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锁》 第八十八章 待更新 见『鬼』倒下,『魅』径直跨过了他的尸体,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别说此时的『鬼』身受重伤,就是完好状态的『鬼』,她也不惧。 不知道走了多远,『魅』停下了脚步,伸出双手翻来覆去的看着,这身魅术,她厌恶至极。 这边,待『魅』走后,阿辉从阴影处出来,用手指在『鬼』的鼻尖试了试,已经没有了呼吸,又查看了一番他的尸身,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这一路上他都跟着『鬼』,直到追杀他的家伙到来,怕暴露行踪才跟着远点。 他知道那人是个女子,也听到她和『鬼』之间的对话 可是那人是怎么杀得人呢? 他不清楚,也懒的弄清楚,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个鱼饵抛出来,然后再跟着上钩的大鱼走。 一路上,见『魅』都是悠哉悠哉的,不知道要去哪里,阿辉正疑惑间,忽然『魅』停了下来,阿辉跟在身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停了几秒钟,就又继续往前走了。 走着走着,阿辉渐渐的跟不上了『魅』的步伐,跟着跟着就丢了?, 另一边许落从『镜花水月』离开后,就回到了局里,特案组的成员看到身穿警服的许落出现在门口,都很吃惊,他们并不知道吴博鑫已经向上级申请了暂时解除许落的停职调查,由他来主导这个案子,自己只是协助。 照以往的风格,许落此时重获自由,会很兴奋的和每个队友来个大大的拥抱,可是,i今天,他没有,他内心知道狐狸他们都是为了他好,所以才不会第一时间向他报告阿因失踪的消息。 可是,这种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的却是他接受不了的事,他无法原谅。 大家都知道许落此时表现出对他们的淡漠是出于什么原因,也都没有上前去和他嬉皮笑脸的。 只是,从许落进来,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现在的许落,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他们也说不上来。 吴博鑫原本是坐在首座的,见许落进来,很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许落也不客气,直接上座,寒暄都没有一句,直接开始进入主题。 听了特案组对员的各种报告,许落只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听到最后,他的心里也放下了许多之前的芥蒂,他知道,他们也为阿因做了很多。 “第一,从今天起,暮云涛病房外所有的监视,全部撤出。既然蛇不动,那我们就打一打草。让它动一动。” “是,” “第二,狐狸,你带人去一趟北京,老诸葛那边联系不上了,我怕他遇到什么危险,记得,不要声张。” “第三,猎豹,你带人暗中保护一下黄院长,以防有人狗急跳墙。” “最后,就辛苦吴队了,和我一起行动。” 见吴博鑫点点头后,许落就道了一声:“散会。” 见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落突然说了一声:“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特案组的其他人一听,以为许落心里已经没有什么计较的,心里顿时放松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许落说:“只是,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有主见,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做任何决定,阿因对我,比命重要。” 众人愣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许落离开的背影。 夜深的时候,许落和吴博鑫坐在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等待着风吹草动。楼上那个亮着的窗户,是暮云涛的病房。 一直等到半夜,都不见有任何动静,吴博鑫伸了伸了懒腰,降下椅子躺了起来,“你今天中午其实没必要表现的那么凶,他们……” 许落打断了他,“我知道,只是我不喜欢一个队伍里,有很多种心思。” 吴博鑫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 天快亮的时候,正当他们以为今天一无所获之时,突然许落一下打起精神来,轻轻推了下吴博鑫,两人注视着前方,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轻车熟路的爬上了暮云涛的窗户,只是他却没有进去。就在那里呆了几秒钟,便动作很迅速的跳了下来。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哪里来回踱步。许落和吴博鑫对视一眼,都看出来彼此眼中的奇怪。他们也并没有行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暮云涛正在房间里恢复着之前的反噬,窗户那里突如其来的响动也惊动了他,“谁?” 话音刚落,就听见似乎什么东西丢落在地上,暮云涛不动,楞了很久,确认没有了动静才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捡到了一个小小的,石头。 他到处摸索着,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眉心紧皱,思索着刚刚那人是谁,丢给自己的这个又是什么? 第九十二章 身份之扑朔迷离 在场的唯有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和这位将军没有动。 或许是他们都还以为自己是君子,不会以多欺少,围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在他们看来,吞噬同类的元神是逼不得已的,因为他们需要活下去,并且吞噬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家伙。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谁能说得上谁对谁错呢? 老者看到阿因此刻的狼狈画面,心里并没有多么痛快,他曾经见识过天真可爱的阿因,见识过她善良的一面,曾经还和她的师傅浮生塔主一起研究过她为何修不进任何功法。 可是再见面时,她的师傅已经仙逝,而她成了魔头。 可能是他心中还存有一点仁慈,此刻竟然会感到有些不忍? 可阿因那边却感受不到,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碎了,口中不停的吐着血液,身上衣衫破碎,满是泥土,头发上也沾了很多的杂草。 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光头见状,“嘿嘿”的笑了两声,“曾经对我等不屑一顾,如今,还不是我等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等宰割?哈哈,这可比杀了你,痛快多了。” “让我来试试,” 话音刚落,光头旁边飞身而出一个青衣男子,手中大刀翻转,使出一招“深海游龙”,刀身化龙,龙影掠过阿因身体,腰腹瞬间被划出一道手指粗的伤痕,白色的衣裙上立马红了一圈,衣衫划破,鲜血横流。 “哟,我才使出三分力,就成这样了?魔尊,也不过如此嘛?” 身后众人也纷纷嘲讽到:“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帝心,你也有今日?” “戏耍玩弄魔界魔尊,这以后出去,我们可不都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呸呸呸,这叫为民除害,谁不知道她手上沾着多少条人命呀?” “真想体会一下这个小美人是何滋味,” “哟,老家伙,死都死了,还风流不改呢?谁你都敢肖想,你也不怕?” “怕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听说在魔界的时候,就时常有俊美的男修仙者被捉去,听说,魔尊强悍,一人招架不住嘞。”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 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阿因理也不理,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暗道:“那帮老家伙,怎么还不动手。” 勉强着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左手捂着伤口,眼神中越发的坚定,身体周围隐隐围绕着一圈银灰色的光芒。此刻的她,每动一步,全身上下,都会痛不欲生。 老者在最后,是第一个看出来阿因身上的变化的人,这银灰色的光芒气息,让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不是帝心的气息? 身旁将军也紧随其后,以为她是在蓄积力量,沉声一喝:“快动手,别让她有机会反击。” 大家一愣,纷纷亮出兵器,使出全力一击,面对这个不可一世的对手,他们不敢大意。 这一击能量之庞大,连战场之外的将军和老者都退后一步。 可是再看阿因,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前银灰色光波强盛,竟是将所有的攻击,兵器全部挡住。 让这些家伙,退退不得,进也进不得。 “你们两个还等什么?” 将军看出来阿因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双方勉强能达到个平衡,随即脚尖轻点,飞身向上,凭空幻化出一把飞剑,双手不断的变化手势,飞剑顿时一分二,二分四,瞬间就变成了无数道剑影。 只见他大喝一身,双手张开,猛的往前一推,数不清的剑影化作流星奔向阿因而去,这一击让阿因往后退了几步,银灰色光球暗淡了一些,可是依然勉强支撑着没有破。 老者见状,摇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加入了战斗。 只见他一把把残剑抛入天空,双手在身前不停地变换着招式,口中口诀默念,身形一转,一掌拍向地面,残剑顿时变的硕大无比,刺破空间,重重的砸在地面, 而此时,那里还有老者的身影?残剑是他的本命法器,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他已经与残剑合二为一,此刻一出招,使得就是毕生的最强杀招。 只见残剑随风飞起,剑尖一闪,直飞入战场,刚触碰到阿因身前光波,犹如豆腐碰上菜刀,顷刻间便破碎了。 而光波一破,阿因身前无数的兵刃眨眼间全部落在阿因身上,如千刀万剐,手臂上,肩背上,胸脯上,腿上,到处都是伤痕。 残剑并没有刺穿阿因的心脏。而是在半空中变成老者的模样,缓缓落在地上。他没有动,将军立与身旁,也没有动,他们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在动。 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人,修为比他们,强太多了。 老者看着被击飞落地的阿因,此刻的她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乘胜攻击,不留后患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心中有疑惑。 “你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愣住。这个人不是那个魔头,帝心吗? 阿因闻言,不语,她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一只手撑在地上勉强坐直了身体,腰腹处那道伤口最深,还能看到鲜血在慢慢的流出。 “我就是我啊,你们口中的魔头,”语气虚弱无比。 老者皱眉。似乎在细想着什么。 其余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耐烦的疑问道:“老道士,你在做什么?” “你是因落?” 老者这话更像是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就在人群里炸开了。 他们都听过这个名字,前任魔界魔尊,只是后面帝心太过强大,让他们都渐渐忘记了这个名字。 可是她不是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阿因微微闭上了眼睛,这些家伙,真是烦躁,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明显,她并不认识什么因落,要不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谁是帝心。 将军是个稳重的,也向老者表达了他的疑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老者也只是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方才那个银灰色的光芒,气息,确实是因落的元神之力? 第九十四章 黄泉彼岸花凋零 他两是被这冲天的紫色光辉给吸引过来的,他们自然知道这是谁,两人隔着远处就毫不犹豫的使出一招组合法术,神荼的桃木剑和郁垒的芦苇鞭连同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正在苏醒的帝心。 而从空飞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额头上血红的“王”印散发着耀目的红光,只见白虎咧着嘴,冲向了下方在四处逃串的小鬼群。 好久没有饱餐一顿了。 可是阿因那里,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只见芦苇鞭缠绕在桃木剑身上,速度快如闪电,行至阿因眼前时,就是一个锋利无比的金色宝剑,剑身刻画着一圈一圈波纹,仿佛是照写着历史的老树,画下一圈圈年轮。 斩魂剑还未刺穿阿因的身体,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白色流光给淹没。 神荼知道,这是浓郁成实质的灵力,之前他就见过,可是,这一次,是前所有为的庞大,从天地的各个角落喷涌而出,像磁铁吸引一般,全部灌入以阿因为圆心的终点。 这些灵力奔流,像是她身上延伸出的蜘蛛网,恐怖至极。 可是神荼郁垒都不清楚,这么充沛的灵力,是来自于哪里,他们更不会知道此刻冥界,奈何桥头。 冥王阿修罗,孟婆,神判,以及十殿阎罗,全部都立与此,他们都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黄泉路边,看不见尽头的火红色的彼岸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化作一片片白光,如银河泄落般冲出地狱之门。 看着眼前这片鲜红的颜色变成了枯黄的黄沙,几位心中都是惊叹,也是欣慰。 “她的胃口,可是一次比一次大了呀?这黄泉路上,怕是又要荒凉许久了。” 这种灵力风暴,神荼郁垒两人根本靠不近,在看到天边飞来的几个光点,他们知道,是救星到了。 眼看白虎也快要招架不住了,两人便飞身而下,先去收拾这些小鬼了。 而那个幕后黑手,暮云涛,此刻正躲在一旁,静悄悄的偷窥着阿因这里的一切动静。 之前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阿因被虐的体无完肤,直到老者的残剑直直的穿透了阿因的尸体,原本以为她是非死不可了,正要动手抢先一步夺得阿因的元神,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震飞了很远。 神荼郁垒都不敢靠近的区域,他同样也靠近不了,只能在暗处偷偷藏起来,静观其变。 而许落那边,一路跟着暮云涛,可是他们速度太快,自己的青龙之力才融合没多久,跟着他们竟有些吃力。 他赶到的时候,阿因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声,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耳膜,只看到那一把硕大无比的银色宝剑,狠狠的刺穿了阿因的身体。 刹那间,许落只觉得心脏似乎突然停止了跳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时间好像已经停止,只留下落叶一般缓缓从天而落的阿因。 头发舞动,裙衫轻飘,鲜红的血迹映满了他的整个瞳孔,恍恍惚惚中,他还听到阿因在叫他,“许落,许落,许落。” 突然,阿因紧闭着眼角,流出一滴清泪,跟着脸颊上的血珠,一起滴落在地上,声音好像很大,将许落从惊呆中唤醒。 “阿因。”声未落,人已经幻化成一道青色流星,越过了暮云涛,直奔阿因的身体而去。 仿佛这世上,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阻拦。 可是,人还未到目的,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紫色的光芒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将许落拍飞出很远。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或许是阿因这边动静太大,让他们都根本注意不到许落这边发生的事情。 这一击足足让许落眩晕了好几分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偏离战场,离的很远很远, 所有经历这场风暴的人,暮云涛是有意隐藏,而那些家伙又都是修为不俗之人,唯有许落,虽有青龙之力,但却是刚踏进门槛不就。修为太弱。 也幸亏有着小青龙,不然可能就不只是飞出很远这么轻松了。 此刻的许落,全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健步如飞的冲向了阿因的战场。泪水被疾风吹落,撒了一地。 “阿因,等我,等着我。” 他人还未到,但是青龙的霸道气息已经充斥着战场,老者和将军联起手来,才堪堪挡住神荼一人的攻击,而郁垒那边,一人一虎,在那些家伙的围殴中,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 眼下,再来一个天庭的帮手,他们,是死定了。 不仅是他们,神荼郁垒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他们都知道,帮手的到来,可不是帮他们,而是冲着天上那个疯狂的吸收着灵力的家伙。 果然,许落冲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飞向了上空,向着阿因而去。只是,灵力太过浓郁,让他根本承受不了。体内的小青龙却不以为意。 径直从许落体内飞出,遨游天际,跟着阿因一起,毫不客气的将这些灵力吞噬入体,罕见的龙吸水的场景,就这么出现在许落眼前。 没过多久,四周的灵力水柱逐渐的变小,那团紫色的光芒也在慢慢缩小,一切都预示着这场风暴即将停止,那个人,在醒来的路上。 可这个世道,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成全一个人,在这场风暴彻底停止前,神荼郁垒真正的援兵,赶到了。 北斗七星君连出其三,贪狼,巨门,破军。三位星君并排而立,身后青龙宫属心月狐,以及玄武宫属毕月鸟。依次而立。 他们就静静的站在许落身后,同他一样,盯着前方那个已经苏醒的人。 心月狐曾经和阿因打过交道,根据她所禀报的情报,此刻的帝心,完全没有曾经那般强盛,上一次要不是孟婆从中阻拦,她说不定都已经杀了她。 这次他们三兄弟一起来,加上心月狐和毕月鸟,怎么着都足够了。 更何况,上一次,帝心的元神被规则反噬,就算勉强苏醒,他们自信,也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第九十五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此时的天空,分外的寂静。 贪狼在首,狭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一人,一龙。 心月狐最是无奈,她的任务,是来带小青龙回去,可是,那家伙正如四五岁的小孩,又一直在许落体内温养,哪里又肯听她的话? 没办法,来时青龙星君千叮铃万嘱咐的不能伤了它,这让心月狐更没办法了?谁让他现在是青龙星宫里的一个大宝贝呢? 当初那场大战,四方星君中,朱雀拒绝出战,被关在堕神涧中,白虎生性嗜血,发起狂来,对手无几,玄武的防御几乎接近绝对。只有青龙。 法力最强,可是却是伤亡最重。 龙族本身繁衍就很困难,每一个小辈,都是倾尽所有来培养,自那场大战之后,到现在为止,竟只出现了唯一一个小青龙。但是却是跟人类亲近的很。这让青龙星宫就很是头疼了,打不能打,带又带不走。 此刻,无论心月狐怎么唤它,它都不理,就在许落身旁,时不时的还用它比之许落硕大的头蹭蹭许落的手。 谁叫许落身上,和它留着一样的血呢? “区区一个人类,巧合的获得了一块龙骨,竟然妄想与仙界抗衡。” 巨门星君似乎成了众人里唯一的话语担当。 许落不知道阿因那边正在发生着什么,但是他不能让这些家伙再去伤害阿因,心月狐那次,差点杀了阿因,他还记得呢。 “我没想过和谁抗衡,但是,我会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哪怕能力不够,拼命也会。”许落说的那样的坚定,那样的绝对。他已经让阿因在生死边缘来回了很多次,自己都是无能为力,这不是他想要的。 毕月鸟轻叹一声,“年轻人,你身怀龙骨,这种机缘巧合,不是谁都可以有的,你会有很好的前途,何必要趟这趟浑水?且看你资质不凡,将来青龙星宫中,必定有你一席之位,快些离去吧。” 许落很是礼貌,浅浅的对着毕月鸟鞠了一躬。语气诚恳,但又不容改变,“谢谢您,可是我不能退,也不会退。” 破军星君是个没耐性的,眼看着阿因那边已经接近尾声,早动手早解决,想也不想的直接抛出捆仙锁,连话都懒得说,将小青龙硬生生从许落身旁绑走。 期间全然不顾小青龙的反抗。心月狐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心就提了起来,生怕小青龙受到什么伤害。 而贪狼星君也在破军动手的第一瞬间就直直的冲向了阿因,巨门星君则迎身而上,挡住了许落正欲前去阻拦贪狼星君的脚步。 “念你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我等不会怪罪于你,现在离去,好心修炼去吧。” 许落的目光则是一直跟着冲进了那团紫色光芒中的贪狼,对巨门一声怒吼,“让开。” 说话间,就是带着十足十力量的拳头直冲巨门星君的面门而去。 他并不会什么术法,只是本能的发挥着属于他的力量,这一拳并没有让巨门星君受到一点伤害,身影一闪,完美的就避开了。 而下一瞬,破军将困成了粽子的小青龙直接丢给了心月狐,紧随贪狼身后也冲向了阿因。 这一下,许落心中怒气更甚,情急之下,双手似从空中抱起一块巨石,身前的能量球越变越大,大到他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了的时候,拼尽全力的向巨门星君扔了去。 这一击,连巨门星君都要认真几分,他从未想过对许落下杀手,不仅是因为他身怀青龙之力,更是因为他是一个无辜之人。 可是许落对他却是半点不留手,虽说没有什么法术招式,但是巨大的能量冲击,他也要用心去抵挡才能幸免于难。 这么一个空挡,许落身影极快的追着破军星君的残影而去。 小青龙那边看许落飞了进去,挣扎的更为强烈,它和许落早已心意相通,许落的情绪完完全全的都传递给了他,他的着急,他的愤怒。 毕月鸟和心月狐看小青龙这番不要命的挣扎,两人都是满脸的无奈,也带着点心疼。“好孩子,别挣扎了,我向你发誓,他不会有事,好吗?” 可是小青龙哪里又肯听心月狐的话?眼中怒气反而更省,挣扎更加强烈,一声又一声的吼叫声响彻天际,青色的鳞片之上,竟然隐隐的渗出一些红色。 龙的鳞片就是他们的保护盾,竟然被他自己给伤了自己。 心月狐只在一旁干着急,哪里想到它竟然这么在乎许落这个人类? 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它来一记“魅杀”,她的专属天赋能力,精神攻击。想一想还是算了,这对精神伤害力,太大。 “你先看着一会儿,我去帮忙,争取尽早解决,避免这小家伙再多受一些苦。” 毕月鸟轻声对心月狐说了一句,就跟着巨门星君,追向了许落。 可是他们人还没到,就见贪狼像是被人一掌拍飞来出来,而破军则直接摔下了地面。 巨门和毕月鸟不得不分散开,去营救这两个第一时间冲进去的家伙。 心月狐一转头,就看到远处一男一女的身影在慢慢靠近。 男的是许落,女的,黑紫相间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的白色衣衫也变成了紫色的长裙,外面一层薄薄的白色纱布,腰间系着一根银白玉穗,挂着的是颗鲜艳的鸽子血红宝石,那是君释亲手为她雕刻的一颗相思红豆。 此时的阿因,脸上神情淡漠,眸中神色老道,像被历史的河流冲刷过的山石,写满了沧桑。 看向心月狐的一瞬间,只觉得身体瞬间被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这是上位者的权威,修行界大能者的威压。 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帝心,他们这次,是对付不了了。 当巨门星君和毕月鸟带着贪狼和破军赶回的时候,小青龙已经被阿因强行带走,只是这捆仙绳,是破军的元神法器,她,解不开。 “解开。”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好像就是随便而出的两个字 。 破军愤恨的盯着这个一脚就将他的肋骨踢的粉碎的魔头,狠狠道:“这捆仙锁,除了我,谁都解不开。” 帝心微微蹙眉,“如此,只好杀了你。” 元神法器,神型俱灭,自然得解。 第九十六章 规则之力尽归之 此话一出,对面几人脸色都更凝重了几分,贪狼和破军最为清楚,刚刚他们见识过阿因的本事,明明看着她就是随手轻飘飘的一拍,可是落在身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夹心的馒头,被周围空间挤压的不能呼吸,犹如海浪拍打在身上,看似无力,实则伤及肺腑。 像他们这个修炼层次,轻而易举的一击就破开了他们自身的防御,他们就知道了,这不是普通的法术攻击。 七星君司节气,主四季,他们的任务就是掌管世间的春夏秋冬,比仙界其他人都要更明白规则之力,自然也更清楚,刚刚帝心所展示的,就是规则之力。 可是什么时候她会将宇宙规则使用自如? 他们当然也不会知道,此时的帝心,已经超脱在规则之外,她本身就是宇宙规则之外的出身,不被它所允许,才会被一次又一次追杀,反噬。 而她身边有因果关系的人,都会被宇宙规则列入黑名单,不得善终,师门如是,朋友如是,心爱之人,更是如是。 此刻,贪狼和破军,心中都在臆测,饶是她们七兄弟一起练手,恐怕都不能消灭阿因了。 心月狐见帝心似要发狠,壮起胆子说道:“小青龙本是我青龙星宫之人,你又凭什么将它带走?” 帝心看着她,“我不管它应属于哪里,只要它不愿意,哪里都不能去。” 果然,还是和曾经一样,狂的不像话。 贪狼一抹嘴角的血迹,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你能逃出一缕残魂,并且靠她活下来的确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但是当初既然能让你三魂七魄消散,今日,一样会让你仅剩的一缕残魂化为飞灰。” 谁料,帝心却是微微摇摇头,“我的魂魄,你们如今,收不了,哪怕是你们七位皆在,如今宇宙规则尽归我手,你们的底牌早已没用,今日,在这里,我有我的因果没有完成。我并不想和你们开战,再次生灵涂炭。” 贪狼心中略一合计,现在的确不是与她正面交锋的最佳时机,而且她现在只有一魂,总有残缺,先回仙界,秉明了天帝,再商议一个对策。 毕竟,那人,还在仙界之中。 几人正对峙着,神荼郁垒两人也都解决完了,立与阿因对面,他们作为一方鬼帝,之前没有直接和最强状态的帝心打过交道,可是这两年里,他们和她交手了好几次,几乎没有占到什么上风。 而且看她如今的模样,怕是已经彻底苏醒。 “这魔头竟能将世间规则之力运用自如,已经是一大变故,她现在还是一个残魂,可若是她……” 巨门星君话并没有说完,可是贪狼他们都懂了他的话下之意,此刻既然打不过,还不如去做好后续措施,别再发生第二次变故才是。 不管怎样,他们是一群,而帝心,却是孤身一人。 几人略一商议,决定先撤再说。 临走时,破军很是气愤的解开了小青龙身上的捆仙锁,小青龙一得自由就围着阿因和许落转了几圈,它的兴奋,许落感受的最是真切,心月狐知道它和许落的关系,心下明白小青龙与她们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且慢,” 众人顿住,又听阿因道:“想向二位鬼君讨点东西,” 大家以为她还想再挑事,贪狼为主,率先第一个出了声,“我们和你非同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予你,若是你还想惹是生非,就算我们修为不如你,但是拼了性命,也要你扒下一层皮。” 此话很不好听。 “我这个人懒散的很,做事随心,心情好时,大事我也不计较,心情不好时,皮毛之事,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惹我之人,我可不大度,贪狼星君,惹是生非这个词,不适合我。本尊只是想要跟两位鬼君讨几只恶鬼罢了。” 这话郁垒不乐意了,“捉拿这几只小鬼是我们的职责,将他们带回去如何处罚也是我仙界之事,你这番作为,到底是何居心?”在他看来,自己辛辛苦苦抓的家伙,你说要就要了,鬼君的面子,不要的吗? 阿因只微微眯了下眼睛,神荼便拦阻了郁垒开口道:“你要,给你就是,只是若他日,再有鬼祟作乱……” “如此,有劳鬼君了。” 阿因直接打断了神荼的话,这些人的官方语言,她听的只觉得头痛。 回程中,郁垒有些看不起神荼,以为他是怕了,可是神荼却说,“那些家伙对那魔头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她这人睚眦必报,肯定是要报复,你将他们捉回去,冥界恐怕也会寻个由头放出来,到时就是我们兄弟两的责任,可是今日她光明正大的要走,那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只会让她的罪名再多加一等,而且当时的情况,你不给,她能善了吗?何必又再这个时候,与她过多纠缠?” 他们才走不久,帝心静静的看着手中小小的,黝黑色的鬼塔,里面,装着那些想要杀她的鬼怪。 神荼有一点说的没错,帝心这个人,随心所欲是真,睚眦必报,也是真,不然她得手上,也不会有那么的人命,她也不会坐上魔尊的位置。 许落在旁,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帝心的身上,看着这个还是阿因的模样,只是性情,气息却都不一样的女子。 “看够了吗?”阿因头也不抬,她当然感受到许落的目光,只是那目光所看,不应是她。 “阿因,你的伤?” “小郎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因。” 许落一下瞪大了双眼,忽见帝心转过身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叫帝心,你可以叫我帝尊,也可以叫我魔尊。” 许落不敢相信,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苦笑着说:“曾经你说,你会把我忘了,我以为那一天是不会到来的,原来,你早早的就想好会忘了我了。” 帝心微微叹了一口气,回过身,语气亲和道:“阿因,不会忘了你。” 话音刚落,许落还来不及回应,就见帝心大手一挥,手中鬼塔飘入空中,变得硕大无比,从里面滚落出几十个家伙,都是之前,将她弄得狼狈不堪的家伙。 第九十七章 冥冥之中自安排 那些家伙刚刚落地,以为已经到了冥界,可是抬眼一看,却又不像是,将军是第一个看到阿因和许落的人。 此刻正在天上高高的俯视着他们。像个睥睨天下的主宰。 待阿因许落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发现,这个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帝心。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不可一世的行为举止。 阿因看他们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忍不住的轻轻偏了下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我说过,我的命,你们拿不起。” 话音刚落,就见阿因神色一暗,右手成爪,就将鬼塔抓进手中,手腕轻轻旋转,如盛开的莲花,忽然,只见她衣袖散开,向着远方某一处一甩,鬼塔飞走,瞬间幽暗光芒大盛。 一人痛不欲生的呼喊声响起,眨眼间,鬼塔已经重新回到帝心手中,变得手掌般大小,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里面有一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暮云涛,今日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的因果不在我这里,但是,你很荣幸,你是第一个算计我,并让我伤的如此狼狈之人,你说,我应当怎么对你才好?”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的笑了出来。 可是她这一笑,落在这些家伙眼里,莫民的恐怖,竟然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暮云涛本来是藏的好好的,甚至连神荼郁垒这两位对鬼怪气息十分灵敏之人都没有发现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阿因给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之前阿因的变故,让『垧』也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 此刻身在鬼塔里,别提多难受了,他本已有人的肉身,可是元神却又是鬼修,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正的人间不容,地狱不收。 在场有些修为较弱的家伙,已经撒开了脚丫子向四面八方而逃,可是任凭他们怎么跑,跑向哪里,最终的目的都会跑回原处。 这里是阿因的阵法,是她以自身为阵眼设的阵,除非她死,否则,谁都出不去。 将军和老者,光头三人一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们修为较高,当然看得出这空间中一丝一丝扭曲不断变换身形的东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阿因似乎在感叹,也似乎在惋惜。 光头还是不改他的狂躁性子。“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遗憾的是,没能杀了你。” 谁知阿因确实不恼,轻声一笑,“生前就遗憾,死了还是遗憾,如今,也应该遗憾到头了。” 话未说完,众人就见光头身上忽然燃起了大火,那是九幽地火,虽没有三昧真火霸道,但是却比三昧真火更加让人痛苦。 光头的身形在一片惨叫声中逐渐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许落在旁边看着阿因杀一人依旧面不改色,反而更增加了几分邪魅,他内心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了?他的阿因,绝对没有这么心狠手辣, “阿因?” 谁知阿因并不理他,反而是手中化出一把宝剑,剑指将军。“当年你师尊和我交手,招招绝杀,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劝我回头。她怜你们,惜你们。你,明白吗?” 将军一片茫然之后,忽然跪地大哭起来,连喊了三声“师尊,师尊,师尊。” 犹如当时饯别时,师尊连问他们三遍,“你等,可有决定前往?”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师尊的惋惜,是惋惜他们的性命,是惋惜那些回不去的曾经,也是惋惜眼前这个人。 招招绝杀,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尊重。苦劝,是她的情义,虽无果,也是她的遗憾。 将军向着天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捡起了剑,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阿因,他知道,他需要的是,是和阿因,在适时的时候,正大光明的战一场。 如今,他真正的明白了,师尊的惋惜,更是惋惜他们此生都再也踏不进那个至高无上的门槛了。 结果毫不意外,依旧是一招,将军已经灰飞烟灭。 不同的是,曾经一招是她面临千军万马,大杀大和,而今日,却是只为他一人而执剑。 将在某,而士在勇。 将军第二身死后,几乎所有的小鬼都慌了,张皇失措的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好运,一个可以保命的好运,可是阿因哪里有肯让他们如愿?他们手里的兵器,那一样落下的伤痕不在她身上? 九幽地火在黑夜中绽放,如冬夜的阳光,阴冷无比。 最后,只剩下那老者一人还站着,他没有慌,也没有怕,更没有想过要逃,像在等待自己的宿命一般静静地等着。 “命运使然,我们还是会死在你手里。” 阿因冷笑一声,“你们可以有选择,但是你们却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一条路,以为杀了我,你们破损的道心就可以圆满吗?以为身处冥界,还能冲出桎梏,主宰一方天下吗?” 老者不语,又见阿因摇摇头,“你们以为冥王当真丝毫不知吗?你们身前修为如何高深,到了冥界,都会成为你们的催命符,不然,你们以为为何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未听说过冥王更迭?始终就是那一人?” 这一语让老者惊呆在原地,木讷的看向天空,沉思了许久后,才露出了一抹很难看的笑,他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成为别人棋盘中一颗可有可无的的棋子。 “也罢,也罢,我想杀你,反被你杀,也是应当。” “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送回冥界,在地狱里好好的替我师傅赎罪。让你灰飞烟灭,太便宜你了,我不会让你在冥冥之中还去污了我师傅的清静。” 阿因的话彻底的击垮了老者,她竟是连魂飞魄散都觉得他多余?只因浮生塔主也是如此吗? 鬼塔倏的一下闪过幽光,就见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阿因收起鬼塔,将眼前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暮云涛困成了粽子交给了许落。 “我已经废掉他的修为,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废人,交给你了,不过,这个人身上的因果关系太深,怎么处置你来做主。” 阿因知道,许落身怀青龙之力,暮云涛应该是逃不掉了。她不是不能直接杀掉这个人,而是她杀不掉,因为暮云涛的因果,不是帝心。 “阿因……”许落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阿因打断了。 “时间不多了,小郎君,好好珍惜。” 第一章 梦中自己于梦中 这里是一个山谷,群山绵延,红色雾气缭绕,隐约着,还能听见流水的声音,仔细一看,却是地上鲜血流动成河,尸骸遍野,就连阿因脚下,踩着的都是森森白骨,体积之庞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躯骨。 四周一片狼藉,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山体也是四分五裂,各种兵器随处可见,像个战场,更像个修罗地狱。 惨不忍睹。 阿因从来没见过这种惨烈的状况,触目惊心。朦胧中,好似听到有人的声音。 “长歌,快走,快走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一直在阿因的脑海中响起,越来越清晰。快走,快走…… 寻声望去,远处天空上有无数的金甲战士,为首三个,一人身着青色盔甲,手上握着一把长枪,青色的战靴下,赫然是一头无比庞大的青龙头颅,两根胡须轻轻摇晃,一双眼睛像有房子那么大,身躯蜿蜒,看不清楚轮廓,青色鳞片泛着幽幽的光芒。 旁边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盔甲胸前是一个轮廓清晰的白虎头像,栩栩如生。旁边站立着一头比之青龙体积算娇小的白虎,额头上的“王”字呈现微微的金色,神色不明的看着前方。 另一个身上灰色的盔甲比其余人都要大,肩头那里延伸出来,挡住了大半个身躯,只见肩上延伸出来的盔甲上,有一个小小的玄武,长长的尾巴缠绕在这人的手臂上,小小的脑袋,瞧不清楚模样,玄武和这人已经融为了一体。 最后一人着火红的衣袍,长长的披风在身体飞舞,就这样独立站着,远瞧着,气势上都要比其他三人弱上许多。 阿因看向身后,那里有七个穿着白袍子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竟是连风都吹不动丝毫。 四周天空上,数不清有多少人,围成了一个圈,中央只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隐隐看见有鲜血顺着指甲流出,滴落在地上的裙摆上,紫色长裙飘逸,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裙纱随风飞起。尽管很是狼狈,可她依旧倔强的抬头看着眼前。 那里是个被猩红的鲜血染尽了白袍少年,单薄的身躯立于半空,只见一刹那间,上方的空间顿时扭曲,一股强悍的威压从天而降,阿因还没看清什么,就见那白袍少年已经从天而落,在落日的余晖里,像个凋败的花,盛放出生命最后的美丽。 “你知道,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要你活着,” 阿因心里突然痛了起来,痛的窒息。我要你活着…… “我活着,我还活着,可你呢?你呢?” 阿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就是忍不住。 远远的,就看到那紫色衣衫的女子上前接住了少年,阿因想要跑近一点,看一看他们的容貌,听一听他们声音。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是怎么都跑不近他们。 “啊……” 只听到女子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梦境破碎。 …… “姑娘,醒了吗?”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将阿因从梦境中带回,醒来才发现,又是一个破碎的梦境,自一年前生过一场大病之后,这个该死的梦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甚至都让阿因产生了一种幻觉,分不清是自己在做着梦,还是梦着自己。 长歌?长歌? “姑娘,醒了吗?” 又一声姑娘,阿因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像在极致的气球一般的脑海,实在是难受的紧,“进来吧!” 话闭,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脸上挂着微微和蔼的笑容,阿因顺着她伸过的臂膀缓慢的坐在床边的轮椅上。 要是忽视掉她孱弱的身躯。一副绝世的好容貌,超人无比的智慧与地位,就是一个被人们仰望与羡慕的对象,都说上天在造人的时候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些,就必然要夺走一些。所以,便赐给了她这一副走两步路都会累的气喘吁吁的身体。 “祥姨,什么事?” 祥姨笑得有些尴尬,“她们,又来了。” 阿因哦了一声,原来是不请之客。 前些天抓了一个好色的变态,一个年纪轻轻,手上却沾着十多条人命的小伙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从抓捕回来到现在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的母亲和妹妹每天都会来这里演一出苦情戏,若不是清楚了她家的底细,阿因自问,怕是自己都要相信了。可今天吗?她到是相信了另一个真理,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溺爱出什么样的儿子。 晾了她们好几天了,可今天,结果也该出来了,什么事情都是应有个了断。 简单的洗漱出来,阿因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一贯的作风,果不其然,那母女两个一见阿因的身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阿因停住,祥姨看她的脸色比之刚才又冷了几分。连忙去扶那老妇人起来。这一连一个星期,天天如此,就是她见那老妇人已经不便的双腿都有一点动容,可看姑娘的脸上,是一天比一天深的冰霜。若不是两人已经相处了好几年,了解不浅,这个小姑娘必然是地狱里吃人肉饮人血的恶魔投胎而来。 呼吸间,老妇人的哭声已经在房子里带着回音悠扬的响了起来。 “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呀。” 阿因冷笑,也不晓得无辜两个字她是怎么说的出口的?那些流着泪伤心欲绝的求她母子两个网开一面的女子,老人,仿佛还在眼前哭泣,她怎么好意思会说出无辜两字? “真不知道您对无辜两字的定义是什么?”这是阿因第一次对她们说话。 “我儿子没罪,那些不过都是长在钱眼里的东西,是她们自愿出卖自己的身体,都是钱货两清的交易,凭什么要判我儿子的罪?” 阿因实在无法忍耐,现在她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与她多言,忍了这六七天,偏偏今天多嘴的讨厌。 她这一开口,到像是给那老妇人打开了堤坝,到让她滔滔不绝了。 连哭带吼了许久,直到门铃声响起,才停住片刻,进来的是一个体格瘦小,穿着制服的男子,“姑娘,这是你要的文件。” 第二章 自作自受皆是孽 “给她们吧,” 阿因也不看,直接让猴子递给了这对母女。 老妇人一把抢过文件,打开一看,差点晕死过去,双手一下拿不稳,文件掉落,老妇人也跟着瘫坐的地上,旁边女子急忙爬过去扶着才不至于让她倒在地上,斜眼一撇,上面赫然写着“死刑”两个。 阿因注意到这女子的脸上不可掩饰的闪过一抹兴奋的神情,虽是一闪而过,但也确确实实的出现过。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现在的她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憔悴了,瘦瘦弱弱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有多少肉,脸上两颊凹陷下去,颧骨突出,虽化了很浓的脂粉遮挡,但是依然能看出眼睛里的死气。 “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呀,妈?” 女子说完伸手见过文件,装模作样的表现出很吃惊的表情,一只手捂着小嘴,“死刑?”似乎惊恐极了,两只手不停的摇着老妇人,“妈,你可要振作一点呀,想想办法,哥哥怎么办?他要是出了事情,我们可怎么办呀?” 说完又转身爬到阿因身前,俯身向下,哭着恳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死刑一下,我妈妈可怎么办呀?” 声泪俱下的表演,让阿因都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你哥哥,是冤枉的吗?” 女子闻言怔怔的看着这个相貌惊为天人,也娇弱无比的姑娘,一席白色长裙着身,露出两只白皙瘦小的胳膊,黑紫相间的长发披至腰间,尤其是那一双泛着淡紫色光芒的明眸,如银针一般刺在自己心上,那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感受笼罩着自己。 她知道,姑娘是知道了她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自己曾见过一面,还自以为是伸出援助之手的弱小女子,居然是刑警大队的那个特殊存在,也没想过再见面时,一个高高在上的俯视,一个低到尘埃的卑微…… 姑娘看这女子逐渐埋下去的头,眼神更寒了几分,“你们回去吧,现在还有时间回去准备后事。” 这个曾经在马路上以为她是残疾人而轻轻的推着她走过红绿灯的善心小女孩,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告诉她,所谓敬仰,所谓卑微,不过都是自己挣的,你一直在尘埃里不抬头,不挣扎,怎么让自己得到尊重? 老妇人听到阿因的话,发疯一样的冲过来,对着这女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头发被扯的凌乱,甚至都能看到她手上抓着这女子的发丝,“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蛊惑我家默儿,他怎么会做这些事?都是你害的,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一边哭一遍打,一个耳光下去,女子的嘴角已经有淡淡血迹。 在她看来,都是这个狐狸精的错,是她忽悠自己,说要干净的女子,才能做她的儿媳妇,才能进她们家门,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老妇人自问,要不是因为她的蛊惑,她儿子绝对不会出事。 她也想不清楚,那些女子事后都是给了很多钱的,为什么还要去寻死?还要拉他儿子一起? 此时此刻,老妇人还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可是阿因对她们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知道老妇人不会善罢甘休,也能体谅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痛心,可她,天生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夫人,如果你不想让你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丢尽的话,还是早走一些的好,毕竟现在,你还是董事长的妻,儿子也还是他的儿子,凡事,终有一个度。” 老妇人闻言怔住,一声也再哭不出来,阿因的弦外之音,她如何不知?造孽啊,都是她造的孽啊。 而那女子,听阿因的话,却是眼眶一缩,射出两道精光。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细微的动作也被阿因给察觉到了,不过也是轻叹一声,她的一切的一切行为,皆是违背了初心。 不过多久,几名警察就带走了她们,随之而来的是许落忧心忡忡的问候,“我刚处理完手中的事就着急赶回来了,她们两个有没有伤到你?” 见来人,阿因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她生来那么久,对着别人不过都是温和的笑容但透着疏远,唯独对他,阿因的心是真心实意的,毫无防备的打开,若说她身上应有的青春气息,就只是在许落这里才见到些许。 “她们两个妇人,如何伤到我?” 许落咧嘴一笑,像个孩子,“这一忙又忙了半月不见你,” “都处理完了?” “嗯,只是柳默始终都只承认他只打死了两个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其它都说他不知情。而且,这次涉及到的各界人士大大小小好几十人,也算是有史以来一桩大案了。” 几十人?阿因不免一阵唏嘘,柳默家是上市公司,家产殷实而他又是家中独子,这也让他从小就被过度宠溺坏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都被她们母子以手段给遮掩过去了。 柳默不承认也不奇怪,想来是他以为两条人命不过都是贱命,于他不足为虑。 “他不承认不奇怪,因为这些事他的确是不知情者。” 许落脸上的笑容敛了去,也不说话。只听阿因道;“那些被柳默祸害的女子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生活轨迹并没有交集,工作性质也不同,家庭背景也没有联系,可你知道柳默是怎么在这么大的城市里去找到她们的吗?以她们作为目标呢?” 许落沉默一阵,沉声道: “是柳灵,这些女子都是柳灵有意无意的带着柳默去认识的。” 阿因点头,“柳灵与柳默的关系你知道了吗?” 许落抓到柳默那么久,有些秘闻多少还是知道一下,柳灵与柳默是不同父也不同母得假兄妹,这一点柳默早就知道,才会在柳灵奶奶的丧事之时见到长的水灵灵的柳灵就色欲熏心,可怜了柳灵,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 说也不敢说,甚至还受了感染差点死掉。后来,她的亲生妈妈去世了才被父亲接到城里,这一下柳默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第九十三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另一边,冥界,地狱之门外,神荼郁垒两人都快被气的吐血了,他们面前是黄泉里的判官,此刻正玩着他的判官笔,在这里已经僵持了好久,说是要和他们两好好道一道是非。 冥界里逃出来很多的小鬼,问问他们是怎么看门的, 一句看门的差点把神荼郁垒两人气死,他们的任务就是管理人间游荡的小鬼,不让他们破坏掉人间的阴阳平和,可是这两年里,冥界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发生动乱,这下好了,他们自己管自己家里,逃出来的一律不管。 还怪是自己没有看好让他们逃出来? 看着面前这人,颇有些无赖,可是打又打不过,上次巨门星君回天庭后,只留下一句让他们敬职敬责就好。就在也没回来了。 这下天庭还没找她们的责任,他们倒是来人先来兴师问罪了? 要不是职业道德在,郁垒都想说一句,“忒不要脸了。” “两位想好了怎么交代了吗?我好回去跟冥王复命去呢?” 饶是神荼这样稳重的人,都佩服神判的厚脸皮了。 他没说话,郁垒到先开口了,“你们自己家里管不好,让这些家伙逃出来,还在这里责怪我们?” “郁垒星君这话我可不爱听,在我们自己家里怎么乱都是我们自己的家务事,可是你们既然负责人间这块地方,就应该敬职敬责才对,我们又不负责外围,怎么能说我们没有管好呢?” 郁垒气结,正忍不住想要骂街,神荼说话了,“神判大人说的是,现在人间有多少小鬼在作乱冥王应当知道,如果再僵持下去,人间阴阳失平,到时天下大乱,可不止是我们师兄弟二人的责任。” 神判正准备说话,忽然见空间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冥界出事了,他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却又听神荼说:“你在此无事找事,无非是为了她而拖住我们?拖住我们兄弟两简单,可是天上那些大家伙,你们拖的住吗?” 听这话,神判立刻沉下了脸,语气森冷道“冥界向来立身六界之外,从不过问人间之事,倒是你们仙界,一向喜欢多管闲事,胡乱生事的,怕是你们吧。” 神荼正欲说话又听他道:“两位快去吧,别上面追问下来,又把责任栽在我们身上,我们身娇体弱的,可背不动什么祸乱天下苍生的大罪,” 只见神判一边走,一边转着他的判官笔,一只手负立在身后,全然不管他们两个此时脸上的神情有多难看? 待神判不见了人影,郁垒才狠狠的“呸”了一声,“这帮冥界的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了,不仅公然和仙界叫板,现在更是明着帮着那魔头。” 神荼也只是深深地看着神判的背影,冥界,这个地方,神秘的很。 “走吧,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 而另一边,大家都还等着老者的解释,“这是因落的元神之力,尽管很淡,但是我不会认错,”当初因落修炼魔功,他门下的弟子陆陆续续被抓近一半,整个修仙门派,提到她谁不是咬牙切齿?他,自然记得。 听闻老者的话,将军不语,他自然也是听过这个人的大名的,不同帝心的强大,而是她的狠毒,她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可是,传言她已经烟消云散了呀?而且在魔界的宫殿都被一洗而空,传闻,丢失了很多的宝贝,尤其是修炼秘籍,那可是人人都想要的宝贝。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懵了,怎么眼前这个人,是帝心,也是因落? “两个大魔头,难保她们不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是啊,要她是因落,那帝心还活着也不足为怪,毕竟那个魔头所修炼之魔功,神秘莫测。” 这些人的话让老者微微摇摇头,“不会,当初就是浮生塔中弟子诛杀的因落,而主谋之一,就是帝心。” 什么?这个情况,他们是不知道的,阿因也是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仿佛听他们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可是,还是有人会想象力极其丰富,“那不就更好解释了吗?说不动定那时候,她就已经包藏祸心,暗中和因落密谋什么诡计,” 老者还是不语,当时的因落,是的确死了的,尸体都没有,的的确确灰飞烟灭了,因为当年,他们门下的弟子,也参与其中。 而且,当年,帝心还杀了因落的丈夫,直接让因落心神大乱,走火入魔,才得以诛灭她,两人,又怎么可能沆瀣一气? 可是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个女子身上,既有帝心的元神,又有因落的元神? 正在他想不通的时候,将军却是沉着脸,看着身后天空上两个快速移动的光点。 “我们要尽快解决了,他们来了。” 光头更是直接骂了一声:“妈的,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赶的跟要饭似的,” 说着就直接越过了老者和将军,右手握着大锤直接走到了阿因身前,“让爷爷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着就向着阿因面门,重重的砸了下去,阿因没躲,反而表情毫无波澜的抬头看着光头。 这一击,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效果,众人不见阿因变成飞灰,而是见光头被一道紫色光芒给击飞,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 而阿因,只见她的身体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头发越变越长,眉心那里有一团光芒在越来越强盛,老者见状,急忙一剑挥过,直刺阿因眉心。 阿因身形极快,却也只来得及微微偏了下头倒地上滚了好几圈,剑锋划过她的秀脸,划破了一道口子。 将军知道,他们只能在神荼郁垒两人赶来之前,解决掉阿因,不然他们谁都走不了。 可是阿因那里又是他们能轻易解决掉的? 一轮攻击下来,阿因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且感觉越发的强悍。 只见她此刻左手在身前握着将军的剑,右手则抵挡着光头的大锤,身处能量风暴中心,头发在快速的生长,紫色光芒越来越强盛。身后突然一根木棍狠狠的打在肩上,阿因一下就摔了出去。 重重的出了口气,“还差一点。” 身形还没稳定,老者以身化剑已经从天而降,阿因手掌用力一撑,身体从半空翻滚一圈,到在地上。 “还差一点。” 众人见眉心的彼岸花已经快要成型,都顾不得留手,出手就是杀招。 一根铁鞭从远处挥来,把阿因得身体抛向了半空,老者的残剑顺势而下,化作一道光影,从阿因的身体穿过,只听到她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声“啊……” 身体缓缓落下,身上紫色光芒顿时熄灭,在大家都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忽然一身空悠悠的轻叹声响起,“从始至终,我只是想要活着。” 阿因的身体还未落地,紫色光芒竟重新绽放,光芒万丈,承载着她的身体飞上了空中。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 而,这一瞬间,神荼郁垒两人,也终于是赶到了 第九十章 各路小鬼齐相聚 只要她出现,就是好事,他没有跟着阿因,而是在暗处,化出一道符纸,烧掉了。此刻的他,眼神狠厉,露出很阴森的笑容,现在,他终于是可以去跟老板汇报了。 之前他就察觉到暮云涛病房外的那些小家伙撤走,想着看一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鬼把戏,一并解决了好一起讨个大功,可是到现在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 不管了,反正他们在与不在,对他又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他忽略了,许落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许落,他的身影,在许落眼中,无所遁形。 “起来了,有事情做了。” 听着许落带着些欢快的语气,吴博鑫立马从座椅上坐了起来,盯着前方,那里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 “有情况了?” 许落也不看他,只盯着前面,微笑着说,“是,人已经进去了。” 吴博鑫不答,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可是又听许落说,“我和暮云涛打过交道,他既然有行动,就一定是大事。你先去找人来,我在这里盯着,” 吴博鑫也不废话,出了车门就悄悄地离开了。 暮云涛的房间里,『垧』的到来,让他异常的兴奋,“任务完成了?” “是,现在估计已经动上手了。” 暮云涛阴翳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歪了歪脖子,都听到骨骼“咯咯”的响,“走,可别让他们先吞了独食。” 两人隐了身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许落面前走过。 许落奸诈一笑,就是等你动。 跟着他们穿过了熙攘的街道,健步如飞,越走越偏,天空也越来越暗,越走,许落越是心惊。 而阿因那边,四周黑影密布,竟是凭空出现了无数的恶鬼, “好大的阵仗,” 这些家伙,可不像是之前那些。 他们身上的戾气,让阿因都心惊肉跳,不是在战场上经历了数不清的生死,手上没有无数的人命,是不会有这么深的戾气的。 自从他们出现,阿因的眉心就皱成了一团。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垧』执行的任务,竟然是去搜罗这些家伙来对付她? 现在灵力尽失,怕是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时间,如何能拖的了? 她不说话,周围的这些家伙也不说,阿因都能深切的体会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滔天的恨意,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可是,自古以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仇人见面,反派哪里会有不说话的时候? “果然是你。”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带着半截头盔的家伙,因为另外半截已经被人一刀给劈开的。 而那个人,就是此刻坐在轮椅上的阿因。 他身死的时候,阿因还是个闻名天下的大魔头,而自己,在她手里,只是一招,一招就被震碎了心脉,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听闻她已经魂飞魄散,心里还有一阵唏嘘,没能报仇,后来冥界大乱,地狱里很多的小鬼都乘机溜了出去,他也一样,不是他想贪恋人间,而是因为他受不了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层层钻心。 整个冥界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听听说过谁被罚到第十八层过。 只因他身前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常年厮杀,身上人命太多,在冥界,才不得善了。 可是曾经也是因为如此,让他莫名的领悟了“杀”之境界,从而踏入修道的门槛,更是因为这日积月累的杀气,让他的修道进步的非常神速,更有幸拜的战神九天玄女的门下。 正当他以为自己平步青云之时,大战爆发了,曾经被龟缩在极北之地的魔界兴起,一时间整个天下民不聊生,各个修仙门派更是生灵涂炭,天下间的怨气达了前所未有的状态,怨灵作祟,人间几乎都变成了一个炼狱。 而天庭的职责就是除魔卫道,护卫天下苍生。他作为天界战将,更是应该冲锋在前,扞卫天庭的威严。 可是,他记得,自己出征之前,师尊曾到过一次,为他们饯别,他还记得,师尊那时的神情,没有多语,只是反复的问了他们三次,“你等,可有确定前往?” 他们当时不明白,这种事情本就该是义无反顾,为何师尊会如此犹豫? 后来,他想,他知道了。 这个魔头,太强了。 后来,他听闻魔头被魂飞魄散了,他还好一阵唏嘘,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个小鬼来告诉自己,她还活着,没人能知道他那时候震惊到什么程度。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师尊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被誉为战神的冠衔,一定是战无不胜的,难道连她都没能杀掉这个魔头吗?他不相信。 可是在看到了小鬼给他的东西后,他不得不信了,眉心处那个鲜红的彼岸花影,不是她,又能是谁? 神界的大能者都出手了,她居然还是活了下来。 在此,也不得不感叹,命运这东西,真的捉摸不透,似乎天意也是如此,专挑软柿子捏,你越是软弱,它就是要捉弄你。 你越是拼命,越是坚强,它又越是会成全你。此刻他看着阿因,已经不明白了,命运这东西,倒底是天意掌握,还是人力可改? 原来佛说“普度众生,” 可又说“佛渡有缘人,” 想来,阿因,就是那个有缘人吧。 之前在冥界,就有传言说,帝心还活着,他们没人信,直到看到了本人,他们才不得不信。 虽然传说中她现在是最弱的时候,可是此刻,依旧没人抢先第一个动手。他们全都是帝心手下的亡魂,见识过她的很辣,知道她的心性,更加不确定的是,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境界,或者是,能有多弱。 今天他们聚在一起,无非就是心中有口气不甘,曾经各自心中的抱负都还没有实现,还没有到修炼的最高境界,还没有出去看看宇宙之外。 如果有机会能报仇,谁能拒绝? 此刻,他们能感应到阿因的元神极其的微弱,有的家伙心中已经升起了一团火,那股曾经的恐惧渐渐被仇恨填满。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撕成碎片。 可是前面的修为高深的家伙都没有动,他们这种境界,自然知道,修为到一定的高度,是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威压不会外露,看起来,就跟凡人一般。 他们不太确定,此时的帝心,是不是在伪装? 第九十一章 沉睡灵魂渐苏醒 阿因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瞬间明白了 这些可能都是她曾经的仇家,她手下的亡魂吧,越想越觉得暮云涛,真是好本事啊。 要说是一般的鬼怪,无非就是冲着想吞了她的元神去,可是,仇家见面,只有杀戮,才能解决。 这下,阿因心里更加的绝望了,直接跌到了谷底。 “是我。” 尽管心里很丧气,但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语气了也听不出喜怒哀惧。 “没想到你的命,是真的硬,魂飞魄散都要不了你的命。”说话的是另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把残剑。 “我说过,我的命,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生死,别人,不能拿,也拿不走。” 这话可谓是极其狂傲了,曾经的帝心,的确有这样狂傲的资本,可是现在,“哼,大言不惭,我瞧你现在也不过是仅剩一缕残魂,苟延残喘而已。”阿因抬头,看向说话的光头,僧衣破烂,肩上扛着一柄重锤,锤身上波纹紊乱,透着淡淡的能量光波。还依稀能看见暗红的血迹。 阿因淡淡一笑:“不相信吗?” 此话一出,现成瞬间变的很寂静,大家都知道她以前是怎样的凶悍的,没人敢说不相信。也没热门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本事才在这样的围杀中活了下来,更加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可比不得仙界神界的那些大佬。 见他们都不说话,阿因声音淡淡响起:“我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而来,你们也知道,只是,你们是如何而来的,你们知道吗?” 众人只静静的看着她,不语,阿因又道:“我知道,我还知道骗你们来那人此刻应该躲在某个暗处,只等我们相斗,他好渔翁得利,我的元神,你们的元神,可都是大好的补品。” 暮云涛虽然人还没赶到,但是在半路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大骂了一声“那个王八蛋?” 阿因刚说完,周围这一堆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彼此严重的疑惑和警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谁都知道。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无非就是想杀了我报仇雪恨,可要是因为报仇而让自己再无轮回的可能……真不划算。” 阿因说着还感叹了一声,很惋惜的模样。 那位将军是这一众当中地位和修为都最高的一个,见识也是如此,此刻见阿因这番作为,很明显是挑拨离间,只由此,也证明了她现在,可能是真的很弱。 “你何须多此一举?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而来,不管暗中那人是何目的,又与我等有何关系?” 阿因冷哼一声,“是吗,你们偷偷摸摸的逃出冥界,在人间四处逃亡,敢说自己为真君子?身死之人,明知人间容不得,还一直停留,你们心里就没有存过侥幸?吞了多少同类耽误元神,你们自己,数的清吗?”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的小鬼脸色变得铁青,他们根本受不了人世间的正阳之气,不吞噬别人的元神,增强自身,怕是坚持不到现在。 可是被人这样赤裸裸的揭开,他们当然也不是很乐意的。 “你此番作为,不过是为了掩饰你自己此刻的虚弱,帝心,没想到怎么叱咤天下的魔界尊者,竟然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这下阿因不说话了,她曾经是什么身份又如何?现在多么掉身份又怎样? “你是在拖延时间是吧?等救兵吗?这个世界,谁会来救你?你能指望君释死而复生来救你吗?” 这个胖老头的话让阿因的大脑瞬间颤抖了一下,眼中淡淡紫色一闪而过, 没错,她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可是这些家伙竟是一丝机会都不给她。 只见那大和尚身后飞出一把弯月飞刀,在飞向阿因的途中越变越大,径直朝阿因脖子飞去。速度之快,只能在空中看到一到残影,下一瞬,就见一直在阿因身后的那个人类倒在了阿因原来的地方。 竟是阿耀见状,一把推开了阿因,弯刀划过阿耀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刀毙命。 阿因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虽然没有多大把握可以避开,但是至少不会死的这么随意,不可思议的是,阿耀居然会救她?甚至丢了性命。 看着阿耀的尸体,阿因缓缓闭上了眼睛,内心泛起一丝不忍。可是,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阿因。 “你竟然在活人身上下禁制?操控他为你卖命?你如何对得起浮生塔主对你的栽培?” 见那仙风道骨的老者吃惊的表情,扛着大锤的光头阴桀一笑,“老道士,你忘了她生来就是魔吗?魔性不除,死性难改。” 话音刚落,忽见阿因猛的抬头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像寒霜,刺进他的骨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寒意。 有一瞬间,他害怕了,于是,趁着阿因还没什么动作,就大喝一声:“还不动手?你们是开叙旧的吗?” 率先冲在了前面,脚掌一剁,身体已飞上半空,抡圆了锤子就狠狠地砸向了阿因。 身无半分灵力的阿因只能翻身从轮椅上翻滚下来。躲开了攻击,可也被这个劲风给扫过身体,滚去了很远。 心口气血翻涌,“唔”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再回头看时,轮椅已经报废,碎了一地的木屑,有的还飞到了阿耀的尸体上。 众人见状,纷纷都明白了阿因现在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杀她易如反掌。 光头第一个动了手,看阿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转头就大声吆喝,“还不动手,等着喝茶吗?” 说完又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加入。 这一番攻击,阿因根本招架不住。其余人还没赶到,阿因就被光头一锤给抡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都能感觉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如果不是她非常人的身体,只怕都死上几回了。 可是,这样的伤害刺激,也让她眉心的那个深红色的彼岸花影,一闪一闪的,光芒越来越盛。 她身体里那个沉睡的灵魂,终于是要醒了。 第三章 错出有因也是错 许落皱眉,那如今柳灵这般作为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柳灵才是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借用柳默的好色嫁祸给他来达到报仇的目的?”那柳灵的演技就太好了,把他完全骗了去。 阿因淡淡一笑,却微微摇头,“柳灵是要报仇,可要做的这样毫无破绽,她还做不到。柳默的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这些人啊,太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 这许落就想不明白了,不是柳灵,柳默又在忙着处处留情,没有作案时间,那会是谁呢? “之前,我在苏欣的家里,见到一个东西,一会,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去见见那一直在幕后的,凶手。” 许落也不犹豫,“好。” 他回答的很干脆,阿因一时间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反应,许落对她,过于的信任了。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 这个霓虹灯遍布,车水马龙的时代,静静的欣赏方才不会辜负这等美景,在这赏心悦目的时刻去做不合时宜的事情,当真是一件煞风景的事,阿因心里,是这样觉得的。 来到一个完全提不上风景二字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在郊区以外的地方了,和他们居住的地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路走进来,除了亮着的路灯,基本是黑着窗户的,头顶不是炫彩多姿的灯光,而是凉着衣服的竹竿或电线。脚下不是干净平坦的石砖路,而是湿漉漉,油腻腻的水泥路,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 来到最角落的一栋居民楼前。楼上亮着的窗户显得格外的显眼。 这个窗户让她想起了那个穿着睡衣,头发散乱,躺在血泊中,眼睛瞪的很大的女子,苏欣,一个很无辜的女孩。一个差不多一样的窗户。 “到了,就是这里了。”阿因敛去了自己与许落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门前,正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大仇终于得报,谢谢你。” 这个声音许落不陌生,恰是柳灵的声音。正处惊讶中,却又听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何必要说谢谢,那也是我的仇人。” 看到许落惊讶的表情,阿因心里无奈的一笑,还有更震惊的呢,这时,又听屋里声音响起,“现在你准备做什么?”不是柳灵的。 “以前柳默他们告诉我说我并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是我妈妈不知廉耻犯的一个错误,那时候,爸爸从来不管我,我信了。今天我才知道,柳默才是一个野种,而我的亲生爸爸,只不过因为我是女儿所以像麻布一样把我丢掉,柳默母子已经进了监狱,可柳氏集团,我要让他不复存在。” 阿因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柳灵原本的善心已经被她内心的仇恨给覆盖了,她用尽了自己平生所有的智慧,只是为了这腔仇恨,人为了报仇无可厚非,可偏生要用这最下等的方法,将自己也给搭进去。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阵,又才听柳灵说,“你呢?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一个人间不容,地狱不收的孤魂野鬼,又能做什么?” 回头看了眼许落,震惊到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因,在他震惊之余,又听屋内声音响起,“以后你就住这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阿因一时间不知怎么与许落解释,大手一挥,便从容的进去了。“她若在这里待的久了,便只能是魂飞魄散。” 许落被阿因的声音拉回了心神,才跟着阿因,看见了他生平见到的第一个,鬼。 与人相差无几,不过是身体虚幻一些,这,貌似与想象中的龇牙咧嘴,丑陋不堪的形象,差距甚远。 见到阿因的一瞬间,屋内两人仿佛被定格住了,柳灵对面那女子眼神一寒,这两个人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必定用了一些非常人的手段,之前她就感应到一瞬心悸的感觉,只是没怎么在意,可现在,那可怕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还感觉到这整个屋子都被一张恐怖的网锁住,她一旦碰上,立刻就会烟消云散。 时间静止了许久柳灵才认出了这两个不速之客。“两位深更半夜的擅闯民宅,就算你们是警察也没有这个权利吧。” 阿因冷声道,“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的后果吗?” 柳灵一愣,却听身后那女子的声音响起,“我不后悔。” 她知道阿因是对她说的话,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可她必须要这么做,不然就算轮回转世,她也不甘心喝下那孟婆汤。 她回答的太干脆,让阿因不免有些伤感,“因果轮回,你的执念,又让太多的人种下了因,将来她们的苦果又是谁来承受?” 那女子作为一个魂灵,虽说无法触碰这世间的东西,但却能摄人心魂,将柳默的魂魄摄去便可。但她们这仇恨却报的不是那么单纯。何苦要用如此血腥的方法呢? 女子却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中尽是凄凉。“自古因果,何时能断的干净?如果我将他杀了,也只不过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人而已,他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会受到世人的唾骂,他的罪行,就不会公白于天下。” 女子的声音一下变的很尖锐,她的恨意太浓。但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将多少人牵扯进这汪血池。 旁边的柳灵见状,站的更挨近了那女子一些,好似给她一些无力的依靠。尽管,她碰不到她。 “所以你就利用他的好色,将一个一个花一样的女孩子送到他面前,在将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送进地狱,来达到你复仇的目的,你这是丧心病狂。柳灵,警察奈何不了她,你觉得拿你也毫无办法是吗?” 女子见状,一个箭步站在柳灵身前,“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完成,与她无关。” 女子刚说完,柳灵就接道:“和你一样,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我又何尝不能抛弃这个世界?” 阿因沉声道,“我竟没看出来,你能有那么强的绝心,可这绝心,你却用错了地方。” “那是你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从魔鬼的手中活过来的,”这一声,柳灵几乎用吼出来的, “你知道吗,柳默他就是个畜牲,仗着我爸爸的疼爱,毫无节制的挥霍着那不属于他的一切,做着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些人,拿着法律的戒尺却怎么都打不到他的身上。难道我们还不该为自己报仇吗?” 第四章 阴差阳错聚因缘 柳灵的话,让许久不发言的许落有些忍不住了,那些灵异鬼魂之事他过问不了,可柳灵这个活生生的人……“法律这条戒尺,谁也饶不了,柳默的现在就是最好的说明。” 柳灵却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些血案,你,你们现在也许都不知道柳默这么一个人渣的存在吧?” 许落沉默,这是事实,柳默母子用手里的钞票封锁了所有的通道,她们是状告无门,甚至有的去找柳灵的爸爸,却人也见不到就被活活打死,想来被柳默打死的一老一少应就是这个不甘心入黄泉的女子及父亲吧。 “你们的初衷是为报仇,可是却太过狠毒,你知道,就算入了地狱,你也只能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酷刑,不得转世?” “一人做事一人当,柳灵……”她回答的很决绝。 “错的事情,就是错了,尽管事出有因,可终究是错的,有的错误,能去弥补,可有的错,哪怕是用尽一生,也于事无补。” 阿因并不是不知道女子对柳灵的求情,可她不能理会,柳灵的手上虽没有直接参与,可这么多条人命是决不能姑息。没有人可以用无辜来当做刽子手的刀。 柳灵看着阿因冷若冰霜的脸,自嘲的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嘲笑这个世道,嘲笑她的命运,发泄她的不甘心,她还没有让柳氏集团覆灭。 突然,柳灵声嘶力竭的吼起来:“不,你们带不走我,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带走我。” 许落沉声道:“柳灵,你以为我们真的没有证据吗?你和这些女子的交往就是最好的证据,你已经是个嫌疑犯了。还有,你和柳默……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柳灵顿住,蹲下身哭泣起来,委屈道:“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没有让柳士声身败名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柳士声,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柳灵的亲生父亲。 许落疑惑,“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 谁知,柳灵确实抬起头来,满含泪水的眼睛里全是绝望,”亲生父亲?他就是个人渣,天底下有那个爸爸会明知道自己女儿被作践,还睁只眼闭只眼的?从我出生起,他就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奶奶临终前要求他一定不能丢弃我,他可能都会让我自生自灭吧。”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也好过回到这个肮脏的家。 可是许落和阿因都不解,难道说柳士声在不知道儿子并非亲生的情况下,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女儿有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情,他依旧不管? 下一秒又听柳灵道来:想到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以为见到了亲生父亲,自己就有了靠山,她自以为是以为柳默不敢在爸爸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可她没有想到。 自己的爸爸,居然能区别对待两个儿女到如此地步?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柳默结交新贵的垫脚石, 柳默每每出去都一定会带上自己,爸爸是知道的,他们聚会都是一群富家公子哥儿,他也是知道的, 他还知道的是,柳灵于柳默这些朋友中,就是一个玩物,一个随意玩弄的玩物。 可是他不管,他却还让她与那些变态多多交往,为他们家争取些利益。她如何能不恨? “瞧瞧,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吗?” 说着她站起身来,脱掉了衣裳,里面只穿了件小背心。许落见状急忙转过身去,不知道柳灵要做什么。 可是下一秒就停那魂灵女子的惊呼声,许落回头一看,柳灵瘦弱的身体上,全是鞭痕,一道一道,触目惊心,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是新印。 “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就是那些被包裹在光环里的畜生。” 闭上眼睛,似乎都能看到那一张张脸,拿着皮鞭,拿着手机,闪光灯还在晃着她的脸。 阿因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你放心,你没有做到的我会帮你。” 柳灵沉默了好一阵,那些女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是自己把她们送进来地狱,这些债,很重。 “虽然不知道我的结果会怎样,但是,我也不后悔,” 那女子看着带着手铐的柳灵从眼前慢慢消失,若是有泪怕也要流下两行,“我们都是受害者却还是将自己给绕了进去。天道轮回何时绕的过谁?” “说说吧,是谁帮了你?” 女子被阿因的话惊到,一脸震惊的看着阿因,“你说什么?你究竟是谁?”她没想到她会看出这另一层关系。 阿因不语,面色严峻,人死后魂灵出窍,会被冥界接引者带入冥界,没有谁能逃得过,可是她却在人间游荡那么久,凭她自己是无法做到的,必然有谁帮忙,而且,修为必定不俗。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告诉我,谁帮你躲过了接引者的搜捕。” 女子却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何处置我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她不说阿因也有所预料,不过她只知道那人帮她躲过了地狱之门,却不知实际是在害她,一个毫无修为的魂灵在人间漂泊,只有三个结果,一,在阳光下烟消云散,二,被心怀不轨之人炼化,三,被仙界执法者抓捕。样样结果都不是好的。 想来那人帮她是为了第二个结果吧。 人死只要一错过了地狱之门的开启,就再也入不了地狱,再也轮回不了。 “柳灵的罪,自有法律来裁判,而你,天上地下,自有法度处置。只是若你还想轮回的话,还是入了地狱去吧,给自己一个救赎的机会,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或许还会有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女子闻言,但惊喜也只是一闪而逝,那人帮她时就说过,一旦决定了,轮回之事,如海市蜃楼,遥望而不可及。 她眼中闪过的失落还是被阿因捕捉到了,手指一点,凭空出现一朵彼岸花,“去吧,去忘川河里将自己身上的罪责洗干净,去求一个轮回吧,记得,人这一生,谁也靠不得。” 第五章 始于那时现于此 女子伸手,接过那朵看起来真实却又不可思议的彼岸花,果真能带自己入轮回吗? 看她眼中的疑惑,阿因也不知自己心中什么滋味。“彼岸花为接引之花,它从往生路一直开到轮回之眼,地狱里最美的风景便是这一路盛开的鲜红美艳的彼岸花。” 女子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疑惑更深,“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阿因内心苦笑,看,这就是世人眼中的不可置信,想想有多久没有见到这种眼神了?十多年吧。 “如何知道何必深究,走吧。” 女子将手中的彼岸花捏的紧紧的,阳光在天边透出一些光芒,不管阿因说的真假,她愿意去试试,以前是有一个执念在,现在,是生是死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的爸爸,或许也在奈何桥边,等着她吧? 阿因一个回头,就看到那女子跪在自己面前,“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救我,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若我还有来世,定当做牛做马。” “救你也不是我善心大发,不过是你刚好对我有用,不过,如果你能告诉我是谁帮了你,就更好了。” 女子沉默半晌,轻声道:“抱歉。” 阿因看着她的身躯慢慢的消散,彼岸花飞入空中,不见踪影,她的眼神看着彼岸花飞去的远方,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那女子。 彼岸花为接引之花,它也是净化之花。 “彼岸花为七情六欲所生,花可为叶,叶可为花,自古花叶生生两不见,彼岸花盛开的地方,注定是一场恩怨纠葛的世界。” 不知何时,许落来到了阿因的身后,远方天空透出一抹鱼肚白,楼下街道也逐渐有了生气,吵吵闹闹的开始了这一天的忙碌生活。 许落抚摸着阿因的头发,紫色的比之前又多了一丝。 “许落,如果有一天,我将你全忘了,你会怪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许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只觉得心头在隐隐滴血,她会有一天将自己忘的干净吗?“不会,你忘了什么,我就给你讲什么,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故事。挺好的。” 阿因顿了顿,轻声道:“你不好奇吗?” 许落摇摇头,“不会,我相信你的。” 阿因怔住,许落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从遇到他开始,他就这么莫名的宠着她,就像她自己,不知缘由的就认识他,喜欢他,小的时候粘着他,到哪儿都跟着他。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接触这些灵异怪谈之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许落,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激情? 许落也是沉默着,近一年来,阿因的好多行为都与之前大相庭径,本来他也不甚在意,今日这事,他虽然很震惊,阿因从前也从来没跟他提过,可是他是相信阿因的,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也只学会了宠溺二字,她做什么他都是相信的,可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不再心有灵犀,她需要向他解释什么了呢? 他从来都是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破的那个干尸案吗?”这种静默的情况有些尴尬,阿因觉得,得找什么来转移一下话题,想到了那女子未告诉她的那个暗中帮助的神秘的家伙。 阿因这一提起,许落忍不住后背一凉,那个案子怎么会忘记?提起这三个字眼前就是那耸人惊骇的场面,九具尸体,全部身体枯萎,如同干尸一般。 一年前,很久没有案子的许落突然接到队长的命令,说是在郊区发现了一个女尸,死相及其怪异,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更诡异的是,现场没有任何痕迹,当时就认为那不是第一作案现场,正在排查的时候又接到一起报案,依旧是女尸,和前一个的死法一模一样。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到,就接到了九起一模一样的案子,那个案子是许落为警以来最难以忘记的案子,也是他最束手无策的案子。 而且就在案发的前一天,艳阳的天气瞬间电闪雷鸣,威力之大,让很多地方都跟着遭了秧,还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阿因也很奇怪的突然晕倒了。一个星期,那一个星期是许落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昏迷不醒的阿因,完全没有线索的案情。 后来还是阿因醒来后才破的案。那次后,他才从阿因的口中听到关于鬼怪灵魂的事,那九个女尸都是被一个死后怨念极深的小鬼的手段。也是从那次起,阿因对他的态度渐渐疏远了很多。 