儿有些累了,躺上来就睡着了。 江行野却没敢睡。 山里有野兽,当然不会攻击这里,他去打过猎,兽类的品种和外面山里的大同小异,但正是这小异,让人匪夷所思。 同样是野鸡,这里头的肉汁鲜嫩,没有半点土腥味儿,吃起来口感绝佳。 许清欢告诉他,这里头灵气很浓郁,他感觉不到,但在这里头待时间久了,神清气爽,头脑清醒又是事实。 他舒展了半边身体的筋骨,动作不敢太大,他的半边身子被许清欢压在身下,浑圆就压在他的侧腹,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 外头青霄守着,一时半刻没有人。 江行野也有些倦了,他抱起人进了寝殿,将两人埋进了宽大的床里。 第二天,江行野一大早,从他的房子那边过来,路上遇到了邱菱,“小五啊,你这么早去找许知青?她还没起来吧?” 许清欢开了门,“菱婶,你一天天的就在我家门口蹲着,我家青霄都没你这么尽忠职守,你瞅着我家大门干啥呢?我家没啥东西招强盗的!” 她说完将一盆洗脸水朝外泼出去,正好泼在邱菱的脚下,溅起了一层浮土。 邱菱跳起来,“谁蹲你家门口了?我就早上起来在这儿转转,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招你惹你了,你拿水泼我?” “我天天都泼这儿,你没看这一片的草都长得绿些,谁让你成天蹲在这儿,回头我家丢了东西,铁定是你偷了!” “你别胡说八道,谁偷你东西,你家那大条狗,除了江行野谁敢进你家门?” 邱菱看到江行野过来,生怕他对自己动手,边说边一路小跑着,眨眼就跑远了。 江行野从她手里接过盆,“我一会儿去找孙癞子,跟他讲讲道理,让他跟他妈说一声,别一天到晚蹲在这儿。” 两人都很清楚,这是等着传他们的闲话呢。 江行野低声道,“要是结婚了,就没这些烦心事儿了。我们要不睡一个床,才会有人说闲话呢。” 许清欢挑眉道,“要不,明天结婚,你能让人给我们开结婚证吗?” 江行野没这个本事,“你就撩我。” “活该,谁让你成天说这个。”许清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活像是我吊着你一样。” “我都等了好久了,等了快一年了。” “你少来,我们总共认识都不到一年,还是说你原先就想结婚,和谁?” 江行野道,“只有你,只想和你结婚。” “又不是没让你吃过。”许清欢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至于这样吗?” 她自己的脸倒是先红了。 江行野真诚地道,“那不一样,我想……弄真的。” 真的暂时没法弄,也只能说说而已。 两人吃早饭的时候,宋燕青来了,这倒是让许清欢始料未及,“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宋燕青将一斤白,一瓶罐头放在桌上,“你们吃,我吃了过来的。” 许清欢见她这阵仗也吃不下去了,江行野收了桌子,端上来两杯茶,就忙自己的去了。 宋燕青看着他的背影,“你对象对你是真好,只不过这男人啊,我现在是不敢再信了。” 许清欢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跟她深究这些道理,问道,“你来,不是想和我说这个的吧?” 宋燕青这才言归正传,“是邓院长让我过来的,原本这件事应该是他来和你说,但他现在忙不过来,就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燕市那边有台手术让你过去做,今天下午就出发,我等你收拾东西,一起回县城还是怎么搞?” 许清欢笑了一下,“燕市谁的手术,什么手术?谁让我去?那人说让我去我就得去?” 宋燕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想到若不是许清欢,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是燕市陆军总医院打来的电话,具体是什么人,邓院长才知道。说是一台外科手术,患者年龄十四岁,男,小腿粉碎性骨折,和之前的几个病患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具体差多少,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那边没有传病例过来,我们也只是听电话里这么说。” 许清欢自然是不会去的,道,“我去不了,不瞒你说,我马上要结婚了,目前没有出远门的打算。燕市藏龙卧虎,我相信一个简单的骨骼修补手术,还不需要我千里迢迢地跑过去逞能。 之前的骨骼粘合剂,我留了不少在燕市,应没这么快用完。” 宋燕青张了张嘴,还准备说服,许清欢抬眼朝她看过来,她讪讪一笑,“行,我知道了,我回去和院长说一下。” 她起身要走,许清欢将桌上的和罐头拿给她,“你带回去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宋燕青很不好意思,“这是我拿来感谢你的,和我跟你说的这个事没有关系。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没有机会感激,很多事是我想岔了,我这个人吧,就是有些直,有时候说的话,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宋燕青逃也似地离开。 许清欢去大队部给燕城那边给霍家打了个电话,是霍老太太接的,她把刚才得知的消息说了,让老太太帮她留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等你干妈回来我问她,你也不要急,燕市这么多大医院,医疗资源是全国最好的,不会有事。” 许清欢很窝心,“奶奶,多谢您,我不担心,我就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老太太也觉得透着古怪。 晚上,沈秀琴回来,她就问了。 沈秀琴就觉得有意思,“还能是谁,宋宛霖给陆家生的那个小崽子,说是小腿粉碎性骨折,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骨折了呢。” 据说是陆老爷子要送陆明煦和陆明秋去下乡,陆明煦被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一检查,小腿有一截骨头碎成了一块一块。 从楼梯上摔下来能够摔成这样? 陆军总医院不是没有可以主刀的医生,但陆家点名要许清欢主刀,这就有了这边给安广县医院打电话通知的事。 霍老太太有些恼火,“陆家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够折腾吗?他们再怎么说都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至于这么逼孩子吗?” 宝子们,是不是都过节去了? 看文愉快! 第365章 是人是鬼? 第365章 是人是鬼? 陆家到底想干什么? 陆让廉进了监狱,很多事情没有牵扯到陆宗生,自然,那些事情也牵扯不到他。 开春之后,后院的一园圃芍药,绿了一大片,还有一小片没有任何动静。 阿姨说起这件事时,说的是要不要到时候把间一下苗,陆宗生起了疑心,跑到后院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年挑这个院子也是无意中发现后院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用来藏点什么最好不过了。 等夜深了,陆宗生把通往地下的门挖开,进去底下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他比蒋振国好,没有真的晕过去,但一口老血吐出来,跌跌撞撞地在地下转了一圈,空荡荡一片。 “好啊,好啊,我自诩一生心狠手辣谁也比不过我,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狠。” 他那么多金条珠宝,古玩字画,一生的积蓄,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弄来的东西,竟然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整个地底下,连个通气孔都没有,人长时间待在里头还会缺氧,陆宗生反反复复地找了好几圈,用铁锹拍打土壁,不惜把自己活埋在里头,都没有找到通往外界的通道。 但他每天都回家,如果真的有人把宝物运走,至少需要车拉人扛,他不可能半点动静都不知晓。 不翼而飞! 竟然不翼而飞了! 陆宗生匪夷所思。 他也想起来了,之前蒋家大张旗鼓满城搜索,到底丢了什么? 次日,陆宗生不惜冒着被怀疑和牵连的风险去见了蒋振国。 蒋振国并不知道他和真奈千夏在十多年前的那一场重逢里头,陆让廉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是他亲手将真奈千夏推到了蒋振国的面前,成全了那一场烟雨中的相思。 “你犯了错,我儿子也犯了错,时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你们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是原则性的错误啊,怎么能犯?”陆宗生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蒋振国却信了,因为他是真心在忏悔。 背叛自己的信仰,对他来说,是无法饶恕的错误。 “我错了!”蒋振国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说。 “振国,你跟我说实话,之前你丢失的就只是那一封信吗?”陆宗生问道。 蒋振国果然睁开眼看了他一下,什么都没说,再次闭上了眼睛,而陆宗生从这一眼里头,也看到了答案。 他震惊不已,“振国,你知道是谁吗?陆家在第二天的晚上,也丢了不少东西,我的床头柜上还被人放了一封信。” 蒋振国大惊,“这个人神出鬼没,到底是谁?” 陆宗生站起身来,“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错了就是错了,好好思过,不要辜负这么多年组织的培养。” 从监狱里出来,陆宗生站在太阳底下,他做过了无数设想,总觉得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没有人能够把那一地下室的宝物无声无息地运出去。 但,事情就是这么蹊跷。 就算他们像那天晚上睡死了,让人摸进了门,但隔壁左右呢,如果运东西的话,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左邻右舍。 还有,到底什么时候运出去的? 后院没有半点痕迹。 一个手下的人过来了,低声对陆宗生道,“首长,打听到了一点线索,蒋振国当时之所以让蒋承旭来燕市,是因为蒋承旭提前知道了那些信件的存在,但可惜的是晚了一步。 那些信件最后全部都被人提前拿走了。” 陆宗生同样压低了声音,“那些信件后来是通过什么方式被送到组织手里的?” 那人道,“是简靖川从倭国的特务手里拿到的。” 这就不符合逻辑,真奈千夏是倭国特务,他们根本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蒋家拿那些信件,因为真奈千夏手里必然会保留更加有力的证据。 “去见一下蒋承旭,看他能说点什么?” “是!” 蒋承旭被他母亲接回了申城,曾经他们住的那宽敞的房子被收回了,住在绍绮云单位分的单间里头。 这单间宽不过五米,好在纵深有十米,一共隔了三个档,最里头靠近北面窗户的一个隔档给了蒋承旭住,中间是放着绍绮云的一张床,外面放着水桶、脸盆,吃饭的折迭桌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做饭是在外头的走廊里。 陆宗生派来的人叫刘启东,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米七八的个头,并不高,平头,三月底的申城天气还有几分料峭的春寒,他穿了一身半旧的中山装,举止间透着磨不掉的军人的棱角。 任这人再是如何淡定,看到蒋承旭的瞬间,眼底还是闪过了无法掩饰的惊讶。 蒋承旭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浑身大面积被烧伤,五官在那场大火里头都扭曲了,嗓子也被烟熏坏了,真正的是连他亲妈都不认得他了。 他死里逃生出来,没有照过镜子,但从每一个看到他的人的反应,可以想象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们已经从蒋承曙那里得知,你之前是说有个秘密要说给蒋振国同志听,他才让你去了燕城,麻烦你和我说一下,你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 刘启东是位攻心的好手,他只字不提蒋承旭的烧伤,而是直接以那种蒋承旭很重要的语气对他提要求。 蒋承旭如今想明白了,死去的人是屈琼芳,放火的是许漫漫,但他最恨的人是许清欢。 如果不是许清欢,他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一次次回味那个梦,梦里,他身居高位,八面威风,每天回来许清欢都把他伺候得非常好,许漫漫对他也是百依百顺,不管他在床上提什么要求,许漫漫都能满足他。 甚至,为了他,还去学舞蹈。 “想我告诉你们?”蒋承旭果然被这种“被需要”的情绪满足了,他狰狞一笑,那张脸如同暗夜里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刘启东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厌恶,声音十分平静,“蒋同志,你可以向我们提要求,但对于我们要的信息,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蒋承旭双手一摊开,但动作非常僵硬,他身上的很多神经都被烧死了,动作透着一股子如同僵尸一般的凝滞感,也显得非常笨拙和丑陋。 “威胁我,你觉得我这个样子,你们能够拿什么威胁我?”他的声音带着冬夜里夜枭的沙哑,有种令人耳痛的回音。 第363章《野心》,已经修改解锁,没看的宝子们回头去看一下,今天加一更,提醒宝子们锁章已放。 六月份完结。 第366章 两世,都是他的母亲断了他的姻缘 第366章 两世,都是他的母亲断了他的姻缘 刘启东按捺住性子,“蒋同志,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合作做事。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 我想你应该也有你的心愿,但你现在行动受限,或许也需要我们提供一些资助。” “你在嘲讽我吗?你觉得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吗?”蒋承旭的声音,对刘启东而言,简直是一种摧人的折磨。 他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但只能哄着。 刘启东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发挥他最大的潜能,单看如何和这个人合作。” 他甚至不敢说我很同情你这样虚伪的话,这个人的心理明显扭曲了,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蒋承旭终于得到了满足,他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和蒋振国同志的对话中,提到你做过一个梦,梦里是什么情况?你觉得那是你真实经历过的一生,和这一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蒋承旭现在每天都沉浸在那个梦里,但无论如何,梦里的许清欢再也不是他最初梦里的那个了,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嘲讽,这让他很不舒服。 最初的梦里,许清欢是仰慕、依赖他的。 “最大的变数是许清欢。我梦到的那一生里,许清欢是我的妻子,而不是和江行野订婚,他们是后来才认识的。” 刘启东很失望,这不是失心疯吗? 所以,他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和一个疯子对话? “你说最大的变数是许清欢,就只是她和江行野订婚了吗?她小小年纪,医术非常高明,在你那个梦里,也是这样?” 刘启东并不太相信蒋承旭的话,一个废物,在家里胡思乱想,意淫出来的东西,能起什么作用? 但这是首长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 “她是懂一点医术,她小时候跟一个姓张的中医学过,但梦里,她的医术根本没有这个高明,她凭什么能给人动手术? 她现在根本就不对,我怀疑她和我梦里的不是一个人。” 刘启东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你梦里的那是人吗? 但许清欢身上的确有很值得怀疑的地方,张淮山是中医,不是西医,所以,她动手术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刘启东在蒋承旭这里没有拿到有用的信息,他问道,“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我们为你了结?” “放火的人是许漫漫,安广县的公安都是废物,她逃了,你们帮我把她抓回来。她是我的妻子,我现在这样,你们把她找来照顾我。”蒋承旭道。 刘启东没有半分犹豫地答应了,似乎忘了,那一场火灾之中,有一条无辜的人命也跟着没了。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刘启东将五百块钱留给蒋承旭,“这是陆首长的一点心意,他与你爷爷是多年好友,现在他别的帮不上忙,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首长,他必定不遗余力。” 蒋承旭一把将钱抓住,笑一下,说一声“谢谢”。 刘启东不敢看,客气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绍绮云连着上了一个晚班又加一个早班,回来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就听到儿子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跟外头的野男人鬼混去了?” 绍绮云心头一堵,她进来,好声好气地道,“瞎说什么?是不是饿了,妈给你做饭。” “我要吃红烧肉,你去国营饭店给我买红烧肉。”蒋承旭一把拍掉了绍绮云递过来的水。 水是刚刚从暖水瓶倒出来的,打翻的时候溅在绍绮云的手上,也朝蒋承旭飞溅过去,绍绮云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朝儿子扑过去。 但蒋承旭往后一倒,水没有溅在他身上,他一脚踹开绍绮云,“滚,别碰我!” 绍绮云看到儿子没有被烫着,她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这就去给你买红烧肉。” 短短时日,绍绮云已是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深得如沟壑,一双原本十分精明的眼睛,已满是浑浊,如果许清欢在这里,必然再也认不出这人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瞧不起她这个低门儿媳的贵妇。 国营饭店已经快打烊了,最后十几分钟,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识趣的也不会来了,知道来了,这里也不会接待他们。 “求求你们了,给我做一份红烧肉吧,我可以多加两毛钱。”绍绮云哀求道。 “你走吧,不要在这儿吵着我们,都下班了,跑来干啥?” “我儿子要吃红烧肉,你们帮忙做一份,我多加钱。” “多加两块都不行,没那个规矩,赶紧走,烦死了真是,还当自己是大官的太太啊,这资本主义做派真是活见鬼了!” 绍绮云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听到里头对她的谩骂声,声声入耳,句句刺心。 她早就已经体会到,自己再也不是原先那个蒋家的儿媳妇了。 蒋承旭将手边的茶缸子朝绍绮云砸过来,“没买到,你回来干什么?哦,打算把你身上的肉割了给我做红烧肉?你有吗?你就算是头猪,我也不会吃你身上的五肉,你有五吗?” 绍绮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旭儿,是妈对不起你,妈也不想啊,你这样,妈比谁都心疼啊!” 蒋承旭歪歪扭扭地走到她面前,动作就像是一只还没有学会走路的猴子,扭曲得令人可笑又觉得可怜。 绍绮云心里如同刀割。 她好好的儿子啊! “心疼,你要是心疼我,你当初就不会给她下药,不让她生下孩子!你要是心疼我,你就不会让她和我退婚,你心疼的是你自己!” 他掐住母亲的脖子,狰狞得像一只恶鬼,偏偏他的手上根本使不出多少力,“你说,你说,你为什么容不下她,你为什么不让她和我好好的?” 两世,都是他的母亲断了他的姻缘。 绍绮云不敢挣扎,她悲哀地望着儿子,哪怕眼里看到的是如此狰狞的一张面孔,可印在她的脑海里的还是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只不过此时,她的心里都被恨意填满了。 “妈一定会治好你的,妈发誓,妈无论想任何办法都会治好你!”绍绮云小心地去捧儿子的脸,冰凉的泪水滚滚滑落。 蒋承旭挥开了她的手,不让她碰自己的脸,“滚!你怎么治我?你让谁来治我?只有许清欢能够治我,你让她来治我!” “我会让她来治你的,你喜欢她,我就让她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第一更! 第367章 要是许清欢她不肯来呢? 第367章 要是许清欢她不肯来呢? 刘启东回到燕城,把他和蒋承旭的谈话一字不落地汇报给陆宗生听。 很诡异,但陆宗生就是有些相信。 如若不然,无法解释蒋家和陆家的财物为何会不翼而飞。 “你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陆宗生摇摇头,“蒋承旭的话再有问题,有一句话说对了,许清欢跟着张淮山学的是中医,她为什么还会开刀? 你别忘了,她那一手手术缝合的技术非常高超,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整个燕市都找不出比她缝合更漂亮的外科医生。” 刘启东也无法解释,“首长,是我想当然了!” “这不怪你,谁都想不到那上面去。”陆宗生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倭国一共十五个特工,全部都折损在了许清欢和江行野两人的手里。” 刘启东大吃一惊,知道他说的是倭国人员在温泉谷失手那一次,“报告上不是写的简靖川的人遭遇了那些人在山里发生了一场狙击战?” 陆宗生朝刘启东看了一眼,他羞愧地低下了头,那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他不该相信。 “首长,我会注意的!” “倭国的特工,你们之前应该也遇到过,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那两个人如果普普通通,他们是怎么毫发无损地弄死了十五个人的? 还有,我听说许清欢手里有一种药丸,可以进一步地激发人体的潜能。” 刘启东不敢再让自己的信息滞后太多了,“是,我也听说了,霍迟的实力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他回到部队后,各种训练数据都比以前优异太多了。” 陆宗生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霍震霆的老婆突然“返老还童”了。 许清欢这个人有大问题,刘启东心里想。 越想越觉得恐惧。 陆宗生道,“这次就让明秋跟你一起去,先礼后兵,把许清欢同志请到燕城来,一来给明煦动手术,二来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讲清楚。” 刘启东知道,给陆明煦动手术只是一个借口,一旦许清欢到了燕城,想要回去就不可能了。 霍家虽然在,简靖川也是一头不能撩拨的凶狼,但若是人落到了他们的手里,投鼠忌器,最后哪一方胜出,就很难说了。 对于陆宗生来说,陆让廉哪怕是犯了点错误,但最终酿成恶果的人还是蒋振国,他父子二人这么多年为国为民,功劳苦劳一大堆,怎么能半点情面都不讲? 刘启东临出门前,也有些担心,“首长,要是许清欢她不肯来呢?” 他问的是,他们能够采取什么手段? 陆宗生答非所问道,“还是要跟她说清楚,明煦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弟弟。” 刘启东却知道,陆宗生说的是另一层意思,许清欢除非不想做人,否则,绝不可能会看着亲弟弟落下残疾,而不肯来燕城。 上江大队,江保华正在苦恼。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炕上说话,许清欢被喊了过来,这会儿也没走,她被老太太拉着坐在旁边,江行野有些嫉妒地看着老太太,江保华说的话他也没有往心里去。 “明显,上面就是看到上江大队现在发展好了,要借我的力。”江保华烦恼地道,“我能有什么力?我有这个本事?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许清欢道,“队长叔,上面希望红旗公社多办一些产业,这也无可厚非。今年的‘南贸会’之后,我们的订单肯定会增多,到时候厂子扩大,上江大队这些人肯定不够,附近村子的人可以过来上班,我们肯定拣好的录取,这是其一。” 江保华已经接到了调令,他不上也得上。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之前不也还有借许清欢要把他搞下来的吗? 也是因为这个搞怕了,他硬着头皮上。 “其二,我这里也还有两个项目可以搞一下,一是可以建设一个化工品厂,生产肥皂、洗涤剂之类;还可以做一些专门出口的产品,针对女子美容这一块。” 陆家一定会从她的医术入手,她就把产品公开,展示给人看。 “这……这都是你的技术,你全部拿出来,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就要组织村民们种植一些药材。回头我把药材的种子拿点出来,看队长叔怎么安排种植。” 江保华就像一个要上战场的战士,之前赤手空拳,心里实在是没底,但现在他手里抓了点东西,终于有了勇气。 山里的浆珠星已经全部都收获了,江行野安排人把地又耕耙了一遍,土质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浆珠星的种子就是用来入药的,许清欢给了十来斤大队部用作种子分发下去。 现在,上江大队的人搞大棚种植有了一定的经验,一个冬下来,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挣了一点钱,连邱菱这种懒鬼都挣了十多块钱,就别说别人了。 江大草最勤奋,家里柴火积攒得多,炕烧得旺,她又勤快,专门育小葱卖,生长周期短,手里攒了三十多块钱。 这会儿,她问道,“许知青,这浆珠星咱们怎么种?种哪儿最合适?” “这种药草,眼下只有咱们这里有,是我从山里寻来的,燕城那边的大医院会要,收购价格,到时候就由我们来和收购的人谈,看你们的能耐了。 有空余的地方就种,这种药材喜温喜湿喜净,不要种在那种粪坑旁边,这样会影响生长。” “哎呦,这还爱干净,行,我就在菜园子周围种一圈。”邱菱抓住一把南瓜子边磕边说道,“你们都听到了,这浆珠星是咱们这的宝贝,就咱们这儿有,回头要是有人来收购,你们可都要喊个高价。” “是啊,是啊,我也是想这么说,许知青,你说咱们卖多少合适?”谢枣乐得见牙不见眼。 “这个,我也说不好,要不,卖三毛一斤?”许清欢瞎掰了一个数字。 “三毛,这么高?”叶秋桂都震惊了,她可是在服装厂拿高工资的人,她男人没来开会,她来了。 “三毛很高吗?那你们自己说个价。”事关老百姓的钱袋子,许清欢也没敢出主意。 江行野看在眼里,有些好笑,道,“定五毛一斤吧,物以稀为贵,现在刚刚开始种,咱们可以先把价格定高一点,将来肯定会有别的大队也学我们一起种,那时候价格就不由我们说了算。” 一锤定音! 宝子们看文愉快。 另外,新书《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试水推过了,八点半的更新要推迟到十点上架更,追书的宝子们等十点的更新,我会加更。 第368章 如果这是陆家的意思,让陆家来跟我 第368章 如果这是陆家的意思,让陆家来跟我谈 一斤五毛,这玩意儿还挺压秤,上江大队的人都快乐疯了。 每家每户分的都不多,哪怕家里有姻亲,或是自家的女儿嫁出去了,也不敢告诉一声,就怕这一夜暴富的机会给跑了。 燕城那边,邵立忠亲自打了电话过来,为两件事,一件就是浆珠星的采购问题,还有一件是请许清欢去燕城做手术的事。 许清欢接了电话,“邵院长,从楼梯上摔下来,顶多就把腿摔骨折,摔断错位,摔成粉碎性骨折而且碎片挪位这种事,我是真不信。 其次,就算如此,孩子的骨骼和老年人一样脆,动辄就成碎片了?当初我在燕城做手术的时候,把骨骼粘合剂留了那么多给你们,做三台霍追的那种手术都够了,你们难道没有可以动刀的人了,非要我去?” 邵立忠非常为难,他检查过陆明煦的腿,像是被人一脚踩碎的那种,孩子非常痛苦,也很可怜,他们是可以做手术,但是,陆家不同意非要许清欢亲自过去做。 “我们是可以做,但我们的医生水平肯定没有你的高。孩子年纪太小,陆家不放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哪位病患的家属不希望有个厉害的医生主刀?” 他顿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道,“更何况,这病患和许知青你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们觉得,你来做这个手术是最合适的。” 邵立忠说完,朝刘启东看了一眼,后者点点头。 许清欢笑了一下,声音略显嘲讽,“邵院长,如果这是陆家的意思,让陆家来跟我谈。” 邵立忠意识到她要挂电话,忙道,“许知青,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现在也在想办法配出骨骼粘合剂,浆珠星的这味主药材没有,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那儿有,可以帮忙联系卖点给我们吗?” 许清欢道,“现在量不多,正在组织村民种植,要等三四个月才会有。” 邵立忠问道,“那你们手上有种子?能匀点种子出来卖给我们吗?” 许清欢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挂了电话。 邵立忠臊了个满脸通红。 于晓敏过来,许清欢抓了一把种子给她,“多种点,今年可以卖个高价钱。” 她回去后,又有不少人过来找许清欢,她多多少少也都匀了点出去。 田金挺着大肚子过来,想让许清欢给她看看孩子的情况,许清欢倒了一杯空间里的灵水给她喝,把脉之后道,“挺好的,就平常多注意点,营养一定要跟上。” 田金看着比起去年真是好太多了,笑道,“每天都能吃上一个鸡蛋,好多了,前两天孩子爸还买了一斤奶回来了,说是让我每天吃上一个,说是牛奶熬的,让我补点。” “听说七颗奶是一杯牛奶,嫂子,你是要多吃点,你吃得多,肚子里的孩子就长得好。” 这个年代,孩子的存活率比起后世来,还是要低多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田金起身要回去,许清欢不放心,陪她一起去江家,正逢上了老两口在翻菜园子,把边边角角都翻了,说是要种浆珠星。 许清欢抓了两把种子给老两口。 生产大队给每家只分了一粒种子,因为大多数的人家没种过,肯定也不会重视,但不分吧,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人之常情。 所以,有些想种的,许清欢倒也不吝种子。 老两口翻得更加起劲了。 周桂枝把许清欢喊到了一边儿,她用围裙搓了搓手,给许清欢倒了一杯茶,“前两天小五跟我说了一件事,说是给你二哥说门亲事,他才说了几句就被人喊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真是挠心挠肺,他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你知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家?” 许清欢看周桂枝像猫挠一样的样子,有点好笑,“他先前是说过一嘴,说的是根生叔家的素芬姐。” 周桂枝顿时就凉了,“素芬是好,可他家里招上门女婿,小五怎么想到会让你二哥去结这门亲事?” 许清欢道,“婶儿,凡事都有的商量。我也听阿野说过,他们家招上门女婿无非是两点,一是要个传宗接代的,怕断了香火;二是素芬姐孝顺,怕嫁出去了将来没人给她爸妈养老。 我觉得要是能够满足他们家这两点要求,未必一定要去做上门女婿。” 周桂枝稀罕董素芬的人品,嫁不出去,瞧着也可怜,知道他俩脑子好使,“怎么个说法?你二哥也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先前找了个那样的,他也是怕了,等闲都不松口,我也是快愁死了。” 许清欢道,“一来,二哥已经有了大蛋和二蛋,将来他们要是成了,生了孩子,匀一个姓董就行了;二来,二哥的人品想必根生叔也信,将来指定会给他们养老,不可能看着根生叔老两口不管,再说了,结了婚住他们家也不是不行。” 周桂枝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头一个孩子还是姓江,等生了第二个就姓董;你和小五说得对,董根生就养了这么一个女儿,没道理将来老两口躺床上了,做儿女的不管的道理。 你二哥敢做,我指定打死他。” 董根生腿脚不便,大队的牛马都由他养着,每天七个工分,一年到头都有。 多的活他也做不了。 