到现在,那个案子依然是最高的机密,没有任何人知道案件的内情。 现在阿因突然提起来,难道是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记得,可那个案子已经破了很久了。” “是,当初我们都以为已经结束了,可是,那却只是一个开始……” 许落忍不住惊呼了声:“什么?开始?”这种话他可不愿意相信,那样惨不忍睹的事情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尽管阿因也不愿意相信,可这是事实,往后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很明确的告诉阿因,那只是一个开始。 “是的,那只是一个开始。许落,今日我要同你讲的,是一个破天荒的事实,很不可思议,但是,你相信我。” “你知道,于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阿因会心一笑,理了理思绪,“当初那个案子,我从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太不可思议,凶手并不是人,魂灵又并非实物,所以他是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像今日这女子一同的魂灵,避开了冥界之人,背后都少不了他的手段,这意味着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和一个恶鬼打交道。那九个女尸都是被吸干了精血,而女子属阴,对地狱的鬼怪来说,她们是最好的补品。我想他逃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受了重伤,所以需要吸人精血来疗伤,九九归一,刚好能精气凝聚,重塑肉身。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息。 而人鬼之间,有接引者,也有守护者,地狱之门外,有两位守护神,神荼,郁垒,它们手握桃木剑,腰上绑着芦苇鞭。除了固定的两个接引者可以出来,宇宙的法则并不会允许谁来破坏掉他的平衡。” 许落注意到,阿因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中是滔天的恨意,甚至还带着点点深深的无奈。 第六章 车祸事件露端倪 见许落不说话,阿因轻声试探道,“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许落眉头紧皱着,许久才沉声说出几个字,“我们得做好准备了。” 这一说阿因心里终于放松下来,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问,你怎么会知道。而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他是许落,不是别人。 其实阿因心里是打鼓的,若许落真的问他如何得知,她,是答不上来的,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知道。 “折腾了一宿,肯定累坏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嗯。”阿因笑得很满足。其实愿望,也就这样而已。 回去的路上,原本从不堵车的街道今天是格外的堵,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前面出车祸了,本以为不过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可不多时居然看见公安部的车子。 许落才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嘱咐了阿因几句才下车去看看情况,人群的拥挤真不是看到那么简单,愣是挤了半个小时才看到车祸现场的情况。 一辆卡车,十多辆小汽车的爆炸事故,现场死的伤的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人。砍刀,钢棍遍地都是,这是一起超大的社会治安管理案件呐。这年头黑社会打群架都那么嚣张了吗? 还看到了交警大队的陈队长,一个与他们的老诸葛形同冤家的人物。 “陈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陈队长一看是许落,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丁点缓和,“小许啊,嗨,我们在道路监控中发现了车辆追尾,一路追踪到这儿,就看到几辆车围着一个车,发现情况不对,赶到这儿时,一场大爆炸,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个时候是一个早高峰,在这十字街**炸,那得伤多少人啊?眼前的担架一个接一个的抬下去,救护车在远处排成了长队。 “该死,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 这时,许落的手机响了,是阿因的,“许落,右手边第三辆救护车旁,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家伙有问题,快,别让他跑了。” 阿因的声音很着急,许落也不迟疑,迅速跑了过去,还没靠近就被一阵爆炸震到在地,抬头一看,一个瘸着腿的男子跑进了人群里。 来不及顾忌,许落强忍着眩晕紧紧的跟着他,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一辆没有车牌的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而自己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许落出去后,阿因在车里正犯困,忽然感受到一点点不同于人的气息,强撑着身体下车一看,刚好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外套,将脸完全覆盖在帽子下的男子逆着人群而去。 当阿因正通知许落的时候,那男子也似乎感受到了阿因的存在,拔腿就跑。阿因只看到那忽然爆出的一阵火光,浓烟下根本看不到许落的身影,恍惚中,就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许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还坐着老诸葛与陈队长。不好,阿因还在街上。 “不好,阿因。”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病房,老诸葛听他的口气,惊慌不已,也心头一紧,那可是他手里的大宝贝,可不要出什么差错。也跟着急匆匆的跑出了医院,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陈队长。 回到阿因的住处,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阿因,许落的心才从喉咙放到胸口。 问了问祥姨,才知道阿因是被一个陌生人送回来的,除了身体虚弱一些,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时候,许落根本都不关心是谁送阿因回来的,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许落前脚刚到,老诸葛后脚就来了,手中握着抢,还带着两个人。见情况尴尬的笑了几声,又乐呵呵的退了出去。 老诸葛老诸葛,人老心不老,做事情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咋咋呼呼,才得来老诸葛这一外号。 夜深,原本没有睡意的许落突然间被困意包裹,史无前例的疲倦,强撑了一会就没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而此时,他手腕上的钟表,分针刚好与时针重叠,在十二点的刻度。 安静得街道上,好似突然多了许多的流浪狗,在这片星星点点的天空下狂吠不止,可惜,却没有人看到这罕见的景象。 阿因的房间里,一团白光乍现,蓦然的出现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影,玄色的长袍,高高的白玉发冠束着头发,发丝拖及膝盖,奇怪的是,就这么近看着,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像个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人。 同一时刻,窗外飞进一束亮光,直飞进阿因的身体,仔细一看,居然包含着一朵朵细小却又鲜亮的红色花朵,一种被世人传以不详的,彼岸花。 “没想到,你竟还活着?”这声叹息悠长而怜惜。 “也罢,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第二天一早,阿因醒来的时候,天还在蒙蒙亮,窗台上停了几只百灵鸟,很是欢快的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谢谢你们。”阿因虽不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但是透露出的喜悦却能感受的很真切,就当是为了自己吧。 床沿上,许落还穿着病号服。睡得很沉,阿因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他吵醒。透过许落看向床尾,总觉得那里好似有什么。 可怎么看都什么也看不出来,独自一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的碎片好似又多了一块,那破碎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不见尽头的塔,看不到光芒,但就是这么一片雾茫茫的,却能很清晰的看见它的塔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变大。 从前梦境里的那个只有轮廓的人影,现在也变得清晰了些,可仍旧看不清楚。 每每见到他,心头都在隐隐作痛。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许是想着有些激动的控制不住,不知不觉的将被子拉的幅度大了,把许落给惊醒了。 “阿因,你醒了。” 阿因的思绪被拉回,才发觉被子被紧紧的握在手中, “抱歉,把你吵醒了。” 许落的神情恍惚了一阵,才洋溢着温和的笑容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谁知阿因只是微微的一点头,就自己坐了起来,拉过枕头靠着,“嗯,昨天的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没有受伤。” 阿因没有注意到许落的表情略微的失落,反而一脸认真的和他讨论起了昨日事情的经过。 “昨天,我碰到他了。” 第七章 神秘组织初现行 许落好奇的看着阿因。 “那个隐匿在人间的恶鬼。” 许落震惊,“什么?” “昨天我让你去追的那个,他身上的气息和一年前那些受害者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但要淡很多,我想,那应该是他手下的人。”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神色皆很凝重。 “真是该死,昨天没能抓住他。” 阿因握住许落紧握的拳头,轻轻唤了一声,“许落。” “我先回去,看看昨天什么情况,有没有可用的消息,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乱动乱跑,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 这个时候,事情重大,他也顾及不到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尽管阿因今日的变化于他来说伤及心底,反应平淡,语气生疏。就是一点小小的变化也在他的心上重重的砸了一锤。也许,连阿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些不同了吧。 “好。” 这一休息就躺了大半日,才见到许落回来,此时的他又换上了那一身帅气的警服。阿因打心里觉得,这一身制服简直就是为许落量身定做的,虽说他本人颜值爆表,愣生生的将这单调的衣服给提升了几多的档次。但还就是这样的许落,最是好看。 “祥姨,茶泡好了吗?看,心有灵犀吧,早早的就让祥姨给你准备着了。” 片刻功夫,祥姨就端来了一杯散发着浓郁茶香的碧螺春。 许落嘿嘿一笑,“是,谢谢祥姨。” 祥姨走后,阿因才问道,“怎么样?有情况吗?” 许落抿了一口茶才神色凝重道,“有,而且还是一个大情况,这次挖出的是一桩让人惊骇的毒品走私案。”原来,昨天那场车祸是一个黑社会贩毒分子接到命令在抓一个人,为什么抓,不知道,只听命令说,若带不回来,就就地解决。只要他说不了话。 他们也只是想悄悄的把他给解决了,可那家伙也不是个软柿子,逃命的时候,本事一套接着一套的,一个两个的还真对付不了他,这不,今天就被他带着在城里跑了几圈,才把他堵到十字街口,还没来的及做什么就突如其来一场爆炸,他们也不知道爆炸的原因。 那个被抓的人受伤最重,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不知。 阿因疑惑道,“除了这些还交代了什么?” “交代了几个吸毒的窝点,但都是小喽啰,在里面也只是负责送送货,而且送货也只是送到一个固定的地点,见不到收货人。老板什么的,根本见不到,通常都是一个电话,告诉在哪里去接货,这趟的工钱和货物一起,在固定是时间里若送不到收货地点,那么这笔钱,也没命花了。电话,也是一次性的。” 这么保密的工作?这么有组织的操作,难怪隐藏那么深。又听许落说,“这次的行动就是那个跑掉的人领导的,可惜,没抓到他。” “那个无牌的车子找到了吗?” 许落摇了摇头,“找到了,但是只找到车子,没有人。” “找到车子也是好的。” 顿了许久才听许落道,“只在郊区找到了一个燃烧着大火的车壳子,他们走之前已经做好了后事。” “那他们一般送货的地点和接货的地点都在那?” “没有规律,什么地方都有可能,酒吧,超市,马路上,甚至是垃圾桶都有过。” 阿因想了一想,又道,“他们当中有谁最近一次送过货?” 许落一震,对啊,只顾着将目标放在那个逃跑的家伙身上,反而忽视了从另一个方向找线索。 阿因莞尔一笑,“你负责接货地点,我负责收货地点。”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无与伦比的自信。 之后,特案组的成员们全部动员起来,根据那些被抓的家伙的口供地点,各自分工,在监控中逐一的排查,收货不菲啊。 接货那边没有什么大的价值,不过就是一条接龙服务,你将东西放在这,我又将东西放到下一个地点,一直接力下去,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拿到货的人是下一个送货人还是收货者。越往上走,就越难,因为好些地方根本就没法查,以至于很多地方都断了线。 这也验证了这个不法团伙的庞大,作案的分工明确,内部机构十分的严实。 反倒是收货这边,要轻松一些,但也有一些厉害的家伙,反侦察能力很强。但也抓到几个,与那个黑社会组织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买家与卖家的关系。 他们都是在网上的不知名网站上购买的,而且还是好几个不同的网站。 许落说,“我们也可以做一回买家,” 于是,特案组的几名成员都冒名在网站上与这些客服联系,再由黄雀这个特案组里的网络行家来追踪他们的地址,可是却没有收获,他们网站上都被一个保护网保护起来,攻克不了。 没办法,只好直接下单,等待货物送到,许落他还发现,这上面购买毒品的话,比现货交易还要贵上两倍。询问了原因,客服说是因为安全性强,还大言不惭说,“我们的买卖您放心,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大言不惭,做这等交易居然也敢如此理直气壮。”猴子重重的一拳打在墙上。 熊猫冷冷的笑道,“这个钱来的快,又容易简单,他们当然会有一点狂妄。” 猴子气愤愤的吼道,“黄雀,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天才吗?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了,一个网站你都攻克不了?” 黄雀还在电脑前埋头苦干,这段时间他用了好多方法都攻克不了这些非法网站,本来心情就郁闷的不行。好似他没有脾气一样。“我没本事你来呀?站着说话不腰疼。” 许落急忙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好了,多大点事,吵来吵去,你们吵这功夫那边不知道又售出了多少毒品了。都加紧做自己的事吧。” 这时,一边的狸猫出声了,“老大,交易成功了,他们说大概后天就到,收获地点等通知。” 许落皱眉,“这些家伙,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 熊猫道,“后天?我们能不能根据这路程推断出他们的大概地点?” 许落立刻否决,“不可能,他们的送货链太过复杂,不能按照正常的路程来推断,有可能在外地,也有可能在本地。” 这一说大家也都焉了,只能等着货物送上门来。 阿因家中,许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今天,就是货送到手的日子,可是许落心中却是推敲不定,他怕,要是再像前几次一样,追踪到一半,线就断了,那么这一切都白费了。就又回到了原点,抓到几个送货的小喽啰并没有什么大用。 他们就像是一个无限延伸的蜘蛛网,不碰到最核心区域,就什么也不算。 阿因自然看出他的忧虑。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就算收到货后你们追踪不到,我也能找到那个发货的人。” 一听阿因的话,想到了她的种种,才仿佛松了一些。 这时,狸猫来电说,“老大,货来了。” 许落急急忙忙的赶到办公室,狸猫就迎上来惊喜道,“刚刚来电话了,让一会晚上八点,到十点半酒吧前台。” “号码的归属地查清楚了吗?有没有找到定位点。” 黄雀道,“归属地就在本市,但无法定位。” “将号码立刻送去公安部,务必要获得定位信息。” “是。”猴子马不停蹄的将号码送去了省公安厅。 许落看了眼手表,郑重道,“现在是六点十五分,各位,我们不知道送货人会什么时候送到,所以,现在,十分钟准备,十点半酒吧,出发。” 第八章 酒吧撒网钓毒鱼 这个时候的酒吧,是最淡的时候,这种城市里夜生活,通常都是零点后才步入高潮,八点的酒吧,也不过三三两两,人数不多。除了高亢的dj,到好似是一个温情的给人疗伤的圣地。 来这里的,借酒消愁什么的都是题外话,不过是释放出自己内心狂野的小怪兽,然而出了这个门,就又都是温顺的小绵羊,娇滴滴的,再或者就是穿着一身工作服在办公室吃着十块钱的外卖,重复着枯燥乏味的操作直到香水和汗水合为一体,散发着变态的臭味。 许落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特案组的人或里面,或门口的蹲点,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可电话一直在关机的状态。 这让他们都快产生了一种怀疑,难道被发现了?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心里更多了些烦躁,但也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动声色的坚持着。 又过了十分钟,灰蛇在门口开始不安起来,不断的来回踱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中的焦躁。熊猫倒是安稳坐在车内,翻着一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杂志,但不停看手表的样子也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 又过了十分钟,许落的耳机里都是队员们传来的催促声,这让他都不惊怀疑这次的行动是否已经暴露了?或者是被察觉到了什么? “阿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道路监控室里,阿因正盯着所有酒吧附近道路的监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酒吧的保安室里,灵鸟也盯着酒吧的内部监控。同样没有发现。 正当许落满心彷徨的时候,电话很突兀的响了。许落一惊,立刻吩咐了一声,“来了,各自注意。” 接起了电话,“你的货已经送到,从酒吧出门往左边走一百米,那里有一个邮筒。” 许落试图拖延时间,“不是说好在酒吧吗?你们这是不守信誉。”暗自吩咐了猴子去邮筒取货。 谁知对方根本没有上当,直接挂断电话。 许落急忙跑出酒吧,就怕那送货的人跑了,街道上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完全找不到可疑目标,熊猫和灰蛇也没有看到。 许落正奇怪,突然来了一个短信,“老地点取货吧,我们的服务宗旨是,只要付款,不管您什么身份,一样送到。” 许落忽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这是在明摆着对他的嘲笑,回到刚才那位置,前台服务生一见他,立刻就认出来了。 “先生,你是来找东西的吧,幸好是丢在了我这里,要是丢在其他地方可就找不回来了,钱包这东西,还是要好好收好。” 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里面胀鼓鼓的,服务生刚看到时都被惊讶到了,这么劣质的钱包里面居然装的鼓鼓的,有一瞬间他都想要把那拉链拉开看看。也庆幸他还有一点职业操守。 许落故作感激道:“谢谢,真是太感谢了,就是不知是那个好心人捡到我钱包的?” 服务生一脸懵逼,“你弄错了,没人捡到,你刚走出去我就看到钱包在桌上了,刚给你收起你就回来了。” 许落愣住,讪讪的道了两声谢谢,也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钱包是我的呢?” 服务生却笑的很真诚,“先生,请不要质疑我们的职业道德。” 其实心里是闷着一句“我了个去。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也是一表人才,仪貌堂堂。居然就点一杯最便宜的酒干坐了两个小时,这里是酒吧诶,又不是咖啡厅。还要叫别人不记得你吗?” 许落却是不知道这些。听灵鸟的报告,许落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浓妆艳抹,顶着一头黄色卷发的女人路过那个位置,手提包向后一甩就跟着走进了内厅之后,钱包就出现了。那个服务生也没有说谎。 灵鸟也立刻将照片发到了特案组成员的那个微信群里。许落跟着进去是一个通道,两边是包间。这里是没有监控的。 特案组的成员们只好举着警察证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查。最后也只在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那个包和一套假发。 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 会议室里,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出,这次的行动失败告诉他们,这个神秘的犯罪团伙果然有他狂傲的资本,他们这么多人在各个角落蹲了两个小时,连一个人都抓不住。 监控中,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好像是凭空出现在酒吧的,阿因将钱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个小包包装的***。 钱包与假发都是劣质货,随便一个小商店都能买到,可是这个包,仔细翻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很显然是故意买来迷惑用的,标签都还没拆。 这标签初看没有什么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旧标签,而且,上面标价不过百来块钱,可是这包的质量,手感上给阿因的感觉就不是一个便宜货。奈何自己对这些都接触太少。 “狸猫,你去叫一下宣传科的刘婧同志。” 狸猫虽然好奇但还是劲步去了,所有人都很疑惑,阿因只道,“这个包,有问题。” 不一会,狸猫回来了,跟着一个警服着身,英姿飒爽的女子。 “报告。” “麻烦你帮忙看一眼这个包,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刘婧接过包,一脸的惊喜,“这是香奈儿最新上市的一款限量版手提包。”说完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激动过了,“因为个人爱好,有时常注意到。” 其实她不知道许落他们惊讶的原因,特案组除了阿因,都是大老爷们儿,没有谁了解过这些奢侈的东西。不过名字都是如雷贯耳的。 刘婧回去后,许落才沉声道:“这个包的来源,明天之前我要看到。”既然是限量版,售出必定有记录。 又吩咐了一系列的事情,大家才散了去。会议室里只剩下阿因和许落。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碰过的东西就算痕迹抹的再干净,也没办法掩饰掉他们的因果关系。”阿因就是要在它的千万条因果线中找到那个发货的人。 第九章 身怀异能初试手 只见阿因双手覆盖在那两包***之上,手指不停的来回抖动,顷刻间就见它身上冒出数不清的透明光线,大小不一。 此刻的阿因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帘投下一片阴影,娇俏的鹅蛋脸泛着微微的苍白,高挺精致的鼻梁上冒出点点的汗珠,饱满光滑的额头上已经湿了一片,细小的浅头发被汗水粘贴在额头上,像春雨过后的荷叶,不时的滑落一颗露珠。这样的阿因看起来更加的病态,娇弱的让人心头发痒,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去替她抚拭掉她的痛苦,藏在心底的泪珠。 许落在边上感受最甚,坐立不安已经只是他的身体能表现的极致了,忍住心头那份冲动,一双手无处安放,额头上的汗水甚至比阿因更甚。 他心里的焦急忙慌,透着眼眸,一分不落的落在阿因身上,她的身体,太弱了。 的确,阿因的身体的确太弱了,不过刚过两秒钟,身体就感觉被抽干了水的水库,守着一副空壳,但她不能放弃,跟着这些无数的因果线,她看到了好多人,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全部被她忽视掉,速度越来越快,她也越来越不支了。 走的越远,因果线就越少,慢慢得合为一条,最后只看到一张脸。 说起来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阿因手一松,整个人就如断线的纸鸢倒在了轮椅上。 许落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阿因搂在怀里,用衣服袖子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也不叫医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阿因之前说过,任何事情都不要着急,更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她只是需要休息一会。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阿因缓缓的睁开眼睛。这副我见犹怜的姿容,比之林妹妹犹过不及。许落心头一动,不由的看的呆了。 “我见到了,” 许落却连忙打断,“先不要说话,休息一会。” 阿因只说了一句话就已经呼吸急促。此刻一听,便不再言语,默默的恢复元气。 过了许久,才道:“我见到了那个人,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双阴翳的眼睛,闭上眼睛,” 许落也不迟疑,闭着眼睛,阿因在他的额头上一指,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人的样貌。 “我知道了,先送你回去休息。” “嗯。” 看到阿因熟睡了后,许落才将头脑里那个人的样子照记忆画了下来,再送到公安厅里,一一排查。可是凭着一张素描去找一个人,这个年代,相似容貌的人多之又多,也幸好许落知道他具体的样子。 这一查下来,可算得上是一个惊天大爆炸。 李成毅。男,三十六岁,汉族,毅成地产的老总,虽说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可他个人却涉及多种行业,更有的已经构成跨国商业链,今年,更是上了全球富豪榜前一百名。 他手上没有特别着名的产业,除了房地产较出名一些,其他都是些小产业,就这样,他还是上了福布斯。 原来,他的亿万身家都是这样得来的。果真人不可貌相。 可现在,虽然知道已经知道他是罪犯,但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现在也只好先将他秘密监控起来。 这边刚刚查出李成毅的信息,狸猫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买包的土豪也找到了。 从店里的监控来看,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年轻小伙子,剑眉星目,笑容和煦,文质彬彬,一身西装更是突显他的品味,怎么看都是一副暖男,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而且对人也是很有礼貌,声音特别有磁性,很是迷人,“将人家导购员小妹妹都迷的神魂颠倒的,我们一去问起这个人,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眼睛里的花痴都要化为实质冒出来了。” 狸猫的语气很是不屑,“不过都是披着一副好皮囊的坏胚子,哼,容貌这东西就是祸害人。” 灰蛇不怀好意一笑,“你是嫉妒人家受女孩子喜欢,而你做不到吧。” “哼。”狸猫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倒是熊猫歪着脑袋,挠挠后脑勺,很是疑惑。“他一个男子,可酒吧里的,是一个女人。” 是啊,这是一个不明白的问题。 许落又沿路监控他的行动路线,看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行至阿因居住的小区,本以为他会开进去,却又见他绕出来,开至十点半酒吧的停车库。之后就没了人影。 这一看,都有许多的不明白,除了那包能确定是他的,其它一切都没有可疑之处,仅凭借这一点去抓人的话,是不是有些牵强?不,他两个小时前刚买过这个包,两个小时候,这个包就出现在十点半酒吧,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是同一个包,而且他也去过十点半酒吧。 许落一定绝心,“立刻抓捕。” “是。” 查出了他家的地址。没发现居然和阿因住在同一个小区。这个小区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 这让许落的心更加安定了几分。 电梯在十二层处停下,门铃声响起,“来了来了,出门又忘记带钥匙了吧?”开门的是一个漂亮女人,一身真丝睡衣,烫着大波浪卷,脸上贴着一块面膜。 一见不是她想象中那个人,一把把面膜扯下,很是警惕的看着许落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穿着警服,假警察吧?她们家和警察可从没交集。 许落举出警察证,“你好,请问林子枫先生在家吗?” “哦,他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女子很是疑惑,“大概六点钟吧。”因为今天是她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她才能肯定的说六点钟。 许落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多分钟,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客气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他。” 女子一怔,才不好意思道:“哦不好意思,我都糊涂了,快请进吧。” 其实她是不愿意请他们进来的,警察上门,总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子枫出了什么事吗?这一坐下,想问却又不敢开口。踌躇了许久。正想提着胆子问一问。开门声响了。 “老婆,我回来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抱歉,我回来晚了……” 第十章 无法割舍的爱恋 他的声音一下被定格住,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许落一行人,每个人身上的警服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能把他吞噬殆尽的光芒。 带头的一个肩上的肩章是标志缀钉两枚四角星花,帽子上的银色警徽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几人站起,无形中透露出的威仪让他震撼。 心头“咕咚”一声,就他所知,这两枚四角星花的大概就是那个号称天才的刑警特案组组长,许落。这么快他就找到自己了,果真是不辜负天才的称呼。 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妻,白白嫩嫩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担忧,宽松的睡袍也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想来因为他们来的突然,都没顾及到自己身着的不妥,便宜他们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怎么来了?”尽管心里十分的落寞。 许落一怔,眉心不可察觉的跳了一下。 林子枫急忙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许落,你应该听说过,这是我的妻子,娇娇。”想想又对娇娇补充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前几天意外重逢,就想着大家一起好好聚聚,没想到他们今天来了。” 他知道许落他们来是什么事,不过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是无风无浪的小池塘,静静的开着两朵睡莲稳稳的美丽就好。 许落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林子枫的良苦用心,大笑道,“嘿,都怪我们,想着你今天是应该在家里呆着,正巧我们也都有空,就来找你,却不知道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猴子他们也跟着很不好意思的面笑皮不笑的。 林子枫微微一滞,笑道,“怪我,怪我,都别站着了,坐,老婆,别站着了,家里还有咖啡吗?” 许落摆摆手,“两杯水就行,别太客气。” 娇娇也只是一愣,微微笑着道了两声“抱歉。”又听林子枫道:“顺便切些水果,饭前开胃。” “好。” 不一会,娇娇就端着几杯水过来,笑了两声就进去切水果去了。 她一走,林子枫脸上也没了笑容,带着失落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这个结婚纪念日,我希望能完整的过了,我自会去自首。但我不希望让我的妻子牵扯进来,” 猴子闻言正要说不行,却听许落说:“可以。” 这会,娇娇也出来了,端着一个果盘,“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了。” 许落面上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当真作为朋友来帮忙的,“没关系,这都怪我们,嫂子,我们要回去了,家里边突然出了一些情况,得回去处理,这个结婚纪念日啊,是属于你们两个的日子。大哥这么爱你,今天一定是会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说着就领头走了出去,林子枫知道许落在提醒他不要想着逃跑,随干笑着不说话。娇娇在后面十分客气的留客,直至电梯门关上,不见人影才回去。 一进屋就看到林子枫手中举着一个很漂亮的包。 “老婆,对不起,你看上的那个包我没抢上,只好重新给你选了一个。” 娇娇惊喜到双手掩住嘴巴,她不过是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觉得漂亮,没想过要买的,再说,对她来说,买那些奢侈品做什么?只能看不能吃的。还不一定实用。 林子枫看她惊喜的样子。想到了从前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日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打拼,当时家里人都反对,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实在不该再流浪了。只有她,只有娇娇,嫁给他时就什么都没有,还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吃苦。从不要求什么。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可是却不能再日日陪着她了。 昨天那个包其实就是娇娇看上的那个,玫红色,在光下还会反光。可惜,电话来的太突然,他没有时间去准备,不得不牺牲掉那个包来伪装自己。 组织内的规矩他太清楚了,若是没有按时送到,他,以及娇娇,甚至是他远方的父母,都会没命的。 娇娇接过包,仔细的看了看,娇嗔道:“没事花这些冤枉钱做什么?你啊。” 林子枫却笑得很满足,“你喜欢就好,”说着从自己兜里取出钱包,“我们今天发工资了,这是我所有的卡,你都保管好。” 娇娇呆住,他知道她是很迷糊的,什么东西都保管不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不由的想到那几个警察。 又听他道:“我知道你迷糊,可是我们公司的同事都不曾自己保管钱包,我算一个另类了,没事,丢了就去挂失,没什么事的。” 这一想心中更是难受,以后没有他她该怎么办?她迷糊的性格,怎么照顾好自己? 娇娇不说话,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先去做饭,今天想吃什么?”林子枫说着就走进了厨房。娇娇跟过去,心中疑惑不减。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有当警察的朋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林子枫迟疑了一下,“早认识了,不过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当了警察。” 娇娇更加不信了。 今日的菜都是家常菜,配上两杯红酒,点上一支蜡烛,算得上是一顿烛光晚餐了吧。 夜深,娇娇沐浴出来,林子枫拿过毛巾,轻轻的替她擦拭水分,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意味,“你啊,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要学会收拾头发,楼下不远就有美发店,有时间记得去给头发加一点营养,卡就在床前抽屉里,还有电费,水费,物业费这些我都绑在了卡上,你不用担心,随时注意余额就行。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要把门窗锁好,特别是防盗锁,这样有什么动静就会自动报警, 还有,不要老是吃泡面,虽然曾经让你养成了吃泡面的习惯,但这不是好习惯,得改知道吗?实在不行就叫外卖,不要逞强。” “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对不对?”娇娇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很是郑重,“他们是警察,是来带你走的警察是吗?” 第十一章 惊天罗刹隐于市 面对她的疑问,林子枫眼中闪着悲伤,不断眨眼以防眼泪掉下来,可睫毛上却覆着些雾珠。静静的看着这个他爱进骨髓里的妻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何苦要做的那么悲伤,你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烂吗?”他的样子,娇娇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十多年的感情就白费了。说着依偎在他怀里,这个时候,她竟然没有脆弱到泪流满面。 “对不起。”林子枫憋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他为了让自己不在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而走上贩毒这条路吗?说他此时此刻拥有的一切,房子,车子都是将一笔一笔的毒品送出去才换来的吗?不,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用说对不起,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丈夫。”对娇娇来说,林子枫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对她,从来没有对不起的地方。 小区楼下,猴子他们被安排连夜守着,以防万一,可他们并不知道许落什么意思,何必要再守一夜? 许落却语重心长道:“林子枫这个态度表示已经承认了他的犯罪行为,况且他爱妻如痴,总不会让他的老婆陷入这漩涡中来。” “这么说来,干嘛要让我们在这里守着?” 许落悠悠的看了眼熊猫,声音不悲不喜,“不是守着出来的,而是进去的啊。” 第二天很早很早,林子枫就出来了,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走到许落面前,只把双手伸出,道:“我希望我妻子及父母的安危能得到保障。” 许落拿出手铐,“这是自然。” 昨夜已经和阿因商量过了,他妻子这边有阿因在,到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他父母了。 车子启动,许落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娇娇,“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林子枫既然不希望她知道什么,她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当初那场大爆炸是他们组织高层内意所未料的事情,这个组织,叫罗刹。总共分为五层,一层是老板,二层是直接听命于老板的人,三层是林子枫他们这样各种能力都有的强人,四层就是从世界各地卖货和买货的人,最后一层就是那些遍布全国的送货人。相互之间谁都不知道谁。 从那次大爆炸,组织里就知道了事情必定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近半个月,全部停止活动。可网站还开着,就是为了钓鱼。谁知许落他们还是上钩了。 审讯室里,林子枫似乎真的很配合许落的审讯。“这期间你们是如何分别出我们的人。” 林子枫笑笑,“这世上,高手总是在民间的,这几年你们打压的网络黑客那么多,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即能发挥自己的本事,又有大把的钱财。谁不会心动呢?” 阿因脸色很平静,淡淡道:“那个酒吧里送货的人是你吧?” “是。”林子枫点点头,“我们这一层,几乎是不怎么出行任务的,除非是大买卖,或者是特别的,比如你们。那包本来是我准备给我老婆的一个惊喜,可是任务来的太急,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准备。只能舍弃,便于混淆视听。这次是我大意了。” 谁能想到警察局里也会有人关注这些奢侈品呢?况且他还弄了一个假的标签?殊不知这类东西对女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说一说你所知道的组织内的事情吧,事无巨细。” 谁知林子枫却是盯着阿因,沉声道:“我所知道的,你们要知道,都可以,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就算你们知道了也没用,从你们来找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一个被放弃的棋子,和我有关的一切必然也被销毁,” 阿因却眉梢一扬,“有人监视你?” “你们以为你们的监控摄像头只有你们能看吗?” 是啊,他们手里可是有很多厉害无比的网络黑客。 “你尽管说,记得,你说的一切决定了你的将来。”在阿因看来,就算没什么大用,至少也有个了解。况且她不会告诉他,昨夜也不是白守了一夜,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电话的联系,网上的联系都被查个底朝天,较为可疑的均被秘密监控,只要他招供,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林子枫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他独守空房的妻子,“我的上线叫余蕾,梅苑足疗店的老板,当初也是她先来找的我,我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她电话发布,每一次的号码都不同……” “余蕾?”许落眉头一皱,想到了那个在一次爱心公益上因为数目的庞大被放在第一个的名字。 从林子枫的口中,爆出的秘密真的能让人惊讶到下巴掉地,罗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毒品走私团伙,而是十足的犯罪团伙,组织内的毒品生意三分之二来自金三角。种类繁多,就他所知道的,已经遍布了十多个城市,还有很多的副业,开酒吧与足疗店等遮掩一切非法行为,倒卖珍稀动物,古玩字画,甚至会贩卖人口于非洲。 去年在h省破获的特大贩毒案件中,他也牵涉其中,不过凭着他出色的伪装和谨慎的行动规划,居然没有抓住他一点皮毛。 口中爆出一连串的名字,有真有假,对这个组织越多的了解就越是心惊,单林子枫这一条线就已经是罕见。 从他说出那些名字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余蕾,真名叫余晓昭,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平日里除了在足疗店里露个面,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前夫叫鲁超,因为孩子的问题两人意见不合导致离婚。 从林子枫的供诉中,余晓昭应是直接听命与老板的人,她知道的一定比林子枫知道的更多。 可是还没来的及等到余晓昭的到来,医院那边却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重伤昏迷不醒的人,死了。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中,被人断了氧气管,被谋杀了。 第十二章 无奈人生无奈梦 从车祸到现在,许落他们都还在一心期望着他的醒来,一个被最高层命令除掉的人必定怀揣着重之又重的秘密,这个连林子枫都不知道的人,他的存在就是一把彻底打开罗刹的钥匙,可是现在,许落只觉得有种被人从天空打落在地上的感觉。 “不好。”阿因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林子枫的老婆。 从审讯室赶到怡和苑小区的时候,负责暗中保护娇娇的灰蛇一动不动的坐在车内,阿因一看就知道他是被人困住了心神,比之催眠更有效果。这让阿因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一个能悄无声息的潜进重症监护室杀人的人,对付娇娇如踩死一只蚂蚁。 替灰蛇解开了封印不待他说话阿因就独自进了电梯,要快,再快一点。到了一看,娇娇家的门是关着的,阿因大手一挥,门“哐”的一声开了,印入眼前的就是一个被黑色斗篷完全掩盖的家伙正一只手拎着娇娇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的一个不慎被阿因狠狠的一掌打在身上,吐出两口老血。从窗户就跳了下去。同一时刻,阿因眉心飞出一朵彼岸花无声无息的进入他的身体,再看娇娇,气若游丝,生死一线。 这时候,灰蛇他们才赶上来。一边急忙给她做紧急救治。一边对着楼下的黑色身影“砰砰”的开了几枪。阿因表面看是有些担忧握着她的手,却暗地里往她身体里输入灵力,才挽救了她一条命。 此刻,众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灰蛇一脸的自责,殊不知自己刚才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是阿因没有及时赶到,他也会因为心力衰竭而亡。“这不关你的事,你是被他们,催眠了。” 这个相对来说是最好的解释了。 看来林子枫并没有说谎,这个罗刹果真是不同凡响,里面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就是她们特案组这个由精英组成的团队都没有他们这么全面。也让人不由得敬佩这个老板,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或者说有多大的钱财将这些人收罗在他的手下? 这个逃走的人让阿因对消灭那个从冥界逃出来的恶鬼更加的决心十足,之前他没有用一些非人的手段,想来也是清楚被宇宙的罚则所毁灭的代价,今日是被阿因给逼的及了吗? 对于娇娇和病房里那个人,阿因都有做过手脚,这一次算是一次正面交锋了,一输一赢,不分伯仲。 每个世界都有他自然生成的法则,也许是人为设定,无人知道,若是胡乱使用非这个世界存在的力量,会被反噬,就算修为大成者,也会顾虑一二。这也是他不敢随便动手的原因。 看着地上的血迹,知道他也中了枪,“立刻全城搜查。” 林子枫一见阿因的第一句话就是,“娇娇怎么样?” 阿因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若是你当初没有趟这趟浑水,她一点事也没有。”幸好早早的将他的父母转移到了其它的地方,今日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林子枫愧疚的低下了头,心里像被什么狠狠的揪着,从前什么都没有的日子里,至少不会日日提心吊胆。可是想到了当初,一个没有高学历,还不会说话的人到哪里去找出路,纵使你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事就好,可是这个世道,那里会容得下一个不争不抢的人?满腹的委屈和不公平又到哪里去说? 错就错在他是一个从来不会说话的人。若是再从来一次,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 “余晓昭那边怎么样?”阿因很是关心。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背后披着人皮的恶鬼是谁。 许落摇摇头,有些失落,“从带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将她带过来吧。” 林子枫被带了出去,在走廊里与余晓昭擦肩而过,却听她传来一句,“我就知道,终有一天出卖我的人,是你。” 林子枫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满是疑惑的看着她走进了审讯室的门。 面对阿因她们,余晓昭倒是先说话了,“我没有什么要说的,等你们将证据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罪。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我并不是直接听命与老板的第二层,和林子枫一样,我也没有见过老板的真容,不过是我懂得看人的内心。” 看人的内心?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心理学方面的人物?仔细查了查她的资料,发现她与林子枫有着差不多的情况,只是林子枫完全不会讲话,好话坏话都不会,而这个余晓昭是太会讲话,不过却不是好听的。 因为她的毒舌导致身边没有朋友,说话太毒的人,什么忠言逆耳都是说说而已。再好的关系也会被气僵,与前夫之间的关系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性格。 本着无赖的方式将猴子他们气的一身的火气,在她家里搜出来的手机十多个,卡更是数不清楚。都是盗用别人身份证办的,难怪查不出来。资金方面到是出人意料,完全不符合她这些生意的收入,许落又想到了见她时出手的阔绰。 每个卡里的通话记录都很少,却都不一样,想来这就是她的独特的联系方式了。根据这个线索也抓到了其它省份的几个老油条,关了几个娱乐场所。缴获毒品好几千克。扫黄结果也很是可喜。 这个结果是震惊的,可是都知道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当阿因想要查看她身上的因果线时,被人强行打断了,还导致阿因受了点小小的反噬。 因为那至关重要的人死亡,余晓昭与她们而言就是唯一的突破口,论心里方面,也许她对阿因来说,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就从你手里出去的那些东西足以判你个死刑,可是你并不能活到那一天,林子枫的家人已经被刺杀了一次,而你,或许就是你们组织内第二次更高级别的刺杀,你可知道?” 余晓昭面无情绪的看着阿因,“是吗?可我认为在你们的手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第十三章 棋逢对手的较量 阿因却只是笑笑,看来是棋逢对手了,“听说你遇见林子枫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在电厂里面辛苦挣着生活费的穷小伙子?” 余晓昭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阿因换了这个话题的用意,“我想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只关乎于这个案件。” 不容商量的拒绝,阿因却依然面无波澜,“是吗?你不觉得两个相同的人身上会有相同的话题吗?像你和林子枫?” 她不说话,阿因自顾自道:“你会选择帮他,不过是因为他与你之间相同的人生轨迹,他的现在生生的照着你的过去,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也是知心朋友在侧,拥着甜蜜爱情。你的前夫鲁朝,是一位大学的教授,本来两人的新婚生活过的如胶似漆,可是才不过两年时间,毫无征兆的就离婚了?坊间只传是因为孩子,可是却没人知道,这些过去是被你自己亲手葬送。” “你的控制欲太强,强到你身边人的一切你都要抓在手里,你的朋友,你的爱人每天都生活在你毫无节制的挖苦之中,你的口中从来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场合,话出口永远带着刺,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因为你的潜意识里,他们都只是你的附属品。是你绝对的服从者。” 余晓昭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但她居然还一直忍着不发怒,虽然脖子上爆出的青筋暴露出她的愤怒,但也见证了她离婚这几年功夫真不是白瞎的。 “你看到林子枫苦苦挣扎挣着那一点微末的生活费,看到他被踩被践踏时低下的头,可第二天依然若无其事的回到这个岗位,看到他面对妻子的那份满足的笑容,打电话时亲人之间的嘘寒问暖,这些东西都是你曾经有的。可是,有的人在逆境下长出的是一颗大无畏的心,而有的,长出的是一颗厌世,装满了寒霜的心。你,余晓昭,是属于哪一种?” 余晓昭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如打雷一般,一字一句道:“你说的他再好,也依然和我一样坐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狱里等着哪一纸判决书。” 阿因不可否认道:“是,可是监狱的大门外会永远有一个人等着他,而你,没有。”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余晓昭一双幽潭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因,却见不到她脸上有任何的情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无风无浪,没有一点情绪。 阿因说的这一点的确是余晓昭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林子枫和她有着太相像的人生轨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心里还住着感情,而她,没有,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将来自己有一天走上了死亡,那么举刀的人一定是林子枫。 屋子里忽然射进一束阳光,带着耀眼的光度一下将满屋的阴霾驱散了去,余晓昭的嘴角突兀的扬起,带着冰冷的温度,“无所谓,生死不过一线,早一点晚一点,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 阿因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声,她是想击破余晓昭的心里防线,因为她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可是失算了,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为何会将自己所有的资金全部捐了出去,一个想着把别人拉下死亡的人又一面想着救助别人,这是怎样一个极矛盾的心理? 想到了许落给她看的资料,余晓昭这些年来捐助的,都是婴幼儿的生命健康公益,为什么她那么在意小孩子? “可惜了,要是你的孩子还在,现在也该上幼儿园了。” 余晓昭猛的看向阿因,带着不可思议,还有恐惧。 阿因嘴角不可察觉的向上扬了一下,她不过是试探一句,果然有问题。拿着手中白纸,故作玄虚道:“这个孩子真可怜,被亲生母亲抛弃,没有爸爸,没有家人,不过幸好有你,将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这可要多谢你呢?改日就带他来见见救命恩人,这家伙,一醒来就哭着喊着要妈妈,竟然是将你认作了他的妈妈。” 余晓昭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阿因,那样子像是要把她生吞掉,面容扭曲,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手指关节咔咔的响。 阿因笑了笑,很是轻松道:“今天就到这吧,我去看看那孩子,这两日那些被你帮助过的小孩子天天闹着要见妈妈,我这就回去安排安排。想必你是很愿意见的。” 阿因刚走到门口,就听余晓昭近乎疯狂的声音响起,“不,不要带来,我不见,不要见。” 此刻的余晓昭已经没有那端庄的样子,双手抱着头,一个劲的喊:“我不见,我不见。” 阿因眼疾手快的在她的后颈肩处一指,才见她慢慢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很是迷茫,没有焦距。 她既然懂心理学,阿因想要动手脚就很困难,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她的堡垒攻破,让她自己把心里的秘密全部吐出来。 果然,就听她木呐的呢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和丈夫是大学同学,但却不是一个系的,实习分配的时候很巧的分在了一个公司,虽然单位不同,却总是会遇到,他人很温和,也很帅气,偶尔的一次看到他坐在椅子上一手吸着烟,一手拿着手机,很是认真的看着。 如玉一样的眼睛里满是专注,完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烟雾缭绕落在他的头发上,宛如仙境。睫毛又长又密,那时的我一不小心看的呆了,没想到男人专注的样子也可以这样好看。 后来我们恋爱了,他继续攻读博士,而我选择了出门打工,面试了好几个公司,但都失败了,我不会讲话,自我介绍的时候因为紧张让他们误会我是结巴,找来找去最后在电厂里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可是,因为我的性格软弱,日子也并不好,你知道一个地方都是亲戚报团的场合,我一个外人有多尴尬吗? 说说不过,更别说反抗了,那时候,是他一直在安慰我,默默的陪着我,我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尽管风雨飘摇,也还是美好的。” 第十四章 无情最是淡漠处 “我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一颗仇恨的种子,每当被人踩在地上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它在发芽,一天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嘴上不饶人,只要一有我不满的事情我都忍不了,我还发现自己总是会时不时的就觉得烦躁,很容易动怒。 可我没怎么在意,后来,发现我身边的朋友都在渐渐的远离我,我想我是孤独的,明明自己就已经举步艰难,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背叛我?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每天早上出去,直到晚上我们才会见面。 我换了工作后下班比较晚,每次回到家都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浴室里不管是深秋还受寒冬都是暖呵呵的,我想,就算我没有了朋友,但至少我还有他。 我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对于亲情没有多大的感受,家里的生活不算的多好,但也不拮据,我的爸爸对我,没有要求也不会有关爱,保证了我的生活就没了其它,我没有过个生日,也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因为我会觉得讨厌。 所以结婚一年多了也不曾有孩子,而他对我的态度也慢慢的不在乎了,我生病了告诉他,他只说让我自己去医院看,肚子疼痛的时候他只说自己吃药,多喝开水,心情烦躁的时候他也顾自睡自己的觉,他也从不会给我什么浪漫,有时候闲着说逛街吧他也说懒得去,甚至还会发脾气。会和他的朋友一起谈笑风生将我丢在身后不闻不问。 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丢弃,我的心终于要承受不住了。 可是当我知道自己要当妈妈的时候,那种心情比在两千米高空跳伞还要难受,我其实内心,是拒绝的,可是他却异常的高兴,还直接让我辞掉了工作,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脸上不可多得的严肃。 看他每天都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我也慢慢接受了,可是,我渐渐发现他对于孩子,宠溺的过分,每次我有一点什么闪失他都会第一个冲上了说,‘小心一点,伤到孩子怎么办?’有时候吐的厉害,完全吃不下东西,他就说‘不吃孩子怎么办?’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也所幸辞了工作专心照顾我,可是那几个月,每次我难受的时候他都只会关心孩子,我知道了,我对他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什么爱啊情啊,都是谎言,或许他曾经有爱过我,或许他是受不了我的性格,可是我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却看不出来我在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皮背后是怎么样一颗害怕和忐忑不安的心?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也知道等到孩子出生后我的结果会是怎样,我与他,不过是一场泪流满面的结局。” 余晓昭的脸上已经是泪流不止,她是爱他的吧,现在看来,她的心理病大多一半是来自她的丈夫,鲁超。 见她忽然表情一变,声色怪异道:“所以后来,我亲手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杀了,他既然让我痛彻心扉,我也要让他肝肠寸断。哈哈,你不知道他那时候的脸色是有多难看?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是有多爽。哈哈哈。” 她没有理智的笑声还在审讯室里回荡,阿因万万没料到这其中居然有这样离奇诡异的故事,一个母亲居然为了心中那一点悲愤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给扼杀了?原只道是鲁超忍受不了她的性格,现在,明明就是有杀子之仇么? 难怪当初她是被强制赶出了家门。难怪她会在清醒的时候用自己全部的身家去救助那些婴幼儿患者。她今日的病,怕是治不了了。 “先将她带下去吧,”看她这样子,今天怕是也审讯不出什么了。 她前脚刚走,许落后脚就来了,刚才余晓昭说的一切他都听见了,看着阿因,她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有什么事情永远埋在心里,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就像余晓昭说的那样,这一张云淡风轻的皮囊背后是怎样一种孤独与不安的心? “看样子在余晓昭身上是挖不出什么了,” 明明阿因说的很严肃,许落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余晓昭这一生,都会活在自己的罪孽里。出不来了。” 阿因眉头一皱,“哼,余晓昭本身是有错,可鲁超才是这场罪孽的创始人,他既然爱余晓昭,就不该对她淡淡陌陌的,有了孩子就把媳妇彻底抛在脑后,却不知道女人怀胎十月的辛苦。这两年里我不信他看不出余晓昭心理上的问题,非但没有好好呵护她,反而还表现出厌恶,他这是爱吗?若说余晓昭是个疯子,那也是被鲁超给逼疯的。给不了她足够的爱,就不要让她心生依赖。什么事情她都能自己做了,还要他来干什么?每个女人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都只会想到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就算你是给一个浅浅的拥抱也比得上成千上万块钱的药方,偏偏好些男人都只会嘴上尽尽心意,还什么自己不会去医院吗?真是,什么玩意儿。” 阿因说完,喝了口水,心头还是很不平静,许落却是早已目瞪口呆了,阿因从来都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她对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是淡而处之。今日说道余晓昭是怎么了?按平常她应该在意的是余晓昭居然亲自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怎么却拿着鲁超对余晓昭的态度愤愤的说了那么多。 这一字一句下来说的是让许落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啊。 阿因也注意到了许落怪异的神情,心下一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干咳两声面做老态道:“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典型列子,你可要记好了,于你将来有益的。” 许落的眼帘渐渐的放了下来,嘴角动了动还是忍住了说什么。 阿因说完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这话不应该是她说出来的,她和许落之间,不是那么生份的。 不是埋怨也不是叮嘱,而是以一个老友的姿态来提醒。 第十五章 狡猾如狐李成毅 梅苑足疗店就算彻底完了。 可是在余晓昭的口中还是没有关于老板的事情,阿因在她的记忆里发现了有一段时间的空白,让她更加的确认了这个隐藏极深的老板就是那个手中沾着九条人命的恶鬼。 而余晓昭自己也计不起自己是如何进入罗刹的,她说,好似自己一直就在为罗刹做事。 “你认识李成毅吗?” 余晓昭似在很费力的去回忆,“他来过我的足疗店,但说不上认识。”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从她那一段空白的记忆中,阿因就知道了她的记忆是被人做个手脚,对李成毅的记忆,也是如此。 猴子和灰蛇已经秘密监视了李成毅半个月了,并没有发现一丁点可疑的地方,对于突然接到的命令,他们两人心中都有着无尽的疑惑。也不知道阿因用了因果线才找到的李成毅。 李成毅的家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四周都有监控,他们不仅要避开这些摄像头,还要避开人为的保护,更要避开那些在他家周围道路的监控,那些随时被网络黑客盗取的摄像。两人也因此搞的异常的狼狈。 “郑州和青岛那边有消息吗?”阿因还是一如既往,独世而遗立。 郑州是李成毅的老家,青岛则是他老婆梅雪青的老家。 坊间传闻,李成毅对老婆是个十足十的好男人,他成名那么多年从没有人见过他老婆,按常理来说,也总不可能不出门吧,可是他的老婆也真真做到了足不出户。有人提出过疑问,可就像李成毅说的,在他的身份上,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别人一听,更加坚信李成毅的苦心了,在民间的传言是一天比一天好,可是因果线链接的是前世今生,那送出去的货另一头牵着的就是李成毅,断然不会错。 许落摇摇头,一眨不眨的翻看手中资料,都是从四面八方收集来的关于李成毅的资料,每一个字都看的很较劲,可仍没有什么发现。 “李成毅那边也是正常的很呐。” 许落揉了揉眉心,“是啊,猴子他们也不好受啊。” 阿因也知道,的确不怎么好受,“越是风平浪静,越透着妖异,不过我们不能再这么守株待兔了,他不动,我们就主动出击。” 许落心中早就有一股冲动按耐不住,李成毅的家如同铁桶一样严密,猴子也曾想了好多办法想摸进去,可都失败,既要不打草惊蛇,又要摸到有用消息,不可谓不难。 “我这就去申请一张搜察许可证来。”李成毅的家是必须要进去的。不然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阿因点点头,猎豹在郑州没有一点消息传来,灵鸟在青岛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阿因心中真的很好奇,一个能在家里足足待了五年不出门一次的梅雪清到底是什么大神。更可笑的是,她们两口子没有去郑州看过李成毅的父母,也没有去青岛见过梅雪青的家人,除了一张结婚照,两人再没有什么透露在大众面前的信息。 甚至阿因都有一种感觉,梅雪清这个人,是不是不存在的,被人编造出来,因为别人让梅家人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们的记忆里,就有这样一个人?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到了他家,兴许能查到什么。 很快,阿因许落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奔李成毅的家而来,来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候,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家的花园,青砖小道很协调的铺在草坪上,左手边是一个特别大的葡萄架,晶莹剔透的葡萄串挂着,葡萄架下是一个四方石桌,围着四个灰白石凳,雕刻了一圈很怪异的东西。 葡萄架旁边是一棵老槐树下搭建的秋千。低下是青葱郁郁的草坪,开着几多小花。右手边是各种名贵的花,牡丹,芙蓉,多以兰花为主,房子的右边有一片小竹林,枝丫随风摇摆,好像在告诉别人,起风了。 进门绕过了葡萄架才看到别墅的正门,李成毅站在门前非常善意的笑容。没有询问她们的来意,反而是十分客气友好的将阿因她们请了进去。 进客厅,吩咐了茶水,才见一个装扮优雅的女人从楼梯上婷婷袅袅的走下来,笑容可掬,举手投足都带着从容优雅。活生生的贵妇模样。 “你怎么下来了?身体不好就在屋里休息,不要让别人笑话。”李成毅的语气似在埋怨,却无比的宠溺。 这人应就是那个充满了神秘的,梅雪清。“我听说有贵客来了,就下来看看。” “有客人来了我自会招呼,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出点什么事让我可怎么办?” 李成毅说着对阿因和许落等人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通,这些年梅雪清的身体都不好,一直不曾在外人面前露过面。这也算解释了她不露面的原因。许落在前也只是嘻嘻的笑着配合。 可是阿因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梅雪青。从她出来开始,阿因的脸色就变得紫青紫青的,一双似水的眼眸里也闪着微不可察的紫光。梅雪青,有问题。 “李先生太客气了,只是前段时间我们抓捕了一个贩毒分子,梅苑足疗店的老板,余晓昭,经调查,发现李先生和余晓昭有过联系,所以今日,不过是来列行调查。还希望先生能配合。” 李成毅依然温和的笑着,“我听说了,没想到啊,余老板那样一个善良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我和余老板是有过联系,在一次公益拍卖会上,因为一副王羲之的书法真迹而结识。后来又在其它的一些公益项目上相遇,这个时代,能全心全意做公益的人不多了,所以也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受,没想到啊。” 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今日的目的却不止于此。“这样啊,可是余晓昭的供诉中,有些关于李先生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对您的家做一个搜查。这是搜查许可证。” 李成毅却根本不惧,坦然道,“这是自然,我当然会竭力配合。” 第十六章 花开金秋飘香来 许落一声命令下去,身后跟着的警察就各自分开了去,阿因环看了下四周,总有一股淡淡熟悉的气味。便也将自己的精神力调起,将整栋房子都看了个遍,在主卧室里发现了一间密道,里面有好多的古物瓷器。 有近代的上好羊脂玉壶,明朝的青花瓷,汉代的金缕玉衣,春秋的编钟,甚至还有一尊泛着青光的四足双耳青铜鼎。鼎身刻画着一只仰天长啸,双翅翱翔的九天神凤。室中灯光晦暗,看着有些破败,但历史的痕迹也告诉了阿因,这是一个商朝的青铜鼎。 这个李成毅果然是会做戏的戏精,表面上温润如玉,翩翩公子,时常在公益活动上露脸,表现出的阔绰,视金钱如粪土,赚足了人们的好眼色。 实际上是一个坐在钱堆里挤出一点拾牙菜,还要你对他感恩戴德的心思深沉之人,别说这些稀世罕见的宝贝,就是储物的架子都是由上百万价格的紫檀木而制作。除了这些文物,另一边的架子上还存放了好多卷轴字画,他刚刚说过的王羲之的书法真迹也在其中。 这一屋子的东西,若是将他们全部变现,世界首富也非他莫属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点不简单呐? 等等,这密道有问题,再仔细一探,密道中居然还有一层。 而里面这层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却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阿因嘴角微微勾起,终于知道熟悉的气味来自哪里了,这个险些将娇娇杀死的家伙原来躲这儿。 本来还没打算这么急着找到他,现在算是意外收货了。当初打入他体内的那朵彼岸花就先好好放着,等着花开那日吧。 至于这一屋子的好东西。也暂且给他留着,先不论它的来路是否合法,将来的作用必定会不赖。所谓登高易跌重。 在别墅的楼梯口那里,阿因又发现了一个让人惊喜的好东西,这个客厅下居然还有一层地下室,装修的也是毫不吝啬。而此刻,地下室里居然有十几个青春美貌的女子,或抽烟,或画眉,或睡觉。这里的每个女子放在街上都是一个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尤物。 这个李成毅,真是有意思。 这一趟搜查结果早有预料,无非不是查探查探风声。收队回去的时候,许落只说了一句,“因为余晓昭的供词,恐怕接下来还会有麻烦李先生的地方,还请谅解。” 李成毅也是带着他那副镶着银丝的眼镜笑得很是英俊。“没关系,我一切配合。”说完看了看猴子和灰蛇,“只是这两个小兄弟这几天辛苦的很,回去可是要向警官讨个功啊。” 许落面色一变,看了眼他们两个,这个李成毅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明明发现了猴子他们监视还当做一个没事人一样,明摆着逗他们玩。而猴子和灰蛇也是面色不好,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却原来在别人眼里不过一个玩笑。特案组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明摆着的不爽。 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无比惋惜的神情,只有阿因,冰冷的脸上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喜悦。黄雀也是带着一丝得意。 狸猫他们见状都有点气不打一处来,阿因是不敢造次,那黄雀也跟着神经兮兮的干什么?“黄雀,你是进了一躺虎窝傻了吧?” 黄雀一恼,“你才傻了,我在李成毅的电脑里装了点东西,这样以后他在电脑里做了什么我就都知道了。” 大家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却只有许落和阿因的神色不变,黄雀今日的行动怕是白费了,他破不了别人的技术,但别人却能破的了他的。 “说说吧,都发现了什么?”许落推着阿因在马路上悠哉悠哉的走着,从李成毅家出来阿因就是一副淡淡的笑脸。像什么事情豁然开朗一样。等其他人都走了后才迫不及待的想问个究竟。 “李成毅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从没有人见过他的老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越是明白了才知道李成毅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 许落不语,只听阿因缓缓道:“李成毅的妻子,梅雪青,早就不在人世了。今日我们见到的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许落顿住脚步,张大了嘴巴,很是不可思议。阿因叹息一声,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然后将自己今天在他家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许落,纵使许落已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还是不禁连连咋舌。 “这个李成毅还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知道将自己的所有资产都变成不能动的文物摆设,这样可以很好的保全自己,还知道将自己的好色欲望都很好的全部隐藏,造一个假人来做自己的遮羞布?还懂得收买人心。好家伙。” “是啊,那些女人应该都是他的情妇,不过能这么和谐的相处也算是一个记录了,想来他在外带回去的那些名贵的衣物首饰等都是用来哄好他的情妇们。” 许落一想,凝重道:“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阿因知道他是再说密室里那个受伤了的家伙。“他不打紧,六月烈阳一过,就是金秋了,花开初秋,等花开吧。”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听到黄雀愤怒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我的,我的炸弹被拆了。” 许落显然心情时间极好的,也没有理会他们在办公室里各种充满怨气的嚎叫。当初他都攻不了别人的小网站,今天应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起那些网站,还要好好感谢余晓昭,要不是用她的名义,也摘不了这些毒瘤。作为罗刹的第三层人物,自然会接触到这个“钱袋子”借着她的手关了几个。虽然只是很少,但也是有成效的。 林子枫和余晓昭的判决下来,林子枫无期徒刑,余晓昭,因为曾经牵涉到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但又将毕生的身家都放在了公益上,也是无期徒刑。 这天,已然是九月黄金时节,灵鸟那边终于有消息传来了。 第十七章 天网恢恢劫难逃 “梅雪青在五年前就已经生病不治而亡了。”这就是灵鸟在青岛得到的消息。阿因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的惊讶,反而是对猎豹的信息比较感兴趣。 梅雪清,山东青岛人,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七年前与李成毅恋爱结婚,原本她父母是不怎么同意的,毕竟两家隔的远了,可看李成毅人也生的儒雅,谈吐也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文化程度也不错,就勉强算答应了。 那时候的李成毅家中也算的上是小康之家。家中就他一个独子,爷爷奶奶特别的溺爱,虽然他老爸十分不喜欢这种溺爱,但父母的行为他完全没有办法。 可是结婚不久,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他的好日子也算走到头了,从前游手好闲惯了,一下子被他爸爸逼着去工作是死活做不来。 可他爸爸一直以来堆积了不少怨气,怎么看这个儿子怎么不争气,怒气冲天的时候就忍不住一顿打。而梅雪青,在嫁过来的时候看清了李成毅的真面目就毅然决然的回了娘家,父母怕传出去丢了自家的面子也只是说女儿生病想念父母回来住几日。 可李成毅这边,因为妻子的离开,心情更加的烦躁,最后直接被父母赶了出来,还下达了死命令,“若是追不回儿媳妇,就别回来。” 他们都知道梅雪青的家世,若李成毅没有一点好的改善,是不可能追回来的。 李成毅就背着包只身来了梅雪清的家,可是梅雪青父母都知道了他的本质极差,又怎么可能再让女儿跟他回去呢? 但李成毅也没有要回去的迹象,梅雪青也于心不忍,只告诉他一个条件,凭着自己努力挣的两万块钱就跟他回去。 两万块钱并不算一个大数目,可是对李成毅,却是有点困难,对他高不成低不就的性子,梅雪青也是摸的清楚了一点。 过了半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依然粘着她,梅雪青的父母顾忌旁人的言论,托了关系给他找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本来也是做的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做了。嫌工资太低。后来又找了一个销售的工作,拿提成的,待遇不错。 可是这一来二去的,别人都在背后议论非非,嘲笑他是一个托裙带关系的啪耳朵(吃软饭的)。然而他从小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怎么能容忍的别人这样的言论? 可他还就这样忍了过去。结婚不到两年,梅雪青就因病去世了,她的父母因为伤痛也避到了乡村。而李成毅也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从此就没有了他的踪迹。再后来他就到这了。再听到名字的时候,他就成了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名人。 “听梅雪青她父母说,梅雪青从小一直身体都挺好的,可是李成毅开始工作后,两人就般了出去,不到半年就传来了她病入膏肓的消息。医院的检查说是急性心梗死亡。” 灵鸟说完,许落眉头微微了皱了皱,李成毅今日的做法是怎么个意思?对亡妻的极度思念?所以造了个人偶?按猎豹所说,李成毅以前可是一个浪子,可看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过去的痕迹?是受了刺激脱胎换骨了吗?为何又不见自己的父母? 太多的疑问了。 “灵鸟,狸猫,你们两个再去一次青岛,务必将当年与梅雪青一事有关的医生,护士 一切接触的人都要找到,还原一个梅雪青死亡的真相,再秘密将梅雪青的父母接到这里,记得,绝对保密。” “熊猫,黄雀,你们去将李成毅名下的所有产业,包括房子车子,银行卡这几年的一切情况都做一个详细的调查。尤其是李成毅成名前的。” “灰蛇,狐狸,你们去查这些年与李成毅有交集的人,不管合作伙伴还是私交朋友,只要是交际有异常的,都好好查清楚。狐狸,你一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得,我相信你。” “猎豹,猴子,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五年里失踪女子的档案。在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全部记录清楚。” 许落这一连串的命令下去。会议室里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严肃的味道。尽管他们很多都不知道许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而且是十分艰巨的任务。 看了一眼众人,许落才道:“这次你们各自带人行动,有必要时可以和当地警方联系,我知道很困难,但是有一点蛛丝马迹都算是收货。记住,安全为重,一切行动都是绝密。” “是。” 就目前对李成毅的了解其实很少,因为他明面上并没有什么让人特别注意的举动,若不是阿因,要找到他还不知道要多久。可就算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只能看着干着急?许落心里也是被逼急了,才会从一切可能的地方着手,就算是千年的黄土,他也要想方设法的挖出一个口子。 “我想,猎豹他们一定对你安排的任务十分的疑惑。” 许落闻言,轻声道:“是啊,他们也不知道你在李成毅家中所见到的东西。” 阿因慢慢的给自己倒来一杯水,不紧不慢道:“可他们就是这么相信你,”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是怎么想到找失踪女子的呢?” 看阿因脸上的疑惑,许落不禁失笑道:“你都知道,又何必故意问我?李成毅这么些年的名声一直都好的不得了,如果是将那些女子都放在外面,总是会出问题的,别忘了他的身份,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被发现他经营这么久的形象就全毁了,所以,他是不会让这种隐藏的危险存在的,放在眼前才是最好的防护。至于她们是自愿还是被逼就很难说了,在李成毅家,就算一直不出门也并不会觉得无聊,游泳池,打麻将,甚至k歌开party,他的家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娱乐场所。” 阿因莞尔一笑,两人都不语。 李成毅这段时间也天天在家里那也没去,天天在脂粉堆里呆着,与平日不同,很是快活。殊不知一张大网正慢慢的向他逼近。 第十八章 秋风萧瑟晚花开 在深秋落叶纷飞的时刻,一切却又是那么平静,静的让人有点压抑。林子枫的老婆娇娇和他的父母每个月都会出现在监狱的探监室里,除了各种必用品就是不停的嘱咐,流不尽的泪水。 而余晓昭,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经常对着天空发呆,按她的要求,并没有通知她的父母,但是她的前夫鲁超,明明知道了一切却从没有来看过她,相比较其他人,她是最可怜的。 许落他们也是各自忙碌的不见人影,只有阿因,每天似乎都很闲,这段时间每天都至少有十八个小时在睡眠当中度过,就是这样她也总是昏昏欲睡的。 “这天,是个好日子,等来了秋风萧瑟,花也该开了。” 人们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属于人类的同样也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城中最大的一家赌场内,正进行着一掷千金的豪赌,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都带着面具,或玩骰子,或玩扑克,也有的左拥右抱,端着个红酒杯。这是城内最大的一家底下赌场,每个人进来都会换上服装,带着面具以掩饰自己的身份,这是这里的规矩。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赌场的老板是谁,因为只要敢在这里闹事的人都被废掉了。 出口处,一个穿着夹克衫,套着一条破洞牛仔裤的小个子男生,正在兑换自己今日赢到的钱,心中正高兴的不得了,盘算着一会去那好好潇洒一下。 戴好了自己的棒球帽就欢天喜地的开着自己得小奔驰离开了这个不分昼夜的地方,外面的天空正是蓝天白云,秋风凉爽,心情好了,天气也好了,连续熬了两个通宵,此时开车都觉得自己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朦胧中好像看到两个人影,使劲的揉了一下眼睛,确确实实是两个穿着,长相都奇怪的人,许是睡眠不足容易出现幻觉,心中震惊之余,一脚油门踩下去整个人就没有了意识。车子直接撞在了护栏上。 而此刻,无人看到车前站着两个虚无缥缈的人影,一个身披金袍,手握宝剑,神态威严,目露金光,颌下一把络腮胡子。另一个,着玄色长袍,双手负立在身后,面若冠玉,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只是腰间那黑的发亮的芦苇鞭子,透着刺骨的寒意。 若是有人知道这两位就是那被当做门神贴在门上的丑陋样子,神荼,郁垒得话,恐怕是要疯了。而这个小伙子之所以可以看到,因为他接触过与这两位一样的非人类。 “总算是找到了,快动手吧。”神荼顺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胡子,很是深沉道。 郁垒也不啰嗦,手中法决捻起,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就散发出一些细小得光点。没过一会,郁垒就收了手。 脸上始终挂着那万年不变的魅力笑容,“找到了,不过他已经于肉身融合,要想收他,恐怕有点难,” 他们的职责只对人的灵魂,若不灵魂出窍,还是有些难度。“难也得做,走吧。” 神荼说完看了眼这个人类,郁垒双手负立在身后,先一步离开,悠悠的传来几个字,“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被去除干净,”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一座豪华别墅里,这里与李成毅的相比,少了一份文艺味,更多的是那股金钱的味道,里面的一切装修都奢华的让人挪不开眼。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别人这个别墅的主人多有钱。 别墅的顶楼有一个露天游泳池,池边摆放着很多小木桌,桌上还有很多美食,楼道口处放着几个躺椅。后面就是一面玻璃墙,屋子里床,电视,沙发应有尽有。 别墅四周站着八个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身材魁梧的保镖,游泳池旁边还站着四个。和李成毅不同,他是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 此刻,游泳池里面有一个长相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光着膀子和一群美女在游泳池里嬉戏。 神荼郁垒两人径直飞到那男子面前,同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 郁垒腰间一抽,芦苇鞭子如银龙一样对着那男子就是一张血盆大口,大喝到:“小鬼,还不受死?” 那男子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避开了郁垒的攻击。一看是这两个神人,一股凉意直接从头寒到脚,他们怎么追来了? “两位神君息怒,我知道逃出冥界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无奈之举,况且我已经铸就肉身,只要我不愿意,你们也没办法把我从这具肉身里逼出来的。两位何不放了我,我发誓,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郁垒冷笑一声,“你想的倒是挺美?我们在度朔山上镇守地狱之门,本来就是防止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胆大妄为,现在你居然叫我们放了你?你可知这亿万年来进入我白虎肚子里的小鬼有多少?痴人说梦。” 神荼面色严峻道:“若是你主动跟我们回去,兴许还能从轻发落,看你修为也不弱,何苦要做这等自掘坟墓之事?” 男子见两位尊者的态度,也是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掉的,可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了,他们还能如何?只听说过神君抓鬼的,可没听说过他们还能抓人? “既然二位神君不愿放过我,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郁垒哈哈一笑,道:“人?你若是得了阿修罗批准,入了往生洞,那才算是人,若你还没过奈何桥,重回了自己的肉身也算是重生为人。而你现在?哈哈哈,不过寄生在一具躯壳里的寄生虫而已。也敢称自己为人了?” 男子脸色逐渐变冷。这些都是事实,他也知道。可是……“那又怎样?这具肉身我是用九个女子的精血所铸,九九归一,纵不是真的人,但你们也没办法。” 神荼和郁垒一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魔族人的秘法,他居然不惜入魔?“你居然入魔?” 第十九章 梦入故人千里寻 郁垒此时的脸上再无半点往日懒散的神情,两人都严阵以待。“我们手中的桃木剑和芦苇鞭对死人身上的死气是天敌,对魔族人,不过就是一件法宝,师兄,用三昧真火吧。” 神荼看了郁垒一眼,有些震惊,三昧真火是三足金乌的天赋本领,因对冥界的人有克制作用,他们才会从三足金乌那学的一些皮毛,可三昧真火的威力大,同时代价也大,他们的修为还不足以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用三昧真火,若是短时间内不将他逼出来,以我们两的修为,怕是支撑不了。” “没办法了,只能如此。” 话音落,两人就摆开了阵,互相对视一眼,瞬间阵法所呈的阴阳双极上就布满了三昧真火。那男子被困其中,用出了毕生修为,但却如荒草一般,毫无抵挡之力。虽不见他身上有什么变化,但整个人却是痛苦不堪,比烈火焚身还要痛上几倍。 神荼和郁垒两位也不好受,自身的灵力如洪水一样往外流,这感觉。 “三昧真火的厉害你应该知晓,不要想着撑到我等灵力耗尽,那时的你,已经灰飞烟灭了。” 男子心里的哪一点小算盘也被神荼给打碎。是的,他撑不到那一刻,才不过两秒钟时间,他都要坚持不住了。 “从你踏入魔道开始,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既已入我魔族,那就是我魔族中人,还望二位神君高抬贵手。” 郁垒的话还未完,远处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抬手投足间就破了他们的阵法。 “魔族中人?难道你们想违反六界明令吗?”这人的修为很高,别说他们现在虚弱之极,就是以完好无损的状态,怕也是难分胜负。神荼只得用六界明令来做令箭。 魔族中人不得擅出魔域一步。否则,杀无赦。 那男子面上并无任何表情,淡淡道:“六界明令?我知道,只是知道了这样一个乱入我魔族的家伙,特意前来捉拿回去。免得出什么乱子,这帽子会无端扣在我魔族的头上。” “哼,那人是从冥界逃出来的小鬼,捉拿他本应是我们的责任。你却无端跑来阻碍。是何居心?” “他竟然会用我族秘法,我自然有必要究其根底,况且,三昧真火威力巨大,一直都是伤敌一千自陨八百,二位神君应当早些疗伤才是,我这里有一些我魔族圣药,对二位应该帮助不小。” 说完就扔了一个小瓷瓶到神荼手里。神荼看了一眼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想来他也活不了了,便道了一句:“这万年的和平,还是不要起战争的好。”两人就走了。 黑色西装男子眼神一凝,宛如九天寒窖,双手拳头紧握,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万年起,战争是由你们挑起,万年后,你们最好祈祷我这次能找到她,若不然,这场战争在所难免。因为你们杀了她。” 至于这个惨无人道的家伙,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他,不过是因为他竟然会魔族传说中的秘法,他们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这家伙居然会? 因为疏影的一个梦,他费尽了千幸万苦才来到这,可是她究竟在那呢? 目光深远的望着天空,飞过几只小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阿因的窗户上。 “你到那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落有些急促的声音。“前边路上出了车祸,我先去看一下,可能要晚一点到了。” 车祸?阿因眉毛一跳,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严重吗?” “不知道,我现在正过去,先不和你说了,一会见面再说。拜拜。” 不知道为什么,阿因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本来今天是和许落一起去看看“花开”的结果,却又遇到车祸? 总之,原本极好的心情,现在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许落终于风尘仆仆的赶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爽朗的笑声,阿因惊讶,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 “阿因,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以前我苦苦寻他不得,今日到是自己送上门来,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心情了。” 瞧着他兴奋的不成样子,阿因也面上跟着笑道:“怎么?一场车祸撞出了金山不成?” 许落知道阿因是在打趣他,却不在意,“要好好算起来的话,的确是一座金山。你还记得那个丢下一个车壳子逃掉的人吗?” “当然记得,不是还给了你一个进医院的机会吗?”他说到这,阿因也猜出来了。 “是啊,上次车祸他跑掉了,今天又是因为车祸回来了,真是因果轮回啊,今天换他躺医院了。因为疲劳驾驶,撞在了护栏上,丢了半条命。” “这可真是锦上添花,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养了这么久的东西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果子。”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李成毅家门口,本想静静守着却听里面传来一阵阵呼声,许落面色一沉,狂奔进去。只看到李成毅护着“梅雪青”与家中保姆站在门前,草坪上有三个人正扭打在一块,一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将样貌遮的干净,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另外两人是李成毅家中的保镖,许落见过。 可是此刻看来,那两个保镖在别人一手提着东西的情况下还落于下风。 李成毅一见到许落就立马奔了过来,“警官,警官,快抓强盗,抓强盗啊,他抢了我家的保险箱,里面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那男子闻言,看了许落一眼,一个回旋踢从披风里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许落就是一枪,许落震惊身手敏捷的不忘护着李成毅一蹲,同时也从腰间取出应急手枪“砰”的一声。 却人影也看不见了。这时,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也赶到了,见许落拿着枪,迅速的将他包围了起来,而李成毅和其家人,保安都蹲在了地上。 后来许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才避免了这一乌龙,而阿因,也才缓缓踏入这个园子。 第二十章 怪异现象怪异事 李成毅或许是被吓到了,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直到许落去扶他才回过神来,万分激动的拉着许落的手道:“谢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许落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成毅,不解道:“李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成毅拍了拍胸口,一个激灵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梅雪青”身边,将她护在怀里,“今日我正准备出门,突然听到我妻子的尖叫声,急忙赶回来一看,一个全身都包裹在披风下的家伙拿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我让我把钱全部交出来,我怕他真会做出什么事,就将家里的所有的现金,以及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给他装进了箱子。后来我的两个保镖趁他不注意和他缠斗在一起,我才急匆匆的报了警。” 许落心中正疑惑,却听阿因的声音响起,“真是抱歉,李先生,没能保住您的全部家当,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追回来的。” 李成毅一惊,才见一个身影从许落身后缓缓现身,这个坐着轮椅的小姑娘他认识,不是什么善茬,不由得眼神一寒。 “李先生,好久不见。” 阿因晦暗不明的笑容看的李成毅心里直发怵,上次来搜查他家的时候,阿因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却好巧不巧的停在了他地下室的机关旁。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她们走后他还提心吊胆了很久,伪装了很久,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放松了一下。 尽管什么事都没有,可看着阿因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警官说的那里话,我当然相信人民警察,更何况许警官刚刚还救了我一命,感激还来不及呢?谈什么抱歉?” “谢谢李先生的信任,我还以为您会因为家当被抢走而埋怨呢?您的太太没事吧?”果然人偶就是人偶,不会有七情六欲,真的人被这一吓,空白都会白了一张脸,她到现在都还是那副温和的笑脸。 李成毅讪笑道:“没事,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吴妈,先把雪青扶进去休息。” 阿因依然是浅浅的笑着,洞悉一切的眼神却甚是冰冷,“你的太太可真不愧是大家闺秀,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依然笑得那么美。” 李成毅瞳孔一缩正要说话,许落也交代完了自己的事走了过来,关切道:“李先生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抓到罪犯,您这段时间就待在家里,我们会派人来保护你及你家人的完全。”说完,对阿因道:“我们走吧。” 李成毅也只是对着背影不停的说谢谢。 到了车上,许落才向阿因问道:“你怎么看?” “到是一个好办法,他肯定知道我们对他的监视还在,所以演了一出戏,谁会怀疑一个‘全部身家’都被抢了的人呢?” 许落沉默,李成毅太会表演了,若是没有早知道他的真面目,只怕根本就不会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他们查到后面一定会查出他家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被弄坏,这样戏就全了。” “是啊。”监控摄像头坏了就可以解释那个抢劫犯的来路了,若是先将摄像头黑了再砸,就真的什么也查不到了。李成毅啊李成毅,等着吧,等着我给你送一份大礼回来。 透着精光的眼睛表现出了阿因此刻内心的急切,对那个被李成毅精心送出去的人的急切。 许落见状,只觉得挪不开眼睛,侧脸一看,长而密的睫毛微卷,黑紫相间的长发落在耳垂,车窗外的风将头发吹起,发丝飞舞,不时的落在脸上,从鼻尖滑落,吹弹可破的肌肤似要滴出水来,红润的樱桃小嘴轻轻一动,简直让人急火攻心,把持不住。 “哔哔哔”后面不停的喇叭声将许落的三魂七魄拉回来,一看,红灯早已变为了绿灯。慌不忙哋的启动了车子,只是一张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子,只觉得热辣辣的。 阿因也发觉了异样,她一直都知道许落的心思,以前是特别的享受,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可现在,难道是因为青春期吗?她会觉得有些不喜欢了。 跟着阿因的指引,许落开着车在城里绕了几圈,最后才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下,“这个家伙可真是狡猾,搭着出租车不停的绕路,不停的换装扮。” 这个地方虽然人烟稀少,但却不是慌凉,而是金贵,这里住的可都是市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栋栋别墅林立。园林般的风景,整个市区最好的都在这了。 一路走进来,穿过了假山,路过了喷泉,走过了池塘小道。才到了目的地。 本是特别豪华的房子,屋子里却凌乱的不行,像是被人打劫过一样。除了电视,沙发等一些东西还在,就只有满地的垃圾。 阿因的神色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眉头都快皱在了一起,炯炯有神的眼眸里也透出森森寒意,认真仔细的将屋子扫视了一遍,却见许落押着一个个子很高,很瘦的家伙走下来,直接让他抱着屋里的柱子将双手用手铐拷上。 才打了报警电话。 “有什么发现吗?”阿因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如丝竹般的悦耳柔和,而是冷冷清清的,不带一丝感情。 许落的面色也不好,一张俊俏的脸也成了苦瓜脸,摇摇头有种苦瓜在风中飘摇的既视感。 “整栋房子都看了,柜子,抽屉,箱子都被翻过,卧室里的保险箱也被撬开了,我到卧室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装钱,主卧室的床里面,全是钱,都装了一个包了。” 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家的主人或许现在已经被三昧真火给烧死了,那个魔族人带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走后,这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平常,只是这里的人却都失去了关于这个家的主人的一切记忆。 每个人脸上都十分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有的人迷迷糊糊的回去了,可有的见没人在家,就顺手牵羊了一些东西。这一个带头,谁都想发财啊,所以许落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被洗劫一空的空别墅。 第二十一章 水落石出收网锁 “怎么样?”许落见阿因从病房里出来,一脸的急切。 阿因摇摇头,脸色也不比他好到那里,这一个星期下来,她从来没有放松下紧皱的眉头,眼中也没有半分往日的处变不惊,尽是凝重。 那日从别墅出来,抓到的这个叫陈冲的家伙不知怎么回事,脑子好像受到了重创,变得痴痴呆呆的,对以前自己的记忆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那个因为疲劳驾驶的家伙也是一样,不过也有一个好处,现在脑子是混沌的,问什么都会一股脑的说出来,也幸好还记得自己的犯罪事实。 阿因在他们的记忆里都发现了一块空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查到,不是被封印的,是直接被人给挖去一般。 “这个人也太歹毒了。” 阿因不语,她知道许落说的是谁,无非就是那个和他们有直接联系的罗刹大老板,的确,这样生生抽掉别人的记忆是对大脑有不可挽回的伤害,可是这两个人,以及那些被带回来的顺手牵羊的家伙,不过都是失去了一段记忆而已,就像人们对某些东西没有特别在意所以不记得。 根据记忆的深浅,或重或轻,在病房里躺着的这两人就要重一些,这种记忆流失阿因从来没遇到过,不过凭陈冲身上的那股子非人的气息,阿因敢肯定他一定是直接听命于老板的人,而且他身上有着阿因种下的彼岸花种,不可能会错。 可若是老板怕自己暴露,才硬生生的抽掉他们的记忆,也不像,虽说陈冲他们都被抽掉了记忆,但对大脑没有伤害,这不像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鬼所为。 不过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没办法反驳什么。 “老大,灵鸟他们回来了,人也带回来了。” 许落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灵鸟他们回来,是喜事。” 阿因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个老板是已经算是彻底的无头案了,就连因果线也被连根拔起,这个世间再没有一点他的气息。 除了李成毅。“带上陈冲,咱们直接去李成毅家,”出了这种意外,阿因生怕会再出什么意外。 李成毅家里,四五个医生在轮番的为他诊治,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突然的头痛欲裂,情绪也变得不稳,总是发脾气,这几个医生都是他以大价钱从国外找来的。 “先生,警察来了。” 家中保姆急匆匆的跑进来,李成毅一听,挺着劲从床上坐起来,似有想到什么又躺下,只吩咐了一句,“去把夫人请下来。” 许落他们进屋后看到的就是一副温馨的场景,李成毅躺在床上,医生正在为他检查大脑,“梅雪青”双手握着他的手,背对着她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见人进来,李成毅似在强撑着要起来,苍白的脸上依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实在不好意思,让几位见笑了。” 许落原先很是客气的的神态今日也变得冷冷淡淡的,连个笑脸都没有。“先生这是生病了吗?今天我们来是给先生送一个好消息的,带上来吧。” 问外带进来一个人,李成毅一见,脸色大变,许落的目光炯炯,分毫不落的落在他身上。 “前段时间先生的家被抢了,不过幸好,我们没有辜负您的信任,将这个犯罪分子给逮住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说不是他的错,而是你们商量好的。所以我们就带他来与你对峙一下,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坏人两个字许落特地放了重音。 李成毅心中如惊涛骇浪,正欲说话就听阿因的声音响起,“陈冲,你说你之前抢了李先生家的保险箱是和他本人商量好的,那他为什么又要报警抓你?” 陈冲的头脑还没有恢复完全,又被阿因施了迷魂术,整个人都木呐的很,“因为这样可以洗清他的嫌疑,” 阿因笑了,“那就是说这是他请你演的一场戏咯?” “是。” 李成毅的眼睛都已经要掉出来了,铁青的脸庞血管暴起,异常的恐怖,幸好是被猴子他们押着。 阿因依旧面不改色,“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真实性?” 陈冲点点头,“楼道口的第九节莲花护栏处,有一个机关,下面是一个地下室。主卧室里的开关按一下开灯,用力的按两下会打开一个密室。” 他一说完,灰蛇他们已经开始了“探宝”之路,李成毅此刻都已经要疯了,不停的挣扎,嘴里面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旁边的几个医生都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梅雪青”依然是那样柔善的笑容。 阿因看着笑意不减,这个李成毅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猴子他们在梅雪青父母家旁边发现了两个身手了得的家伙,说是听了李成毅的命令暗地保护她们,实则为监控。猴子他们可在这两个人手上吃了不少苦。 再看李成毅,这就受不了了?还有呢?“请进来吧。”许落一声令下,只见门外逐步走进两个中年男女,男的带着眼镜,头发略有花白,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妇女的头发却是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太过明显,颧骨突出,一双眼睛凹陷下去,眼眶一圈都是青黑的。 因为她最爱的女儿,整个人都已经变得骨瘦如柴,毫无生气。 妇人进来第一眼看见了被押着的李成毅,随后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旗袍,打扮朴素,却十分典雅的人偶“梅雪青” “女儿?我的女儿?” 像一下子有了朝气一样,健步如飞的奔向“梅雪青”,抱着她就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响的是那么悲切,哭的人肝肠寸断,听的人痛彻心扉。 梅雪青父亲见状也被惊到了,他们是听说有梅雪青当年死亡的真相才来的,刚到就被带来了这里,明明自己的女儿都已经死了几年了?当初是亲眼见着她被化成了骨灰。可是眼前站着的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因淡淡道:“那不是你们的女儿,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梅父惊在原地,呆愣的看着这个和他女儿一模一样的人偶?妻子还紧紧的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的,眼泪早已流不出一滴,眼睛肿的跟什么似的,瞳孔里尽是血丝。 再看李成毅,整张脸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扭曲,当初女儿嫁给他就是自己瞎了眼了,被他装腔作势的表面功夫给欺骗了,看清他的伪善面目后就再不愿意让女儿和这种人在一起,什么名声,面子都不重要。可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女儿竟然怀孕了呢? 因为孩子又不忍心,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拼命的阻止这个宝贝女儿呢?为什么当初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跳进了这个陷进,看着她白白的丢了性命? 妻子的痛苦他看在眼里,心里比之更痛上几分,可是他却不能随意的痛哭,他若是自己都倒了下去,那妻子怎么办? 而李成毅看在阿因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诡异,他好似在竭力控制着什么。 “婉茹,你别这样,她不是咱们的女儿,” 梅父强行将梅母抱在怀里,看着这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换过表情的翻版梅雪青,太像,太像。 可是梅母那里知道这些,多年的以泪洗面,思念成疾,神志都变得不那么清醒,根本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一个劲的挣扎,那张瘦骨嶙峋的脸蛋依然可以看出以前的风姿绰约。 “不,她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女儿。她是雪青啊,你看看,她就是雪青啊?” “婉茹,婉茹……”尽管心里痛彻心扉,但还要强作镇定,这大概就是一个家庭男人的痛苦吧? 阿因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她没想到梅雪青的母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先生?没想到你还能将死人复活呢?” 李成毅没有回答阿因的话,整个人不停的扭动,额头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张脸越来越红,变得十分的恐怖,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自主意识。 阿因心中疑惑,暗道不好,急忙叫人拿来了绳子将他困住,又将所有人都遣散出去,李成毅此刻已经痛苦到在地上打滚,手不断的敲打自己的大脑,尽管这么痛苦,可他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管了。”阿因手指一点,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输入灵力,试图查探什么,“原来如此。”眼帘猛的一睁,瞳孔呈现出深紫色,额头上光芒闪现,一朵彼岸花飞出,顺着进入李成毅的额头,不一会,花朵飞出,花瓣收拢。而李成毅也跟着昏迷了过去。 阿因收了手,觉得身体内一阵空虚,彼岸花开,里面赫然缠着一条血红的虫子,体下有四个凸出的小包块,“万幸还没有成型。” 这时许落从门外冲了进来,恰好看到了阿因收起什么的一幕。 第二十二章 一念之差铸大错 “阿因,你怎么样?” “我没事,”尽管说的风轻云淡,但也掩盖不了她此刻的虚弱。 众人进来只看到李成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落急忙叫了医生,一阵急救后才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 第一眼先是看了眼阿因,不是之前的假装客气,而是真心实意的充满了感激。再看到了依然哭的收拾不了又一直盯着“梅雪青”的梅母和紧紧抱着她的梅父。 最后才看到了那个陪伴了他五年的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嘴角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这个面孔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五年了,没想到已经过了五年了。”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不解,只有阿因。像是早知道了什么。 “今天在这里所有的罪孽我都认,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都是假的,但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您二老。对不起雪青。”说着还跪倒了梅雪青父母面前。 “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是我们的孩子。一个直到失去我才知道的孩子。我该死,我牲畜不如。”边说边扇自己耳光,一点也不留情。 当初刚开始做这一行,意外的被梅雪青发现了,当时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被迷了心智,一时脑热,只想到了杀人灭口,可在她死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还有未成形的孩子?, 梅父一眼都不愿意看到他,别过脸去,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又听他对阿因道:“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年,早已经够了,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个人偶是用雪青的一快骨头做成的,待我死后,能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梅父一怔,死死的看着李成毅,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牲,雪青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要这样糟蹋她?让她尸骨不全?我们家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李成毅不说话,梅父也没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在人前哭的鼻涕直流。 而梅父这一放手,梅母就急匆匆的跑去抱着那个人偶梅雪青,又是哭又是笑的,一会抚摸她的脸,一会又抱着哭泣。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情况,阿因也没有想到,她没想到梅母居然会因为伤心过度变得痴傻了,这个情况也是许落他们没想到的,灵鸟和猎豹他们也是面面相觑,见到梅母她们时,只觉得她有些木呐,但还是有些理智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而李成毅被这一脚踢下,鼻子嘴里不停的往外冒血,眼神涣散,噙着泪光,不知在看着什么,右手哆哆嗦嗦的伸起,只听到他细微,有些支吾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了,那几个医生急忙的去给他抢救,但任然没有什么效用,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梅父是最不可思议的,自己这一脚虽然是用足了劲,但也不至于一脚就踢死一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子吧?不由的惊慌失措看向许落。 “教授不用惊慌,他的死和你并没有关系。” 听了阿因的话,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李成毅死亡得同一时刻,那个人偶也跟着恢复了原状,梅母没有心理准备,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只剩下一件旗袍落在地上,整个人都疯了一样,趴在地上翻着那件旗袍到处找,到处看,最后在旗袍里抖出了一块小小的手指骨。 许是哭的太累了,又或许是惊吓过度,梅母一下就晕了过去,梅父急匆匆的将她送去了医院,什么也不管了。 李成毅的死亡,对于阿因来说,收获并不是很满意,大老板没有抓到不说,就是罗刹这张网,破获的都很少。 看着他的尸体被盖着一张白布抬出去,客厅里,十多个美人并排站着,从卧室里抬出的文物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极具历史意义,好多东西甚至都没有见过,谁也不知道李成毅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个星期,从那座被掏空的别墅里追回来的被盗走的东西比李成毅要奢华的多,价值也更加的贵重,就说那件金缕玉衣。 李成毅手里的多以银线而作,玉片的材质也没有那么精致,光泽度不亮,也没有那么的润滑,而且保存的也不是十分的完整。可那件被人盗出去的,却是没有一点破损,金线亮的发光,玉片雕刻的让人罕见,两者比较,不知要高出多少价值。 不过那人手里的宝贝都是什么金雕玉佛,金元宝,黄金坠珠的杯盏。都是值钱却又粗俗之物,阿因心里真的十足的疑惑,那个大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成毅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送进了文物保护单位。看着那些专家们淡着脸来,眉开眼笑的离开,嘴里不停的喊着,“轻一点,轻一点,哎,小心,那可抵得上你们过一辈子了。哎哎,你慢点,小心摔了。” “这些女子都对应上你查到的名单了吗?” 阿因看着这些穿的戴的都是名牌的女人,看到李成毅的尸体的时刻,没有人脸上有一丝的伤心,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因为许落在她身后,也看不见许落的表情。 “一部分吧,”许落顿了一下,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李成毅他是中毒而亡的吗?” 是啊,李成毅的死因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看他的面色就有一些奇怪,仅仅凭着梅父那一脚,就滨人归天了? 阿因摇摇头,将彼岸花拿了出来,“你看这上面的虫子。” 此刻那虫子还在昏昏欲睡中,一动也不动。许落看着和普通的毛毛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颜色鲜艳一点。 “这是一种蛊虫,吸食人脑的蛊虫。” 许落震惊,阿因淡淡道:“这应该是那个老板做的,之前是被封印着,可是老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蛊虫的封印解除,它才会慢慢的从沉睡中醒来,吸食李成毅的大脑,现在的李成毅大脑中,脑髓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算没有梅父那一脚,也是必死无疑。” 蛊虫?又是一个许落只在书中听到的一个词?吸食人脑这种狠毒的手段怎么用的出来?只是为了让李成毅完全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吗?一想到李成毅那恐怖的画面,许落讶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因也看出了他的神情变化,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从上次她用了灵力查找因果线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有某些人在看着她,这几次用出的力量也都有这种感觉,每次收手后都会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若不是动作极快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气息,她甚至都会感到死亡擦肩而过的那种压迫感。 “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他的心里肯定是痛苦万分。心底的愧疚也会日日夜夜的折磨他,死亡对他也是一种解脱,不过他这一死,对我们来说,可是一切都断了。” 是的,李成毅一死,从他身上能查到的东西就有限,还有那些隐藏的极深的犯罪分子,就彻底的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正当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之时,阿因手中那朵彼岸花中,那原本如死虫一般的虫蛊忽然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头,阿因没在意间,只见那原本鲜艳夺目的血红花瓣逐渐的凋零,枯萎,蛊虫身上的颜色也更加的深色,就像是血液稠黏一般,花朵越是枯萎,颜色就越深,甚至还隐隐的出现了黑色。 阿因一声闷哼,头脑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不断流逝的感觉。忽然,手掌处光芒大盛,一团黑光直冲眉心而去,不过刹那功夫反而被眉心处的紫色光芒吞噬,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紫色光芒,所有人都被这光来的突如其来,睁不开眼睛。 同一时刻,阿因自己也突然觉得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莫名的力量,脑袋里一下子冲下来好多的画面。 可阿因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张不知哪来的大网扑面而来,直接将阿因覆在其中,阿因心中一惊,来不及躲避,在大网来临之极幻化出了无数的利刃,此刻身在网中,只觉得全身发软,体内灵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调动不了。 眼看着这张大网就要飞起,阿因之前幻化的利刃也终于将网给破了一个口子,这才破网而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着装奇怪,身材魁梧的两个男子,一黑一白的长袍,长发披肩,头戴金冠,姿态神武,阿因目光一凝,这两个人她认识,东海及东之地度朔山上的冥界守门神,神荼郁垒。 如换作以前她会惊讶,可此时的她,也不是昔日的阿因。 四周的一切都被定格,包括身后的许落,一切的风吹草动。 第二十三章 跨越万年的重逢 “两位这样偷袭不怕有失身份吗?”刚才若不是她动作之快,恐怕现在就成了金眸白虎肚子里一个连魂都不留一丝的生肉了。 神荼郁垒两位比阿因还要惊讶,刚才突然升起的一股非人的气息,两人循着气味而来正看到这个小姑娘身上变化的一幕,只想着随手就一道收拾了,才布了一张网来,没想到居然被她挣脱了? 两人这才亲自前来,准备将她收了去,免得祸害人间,而此刻,他们也才想起来这个气息是那么熟悉,一时又不敢置信,两人对视一眼,才想起了一年前冥界突然的暴乱,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那股纯净到让人心惊的气息。 阿因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比他们还要凝重,之前用灵力将李成毅身体内的蛊虫引出,却不知那彼岸花来自忘川,而这只蛊虫也是被那老板从冥界带出,是阴曹地府里忍受不住酷刑而死亡的人身上长出来的,彼岸花于它就是最好的补品。 才让它得以成型,还想吞噬阿因体内的那一缕幽魂?这才刺激到这缕幽魂,将她激活。若不是那只蛊虫,自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可它也让自己陷入了这等困境? 阿因心中正盘算,忽听郁垒沉声道:“终于找到你了。”她身上释放的气息太过神秘,他们从没有遇到过,说是仙者也没有那种浩然正气,说是魔族也没有那种黑暗腐朽,只觉得心惊肉跳的,十分不安。在不确定她的目的之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思考间,浑身的经脉已经沸腾,灵力波动,空间不稳,准备好随时打出致命的一击。 看了眼眼前的情况,许落还在身旁,四周无辜的人太多,若是神荼郁垒他们用些手段,那自己可就腹背受敌了,当初就是因为天上那帮顽固不化的老化石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才让他将命丢在了那里?可笑自诩为神明,口口声声道是正义,不论手段,不管人命。 想着,阿因冷哼一声,转身不见踪影,神荼郁垒见状,牵身追去。 眨眼的功夫,几人就来到了一片荒凉之地,树木高大,枯草丛生,方圆百里不见一点生命,风吹过,传来阵阵腐臭阴森气息,令人作呕。 “束手就擒吧,免得因为你而伤了一无辜之人?” 阿因知道神荼的意思,是怕自己连累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吗?可自己束手就擒他们就会放过自己吗?不会,可是自己现在又该如何?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对付他们两个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到底该如何脱身呢?不,既然打不过,我也必须要一个能与他们谈判的条件。 想着一朵彼岸花无声无息的攻向郁垒,神荼比较稳重,和他谈判把握较大。 花朵至郁垒身前的时候,他的瞳孔一缩,目光冷凝,反应极快的闪躲过去,躲过了心脏,却被打中了肩头,整条手臂瞬间麻木,立刻封住了自己穴道才克制住了毒气的扩散。再看阿因,目光中燃起簇簇火焰,怒气滔天。自己一个不查居然被这小姑娘给偷袭了? 此刻根本不管神荼对他的警戒,什么仙者所为,伤及无辜统统都抛在了脑后,用尽全力的对阿因攻击而去。阿因这边也丝毫不弱,两人灵力交锋,山崩地裂,空间扭曲,不过刹那,你来我往,状况焦灼。 神荼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他心中对这个非人族的女子还是存有一点善念的,尽管她存在在这个世界是违反了天地法则,可她毕竟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也是还能留她一丝魂魄,转世为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可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胆大包天,竟主动出击,而且对郁垒的攻击中,招招致命,一点不留情?这时他才想到了郁垒曾说过,若她真的完全恢复,他们还真没有把握能彻底将她制服? 神荼这一思索间,阿因和郁垒已经斗了几百回合,郁垒招招都是致命杀招,可看阿因虽然不断闪躲,处于劣势,但郁垒竟然也拿她不得。 神荼正要去支援郁垒,脚还没动,身前忽然出现一个结界,硬生生的将他逼退几步。不见来人却已感受到他的能力之强,神荼惊骇,人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高手? 阿因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变化太大,紫色长发拖地,瞳孔也是闪着紫色光芒,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落着几颗汗珠,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在显现。光芒已经达到最盛。身体只觉得一阵阵的虚弱无力。 而郁垒也不好受,他们最强的是两人的阵法,可现在神荼也不知道在干嘛,居然不帮他?正当他在心里把神荼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阿因瞄准机会,全力一击,这一击势如破竹,急如星火,直冲郁垒心脏而去。只见半空停留一串紫红色的烟火,将这片星星点点的夜空覆盖,熊熊大火般燃烧的空间破裂,咔咔作响。 这一击郁垒并没有躲闪过去,生生的受了,整个人如断了翅膀的雄鹰,极速坠地而去,正当阿因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进了自己的身体,眉心处的光芒一下强盛起来,体内就像是某处堤坝垮塌了奔涌而出的洪水遍布全身。经脉像是饥渴难耐的枯草被春雨灌溉一般,活了过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瞬间充满了力量,阿因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种感觉,“涅盘重生的感觉,久违了。” 刹那间,四周顿时狂风大作,空间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灵力浓密而阵阵破碎,度朔山上,地狱之门轰然打开,一道道浓郁成实体的灵力冲出,所过之处如狂风卷浪,暴雷侵尘,直冲向阿因的身体。此刻的阿因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对到来的灵力来者不拒,甚至还会因为供应不足而主动去索取。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站在阿因身后的一个小山坡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面上一会笑一会哭,目光中的希翼透出了他此刻的喜悦。 多少年了,记不得自己走过了多少地方看过了多少人才找到这个让他一直魂牵梦绕的人啊?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希望,失望,直至到后来逐渐的绝望,终于,终于还是将她找到了,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中最惊骇的就是神荼了,郁垒受伤不说,阿因身上的变化也是让他震惊不已。这种浓郁程度达到实质的灵力汇聚,他这亿万年来只在一个地方见过,那就是西王母的瑶池。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也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那个,来自魔域的家伙,她是魔族?为何气息不像? 虽然心中震惊,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地狱之门无端开启他们必须的赶回去,不然将会大乱,幸好那暗中之人也解除了对自己的结界, 此时的阿因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只是那双幽潭一般的眼睛比之前要多了几分的不透红尘,洞悉一切。以往冷静沉着的眸光也多了几分的狠毒。 神荼接过郁垒停在阿因身边,眼神凝重的看着她,想要看出什么,却只听阿因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我只想要活着。” 此刻,烟玉生也来到阿因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神荼,只要他一动手,那么自己的利爪也必将穿透他的心脏,什么天界执法者,就算是天帝在此,也不及她一根手指头。 神荼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张原本坚毅的脸庞也变得十分难堪,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西装,脸颊中还带着些稚嫩的小伙子,尽管他看起来是那么人畜无害,可也不能让人忽视掉他随手就能散掉他和郁垒两人阵法的能力。再加上旁边这个他完全看不透的小姑娘。 罢了,还是先带郁垒回去。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确认神荼真的离开,阿因心头提着的那口气才放松下来,整个人软倒在地,刚才的灵力入体的太多太快,她还没来的及去融合,现在体内就是一个爆发的火山,灵力不受控制,四处乱窜,经脉受损严重,若是神荼再呆一会,她必定会坚持不了。 烟玉生也看出了阿因的困境,急忙喂进她几颗药丸,帮她疏散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 阿因这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帝尊” 朦胧中,有个人影如断线的纸鸢从天而降,洁白的袍子上全是血,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阿因也觉得自己的心如万箭穿心的疼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长歌,我要你活着……” 耳边没有了那个人深沉又痛苦的声音,只剩下了另一个陌生的,着急的声音,“帝尊,帝尊?” 一睁眼,是一张白皙帅气的脸蛋,珍珠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像个洋娃娃,精致的皮肤让她这个女子看到都觉得羡慕。 “帝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这万年来我们找你找的好幸苦……” 第八十五章 异界修行初入者 暮云涛没说话,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不过他还是想坐在窗前,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好多年了,他从来都是惧怕阳光,在夜里出行,好不容易有了肉身,可是还是要东躲西藏的。 说来,还是要感谢神荼郁垒两位,要不是他们,这具肉身的阴气还无法去除,尽管为此他付出了极重的代价,内丹被毁,要不是遇到那头蝙蝠王,机缘巧合的,他都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天知道在槐荫坡,从阿因手里逃出来之后,他都是经历了什么才重新回到这里,重新以一个新面目站在阿因和许落眼前。 “许组长,好久不见。”这里没有其他人,他自然用不着伪装。 许落看着他,面无表情,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阿因,还好吗?”他在试探暮云涛。 暮云涛一震,有些意外,“这话许组长应该亲自去问她,她可有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了,” 许落闻言,心里盘算着他这话的意思,他本意是想问阿因被暮云涛绑架后是否安全,可暮云涛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而暮云涛更加不知道许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前几天,『鬼』来找他的时候,向他说了阿因和许落被禁足在家的消息,他心里是高兴的,只要他再稍微加点柴火,阿因和许落就不会有翻身的余地,可是『鬼』却还带来另一个消息,“『垧』叛变了。” 他知道『垧』和他一样,都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鬼怪,只是『垧』的修为太弱,很容易被其他同行炼化,他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那晚,他明显感觉到了『鬼』的身体有些问题,像是受了伤。 这下他心里更加笃定了『鬼』才是有问题那个人,对于他报告来的消息也是半信半疑,目前也还没有『垧』的消息,他才会消停这几天,没有动什么手脚。 两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疑问,陷入了沉默。 “许组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暮云涛率先打破了沉默, 许落微征,从他来到现在,暮云涛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好像阿因的失踪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还是说他太会表演?还是要想办法套一套他的话, “暮云涛,为什么要杀人?” 暮云涛轻轻一笑,“我说了,他杀了我的未婚妻,情急这下动的手。” “不,你是想要杀人灭口,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行动,知道你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暮云涛闻言收起来脸上的笑容。 许落见状,语气加深道:“『罗刹』是你一手创建的,看着它现在落败的样子,你恨我们,我,阿因,都是你要报复的对象。所以你要回来,你要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回来。” “许组长,你编故事的本事真的是挺厉害的,我不知道什么『罗刹』,更没有要报复谁,我就是一个来旅游莫名绑架的受害者。” 许落冷哼一声,“好,你说你来旅游的,家住哪里?” “美国。洛杉矶。” “那里有几个自由女神像?” “一个。” 许落顿了顿,嘴角上扬,“哪里没有自由女神像。我再问你,父母是谁?哪里人士?家里是做什么的?你跟你未婚妻在哪里相识?她是哪里人士?做什么的?” 暮云涛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色,他知道许落今天来就是要审问他的,可是他不在意,不管他带来了什么想要套他的话,他都会毁掉一切证据,哪怕再受一次反噬。 这也是他不惧怕许落他们能拿他如何的原因。 看暮云涛脸色,许落又继续追问道:“暮云涛,为何要绑架她人?” 暮云涛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杀人是不得已而为之,更没有绑架任何人?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当然,你说不是,就不是,不过,谁信呢?” 说完还歪一歪头,嘲笑了一下许落。 “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有什么用吗?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暮云涛,只要我把他交给该交的人,你,就再不可能装下去了。” 许落的话已经完全引起了暮云涛的怒意,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有龙骨,凭自己现在能力没办法杀他,早知道,当初在槐荫坡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许警官,你交与不交,得看有人信没人信呐,” “暮云涛,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过一切吗?你以为我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你就可以逍遥法外吗?”许落已经有些愤怒了。 “至少,现在,我还安然无恙的在这里。” “不,你不会了。”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刚准备开门,身后暮云涛却叫住了他,闻声许落的脚步顿住,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他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威胁,可暮云涛的反应让他有点捉摸不透,正在他以为已经有结论的时候,暮云涛却又突然叫住了他?难道阿因失踪,真和他有关系? “许警官,还记得你的两个战友吗?槐荫坡上,尸骨无存?” 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许落的心脏,猛的转头看着暮云涛,狸猫,灰蛇,“是你?” 许落的语气充满着滔天的愤怒,对这个让狸猫灰蛇尸骨无存的小鬼的愤怒。 “是,可惜呀,当时没能连你一起杀掉。”暮云涛的话里话外,没有丝毫的悔过,愧疚,似乎两条人命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许落重重的喘着粗气,拳头捏的很紧,房间里还能听到许落手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发出的“咯吱”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神色不明的看着暮云涛,隐隐的,还能看见他眼眸里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闪烁间,许落身上骤然升起一股威武凛然的气息,如洪水一般拍打在暮云涛身上,震的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暮云涛知道,这是龙的气息,纯净,霸气。 这种浩然之气对暮云涛这种小鬼来说,有着天生的压制感,压的他很不舒服,且看许落身边,空间渐渐扭曲,周围形成了一个灵力漩涡。狂风如利刃一般刮在暮云涛的身上。 只见许落身上气息愈渐愈浓,身体里小青龙的兴奋传入许落的大脑,欢快的游走在许落的丹田处,指引着汇聚的灵力在许落的经脉中游走,帮他清除经脉中的杂质,打开身体里闭塞的奇经八脉。 暮云涛被压制的动惮不得,灰色的眸子里全是愤恨,他本就是打算乱了许落的心神,让他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乘机坐实了许落的杀人灭口之罪,没成想被许落给彻底融合了。 现在的许落,早已不是肉体凡胎,而是一个步入修行世界的初入者。 第二十四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像滔滔江水拍打着礁石的那种感觉,喜不自禁。多少年了,他看着人间沧桑岁月变化了一代又一代。多少杀戮改变了多少王朝。都没有找打她。从最开始的希望满怀,到一点一点的绝望。几多沧海桑田,独心中那颗不灭的种子。 阿因却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怔怔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家伙,一醒来就听他在边上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的哭泣,脸上的泪水又仿佛是受尽了委屈的哭诉,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何时辜负了这样一个瓷娃娃?再看看周围的情况,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眼神里尽是疑惑,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何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潜意识里,她第一感觉就是被绑架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突然消失无踪的罗刹老板。 烟玉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满满的是不可思议,她居然不记得我了?“我是玉生啊,烟玉生?”充满了希望与试探的看着她,却还是只见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心,警惕与疑惑的眼眸。 阿因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不管他是谁,什么目的,现在沉默都是最好的行动。 烟玉生默默的咽下这一汪苦水,才深深的看着阿因说道,“我叫烟玉生,一个你曾经认识的人,我知道你忘记了一切,但请你相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记住,我叫烟玉生,沧海玉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烟玉生。” 他感受到阿因身上流露出的警惕,心中的悲切无法言明,这名字是她为自己取的,可最后却是要自己去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当初自己是多么不喜欢这个名字,现在,是报应吗? 阿因沉默,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他说他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这十几年的记忆里并没有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梦里那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阿因就有一点激动,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烟玉生的思绪飘向了远古,悠悠道,“你的家人。”他并不算撒谎,就算不是真正的家人,但她对他们,就是唯一的存在。想到以前,烟玉生的眼眶不自禁的湿了,转头间,瞳孔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雾。 走了不几步,阿因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是不是有我全部的记忆?” 烟玉生回头,欣喜若狂的笑了起来,“有,全部的,所有的。”她还有点轮廓,她还愿意想起,还能乞求什么呢? “好,你先帮我收着,我什么时候想拿回来了就去找你。”阿因真的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梦中的世界,梦中记忆,那个叫着长歌的人,那个被叫着的长歌。 他们这边的事情到是解决了,可是李成毅家里,许落都要急疯了,刚刚两人还在说活,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也不管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别人眼里,只看到许落疯子一样的到处找什么,眼眶通红,像要滴出血来。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谁靠近问了一句,“老大,怎么了。”被他给大吼一声:“走开。” 从来没见过许落这样,听到他不停的打电话问:“有见到阿因吗?”才注意到那原本应该坐在轮椅上的阿因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椅子?可是刚刚都还在这的啊? 许落也见到了别人脸上的疑惑和奇怪,他没办法告诉他们他在着急什么,阿因的身份没有谁知道,也不宜别人知道,再加上心中焦急,什么也顾不上解释了。 整个别墅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打了电话问家里,也没有回去,只好吩咐了猴子他们全部出去找,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许落健步如飞的冲出了别墅的大门,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一男一女缓步而来,女子整个人都几乎依偎在男子身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汗珠密布,不是阿因又是谁呢? 许落心头激动,也不顾别人的眼光一步作三步的奔向阿因,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抱仿佛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天哪,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突然见不到她,仿佛心里一下被掏空的感受,太难受,太痛苦了,这种感觉他发誓,自己永远不想再承受一次。 这个时刻,阿因只觉得比见到烟玉生时候的还要震惊,许落这一个拥抱来的太突然了。以至她整个人都想丢了魂魄一样呆在原地,双手停在半空,忘记了要怎么做。从来没有过和许落这样零距离的接触。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落感觉自己的心恢复平静了才将她放开,也才注意到阿因身旁这个精致的洋娃娃。 这个人明明是个男子,却漂亮的不像话,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魂,尤其是有些尖端的耳朵,与常人不同。 “这位是?” 烟玉生先看到许落抱住阿因的那一刻心头甚至比当事人还要震惊,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那个人,谁都不可能近的她的身,不过又想到阿因现在记忆全失的情况,要么是有人趁虚而入,不然就是阿因记忆不在,心意也变了,想了想觉得第一可能要实际一些,不免对许落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你好,我叫烟玉生。” 烟玉生?这么魔幻的名字?“你好,我叫许落。” 两个人的笑容中都带着打量,你看我我看你的陷入了沉默,身后猴子他们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刚阿因回来时的情形他们也看到了,整个人都几乎靠在了那人的怀里,虽说阿因身体不好他们也知道,但一看到那张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的脸蛋,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阿因一定是被这张脸蛋给迷惑了,老大的希望就少了不少,毕竟颜值上,老大还是略输一筹。 气氛一下变得十分的尴尬,阿因在旁总觉得某些气流打在身上怎么着都不舒服。 “抱歉,让你担心了。” 阿因一说话许落的笑容里就不小心的带着一些得意。“没事,你平安就好,这里有他们在,我先送你回去。”说着就将阿因横抱在怀中直朝自己的车子而去,压根就不管这个将阿因带回来的烟玉生。潜意识里,许落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情路上的绊脚石。 谁知烟玉生却当没事人一样,径直上了自己的车,跟着许落的车屁股一道走了。以前没找到就算了,现在找到了那当然得寸步不离的保护她的安危了? 后视镜里,后面那个鲜红色的车子一直跟的死死的,许落心头一阵不喜,加快了速度,长久不用的飙车技术此刻是排上用场了。不断的转动方向盘,明知道超车是危险的,但此刻似乎被什么迷了心智,什么都顾不得了。 阿因在副驾驶上,看到许落这样狠厉的双眼,心头一阵阵发跳,这个样子她从没有见过,原来许落的骨子里竟也是这样一个狠角色吗? 车子高速行驶让她觉得有些头晕恶心,心脏想要跳出来一样。忍不住叫了一声“许落” 阿因的声音不大,但也刚好落在许落的耳膜上,瞧着她的样子,许落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眸子里的狠厉再不见半分,全是担忧,也自责的不行,她的身体本就不好,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今天是怎么了?入魔了不成? “对不起阿因,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用,回家吧。” 许落不语,将速度降下来,一个劲的大口呼吸,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混蛋的事情。 车里又沉默了许久,阿因才缓缓道:“许落,烟玉生于我,是家人。”她的语气中有很明显的微怒,显然刚才的事情惹怒她了,或许因为烟玉生的那一句‘家人’。也或许是她对许落那份心意的抗拒又多了几分,现在的她,总不愿意与任何人有一点男女之情的牵扯。又或许是她的性格使然,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做物件一样争抢的感觉。 许落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阿因,只能红着脸说了一句:“对不起。”从小都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宠着她,包容她闯的一切祸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像互换了身份,他在她面前变成了小孩子。 会莫名的吃飞醋,会因为她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胡思乱想。其实也怪不得他,从小对阿因的依赖养成了惯性,现在阿因对他的态度渐行渐远怎么能让他不胡思乱想呢?况且这还只是一个正值青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阿因家中,许落她们刚进了门,烟玉生就在后面跟着进来了,像是约定好一般互不搭理,直接略过了许落就直接为阿因把脉,查探伤势,许落见着他忙活,心头小孩子脾气作祟,也不甘落后,依着自己和阿因从小的情分,愣是将烟玉生挤出老远。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围着阿因忙前忙后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年关到了…… 第二十五章 与世隔绝小村落 从那以后,阿因不管做什么身边都有两个赛如潘安的帅哥跟着,这个奇怪的景象也是让阿因头疼不已。原本清静的好日子都被他们给彻底搅黄了。心头怒气难消。却又无法发作。过的可谓憋屈的紧。 那一日的除夕夜,烟花满天,雪花纷飞,四处都是大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着一副喜庆的春联,或许是幻听了,总会听到远处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许落一开头,烟玉生也道了一句:“一年将近夜,万里未归人。” 看着左右两个较着劲的两人,阿因扶头一声哀叹。“命与年欲尽,身与世俱忘。”两人一起看向阿因,只听她些微哀伤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 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心照不宣的看向那炫彩纷飞的天空,和这一年里的自己做个告别,新的一年里,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可满天的风雪注定了这不会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郊区一处人烟罕见的村庄里,人户虽然少,但是每家的小木门上都挂着鲜红的春联,门上挂着一个两个的红灯笼,门前的路上点上两只蜡烛和一柱香,门上面贴着是自己手画的门神。 刚入夜的时候,全村的人都会在村中的祠堂里祭拜,然后在祠堂外的大院落里摆上桌椅,中间点上一个篝火,村名们的年夜饭就在这吃了。 这是这个村子一直以来的习俗,几百年上千年了,从没有变过。欢欢喜喜的到了零点的时候,全村一起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 大家一起忙着到了凌晨才逐渐散去,各自休息。老黄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家中,往常汪汪吠叫的大黄狗今天出奇的安静,老黄有点醉醺醺的,唤了两声也不见回音。心头疑惑正欲去查看时“哐当”一声,整个人直挺挺的到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接到报案的时候,许落和烟玉生两人正在厨房里你切菜我煲汤的抢着,将整个厨房弄的乌烟瘴气的,还搞得祥姨都没有了一席之地。 也挺好的落得清闲,带着小孙子和阿因一起喝喝茶,看着窗外的世界,最近这段时间,阿因总是会一个人静静的,时而盯着那些高楼大厦,时而看着楼下看不清楚的车水马龙。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 “姐姐,你在看什么?” 阿因回头,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祥姨的孙子。 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孩子。因为患有先天性的疾病,谁也不愿意出钱医治,便装了个箱子放在了马路上,祥姨知道后,抱着孩子就一个人来了这里想要给他治病,可昂贵的医药费根本不是她能支付的起的。 于是她才来到了阿因这里工作,也是阿因出钱,才保住了这孩子的一条命。 “小宝,来,到姐姐这儿来。” 看着小宝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阿因的心里也似乎跟着暖和起来。小孩子的心里总是那么明亮,他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可在他心里,这只是一句话的事,他说,他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有一个疼爱他的奶奶,有一个漂亮又对他好的姐姐,还有一个坏坏的但却保护着他的哥哥。他知道“舍得”二字的意思。 看,这就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口中的人生。 “姐姐在看天空,看大地。看这个世界。” “我们都生活在这个土地上,可这里却每天都在变化,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把这些都记下来?” 阿因愣了愣,记下来吗?这里她生活了十多年,每天都是一样的车来车往。可却从没有记住过什么。可记住又做什么呢? 祥姨笑了笑,道:“小孩子知道什么?” 阿因却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小宝,你知道有的事情就像是写在沙堆上,风一吹就散了。”说着看向小宝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个影子。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便选择了忘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阿因接过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简笔画,有房子,有车子,还有红绿灯。虽然画的很抽象,但是小孩子吗。 “为什么送姐姐这个呢?” “因为这样,姐姐就不会忘记了呀?” 因为这样被定格在了纸上,所以就忘不掉的?她不能告诉小宝,很多事情都是刻在骨头里,忘不掉的? “上次姐姐睡着了,我看到许落哥哥偷偷的擦眼泪,奶奶也哭了,小宝心里好难受,姐姐,你一定要快好起来,” 阿因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受吗?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可是,现在,她没办法去给任何人说,她是她,也不是她。 就像很多人都会说,阿因是个怪物,小小年纪,为什么说话做事都总是那么老气横秋的? 可她也告诉不了别人,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她就是一个怪物?许是一千年?也有可能,是一万年?一个不能说出来的,却又自己想不通的事?谁能知道呢? “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本以为会等到厨房里那两个家伙的拿手好菜,没想到却等来了刑警大队长老诸葛的任务。 城西的一个小村庄里一连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当地的民警没有办法侦破只好报到这里来,看了眼卷宗,又不得不想到许落,卷宗上记录的都是十分的奇怪。老诸葛都打了好多电话确认他们不是乱写的才通知的许落。 从警队里回来的许落已经换上了制服,还带着那几份卷宗。阿因看了看,也是眉目不解,死者居然没有伤口?也不是中毒?周围邻居之间相隔不远却没人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四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血迹就更别说了,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村子基本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鲜少有外人去。这次若不是出奇的死了几个人他们也不会与外界有多大的联系。 “这个现象让我想到了那个不见踪影的罗刹老板。” 听许落凝重的声音,阿因也有想到过那个家伙,的确,他一消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次的情况和那次相差不多,难道真是他吗? 许落又道:“那些村名都说是山中的妖怪所为。” 妖怪?阿因皱眉,这是个什么样的村庄?竟然还有着妖怪的说法? 沉默间听许落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得亲自去查看一下情况。” “嗯,是得亲自去查看一番。。” 听阿因淡淡的声音,许落心头难受,又要分别一段时间,难道她都没有一点不舍吗?听到厨房里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是因为那个家伙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阿因喝了一口茶就看到许落这副郁闷的不行的样子,埋着头盯着地板,那副表情太像个没有糖果的小孩子了。“这次你一个人出去,要多加小心。也不用太担心我。” 许落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我知道,有他在我没什么担心的。” 这话说出来酸溜溜的,阿因只觉得谁家的老陈醋打翻了似的,感情他是因为这个?忍不住笑道:“这次你去面对的也许是个大家伙,我让玉生跟着你,有他在我也好放心些。” 一听烟玉生也要离开,想到他不用时时刻刻的在阿因面前晃荡就瞬间阴雨转晴,但又想到不对,这家伙要跟着自己一起去?那心里不得堵死?不过也算了,不让他和阿因单独待在一起就不错了。 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不然阿因总觉得他是小孩子,“可以啊,看在他是医生的份上就让他去了。” 从厨房里忙活了半晌午的烟玉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因塞给了许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饭卡在喉咙不知喝了多少水,给了许落多少死亡的眼神才不得不接受了。 一路上许落总见不到烟玉生的影子,心头也落的干净,槐树村真的比卷宗上写的还要偏僻,下了高速后顺着一条泥土路穿过了四座大山才到,村口处还有一条河,没有桥,只有几个大石头。河水到是清澈的很。 过了河又走了两小时才陆陆续续的看到一些小木屋。“终于到了,”猴子重重的哀叹一声。 到了才发现这个地方,怎么说呢,村名们住的木屋子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没有电,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自力更生,衣服也和常人不同,白色的袍子像是两块布缝在肩上一样,前边是一些奇怪的图案。男女都是长发编着鞭子绑在身后,头上绑着一根布条像戴花环一样,处处都透着古老的气息。 “报案人在哪里?” 这时走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小麦色的肌肤,坚毅的脸庞,与大人不同,他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褂子,一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明显而优美,“我报的案。” 第二十六章 神秘村落怪事多 现在外面已是寒冬,可这个村子里却是出奇的温暖,如春季一般,小伙子也才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褂子,深邃的眸子里完全不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许落注意到,从他们进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村民们都隔的远远的,没有人会上前和他们说话,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甚至是厌恶。 一起的民警也说当初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些村民们甚至会拿起工具追赶他们,他们似乎很抗拒和外人的接触? “能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吗?” 小伙子回头看了一眼村子里的人,面上似乎有为难之色,不过片刻就是一片坚定,“好。” 穿过了重重异样的眼光才来到了血案现场,尸体已经被村长按习俗放在了祠堂,说是血案现场,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的,特案组的成员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几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从小伙子那里知道了,这个村子叫槐荫村,因为村后那座山坡而的名,村子里的百姓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已经有好几百年了,没有人出去过,也不会有人进来。这里没有时间,没有夏秋冬,天天都是一样温和的气候,四季如春。 可是半年前,有个陌生的男子不小心闯了进来,因为出来旅游却遇到了黑车司机,找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村里没有人愿意收留他,甚至说他是不详的外族人,也是这个小伙子,乌木里,救的他。为此他被村里所有人隔离了,包括他的父亲。 “村长说过,所有的外来人都是不祥的,他们会惊动神明。给村里带来灾难。这次黄大叔他们遇难都是因为那个外族人的到来,也是因为我将灾难留下。可是,我不相信村里有什么神明,若是有神明的话,为什么我的妈妈生病了却医不好?她那么善良还是要夺走她的生命? 我曾经也祭拜过,日日上香,我想,我的诚意已经很足,若是妈妈的病好了,那我从此也就信了,后来那个人的到来,带给了我很多外面的故事,他说外面的世界很美,有灯,各种颜色的灯,还有好多车子,比村里的马儿还要快,有大房子,有好多稀奇好玩的东西。并不像是村长他们所说那样全是野兽妖怪。” 从他的小木屋里,许落还在墙壁上发现了好多字,“这些都是那个人教你的吗?” “是,村里也有书,但是时代太久远,好的已经剩的不多了,只有经过了村长的同意才能看上几眼。” 这样啊,许落心里对这个村子又多了几分的好奇。“那个人呢?” 说到这,乌木里埋下了头,眼中似有泪花闪现,“他不在了。”许落眉头微皱,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在了什么意思?又听乌木里说道:“因为我,他说他连累我了,要回去,就偷偷走了,可是他却走错了路,进了后村的槐荫坡里,就再也没有回来,他还说过等出去了就回来接我,带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乌木里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一个人蹲在墙角,单薄的身躯微微抖动。难受极了,许落想着安慰安慰他,“或许是他这段时间忙了,他会来接你的。” 谁知乌木里却摇摇头,哭的更厉害了,“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不在了,”说着从床底下掏半天掏出来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手表。“这是他剩的最后一点东西。” 许落不语?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他,听他哭了半天才有些沙哑的道:“这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槐荫坡在村里一直是个鬼山,村民们都不敢进去,我冒死闯进去也只捡到这个东西。” 鬼山?那这个小伙子为什么进去又没事?鬼山是确有其事还是村里人用来掩饰杀人的借口?看这些村民对外人的抗拒不能排除他们杀人的可能。这个村子恐怕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恐怕是卧虎藏龙,另有隐情。 可是也想不通,他们总不可能自相残杀吧?而且被害的那几户人家也就住在槐荫坡方向,越来越模糊了。 几人又来到了后山那条小路,尽头就是那座传说中的鬼山,许落想,有必要进去看一眼,“你能带我们进去吗?” 许落话音刚落就见乌木里惊恐的退后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不,不能进去,里面真的有鬼,我见过,我见过,不能进去,” “乌木里……”许落刚喊了一声,乌木里又往后跑了几步,“不能进去,进去你们就出不来了。他们长着这么长的牙齿,这么大的眼睛。不能进去。”边说着还边比划,眼神中只有恐惧,仿佛真被吓的不行。 其实他一拒绝,许落就没想再让他带路了,可这小家伙似被吓的慌了,不待他说话就一个劲的摇头,一个劲的往后退。 这时,一直不露面的烟玉生也走了过来,往日的魅人笑容也不在,面色严峻,“我劝你们别进去,这个地方并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趁现在天色还早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不在还好,一说话就瞬间惹得熊猫他们极度不爽,这个人一出现就抢了老大的心上人,现在还来多管闲事,他们都是从各地选出来的各有本事的人,这世上那里有什么鬼怪?什么极难的案子他们没碰到过?“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们吗?” 猴子也负和道:“就是,以为和阿因老大有点交情就在这指手画脚,你要是怕就回去,免得拖了后腿我们还得顾着你。” 这次特案组来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烟玉生,却不见他脸上有什么变化,只是很严肃的盯着许落,似在等他的决定。 许落瞧着他的样子,心中犹豫不定,实活实说他心头是真的不愿意与烟玉生有多大的交情,可又想到来时阿因对他说的话,“烟玉生不是一般人,这次行动我不能跟着你,烟玉生就是完全替代我的人,若是遇到一些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多听他的意见,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之前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可以与他作对,可是现在事关重大,自己带着的是兄弟们的命,不得不慎重。这个村子的确秘密太多,案情也太过怪异,乌木里的神情也不像是装的,算了,就听他一回。 “今天先在村里了解一下情况,其它的明日再说。”说着就跟着乌木里回去了,其他人不待见他们,只能投靠他了。 夜晚,这个没有电线密布的天空看起来又是另一番景象,天空更蓝,星星也更亮,月亮也更圆,偶尔的还有流星滑落。这个天空不知比城里要漂亮多少倍。 几人在乌木里的小房子里点了一堆火,烟玉生又不见了踪影。狸猫他们对于许落的这个决定都十分的不满意,许落说让他们在村里走走,了解一些情况,可是没有谁愿意见他们,有的脾气不好直接动家伙。没办法,所有的情况都只能乌木里口中得知了。 “小时候听村长说,这是先辈们传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离开村子,听说以前不知道谁打猎误进了槐荫坡,就再也没回来。后来人们打猎都绕去了远方。” 也不过都是些平常的情况,没什么重要,也是,乌木里还是小伙子,况且出了那个陌生人的那挡子事,他又怎么还能知道什么呢? “等我们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狸猫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混作一团,乌木里状况让他心头不忍,尤其是他对这个村子也没有多大的好感,之前就是他被人打了一棍,不免的联想到乌木里一个人被孤立的日子。 乌木里带着那人的手表,原本心情难受听狸猫这样说,又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真是一个天真的家伙。 此时的祠堂中,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嗡嗡的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他的正前方,是一块一块的小木碑,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正中间是一块及人高的木碑,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画,画中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脸庞俊逸,双目紧闭,拇指和中指相扣,双手相对平放在身前。 这是巫族施法的手势。烟玉生在暗处看着老者念叨着咒语,香炉中燃起的烟雾全部飘进了那块画着人像的牌位之中,居然被吸收了。一直不见他起来,烟玉生身形一转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那牌位下方的世界。 没想到这个村子下面居然别有洞天,眼前的这个地方不大,可是却有一座特大的高台,东南西北有四条直通上的阶梯,烟玉生走上高台,才发现这是个祭坛,巫族的祭坛,高台上有个a字形的石桌,上面还有些符纸,和一些白布条。从这上面看下去才发现这个地方大的看不见尽头。 第二十七章 粉身碎骨兄弟情 祭台四周隐隐的有符文波动,这是巫族人巫术的波动,曾经在某个王朝的时代,巫族人是那里神一样的存在,主宰着整个王朝,手中阴诡莫测的巫术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烟玉生也曾和巫族人交过手,确实有其厉害之处,那时他修为不高,吃过不少亏。可是巫族人早已消失殆尽了,难道这是他们残存的一点血脉吗?当初那辉煌腾达的巫族今日落得这样的状况,真是命运啊。 烟玉生飞下祭坛,想要以灵力探知这个祭坛的奥秘,却被反弹回来,心头一阵震惊,今日的巫族已经没有谁会巫术了,可这样高深莫测的封印是谁布的?封印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烟玉生正在这洞穴里查探,外面的天空却已是阴霾密布。 这次来的特案组四个成员加上许落,一共五个人在乌木里搭建的小木屋勉强能挤的一个容身处,屋中的火堆还在燃着些许小火苗,所有人都依着那一张毛皮睡着了,只有许落。 捡了两根木材丢进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显得他一个人那么孤独。不知道是心绪难明还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堵的慌。 忽然,外头风声骤起,一瞬而过,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起初许落也没当回事,可是这突然的寂静下来又透着些诡异,这一晚上都是微风徐徐,忽然来这么猛烈的一阵,又像是幻听一般。直觉上告诉他,不对劲。 小心翼翼的开门一看,只见对面一户木屋旁有一团黑影一闪而过,门前的杂草也东倒西歪的,似刚被人踩踏过。许落心头一喜,有动静才好,有动静他们才有机会。 急忙叫醒了猴子他们,一个人就先跟了上去,由于熊猫身形较壮实,行动不方便被留下来保护乌木里,猴子,灰蛇,狸猫循着足迹都跟了上去。 可是许落跟着那团黑影早已把他们甩的不见踪影,只见他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住脚,身形直接穿墙而入,许落惊在原地,心中涌出无限的不可思议,果真像阿因所说,又是一个鬼魅作祟。 来不及多想箭步冲上去,开门一看屋中什么也没有,进了里屋才见到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没有了生命气息,许落开了窗户,那鬼魅一样的黑影已经远去,心头愤懑不已,对着那团影子就砰砰的开了两枪。 忽见那影子停了下来,转过身一张恐怖之极的脸颊落入许落眼中,除了那双灰色的眸子透着死亡,再看不清一块清晰的地方,全是疤痕,有的地方甚至皮肉翻过来,一片焦黑色。 深深的看了许落一眼就加快了速度不见踪影,那眼神中是死亡的警告,许落强忍住胸口的恶心,翻身跟了过去,灰蛇第一个找到了他。两人一路跟着来到了后山进入槐荫坡的那条小路。两边全是半腰高的杂草,许落顿住了脚步,心头犹豫不决,去,还是不去? 灰蛇也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但此刻,和许落一样,他们心中都有那份责任。这时,狸猫赶来了,听说那贼人进了槐荫坡,一跺脚就率先跟了进去,“到嘴边的肉可不能让它丢了,我就不信,他真能上天入地。” 无奈,两人也跟着进了这泛着幽幽蓝光的鬼山。 猴子听到枪声后也跟了过来,正好看到烟玉生从祠堂出来,“怎么回事?” 猴子沉下脸来,这人总是在他们有事的时候出现。“不知道,枪声从那边传来的。”话音未落人就往前走了去。烟玉生一看他指的方向,正是槐荫坡方向,心道一声坏了。等猴子回头再看时,那里还有烟雨生的影子。 许落他们刚进到林子里就感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四周古树参天,每棵树干都至少有三人环抱那么粗,树皮上青苔荆棘藤条环绕,每一步都能踩出十厘米高的脚印,野草比外面还要长的茂盛。 狸猫一人冲在前面,忽然啊的一声,许落他们上前一看,狸猫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踩滑了脚。 灰蛇捡起一看,是一块已经覆满泥土的半块头骨。三人都震惊到站在一起,这个时候的森林在他们眼里就不再是普通的森林了。四周似有数不尽的魑魅魍魉。心脏如雷鸣一样的,“蹦蹦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背对背,慢慢走,注意脚下。”许落是他们的主心骨,这时候他不能表现出太过的害怕。 三人一步一步的,手中举着枪,手心里冷汗直冒,不经意间,灰蛇眼前出现了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额头处一条伤疤直到下巴,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少了一只手臂,胸口处一团囫囵,恶心极了。 灰蛇一阵心惊,手不住控制的开了一枪,三人位置换了又换,可是眼前陆陆续续出现的鬼魅数不胜数,有缺胳膊少腿的,有的没有头,有的只有半个身子,甚至有的没手没脚只有一根筋连着个脑袋掉在身后。都是些死犯受极刑后的样子。 呜呜咽咽的声音惊醒了林中栖息的乌鹫。三人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喉咙,每个人头上都已经大汗淋漓,狸猫也没有之前的狂妄,两条腿直打颤,若不是许落和灰蛇扶着早就瘫在了地上。 精神正处于极度紧绷的时候,灰蛇不知道被那里来的什么东西砸到胸口,整个人霎时飞了出去,哇哇的吐出几大口鲜血。 许落等反应过来上前查看,灰蛇的胸口已经凹下去了,嘴里不断的冒出血液。“灰蛇,灰蛇?你怎么样?”而狸猫则举着枪大喊“谁?是哪个王八蛋?你出来?你出来?” 而他的眼前也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人影子,许落一见,眼神一凝,这就是那个他们追踪出来的杀人凶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既然你们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那人阴森狠辣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他手指成爪,不知从地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随手一挥,直冲狸猫而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许落反应过来的时候,狸猫已经倒在了他身旁,同样的,胸口处凹陷,嘴中不停的吐着血。 立刻,那人的攻势又对着许落而来,一直不语的灰蛇反应最快,将许落推了出去,自己也滚了好远。许落从地上翻起来,“砰砰”的开了几枪,眼见着是打中了,可那人却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有意思。”笑着大手一挥,许落根本没有一点反抗之力撞到一颗大树上滚了下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人只能活一个,我数十个数,看你们商量谁活,谁死?” 话音刚落,灰蛇就开了口:“你们走,快走,”说着就想凭自己一个人让许落他们逃走,可奈何自己根本都动不了。那边那人已经数到了“八” “老大,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狸猫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灰蛇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也道:“老大,你要活着,替我们活着。” 