本来,江保华还说去弄几只羊给他养,董根生也很心动,但圈里的马粪牛粪他都弄不动,每天都要等女儿回来挑,他心疼女儿,就算了。 董素芬挑着一担粪往田里去,她低着头,两条腿倒腾得飞快,沉重的担子压弯了她的肩背,春寒料峭,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衣,额头上后背全部都是汗水。 江行勇迎面和她遇上,她低着头,担子一晃一晃,江行勇回过神来,避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担粪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董素芬趔趄一下,差点摔了,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正好搭在她的腰身上。 董素芬抬眼,正好与江行勇对上。 男人浓眉大眼,一种压迫性的眼神朝她看过来。 她身形稳住之后,江行勇飞快地收了手,掌心里残留着温软的触觉,他的五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董素芬看到他一身半旧的衬衫,底下是黑色的裤子,但这会儿沾了半身的粪,他正拿一个带着补丁的黄挎包拍着,眉眼舒展,好似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第一更! 第369章 我自己还是个光棍呢 第369章 我自己还是个光棍呢 董素芬要给江行勇拍身上的粪,他避开了,“不用,脏!” 他将挎包递给了董素芬,将地上的粪铲进粪箕子里,捡起放在地上的扁担,挑起了粪,“送哪儿?” “集粪池子里头。”董素芬说完,江行野转身就走了。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一担粪,在江行勇的肩上好似没有重量一样,他走得飞快。 董素芬捏着挎包的带子有点想哭,心里忍不住生出来的念头被她狠狠地掐断,只能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怎么回来了?粪箕子和扁担呢?”李凤英看到女儿回来,神色落寞,心疼极了。 “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将挎包放在桌上,往椅子上一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李凤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去挑粪,朝挎包看一眼,试探着问,“我打水,你把手脸洗一洗?” “等会儿。”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江行勇过来拿挎包,身后跟着董根生,“就在家里吃顿饭?” 江行勇看了董素芬一眼,“不了,家里还等着。” “你今天帮着出了大力气,咋还不留在家里吃顿饭呢?”董根生没多想,乡里乡亲的,你帮我一把,我给你出把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吃顿饭还是要的。 董素芬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跟傻子一样。 直到江行勇走出了院子,她才回过神来,一抬眼,看到李凤英紧张地看着自己,她笑了一下,“刚才挑粪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行勇哥。” “衣服估计都弄脏了,你怎么不早说?” “忘了。”董素芬转过身,打了水,端到屋里去洗。 流了一身汗,刚才坐了一会儿,身上有了凉意,她不敢生病。 江行勇回到家里,周桂枝正在和江保华说这门亲事,看到他回来,喊了他商量,“素芬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本分也勤快,不是那溜奸耍滑,心肠狠的那种,也不怕将来她对大蛋和二蛋不好。” 江行勇愣了一下,“怎么说起她来了?” “是小五提的,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上头来,想到再怎样,也不能把你给人当上门女婿。今天和欢欢一商量,我觉得这事儿成,回头让小五从中间说说,不过,还是要你先点头。”周桂枝道。 江保华也觉得这事儿能商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娶妻娶贤,自古以来这说法都对。 江行勇捏着挎包带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怎么说?他们家能答应不招上门女婿?” “他们要招上门女婿,不就是要有个孩子传后,我们家有了大蛋和二蛋,将来生的老大不管男女都姓江,后头的头个儿子姓董。有了这个让步,再就是你们将来给他两老养老送终,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 江行勇:“随你们!” “你看不看得上素芬?你看得上才有商量的余地,你要不答应,我们商量干啥?” 江保华有些无语老妻的迟钝,“他不是都答应了,脑子干啥吃的?” 江行勇连忙往房间里跑,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晚上,江行野从县城回来,抢了做饭的活,许清欢坐在灶膛前添柴火,两个人说着话儿。 江行野把米焖在锅里,提了个小凳子过来,让她坐旁边,“天热了,不能一直烤火,容易上火。” “你之前说的,行勇哥和素芬姐的事,是打算给他们说媒吗?今天婶儿问我了,你不会变卦吧?”许清欢问道。 “我自己还是个光棍呢,你也不说心疼我,着急给二哥娶媳妇儿?”江行野凑近了说。 看到她鼻梁上有一块烟灰,他抬手给她细细地擦掉。 周桂枝过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许清欢抬头看着江行野,两人对视,绵绵的情意如潮水一样将两人包裹,外人的眼里,两人密不透风。 她吃了饭过来,许清欢让她再添点,周桂枝没有拿筷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说道,“我和你们大伯商量好了,这边的屋子里,该给他们留的房间还留着,他们不回来住,就让两个孩子住里头; 他们住董根生家里我们也不管,我和你们大伯现在还能劳动,暂时也不要他们负担什么,将来老了……” 江行野道,“将来老了,我养你们就是了。二哥负担重,他能孝敬多少是他的事,没必要把他和我们比。” 江行野口中说的“我们”,指的是他和另外三个堂兄。 周桂枝摇摇头,“该他负担的,还是要他负担,这是他的责任,他不是当上门女婿,他还是江家的儿子。” 江行野就不再坚持了。 吃过饭,周桂枝走了,江行野去了董家。 董根生就着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在编粪箕子,今天粪箕子撞了江行勇一下,篾条断了一点,勉强能用,但时间久了肯定不能负重。 “行野来了,来,坐!”董根生朝身后屋里喊了一声,“给行野端个板凳来。” 李凤英答应一声,提了个椅子出来放在门口,“吃饭没?” “吃了,素芬姐呢?在忙啥?”江行野随口一问,看她在不在屋里,要是在,正好也听一听。 “在瞎忙活,咋有空过来坐会儿?”李凤英听他问董素芬,心头一喜,无缘无故,江行野不会来,也不会问。 江行野道,“有个事儿,素芬姐现在还没对象吧?” “没呢!”李凤英就跟熊瞎子发现了蜂巢一样,二话不说,就在门槛上一屁股坐下来,“咋了,有好事要跟你素芬姐说?” “嗯。”江行野笑了一下,“也不是多合适,怕您老和根生叔瞧不上,人品嘛还行,就是个二婚头,委屈了素芬姐。” 董素芬在屋里缝衣服,她也是心绪不宁,百无聊赖,听了这话,一针下去,把自己给戳了。 李凤英想到了江行勇,为难地道,“小五啊,你说的肯定不差,可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 要不是为了招上门女婿,董素芬至于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吗?和她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江行野道,“我说的是我二哥。你们要招上门女婿,也无非就是要有个孩子姓董,还有就是养老的事,这两桩,对我二哥来说都不是问题,他那人品,这么多年,您和根生叔还能不知道? 将来,还能让您二老没个依仗?婚后住你们家也行。至于说孩子,头个孩子不管男女姓江,后面生的头个男孩姓董,这是老江家的诚意,您两老琢磨看行不行?”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70章 总是要还的 第370章 总是要还的 比起非要招个不上道的上门女婿进来祸害自己闺女儿,董根生老两口自然是想女儿能够嫁个好归宿。 只不过,董素芬担心嫁出去后,老两口老无所依,所以死活要留在家里招婿。 老两口对视一眼,均是心头一喜。 “这事儿,行野,你等等,我去问问你素芬姐的意思。” 李凤英起身就进了屋,江行野耳力好,听到母女二人在里头商量的声音,董素芬低声说,“你和爹拿主意就是了。” 看样子事儿成了。 李凤英顿时眼泪一满,她抹了把泪水,竟是抹不干净。 她好好的女儿留在家里嫁不出去,不知道招了多少闲言碎语,一个姑娘家,为了养家糊口,把自己当男人使,这些年遭的那罪,让她寝食难安。 如今,总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江行勇人品是不用说,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虽说素芬过去是二嫁,可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将来生了孩子,总能有一个姓董。 就一个村里的,就算住在江家也无所谓,抬脚就能过来,早晚都能照应到。 真是再圆满没有了。 许清欢听说董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笑着点点江行野的鼻子,“厉害啊,第一次说媒就成功了,回头我帮你找素芬姐讨双媒婆鞋穿。” “我不要,让她给你做。” 董素芬赶了三个夜晚,给许清欢做了一双千层底布鞋,面儿上还绣了蝴蝶,看得出是下了功夫。 “我就不给行野做了,他脚大,我做起来划不来,我偷个懒,给你做了一双鞋。”董素芬把鞋子给她。 许清欢拿着试了,舍不得脱下来,“舒服,养脚。” 董素芬身上那种像是套了千斤重的枷锁被打破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轻松劲儿,只不过,她这些年劳累过度,身体的底子还是伤着了。 许清欢给了她三枚气血丸,“三天吃一颗,身体养好点,做个漂亮的新娘。” 董素芬知道许清欢出手非凡品,江家两老要不是她,去年一冬兴许都熬不过来,现在还能下地做农活了。 她鼻子泛酸,眼眶湿润,“太贵重了!” “拿着,都是一家人了。你这身体亏损得太厉害了,没我这药丸你早晚也能养好,不过需要不少时间呢。” 许清欢言外之意,董素芬也听懂了,她年纪不小了,想早些要孩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董素芬要嫁给江行勇的消息,把上江大队的社员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胡海听说后,跑来找江行野,“野哥,你真是不厚道,你明知道我没婆娘,现在看头老母猪都心动,你说你咋不把我说给素芬呢?” 江行野斜睨他一眼,“她能看得上你?你就算肯入赘,人家也不肯要。你跟人家,不就是打着让人家白养你的念头,人家也不傻。” 胡海捋了一把头发,“连董有福都有婆娘了,你听说没,陆念瑛那女的肚子好大了,你说她怀的到底是董有福的还是别人的?” “我怎么知道!”江行野不关心。 陆明秋和刘启东来上江大队的时候,陆念瑛提着篮子出来摘菜,她倒是想一直在家里躺着,可钱大桃总说要是一直躺,将来生不下来,她可就没命了。 看到陆明秋还是和以前那么光鲜,看着自己水桶一样的腰身,还不知道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种,她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全是因为陆明秋。 陆念瑛提起篮子朝着陆明秋砸了过去,“陆明秋,你怎么不去死!” 陆明秋的脸被篮子上的竹篾划拉得刺痛,她嗷地叫了一声,刘启东几乎条件反射朝陆念瑛一掌拍过去,她被拍出去好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根本没认出陆念瑛到底是谁。 她哀嚎出声,陆明秋这才看清楚,刚才袭击自己的居然是陆念瑛,看到她的肚子,还有流出来的血,陆明秋吓坏了,“陆念瑛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哎呦,我的金孙啊,你们把我金孙咋样了?”钱大桃一迈出门槛看到了,风一样地刮过来。 看到陆念瑛身下的血,她抱着肚子叫痛,钱大桃忙喊道,“来人啊,快找许知青来啊,我金孙被人害了!” 听到动静的社员们忙围了过来,喊人的喊人,讨伐的讨伐。 刘启东也没料到,申辩道,“是她先打人,陆同志的脸都被她打了。” 陆明秋脸上的确有血,头发也被挂毛了,但此时,她不敢声张,毕竟,陆念瑛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性命不保。 “陆明秋,你害我下乡,现在又害我的孩子,我跟你没完!”陆念瑛咬牙切齿道。 她的人生完了,如果不是陆明秋害她下乡,她在城里有好好的工作,将来找个高门子弟结婚,一辈子都活得光鲜,可现在,她活得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的肮脏。 她并不稀罕肚子里孩子,但她要陆明秋付出等同的代价。 钱大桃道,“报公安,我们要报公安,你们等着,害人还害到我们上江大队来了,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人啊?” 刘启东索性不说话了,他们怎么会怕报公安呢? 他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就是在等许清欢。 许清欢过来,看到陆明秋,便心知肚明了,没想到陆家的人来得这么快。 陆念瑛都快有半年不出门了,一出门姐妹俩就闹出这番动静来,也是缘分。 她给陆念瑛把脉后,拿出一粒保胎丸递给她,“十块钱,谁出?” 陆念瑛将药丸往地上一扔,“十块钱,你抢钱呢?” 许清欢笑道,“你不吃,你可以还给我,你现在直接扔地上,我也不会要了,但钱我还是要的。” 钱大桃忙将那药丸捡起来擦干净,“我金孙是你们害的,这钱是不是归你们拿?” 刘启东二话不说,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许清欢。 钱大桃将药丸往陆念瑛的嘴里塞,她非常抗拒,但这药丸也是诡异得很,入口即化,钱大桃死命塞进她嘴里,她来不及吐出来,就已经顺着喉咙流下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加结实了。 她能够感觉到痉挛停止了,肚子里也安静下来,血也不再流出来,甚至浑身都有了力气。 陆念瑛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陆明秋冲了过去,陆明秋抗拒不了地往后倒去,脑袋狠狠地磕在她身后拖拉机的车头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她所有的动作都太快,也出其不意,刘启东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一更! 第371章 陆家很有钱吗? 第371章 陆家很有钱吗? 这可太有意思了。 许清欢乐得看热闹。 陆明秋应该是奔着她来的,现在表姐妹俩撕上了。 刘启东不敢再推陆念瑛了,一是这居然是个孕妇,二是他也认出了陆念瑛的身份,陆家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可就不好插手了。 他将陆明秋扶起来,后脑勺上破了个洞,汩汩地往外头冒着血水,刘启东担心不已,“许知青,能不能帮忙看看?” 他见识到了许清欢爱财,补了一句,“只要能够保住陆同志一命,多少钱都可以。” 许清欢撩了他一眼,在旁边蹲下,拿了一根银针在陆明秋的头上一个穴位扎了下去,血当场止住了,“送到卫生点去,这伤口要清理包扎。” “不许给她看病!”陆念瑛恨声道,“她活该,她死了都是活该的。” 许清欢倒是有几分好奇,“她死了,你就能活吗?” “活不了就活不了,当谁稀罕活着一样。”陆念瑛自嘲一笑,拦住了刘启东的去路。 刘启东道,“陆同志,老爷子和你祖母一直都很惦记你。” “惦记?”陆念瑛有点疯魔了,“他们会惦记我?我又不是他们的嫡亲孙女儿,他们会惦记我?他们惦记的难道不是陆明秋吗? 连你这种陆家的走狗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小主子,你刚才怎么没说护着我?” 刘启东自尊心受伤,脸色很难看,“陆同志,我刚才……没有认出你。” 这简直是往陆念瑛的身上刺了一刀,她原本就应该和陆明秋一样光鲜。 刘启东是陆老爷子用惯了的人,常年往陆家跑,可以说是看着她和陆明秋长大的,居然说出了没有认出她来的话。 “我被这贱人祸害下乡,爷爷和奶奶有没有惩罚她?”陆念瑛满脸都是泪水,指着陆明秋问道,“没有吧?他们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寄人篱下的人,去惩罚他们嫡亲的孙女儿呢? 我就是陆明秋拿来糟践的,还说什么惦记我的话,惦记我会不管我,把我扔在乡下不管我吗?” 陆念瑛大吼道,她是彻底疯魔了。 刘启东眼见她情绪不对,正要解释,却看到她再次朝陆明秋冲了过来,明摆着就是不想让自己和陆明秋好活,刘启东大惊,抬脚就跑。 陆念瑛跑了两步,肚子疼,捂着肚子,无奈无助自厌的感觉涌上心头,如一把把尖刀,剔她的心。 她一抬头看到许清欢,“许清欢,看到我这样,你高兴了吗?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也居功不小啊!” 许清欢笑了一下,“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咎由自取呢?陆家对你也算是恩重如山,再不好,也把你养大了,没有让你像那些阿猫阿狗一样到处流浪,你就应该感恩载德。 你能和陆明秋比?陆明秋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女儿,她妈妈是你舅舅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个奸生子,她凭啥要和你称姐道妹的?把你踢出来下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清欢斜睨她一眼,“没一点自知之明,活该沦为笑柄!” 说完,她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陆念瑛叫破天的声音,“啊!” 她冲着许清欢的背影喊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没有自知之明,宋宛霖也一样没有。” 她以为用宋宛霖能够刺痛许清欢,但没有。 陆明秋有轻微的脑震荡,醒来后,还有点头晕目眩,但她看清楚了许清欢,牢记着自己的使命,“许知青,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在许清欢眼里,这个人和陆家的人有些差别,但不多。 她笑道,“你刚醒,头应该很晕,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情况很危急,我怕耽误了弟弟的病情。”她一开口,泪水就滚落下来了,“明煦从小就是我带大的,他非常依恋我,这世上,他也是与我最亲的亲人了。” 如果许清欢没有看过书,她或许会相信这番话,但她知道,宋宛霖在陆家的时候,对陆明煦非常宠溺,那就是个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陆明秋或许会对陆明煦很好,但也仅仅是为了配合宋宛霖演一出母慈女孝,姐友弟恭的好戏。 “那你可得明白,那是你的弟弟,不是我的弟弟,更加不会是这世上和我最亲的亲人。”许清欢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刘启东却拦在了门口,“许知青,麻烦你听陆同志把话说完,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一只铁钳一样的手从刘启东的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刘启东浑身一蓄力,但已经来不及了,手轻轻一拨,他便被人拨到了一边儿去。 刘启东趔趄一步,扶住了墙壁才没有摔倒。 “回去吗?” 听到无数次在脑海里萦绕的,排揎不去的声音,陆明秋浑身一震,她忍不住抬头朝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那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只不过,和曾经记忆中一样,那人呈守护的姿势站在许清欢的身边。 许清欢感受到了那一道灼热的视线,她心知肚明,笑了一下,踮起脚尖在江行野的唇角亲了一下,“你又和人动手了?” 江行野受宠若惊,哪怕明知道屋里有人,他也没有忍住,捏着许清欢的下巴,轻轻地咬了她的唇瓣一下,声音沙哑了,“回去吧?” “许知青,我这伤势没有关系吗?”陆明秋坐起身问道,“你不需要在这里看着吗?” 她抬手扶着额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江行野身上。 他似乎比几个月前更加高了,身材更加壮了,心头有小鹿在撞,她难受得很。 许清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既然能够起身了,那就把医疗费付一下先出去吧,明天过来换药就行了。” 陆明秋怔愣了一下,她并不想自己被撵走,“许知青,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暂时还要在这里待两天,能不能向你借宿,一晚上一个人两块钱,可以吗?” “住这儿?那不行,这是卫生点,又不是我家。” “不是,住你家里,可以吗?” 许清欢笑道,“你觉得我已经穷到要租房子出去挣钱的地步了?再说了,我前脚租给你住一晚,你后脚给我举报了,我找谁说理去?” 许清欢晃了晃手里的卫生箱,“陆家很有钱吗?多有钱?有我的钱多吗?”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72章 我的弟弟终归也是你的弟弟 第372章 我的弟弟终归也是你的弟弟 刘卫东去找大队长安排借宿的事,但上江大队暂时没有大队长了,生产任务这一块交给董老桑在安排,他是个老庄稼把式,发号施令就行了,人员的安排是江行野在负责。 董老桑说要追肥了,江行野就安排人去追肥,记工分的活现在没人愿意干,就给了江小草。 她本来大字不识两个,但为了干好这个活,一个冬都在跟人学认字,学数数,现在虽然干得还有点磕磕巴巴,但她肯负责,肯动脑子,进步很快。 江行野每次派活的时候,也会告诉她,那人干多少是多少工分,江小草记完了,当天一定会让江行野核对一遍,至今还没有出过岔子。 不过,现在干活的人为了不耽误挣钱,干活也挺快,多少活多少工分都是固定的,有那扯皮拉筋的时间还不如回厂子多挣点工钱。 刘卫东又问书记,上江大队的书记早就进去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生产大队连书记和大队长都没有的,顿时觉得上江大队的问题大得很。 刘卫东只好找上了会计,李满仓听说他们想借宿到许清欢的屋里,摇了摇头,“这怕是不行,你一个大男人,人家一个小姑娘,非亲非故的,怎么住一个屋檐下?” “我们还有个女同志姓陆,和许知青也不是非亲非故,许知青的母亲是陆同志的父亲的前妻。” “那更加不行,许知青的这个妈不是个东西,之前总是想害许知青。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害她的,回头她出点什么事,别说上江大队了,就是整个红旗公社的人都饶不了我。” 刘卫东很是吃惊,“许知青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么维护她?” “什么好处?她让我们吃饱了饭,让我们穿暖衣,让我们兜里有了钱。”李满仓道,“这样,大队部这边的办公室也有炕,我让人给你们把炕烧暖了,你们就在那对付一宿。” “那不行。我可以在大队部对付,可陆同志不行,她今天还受伤了。” “那把她安排在知青点,知青点有住的地方。” 刘卫东不好再勉强,李满仓都不同意,许清欢更加不会答应,今天天晚了,只好让陆明秋明天再去劝。 李满仓从自家匀了一床破被抱去了知青点,让段庆梅分一半的褥子出来给陆明秋,段庆梅不乐意,骂骂咧咧,陆明秋给了她一块钱,她顿时喜出望外,对陆明秋就跟祖宗一样,端茶送水倒洗脚水,殷勤备至。 刘启东第二天又了五毛钱找知青点买了一顿早饭吃,玉米碴子煮野菜,陆明秋饿了半天加一宿,吃了满满一碗。 她去找许清欢。 江行野和许清欢正在吃早饭,白米粥加白面馒头,凉拌野菜,还有一碟辣萝卜干。 辣萝卜干是许清欢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飘着香油味儿。 江行野吃得很香,头都不抬一下,但他察觉了陆明秋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很有些烦躁。 江行野喝完粥,拿了个馒头,掰开,在里头夹了点咸菜,“我先去忙了,碗筷放着我回来再洗。” 江行野出门,陆明秋的目光萦绕在他的腰身和腿部。 “你要是再看,这双眼睛就不用要了。” 许清欢凉凉的声音传来,陆明秋的脸颊一红,忙回过头来,“清欢,我应该是可以叫你一声清欢的吧?我以前总是听宋姨说起你,在她的眼里,我和陆念瑛连给你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陆同志,陆家的人就是这样一面和人称兄道弟,一面抢人的男人或是女人的吗?你果然是你爸爸的女儿,你们这套功夫真是娴熟得很啊!” 陆明秋哪怕是心里恼怒,面上也不显,“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很明白,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许清欢吃不下去了,将碗筷放下,“燕城有能够给你弟弟动手术的医生,也有我留下的骨骼粘合剂,根本不需要我去一趟。 你们让我去的缘故,你知道我也知道。” 陆明秋依旧摇头,“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许知青,江同志的身手很好,他对你也很好,你如果不放心一个人去燕城,你可以让他陪你一起去。有他在,谁敢对你做什么? 再说了,现在是新社会,不是从前那种旧社会,你还真把陆家想得无恶不作了?” 许清欢看着她的笑,有一种打在拳头上的感觉,这人是个厉害茬子。 “如果我不去,陆家能拿我怎么办?”许清欢也笑了。 陆明秋再次摇头,“你真的想多了,陆家能拿你怎么办?我们来,无非是要表达我们的诚意。还有,也想到不论如何,我的弟弟终归也是你的弟弟,你们的身上都流着宋姨的血; 我既然不忍心看到他落下残疾,难道你会愿意?” 许清欢挺佩服她的。 最起码这一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谁也比不上。 “你要是去燕城,就多玩几天,我有几个好朋友,到时候介绍你认识。清欢,我虽然从小和念瑛一起长大,但我们之间实在是不投缘。 我一直都很想有个好姐妹,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很有缘分的。” 许清欢点头,“是啊,这缘分倒是挺深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陆明秋看似一点儿都不急。 但绍绮云不能不急,自从下定决定一定要找许清欢来治儿子后,她就一刻都不愿意等了。 她把电话打到了岳家,是蒋玉兰接的。 “玉兰,我是你二嫂,你听我说,我是为承旭的事找你,你是他的姑,你现在蒋家这样了,别的不要你管,承旭的身体现在不好,这个你不能不管。”绍绮云语气非常恳切。 她原先就很巴结蒋玉兰,也是蒋玉兰帮忙她才能够嫁入蒋家,她对蒋玉兰可以说言听计从。 先前,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定许清欢这门亲事,许清欢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除了生得好点,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爹娘都没有。 她儿子应该娶高门贵女,娘家能够对儿子有助力。 是蒋玉兰劝她不要和老爷子对着干,还说等人进门了,将来磋磨儿媳妇的日子多得是。来日方长,只要不让许清欢怀孩子,将来离婚了,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绍绮云一听,觉得小姑子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将来,她的承旭有了出息,只要没孩子,十八岁的姑娘都会抢着嫁。 主要人物就那几个。陆明秋是陆让廉和前妻生的女儿,陆念瑛是陆让廉妹妹的私生女,抱养在陆让廉膝下。 第373章 许清欢这个人她正常吗? 第373章 许清欢这个人她正常吗? 蒋玉兰嫁进岳家,她在岳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结婚这么多年,只生了岳美静一个。 好在岳鹤眠兄弟三个,另外两个弟弟各生了三个儿子,岳美静反而是岳家唯一的女孩儿,虽骄横些,但性情爽直,老爷子和老太太喜欢得不得了。 “承旭怎么了?”蒋玉兰知道娘家出了事,但她帮不上任何忙,蒋振国也不许他们插手。 “承旭都快成一个废人了!” 绍绮云开口就要哭,蒋玉兰不耐烦,“你就别哭了,哭有用吗?你就说要我怎么帮吧!” 她别的忙帮不上,但侄儿的事她不能不管。 她从小到大,蒋有良对她都特别好,她当年怕蒋有良结婚了,忘了她这个妹妹,蒋有良就说她看中的姑娘他就娶。 蒋有良这才娶了绍绮云。 “承旭被烧伤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要是医不好就废了。你哥虽然负了我,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我虽然恨他,可不能不管承旭,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哥唯一的儿子。 玉兰,你帮忙请许清欢给承旭治一治吧!” 蒋玉兰久闻许清欢的大名,“她能治好承旭?你带他来燕城,我找人帮他治。” “只有许清欢能治,申城所有的大医院我都带他去看过了,医生都没有办法。承旭当初从火里被救出来,就是许清欢给了他一颗药丸,要不然早死了。 他现在别的都还好,就是浑身上下不能看。” 蒋玉兰听懂了,“先带他来燕城再说。” 陆家去上江大队请许清欢,消息早就散出去了,闹腾得沸沸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许清欢记仇,忘了当医生的本分,连人伦都不顾,亲弟弟都能置之不理。 现在,陆明秋去上江大队请许清欢,蒋玉兰身为圈里的人,能不知道吗? 蒋承旭做了多少恶事,别人都不知道,但他的身份有一点是不可改变的,那就是许清欢的前未婚夫。 哪怕桥归桥,路归路,但曾经的情谊总不能什么都不顾吧? 蒋玉兰放下电话,已是胸有成竹。 许清欢拿起了电话,另外一头传来沈秀琴的声音,“欢欢,陆家是不是安排人去接你过来给陆明煦动手术?陆家怎么这样无耻,用这种手段逼人,真是太过分了。” 许清欢笑道,“干妈,您别担心,不就是做个手术吗,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多大点的事儿,我现在就是有些奇怪,从楼梯上摔下来,能够把腿摔成粉碎性骨折,这是有点难度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陆家为了把我套到燕城去,是不是故意把陆明煦的腿给弄断的,这要的力气还是有点大啊!” “这……不能吧?”沈秀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就不知道了。”许清欢原先是没有这个猜测的,但与陆明秋过招之后,她就觉得,陆家人在某些方面是有点本事的。 至少无耻上,无人能及。 陆明煦是陆家的儿孙又怎样? 陆老爷子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后院的财物失踪了,对她起了疑心。 至于这个疑窦为何会落在她的身上,许清欢半点都不意外,陆家和蒋家差不多同时失窃,谁会对这两家同时下手? 谁会对宋宛霖十多年前偷人感兴趣,还把信件放到了陆宗生的床头柜上? 陆宗生要对简靖川进行停职调查,霍拂海不同意,“理由呢?” 陆宗生道,“我怀疑简靖川的女儿许清欢与倭国勾结,简靖川这个当父亲的到底清不清白,需要调查之后才能知道。” 霍拂海怒道,“陆宗生,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儿子与倭国特务勾结已经有了真凭实据,你这个当父亲的是不是也要接受停职调查? 还有,许清欢是我霍家认的女儿,你是不是还想我这个当爷爷的也接受停职调查?” 局势越乱越好,陆宗生心里想着。 陆让廉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好色是好色了点,但男人嘛,谁没个肠子。 可为了好色,把前程都丢了,陆宗生无法接受,他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到这一步。 东山岛一役,也轮不到他陆家来承担这个责任。 陆宗生道,“霍拂海,你这是任人唯亲了?你霍家认许清欢当女儿,你们调查过她没有?就一味地只看到了她的能力,觉得她医术超绝,可是,她才多大一点? 