许落强忍着将喉咙里的血吞下,怒声道:“闭嘴,我把你们带出来就一定要把你们都带回去,兄弟两个字只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那里有靠牺牲来保全别人的做法?” 那人正好数到三的时候,停了下来,“都不想活?那我们就换个好玩的。”又见他双手凭空将灰蛇和狸猫控制在半空中。戏谑的笑道:“你断了自己一只手,我就放一个人,断了自己的双腿,我也放了你。” 狸猫和灰蛇两人在空中痛苦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许落的神经,对着那人就是胡乱一阵开枪,见子弹没用,硬撑整个身体扑向他,却被一股力量撞飞出数十米。 眼瞧着灰蛇狸猫的呼吸越来越弱,许落大呼一声,“住手,”那人笑了起来,一把刀悄然落在许落身前。 许落捡起刀,面色沉重,那人以为他是在犹豫,心头嘲讽,呵呵,果然人都是怕死的,自私的,不过是要他一条手臂就能救一条命,他也在犹豫? 殊不知许落余光一瞟见他嘲讽的神情,眉目一缩,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举着刀毫不犹豫的坎向他的头颅。幸好他不是一般人,反应极快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被刀锋划出了一道痕迹。 许落眼疾手快的扶起身边最近的灰蛇就往狸猫跑去,可那人也不是平常人,此刻他已经被许落的偷袭彻底惹怒了,林中狂风大作,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从他手中爆发开来,像***爆炸一般的直冲向许落等人。 同时,他刚好抓住狸猫的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狸猫给推了出去,和灰蛇两人不知道滚出了多远,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林中回荡,许落手中还抓着狸猫的一截袖子。 两人都傻了,真真切切的傻了,狸猫,那里还有狸猫这个人,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对那人来说,惹怒他的人,只有,粉身碎骨。 第二十八章 天生魔骨天生魔 许落只觉得喉咙处一口精血堵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可那人却不管这些,瞧着许落的眼神更加的狂躁,更加的狠毒。手中已经积蓄第二次能量。 灰蛇虽然心中疼痛,但也知道眼前不是一个默哀的好时机,拉着许落就卯足了劲的往前跑,不远处有一团光芒亮着,周遭的这些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灰蛇心中一喜,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回头看许落,还是一脸的茫然。 突然他眼睛猛的一睁,远处那张恐怖惊悚的脸庞似被放大了无数倍,近在咫尺。他身旁的衣袍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再看那光芒已经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跑不动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吸不进气了,四肢的软化已经使不上劲,“老大,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许落本来茫然木呐之中,被灰蛇推了一把,整个人倒进了那团光芒之中,震惊之中就看到灰蛇舒心的笑容,可是嘴角的凄凉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许落的眼中,烙在他的心上。 “灰蛇,灰蛇。” 呢喃间,只见灰蛇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化成了飞灰,衣衫碎尽,一片一片的像空中飞舞的柳絮,悲戚而又美丽。 眼泪落入泥土中时,那人也在眼前闪现,脸上是愤怒,可愤怒中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感情。许落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只看到两行清泪怎么流怎么流都流不完。 那人也很奇怪的没有对许落动手,时间一下陷入了静止。 “老大,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那人看着许落这样一动不动,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他才不在乎许落的心情有多难受,他在乎的只是这个地方。许落在这里完全就是踩住了他的软肋。必须的将他弄出去。 正想着要动手之时,许落却动了,转过头一双血色的眼睛看向他,手一动,碰到什么东西,这时候他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这团光里原来还有躺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许落好奇,正想上前看看,却听那人焦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住手。” 许落怔住,看那双死气阴森的眼眸里尽是恐慌,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动了动身体,挨的地上躺着那人更近了些。 “你别动。我放你出去。” 许落知道了,原来这是他的雷坑,想到之前他对待灰蛇狸猫完全就是一副好玩,看好戏的脸皮,心头就是一阵火冒。想着就想试试这人是死是活,还没伸出手就又听那人道:“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现在这个时候,许落才不在乎什么生死,现在是他在求自己,还轮到他来颐指气使?许落不动,他也试出来了,这个人浑身冰凉,没有一点温度,是个死人,那家伙护着这个死人做什么? 他哪里知道这个躯壳是那面目全非的家伙的肉身呢?上次被三昧真火烧伤,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早就死了,可是那火也不是完全没用,神荼郁垒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用来灭魔的三昧真火居然莫名其妙的将这肉身上的阴气全部驱散干净,等他完全恢复后再与这具肉身融合,只要他不动用灵力,将不会再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时,一个很突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老大,你们在那里?”这是猴子的声音,许落心头震动,暗道一声不好,那人见他的面色变化,有所分心,就出其不意的轻飘飘的一掌打出,落在许落身上才爆发开来,许落身上力道一下加重,被弹出数米。 不过他也眼疾手快的,在那人攻击来临之际,伸手抓住了他肉身的手臂,留下来几个爪印。那人的眼睛一下就又恢复成了灰色,连眼珠都是灰的。这时的他比之前许落的偷袭还要愤怒。 在他看来,许落他们就如蝼蚁,死了和活着没有区别,惹他不高兴了就一脚踩死,也能随随便便放过。因为他们没有价值。 可是现在,他那什么也看不出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许落就是一个玩偶,四肢的经脉被活生生抽出,全身的骨头被一点一点的敲碎,周身血脉逆流而上,心脏极速膨胀却又一直在爆破的边缘。 许落被施了法,神志清醒着生生的承受了这非人的痛苦。因为许落抓伤的痕迹,也许他都不可能修复好了,所以许落的皮肤,也被他一点一点的剥掉。血液洒满了这片黄土。 终于,当他准备再一次下手的时候,烟玉生来了,之前他循着打斗的痕迹往山上找,却没想到居然在山的另一面。 此时看到许落的状况,就是他活了这万年也从没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 那人被烟雨生镇魂锁捆着,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烟玉生一点一点的救治许落,可是那人对许落的伤害中都覆上了自己身上那十八层地狱里酷刑所造成的腐烂功力,烟玉生虽为魔族人,可是到底没有完全抵抗的能力,像附骨之蛆,你甩不掉,同样也去除不了。 只能勉强的保住了他的命。包裹着一身的白布条,又将那人收了才打道回府,也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躺着的那具肉身。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一个晚上,整整十八个小时,阿因也在这里整整守了十八个小时。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也不哭,也不说话,没有表情,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样子的阿因是恐怖的,没有谁敢靠近她,烟玉生也只能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是因为她的样子,而是因为她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别人或许感受不到,但他却感受的很真切,阿因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灵力风暴,每一丝都是一把尖刀,修为弱的人一靠近就会被千刀万剐。 还有就是强者身上修为高深浓缩的威压,也是他靠不近她的一个原因,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怒了,滔天之怒。毁天灭地。 灯灭,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推着病床,床上的许落已经被完全包成了木乃伊,除了眼睛,鼻子,嘴。 “抱歉,我们尽力了,他的生命太微弱了,能不能活下来,我们也不敢保证。” 老诸葛的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了,抓住医生的手哽咽说了两个字,“拜托。”转身就走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特按组的其他人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次他们一下失去了两个弟兄,许落也伤成了这样,生死不知。 看着许落从自己眼前而过,阿因就一直盯着,直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关上了她也还在门外,没有离开的打算。 昨天烟玉生送许落回来第一个来见了她,见到许落的瞬间,一滴眼泪瞬间从眼眶流出,那是她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流泪。许落包着的白布上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迹,殷红殷红的。 身上残留的冥界腐蚀伤口要么用相克之法用至阳的灵药或至阳的法术,要么就是冥界修为高深者才能去除,可这两样他们都没有。 烟玉生的住处,那人被他关在一直修炼的地下室里,四周布满了封印,而且他身上还绑着镇魂锁,怎么着都出不去。看他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急着出去,对他来说,肉身没被发现就是最好了,至于自己,他本身就是一个身死之人,地狱十八层刑法他什么没受过?量他们也没有法子对付他。 可是他却小瞧了阿因如今的怒气,也小瞧了她骨子里的狠毒。 从医院出来阿因就直接来到了烟玉生的住所,看着这个将许落折磨成那样却还一脸无所谓的家伙,阿因的心,更加冷了。 也不客气直接布下一个水池,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又在他头顶两个角落布下两个结界,镇魂锁两端分别绑入结界之中,然后阿因又在他的阵阵惊呼之中将他的内丹生生的挖出。 “你既然喜欢玩游戏,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手指一点,两边顿时起两道雷电,顺着镇魂锁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又进到水池里,顿时化为一雷池,一个鬼怪身处雷池中,结果可想而知。 阿因又将结界种子放入他的内丹,结界所消耗的灵力来源就由这内丹提供,等于他受的惩罚全来自自己的修为,直到被雷池洗涤干净他身上的一切阴森气息,那时候他也完全消散在这个天地间了。 不过这还不够,“你喜欢剥皮,那我就送你一张完好无损的皮,”阿因在他的十个手指抹着叫“冰肌玉骨”的药,其实是种蛊虫,专喜欢吃冥界之人身上的腐肉,但不喜欢受尽酷刑的焦皮,直到只剩下骨头和焦皮。 “你喜欢抽筋,我就送你几根。”阿因又在他的手腕脚腕处割伤一条口子,引入雷电,筋脉便会被烧焦,一节一节的脱落。 每一样都是烟玉生从魔族带出来的法子,每一样都是针对冥府之人所设的刑法,样样都是痛不欲生,魔之所以被称之魔,就是它的残酷,它的无情,没有人性。 “你且慢慢受着,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 第二十九章 神秘巫族探寻宝 看着阿因瘦弱的身躯,耳边尽是那家伙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心头一阵唏嘘,也是一阵欣慰,就算她忘记了前尘所有的事情,但骨子里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从前她是他们的神,现在依然如斯。 想想自己毕生的修为这样流水一样的逝去,谁人能淡然处之?真是,谁让他惹她了呢?当初也是因为一个人,她以一己之力与整个天地为敌也不眨一下眼睛。哎,该。 “许落的伤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是残留他体内的灵力会腐蚀掉他的肌理,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就真的无药可救了,现在要想救他的命,必须找到伏骨草。” “伏骨草?”这个东西阿因并没有听过。 “伏骨草相生于龙骨,就是在我们原来那个世界,也不常见,更别说这个世界,我来这几千年,就连影子都没有见到。”说到这,烟玉生心头不惊有些懊悔,在魔域恰好有一株,要是早知道今天的状况,他一定就连根一起带出来了,他们本身就有自我恢复的能力,除非伤及元神,所以带出的丹药全都是疗伤用的,若是贸然给许落用了,两股力量互不相容只怕会导致他爆体而亡。 他这一说阿因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样罕见的东西,到底要到那里去找? “你看看这个。” 阿因接过烟玉生手中的那一张残缺破烂的黄白色符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不由疑惑的看向他,“这是什么?” 烟玉生手指一点,那符纸瞬间化作数十道冰刺,直逼向阿因,不过才刹那又化作了雾气飞入空中,“这是巫族的符纸。” 阿因皱眉,“巫族?”这个种族她听说过,曾经在某个历史王朝的野史记录中也看到过踪迹,可是都过去多少年了,民间虽然有传说,但都是空口说白话,没有真实证据证明它真的存在。 “是的,巫族,” 果真有巫族的存在吗?阿因记得记载中,巫族人曾经辉煌的时候统治着整个王朝,他们的巫术神秘莫测,能测人命运,占卜天机,也能将死人复活。 正想着,听烟玉生道:“这都不过是很普通的符纸,巫族人最厉害的法术攻击,是骨符。可惜了他们没落至今,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子就是巫族人?”之前那家伙杀死的最后一个村民就是乌木里的父亲,本来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就已经很可怜了,可是村中百姓对乌木里的不待见直接上升到了厌恨,都说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们这些外人的闯入,于是他们终于释放出了他们这些天心中积累的怨气,直接将他们赶了出来,包括乌木里,回来的时候,狸猫也实现了他对乌木里的诺言,将他带了出来,却被烟玉生给带到了阿因家中。 烟玉生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惋惜,“是啊,仅剩不多的巫族后裔,到今天,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就是曾经显赫的巫族人吧。” 阿因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而是望向远处,有些漫不经心。烟玉生看了一眼,也收起了对巫族的惋惜,而是郑重其事道:“虽然巫族现在已经没落,但是也不能忽视掉他们曾经的辉煌,巫族的巫术神鬼莫测,当初我也在他们手里吃过不少亏,而且,我还在巫族后裔残存之地发现了一个被深藏的祭坛,看起来存在的时间很是久远,封印有所松动,我探查时在里面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尽管时间久远,但是我也解不开这个封印。我想,这个祭坛或许巫族人自己也不知道。” 阿因神色微动,烟玉生这话是?“你是说那里可能会有伏骨草?” “不知道,就算不是伏骨草,但也必定是与之相差不多的异世珍宝。不然不会设如此厉害的封印,也不会立下生死不准出村,更不准外人进入的祖训。” 巫族这个存在阿因知道的很少,虽然也听说过他们的厉害之处,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真假,今日听烟玉生这样说,也有一些心动,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好,明日我也去拜访一下这个神秘的种族。” 将许落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确保他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才动身,去槐荫村怎么能少的了乌木里呢?他的父亲不在了,他只见了一面就被赶了出来,也没有参加到父亲的葬礼,虽然父亲因为祖训不认他这个儿子,但是他也将他从小呵护到大,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阿因离开的时候,那个被折磨到怀疑鬼生的家伙主动提出了要见她,说是有办法救治许落。 一提到那个人阿因身上的气息就变成了九天寒窖,冷的刺入骨髓。再见到他时,整个身体已经变得虚幻,很明显的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动,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雷池中银龙一般的雷电环绕,出现一道伤口,死肉又瞬间掉落在雷池中。 一双手臂已经只剩下一块皮盖在骨头之上,乌木里才见了一眼就跑了出去,屋中的味道他实在受不了,就是烟玉生也是俊眉紧皱,这种烤腐肉的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可是阿因却面不改色,深井一样的眸子里全是寒霜。 “看来这些把戏已经不新鲜了。”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救他,”他说的很急切,生怕自己说的慢了阿因再出什么鬼主意。 阿因一听果真停了手,那人心头一喜,继续道:“我曾经被三昧真火伤的只有一口气了我也能活下来,不信你问问他。” 看向烟玉生,也见他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是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我就没告诉你。” 再看那人,阿因要知道这个人什么意思? “三昧真火你们应该知道,我身上的阴腐灵力与之相比皮毛而已,我既然能在三昧真火中活下来,我当然也有办法救他。你相信我。” 阿因沉默不语,她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信?亦或是不信?可又要逼着自己去相信,她多想相信啊。 这时,又听那人道:“不过我得要去槐荫坡找一个东西,当时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将我丢进了槐荫坡上。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寂静了许久,才听阿因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玉生,将他带上一起。”不是因为相信,而是同一个目的她想要试一试。 烟玉生本可以将他收进炼妖炉里,但他却不想他好过,硬是将他装进麻袋丢在了后备箱,是死是活就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到槐荫村的时候,阿因心中终于有了几分相信,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一个无形的结界里,有隐身的效果,也许是时间太久,结界弱化,村子才显现出来。巫族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结界,什么厉害的人物才能做到? 此时,村口一个百姓也没有,阿因和烟玉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只有乌木里,一脸的着急,撒开了脚步就往村中跑去。 阿因他们跟上,一直跑到了祠堂,所有的村民都在祠堂大院里跪着,拇指和中指相扣,双手合十成“a”字状。 前边一大堆木材正燃着熊熊大火,上面躺着好几个人,最前方,村长在中间盘坐,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双手在空中舞动,做着些奇怪的动作,两边几个年老者站在,也重复着村长的动作。 乌木里见状也跪了下来,做出村民同样的动作,脸上已经泪流满面,“爸爸,爸爸。” 阿因注意到,村长口中每念出一个字都会有一股奇怪的波动在空中传播,与从祠堂里面散出的波动想呼应,巫族,真不愧是天生的神族。他们也没有发出声响,静静等着他们这一场祭祀的完成。 一直到天黑,火焰燃尽,众人将骨灰拾起才散了这场庄严的祭礼。也才看到了阿因一众人。一看到就有人忍不住冲了出来,挥着木棍。 “住手。”从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大家才住了手,散开一条路,走来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者,身上的长袍旧的泛黄,袍子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头上的鞭子已经长到了腿部,很粗的一把绑在身后,额头上的黄布缠着一根辫子,上面还有几根吊坠,两颗圆珠子下面一颗星星状的珠子,底端是一块玉质的月牙。 “几位抱歉了,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我们村子一直都是隐世于外,与世无争,之前在村中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计较了,现在还请你们离开,至于乌木里,你已经在祖谱上除名了,愿意出去就出去吧,我们村子,向来不欢迎外族人。” 阿因听他的语气,没有一点缓和商量的余地。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不过是乌木里这孩子想要亲自送一送他的爸爸,今天也见到了最后一面,我们这就离开。抱歉了。” 第三十章 意外之神秘再现 老村长一阵愕然,原以为他们会强行留下,这么轻易就走了?这到弄的他有些措手不及,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作为村中唯一知道巫族存在的继承人,烟玉生上次在槐荫坡中展现出的实力他自然也看的出一些。 是个厉害角色,越是心惊与烟玉生的实力就越是难受自己族人的没落,现在整个村子里不足一百人。原本乌木里是他选的下一任接班人,可是他违背了祖训。 槐荫坡那个地方在死过一次人后也是被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他并不知道上次村中的命案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知道烟玉生从槐荫坡中出来,还带着只有一口气的许落,村里百姓更加的坚定了槐荫坡的传说。 所以今天,他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又来了?难道还想进去槐荫坡探险吗?或者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巫族后裔?想一想又觉得不怎么可能,毕竟时代太久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又能怎样呢?现在的巫族那里还有一点让人觊觎的东西,先祖们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除了这一块又一块的木碑。 阿因他们出了村子在附近扎了一个帐篷,乌木里从出来就一直在那条小河边的石头上屈膝坐着,将头埋进了膝盖,小河边上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周围流水声哗啦啦的,偶尔还会有几声黄鹂鸟的叫声,如果抛开了世俗的种种荒凉,这里真的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那个家伙也被烟玉生放了出来,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虚弱到站都站不起,“东西在那?” 此时听烟玉生的话,根本都不理,眼帘都不抬一下,阿因见状,只道了一声,“看来你的内丹是不想要了。” 想到自己几千年的修为才不过几天时间就被消耗了大半,那人心头就会不停的抽搐。自己被自己的修炼出的灵力弄得一身的伤,这个小姑娘真狠,比自己还要狠。 “在槐荫坡中,不在这里。” “我知道,你只需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自己去找。” 听了阿因的话他却摇摇头,“我告诉你我还有命吗?” “我会遵守诺言。” 他还是继续摇头,眼中明明怨恨十足,却又惊恐万分。 见他还是不松口,阿因也放弃了,带他来不过是作为备胎用的,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巫族的神秘祭坛。 夜晚,阿因和烟玉生隐了身形来到了村中的祠堂,今天的祠堂里没有了那个老者,大门紧闭,四周油灯照射出微弱的光芒,整个祠堂一片昏暗,中间那块画着人像的牌位在这微弱的光芒里显得很特别,牌位上烟雾缭绕,画像栩栩如生,像个真人位于云端一般。 再来到牌位下方的世界,整个世界与上次烟玉生来的时候大不相同,此刻的祭坛极度的不平静,从祭坛地下射出万丈光芒,将整个祭坛包围,照亮了整个山洞,祭台上的石桌上,那些原本凌乱的符纸此刻似有生命在不断的变化着方位,在石桌四周形成了一个八卦图,石桌上也亮起一道光芒,此刻的八卦图才算完整了。 只是八卦阵中,缺了一角,忽然又见符纸不断换位置,然后很突兀的所有的光芒一下熄灭,符纸散落在地上,烟玉生飞上祭坛,此刻的祭坛又恢复那日见到的死气沉沉,石桌上,符纸上依然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那缺的一角应该就是你上次拿走的那张符纸。” 阿因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阵法存在的时间太久了,这些符纸都已经失去了威力,刚刚我们见到的应该只是一个虚假的表象。” 烟玉生当然知道,若是阵法威力健在,他也不会动得了那符纸,现在他们也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只是上次来还一点情况都没有,这次却出现那么大的变动,应该是那里出了问题。 两人在山洞里探寻了很久,还是找不到打开封印的开关。阿因围着这个石桌看了很久,最后才淡淡对烟玉生道:“你看这个石桌像什么?” 烟玉生也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只得摇摇头,又听阿因道:“今天白天,村里举行的祭礼上,那个村长的有一个动作中,与这个石桌的形状有点相似。” 看这石桌抽象的“a”字形。今天那场祭礼中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那块排位上的人手中所做的动作他到是记得很清楚,将手指合在一起的大概形状不就是这石桌得样子吗? 那是巫族人施展巫术的手势,这个封印是只能巫族人自己才能打开吗? “玉生,你去将乌木里带来。速度要快。”一想到这个封印即将开启,阿因心头就有点掩饰不住的小激动。“许落,许落,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不一会,烟玉生带着乌木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阿因面前,可是乌木里却是一脸的惊恐,刚刚烟玉生只说带他去个地方,叫他闭上眼睛,可是一睁眼却是一个陌生的场景,这是到了吗?再看向烟玉生的眼神中仿佛看一个怪物,“你是妖怪?” 看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烟玉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呢?”说着就有意露出一点吓吓这个单纯的小儿郎。 只见他的耳朵一下变的长长的尖尖的,嘴角长出几根胡须,一双眼睛变成了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整张脸都变成了猫的样子。 原来烟玉生的本体竟是一只漂亮的猫咪,修炼了上万年才成今天这个样子。 乌木里见他的模样变化一下被吓的失了声,躲在了阿因身后,脸色发白。 “好了好了,别闹了,先办正事吧,”阿因话落又将乌木里拉出来柔声道:“你不要怕,他不是妖怪。他是逗你玩的。” 乌木里瑟瑟巍巍的看向烟玉生,还是一样俊的让人离不开眼睛,好似刚刚都是他眼花了。可是他还是不敢靠近他,直到烟玉生连哄带骗了许久才让他放松了一些警惕。 “乌木里,你们村里的祭礼村长要怎么做你会吗?” 乌木里点点头,烟玉生指着那石桌对他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看了一眼周围,乌木里很是不安的摇了摇头,看来对烟玉生的害怕还未完全散去。 阿因从后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像是百灵鸟的歌声,很是好听,“不要怕,有姐姐在他不敢欺负你的,你现在只需要将你们村长在祭礼上的动作都做一遍就好了,不用害怕,有我呢。” 乌木里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这个大姐姐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撇了烟玉生一眼开始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重复着村长的动作。 旁边烟玉生没来由的挨了几个白眼,见他这么听阿因的话,心头就是一阵郁闷,果然还是异性相吸吗?这个家伙,年纪轻轻就抵挡不了美色的诱惑,将来长大还得了?顿时下定了决心,以后坚决不能将乌木里留在阿因身边了。 不活阿因温柔下来的样子真的很美,难怪许落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粘着她了,他不知道是阿因先死皮赖脸的赖着许落才导致了许落今天对阿因的念念不舍。 可是乌木里一套动作下来祭台没有一点变化,阿因的面色变得有些沉重,“你没有记错吗?” 见阿因变得伤感的样子,乌木里心头一声咕咚,似被什么揪了一下,又变得不安起来,都不敢看阿因的眼睛,只是轻微的摇摇头。 阿因见他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孩子,“你不用怕,姐姐没有怪你。” 乌木里点点头,自主的重新做了起来。样子很是专注。可是不管他重复多少遍都是一样,没有动静,阿因心中也不好受,明明焦急的不得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再吓坏了这个孩子。 烟玉生在旁边隔的远远的,一脸的委屈,阿因说是他影响了乌木里的情绪导致他或许记不清了。 忽然,阿因想到了村长口中念叨的东西,无形中产生的一股波动很是奇异。乌木里道那是村中祭礼的祭词,曾经他在村中古籍上见过。 “你边念边做试一遍。” 乌木里乖乖的照着阿因的话做了,惹得烟玉生又是一阵感叹。 这次果真有了动静,只见那些落在地上的符纸瞬间动了起来,排列出一副八卦图,可是却没有了更深的变化,阿因知道应该是缺了那一角的缘故。 心中正失落,忽见乌木里脖子上的那根项链一下飞了出来,体积变大,冲进了八卦图中,光芒一下大盛,两者居然融为一体了? 此刻的光芒比之前简直就是皓月与萤火。冲击力之大将阿因他们弹下了祭坛,只剩下乌木里一个人似没有受一点影响,就连外头的村子都有了震动,祠堂中的那块特别的木碑一下光芒万丈,不见木碑的影子,只在光芒中见到一个精彩奕奕,笑容满面的瘦弱年轻男子,装扮与村长差不多,不过多了些精致。 第三十一章 祭坛开启异世界 那男子双手握在身前,身上的袍子十分的宽大,只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四周,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眼神中尽是悲凉,又见他闭上了眼睛,许久许久才睁开。 这时村长第一个赶到了祠堂,推开门就看到空中那人最后投来的目光,似有欣慰,又有解脱,只剩下一溜烟雾沉入地底。 此时的祭坛上,乌木里那项链融合进阵图中后,整个阵法都像是有了生命,八卦图中位置不停变幻,没换一次位置威力都要大几分,以至阿因她们都不得不幻出结界来抵挡。 乌木里身处八卦图的正中间,图中涌出无数神秘怪异的字符,密密麻麻,若是乌木里此刻能看见就知道这就是他口中念着的祭词。 终于,在八卦阵不断的变换中,一个灰色的手印从天而降,刚好与那石桌重合组成了八卦阵中心的阴阳双极。打开了阵中生门,石桌从中断开,一阵金光射出,那股让阿因他们毫无办法的力量终于散去了,几张符纸在空中停下,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乌木里睁开眼就被这门中金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不停往后退却,一脚踩空从祭坛上生生的滚了下去。 烟玉生身形一晃接住了乌木里,三人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变化,乌木里瞧见自己随身带着的项链也在符纸中心中错愕,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拿,被烟玉生惊慌失措的将他拽回来,狠狠给了他几个白眼。 阿因站在门前,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静的可怕,不知道有什么,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脚步一抬就要走进去,却被烟玉生拉住手臂。“帝尊。”烟玉生激动之下又喊出了那个称呼。“上次我没有本事拦不住你,今天让我先进去探一探。” 看他真切的模样,阿因不知道心头什么情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走进了那道门中。阿因心中一惊,拉起乌木里也一脚踏进去,同一瞬间,乌木里的项链也飞入了他的怀中,所有的符纸都变成了灰白色,上面的字符统统都不见了踪影,现在这些符纸才是真正的成了一张废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玉生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了,这里除了山还是山,有数不尽的大树,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势连绵,也看不见一点生命。 烟玉生想要调动灵力查探一番,却发现自己调不起一丝灵力,这是怎么回事?阿因她们呢? 四处走了走,那里有阿因她们的身影,全身修为又不能动,到底该如何是好?突然前边有声音传来,本能的躲在了石头后面,声音越来越近,但是烟玉生前方却没有一个人影,又屏气观察了许久还是什么也没有。 烟玉生此刻一点灵力也没有,靠猫咪天生的能力来查看四周,忽然,天生的敏感性感受到一道致命危险的靠近,猛的转身一看,没有人,天空上却是有两条体型庞大,鳞片泛着青光,盘着尾巴,伸着脑袋,两只呆萌的咕噜大眼睛正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这是,龙族? 此刻这两条青龙在空中高高的俯视他,那不可一世的威严让烟玉生只觉得全身毛发耸立如刺。这是猫咪在危险面前的本能反应。想到曾经在魔域见过的青龙一族,比眼前这两条身形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看这样子,他们应该还是幼龙。 烟玉生一动也不敢动,心中不断的思考着逃命的方法,若是之前他也许还能和他们斗上一斗,可是现在他灵力全失,全无胜算,况且龙族从来对自己的领地守护欲很强,又护短护内,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丝能全身而退的机会。 那两条小青龙盯着烟玉生看了许久,当然看的出他的本体,也看的出他身无半分灵力,两个也对视一眼,一齐冲入云霄在天空傲游,烟玉生心头疑惑,他们这就离开了?同时也惊叹于眼前的场景,曾经他还不过是一只灵智初开得小宠物,远远的见到龙的身影,在天上所有的坐骑中与麒麟,凤凰最是威风凛凛。 可是他却没有见过他们吞天吐地的雄伟壮观之境。今日不过是两条幼龙就能在空中搅的风云变色,成年龙又该是如何?那些以龙为坐骑的家伙又该是如何?当初那场大战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帝尊又是如何高深莫测的修为,面色不改的对抗一众仙神?如何衣袖一挥就夺走了一条青龙一族之首的性命?现在那龙的尸首还在魔域放着,生出了一株伏骨草。 正当烟玉生奇怪之际,那两条小龙突然没有一点预料的俯冲而下,烟玉生心中震惊,瞳孔放大,不断的后退,心头近乎绝望,“难道今日我就要葬身在此处吗?” 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眼前却是出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起来四五岁的年纪,两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青色的小褂子,脚上的白色长筒靴一侧绣着一条遨游天际的青龙,脚踝上挂着两串小铃铛,脖子上带着长命锁,头发全部挽在头顶,用一根青色发带绑着。 “你是谁呀?”糯生生的声音加上豆腐一般嫩滑的肌肤,水晶一样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及了。 烟玉生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怔怔的看着这两个小娃娃,小男孩见状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青柠,这是我妹妹青缨,我们是双生龙。” 话音刚落就听小女孩责怪道:“娘亲说过,若是有人看到我们的本体会被吓到的,我们都吓着大哥哥了。快给大哥哥道歉,” 小男孩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不解,“可是大哥哥不是人啊,” 这时,旁边突然闪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衣衫普通,头上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一根发带束了个蝴蝶结,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有闭月羞花的风采。 “你们两个又乱跑,还不快跟我回去。”说完才看向烟玉生,很是和善的笑道:“长老已经知道了贵客的到来,特地让我来请贵客入族内。” 烟玉生现在也接受了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只是心头的警惕未减,这个地方既然是龙族的地盘,那去到族中对找到阿因她们的把握应该会大一点。至于巫族的祭坛为何会连接着龙族的入口,巫族与龙族又有何牵连,一切都等找到阿因她们再说吧。 可是他又那里知道自己此行不仅找不到阿因她们,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悬崖一线呢? 他正在想尽办法的寻找阿因的踪迹,可是阿因却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山洞里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面前的一面光墙中,正是烟玉生跟着他们行走的背影,不时的还会露出魅人的笑容。 此刻的阿因被一根硕大的锁链绑在山洞中的一根大石柱上,全身动弹不得,乌木里也是被一根绳索绑着在旁边,看向阿因的眼神中还似有泪花。 阿因身后有一座巨大的月牙型石台,石台上有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内还隐隐可以看见一道蜿蜒的影子,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条缩小版青龙。 石台的另一端有一副画,画中有山峦叠起,有白云蓝天,空中还有许多数不清的青龙在翱翔。又有潺潺小溪,有一道参天耸立的大石壁,石壁上还有数不清的洞穴,距离地面最近的洞穴最大。而阿因此刻在光壁中看到的,烟玉生正被引着走进了那最大的洞穴中。 “这是我们青龙一族的聚居地。曾经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悠然自得,族中的长老法力高深,后辈们勤勤恳恳,青年才俊层出不穷,那对双生龙出生的时候族内欢庆了好久,越是强大的种族繁衍就越困难,出生的时候,长老说青柠,青缨承载着整个青龙一族的好运。” 珠内光芒闪现,一个虚幻的,历经沧桑的老者出现在阿因面前,“你知道吗?他们两个才活了两千多年,还是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小娃娃,可是他们却经历了最不应该他们经历的事情,没了父亲,也没了母亲。” 老者说着,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眼中的悲伤让乌木里也跟着悲伤起来,想到了自己也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孩子,忘记了自己现在处境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阿因的面色凝重,不知道这个老者是什么意思,之前她们跟着烟玉生后脚进了那门中后,就感觉自己一直在不停的往下掉,眼前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掉下来多久,黑暗中忽然什么东西发出了光芒,她和乌木里两个人也停住了极速的坠落,稳住了身形,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 这时阿因才看到了光亮的来源,居然是乌木里身上的项链,阿因手指一点,项链上的光芒更盛了些,两人才小心翼翼的查探起四周的情形。 可是还没有踏出一步阿因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铁链子给绑到了这里。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命悬一线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相隔不过半只手的距离,尽管他的皮肤已经枯朽,但那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不,应该说是滔天恨意。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 这是他对阿因说的第一句话,甚至都能很清楚的听到他牙齿摩擦的声音,阿因自问,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仇人?看他的恨意,肯定是血海深仇,可是自己连刀都没摸过,何时有过这样仇深似海的仇人?梦啊,又是那个梦境。 老人说完就大手一挥,阿因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情景,是烟玉生,正独自一个人在寻找她们,还能听到他呼喊的声音。 “他是你的人吧?他身上有你的气息。” 咋一听,阿因觉得有点怪怪的。又听这老者道:“他现在在我的幻境里,是生是死仅凭我一念。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说完就没有身影,阿因心中一震,眉心紧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也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是要用烟玉生的命来威胁她吗?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动自己身边的人。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究竟有什么过节请说个明白,若是我无意中得罪,我向你道歉,这样手段卑鄙又算什么?” 没有回音,阿因心头愤懑,再不复往日的恬静,满脸的怒气,“就算我与你有深仇大恨,你要报仇尽管来就是,要杀要剐我绝不眨一下眼睛,你又何必要迁怒无辜,再给自己添上一笔冤孽?” 这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乌木里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眼下的情况,一个着急就想要跑到阿因这儿来,可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虽然他才十六岁,但已经是个七尺男儿,比阿因还要高半个头,而且阿因身体又瘦弱,此刻见她被这么粗一根大铁链子绑在身上,他心里就有些难受,拼了命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 嘴里一个劲的喊:“姐姐,姐姐。”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中还泛着泪光。 阿因不知道那老者会把自己怎样,但是他既然能对烟玉生动手,那乌木里他也不会放过,想到他可能会被自己连累丢了性命,就是一阵愧疚。 “乌木里,不要动,不要挣扎,你挣扎不开的,” 乌木里听了阿因的话认命的停下了挣扎,盯着阿因一个字也不说。 看他投来的眼神,阿因越发的觉得愧疚,甚至有些心疼,他还是个孩子。可是此刻阿因忘了,她自己也是一个孩子。“你怎么样?还好吗?” 阿因关怀备至的声音落在乌木里耳朵里,像是给他打了一剂舒心针,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咧着嘴笑了起来,“我没事。” 这时,阿因才注意到那光幕上,忽然出现在烟玉生身后的,是两条青龙?这是龙?心头满满的不可思议,一阵惊呼,眼波流转尽是震惊,乌木里也看到了,光幕中的青龙在天空傲游,相互交缠。吼声震天动地,他没有听过龙的传说,但也心头震撼。 可是那青龙距离烟玉生也不算太远,他却没有一点察觉,这不像是他的本事啊?又想了一想,刚才那人说烟玉生在他的幻境里,难道是因此失去了灵力吗? 想到这阿因背后就冒出一些冷汗,没有灵力不就等于受人宰割?乌木里看到,阿因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用力过深导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微眯起的眼睛映着整张脸有些可怕。 那个老者一出现就感受到阿因身上散发的奇怪的气息,心头一怔,停在了原地,难道她还能动用灵力?不对,这锁链不是一般的锁链,早已经封住了她的经脉,若是她还能调动,也不会被自己轻轻松松的绑在这。 “你不记得我?”老者先是一阵的诧异后又想到了什么,冷笑起来,“也难怪,当初的你那里会注意到不起眼的我。” 阿因不知道他说这一堆的废话什么意思,是在显摆他青龙一族的光辉历史吗?还是显摆他作为青龙族一员的身份?青柠,青缨这对双生龙与她现在又有何关系?他说她们才活了两千多年?难道是梦中的那个自己造的孽? 才看乌木里,居然被感动到一脸的悲切?若是他知道自己一会也许就没命了,还会不会感动? “可是现在的青龙一族,却是没有当初的半点痕迹,被杀的尸骨不全,被捉走的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青龙的声音一下怒吼出来,一条龙影凭空出现直穿过阿因的身体,忍不住闷哼一声,将喉咙里涌出的血液给吞了回去。 “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好受吗?这种滋味就是我青龙一族一直承受的滋味,也是当初被你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置于死地的青龙族龙王承受的滋味。” 又是一阵攻击,阿因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全力忍住嘴角还是流出一丝血痕。可乌木里却像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不停的大吼大叫,“你住手,混蛋,你住手。” 青龙的咆哮还在回荡,“若不是你杀死了龙王,我们族内不会因为实力不够而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趁虚而入,青柠青缨也不会被人做了炼丹的材料魂归黄泉,族人也不会落到区区凡人都能夺走他们的性命。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造成的。” 这一次他是直接化出了无数的冰晶刺入阿因体内,瞬时间,阿因的全身经脉都被刺穿,血脉冰封,脸上也凝固起一层冰霜,一股凉意从内到外升起,冻的她直打颤,喉咙里喷出的血液也夹杂着冰块碎屑。 她想要调动灵力去救自己的命,可是怎么都做不到,此刻,阿因呼出的气都成了浓雾,仿佛连乌木里的哭泣和咒骂都听不清了。 青龙也看出了阿因的意图,冷笑一声:“你身上这根锁链是用龙筋所造,不要妄想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因强撑着抬起头,青龙得意的笑容还在脸上,乌木里血红的眼睛还有泪光,光幕中,烟玉生已经被请进了族内,青柠青缨还生龙活虎的围着他笑得开怀,最高的那个椅子上还完好无损的坐着一人,那就是青龙族的龙王吗? 不知道是阿因本能的善良还是一时心善,在听到青柠青缨不是被自己所害的时候,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也好,让他多出出气,对烟玉生他们就不会有那么深的恨意了。 不过是片刻,阿因已感受到四肢已经僵硬,呼吸也基本呼吸不了。就连抬起的头想要放下也做不到了。“许落,许落。” 青龙见阿因面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心头又是一阵怒气生起,想到自己的族人承受的那些痛苦,那个不是面目全非?阿因身上的这根锁链他刻意留在身边,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那些曾经受过得痛苦。 若是可以,他一定会让阿因亲自尝一尝被人当做坐骑抽打的感觉,被人扒皮挫骨扔进丹炉里炼成丹药的绝望。奈何自己现在不过是残存的一点元神,做不了什么。 转头看了一眼乌木里,被他怨恨的眼神惊讶了一下,乌木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忽然 ,青龙瞧见了乌木里脖子上的项链,小指粗的麻绳吊着一块漆黑的小石块,没有规则,像被人打碎的玻璃,扯下一看,入手一阵火热,烫的他一下扔在了地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乌木里声嘶竭力的怒骂他完全不理,只是将项链挂在了乌木里脖子上,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若有所思。 转头对阿因意味深长道:“幻境中那个人是你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子吗?当初那场大战中没有见过他,没想到这红尘滚滚的,他竟然找到了这里?也算是忠心一片,我就先解决了他。” 说着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光幕中的那位龙王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掌将身旁的桌子都拍碎了,怒气冲天的命令将烟玉生带下去。 看见龙王面色大变的那一刻,烟玉生就反应极快的向外跑去,虽然灵力尽失,但速度也不赖,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了山洞,可是洞口却围上了一帮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烟玉生的脸色变的铁青,嘴唇紧闭,耳朵一下变回了原型,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想逃生的方法,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没办法,只能挺着劲硬闯。 凭着身体的灵活,烟玉生快步冲向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那人见他冲来也大步向前准备接招,可烟玉生却毫无预兆的转向了他左边那个年轻妇人,年轻妇人一阵惊慌,变回了本体直冲向上,尾巴狠劲一甩,烟玉生顿时被甩出了老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落地又是哇哇的吐出几大口。 整个人连动都动不得。 这时,那些长老们出来了,“乱闯我族领地,伤害我族子民,将他押去邢台,行万箭穿心之刑。” 第三十三章 意外之命中注定 阿因此刻已经化作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雕,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她脑海中却是一片清明,意识更加敏锐,在看到烟玉生吐出几口精血的同时,阿因的眉心就隐隐的闪着光芒,头发在冰雕中一点一点的生长,眼眸也慢慢的浮现出淡淡的紫色, “万箭穿心?你们敢?”阿因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下活过来,像是被囚禁的猛兽冲破囚牢。 青龙注意到,阿因的双眸已经完全变做了紫眸,在冰晶下闪闪发光,她身上这一层的冰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化开,绑着她的那根大锁链居然在涩涩抖动,这一切的变化让他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心头震骇,隐隐升起一股怕意,和当初见她时一样的感受。 时到今天,她没死已是奇迹,难道还和曾经一样不可一世?不,不会的,没有谁能在魂飞魄散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刚开始感受到她气息的时候,青龙心头就是极不可思议,直到阿因使用灵力来增强乌木里项链发出的光亮时,他才确定了,这就是那个曾经让她胆战心惊的人,察觉到这股灵力的微弱,才大胆将她弄了过来,他要报仇,为他自己报仇,为整个青龙一族报仇。 他坚信,此刻的阿因不过是殊死一搏,纸老虎一只。想着就将自己仅剩不多的元神精华之力化作了一道道冰晶输入阿因体内,龙筋锁链之上隐隐的还可以看见一条条龙影仰天长啸。 不多时,青龙一下化作一道浓烟钻进了月牙石台上的珠子之中。 阿因本已经快要破网而出,突如其来的这一道攻击又将她打回了原型,眼中泛着的紫色光芒一下消失不见,刹那间又重现,甚至更深了几分。 “好,很好,青龙,你等着。” 乌木里也瞧见了这一切变化,看青龙一下不见了身影,焦急的不得了,“混蛋,王八蛋,你把我放开。” “你出来,放开我,放开我。” “姐姐,姐姐,你听到我说话吗?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已经红到了耳朵跟,鼻涕泪水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囫囵一片,黑色的眼珠周围布满了血丝,一边哭,一边骂。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十五的孩子 “你想要救她吗?” 乌木里一下怔住,不知道这道声音那里来的,眼珠子不断转动,又是惊喜又是惊吓道:“谁?谁在说话?” “你想要救她吗?” 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听不出喜悲,乌木里心脏在快速跳动,继续问道:“你是谁?” 明明害怕可又强装镇定的的样子让那道声音一下柔软下来,“你只告诉我想不想救她。” 乌木里眉头紧皱,刚刚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浅笑?看到眼前的阿因,坚定道:“我想,我想救她,求求你,帮帮我。”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 乌木里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隐隐的,似听到暗处一阵轻叹。 “从今天起,你就是巫族的族长,巫族的未来就交到你手上,我要你发誓,生生世世不离开巫族半步。” 巫族?乌木里疑惑了一阵?“什么巫族?” “你先发誓,发誓我就帮你救她。”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乌木里沉思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巫族是什么,也许是个什么小玩意,于是也就答应了,巫族的誓言用精血而立,若违背誓言,则精血反噬,永世不得超生。乌木里不知道发誓的重要性,便照做了。 一阵誓言发出,他动不得,手指尖却有一滴血珠飞出,不见了踪影。 “你跟着我念。” 乌木里跟着那道声音念着生涩的语言,渐渐的投入了心神,进入忘我的状态。 光幕中的烟玉生已经变回了本体被捆在一根十字架上,头上的天空中有无数的青龙在徘徊,每一条都是青柠青缨的好几倍。 从心高气傲的魔域尊者到现在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阶下囚,烟玉生心中除了无奈,屈辱,就是不甘了。他还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打击。 尽管此时他的心脉已经被震碎,若不救治距离死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他还才找到帝尊,还没有告诉她她曾经的一切,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将她带回去。 也不知道帝尊此刻怎么样?是不是安然无恙?是不是在找他? “行刑。”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破了烟玉生的心绪,眨眼间一根羽箭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心脏瞬间被刺穿,痛感遍布全身,整个身体都抽搐了一下。 接着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矢冲天而来,穿心而过,烟玉生仰天一声长啸,喷洒出一地的鲜血,落入一滴在他的瞳孔上,蓝宝石的眸子一下被染成了血色宝石。异常诡异,凄惨。雪白的毛发上也血迹斑斑,九条尾巴乱舞乱动,四肢将绳子绷的滋滋响。那些箭矢是青龙身上的龙鳞化作,根根钻心。 还不待他有一点缓和,又是一阵箭矢凭空而来,这一次他一点呐喊都发不出了,脑袋一下歪倒在身侧,只见他的九条尾巴其中一条无声无息的化作了飞灰。 忽然烟玉生的眼帘动了动,勉勉强强的睁开一条缝,又立刻闭上了,“帝尊,你在那?我好痛,好难受,帝尊,我,我等不到你了。” 朦胧中好像看到了曾经他在帝尊怀里撒娇,帝尊一双玉手轻轻抚摸他的毛发,淡淡的呢喃,“一切,有我呢。” 然后,烟玉生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剩余的八条尾巴中又少了一条,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少掉了两条命。 眼看着下一轮羽箭近在眼前,山洞里,一声“咔擦”之声响起,赫然是冰雕被裂开了一道口子,接着又是一道声音“咔擦”之声,裂开了第二条。 冰雕中,阿因的眼中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泪珠,她听到了,听到了烟玉生的痛苦,听到了烟玉生在叫她,听到了他说:“帝尊,你在那?” “玉生,烟玉生,你坚持住,等着我,我马上来救你。一定要等着我。” 骤然间,冰雕又连发出了几道“咔擦咔擦”的声音。 而烟玉生的尾巴又少了两条,血液入注,从口中不断的往外流,满地的血色刺的阿因胸口生疼,眼眸中出现了淡淡的一朵彼岸花影。 忽然,乌木里一下腾空站起,身上的绳子已不见了踪影,只见他以手成笔,以空间为符纸,画着什么东西,每落下一笔都会产生一股奇怪的力量。 青龙从珠中现身,被眼前的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见乌木里停下了画笔,手掌轻轻一推,那到无形的符纸就缓缓的向阿因飘起,相碰的那一刻,阿因身上的冰雕瞬间化为乌有。那根绑着她的大锁链上升起簇簇火苗。散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阿因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可她反应极快,跟着发力,锁链逐渐的化作了灰烬,阿因眼眶一缩,手指成爪,瞬移到略过了青龙将那颗珠子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腕一转,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青龙的胸口。霎时就是一口老血喷出。 “立刻放开烟玉生,不然我毁了你的龙珠让你灰飞烟灭。” 青龙怒目圆睁,身体又比之前更虚幻了几分。 阿因看了一眼光幕,正有一波箭矢攻向烟玉生,而烟玉生现在已经只剩下四条尾巴了,若是再少一条,就被打回了原型,伤势难愈不说,也难再变回人型,就算重新修炼,也是可能性不大。 “立刻,”阿因怒吼一声,手中的龙珠被裂开了一条口子,青龙见状,立即将石台上那副画纸给撕的粉碎。光幕中,所有的东西一下全没了,包括满天的箭矢,包括那些栩栩如生的青龙,包括那一座一座撑入云端的山峰,也包括绑着烟玉生的绳子和邢台。 烟玉生落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整个人意识全无,生死不知。 “好了,你看,我已经撤了,快将龙珠还给我。” 阿因看到此刻的烟玉生心头怒气难消,“将他放出来。” 乌木里也站在了阿因身后,凝重的看着青龙,目光里全是怒意。 青龙的面色十分的难堪,有些为难道:“这,这幻境是他自己走进去的,当初设这幻境不过是想圆我一生的夙愿,我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去,就没有设置生门,我能确保他安然无恙,但要将他送出来,这恐怕有些困难。” 阿因面色一沉,眼神寒冷。在心中揣测青龙说话的真假。烟玉生是自己闯进去的?还是有人刻意做手脚将他引进去的?为何自己和乌木里又没有进入幻境?若是救不出烟玉生,那这一切又有何实际意义? 乌木里一着急,急忙唤了声:“姐姐。”阿因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青龙,你仅剩一点元神久久不愿散去轮回,靠这龙珠苟延残喘,想来你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第三十四章 自主做孽不可活 青龙讶言,面上掩饰不住的害怕,不是有多爱惜自己的生命,而是不甘心,他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做完,还不能现在死去,可是就这样放过阿因,他也不甘心。纠结之下,牙齿都咬碎了两颗。 自己已经活了那么久,还在乎这年年岁岁的时光吗?若是贪恋红尘,他也不会用自己的元神之力来建造这个幻境了。青龙不说话,大脑极速运转,思考着解决的方法。同时也在拖延时间。他不信,烟玉生伤的如此之重,阿因不可能拖的过他。 的确,此刻阿因心头是非常着急的,每看一眼烟玉生,她心头就要焦躁几分,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青龙的打算她也看出来了,难道他忘了龙珠还在自己手上吗? “咔擦。”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场合,青龙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阿因居然不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这个人,太狠,心头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我最后说一次,将他放出来。”每一个字都被加了重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陆续的响起几道破碎声,这颗夜明珠一般光滑明亮的珠子已经痕迹密布,随时都会碎成渣。 青龙着急了,大声喊了一声:“时候已到,你还不现身吗?” 阿因心中疑惑,手中的龙珠居然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而青龙的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穿着巫族的打扮,虽然看上去很年轻,身材瘦小,但一双深邃的眼睛像个苍老的老者,眸子里晦暗一片,仔细看,似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点,阿因瞳孔一缩,心头震动,双手握成拳头,指甲用力过猛划破了掌心。 她也看出来,那人眼中的小点是宇宙星辰的布局图,眨一下眼睛那些小点就换一次位置,那是星辰的运行轨迹。这个人,很厉害,就是在她曾经的世界,都没有听说过谁能参悟宇宙的运行奥秘,虽然眼前这个人也不过是刚入门,但也是绝世高手了。至少她现在,完全不是对手。 阿因的心一下凉成了冰窖,整个人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身旁的乌木里都隐隐的感到一丝冷意。心头悸动,伸手握住了阿因紧握的拳头,入手一片冰凉。阿因看了一眼乌木里,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这个小家伙,十五六岁的年纪啊,一个正开着名叫青春的花朵的年纪。 看他强作镇定的样子,阿因看的有些发呆,他身上好像重叠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当初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也曾站在她身旁,不畏一切的陪着她接受未知的一切,明明手都在发抖还是扯开嘴角,很有大人模样的安慰她,“不怕,我在。” “帝心,今日,我就要你新仇旧恨一并偿还。” 青龙咬牙切齿的声音将阿因从回忆中拉回来,帝心?这个名字,幸好你们还没有忘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话间,青龙就幻回了本体,径直飞向那座月牙石台,阿因又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一人一龙就打在了一块,乌木里征了两秒,瞬间回过神来,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对面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家伙,穿着他们村子里的衣服,但他又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那条臭龙的帮手,自己可不能让他去帮助那条臭龙来对付漂亮姐姐。 那人看了一眼不分上下的阿因与青龙,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着,再看向乌木里,眼神里多了一些柔和,“你脖子上的东西在哪里得的?” 乌木里一听这声音,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这个声音?“你是?那个帮助我的人?”这是那个暗中帮助他的人? 那人依旧笑着,远处的青龙开始渐渐的处于下风,可是阿因也不好受,面色苍白的吓人,忽然,青龙直冲向上,一声龙吟震耳欲聋,山洞中的墙壁被震碎脱落,阿因急忙施了个结界抵挡,那人身隐一闪就出现在乌木里身旁,扯下他脖子上的项链,手指一点,周围便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圈,上面还浮现着无数的字符。 青龙尾巴一甩,霎时落下无数龙鳞,化作了一片箭矢对着阿因破空而来,箭头还闪着银白色光芒,如流星从天而降。阿因身形向后倒下,双臂张开,眼看就要碰到地面,手腕一转,掌心一拍地面,整个人一下往后退了去,箭矢落空。 立刻,青龙又对着阿因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吐出无数的冰刺,阿因眸光一沉,身形不断转动,一步一步的靠近青龙,可是青龙瞬间发力,速度加快,锋利的爪子整个将阿因给围住,那一根指甲都有两个阿因那么大。 阿因心中一惊,从龙爪缝隙中抽身而过,肩膀被它指甲的锋利划破出一道血痕,阿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心处飞出一朵彼岸花,化成了一把断刃,脚掌一跺,牵身向上,追着青龙的尾巴,利刃狠狠的刺入他的脚掌,剧痛之下,青龙的身体开始乱飞乱撞,尾巴胡乱扫动,嘶吼声震天动地。 阿因借力飞入半空,手中短刃一化二,二化四,瞬时无数的利刃在空中发出一声声划破空间的声音,在青龙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青龙的眼睛逐渐的变得血红,尾巴一扫,所有的断刃被折断个七八,力道反噬,阿因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青龙似被逼疯了,对着阿因就不管不顾的冲身而来,阿因身形一转急忙避开,谁知青龙却没有停下身形,飞向那座月牙石台,一阵冰雹攻击对着那石台而去,阿因惊慌,心头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急忙冲身而上,想要阻拦青龙的行为,可还是晚了一步。光幕中,一阵冰雹从天而降,全部落入烟玉生体内,瞬间,烟玉生身上就起了一层冰霜,衣衫被割破,渐渐被血色染红。 阿因停下了脚步,死死的盯着已化成了人形的青龙,此刻的青龙身体已经只剩一点轮廓了,隐隐的还能看见他身上腥红的血迹。他心头是十分的绝望,就算她现在成了这样,他还是敌不过他。 “想要救他,用你自己的命来换。” 阿因一停下,乌木里就跑到了他的身旁,紧紧的拉着她的胳膊,狠狠的盯着那一直旁观的家伙,不帮阿因,也奇怪的不帮青龙,他们不是同伙吗?这点也是阿因心头疑惑的。 青龙本以为阿因会束手就擒,谁知阿因却突然笑了起来,“青龙,你是忘记了我的身份吗?用这种手段?” 青龙一怔,眉心紧张,是啊,她若是还有情,也不会到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不要在装了,他是你的人,你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用龙珠威胁我。”不管怎样,这是他手里唯一的把柄,他必须要试一试。 阿因面上依旧没有一点变化,笑意盈盈,“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在我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舍己救人的人吗?” 青龙不说话了,阿因继续到:“要杀就杀,我能为他做的已经做了,并不是我不救他,只是我已经尽力了。我救不了他,却能为他报仇。” 青龙眼中惊疑不定,拿不准阿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求救似的看向那个巫族人,却听他不温不火的声音道:“我答应你的三个承诺今天已经全部完成了。” 青龙哈哈大笑,“也罢,今日是注定了要死在你手里的,拉一个垫背的也值了。”说着就准备散掉自己的元神。 却听到阿因怒气沉沉的声音响起,:“青龙,你知道我杀人从不眨一下眼睛,不要逼我。” “帝心,你记住,今日你的无情无义,他日必定会十倍百倍的报应在你身上。” 这时,阿因耳朵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幻境与他已经成为一体,石台便是幻境载体,生门就在它的龙珠内。” 阿因闻言先青龙一步动手,一掌将石台打的四分五裂,咕噜噜滚下一个圆圆的石蛋,石台破碎,青龙一下没有支撑,回到了龙珠内,阿因将龙珠捏在手中,“我说过,杀人我从不会眨一下眼睛,青龙,你让玉生丢了五条命,我就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沧海桑田,再不回有你的存在。” 龙珠中一声吼叫传出,然后,阵阵破碎声,龙珠碎裂,青龙的那一丝元神想要逃蹿也被阿因收掉。烟玉生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山洞中。 阿因急忙将他身上的冰块弄掉,又从他的紫府里拿出许多丹药,一股脑的喂进他口中,又慢慢的替他疗伤,直到烟玉生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才住手,看向那个神秘的巫族人,道了一声:“谢谢。” 那人没有回答,要不是乌木里一直在求他,他才不想插手,之前帮青龙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答应过他三个承诺。 青龙一死,那道光幕也消失不见,阿因抱起这圆滚滚的石头,手中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她的手?“居然是一枚龙蛋?” 第三十五章 天道因缘命中定 “若是青龙再活过几年,这龙蛋也应该变为小青龙了。” 阿因看着这龙蛋上的花纹,心头不知什么滋味,当初那场大战她也无可奈何,和青龙一族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立场问题,青龙龙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又杀了他,导致了今天这场莫名其妙的仇恨,这天道啊,自己还是输了。 龙蛋里的生命已经成型,不时的又敲两下阿因的手掌,传递出新生命的喜悦,这种神奇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个巫族的家伙在旁晦暗不明的盯着阿因,似在观测她会如何做,按她刚才所表现出的冷血无情,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可看她的样子竟然又流露出那种柔情,慈爱的神情,他这么多年,参悟宇宙星辰,天地规则,可眼前这个人,他却一点也看不透。 罢了罢了,他的使命是守护巫族,今日乌木里打开了这封印,唤醒了他,那他存在的时间也不多了,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阿因,他打心里不愿和她有什么交情,因为阿因的人生,是一团迷雾,祸福难料,可是乌木里和她之间?哎,算了,朋友总比敌人要好。 “乌木里,我们走吧。”不得不唤醒了一脸关切,痴呆的乌木里,这个家伙,到底是见识太短,轻而易举就被美色迷惑,看来还是要靠自己多费心了。 乌木里正好奇的围着这龙蛋看来看去,一听这人要叫他走,顿时撇撇嘴,很不高兴道:“去那里?我才不跟你走,姐姐去那我去那。” 因为他帮过自己两次,乌木里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讨厌了,但也不喜欢。 “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可是我没有答应你要和你走。”乌木里说完哼了一声就跑到阿因身后去了,一点也不把那人放在眼里。阿因看了看乌木里,再看看那个家伙,很是疑惑,那人对乌木里是不会有什么歹意的,这个她还是能确定,不然也不会因为乌木里而帮自己,阿因可不会认为这人是因为自己才帮助自己的。 “乌木里,我们该走了。”那人的声音一下沉了下来,显然是动怒了。 乌木里没有回答,紧紧的拉着阿因的手臂,满脸的害怕,一个劲的摇头。 阿因轻叹一口气,思忖着如何开口,在她看来,乌木里跟着他走才是最好的结果,自己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恐怕连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到时候乌木里又得无辜被牵连,要是被自己连累丢了性命,那自己本就不被世间容许的命格上,又要多了一笔罪孽。 可是乌木里又算对她有恩,他自己又不愿意,自己是不能逼迫他的,“乌木里,你认识他吗?” 乌木里摇摇头,又听阿因对那人道:“抱歉,乌木里并不愿意跟着你,而且,你也没有身份强行带他走。” 阿因将乌木里推到了自己的身后,面上十分的不自然,说到底,这个人,也帮过他。 那人黑着一张脸,沉沉的盯着阿因,“他是巫族后裔,只有跟我走,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 乌木里伸个头出来,好奇的问道:“巫族是什么?” 那人又道:“你知道巫族的誓言一旦违背会有怎样的结果?” 阿因微眯了一下眼睛,她当然知道,想到了之前他说乌木里答应过他什么?难道乌木里发过誓了吗?正想问一问乌木里,对面那人却是再没有耐心,以手成爪,直接抓住乌木里的肩膀将他控制在自己手中,一道符文凭空挡在阿因面前,“他愿意不愿意,都由不得他了,我知道你厉害,但是现在的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是巫族人,不会伤害他。” 乌木里一下被完全紧固住,眼泪唰唰的就流了出来,“放开,放开我。姐姐,救我。姐姐。” 阿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没法动,刚才对付青龙就让她这么久以来所有的恢复都丧失了大半,现在她的确不是那人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木里被强行带走。 那人看了乌木里一眼,又很郑重的对阿因道了一句:“姑娘是个厉害人物,你的人生轨迹一团混沌,迷雾重重,祸患不断,但命格之硬,无人可动其左右。不过,姑娘命里相近之人,可要注意了,不然他日……”说到这里他便停下了后面的话,顿了一顿语气无力道:“今日我既帮过你一次,也算是种下一个善因,他日姑娘身成功就之日,望还能看在乌木里的面子上,助巫族一次。巫族灵九,拜托了。” 说着向阿因行了一个巫族最高礼仪。然后就不见了踪影,阿因身前的符文也随之消失,思考着他话中意思,注意自己命里相近之人什么意思?不然他日又会怎样? 看了一眼这个空无一物的空间,这人还真是厉害,符纸随手就来,可是,他和青龙一族之间究竟是什么因果?那座神秘的祭坛应是他设的,为何又连接着青龙的残存之地?烟玉生落入幻境是青龙做的手脚她能确定,为何自己与乌木里又没有落入?是因为他的巫族身份吗?或许,是因为乌木里的项链上那枚奇怪的小黑石子。 至于青龙为何会认出自己她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虽然之前那个阿因不是自己,但她已被自己同化,自然也会带着自己的气息,也才会引来神荼郁垒的追杀,一想到那两个人,当初他们没有参加那场大战,自然也不认得她,可是一直都听说这两个人的死板,这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自己现在还太弱,太弱。 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了乌木里要带他走,就绝不会食言。 看了一眼烟玉生,还在昏迷中,伤势太重,那枚龙蛋也还在静静的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石台破碎之后,挨着的石壁也随之破碎,露出一截什么东西,阿因走近一看,赫然是一只龙爪骨。 忽然,阿因眼前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她要坚持不住了,这一次的苏醒,又不知道要沉睡多久,现在烟玉生还没有醒来,她还不能离开,盘腿坐下,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吧,正当阿因闭眼休息的时候,地上那枚龙蛋忽然动了一下,像是有生命了一般,咕噜噜的滚到阿因身旁。 阿因吸收进体内的灵力不知不觉的被旁边这枚龙蛋给偷走了不少。因为体内灵力索取太大,阿因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偷偷隐藏起来的小偷。 此时,巫族那座神秘的祭坛上,乌木里已经被灵九给放松了紧固,身体能动了就急匆匆的跑到祭坛上,重复这之前的开门时的动作,可是怎么做都没用。这是他才发现自己的项链不见了。 灵九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乌木里的一切动作,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乌木里才看到他手里的,不是自己的项链又是什么? 气冲冲的冲下去就要抢回来,还没碰到他的身体他却已经跑到了乌木里的身后。乌木里又换个方向追过去,依然碰不到他,身影又化作飞烟跑到了自己身后。来来回回的追了几圈也碰不到他的一点衣服。 乌木里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气呼呼道:“你把项链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灵九笑了起来,“你的东西?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做什么用的?”乌木里不说话,怒火冲天的看着他,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灵九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看他的样子,灵九心里一阵无奈,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但就是太单纯了,高兴不高兴的都写在了脸上,对阿因也过分依赖了些,没有自主的能力,现在他都在怀疑将整个巫族交给他,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这是你在藏经阁里找到的吧?” 乌木里闻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灵九的眼神。灵九又一次逼问他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事实。那的确是他在藏经阁里找到的,在经过了村长的同意后进入藏经阁看书的时候不小心将书架中最里面的那块大石头给弄掉下来了。 怕被村长责罚,就又将它给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可是却碎了那么一块。见着好看就偷偷的给钻了个洞做成了项链一直带着。 灵九听他说完,手掌一下握成了拳头,心头一股怒火无端升起。眼中射出的那道火气吓的乌木里缩成了一团,降头埋进膝盖瑟瑟发抖。 下一瞬,灵九又无奈的摇摇头,悲凉道:“这大概就是命吧,”乌木里打碎的哪是什么石头,那是龙骨而制成的骨符,威力之大,是当初巫族中十一位长老耗尽自身寿命才做成的。 难怪巫族现在就显现在世人眼中,骨符时间久远是一回事,被乌木里打碎了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第三十六章 征途结束踏归尘 想想曾经被整个巫族当做掌中宝高高在上供奉着的东西,被一个小家伙给打碎了,灵九心头就是一阵郁闷,骨符若还在,恐怕就是再过个上百年也不会被人外人发现。 或许又真是命中注定,巫族在此时显现,他在这个时候被唤醒,刚好碰到这个天赋异禀的乌木里,又是在这个时候巫族与那神秘女子的命格扯上关系,这以后,是非祸福他已然看不清了。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乌木里,你过来,我给你讲一讲我们巫族。” 乌木里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牛头不对马尾的来了句:“姐姐一个人在下面会有危险的。”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绝对,带着坚持,带着请求。 灵九无语,阿因是给他施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样子念念不忘?他是要担负起一族生存传承的重担,怎可还如此小孩子心性?灵九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他。做一个合格的巫族族长。 “她是会有危险,可是你在她身边又能做什么?能帮她杀掉前面的敌人吗?还是能毁灭挡在她身前的阻碍?还是能替她抵挡那些致命的攻击?你只会让她分心来保护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因为你的无用被敌人利用,甚至丢了性命,你现在回去对她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累赘。” 乌木里停住了哭声,静静的听着灵九的话,听得很仔细,很认真。 “你这样喜欢这个漂亮姐姐,难道忍心看她因为你而丢了性命吗?就像今日,你看着她一个人去战斗,自己却只能在一边干着急,除了抹眼泪,除了恳求别人,你一点忙也帮不上她,难道你就是这样喜欢她的?” 灵九说的口干舌燥,他不是不能对乌木里用强的手段,但那会在他心里种下一颗叫仇恨的种子,不仅会对他学习巫术的心态有影响,进而影响到他的成就,也会在将来留下许多不可控的因素。灵九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巫族,他不想将来会因为他种的因给巫族带来什么毁灭性的危险。 乌木里现在太单纯了,很多东西他并不能理解。就像“累赘。” 但是一听到阿因会因为他丢掉性命,乌木里的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不想这样。“我不会让姐姐遇到危险的。” “那你要怎么做呢?” “我要变强大,我要保护她。” 灵九见乌木里开始上钩,高兴道:“所以我会教你,让你变强大,你愿意吗?” “我愿意。”乌木里说的很坚定。 目的终于达成,灵九舒心的叹了一口气,乌木里啊乌木里,你这样与她的命格互相牵连,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他不知道此刻乌木里得心中已经生成了一个执念,从见阿因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相貌给迷住了,刚开始阿因也没有对他有多大的热情,只是每每见到都会给一个淡淡的笑容,还让祥姨带着他去街上玩耍,买新衣服,还去玩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渐渐的熟悉这个世界。 他此刻身上这身衣服就是其中一套,卡其色加厚体恤搭配上黑色长外套,浅黄色的短皮靴子更显得他的腿长,原本是要带他去剪头发的,可是被他严词拒绝了,阿因又给他弄了个帽子,看起来不那么怪异。 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阿因做的,后来,阿因渐渐对他关怀起来,经常和他说话,在他没有父母的时候宽慰他,鼓励他,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再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暖,就是那个带给他外面新鲜的一切的陌生人,也没有过。 可是这个小家伙却不知道阿因和他说话,不过是因为知道他巫族的身份,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而已,对他关怀,宽慰,阿因自己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虚伪。因为她天生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乌木里不在抗拒灵九后,他就开始这为时不长的传授生涯,只见他在那做石台上快速的画着什么,祭台的周围瞬间出现了几个放满书籍的书架,每一个都高的看不见镜头。 然后又将乌木里体内的污秽清除干净,再一点一点的教他从最基本开始学习巫术。一点一点的传授他制作符纸的要诀。 乌木里也是真的很有天赋,灵九所讲的东西他几乎听一遍就会,好些时候灵九担心他他扎根不稳让他慢慢来,他却很倔强的摇摇头,速度之快,让灵九惊叹不已。 他这边正在学习一切风生水起。可是阿因她们就没有乌木里那般好运了,烟玉生一直昏迷不醒不说,帝心也因为精力透支过多而再度陷入了沉睡,身侧的龙蛋也因为没有了补给不再有继续生长的迹象。 阿因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狼狈的画面,烟玉生和帝心可以不用食物也能生存,可是阿因却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她得要吃东西啊? 然而所有的食物都在烟玉生那里放着,阿因在他身上找了又找也不知道他到底放那了,整个山洞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有,阿因心头哀叹,没被打死却要被活活饿死吗? 更悲催的是,身后那块龙爪骨旁边,也没有生出什么伏骨草,这下让她本就悲伤的心情悲上加悲了,没有伏骨草,这一趟就白跑了。 阿因身体本就很虚弱,这一下不过两天功夫整个人就完全没有意识,终于,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烟玉生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阿因躺在自己旁边,嘴唇干裂,皮肤没有一点血色。 烟玉生心中一惊,急忙拿出一粒丹药给她吞进去,唤醒她体内陷入休眠状态的经脉。幸好,要不是体内灵力护住心脏,怕她早已坚持不下了。 又拿出一瓶水给她灌了一些,许久许久,才见她悠悠的醒来,眨巴两下眼睛,虚弱无力道:“你终于醒了,我终于不是新世纪被饿死的第一人了。” 烟玉生心头难受,却也被她这话说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不会死的。”又拿出一块面包,伴着水让她吃了一些,呼吸才算正常了。 阿因惊奇的看着烟玉生凭空拿出一样一样的东西,连连摇头,“以后出门我还得自己带一些干粮在身上,不然你一不在,我还得被饿死。” 烟玉生一听,居然翻身跪了起来?吓的阿因一口面包哽在喉咙,狂咳嗽。 “对不起,是我不好。”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盯着烟玉生看了许久才道:“起来吧,玉生,我说过的话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她的声音很冷,烟玉生心头颤动,她曾经说过他们之间,既是亲人就不要做一些很是生份的事情。 其实烟玉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们的规矩不严,也没有什么虚礼,只有在她发怒的时候才会行这等大礼,可是眼前这个人,时而有她当初的影子,时而又让他觉得很陌生。 一阵小插曲很快就过了,阿因自顾自的补充能量,烟玉生却在小心翼翼得打量着这个山洞,这次他一下少了五条尾巴,根根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可他到现在一直都在强撑着。 地上的龙蛋他也看见了,里面传出的波动淡淡的有点阿因的气息,可看阿因这个样子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烟玉生心头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 “这一次龙骨是找到了,但是却没有伏骨草。”阿因的声音很是失落,烟玉生在这龙骨周围转了一圈,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捣鼓着什么,不一会儿,很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办法了。”阿因一怔,又听他道:“这块龙骨的精气还没有散去,当然不会长出伏骨草,可是有这龙骨,作用可比伏骨草要大的多。” 看阿因皱起的眉头,烟玉生笑着解释道:“伏骨草就是吸收龙的精气而生成。既然龙骨精气还在,我们就可以直接用龙骨换掉许落的碎掉的骨头,至于他体内那点阴腐灵力,小菜一碟。” 一听对许落的伤势有用,阿因就喜上眉梢,“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可烟玉生却是面露为难之色,“就是碎骨重铸的过程中会很痛苦。” 阿因想了一想,“用麻药呢?” “许落是凡人,这青龙则是仙,肉体凡胎的,痛苦自然不轻。” 他这话就是说,用麻药也没有用,两者相融,许落必定会难以承受,可是?就算许落清醒着也必定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废人一个的活着,他是最聪明的刑警,他有他的骄傲,就算在难以忍受他也一定会咬牙坚持。 见阿因不说话了,烟玉生又道了一声:“虽然痛苦,但成功之后,就会出现一个不一样的许落,他的身体或许还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惊喜。” 阿因点点头,“我知道,” 烟玉生沉吟了一会,才有些凝重道:“这枚龙蛋怎么办?将他带走吗?”就他个人而言,他是想除之而后快的,毕竟他们和龙族有血海深仇,况且他的五条尾巴就是被龙族给弄没的。 