她的这一手医术来自哪里?还有她弄出来的那么多的机械图,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倭国人在背后帮忙?” 霍拂海逼近了他,“陆宗生,指控人是需要证据的,那你呢?你的证据呢?你说她有倭国人在背后帮忙,证据呢?” 陆宗生拿不出证据,甚至许清欢这辈子唯一一次与倭国人打交道,还是她和江行野一起杀了十五个倭国人。 “她和江行野能够一口气杀十五个倭国特务,你不觉得这些事里头处处都透着一股邪气吗?”陆宗生企图说服霍拂海, “你觉得我是因为我儿子在诬陷许清欢,但事实上,你仔细想一想,许清欢这个人她正常吗?” 凭心而论,许清欢的医术的确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许清欢于霍家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哪怕许清欢是个妖孽,霍拂海护她都护定了。 没道理得了人家的好处,反手把人卖了。 而陆宗生此举,在霍拂海眼里就是报仇,没别的话好说。 “陆宗生,你自己不正常你就看谁都不正常。”霍拂海撂下狠话,“许清欢是我霍家的女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霍追的腿早就好了,归了队,已经恢复训练。 霍拂海怕他训练跟不上,让霍迟前往上江大队,“陆家派了人在上江大队,你跑一趟,一是不让人伤害你妹子,二是代替我和你奶奶去拜会江家的老人。 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和你奶奶见过小野,但他们不曾见过你们兄弟。” 但霍迟还是晚了一步,他到上江大队的时候,许清欢和江行野已经随着陆家的人离开了上江大队,他扑了个空,只来得及拜见了江家的老人。 为了不让老人们担心,霍迟什么话都没说,只说自己最近休假,走上江大队这一趟是为了找许清欢和江行野玩。 家里的长辈很乐意看到他来,让他带了礼物过来。 霍迟带了不少礼物,三大块布,可以宽宽松松地做三身成人衣服,一斤大白兔奶,两瓶茅台酒,十斤米,十斤白面,一块腊肉。 江成发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但这背后的心意太重了。 他和老伴儿看到霍拂海的后人这么有出息,比看到江行野有出息还要开心,“让你爷爷下次不要再送这些东西来了,上次让小五他们还带了二十斤米来,我都没说他,我们就是种地的。” 霍迟心说,种地的人就一定有米吃吗?他急于去找许清欢二人,心不在焉地答应下来。 宝子们看文愉快! 给我的新书打个广告: 《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 机械师林遥携智能机甲从星际时代穿到了六十年代,成为了林家的受气包小村姑; 山村贫穷落后? 不,没有受过星际污染的猪食都好吃! 林家重男轻女?呔,打一顿就乖了; 爷奶帮我捶背,叔婶挣工分养家,全家唯我之命是从; 生产队体力活重? tui,星际文明漏一点渣都能实现农业机械化; 林遥正舒适躺吃,更大的诱惑来了; 陆青隐:我对南北八大菜系都很拿手,嫁给我就能敞着吃; 他不放心把这个随时都要暴起杀人的危险分子留在群众之中; 理应牺牲自我,保全百姓; 为了吃,林遥入坑了; —— 这舰艇是在向她瞄准吧?迷幻声呐系统绕晕你! 天上有敌机窥探她?手搓的离子炮专打小鸟! 总有坏蛋想害她?光剑杀人于无形! 新型武器层出不穷,各国都在打探这个神秘大佬; 林遥左手烧鸡,右手烤鸭,吃得满嘴油腻, “陆青隐,生完这一胎,你敢让我再怀,我跟你没完!” 天知道,孕反这么可怕,她连肉味都闻不得! 陆青隐:都听媳妇儿的,只要你不喊打喊杀,我跪榴莲都行! …… 目无法纪睚眦必报人狠话不多疯批女vs人美心善精忠报国伟光正闷骚男,1v1,he 第374章 怎么就想不到我是个大夫呢? 第374章 怎么就想不到我是个大夫呢? 许清欢和江行野下了火车,陆明秋让他二人住到陆家去,“是我们请你们来的,我们两家也不是别的关系,要是不住到陆家,才说不过去呢。” 许清欢笑了一下,“陆明秋,你真的和你爸爸特别像,你先回去问一下你爷爷,我和阿野住到你家里,他能够睡得着觉吗?” 陆明秋没有和她争执。 来接他们的人是陆宗生派来的,不由分说地把她和江行野接到了陆家,陆宗生今天没有上班,专门在家里等他们两个。 “来了,坐!”陆宗生像是对待自家晚辈一样,对许清欢和江行野十分亲切,“明秋没有让你们为难吧?” 许清欢和江行野也没有客气,直接落座了,“开这个口就已经是为难了,您说呢?” “你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你应该尽的职责。”陆宗生语重心长地道,“这种话当着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面说说就行了,在外头,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 他用手指头遥点了一下许清欢,满脸含笑,极是溺爱的样子。 陆明秋坐在一旁,敛眉含笑,一副乖巧模样。 许清欢和江行野坐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陆老爷子,我不喜欢打哑谜,您就直说吧,您想尽办法把我弄到燕城来,就真的只是给陆明煦治腿?” 陆宗生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说你这个小同志,一见面就咄咄逼人。我们陆家于你也不是外人,你妈妈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要不是她命短死的早,你这次来,就能够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她可是一直都想把你接进陆家。” 许清欢也皱了皱眉头,“那行,您要是不说,就把手术安排在明天早上吧。我和阿野要回去休息了。” 她站起身,陆宗生纹丝不动,“家里已经给你们收拾出了客房,今天晚上,你俩就住在家里,怎么好到外头去住。” 许清欢笑了一下,“也好,那就叨扰了!” 陆明秋带他们去客房,她走过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陆宗生什么都没有闻到,但他的头猛地眩晕,脑袋朝沙发上砸下去。 刘启东就在旁边,紧张地喊了一声“首长”,陆明秋扭过头就看到陆宗生一头栽了下去。 陆宗生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先前就进过一次医院,很难说是旧病复发还是有别的什么问题。 陆宗生牙关紧闭,面色青紫,呼吸急促,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一旦他没了,陆家现在就真的会陷入绝境,不到明天早上,陆家就能从燕城的上层圈子里被打下去,再也没有起复的可能了。 “清欢,你快来帮爷爷看看,爷爷他怎么回事?”陆明秋咬着唇瓣,泫然欲滴,模样恳切,我见犹怜。 许清欢抱臂而立,站得老远,“送医院吧,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贸然出手,怕弄巧成拙。” 刘启东也不敢让许清欢出手,他赶紧联系了司机,送老爷子去医院,陆明秋跟上,许清欢和江行野也趁机出了陆家的大门。 但是,有两个人一直跟着他们。 江行野牵起了许清欢的手,两人沿着大路走,打算去之前住过的招待所。 此时夜深人静,一场倾盆大雨正在酝酿之中,风起云涌,路边从围墙里面爬出来的蔷薇枝条在狂风中飞舞,像群魔乱舞。 一根枝条差点打在许清欢的脸上,江行野伸手捉过了,许清欢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枝条,两人略微弯腰过去,同时松开了枝条。 那枝条差点打在后面两人的脸上,两人一矮身准备避开,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睛都睁不开,直接倒在了地上。 前后没人,许清欢朝后斜了一眼,只当没有看到。 “他还能醒过来吗?”江行野还是很担心。 “他年纪大了,现在中了风,一时半刻肯定是醒不过来了。就算醒来,能不能说话,也都不好说。”许清欢道,“阿野,你说,他既然怀疑我,怎么就想不到我是个大夫呢?” 江行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想到了,他只是没想到你的本事这么高强。” 江行野欲言又止,许清欢笑着看向他,“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嘛,难道你要瞒着我?” “他起了疑心,你以后还是什么都不要拿出来了,好不好?”江行野将她圈在怀里,“我很害怕!” 雨点打落下来,砸在了江行野的肩上,他用宽厚的臂膀护着她,不允许狂风骤雨侵她分毫,但风雨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左支右拙,根本抵御不了。 许清欢拉着他跑起来,“傻不傻啊,快点跑,不就淋得少了吗?” 两人到招待所,全身都湿透了,拿出用牛皮纸包的介绍信,开了两间房。 邵立忠被紧急喊来了医院,组建了小组对陆宗生进行会诊,得出的诊断结果是中风,脑溢血,幸好送医院抢救及时,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 陆明秋如遭雷击,“我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今天为什么会突然中风,不对,这不对,我怀疑是许清欢动的手。” 刘启东亲眼所见,许清欢能够用什么动手脚? 邵立忠不得不给陆宗生再次检查,摇摇头,“我们实在是检查不出有什么异常来,老爷子的血压很高,用了降压药后,也没有很明显的效果,这种情况,本来就很容易诱发脑溢血。” 陆明秋直直地落在椅子上,两眼茫然。 过了一会儿,她对刘启东道,“爷爷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明煦的手术不能再等了,让医院通知许清欢,让她明天一早上就给明煦做手术。” 如果手术不成功,许清欢就别想回去了。 她笃定,是许清欢害了爷爷。 许清欢最后笑的一下,太诡异了,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陆宗生还有意识,此时也一定会有同感,他的大脑陷入了混乱之中。 次日,医院安排许清欢给陆明煦动手术,她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陆明秋,“你爷爷怎么样了?真是遗憾,昨天第一次遇到你爷爷,话都没说几句,你爷爷就突然病发,实在是太可惜了。” 刘启东看到了她,没看到跟着她的两个人,十分意外。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怀疑老爷子到底是身体本身就有病才会发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陆明秋一夜没睡,很憔悴,“多谢你关心。清欢,你一定会把我弟弟治好的,对不对?” 许清欢逼近一步,“陆明秋,你弟弟真的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摔粉碎性骨折的吗?” 第一更! 第375章 陆明煦的腿是你让人打碎的吧? 第375章 陆明煦的腿是你让人打碎的吧? 手术前开会,许清欢看到了医院给陆明煦拍的片,周围还有几个外科医生和护士。 看到邵立忠拿出来的x光片,看到里头的骨头碎裂情况,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中一个性情耿直的医生开口就道,“这是被榔头捶碎的吧!” 小腿处大约十二公分的一段,骨头全部碎裂,无法想象,当时人有多疼。 就好像一个玻璃瓶,被人横敲了一下,形成了一截空洞,碎片全部都堆积在一起。 哪怕许清欢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从来没有任何感觉,此时都不由得对他生了几分怜悯,一截腿被人硬生生敲成这样,该有多疼! “病人身体的其他情况怎么样?”许清欢问邵立忠。 许清欢问得非常冷漠,邵立忠在这个年轻的女孩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还好。” “精神呢?” 许清欢终于看了一眼邵立忠。 邵立忠道,“你看过就知道了。” 陆明煦单独一人住着一间病房,他身形非常单弱,个子不矮,甚至比同龄人高点,但太瘦了,蓝白竖条的病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根竹竿挂了一块布。 窗外风雨飘摇,猛烈的风从半掩的窗户外吹进来,在他的身上鼓起了一片风帆。 江行野担心许清欢受凉,过去把窗户关了。 陆明煦一双与许清欢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就这么随着江行野的动作机械地转动,活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许清欢走近他,他抬眼朝许清欢看去,又很快地垂下眼帘。 他的手扶在腿上,不敢动,木木地,哪怕他有动作,有呼吸,也依然像一尊雕塑。 “你的腿是怎么断的?”许清欢问道。 陆明煦再次抬头,歪着头打量了许清欢一下,又垂了下来,一声不吭。 陆明秋冲了进来,陆明煦看到她的瞬间,浑身瑟缩了一下,等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刘启东,尖叫一声转身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陆明秋怔愣了一下,忙过来抱住陆明煦,“小煦,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姐姐在这里。” “走开,你们走开,你们都走开,啊啊啊啊!”他用完好的那条腿使劲儿地瞪陆明秋,但他另一条腿动弹不得,每蹬一下就是空。 尖叫声震耳欲聋,许清欢被吵得有点烦躁,发号施令道,“准备手术吧!” 陆明秋再次问道,“你会治好我弟弟的腿吧?” 许清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走向江行野,她抓住了江行野的手,将一瓶药粉放在他的手里,“阿野,手术的时间会有点长,你不要离开,一直待在手术室门口,我出来就可以看到你。” 江行野有些不想让她进去,“让别的医生给他做手术行不行?” 许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个小孩的腿伤得非常严重,正常情况下应该截肢,但我想试一试。他如果不是宋宛霖的儿子,他也不用受这样的罪,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诱饵。” 一个用来钓她的诱饵。 不管陆家准备了多少招数,陆宗生现在已经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也都使不出来了。 陆明煦就算腿好了,心理上的疾病也将会伴随他一生,有一条健全的腿,哪怕将来当个乞丐,也能跑得稍微快点吧。 手术持续时间很长,等在门口的不仅仅有江行野,还有陆明秋。 陆明秋几次过来和江行野说话,都被江行野无视,并很快躲开。 最后一次,江行野已经不耐烦了,他也不知道许清欢给他的是什么药粉,直接往陆明秋的身上弹了一点,结果陆明秋一抬脚,原地摔了一跤。 她摔得很有点惨,膝盖直接跪在地上,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旁边路过的护士一阵牙酸,忍了一会儿才把她扶起来,她的脚踝处直接肿成了包子。 护士将她扶去处理。 江行野终于可以在椅子上安心地坐一会儿了。 许清欢出来,天已经黑尽了,这个手术难度很高,比给霍追的手术还要麻烦,做了十二个小时,累得她精疲力尽。 出来,许清欢就在江行野旁边坐下了,仰着头对邵立忠道,“手术肯定是成功的,现在就过去给他拍个片,免得回头被人动了手脚,赖在我身上。” “这……不会吧?”邵立忠没想到,许清欢对他们的信任已经完全没有了,“许医生,这是医院……” “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是他的主治医生,还没有把病人交出来,难道我说的话,这点用都没有了吗?”许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邵立忠,“还是说,你真看不出他的腿是被重物所击才会成这样?” 周围的医护人员均是满脸震惊。 邵立忠不敢把事情闹大,忙道“那倒也不是!” 邵立忠安排人推着陆明煦去拍片,走廊上,陆明秋一瘸一拐过来,看到了朝床上的陆明煦扑去,眼看就要撞上他脆弱的腿,邵立忠一把抓住了陆明秋。 “陆同志,病人的腿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动。” 陆明秋忙扶着墙站好,抹着眼泪,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那就好,太好了。” 她有些遗憾。 片子拍出来,邵立忠专门给了一张许清欢。 她举着片子弹了一下,对陆明秋道,“邵院长在这里,做完手术的片子也在这里,手术很成功,往后恢复过程中要是有什么问题,就不要再找我了。” 陆明秋道,“清欢,真的谢谢你。不过,明煦的手术成不成功,也要看后面恢复得怎么样吧?” 许清欢看向邵立忠。 陆宗生如果醒不过来,往后陆家就难说了,他犯不着为了陆明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得罪许清欢,“手术目前为止是很成功的。 医院也会尽量帮助病人恢复,但家属也要注意,今天那种直接往病人伤腿上撞的事就不要再发生了。” 陆明秋一脸愧疚,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虚心接受建议,“我刚才是太心急了,我就这一个弟弟了,看到他手术出来,我太激动了。 清欢,他的腿恢复后,就能走路了吧?不会影响以后行走吧?” 许清欢问道,“你是希望呢,还是不希望呢?陆明秋,陆明煦的腿是你让人打碎的吧?”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76章 这一手借刀杀人实在是漂亮 第376章 这一手借刀杀人实在是漂亮 许清欢在看到陆明煦的腿部光片之前,并没有想过要亲自给他动手术。 是在看到那张光片的时候,才动了这个心思。 看到陆明秋唇角勾起的笑,带着隐隐的得意,许清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她却没有半点意外。 “许清欢,放在我爷爷床头柜上的那封有关宋宛霖和人烂搞的信是你干的吧?” 陆明秋朝许清欢逼近,她没有许清欢高,仰着头,但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儿在支撑她。 “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爸爸和你妈妈还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你知道吗,在我的眼里,你和宋宛霖一样下贱,都是千人万人骑的臭女表子……”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初在家具门市部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几分懊恼之色的女孩跟眼前这个渐渐地对上了。 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还有陆明煦,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打断他一条腿已经算是我仁慈义尽了。许清欢,你口口声声说不认宋宛霖,陆明煦不是你的弟弟,你最终不还是给他动了手术吗?” 陆明秋捂着脸,“你以为,不让我骂你,你就是干净的吗,你就是无辜的吗?只要你是宋宛霖生的,你和陆明煦一样,血液都是肮脏的,淫荡的,你们永远摆脱不了下贱,无耻,你们就是个烂坯子!” 走廊上响起回声,但意外地,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就好像是远古肃杀的战场。 许清欢死死地拉着江行野,不让他越过自己到前面来。 “那你呢?你为了打断陆明煦的腿,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许清欢看着陆明秋松散的眉头,“你为了报复我又打算做什么? 你和宋宛霖有什么区别?” 陆明秋浑身一震,她的目光缓缓地朝许清欢的脸上挪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为了打断陆明煦的腿,将自己送到了男人的床上。我是个大夫,你还是不是个处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清欢道,“你为了报复我,你想勾引我未婚夫。陆明秋,我不是宋宛霖生的,我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宋宛霖固然可恶,但真正令人发指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陆让廉,当年也是陆让廉让医院弃大保小。 你失去了母亲,而我失去了父亲。” “可你父亲还活着!”她吼道。 如果不是没有母亲,她不可能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陆让廉进去后,她在陆家没有了立足之地,叶秀梅打算把她卖掉,她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无法克制自己的仇恨,她被恶魔驱使,成为了复仇的工具。 “那是我父亲命大!”许清欢道,“陆明秋,你算计我,但你没有算计成。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劝你不要再扑腾到我面前来了。” 她的目光扫过陆明秋的肚子,“恭喜你做了母亲!” 许清欢说完,拉着江行野的手离开,又顿了一下,“还有,陆明秋,宋宛霖还有一个情郎名叫陆嘉柏,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陆明秋站在原地,如五雷轰顶,她全身无力,缓缓地朝地上滑去的时候,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光滑的后颈上,只经过一夜,但她已经记住了这个味道。 刘启东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明秋,放手吧!” 陆明秋看着外头漆黑的夜,“你会带我离开吗?” 刘启东点头,“离开这里,我们回我的老家去,我不会让你饿肚子,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好!”陆明秋的声音非常酸涩,泪水滚滚落下。 刘启东扶着陆明秋离开的时候,叶秀梅冲到了两人面前,她的目光在刘启东和陆明秋的身上转了一圈。 “明秋,你爷爷还在医院躺着,你这就打算回去了?”叶秀梅道,“回去也不能和启东两个人一起走啊,你们这孤男寡女的,让人看到了说闲话。” “让谁看到了说闲话?”陆明秋道,“哦,二婶,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去上江大队的时候遇到念瑛了,她肚子都好大了,是嘉柏哥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陆明秋知道当初,家里的人为了算计许清欢,最后被反算计。 一直以来,家里都以为当初陆嘉柏是和陆念瑛上的床,今天,她从许清欢的口中得知,原来不是。 但,不妨碍她拿来毁掉陆嘉柏。 叶秀梅不放过她,她就不放过陆嘉柏。 横竖都是一条烂命了! 叶秀梅晃了晃身形,差点没有站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明秋就跟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之前还想学一学她的父亲装一装,以此来压制许清欢,但面对许清欢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宋宛霖的女儿,她依然无法将许清欢看作那等污浊之人。 她是如此干净,伶俐剔透的一个人。 反而她自己,掉入了泥淖之中,爬起来,人不人鬼不鬼了。 “我听说那天,陆嘉柏、廖永强、宋宛霖还有陆念瑛四个人,难道你宁愿陆嘉柏是和宋宛霖在一起做那事?” 看到叶秀梅的脸瞬间煞白,陆明秋笑了一下,“我听说你还想让陆嘉柏娶岳家的女儿,你觉得要是他们听到了风声,岳美静会看上陆嘉柏? 她连范家的儿子都很嫌弃,她会看上陆嘉柏?” 岳美静和范安康就见过几次面,看了一场电影,结果两人差点大打出手,分道扬镳。 岳美静逢人就说范安康没有风度,范安康听说之后,也逢人就说岳美静是个泼妇,岳美静就说范安康长得像个癞蛤蟆,还把给他们牵线搭桥的媒人都给骂了进去。 岳家就这一个姑娘,宠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指望她联姻,只要她看上的,岳家也不会阻拦。 陆家眼看式微,叶秀梅想早点抱住一条金大腿,听说岳美静和范家小子闹翻了,她觉得这是好时候。 但岳家未必看得上她儿子。 岳家老爷子的几个孩子都是元配生的,他后来和家里的阿姨好上了,阿姨自己有个儿子,想找个高门贵女,叶秀梅打算把陆明秋送出去,给儿子换一桩好姻缘。 睡一觉不可怕,可要是生下了孽种,那就是摆脱不了的事了。 许清欢临回去前去看了一眼陆明煦,倒也不是关心,而是既然接手了这台手术,自然要善始善终,下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陆念瑛活不了了!”许清欢轻叹一声,陆明秋好手段,这一手借刀杀人实在是漂亮。 第一更! 第377章 今晚在四合院住吧 第377章 今晚在四合院住吧 次日下午两点多钟,陆宗生醒过来了,眼歪嘴斜,口水不停地流,完全没有了为人的体面。 他要见许清欢,许清欢自然就过来了,因为这样子让她瞧着恶心,她朝陆宗生的脸上扎了一针,陆宗生的嘴不歪了,口水止住了,说话也不需要人连蒙带猜了。 “是不是你干的?”陆宗生哪怕都这副模样了,依然要耍威风,歪斜的眼里非要灌注进威严,有些滑稽。 “不是!”许清欢矢口否认。 但陆宗生却不相信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他只与许清欢打了一个照面,就成了这副模样,要说许清欢没有做动作,他是半点不信的。 “你可以把我治好?”陆宗生说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不能,我没有这个本事。”许清欢似笑非笑,“我的年纪太小了,不可能既擅长手术还擅长中医,这不可能,要不然岂不是很奇怪?” 陆宗生怀疑霍拂海把他们说过的话都告诉了许清欢,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霍拂海这么做有害无益。 那就只能是许清欢自己猜测的了。 小小年纪,好深的心计! 如果早知道许靖安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初,他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儿子招惹宋宛霖。 “你把我治好,前面的事我们烟消云散。”陆宗生的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命令,他做上位者太久了。 “我真治不好。我身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如果我有这个本事,不用任何人说我都会给您治病。不看别的,单看您曾经也是我父亲的领导; 但是,我确实没有这个能耐。看到您这样,我心里也十分难过。” 许清欢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角,“还有一件事,昨天我听明秋跟叶二婶说,上次在安广县的时候,陆嘉柏和宋宛霖上过床,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邵立忠要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同样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真后悔跟了来,许清欢真是害死他了。 陆宗生眼角余光看到邵立忠,满头满脑都通红,梗着脖子喊,想说“闭嘴,这不是真的”。 但许清欢把针拔了,他也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了,最后两条腿一挺,整个人直直地落在床上,晕过去了。 邵立忠慌得六神无主,“许,许医生,怎,怎么办?” 他一个总医院的院长,居然问许清欢怎么办。 “没事,两小时后,他会醒过来,没有影响你们的治疗效果。如果他要说话,就针刺刚才我刺的穴位,可以让他清楚地说十分钟的话,十分钟内,针一定要拔出来。” 邵立忠记住了。 他送许清欢出去的时候问道,“许医生,你能治好他的病吗?” 他倒是不怀疑是许清欢把陆宗生弄成这样的,能引起人麻痹中风,必须要下毒,但他们给陆宗生做过血检,没有任何异常。 他相信科学,所以不会对许清欢进行妄加猜测。 许清欢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邵院长,目前国际上对这种病有很好的治疗手段吗?” 不说现在,就说几十年后都没有。 许清欢的确没有很好的常规治疗手段,但她也并不是拿这种病没有办法。 不说别的,她空间里还有丹药呢。 只是,陆宗生这样,也是她要的结果。 江行野在等着,许清欢过去,“我们去四合院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上搬过去住吧?” 陆宗生解决了,许清欢也不怕他会派人来,她之前不住四合院也是怕陆宗生的人过来,打斗起来后,会把她好好的四合院给弄坏了。 那座五进的四合院在后海,也在鸦儿胡同,和许清欢那座两进的四合院紧邻。 先前,两人没有拿到五进四合院的时候,准备住两进的这栋,买的东西都放在这边,现在两人大包小包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江行野捋起袖子开始打扫。 前后院都有井。 燕城的四月还很凉,但井水打上来是温热的,两人打算把过厅和一座正房收拾出来,过厅旁边有一间耳房可以用来做书房,里头有一张架子床,用来给江行野遮掩耳目用。 正房留给许清欢住,西次间是一张千工拔步床,黄梨木做的,有股淡淡的木头香味。 许清欢将床反反复复地擦拭了一遍。 卫生打扫完,天已经漆黑了,屋里通了电,白炽灯的光不亮,有着一种昏黄的温暖。 两人担心燕城遍地有陆家的耳目,不敢造次,在厨房里做了一顿饭,烟火将屋子里久无人住的腐朽沉闷冲散,有了家的味道。 江行野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舒展,桌子下面,他两腿岔开,直直地架在地上,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慵懒的姿态。 这种样子,不管是他在自己做的那间泥坯屋里,还是在那幢用他父亲的生命换来的青砖大瓦屋里都不曾有过。 吃过饭,江行野洗了碗,两人开始沿着廊檐将四合院又走了一遍。 江行野还惦记着许清欢之前说的,要在正房旁边的耳房里改造一个卫生间出来,“等下次我有机会过来,我就修。” “不着急,等我们以后搬过来了再修。” “嗯!” 两人靠着廊柱接吻,往常他只是亲吻,今天却撕咬得有点厉害,许清欢感觉到了一点疼,微微挣扎,江行野不肯放过她,抱着她转过身,将她压在柱子上。 朱红的油漆映照了一点星月的光,阴影将许清欢笼罩,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 夜里的许清欢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 他在许清欢的身上咬出痕迹,那种牙尖刺在肌肤上的感觉又麻又痒,她的双腿在发抖,浑身颤栗,有些撑不住,语句乱不成声,“阿野,阿野!”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火从某一处点燃,烧遍全身。 火是许清欢点的,也只有许清欢能够帮他灭。 他将慢慢地往下滑的人儿拉起来,一手托着,一手抵在她的后背压向自己,“我们回房去?” “嗯!”许清欢终于被他放开,能够自由呼吸,但却有着隐晦的失落,她挂在江行野的身上,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去。 他们从过厅往正房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庭院里的玉兰飘落下来,落在了许清欢的身上,江行野腾出一只手拈起瓣,玉洁冰肌一般的瓣,如同许清欢的脸,上面晕染了一层粉红。 他扔掉瓣,掌心夹着许清欢的脸,让她呈仰望姿态,眼尾压着红,湿漉漉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亲啊,亲吧!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78章 这种女人你还要吗? 第378章 这种女人你还要吗? 周围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 所有的声音都在百米之外。 芒种没到,庭院里一片宁静,只有口水交换的声音和喘息声。 天气还很凉,两人还没有成婚,他只好压下了某种兴致,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怀里已经瘫软成了一汪水的人儿。 两人进空间洗澡,但亲热的事还是在千工拔步床上做。 床十分结实,不管用多大的力,都纹丝不动,且没有任何声音,四面都有结构,有着上江大队的炕没有的安全感,周围的护栏也非常趁手,抓或是抵着都很方便。 