第三十七章 车祸神秘人再现 阿因将龙蛋捧在怀里的时候,一直沉寂得小家伙忽然动了起来,手心出传来的一阵阵敲击得感受,阿因嘴角不可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曾经杀了他们的龙王是因为立场问题,今日又毁了青龙的元神是因为他对我的仇恨,他要杀我,我只能杀了他,可是这个小生命,我与他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我不能杀他。幻境中的那两条小青龙你还记得吗?” 青柠青缨,那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烟玉生当然记得,在他手无缚鸡之力被万箭穿心之时,只有那俩个孩子在为他求情,在为他哭泣。 “青龙说,他们两个被人当做了炼丹的材料,不过是两个小孩子,”阿因叹了一声又道:“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这龙蛋,就带着吧。若是将来他记起了我是他的仇人,要杀我报仇,那便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了。” 烟玉生也听出来了,阿因的意思是来日这青龙要想杀她报仇,她也不会心软。果然还是那个恩怨分明的帝尊。 “好,那这多余的龙骨也不能浪费了,”烟玉生说完就将剩下的那些龙骨头全部提炼出来,这龙蛋里的小家伙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从阿因手中滚了下来,将烟玉生提炼出的精华全部据为己有,一丝不剩。 完事还很是愉快的跳到了烟玉生的肩膀上,像个不倒翁一样倒来倒去的,烟玉生还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流,在经脉间流动,很是舒服。 这家伙还未出壳就懂的了撒娇?看他这样,让烟玉生不禁想起了曾经在帝尊怀中撒娇的场景,之前受伤的时候还幻听了帝尊说:“等着我,”可是现在她从醒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他的伤势如何?一个字都没有问过,纵使知道她现在记忆全无,但心头还是忍不住有点难受。烟玉生很害怕,怕他找到的这个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人。 阿因看他在发呆,好奇的晃了一下手指,“在想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烟玉生一下醒过来,将龙蛋收进了自己的紫府,又给这个小家伙准备了一点灵药,两人才顺着那龙骨不见后露出来的一个洞口走了出去。 很久很久都看不见出口,通道又宽又大,烟玉生手中的夜明珠都只能照见脚下的路,忽然,一声“呲呲”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蓦然响起,阿因心惊,两人四处查看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可是,才走不过两步的距离那声音又出现了。 而且还加重了几分,后面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越来越多,两人都顿住了脚步,心神凝重看着四周,忽然,烟玉生似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 “怎么了?” 烟玉生从地上捡起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看了一眼,又将夜明珠升入了半空,“是蝙蝠。顶上全是蝙蝠。” 阿因暗道一声不好,蝙蝠是群居生物,他们闯入了蝙蝠群的生存领地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情况。 “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动静弄到最小,蝙蝠群可不是一个能讲理的动物。” 烟玉生“嗯”了一声,他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若是他那五条尾巴还在……当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们不想惹别人,别人却不会放过她们,只听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后,头顶就是一阵阵“唰唰唰”翅膀煽动的声音,千小心万小心得,还是避免不了这一场战斗。 成千上万的蝙蝠黑压压的一片如巨浪似的对着阿因她们就席卷过来,两人都是身受重伤,实力大减,紧急之下,只得撑起一个结界来勉强抵挡,举步艰难,更别说什么反击。 可是这样虽然能抵挡住攻击,但却一步也动不得,这让他们如何回去? 烟玉生又在结界上一点,顿时火光四射,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阵阵焦臭的味道在山洞内升起,本就不通风的地方此刻更是让人难受。可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烟玉生已经大汗淋漓,嘴唇发紫,他才受过重伤。 阿因面色一沉,“玉生,那家伙的内丹呢?” 烟玉生心中一喜,急忙拿出那个小鬼的内丹,他倒是忘了这个东西,之前在幻境中记得要用来着,却又不能拿,阿因接过往上一抛,手中法决变换,内丹瞬间成了火种,火苗遍及整个结界,火势比烟玉生施的法还要旺上几分。 这才开出了一条路,踩着一地的蝙蝠尸体一路走了出去,走着走着,远处又传来那道尖锐的声音,声音更加的洪亮。又似凄厉。 蝙蝠的攻击变得凶猛起来,一个一个像不要命的往结界上撞。阿因注意到,现在飞来的这些比刚才个头要大上很多。越往前走个头就越大,他们的行动也越困难。 “这些蝙蝠居然已经生出了灵智?” 烟玉生话落,阿因的一双俊眉都皱在了一起,生出了灵智?就意味着它们已经是一只修为上千年的妖物?能命令这种妖物行动的?“这里有一只蝙蝠王?” “是,一只已经在万年大劫坎上的蝙蝠王。” 听了烟玉生的话,阿因只觉得心头一股凉意从头到脚升起,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烟玉生,目光中还有询问, 烟玉生知道她的意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妖的修炼与人不同,运气好的修炼到千年之后,会开出灵智,生出灵根,才开始踏入修炼的征途,直到万年之后,就会经历一场天劫,度过可随意变换形态,实力有一质的飞跃,可天劫哪里是那么容易度过的?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 “所以,这只蝙蝠王已经在准备渡天劫了吗?” 烟玉生点点头:“是。” 阿因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绪不断转动,盘算着自己这方的实力,越想心底越凉。 一路渐行,攻击而来的蝙蝠个头已经有半个人那么大,数量减少,阿因她们却更加的寸步难行,结界上的那颗内丹也已经接近透明,烟玉生也将炼妖炉寂了出来,随时准备与蝙蝠王同归于尽,以保得阿因的平安。 正当两人喘息未定之时,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们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炼妖炉里的小蝙蝠已经成为了灰烬,散发着浓密的灰烟,眼前这个诺大的山洞里面,墙壁下堆着密密麻麻的夜明砂,有洁白如玉的,也有其它各种颜色的,晶莹剔透。 而地上却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庞然大物,全身漆黑,两扇大翅膀瘫在两边,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圆滚滚的眨都不眨一下。 阿因呆在原地,两个人都不敢踏出一步,这是什么情况?愣了半晌,那蝙蝠王却是先一步发出了声音,“快滚,快滚,万恶的人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滔天的怒气,可是很奇怪的又没有任何动作?阿因心头想到了什么,一步一步的靠近它,左左右右的观察起来,那蝙蝠王的眼珠子跟着阿因的身影转动,见她没有动作,又闷吼一声。 烟玉生身形一转,拉上阿因的胳膊就要退后,却被阿因拉住,“你果真动不了。” 烟玉生征了一下,“不能动?” 阿因的眉目终于放松下来,目光深远,蝙蝠王之前还在发号施令,凭她和烟玉生现在的状态,这一仗,完全是个死局,身后无路是死,身前也是死,她们抱着赌博的心情来赌一个生死,可是现在蝙蝠王居然一动也不能动,若说不是有人相助,她决计不信。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那一场车祸,拉开了罗刹的面纱,也让她见到了一个神秘的人,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妪。一头银白的头发上别着一根银白簪子,簪子很普通,只是簪子顶端却有一个孔。 老妪的身形有些佝偻,见到她时,竟是满眼的震惊,片刻过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断的摇头,一声又一声的叹气。 “苦了你了,孩子。”然后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阿因望向空中,轻声呢喃:“是她吗?” 烟玉生回过头来好奇的问了声:“什么?” “没什么。” 在确认了蝙蝠王真的不能动过后,烟玉生就放开了他贪婪的天性,在蝙蝠王一声声天雷滚滚的闷吼声中,将地上堆积成山的夜明砂有用的几乎都搬空了。 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宝地,这也不怪他贪心,青龙蛋要吸收的灵力太多了。 他们已经离开了很久,可蝙蝠王的怒吼声还在山洞里回荡,“该死,该死,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好了,一点夜明砂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空虚而来,听不出男女。 蝙蝠王又怒吼了几声,才安静下来,鼻孔里出气像是狂风。“她们已经平安离开了。” “我知道,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 几面小锦旗落在蝙蝠王的眼前。“这套阵法可以替你抵挡住七分的天劫,对你来说,已经够了。” 第三十八章 纵死犹闻侠骨香 蝙蝠王恢复了自由身,将锦旗收了起来,愤懑的冷哼了几声,就准备继续沉睡,等待天劫的到来。 “将来不管任何时候,如果你去伤害到她,我一样可以随时让你魂飞魄散。” 蝙蝠王的脑袋一下从翅膀里伸出来,到处查看,这家伙还没走?他心头正想着等天劫一过,他一定要去人界找到这个在他的地盘里强取豪夺的的两个家伙,今天要不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他分分钟就能把那两个家伙踩成烂泥,也不会无端丢失了这么多夜明砂。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没有声音,也感受不到什么气息,他不确认那个高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半晌,鼻子里“哼哼哼”的像闷雷一样哼了几声就又将两扇大翅膀收拢来把自己包裹成一个黑色的大铁球。 却不知道,洞口处正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正一步一步的向它靠近。 槐荫坡上,阿因和烟玉生并没有一帆风顺的踏上归尘的路,从那山洞中出来,还未呼吸一口气新鲜空气就迎面而来一个残肢断体的怨灵,阿因走在前面,一个不慎被这模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差点带着烟玉生一起又滚进了山洞中。 拨开洞口的杂草,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怨灵之多,数不胜数。一眼望去什么样的都有,饶是阿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做不到面不改色。 烟玉生从后跟来,见状站在阿因身后,沉声道:“这里原先是一个乱葬岗,从古至今,腐化的尸骨一层又一层,遍地都是,有囚犯,也有无辜被害之人。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林中的怨灵会越渐越强,现在才知道,这地底下存在着一块精气未散的龙骨,怨灵们因其而生,生成了独属于自己的一套进化方式,生生的将着至阳之气吸收,转化做了他们心头的恨,毕生的恨。” 这满山的尸骨,满山的怨灵,在这至阳浩气下还能进化成怨灵,他们心头的恨,该是有多深?有多深的执念才能让自己承受这日日焚心的痛苦? 阿因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烟玉生看向她的眼光中有些闪躲,心头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许落他们…… “狸猫,灰蛇,两位就是在这里,牺牲的。” 阿因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烟玉生,狸猫,灰蛇,这两个年纪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狸猫从特案组成立的时候就跟着进了组,那时候他才不过十九岁的年龄,因为他的敏锐性才取了狸猫这个名字。 那时候他还因为许落这个组长比他年龄小,一直不服气,直到被许落打的进医院躺了好几天才对他言听计从的。 灰蛇则要晚一些,他从不多言多语,什么事情都是做了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曾经,他知道了阿因的身体不好,特意跑到老家去把他家一直珍藏的老人参给偷了出来,还笑着说他家里就是卖药材的,这人参不值钱。 可是后来他爸爸找到了队里,将他给大骂了一通,阿因才知道,这根人参已有千年之久,一直被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灰蛇并不知道,阿因的身体不是这些药材可以治好的。 一起在组里面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那句“姑娘,这是你要的文件。”还在耳边,那根老人参也还在盒子里放着,可是旧物还在,厮人却已不在,两个活生生的人,到最后连一块骨头都没有。到现在都还没有立一块碑,烧上一只烛纸。 “那个家伙呢,将他放出来。” 听阿因这愤怒的声音,烟玉生呆了两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万人朝拜的场景,她就是这样的霸气侧漏,威震八方。 很快,那个导致今天一切的始作俑者被放了出来,之前一直被关在炼妖炉里,身上的镇魂锁束缚住,炼妖炉的妖气憋的他难受的要死,之前用处来对付蝙蝠妖,也差点将他一起炼了,烈火焚身,那滋味,气的他在妖炉里面破口大骂,此刻一出来就将积蓄已久的怨气一股脑的统统发泄在烟玉生身上。 “你是要烧死我吗?啊?你焚化蝙蝠妖的时候想没想到我还在炉子里面?我告诉你,要是将我烧死了,我看你该怎么救那个草包。要是把我惹急了,就是你们灭了我也别想从我这知道一个字。” 小鬼只想到了发泄自己受的一肚子怨气,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阿因从怒气冲冲到一脸冰霜的脸色,没有情绪,只有冷血,无情。 忽然阿因手指成爪,将小鬼身上的镇魂锁收在手中,化作了一条铁鞭子,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小鬼有些虚幻的身上。 小鬼被这一击抽的毫无防备,整个人被甩出了结界,结界外边的怨灵一窝蜂的冲向了这个领地内的陌生人,魂灵之间会相互吞噬,炼化,怨灵也是如此,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恨,毁灭一切的恨。 小鬼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有稳住身形,又是一鞭子凭空而来,他的身形一下又虚幻了几分,那些围过来的怨灵被这一鞭子灰飞烟灭了一路。 阿因此时已经走出了结界,数之不清的怨灵一波又一波的围上来,不断的成为镇魂锁下的一缕青烟。小鬼一个没注意,不知从那冒出来一个头颅,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怨灵想要把他撕成碎片。 “救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救我。”小鬼的求救声烟玉生压根都不理,身姿挺拔的站在结界中,看着阿因挥舞着镇魂锁一鞭又一鞭的发泄她的愤怒,这一刻,烟玉生心头是震惊的,是意外的,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从前她生气,从不会这样发泄。”这种以杀戮来发泄心中怒气的,倒是让他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他只听过却没有见过的人。 此刻的小鬼已经被怨灵包围了,不断的大声向烟玉生呼救,求饶。尽管他在心里恨不得将他们给碎尸万段,若是他的内丹还在,若是他还没有这般虚弱,哪里会有这样的下场? 正当他近乎绝望的时候,又是一鞭子从天而降,身上的怨灵全部成了飞烟,他也正处中央,被力道一推,一直向下坡滚去,阿因眼疾手快,铁索成绳,将他给拉了回来。 “去狸猫他们的牺牲地。” 烟玉生道了一声:“好。”就带着阿因来到了当初狸猫身亡的地方,地上依稀还可以看见一些石灰色的粉末,一圈几颗大树躺在地上,周遭的树干上还有一些衣衫碎片。 阿因只觉得喉咙处有什么东西,腥甜腥甜的,“跪下。”一鞭子抽在小鬼的膝盖,这来的一路上,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生怕阿因她们知道他的秘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脸上悲切之色明显,一脸真诚,烟玉生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态度诚恳了?殊不知这家伙是在打算着自己得如意算盘。 阿因将狸猫的骨灰一点一点的收起来,那些残破的衣服也没有落下,轻声细语道:“抱歉,我来晚了。” 小鬼则一直磕着头直到阿因收拾完了才主动提出,给他们带路去灰蛇的骨灰地,“我是真的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求你们原谅,我只想尽我所能为自己求一个救赎。” 阿因却根本都不看他,只说了一句:“带路。”小鬼立马点头哈腰的在前带路,眼中想要挤出泪水来,怨灵的攻击还在不断增强,阿因也帮忙起维持结界。走进不远,前方忽然出现一丝光亮,两人心头正疑惑。小鬼突然冲出了结界,直奔那光亮而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阿因一惊,手中镇魂锁紧随而去,却无功而返,小鬼已不见了踪影,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丝光亮。 烟玉生作势就要追上去,却听阿因道:“不用追了,”回头一看,她正在收拾灰蛇的残骸,轻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将地上最后一丝布条捡起,阿因从烟玉生那里接过那小鬼得内丹,接近透明的灰色珠子,“狸猫,灰蛇,安歇吧。”只见那珠子上顿时火势大作,绿色的火焰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林子里的怨灵全都不敢靠近,几只乌鹫从枝叶中飞出,扑朔着翅膀,树叶如雨纷纷飘落,手臂粗得毒蛇缠在树干上,吐着腥红的舌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像九幽地府里烛台一样的火光。 同时,那个蝙蝠妖群居的山洞口,那从阿因手中逃出的小鬼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虚幻的身体上飘着墨绿色的火焰,他的内丹,他一辈子的修为,“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洞里传来,“烟玉生,阿因,我今天承受的一切,总有一天,我要你们承受我千倍万倍的痛苦,啊……” “你们以为这就能杀了我吗?想的太容易了,我不是鬼,我是魔……” 第三十九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槐荫坡下,阿因和烟玉生站在这山脚下,两个人都成了呆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本该有许多民房的村子,如今空无一物。 满地的青草,奇怪的棱石,石缝里还盛开着好些不知名的野花。风吹过,小草青青,飘过阵阵芳香。 烟玉生着急匆匆的跑过去,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身后的青草地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山上一道小溪流过棱石,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很是悦耳,再回头看阿因,那条小道还在,两旁及腰深的枯草还是东倒西歪的杂乱分分,槐荫坡也没有什么变化,唯独这个村子,巫族,凭空消失了。 疑惑的看向阿因,他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一点结界的波动,同样,阿因也是充满了疑惑,谨慎的打量着这个诡异的现象。 忽然,阿因的瞳孔不可思议的微眯了一下,只见烟玉生的周围,那本是空旷的草地上渐渐的浮现出一些轮廓,尖尖的屋顶,陈旧的房梁,还有鲜亮的大红灯笼。以及那些神出鬼没的巫族后裔,还有那个静静的盯着阿因的,乌木里。 此时的他已经换回了巫族的衣服,宽大的袍子套在身上,头发上的月牙星矢似将天上的太阳都投影其中。眼中朦胧的看着阿因,又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眨眼间,那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已经完全显现在阿因眼中,烟玉生正站在乌木里身前,村民的身后是村中的祠堂,隐隐的可以看见那根巨大的房梁下牌位的影子。 烟玉生被这情况小小的吓了一阵,三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很奇怪的,那些巫族百姓也没有对阿因和烟玉生这两个陌生人有什么敌意,静静的站在乌木里的身后,像是臣服于王者的王臣。 许久许久,乌木里终于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你们还好吗?” 语气里有一种意味不明的感情,阿因闻言,露出了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一切还好,”这个时候的乌木里给阿因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像一瞬间,长大了,成熟了,脸上的轮廓没变,但那双单纯美好的眸子里,多了太多东西,变得不再青涩,像一张只有阳光的画纸上多了许多不同颜色的山水,建筑。变得复杂了。 只有烟玉生,眉梢跳动了几下,只有他注意到,这次乌木里,没有喊阿因,姐姐。 “乌木里,我没有食言,我来带你回家了。”这是阿因对乌木里的一个承诺,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对他做出的承诺。 乌木里很意外的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谢谢你还记着我,可是,我已经到家了,现在,我是巫族的族长,这里,才是我的家。” 阿因笑容凝固在脸上,乌木里,真的变了,十五岁的年纪,笑容都不再放肆了,学会了隐藏心事,学会了控制情绪。烟玉生在旁边只觉得十分的不自然,走到了阿因身后,一言不发。 “姐姐,这段时间,我很想你。”这个柔软的声音,像曾经的他受了委屈后的呢喃。 阿因依旧笑的和煦,乌木里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一下成长为一个肩挑重担的男子汉? 乌木里说完径直走进了祠堂,身后的村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来,阿因见状也心头疑惑跟着进了去。 祠堂里一切都没变,只是那块及人高的牌位上,空白一片。 “灵九他,离开了,去找巫族的先祖们,去找巫族曾经的辉煌,” 阿因听这意思,灵九是已经身消神散了,又听乌木里道:“七百年前,巫族族内发生了一场叛变,死伤无数,巫族的仇敌也蜂拥而上,导致整个巫族彻底瓦解,分崩离析。灵九作为最年轻的巫族长老,带着族中之宝逃到了这里,开辟了这个世外桃源的聚居地,后来他外出寻找到不少巫族后裔,就此隐世。 可是巫族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终逃不过生老病死,不过他将自己的魂魄逼出一道封印在这牌位中,生不离死不散。直到今天。” 乌木里说的很简短,也很平静,可是阿因知道,当初那场叛乱必定是战鼓雷鸣,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不然也不会一夕之间,巫族四分五裂,灵九将自己的魂魄封印,就彻底告别了轮回,封印解除之日,世上再无灵九这个人。 “那巫族和青龙之间又是怎么回事?”阿因不说话,烟玉生却忍不住问道。 乌木里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阿因,“青龙与巫族,是世代的宿敌,那封印的入口就是青龙的幻境,因为我是巫族人,所以我们才没有落入幻境之中。” 烟玉生见乌木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要继续询问,却被阿因打断,“我猜到了。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乌木里没有说话,对着那些牌位行了一个礼,才对阿因道:“姐姐,我能,抱一抱你吗?” 阿因还没有说话,烟玉生就急忙拒绝,“不行。”话音刚落就被阿因实力打脸,爽朗一笑,主动给了乌木里一个拥抱,“你长大了,乌木里,” “姐姐,等着我,等着有一日,我长出了雄鹰的翅膀,就去找你。我会保护你,”乌木里在阿因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这么一句。 松了拥抱,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他随身携带的项链,黑曜石一样的小石头,与之前见到的又有一些不同,“这个送给你,不要弄丢了哦,这是我对你的祝福。从今以后,巫族就会彻底隐世,过巫族该过的日子。” 阿因注意到,乌木里说着眼中射出的两道精光,那是一种强者的自信, “乌木里,厉害了,都会这么厉害的巫术了。”烟玉生忍不住打趣道。 乌木里也笑了起来,“这不是巫术,这是时空,是宇宙规则。” 烟玉生皱眉,又听他道:“这不是巫术结界,你们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巫族,同样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在不同的空间。” 说道这,阿因的瞳孔一下放大,空间转换?乌木里现在这么厉害了吗?烟玉生倒是没觉得什么,乌木里察觉她的目光,微微失落道:“是灵九做的,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些。” 就这一块地皮,也是极厉害了。 夕阳余晖下,乌木里看着阿因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那是我对你的思念啊……” 阿因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村子已经完全隐去,只有清风徐来。 她在想,未来的某一天,巫族将会以怎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世间? “姐姐,等着我,等着有一日,我长出了雄鹰的翅膀,就去找你,我会保护你。”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可是烟玉生却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情,有些郁闷的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阿因知道他是在埋怨他打断了他的问题,“再怎么追问,也不会有结果,乌木里,并不愿意说。” “不愿意?”烟玉生的语气不怎么好,心头微怒,青龙对他,是大仇啊,五条尾巴,那是他的五条命。 阿因也知道他的心情,轻叹一口气,“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就算问清楚了又怎样?青龙已经死了,不过乌木里的态度也让她确定了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祭坛与其说是对青龙的封印,不如说是对他的保护,既是宿敌,为何灵九又要如此费心尽力的护他?还给了他三个承诺? “巫族,真的隐秘不少啊。” 烟玉生好奇宝宝看向阿因,只听她道:“比如,他们族内的叛乱。” 终于,一切都又恢复了美好,可回到家中,才发现一切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病房中,并没有见到她日思夜想的许落,也没有见到刑警的任何一个人,询问许落的主治医师,他却只是不断摇头,眼中悲切,摆摆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照顾他的护士也是一样的神情,在阿因的刨根问底下,其中一个小妹妹才支支吾吾道:“许落他在,在太平间。” 太平间?阿因闻言,一下瘫坐在地上,那是死人尸身存放的地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离开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去太平间的路上,那小护士的声音一直耳边盘旋。 “半个月前,许落忽然从昏迷中醒来,口中不停的念着狸猫,灰蛇,本来醒来就是好事,可他却不吃不喝,没人劝的动他,不得已只能给他注射营养液,虽然已经全身瘫痪,但好歹命还在啊,可是他自己又那里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刑警大队的警察们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你,许落一天天没见到你的身影,情绪日渐低落,只知道一声声的念着你们的名字,就连营养液也输不进去了,医院也无法做出什么措施,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到今天已经第十六天了。” 第四十章 是非曲直苦难辩 在烟玉生的帮忙下,阿因将许落的尸体带回了家,自顾自的沉侵在自己的悲伤中,也没注意到烟玉生做完这一切后额头上虚汗密布,苍白无力。 从那个梦境的出现,阿因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和许落走上两条路,她会情不自禁的疏远他,抗拒他,她想过无数次要跟许落分别的场景,可从没有想过会是这种阴阳两隔的画面。 到此刻,许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面前,她发现,自己心里好像又是有他,好像当初那股小小的执念还在,只是一点一点的被压在了心底,她看不见。 “许落,你曾经说过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的,你曾说过,说过只要我在,你就一定不会离开,你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骗我?” 阿因的眼泪从落下的第一滴,就止不住了,她从没有好好的放声哭过一次,哪怕没有家庭,没有父母,可是现在,她却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好像把这十多年的委屈,痛苦都一道发泄了。 此刻的她,不是什么威震八方的帝尊,也不是什么魂牵梦萦的长歌,她就是她,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十六岁的小女孩。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个傻瓜,知不知道?” “许落,你醒醒,醒醒。许落……”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你们不能进去,哎,你们不能进去。” “阿因,你还知道回来吗?老大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跟着那个烟玉生跑了,现在他死了,你又假惺惺的在这里干嘛?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将他下葬?就是因为他咽下的最后一口气,都在叫你的名字,他临死的那一刻,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阿因,对不起』他到死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你,你呢?你在干什么?” 这是猴子的声音,他是许落一手培养起来的,和他关系最好,许落刚刚受伤回来,阿因就不见了踪影,连烟玉生也不见了,一连两个月,他每一天都在找他们,他知道,许落这个时候最离不开的就是阿因,可是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甚至还在网络上发起了寻人启事,依旧毫无音讯。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阿因抛弃了许落,跟着烟玉生跑了,也是,现在的许落就是一个废人,阿因又生的漂亮,烟玉生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人又长的比许落还帅,阿因会跟他跑,理所应当,这是所有人都会产生的想法。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玩弄许落的感情,没出事的时候对他倾心相待,一出事就跑的没影? 狐狸是其中最冷静的,这些年阿因和许落的关系他都看在眼里,心头实在不愿意相信阿因会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猴子,你冷静一点。” 话音刚落,熊猫就在后面冲了过来,怒气冲冲道:“冷静?怎么冷静?咱们老大身前是怎么对她的?她又是怎么对老大的?狐狸,你平常是最不爱管闲事的,今天你怎么转头帮起外人来?难道你也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吗?” 狐狸面色一沉,“熊猫,说话注意点,”这个家伙人长的五大三粗,就是没长到脑子上。 灵鸟也带着哭腔对阿因道:“阿因老大,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们老大了吗?他对你一直都是一往情深的呀?”他也不愿意相信阿因是这样的人,可是又找不到能为她辩解的理由。 从接到医院的电话,他们就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匆匆赶来,这个人不出现就销声匿迹,一出现就将许落的尸身偷了出来,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猴子冷哼一声,“哼,老大是一颗真心喂了白眼狼,纵是对她万般好,也喂不熟她冷血的心。” 阿因一个字也没有反驳他们,握着许落的手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哭,像是根本看不见这些人的存在。 黄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之前老大没见着你,心头肯定也是不愿离开,我们也不愿意让老大带着遗憾长眠,现在既然见到你了,老大也该安息了,请你让我们将他带走,入土为安吧?” 谁知一直没反应的阿因倏的一下转头看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道:“他没死。” 猴子见状,心头那把火蹭的一下就燃起来,“你霸占了他身前的一切,就连让他入土为安都不愿意吗?他对你痴心一片,你却辜负了他,你这是要在他死后还日日捅他的心啊?” 说着就想要动手,狐狸急忙拦住了他,“猴子,你冷静一点,你是一个警察,难道你要知法犯法吗?” 熊猫一把推开狐狸,“老大身前待你不薄,你要看着他死后也不能好好安息吗?” 这时一直不发声的猎豹出声了,“你还是让我们将他带走吧,就算老大还在,他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更不会愿意和一个负心的人在一起。” 阿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帮人,心头的伤痛逐渐的转换成愤怒,“你们,立刻离开。” 狐狸暗中轻叹一口气,这个猎豹,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捡最毒的说。看看阿因,看看许落,不管他相不相信阿因,许落的尸身终归是不能久放的,也是一定要入葬的。 “天气虽然不热,但是老大的尸身放久了也是会腐坏的,我知道你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也不想让老大死后也不得安宁吧,让我们带回去吧,他的父母还在火葬场等着呢?” 阿因怒吼了一声:“他没死,你们立刻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猴子他们正要发作,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都在干什么?跑这里来闹什么?都不工作吗?” 众人让出一条路,都暗自咬着牙齿不敢说话。老诸葛缓缓走来,看到阿因倔强的拉着许落的手,她站起来了? 要不是祥姨见状况不对打电话给他,他还不知道阿因已经回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阿因和许落都是他手底下一直带着的孩子,可以说他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两人的感情他当然也知道。当然也不会相信那些“阿因抛弃了残疾的初恋情人跟富豪跑了”的谣言? “你们是警察,要记住自己的职责,身在岗位一天就要负责任一天,手头的事情都做完了吗?交给你们的任务都完成了吗?因为个人私愤跑到这里来胡闹?也不怕给你们身上这身警服丢人?” 猎豹越看阿因越忍不住,“报告,队长,是她破坏英雄遗体在先,我们只是来找她要回遗体,并没有胡闹。” “闭嘴,你们这一窝蜂的冲过来,知道现在外头有多少人在看你们笑话吗?我的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不守纪律,不听命令,这些年许落所有的功劳都让你们败光了,你们是想外人都说这就是一个英雄带出来的人吗?” 大家都不说话,老诸葛沉默了一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啊,他们的心情他完全理解,但却不能赞同,他自己心里也是极难过的,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半个头,许落,狸猫,灰蛇,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伤痛绝不会比他们少。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小许他已经不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入土为安呐,” 阿因依旧沉着一张脸,两颊的泪水还在流淌,没有回答老诸葛的话。 他又道:“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你的名字,在太平间里躺了这么久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现在也见到了,你是生人,已经留不住他了。小许,是个英雄。” “他没死。”阿因又重复了一句。 “我们不是一般人,我们能有喜有悲,但却决不能被喜怒哀惧打倒,你知道吗,阿因。” “他没死。”这次阿因直接吼了出来,眼睛胀的通红。 老诸葛愣了一下,他还从没有见过阿因愤怒的样子,见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心头暗想,难不成,阿因是因为悲伤过度,伤了脑子?不行,他已经失去了三孩子,决不能再失去一个。 随即下令将阿因带去医院,将许落的尸身送去火化。 可还没等人动手,阿因的双眸一下变了,没有焦距,外人看起来朦胧一片,盯着他们沉声道:“我看谁敢?” 众人被她这声给惊住了,这声音好像不是阿因,又像是阿因的,声音里情绪不明,虽然知道她是愤怒的,可是又让他们背后无端升起一股凉意,面对恐怖敌人时的那种感觉。 老诸葛也惊呆了,现在的阿因,是他们认识的阿因吗? 一阵纠缠无果,老诸葛便让身后的人都回去了,他想阿因是悲伤过度了,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劝劝这个孩子。 “孩子,哭吧,哭出来要好受一点。好好的发泄一通后,让我把小许带回去,他的父母还等着他。” 阿因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说了,他没死,我能救活他。” 第四十一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老诸葛瞳孔一睁,阿因在说什么?她能救活许落?她能把死人救活? 阿因也看出了他的惊疑,知道自己说的太过直白,又道了一声:“许落没有死,他只是陷入了极度的沉睡,你们救不了他,我会让他醒过来的。” 小区楼下,猴子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焦躁不安的等着老诸葛,终于,老诸葛的身影出现了,又往后看了一眼,没有阿因的影子,也没有许落的影子。 之前因为老诸葛的训斥,此刻也没人敢上前先开口,老诸葛哼了一声,“还不快给我回去,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说着就率先离开了,特案组的成员们都不知道阿因和老诸葛在密谈了什么,怎么就让老诸葛改变注意了?可是没有许落的消息,他们谁也不想离开。 老诸葛看他们一动不动的脚步,狠狠一跺脚,这帮兔崽子,“许落不会有危险,从今天起,你们谁也不得靠近这里一步,谁也不准去找阿因,这是命令。” 狐狸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老诸葛的身影了,再看看这些队友,推了推旁边的黄雀,叹了一声:“你们啊,阿因老大和你们也带来几年,她是个什么人,你们还感受不到吗?这次她的不告而别,应该是去找救治老大的方法了。哎。” 大家一听,都愣了,救治的方法?什么方法能把死人救活?可想到刚刚老诸葛的神情,灵鸟一个箭步就追狐狸去了,他们有很多的问题要问这个队里与许落一样聪明的家伙。卡那里还有他的影子,只看到一个车屁股。 屋中,祥姨也是老泪纵横,多好的孩子啊,“哎。” 阿因抹干了眼泪,她骗了老诸葛,许落是真的已经死了,魂魄已经被冥界勾去,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让许落死的,冥冥之中好像曾经她也曾这样失去过他,也曾看到他这样在自己怀里死去。“我绝不会第二次失去你。” “玉生,你可有办法?” 没有回应,阿因眉头一皱,之前她以为烟玉生是因为怕猴子他们看到不好才隐去了身形,又唤了一声。 “烟玉生?” 还是没有回应,她不知道此刻的烟玉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下室去了,现在的他虚弱到连人形都支撑不了,幻回了本体躺在玉团上,周围全是夜明砂,还有从槐荫坡采回来的灵药,青龙蛋躺在不远,似乎知道烟玉生此刻的状况,并没有去吸收这些灵力,反而还释放出一丝淡淡的独属于龙族的灵力,暖流流过周身,烟玉生只觉得舒服了很多。 阿因对许落输入一些灵力,以保证他全身的经脉不至于坏死,可,必须要从冥界将他的魂魄带回,这是阿因做不到的。 这一次不见烟玉生,竟然持续了半年,她去他的住处找过好多次,依然不见人影,阿因心头着急,一边着急许落,一边也着急烟玉生,她知道,他是不可能离开她的,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年后,烟玉生终于醒了,身上那第四条尾巴也终于从虚幻变成了实质,四周的灵药几乎全部枯萎,不远处的龙蛋还是那样无光无泽,静静的躺着,恢复期间,他有感觉到那股不同的灵力,龙,被称为天地的宠儿,便是因为它们全身都是宝贝,要是没有青龙,他也不会这么快醒来。 伸手一招,龙蛋一晃就落入他的手中,“谢谢你,小家伙,”仿佛现在,他对青龙的恨似乎淡了许多。 对着天空感叹了一番后,才想起似乎有个重要的事情还等着他。 他不知道,阿因几乎都快着急疯了,烟玉生再看到她的时候,昔日红光满面的脸庞直接瘦了一圈,颧骨凸起,两颊凹下。本就瘦弱的身体像个纸片人,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终于出现了。”这是阿因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样无奈,那样沮丧。 “祥姨呢?为什么没有见到她?” “玉生,告诉我,救他的方法。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办法的?” 烟玉生沉默一阵,她怎么一点都不顾及自己?“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阿因不停摇头,“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你帮帮我,救他,一定要救他。” 烟玉生查探了许落的身体,才知道了阿因现在虚弱的原因,她将自己不多的修为都度给了许落?难怪现在整个人都没有多少生气。 许落的魂魄确实已经不在体内,得要去将他的魂魄给带回来,可是凭他现在的修为,怕是不太可能,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有什么办法才能救许落。 “我会想办法的。”只能先安慰安慰她。 话说完不小心瞟见了阿因脖子上那颗黑色精美的小石头,若有所思道:“这石头有什么用?你试过了吗?” 阿因面色疑惑,摇摇头。乌木里给她的时候只说不要丢了,并没有说具体什么用处。烟玉生皱着眉头看了许久,“灵九以凡体之身,能将魂魄逼出来,会不会对招回魂魄也有奇效?” 阿因急忙将项链取下来,心头思索着烟玉生说的可能性,乌木里这项链的威力她曾见过,“可我们并不是巫族人?” “我再想想其它办法。现在我先将他的骨骼换掉。” 阿因退了出去,手中握着这颗小石头,目光中闪着点点星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中一阵青光浮现,没一会,烟玉生就走了出来,“好了。”阿因进屋,就看到许落身上闪现着一些淡淡的波动,青蕴浮现。在看到床头那个比头大的青龙蛋,从桌上一蹦,蹦到许落的胸口,推开他的手,滚到他的肩膀处,像个小宠物一样就靠着躺下了。 “噗嗤”一声,烟玉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在紫府里呆着非要出来,这以后怕是都要粘着许落了。” 阿因的嘴角也勾起一个很小的幅度,似这段时间心头积累的郁闷心伤瞬间云开雾散,雨后天晴。 这日,阿因还没有让祥姨回来,烟玉生就担上了照顾阿因饮食起居的重担。将最后一个汤端上餐桌后,鼻子嗅了嗅,十分满意的“嗯”了一声。“开饭了。” 阿因一出来就看到烟玉生带着一个碎花围裙,头发上挂着一皮青菜叶子,鼻头上还粘着一粒米。忍不住挪愉道:“你这是新世纪的潮流发型吗?” 烟玉生征了一下,摸摸头上才嘿嘿的笑起来,“吃饭吧。”说完就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个模样,阿因行至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互相打趣,反而很认真的对他说:“谢谢你。” “谢什么?”烟玉生有些不明白。 谁知阿因却转了个话题,“吃饭吧,今天的菜在卧室就闻到了香味,让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烟玉生疑惑的看着她,阿因喝了一口汤,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啊,厨艺进长很快,完全告别那个盐糖不分的时候。” 见她没什么异常,烟玉生也甩掉了心头的疑惑,欢天喜地的开始了这一顿的大餐,被她表扬,当然是喜悦的。 正吃的高兴,阿因忽然开口了,“玉生,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 烟玉生咽下口中饭菜,就开始了异常高兴的滔滔不绝。这是阿因第一次向他询问过去。“曾经的你啊,比现在多了一份威严,多了一份忧愁,从没有见你大笑过,虽然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但你总是有很多心事……” 听他叨叨了一阵,听他说起从前,心头是那样的兴奋,那时候的自己,是幸福的吧?阿因不禁想到了自己现在,想到了那日猴子他们说的话,这几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每一天的时间都是和他们一起度过。 可是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们来说,竟还只是一个外人?几年不长,可也不短,她竟然在他们心里没有一丝地位?她平常是比较冷淡,为人处世也不热情,可这就是别人能随意侮辱和猜忌她的理由吗?阿因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不过她习惯了将自己的心事都埋在心底,痛苦,欢笑,不过都是浮云。 “玉生,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如果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我希望你能记得过去,只记得过去就好。” 她的声音听不出很大的情绪,却有种嘱托的蕴意?“过去是你,现在也是你。记得记不得都是你。” 阿因怔住,失笑道:“也罢,都随你吧。” 这一顿饭,烟玉生吃的并不怎么美丽,回到了自己住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越想越觉得阿因今天的表现很不正常。还是偷偷去看看。 一眨眼就来到了阿因家中,客厅里漆黑一片,没有动静,像是已经睡了,正欲离开之时,忽然卧室里传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烟玉生心头一惊,倏的睁大了眼睛,箭步冲进了卧室,只听阿因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额头上飞出的那朵彼岸花光芒大盛,竟然在节节败落…… 第四十二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她这是,在毁掉自己的元神?烟玉生心头一下停住了心跳,似一切都被静止,她这是要陪许落而去吗?大吼一声,“不要,”直接化回了本体,就欲冲过去阻止她。 阿因见状,也被惊住了,可她此刻完全什么都做不了,只惊叫一声:“走,” 眼看着烟玉生就要进入这个风暴中,忽然间,阿因脖子上那条小黑石头项链缓缓的飞入上空,爆发出一丝一丝的纯白的光线,霎时间,空间静止,烟玉生被定在风暴边缘,蓝宝石的眼眸被这迷雾一样的光线填满。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阿因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被惊了一瞬后就凝重的看着这一切,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黑石子像蜘蛛吐丝,光线逐渐延长,穿过烟玉生的身体,体内的经脉一下躁动起来,那正在败落的彼岸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甚至还变作了一个“强盗”不停的去索取那石子释放出的能量。 有些许光线落入许落的身体,化作游鱼在他体内游走,最终像支流汇入江河流入他的眉心。 说时漫长,其实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下一秒,阿因目光一凝,眉头紧皱着,双手在身前变化着法决,轻轻一推,那黑石子便顺着力道飘向了许落的眉心之上,整个将许落包围在蛛网一样的光线中。 青龙蛋飞到与黑石子水平的高度,似很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东西,围着它一圈一圈的转圈,那样子,享受的不得了。 烟玉生落在地上,变回了人形,看向此刻的阿因,如果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白修炼了这万年。 彼岸花,小黑石头,许落,三个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青龙蛋围着黑石子转圈,这一切落入阿因眼中,却透着一些不一样的轨迹线,泛着紫光的眸子里,她看见了无数的星辰混乱的散布着,有大有小。 可此刻的阿因看着,竟然发现了这些大小不均,胡乱分布的星辰之间却有数不尽的细小光线串联,看似杂乱,又隐隐透着什么规则。 这是,星辰宇宙?是他们之间的运行轨迹? 阿因目不转睛的盯着,大脑里一片空白,深深的将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刻画在脑海里,每画下一笔大脑中都要清明一丝,目光中的紫色光芒也在一点一点散去,渐渐的化为无形,像海浪一样的波动一圈一圈扩散。 烟玉生就在身旁,感受最甚,心头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忽然出现一个眼眸,眼帘缓缓的睁开,烟玉生像有种被扒光了站在人前的那种赤条条的感受。 终于,烟玉生的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盯着许落的身体,口里喃喃道:“魂魄居然被招回来了?” 然后就见那小黑石子一下散了光芒,变回了原样落在地上,没有了它的能量源头,青龙蛋似十分的不满,飘这里蹭一下,又飘那里蹭一下,最后跑到了空中那多彼岸花旁,就要蹭上去,忽见花朵散了身影,化作了一个妙龄少女立于身前。 长发及地,没有任何装饰,一身紫色的长袍,薄薄的一层轻纱披在袍子上,腰带也是浅紫色,落下两条轻丝,和衣衫一起随着头发随风飞舞。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丝绸的料子既有柔软的线条,又有光鲜的色泽。 额头上的缩小版彼岸花闪了几下就消失了。这女子目光静静的看着毫无意识,眼神空洞的阿因。不悲不喜。再看向那已经完全呆若木鸡的烟玉生。 空灵的嗓音在他耳中响起,“伤势恢复的不错。” 烟玉生呆了许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瞬间泪流满面,“帝尊,我好想你。”这是他受伤以来阿因,不,是帝尊第一次询问他的伤势,第一次关心他。 “苦了你了。” 闻言,烟玉生身形一变,幻回了本体跳到阿因的肩上,“喵。”长叫了一声。 帝心嘴角上扬,手一伸,烟玉生就跳到了她手中,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发,烟玉生又十分兴奋的叫了两声,头在帝心的臂弯里蹭了蹭。“这些年,你们都还好吗?” 谁知烟玉生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变回了人形跪在她身前,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她,更不敢说话。 帝心俏眉微皱,心头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烟玉生还是不语。帝心又问了一声,“告诉我。” “幽歌尊者,她,不在了。” 帝心倏的一下转头看向他,不言语,不在了什么意思? 烟玉生抬头看了一眼帝心,又立马低下,语气惊恐道:“您魂飞魄散之后,幽歌尊者耗尽了自己的元神,想要收集您散掉的元神,可是元神耗尽,依然没有收集到一丝您的魂魄,自己也烟消云散了。” 刚说完,烟玉生就感觉到了一股撼天之力爆发出来,街道上的路灯眨眼间“砰砰砰”的全碎了。烟玉生也被这无形的力道压的整个人近乎匍匐在地,波动所过之处,所有的窗户玻璃毫无预兆的全部碎成残渣。 这就是强者的能力,这还只是帝心不经意间散发的。烟玉生知道,帝心这是真的怒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至尊之怒,尸骨成山,天地变色。 青龙蛋从帝心一出来就缩进了床底,在瑟瑟发抖,似很惊恐。 “幽歌,幽歌。” 帝心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幽歌是第一个跟着她,对她义无反顾的人,她的委屈,她的泪水,她的欢笑都是和幽歌一起度过的,她成为了天下人的公敌,也是幽歌抛弃了一切跟着她对抗天下人。 可现在,还是为了她,幽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幽歌啊幽歌,你怎么这么笨呢?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死,何苦呢?何苦呢? 烟玉生实在难受的紧,唤了两声,“帝尊,帝尊?” 帝心眼帘颤了一下,看向烟玉生,双眼紧闭,长吸一口气。“时空穿梭,疏影一定反噬不小。你也一定受了不小的伤。起来吧,”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何必要这么拼命呢?” 烟玉生抹了一把泪水,重重的摇摇头,坚定道:“帝尊,只要您还在,我们的信念就还在。” 帝心一下变了语气,“你们受的委屈,终有一日是要还回去的,那一日,已经不远了。” 说着看向天空,拇指在无名指尖一划,挥向远处,一道血色风刃直充天际。然后又看了阿因一眼,整个人变作一丝青烟飞入阿因眉心。 才见她醒过来。阿因的无名指上蓦然出现一道小口子,微微的疼痛感刺进心脏。一醒来就跑到许落身边,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惊喜过度似的。 “许落,许落。” 烟玉生愣了半晌才上前道:“已经没事了,他的魂魄已经回身,只需要休息休息就会醒来了。” 这时,阿因才看向身后的烟玉生,关切道:“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 烟玉生摇摇头,心满意足的笑着。 “你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还傻呵呵的冲进来,不要命了吗?”阿因的语气中有很明显的怒气。 “我还以为你要做傻事?可你这办法也太冒险了。” 阿因无奈的笑了笑,她一直在思考乌木里给她这个项链有什么用?难道只是为了一个纪念?想到乌木里嘱咐她不要丢了时的神情。她就决定试一试。 这一试也终于试出来了,在她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这个小黑石子能救她一命。这才将小石头救了许落一命。 不过看这石头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灰色,想来也是有限制的。乌木里,谢谢你。 她们这边倒是喜上眉梢,头上乌云密布的天空,神荼郁垒两人都要气炸了。 刚感受到这里的变化匆匆赶来,还没有看清什么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血色攻击刺入心肺,两人直接口吐鲜血,灵力被化解去大半,落在了度朔山的桃林之中。 满地的桃花都被血色染红了一片。“师兄,你怎么样?” 郁垒捂住胸口,一脸苍白的看向神荼。心头实在是惊骇不已,这到底是哪位高人?怎么会如此大的神通? 神荼摆摆手,就先坐起恢复起来。郁垒也是一样,这个时候管不得那么多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可却没有谁睡得着,家中突遭横祸,城中所有的路灯一夜之间全部破碎,怡和苑小区包括附近的住户家,窗户玻璃全部碎掉,有的甚至连墙壁都出现裂缝。家中家具损坏无数。 城中电路一下瘫痪。全城轰动。各大报道头条纷纷。没有人知道原因,猜测众多。最后给的一个官方理由是,地震。 阿因本人也是震惊不已,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毕竟她是她,也不是她。 唯一知道这一切的烟玉生却是丝毫不关心,还兴高采烈的去购买了玻璃来换上,还精挑细选了一盏与卧室风格相呼应的灯盏。其余房间的灯也都全部由他着手换掉。 一切十分美丽的好心情,直到许落醒来。 第四十三章 前世宿怨前世债 这几天,阿因一直都处在疑惑满满的状态,烟玉生天天在她面前晃悠,异常的兴奋。祥姨已经回来了,可烟玉生还是天天窝在厨房里,带着那碎花裙子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实在是兴奋的让阿因一天天的眉头紧皱着。 不过不得不说,烟玉生现在的厨艺真的是突飞猛进?忽视掉他身上的碎花围裙,真的是一个大厨的既视感。 问了他几次,只换来他一句话,“很奇怪吗?你高兴了,我自然就高兴了?” 阿因愕然,想想也算了,许落已经救活,她确实挺高兴的,随他吧。 可祥姨却是每每看到烟玉生都是睁大了眼睛。这日,烟玉生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儿的声音传来,祥姨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来回踱步思虑万千。 “祥姨,端菜了。” 祥姨“嗯”了几声,端着一盘爆炒虾餐桌上,拉起阿因的隔壁凝重道:“姑娘,我看这小伙子,是不是伤到了大脑啊?” 阿因无语,“嗯?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地震啊,哎哟,厉害勒,家里的家具,玻璃都全部坏了,我看这小伙子……”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不太正常,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劝他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阿因口中一口汤还没有咽下,呛的她直咳嗽。 这时,烟玉生也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看到这情景愣了一下,疑惑道:“这是怎么了?”阿因不停的咳嗽,祥姨却是一连郑重的看着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摸摸头发,身上有什么吗? 阿因缓过来,才似笑非笑道:“吃饭吧。” 烟玉生正疑惑间,忽然耳朵动了动,抬头看了一眼阿因,见她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忽然又传来一声,“阿因,阿因。” 祥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看到阿因急匆匆的向卧室跑去,烟玉生也站了起来,情绪不明的看着阿因的背影。 “阿因,阿因。”阿因站在门口,手指用力的捏在轮椅的靠手上。用力过猛,指甲在上面划出了几道刮痕。摩擦的滋滋响。怔怔的看到床上的许落眨巴着眼睛,嘴唇轻动,手臂抬起,想要起来。 阿因一下冲过去,紧握着许落的手,“我在,我在。”语气有些哽咽。大半年了,终于再听到他唤她的声音。 许落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眯着一条缝,手指也还使不上劲,看到眼前的阿因,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嘲绝望的笑容,“原来,死了才能见到你。阿因,我很想你,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可是,我却不能再守护你了?烟玉生历经千辛万苦追随你而来,你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我不在了,他一定会照顾好你的。阿因,阿因……”说着说着,眼角流出了两行情泪。 又道:“可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和烟玉生在一起,舍不得离开你啊。我多想能陪着你携手到老,陪着你白头一生,阿因,答应我,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阿因忍不住笑起来,许落一定以为自己还在鬼门关呢?“我要是忘了你,你会不会把我带走?” 许落看着天花板,愣了愣,“不会,我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忘了,也好,忘了才能更好的去走未来的路。也好。” “好了,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傻瓜啊。 许落砖头看向阿因,之前说的那些话他都不敢看着阿因说,此刻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光度,将周围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这是,阿因的卧室?再看阿因,是那么的真实?自己不是死了吗? 勉强撑着坐起来,阿因扶住他的胳膊,手心传来一阵温热,肌肤之间的触碰充满了真实感。我不是死了吗?疑惑的看着阿因,她脸上挂着那样美丽的笑容。阿因越发笑得深了,许落这样子,莫名有点可爱。“许落,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先躺下。” 许落木呐的听话,躺下,眼睛一直盯着阿因,眨也不眨?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这时,烟玉生端着一碗米饭依靠在门框上,吧唧着嘴,脸上似很不爽,“哼,你小子命大,死不了,活着好的很。”说着冷哼几声,越想越不爽,许落于他就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可为了这小子,他丢了五条命。青龙已死,这仇恨,自然就转到了许落身上。 许落怔怔看着这活生生的烟玉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死,他没死? 夜晚,阿因已经去客房睡下了,可许落依旧没有一点睡意,就他的身份,是不能相信这些神鬼之事,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迷糊中,他感觉自己飞到了一个人影全无的地方,山水清秀,树木葱郁,白云飘飘,碧天苍翠。 这个地方,风景好的简直是罕见,徐徐清风,可人影也不见一个,到显得有一股凄凉之感。许落落于草地,这里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又记不起什么时候来过。 本他一直流恋在此,原以为死后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也是好事,可不知怎么来的一股吸引力,愣是将他给拉了回来。 渐渐的,许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房间里一团光芒闪现,一个人影凭空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沉睡中的许落,惊叹了一声:“又是一个熟人啊?” 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是谁?” 这人没有回头,面露淡淡的笑意,“你现在恢复的很好。” 阿因沉着一张脸,暗叹一声,又是一个旧人。 “他的魂魄并没有去冥界。” 这话什么意思?阿因眉头紧皱,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你到底是谁?” “等你回去的时候,自然就记得我是谁了,”那人说完回头看了阿因一眼,又再看向许落,叹了一声,“前世宿怨前世债啊。” 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阿因才看清了他的面貌,棱角分明的脸庞,利剑一样的双眉,像琉璃一样的眸子,头上挽着一个发髻,带上玉冠,多余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此刻窗外吹起阵阵清风,他如墨的头发却纹丝不动。 虽说不上有多俊俏,但眼波流转间散发出的是霸气,是王威,不笑的时候嘴角向下,眼角细长,绝对是一个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厉害人物,那双骨节明显的手,像是春天的清晨里,透明洁白的荷露。 阿因正想着,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来无影去无踪,高手中的高手。上前查看了一下许落,没有问题,刚刚那人说,许落的魂魄并没有去冥界?人死之后无一列外,都会被冥界接引者勾入冥界,许落的魂魄不去冥界?那去了何处? 这一问题,一直伴随着阿因,许久许久都散不去。一个星期后,猴子他们又忍不住背着老诸葛来到了阿因的家,以前他们来的时候,阿因直接将们紧闭,谁也不见,任凭他们在门外如何喊如何闹。 也曾想过请许落的父母前来,阿因不买他们的账,人家父母来要儿子的尸身,阿因总不会还不理不睬吧?可谁曾想?许爸许妈不知道被老诸葛怎么哄骗法,居然拒绝了他们请求,还叮嘱他们不要胡闹? 其实他们也不是有多沉不住气,只是太过好奇,对于阿因能将死人救活的法子好奇。 这天,很奇怪的敲两下门,居然有人开门了?祥姨见又是他们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一下收了起来,那日他们对阿因咄咄逼问她可是都看在眼里。 正要拒绝不让他们进来,却听到阿因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闷哼一声让开了门。 猴子和黄雀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着犹豫之色,老诸葛的话还在耳边,他们还真有点怕,熊猫看了两人一眼,一把推开他们,“来都来了,怕什么?”就大步走了进去。后面的人见状也一咬牙跟了进去。 灵鸟是走在最后一个,看没了人影,急匆匆跑进来,一着急没刹住车撞在了黄雀身上,怒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扒开了一个缝就挤到了前面,这一看,他也呆了。 看着一众的血气方刚的大男子汉想木鸡一样的呆在原地,烟玉生就“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祥姨站在边上也是笑得开怀,她刚开始见到许落的时候比他们更甚,还一度以为自己见着鬼了。 反观阿因,只是淡淡了撇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吃自己饭,她不是圣人,她是女子,会记仇,会自私,会有自己的情绪,也有自己的做事准则,她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可不会无私到被人扎一刀还会笑着脸相迎。 许落现在还很虚弱,瘦骨嶙峋的身体还需要补,端着一碗鱼汤停在半空,再看到熟悉的面孔,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 以前天天看着,没觉得什么,现在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越懂得“珍惜”两个字的贵重,生命,友情,亲情,爱情,再次拥有,真的是几生几世修到的福气。 第四十四章 不知不觉的变化 身躯不稳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蹒跚的走过去,脚步虚浮,却又坚定的走到最近的熊猫身前,嘴唇颤动,眼中热泪唰的流了出来,一把抱住熊猫壮实的肩膀。干瘦的臂膀异常的有力。 两个大男子就这样无声的哭泣着,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一个拥抱过后,许落只憋出了三个字,“好兄弟。” 他一开口,猴子他们就瞬间泪崩了,一个个的跑上来,只喊着:“老大。”他们是兄弟,也是并肩战斗的生死战友。 大家一阵寒暄,阿因依旧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头不曾抬一下,灵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之前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阿因数落成什么样。可今天见到许落完好无整的站在他们眼前,灵鸟心头的愧疚像是洪水一样泛滥。 “对不起。”说着还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猴子他们正和许落叙旧,听到灵鸟的声音,一下都沉默了,许落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个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阿因还是没有动作,自顾自的品着碗里的汤。许落皱着眉头看了烟玉生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再看祥姨,也是冷眉怒目的,面色不好。 “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无奈看向灵鸟却只见他低着头,耳根子通红。猴子见许落的目光向他投来,眼神到处闪躲,嘴角动了动,憋出了几个字,“老大,我,我们,”支吾半天也和灵鸟一样,对着阿因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 其它特按组成员也相继做了同样的动作。许落的目光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再看阿因一脸淡漠的样子,他想,他大概是知道了什么。这些人,怎么这么糊涂?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阿因轻声道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卧室, 许落看着这帮人,无奈的重重叹了几声气,将他们打发走了,进到卧室就看到阿因一个人静静的在窗户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不知道看的什么? “阿因?”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怪他们。” 她说的很轻松,可许落知道,她的心一定是被伤到了,只是她太会隐藏自己,等恢复好了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些混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对不起。” “我说了,我不会怪他们。” 许落长出一口气,她的淡漠,真的让他很心疼。 “因为我,让你受了很多苦。” 阿因笑了笑,没有回答。 从那天起,许落复活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整个市区,之前许落出事的时候也闹的人尽皆知,什么小道消息都有,除了官方新闻没有公布他的死讯以外,医院里可是鱼目混杂的地方,如何瞒的过什么? 怡和苑小区里时时刻刻都是热闹非凡,拥挤的阿因已经好久没有光明正大的出过门了,和许落一样,两人似心有灵犀的对外只得降一切都推给了烟玉生,除了他们知情的三个人。 烟玉生本来只是一个靠颜值吃饭的家伙,然而这次,一夜之间爆红,成了比当红大明星还要受欢迎,人长的帅,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不过这个主角可没有像阿因和许落一样,心感烦忧,对这个结果,他是受之无尽,一天换一个发型。 这个新闻一直持续了很久,热度不减一丝,毕竟死人复活这个可是惊天大新闻,尽管许落他们对外宣称许落根本没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极度昏迷中,医院里检查不出什么,又没有了呼吸,都怀疑他已经去世,可烟玉生使的是中医,“上下几千年的瑰宝,自有它的精妙,”这就是烟玉生对外面一直说的一句话。 其余时候,都在调侃那些记者,搞得人家小姑娘记者妹妹常常面红耳赤。 可没人知道,在这道网络潮流下,阿因他们正进行着一场巨大的捉鬼行动。 许落醒来才一个月不到,每夜每夜的都有数不尽的魅影骚扰,严重的说,是要他命。 恢复好回到警局才两天,就又不得不回到阿因家里,之前因为她家中有结界,才没有这种情况,连累的烟玉生也要日夜操劳的在阿因家里守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落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会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跟着他,甚至要他的命。 烟玉生看了阿因一眼,在她的点头下,才告诉了许落之前没敢告诉他的事实,“之前你受伤太重,全身骨骼尽碎,体内又残留那畜牲从九幽地府里带出来的阴腐灵力,我们没办法去除干净,只能重新将你的骨骼换成了龙骨。” “什么?龙骨?”许落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烟玉生眨巴下眼睛,之前没告诉他就是怕他这样的反应,徒增担忧。 再看向阿因,一脸的风轻云淡,可许落心里如惊涛拍浪,龙是什么生物?是从古至今的传说却没人见过的生物,见都不曾有人见过,更何况还弄这龙骨? “正因为你身上龙骨散出的龙气,才会吸引那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那些都是已经过了奈何桥的鬼,而不是飘散人间的魂灵,这两者区别,是一个质的差距。” 许落还没有从龙骨的震惊之中走出来,也听不到烟玉生在说什么,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阿因,阿因也看着他,两人都不说话。烟玉生也很识趣的闭了嘴。空气都显得十分的尴尬。 整顿午饭时间,许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放下筷子就自己出去了,阿因在窗户看着他的车影远去,心头略微的有些失落,许落这次醒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但又具体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我出去一下。” 烟玉生刚听到声音就从阿因给他准备的猫窝里窜出头来,阿因已经出了房门。 转过了几个街道,来到了一个墓园,墓园的入口有两个站岗的士兵,阿因出示了一个证件后才被放行,刚进入口不久,就看到了不远处许落一个人孤单单的站着。 眼前是狸猫和灰蛇的墓碑,上面放着一束鲜花,这个地方,他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有时候待一会,有时候待半天,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不说话,就连地方也不挪动一下,像个雕塑。 阿因放慢步子来到他身后,许落明明知道了她的到来,却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要是往常,他一定会像个小大人一样气冲冲的教训她,但又舍不得发火。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心里什么感受,明明心里有很多话要对阿因说,猴子他们因为自己对她造成的伤痛,替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去找得龙骨,在自己周身全废的时候不离不弃,万千的愧疚,满心的难过,担忧,心绪澎湃,现在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墓园里开始渐渐起风了,一阵一阵的,吹在人身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受,入口的那两个站岗士兵也是站立不稳,只觉得身上似有什么东西出奇的痒,风吹过,像是一双双利爪抓过皮肤,逐渐溃烂的感觉。 忽然,阿因瞳孔一缩,只见许落身前有一个破衣烂衫的女子,双脚离地,缓缓的向许落飘来,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身上,手臂上,胸前,大腿上都有被什么腐蚀掉的伤疤,大半边的脸都被疤痕覆盖,只留下些许光滑的皮肤加上一只浓妆艳抹的眼睛,恐怖之极。 她身上的疤痕,是在忘川河里留下的,这种被赶进忘川河的恶鬼,是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的,就算有个把洗净了自己身上的罪孽,得到轮回的机会,转世再为人时,身上的疤痕也不能完全除尽。尽管这样的机会从来没有过。 阿因心头震惊,这次,她就是什么手段都没用,居然只要心头一想,就看见了这个在地府里受尽折磨的九幽鬼魅?但最震惊的是许落,从前他是一双平常眼,可现在,他居然也看见了这个他从来看不见的,人? 那女子一点一点的离他越来越近,许落睁大着眼睛不断的后退,直到被阿因伸手撑着,才停住了脚步。 这刹那间,周围又走来几个浑身疤痕密布的家伙,有男有女,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许落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双手握着手枪不停的发抖了,脊背冷汗直流,额头也布满了汗珠,阿因虽然不屑,但看这架势,数目是越来越多了,要是烟玉生的镇魂锁在她手里就好了。 忽然,呼吸间,那首先出现的女子历吼一声直冲许落而来。阿因先一步反应,将许落往身后一拉,一掌打出,女子反应不过,愣愣的受了这一掌,阿因瞧见,她身体上的疤痕居然在一点点的消散成青烟,慢悠悠的飞进阿因的眉心,她的整个身体也随之化作了一个透明的人偶,瞳孔里全是不可思议,可不过刹那,那双曾恐怖的双眸现在变成了迷人又魅惑的狐狸眼,美丽的不像话。 只见她眼神空洞了一阵,很倏忽的笑了起来,对着阿因行了大礼就隐去了身形。 第四十五章 祸不单行又起祸 一股没有属性的灵力莫名其妙的钻进自己的身体,阿因感觉到,眉心处一阵膨胀,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阿因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这是净化?这居然是净化之力? 四周的小鬼见状,只惊呆了两秒,眼里冒的火星一下点燃了,有的被关了几千年,有的甚至被关了上万年,心头早已升起万恶的邪念,灵魂早已扭曲,完全丧失天性和良知。 瞧着那女子竟然先下手,周围就升起一片咒骂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女子就这样没了? 这一窝蜂的全部涌上去,许落心头着急,但却没有办法,对着冲上来的人影就不断“砰砰”的开枪,阿因被这枪声惊醒,目中似有无数星点在闪着影子。 手中没有规则的舞动着,没有法决,没有招式,手指抖动不停,每动一下,就会有一道无形的波动散开来,以自己为核心,向周围散去,那些靠的近的人,瞪着血色的眸子瞬间就化作了细烟飞进阿因的眉心,渐渐的阿因的头脑越来越胀,痛的难受,又忽然间,眉心处释放出一股灵力在经脉间游走,才觉得痛苦松散了些,身体的力量也越来越充沛。 许落站在阿因身前,只能死死的盯着这些张着大嘴,龇牙咧嘴冲过来的家伙,心底是无限的冰凉,自己在关键时候,永远都是一个累赘。 正多想着,不小心转头看见了门口站岗的那两个士兵,倒在铁栅栏前,死状极其恐怖,眼睛处一团血肉模糊,胸口处流下的鲜血像跳鲜光亮丽的毒蛇,一直在蜿蜒前行,不知不觉,许落的眼前又浮现出狸猫和灰蛇两人牺牲的时候,那满山的怨灵,那个手段恶毒的家伙。 许落越想着越心神恍惚,疯狂的大吼一声,直接冲了出去,碰到一个就打一个,用尽他毕生的武术所学,一路杀出了一条血路,此刻的他看不见身后冲出来的那条血路中,倒地的小鬼们此刻身上都染着青色的火焰。 他一冲出去,那些小鬼们就跟了上去,完全忽视掉那些在许落手下化作灰烬的家伙, “你丫的给老子滚,那是我的。” “谁抢到就是谁的,”话音刚落就被后面的同行给一掌劈成了两半。后面渐渐的开始内讧起来,搞得整片墓园变成了一个群魔乱舞的战场。 阿因正欲上前去帮助许落,却忽然看见许落现在周身青光游动,眉心处似有一丝青色的细微的火苗,阿因心惊,这龙骨果然是好东西,居然将许落的魂魄升华了?许落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刚入门的初级修炼者。 此刻一直在他身体内隐藏的龙气被引了出来,潜移默化的洗涤着他的经脉,虽说是许落在战斗,但却是那龙气在引导着他去挥舞着双臂,发泄着自己的内心的,恨。 渐渐的,许落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可是这些鬼怪却是无穷无尽,刚倒下一个,就有一个接着冲上来,额头上的汗水像是雨滴一样滑进衣服里,脖子上的皮肤里还缓慢的往外渗出一些黑色的液体,飘着淡淡的汗臭味。 阿因站在原地,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她知道,许落现在,需要发泄,全力以赴的发泄。 战场的缩小,许落却已经隐隐有些体力不知,可是他还没有停下来,他停不下来,阿因看着,心头的疑惑一点一点加深,这次怎么会逃出这么多小鬼?神荼郁垒在干什么?冥界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 她不知道,现在的神荼正咽着一口鲜血独自一人支撑着阵法,白虎则像脱缰的野马撒了欢的跑进逃出的那鬼群里,血盆大口一张,无数的小鬼进了他的肚子。 而冥界,一眼望去,那片看不尽头的彼岸花从,现在只有看不见尽头的枯枝烂叶,原本的井然有序也成了鸡飞狗跳,乱飞乱窜。阿修罗也不见踪影,一时间,竟真成了传说中的阿鼻地狱,胡乱一片。 这边,阿因见许落开始渐渐不支,正要去帮忙,刚踏出一步,就见天上忽然落下一只硕大的爪子,以摧枯拉朽之势从天而降,手爪一扫而过,待爪影离开,所过之处一片空白,那些鬼怪竟然全都不见了。 许落还在拼命厮杀,手臂已经发麻,只能用身体横冲直撞,毫无章法,正要向自己最近的那个家伙冲过去,忽然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金光闪闪,许落眼睛被这东西刺的睁不开眼睛,手臂捂着眼睛被一道劲力推飞出去。阿因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的接住他。 两人定下身体,才看清眼前的情况,除了几个修为较高的鬼怪躲了过去,其余的都被这两道攻击给灭了。天上走下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一套黄金铠甲,从头到脚金光闪闪的,头上的头盔顶上从右到左环绕着一根金羽毛。铠甲胸前,刻画着一只昂头展翅的大鸟,两扇翅膀从手臂泄下,栩栩如生。 这人一落下,阿因的瞳孔就不可察觉的微眯了一下,眼中点点星光闪现,可是她却看不清楚这人的一切,只看到眉心处元神被一团火焰包裹,这个人,很强。 “这个人很厉害,小心一些。”许落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是阿因的?震惊的回头看了阿因一眼,只见她沉着眸子对他微微点头,许落不惊在心里大声惊呼,这太神奇了?他居然能听见阿因心里说的话? “不要分神,一会若他动手,我会缠住他,你就快跑,速度要快。” 许落不可思议的看向阿因,凝着大眼睛盯着她。 那人一落下也是震惊万分,不可思议的盯着阿因,竟忘了不远处还站着的几个横眉冷目的家伙,此刻见状化作一溜烟就保命去了。 眼前这个人,他认识,太认识了,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界的耻辱,同样也是传说,谁提到她都会面色大变,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在这里见到?想到她曾经的种种,他也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这边正僵持着,烟玉生却来了,一见到这人,就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过片刻就转为了怒目切齿,阿因看见他的表情,心头疑惑,“你认识?” “他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翼火蛇。位属朱雀。” 阿因看了眼他铠甲上的那只威武雄壮的大鸟,就是朱雀吗? 翼火蛇却没怎么注意烟玉生,只是盯着阿因,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动手,这里不同于他的世界,在这里大动干戈会遭反噬,况且她身边还有两个帮手,一个虽是凡人但身上竟有青龙的气息,另一个虽说受伤,但也到底是修炼得道的家伙,他现在出手,胜算不大,算了,帝心还活着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还是先回去向上面禀报。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走了。 见他离开,烟玉生的脸色却更深了几分。沉声道:“坏了,他肯定回去报信去了。” 阿因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空无一物的天空,心头不知在想什么。 只有许落呆若木鸡的看这个突然飞来又突然飞走的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他见到了这世上从没有人见过的一切东西?阿因轻轻推了他一下才将他的心神拉回来,“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许落只看了他一眼就劲身走向那两个无辜丧命的同胞,阿因看着只是觉得心里的寒意深不见底,烟玉生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是沉侵在自己的沉思中,半天道:“看来要提前回去了,我这就去通知疏影,” 阿因不说话,烟玉生已经不见了,之前他是打算让阿因好好在这里恢复,毕竟这里,那些家伙不能胡乱动手,他也知道阿因一回去,肯定会被那些家伙知晓,可他们还不能完全将她护住,回去的危险更大,然而现在也顾不得了,回去至少还有疏影她们。 阿因轻轻将手搭在许落的肩上,“许落,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许落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双膝就这样一直跪在血泊中看着赶来的警察们将那两个士兵的尸首收起,任由着别人拉他,怎么都拉不动。 “许落,你还记得老诸葛曾经说过什么吗?” “我们可以有伤有悲,但却不能被悲伤打倒,你都忘记了吗?” “许落,我们该走了,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因苦口婆心了半天,许落连个屁都不放,最后阿因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对猴子他们厉声道了句:“他既然想跪,就让他跪,谁也不准扶他。” 她还从没有这样对别人劝说上三句的。 猴子他们在身后被阿因这声吼的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他们还对阿因心里带着愧疚,可现在又加上了一点胆颤,既没有关心那两个无辜惨死的同胞,也没有心疼悲伤欲绝的许落。心真狠。 他们心里所想的所有事情阿因全都看在眼里,也看到了他们心里升起的那一丝对她的不悦。 “许落,曾经你是无谓向前的英雄,可你现在,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懦夫。” 第四十六章 误会不在解心肠 “许落,赶紧离开吧,你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愿意见到你,就算你在这跪倒死,该走的还是会走,逃掉的一样逃掉。你就跪着吧,跪着等他们夜里来托梦的时候,指着你的鼻子问道‘为什么不帮我们报仇?’看你要怎样回答?” 许落抬起僵硬的脖子,一双狼一样血眸看着阿因,又听她道:“还不走吗?还是你压根就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宁愿自私的哭泣也不愿意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许落,你若是还不起来,我走了?” 说完看许落还没有反应,阿因紧闭了下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转身走了,是的,是用脚走的,猴子他们一来看到站立着的阿因,个个都瞪着一双大眼睛,他们从没有见过阿因站着的样子。 “她的身体恢复了?”这是所有人都有的疑问。 许落一直就这么看着阿因的背影,哪怕看不见了还是死死的盯着,眉头紧紧皱着,一眨眼睛,竟有一滴热泪流出,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叮’清脆,响亮。 阿因,这是对我失望了吗?她,是厌恶我了吧? 阿因这一走,果真是狠心的决绝,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胡乱的在街上游荡,没有目的,神色恍惚,什么时候到家的她都不知道,这可气坏了身后的猴子他们,一下子又联想到了许落受伤时阿因的不辞而别,只觉得阿因的心真的狠,从前她从不会丢下老大一人,一切都是从烟玉生冒出来后才开始,阿因,真的变了。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阿因就是忍不住,从许落醒来一直到现在,两人好像都变了个人,中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隔着,从前两个人形影相随,互相信任,相互牵挂的一切好像都在飘远? 许落到现在对她一句舒心的话都没有,更没有曾经对她孩子般的宠溺,而阿因自己,也许是对猴子他们曾经的行为始终过不去,都是倔强的两个人啊,一个不说话,另一个也固执的不愿说。 迷迷糊糊回到家的时候,打开门,意外的不见祥姨的身影,只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阿因心想,应该是烟玉生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是有点饿了,前段时间一日三餐被烟玉生控制的非常准时,这一到时间,闹钟就会响。 很自然的走到餐桌前,只有一份麻婆豆腐和一盆米饭,阿因好奇,烟玉生今天换新菜了?