许清欢的脖子仰成了一弯新月,江行野将那一抹意犹未尽全部都化作狂野的力气撒在她的身上,却又因怜惜而节制,这节制又让许清欢觉得意犹未尽。 她喜欢那种灵魂交融的感觉。 许清欢轻轻地咬住的时候,他握着扶栏的手青筋暴起,一路蔓延到了他的额角,牙关紧咬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颤抖着,另一只手扣住了许清欢的肩膀,将她拉起来,唇瓣覆上去。 激烈的吻慢慢地变得舒缓。 她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似乎一个翻身都能够上去,但只踩着,身体紧紧绷着,所有的动作都在放慢,那呼吸又渐渐地变得急促。 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斜斜地照到了床边上,床上没有罩帐子,几点光斑透过镂雕的间隙落在她的脸上,柔和的光晕染,似乎在偷窥昨日留下的欢颜。 许清欢伸手摸了一把,床上没人了,她懒懒地翻了个身,耳边传来声音,人顷刻就清醒了。 隔了两重院落,她听不真切。 忍着浑身的酸痛,许清欢起身往身上套衣服。 衣服是江行野今早准备的,昨天的衣服揉得像刚刚从缸里掏出来的咸菜,没法看了,今天的衣服还带着皂粉的香味。 她很快地梳洗了一下过去,就听到有人在和江行野说话,“怎么说也是以前订过婚的,不管你高不高兴,这都是事实,现在蒋同志被烧成这样,许知青也有责任。” 江行野显然是被惹怒了,语气很不好,“滚不滚?” 他根本不听这人胡说八道。 这人冷笑一声,“怎么,要打架?我是打不赢你,可现在是新社会,不是用拳头说话的年代。再说了,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你算个狗屁,我要见的是许清欢。” “他不算,那你呢?你应该算个狗屁吧!” 许清欢走了过去,皱眉朝来人看了一眼,穿一身仿军装,还是四个口袋的,大背头,不知道在上面抹了多少口水,苍蝇都站不住的那种。 “我是岳家的人,来请你过去有话说。”这人倨傲地道。 许清欢抬脚就朝那人踹了过去,“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那人被一脚踹翻,滚出去老远,他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才爬起来,“你敢打人?好啊,你们还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你们这对狗男女,难怪承旭要和你退婚,真是个水性杨的……” 江行野提起他就扇了两耳光,左边的牙被打掉了,一不小心咽了下去,他想吐出来,卡着喉咙,呕得面红脖子粗。 牙齿已经滑下去了,他也只好放弃,两边的脸肿得跟包子一样,火辣辣地疼。 蒋玉兰看到派出去的人回来,成了这副模样,气得一阵眩晕,“是谁打的,是江行野还是许清欢?” “两人,两人都动手了。”这人哭得跟婴儿一样,“牙也被打掉了。” 他的脸肿,话也说不清楚,得亏蒋玉兰熟悉他的说话风格,要不然还得请个翻译。 “你没说她和蒋承旭有婚约这件事?”蒋玉兰问道,“让左邻右舍的人都听听,她是个什么薄情寡义,淫荡下流的坯子!” “说,说了,说了才挨打。左右都没人,他们住的是后海的大四合院。” 听说后海的大四合院,几个人的脸色都很精彩,蒋玉兰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栋才腾出来,还派人修了一番的四合院?” “是,是,是那个。” 当时,陆让廉还想要,但上面没给。 霍家要了去,没想到是落在了许清欢名下。 蒋承旭全身都蒙着一层黑布,怕吓着人了,只留了一对眼睛出来,他笑的声音像夜枭在叫,听人寒毛倒竖。 “你现在后悔了?那时候你和她退婚的时候,不是挺硬气吗?”蒋承旭对他妈妈道。 绍绮云自然是肠子都悔青了,“玉兰,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让许清欢给承旭治病。” 蒋玉兰问道,“这许清欢和江行野是未婚夫妻,两人同进同出,肯定不清白了,旭儿,这种女人你还要吗?” 蒋承旭没有犹豫地点头,“我要她治好我,我要她和我结婚。她不清白就不清白,以后她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绍绮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旭儿喜欢她,不嫌弃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要她进了蒋家的门,安守本分,好好照顾好旭儿,别的我们都可以大度一点,不计较。” 她心想,就当是那贱人离婚再嫁。 这种女人嫁过来的时候,不需要给她什么脸面,就什么都可以不办,不过,嫁妆肯定是少不了的。 “行,到时候让她给你治病,等病治好了,再想办法把她留下来就是了。”蒋玉兰也觉得眼下,只有许清欢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别的人家的大家闺秀谁愿意嫁给一个劳改犯的儿子呢?只有许清欢,她以前本来就是蒋承旭的未婚妻,能力又强,现在她爸爸回来了,门第上也还过得去。 蒋玉兰带着绍绮云还有蒋承旭去了霍家,门内传出许清欢娇俏的声音,“奶奶别生气了,我之前不是有事走不开吗,事儿一解决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跑来了,给奶奶负荆请罪!” 霍老太太嗔怪道,“什么有事?你那是走不开吗?你分明就是和家里见外,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家里说,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没有把我们两个老的放在眼里。” 第一更! 第379章 他挑断了许漫漫的手脚经脉 第379章 他挑断了许漫漫的手脚经脉 这话有点严重了,许清欢忙求助。 沈秀琴假装没有看到,霍追和霍迟也很不讲义气,霍震霆正襟危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别人都可以装死,唯独江行野不行。 “霍奶奶,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躲在霍家的背后,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他们还可以拿我爷爷奶奶家人来威胁我们,那时候怎么办呢?” “他们敢!”霍拂海怒道。 但霍老太太语气已经软了,“那也不能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自作主张。要不是霍迟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来了燕城。” 霍迟和许清欢二人是前后脚到的。 屋里人还要说,阿姨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人,“哎呀,来了稀客了!” 她声音很大,提醒屋里人。 沈秀琴忙迎了出去,看到蒋玉兰愣了一下,待看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蒋承旭,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许清欢站起身看到来人,脸猛地沉了下去,“奶奶,又有个大麻烦来了。” “怕啥!” 见霍拂海在,蒋玉兰不敢造次,介绍两边的人认识时,“老爷子,这是我侄儿蒋承旭,说起来和许清欢同志渊源也很深,以前两个孩子有婚约。” 霍迟不高兴地道,“你也说了是以前。早就退婚了,总是提起这个,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妹妹瞧不上你侄儿吗?” 沈秀琴假装呵斥,“闭嘴,有没有点礼貌了?这孩子,什么大实话都敢往外说!” “最好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样!”许清欢道,“蒋承旭,你有没有跟家里人说你和许漫漫结过婚,你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夭折了。” “没有,我没有和许漫漫结过婚,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蒋承旭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尖利,像是秃鹫掠过低空,抢食时唳叫的声音。 还有他说的话,许清欢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霍追冷笑一声,嘲讽道,“你喜欢别人,别人就应该回应你吗?你的喜欢又值几分钱?” 蒋玉兰笑道,“我们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许知青已经和别人订了婚,我们当然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承旭出了事,要不是许知青念旧情,他今天怕是连命都没了。” 蒋承旭朝许清欢这边深情地看过来,许清欢朝江行野的怀里挪了挪,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她的手指被他轻轻地捏着,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才稍微好点。 “送佛送上西,许知青,我们知道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当着你的未婚夫的面,有些话我原本不该说,但事实也是如此,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们当初未婚夫妻一场,你也不忍心看到承旭一辈子这样痛苦,是不是?” 许清欢端起面前的茶杯,直接朝蒋玉兰泼了过去,泼了她满脸,“不会说话就当个哑巴,你栽赃谁呢?什么念旧情?当初我不想看到他死在上江大队,牵扯很多,我才会出手。 他痛不痛苦,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信不信,你再在这里喷粪,我让你今天就和别人做夫妻!” 蒋玉兰倒是沉得住气,她笑了一下,掏出帕子,仔细地收拾自己,“许知青,不管你怎么否认,有件事你否认不了,你和承旭曾经是未婚夫妻。 别说这个了,哪怕是个不相干的人,他成了这个样子,求到你面前,你都不能不管不顾吧?” “怎么管,怎么顾?”霍追冷声道,“这不管不顾你们都不要脸地赖上来,要是管了顾了,你们要怎么蹬鼻子上脸?” 霍迟道,“就是,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蒋玉兰还要说话,霍拂海道,“你是岳家那儿媳妇吧,让你们岳家掌事的人来跟我们说。我霍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成什么体统!” 说完,他起身。 蒋玉兰心惊不已,没想到老家伙会这样出手,忙低头道,“是,我以为这种小儿女的事几句话就能说清楚,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霍老太太怒了,“你以为?我看你是以为我家欢欢年纪小,好欺负吧?你以为几句话的事,你都要在我家头上拉屎了,这还能是几句话的事?” 霍拂海拿起了电话,当着蒋玉兰的面打,“这事儿,我问问老岳,是不是他的意思?” 蒋玉兰慌了,差点跪了,“不是,老爷子,您就行行好,不要惊动我公公,他身体不好……” 但已经迟了,那边电话已经接了。 蒋玉兰眼睛一闭,绝望涌上心头。 三言两语后,那边就开始给霍拂海道歉,还把许清欢好好地夸了一顿,最后表示,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沈秀琴客气地将蒋玉兰三人送了出去,到了院子门口,蒋玉兰还不死心,“沈姐,我们也是没办法,我哥也就承旭这一个孩子,成了这样,一辈子痛苦,要是许知青肯出手,一切都好说。” 沈秀琴笑道,“看你说的,她要有这个本事,不用我们开口,这孩子心善,肯定就办了。她当初既然都治疗过了,肯定是只能到这一步了,你看,孩子年纪小,能力也有限,我们做长辈的,不能给她太多压力。” 上了车,蒋玉兰问绍绮云,“申城的医生怎么说的?” 绍绮云道,“医生说,如果不是先前有高手治过了,承旭怕是连水都喝不进去,早就没命了。还说,既然有那么厉害的医生,当时怎么不让她一块儿看看。” 蒋承旭万分不甘,他的脖子不能扭转,但依然固执地看着后面的小楼。 如果,他没有和许清欢退婚,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这一生,只恨三个人,绍绮云、许漫漫和许清欢。 刘启东将许漫漫找了过来,关在当初宋宛霖的宅子里,联系上蒋承旭后,他把钥匙给蒋承旭,“人尽快带走,钥匙到时候要还回来。” 许漫漫被五大绑,在地上扭得跟蛆一样,看到蒋承旭进来,她凭借腰部的力量支撑起上半身,嘴里被塞着抹布,声音从喉咙里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蒋承旭将抹布拿走,她发出了阵阵尖叫声。 蒋承旭用仅剩的一根完好的指头抹过短刀锋利的刃口,温暖的光在上面跳跃,很快就被沁凉,一直寒到了许漫漫的心底。 “你是……是蒋承旭?” 几个月在深山里苟延残喘,但,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令她恐惧。 蒋承旭笑了一下,再次将抹布塞入她的口中,刚才那一下,似乎只是为了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他挑断了许漫漫的手脚经脉。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80章 他这一生又犯过什么错呢? 第380章 他这一生又犯过什么错呢? 蒋承旭已经没有可能去和许漫漫做点那事儿了,他用尽各种办法将许漫漫折磨得遍体鳞伤,不断地求饶。 蒋承旭终于体会到了做人的一点点的乐趣。 夜幕降临,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阑珊灯火,低垂的天幕如黑色的灯丝绒一般,几颗星子在争相闪烁。 是那样干净,那样明亮。 他的脚边匍匐着同样狼狈不堪的许漫漫。 血蔓延了一地。 星光在窗前瑟缩,不敢进来,昏暗的夜色中,只看得到许漫漫随着艰难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多少“恨”字都道不尽此时两人心头的感受! “和我一起死了,好不好?”蒋承旭俯身,用扭曲变形的手捏着许漫漫的下巴,他鬼魅一样的脸凑过来时,许漫漫从噩梦中惊醒。 “啊!”她尖叫着,眼底的惶恐取悦了蒋承旭,“不要,你不要过来!” 许漫漫想挪动身体,但她全身都动弹不得,全身都疼。 “不过来?不过来怎么和你做夫妻呢?”蒋承旭骂道,“贱人,你就这么欠?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你竟然还敢放火烧我,许漫漫,你跑啊,你跑啊,你咋没跑过我的手掌心呢?” 他桀桀桀地笑,像秃鹫的声音,令人惊恐至极! “承旭哥,你别这样,不是我放的火,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就已经躺在山脚下了,我听说你们被人放了火,我不敢回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承旭哥,你放过我吧!”许漫漫知道落在这个人的手里,她会生不如死。 “你杀了我吧,承旭哥!” “没有人相信我是喜欢她的,我喜欢她,我做梦都想过要娶她,许漫漫,都是你,你们,两个贱人,害得我是失去了她,你们该死!” 蒋承旭激动起来,“放过你们?你做梦啊,我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他激动起来,手臂挥舞,不太受控制,猛地撞在桌上,残存的那点神经只会给他带来痛苦,他当即蜷缩起身子,抱着扭曲的胳膊,痛得只吸气。 桌上的蜡烛滚落下来,烧在许漫漫的衣服上,她被灼痛,拼命地哭叫,翻滚。 蒋承旭就像在看一曲好看的木偶戏一样,他桀桀桀大笑,将地上的蜡烛朝许漫漫踢过去,将熄的蜡烛正好落在了许漫漫的头发上。 多少月没洗的头发上满是油脂脏物,很快燃烧起来,她尖叫着甩着脑袋,火焰顺着窗帘蔓延。 昏暗的房间被火光照亮,风从外面吹进来,火焰在黑暗的夜色中燃烧,跳跃,追逐着自由。 蒋承旭看着那在跳舞的火焰精灵,眼里倒映着两簇明亮,他的脸上慢慢地溢出了笑来。 他这一生又犯过什么错呢? 他唯一的错误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将许漫漫推开,但他对许漫漫从来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他一心一意的都是想和许清欢结婚。 唯一的这一点错误,竟然将他推向了万丈深渊。 所以,他恨许清欢抛弃了他,他也曾想过让她回头,想要惩罚她,但他早已经在与许漫漫的这段纠缠中,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许漫漫还在往外爬,她惊恐不已。 好似回到了那天夜里,她站在远离上江大队的山崖上,看着知青点的火焰不断攀升,她想象着蒋承旭和屈琼芳在里头如何挣扎,是怎样死去? 这一刻,轮到她自己了。 “承旭哥,快跑啊,快跑啊!你会被烧死的!” 她用头去拱紧闭的门,被灼烧过的头皮痛得她生不如死,但她依然想要逃出去,她不想被烧死,不想被倒塌下来的横梁砸死,也不想被烧成蒋承旭这样比鬼还恐怖的样子。 蒋承旭却没有回过神来,他依旧狂喜地盯着火光,似乎看到了曾经他与许清欢订婚的那一刻,明明她也是欢喜的。 “我那时候和蒋承旭订婚,想到的不是别的,是想着能够脱离许家,也想过成家之后,是不是有了一点和宋宛霖打擂台的资本。” 许清欢从江行野身后搂着他劲瘦的腰身,“阿野,别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生气后真的很不好哄啊!” 她比江行野矮了二十公分的样子,微微屈身后,她的脸就只能贴在他的肩胛骨上,有些硬,这还是在江行野的后背收着的情况下。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自己坚硬的一面朝向她。 他抿着唇,半晌才闷声闷气地道,“我没有生气。” 他的确没有资格生气,他们订婚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许清欢这个人。 但他确实是有点气的,气老天爷那么晚把许清欢送过来。 “阿野,你看,我都没有生过你的气。当初我来上江大队,了多少心思才追上你。有一天早上,我拦你的拖拉机的时候,你还凶过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我,我就想啊,这个人这么凶,我不要了!” 江行野一听急了,转过身将许清欢搂在怀里,两条胳膊用了力,钢铁浇铸一样,硬邦邦的。 “不许不要我,我没有凶你,我是害怕!”他自然记得那天,她眼圈儿都红了,那时候他心里有一股克制不住的冲动,想把她搂在怀里哄着。 他在想,她哭的时候可真好看啊,要是在炕上哭,他可抵挡不住呢。 “怕什么?”许清欢攀上了他的肩头,两条腿如藤蔓一样缠在他的腰间。 “怕我没刹住车,怕把你撞了。”他的胳膊托着她,脸埋在她的胸口,“怕忍不住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了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时时刻刻!” 心像是被抛起来,有种失重的感觉,许清欢抱住他的脑袋,“那么早么?我缠着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冷酷,像是很厌烦我一样。” “没有厌烦你,是怕忍不住,怕被你举报我是流氓。” 谁知道那时候她会那么大胆,害怕蛇,就往他身上窜, 他抬起头看她,“要是你和蒋承旭结婚了,我怎么办?” 许清欢笑着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一口,“那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和他结婚。有你,我不会和他结婚。” “可那时候没有我。” “但我知道你肯定在,所以,我没有和他结婚,耍了个枪,骗了他们所有人,下乡去找你了。” 江行野含住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他们在漫天的火光中接吻,耳边传来消防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滚滚的浓烟遮挡住了东城区的上空,扭曲成一张狰狞的脸,俯瞰着地面,和被火焰包裹的人。 第一更 第381章 共死 第381章 共死 蒋承旭和许漫漫死在了那一场火里。 当天晚上的风不大,但火是在夜里烧起来的,那个点儿,家家户户都已经睡了,等把人惊醒的时候,大火已经蔓延开来了。 半条巷子都被波及。 次日的空间中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绍绮云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回来儿子,次日,从蒋玉兰口中得知她的儿子已经自焚的时候,她抬起眼看蒋玉兰。 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了,让蒋玉兰不敢对视。 “玉兰,承旭一直到死都在恨我,当初我不该帮他退婚。”绍绮云谈起这件事,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当初我不想结这门婚事,是你劝我,说无所谓,把人娶进来,将来撵走也容易。” 这是蒋玉兰的原话,她还说,只要不让许清欢生下蒋承旭的孩子,夫妻之间再深的感情都会淡了,蒋承旭迟迟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他能不怨恨? “我把你的话都听进心里去了。但是后来,许清欢来退婚,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不退?怎么能不退啊!”绍绮云捂着脸痛哭。 蒋玉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怕绍绮云钻牛角尖。 “承旭这样活着,他也很痛苦。我哥已经这样了,可你还年轻,你还要往前走。” 绍绮云捂着脸哭了很久,蒋玉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他都烧成灰了,就让他随着风去他想去的地方吧!” 两把火啊! “我也该往前走了,玉兰,你会跟我一起走吧?”绍绮云站起身来,手里是一把剔骨刀,她面容突然狰狞,朝蒋玉兰扑了过去。 蒋玉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利器入肉的声音传来,她仰躺在沙发上,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绍绮云,艰难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我儿子报仇啊!”绍绮云哭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活着了。他没了许清欢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错,许漫漫有错,你也有错啊!” “你,你,你是疯子啊!”血从蒋玉兰的嘴角溢出来,她疼得眉头紧锁,随着绍绮云抽出刀的动作,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血喷射出来,她垂首,额头抵在腿上,缓缓地朝旁边倒去。 绍绮云握着剔骨刀,满手满身都是血,她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很激奋,没有后悔,似乎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她的儿子哪里错了呢,他明明和许清欢是美美的一对啊,她对许清欢不满,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儿子的婚事不由她做主。 是蒋玉兰挑唆了她,是蒋有良做尽坏事,才让许清欢有了退婚的机会,都怪他们,是他们害了儿子。 也是她害了儿子。 “啊,杀人了!”岳家的阿姨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她正好看到绍绮云朝自己身上捅刀子,尖叫一声就晕倒了。 救护车呼啸而至,许清欢正好从医院里出来,看到担架被抬下来,她连忙避开。 两人都还有微弱的气在,脸上还没有蒙上白布,许清欢清晰地认出了这两个人。 她略做停留,返身朝楼上陆明煦的病房走去。 陆明煦的床铺换到了窗边,玉兰树上只留下了几朵残,但枝条上爆出了新芽,点点嫩绿在阳光下发着光。 陆明煦靠在床头,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外头,所有的外界的声音,人与物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许清欢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护士开始走动,朝手术室的方向跑。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外面的气氛变了,一种颓丧的氛围蔓延过来,她这才出去,朝手术室的方向张望,听到护士们议论的声音。 “两个都没有救回来。” “蒋家的人,姑嫂呢。都死了。” “听说是嫂子捅了姑子,一个正中肺部,肝脏也破裂,还有一个割断了大动脉,还怎么活啊!” “蒋家怎么回事啊,我的天,太惨了,这一年不到,没了好几个人了吧!” 许清欢扶着门框,听了一会儿,蒋玉兰死了,她意料不到的一个人,不过这个人一直掌控着绍绮云,蒋承旭死了,她居然被绍绮云捅死了。 许清欢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奶猫,放到陆明煦的手中,让他感受那种毛茸茸的感觉。 陆明煦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低垂下眼,想抽出手,但奶猫捧住了他的大拇指,他的手像是脱离了身体的掌控,被垫在了奶猫的屁股下面。 “喜欢吗?”许清欢问道。 陆明煦抬起头来看向许清欢,眼神依然呆滞,但眼珠子会转了,他没有说话。 许清欢道,“喜欢我就留给你,不喜欢我就带走。” 奶猫伸手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头,陆明煦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捏住了奶猫的梅爪,脚趾是尖锐的,但没有张开,刺在他的手指头上,有微微的痛感。 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用另一只手覆在了奶猫的背上。 许清欢站起身,“这世上没有人理所当然地要对你好,没有人理所当然地不应该伤害你,勇敢一点,做个男子汉!” 她说完,将一粒药丸塞进了陆明煦的口中,“会有点痛,但腿会好起来,以后它就是你的责任了!” 门被关上了,病房里却有了一道声音,奶猫叫唤了一声,在他的胳膊上踩奶,还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陆明煦看着虎斑纹的奶猫,唇瓣翕动,“姐姐!” 走廊上静悄悄的,两边都有警卫守着,不让任何人经过。 这边戒严了。 许清欢看了一眼,顺着楼梯而下。 隔着一堵墙,邵立忠在陆宗生的脑袋穴位上扎了一针,他的话才清晰起来,“我已经一只脚踩进棺材的人了,对组织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见一见我儿子。” 来人道,“他犯了错,组织在帮助他改进。” “他是犯了错,是大错,可是,真正给国家带来灾难,酿成大错的人不是他,是蒋振国。”陆宗生说话有些费劲, “我要是还能活着,你们现在把他q毙了,我都没有二话。我的孙子还在医院躺着,他已经没有妈了,不能再没有爸。” “用我这条命,换组织对他一次……一次原谅吧!”陆宗生说着,就剧烈咳嗽起来,似乎下一瞬就会一命呜呼。 邵立忠不敢怠慢,赶紧将他头上的针拔了。 陆宗生闭上眼睛,脸上潮红一片,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82章 知道是谁吗?是宋宛霖啊,是她啊! 第382章 知道是谁吗?是宋宛霖啊,是她啊! “陆让廉要是被放出来,我就要问问,还有王法吗?”郑曼华怒得拍了桌子。 她公公坐在对面,抬眼朝她看过来,郑曼华心头一慌,“爸,我不是冲着您发脾气,我态度是不对。可是,凭什么呀,难道繁繁的苦白受了? 他是什么人啊,斗不过就拿孩子开刀,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把陆家炸了?” 秦中易没有说话,他刚才只是被儿媳妇吓了一跳,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不说儿媳妇了,他自己也很气愤,陆宗生的命是命,他孙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用这种手段,陆让廉活该被毙了。 “正元,你是什么意见?”他问儿子。 “老三手里有证据,他会回来,等他回来了,我把证据和证人都交上去。如果组织还要包庇,那我也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的意思,就是让陆让廉去死。 “老三要回来了?” 秦中易脸上压了一丝笑,摆摆手,“不要冲动,这件事我去跟上面谈。” “怎么谈?”霍家的书房里,霍老爷子在问霍震霆,“陆宗生快要死了,他一不为自己死后哀荣争取,二不为陆家的子孙谋取什么好处,就只有一条,他要求组织给他的儿子一次机会。” “陆让廉犯下的错要怎么原谅?他勾结倭国特务,组织人杀害欢欢他们,这还能够被原谅?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你呀你!”霍拂海道,“他勾结倭国特务,他怎么勾结了?就凭他和那个真奈千夏见了一面?他的供词里说得很清楚,他们是老相识,他去是要和那特务那啥,他不知道那人是特务。” 蒋振国和真奈千夏是老情人都不知道那人是个特务呢,陆让廉不知道也符合逻辑。 尽管,他们都不信,但没办法,的确没有充足的证据,十四年了。 他确实不该被原谅,但陆宗生腆着老脸为他求情。 “简靖川会怎么想,牺牲的那上千名将士会怎么想?”霍震霆压抑着怒气道。 “这件事还有得磨,不是那么快就能实现的事,现在只是有这么个说法,就算要把他放出来,怎么放,以什么理由放,都有得研究,急什么?” 上江大队给许清欢和江行野寄来了两张介绍信,两人就不再回上江大队了,直接从燕城前往南武市。 安广县张长青为上江大队争取了展台,一共二十多平米,有点小,位置也不咋地,但总归是有了个展台。 这段时间,郑思启和陈德文还有罗金浩全都回来了,开始为“南贸会”忙碌,组织展品送往南武市,加印宣传册子,还有就是日夜苦练外语。 四月中旬,一行人从上江大队出发,前往南武市。 许清欢和江行野到达南武市时,是简靖川过来接的,燕城最近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任务在身他回不去,但已经和那边的领导汇报过了,无论如何要确保两个孩子的安全。 没想到,陆宗生先倒下了。 “爸,陆让廉真的会被放出来吗?” 简靖川开车,车上没有第四个人,江行野坐在后排,父女二人坐前排。 女儿的语气有些不好,简靖川匆忙看了她一眼,“出来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出来未必不好,不出来未必好。” “他到现在都没有判,他要是被判了,出来的话,我无话可说。”许清欢赌气道。 简靖川抽空揉了一把女儿的头发,“怎么,这么想看组织的笑话?” 要是判了,陆宗生就没有这个开口的机会了。 一直压着不判的也是陆宗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儿子。 陆让礼扶不起来,寄予众望的陆嘉柏被宋宛霖废了,他躺在病床上,想的依旧是陆家的未来,陆让廉要是出不来,陆家只会被排除在圈子之外,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回到圈子里去了。 许清欢肯出手为陆明煦动手术,就证明陆明煦还有价值,陆让廉出来后,好好培养陆明煦,将来就是陆家的机会。 只可惜,不管是秦家还是霍家,亦或是现在的岳家,都不同意。 许清欢离开燕城的那天,正好是秦正则回到燕城的日子,他回来,可以说震惊了整个燕城圈子。 他手上掌握了一部分秦柏繁被人贩子带走的证据,秦正元手里也有一部分,两人的证据形成了一个闭环的证据链,上交给了组织。 陆让廉与人贩子勾结,对秦柏繁下手,就只是为了掌控秦家。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医院里,叶秀梅来看望老爷子,她将一根大头针扎在老爷子头顶的穴位上,“爸,让礼不是您的儿子吗?嘉柏不是您的长孙吗? 嘉柏哪一点不如陆让廉?您把最后的机会白白地浪费在陆让廉身上,都不肯给嘉柏,为什么?” 陆宗生被叶秀梅的残暴惊呆了。 “嘉柏现在怎么样?”陆宗生问道。 “嘉柏他挺好啊!”叶秀梅不解,“他哪里不好了?还是你又听谁说了什么?” “他从部队请了长假,假期到了都没有归队,成天在外面天酒地,和人饮酒作乐,你想我给他什么样的机会?”陆宗生问道。 许清欢当着邵立忠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就意味着,燕城的圈子里会知道这件事,陆嘉柏废了! 叶秀梅惊得倒退几步,“都怪陆念瑛,我当年就说不要收养那个孩子,是你们不听,她坏了我的儿子,是她坏了我的儿子。 他们明明只是表兄妹,偏偏成了堂兄妹!宋宛霖,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刽子手!” 陆宗生闭上了眼睛,到了此时,他还要怎么开口说是宋宛霖,不是陆念瑛? 但陆嘉柏心知肚明,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他还能拉的回来吗?” 等护士发现陆宗生陷入重度昏迷时,他穴位上的那根大头针已经在上面扎了两小时了,医院再次进行抢救,但回天无力。 陆家被通知准备后事。 陆嘉柏酩酊大醉回来,叶秀梅看到儿子,心疼地扑上去,“柏儿,你爷爷不行了,你去医院送他一程吧!” 肯定会有很多人去见陆宗生最后一面,儿子陪在那里,可以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刷刷脸。 “去看他?我凭什么去看他?他是个什么几把东西,我去看他?”陆嘉柏邪笑道,“还有你,滚开,别挨着我!” 叶秀梅哭道,“是妈对不起你,妈应该拦着他们。你放心,我会让陆念瑛去死,她死了,谁都不知道这件事了。” “陆念瑛?”陆嘉柏看到叶秀梅哭,反而笑得开心,“关陆念瑛什么事,知道是谁吗?是宋宛霖啊,是她啊!” 第一更! 第383章 工业20 第383章 工业2.0 叶秀梅当即晕过去了。 她已经安排人去要陆念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了。 陆嘉柏看着叶秀梅倒地,笑了一下,转身上了楼,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他父亲不成器,爷爷偏爱大伯,陆家的资源越来越有限,以前还会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给他,后来,他在连长那个职位上,干了两年,都没有挪成位置。 他几次求爷爷,但都没有得到答复。 陆家要搭上霍家和秦家,让他出面去和许清欢联姻,他对许清欢没多大兴趣,何况还是个与人退过婚,又和人订婚,到他手里都过了三手的破烂货。 但她背后有霍家和秦家,这就很不一样了。 他只要得到许清欢,就是得到了一大助力,陆家的资源就不是说给陆让廉就给他了。 但他们算计许清欢的时候,被许清欢反算计了。 当时一共四个人,但他却被许清欢安排给了宋宛霖。 宋宛霖本来就和廖永强是一对,如果他当时上的是陆念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亲兄妹。 但许清欢太狠了。 宋宛霖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的生母,她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陆嘉柏恨,恨所有的人,恨将他一手推到如此深渊的家人,也恨许清欢。 他确实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只要想到当时和宋宛霖像畜生的那一幕,他就厌弃自己。 他想死! 倒在床上,陆嘉柏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硬过了。 陆念瑛没死成,但孩子没了,哪怕许清欢当时给了她一颗保胎丸,还是没有留住那个苦难深重,投胎即带有原罪的孩子。 “南贸会”附近的酒店,数东方宾馆最好,许清欢和江行野来得早,早早地订好了房间,等乔新语他们一来,直接住了进来,后面来的好多单位都抢不到住宿的地方,有的恨不得穿过半座城市,才能找到一席床位。 “还是你们来得早,住的地方都不用我们费心。”乔新语过来许清欢的房间说话,“你不在这一个月,上江大队真的是发生了好多事,你知道现在的大队长是谁吗?” “董良成?”许清欢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不是你也插手了?”乔新语震惊极了,谁不知道董良成是个傻子,现在整个上江大队的人都在说,他们要被一个傻子领导了。 “董良成是很好的选择,他当初被董家撵出来,整个董氏一族都向着他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帮他,他亲眼看到他好不容易有的孩子差点流产,和沈金桔净身出户就是不想和董家再有任何牵扯; 而他也是姓江,自然也不可能和江家一条心。现在的上江大队已经不是以前只有几亩薄田了,资产雄厚,比公社都不差,需要一个心底无私,能够一心为公的人。” 反正,现在的大队长只需要组织好生产就行了,也就是说,什么时候种地,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收割,而需要人手的时候,就要和江行野这边沟通。 如果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江行野这边会很麻烦。 当时选人的时候,江行野就觉得董良成不错,知道肯定会有很多人阻拦,想当大队长的人不在少数,没想到,最后还能够成功。 许清欢一说,乔新语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知道书记是谁吗?”乔新语又卖了个关子。 许清欢摇摇头,“是谁?” “满仓叔。”乔新语道,“生产队的会计现在交给良财叔了,他现在天天跟着刘志坚在学做账,我看他那架势,不会比满仓叔做得差。” “只要有心就能做好事,我看你现在做得也不差呢。” 乔新语让人将许清欢那画册上的衣服照着时髦的做了好几套来了,准备在展会上展出来,专门卖给外国人。 她甚至做好了年万件的订单,要是能够拿到订单,她回去就要扩大生产规模,就要在公社进行招人了。 乔新语干劲十足。 许清欢看了她的小腹一眼,给了她一粒药丸,“你怀孕了,悠着点。” 乔新语根本不放在心上,将药丸一口吃了, “许漫漫被人从山里找出来了,真是想不到啊,当初那把火居然是她放的。还有陆念瑛,有人来找她,说是陆家来的人,她跟人去了后山; 后来很久没有回来,咱们新的大队长带人去找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人差点死了,送到县医院,好容易才抢救回来。” 许清欢知道,陆明秋的计谋得逞了。 随后几天,上江大队的队伍就忙于布置展厅了,在此之前,许清欢已经做了设计方案,材料之类的都买好了,现在人来了就开工,很快有了雏形,引来很多单位的人围观。 他们的展台新颖,明亮,大气,很有时尚感。 呈半圆形的展台,用原木搭建而成,自然清新,后面一块大展板上是上江大队的厂房摄影,明亮的厂房,干净的工人,忙碌的气氛,都通过图片烘托出来了,比此时国际上的那些大公司差不了太多。 头顶的半空中挂着他们要展出的衣服,两边是摆放的设备,脱粒机、电动缝纫机、收割机,展台上摆放着一张翘头案,既有着古朴的厚重,又有着时代的简约感,融合得非常到位。 两侧还有巨大的海报,富丽堂皇的色中一组组家具,漂亮得夺人眼球。 “南贸会”如期举行,上江大队的展台前用三种语言写着“欢迎光临”的字眼,英语、德语和中文,字体飘逸,美感十足。 不出许清欢所料,很快就有老外过来了,毕竟,看到自己本国的文字都会感到亲切一些,更何况,上江大队的这个展台,比起申城最牛逼的机械厂,纺织厂都要好看。 许清欢翻了一套奶白色的小西装出来穿在身上,里头原本配一件抹胸比较合适,但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观,她只好穿了一件竖领带荷叶边的衬衫。 腰线掐得恰到好处,像是一弯新月。 江行野的目光时不时流连在上面,心头一阵火热。 她的头发梳成了马尾,常年编着辫子,此时散在身后,像是烫过一样,蓬松如海藻,起伏似浪涛,金色的阳光在上面跳跃,美得惊心动魄。 沃尔夫冈早早地就在关注这个展台,他没想到,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居然还能够设计制造出这样的机器来,不管是收割机、脱粒机还是电动缝纫机,都达到了他们国家目前的工业水平。 而d国,尝试着走在工业领域的前沿,他们眼下也才处于工业2.0的时代。 他们一直以为,华国要步入农业机械化至少需要五十年时间。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84章 风云际会时 第384章 风云际会时 “你们的机器能卖吗?”沃尔夫冈用蹩脚的华国语问道。 其余人有些听不惯,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人说的啥,许清欢用d语道,“当然卖,我们可以大量地卖,你们要吗?” 沃尔夫冈一听许清欢这口音,就好像是遇到了家乡人,“当然,你们这机器卖多少钱一台?” 他指着脱粒机问道,“可以卖给我们吗?” 沃尔夫冈是汉斯集团的销售人员,他这次来华国,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商机,语言不通,他原本以为也就是来看个热闹。 许清欢与他相谈甚欢,这个漂亮的东方姑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用机器种田自然是比用人种田要划算,机器的一次性投入虽然成本高,但是,人工是一个持久消耗品,否则,鹰国为什么要大面积地用纺织机?” “许,你说的非常对,这是我一向很认同的一个观点。d国也有你们这样的机器,但是,从d国运到这边,跨越海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走水路成本高,而且容易生锈。” 海上潮湿,三个月的货运周期不能让资金尽快流转,对商人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损失。 沃尔夫冈在许清欢的游说下,打算把机器就近卖给隔壁的in度,目前是依旧是鹰联邦成员,贫富差距巨大,那些有钱的上等人宁愿钱买机器也不愿雇佣那些肮脏的下等人。 这对沃尔夫冈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那你们打算卖给我们多少机器?收割机和脱粒机我们都要,能不能先各来两千台?” 许清欢笑而不语。 “许,你是什么意思?你怕我不给钱吗?你是第一次来南贸会吧,我们是很诚信的商人,你要是对我们有怀疑,是对我很大的伤害。”沃尔夫冈做出一副忧伤的表情来。 江行野听不懂他的话,但直觉这人是在调戏自己的未婚妻。 他上前一步,揽住了许清欢的肩膀,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沃尔夫冈,泛着寒光。 沃尔夫冈被震慑得倒退了一步,他好似感觉到了狼王的窥视。 “这机器一台三千美金,如果两千台的话,那就是六百万美金。你如果需要,我们必须签订协议,我们要先拿到四成的订金之后才会安排生产,发货前必须拿到最后的六成余款。” 沃尔夫冈愣了一下,许清欢笑着,好似根本不担心这六百万美金会泡汤,“很抱歉,我不相信诚信,我和你们民族一样,只相信契约!” 沃尔夫冈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沉稳的气度,问道,“这机械厂是你的吗?如果是你的,我愿意先付五成的订金。” 许清欢道,“不是我的,目前所有的工厂都是这个国家的,我们没有私人的工厂,还有,订金只需要四成,我们一视同仁,不会单独针对某一个人。” “许,你到过我的国家吗?你的d语说的非常好,还有一点我家乡的口音。”沃尔夫冈见她皱起眉头,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久没有回到我的祖国了,我听到你说话,就好像站在了柏林的街头,我愿意和你们签订协约。” 许清欢久不穿高跟鞋,站得久就有些累了,她往后微微倾靠在江行野的身上,和沃尔夫冈相谈甚欢。 最后,许清欢不动声色地将这个人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得知他这次来,只是来看看华国的情况,打探一下商机。 既然有买卖可以做,他自然不想跑空。 这人就相当于是一个全球贸易商,低买高卖,或许是口音拉近了距离,他告诉许清欢,in度这个国家的有钱人都很傻,他们的国家工业落后,只要是看着比较高大上的机械,他们都愿意高价买。 许清欢三千美金一台卖给他,他转手在in度能够卖五千英一台,还会引起哄抢那种。 许清欢不管他能不能造成哄抢,她让乔新语喊来了外贸局的人,以上江机械厂的名义和沃尔夫冈签订了第一笔合同,总价值一千六百万美金。 三千美金一台脱粒机,五千美金一台收割机是许清欢瞎几把报价。 她只是估算了一下成本,侧面打听了一下现在米国一台小汽车的价格是多少,然后参照那个价格,把华国币转化成了美金。 此时的汇率是7.2,一美金是7块二毛人民币。 一台最普通的手扶拖拉机的售价大约是3000华国币。 外贸局的人看到上江大队的报价,人都傻了。 但看到沃尔夫冈爽快地签了合同,大大方方地交订金,都挺纳闷的,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怎么就让上江大队捡了个便宜。 一千六百万美金的成交额,一下子让上江大队在整个展馆出了名。 申城纺织厂的人找外贸局哭诉,“去年说的好好的,让我们加急生产,大年三十都没有休假,紧赶慢赶把这些活赶出来了,他们说不要就不要了。” 外贸局能有什么办法,南贸会召开了这么多年,成就了不少生意,但华国这边的企业吃亏吃得也多,每年都有上当受骗的。 他们太想挣钱了。 不说别的,上江大队这种一单一千多万美金的,放在华国,那都是顶天的生意了,一个申城这样的机械厂,啥事不干都能养十年了。 这就是一个赌场,赌对了,所有人跟着吃香喝辣,可要是像申城纺织厂这种赌输了的,那就要赔得倾家荡产。 “是不是语言上有什么障碍,找个能说会道的和他们沟通一下,既然之前说得好好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那么多布匹留着,怎么办?”巩志杰道。 周新艳跟在陈宏涛的身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她这次随着申城商务团过来的,语言这一块,她已经练了大半年了,去年十月份还跟着实习了一段时间,虽然说得不是特别流利,但普通的交流她还是能胜任的。 陈宏涛没有办法,只好带周新艳一起去找那个米国鬼子。 要是杀人不犯法,他早把那混账王八蛋给弄死了。 许清欢正和江行野在说话,两人挨得很近,窃窃私语,“拿到了这笔订单,未来的时间我们就不用急了,你好好学,我看说不定高考会提前; 暂时先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将来政策变的时候,我们会有充裕的时间去应对变化。” 江行野没有说话,只捏了捏她的手,他肯定会把“上江”这个牌子捏在手里,今天这笔生意是他的未婚妻谈定的,将来一旦逢变,他会牢牢地把厂子捏在手里。 风云际会时,他肯定会成为那个乘势之人。 陈宏涛和周新艳过来的时候,看到许清欢正在和那几个米国骗子谈生意。 詹姆斯说,“美丽的小姐,这些衣服每一个款式我们都要一千件,你们卖吗?价格好商量。” 第一更! 第385章 财源滚滚 第385章 财源滚滚 “这该死的骗子,他又想骗谁?”陈宏涛咬牙切齿。 他是纺织厂的销售科经理,当初那一笔生意就是他谈成的,过去半年时间,他是厂里的功臣,说好了今年四月份“南贸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谁知,以詹姆斯为首的骗子团伙人是来了,他们钱也有,但就是不要货了。 为了赶这批货,厂里三班倒,大年初一都没有休息,指望靠这批货打个翻身仗,结果,被涮了一把。 他无法想象,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厂里会怎样? 为了赶这批货,厂子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向供销社和百货商店供货了,全部积压在仓库,自然,厂里的资金流转也非常困难。 过年的时候没有发什么福利,大家卯足了劲儿就是等这一次南贸会。 周新艳看到了许清欢,大喜过望。 她这个工作还是许清欢当初换给她的,许清欢下乡之后,她们就没有联系了,她偶尔会想起这个漂亮的姑娘。 “清欢!”周新艳也担心许清欢上当受骗。 许清欢一口比詹姆斯还要纯正的美式口音,音韵纯美,让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詹姆斯皱起了眉头, “no,no,no!这不符合南贸会的交易习惯,美丽的小姐,你去打听一下,我们从来不会在交货前和卖家签订协议。” 外贸局的人也在这里,翻译洪以珊在一旁,轻轻地扯了扯许清欢的袖子。 许清欢没有看她,而是一动胳膊将衣袖从她的手指缝里拉过来,“那就请便,谁乐意被你骗,你去骗谁好了。” 许清欢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没有诚意,想空手套白狼。 她见过多少骗局,还能被这种低劣的手段给骗了? 许清欢看到了周新艳,自然也记得她,她朝周新艳点点头,沃尔夫冈这会儿过来了,和许清欢交流,特意用的是英语。 他的英语说得也很流利,“许,你这些衣服卖吗?我这次打算回一趟国,这些衣服我想各拿一千件,先回去试一下,如果好卖的话,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许清欢听他说英语就知道他的用意,“我们的衣服主要是走精品路线,你也看到了,设计和做工不比你们习惯看到的那些国际品牌差。 每件衣服的定价都不低,你如果要,我现在的库里存货不多,可以先都给你,至少可以让你把这一趟的路费给挣了。” “许,认识你真好,感谢你这个朋友!”沃尔夫冈伸手和许清欢握手。 詹姆斯就是这时候挤进来的,他拦在了沃尔夫冈的前面,“许,做生意不能像你这样,应该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中这些衣服的,你应该先和我谈,而不是和这个人谈,他抢了我的机会。” 许清欢和沃尔夫冈对视一眼,“很抱歉,他愿意和我签订协议。做生意固然是要冒一定的风险,但是,不该冒的风险不能冒,比如先发货后收款还不签订协议。 你不签订协议可以,我现在手上只有五百多件衣服,你如果愿意,六十万美金,我一次性给你。” 詹姆斯犹豫了一下,沃尔夫冈等得不耐烦了,“许,卖给我吧,我愿意出比他更高的价,你说的没错,你设计的衣服不比巴黎时装节的差,在eu洲肯定好卖。” 米国还是个暴发户,在穿衣打扮上虽然也有自己的风格,但他们更多的还是跟着巴黎的时尚走。 沃尔夫冈虽然愿意和许清欢做笼子,但他的话也没有夸张,许清欢设计的这些衣服,的确有很多时尚元素在里面。 乔新语选择这些,一来是因为她很喜欢,二来也是觉得这些衣服里头有很多开放的元素,很对外国人的胃口。 她没有选错。 如果詹姆斯不要,沃尔夫冈也有倒卖衣服的想法,但不是现在,他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 他刚刚和许清欢签订了一笔大订单,后续,他要集中精力把这些机器卖给in度那群有钱的傻子们。 詹姆斯六十万美金,拿下了这批衣服。 他现场付钱,但和许清欢签订了长期要货的协议。 鉴于是衣服,许清欢拟定的协议是按照73的原则进行付款,也就是先交付百分之七十的订金,他们才会启动生产,等交货时再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 款到交付。 这边的动静很大,吸引了很多人围观,看到上江接连签了这大的几笔订单,都眼热得不行。 乔新语和陈德文去给詹姆斯交货,有个兵工农场在询问收割机器的事,江行野在介绍,许清欢朝周新艳招手,她和陈宏涛过来了。 两边介绍后,陈宏涛和许清欢握手,“许经理,刚刚看到你们和詹姆斯谈生意,真是大开眼界啊!”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但是居然能够让詹姆斯和他们签订这种协议,陈宏涛就觉得许清欢很了不得。 恭维的话不是白说的。 陈宏涛自我介绍后道,“实不相瞒,我有个请求,看在同胞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们和詹姆斯谈一下?” 他把受骗的事和许清欢说了。 许清欢略思忖,“商场上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从您说的,他们在十月份那次南贸会,估计就已经存了这种耍弄人的心思。 他们根本没打算要你们的布料。” 从詹姆斯等人采购上江大队的服装就可以看出,他们要布料干嘛,自己还开个成衣厂不成? 陈宏涛脸色大变,他承受不了这种损失,带了偏见,直觉许清欢是不想伸手帮忙,怕坏了自己的生意。 许清欢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我不可能出面帮你们去谈这件事,我没有任何立场做这个工作,如果实在是要我帮忙,我最多只能越俎代庖帮忙做个翻译, 而这件事,新艳也可以做。” 陈宏涛很失望,周新艳也怕最后闹起来了,她在中间不好看,提议道,“要不,还是请外贸局的人帮忙协调一下?” 陈宏涛只好失望地离开。 兵工农场也和江行野签了一笔订单,今年秋收前,他们要交付五十台收割机和五十台脱粒机,其中苞谷脱粒机和稻谷脱粒机各二十五台。 价格自然是以华国币结算,是国内的售价。 有几个百货商店和乔新语也签订了衣服的协议,相比较詹姆斯的都是小订单,而对上江大队来说,这都是大订单。 晚上,忙碌了一天后,江行野在国营饭店请大家吃饭庆祝,掏的是许清欢的钱。 外贸局的人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宝子们看书愉快! 有没有看我新书《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的宝子们,今天开始上最最重要的一轮pk了,帮忙追读、投票一下,(′‵)i l。 第386章 天价 第386章 天价 巩志杰说这一顿算在他的头上,许清欢笑笑,“钱都付了,巩主任说这样的话。我和您弟弟打过交道,他可是个非常实在的人。” 巩志杰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许清欢说的是谁,“你是说明杰?难怪呢,你外语说得是真好,他是在安广县新华书店上班,哦,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了,幸会幸会!” 他朝许清欢握手,江行野的目光尖锐地落在他的手上,他又赶紧朝江行野伸过来,“这位是?” 许清欢介绍,“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这几位都是我们上江大队的知青,也都是厂里的骨干!” “你们上江大队的知青都很厉害,我看过关于你们的报道,没想到还有和你们认识的荣幸。”巩志杰很会说话。 他和每一个人都寒暄,让人如沐春风,等气氛热络起来了,他才笑道,“许知青,你是个人才,现在祖国的发展需要你们这样有志之士。 你也是申城人,不能光想到上江大队,怎么样,你和江同志有没有兴趣回申城?” 这是个很大方的人,也很懂得拿捏人。 他同时提到了江行野,江行野就没有像以往那样,但凡有人让许清欢回城,他就炸毛的迹象。 “我未婚夫是上江大队土生土长的人,家里有祖父祖母要奉养,我们不可能回城。”许清欢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知青是个爽快人。”巩志杰道,“我听说乔知青的父亲在纺织厂当车间主任?看在这份香火情上,有没有办法帮纺织厂一把?” 许清欢问道,“得看是怎么个帮法!如果让我去和詹姆斯说,让他履行协议,那我想问问,协议呢?” 巩志杰摇摇头,“这是我们的疏漏之处,这确实是个问题。” 许清欢道,“我可以帮,但是,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疏漏?我觉得厂子里要好好查一下,还有,我不可能白帮!” 两日后,乔父带着一队人从申城风尘仆仆地赶到南城市,当时,上江大队的这批人马正准备回去,他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订单,未来至少一年不需要担心市场。 乔新语看到父亲,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但也知道,乔华清过来,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巩志杰请他们在国营饭店吃饭,“这次,乔同志过来,是挂着副厂长的名义来的,许知青,这批货的数量可真是不少啊,挤压很久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发不发得出工资的事,而是厂子还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巩志杰有些耸人听闻,现在都是吃大锅饭,厂子哪有那么容易倒闭。 “要解决这些存货,其实也容易。我们四姐妹服装厂这次拿到的订单非常多,我们的品牌也都打出去了,一旦我们和外面的联系上,将来的订单只会越来越多。 但事实上我们也面临一个难题需要解决。”许清欢道。 “什么难题?”乔华清问道。 “原材料。”许清欢道,“所以,你们的存货可以考虑卖给我们。” 陈宏涛在一旁听得皱眉头,“你们能吃得下多少货?” 他还是想把货卖给詹姆斯,或是其他的外国人,这样他们挣到的就是外汇,这就是他的功劳,但卖给四姐妹服装厂,他们拿到的是华国币,功劳是乔华清的。 许清欢没有搭理这人,而是问巩志杰,“纺织厂能够给我什么价位?” 巩志杰让陈宏涛报价,陈宏涛不情愿地报了一个天价。 乔新语很反感这个人,明显就是不合作的傲慢态度。 不过,这时候的销售,包括之后十年的销售都是这种态度,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们手里掌握着资源。 后来,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有些销售能够将一个厂子做空。 “怎么可能,你们供给百货商店难道也是这个价格?”乔新语道。 陈宏涛理直气壮,“你们的衣服也不是卖给外面的百货商店啊,你们卖给老外,一件衣服一百多美金,卖价那么高,你们一件衣服要挣多少钱?” 许清欢笑着朝巩志杰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巩志杰劝他,“宏涛,不是这么个算法,上江大队他们能够拿到外贸订单,是他们的能耐,你正常该卖什么价格还是卖什么价格,这不能混为一谈。” 要不是因为库存数量太多,纺织厂也求到了他的面前来,巩志杰也不想管这个闲事。 “你们想拿到便宜价格也可以,那你们要一次性把我们的库存吃完。”陈宏涛自以为让了一步,“我给的这个价格也是当初和老外谈好的价格。” 事实上,陈宏涛和老外谈的价格和给百货商场的价格不相上下,詹姆斯是个老油条子了,华国的物价是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乔新语实在是气愤了,“那你们卖给老外好了。” 陈宏涛似笑非笑地朝乔华清看了一眼,似乎在说,我要是能够和老外谈成这笔生意,你爸可就当不成副厂长了。 乔华清笑道,“不用考虑我,我当个车间主任也挺好的。组织需要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陈宏涛被噎了一下,“我这不也是在为你考虑吗,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升一升了。” “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不讲究这个。”乔华清也不是个软柿子,“不过,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厂里的资金流转就困难了,连块肥皂都没有发过。” 陈宏涛脸色有些难看,“这怪我啊!不过,老外的生意的确也不好谈。” 不好谈,人家上江大队谈了这么好几笔? 陈宏涛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可能没有人信服,“许知青,你们也要长个心眼,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们不能再在同样的地方跌跤了。” 这有点诅咒的意思了。 许清欢笑道,“那不能,做生意可不是靠诚信来保证的,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要和人家白纸黑字地签清楚,我们的协议都是双语,签订协议前,双方的资质都会审查一遍,免得签个皮包公司。 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们给的价格高,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这协议中途不履行了,我上江大队也不会吃亏。” 他们价格高,而且下订单就要付款,这部分比例可不是拍脑袋来的,而是连利润都考虑进去了。 他们巴不得人家不履行协议呢,订金相当于是白得了。 第一更! 第387章 他要成为商业世界的王者 第387章 他要成为商业世界的王者 乔新语鄙夷地朝陈宏涛瞥了一眼,只觉得做商务的人都好讨厌,幸好陈德文不是这种人。 陈宏涛也有自己的顾忌,如果按照现有的出货价格给上江大队,纺织厂没有亏,甚至比卖给老外的价格还要稍微好点,但他亏了。 他必然会被纺织厂责罚,而且好好的挣外汇的机会也没了,他不但无功,还会有过。 如果能够卖个高价,他也好向厂子里交待,反正上江大队挣的已经不老少了。 一件衣服,就算在申城最好的外汇商店也只卖个几十块钱,可到了许清欢这里,居然报价一百二十美金,折合下来就是七八百块钱。 还说可以堪比什么皮尔卡丹。 他不知道皮尔卡丹是什么,但一个东北小山村里出来的衣服,凭啥和人家这么洋气的衣服比? 配吗? 这个就谈不下去了。 许清欢也不想和陈宏涛谈了,毕竟,她也不是非申城纺织厂不可,安广县纺织厂可以扩产招工,从上江机械设计制造厂购买纺织机,然后再将织出来的布再卖给他们。 她还打算指导安广县纺织厂织出牛仔布,八十年代,全球百分之五十的牛仔布出自米国,他们可以抢占这个市场。 这种布料非常结实,而且用途很广,就目前华国的环境来说,这种布料看上去也很低调,但却可以设计出时尚来,既可以用来做上衣还能用来做裤子,背心之类。 比那昂贵的的确良布透气,穿起来舒适多了。 许清欢已经在走神了,巩志杰看在眼里,知道今天的谈判又失败了,也很恼怒陈宏涛到现在了都不考虑补救,反而无理取闹。 巩志杰将许清欢他们送走,乔华清和女儿有话说,也随他们一道。 巩志杰朝后靠去,舒展累了一天的腰身,见陈宏涛意犹未尽,他却没有说话的兴致。 “上江大队已经拿下了这么大的订单,他们也完全没有一点阶级兄弟情。”陈宏涛察言观色,“我之所以不答应,并不是说想把这件事搅黄,我是觉得还可以谈。” 巩志杰绝不相信,陈宏涛当一个销售人员,半点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好笑道,“你打算用什么谈?” 他甚至想说,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谈? 陈宏涛道,“完全可以让组织出面。申城可以和安广县那边去谈。” 巩志杰觉得陈宏涛的脑子秀逗了,“你打算把这件事上升到组织阶层?” 陈宏涛道,“如果从我个人来说,我当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但如果从工厂的角度出发,如果这个价格能够谈高一点,工人们的待遇也能提升,我觉得哪怕我被处分,也值得了。” 巩志杰完全不想管了,“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宾馆里,乔华清再次打量了江行野一遍,很是中意,“不错,小伙子很不错!” 他对许清欢道,“小语上次回去说江同志很好,你姨说没有亲眼看过,还是不放心。我这次过来,她特别叮嘱我,要是看到江同志,一定要细细看看,要把情况问清楚。” 许清欢有些腼腆,“他是很不错。” 江行野落在她头顶的目光十分柔和,就好似每次听到她每次和人介绍的时候都会说“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心里有种隐秘的欢喜。 她每一次对他的认可,都在把他们两个朝彼此拉近,明明他们都已经站在一起了,但最终他们是要融入到对方的骨血之中。 说起今天和陈宏涛的谈判,许清欢道,“会不会对您有影响?” “包富贵死后,和他一起走得最近的副厂长被牵连,已经下去了。本来就要从车间主任的行列中选一个出来。就算没有库存这件事,我也是要被提名的。” 乔华清没有说的是,当初没有签订任何合同,白纸黑字都没有,对方也没有给订金,就开始大肆生产,好像美金都已经到手了,他就提过这件事或许会有变故。 他的反对,还受到过攻讦。 也是因此,他本来与陈宏涛关系就不好,更是单方面结下了怨仇。 “实不相瞒,我们和安广县的纺织厂也有合作关系。这次和国外签订了不少合同,将来我们也会在布料上进行一些革新。” 因为是自己人,许清欢也没有隐瞒,“包括我们会设计革新一些纺织设备,用来生产新型的布料。对于申城纺织厂的那些布料,讲真,我其实并不是完全看好。” 乔华清有些难过,“那些布料都是我们精心织出来的,质量控制比给国内的都要高。” 许清欢能够理解,“但是,乔伯伯,时代在进步,我们如果想永远不被淘汰就必须要不停地革新。除了细布,现在流行的什么的确良、毛呢布,虽然很受欢迎,那是因为现在我们的工业水平有限; 说实话,那些的确良穿着舒服吗?不舒服,迟早有一天,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追求和审美就会发生变化,我们要挣钱就必须比消费群体站得高,看得远。” 乔华清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乔新语在一旁毫不客气地道,“爸,你今天也看到我们的产品了吧,是不是很好看?不说别的,我们的展台都比别人的要漂亮,所以那些外国人为什么一进来就跑到我们这儿来,原因就在这里。” 她非常嘚瑟,“我们上江大队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别人都还在人工种田我们就已经实现了机械化,我们的缝纫机都是电动的,每天的产量都很高。多出产品就能多挣钱; 你们那些布料,说实话,好虽然是好,但也得看跟什么比!” 这一次“南贸会”,上江大队可以说挣了个盆满钵满。 