疑问一闪而过,管他呢,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不多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阿因也不抬头,只道了一声:“今天的厨艺有些下降啊。” 又咽了一块豆腐,“有汤吗?,辣椒有些辣。” “有。” 这声音?阿因倏的一下转过头来,居然是许落?端着一过汤站着,换了一身衣服,干净的白体恤外面穿着那一条祥姨的碎花围裙,袖子上还有几滴油渍,应是刚刚弄上去的。 只见他笑脸盈盈的走过来,两腿一瘸一拐的,将汤放下后,看着阿因,笑意忍不住更深了些,伸手就要碰上阿因,这一瞬间,阿因身体本能的反应向后退了一下,过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反应有些大,只能不眨着眼睛来掩饰掉自己的尴尬,许落喜不自禁,笑出了声,他看到,阿因的耳朵像个熟透的苹果,红的不得了,轻轻擦拭掉阿因嘴角的那一滴油污,柔声道:“等着,厨房里还有一个菜。” 阿因愣在原地,很快,已经从耳朵上红到了脸上,一片红晕泄下,更添加了几分娇媚。 从前许落也和她有过肢体接触,都没有什么感觉,怎么今天竟然满脸发烫? 两个人都坐下后,许落已经撤掉了围裙,淡淡的小麦颜色的肌肤的肌肤在洁白的衣服映衬下,轮廓更加明显,白色的衣服,真的很适合他。 可是许落早上还是那样,怎么一到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难道他是被自己的话给气傻了吗? 看到阿因疑惑的表情,许落苦笑两声,“阿因,对不起,之前的我一定是让你很失望了,抱歉。” “不是失望,是心伤。”阿因说的很认真。倒是让许落愣了一下。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讲,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吐到了喉咙就被堵住了,当我听到你为我去历经生死找寻龙骨的时候,我真的,心一下就被封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却也没有安慰过你一句,你的心情我明明都了解,还是要故作姿态让你难过。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之前只顾着沉侵的狸猫和灰蛇牺牲的悲伤里,迷失了心神,一天天的见不到你,心头一直以为你是离开我了,我怕,很怕你真的离开我了,越是害怕心里就越是相信你离开的猜测,一直到今天,我的心里也还是系着这个死扣,我,没办法解开。” “早上你走后,我很难过,回去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响想了很久,以前烟玉生告诉过我,你为了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可我还因为他这个人,生生的将这些抛在了九霄云外,想到我们这十多年一起的时光,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我就是个大傻子。阿因,对不起,对不起。” 许落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阿因身旁,蹲了下来,“阿因,原谅我好不好?” 阿因沉默着不说话,眉心处微微皱着,不知道许落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转变是什么情况? “你先起来,我并没有怪你。” “你真的不怪我吗?” “快起来,身体才刚好,难道你还要我再去拼了命救你一次吗?” 听她的口气,许落破涕为笑才站起来,拉着阿因的手不愿意放开。 这个样子,又恢复成了阿因记忆里那个许落,此刻,阿因之前一直郁闷的心情也终于云开雾散,或许之前许落就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呢?能自己化解开自己心里的矛盾,许落,还是她装在心里的那个许落。 门外,阿因现在完全放松了心神,没注意到转身离去的那一只洁白毛色的猫咪。 其实,烟玉生心里是不愿意告诉许落一切的,他不喜欢这个人,可又不愿意看到阿因整日的愁眉不展,哎,算了,随她吧,反正她总是会跟他一起回去的。 才走了不远,就看到两道流星一样的身影“唰”的一下从他头上掠过。直冲向阿因的屋子。烟玉生瞳孔缩,心道不好,就一溜烟的跟了过去,将那两道身影拦在了小区的顶楼上。 也才看清了这两个不速之客,一模一样的打扮,金光闪闪的铠甲,同样的朱雀昂头展翅,一个他见过,翼火蛇,另一个,瞳孔里装着死灰色的眼珠,看着烟玉生,只觉得有种陷入泥沼的感觉,腐臭,恶心 朱雀星宫的,鬼金羊。 “你是何人,竟敢半路偷袭我们?” 烟玉生不说话,鬼金羊倒是先开了口,翼火蛇在旁边悄声道了一句:“他和那人是一伙的,像是魔族的人。” “嗯?”鬼金羊惊疑一声,“魔族?你们竟然敢违反六界明令?” 烟玉生皱着眉头不说话,心里想被大石头压住,很不舒服。 鬼金羊就要动手将烟玉生捉拿回去,却被翼火蛇拉住,“等等,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现在不易动手。” 两人看了一眼烟玉生,互相点点头,就向后退去,直冲向阿因的家,烟玉生心头一惊,从空中凭空抓起一把大弓,手一拉弦,两根箭矢蓦然出现,划破天际而去。 那边两人才退出两米,一声破空声迎面传来,两人都睁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左脚向后一步立主身体,一掌打出,近在眼前的箭矢便化作了飞烟。 看着烟玉生的表情咬牙切齿,鬼金羊大喝一声“找死。”手中忽然现出一把拂尘,后脚一剁,牵身对着烟玉生飞去,手中拂尘一甩,根根似针,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直对着烟玉生而去。 而翼火蛇却是趁机大袖一挥就隐去了身形,独自去找阿因去了。烟玉生心中怒不可遏,挽着大弓,五根箭矢瞄向翼火蛇的方向,“唰唰唰唰唰”遁形而去,箭矢从鬼金羊的身侧划过,劲力在他的铠甲上划出一道火花。几根白丝飘起,竟是拂尘被刺断了几根? 眨眼间拂尘就已经尽在烟玉生的眼前,大弓向身前一滑,却变成了一道透明光亮的盾牌,拂尘一时难以穿过,烟玉生眼神一凝,手上力道加重,盾牌就瞬间脱手而去,将拂尘压的节节后退,似有银针断落的声音。 鬼金羊冷哼一声,拂尘借力打在地面,整个人向上空翻了两个筋斗,盾牌正飞入身下,鬼金羊身体正顺势向下,一掌就将盾牌劈的粉碎。 而翼火蛇也被那箭矢逼近,现了身形,两人落在地面,看向烟玉生的眼神中十分的震惊,他们太小瞧了烟玉生。 第四十七章 又是一轮生死劫 “帝尊曾经说过,在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退不得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措不及防的情况才能找到破绽,自己才会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烟玉生想到了曾经帝心对她说过的话,目光沉下,手中镇魂锁化成一把宝剑,风吹过,便不见他的身影,鬼金羊眉梢一跳,手中拂尘合为一体,成一杆银枪带着一路的流星直冲向烟玉生的方向,同一时刻,翼火蛇的手中也是一根奇形异状的权杖出现,头顶是一条蟒蛇缠绕,只见他将权杖举至头顶,手腕一转,权杖便飞了出去,顶上那条缠绕着的蟒蛇瞬间活了过来,尾巴扫过之处均落下一地的火花。 烟玉生被逼的现了身影,举着剑就要砍上那条火蟒,一侧的那杆银枪却抓空对着他的心脏刺来,烟玉生神色一变,砍下的宝剑转锋落在银枪上,被力道弹飞上几十米。剑锋一转,直刺向下,银枪也不示弱,迎面而上,烟玉生微微转过了身体,脚踩在银枪上,一剑刺进了蟒蛇的身体,可却只划破了点皮,再刺不进半分,自己反而被鬼金羊银枪一扫,打在了腰上,整个人从空中极速坠落,幸好手中的宝剑剑尖刺进了地面,才没有被摔个狗啃泥。 他这边胸口正闷着吐出两口血,翼火蛇却是一分不停的挥舞着权杖就冲了过来,“既然你想死,我们就成全你。” 鬼金羊也紧随其后,“魔族小子,受死吧。” 烟玉生此时已经伤了腑脏,只能挥着剑凭着自己灵活的天赋在他们两人之间周旋,胜不了,他也输不了。翼火蛇鬼金羊两人一时也拿不下烟玉生。都不约而同的加重了攻击。 三人正战的焦灼,阿因却出现了,烟玉生看到阿因的身影,心头愣了一瞬,翼火蛇则抓住了这一刹那,手中权杖再次化成火蟒,一口咬在了烟玉生的左边肩膀上,牙齿里的毒液顺着牙印立刻进入他的体内,阿因见状,怒目圆睁,一眨眼就闪现在了烟玉生了身旁,以手成刀狠狠的砍向那条巨大的火蟒。 在翼火蛇的惊愕失色中,阿因的手竟然渐渐穿进了火蟒的身躯,火蟒仰天狂叫,尾巴疯狂的乱甩乱动,阿因刺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翼火蛇本人也是双手抱住头部,疼痛难忍的惨叫着。烟玉生速度极快的将自己的经脉封住,又在手腕上隔开一条口子,流出了些毒血,他嘴唇上的乌黑色才渐渐褪去。 而翼火蛇则是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鬼金羊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的手足无措,挥着银枪直直的刺向阿因。 却见她手一松,放了火蟒,转身和鬼金羊大战了起来,两人都是拼尽了全力,鬼金羊此刻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每一招每一式都只顾着攻击,全然不顾防守,要不是身上的铠甲坚硬无比,怕是早就遍体凌伤了,尽管阿因凭着自己手中的净化之力微微占了一点上风,可也奈何这铠甲不得。 忽然,鬼金羊的银枪正冲向阿因面门,却毫无预兆的变作了拂尘,在阿因身前散开,一束绕住她的双腿,其余的全部缠在她的腰上,阿因此刻双手被绑在腰间,动弹不得。 烟玉生见状,去毒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满脸焦急,翼火蛇则是长长的舒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可是鬼金羊才不过高兴两秒,眼神里就瞬间写满了惊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里突然冒出了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时,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在他心上织出一个网,这感觉不只是在心底,还在身上,周围的空间中有无数的丝线在他铠甲上裂开来,铠甲上便出现了一道道的痕迹。 他还感觉到身旁什么也看不见的空间里那越来越强的压迫感,手中拂尘在一丝丝的断落。那是他的元神法器啊?法器受损,伤及元神。 见身上拂尘力道减弱,阿因目光一凝,只见她手指在舞动着,不见什么威力,却只见身上缠绕着的拂尘渐渐脱落。最后鬼金羊也是双手抱头,痛的直叫。 战争结束,在场的只有阿因是站着的,鬼金羊和翼火蛇相互扶起,他们这次元神都受了伤,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直接伤到元神?照理说一般的攻击下,就算是损毁了他们的元神法器,也不至于会像今天这样? 以他们的身份,还接触不到空间规则,净化之类的术法,自然不知道阿因用的什么手段。 看了眼烟玉生成了紫色的左手,翼火蛇,果然名不虚传。 “解药拿来。” 这声音,已然是已经醒来的帝心。 翼火蛇冷哼一声,“火蟒之毒,没有解药。” 帝心轻叹一口气,“看在当初朱雀并没有参与大战的情分上,只要你交出解药,我放你们一马。” “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就是因为当初星尊念及一点情分没有对你动手,现在还被关在堕神涧中。” “你当初若死了就算了,今日你既然没死,我们定要抓了你去救星尊。你要是杀了我们也会有其他人来,现在你还活着的消息整个天界都知晓了,帝心,你活不了多久了。” 鬼金羊阴森森的话并没有吓到帝心,反而见她双眉凝起,“朱雀被关在堕神涧?” 两人都不说话,沉着脸看着帝心,她这反复询问什么意思,半晌才见她松了眉目,一挥手,“你们走吧,” 翼火蛇似不敢相信,惊讶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从不想杀人,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苦苦相逼?” 帝心这话说的很轻,也不知道对谁说的,鬼金羊推推发愣的翼火蛇,两人就转身回去了。 静默了许久, 帝心才看到烟玉生,双眼禁闭,左手的衣袖已经碎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紫红色斑点,虽然烟玉生已经拼了命的化解这毒气,可效果甚微。刚才之所以要向翼火蛇讨解药,就是因为反噬,她在使用规则的同时,也被规则反噬着,现在身上才觉得经脉中血气逆流,经脉膨胀,一口鲜血窜出喉咙,喷洒而出。 现在反噬也顾不上了,只有净化之力才能化解他身上的毒气。帝心手过之处,烟玉生手臂上的斑点渐渐消失,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又是一阵反噬,新买堵塞,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烟玉生急忙唤了一声,“帝尊。” “我没事,不过是一点反噬而已。” “反噬?”以前帝尊也使用过净化之力?反噬都没有这么严重啊? “我现在还太弱,强行操控规则,自然会被反噬,没事。”说完,口中血液又流出一道,她也不清楚,这次为何反噬会那么大?经脉已经被穿过身体的规则运行给搅断,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在试图将她这个规则以外的人给“拨乱反正”。或者直接毁了。 终于,烟玉生身上的毒气没有了,帝心一下就晕了过去。 这一次昏迷,一直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换成了是许落昼夜不息的守着阿因,只记得刚见到她的时候,口中吐血不止,烟玉生说,她的经脉几乎被扭曲了大半。直到帝心全部的灵力都归聚到元神里,阿因身上不留一丝,这反噬才停了下来。 现在的阿因,身上已经没有半点灵力了,除了那双拥有净化之力的双眼。 阿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又恢复了从前那接近半残废的感觉。她想要调动灵力撑起来,却手臂发软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 许落被这声音惊醒,慌乱道:“阿因,你终于醒了?别动,别动,烟玉生说你的身体受伤很重,不能随便乱动。” 阿因心中疑惑,为何她现在浑身没有一点灵力了? “都怪我,要是我再晚离开一会就好了,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许落语气里是浓浓的自责。 阿因正想安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烟玉生呢? 这心头刚想到他,就见他拉着一张脸从门外走进来。一见他进来,阿因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玉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玉生愣了几分钟才语气略带伤感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平常人,再使用不了灵力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许落倒是先问了出来。 “因为规则的反噬。” “反噬?”许落疑惑了一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阿因却是已经明白了,没有灵力就没有吧,那也本不是她的东西,从前还能靠着灵力站起来,现在是只能乖乖的躺在轮椅上了。只是烟玉生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悲伤?不至于吧? 她不知道,烟玉生并没有告诉她,她还能留着一条命是因为帝心将她所有的一切气息都归聚在自己的元神里,同样也是将所有的反噬都引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帝心的元神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她只是一个在生死间苦苦挣扎的人,为什么所有的苦难劫难都要落在她身上? 第四十八章 有道是螳螂跑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涌上无限苦楚,这种事事都要别人伸手的生活,真的,很不好受呐。 蓦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姑娘是个厉害人物,你的人生轨迹一团混沌,迷雾重重,祸患不断,但命格之硬,无人可动其左右。不过,姑娘命里相近之人,可要注意了,不然他日……” 灵九曾经对她说过,一生祸患不断,现在看来,果然是应了。阿因略带着自嘲的笑了两声,向上勾起的嘴角带着的是无尽的悲凉。 这时,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声响起,按的很急,祥姨急匆匆的跑去开门,刚一打开,一个她没见过的穿着警服的小伙子直接越过了祥姨,一溜烟的跑进了阿因的卧室,“老大,老大,不好了,出事了。” 许落一惊,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大汗淋漓的小伙子,因为跑的太快,一张脸憋的通红,这个人他认识,是监狱里的卢生。 “你先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怎么了?” 许落到了一杯水递给他,卢生却大口大口的顺着气,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水杯,很着急的对他说:“监狱,监狱出事了。林子枫,和余哓昭被,被,被杀了。” “你说什么?”他一说完,许落手中的杯子一下落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烟玉生。一睁开眼睛,看着许落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卢生现在还没有顺过气来,“猴子他们已经追过去了,让我过来通知你。” 许落眉心一下皱了起来,很是不满,“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告诉我?”边说着边起身开始穿自己的制服外套。 卢生一下盯着许落,很是委屈,“打了,猴子手机都要打爆了,也接不通你的电话。”要不是因为他的电话打不通,他也不会赶命似的赶过来,更不会因为等不着电梯直接从一楼生生的跑上了十二楼才等到电梯。累的心肺都要吐出来。 许落征了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关机状态,才想起自己为了照顾阿因不被打扰特地关机了。看到卢生面红耳赤的出着大气,睁着一双几度委屈的大眼睛,满头的大汗,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摸了一下鼻子,转过身对着阿因柔和道:“阿因……” 才唤了一声,就见阿因抬起手臂,许落顺势将她扶起,拿了两个枕头靠在床头,“你去吧,小心一些。” “好,我先去处理事情,你好好休息,乖,等着我。” 说完顺了顺她脸颊两边的浅发,就率先走了出去。 卢生才急匆匆的灌了一杯水,合着许落后脚跟着出去了。 待关门声响起,阿因沉吟了许久,才对一旁缩成一团的烟玉生道:“玉生,你跟着去吧,我不放心。” 烟玉生看向门外闷哼一声,“我只负责你一个人的安危。” 阿因无奈,“玉生。” “你现在浑身没有一点灵力,我要是离开了,你怎么办?不去。” 好说歹说了半天,烟玉生也是撇着嘴,说不去就不去,阿因也无奈,只好由着他了,心头暗自诽谤自己,无意间成了一个累赘。 看阿因这样的申请,烟玉生心头暗叹了一口气,起身缓缓走近,阿因正要说话,却见烟玉生手指一点,自己却昏沉过去。 “抱歉了,帝尊,我必须要好好查看你的元神。”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机会查看,许落片刻不离的守着她,现在的许落已经不是以前凡俗的模样,随便一点点动静都能吵醒他。 这边,许落他们径直来到了监狱,“林子枫是在放风的时候被***杀的,而余晓昭则是在被探监的时候被突袭,一刀致命。” “探监?”许落眉梢一扬,会有什么人来探监余晓昭? 黄雀点点头,“今天突然来了一个男子,说是她的前夫,监狱里查探了一些情况,信息基本属实,也就让他见了,可谁知他突然从腰上掏出一把小刀,还将身旁的狱警打伤了逃出去,直往监狱后山上逃了去,猴子他们已经先跟了过去。” 许落的心里越发好奇了,余晓昭的前夫鲁超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余晓昭的事情,两人之间早就断绝一切关系,从没有想过要来探监,怎么今天会突然来探监? 一看监控录像他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鲁超?就是一个冒牌货,这家伙手里有鲁超的一切资料,随即想到了什么, “黄雀,你立刻带两个人去鲁超家,速度要快。” 说就向前走了一步,有意无意的靠近了黄雀的耳朵悄声道了一句,“派个人去通知一下老诸葛,就说,螳螂跑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黄雀愣在原地,看到许落的认真的微微点了点头,才知道自己没有幻听,退后一步道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在现场转了一圈,许落就带着人迫不及待的赶着上山去协助猴子他们了,卢生虽只是一个狱警,但也请示跟着许落一起上山,在森林里走了不远,就听到一阵阵的抢声,许落心头一惊,加快了脚步循着枪声加快了脚步。 这时,忽听到卢生在后发出一声:“咦?这是?” 许落停下,就见卢生在地上捡到一个什么东西,很是好奇。再一看,居然是一个弹壳?“老大,这是***的弹壳。” 许落接过一看,确实是一颗***的弹壳,又听卢生道:“这应该就是狙击手击杀林子枫的地方,”许落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山下成一小点的监狱,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这个距离?这个弹壳? “老大,你看这边。” 循着卢生的声音看过去,这边的杂草被人踩踏出一条小路,看草被踩断的痕迹,像是刚刚弄出来的? “老大,你看这条路像是刚被踩出来的,狙击手应该是从这里逃走的,” 看卢生一脸的郑重,在看向另一边,枪声却是在那边响起的。卢生看出了许落的神情,凝重道:“猴子他们应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许落直直的看着卢生,面色沉重,似在认真考虑卢生说的话。 “老大,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边去支援猴子他们,一边去追击这个狙击手。” 许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十二个人,又再看看卢生,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忽然笑了出来,“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想的周到。你们几个全部去支援猴子。” 卢生见状面露难色,“老大,你把他们都遣走了,就你一个人去追狙击手吗?这不行。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连个帮手都没有。” 许落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两个人,他一个狙击手,我们两个人够了。” 卢生还是很疑惑不解,看着其余离开的人,心生疑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一路顺着这条若隐若现的小路走来,卢生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反观许落,一脸的悠闲自在,卢生心中疑惑更深,但也保持沉默没有开口。 走了不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许落收起了脸上的悠然之色,手枪握在手中,嘴角一扬,“果然出来了。” 正想着,从四周走出来几个端着***的家伙,穿着迷彩服,脸上画着彩妆,头上戴着以杂草编制的帽子。一出来许落就故作惊慌的举着枪,很是害怕的道:“你们是谁?”说着斜眼瞟了一下卢生,却见他虽然也是沉着一张脸,但眼角微微的眯起,似带有笑意,眉头平缓,嘴唇轻轻的碰在一起,没有闭拢,留着一条细小的缝。 这不是一个人面对危险时的状态下应有的表情。 那四个举着***的家伙没有回答许落的话,其中一个伸手向前一挥,两旁的人就放下了枪从肩上取下绳子将许落他们给绑了。 前后两把***盯着,许落也不敢反抗,任由着别人把他五花大绑。 被押着的一路上,卢生都在小声埋怨,“老大,都怪你,让你不带人一起,现在好了,我们啊,就等着被别人生煎油炸吧。” 许落失笑,没有回话。 走了不远,就见前面带头的那个停下了脚步,对着远处打了一个哨子,从两边的大树上下来两个一样穿着迷彩服的家伙,几人不知在悄悄说什么。那两个人就在前面带路,又带着许落他们往回走了近十米的距离向左边走去。 哪里有一个悬崖,下面是一个条湍流涌急的大河。只见最前面一个人从地上深草丛里薅了薅,抓出一条手臂粗的大树藤,先下去了两个人,又把树藤绑在许落和卢生的腰上,将他们放了下去。 悬崖的半壁上有一条被隐藏在岩石下的小路,许落一路以来一直瞧着这些人,这些人手中的***是真的,装扮也十分专业,隐逃的手段特别高明,会故作迷阵,掩人耳目。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平常百姓,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看着,像是特级军队里训练出来的。 第四十九章 老黄雀可来晚了 顺着小路上又一路向上,绕了几个弯,完全搞的许落晕头转向的,已经都分不清方向了,只知道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又回到了森林里。 只见前面那两人边走边扒拉着地上的枯树。走过后,后面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将路面恢复,一眼看去,根本就不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许落在心里又不得不感叹几声,太完美了,这掩饰手法,就是他也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需要极大的耐心,极大的脑力。 下了两个坡后,终于见到人影了,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家伙趴在地上,要不是那双黑色的靴子,还真的认不出这躺着一个人,前面那两人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才被放了进去, 许落还在凝心观察着周遭的环境,前面是一个军绿色的帐篷,周围五米的距离一边各有两个站岗的,再远十米的距离趴着一圈隐在森林里的人,更远的距离,隐隐的看到一点模模糊糊的黑色,再仔细一看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赫然是猴子他们。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带进来。”许落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走近了帐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围着小木桌坐着的男子,其中一个,居然是监狱里那个假扮鲁超的家伙,许落眉目一凝,正要说话,忽听道一些“嗯嗯嗯”说不出话的声音。 回头一看,帐篷的一个角落里被捆着一个人,虽然嘴上的胶布占了半边脸,但许落还是认出了,“狐狸?狐狸。” 已经失踪了近两个月的狐狸居然在这里?看他的样子,一只眼睛像个熊猫一样,肿的老高,许落的心里倏的一下升起了一簇火苗,喊叫着就要冲过去,却被两个人紧紧的拉着,动弹不得。 “大名鼎鼎的许警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许落的膝盖被踢了一脚,“嘭”的一下一只腿就跪在了地上,死死地盯着这个穿着一件夹克,带着墨镜的男子,他一站起来,两旁的男子就很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他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笑意盈盈的看着许落,嘴角勾着的弧度透出一股冷意。 “你们这是干什么?竟敢对我的客人这么没有礼貌。”带着矫情的怒意,故意的做出愤怒的模样。 许落的眉头皱着,怒形于色,一言不发。 看许落愤怒的表情,这人却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扶起许落,“真是怠慢了,我是让他们去请你,没想到这些混蛋这么没有分寸。许警官,来来来坐,”把许落拉过去坐在凳子上,又转头对着他的手下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滚快滚,毛手毛脚的,等着老子请你们喝酒吗?” 人都走了出去,又对着许落嘘寒问暖的,真像是老朋友聊天似的。许落也拿不准这人到底什么目的,他要演习,就陪着他演。“这待客之道挺特别的,我身上这绳子是不是该解了?” 这人愣下了倒茶的动作,片刻就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许警官就是爱开玩笑,这绳子我要是给你解了,我还能留得住你吗?” 许落面上的笑容依旧淡淡的挂着。“既然你的目标是我,那个人,放了吧。”说着指了指狐狸。 “放,许警官都发话了,我敢不放吗?只要许警官给我一样东西,我就放,完好无损的放。” “什么东西?说说看,看我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许落扬着眉梢,似很有兴趣。 那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站起来靠近许落的耳朵,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咬着牙齿,神色愤恨,“我要你的命。” 刚说完就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许落的腹部,却又瞬间变了脸色,向下一看,许落的手竟然紧紧的握着他刺向许落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枪抵在他的肚子上。 这人直直的盯着许落这云淡风轻的笑容,眼睛大大的睁着,手中的水果刀脱手而落,许落急忙双腿分开,刀子直直的插进了地上的泥土里。 他没想到许落竟然解开绳子,还顺势掏走他的枪。 眼看着这人想要朝外面求救,许落扣动了扳机,“不要说话,子弹不长眼睛。” 这人很听话的收起了自己的想法,盯着许落的目光像是发怒的豺狼,这次,换成了他被绑着,许落又顺手将身后卢生嘴上的胶布封在了他的嘴上,才拍拍手去解狐狸身上的绳子,刚撕开胶布,狐狸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句,“老大,卢生是叛徒。” 话音未落,许落就停下了身形,一动不动,狐狸也是十分惊恐的看着许落身后,卢生手持枪械,正对着许落的后脑勺。 “没想到吧,许警官,” 许落沉下了脸,缓缓转身,意味不明的看着已经变了副嘴脸的卢生,“卢生,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卢生瞳孔一缩,不知道许落这话什么意思。“我与你本没有什么大仇,只是授人以命,不得不为之,如果今天我不带你来,那么明天死的人就是我。我不想死。”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自掘坟墓,卢生,背弃了信仰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卢生却咧着嘴笑了起来。“信仰?什么信仰?我又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警察,谈什么信仰。” 许落皱眉,心底对卢生的厌恶已经上升到了极点,这时,听狐狸道:“老大,卢生并不是真正的警察,他是冒名顶替的,两个月前,他和他的女朋友闹矛盾,还失手将她误杀了。” 许落猛的张大眼睛,没想到他还背着一个人命案子? “精明狐狸果然精明,只是你又不是狗,干嘛要学它来多管闲事?有的时候,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好奇。免得把命丢了。” “卢生。”许落闷雷一样吼了声,“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卢生像是被点了笑穴,一直在不停的笑,“我活不活得,你是看不到了,你们死后,我依然还会回到我的职位上,甚至还会高升一级你们信不信?” 许落不说话了,像在思考他说的话,沉默了一阵,忽然转了个话题,“好,看来今天我们是逃不过了。就算我今天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里,我也不想做个糊涂鬼,我想知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们要费尽心思的要置我于死地?” 这话是对之前那个人说的。卢生举着枪不敢分神去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许落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他也见识到了一些,他一路上都跟着许落,也没有注意到他是如何解开绳子的。无奈,他只能将这人嘴上的胶布撕开。 “要杀你就杀你,那来这么多理由?”很不耐烦的说了句。 “可是你们为什么又要杀林子枫和余晓昭?” 那人冷哼一声,“这不关你的事。” “是有人命令你们这么做的吧?” 许落话一说完,那人就愣了,不过两秒就反应过来,“自古以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许落心头的疑惑更深了,这个家伙在说谎,且不说余晓昭和林子枫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多,什么仇怨还不能解开?非要致人于死地? 突然,一阵枪声在外面很突兀的响起,几人都是一惊,那人正要喊人进来,许落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作两步瞬间冲到卢生的面前,一巴掌将他手中的枪打飞,一个旋转接住,又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脚底伸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子直抵在他的喉咙。 这时,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刚掀开帘子就被一枪爆头,接着又冲进来几个,均被一枪致命。卢生抓着空隙就要逃出去,狐狸忍着全身的疼痛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直接将卢生压滚到地上,不管卢生怎么拳打脚踢他都死死的压着,尽管此时的狐狸手不能动,可卢生竟然怎么也推不开他。忽然,卢生瞟见了那把插在地上的小刀子,就要移动过去,手刚伸出去,“嘭”的一声。 就见卢生的手背上冒出一注血流,痛苦的惨叫起来,将手伸回来,几滴血滴落在了他灰色的警服上。 外面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许落的枪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恨恨的看了一眼脚下这个家伙,脚掌抬起,脚腕处不轻不重的落在他的颈肩处,人立刻就晕了过去。 捡起地上的***就冲了一掀帘子冲出去,狐狸只听到外面一阵阵的摔打声,还有不绝于耳的枪声。 他正想去捡那把水果刀的时候,外面的枪声突然停了,狐狸顿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外面,许久都没有动静,心头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 想着就要使着劲往外面滚,却被什么东固定着他的身体,一看,不是许落又是谁呢?许落替他解开了绳子,将他扶起来坐在凳子上,这时,帐篷外面又进来一个人,老诸葛。 走近狐狸,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 许落舒心的笑了笑“老诸葛,你这只黄雀今天可是来晚了。” 第五十章 神秘罗刹又再现 老诸葛爽朗一笑,“你这小子,留的印记那么隐秘,我不得找吗?” 原来一路走来,许落都用鞋底上的小刀在枯枝地上面上留下印记,由于留的太浅,以至于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家伙都没有发现。可是这也苦了后面赶来的老诸葛等人。 狐狸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没弄明白什么情况,“队长,你怎么来了?” 老诸葛眉目一瞪,“我怎么来了?你还问我?你这小子,交代你查个案子就一连失踪两个月,还把自己弄成个样子,你说我怎么来了。” 狐狸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许落听老诸葛的话,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老诸葛一见,顿时吹胡子瞪眼的,“你还笑?嫌你小子命长不是?还敢只身闯敌营?怎么?死过一回没死成不甘心啊?哼,一个一个,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两人只得无奈的在旁边互相尴尬着。 老诸葛才走出去不久,帐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许落耳朵一动,脸上瞬间凝重下来,一手轻轻的拍在狐狸的肩膀上。 两人都静默着,除了外面的吵杂声,还有一种声音,忽然,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许落立马听出了声音的来源,直盯着身后的帐篷,声音是从脚下的钢管处发出来的。 许落心头惊奇,小心翼翼的靠近帐篷,捡起地上的小刀一刀划上去,很奇怪的,并没有一刀就将帐篷划穿,狐狸惊呼一声,水果刀虽说不大,可这帐篷能有多厚?居然刺不穿?许落又连划了几刀,才划穿一条口子,透过缝隙就看到一个男子被绑着,嘴上绑着胶布,染着一头大红色的头发。 许落见状,又连续划了好半天,才撕开一道能过人的口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居然是一个里层?这些人,真是太狡猾了,而帐篷里面,除了那个被绑着的男子,还有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散乱的衣衫被扔在不远处,浑身上下有无数紫青色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带着血渍,嘴角也挂着一道血痕。 许落刚进来的时候都没敢看,将衣服捡起来盖在女子身上才去解开了男子身上的绳子,绳子一解开他就连滚带爬的跑带女子的身边,泪眼婆娑的跑起她,“美美,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美美,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都怪我,都怪我。”说着还自己扇自己巴掌,抽的那个狠啊,脸上立马就起了几个红印子。 狐狸刚想去拦他,却被许落挡住了,这时,许久不见许落他们出去的老诸葛也走了进来,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站了半晌才叫人来把这两个受害者带了出去。 女子的尸体已经僵硬,显然是死了好几天了。 老诸葛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才看到这面帐篷上竟然有一层隔音棉?许落道了声,“难怪。” 几人才出了帐篷,许落对着天空吸了一口气,心想,事情总算是完了。可没想到又生事端。 被绑架的那个家伙一见到远处被押着的那个被许落打昏后醒过来的家伙,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嘴里大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猴子他们怎么拦都拦不住。 “你先冷静一下。” 那人疯狂的推着拦住他的人,完全不听许落的话, “你先冷静冷静,罪犯我们已经抓到了,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同样也会给死者一个慰藉,你相信我们。” “相信你们?你看看,你看看她死的有多惨?她就是我的唯一了,失去了她,我的世界就塌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啊?你让我怎么冷静?”男子说着已经红了眼睛。 接着又多了几个人才把他拦住了,可是他那里又肯甘心,直接抢过旁边刑警身上的枪胡乱的开了一通没打响,正当他们准备上前抢枪的时候,“嘭”枪突然响了。 所有人都蒙了,包括那个开枪的家伙,大家都立在原地,直直的盯着那个缓缓倒下去的身影,心脏的位置处留下一行鲜艳刺眼的热血。 “还愣着干什么,快抢救。”老诸葛一声怒喊,随性的医生才急忙赶过去抢救,可是这人中枪的位置正正在心脏中间,根本没有救治的希望和时间。 这时,旁边才来两个刑警将那举着枪呆若木鸡的男子控制住,就算押住了他,他也还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怔怔的盯着那个在他手下成为了亡魂的人。 本来这一切都出乎在大家意料之外,没有人注意到狐狸此时的神情,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渐渐被淹没在人群中的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眼睛睁得圆圆的。 拉了啦身旁的许落,“老大,你看那人的表情像是什么意思。” 许落闻言奇怪的看着那个死者,“像是,不可思议。” “对,就是不可思议。” “这很正常吗?,谁能想到自己上一秒还在呼吸,下一秒就命归黄泉了呢?” 狐狸沉吟一会,轻声道了一声,“也许是吧。”听不出情绪,许落瞧他的样子,又仔细的看了又看那人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场战斗才终于落下了帷幕,踏上回归的道路,猴子和猎豹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闲下来,个个都特别的高兴,“老大,这次我们厉害吧,在对方全是狙击手的情况下,我们还能无一人受伤,更无一人死亡,这是不是特别厉害?” 猎豹也跟着附和,“那是,虽说咱们不是枪法最好的,但也是抢枪不落空,那些再顶尖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此时正是高兴的时候,许落也没打击他们,只是狐狸这一路总是意味不明的盯着那个意外杀人的家伙,双手被手铐铐着,埋着头,一脸的沮丧,也不哭不喊了,像是真被吓着了。 可是许落如今也不是凡人,每次看见那个人,他都总有一种怪怪的感受,浑身不舒服,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他也不知道这股火来自哪里,总之,他不喜欢这个人,十分,特别的不喜欢。 领头的那个虽然死了,但好在还是有活口的,可是得到的信息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林子枫和余晓昭都是因为有人出了钱要他们的命。至于雇主是谁,只有领头的知道,可惜,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病房里。“老大,你们怎么来了?”狐狸见着许落和阿因从门外进来,急忙从病床上坐起来。 许落摆摆手,“快躺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这次伤的可不清。” 狐狸嘿嘿一笑,又继续回到被窝里半躺着,才问道:“卢生说了吗?” 许落拿起水果刀边削苹果边道:“说了,可都没什么大用。” “没用?” “嗯,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狐狸拉了拉被子,微微摇了摇头,失笑道:“两个月前,余晓昭和林子枫被刺杀过一次。” 阿因眉梢一扬,“被刺杀过一次?” “嗯,也是那一次,我才发现了卢生有问题。” 许落和阿因都没有说话,听着狐狸继续说下去。 原来,两个月前,林子枫和余晓昭被人刺杀后,就是狐狸去处理的案子,那一次,这些人并没有想这次这样计划缜密,而是扮作狱警混进监狱,可不知是生手还是什么原因,失手了。 狐狸循着杀手留下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卢生身上,又暗自查了一阵,才把卢生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可是狐狸发现,卢生竟然与罗刹有关系? 听到这,许落先惊呼出了声,“罗刹?” 狐狸点点头,“对,就是一年前那个特大犯罪组织,罗刹。” 许落惊了一瞬,就对狐狸道:“你传消息给我的时候怎么没说罗刹的事?” “那时候我还不确定,而且,我也没有抓到任何实质的证据。” 阿因看了许落一眼,对狐狸道:“你继续说。” 狐狸点点头,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偷偷的跟着卢生,发现他也是其中一个,现在的罗刹,组织内行动散漫,毫无章则,各自抓着各自手上的利益,各做各的。完全没有一年前那样严密无缝,手段精明,这段时间,黄雀他们也陆陆续续的摘除了一些。 而那个被意外枪杀的家伙,就是罗刹的老板。” 这一下阿因也皱起了眉头,“罗刹的老板?” 见狐狸点了点头,心头的疑惑更深了,狐狸他们不知道,可阿因和许落都知道,罗刹的老板并不是凡人,而且也早就消失了。那个家伙怎么会是罗刹的老板? 狐狸又道:“是,我听卢生是叫他作老板。” 话音刚落,这边许落和阿因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问。“看来,这个罗刹的信息,只有问卢生了。” 许落又问了一声,:“你又怎么会被他们抓住呢?” 狐狸的神情略显尴尬,“本来我一路跟着老板都没有被发现,可是跟到了长信街的时候,见着他进了一个巷子,我正要进去,就被突然窜出来的四个大汉,给撂倒了……” 第五十一章 无心伤害有心人 狐狸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直接将头埋起来,不看许落和阿因的神情。许落听完,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是看到狐狸这个“娇羞”的样子,他便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 狐狸见他笑的嘴角弯弯的,心里只觉得委屈,可怜兮兮的盯着许落,“老大,我被揍了你很高兴吗?是,我承认我的身手不及你,在你面前说被人撂倒确实是挺好笑的,但我现在是伤者,你能顾及一下一个病人的心情吗?” 许落闻言,长长的出了几口气,将心里那股笑劲给憋下去,其实被四个大汉撂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关键是狐狸做出的这个样子。 看许落这样子,狐狸憋屈的撇撇嘴,转过头去不看许落,这时他才注意到阿因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正在她的腿上睡的四仰八叉的。 “阿因老大,你什么时候养的宠物?这只猫好漂亮啊?”说着就准备翻起身来去摸一摸。谁知手还没碰到猫咪的毛发,就见这只猫一下睁大了眼睛,猝不及防的一爪子落在狐狸的手背上。 狐狸惊呼一声,却见猫咪已经从阿因怀里跑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恨了他一眼,那双蓝宝石的眸子落在狐狸心上,他确定他没有感觉错,那就是恨。 阿因也是,无奈带着责怪的看了门口的猫一眼,刚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狐狸就已经伸手过来了,那哪里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猫,那是已经变回了本体的烟玉生,从几天前他将自己弄昏过去后,自己醒来的时候,烟玉生就已经变回了本体躺在地上,睡了两天才醒来。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变成人形,阿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烟玉生自己的要求,他的具体身份阿因谁也没有告诉,许落刚看到这只猫的时候也和狐狸一样奇怪。 “怎么样,没事吧?” 狐狸一只手握着手腕,笑道:“没事,一只猫而已,用酒精消消毒就好了。” 阿因一看,狐狸的手背上几道爪印并列排着,直有两三厘米那么长,不过片刻,上面就已经冒出了血珠,且越来越多。 “我去找医生来看看。”阿因说着就要出去,许落一下拦住,“等等,我去。”说完就转身离去。 狐狸急忙阻拦道:“没事的,老大,不用找医生那么麻烦。” “被猫咪抓伤很容易得狂犬病,更何况你还被抓成这样,” 烟玉生在门口坐着,看着许落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不爽,“你身上才有狂犬病,本喵身上可比你干净。” 此时的他只顾着盯着不见背影的许落暗暗发威,却没注意道身后有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他,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蓦然升起,缓缓回头,就看到阿因幽谭一样的眸子带着微微怒意盯着他。 烟玉生对上阿因的眸子,只觉得浑身毛发耸立,尾巴一甩就蹭的一下跑了出去,刚刚踏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索命一样的声音,“回来。” 在原地磨蹭了半天,才认命的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因,“帝尊,我错了,我这只是本能反应,我这是自卫反击,我不是故意的。” 阿因的脑海里忽然响起这个声音,冷哼一声,她知道烟玉生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可是这次,下手也太重了,他是修炼得道的妖,狐狸只是一个凡人,这次他手背上的伤痕,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过来。”阿因又沉声唤了一声。烟玉生甩甩尾巴,“喵喵”的叫了几声。像是在求饶,狐狸见状也赶紧帮忙劝啊,“没事的,抓上几道痕迹而已,他只是只宠物,不喜欢生人很正常。” 阿因凝眉沉默了一阵,“要是狐狸的伤好了,我就原谅你,你听清楚了?” 烟玉生“喵”了一声,示意知道了,阿因是让他把狐狸的伤给治好。 这会儿,医生来了,先是给狐狸止血,然而很奇怪的,怎么止都止不住。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疑问,狐狸也是眉头紧皱着,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蔓延,这种感觉已经蔓延到了手臂上。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烟玉生,“我来吧。”一旁的医生立马让开了位置,只见烟玉生拿着几根面前沾着酒精按在伤口上,另一只手则按在狐狸的手拐处,没一会,血果然止住了。 一旁的医生连连称奇,有护士来叫他了才一脸崇拜,不依不舍的出去了。 所有人都神情放松的时候,狐狸却是面色怪异的看着烟玉生,别人没注意到,但他却看到了,血止住的同时,他手背上的伤口竟然淡了很多?虽说中医精妙绝伦,但也不可能做到这样奇效吧?而且他还感觉身体内原本的痛楚一下消失了,像是久逢甘露的那种精神。 看到狐狸这样的神情,阿因心里暗暗叹气,烟玉生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哎。 “哎,那只猫呢?”狐狸惊呼一声,许落也才注意到,阿因的猫不见了。 “没事,他认得路,一会儿会自己回来的。” 这时,烟玉生也将狐狸的手包扎好了,“伤口不能碰水,一个星期后才能取开纱布,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有人说话就走了出去,阿因一直盯着烟玉生,发觉烟玉生的脸色,白的吓人,嘴唇都没有多少血色,在阿因的眼中,隐隐的看见,烟玉生的身体居然有一点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 许落也看到了阿因此时的神情,心头疑惑顿生,三人心里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一只猫咪很突然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就跳到阿因的怀里,弯成一团睡了起来。狐狸见状,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从医院回来,阿因一直都是面色沉重,轻轻抚摸着烟玉生的毛发,脸上带着微微的急切,刚回到家,就一个人直奔卧室而去,只对许落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会儿。” 也没注意到许落在身后异样的脸色。 一进到卧室,阿因就迫不及待的将烟玉生放在床上,很是急切的呼唤,“玉生?玉生?醒醒?” 可不管她怎么喊,烟玉生都一动不动,这下,阿因心里更加的急切了,将烟玉生抱了起来,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感受到他还在稳稳跳动的心脏,阿因都要崩溃了,就是这样,阿因也是急的跟什么似的,自己灵力尽失,完全拿烟玉生一点办法都没有。 “烟玉生,你给我醒来,听到没有,我命令你,给我醒来。” 许落门外,听到一些淡淡的动静,赶忙闯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阿因一声怒吼,“出去,”许落呆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因的背影。 又听她传来一声,“我说我累了,需要休息,出去。”语气没有丝毫缓和,许落还是呆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看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刚刚那声音是阿因的,不敢相信阿因会对他这样说话。 正惊呆中,阿因转过身来,面色难看,一双如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眸子里像是燃着一团火,“听不见吗?出去。” 许落依旧呆站着,现在他相信了,自己面前这个人,是阿因,是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的阿因,是重话也不会对他说一个字的阿因。可是现在,他,竟不认识她了。 转过身,木纳的走出去。 许落转身时的神情落在阿因眼中,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在头顶,心脏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阿因被这神情一下刺醒,急忙跟了出去,着急唤了一声,“许落。” 这声音和之前完全不同,带着委屈,带着无措。自从她失去了灵力,脾气就变的越来越暴躁,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压着,出不了气,她也一直尽力控制着,虽然会表现出一些不耐烦,但还没有到火山爆发的地步。 可是今天,看到烟玉生接近半透明的身体,血气全无的样子,她心里一直压着的那个东西“嘭”的一下就压不住了,在加上烟玉生完全没有预兆的昏迷不醒,她所有压制的火气终于,全面爆发了。 除了那一次关乎许落的生死,她从没有平白无故的发过脾气,更从没有对许落发过脾气,别说许落,就是她自己,都被自己惊呆了。 许落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阿因,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泛着微微红色,眉头轻轻皱着,双手撑在轮椅靠手上,似在微微发抖。 “家里没菜了,我就去楼下超市看看,很快回来。”努力的扯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给阿因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许落的背影,阿因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鼻子发酸,呆呆的在门口站了许久。 许落出了电梯,在小区楼下空旷的地上站着,眉目凝住,双眼看向远处,却没有焦距,眼中朦胧一片,脑海里时而是阿因之前叫他名字时的表情,时而又是那一声怒意不掩的“出去。” 第五十二章 巧舌如簧搞离间 阿因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面露沉思,眉心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松开,鼻腔里呼吸着大气,胸口起伏跌宕,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显得特别的手足无措, 背对着客厅的门,心里“蹦蹦蹦”的,跳动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她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毫无头绪的事情,烟玉生昏迷不醒,许落哪里,自己又不小心伤害了他,她也拿不准许落是什么意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个人坐着,好像时间怎么都过不去,怎么等,怎么等都等不到许落回来。一边心里又祈祷着许落不要回来。 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许落都没有回来,漆黑的客厅里,阿因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不敢开灯,也不敢打电话给许落,只是心里由原本的焦急忙慌,渐渐的凉了下来,沉在了心底最深处。 “许落,”他还是怪我的。 阿因不知道,此刻的许落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他的确是出来买菜的,从超市里买菜出来,刚准备踏进电梯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唰”的一下闪入旁边的走廊,留下一只衣袖。 许落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竟有青光闪现,眼前的世界竟然都变成了青色?甩下了购物袋就箭步追了出去,一路跟着追到了小区后面,这原本有围墙的地方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条路,路的不远处,有一个背影在快速的往前跑,许落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后面的世界也变了。 没有了高楼大厦,没有灯火通明,只有幽幽的小道,一望无尽。 眼前这情景,许落略做沉思,一咬牙就跟了上去,可他不管怎么跑都追不上那个背影,好像自己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许落累的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世界一点没变,这条路还是看不见尽头,唯一有变化的是,他刚停下脚步,就看到远处那个一直在往前跑的背影,很突然的,不见了? 许落正心惊的时候,身后忽然吹出一阵风,直吹进他的脊背,浑身只觉得毛骨悚然。回头一看,居然有一个光头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嘴角勾起阴森森的笑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脖子上有一道疤痕从左耳旁边一直延伸到衣服里面。 一眨眼间,许落周围陆陆续续的出现好几个奇形异状的家伙,男女都有,这些家伙他认识,上次在墓园,就是这些家伙,以十分残忍的手段杀害了那两个无辜的同胞,还趁机逃了出去。 阿因说过,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龙气,才会引来这些家伙,因为他们已经过了奈何桥,可以炼化一切有用的资源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这些家伙,应该都是这个目的。 看了周围一圈,这么多人,一个目标?许落嘴角微微一扬,有办法了。 “你们都已经逃了,居然还敢回来,就不怕和那些家伙一样成为飞灰吗?” 那些家伙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一个人对付得了我们吗?小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旁边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也带着尖锐的声音附和道:“上次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早就成了我们的盘中餐,这次冒险现身把你引出来,就绝不会给你逃脱的机会。” 许落心中了然,原来他们是怕阿因?特意将自己引出来的?幸好他们还不知道阿因现在已经灵力全失了。 “你们的盘中餐?我只有一个,龙骨也只有一块,不知是谁的盘中餐?”许落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温和,那么俊朗,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这些家伙的影响。 他这一说,周围的这些家伙就都闭上了嘴,脸上狠辣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最先出现的那个看了眼周围这些心思各异的家伙,瞳孔微眯了一下,射出一抹精光,大喝道:“我们都是从冥界受尽折磨,历经生死才逃出来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同一个目标,现在最应该的,是同心协力,至于把他杀了后,该怎么分配,我们再行商量。” 他这一说,立即就有一些家伙站在他的后面,很支持他的说法,“说的正是,上次就是因为我们心不齐,才会损失那么惨重,我们应该听他。” “是啊,我们应该听他的。” 原本在光头旁边的那个女子见状渐渐退了出去,意味深长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光头男子。 她的身后也走近几个人来,不过都挨的不近。几人面面相觑,心头都闪现这一个疑惑,“他居然已经收服了这么多人?” 光头见状,哈哈一笑,一拍脑袋就走了出来,“各位,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话音刚落就听这边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仗着你修为比我们都高,就在这装模作样的命令我们吗?哼,你算老几?他一个毛头小子,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他。” 一个白发翁须的老者从人群里走出来,身形极快的直冲许落而去,许落正在看热闹,被着人一击打的猝不及防,双手握拳,挡在身前。心里正懊悔,以为自己就要倒下的时候,劲风划过,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完好无损的站着。 再看那个老者,却是已经浑身上下燃着青色的火焰,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惨叫声,求救声响彻天际。 “救我,救我,啊。快救救我。” 可是旁边却没有人伸出援手,眼睁睁看着火焰熄灭,没有半分痕迹。 这一次所有人都凝住了心神,谨慎的盯着许落,有的修为太弱的都渐渐退到了最后面,这些家伙里,有很多都是上次没有墓园出现的,自然不知道许落的本事。 光头一看身后这些家伙已经退出了老远,大脚一跺,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现在还有大事要办,等事办完了,就把他们全部炼化,在与不在,都是废物,还不如自己炼化了,为自己的修为做点贡献。 “哼,如此低的修为还想独吞,有这份胆,也得要有命。大家都看到了,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成功的,要想杀了他,就必须得联手。” 那些原本不乐意的家伙也有一些开始动摇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标都是这个家伙。只有联手才有机会……” 话音未落,就听许落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蠢货,谁都想要分一杯羹,又谁都不想放手,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哎,有的人,笨又笨的要死,有的人,聪明,又聪明的可怕,也是,等你们将我杀了之后,正在力揭气虚的时候,送你们给我陪葬,可真是太容易了。” 许落说完,两手一摊就坐在了地上,“反正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你们,与其到时候你们因为我而争抢起来,伤了和气,我也心中不安,这样,我也不还手了,我就坐在这,随你们处置。” 从眼前的情况,许落自然也看出了这些家伙的心理,都是饿了几千上万年的饿鬼,面对一块鲜美的肥肉,谁又愿意放弃?就算那些最弱的家伙,心里也想着能捡漏分不到一杯羹,好歹也偷点汤汁。 同时,那个光头对我家伙,是这些家伙里,实力最强的,所有的人都会忌惮他,但他也忌惮着所有人。虽然他的实力是最强的,但也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而另外的那些,实力不俗,但是对付他,他们又没有多大把握,必须要依靠这个最强者,才能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谁都想自己做那个在后的黄雀,谁都不愿做出头鸟。 许落的话一说完,这些人就盯着光头一人,要是他们一起杀了许落,那自己又还剩几分力气,光头修为最强,消耗肯定最少,到时候他要独占,自己又能耐他如何? 光头见情侣对自己不妙,有些慌乱,“各位这是信不过我吗?我再此发誓,绝不会生出这等背信弃义的心思,要是有违此誓,五雷轰顶。” 对鬼怪来说,五雷轰顶,是极刑了。 大家都不说话,这时,许落又发言了,“对对对,如此誓言足以表忠心了,像光头兄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哎,也不知道这阎王是怎么办差的,这等忠义之士,也要关进阴曹地府里,受十八层刑法,哎。” 说完还连连叹气,一脸的惋惜,要是阿因他们在这里,肯定会被许落这幅样子给惊讶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许落,不再似以往的温和冷静,心里燃着一团火,他不单是为了活命,而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就是要这些家伙相杀,最好都杀光。他发现,现在,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种阴暗的感觉。 而旁边的这些家伙却是都拉长着一张脸,也都反应过来了,他们要是还有一点良知,一点善念,就不会在阴曹地府里,受尽折磨了。 第五十三章 心思各异险逃生 许落在一边双腿盘着,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枕着下巴,歪着头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们,那样子十足一个看好戏的吃瓜群众。 光头看到这架势,本来是他们一起来对付许落的,怎么搞到现在,自己竟然成了众矢之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各位,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你们宁愿相信一个人类,也不愿相信我吗?” 他说的很诚恳,很急切,可是那些人也都不是善茬,谁身前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什么情义,忠信那都是天边的浮云。他们不是相信许落,只是相信自己心里存在的那个事实。 他们的沉默,让光头更着急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事成之后我要对你们动手,我又如何打得过你们这么多人?到时候你们一拥而起,我不是自寻死路吗?” 还是没人理他,捣蛋鬼许落又开始发言了,“就是,如果你们追上了他,那杀了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这样吧,光头兄,我看他们也都惧怕你,我就自觉的跟你走吧,这个鬼地方阴森森的,再多带一秒,我都受不了。” 话音刚落,那光头就愤怒的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咬牙切齿的就冲着许落而来,这个家伙太可恨了,句句都正中他的要害,几句口舌就把他弄成了过街老鼠,他实在受不了了,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可是攻击还没落到许落身上,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光头心中惊慌,手一撑地,一个筋斗落在了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这把大刀上站着一个身影,一个侏儒小子,身上套着一见特别宽大的袍子,黄土一样的颜色。头顶的四周头发都剃光了,只留下头顶上的一撮,绑着红色绸缎,成了一个冲天炮的形状,脸上还有一条从右眼上一直划到了左耳。 大刀足有半个正常人那么高,在这幽绿色的空间里,泛着白骨森森的光芒,侏儒小子从刀上跳下来,站在边上,只比刀高不了多少。 他不说话,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先发言,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这个他们一只手就能提领起来的小家伙,实力居然比光头更强? 之前大家的目光全都锁定在光头身上,完全忽视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只见他嘴角裂开,都要扯到了耳根上,但是嘴巴却没有张开。“光头,你是想独吞吗?” 没人见到他嘴巴开口,声音却是穿过了耳膜,真真切切的落在他们脑海里。这家伙,竟然不用嘴巴说话? 之前许落也被那大刀的的刀锋给逼退了几米,一个光头就够受了,现在又来一个侏儒小子,他的反间计,一旦施不好,万一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 “哈哈哈,这下好了,光头兄,看来这次,我是不能跟你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那个侏儒小子转过身来,看他那样子,许落一下就征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只到他腰间的小家伙,那张脸尽管被伤疤遮去了大半,但是,还是掩饰不了他脸上的稚气未脱。 这,居然,是个小孩子? “小子,你刚才的把戏很高明,可是我不是这些蠢货,不要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今天,你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 说完又转头对着那帮同样呆若木鸡的家伙道:“要是你们愿意出手,事成之后我也会分你们一杯羹,要是你们还在计较自己的小心思,那就趁现在赶紧离开,不要逼我动手。” 光头在原地愣了几秒,就第一个走近了侏儒旁边,跟着怒目而视,在这里他和侏儒实力最强,他们两个联手,这些人,完全不足畏惧。 许落一看情况不对,也收起了脸上的懒散的笑意,“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既然这么深明大义,之前又为何要躲在人后?难道不是打着渔翁得利的算计吗?” 话一出,那侏儒立马变了脸色,一双看不清眼珠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许落,握着刀柄的手也加大了力度。没人接话,许落又道:“打着这份心思的肯定不止他一个,各位可要注意了,万一你精疲力尽的时候,在背后给你致命一刀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身边的某个。各位的心思可要放宽了……” 许落话还没说完,侏儒小子已经化作了一道疾风,眨眼间就到了他眼前。许落也反应极快的直往后退,可是到底还是不及这个千万年的家伙。 脚步不稳,一个趋列,一只膝盖就跪在了地上,腹部被刀锋划过,皮肤上流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一身衣衫,肋骨也断了两根,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喉咙里隐隐的传来一丝血腥味。 旁边的那些家伙见侏儒先一步动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跟上来,生怕晚了连骨头渣都抢不到一块。 不过是几个呼吸,许落就陷入了围杀之中,对付光头和侏儒两个他就必须要全心全意,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偷袭。 后背上已经出现了好多伤痕,破碎的衣衫碎屑飘在了上空,带着血腥味。 尽管这么多人围攻,可还是拿许落没有办法,战斗越久,许落竟显得越有精神,他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表面上联合起来,但实际上,谁都不愿意尽全力,这场战争,谁拼尽全力,谁就是在找死。 抓着这个空隙,许落渐渐开始反击,隐隐的处于上风,四周一些稍弱的家伙,被许落处个干净,只有一些修为较强的还在苦苦周旋。 侏儒一刀砍下,被许落一个拳头打在刀身上,侏儒被这力道反弹往后退了几步。看见许落身上的青光越来越甚,他存在的年头最是久远,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许落这是在利用战斗,来融合龙骨之内的力量,不能让他完全融合。当下下定决心,就算拼尽全力会被人坐收渔利,也不得不拼了。 “你们要是再不尽全力,待他彻底与龙骨融合,到时候,我们全都得死。” 说完就率先提着大刀全力对许落攻击而去,那些修为较弱的事先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一听侏儒的话,才反应过来,这一下,为了先抢到这块鲜美的肥肉,谁都使出了吃奶的精神,完全杀红了眼睛。 许落开始吃力起来,身上的青光越来越甚,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可是在这些完全没有理智的杀戮下,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双手也在逐渐脱力。被身后的不知那个家伙一棒子打在左背上,肩胛骨直接断裂,凹陷下去。 许落身体受力不自禁的往前跑了几步,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才没有导致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口中哇哇的吐出几口鲜血,在白石板路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可是攻击还没有停止,又来一条毒舌一样的鞭子打在另一边的肩舺骨上,许落口中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痛苦的咳嗽几下,想要撑着站起来,可是手一用力,背后就一阵钻心的痛。 咳嗽的太过用力,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混合着血水落了一地,心头不由绝望,“今日,我就要葬身在此了吗?” 正在这时,身后一把粉红桃面的折扇穿过了人海,穿越了重重阻碍疾如雷电直奔许落的脖子而去。 同样正准备给许落致命一击的侏儒见状调转了攻击,大刀生生将扇子击落在地,转过头狠狠的看了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大家都有所分神的时候,光头却是见缝插针,抓住了这一个微小的空隙,身体带着破风声就冲向了许落,速度极快的移动,像个高速转动的陀螺,卷起了狂风,一路横行,被波及的人全部都被甩飞出去。 侏儒被风波逼近,大刀深深的插进了地面,才没有落得被吹跑的下场。可是也动弹不得,眼看着许落被这一阵旋风卷走,像一颗流星一样只剩下一个小点。 侏儒最先反应过来的,提着大刀就追了过去,身后的这些家伙也不甘落后,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只剩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纱下的家伙。见所有人都冲了上去,缓缓揭开了黑纱,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蛋,烈焰红唇,细眉凤目,眼角点上两颗红点。 只见她粘着兰花指在眼前一划,那些已经消失的人影就全部显出了身形,这些人只顾着追杀许落,哪里还记得这里,是这女子的所施的幻境?她不解开,谁也逃不出去。 冷笑一声,就要追上去,却忽然被一阵青色的光波散开过来,直接穿透心脏,女子还未动的身体就“咔咔咔”的碎了。空中紧追不舍的那些家伙也是,天空中像是烟花爆开,灿烂夺目。 侏儒修为最强,堪堪躲过了一劫,惊慌中,他看到,被光头携在怀里的许落身前,一条青龙狂啸而上,环绕在许落坠落的身体周围。 第五十四章 仇人上门你等着 侏儒再定睛看时,青龙从天空蜿蜒俯冲而下,一身的青色鳞片相互交衬,龙吟声响彻云霄,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硕大的头颅顶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与青龙相比,如萤火之光与皓月银盘,高空烈风中,衣衫刷刷作响,发丝凌乱,他却站定如松,气势磅礴,竟让侏儒心中生出一种膜拜的念头。 这就是强者,站在顶端的强者。 侏儒神情恍惚了一阵,待那种强者的逐渐靠近他的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刀也顾不上了,撒开脚丫子就跑,一瞬间的功夫,就完全不见了人影。 此时的幻境已经随着那女子的死亡消失了,夕阳落下,如墨的天空上闪着些许银闪闪的星辰。在这个灯火阑珊的世界,只看到一阵青色的流星在天空上遨游,一声从空间散落下来的怒吼声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天象给吸引了目光,只见那道青光忽然冲上了云层不见踪影,正当大家都在遗憾的时候,青光毫无预兆的,直冲向下,体积之庞大,让人情不自禁的捂住了眼睛。心脏用力的跳动了一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怡和苑小区的后面围墙边上,许落目瞪口呆的站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刚刚,看到龙了?生龙活虎的,龙? 当初,许落醒来后,原本在烟玉生哪里待着的青龙蛋就自作主张的跑到许落哪里去了,怎么都不愿意跟烟玉生回去。 许落虽然对龙蛋也是十足的好奇,可是这么大一枚龙蛋他要放在家里,那不等于是在自己家里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吗?他的家里,时时刻刻都有人来,这么大个家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是这龙蛋就像是赖在他身上了,走到那,跟到那,对青龙蛋来说,许落在他眼里已经是同类了,无奈,烟玉生只得用强制手段将它带回去,可是青龙蛋哪里又肯就范?一溜烟的功夫,就隐身进了许落的身体里,再不肯出来。 许落也不知道龙蛋到底在哪,但是也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渐渐就忘记了。 可是今天,当他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这条小青龙出现了。 天空的异像,阿因也看到了,第一眼她就知道了那是什么。青龙这个时候破壳而出,那许落呢? 这个时候,什么矜持,隐忍,什么无法面对,不知所措通通都再也顾不得了。 刚出了电梯,就看到门口遗落在地上的购物袋,瓜果蔬菜散落了一地,她知道,这是许落的,一定是许落的。 然而,面对眼前这几条不同方向的道路,她顿住了脚步,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看到青龙是冲向自己的方向,可是具体在哪她不知道,没有灵力,她也感觉不到了任何异常的气息。 岔口前,阿因双手无措的放在身前,望着这几条路,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一张俏脸都皱在了一起,眸子里似有一片汪洋,随时会决堤而出。 她能看透人心,却看不见方向,阿因啊阿因,一到关键时候,你怎么就一点用都没有呢? 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拼命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慌张,到保安室看了一下监控,终于看到许落的身影了。 阿因也不废话,直接往最左边的那条小道上追过去,越走越偏僻,拐了两个拐后,阿因停下了脚步,这是最后一个摄像头了,再走就看不见了。这里已经是房屋的围墙,鲜有人走过。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缓缓走了过去。刚踏出了几步,远处就有一个人影在渐渐的靠近,阿因惊在了原地,看着这个影子,不是许落又是谁呢? 只是现在的许落光着膀子,腰腹上绑着血色的白布,瘸着腿一步一拐的向阿因走来。嘴角还挂着笑容,脸上有些污渍,眉眼弯弯,却也很是帅气。 停在阿因面前,许落屈身下来,头靠着阿因的双腿,双手抱着她的腰肢,他俯下身来,阿因才看见了他后背上那一条血痕,鼻子一阵发酸,轻轻抚摸着他伤痕旁的肌肤,刚碰上就听见许落“斯”的一声。 阿因现在看到的都是已经被小青龙恢复过的,不然骨头的断裂,他就不只是“斯”了。 想要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许落,可是许落的手抱的更紧了些,蹭着她的大腿:“阿因,别动,我就想抱抱你。” 秋风吹过,一阵阵打在阿因身上,但阿因却不觉得冷,心底的那一层冰霜也被吹开了,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直接暖在了许落心上。 直到特案组的成员们赶来,他们也没有放开,猴子看到许落身上的伤,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心底似有一团无名火气升起。 每次许落和阿因在一起,总是会出事,天天不是大伤致命,就是小伤伤身的。总没有一天好日子。 许久许久,许落放了手,阿因才看见了他胸口有一道很小的青色印记,许落注意到阿因的目光,伸手摸了摸那道印记,隐隐传来一些淡淡的温热。 这个印记虽然很小,但是许落的身份是不允许他们身上除伤痕外的任何印记,之前没注意到,现在急忙用手捂着。这行为落在其他人眼里,像是痛苦掩饰不住。 猴子第一个着急冲了过来,许落心慌,拦住了他,就直接越过了他们推着阿因走了。身上这印记来历不明,他不能让猴子他们看到,回去先弄干净再说吧。 一路直回了阿因家,任凭猴子他们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去医院,直接将他们锁在了门外,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让阿因先把这个印记给弄掉。 可是阿因现在已不是曾经无所不能的阿因了,围着这印记研究了半天,也只是眉头紧皱,想不出任何办法。 许落看出阿因为难的神色,心中比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还要着急,情急之下,竟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向胸口刺去,阿因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怒吼道:“许落,你干什么?” “我把它划掉。我必须把他划掉。”他是警察,要是让别人发现这个印记,虽然不是纹身,但是也不能说是胎记吧?这个样子,别人看来都只会认为是纹身,纹身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失败。 “许落?冷静,先冷静一下,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阿因急切的眼神,许落小声道:“阿因,你知道的,这个印记必须要除去。”语气中带着恳请,阿因又如何不知道呢? “我知道,你相信我,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这莫名其妙的印记,也是一样。” 许落愣了一会,咬咬牙,才缓缓放下了小刀。神情萎靡。 阿因摸了一摸,入手完全是皮肤的触感,她心中有一个猜测,可是她现在确定不了。 “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许落叹了两口气,才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对阿因娓娓道来。 在听到那些家伙居然又找上门来,还特意将许落给引了出去,阿因正给许落包扎的力道不能自已的加重了,勒着了许落的伤口,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皱,轻轻在阿因的手背上拍了两下。 “没事了,他们全部都消失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阿因不语,她知道许落是在说宽心话,不是还逃了一个侏儒吗? 听到青龙出现救了他一命的时候,她确定了,那就是青龙。“许落,这个印记应该是那条小青龙。” 许落呆了几秒,“我有想到了。”阿因沉默,他应该是有想到的。 “可是阿因,不管是什么,我都必须要除去,以前它还是龙蛋的时候并没有印记,我也不管,可是现在,不行。” 说的斩钉截铁,阿因也很无奈啊,她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沉默了一阵,许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烟玉生呢?他来历是迷,也身怀异能,他肯定有办法,平常他都会守着你,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呢?” 阿因心头暗叹,“你正想的烟玉生此刻正在床上睡的香的很,一点醒来的迹象的没有,”他要是醒过来,是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知道,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看阿因的表情,略微的有些闪躲,不自然,他想到白天的时候,在狐狸的病房里,阿因看烟玉生的表情,两者联合,许落心里的那份疑惑又深了几分,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事瞒着自己。 本来是要去看看卢生的,但是又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缠住了。明天一定要去看看了,看到自己胸口这个青色印记,又忍不住怒叹一声,“都是些什么事啊?” 此时,没人注意到,阿因家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病服,双手握在身前,歪着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屋内的一切,斜勾着嘴角,露出森森的笑容。 “天助我也。阿因,许落,你们一定要等好了。” 第八十三章 监守自盗巧布局 吴博鑫第一反应就是跑向大开着的窗户,除了一只攀爬钩子挂在窗沿,那里还见半分人影,连被子都被扔在了楼下。 “已经通知了队里的人。” 站岗士兵的报告直接换回了吴博鑫一个白眼,此时的他在心里已经把这两个人狠狠地骂了一顿,这么高的楼层,居然让人从窗户爬了进来,还带走了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蠢货。” 大骂一声就跑出了卧室。 狐狸是特案组第一个听到阿因被人绑走的消息,一瞬间只觉得头上似炸了个响雷,脸上的神色一下失去了颜色,像半截栽土里的木头,一动不动的定在哪里,可惊慌失措也只是一刹那,下一秒他的理智就回到了满格,“熊猫,立刻带人封锁怡和园小区附近的所有进出路口,灵鸟,去道路监控室,马上。猴子,带人来怡和园小区,速度要快,吴队……” “我已经在小区监控室,不会有任何车辆和人出去,行动挺快,很好。” 听着吴博鑫的这句赞赏,狐狸心里并没有翻起多大的涟漪,他心里,许落才是真正的组长,只微微叹了一口气,一连串的命令下去,心中那口气才松了下来,好像这样,他心里的紧张才能淡一些,“阿因,被人绑架了。” 话一出口,耳塞了顿时起了爆炸性的声音,“什么?” 特案组的成员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语气,才刚被禁足,下一秒就被人绑架,而且,谁都知道阿因在刑警大队里的特殊性,这个小区都是离公安局最近的一个小区,这里的保安都是退伍的士兵,里面居住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敢有人在这里进行绑架? 刚开始接到命令的一瞬间,他们还以为是阿因出了什么事,可不是她自己出什么事,而是她做了什么事,毕竟阿因的怪异,在他们眼里可没有出过什么危险,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被人绑走? 吴博鑫那里可比他们更加的疑惑,先不说阿因是住在顶楼,凭借一个攀爬钩就悄无声息的把人带了,怎么带走的?这栋楼周围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的人出现,小区的保安也在楼道里一层一层的排查,到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发现,这些人会飞天遁地不成? 他们可不知道,此时应该被绑架的那个人正在烟玉生的密室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远处是被阿辉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鬼』至于阿耀他们,更不可能会被找到了,本来绑人就是假,而他们就是小区里的住户,任凭吴博鑫再怎么聪明,监守自盗这种把戏,他可不会想到。 “时间应该差不多,阿辉也该回来了,让我们来猜猜,他带回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阿因风轻云淡的声音落在『鬼』的耳朵里,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只是轻轻的一动,都扯着全身的筋骨在痛,连抬起头来都做不到,无奈,他放弃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活着为数不多的时光了,内心想想,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一死百了。 『鬼』不说话,阿因也不恼,只是神情淡淡的,阿辉阿耀这对双胞胎兄弟还没回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在这里,她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找到,看了看怀里的这只熟睡的猫,心里泛着点淡淡的忧伤,也不知道烟玉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以至于阿辉开门的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 阿因见他从楼道走来,刚毅的脸上挂着笑容,她就知道了,计划很成功。 而另一边,在连夜的挨家挨户的搜查下,依然没有发现一点线索的吴博鑫,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这种有气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他的情绪逐渐变得暴躁,自己才刚上任一个礼拜,就出了这种大事,连省公安局的局长都打电话催促进展,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线索,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他取代许落的目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他着急,特案组的成员一个一个的比他更着急,饶是狐狸这个和许落智商处一个水平线的人,都渐渐的生出烦躁的情绪,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熊猫和猴子轮流的各个不同的地方挨个排查,灵鸟和黄雀带人在各种能藏匿人的人烟稀少之地寻找,祈求能有一点收获,狐狸则一直在阿因家中,每个角角落落都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错漏掉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都在不约而同的逼自己忙碌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们真的慌了。 