她们订了第三天回去的票,打算第二天在南城市转一圈。 许清欢让简靖川帮忙弄了一辆车,司机开着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渔村。 这里与香岛隔水相望。 许清欢指着那尚且十分落后破旧的地方,低声对江行野道,“你看这里,再过三四年的光景,这里就会成为一个港口城市,成为对外开放的门户,试点城市。 鱼龙混杂的时代一旦抓住先机,未来就不敢想象,当然,商机与危险也是并存的。” 江行野已经见识到了“南贸会”,明白了对外贸易是怎么回事,他眼里闪烁着势在必的光,低低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如果自由的时代到来,他要成为商业世界的王者。 宝子们看文愉快! 我新书《六零随军:疯美人靠科研带飞祖国》pk到了最后关头,求宝子们助我一臂之力。 帮忙看看书就行,有票票投票票就可以了,别的都不用做,求pk过。 第388章 嫉妒与诋毁 第388章 嫉妒与诋毁 简靖川还有任务在身,他们已经瞄准了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倭国派过来的间谍,正在收网阶段,走不开,就安排了勤务兵送许清欢一行。 七月,他们还会在上江大队欢聚。 现在通讯很不发达,打电话都不方便,上江大队的人也不知道这一次所谓的“南贸会”到底收获咋样。 但别的大队却是说起了风凉话。 公社的国营饭店里越来越热闹,拿工资的人多了,打牙祭的自然也会多起来。 食品分厂在公社开了之后,唐全同倒是雨露均沾,招工的时候虽然采取的是考试制度,有文化的人优先,但一共八个大队,每个大队都录取的人数基本上差不多。 照理,上江大队应该有多一些的名额,但唐全同还挺有海瑞精神,杀富济贫做得非常利落。 “就凭上江大队那点东西,能拿得出手?不是我说,我们食品厂还是县里的分厂,都没说去参加那什么‘南贸会’,他们这一次去啊,不把脸丢尽了指定回不来。” “我也是这么觉得,安广县多少厂子,怎么没听人家说去参加什么‘南贸会’?我听说,有资格去参加南贸会的都是申城,燕城那些大厂子。” “人家那是大城市里的大场子,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比?” “你们真以为人家是要去参加‘南贸会’啊?这一路坐火车过去,在那边住宾馆,顿顿吃国营饭店,还用的是公家的钱,不香吗?” 田金今天和江行兵过来吃国营饭店,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家里条件好起来,江行兵每周让她吃一顿红烧肉,把自己身体补补也能给孩子增加点营养。 江行兵还没有过来,她独自占了一桌,在等着。 听到这话,她看过去,是知青办的那个小干事叫尤宇翔。 尤宇翔就坐在她隔壁桌,他一开口,大家都跟着起哄。 说的话越发难听。 田金拿起手边的水壶,朝着尤宇翔就甩了过去,水壶里的水直冲尤宇翔的脸部,他吓了一跳,忙抹了一把,看到是个大肚子孕妇,怒道,“你他妈的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田金站起身来了,撑着肚子,“你刚在说谁?有本事去公社去县里举报,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在诬陷谁?” 尤宇翔怒道,“难道不是,我说的哪里错了,他们明明知道人家看不上上江大队的货,还非要去参加‘南贸会’,不就是想去蹭吃蹭喝?” 田金端起他面前的汤碗,抬手就朝尤宇翔的脸上泼了过去,“蹭你个逼的吃喝,我家欢欢和小五差这点吃的喝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真以为城里的那些有多好吃,那床有多好睡吗?” 尤宇翔是真怒了,腾起身,抄手就要打,田金挺着肚子,“来,你来,你敢打我试试,你要是把我打出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去吃莲蓬子儿!” 她肚子里可是还有条人命呢! 尤宇翔是公社的干部,在座的还有食品厂的人,有些是上江大队的,有些是和田金认识的,还有一些是机械厂的人,而机械厂的人差不多都是上江大队的。 这些人也怕尤宇翔动手,都围了过来。 “你这人是谁呀,怎么胡说八道呢?我们上江大队的事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凭啥说我们做的东西比申城和燕城的差?看都没看,你知道差哪儿?” “呵呵,瞎几把胡扯呢,我们的脱粒机和收割机谁用了不说好,当初西北那边的农场还跑来订了二三十台呢。” “就是,再敢嚼舌根,老子给你把舌头割了!” 嚼舌根的不止是尤宇翔,基本上都是上江大队以外的人,谁不嫉妒上江大队,眼睛都嫉妒红了,吐一口唾沫出来都是酸的。 现在听了上江大队的人的威胁,只觉得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明明以前都是一样的泥腿子现在就瞧不起人了。 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们嚼什么舌根了?呵呵,人家让你们兜里挣了点钱,你们就恨不得给人舔屁股缝了,老子们还在食品厂上班呢,谁比谁高贵了?” “就是,还‘南贸会’,挣了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为这上江大队就是申城燕城了啊?” “哈哈,他们以为自己是大城市的人了呢,傻逼一群,把那江行野和许清欢捧得跟亲爹老母一样,一群窝囊废!” 越说越离谱,上江大队的人开始捋袖子了,突然,那些叫嚣的人不说话了,声音像是堵在了喉咙管里,有些惊悚地看着外头。 只见两台吉普车停在饭店门口停下来了,张长青和许清欢还有江行野站在门槛外不知道听了多久,唐全同站在一边,低垂着头,神色十分尴尬,也非常难看。 许清欢笑了一下,“唐厂长,我原本还惦记着食品厂的那雪饼和小面包要是不好卖了,我这里还有几个配方,看来,食品厂如今也坐大了,不需要我的支援了,挺好!” 她说完,在张长青前面自如地迈过了门槛,走了进来。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连忙过来,将这群人领到里间的包厢里头去。 许清欢看到了田金,“大嫂,一起吧!” 田金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要等你大哥呢。” “我请客,我私人请客,不用客气。”她说完,挽了田金的胳膊往里头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尤宇翔。 尤宇翔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母狼盯上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梁骨爬上来,他头皮有点发麻。 不一会儿,江行兵和江保华一起过来了,饭店里的人告诉他们说江行野和许清欢回来了,他们和张书记一起在包厢里头。 回来的人不止许清欢二人,乔新语他们先行一步回了上江大队,这几天不光是累的问题,拿了这么多的大订单,谁不着急啊,陈德文和郑思启要盯着自己的货,要是交付不上订单,就是他们的麻烦事。 因此,张长青原本是要给他们这群人接风洗尘的,他们这一去拿了两千多万美金的订单回来了,安广县一下子成了全国瞩目的外汇明星。 他只觉得自己自从认识许清欢后,官运亨通,把他们二人当小辈。 刚才听到的那些诋毁二人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全同,刚才那些人都是食品厂的人吧?”张长青是从工作服上的标识认出来的,当然也有许清欢的那句话。 第一更! 第389章 两千多万美金的订单 第389章 两千多万美金的订单 唐全同的脸臊得慌,“确实是食品厂的人,这件事我一定会马上组织人进行思想教育,他们这样诋毁人确实是不对的,思想有问题。 不过……” 他看向许清欢道,“从公平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也是情有可原。” 许清欢接过江行野给她涮好的筷子,笑道,“公平?哪儿不公平?是我不公平还是县里不公平?” 总之不会是公社不公平。 她知道唐全同的意思,当时,上江大队发展这些产业的时候,正是唐全同当公社副主任。 唐全同也听懂了许清欢的意思,但依然硬着头皮道,“上江大队这一年来一直走在公社,甚至整个安广县其他大队的前面,把其余所有的大队都甩得远远的; 当然,这是你们还有保华的呕心沥血的结果,但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们还需要拉扯一把其他的兄弟们,要富起来,就大家一起富,让别人看到你们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这肯定会引起非议。” 许清欢沉下脸,“我们没想等其他大队吗?” 她话音未落,门被敲响了,张长青说了一句“进来”,江保华父子两人进来了,感觉到里头气氛不怎么好,在空着的位置上落座。 许清欢扬了一下下巴,“正好江主任也来了,当初唐厂长您当副主任的时候,江主任还是大队书记,我们大队设计出来的第一张图纸是收割机的,给了公社; 我们办的第二个厂子是家具厂,这是阿野一个人的功劳,第三个厂子才是脱粒机。我们给出去的那张图纸,是致富的第一个机会。” 唐全同脸上的颜色繁复得很,好似大雨倾盆前的天空,云层翻滚,层色交杂,那抽搐的青筋好似包裹在云层中的闪电。 许清欢语气稍微缓和一点,“我虽然是上江大队的知青,阿野虽然也是上江大队的人,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富。上江大队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江叔信任我们,社员们信任我们,万众一心,齐心协力才能办好事情。” 许清欢指着外面的人,“刚才,唐主任,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食品厂有今天,我不敢居功,但不能说我没有出半分力气吧? 当初我是怎么跟您说的,优先录取上江大队的人,但是,您敢拿出名册数一数,上江大队的人在里头占优势吗?” 唐全同讪讪地道,“上江大队已经有了那么多资源,你们好几个厂子,还在不断壮大,我总要顾及别的生产队。” 许清欢笑了笑,不说了。 张长青心知肚明,听到现在,对唐全同的能力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再扯下去没有用。 他问起这一次“南贸会”的事,“你们拿了将近两千多万的订单,有什么打算?” 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一个多亿啊。 但这会儿,除了许清欢和江行野谁也不知道这两千多万的货币单位是美金,因为张长青接到喜报和表彰的时候,他也只是耳朵听了一嘴,说是两千多万呢,已经乐得找不到北了。 “修路,建厂,装备设备。”江行野简略地道。 “两千多万,都给上江大队?”唐全同简直是震惊极了。 许清欢和江行野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唐全同也感到有些难为情。 但,江行野和许清欢的确是在让上江大队吃独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 “修路,你们打算修什么路?把上江大队和公社这条路修起来?”张长青有些不认同,“这要费的是不是太多了?” 江行野道,“不多,够了。” 江行兵在一旁,只觉得心惊胆战,“两千多万,确实也不少了。” 江行野道,“两千多万美金,是不少,所以修这条路够了。” “美金?你们说的是美金?”唐全同哪怕知道自己不招待见,依然震惊地尖叫出声,“你们拿了这么多外汇订单?” 江行野这才撩起眼皮子朝他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多的?” 他们这次印了不少小册子,发出去了很多,这里头应该还藏了不少隐形订单,里头有电话号码联系方式,他相信后面还会有订单进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两千多美金的订单,陈德文他们前脚进门,后脚就有电视台要过来采访,现场拍摄,整个上江大队都沸腾起来了。 这年头能够在电视台露脸,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 家家户户跟过大年一样,开始洒扫门庭,浆衣晾裳,生怕自己抹黑了大队,影响了荣誉。 唐全同被江行野的话噎住了,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他也应该去蹭一下上江大队的展台,把他们的点心饼干卖出去。 张长青也没话好说了,一个多亿的订单的确够上江大队修很多条路了,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两千多万美金的订单里头的利润有多么吓人。 “修路也挺麻烦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要把厂子建在县里?这样不管是采购还是销售都方便很多。”张长青道。 江行野断然拒绝,“厂子是生产队的,我们没有任何决策权。而且,我们当初办厂的初衷也是带领社员们致富,路修好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厂子搬到县里去,将来还有他的话语权吗?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付款是江行野付的,自然,用的是许清欢的钱。 他每个月的工资领回来就上交了,现在哪怕去一趟县城,都要伸手向许清欢要钱,许清欢每次给多了,他还不要,他很喜欢那种找许清欢要钱的感觉。 就好像,他是在被许清欢管束,他也是许清欢的责任。 两千多万美金的订单,如同一阵风,席卷了整个安广县。 那些抱着看上江大队笑话的人被狠狠地打了一次脸。 食品厂的订单在萎缩,天气暖和,再加上上市时间久了之后,雪饼还有小面包的销量自然不如从前。 食品厂也有大师傅,但请来的大师傅和燕城、申城那些大师傅相比水平很有限,只会做一些传统的小吃。 端午节时,食品厂靠卖撒子起死回生了一下后,销量再次下滑,唐全同向县里食品厂发出求救,但对方如果把自己的配方给他们,这相当于自杀。 更何况,唐全同和县食品厂虽然是从属关系,可这边并没有那边的管理层人员,他本身和人家也不熟,别人也没有帮他的责任和义务。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90章 上江公路正式通车。 第390章 上江公路正式通车。 而上江大队则忙得不可开交。 要修路,要建厂房,要赶工,要出设备,好在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生产队还有田要种,两千多亩地要是种不好,到时候不但交不上粮,自己还要饿肚子,虽然现在每个月都领了工资,可是拿钱买粮食吃,是在地里刨了一辈子土的社员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富贵。 所以,老弱都下地了。 以前要锄草,现在不锄,直接买农药回来锄草。 以前到处想办法沤肥,让土地肥沃点,现在这些活还是有人在做,但一车一车的肥料拖回来,直接往地里撒,和上江大队紧挨着的辽中大队和新联大队眼睁睁地看着上江大队的苗朝上冲,叶杆都是茁壮的深绿色,再次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明明他们每天都在地里辛辛苦苦地干,下地的都是青壮年,而上江大队的老弱病残们每天都只干早晚,下地就跟散心一样,他们还是没有干过人家。 上江大队的三巨头,书记、大队长和会计每天的工分都给足十个,如果年底的收入比不过厂子里的人,就直接用奖励拉平。 但前提是,地一定要种好。 这份待遇也让其他大队的领导们眼红。 江保华最近也很忙,许清欢提出了建日用化工品厂的建议,也就是肥皂、洗涤剂之类的,这个年代做饭都没什么油水,清洁剂之类的肯定不好卖,许清欢建议卖的是洗发水。 沐浴露都不怎么现实,除非有淋浴。 许清欢将配方和样品都做出来交给江保华了,但三个月过去,江保华那里的工作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 这就是江行野死活不把厂子建在公社和县里的原因,人多嘴杂,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在扯皮上了。 转眼到了七月上旬,离许清欢的生日、两人大婚不到半个月时间,江行野整个人都是飘的,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傻笑出来。 一开始把人吓得慌,都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傻了,上江大队走到今天,江行野功不可没,要是傻了,他们这好日子将来指望谁? 好多人来找周桂枝问,周桂枝“嗐”了一声,自己也臊得慌,“马上要结婚了,乐傻了呗!” “咋,真要结婚啊?许知青肯嫁啊?”邱菱问道。 周桂枝一下子就怒了,“你这个老母狗,你啥意思?你诅咒我家小五和欢欢呢,啊?你自己儿子讨不到个好媳妇,你就不想我家小五好?” 骂着,周桂枝就挠了上去。 孔丽娟被邱菱母子磋磨得不行后,她脑子突然就灵光起来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竟然把孙癞子忽悠得迷迷瞪瞪,现在居然在孙家立起来了。 前几天居然还有了身孕,孙癞子要当爸爸了,也不知道抽什么疯,跑去江行野面前嘚瑟,被人狠狠地嘲讽了一番,说孔丽娟给许知青提鞋都不配,也只有孙癞子才会喜欢孔丽娟这种烂鞋。 孙癞子回去就发了疯,把孔丽娟打了一顿,差点把人打流产了。 邱菱怎么不嫉妒? 两人打了个来回,周桂枝今年养尊处优,力气远不及以前了,落了下风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别打了,别打了,快去看热闹,咱们大队的路通车了,柏油路呢,修到了厂子前面。” 邱菱也不敢真把周桂枝打狠了,人家现在是公社主任夫人呢,自己一家的口粮和钱袋子还要仰仗人家。 她就坡下驴,骂了一声,“回头再和你这老母狗打,起身就跑了。” 周桂枝气得肝疼,追了上去,就看到新修的马路上被铺的稻草、玉米杆子都被清理干净了,黑黝黝的沥青路一眼望不到头,直直地看过去,像是通到了九重天。 社员们的心情都很激动,有人甚至在揉眼睛。 县里的人都来了,公社里,江保华领着人站在路中间,簇拥着张长青,电视台的人分别列在左右两边,短枪长炮全部怼了上来。 江行野等人托着托盘,上面放着红绸子,看热闹的人满满当当,那种喜悦的、激动的心情从每个人的脸上都可以看出来。 隔壁几个大队的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是第一条由生产大队自己组织修的沥青路,劳动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你们上江大队的知青和社员都是了不起的!” 张长青的声音十分洪亮,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嘶吼,“你们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实现了全体社员一起富裕的梦想,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领头羊的带领; 许清欢、江行野还有好多上江大队的优秀知青,这充分证明了知识青年到农村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指导方针是正确的!” “感谢的话说不完,我代表安广县,代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们感谢你们,感谢知青感谢上江大队的社员们,你们给我们指出了一条道!” 他深深地鞠躬! 许清欢等人哪里肯受,赶紧后退一步,避让开。 乔新语抹着眼泪,小声地抽泣。 那些老知青们心情也十分复杂,他们忘不了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和社员们一起在地里刨食的日子,那时候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在这农村里,还能活得像个城里人。 他们也没想到,曾经读过的书,学过的知识,也有用得上的一天。 于晓敏更是泣不成声,她下乡的时候差不多是被家里撵出来,被遗弃的,火车上,遇到许清欢后,那种惶恐不安才稍微好点。 她想,在申城有什么好的,申城没有许清欢,没有今天富实的生活,她的宝宝出生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土地上,将来也是个有福气的。 这条路绕过公社,直通县里,在火车站附近与国道相接。 今天市里也来人了,这是王越泽第一次看到许清欢,他的目光温暖地包裹着她,欣赏着她。 那个曾经在许家苦苦挣扎,在宋宛霖的牢笼里冲撞得遍体鳞伤的孩子,站在了万众瞩目中,她是如此优秀,耀眼,如凤凰山起伏的山脉,成了这片土地的守护神。 从她的手里拿过剪刀的时候,王越泽道,“欢欢,我是王越泽,你爸爸的战友,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许清欢自然知道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她怔愣了好半天,眼底渐渐地浮上惊喜,“王叔叔,您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喜事,我能不来吗?这是你的荣光,是你爸爸的荣光,也是我们这些叔伯们一直盼着的荣光,我们以你为骄傲啊!” 崭新的剪刀上,泛着反射的太阳光的金色光芒,照亮了王越泽的脸,他咔嚓一声,剪断了红绸。 上江公路正式通车。 社员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要收尾了啊!第一更! 第391章 今天我们结婚 第391章 今天我们结婚 大路通车后,生意更加红火,简短的通车仪式后,社员们忙得脚不点地。 “詹姆斯那边的订单已经交了一批,衣服在eu洲和米国都很好卖,我们的品牌是打出去了,现在有新的贸易公司给我们联系,下了订单,不过在没有得到我们的回复之前,没有给预付款,这批订单要怎么处理?” 郑思启现在负责米国市场,陈德文负责国内市场,陈德文死活不肯学外语,江行野只好把学外语这个重活派给了戴亦风。 戴亦风苦练了一段时间外语,被迫顶上了eu洲市场。 他负责的生产管理这一块,只好让罗再生顶上。 厂房建好后,罗再生也不需要天天守在窑里烧砖头了,而且辽中大队那边也开了间窑,开始烧起砖来,江行野发了话,以后要砖头,就从那边买。 销售人员就这么多,专门成立了一个销售公司,主要负责对外的业务。 郑思启的话落,暂时没有人说话。 江行野朝许清欢看去,他虽然总体负责,但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还是会问许清欢。 特别是针对海外业务,那些老外鬼子们非常狡猾,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他们挖的陷阱。 “照样卖!”许清欢道,“我们的合同里没有任何有关只给他们供货的条款,做生意的确要讲究诚信,但是,目前整个市场都是混乱的,我们不趁机挣钱,将来市场规范了,大家挣钱就很难。 你们忘了申城纺织厂是被谁骗的吗?我也不是以牙还牙的意思,我们这是合法挣钱。” “他们的订单量很大。而且也要求,如果有新款式要通知他们,并给他们配货。”郑思启提到。 “这没问题,这个我们做得到,我们上季度就已经招人了,现在基本上全部都换上了电动缝纫机,做起来也快。”乔新语道。 于晓敏道,“马上我们要做秋装了,这块我也正在安排。对了,清欢,订单里有一件晚礼服的要求,定价竟然是十二万美金,这个订单我们接不接啊,吓死人的,这么贵的衣服。” “接!”许清欢道,“老郑,你问清楚,这件礼服的用途,也就是说,谁穿,下订单的人是谁,什么场合穿,天气还有穿的时间都要问清楚。” 郑思启将重要信息都记录下来。 接下来是说国内市场,许清欢就没有再听了,她在心里构思这套晚礼服,前世,她穿的礼服全部都是限量版的高定,设计套把礼服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在设计礼服之前,她先给自己和江行野设计了一条婚服,于晓敏和江行梅赶着给两人做出来。 这时代还没有过去,婚服不敢太张扬。 正红的颜色,上身是竖领收腰宽摆的传统模样,下身是同色的纱质地长裙,脚上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红色半高跟皮鞋,头发绾起来,画上淡淡的妆容,背后是沐浴着阳光的千日红,色彩在光线里跳跃,人与景融,漂亮得让人收不回眼睛。 “真漂亮啊,太好看了,就穿成这样去拿结婚证吗?”于晓敏叹道。 乔新语道,“我也觉得这套婚服太好看了,欢欢,回头样式给我一下,我们把这套婚服推出去。” “好啊!”许清欢在镜子前摆了一个pose,等着江行野来接她。 今天七月十八日,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也是她和江行野结婚的日子。 提前两天,简靖川就赶过来了,他顺便护送霍家老太太和沈秀琴还有霍远一起过来,秦家是秦正元护送郑曼华母子。 人太多,就住在了县里的招待所。 上江公路通了之后,路很好走,路程也比原来从公社绕行缩短了一倍。 为了不把动静搞得太大,让人抓住把柄,上江大队的几个厂都没有放假,但恭贺的人已经来过一波又一波了。 下午会在大队的食堂摆几桌酒席,只邀请了一些早就说了要来的领导干部,亲戚们还有江氏一族的人,每家会来一个,他们会在宾客们面前宣誓,许下永结同心,白首相守的诺言。 没有后世那种肆无忌惮的热闹,也没有主婚人那些调动气氛的话术,只有庄严肃穆的仪式,但许清欢却很期待,也觉得这样也很好。 江行野的婚服是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修剪得格外利落,他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水汽在发间蒸晕,他的眉眼更加明晰,宽肩腿长,身形修挺,意气风发的像是凯旋归来的战士。 郑思启与他错肩而过,一记轻拳打在他的肩上,“野哥,恭喜啊,抱得美人归!” 江行野再也矜持不了,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亮得晃人的眼。 他回敬了郑思启一下,惹得人哈哈大笑。 他从来没有这么活泼的时候,最起码在外人面前。 许清欢在房间里等他,看到江行野来,原本陪在屋里的乔新语等人都笑嘻嘻地出去了。 许清欢的心跳得特别厉害,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竟然有些不敢看江行野的眼睛。 他的目光如狼一样,她在他的面前体无完肤。 江行野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他微弯了了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睛不离她的面孔。 他的新娘子! 今天真好看啊! “欢欢,我们今天结婚!” 他另一只手握住了许清欢的手,干燥,灼热,宽厚,轻轻一拉,许清欢落入了他的怀抱。 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外头还有宾客呢!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像梦一样! 如果只是一场梦,就让他活在梦里吧,不要再醒来了。 外面,又来了客人,乔新语喊许清欢出去,两人一道出门,看到来的是霍迟,有些纳闷,“你怎么来了?” “你结婚我能不来?我不来,谁背你出门?”霍迟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许清欢, “哥给你的,他要出任务,来不了,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把你送出门,还有,要是江行野这小子敢欺负你,对你不好,让我揍他。” 他补了一句,“虽然我打不赢他!” 许清欢原本有些酸酸的情绪突然就没了。 江行野从许清欢手里把红包拿过去,“我收着!” 来了这么多人,送了这么多礼,这还是江行野第一次要收红包,她也没在意。 霍迟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哥终究是晚了一步,而江行野如今也是他们的兄弟了,横竖是自己人,也不亏。 里头差不多有一千块钱。 是霍追最近出任务挣下的奖励。 此时的他正趴在西南边境的灌木丛中,盯着任务目标,蛇虫从他的身上爬过,他岿然不动,突然,后颈处一凉,他猛地一个翻身,右腿出击,子弹射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而射出子弹的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树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92章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啊! 第392章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啊! “老霍,可以啊,腿力不错!” 霍追飞快地补了一枪,他抹了一把自己腿,他一直不敢用这条曾经与他失联过的腿,刚才情况危急,他来不及思考,凭着本能动作。 但显然,这条腿的力量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抚摸着这条回来了的腿,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人,他上了前线,这条能用,比左腿更加好使,里头似乎蕴藏着一股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 是她的馈赠,也是她的激励! 他原本想去参加她的婚礼,但任务来了,他只好把红包给霍迟帮忙带过去。 他想背她出门,将她交给江行野,可眼前的任务让他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 枪声密集,霍追的右脚掌在地上猛地一踩,腿部用力,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躲开!” 他扑了过去,抱着一名战友翻滚开了,抬手一枪,将躲在树上的一名狙击手击落下来。 江行野的腿也用力踩了一下自行车的踏板,他的后座椅上坐着新娘子,七月的烈阳照在两人的头顶,时光缓慢,岁月静好。 “你不问问霍追给了多大的红包?” 许清欢扯着他的衣摆,“管他给多大的红包,将来咱们不都得还回去?” “咱们”让江行野的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地甜。 “到时候我们送他一个更大的。”江行野道,感谢他没有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说了算。” 两人去了县里,先在照相馆照了相。 别人夫妻都是正襟危坐,拘谨得像是同一张照片里的陌生人,许清欢和江行野面对面而立,两人同时看向镜头,她的手轻轻地搭在江行野的肩上,如同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民国伉俪,流露出浓浓的情深意切。 照相馆的师傅觉得学到了,“好看,同志,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们这照片我不收钱,只要你们准我把你们的照片洗出来,摆在门口当样品就行。” 江行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倒贴钱给我也不行。” 倒贴钱是不可能的,这照相馆是国营的。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师傅只好收了这心思,反正这照相馆也不是自己的,挣不挣钱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他每个月拿死工资,操这份心干什么? 照的照片要过几天才能来取,江行野交了洗十张的钱。 两人又绕去了公社拿结婚证,顺便送了一把给登记机关的干事。 这年代的结婚证就像一张奖状,上面也没有照片,只写着两人的名字,身份证号什么的也没有,顶头就是一句语录,下面盖着发证机关的公章。 拿到结婚证,江行野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目光盯着两人的名字看,握着“奖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回去的时候自行车蹬得飞快。 这条路还是原来的老路,只不过在修新路的时候稍微修整了一下,上面铺了一层青石子儿,虽不平,但也不颠簸,许清欢搂着他的腰,坐得稳稳当当。 快到生产队的时候,他将车停在一株老榆树下面,遮挡了太阳。 许清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习惯让他撑着车子,要下来,江行野一只手扶着笼头,一只手揽着她,他低垂眼眸,声音有些哽咽,“欢欢,我们终于结婚了。” 于他而言,这张结婚证才真正给了他安全感,于他在法律意义上认可了他的身份,将来不管多少人说他配不上许清欢,至少法律上,他是合法的配偶。 “嗯,我们结婚了!”许清欢四顾无人,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鼻尖落下一个吻,“阿野,让你久等了!” 她十八岁才能拿结婚证,她今天才成年,成了江行野的妻子。 他将她托起来,抱在怀里,情不自禁地转了一圈。 带着香的风从他们身边绕过,青山在背后,蔚蓝的天空斜着向前低垂,天地间,他们的幸福是这样纯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世界。 简靖川站在村口迎接,看到女儿归来,他的鼻头就是一酸,他的女儿,他还没有来得及养,就要嫁人了。 许清欢小跑过去,抱着父亲的胳膊,手指头在微蜷的掌心里挠了挠,“爸爸,我今天漂亮吧?” “漂亮!”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啊! 他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想像从前一样揉乱女儿的头发,但看到她将头发盘起来,像个成熟的妇人,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抚在上面。 许清欢骄傲地一笑,“上次我没来得及说,我在燕城有一套五进的四合院,准备将来去住。那宅子挺好的,要是很长时间没人住,我怕它坏了。 爸,你在燕城上班的话,有时间能不能帮我过去住几天?让那宅子吸一吸人气。” 简靖川那点伤感的情绪就这样被这天真烂漫的话冲散了,他笑一声,“让你爸去帮你散人气?你这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靠你女儿这个天才脑瓜子想出来的呀!”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就好似那曾经彼此错离的十四年不曾空白过,骨血深处的牵绊一直将这父女深情固留在他们的心上,从不曾远离。 今天的证婚人是张长青,他在一对新人面前讲话,“江行野同志和许清欢同志是我们安广县两名非常优秀的青年; 他们有知识,有闯劲,有责任心,不光是带领我们上江大队也带领红旗公社的社员们致富,走出了一条开阔时代的道路; 今天我很荣幸能够为两位同志做证婚人,这是我的荣幸,我也代表安广县谢谢两位同志,未来,我们再接再厉!” 掌声雷动。 赶来观礼的社员们对两人交口称赞。 也有议论声不绝。 “看到没有,那些穿军装的,还有穿白衬衫的,都是许知青这边的亲戚。” “听说许知青的爸爸很了不起。” “不是说牺牲了吗?” “没牺牲啊,人家说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很危险,所以没让许知青知道。” “天啦,那还活着的话,那不得当大官啊!” “那当然了。” “这江行野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怎么就找这么好的歌媳妇儿,啧啧,江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吃席的时候,江成发、霍老太太、简靖川、王越泽、李守志等从军的人一桌,这一桌最热闹,说起战场上的事,这些曾经或是现在的英雄们无不怀念。 张长青等这些地方上的领导们也只有在旁边听的份。 这一幕看在上江大队的社员们眼里,自然又有一番说辞。 知青们分了两桌,陆念瑛和孔丽娟没有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两人各自送了五毛钱的礼,也列席在座,但可惜的是,知青们说起厂子里的事,两人也依然插不进嘴。 第一更! 第393章 你是天上月 第393章 你是天上月 席间,许清欢和江行野过来敬酒。 简靖川那一桌,他站起身,领着两位新人给长辈们敬酒,郑重托付,“我也就这两个孩子了,好在还争气,不过都离不开长辈们的指导和关照; 过去十四年,我许靖安啥都没做,全是你们;将来我也有管不了的一天,照样托付给你们!” 说完,他一饮而尽。 和着泪水。 王越泽拍了拍老领导的肩膀,“领导,言重了啊!” 江成发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过去十四年,你为国为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也感谢你,为我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媳妇儿,靖川,多谢了!” 他抬手一挥,“来,上海碗!” 许清欢吓了一跳,“爷爷,海碗啊,这也太大了吧?”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少作,好好的日子,你要作出个三长两短来,不嫌烦吗?” 简靖川终于笑起来了,“老爷子,就这酒杯,咱走一个?” “走!”老爷子高兴,“唉,不比以前了,到了前线,谁管得了我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看看现在,一说要干点啥,老的,小的都围上来了!” 都乐死了! 张长青这一桌差不多都是公社的人,和江保华是同事,和江行野也打交道。 唐全同端着酒杯,“小许啊,你现在也是红旗公社的人了,食品厂的死活你可不能不管啊!” 许清欢笑道,“领导,我现在是江家妇,得听我男人的了,他让我管我才能管,他不让我管我咋管?” 到现在为止,当初在国营饭店骂过她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唐全同虽然一心为公,但总喜欢空手套白狼。 宋燕青还有悔过的一天,唐全同没有半点反思的意思。 唐全同不爱听这话,“小许,我真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也不要把江同志拉出来怼我,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这种思想不进步的人,上江大队没有今天这番景象。” 许清欢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手里的酒被江行野端过来喝了,揽着他往下一桌。 杨堂武有些看不惯,“这许同志的派头还不小啊!” 曹从军睨了他一眼,“怎么,人家欠你们的?” 杨堂武就有些压不住气了,“这是怎么说话的?唐厂长难道还是为的自己不成?当初,收割机的时候,她也没少要,我看她就是思想有问题。” 曹从军朝简靖川那一桌瞥了一眼,夹了一筷子青菜,“那你去举报啊,你就说她思想有问题,举报试试!” 杨堂武当然不敢。 那一桌坐的人,随随便便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再说了,现在风向已经在变了。 秦正则这次没有来,他本来很想过来感谢一下江行野和许清欢,要没有他们二人,他的儿子就真丢了。 但他不敢离开燕城。 证据都送上去了,陆让廉和人贩子勾结,指使犯罪团伙盗卖秦家小孩的事,在燕城圈子里头如飓风袭过,对所有人的三观都进行了一次挑战。 没有人能够想到,陆家为了拿捏秦家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如果说十四年前的事,不管是插足战友的婚姻,还是和倭国特务上床,都已经时过境迁,无法激起人的同理心了的话,那么秦家小孩这件事,实在是过不去了。 但陆宗生死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他一死,情理的天平又倾斜向了陆家。 而就在此时,叶秀梅将廖永强举报了,同时她提供了一份名单,也就是私下里为陆家做事的名单,其中金山、大河、白湖等人都在陆让廉的授意下,去上江大队执行过暗杀任务。 廖永强被逮捕,名单中的所有人都被关押,在严格审讯下,这些人全部招了。 其中到底牵扯了多少事,外人不知道,但陆让廉被执行死刑。 审判结果下来的时候,正好是许清欢结婚这一天。 婚房布置在许清欢住的房间里,江行野当天晚上搬过来,腾出来的老土屋就留给了江行兰。 上弦月挂在天边。 屋里的土炕重新砌过,非常结实。 软席下面铺了薄薄的一层絮,很柔软。 两人交迭在床上,许清欢有些放不开,她喘着气,“阿野,去空间,不在这里。” “嗯。”江行野忍得浑身都在痛。 许清欢带着他进了空间,里头也正是夜晚时分,月色如水一样地倾洒下来,山峦间有风,灵气充沛,两人浑身淌着的热汗随风散过。 江行野抱着许清欢进了寝殿,已是迫不及待。 这里的夜很凉,被褥很厚,比外面的炕更加舒服,山峦在远处如偷窥的怪兽,夜风从窗外进来,穿过重帷似在头盔。 许清欢的眉头狠狠地一皱! 扯动了浑身每一寸肌肤。 江行野忍下来。 他有些茫然。 低下头看许清欢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 …… 江行野的汗水滚落下来,如天边的雨,似有雷声就在耳边轰动,他眼底的光化作了闪电,这是一场积蓄已久的雨,熬过了严冬,熬过了暖春,终于在这盛夏的夜里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狂风骤雨,一夜不歇。 许清欢睡过去,又被闹醒,身上疼得很的时候,江行野会把她抱到灵水浴池里去,泡一泡,身体就恢复了。 许清欢无比后悔进了空间,若是在外面,江行野或许还会忌惮睡在东屋的简靖川,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但到了空间,这里就两个人,他肆无忌惮。 见许清欢实在是困得慌,江行野轻声地哄着她。 许清欢打着呵欠,“阿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非要一次性把柴砍完吗?” 江行野拍打着水,他将许清欢揉在怀里,咬着牙笑道,“欢欢,你是天上月,我爬上天才把你摘下来,今晚就多顺着我吧!” 宝子们,看文愉快! 被锁了,删了一堆才放出来! 第394章 来求饶,都说不出软话来 第394章 来求饶,都说不出软话来 第二天一早,纪香澄来了,两个身穿便装的人陪着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两人身份不凡。 两人像门神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纪香澄的身后。 她将一个红包递给许清欢,“昨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我本来要来,但我这样的人来了未必受欢迎,所以今天来补上这个。” 许清欢没有接,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当初在火车上认识,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她的确很欣赏纪香澄的个性,但是知道她的母亲是真奈千夏后,她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不要说纪香澄不知道她母亲的身份之类的,真奈千夏用华国的利益挣来的钱财福利养活了她,让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是吃着他父亲和战友们的人血浸泡的馒头长大。 纪香澄没有接茶,将红包放在桌上,“许清欢,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你听说我母亲的名字后,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开始对我敬而远之!” 许清欢看着门外的蔬菜长势茂盛,今年这块地是江行野在种,他种菜很有一手。 “你向我介绍你的名字时,我就起了疑心。纪香澄,你说你是喜欢吃橙子,你妈妈才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但我知道不是,这是一个有着民族特色的名字。 纪香澄,你和我中间横着国仇家恨,我没有弄死你,是因为我要遵守华国的法律,要做一个守法公民,而不是因为你的无辜。 你的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这是原罪!” 纪香澄泪水滚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要把她的罪加在我的身上? 你说,我身上流着她的血这是原罪,可是许清欢,这是我能选择的吗?”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为你父亲,为那些牺牲的人感到悲痛,可是,两军交战,谁都想赢,谁都是千方百计地赢。” 许清欢愤懑道,“所以,纪香澄,你到底是哪一个国籍呢?” 真奈千夏嫁了个华国人,是一个地道的华国人。 纪香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哪怕当初,你让林于飞不理我,本来他其实对我动心了,是你让他不要理我的。” 许清欢道,“纪家的人现在怎么样?你父亲这边家族的人,他们怎么样了?还有你,你的下场是什么?” 纪香澄又哭起来了,她很悲伤,“所以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好不公平啊!” “没有什么不公平,如果只惩罚你母亲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就太不公平了。所有人下乡都是接受组织分配,分配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你不一样,你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 纪香澄愕然,“我当时信任你,才和你说了这样的话。” “可这样的话,听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耳中,是会心一击。华国有句古话,不患寡而患不均。”许清欢道,“你凭什么享受特权呢?” “你也被分配在上江大队,你当初难道不是自己想要来这里的吗?” “确实,不错,但我父亲当时是牺牲了。我当时的身份是烈士遗孤,按照政策,我甚至可以申请不下乡。可你是什么身份?” 许清欢叹口气道,“纪香澄,你不必说什么不公平的话。如果我是你,我就接受所有的惩罚,忏悔,恕罪,父债子偿,没什么不公平的,你生在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养了你,你为你母亲所做的恶,犯下的罪,忏悔吧!” 纪香澄闭上眼,哭得非常伤心。 她甚至连来求饶,都说不出软话来。 足以可见,过去的这二十年来,真奈千夏将她保护得有多么好,也令她的思想如此天真,以为许清欢会看在她们那一面之缘的交情上,为她争取一点宽大的待遇。 全军覆没啊! 死了那么多人啊,她的父亲虽然活下来了,但那份愧疚,那份深切的痛,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反而,随着真相的浮出,而更加难以得到救赎。 纪香澄竟然还想天真地为为自己求得一份宽恕。 凭什么啊! 许清欢朝那两人扬了一下下巴,那两人催着纪香澄离开,她虽然不想走,但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走时,纪香澄也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红包。 简靖川从房间里出来,问起来,“这女同志是谁?” “真奈千夏的女儿。之前在火车上认识的。” 简靖川了然。 也难怪这女孩会来找许清欢,她将会被放到条件最艰苦,最恶劣,最没有秩序的农场,永远都不可能会被放出来了。 江家又设宴,请了从燕城来的这些亲戚们吃饭,很丰盛,是江行野一大早去买来的肉,还专门从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大菜回来。 又次日,简靖川在许清欢这里安排了两桌席面,办了回门宴后,就和燕城一干人回去了。 许清欢要将卫生间的装修图给简靖川,让她爸帮忙在燕城把卫生间装好,但被江行野拦住了,“我来做!” 他还有些不高兴。 许清欢只好随他。 送简靖川等人去火车站回来,上江大队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陆明秋和陆明煦来这里下乡了。 许清欢十分意外,她以为陆明秋会和那个睡了她的男人走呢,不过,前提是那男人要她才行。 陆明煦的腿已经好了,但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瘦得像个纸片人,颧骨突出,眼睛凹陷,他的口袋里装着一只小猫,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来,琥珀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 看到许清欢后,陆明煦唇瓣嗫嚅半天,目光随着她移动,直到她走出去好远,他才轻声地喊了一声“姐姐”。 女知青点这边只有段庆梅一个人在住,她一开始还担心生产队的人说闲话,造谣生事,但时间长了,也渐渐地体会到了一个人住的好处,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就不习惯,很抗拒陆明秋住进来。 “你是陆家的人,和陆念瑛有什么关系?”段庆梅问道。 陆明秋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将南炕收拾好,段庆梅嘴里骂骂咧咧,陆明秋将擦过炕的一盆污水直接泼向了段庆梅,“再骂,我撕了你的嘴!” 段庆梅没想到她一个新来的敢这样撒泼,转身就扑过来,两人打在一起。 后面都日更三章,第一更! 第395章 又是一年抢收 第395章 又是一年抢收 这会儿正是中午,男知青们过来劝架的劝架,让去喊大队长的赶紧跑去了,陆明煦怀里揣着猫,远远地站着,冷冷地看着陆明秋被段庆梅压在地上。 她的头发被段庆梅抓在手里,往地上磕着后脑勺。 陆明秋虽然心狠手辣,但她的力道着实是比不过段庆梅。 一力降十会,她目前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三天后,郑曼华到了燕城,给许清欢打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她告诉许清欢,“陆家彻底败落,老爷子死的时候,本来上面还想着要赦免陆让廉; 我们家老秦这边把证据交上去了,其实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架不住叶秀梅啊,她直接给了一份名单,这些人根本经不住查,全都是给陆家做脏事烂事的,现在全部都被关起来了,很多事上面都震怒,陆让廉也没法活了。” 这些名单里头,刘启东和廖永强是首当其冲的两个。 刘启东来不及带陆明秋走,就被抓起来了。 陆明秋被调查后没有犯过什么事儿,是个女儿家,陆明煦是个未成年,也不可能会有人为难他们,组织上也是为了照顾他们,才将他们送来下乡。 在城里,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陆让廉通倭一事,虽然没有被审判,但满城风雨,老百姓们把陆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拽出来问候,每天都有人朝陆家姐弟俩住的屋子里扔砖头石块。 许清欢松了一口气。 陆让廉如果不得到审判,真是令人意难平。 今年的秋收时间定在八月二十号,对上江大队来说,也不赶时间,就让庄稼在地里多晒两个太阳,这样收起来后,也免得还要铺开晒,也挺麻烦。 在此之前,江行野已经将沃尔夫冈要的机器全部都交付了,这个d国人又追加了订单,但交付日期要在明年的一月份,时间来得及,上江大队机械厂和家具厂这边轮班进行抢收。 今年生产大队买了几个拖拉机,挑谷草头和麦草头就不用从田里一口气挑到打谷场,而是放在拖拉机上,再拉回来。 当初修路的时候,江行野就考虑到了收割的事,几条通往地头主路都修整了一番,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今年的草头都比往年要重,这麦穗结得是真好!”林永贵是家具厂的大师傅,这有好长时间没有下地了,猛一干活,竟然还不适应。 “今年的肥追得好啊!” “今年是个丰收年!” “辽中大队和新联大队的人又来了,这是来干啥?” 干活的时候聊聊天,可以缓解疲劳。 看到刘青松和卫启民过来,大家伙都伸长了脖子看,江良财过来了,吆喝道,“赶紧干,干不完你们这个组明天接着干,我看耽不耽误你们挣钱。” 这话真是比啥都见效,八卦也不听了,一个个弯腰干起来,热火朝天。 其中有人嚷嚷道,“良财,让行野想个法子,能不能搞个机器,直接在田地里把谷子打出来,麦秸秆啥的就不要了。” “异想天开,哪有那么厉害的机器?” “不要麦秸秆,做饭烧什么?” 江良财得意地道,“行野已经在想这事儿了,要点时间,不过那机器肯定贵,要是弄出来了,怕卖不出去。” 江行野的确在想这个事儿,毕竟挑草头太累了。 但此时,他被董良成喊过来,一起应付刘青松和卫启民,又到了秋收的时候,为了避免去年那种事发生,他们今年是来买收割机和脱粒机的。 “我们去年一冬,今年一春,好不容易熬过来的。”卫启民道,“虽然你们出了主意,办了食品加工厂,一是效益不是很好,二来,一个食品加工厂也不可能养活得了这么多人。” 刘青松道,“买粮食也要钱,去年一年遭灾,生产队实在是没钱了。我们也是搞怕了,今年要是再来这么一次,到了冬上,肯定要饿死人。” “没这么吓人!”江行野道。 董良成不是太会说话,他一直在一旁听着。 “怎么不吓人啊,真是吓人。”卫启民威胁道,“行野,你要是不给我们开这个口子,这件事肯定还是要麻烦到公社去,看你怎么说。” 公社的主任现在可是江保华。 办那两个厂子,快把江保华累脱皮了,周桂英后悔死了,就觉得他不该那么大的官瘾非要去当那个主任。 但江保华坐上那个位置后,觉得累也是挺值的。 很少有男人没官瘾。 江行野笑了一下,“那你们就去找公社啊!” 刘青松不想把事情闹到那一步,他们是解决问题来的,“行野,话不能这样说,都是一个公社的,这一说起来,我们大队和你们大队都是挨着,结了多少亲? 我们大队日子过不好,你们大队不也得支援不是?” 卫启民也道,“我也就一说。你还真往心里去了?我们要是闹到公社去,保华不也要来找你?” 江行野道,“去年我就说了,你们买不起,可以租。我们大队今年一共十台收割机,十台脱粒机,就等着你们来租。 你们要是没钱付,可以用粮食抵,脱粒的时候我们直接把粮食拉回来,都不用你们送上门。服务肯定是最好的,开机器的人我们自己出。” 刘青松看到只能谈到这份上,问道,“那你说说,这租机器一天几个钱?” 江行野道,“一台机器,一天开八个小时,一个小时一块五毛钱,拖拉机不包油费,脱粒机不包电费,这不贵。” “一块五毛钱?一台机器一天就是十二块钱,行野,你这价格不公道啊!”卫启民觉得这是抢钱。 江行野没有说话。 卫启民和刘青松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恼火,愤愤不平地走了。 上江大队这完全是趁火打劫。 张长青和江保华亲自过来和江行野谈,江行野把价格降到了一块钱,这是上江大队最开始的定价。 “书记,我们大队总共也就十台机器,我们自己都没收割完,而且人手也不够,完全靠我们也不现实,公社可以自己组织一支抢收队伍,既可以给公社创收,也可以帮助各生产大队。” 江保华也觉得这件事可行,公社自己有收割机厂,去年各生产大队退回来的那些收割机也完全可以组织成抢收队伍。 张长青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行野,你还是要和许知青做一下工作,老唐搞的这个食品厂也不能真的关门大吉,看能不能再支援几个配方,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第二更! 第396章 要抱自己生去! 第396章 要抱自己生去! 许清欢最近没什么要求。 江行野每天晚上都闹得有点凶,她早上都起不来。 周桂枝急匆匆地跑来喊她的时候,她还坐在餐桌前点头,手里拿着筷子,怎么也打不起精神,眼睛像是被502粘住了,用根筷子撑着都能合上。 “欢啊,你大嫂要生了,我请了接生婆来,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周桂枝急得六神无主,看到许清欢放下筷子就起身,她赶紧的帮忙把碗端上,撵上去,“乖啊,你先吃两口,你都没吃呢。” 许清欢拿了馒头咬了两口,实在是没胃口,她就放回去了,“伯娘,我不饿,一会儿再吃。” 江行兵在院子里转圈,江保华也回来了,正蹲在门口抽旱烟。 董素芬有了身孕,已经显怀了,看到许清欢过来,忙迎上来,“我说让大嫂去卫生院生,大嫂说不用,说有你在呢,她不怕。” 许清欢道,“没事,我进去看看。” 满屋子的血腥味儿,许清欢放了一枚药丸在口中压着,站在一旁看接生婆操作。 这接生婆是胡海的奶奶,是个很有经验的接生婆,正在教田金呼吸,这套呼吸法能够有效地缓解宫缩的疼痛也能够蓄力。 生孩子最怕的事就是脱力。 许清欢将一粒气血丸塞到了田金的嘴里,“大嫂,别怕,有我在呢,胎位是正的,跟着胡奶奶的节奏来就行了。” 她在这里只是坐个镇而已。 田金吃下药丸,身上又有了力气,这会儿看到许清欢有了主心骨,跟着胡奶奶配合得很好。 本来就是第三胎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生了。 “是个闺女!”胡奶奶有些不好意思。 许清欢笑道,“闺女好啊,我就是喜欢闺女。” 她将洗干净了的孩子抱在怀里,有些爱不释手,和孩子说话,“跟小婶婶好不好?小婶婶也很喜欢你哦,我们小囡囡长得真好看。” 田金说不失望是假的,她怀了这一胎,难免会盼着是个儿子。 听胡奶奶说是个女儿的时候,她眼泪都出来了,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很委屈,觉得自己求了这么久,老天爷都不能让她如愿,太伤心了。 但看到许清欢这样,是真心喜欢女儿,她又很羞愧。 孩子哭起来了,许清欢有些措手不及,还是江行兰接过去,摸了一下,孩子没尿,就问田金,“这会儿有奶没?” 田金胸口有些胀,“让她吃着试试。” 有了许清欢的药丸,田金精神好,奶水也下来了,暂时不多,不过够孩子吃了。 江行兵进来看了田金一眼,人很多,他只腼腆地给她压了压被角,“孩子挺好的,你也挺好,我就放心了,我去给你打点鲫鱼回来吃。” “你小心些,别往水深的地方去,有奶水。”田金伸手抓了一把他的手。 江行兵点点头就出去了。 许清欢道,“一会儿我抓两副药,让伯娘给你熬两天药喝,把身体补一补。” “那就劳烦你了。”她从枕头底下摸了十块钱出来给许清欢,“够不够?” 许清欢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你干啥?你生了孩子,我送你两副药都要跟我计较?” 田金塞给她,“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提只鸡给我吃,我肯定不给钱,这个,你要收下。” 江行兰也让她收下,“虽说是一家人,你们是最小的,我们没帮衬上你们什么,不能总让你们贴我们。” 她一直在攒钱,要攒够五百块钱,把许清欢的那个工作的钱还了,还要攒点钱给江行野,她现在住的是江行野的房子,不能白住,她想买下来。 晚饭是在江家吃的,江行野也过来了,看到许清欢抱着孩子,他也过来瞅了一眼,“怎么长成这样?” 许清欢好笑,“哪样?” “像只剥了皮的老鼠。” 江行兵气死了,一脚踹向他,“胡说八道什么,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长这样,你刚生下来时,比她还丑。” 江行野轻松地避开,“怎么可能!” 他绝对不会让许清欢对他有这种印象,怎么可能会这么丑呢? 江行野要抱孩子,江行兵就不给他抱了,“要抱自己生去!” 他抱着孩子,哄道,“别听你小叔胡说,咱们三丫很好看,比还好看。” 田金道,“别叫什么三丫了,叫三宝,或是囡囡,我觉得囡囡好听,她小婶婶叫她囡囡,就叫囡囡。” 二丫靠过来,“妈,我也不想叫三丫,难听死了。我马上就要上学了,同学会笑话我的。” 江行兵道,“让你小叔叔给你们取名字去,他给你们兰茵姐取那么好听的名字,让他给你们也取好听点的。” 许清欢笑起来。 江行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你还小,我认得几个字,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笑!” 结婚之后,江行野的个性变了好多。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七想八想,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挣钱,他有了媳妇儿,很快也会有孩子,他要让他们母子吃好穿好,过好日子。 许清欢握住他的手腕,厚实很硬,很强的力量感。 “好歹初中毕业了呢,兰茵这个名字好听,真的,比我会取名字。”许清欢笑道。 江行野今年上半年去参加了初中的毕业考试,数理化满分,语文也接近满分,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 江行野想了很久,给大丫取名江芝茵,二丫取名江蕙茵。 然后教两个孩子把自己的名字写会。 大丫已经上学了,学起来不费劲,二丫没有上学,偏偏名字的笔画还挺多,写了半天都没有写会,气得掉眼泪,说小叔偏心,给她取这么难写的名字。 周桂枝给胡奶奶一个大红封,里头是五块钱。 胡奶奶从江家出来,人人都在问,“金生了?生了个啥?” “别又是个女孩吧?” 胡奶奶半辈子当接生婆,不知道见过多少重男轻女的父母,好些生了女儿直接往山上水里扔了的都有,听到这话,“人家江家都没嫌弃女儿,你们帮着嫌弃干啥?” “不嫌弃啊?不嫌弃给您包了多大的红包啊?” “五块钱,还少?你家小子出生的时候,你才给了五毛呢,你家小子也顶不上人家江家的幺女儿哦!” “我那是没钱啊,我要有钱我给您包五十!” 旁边有人笑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怕人家江家生不出儿子,他们家老二媳妇怀上了,江小五也刚娶了媳妇儿,说不定都怀上了。” 夜里,许清欢被压在榻上,江行野的强有力的手臂撑在她的两侧,汗水滚落下来,盯着她迷离的眼,“二哥今天不给我抱囡囡,他欺负我!” 许清欢的手抓着他肌肉鼓起的肩膀,有些承不住,“那你……你……喜欢……什么?啊!” 宝子们看文愉快! 第397章 看看许知青 第397章 看看许知青 “喜欢你!” 江行野享受地看着她。 汗水湿了她的鬓角,已经入秋了,夜里其实有些凉了。 她情不自禁地迎上去,泪水从眼角滑落,眼尾泛起妖娆的红,那是引人入胜的迷醉,让人沉沦不醒的蛊惑,也是江行野一个人的无尽深渊。 他埋下去,把自己埋下去,越深越好,命给她都行! “想要你给我生孩子!”江行野咬着牙,双手将她的手腕捆缚在炕上。 许清欢哭出声来了,手指嵌入江行野的臂膀之中,迷蒙的眼里看到江行野紧锁的眉头,难耐的神色,那失控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分开。 新婚夜那日,正如他所想,和以前的种种不一样,他就沉迷其中,哪怕是白天,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江行野就支起身子,但他没有就此继续,而是道,“去空间里,我们去浴池?” 许清欢知道他的想法,她困倦不已,上半身侧过去趴着,这姿势有点扭曲,“你自己去。” 江行野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许清欢倒抽了一口凉气,瞌睡一下就惊跑了,她忙撑着他的肩膀,将自己的身体朝上抬了抬,缓解那种不适,瞪大了眼睛看他。 江行野有些不自在,别开脸,用双手托住了她的腰身,“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鲨了我啊?” “我怎么杀你?我舍得?”他撩起了她鬓边汗湿了的头发,她全身出了一身猛汗,像是在雨中淋了许久。 许清欢将他拉进了空间。 他抱着她去浴池,许清欢的脸埋在他的肩窝。 江行野托住她,走得每一步都似乎很艰难。 这条路本来很近,穿过广场,穿过大殿,走过一个庭院,再过了寝殿就是浴池,但这条路走了好长时间。 江行野站在寝殿的门口,靠着门框,他就不想走了,一手扣着许清欢的头,唇瓣重重地压了下去。 交错的声音冲击对方的耳膜和心脏,许清欢似乎听到了龙吟声,裹挟着无尽的瘾望,猛烈地朝着她的心脏撞击。 “欢欢,你会让我死,你在要我的命,你知道吗?”江行野的手托着她的后颈,看着她在他面前流泪。 他从来舍不得伤害她,太爱,太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但婚后不一样,他想她每夜都在他面前流泪。 浴池的壁被温泉灵水浸泡得非常暖和,许清欢软倒在上面,她无法支撑自己。 江行野跪在她的面前,缓缓地从水中起来,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眼尾依旧沁着一抹红,如春天开的第一朵儿,娇媚逼人,是为他而盛放的春色。 许清欢没醒,江行野就没法出去。 他将一丘药田翻完,朝支起的窗户朝里头看去,许清欢还埋在被褥间睡得香甜。 她侧身趴着,露出了一抹香肩,白腻如雪,上面点点盛放的红梅,江行野看一眼,魂都被勾没了。 他放了农具,洗手后,去换了一身衣服,才进了寝殿。 许清欢缓缓地睁开眼睛,江行野一手托起她的后背,一手端茶递到她的嘴边,“喝点。” 许清欢喝了两口,有些不适的嗓子这才好了。 外头的院子里有人在喊,许清欢侧耳听了一下,“是董良成来了,应该是喊你有事。” 她穿了一身衣服,脖子上锁骨处的红痕盖都盖不住。 许清欢朝他狠狠地瞪一眼。 但她眼角眉梢染上了春色,这一眼倒像是勾引。 江行野心头意动,他搂着许清欢亲了一会儿,“我下次注意。” “你每次说下次注意,从来没有注意过,你就是个骗子。”许清欢捏他腰上的肉,但满是肌肉,根本捏不起来。 江行野捉着她的手往下,“这里,捏一下。” 许清欢气得踹他,“江行野,你要不要再下流点?” “我只对你这样。”江行野抱着她朝外走,“你男人只喜欢和你!” 他终于理直气壮地将“你男人”这三个字说出来了。 秋收过半,董良成来找江行野商量后面的事儿。 许清欢坐在房间里吃早饭。 江行野早上起来在空间熬了粥,昨天的馒头热了一下,就着两样小菜,她吃得有点难咽。 胃口不是很好。 可能是闹得太过了。 江行野进来,她就在炕上睡着了。 没有吃完的放在一边,馒头只咬了两口,一碗粥也只喝了一小半,倒是小菜多吃了几筷子。 江行野将她抱起来放正,牵了被子给她盖上。 打谷场上,周桂枝安顿好了家里的产妇就过来上工了,听到邱菱嚼舌根说是她儿媳妇又生了个闺女,说江行兵生不出儿子,她冲上去就一脚踹在了邱菱坐的小凳子上。 “嚼什么舌根?你倒是有儿子有儿媳妇,生了个啥?啊?我倒要看看,孔知青能为你孙癞子家生个啥金元宝出来。” “不就说说,你家金都生了三个闺女了,你咋不着急?”邱菱现在不敢跟周桂枝硬来。 “你管我,我喜欢孙女儿,我家大宝二宝三宝将来不比人儿子差。” “再好,将来不也得嫁人?”