更不敢的是,谁都没有去找许落,他们也不敢想象,许落知道阿因失踪了,会做出什么事情。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吴博鑫的电话响了,这是今天他的手机第五次响起,拿出手机一看,是林局的,没有例外,这也是林局打来的第五个电话,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接通了电话,“林局。” “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吴博鑫内心无奈,别说新的了,哪怕有一个线索,一个都好呀,“报告,还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我现在在医院守着阿因家的保姆,等她醒来应该会有收获,” “好,不着急,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行动,就一定会有痕迹,只要你们足够的细心,足够的专业,我相信你们。” “是,”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自己一边说不着急,一边又不停的打电话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着急。”当然,这话吴博鑫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声。 他不知道着急的可不是林局本人,而是无数个电话轰炸的林局头疼的人,老诸葛。 阿因出事后,灵鸟就报告给了老诸葛,也正是他,严令他们谁也不准告诉许落,现在许落正在停职查办期间,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这个好苗子可就要保不住了,可他此刻又正在北京,借口出去旅游散心,去查李医师到北京的那两天发生的事,还怕打草惊蛇,悄悄的,绕了好几个地方。 谁知道刚刚出来,另一员大将,阿因也出事了,还被人绑走了,于公于私他都比任何人要着急,阿因一个小女孩,身体又不好,虽然有谋略,但是弱不禁风的也是白搭。没有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林局。 病房里,祥姨还没有醒来,猎豹倒来了,“这个攀爬钩太寻常了,很多五金店都有,在这上面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狐狸在哪里每个角落都看了,指纹脚印这些全都没有,” 吴博鑫不语,看着昏迷的祥姨,现在,只能等着她醒来了。 夜晚,灵鸟和黄雀也回来了,刚踏进医院的大门就听说祥姨醒了,飞也似的冲进了病房, “您是说,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绑走了阿因,您可有看清他们脸,” 祥姨摇摇头,看向吴博鑫,“没有,他们带着帽子,脸上捂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一身黑衣,脸上只漏出一双眼睛?这个装扮好像有点熟悉,吴博鑫又问到:“是不是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看不到鞋子?” 祥姨闻言,快速的点点头,“是,脚腕那里还绑着一根绳子。” 知道了,吴博鑫露出一个微笑,这和几天前暮云涛病房里跑出来的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当时他还假扮了许落的声音,看,这不,线索就来了。 嘱咐了祥姨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通知所有人,回局里,开会。”灵鸟虽然不知道吴博鑫的想法,但也知道他必定是发现了什么,安慰了一番祥姨,才跟着黄雀出了病房,“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姑娘,拜托了。” 灵鸟和黄雀都重重的点了头,郑重道:“我们会的,” 第五十五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第二天,许落很精神的来到了办公室,丝毫不像是受过重伤的人。猴子他们一见到,那个热情,心里憋着一个问题很久了,每次想要开口,可是面对许落他都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许落经常都会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是和阿因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真的很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又谁都没有这个胆子。 曾经老诸葛怕影响到许落的工作,毕竟他们身份还是不能太受私人的影响,可是也被许落给打了一通太极,绕过去了。从此以后老诸葛就不再过问他和阿因的事了,他不问,猴子他们也就不敢问。 毕竟人家都说了,这是他们的私事。 “老大,暮云涛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许落刚来,灵鸟就拿起了一份报告去了他的办公室。 看了一眼盖着大红公章的鉴定报告,面色大改,“还真成了精神病人?” 灵鸟一摊手,“是啊,人家专业的医生都说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了。” 许落坐在椅子上直发愣,想到那天暮云涛杀人时情形,虽然是有些情绪失控,但是那双眼睛 那么清明,绝对不是一个行动不受大脑控制的精神病人,怎么会一回来,他就成了精神病人了呢? “别说你震惊,连一向泰然自若的老诸葛都震惊到不行。可是没办法,怎么鉴定,他都是意外杀人,完全没有自主的意识。医生说,人遇到巨大的变故时会刺激到大脑神经,有的人接受不了,就会神经受损,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听灵鸟的话,老诸葛会震惊,想来想法应该和自己是一样的,可是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鉴定结果。许落摇摇头,怎么想都不对,当初在帐篷里救暮云涛的时候,他知道帐篷上面有隔音棉,他发出的声音另一边是听不到的,很理智的用脚踢帐篷地下的钢管求救,还认得他的妻子,隔着那么多人影也还一眼就能认得那个杀死他妻子的人,这怎么都不像是精神病人的所作所为。 最重要的是,一个不会开枪的人,居然会胡乱的一枪,正中别人的心脏?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狐狸对这个人的怀疑度很高,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个结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行,我得去找老诸葛。” 许落站起来就要走,灵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老大,别去找了,老诸葛已经跑了好几趟鉴定处,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暮云涛还是一个外国国籍。” “外国国籍怎么了,在我们的领土上,法律面前,没有区别。” 灵鸟沉默,怔怔的看着许落,许落愣了一秒,也反应过来了,最重要的不是他什么国籍,而是他是否具有自主行动的意识。许落他,有些着急了。 “好了,我有分寸,你先出去忙吧。” 看许落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灵鸟才长舒一口气,退了出去。那个所谓的罗刹老板,就是整个案件的迷,可是这个迷被人丢了,他们还不能去追究这个丢的人?着实憋屈。 算了,他就先放一边,先去看看卢生哪里什么情况。 来到监狱的时候,卢生正躺在床上睡大觉,美的很,任凭是谁来审问,他都保持一个态度,不说话,吊儿郎当的,就是不理你。软的硬的都没用。 因为他涉及到一条人命案子,有故意杀人的罪名,还有侮辱尸体罪,足以判个死刑,可是他却根本不在意,搞的猎豹他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罗刹,太重要了。 卢生被押到审讯室的路上,还一路叨叨,“你说你们,怎么那么烦人?我睡的正香呢?你们又把我叫起来干嘛?我都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一进门看到是许落,脸沉了一下,立马换了个脸色,“哟,许警官,是你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说着很自觉的走到他的位置上坐着。 头发乱糟糟的,一坨一坨的凝固在头顶,浑身还散发着臭味。全然不将狱警放在眼里。 他一进来,猎豹就捂住了鼻子。看许落却像是没闻到,“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卢生不说话,“切”了一声。 看他这样子,许落心下一狠,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我们先去一个好地方。” 说着就让人给他解开了禁锢,卢生心底疑惑,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无所谓了,他还能拿自己怎样? “怎么,许警官是要请我去喝茶吗?” 许落不语,说话间就到了,“到了,”卢生停在门口,这是洗澡的地方。看着许落笑意满满的样子,心下想到,呵呵,还以为有什么本事。 “怎么,我身上的味是不是熏着许警官了,那真不好意思。” 这时,许落转身对着狱警悄悄说了几句,那人就走了出去,也不回答卢生的话,只把卢生铐着一只手挂在了墙上的钩子上。钩子较高,卢生整个人像被挂起来的。 那个离开的狱警也回来了,提着一圈水管,卢生看着许落挤了一些洗发水在水管一侧,然后套在水龙头上,他已经知道许落要做什么了。心中惊慌,急忙吼道,“许落,我告诉你,你这是体罚,我要去举报你。” 许落开着热水就冲卢生冲了过去,水不大,温度也刚刚好,“我可没有对你用刑,更算不上是体罚,我这么好心,替你洗澡洗头发,你怎么举报我?” 卢生垫着脚要想取下挂着的手铐,可是身高不够,怎么跳都是白费劲。无奈,只得不断的躲着粗口大骂。 “许落,你个王八蛋,你把老子放开,” “有种你把我放开,我靠,你踏马的冲老子耳朵里了。” 许落在旁依旧面色不改,头发冲完了换沐浴露继续冲,“卢生,今天洗不干净,明天我们又再洗,总有一天会洗干净的。” “我靠,许落,你丫的是耍我呢?踏马的在烫死猪吗?水烫了,” 卢生在这边骂骂咧咧的,猎豹他们在外边可是笑的直不起腰,那两个狱警在心里暗爽,让你平日横的很,这下横不起来了吧。 “水烫了,水烫了,你踏马聋了吗?老子说水烫了。” 只见卢生惦着脚尖在地上跳来跳去,疯狂的躲避着这冲泄而下的热水。 “你这么久不洗澡,水太凉了冲不干净。” “我洗,我洗,我不劳烦许警官了,我洗。” 听到许落的话,卢生急匆匆的就赶紧求饶,许落一见效果达到了就关了水龙头,大笑着看着他,“卢生,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帮你吹一吹?” 头上的水顺着脸流到了衣服里面,那家伙烫的,面红耳赤的,虽然不至于有什么伤,但这日子也不好过了。此时已是秋天,热水停下没多久,就浑身都感到了凉意,冷的他直打颤。 “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许落闻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路过狱警身旁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一句,“以后他要不愿意自己动手,就要劳烦你们幸苦了。” 卢生一听,浑身打一哆嗦,眯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许落离去的背影。 再见到卢生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头发剃光了,胡子也剃了,许落笑道:“这个样子,干净多了。” 卢生也不说话,冷哼了一声。 许落也不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说说那个罗刹的大老板是怎么回事?” 卢生一下转过头来盯着他,没想到他们居然查到了罗刹的大老板? 许落也不吃惊,继续询问,“上一次林子枫和余晓昭的刺杀行动你是不是参与其中?” “这次行动,除了杀掉林子枫和余晓昭外,真实目的是什么?” 虽然那些人是绑架了他,准备要他的命,可是事后,许落仔细的想了一下,若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他,那那个大老板不会和自己那么多废话,就算后面自己反击了,卢生只要喊一声,那自己和狐狸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当时那个情况,大老板完全有机会杀了他逃跑的,可他没有,这就证明,他们的最终目标并不是许落,也不是林子枫和余晓昭。 既然不想杀许落,那目标已经完成了还要多此一举把许落弄来干嘛?要挟猴子他们退兵吗?又没有这样做。 这些问题,也是许落想不明白的。 卢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许落,一个字也不说。 “你是怎么进入罗刹的?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大老板?罗刹的总部在那?除了那个老板之外,你还认识罗刹的其他那些人?叫什么?做什么的?在什么地方?你们的进货负责人是谁?还有那些用来隐藏贩毒的网站?你在罗刹里面,又是做什么的?” 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的抛出来,别说卢生,就是旁边的猎豹都有些记不过来,心中好奇,老大这是要干什么? 卢生早已呆若木鸡了,许落刚刚问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有记住。 <!--17k::--> 第五十六章 做贼心虚被套路 卢生被惊的说不出话,眼神惊慌的看着许落。还是玉树临风的笑容。 “怎么?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吗?” 看他还是不说话,许落继续道:“上次的刺杀,你说你都把人带进来了,怎么还失败了呢?” 卢生冷哼了一声,“要杀就杀,多费什么话?被你们抓到算是我运气不好,” 许落笑道:“卢生,你以为被抓到真是你运气不好吗?” “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一直没有揭穿你,不过是想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卢生眉眼一沉,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卢生,上次你去找我,告诉我说猴子打电话给我,很着急,但是我手机关机了没接着,你才着急忙慌的亲自赶去找我是吧?” 卢生拉着一张脸,“有什么不对吗?当时是在监狱出的事,他们人手不够,派个狱警来找你,不正常吗?” 许落笑意更深了些,“很正常,可是你却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从没有见过面,就算路过的时候匆匆一撇,你我也不可能就认识了,为什么你来找我的时候,我都没有问过你是谁,很自然的就和你上车了呢?” 想起当时许落的反应,不禁暗叹一声,都怪自己当时太着急了,没有想到这一点,“就因为这一点,所以你就怀疑我了?” “当然不是,你知道当时我的手机是关机的,任何通讯都被切断了,所以你说的猴子打电话给我这个理由很顺理成章,可是,还是你没有想到的,我们特案组之间的联系,绝不只是手机上。” “你们竟然还有别的暗线?” 许落双手怀抱着,声音轻快,“很奇怪吗?” 卢生死死的盯着许落,他现在已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瞧他的脸色,许落只觉得之前因为暮云涛的事情造成的阴霾被扫了大半。继续道:“你还记得你拿着枪指在我的头顶的时候,我说过一句话,卢生,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从你自告奋勇和我一起上山的时候,你就已经用了一次机会,后来,你又很是巧妙的捡到了那枚弹壳,当时你说,应该是那名狙击手留下的,可是你对这方面了解太少了。那枚***的子弹,在当时我们所处的那个距离,是根本打不着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杀手故意丢在那的,第二,是你自己掩耳盗铃,可不管是哪一种,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要引我跟着你走?我说的对吗?” 卢生不语,许落又继续道:“所以我很配合的跟着你,慢慢的踏进了你们给我设好的包围圈。一路跟着你们直到到了目的地,你对我拔枪,那时,我给过你的三次机会你就全部用完了。” 听完许落的话,卢生愤愤道:“原来你一路上都在耍我。” 许落将笑容收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对卢生道:“不,我没有耍你,而是看在你身上的那一身警服,我在帮你。” 卢生却哈哈大笑起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今天又何必还要白跑一趟。我们目的,就是要杀了你,就是有人出钱,要你的命。” 许落摇了摇头,“还在撒谎。” “林子枫和余晓昭也好,我也好,不过都是幌子,只是为了掩盖你们真正的目的。从我把其余人都遣走后,你不小心流露出的不甘,我就有所怀疑了。后来,你和你的老板之间的举动,才让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你们,别有用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生已经有些慌乱了,眼神闪躲,脸色泛红,到底还是一个不知所畏的愣头小子,以为自己那点花花肠子能瞒的过身经百战的许落? 看他这样子,许落决定,再加一剂猛药,“也许,死掉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真正的大老板就是你。” “我不是。”卢生想也没想就矢口否认。 许落立刻接道:“你不是?死去的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夫,怎么可能是罗刹的大老板?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就杀人灭口?” “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杀死我老爸?” 原来,死去的那个家伙是他的爸爸? 许落眉心一皱,声音说的很急,完全不给卢生考虑的时间,此刻的卢生已经是面红耳赤,眼睛里还隐隐闪着泪花。 “你爸爸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果摊老板,怎么会是罗刹的大老板,卢生?你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狡辩,还在撒谎,你才是罗刹的大老板。”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一个送货的,我不是大老板。” 许落故意沉下了声音,“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一个送货的,怎么会和大老板有牵扯?” “我不认识什么大老板,他是我爸,我爸不是大老板。” 卢生眼神惊恐的盯着距离自己不到三十公分的许落,满脸汗水,刚刚许落的问话的样子,太恐怖了,大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头脑回荡着卢生的这句自相矛盾的话,放缓了语气,慢慢道:“可是被你们绑架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招供说他也是罗刹的人,那些狙击手都是你找来的,而且是你命令他杀人的呢?” 卢生疯狂的摇头,“他撒谎,他只是一个被我爸爸绑架来的人,怎么会是罗刹的人?那些狙击手也不是我们找的,是他们主动来找我们的。” “为什么要绑架他?” “我不知道。” 听到这,许落停住了审讯,那么多武器优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为什么会主动来找卢生父子?他爸爸为什么又要绑架暮云涛?照理说,按卢生父子以往的处事风格,他不应该会瞒着卢生啊?为什么这件事会列外? “你刚说的,你爸爸不是大老板,为什么你之前又叫他大老板?” 卢生擦擦额头上的汗,或许是之前许落毫无顾忌的手段,他心里开始害怕他起来,“我以前不知道什么罗刹,不过是在新闻报道上听过,也不知道我爸爸就是罗刹其中的一个。 一年前,大老板突然没有了音讯,大家都各自抓着自己手里肥肉,再不愿意团结合作。我爸爸也只是一个送货的,手里能拽着资源有限,一个月也挣不到多少。 我爸爸本人也是经商的,颇有商业智能,凭着自己一定的手段,逐渐的收拢了一帮和他差不多的人一起聚伙,渐渐的,加盟的越来越多,我爸爸成了罗刹里最大的一条线。 后来,他又发现很多人都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了,于是就装作了罗刹的大老板开始发号施令。渐渐的,也就真成了罗刹的大老板。 两个月前,他一次外出,带回来一群很怪异的人,也是那时候他才告诉我他的身份,说这些人都是自愿跟随他的。还提着个大箱子摆在我面前,箱子里面全是钱,告诉我说,接到一个大买卖,只要我帮他忙,带个人进到监狱里,当时虽然害怕,可是也没有怎么在意。 再后来,我就被带到了那个帐篷,才看到我爸爸竟然做起了绑架的事情。最后,就是商量那天的一些计划,你猜的对,我们是没有打算要杀你,他只是说让我把你引过去,并没有告诉我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到被绑着的那个人,就以为应该也是绑架,就想着多几个人是几个。” 卢生说完把头深深的埋了下来,他之前的吊儿郎当,不要命不怕死的行为不过都是他故意做出来的,他不是变态,不会在杀了人后心情不受影响。 他当初也是个正经青年,要不是他的女朋友总是嫌弃他没钱,他也不会痛下杀手,天知道他发觉女朋友没有呼吸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只想到要赶紧处理掉,他怕死,很怕。 慌忙慌乱的他都不知道干了什么,这以后,每次见到同事和他打招呼,他的心里都会不停的打颤,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不想再去他的岗位,他讨厌这身警服,更多的是害怕。 直到他爸爸告诉他他的身份。卢生就立刻就决定了,要跟着爸爸一起干,他不要再让别人瞧不起他。 可是女朋友的事都还没有过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爸爸缓缓的倒在了自己眼前。鲜红的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满身是血的女朋友。无比的慌乱占据了整个心房。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许落暗暗叹了一声气,卢生,是彻底完了,可惜,白白玷污了那一声威风的警服。 猎豹见许落走了出去,心中焦急,急忙追了出去,“老大,这就完了?” 许落眉梢一扬,“你以为呢?” “我们什么都没问到啊?” 刚说完就见许落悠悠的眼神,“猎豹,你和狐狸一起进的特案组,除了你的凶狠,能不能拿出点智慧?” 猎豹还是一脸呆愣的看着许落。 卢生说话的尾音都还没落下,许落的下一个问题就已经出口了。虽然效果很好,卢生没有时间思考,说出的话全是本能。 可是这样,也苦了记录的猎豹。 <!--17k::--> 第五十七章 相夫教子美丽梦 看着许落已经远去的背影,猎豹才反应过来,刚才许落说的那句:“你和狐狸一起进的特案组,除了你的凶狠以外,能不能拿点智慧出来?” 他这是在讽刺他? 撇撇嘴,遂即大步追了上去,“哎,老大,你等等我,虽说我是没有狐狸聪明,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拐着弯骂我吧?” 许落一怔,一脸嫌弃的看着猎豹,“我有拐着弯骂你吗?明明就是一本正经的骂你。” 猎豹被他这句话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绝望的看着许落的背影,连连摇头,老大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哪里会这么毒舌,怎么现在学坏了? 回到阿因家中的时候,阿因正在午睡,许落很自然的就换下了警服,一头扎进厨房,闷了两个小时才出来。 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后,才轻手轻脚的走近阿因的卧室,准备叫她吃饭。可是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床上躺着的阿因,双手抓着被子,还隐隐约约的听到她说,“不要,不要。” 走进一看,阿因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一双俊眉都要皱在了一起,眼睫毛不停的颤动着,双手在被子上,一会儿抓紧,一会儿又松开。 “阿因?阿因?醒醒?”许落知道,阿因又做噩梦了。 倏忽时,阿因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眼角上停留了两秒后,眼看着就要落下,许落眼疾手快的,伸出了食指,泪滴正正落在他的指腹上,热气钻进了身体,直冲上心脏。 这时,他才看见,阿因耳朵旁边的枕头都是湿的。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阿因?阿因,醒一醒。” 往常阿因做梦时,只需要换上两三声就行,可是这一次,任凭许落怎么唤,都唤不醒。 “阿因,你听到我说话吗?醒醒,我是许落,我是许落。” 唤了一次又一次,许落终于忍不住拨打了120。心里也是越来越焦急,甚至是有些愤怒。正当许落又唤了一次失败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处慢慢的散开来,像是潺潺小溪,清凉无比,顺着右手,就流进了阿因的手臂上。 渐渐的,许落看到,阿因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眉眼也慢慢平静下来,双手也放松了劲道,除了满头的汗水,真的就是一个熟睡中的美人。 “阿因?阿因?”许落又试着唤了几声。这次,阿因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许落怪异的脸庞,像是惊吓,又像是欢喜。 “怎么了?” 听她这样好奇的语气,许落的笑容一下淡了下来,试探道:“你刚刚,又做噩梦了?” 阿因闻言,眨巴两下眼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瞧见许落神色不对,又继续追问:“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你刚刚睡的很沉,我怎么喊你都喊不醒,而且,你还流泪了,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两个字。” 阿因转头一看,枕头是湿的,说明她刚刚真的哭了,可是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睡的很安稳,好似刚睡着就被叫醒了。 “你说你刚刚一直喊我,都喊不醒吗?” “嗯。”许落点点头,看着阿因的眼神全是担忧。 喊不醒,又像是在做梦?醒来后还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现象,阿因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惊,“梦魇?” 许落好奇,“什么?” 阿因认真的看着许落,语气深沉,“有人对我施了『梦魇』。”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一种咒术,和媚术一样,被施咒的人就像是睡着了,在做梦一样。可是实际上,是被困在了幻境中,这个幻境就是自己的梦境。任凭什么动静都不会醒来。 而且还会被梦境操控,有的执念太深的会被逼疯,有的欲望太重,会被侵蚀掉意识,在现实生活中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且永远也醒不过来,还有的,意志薄弱,会被施咒的人操控,从此沦落为傀儡。 因为是被困在自己的梦境里,除非有人毁掉梦境,不然,没有人出得来。” 阿因说完,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郑重道:“这个术法,绝不是凡人能用的,施咒的人,一定是个非人类。” 许落大手用力拍在床沿上,气氛道:“会是谁?用这种卑劣恶毒的手段?” 这个问题,阿因也想知道,这个突然多出来的非人类,到底是谁? 细细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要说仇人?难道是天上那帮食古不化的老家伙?自诩为神明,竟然会使用背后施咒这等卑劣阴损的手段吗? 目前来看,他们的嫌疑最大。 市区某家医院的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双眼紧闭着,盘腿坐在病床上。 只见他剑眉紧皱,皮肤煞白,汗如雨下。身躯在微微发抖,似很痛苦。很忽然的,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竟然缓缓流下两行鲜红的血水? “差一点,就差一点,许落,许落。”怨毒的声音回荡空旷的病房里,整个人就生生的从床上倒了下去。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护士,急忙忙的唤了医生,不一会,一大堆人冲进了这个病房,护士,医生,包括刑警大队的队长,老诸葛。 将疑问埋在了心底,阿因才想起来问许落:“对了,你是怎么叫醒我的?” 许落摸了摸胸口,小青龙的位置,“是它唤醒你的?” 阿因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笑了笑,“这个小家伙关键时候还真是有用。” 许落不说话,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阿因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许落现在,对小青龙很是不待见。尴尬的轻咳两声也不说话了。 看她的样子,许落失笑道:“好了,先起来洗漱,然后吃饭,今天我可是换了新菜式。” 阿因“嗯”了一声,担忧中又带着幸福和满足。 趁着阿因洗漱的时间,许落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发呆,捂着胸口,眉目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谢谢你,小家伙。”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今天不管是许落还是阿因,两人的心里都十分欢喜这种安宁与平淡。心情格外的好。尽管阿因之前中了『梦魇』,差点就要不复存在。可是她还是心情很好。没来由的就是心情好。 饭毕,阿因停在厨房门口看着许落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卫生,身上还是那条碎花围裙。将碗洗干净了再用毛巾擦干,放在柜子里,又打扫地上渐下的污水。这些事情明明以前天天都看见祥姨在做。可是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在此刻看来,居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想到了书中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说是厚重的泥墙圈住了她们的人生,也是在家相夫教子的温情牵绊住她们斩头露角的野心。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是自己强硬倔强的软香玉,勾住了魂,迷住了心。 “相夫教子,携手一生,多美丽的梦?” 恍恍惚惚的,许落好像听见阿因在呢喃细语,却又听不清楚,抬头一看,阿因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什么?” 阿因被许落惊醒,瞬间就回过神来,微微笑着,道:“没什么。” 相夫教子?好荒唐的想法。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些许余晖洒在许落干净的白体恤上,好像不是阳光照亮了许落,而是许落点亮了阳光。 难得一个清闲下午,翻着一本书坐在窗边,低着头,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阿因正对着窗户,阳光全部洒落在她身上,浑身暖阳阳的,特别舒服,闭着眼睛,她好像看见了光的样子,那么炽热,那么浓烈。 许落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阿因吸引去。看她扬着下巴的样子,真的,好美好美。不小心的,瞥见了阿因身旁不远处,睡着的一只猫。 “阿因,这只猫你是在那买的?真能睡,我好像总是看见他在睡觉?” 许落的话把阿因从美好中拉了回来,看看烟玉生,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没有在哪儿买,是路边的野猫,看着可怜我就带回来了。它不喜欢生人,自从上次抓伤狐狸被我教训后,只要一有人来,他就会闷在窝里睡觉。” 许落好奇,“野猫?”又看了看房间,“为什么你都没准备猫砂猫粮这些东西呢?” “哦,他很聪明的,自己会上厕所,也会自己找吃的。”说完这番话,阿因自己都佩服自己,撒谎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这么有灵性?”许落惊呼一声,就要作势去摸烟玉生的毛发。 阿因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别碰。” 看着到许落呆愣的样子,阿因才想起,烟玉生此刻根本都不省人事,又瞬间换了种语气:“你忘了狐狸了吗?” 想到狐狸的伤口,许落讪笑道:“抱歉。” 这时,门铃声响起了,许落放下书去开门,阿因急忙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烟玉生,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门一打开,很意外的一个客人,老诸葛。 <!--17k::--> 第五十八章 论姜还是老的辣 一般情况下,老诸葛是不会轻易到这里来,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接,他基本都不管这个特案组,这些孩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做事他放心。 因此,许落也摸清楚了他的心思,知道,老诸葛登门,必定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此时的老诸葛已经换上了常服,年近半百了,脸上还没有多少皱纹,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长久的军人风采,总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一进门,阿因已经来到了客厅,笑脸盈盈的给他倒了一杯云南普洱,在茶几上冒着热气。 “哈哈哈,还是你记得我这点爱好。”老诸葛闻着味儿,轻轻吹了一口气,细细的呡了一口。咋咋舌,“还是这个味儿,嗯,好久没有尝到了。” 许落一睁眼睛,故作姿态道:“您不要说的那么悲惨好吧?阿因只要收集到好茶哪里会忘了你?哪次没给你送去。上个月才给你送了一些黄山毛峰,怎么就好久了?” 老诸葛怒目一瞪,放下了杯子,“你都说了,上个月,上个月,三十天以前。不久吗?” 许落不语,又不敢放肆反驳,只能无奈的干笑着。 阿因看这两人的样子,只是淡淡笑着,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习惯了。 “嗯,是挺久的,既然您喜欢这普洱茶,那一会我就跟你走一趟,用这云南普洱把黄山毛峰换回来。” 老诸葛一听,立刻来了句:“不行。” 阿因见状,和许落一起乐的眉开眼笑,老诸葛也不尴尬,又呡了一口茶,很是认真道:“那毛峰可比普洱贵多了,不换,不换。” 这边两人又失笑一阵,老诸葛真的就像是个老小孩,闹起来当真是可爱的很。 “你看,被你们这一闹,正事我都差点忘了。” 说完怒气冲冲的瞪了许落一眼。 虽然老诸葛说是忘了说正事,可是一看桌上的茶杯,已经喝了个干净。阿因知道,老诸葛只是想和他们逗趣几句,不让他们生出严肃,古板的感觉。 “今天我去医院了。” 一听老诸葛说到医院,许落就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他也正想去医院看看,没想到老诸葛倒比自己先了一步。遂即很认真的听着老诸葛继续说下去。 “暮云涛出事了。” 阿因眉梢微微跳了一下,疑惑道:“出什么事?”一个在医院里痴痴傻傻的精神病人,能出什么事? 老诸葛摇摇头:“具体也不知道,只是眼睛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了?”许落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去找黄院长,想再仔细了解下暮云涛的状况,还没聊几句,就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我赶到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他倒在地上浑身踌躇,眼睛里流出两道血泪。后来诊断说是,视觉神经损坏导致。” “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个问题,许落很想知道。 “不知道。”老诸葛说完,还轻叹了一口气。 许落不解,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 看他的表情,老诸葛也很无奈,“不是我不想知道,只是医生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原因。” 阿因沉下了眼眸,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突然眼睛就坏了?“是不是与人打架斗殴导致的?” “不是,暮云涛从进了医院的第一天起,就从没有离开过病房,出事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这个可能,完全没有。” 听了这话,阿因只觉得更奇怪了。 环境一下变得压抑起来,许落凝神沉思了一会儿,才有些疑惑的对老诸葛道:“队长,您是不是也怀疑暮云涛?” 老诸葛十分不悦的看着许落,“你以为我一天天都没事老往医院跑着好玩吗?当初他杀人的时候我就怀疑了,不单单是为了他莫名其妙的正好打中了死者的胸口,还有他开枪的姿势,和他对待自己挚爱之人尸体时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十分可疑。” 许落心中了然,太久没和老诸葛一起讨论案子,以至于他都疏忽了老诸葛的本事,在大队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凭的不是他精明能干的本事又是凭的什么? 要说整个刑警大队里面,他和狐狸能看出的东西还有谁能看清楚,那这个人一定是老诸葛,可要说什么事情他和狐狸都没看到,还能有谁会看到的话,这个人,也一定是老诸葛。 虽然这些年许落很少看到老诸葛亲自动手做什么案子,但是,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几十年积累的经验就是要比你的什么天资聪颖,天赋异禀的还是要厉害一点。 看许落的样子,老诸葛有些好气,“你和狐狸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只是你们都太年轻了,凡事抓着一个可疑的地方就使着劲的挥着铲子往这里挖,很容易就忽视掉其他的一些小细节。 就像这次,普通人不会开枪,甚至没摸过枪,拿枪一般都是双手,可是暮云涛是单手,很随意,很自然,也许是他装出来的,可是后来,他从帐篷里被救出来后,一眼都没有看过他的女朋友,他还说过他女朋友就是他的唯一,可看都不愿看,这是正常的吗?” 许落点点头,这的确不正常。“这会不会和他的精神病有关系?” 老诸葛下意识的就要端起桌上的茶杯,看到已经空了后又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来。认真道:“也许吧。” 这一切落在阿因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老诸葛微微瞪了阿因一眼,带着点点责怪,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阿因一看,笑的更大声了些。许落之前没注意到老诸葛的小动作,看到阿因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心底十分疑惑,“阿因,你笑什么?” 阿因不语,老诸葛却意味深长的对许落道了一句:“你和狐狸啊,白费了一身的聪明劲儿,可这论观察力,还不如阿因一个姑娘家。” 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临走还故意很大声的哼了一声。走到了门口还听到阿因在屋里放肆开怀的大笑。 许落一脸懵比的送走了老诸葛,看到阿因的样子,更加懵了。 “阿因,你在笑什么?” 阿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下了自己的笑劲,才对许落道:“你今天去卢生那里,可有问出什么?” 听阿因转换了话题,许落也收起了心思。“没什么有用的,唯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那个所谓的罗刹大老板,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假货,只是抓住了真正大老板不在的空隙才冒出了些头脚。” “就这点价值吗?”阿因有些不相信。 “一个在最底端送货的家伙,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个结果,许落也很无语啊。 “卢生?” “嗯,还有那个所谓的大老板,卢生的爸爸。” 阿因点点头,“那那些训练有素的狙击手,还有那个幕后出钱的雇主,就又是一个悬案了。” 说完,看向了远处,眸子里晦暗不明,波涛汹涌。 这个世界,没有烟玉生说的弱肉强食,胜者王败者寇,却总是有那么多的利益熏心,阴险狡诈。这股叫“欲望”的风啊,从没有停歇过。 一个星期后。这天,是狐狸出院的日子,脱去了那身病殃殃的病号服,换上这身深蓝色警服,倍感神气,上上下下的蹦跳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没有一点疼痛,也不会感到劳累。 连医生都说他是奇迹,进来的时候,全身骨头多处断裂,肌肉也有几处损伤,可是才一个星期,居然就痊愈了?这看着,竟比之前身体完好的状态还要精神几分。 思来想去,只能怪在他的身体素质上。 狐狸听说也只是嘴上跟着附和,心里却是满心的疑问。这不,刚拆开手上的纱布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医院的正门口,看着这只曾经被猫抓伤的手背,白白净净的,比自己的脸还要白上几分,最奇怪的是,上面,一点疤痕都没有? 想想当初刚被抓伤的时候,那血痕从手腕一直流到了手指关节处。那么长的伤痕,一个星期,什么都看不见了? 烟玉生,到底是使的什么医术?什么药都不用,用酒精敷了一会儿,绑上纱布有这么奇效吗? 他决定,一定要弄清楚。 一出了医院就来到了阿因家里,是祥姨开的门,问了问,才知道阿因和许落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哦,我知道了,谢谢祥姨。”说完很快就没了身影。 祥姨还愣在门口,看到狐狸的时候她就已经惊呆了,她可是听许落和阿因说起过,狐狸这次受伤挺重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怎么才一个星期不见,就完全好了? 狐狸可不知道这些,出了小区又急匆匆的赶去了精神病院。阿因和许落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你怎么出来了?” 许落不知详情,以为他又胡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语气有些责怪。 狐狸看到许落,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我已经好了,完全康复了。一出院我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们,阿因老大,烟玉生呢?我可要好好谢谢他。” <!--17k::--> 第五十九章 一心救人反被疑 阿因闻言,笑容凝固在脸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狐狸,看来,狐狸的疑心,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这个人,总是忙的很,许是又在哪里忙着救治病人吧。” 狐狸看她面色不改,眼角微微的轻眯一下,“这样啊,那我就只能等他回来再好好谢谢他了。” 在“谢谢他”这三个字上稍稍的加了点重音,许落有些奇怪,阿因他是看不出什么,可是狐狸的神色却很怪异,他怎么一下对烟玉生那么大好奇心了? “你感谢他什么?” “医术啊?老大你看,上次我被阿因老大的猫抓伤,幸亏有烟玉生,不然我的手恐怕就要留下疤痕了,虽然咱是男人,但是留下伤疤难看了,还是会影响到咱这颜值不是?” 许落瞧见这光滑的手背,心里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烟玉生用了一些手段替狐狸治好了伤,引的他的怀疑了。看狐狸现在的样子,恐怕身上的伤多半都是烟玉生的功劳。不然这一个星期,狐狸断掉的骨头恐怕都长不好一块。 狐狸的话落在阿因耳朵里,心头一阵火气突然就生了起来,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救了他的命,却要怀疑救他的人?就算不是传统医术救治的你,救人总归是好的,难道就因为你想不明白救你的方法,就要无端的怀疑别人吗? 不过阿因心里虽然是很难受,但也神色不改,“是啊,等他回来,你真的得好好谢谢他,只不过玉生这个人总是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这个时候不知道正在哪里做着救人的好事,又不分人,这万一要是救到一个不知报恩还心怀不轨的家伙,你说这人,该不该救?” 阿因说完就径直越过了狐狸,也不管许落,一个人走了出去,许落见状,心里着急也顾不上狐狸大步就追了出去。 阿因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不管烟玉生是什么身份,用的什么手段,总之他救了狐狸,就不会是他的敌人,两人没有私交,也不会是熟人,既然不是敌人也不是熟人,你查的那么深做什么?人家救了你,你感谢人家,理所应当,但是疑心太重了,什么都要知根知底的,这样,很不好。 当然,阿因的意思狐狸也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烟玉生先是救活了许落,现在又治好了自己的伤,手段太过惊世骇俗,或许是出于自己身份的本能,他对一切奇怪的现象都充满了好奇。这不正常吗? 可是阿因老大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愤怒?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真的不应该怀疑烟玉生吗? 许落一路跟到了电梯口,阿因在等电梯,面色很不好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拉着阿因的轮椅。 “你不要生气,狐狸他不知道烟玉生的身份,会怀疑很正常。” 阿因的语气听着有些萎靡,“我知道。” 许落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这个话题,大脑一转,迅速换了一个话题,“刚刚你看到暮云涛,有什么发现吗?” 想到刚刚暮云涛的样子,阿因摇了摇头,“没有。” 这个医院里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人都有,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没有意识的都有,可是像暮云涛这样,不认人,不说话,不吃饭,除了能自主大小便,其余都不会做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呢?” 许落也摇摇头,“没有。” 这个暮云涛,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傻子,至于是真傻子还是装傻子,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电梯,许落从停车场里把车子开出来,阿因坐在副驾驶上,放好了轮椅,许落才问道:“现在去哪儿?” “去监狱。” 许落一怔,好奇的看向阿因, 注意到许落的目光,阿因淡淡笑道:“今天是我去监狱做心理教育的日子。” 听了这话,许落才恍然大悟,阿因每个月都会去监狱里做一次心理教育,刚才他还以为阿因是气还没消呢。 刚启动车子,就听阿因的声音响起,“熊猫和灵鸟还没有回来吗?” 许落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许落再次摇摇头,他们两个去调查暮云涛的女朋友去了。近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许落心里也是着急的很。 暮云涛从回来一直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说过,他的一切信息都是空白的,是外国人这个身份还是卢生说的,完全没法调查。也只能说去试试从他女朋友这边能不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此时,许落的车子上空,站着两个衣着怪异的人。一个是曾经见过的翼火蛇,另一个,头带着天蓝色的头盔,头盔上长着两只角,发着天空一样光芒的铠甲紧身束缚在身上,彰显的她的腰身之完美,凹凸有致,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稻穗。 轮廓分明的瓜子脸,柳眉中间点着一颗美人痣,烟波流转间传递出的是让人情迷意乱的魅惑。 “是她们吗?” 翼火蛇点点头,表情严肃,“是,就是他们。那个男子,身上有你们青龙的气息。” 心月兔微微矗着眉头,她感觉到了,作为青龙星宫的一员,她自然知道当年发生的变故,可是她们有她们的职责,宫主说过,天命自有轮回,一切皆是天命,青龙一族注定了要没落。 从当初他们参与那场大战,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那个家伙,在面对天下围攻的场景她也不曾变一下脸色,那流动的鲜血,那遍地的尸山,全是她的杰作,她这样牙呲必报的性格,如何容得下与她为敌的人存活? 只是她既然是天地不容的存在,为什么魂飞魄散了还能存活下来?这样的创伤,倒不如说她是天地的宠儿。命太硬了。 “她现在还有那么厉害吗?你和鬼金羊两个也拿她不得?” 翼火蛇苦笑,“上面给的指令是杀了她,困住她我们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杀了她。而且她现在,不知道又学了什么术法,太过厉害,直接伤及元神,可能性就更小了。” 心月兔沉着一张俏脸,“伤及元神?曾经她可不会。” “是啊,我和鬼金羊的伤到现在也没好全。” 看着车影缓慢的行驶在路上,立交桥上行动的车辆此时落在她们两人眼中,就像是无数的蚂蚁穿梭在错综复杂的蚁穴之上。 “也许这就是宫主所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心月兔不免一阵叹息。 听她提到了她们宫主,翼火蛇不禁想到了他们的星尊,还被关在堕神涧里受罪。盯着车里的阿因,牙齿都恨的痒痒。虽然星尊不愿动手,但是,这次,一定要杀了她,救出星尊。 车里面,阿因什么都没感觉到,许落也是一样,只是他体内的小青龙就不淡定了,一阵阵气息在他胸口处不停的跳动,传递出兴奋的情绪到许落脑子里,许落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时失神,车子差点撞上前边的车尾巴。 阿因心惊,“怎么了?” 许落把车停在路边,捂着胸口,“我也不知道,它突然就跳了起来,我有些难受。” 小青龙一直都在沉睡中,怎么就突然跳了起来?阿因正疑惑着,许落却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车身,一只手捂着胸口,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你到底要看什么?” 阿因身体不便,只能在车里满心焦急的询问:“许落,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许落摆摆手,在天空上看了又看,什么都看不到。“我没事,不用担心。” 过了好一会,青龙的情绪才渐渐缓下来,回到车里,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才觉得那种强烈的急迫感消失殆尽。 “怎么样?还行吗?”阿因还是很着急。 “没事了,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在兴奋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阿因疑惑,小青龙忽然间兴奋什么? “没事就好。” 之后一路平静。阿因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东边的天边升起了一轮弯弯的弦月,而西边的天边,太阳如血,还挂着一半在山顶上。 “日月出现在一片星空上,这个场景可不常见。” 阿因一出来就听到许落这句话,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遥遥相对的残阳和新月。这个季节?这个时气? “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许落看了阿因一眼,只见她满脸的担忧。 阿因心底悲凉,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事的好啊,这个时候她们的状况,是最差的时候。 “对了,黄雀那边,你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许落耸耸肩,语气悠悠:“看不看都没什么用。” “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吗?”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卢生的父亲是最大的嫌疑人,他进入过鲁超的家中,而且也是他假扮的鲁超。可是法医鉴定的鲁超的死亡时间和卢生父亲进入他家的时间对不上。暂时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17k::--> 第六十章 惊天新闻帝心现 “现在时间还早,带我去鲁超家看看吧。” 许落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要下雨,“现在吗?还是明天去吧,这天,像是要下暴雨。” 阿因也看了看车窗外,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天色确实是黑的有点异常,可是她最近在家里太闲了,什么都做不到,天天在家里看着沉睡的烟玉生,自己又没有灵力,白白待着心里反而会生出烦意。 本来梦想就是过平淡的生活,可是这真正平淡下来,她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了,许落他们都在外面风霜刀剑的,她倒成了一个废人。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不碍事,我在屋里看看现场就好,你忘记老诸葛说的吗?论观察力,我比你们都要强。” 许落实在拗不过她,就转个弯去了鲁超的家。路上,许落的神色都有一些异常,犹豫不定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许落沉吟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接监狱这个活呢?” 当初许落受伤昏迷不醒,不知情,一醒来,阿因就开始做起心里教育的工作?虽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监狱这个地方,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经常往这里跑,里面各种各样的犯人都有,他心里实在不怎么放心。 更何况如今,监狱里又出现了罪犯被刺杀的事情,阿因如今又是普通人一个,他,更加不放心了。 阿因笑了笑,“怎么了,挺好的啊。” “真的挺好吗?”许落有些怀疑,阿因是在哄他。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有过不愿意的想法,毕竟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没那么大的耐性,脾气还不好。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挺好的。” 当初她强行要留下许落,这便是她和老诸葛的一个条件。 阿因也知道,老诸葛这是在保护她,强行占据英雄的遗体,是不行的。有个身份,可以避免她很多麻烦。 但是她也不是专业的心理专家,压根就做不到什么,可是去过两次后,她发现还是有好处的。总是会无形当中吸收到什么能量化为己用,很利于她的恢复。于是也就成了惯性。 许落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阿因认真的表情也放弃了,既然她愿意做,那自己除了支持她还能做什么呢?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大学教授,鲁超的家中。 房子不大,但是里面的装修非常的有品位,中式田园的装修。清新淡雅,小阳台上还放着两盆兰花,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客厅的沙发上画着什么形状,“鲁超被发现死亡的时候,就是坐在这沙发上,坐的很端正,眼睛睁着,面色平静,右手端着茶杯放在桌上,应该是喝完后准备放下,还没完成的动作,凶手下手太快,太准,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就断气了。” 阿因来到沙发前,上面还放着两个茶杯,“死亡原因是什么?” 许落走上前来,“太阳穴受创。” “太阳穴?”阿因有些疑惑,这个死亡方式可不常见。 “嗯,一根细针穿进脑颅,当场毙命。” 阿因伸手摸了摸茶几,上面已经铺了一小层灰。听完许落的话,手上的动作停顿在半空。“针?多长?刺进多深?” “说出来你都不信,就是我们注射药物的针。直穿透整个右脑半球。” “凶手一定不是卢生的爸爸。”阿因说的很肯定。 许落闻言,也点点头,“是的,这么细小的针要想刺进人脑颅里,需要很大的劲道,卢生的爸爸不可能做到,而且,这劲,还得是巧劲,这家伙一定是练过。” 阿因“嗯”了一声。 “就是因为这样,才难查啊,鲁超的人际关系黄雀还在排查,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和他认识,还练过的人,目前是还没查到。” “你们在排查熟人?” 听阿因的疑问,许落有些不解,“鲁超死亡的状态,以及他没有防备的招待,不是熟人,怎么可能主动开门请人进来,而且也没有喊叫?” 阿因失笑道:“为什么一定是熟人?” 许落不语,好奇的看着阿因。听她继续道:“你刚刚也说了,凶手下手又快又准,伤在太阳穴,鲁超是没有时间喊叫的。至于主动开门请人进来,不一定是熟人,别人可以冒充鲁超混进监狱,为什么没有人冒充什么让他即使不认识也还是要主动请进门的人呢?” 听她这么一说,许落如醍醐灌顶般,“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兴奋了一瞬间就又泄了气,“我高兴什么?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对案情并没有多大的帮助,现场没有留下脚印,更没有指纹这些特征性的线索,监控就更别指望了。” 阿因不语,这个凶手,很厉害,甚至她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和那个给自己施咒的人,是同一个。 时隔一个多星期,能查探的线索有限,可惜,事发当时没有来看看。 “刚刚你说,鲁超的死亡时间和卢生父亲进入现场的时间对不上,是在前还是在后?” “在前。” 在前?阿因皱起了眉头,“在前,就是说卢生的父亲进来的时候鲁超就已经死了,那他就没有发现鲁超已经死了的情况?既然都发现了,他就不惊讶吗?还能找到鲁超的信息资料拿走?还是说,他在进来之前,就知道鲁超已经死了,只是进来拿资料而已?” 许落沉着脸,听着阿因自言自语。 阿因眨巴两下眼睛,又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目的是什么?按照凶手这杀人的本事,能悄无声息的进来,也必定能悄无声息的离开,直接取走资料交给卢生父亲不是最好吗?又或许,是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需要卢生父亲的一个露面,来进行栽赃?” 说完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目露沉思。许落也是一样。“不管是什么,我们现在也都只是猜测,卢生父亲来找鲁超拿他的信息资料,一定是有人指点,看他们第一次对林子枫和余晓昭的刺杀就可以看出,这两次的行动绝不是一个人组织的。” “这个幕后的雇主,还真是神秘。”阿因兀自转着,悠悠的说了句,总觉得这屋子里怪怪的,让她浑身不舒服,此时的她看不到,楼阁上有一双眼睛正悄悄的盯着她们。 忽然,一道雷鸣声响起,“轰”的一声,阿因被吓了一跳,看向阳台上,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正正好落在这阳台外面,距离阿因那么近,好像只要一闭眼,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阿因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她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危险在靠近。“轰”又是一声惊天闷雷,紧随其后的不是一道两道闪电,而是一团,圆球的一样的,发着森森的白光。 许落急忙站到了阿因身侧,握着她的手,一股冰凉透心的感觉钻进肌肤。 电闪雷鸣间,已经是倾盆大雨,声音掩盖了一切嘈杂的喧嚣,震的她们耳朵疼。 楼阁内的那双眼睛射出两道精光,就要起身出去,忽然背后伸出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转头一看,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对他做出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刚要说话,就听见下面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帝心,好久不见。” 侏儒闻言,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就要忍不住惊呼的时候,被旁边这人伸手捂住了口鼻,狠狠的勒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显然也是惊讶过度。侏儒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不停的拍着这人的手臂,示意他他知错了。 待侏儒冷静下来,那人才放开了他。侏儒回头看时,那人的面色没有一点改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情况。 此刻他的心里实在是没办法平静,从那次围杀许落不成反被全灭后,侥幸逃出的他天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许落找着自己,只敢往阴暗无人的地方藏匿,几天前,偶然的看见了这栋房子被封了起来,里面又刚好死过人,正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顺道还把鲁超的魂灵给炼化了。可谁能想到今天,许落和阿因居然会来呢?一看到许落他天生的那股戾气就骤然升了起来。而且他也注意到,现在的阿因,不过是一介凡人。心下觉得肯定有把握,就像突其不备,趁机偷袭。 谁成想,还能听到这么大一个惊天新闻呢?帝心,是何许人也?从来都只是听过。当年要不是自己被人暗算丢了性命,被关在阴曹地府里不得轮回,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个被传说的无所不能的女子?地府里可是有数不清的同行都是帝心的仇人。 这边心里正打算着等他出去后,就去联系一下那些恨帝心恨的牙痒痒的家伙,用来利用,下边却已经是双方对峙的状态。 跟着话音一起到来的是两个穿着铠甲的家伙,一男一女,男的身披金色铠甲,威风凛凛,女的天蓝色盔甲着身,头顶两根触角蜿蜒。身子挺拔,也丝毫不比男子落下风头。 “帝心,好久不见。” <!--17k::--> 第六十一章 注定了就是敌人 这话,是那个女子说的。 帝心?阿因皱起了眉头,又是一个她曾经的敌人,男的她见过,朱雀星宫的翼火蛇,至于这女子,她不知道,但看她的穿着与翼火蛇相差无几,想也知道是哪个星宫的星官。 此时的阿因,整颗心都已经凉了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时候的她,如何去反抗? 许落也是感受到了阿因近乎绝望的情绪,握着她的受不觉的更紧了几分。可是他体内的小青龙却并没有与他感同身受,而是异常的兴奋。 太过兴奋的导致了许落胸口难受的要命。捂着胸口没站稳,单膝跪倒了地上。阿因知道,肯定是小青龙又开始捣鬼了,不由的担忧道:“许落,许落你怎么样?” 许落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阿因的手,对面那个蓝色盔甲的女子见状,眸色微微沉了下,不知道施了什么术法,就见许落体内一阵青光大放。 侏儒看这情况,最是清楚,心头惊吓过度,不小心惊呼了一声,“青龙。” 话音未落,翼火蛇的目光一下落在了他们这边。侏儒旁边的男子则瞳孔一缩,瞬间就消失了身影。暗地大骂一声“蠢猪。” 侏儒反应过来时,翼火蛇已经行至他的身前,左手向前一伸,手腕上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就成了一个黄金色的布袋子。对着侏儒一甩,侏儒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收了进去。 同一时刻,许落体内的小青龙也被拿女子唤了出来,仰天一吼,就飞到女子身旁围着她蹭了起来。 女子的脸色也放松了许多,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才这么小?” 小青龙闻言,又很是亲昵的蹭着她的肩膀。 许落不再难受后,和阿因一起警惕的看着对面这两人,一龙,呃,看样子,小青龙是已经叛变了。隐隐的,许落站在阿因面前,将她的身体都挡了大部分。阿因心头无奈,许落啊许落,你又如何挡的了他们? 翼火蛇到是一脸郑重的看着阿因他们,旁边的心月兔却是皱起了眉头。她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细腻又不讲道理,阿因和许落之间的,好像有不一般的感情?可是怎么会? 帝心她怎么会对别的男子动感情? “帝心?”心月兔试探的喊了一声,真怕自己弄错了。 阿因重重的叹一口气,还是轻轻推开了许落,转动着轮椅走上前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掉的。 看她这样子,心月兔心底的疑惑更深了,这个样貌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又是何人?他和帝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然而,翼火蛇却没有她这样的心思,感受到阿因身无半点灵力的情况,一心只想着要杀了阿因,见心月兔还在旁边站着不动,心头一顿焦急,“还在等什么?动手。” 说完就要动手,却被心月兔一把拉住。“慢着。”她太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帝心,你还记得我吗?” 阿因凝眉看着她,要是烟玉生在就好了,她真的不记得她。可是看她的神情,这语气,难道自己以前和她还有过交情?要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这个时候,不回答才是上策。 心月兔也一时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又换了一个话题,“你还记得君释吗?” 君释?君释?这个名字一直在阿因的大脑里回荡,声音越渐越大。为什么?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新会那么痛?君释,明明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为什么心会这样痛? 阿因的面色一下就白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握着轮椅靠手,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眸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她每夜都会梦到的画面,那个印着血的残影,在说着:“长歌,我要你活着。” 在旁的许落见着阿因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伸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还没有碰到她阿因就闪开了,一脸惊恐的看着许落,那表情里,又是难受,又是害怕,带着不知所措,又有犯下错误后的那种小心翼翼。 很是复杂。 阿因的动作落在心月兔眼里,她大概知道了什么,帝心,是失忆了。 “你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曾经你为之丧命的人?” 阿因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痛的要命。 心月兔的脸色也不好看,看着阿因,心底是无限的悲凉,当初那个人就是大战的起源,她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可是现在,她居然忘了他?着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另一边,鬼金羊带着神荼郁磊,三人正站在地狱之门前,眸色沉重盯着这片桃花林看不见尽头的远方。前边还站着一个青灰色紧身长袍的男子,头发全部绑在头顶,双手负立在身后,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们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冥界,阿修罗站在三生石旁,眼睛眨也不眨得盯着这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身后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长柺,头发上只别着一只银白玉簪。 “婆婆,您决定了吗?” 阿修罗头也不抬,老婆婆看了一眼三生石,眼神坚定道:“他们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决定了吗?” 阿修罗不语,沉默半晌才道:“当初我就看着她死过一次,这一次,不能了。” 老婆婆淡淡的笑了一声,“是啊,不能了。” 说完就不见了踪影,阿修罗一挥衣袖,也跟着消失在这块天生地长得石头旁边。 桃林里,不见一点变化,阿修罗却是凭空走了出来,玄色的长袍将他整个人都覆盖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五官。 这些人一见到他出来,都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阿修罗虽然面上微笑着,但是语气却很不好,“不知道巨门星君大老远从天上跑到我这不见阳光的地方来,是有何事?” 为首的巨门星君面色不改,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前些日子鬼君做了一些事,上面派我下来向鬼君要一个解释。” 此时,心月兔已经收起了她对过往的回忆,包括对帝心如今的怜惜,看她坐在轮椅之上,身体不便,看来她也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样的伤势,能活着就是奇迹了。 “罢了,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纵使我再于心不忍,帝心,抱歉,我有我的使命。” 说着,手中已经粘起了法诀,灵力波动强盛,翼火蛇这次倒是变聪明了,没有动用自己的元神兵器。可是心月兔身侧缠绕着的小青龙却是心情不悦了。 呆萌的小眼睛盯着阿因和许落,又在心月兔这边转来转去,两根小胡须摆来摆去,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心月兔她们准备要动手,许落下意识的向前一步,站在了阿因身前。双手紧握成拳头。头上似有细汗密布。阿因看到,许落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心底不停的思索着逃生的方法。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的小心思都显得那么不过尔尔。 “你们就那么想让我死吗?”阿因的语气很冷很沉。 心月兔不回答,翼火蛇狠劲道:“今天,你必须死。” “一个让我死的理由都没有?” “帝心,因果循环,你手上沾着的无数鲜血就是理由。” 阿因看着心月兔,她在说,因果循环?“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心里最是清楚,什么因果循环,不觉得可笑吗?” “不必再多费口舌了,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使命,注定了就是敌人,你当初毫不犹豫的杀了青龙,亦是如此,硬要理由,就是再牵强也是我说了算,有与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也是,自古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可笑我拼尽全力侥幸残活了这十多年,竟也是白活了。”阿因此刻的神情很是坦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死亡前的那种恐惧,可又说回来,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你们的目的是我,他只是一介凡人,放他走。” 翼火蛇看向心月兔,许落的问题,还是她来做主才名正言顺。 阿因刚说完,许落就转过身,面露悲凉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你还要赶我走吗?” “许落,你必须要走。” 许落有些怒了,“你这算什么?危急关头你还要赶我走?你是要我……”说到一半就看到阿因对他使着眼色,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阿因一定是有脱身的计划了。 “阿因,你想好了,这个时候你赶我走,不管你生死如何,我都不会回头了?” “走,立刻走。”阿因知道许落是在告诉她他不会离开,生死如何他也跟随,决不回头。 许落闻言,就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去,目光凄凉,恋恋不舍。阿因心底难受,许落,走,不要回头。 她是有一个保命的法子,可是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这两个人的攻击她没有把握。捂着胸口,脖子上挂着的是乌木里给她的项链。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心月兔看着许落的离开,越看他和阿因的神情越是觉得怪异,眼珠转动,当下决定,不能让许落离开了。 <!--17k::--> 第六十二章 活着才是最重要 许落正行至门前,只差一步就要迈出去,可是心月兔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身形瞬移整个挡在门口,生生阻断许落的离开的道路。 “今天,谁都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小青龙看心月兔的架势,以为她要对许落动手,几乎是与心月兔一道行至许落身前,尾巴盘着,硕大的头颅挡在心月兔和许落的中间。身躯盘旋,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它待着很不舒服。 心月兔一见它这样,脸色更沉了几分,这个家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让开。” 小青龙不动,胡须摆动着,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让开。”心月兔加重了语气。 小青龙听她的话,鼻孔里呼出两声大气,尾巴摇摇摆摆的,直接缠在了许落的身上,那样子,摆明了就是要和许落站在一起。 翼火蛇看心月兔那边一时也处理不当,焦急难待,直接手势转换,一把长剑对着阿因就刺了过去。 尖锐的声音惊到了门口的许落。本能的就撒开了脚丫直冲向阿因,恨不能生一双翅膀,飞过去。 阿因也被这一击打的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使用项链,转着轮椅拼命的往后退。 忽然,身前窜出来一个东西,完全遮住了阿因的视线。许落刚刚踏出几步,原本缠着自己的小青龙却是已经冲到了阿因面前,尾巴从天而降,像是重锤一样砸在翼火蛇的利剑上。 力道不轻,翼火蛇手腕吃痛,长剑顺势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恍铛”一声,阿因只看见眼前这个挡住自己视线的东西像被人给扔出去一样,从自己身旁无力的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墙壁前的书架也被击碎,书本,碎屑落了一地。 墙身也轰然倒塌,砖块石灰落下,将小青龙的头全部掩埋,只留下一截鳞片发着青光的尾巴。 还有一把银闪闪的东西落在地上,反弹跳了两下。剑声还带着颤音。 许落被惊呆在原地,直到小青龙一动也不动才大吼一声冲了过去。阿因紧随其后,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她没有想到,小青龙会来救自己? 心月兔也被吓着了,那可是青龙一族唯一的一个幼龙了?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可是心中的理智压制住了感性,也才想起,它是青龙,怎么会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死掉? 果然,许落在搬了两块砖之后,下面的小青龙似乎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见小山似的砖堆动了一下,然后“恍恍恍”的垮下来,一颗青色的脑袋露了出来,很人性化的左右摇摆,甩掉头上的灰尘。 鼻孔里“噗嗤噗嗤”的喘着气。一晃身体,腾空而起,大脑袋俯瞰着地上,愣了两秒就落在许落旁边,非常不满的盯着心月兔和翼火蛇。 两人看这情况一时也不敢妄动。翼火蛇虽是朱雀星宫的人,但是青龙那边的事情他也是知情者,眼前这条小青龙对现在的青龙一族来说,意义重大,可是帝心,又必须要除掉。这个情况可难了。不觉看向心月兔,等着她做决定。 阿因的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看着许落旁边的小青龙,心头十分想不通,它会救许落能理解,毕竟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液,可是它为什么会来救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自己这边就多了一个筹码,一个活下去的筹码,想到这里,阿因无奈的自嘲两下,看,这就是她,多么无情无义的她,小青龙刚刚才救过自己,可现在自己想的却是怎么利用它? 心月兔一直沉着脸看着对面那两人一龙,半天拿不定注意。 一想到他们的星尊还在堕神涧里受罪,翼火蛇就等的有些着急了。“心月兔,今天这情况谁也没料到,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你,但是我的决定也请你不要干涉。你应该知道,两害相比,取其轻者。至于会落得什么后果,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就率先冲了过去,提着剑与小青龙打了起来,甚至还打到了空中。心月兔在地下看着,招招致命啊,翼火蛇这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再看向阿因时,那里哪还有阿因和许落的影子?她们已经循着那倒塌的墙壁逃了出去,心月兔暗骂一声,身形一转就跟了出去。 阿因和许落刚刚走出不远,就陷入了一道突如其来的旋风中。两人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就从半空落下,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许落体质不同,到没觉得什么,睁开眼看时,绿茫茫的一片草原,看不见尽头。而阿因就倒在不远处,捂着左边肩膀,痛的脸都要拧在了一块。 “阿因,阿因?” “阿因,你怎么样?” 说着就准备扶住她的肩膀,却听阿因吃痛的叫了一声:“啊。” 费力将阿因扶起来,许落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阿因的肩膀,骨头已经移位了。“阿因,阿因。”许落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只是焦急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 阿因忍着痛,语气有些不稳,“我没事。” “现在的你,居然也会用这等小把戏?” 心月兔缓缓走近阿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许落,扶我起来。” 许落抹了一把发酸的鼻子,脸上落下一嘴的泥。 尽管此时的她根本都站不稳,完全将身体依靠在许落怀里,但是她还是要挺着身姿,她从不习惯卑微的立与人前。 “怎么?不可思议吗?” “是,不可思议。” 阿因轻笑两声,“你要知道,任何人为了活命,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 心月兔摇摇头,似很不相信,“可你不是任何人。” 她这一说,阿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看了看摇摆着嫩芽的小草,“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清高?” 心月兔不说话,她不理解,眼前这个曾经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因神色一正,轻轻推开了许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要杀就动手吧。今日,我是注定逃不过去了。” 许落闻言,惊慌的大喊了一声:“阿因……” 见阿因伸手拦住了他的话,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她在告诉许落,她不会有事,她有救命的法子。 尽管这只是她必须要安慰许落的借口, 许落,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身上流着青龙的血液,她们不会杀你,以后有小青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你以前,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心月兔小声的感叹了一声。 阿因倏的一下沉下了眸子,“照你看来,我就应该带着那些所谓的高傲去死吗?”阿因真的不能理解这些人这般怪诞的想法? 曾经至高无上是该有自己的骄傲,可是虎落平阳了还要带着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任凭别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应该放下身段,放下曾经耀眼的辉煌去替自己找一条生路吗? 这个世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心月兔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没有落到过这种“过街老鼠,人人追杀”的地步,自然没法理解阿因此刻的心情。 翼火蛇和小青龙相斗不了多久,如果小青龙一旦发现阿因他们不在了,肯定会拼命的,翼火蛇虽然嘴上发狠,但是到底是不敢对它下死手,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肯定会不敌。 自己,必须得要下手了。 想着招式已经做足,顷刻间就要落在阿因身上。此刻,阿因已经将乌木里的项链拿在了手中,可是那道攻击却是擦过自己的肩膀,吹起了衣袖,落在身后许落的眼前,一道冰墙骤然而升,生生的将自己和许落隔开来。 阿因转头的空隙,心月兔的下一道攻击已经出手,带着破空声眨眼就到自己身前。 来不及闪躲,忙不迭的将项链举至身前,灵力风暴落在黑石子上,只见它瞬间冒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心月兔被灵力反噬倒飞出去,手腕一拍地面,才堪堪稳住了身形。阿因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整个人都被弹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冰墙上。 这差不多半米厚的冰墙瞬间出现几道裂痕,从中间蔓延开来。 许落被围在冰屋里面,狠狠的撞击着破碎的墙面,眼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阿因,阿因,阿因。” 阿因从冰墙上落下,又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白色的长裙上裹着一些枯草,混着泥土,变成了乌黑色,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半分以往镇定自若的样子,美丽不可方物的面孔上沾满了泥灰,嘴里不停的吐着鲜血。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地上,有些许淡紫色的秀发落在脸上,粘上了血污,两种颜色混合,竟透着些诡异。 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汗珠,凄凉,惨烈。 心月兔定下身形才面色沉重的盯着这块在光芒里让她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正像蜘蛛吐丝一样往外吐着光线。 白色光线穿过冰屋,只见冰块在一点点的化开,成为白雾。 <!--17k::--> 第六十三章 君释你不要怪我 不过是瞬间,心月兔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冰墙的存在,白茫茫一片。 下一秒,只见许落的身影从白雾中跑出来,三步作两步的冲到了阿因跟前,现在的阿因,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许落,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庞,都做不到了。 许落抱着阿因,抱的很紧,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把阿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装在心底,做个无价的宝贝,就这么存着,不管是天长还是地久。 “阿因,阿因,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曾经说过,你要跟着我一辈子,你曾经说过的,阿因,阿因,醒醒。” “阿因,你听到我说话吗?你看看我,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和你生气了,也不会在莫名的吃烟玉生的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阿因,阿因?你听到我说话吗?” 许落抱着阿因,不停的轻轻拍打着阿因的脸庞,整个脑子全被伤痛给占据了,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阿因听着许落的话,只觉得浑身没劲,眼帘都要睁不开,渐渐的,她快要听不见许落的声音了。一点一点的,眼里只看到了许落哭泣的嘴唇,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明明是滚烫的,她却感到冰霜一样的寒冷。 模模糊糊中,眼里再也看不见许落,远方,好像有个骄阳一样的身影,白色的长袍,腰上挂着一串紫色的吊穗,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竹叶形状的香囊。 阿因看见了,里面弯弯曲曲的裹着一束头发,那人对着阿因伸出手来,手腕上用墨笔刻画着一副小小的刺青,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长歌,长歌,你还好吗?”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这个声音,浓浓的悲哀之色。可是,她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长到脚踝的头发飘散在身后,丝丝如扣,紧紧的扣着她的心脏,痛,很痛。 突然,那人被凭空出现的一把宝剑,发着金光,剑柄上坠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毫无预兆的刺穿了胸膛。血液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袍。整个人直直的向后倒去,逆着风从空中落下来。 “长歌,我要你活着。” “长歌,我要你活着。” 阿因的喉咙一下被堵住,发不出声音,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跳动起来,可是不过片刻,就失去了生机,死气遍布了阿因整个身体。 她听见自己说:“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了你,我一点都不好,君释,你知道吗,我很想活着,我很想听你的话,好好活着,可是,我好像要食言了。君释,你不要怪我……” 许落见阿因一下闭上了眸子,手指停在半空中,好像都忘了哭泣,忘了呼吸。 “阿因?阿因?”哆哆嗦嗦的喊了两声,却听不见阿因的任何回应,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阿因,你醒醒,不要吓我?” “阿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我带你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 痴痴傻傻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想要起身把阿因抱起来,然而他却怎么都动不了身体。 这时,空中那块小黑石子缓缓的移到了阿因的上空,所有的光线都收拢在一起,全部进入阿因的体内,在四肢上游走了一遍又全部汇入她的眉心。 心月兔再旁,本来看到阿因气息消失的那一刻,心里还有一丝放松,甚至还带着点难受,可是现在,看到那东西的作用。 竟然是在挽救阿因?这可不行,决不能再让她有任何活过来的机会。 双手在身前舞动,四周灵力放肆,压迫这整片空间,这一击,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必须要一击必杀。 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身后的天空上,正飞来一道小小的影子,正是费力甩脱翼火蛇的小青龙。 心月兔眉目一凝,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霎时间,天地变色,风卷云涌,她的手中已经蓄积完成这个杀伤力极大的术法,一团不大的银白色光球被她托举在身前,里面数不尽的闪电在交错,没闪出一道,天边都会有一声轰鸣声。 许落完全跟个傻子一样,抱着阿因,喃喃的就那几个字,“阿因,不要睡,我带你回家。”根本都不管一道致命的危险就要落在他身上。 现在的心月兔,已经顾不得了许落这个身上流着她青龙一族的鲜血的无辜者。 今天,帝心,必须死。 闪电球从她手中飞出去,距离阿因越来越近,心月兔的神情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她想,她终究还是心狠的,明明知道她是那个人放在心尖的宝贝,她还是要必须杀死她?可是,她并没有等到许落和阿因一起消失的结果,闪电球还在半空中停留,阿因和许落也还在原地不动。 再仔细看时,一个老妪从球身后走出来,拄着长柺,头发花白,目露精光,精神抖擞。这个人? 更让心月兔惊讶的是,闪电球居然被她一只手拖着,半点威力也没有? “这样赶尽杀绝的手段,你们用的还真是得心应手?” 老婆婆的语气很是沧桑,可是也中气十足,怒气不掩。 心月兔整个人都已经成了呆鸡,很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出手帮助帝心? 而同时,小青龙也落在了老婆婆身旁,并肩站着,怒目而视。 身上有些淡淡的血迹,翼火蛇停在心月兔身侧,铠甲上有许多裂痕,同样也有些血迹,不知道是谁的。