邱菱道。 “嫁人又咋了,嫁人了就不是我孙女儿了?”周桂枝道,“我家男孩咋养,我孙女儿也咋养,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我拿你不客气。” 旁边,陆明秋也在干活,胡娥问她,“陆知青,你在城里有对象不?” 陆明秋摇摇头,胡娥眼睛一亮,“没啊,没有的话,婶儿给你介绍个对象行不?” 陆明秋看到陆念瑛竖起耳朵在听,她笑了笑,“不用了,婶儿,我不想结婚。” “咋不想结婚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现在不结,将来好的都被人抢了。”胡娥举例道, “你瞧瞧许知青,她比你早来一年,一来就瞧上了江小五,那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最出色的小伙子,被她抢到手了,结婚前不用干活,这结婚后更是连门都不用出了,养得跟娇一样。” 三更,第一更! 第398章 现在我都要当爸了,你还是老光棍一 第398章 现在我都要当爸了,你还是老光棍一个 娇一来,就听到村里的婶子们在说她和江行野的闲话。 “就行野那蛮劲儿,能让许知青三天三夜下不了炕。” “还三天三夜,我看这都快三十天了,他们结婚后我就没看到许知青出门子了,指不定啊,一整天都在炕上呢。” 周桂枝气得要死,“你们这些烂嘴的,还说,再说我可不客气了。” 大家都哄笑起来。 许清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念瑛抬眼看向她,见她真的像娇一样,打了个呵欠,眼角沁了点泪珠儿,戴着一顶秀气的草帽,头发编成辫子后绾起来,在阳光下像一尊玉雕。 “欢欢来了,你来干啥啊,不回去歇着去。”周桂枝吃了一惊,连忙过去,怕她生这些嚼舌根的人的气,“别听这些混账婆娘们的话,都是些烂嘴的玩意儿,别搭理她们。” 许清欢道,“我啥都没听到。” 当即就有人起身给许清欢让位置,“来这里坐,今天就晒场,没啥事,明天收苞谷呢,也不要人收,行野媳妇儿,你咋来干活了呢,大队长安排你了?” “没有,我就出来看看。”许清欢坐了一个小凳子。 她听人聊天,听着听着就瞌睡了。 谢枣看到了,撞了周桂枝一下,“你瞧瞧,行野媳妇儿怕不是有了吧?” “别是病了呢?”何香兰扯扯唇角。 周桂枝看到她眼睛都睁不开,忙过来搀扶着,“欢欢,这会儿中午了,回去睡个午觉,下午再来,横竖没啥事。” 许清欢站起身,迷迷瞪瞪地随着周桂枝往前走。 她到了屋,就往房间里走,转身就躺在床上。 周桂枝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你们虽然年轻,也还是要多注意点身体,别啥都依着小五,他就是个混账,自己个的身体要放在第一位。” 许清欢也觉得每天犯困有点不对,昨天闹得狠了点,小腹也有点不适,她是真担心被江行野折腾成肾虚,那真是丢人死了。 她给自己把了个脉,脉象有些不对,忙坐起身来,又反复两次,真的是如珠走玉盘一样。 “伯娘,今天多少号了?” 周桂枝觉得这孩子真的有点傻了,“今天八月二十三了啊!” 许清欢靠在炕头,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每个月的五六号准时来报到。 许清欢前脚从打谷场走,后脚病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江大队,流言飞起,说是江行野太猛了,许清欢那点小身板撑不住,坐在打谷场都能睡着。 厂子办公室里,江行野正在和几个销售人员开会,主要是为了应对这段时间秋收,每天只能开一班,担心耽误货交不上来,耽误了交期。 他们把目前的生产任务和交期碰一下。 罗金浩来的有点晚了,拖了椅子坐下,“老江,你媳妇儿咋回事,听说病得不轻?” 江行野的手一抖,一茶缸水摔在地上,“你在说啥?我媳妇儿咋了?” 以前,别人说许清欢是他媳妇儿,他虽然应得开心,但到底底气不足,现在能够理直气壮地说“我媳妇儿”了。 “都说你媳妇儿病了,在打谷场都睡着了,还说你太不节制了!” 江行野的脸唰地一白,他二话不说,起身就朝外跑去。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德文道,“老罗,你在哪里听的这些鬼话,看你把老江吓成啥样儿了。” 罗金浩也茫然,“我不知道啊,我一回来,满大队都在说,我以为老江知道呢。再说了,许知青自己是医生,医术多高明啊,能出啥事?” 话虽如此,几个人还是难免担心,讨论的心思也没了,打算一会儿去看看。 江行野一路心如油煎,主要他自己也心虚。 他好不容易等到结婚了,尝过那种滋味之后,就更加难抑。 所谓食髓知味。 每天晚上抱着媳妇儿睡觉,谁忍得住啊! 更何况,他这样血气方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连在一起。 但要是伤了许清欢,江行野可以让自己变太监。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绝不独活。 他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住,一头摔了进来,连滚带爬地进屋,就听到许清欢道,“伯娘,我没啥事,和阿野没关系,我只是怀孕了。” 两人没有做避孕措施,怀孕才是正常的,许清欢想着,夜里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怀孕?你有了?”周桂枝既惊又喜,“哎呀,这是大喜事啊,你有了,小五要当爹了,太好了,我得去跟你爷奶说啊!” 许清欢有些不懂这些规矩,“才一个多月,要不要等一等,不是说三个月才能往外说的吗?”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小说里也是这么写的。 “哎呀,哪有这么多讲究?外头别人不问咱们也不主动说,家里人还是要知道,你让小五给你爸打电话,报个喜。”周桂枝道。 周桂枝乐得找不着北,一出门看到江行野就趴在门口,愣住了,“你干啥?” 江行野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没,没啥。” 他进门的时候差点撞在了门框上。 来到炕前,看到许清欢,江行野伸手要将她抱着,但不敢,就这么弯着腰,脸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许清欢打算等周桂枝走了睡一觉,江行野凑过来,存在感太强了,她睁开眼,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阿野,你怎么了?” 江行野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处,激动得想哭。 他们有了孩子了,这辈子有了牵绊。 江行野俯下身,在许清欢唇上落下一个吻,很轻,很温柔,就像是和一片娇嫩的轻轻地碰了一下。 许清欢知道他刚才应该是听见了,手也覆在他的手背上,“阿野,我们有孩子了,你当爸爸了!” “嗯!”江行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有着重重的鼻音。 周桂枝走后,两人相拥良久。 许清欢没管他,她实在是困得慌就睡着了。 江行野将她放好,盖上被子。 院子里,青霄轻轻地呜咽了一声,江行野知道有人来,就出去了。 罗金浩站在门口,看到江行野过来,问道,“咋样?你媳妇儿没事吧?” 江行野这会儿脸上是收敛不住的得意啊,他靠在院门框上,“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罗金浩有点听不懂,“咋了,想当我爹啊?” “我也就一说,我年纪比你小吧?结婚比你结得早也就算了,现在我都要当爸了,你还是老光棍一个。”他叹口气,“我也是为你好,我怕到时候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儿?” 第二更! 第399章 江行野越来越不当人了 第399章 江行野越来越不当人了 罗金浩觉得江行野越来越不当人了。 特别是看到他眉开眼笑那模样,罗金浩就想刺他一下,“野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上江大队是啥名声?” “啥名声?” “人人都说你自从结婚了,就不让许知青下炕,你不会就是为了让许知青给你怀个崽吧,怕人家许知青跑了?我跟你说,你越是这样,人家许知青越是跑……” 江行野一脚朝他踹过去,罗金浩避让不及,疼得小腿直抽筋. “日!”罗金浩抱着小腿,“你他妈的踢我干啥,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我就听到你说了。”江行野拎着罗金浩的领子,“我知道你们都嫉妒我,觉得我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媳妇儿,都想看我笑话,不过,可惜了,我媳妇儿就心疼我。” 罗金浩牙都酸倒了。 既然许清欢没事,两口子还是有了大喜事,他也就放心了,“米国那边詹姆斯发来了信函,说是要和我们这边通电话,主要是说我们不该把相同的衣服卖给别人的意思。” 米国有好几家外贸商发来了订单,和上江大队签订了供货合同,詹姆斯想要在米国一家独大,并任总代理商的事泡汤了。 他恼羞成怒,要求和这边对话已经闹了好长时间。 江行野拒收了他后面的订单,他这下坐不住了。 “如果我们依然不和他对话,他可能会过来一趟。”罗金浩有些不明白,江行野为什么不太想和詹姆斯做生意,每次都非常谨慎。 “来就来,他来了,我们好好接待就是了。” 詹姆斯来得很不凑巧,半个月之后,他从米国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申城纺织厂的一行人也过来了,三方会面,气氛有些诡异。 詹姆斯看到陈宏涛,脸有些黑,对许清欢道,“你们一直说我不诚实,但你们也一样。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和我们签订合同,你应该知道,口头订单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詹姆斯以为,是许清欢把陈宏涛一行人喊来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围堵他。 许清欢也没有解释,她手里端着江行野递给她的温水,慢慢地喝着。 喝了好几口,她放下,才道,“没错,口头订单的确无法追责。我们减少了向你的供货,并不是因为你不够诚实。毕竟,我们之间签署了协议,而你一直在履行协议,并没有造成任何毁约的行为。” “那你们为什么要减少对我们的订单?”詹姆斯非常不满意。 四姐妹服装设计新颖,价格不贵,在米国卖得非常火爆。 还有,前不久的某著名的颁奖典礼上,新晋影后穿的就是四姐妹服装厂设计并手工制作的高定服装,完美衬托出了影后的身材和气质,成为了当晚镁光灯的宠儿。 至此,四姐妹服装在米国成了顶奢品牌,水涨船高,价格也一路飙升上去,利润十分惊人。 但詹姆斯拿到的货逐渐减少,其他几个外贸公司的货却反而多了。 他非常生气。 “如果你们认为要涨价,我可以考虑,但是,你们不能不接受我的订单。”詹姆斯委屈地道。 他也担心这个合作黄了,不敢把话说得太狠。 许清欢道,“我们的厂房正在扩建,现在人员也不足,但订单一直在增加,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让郑思启带着詹姆斯去参观一下厂房,既然詹姆斯这次亲自来了,肯定会带些货回去,无论如何,没有让人空走一趟的道理。 詹姆斯也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人走后,陈宏涛这才主动向许清欢介绍,“这位是我们卢厂长。” 卢从安一开始听了陈宏涛的话很不高兴,他没有问乔华清,乔华清当上副厂长后,主要管生产,销售和财会这块还是捏在卢从安的手里。 后来,他遇到了巩志杰,抱怨了几句,巩志杰隐晦地让他亲自来上江大队看看,他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这才转头问乔华清,时间也耽误了。 纺织厂现在都揭不开锅了,他的责任也很大。 “卢厂长,您好!”许清欢矜持地和他握手,“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辛苦了!” 卢从安没来得及说话,陈宏涛就笑道,“只要许知青肯搭把手,我们就不算辛苦。说起来,许知青的娘家也是申城人,我们都不是外人。” 他将一个崭新的军用水壶递给许清欢,“听说许知青结婚,小意思,还请收下。” 卢从安看到后,眉头狠狠地皱起。 他让陈宏涛准备礼物,没想到,他准备一个军用水壶,上面还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啥意思? 红双喜的卖断货了? 许清欢笑了一下,没有接,“我们谈生意,不谈感情,生意上的事,直接和我男人谈,这事儿我不管。” 她朝挪了挪,将主场交给了江行野。 陈宏涛当即很不快。 江行野又不是非这个生意不可,从申城拿货,质量不会比安广县纺织厂的好,毕竟现在安广县纺织厂换了上江机械厂生产的织机,出来的质量好多了。 价格也不会低,就算低,加上运费也不便宜。 陈宏涛报一个高价,其中也有运费在其中。 “如果陈经理还是报之前的那个价,这生意肯定做不成。”江行野道。 卢从安忙道,“不,不,不,江经理,我们重新报价。之前的价格是我们欠思量了,这次我们带了新的价格来。” 说着,他连忙将报价单递给江行野,“您看看!” 陈宏涛觉得,卢从安这样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江行野一个乡野汉子,办了个村办厂子,就人模狗样,要跟申城的大厂经理平起平坐了? 简直可笑。 “江经理,别的不说,我们的诚意,你肯定不能不看,是吧?”陈宏涛有点阴阳怪气。 江行野看了一眼,递给乔新语。 乔新语扶着肚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就将报价单放在了茶几。 茶几是家具厂出品的,围着的一圈是融合了罗汉床元素的沙发,非常新颖,坐着也很舒服。 卢从安有些着急,“江经理,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我们当初以为这批产品是销往海外的,生产的成本很高,再加上从那边过来的运费,我们肯定不如这边的纺织厂给的价格占优势; 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布料的质量肯定不差,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好的质量。” 江行野道,“您刚才也听见了,我们的产品绝大部分都是销往海外的,我们的品牌在海外走高端路线,如果质量差了,根本进不来。” 三更,宝子们看文愉快! 要是只有两更,指定是又被锁了,等我改文解锁。 第400章 这会儿,经不起挑逗 第400章 这会儿,经不起挑逗 江行野最终没有让步。 他现在慢慢地展现出了一直压抑在骨子里的这种强势,成为准爸爸后的他,行事作风和以前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都有难处,上江大队也有难处,这厂子不是某一个人的,你们的价格比安广县纺织厂的高这么多,到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向生产队交代,除非你们还有别的筹码。” “你们的衣服卖价也不便宜,一套衣服我听说现在有的卖到了一百五十美金一件,这算下来千把块钱,布料能多少钱,一尺布几毛钱,就算是做一件连衣裙也就几块钱的事; 大家都是华国人,你们何必拿和老外做生意的那套来和我们谈?这太伤感情了。”陈宏涛道。 江行野语气有几分凌厉,“这不是我家个人的生意,陈经理要是想讲感情,就到我家里去谈,这里是大队部。” 他扭头对卢从安道,“卢厂长,您要是没事,也可以去我们大队的厂子看看,您就知道我们的难处了。” 到了九月份了,大队的秋收已经接近尾声,还剩一些晒干了的苞谷,生产队的老弱病残们正在脱粒,不慌不忙,就跟玩一样。 江行野绕了个道,将许清欢送到了家门口,让她进去,唤青霄好好照顾。 他自己带人折返,朝厂子走去。 可怜乔新语挺着六个多月大的肚子跟着来回。 许清欢让她进屋休息,把活儿交给江行野,她还死活不干。 大队部做了三排簇新的厂房,混凝土结构,只不过地基打得很深,但比现在寻常的厂房要结实多了。 这也是许清欢后世的经验,当年许氏集团有家供应商就是大东北的,一年下暴雪,把厂房压塌了,受灾很严重,不但供不上货,还要许氏支援。 她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在做厂房的时候,她让江行野做成了混凝土结构。 厂房高大宽敞明亮,地面抛光后,刷了油漆,绿色的地面纤尘不染,反着光。 包装箱、原材料、工具等全部都是定置管理,每天的生产任务在展板上显示,也因此,生产队的扫盲工作跟着有了进展。 陈宏涛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没想到,一个村办厂子竟然做到了这般规模,比他们申城的纺织厂看上去高大上多了。 事实上,产值也不比纺织厂要高得多。 一件衣服卖千把块钱,简直是闻所未闻。 卢从安也是大开眼界,他边走边问江行野,一些管理经验对他来说也非常新鲜,“定置管理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说把一些物品就那么固定地放着,而是根据生产的需要,比如说效率,质量等,进行科学地规划,确定这些物品该放哪儿,不该放哪儿,对工人进行培训教育。”江行野根据自己的体会进行说明。 他现在语文学得非常好了,很多向上汇报的文件写得非常漂亮。 当然,许清欢也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对他进行提点,他学得很快,还能够举一反三。 “你们的培训工作怎么做的?”卢从安见江行野没有藏私的意思,就大胆地问开了。 两人就此相谈甚欢。 三个厂子走下来,卢从安不敢把江行野当一个村办厂子的厂长看待,整个申城,哪怕是最大的机械厂,都比不过这个村办厂子的规模宏大,管理先进。 “江厂长,这笔生意就没有一点余地了吗?”卢从安也知道,就目前上江大队厂子的这个管理模式,肯定不会随便引进一家供应商,还是一家同质量下,价格高的供应商。 而申城纺织厂也是国营,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低价出货。 这件事,只能靠上面来推动了。 江行野把人送走后就回来了。 许清欢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能够隐约看到一点隆起,她自己倒是还好,孕反现在不是那么强,比以前轻松一点,但江行野不行,他很紧张。 许清欢走路,他恨不得时时刻刻伸出双臂护在她的身周,生怕她有个闪失。 “詹姆斯走了?” “嗯,带了点货走了。刚听老郑说,他问四姐妹服装厂的货在国内卖不卖,应该是想从我们的铺货渠道那里去抢货吧!” 许清欢还是挺佩服这个人,脑子真是好使。 江行野将手覆在许清欢的小腹,“她今天乖不乖?” “乖!”许清欢靠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脖子那儿深吸了一口气,“她爸爸说让她乖点,她能不乖吗?” 江行野想要个女儿,他一直盼着许清欢这一胎是女儿,也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做女儿。 江行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许清欢孕反想吐的时候,就揪着他闻。 “又想吐了?”江行野心疼死了,将她抱在膝盖上,“山里的树莓熟了,我去山里给你摘点回来吃。” 许清欢靠在他肩上,“京墨和大蛋昨天去摘了不少,我吃过了,不想再吃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让你不吐?”江行野问道,“我让任老来帮你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样,我这都算是轻的,你不要紧张了。”许清欢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燕城那边邵立忠应该会派人来了,浆珠星该采摘了,今年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些事你都不要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江行野回吻她,两个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 自从查出有孕后,江行野就不敢造次了,一直忍到现在。 许清欢主动提出帮他,他也没要,也不知道是怕许清欢手酸还是觉得就自己一个人爽不是真的爽,总之他一直都忍着。 这会儿,经不起挑逗。 晒了一个夏的干柴,稍微一丁点儿火星就能够起火。 许清欢感觉到他的异样就松开了,江行野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跑,亲得有点凶,最后气喘吁吁,眸色成了一片浓墨,黑沉沉的,掠夺的意图十分明显。 他还是压下了这份冲动。 外面传来冲水的声音,许清欢从窗户里看到他在井边冲凉水。 进来的时候从头到脚全湿了,贴在身上,但那一处并没有下去。 许清欢扫了一眼,心跳加速,整个人有些燥热。 她一扭头,江行野背对着她将衣服都脱了,正拿着毛巾往身上擦,肩膀宽阔延展,好似凤凰山的山脉,一截窄腰蜿蜒向下,像钩子一样,勾着她的心。 许清欢咽了一口口水。 三更,第一更! 昨天最后一章又被删了一大堆。 第401章 我心疼,我恨不得帮你怀 第401章 我心疼,我恨不得帮你怀 江行野扭头朝她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欲望。 江行野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等生了……” 许清欢捂住他的嘴,“你少说两句吧!” 她出了房间。 站在外面大口地呼吸,要不是怕伤身,她也想去冲个凉水澡。 怀孕之后,两人夜里都在空间里睡,将青霄放在外头守夜。 孩子其实很结实,但江行野太谨慎了,他竟然怕许清欢骗她,专门去县医院问了妇产科的大夫,说是三个月后才能做,但一定要注意分寸。 果然,他就觉得许清欢骗了她。 真是丢死人了。 但念头转过后,人也好受些。 晚上,于晓敏过来,手里拿了一块细布,“这是林于飞家里寄过来的,一共寄了两块,一块给你家孩子做衣服,你看看,想做个什么样儿的?” 许清欢现在没什么事业心了,只靠做翻译挣钱,每天翻译几百字,其余时间就闲着。 她听于晓敏讲给孩子做的衣服,就想到之前给秦柏繁买衣服的时候,商场里那有限的几个款式,“要不,我们开个童装系列吧!” 于晓敏是个事业狂,“行啊,好啊,你要是有好设计,我们就搞。” “你能行吗?”许清欢朝她的肚子看了一眼,“年底都要生了,到时候手上的事交给谁?” “不怕,还有行梅。你两个姑子都挺能干的,你大姑子现在也在学着裁一些复杂的衣服,现在又有裁床了,那些销量好的衣服我们都打了版,裁起来效率很高。” “牛!”许清欢朝于晓敏竖起了大拇指。 “夸谁呢,夸你自己男人呢?” 江行野正好从屋里出来,听于晓敏又问,“咋样,你想好没有,你娃儿的衣服要做成啥样?趁我现在还做得动,我帮你把四季的都做了。” 许清欢道,“不了,我家娃穿旧衣服,到时候你和小语娃的衣服都留着等我娃出来了穿。” 江行野跨门槛的动作顿了一下。 于晓敏走后,江行野抚着她的肚子,“欢欢,我明天去一趟县城,给孩子买点布料回来让大姐给孩子做点衣服?” 他的孩子,怎么能穿别的孩子的旧衣服呢? 许清欢一听就知道他想岔了,“你想啥呢,小孩子穿新衣服不好,现在的布料又不是那么软,孩子的皮肤娇嫩,布料糙皮肤,孩子穿着不舒服。” 她点了点江行野的鼻子,“哼,有了孩子就心疼孩子,不心疼我了。” “没有,我心疼,我恨不得帮你怀。”江行野看一眼她肚子,既想她的肚子快点长起来,又害怕太大了,会很辛苦。 过了几天,生产队的浆珠星都收得差不多了,也按照许清欢的指点晒了几个太阳,但一直没有人来收,就有人开始说闲话了。 几次,孔丽娟都阴阳怪气,在社员们面前挑拨离间,“我反正是没多种,幸好当时没去找她要种子,就种了半分田,收了上十斤,要不然真是亏大了,这东西要是没人来收,能卖给谁,畜生都不吃,到时候只有泼了的份。” 周桂枝听了气得很。 也没敢在许清欢面前说。 但这事儿,到底还是传到了许清欢的耳朵里,她发了话,“凡是怕卖不出去的,都卖到我这里来,有多少我收多少。” 邱菱第一个来卖,五毛钱一斤,她卖了九斤八两,许清欢给了四块九毛钱。 陆续还有几个,钱大桃也背了一袋子来卖,她卖了七八斤的样子,也拿了三四块钱,乐滋滋的,“行野媳妇儿,你明年还收吗,收的话,我还种。” “不收。”许清欢冷冰冰地道。 她一共收了上百斤浆珠星草后,邵立忠来了,直接找到许清欢。 许清欢把收购价抬到了五毛五一斤,凑了个整,卖给邵立忠一百斤,一共五十五块钱。 其余社员们把自家种的浆珠星草都拿过来卖,五毛五的卖价,比之前说好的五毛要贵五分钱,要知道现在一斤粮食才两分五厘钱。 邱菱肠子都悔青了。 特别是看到江老太太卖了快两百斤浆珠星,得了一百块多钱,她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行野媳妇,你把我们的浆珠星都收去了,再转手高价卖了,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邱菱恨不得许清欢把那五毛钱还给她。 周桂枝上去就挠她,“放你娘的狗屁,当初是你说卖不出去,是你说没人来收,说是小野媳妇把你们坑了,小野媳妇才收了你们的浆珠星,现在又来怪谁? 还投机倒把呢,你告去啊,你去告。” 许清欢道,“总共多卖了五块钱,这五块钱我会交给生产队,充作公用。你们要告我投机倒把就去,我不拦你们。” “哎呦,你不要听这骚货的话,回头我让我儿子教训她。”邱菱腆着脸道,“行野媳妇啊,横竖你那钱也是要交大队部的,你也不稀罕要,还不如退给我们呢。” “谁怂恿你来卖给我的,你找谁去。”许清欢道。 邱菱恨孔丽娟恨得牙痒痒,回去就和孔丽娟打了一架,孔丽娟用肚子里的孩子当盾牌,邱菱没打赢,脸上被打像调色盘,青一块紫一块,道道红痕错综复杂。 知青点这边也种了亩把地的浆珠星,这玩意儿很压秤,虽然长势不怎么好,但也卖了三四十块钱,黄大海去供销社买了两斤肉,十斤面粉回来包饺子。 上江大队厂子开起来之后,江行野朝县里要了不少票据当福利发给厂子里,知青们手上有钱也有了票据,日子过得比城里都还好。 个个的心思都活络起来了,段庆梅想到自己年纪不小了,看中了黄大海,瞅准机会就凑上去,但黄大海瞧不上她。 他看中的是陆明秋。 包饺子的时候,看到黄大海凑到陆明秋身边,两人一边说一边笑,段庆梅满心都是恨意,她将面团朝案板上猛地一扔,弹起了一阵面粉,扑了陆明秋一脸。 旁边的人也没能幸免。 “种浆珠星的时候你们出力了吗?现在吃饺子,你们倒是跑得飞快。有脸吃吗?” 黄大海忙掏出帕子给陆明秋擦,陆明秋哪儿看得上黄大海,但这会儿,她看出了段庆梅的心思,接过了黄大海的帕子,擦了把脸,看向旁边的知青。 今年,上江大队又来了十二个新知青,七个男知青以方博然为首,五个女知青以曹秀荣为首,这会儿面色都不好看。 “我们是来得晚了点,你的意思,这面粉就算是糟蹋到地上去,我们也没资格吃?”曹秀荣怒道。 第二更!还有一更! 第402章 上江大队庙小,容不下你 第402章 上江大队庙小,容不下你 面粉被段庆梅用面团砸起来,扑了大家满头满脸不说,也吹了一些在地上,一片白。 段庆梅不敢惹起众怒,指着陆明秋对曹秀荣道,“我在说你吗?我在说有些不要脸的人。” 曹秀荣现在也不想放过段庆梅了,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冷笑道,“你是说她一个人吗?你刚才不是说新来的知青吗?我们比她来得更晚,你不是说我们你在说谁?” 方博然也将包好的一个饺子往案板上一放,捋了捋袖子,“怎么,这浆珠星是你一个人种的?你倒是说说,你费了多少劲儿? 地是你的?种子你了钱?还是说你锄过一根草,担过一桶水?我他妈的来了之后,我下过多少次地种这玩意儿?你瞎了眼了没看到?” 段庆梅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坚持解释道,“我只是针对她,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所以,你凭什么针对我?”陆明秋道,“我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男人?还是说,所有的新来的知青里头,你觉得我好欺负?” 段庆梅没想到陆明秋会在这种场合,对她不依不饶,“陆知青,我只是看不惯你行为不检点。” “我行为不检点?你用这个理由不让我吃饭?”陆明秋轻蔑地看了段庆梅一眼,“段知青,你年纪不小了吧?二十五六岁有没有了?你应该是和沈知青他们一批的,到现在怎么都没有嫁人呢?” 这可真是戳中了段庆梅的痛脚,她今年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没有嫁出去倒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男知青或是男社员向她表露过爱慕。 哪怕是生产队的那些二流子都没有。 有时候夜里,她会摸着自己,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怎么生产队那些看到母猪都走不动路的人,就是不看她一眼呢? 她之所以嫉妒陆明秋,也是因为陆明秋来了之后,勾引得那些男人们魂不守舍。 特别是黄大海看到陆明秋就好似饿极了的狗,眼睛都红了,哈喇子往下流。 段庆梅怒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检点,一来就寻思着嫁人吗?简直是自甘堕落。” 陆明秋笑道,“你这话,我得说给许知青听,到底是谁一来就寻思着嫁人?哦,对了,还有乔知青和于知青,人家去年才来,今年娃都有了。 男人孩子热炕头,段知青,你分明羡慕得很吧!” 段庆梅跺脚道,“你,你,你不要脸,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你自己这么想,你还诬陷别人!” 陆明秋也是聪明,不和她对着骂,主要也是不太会骂,她冷笑一声,“你到底怎么想的,当别人看不出来?少在这里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 呵呵,上江大队也就是没有个公的看上你,但凡有条公狗,你都会嫁!” 段庆梅再也忍不住,朝陆明秋这边扑了过来,陆明秋正要避开,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条腿,给她绊了一下,她朝段庆梅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几个男知青赶紧把案板给抬走了。 黄大海朝陆明煦看了一眼,少年一扭头,转身朝后院去洗手。 这一架打得两败俱伤,陆明秋的脸上固然被抓出了道道血痕,段庆梅的头发也不好受,直接一块被扯掉了头皮。 黄大海去拉架,反而被段庆梅给挠了好几下。 她倒是想得开,横竖黄大海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黄大海拉偏架,她也不会客气。 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方博然去将董良成喊了过来,事涉女知青,沈金桔也跟着过来了。 段庆梅怒道,“是她先羞辱我!” 陆明秋兀自整理自己的衣裳,置若罔闻,等沈金桔问上她的时候,她才道,“今天包饺子,老知青们都没说不让我们吃,如果我和我弟弟占了便宜,我们补上点钱就行了,她说我不检点,不让我们吃,大家都听到了。” 沈金桔素知段庆梅的性子,很是别扭,向来都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嘴巴也很歹毒。 她没想把一定要判决个公正,两边都不是好东西,“架也打了,饺子都包好了,赶紧煮了吃了吧,明天都还要起来上班呢。” 段庆梅不服,“这饺子我做主了,就是不给她吃,她凭什么吃!” 陆明秋道,“你做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做主?怎么,这知青点的负责人是你啊,你不让我吃,你凭什么不让我吃?” “这浆珠星是我们种的!” “你种什么了,就你每天看那草一眼,就算你种了?我还说我是你妈,你这乖女儿得孝顺我呢!” 段庆梅“啊”一声尖叫朝陆明秋扑过去,被人拉开。 董良成也怒了,“你要是觉得这上江大队庙小,容不下你,你就去和知青办说,让他们给你找个更好的地方!” 段庆梅是瞧不起董良成的,一个弱智,居然还被推举当了大队长,不就是因为江行野要把持上江大队吗? 这蠢货处处都以江行野为尊,有什么资格为民做主? “我什么时候说这里不好了,你们是不是看着她长得比我好看,全都维护她?你还是当领导的,你这样做公平吗?” 董良成皱眉道,“你容不下别人,但知青点就是个集体,你不能和知青们和睦相处,这就是你的不对。你凭什么不让人吃饺子?这饺子是你的?” “这饺子她有份吗?我们四月份就下了种,她七月份才来的,她做啥了?” “你也没做什么!”黄大海说话了,“地是我们男知青翻的,种是我们男知青撒的,那天你说你不舒服,我们啥都没让你干。” 罗贵华也道,“不错。按照我们一贯的原则,新知青来了之后我们都要给他们接风,博然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赶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时间,后来抢收; 正好趁着这次卖了浆珠星,我们办个接风宴,这是段知青你一个人能够做主的事吗?” 段庆梅没想到这些老知青们居然都帮衬着陆明秋,她心头一阵凉,但她不想被撵出去,董良成和稀泥后,就走了。 陆明秋主勺煮了饺子,相当于是她退让了一步。 段庆梅把分到自己的饺子吃了,就回了房间。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等大家都快睡了的时候,她起身假装去上厕所,实则去了前面门口的小树林,果然,看到周长安正在那里抽烟。 一共三更,宝子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