此刻他看到这个老婆婆,面色同样吃惊,很不可思议。 “婆婆,您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吗?” 老婆婆手心一握,半空中的闪电球就“滋滋滋”的化作了虚无。 心月兔一说完,翼火蛇就接到道:“婆婆,你居然敢公然与天庭作对?她是我们必须要杀的人,你还敢帮她?” 老婆婆冷哼一声,“我老婆子做事,还轮不到你个毛头小子来教训。哼,她,今天我是保定了。你们要是识趣,就自行离去,不然,别怪老婆子我下手不知轻重。” 心月兔心中有些迟疑,老婆婆的实力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略知一二,可眼看着帝心就要死了,此时让她们离开,着实不甘心。 “婆婆,您这样做,就是在将整个冥界都置于死地,您的行为,将要整个冥界来为你付出代价,您也强行要做吗?” 老婆婆嘴角勾起,冷笑道:“小娃娃,就是曾经,你头上那些家伙都不敢和我说这样的话,今天,你居然说出这等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到底是嫩头小子,你们走吧,婆婆我也懒得和你们动手。” 翼火蛇看老婆婆这样嚣张的态度,心头很是不悦。一个在冥界里没有官职,懒散闲人一个,能有多大的本事? “哼,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多管闲事?” 说完就施展着术法冲了过气。心月兔想要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咬牙,也跟着攻击而去,她也想要看看,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婆婆,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老婆婆看她们两个这般不自量力,心滴一声冷笑,拐杖狠狠一跺,手腕一转,一只手就接住了她们两个联合而来的攻击。 看她面色平静,目光炯炯,一手对抗着两人也毫不费力。心月兔她们却是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忽见老婆婆眉心微微一皱,手腕一用力,心月兔和翼火蛇两人就立刻飞了出去,精血涣散,心脉受损。 一招?居然一招就把她们两个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看起来,好像还一点也费吹灰之力? 这个从不显露自己的老婆婆居然这么厉害? 两人强撑着站起来,互相对视一眼,都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而她身后,阿因消失的气息也在渐渐的升起。 她们知道,帝心这次,是死不了了。纵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放弃。 “婆婆,我真的没想到,您会帮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知道你们一向都是事不关己,绝不插手,可是这次,没想到你们也自我堕落,和她沆瀣一气?来与世为恶?” 老婆婆脸色郑重的看着她们,语气深沉,“沆瀣一气?与世为恶?你们真当自己是救世祖吗?世上善恶都由你们说了算?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们扪心自问,是她自甘堕落吗?还是你们步步紧逼,不留活路? 都是一些已经枯朽的老化石,就是想要在自己归元之前做一些大事,恶事来让天下人记住他们的存在。可笑你们这些新鲜的好苗子也被这内里肮脏腐臭的气息给污染了,变得臭气熏天? 你们当真以为,这天下就没有一个明事理的人吗?真的以为后世留名的不是你们的腐朽没落,恶贯满盈,而是永垂不朽的歌颂与赞扬吗?” 老婆婆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好久了,这些话闷在心里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说,今天,既然自己的欲望已被勾起,那就索性一道发泄了。心里痛快。 <!--17k::--> 第六十四章 骇人听闻的传言 老婆婆声音越说越高亢,一字一句都是千金的重锤,心月兔一颗心都沉在了心底,她从来都是惟命是从,这是她心内认定的这个身份的使命。 她看到的更多的是惨死在帝心手中的冤魂,在她手里流干的鲜血。至于这些前世因由,她不在意,也不需在意,那不是她的责任。 从小宫主就对自己说过,她既进了星宫,肩上就背负的是天下的苍生,不是个人恩怨。 可是今日,这些她完全忽略了的事情在一个看透红尘世俗的老婆婆口中说出来,那么激忿填膺,慷慨激昂?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翼火蛇眉梢一扬,语气不快道:“婆婆,我们敬你年迈,对你敬重,可是也不会白白丢了天庭的颜面,今天我们自知是打不过你,不过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会如实禀报。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说完就撂下了一脸沉重的心月兔大步离开。 老婆婆握着长柺的手指用了用力。显然是心里长久压抑的怒气并没有减下多少。 “小娃娃,回去告诉那些派你们下来的人,冥界虽在六界之中,但也超脱六界之外,他们若是想要来算账,先掂量好自己的斤两。这一次,她,你们谁也动不得。” 说着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阿因。 心月兔顺着看去,眼前突然窜出来一个大脑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看着这个和她同宗同源的小青龙,明明现在自己才应该是它最亲的人,可它却是调转了矛头对准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偏执了吗? 带着满心的疑问,转身离开了去。 老婆婆凝神盯着那片天空看了很久,一直盯着,瞳孔里不知道有什么情绪。 此时阿因还在生死边上徘徊,上空的小黑石子散发出的光芒在渐渐变淡,露出了它的样子。颜色已经全部变淡了,成了透明的水晶石子。 里面还能看见些许纹路,老婆婆皱着眉头,心底也是不解,这个东西她活这不知多少个纪元,也没有见过,或许是终日待在哪暗无天日,不见阳光的地府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淡了意识。 她能感觉到阿因身上逐渐恢复的生机,她也曾想过伸以援手,可是她插不进去。所做的一切手段统统都被反弹回来。 许落还在呆滞的坐着,紧紧的抱着阿因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她正在渐渐转暖的体温。 阿因,我终于体会到了曾经你在我身边是怎样的心情,看着我毫无生气的脸,你一定和我一样,痛的没法描述吧?阿因,我决定了,等你醒来后,我一定不让自己再受半点伤害,因为这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啊!阿因,你听得见吗? 小青龙在旁边扑闪着大眼睛,它在看,看许落的情绪,看他传递到它脑海里的悲伤,它也能感受到阿因缓慢恢复的生机,很是不明白,许落,在难受什么? 这片寂静的草原上,那片圣洁的光芒很突然的一下就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柔软的草地并没有多大的伤害力,可是项链落在地上,却是无声的碎了,碎成了粉末飘在了小草尖上,被悠悠吹来的清风带走,不知要落向哪里? 这一次,这块寄托着乌木里浓厚思念的小石子,彻底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 老婆婆捡起来一看,链子很细,但还是粗糙的麻绳,链子上面除了那一点点残留的白色粉末,再没有一点装饰。 “真是,夺天工之造化,集万世之巧妙啊。” 再看阿因,虽然有了心跳,但是,还没有醒过来,老婆婆略一查探,才知道阿因的元神在不断吸收这刚刚恢复的不多的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只要元神还未灭,那么人就不会死,人们修炼最主要的就是修炼元神,再通过元神释放到身体各处。怎么会有元神吸取载体生机的呢?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虽然心理疑惑不解,但是手上动作却也不慢,长柺抛至高空,手中法诀变化,只见那长柺上光芒乍现,老婆婆用力一推,长柺竟然化作一道光飞走了。 没一会儿,许落只感到一阵强风袭来,打在身上竟让他浑身疼痛,肌肉隐隐的出现一种撕裂感,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到快要爆裂。抱着阿因,都快要立不住身形,像要被风刮走。 老婆婆目光一沉,一甩衣袖就许落驱赶开,生生的将他和阿因分开来老远。 许落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要想救她,就别搅乱。” 刚动到两步就听见老婆婆郑重无比的声音。这时,他才看清了这个忽然出现在他眼里的老婆婆。虽然满头的白发,但是那张脸上,却看不见一点皱纹。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释放出的是一种威严,让人不敢直视的霸气。却又尽显老态,好像所有的沧桑都浓缩到了这双眼睛里。 这份威严让他有些不能自已的停顿着脚步,呆呆的看着那沉睡中的阿因。 她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灵力漩涡,就是老婆婆,也要往后在退上几步,设了一个结界才挡住了这股灵力的肆掠。 小青龙却是个列外,不但没有退后,还在这漩涡上肆无忌惮的遨游,像在干旱的艳阳天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泳池的那种兴奋。 度朔山上,阿修罗和巨门星君以及鬼金羊,神荼郁磊四个人早已打做了一团。 这一次,阿修罗终于决定不再隐忍了,冥界龟缩了这么久,以至于让外边这些家伙都渐渐忽视了它的强悍,尤其是天上那帮老家伙,真当冥界如人界一样,是它的附属吗?派个小小的星君就来对自己兴师问罪? 他之所以没有下死手,只是要正大光明的告诉那些老东西,冥界,绝不是一个任人斩割的鱼肉,它是王,一个能睥睨众生的王。 就算只用一二成的修为,也搞得巨门星君四个人狼狈不堪,以前不管他们做什么,冥界都是保持置之事外的态度,让他们都以为它是怕了,不过是身死之人魂灵的轮回之处,能有什么大的本事? 可今日,才发现实力大的太过出乎意料,冥界,是所有丧命之人的最终归处,这个前提,“所有”。他们全都忘了。 正当几人征战胶着之际,远方忽然飞来一个流星一样的东西,从他们头顶越过,一阵灰雾飞起,“轰”的一声,桃林深处,地狱之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道惊天动地的风暴,灵力化作实质,呈现出乳白色的液体,像是银河泄落,冲开了他们的阵仗。 这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巨门星君大喝一声,“不好。”就率先飞了过去。鬼金羊等人也紧随其后。此时也来不及深思地狱之门蓦然打开的原因,只知道收拾不好的话,所有鬼怪蜂蛹而出,天下不乱也得乱了。 而且,出了什么事,可不关他阿修罗半点责任? 阿修罗站在边上,看着这洪水一样的灵力,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终于是过了。” 内心欢喜的同时,也是暗自无奈,这个人,胃口真的很大啊。 巨门星君等人实力微小,根本都对地狱之门无可奈何,堪堪抵御得那些乱窜而出的小鬼。正想向阿修罗求助的时候,回头看时,哪里还有阿修罗的身影。 幸好,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再没有胡乱逃出的小鬼了,他们知道,就算阿修罗再与他们不睦,也不会拿天下苍生来做武器。 站在奈何桥上,忘川里的玄水在沸腾,桥头的彼岸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像是泼洒的墨在流淌。除了几个巡逻的小队,再看不见一个鬼怪的身影。 不多时,老婆婆从身后走来,站在距离他半步的位置上,这是他的身份,纵使阿修罗不在意,也不能乱了规矩。 “婆婆,辛苦了。”阿修罗转身,脸上很是罕见的露出平和的笑容。 老婆婆也是一样,只是略微的有些疲惫。“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还是要看她自己。” 阿修罗微微点头,转过身,背着手,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婆婆迟疑一下,语气有些凝重道:“那些老家伙还是出手了。” 阿修罗知道,老婆婆说的是阿因现在灵力尽失,元神被困的处境。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 不是谁都能操纵一个世界的规则之力。这次出手的,还是一个凤毛麟角的存在。他活到现在,对于规则之力,都还只是初入门。那人却已经可以操纵为己用? 不管是老婆婆还是阿修罗,心理都很清楚,这个人他们不是对手。 同是,心里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当初那场大战后,天庭还留有这么厉害的实力?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一次,阿因受的伤前所未有的重,许落是直接搬到了她的家中,天天守着她。 也没有关注到外界正流传着骇人听闻的传言。 阿因,是妖怪。 <!--17k::--> 第六十五章 我还要什么前途 也是住进了阿因家中,许落才知道了她家中的那只猫,不是怕生,而是一直沉睡,从未醒过。 这段时间,他一工作完就会迫不及待的赶回来,每日每夜的从不随便出门一步。外界的传言他不怎么清楚,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同事们对他的态度里,多了很多东西,不再似以前那样亲切,那样单纯。 就连特案组的成员们,也是一样,淡淡的都有一点审视。 猴子与他感情最好,面对他时也是表情有些怪异。许落很是不解。这天,猴子进来给他送一个文件。 也不想以前那样嬉皮笑脸的,神色复杂,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看着猴子离开的背影,许落实在是忍不住了。 “猴子,” 刚喊了一声,猴子就停下了脚步,许落听到他淡淡的叹息声。 “老大,怎么了?”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猴子面色迟疑,犹豫不定,踌躇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老大,阿因,她醒了吗?” 许落眉心轻皱了一下,“没有。她这次病的比较重。” “老大,等她醒了,病好了,你就,就,” “就什么?”许落的语气有些不好。 “就,就别再和她来往了。”猴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狠下心说了出来。 他想,等阿因醒来,病好了,这是他最大的仁慈了,以前,老大只要和她在一起,那一次不是遍体鳞伤?他也曾经怀疑过她,可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真相? 就算他再不愿相信,真相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传言的热度,还在节节攀升,这种传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许落的人生,前途。 许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猴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不敢相信一个与阿因相处了好几年的人说出来的话? “你说什么?” 猴子面色难看,不敢直视许落的眼睛,“老大,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阿因她,或许并不适合你。” “猴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和她的情分,可是老大,这两年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你都一点都不怀疑吗?每一次你和她在一起,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甚至伤的差点丢了性命,你都一点疑问也没有吗?” 听他这话,许落明白了一点,他们在怀疑阿因? “你在怀疑什么?”许落的声音已经彻底沉了下来,脸色沉重,看向猴子的眼神不带有一丝情感。 他的眼神看在猴子眼里,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有些淡淡的恐惧在心底升起,可是,他是许落一手带起来的,两人的关系自然不比旁人,而且,他的意识里,是为了许落好。 “不是我在怀疑什么,而是她都做了什么?以前你命令我们去秘密监视李成毅的时候我就想不通了,没有一点线索是指向他的,为什么你们就莫名其妙的要我们去监视他?虽然后来,这个李成毅也的确是一个罪犯,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阿因会未卜先知吗?” 许落不说话,面色不改的听着猴子一字一句的说下去。 “后来,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烟玉生,两人的关系还非比寻常,亲昵的很,你也看到了,你去郊区办案的时候,重伤成那样,可是烟玉生呢?一点事都没有?要是真像传言那样,槐阴坡里有鬼怪,为什么他也进去了,却依然完好无损的出来?还有,你当时的伤,所有的医生都说你已经没救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身体僵硬的像快寒冰,怎么在阿因家里待了半年,你就又生龙活虎的了?这些,你都没有怀疑过吗?” 许落长舒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她不该救我,是吗?” 猴子有些惊慌,“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烟玉生救的我,不是阿因。” “老大,烟玉生和阿因的关系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和你能有多少交情?要不是阿因,他为什么要救你这个情敌?”猴子说的有些激动。 许落沉着脸,他真的不敢相信,猴子竟然对阿因有这么大的怀疑?恐怕,怀疑的不只是猴子,还有门口那些听墙缝的家伙。 “你们都进来吧,还躲着吗?”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一帮人,都是特案组的成员。 许落看他们的样子,个个都埋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你们也是和猴子一样的想法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说话。 这样子,许落只感觉心都凉到了脚底,以前他受伤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人对阿因的猜疑,可是没想到到现在,这份猜疑居然还存在?甚至更深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你们在猜忌阿因?你们,一个一个都和她朝夕相处过,你们居然还在怀疑她?” 猎豹看了看其他人,再看看许落,心底一狠,就站了出来,“老大,不是我们胡乱猜测,只是疑点真的太多了,猴子刚刚说的一切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何况,上次,李成毅的案子中,那个『人偶』的梅雪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许落闻言,陷入了沉默,他不是解释不清楚,他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不能去解释啊?他不能。 “你知道烟玉生最近去那儿吗?” 许落眉梢一跳,不知道猎豹的意思,又听他道:“现在外面的一切猜测都是基于上次对你的救治,既然是烟玉生救治的,那现在他出来做个证明,是最好不过了。” 许落却是抓住了重点:“猜测?什么猜测?外面的什么猜测?” 狐狸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你先看看这个?” 许落接过一看,上面有一张大大的模糊不清的阿因的照片,标题上有两个大红字,“妖怪”深深的刺在了他的眼中,妖怪?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许落气的狠狠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脸色都气的铁青了。 狐狸倒了一杯水给他,才缓缓道:“老大,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你想,纸面报道都这么惊世骇俗,那网络上,又该会起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许落猛的一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狐狸,下一秒又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办公的电脑,可是怎么操作都没用,网络基本都瘫痪了。 “狐狸,你,你也怀疑她?”说完,才想到狐狸对烟玉生一直存有猜忌。 “我只是,想弄个明白。”狐狸说的有些心虚,上次被阿因一顿训斥过后,他有好好的想过自己到底该不该查个水落石出,还没想明白,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如何还想的清楚? 他很理智,可到底是抵不过心底猜忌的萌发,生芽。 猴子有些着急:“老大,你都看到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什么态度的问题了,而是影响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大,你必须得赶紧和她断了联系,不然你的处境只会更遭?” 许落也不看他,只是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目光中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难怪,难怪这段时间他总是感到有人在跟着自己,原来是狗仔?难怪阿因居住的小区门口总是围着一堆的记者,甚至还有的混到了阿因的家门口。 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还想方设法的躲避这些记者的摄像头,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阿因,他怎么躲的过去? 不过心里还是存在一些侥幸,幸好阿因现在昏迷不醒。幸好幸好。 只是,“上面这些流言蜚语,通通停掉,必须停掉,报道这些虚妄不实新闻的报社,通通发布警告,没有依据,胡乱猜测,惑乱人心,什么妖怪?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们也信?” 大家都不说话了,许落气冲冲的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却被猎豹拉住,“老大,你去那?” “我去找老诸葛。” “他不在。” 许落惊讶,“不在?” 猎豹松了手,“老诸葛被上面叫去了。” 这下,许落彻底惊呆了,就算不管猎豹此刻的语气,想也知道,老诸葛这次,是被自己连累了。这次这个突如其来的传言真的,是太尖锐了。重点是桩桩件件都说的有理有据,让他反驳不了。 “我回去了,过两天应该会有关于我的处理,你们记得通知我。” 猴子急匆匆的追出来,“老大,你还要回去吗?” 许落一把甩开他的手,“猴子,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事,绝不会放弃。” “我知道,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这种传言是怎么都不会查清楚的,我们在这个岗位上,就算是所有的信息报道全都停了,对我们,对你,影响都不会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然,你的前途,可就要真的毁了?” “闭嘴,要是她都不在了,我还要什么前途?” <!--17k::--> 第六十六章 正大光明反击战 特案组的其他人都被呆在了原地,这是第一次,许落近乎用吼的声音对他们说话,这第一次,是因为阿因,那个行为处事怪诞小镇的女子? 不,细想下来,这不是第一次,曾经,在李成毅家中,她突然的失踪,许落也是这样的状态,还是因为阿因。许落的情绪,好像都是围着阿因而变化。 猴子很不理解,这种荒谬的传言,尽管正常人都会明白,这不过是夸张虚伪的传说,世上,哪里有什么妖怪?可是人们就是这样,越是新奇的东西,就越是趋之若鹜,就算漏中说着不相信,心里也会存在十足的好奇,毕竟被传之为妖怪的,阿因还是第一个。 这么好笑的话题,当然不会有人放弃这个机会。 加上之前阿因也算是在民间,小有名气,未满十八岁就拥有着别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荣耀,财富,一切的一切,平常来讲,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猴子有些不可置信,试探了喊了两声:“老大?” 许落眉眼凝重的看着他,看的他心里有点发慌。“你们要怎样的想法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法改变什么,但是,我只知道,阿因这几年对你们,虽说不上关怀备至,但是也从不含糊,你们之中有谁遇到了困难,能帮的她从不推辞一声。而你们,现在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谣言,猜忌她,怀疑她。” “我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太平间的时候,你们是束手无策,还在责怪阿因和烟玉生的不告而别,你们以为医好一个已经快要死了的人,就那么轻松吗?为了找药,阿因都丢了半条命,你们知道吗?还有你,狐狸,你现在怀疑的不是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而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各地的精英,可是遇到这种荒诞的怪事,没有人想到去追查这个谣言的来源,是谁发布的?从什么地方开始传播开的?这些颇具公证力的报社又为什么会报道这些全无凭据的新闻?你们想到的不是还原一个事实的真相,而是在这里邯郸学步。像个瞎子在这里胡乱猜测,胡乱攀咬。你们,真是我带出的兵,我带出的好兵啊。” 怒气冲天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觉得心头的那团火还在熊熊燃烧着,绕是他一个旁人听了这些话都觉得怒火难耐,要是阿因这个当事人听到了,心里不是更难过?当初因为自己受的委屈,她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心里肯定是难受极了。 和阿因相处这么久,他知道她有一些异于常人,难以解释的异能,可是要说她是什么妖怪。他决计不信。 许落不知道,世上万物皆有灵气,他们在他们的生命里,和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他们的灵,在这些自命不凡的凡夫俗子眼中,看不懂,又不知如何解释,便教导世人说,那是妖,会吃人肉,喝人血的妖。 他所在的世界只是浩瀚宇宙中其中小小的一个。出了这片天空,外面的世界有多奇妙,玄幻他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不信神魔,不信鬼怪,不信妖道。 这一次回家途中,许落没有再躲避这些八卦好事的记者。而是横冲直撞的大步走了进去,虽然被围的水泄不通,但是他也毫不示弱,心里的那团火在怂恿着他,冲过去,冲过去。 “妖怪?你们信吗?” 许落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这个趾高气扬的小伙子。 小伙子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说信,这个世界是什么世道,他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在这样安稳平和的年代里,居然说相信有妖怪的存在? 要说不信,你不信急吼吼的跑来这里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跑来凑人头吗? 看没人说话,许落又反问了一声,“你们报道中的什么妖什么怪,你们信吗?” “那些有益于百姓思想健康的东西你们不报道,这样胡编乱造,这是你们的职业吗?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吗?这些东西拿来饭后闲谈还可以当做是闲聊,你们在这里天天堵着,是不是有点不分主次了?多大的事?在这里夜以继日的耗着是想得到什么劲爆消息?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有什么重要吗?我说是,就是了吗?我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一个莫名其妙的荒诞无稽之谈,居然也值得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 许落说完白了一眼这些八卦的家伙,就走进了电梯,这一次,没有人再跟上前来。 回到家中的时候,许落一如既往的就载进了厨房,实行着自己这一段时间来每天都会重复的工作,煲汤。日复一日的,煲汤的技术是蹭蹭的往上涨。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才的你,很帅气。” 许落手中菜刀顿在半空,缓缓回头,傻愣愣的盯着门外这个小小的人儿。 “前所未有的帅气。” 这道揉揉软软的声音,不是阿因,又是谁呢? 放下了菜刀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在洒满了水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差点就要摔下去。 一跑过来,就傻呵呵的干笑两声,拉着阿因坐看右看的,最好一把抱住她,“你终于醒了。” 两人又亲昵了好一会,许落才在炉灶上的锅里冒出了糊臭味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怀抱。 “哎呀,我的老母鸡。” 阿因在门外看着许落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收拾,心底升起一阵暖意,刚刚许落在底下对那些记者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个咄咄逼人的许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比以往的每一个形象的他,都要帅。 这一次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灵力还是没有恢复,耳朵倒是变灵敏了。 刚刚听到那些记者的刁钻问题,什么妖怪?还真不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居然出现这么个劲爆滑稽的新闻,这个造谣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这顿饭,许落是这段时间吃的最安心的一顿,没有过多负面的情绪。满满的都是幸福。阿因也没有去问他什么。默契的不开口。 这段时间,许落果真是很守信他说的话,一刻都没有去过刑警队里,听说老诸葛回来,但是很奇怪的,没有对许落的一句只言片语,甚至他这样不去工作,漠不关心的状态,也没有任何处罚。 阿因坐在窗前,吹着秋风,许落从身后走来,给她披上一见外衣,“秋天了,多穿点衣服。” “这段时间祥姨不在,你都要成了家庭煮夫了。”阿因说完,笑了笑。 许落却是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又有些惊喜。阿因疑惑更深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家庭煮夫?”她和许落,八字还没一撇呢? 刚想要解释,许落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裂开嘴就笑了起来,“这样,也挺好的。” 看他笑的满足样,阿因也打消了要解释的念头,她想,这辈子,是注定了会和许落纠缠不休了。 一阵沉默中,阿因看到,许落端着茶杯,脸色平静,整个人好像在发呆,目光看向远处,阿因知道,许落的这颗心早就飘到了刑警大队里去了。 “许落,明天去队里看看吧,你也消失的够久了。” 阿因说完,许落也是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失落的摇摇头,“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这个时候,你跟应该大大方方的出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仅要做,还要做的人尽皆知,光明正大。” 许落看着阿因胸有成竹的模样,略微思考一会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传言都说阿因是妖,妖是什么?妖是异物,是会害人的东西,若是他就这么躲起来,不是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了吗?恐怕那些好事的家伙都会以为他们是害怕了。 既然不是真的,为什么要害怕,他越是光明正大的做自己该做的事,谣言就越快的不攻自破,只有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明明白白的展现在百姓眼前,他们织染看的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可是,我现在就出去,是不是早了些,这个时候,影响还是太大了。” 阿因摇摇头,反驳道:“不会,目前看来,还只是一个谣言,无非传我是异物,可我们要是一直躲着,那么这一个谣言就会衍生出很多不可知的附属品,热度只会越来越强,影响也会越来越恶,既然有人一心是要把我们立于过街老鼠的境地,就绝不会只有这一招,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虚假不实的谣言,而是,谣言的衍生品。” 许落眉目一凝,冷哼了一声,“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这种荒诞的谣言也能报道出来。可见这些职业中,有多少是滥竽充数,凭白玷污了这个让人敬畏的行业。” “不,或许很多都是被冒充的,这种没有可信度的报道,正规行业是不会做的。” 许落看了看阿因若有所思的表情,想了想,或许,正是像阿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有人故意冒充散播的。 <!--17k::--> 第六十七章 始料未及知真相 “不过,谣言的源头,是必须要查出来的,我有预感,这个人一定是哪个施『梦魇』咒术的人。”阿因的语气听着很是沉重。 许落也是凝眉沉思,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值得思索。 “还有这次的网络暴力,和上次那些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一样,这一切,应该都与重现的『罗刹』脱不了关系。” 阿因的神情有些想不明白,罗刹的大老板,那个从九幽地府里逃出来的恶鬼,已经被她给毁了内丹,没有哪个鬼怪在内丹被毁后,还能活下来,这,不可能。 虽然他能在三昧真火中活下来,但是一定不会在神形俱灭后还能活着。 此时,阿因还不知道,她能在魂飞魄散后活下来,别人也一定有能侥幸活下来的可能。 不过,看许落的表情,阿因心里有些打颤,“许落,你对这些谣言,相信吗?” 许落似没有想到阿因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惊呼道:“我当然不会相信,我们相处了十多年,你是不是妖,我会不清楚吗?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可是我会这些东西,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甚至都不会有人理解,你真的相信我吗?” 许落眉心微皱,有些不悦,“阿因,你自己也说过,世间之大,什么奇人异事没有?我们见过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你会这些东西,仔细想来,也是正常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阿因楞了一下,会心的笑了起来,她之所以要再三确定,就是因为有些事情,她不想再瞒着许落了,许落对她,是从无一点隐藏的。 她不想她和许落之间,会有秘密。 整理一下思绪,阿因长舒了一口气,脸色淡淡的有些凝重。 “许落,我想,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 听她说的有些吞吞吐吐的,许落也变换了面色,心底十分疑惑,阿因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嗯,我听着。” “你,看到我床尾的那只沉睡的猫了吗?” 许落转过头,看了一眼床尾的位置,才露出一种幡然醒悟的表情,“我还正想问你呢,这只猫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一直睡着,不醒来?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照顾你,都没怎么在意它。它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是感受到它的体温,呼吸,我还以为它出了什么意外?” 阿因也回头看了一眼,面色略微的有些伤感。 “许落,你不是一直在问我烟玉生的下落吗?” “它,就是烟玉生。” 许落闻言,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了阿因两秒,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阿因。 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轻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阿因看着许落,很是认真,目光流转中,带着些淡淡的恳求。 “烟玉生,本体是一只修炼得道的纯种布偶猫,万年的修炼,已经成为一个九尾猫妖,所以,这世上,真的有妖,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他这次千辛万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寻我。” 许落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嘴唇启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相信那些谣言,即使相信阿因,也是相信他认识的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妖怪? 可现在,阿因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世上,真的有妖怪,真的,有一只他们口中说的动物变成人,和他相处在一个屋檐下? 外面满天纷飞的传言,竟是真的?不过是主角从阿因换成了烟玉生? 这个,这个情况,太荒谬了,他,好像接受不过来。 阿因看许落呆若木鸡的样子,心底有些惊慌,依然故作镇定道:“这个世界,不过是万千星辰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星辰。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用平常心去想象的,上次,为了替你找到龙骨,烟玉生的九尾之身,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尾,它万年的修为,差不多毁了三分之一。” “这一次,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一直沉睡不醒,但是,我知道,一定与他的伤势有关系。只是我现在身无半点灵力,没有办法查探什么。” 阿因说的很有情感,许落却像个傻子一样,耳朵里好像听不见阿因说的话,好像又听见了。 只是软弱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口中呢喃着两个字,“妖怪?妖怪?” 他的样子像是什么东西刺在阿因心里,有些难受,“许落,你知道,世上万物皆有灵性,有灵有根就会发芽,动物是这样,花草植物也是如此,人也一样,不过是他们的灵根生长的比较缓慢,我们人类转世轮回了好几世他们才会生出灵智,人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们,便说,是『妖』。” “人们潜意识里,妖,是惑乱人心,祸害百姓的异物,可是许落,人有好坏,妖也是一样,烟玉生虽是九尾猫妖,但他从不害人,你知道,他还化作医生,救了很多人,这些,你都知道,对吗?” 阿因说着声音越变越小,充满了祈求的看着许落。 或许是阿因说的话,许落终于听进去了,也或许是他实在辜负不了阿因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许落终于觉得,自己的三魂气魄捡了些意识回来。 看着阿因踌躇了半天才冒出来几个字,“烟玉生,他是,九尾猫妖?” 阿因轻轻的点了点头,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是。” 又看了看,沉睡着的烟玉生,许落歪歪倒倒的站起来,一张脸都拧在了一块,“烟玉生,是,猫妖?”说着就往外走去,跌跌撞撞的,好像都站立不稳。 “许落?”阿因有些惊慌失措,大喊了一声。 许落头也不回,淡淡飘出几个字,“阿因,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许落?” “虽然世上万物皆有灵性,但是,阿因,我现在,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 不知道到底是不敢相信烟玉生身份的问题,还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阿因口中说出来的,许落现在,怎么都调整不了自己的心情,没法平复这份激动,和不可思议。 阿因不说话了,看着许落离开的背影,目光有些呆滞,她今天,本来是想把烟玉生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一起对许落和盘托出,可是才告诉他关于烟玉生的真实身份,他就这样的,接受不了? 他不是相信她的吗?可是这个情况,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原来,许落相信的不是她,而是这个他眼中看到的世界现状。他对她,中间的信任,竟然有了裂痕。 她之前对许落的信心都凝上了一层冰霜,沉在了心底,那份满怀激情的热心,竟然在点点消散。 现在阿因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再多亲近的人,有的问题,该隐瞒,还是得隐瞒,互相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好的相处。知道的多了,裂痕就越多。 你越是怕他接受不了,他就越是怀疑你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不信任他。 “烟玉生啊烟玉生,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时候,阿因心里,竟然只找到了烟玉生一个人,能和她分担此刻的心情? 从老诸葛回来后,以一切雷霆手段,终于将谣言给压了下来。狐狸他们经过重重筛查,也才发现,有许多报道,虽然打着某某某得旗号,但是,也都是冒名顶替的。 手段并不怎么高深,一查就查出来了,不过,纸面报道是止住了,但是网络上,特案组这边却是没有多大进展的。 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的干坐着,黄雀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打着键盘。灵鸟和熊猫去执行任务,还没回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四个人在,说话都能拉出回声, 猎豹心里实在是闷的慌,手里的资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吓的黄雀手一哆嗦。 回头不满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你天天都坐在电脑前捣鼓,也不见捣鼓出什么?我还想问你,你在干什么?” 黄雀有些不服气。“你以为搞网络这块的很轻松吗?坐在电脑前,敲两下键盘就功成了?我承认,我是技不如人,但我不也在拼命吗?” 猎豹还想发作,却被狐狸一声大喝:“好了,你们都在干什么?问题没解决,自己却先内讧上了?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就是想问问你们,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 顿了顿又补充道:“老诸葛这次受的处置并不轻,外面的谣言虽然止住了传播通道,但是人声鼎沸,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刑警大队。现在最重要的,1:查清事实,揪出背后造谣生事之人,堵住悠悠众口,2,”狐狸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也必须要和老大那边取的联系,至少也得先见上阿因再说。3:那件事的主角,是烟玉生,我们也必须要找到烟玉生。至于传言的真假,咱们说个私话,你们相信吗?” 他一说完,猴子就立刻接道:“相不相信,我们都不能再让老大与她有过多的牵扯,这个女人,太神秘了。” <!--17k::--> 第六十八章 反击之医院初见 猴子这话,大家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阿因的身世来历他们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也不清楚,她的一切,都太神秘了。 以前没什么大事,可是现在,奇事怪事一桩一桩的接踵而来,每一件她阿因都脱不了干系,这让他们再坚固的耐心都忍不住裂开了一道口子。 什么妖什么怪的,他们不相信,但是阿因,他们也信不得。 猎豹也是沉了沉眸子,露出猎物者的凶光,“阿因,是太神秘了,她身边的烟玉生,更神秘。” 黄雀却和他们不一样,一脸的犹豫,“可是,老大也说了,阿因老大为了救他,丢了半条命,我们之间有什么困难什么的,她的确从不推脱,也尽心尽力的帮我们,我们这样怀疑她,真的好吗?” 话一说完,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中,这些年阿因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看得见,可是,到底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猴子咬咬牙,道:“我们不是怀疑她,只是想弄清楚真相,一个不清不楚的人跟在我们身边,谁能保证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现在,不是很好的解释吗? 现在,外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老大,老诸葛,包括我们自己,出门走在街上,人家都会对着指指点点的,看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心里是不好受。” 狐狸看着他们各自的脸色,心里也是无奈的暗暗叹气,许落说的话他一直都放在心里的,烟玉生对他,确实说救命恩人也不夸张,可是…… 猎豹沉默了一会,“这一次,我们不能再沉默了,老大的话是要听,但是就像猴子说的,我们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大家互相了解清楚一些,不是更多一些坦诚吗?” 猴子闻言,也跟着点点头,狐狸面色不改,但看他那样子,想来也是承认的。黄雀心里,还是觉得不妥,之前他也怀疑过阿因,可是她救好了许落,如果不是有刻骨的情感,她又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去救他?论情论理,他们都不该怎么做。 正要说话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循声望去,是许落走了进来。 不过,面色却不怎么好看,六神无主的模样,一开门,也没注意到他们惊疑的神色。 “你们都在?”说完就走到主位上坐下来,双手撑着额头,沉默起来。 猴子率先走过去,好奇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许落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猴子又道了一声:“老大?” 许落微微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狐狸他们几个,“怎么了?有事吗?” “老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许落说走就走,也真是都不和他们有一点联系,他们也不敢去主动联系他,可这一出现,就这个神色? “没事,你们在做什么,继续,不用管我,我一个人静一静。”许落说完又埋下了头,像是睡着了。 猴子也不多事,很识趣的走开来,只狐狸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又讨论了一些平常工作的琐事,大家的意见都差不多是一致的,这些事情,必须要从阿因哪里了解到更多的细节。 可黄雀还是不怎么认同他们的办法,嘟着嘴哼了一声,“你们既然都不相信阿因老大是妖怪,还查什么?” 话音刚落,前边不语的许落猛的抬起头来,眼神惊恐,“妖怪?什么妖怪?” 几人楞了楞,猴子眼神有些闪躲,他知道,许落是不喜欢听到这些话的。“没什么妖怪。” 大家都很默契的收了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离开前,狐狸在门口停了会,看着许落的目光里全是沉思,许落这样子,很奇怪,很奇怪。 这一次许落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一次,阿因的心一天天的逐渐变得冰凉,她没有想到,许落,是这样介意。 这天,阿因又去了医院,上一次去,暮云涛还在昏迷中,她没有看出什么,这一次,医院传来消息,暮云涛醒了。她必须得要去好好看一看这个精神病患者,暮云涛。 独自一人来到了医院,这一路走来,很多怪异的眼神都伴随着她,旁边或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阿因听的见,他们都在说她是怪物,是妖怪。 这种话她当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些话,又让她想到了许落,许落现在一定也在怀疑,她,就是妖怪吧? 走到暮云涛的病房,门关着,没有护士,没有医生,甚至连一个病人都没有,阿因心头疑惑,在门前有些犹豫。 这个暮云涛,已经特殊到这个程度了吗? 正想着,门突然就开了,暮云涛站在门口,眼睛上绑着白布。嘴角弯起,“我就知道是你。”声音很清脆,像个不谙世事的干净少年。 话一出,阿因心里猛的一揪,这个暮云涛,果然是在装傻?“你看的见我?” “不,看不见。不过,我知道是你。” 他重复这句话,是不想说真话了。此刻,阿因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顿,关键的时候,她还是没有什么用。 “请进吧。屋内没人。”说着让开了路,阿因越过他,看向屋内,四张白色病床摆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可是这偌大的病房却只有他一个人住? “你挺特殊的。”阿因笑了笑,推着轮椅就走了进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什么怕的。更何况,她今天,不是特意来送死的,做事从来都留一手,这是她的习惯。 暮云涛笑了笑,顺手把门关上,“他们怕我发疯,伤害到别人,所以就找了这个角落给我安置。” 阿因走到窗前,回头一看,暮云涛双手伸出,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像个瞎子,也不像一个瞎子。 “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也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是吗?” “我知道,来查探我的真伪。确切来说,是来查探我这病的真伪。” 阿因回过头,不再看暮云涛,“是,也不是,” 暮云涛沉默不语,又听阿因道:“你的病是假的,这点不用查探,至于你为什么要装病,我倒是很想知道。” “为什么?躲避刑法呗,还能为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觉得自己能躲得了吗?” “躲不躲得,你做不了主,我现在就是一个法定鉴定的精神病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也就是了。” 阿因收敛了笑容,脸色很是凝重,“你的伪装,并不能骗过所有人。” 暮云涛笑的更开怀了些,“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阿因瞳孔一缩,“你在故意等我?” 暮云涛两手一摊,“是,一直在等你。” 听他说的这话,阿因越发不懂了,“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拿你不得?” “哈哈哈哈,”暮云涛忽然狂笑起来,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嘴角却都似要扯到后脑勺。“难道你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如何处理你的流言蜚语吗?” 这个话题?阿因瞳孔猛的一睁,“是你做的?”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很是火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奇怪的新闻。” 阿因不说话,对他说的话是只信了三分。她心里也在怀疑,暮云涛整日的待在医院里,无人来看望,如何能做到这样大的手笔? “暮云涛,你为什么要杀人?” 阿因这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暮云涛楞了一下,随即沉着脸,语气悲愤道:“他杀了我的未婚妻,抢了我所有的钱财,还把我困在山里生不如死,难道我不应该杀他吗?” “你的美国国籍,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查的,我只不过是来中国旅游,谁想到遇到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过的事什么样的日子,眼睁睁看着我的未婚妻在我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每天还要被踢打,被折磨,你看,你看看,这些都是被打留下的伤。” 暮云涛说的很激动,将两手的袖子挽起,露出青紫相接的皮肤,右手的手拐处还包扎着白布。“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听他的声音,谁都会被打动,这样的伤势,谁还会怀疑他是装傻呢? 不过此刻阿因却是直直的盯着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动容。暮云涛,果然是有问题。 她刚刚问他,美国国籍,可是暮云涛忘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是美国国籍。也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是美国人。 “他们为什么要绑你们?” 暮云涛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抢钱,也许是勒索。” 阿因皱着眉头,卢生的招供中,讲了他们从暮云涛身上抢来的东西,除了一个行李箱,并没有太多的钱财,也没有暮云涛的一切身份证明。为钱为财,都不可能。 “暮云涛,你为什么要杀人?” 暮云涛愣住,不明白阿因为什么要重复一遍,“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你也已经听了一遍,再问一遍是什么意思?” <!--17k::--> 第六十九章 多年情意尖刀断 “暮云涛,你为什么要杀人?” 阿因的神色很是郑重,暮云涛无奈的叹一口气,“就算他已经被抓了起来,可是我不亲自动手,我心里不甘,我这股怨气就消不掉。我必须要亲自动手。” “你既然只是为了消除心里那股怨气,现在又干嘛要装疯卖傻?” 暮云涛似有些尴尬,“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现在我也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也怕死啊?” 阿因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转过了头,事发才不过半月未到,他提起自己的挚爱,未婚妻,竟然是这种不耐烦的神色? 沉默了不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因眉心皱起,这个时候?谁会来? 这时,门开了,没人敲门,一帮人就闯了进来,带头的一个,是猴子。 人刚进来,旁边的暮云涛很突然的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惊恐万状的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指着阿因,一个劲的大喊:“妖怪,妖怪。救命,救命啊。” 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跑的很疯狂,不要命的一路撞着出去。 阿因双眼凝住,神色凝重的看着暮云涛,猴子后面跟着狐狸,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猴子行动较快,连忙上前扶起暮云涛的手笔,暮云涛像个疯子一样,一把推开了猴子,疯疯癫癫的大吼大叫,乱跑乱撞。引来了很多的护士和医生。 连黄院长都惊动了。一进来看着这多人围着暮云涛,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说完就走道了暮云涛身边,不停地安抚着他,“他是病人,是受不了惊吓的你们不知道吗?” 老诸葛和他还算有些交情,千叮咛万嘱咐的托他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个人。怎么一个人在病房里呆着,还来了那么多人? 暮云涛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的冷静下来,不过,阿因一靠近,他就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妖怪,妖怪,她要吃我,她要吃人的,快跑,救我。” 嘴里糊里糊涂的就念着着几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阿因,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害怕。 猴子他们也是做出一副警备的状态,一动不动的盯着阿因。猎豹直接将手放在了腰间,那样子,好像阿因再妄动一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逃出手枪,瞄准她,等着子弹穿透她的胸膛。 阿因停在不远处,没有再上前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面上冷的像一块寒冰。 外面的事情,黄院长都听说过一些,老诸葛和他私交时,谈到一些,说到这个姑娘,他口中,全是无奈,是心酸啊。 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乱跑做什么? “你在家里病养的好好的,跑出来做什么?” 阿因不答,静静地看着暮云涛演戏,黄院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外面人让开了一条路,缓缓走进来一个人,许落。 许落走到黄院长身旁,停下来脚步,不知情绪的看了阿因一眼,又转向黄院长,轻声道了一声:“对不起,黄院长,给你添麻烦了。” 黄院长瞟了他一眼,就怒气冲冲的看着阿因,“有病不好好在家养着,还不快带回去。”说完就领着暮云涛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出去。 阿因始终都没说一句话,直直的盯着许落,从他进来,阿因看向他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湿气,眼前朦胧一片。 “回家吧。”许落的声音说的很淡,没有多少情绪。 阿因眉心不可察觉的跳了一下,他说的是“回家吧。”不是“我们回家吧,”也不是“跟我回家吧。” “回家吧,”许落,你到底是介意的。明明说了,你是相信我的。 阿因缓缓从猴子他们身旁走过,到许落身旁的时候,停了下来,轻轻唤了一声:“许落。” 许落也没有看她,嘴角蠕动,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沉默下来。阿因嘴角很忽然的勾起一个笑容,淡淡道:“今天,给许大警官,添麻烦了。” 径直越过了许落走了出去。他们两个这十几年的情分,好像从此就被尖刀划断了。 今天,暮云涛的话,在那些已经烧的够旺的流言上又加上了几根干材,祥姨本来被阿因放了假,正带着小孙子在外边度假呢,一听到这个流言,度假都顾不得了,急忙带着小宝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哟,姑娘,不得了了,出大事了。”说完才看见客厅里没人,“姑娘?姑娘?” 又跑到了卧室看了一遍,还是没人。祥姨满脸疑惑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阿因的身影,吩咐了小宝自己看书就嘟囔着嘴钻进了厨房。 一路上,阿因丝毫都没有顾及旁人的怪异眼神,任凭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也依旧面色不改,人常说,心净自然凉,哪里有什么心静自然凉?不过是心不跳了,自然就凉了。 许落看着阿因远去,直到看不见背影了,他还在呆呆的站着,他只感觉到自己心中压抑,难受,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面对和一只妖怪关系匪浅的,人? 阿因回到家中,刚开门,一个小胖子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宝都想死你了。” 阿因还未来的及说话,祥姨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姑娘,回来了,先休息一会,饭菜马上就好了。” “祥姨,你们怎么回来了?”阿因刚说完,准备回到厨房的祥姨就又转过了身,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哎哟,瞧我这记性,姑娘啊,我不在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听她这话,阿因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祥姨没注意到阿因的神色,很认真的点点头,“可不是吗?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是什么妖怪?我在云南那边都听说了。气的我,口干舌燥的。” “奶奶和他们吵架,吵的可凶了。” 阿因心头略微的感到一丝温暖,祥姨为了自己去和别人吵架?不过瞬间又升起一股害怕的情绪,“祥姨?你们相信吗?” 她说的很小心,很小心。祥姨一听完,就立刻张大了眼睛,“姑娘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是什么妖怪?妖怪?那都是书里写的,电视上演的,会吃人的。” 祥姨形容起来很是夸张,看在阿因眼里,却是像一块黑布一样,蒙住了她温热的鲜红的心,祥姨,许落,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祥姨看到阿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心想应该是她不喜欢听到这个问题,随即干咳几声“我先去做饭了。” “小宝,你相信吗?” 小宝歪着头,笑的春风满面,“我当然相信姐姐了。”说着眨巴着眼睛盯着阿因,似想不通她这个表情的意思。 阿因心头一动,“你说,你相信姐姐?” 小宝快速的点点头,“嗯嗯,当然了?” “那如果姐姐说,我就是妖怪呢?你怕吗?” 阿因看着小宝,目光里写满了迫切。 小宝眨两下眼睛,裂开嘴笑了起来,很是坚定道:“不怕。” “姐姐是妖怪,你都不怕吗?你知道,妖怪是会吃人的?” “姐姐不会?就算姐姐是妖,也一定是好妖,我不怕。”小宝再次摇摇头。 阿因楞了半晌,缓缓勾起嘴角,笑的很舒心,没想到这所有的真相,竟然只有一个小孩子看得清楚? 祥姨在厨房,似听到了小宝的话,急忙露出半截身子,怒喝一声,“小宝,不许胡说。” 小宝很是无辜的撇撇嘴,委屈巴巴的弯在阿因的怀里。 此刻的阿因心情很好,也不理会祥姨的怒气,抱着小宝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祥姨在后面看着阿因的背影,满脸错愕。歪歪头就又走进了厨房。 这次后,阿因就再也没有妄动过,她现在,是真正的孤军奋战了,必须要计划好一切才能去行动。 她不管许落,许落也没有管她,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今天,正处在那一丝兴奋中的阿因,迎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外出办案的灵鸟。 可是她不行动,却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暮云涛居然给她送了一封信,上面,只说,要见她? 阿因心中奇怪,暮云涛,居然主动要见她? “暮云涛,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这一次,阿因并没有亲自去见他,她这个样子,太难伪装了,只是利用一些手段,将暮云涛给带了出来。 烟玉生的住所,家具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灰,这个地下室,中间的蒲团上也已经坐不得人了,轻轻一吹,灰尘飞起,让人睁不开眼睛。 旁边一根大柱子上,暮云涛被双手双脚的绑着,这种感觉,让他回忆到了那时,自己身上“扒皮抽筋”的痛苦,阿因,你暂且先等着,这才刚开始。 <!--17k::--> 第七十章 再次大意被算计 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暮云涛立刻就转变成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我错了,我错了,阿因警官,上次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要是不装傻,我就会被判刑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你就原谅我吧。” 阿因静静地看着他,白布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暮云涛,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暮云涛微微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突然眼睛就痛了,看不见了,我想,应该是在山里的时候被伤及眼睛,现在才显现吧。” 话音未落,眼睛上的白布突然被阿因猛的一把扯下,阿因凝着眼睛,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不敢置信,没想到,暮云涛的眼睛是真的瞎了? 正常人多久不见光,突然见到光,眼球会被一瞬间的光线刺到,本能的反应会闭上眼睛,侧过头避开光线,可是暮云涛没有,他只是惊到了一会,眼睛没有丝毫反应。 难道真像他说的,是在山上的时候,被伤到了眼睛吗? “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这样的结果,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他?” 他这般遍体鳞伤的样子,真的挺可怜的? “暮云涛,你从小在美国长大,而你的女朋友却生长在中国,隔着茫茫大海,你与你的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暮云涛笑了起来,不过双眼无神看起来又有点怪异。“这就是缘分啊?我们相隔千里,一样会相遇,相知,相爱,” 这话听起来,挺浪漫的。 不过阿因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说吧,今天找我又想耍什么把戏?” 暮云涛收敛了笑容,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我,我就是想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继续装下去,后果我真不愿意吃。” “还有呢?” “没有了?我只是想给你说声抱歉,你看你,还把我弄了出来?” 暮云涛这个样子,阿因真的看不出什么了,也没有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转过头就走了,暮云涛有些着急,急忙喊道:“诶,你别走啊,你把我放开啊?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会起疑的,而且,第一个怀疑的也一定是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阿因回过头来,举出了左手,食指上带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戒指,“暮云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暮云涛不说话,阿因又道:“这个小小的东西里面有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我这个人性格不太好,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了,把它交了出去,到时候就算你再有天大的本事,这一颗子弹,你也是躲不掉了。” 说完就消失不见,暮云涛在原地呆呆的半天没缓过来劲,他才来这里真正的呆了多久,哪里知道这个东西,以前只顾着花天酒地,逍遥自在,那些家伙只要自己随便动动手,他们不愿听自己的也依然会听自己的。根本没想过这种情况的出现, 这下,阿因算是拿住了他的软肋。 阿因走了不久,那两个大汉就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替他解开了绳子,手掌成刀,狠狠地劈在他的后颈上,整个人就没有了意识,晕倒前,眼里还残留的画面就是那个在不远处,隐没在黑暗中的,摄像头。 这一次,暮云涛变乖了,那两个人把他扔在医院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就离开了。暮云涛醒来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在哪?想到阿因的手段,浑身都冒出了火气。 这个阿因,竟然敢暗算她? 算了,这个时候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随即,就又开是装疯卖傻的大喊大叫,满世界找他的护士闻声赶来,大呼一声,“在这儿,黄院长,在这儿。” 之后就是黄院长急如星火的冲过来,脚步都像带着火花。 暮云涛不敢再造次,但是也没想阿因就这么好过,嘴里嘟囔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悄悄告诉你们,我就是玉皇大帝,哈哈哈,小妖,还不快快现身,束手就擒?” 这一口一个妖怪,小妖的,讲得那些小护士都有点害怕了,想到阿因,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时候,仔仔细细的去想一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谁都不知道阿因的真名叫什么?父母在哪?家在哪?家庭情况如何?这些几乎被她的光环全部遮盖的问题,她们,竟是一点细节都不知道? 暮云涛再次一个人呆在了病房,这次,他的病房外边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一个人呆坐在病床上,越想阿因的行为,就越是恨的牙痒痒,他不会让阿因抓住他的任何一点把柄,就算是冒险使用灵力,也不在意了。 想到就做,他要抹掉阿因手里所有的关于他东西。 可是这次的伤害,比之前的所有情况都要厉害。 上一次被三昧真火的伤痕都没恢复完全,又被阿因那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万年的内丹都被阿因毁尽。在三昧真火下活下来就已经是极耗损自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是内丹被毁? 自己到今天还活着,真的要多亏了这套逆天的功法。 曾经,创这套功夫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套功法是他在冥界偶然发现的,威力不可思议,同样,伤害也是无法想象的,就是无限的催生自己身体的极限,直到自己精血枯竭,化成一堆白骨。 这是他第三次催生这套功法,身体肉眼可见的在消瘦,细细一看,手臂已经瘦的差不过都看见了骨头。两颊凹陷的吓人。 许落正一个人在电脑前发呆,看着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阿因侧脸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了,遮住嘴唇和鼻子,露出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心里无限悲凉。 突然,有一股非人的气息从医院方向升起,许落心中惊慌,外套都来不及拿上就急匆匆的往医院方向赶。 阿因正在家里和小宝玩的很开心,手指上的戒指忽然不住的颤动起来,下一瞬,戒指毫无预兆的断成了两块,“恍铛”一声,散落在地上。阿因心里震惊,这?一定是暮云涛? 想到这里,阿因也顾不得了,匆匆的交代了几声也往医院里赶去。这一次,阿因绕过了这些人的监视,一路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暮云涛的病房,在拐角处,才发现头顶上四个摄像头,看来上次,是给了医院一个极响的嘴巴子。 可这情况,她倒是为难住了,这病房在角落里,唯一的通道都弄上了这个东西,她到怎么进去啊?这情况,是一个死角都没有啊? 正思索间,病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细微的惨叫,阿因瞳孔一睁,心道一声不好,什么都顾不得了大步流星冲了进去。 一进去,正看到暮云涛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上扬,“你怎么刚刚把我送回来?就自己跑来了?是不放心我吗?” 阿因沉着脸,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刚刚都做了什么?” 暮云涛摊摊手,长舒了一口气,“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继续装疯卖傻,哄骗别人,保自己性命。” “装疯卖傻这么累吗?” “你们把我丢在了不知哪个旮旯角,我撞断了腿才找到医院,你说累不累?我都说了。我只是要保命,你看你又握着我的把柄,我还敢干什么?” 看他这样子,阿因也不知道该信不该信,心里又是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遍,这个暮云涛,到底是人还是,不是人? 两人沉默了一阵,阿因心底疑惑还未消,忽然见暮云涛微微转头,勾起的嘴角放下,禁闭着嘴唇。 “啊……” “救命,救命,妖怪,有妖怪,妖怪要吃人了,妖怪要吃人了。” 阿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暮云涛,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阿因回头,许落一手拉着门框,脸色通红,显然是跑的极速,头发都有凌乱。 这下,阿因心底一下就明白过来,自己今天,又被暮云涛给算计了一回。 她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心底渐渐转凉,这一次,无论她如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他一来,后面就跟着进来了一堆医生护士,黄院长急匆匆的穿过人群,进来一看,暮云涛缩在角落里在瑟瑟发抖,眼前这人,还是阿因,怎么又是她? 看向许落,眼珠转来转去,最终只能暗暗叹气。 悄悄对许落说了一句,“暮云涛这个人,可真不能出任何事,你应该知道吧!” 许落微微侧头,他知道黄院长的意思,暮云涛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所有的线索可就全部断了,现在对他们来说,就算知道暮云涛是装疯卖傻,他们也不得不陪他演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黄院长拉着暮云涛安抚着准备离开,谁知暮云涛路过阿因身旁的时候,又发疯起来,大喊大叫的,疯了一样一路撞着出去。 嘴里大喊着:“有妖怪,有妖怪。妖怪吃人了,妖怪吃人了。” <!--17k::--> 第七十一章 恐慌害怕伤悲痛 黄院长一着急,瞪了阿因一眼,就匆匆追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阿因和许落两人,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彼此,现在却像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过路人。 其实,许落心里憋着一个问题,他真的很想问阿因,“你的灵力恢复了吗?”可是他问不出来,他怕,一问出来他和阿因之间的某些东西,就彻底断了。她们之间不愿说的事,被他提到了明面上,两个人,还能再回到过去吗?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阿因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现在的她,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现在的他,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她是虚假。 “你刚刚,在做什么?” “你认为我会做什么?” 许落目光黯淡,有些悲伤,阿因的语气已经这么冷了吗? “阿因,你知道暮云涛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我知道。” “阿因?”她这样的语气,太过冰冷。 阿因沉默了一阵,“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回去吧,你身体不好。” 阿因微微叹了口气,“许落,你现在,连我的解释都不愿听了,是吗?” “回去吧。”回去吧,许落思索半天,也只有这三个字。 阿因自嘲一声,就退了出去。径直去了监狱,今天,又是她到监狱的日子,尽管外面流言满天飞,但她这份工作,还是继续维持着。 没人知道,老诸葛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她一次,他的心意阿因都知道,只是看到老诸葛两鬓竟然多了几丝白头发?许落这个和她日日相守的人不相信她,可这个一直做甩手掌柜的老诸葛,却是第一个对她说“我相信你”的人。 那一夜 ,老诸葛对她说了很多。可是阿因,却没敢对他说半句真话。 现在,阿因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好像又重了几分,越往前走,脚步就越是重。 她不仅要替自己洗清这个谣言,还要理清自己和许落之间的丝丝缕缕,还要重回魔域,还要治好烟玉生,还要,还要替老诸葛找到他失踪了二十年的,儿子。 老诸葛说,他想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更懂得血肉骨亲,阿因,就像是他的女儿,他相信她。 一晃,就到了监狱,抬头看了眼天空,湛蓝无比,白云飘动,突然发现,这天,真的很大。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路走过繁闹的街道,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路上基本都没有什么人,昏暗的灯光把影子拉的很长,阿因的轮椅声在寂静的小道上响起,声音十分的突兀。 忽然,两边的树林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因耳朵动了动,停了下来,脸色沉重,不一会,从树林里钻出来七八个大汉,浑身包裹在黑色里,露出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这么着急啊?”阿因冷冷道了一声,话音还未落,正前方的那个家伙就箭步流星的冲了过来,双手成掌,带着破风声杀向阿因。 阿因瞳孔一缩,右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轮椅的靠手,那人才先动,身旁的几个就随后跟来,动作整齐划一,阿因心里震动,“好大的手笔,”这些人动作迅速,行为整齐,看起来,还有两下子,看来那人,是下定决心了要让她死在今晚了? 不过,这些人,还杀不了她? 果然,这些人还未杀到她的身旁,不知从哪冒出来几声树叶“刷刷”响的声音,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眼看着就要一掌拍在阿因的额头上,却是莫名其妙的停在阿因面前五厘米处,怎么都再进不了一步。 回头一看,身后被一个黄头发的小伙子拉着另一只手,阿因的身旁站着三个人,其余两个背着脸,不过那些和他一伙的人却是都停下了脚步,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这人心下一狠,被抓着的手腕一转就想要挣脱开,可是对面黄头发的小伙子却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抓着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扳,生生的将他的手腕骨头给扳断了,“咔嚓”一声。只听到这人痛苦的惨叫一声,“啊。” 黄头小子还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把他拉过来,手拐用力向下,直接将他的整只手臂的骨头都敲移位了。又一脚踹过去,膝盖一下跪在地上,两条腿,也算是费了。 听他的惨叫声,其余的人都成了呆鸡,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一脸云淡风轻的小伙子,耳垂上一枚银骷髅头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个额头,托到了另一边耳朵。 再看另外这几个,一样的样子,其中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冲了出去,对面是一个穿着蓝衣服短袖的家伙,看他攻势过来,身体一侧,躲过了他的拳头,双脚做圆规样,一脚踹在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踹趴在地上,蓝衣小子又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小腿,用力的往上一压,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中传播开来。 这下,其他的人都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上前。 阿因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依旧做着进攻的姿势,没有回答她的话,阿因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往前走过去,黄头发的小子见她过来,拍拍手让开了路。 最先带头的黑衣人看她要离开,忍着痛大吼了一声,“你们忘记了老k的后果了吗?”那些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颤,老k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任务失败,被上面那人给,想到哪状况都是浑身打冷噤。后背冷汗直流。 谁都不想要尝试那种后果。咬咬牙就壮着胆子冲了上去。 黄头发的小伙子看这家伙还有力气瞎嚷嚷,一脚踢在他的后颈上,顿时吐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阿因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的这些惨叫和踢打声。走了一会,才想到什么,停住回头准备吩咐一声,一回头,就看到,另一个白衣服卫衣的家伙正拎着一个黑衣人的领口,准备挥拳,那个黑衣人,像是,猴子? 急忙喊了一声,“住手。” 阿因呆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衣小伙子手中倒下的那个黑色身影。歪歪倒下去的那张脸,是猴子?阿因心中震动,不敢相信就想要上前去自习查看,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胆量上前?她不敢? 猴子?猴子? 罢了。“阿辉,留活口。”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再没有回头一眼。她心里被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敲打,脑子里不断地冒出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很多荒唐的念头和想法。 “他们,就这么恨我吗?”这是阿因心里最悲凉的一句话。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小宝已经睡着了,客厅开着暗灯,祥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的毯子划落下一半,阿因轻手轻脚过去,捡起毯子就准备盖上去,可是老年人睡眠浅,轻轻一点动静就醒了。 祥姨醒来,看到是阿因,急忙从沙发跳起来,完全没有睡眠不足的样子,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去热一下饭菜。” 阿因笑笑,没有说话。 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宝的卧室,小孩子睡的香的很,阿因走到床边,开着台灯,不言不语的看着熟睡的小宝,嘴角一直都向上扬着,只有面对小宝,她才会全心全意的放松,心里所有的情绪才会充斥着整颗心脏,那种正常人的情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暖着她的心。 就算是祥姨和老诸葛,她总是遮盖着自己的其中一面,那种撒谎的心虚也会被无限放大,她没有办法在他们给予的温暖里过得安稳,过得舒心。 对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面前怀揣着一个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的秘密,那种心情,无人可理解。 饭毕,祥姨才心满意足的收拾完了一切,步入睡眠,在她看来,阿因太瘦了,必须得要好好补一补,看着她吃了饭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又是一个完全没有睡眠的夜晚,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前,对面那个椅子上,曾经坐的是许落,就在三天前,她还做着美梦,想要将自己一颗真心都完完本本的交给他。 现在,也还似一场梦,梦里一切都是黑暗的,包括她自己。 怀里抱着烟玉生,,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毛发,又长又密,顺顺溜溜的,很滑,“玉生,你到底是怎么了?快醒来吧,我,心里好累,好累。我快要坚持不了了?” 到现在,她脑海里想到的还是那个恍惚的猴子的模样?心里似又千万把尖刀在刮,在刺,在缴。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总之一个字,痛。 曾经的她,还有一点信念,还有一点坚持,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就像阿辉他们,以前她是不会用的,不,应该是不屑用的,都是一些视金钱为命的家伙,有钱,他们什么都会做。这样的人,没有统一,没有思想,没有道德,更没有人性。 她,瞧不上。 <!--17k::--> 第七十二章 怀疑种子生根长 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什么? 现在,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或许,正如灵九所说,她天生命格就不一样,该有的不该有的她都没有。 阿因沉了一下眸子,再睁开时,眼里闪烁的,是无尽的斗志, 这命,还管不住她。 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对付暮云涛,她可不能白白让他算计了自己两次。 流言可以暂且不管,暮云涛想必也清楚,这种不清不楚的流言,是没有长久性的,他要的不过是流言之后产生的衍生品,让自己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怪物,从而达到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下场。 可暮云涛算错了,她阿因,从不在乎什么名利,她要的东西,通通都可以自己亲自动手拿来,而有的东西,她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如许落,如感情。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只有自己。这是就是阿因在此刻,甚至是在人生中,所领悟到的一个道理。 此刻,阿因不知道,她刚刚离开的病房中,暮云涛又回来了,而且房里还有另一个人,一个阿因想都想不到的人,许落。 许落来这里已经好半天了,暮云涛一直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现在的它,没有半分的痴傻,整个人清醒的很。 这个情况,许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震惊。 之前阿因刚离开,他便也走了,失魂落魄的小心翼翼追了出来,看着阿因的背影消失,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只是他也没有勇气向前迈一步,心里始终芥蒂着,烟玉生是猫妖的事实。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那了?更没注意到走着走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要不是暮云涛叫他,他想,他一定会一直走,走到没有时间,没有万物。 暮云涛就站在不远,金黄色的阳光从他身后飘洒过来,挡住了一张脸,光线从白色的病号服中穿透而过,显的整个人都金光闪闪。 “许警官。” 许落呆住,盯着看了半晌才睁大了眼睛,“暮云涛?” 暮云涛走上前来,笑意盈盈,脸上白布也不知被丢到了哪了,一双眼睛像是盯着许落在看,走着路也是平平稳稳的,许落心中惊动,难道他眼睛没瞎? “你没疯?” “抱歉,我骗了你们。” 许落手中拳头狠狠捏了一下,他果然是没疯。“你的眼睛也是假的吧?” 暮云涛笑笑,没说话。许落瞳孔一缩,握着拳头就对着他的面门挥了过去。拳风从他额头两边吹过,拳头停在他面前不足两厘米,这样的突然袭击,暮云涛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眼。眼帘都没有颤动一下。 这样子,看他的眼睛,倒是没有说谎,是真瞎了。 “哼,装疯卖傻,居然还敢主动来找我?” “我装疯卖傻不过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并没有想要刻意欺骗。” “不管你是何种原因,今天我就要拿你归案。”许落说完冷哼一声,就要作势动手。 暮云涛却抢先一步双手作揖,九十度弯腰下来。“对不起,我是受人指使的,你听我解释。” 许落住了手,疑惑的盯着他,“你受何人指使?说?” 暮云涛起身,面色有些犹豫,许落沉声道:“说?今天不说清楚,我立刻把你绑了,回到监狱里,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来。” 说完就带头走了过去,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又恢复了那个呆呆傻傻的状态,许落一路跟着,还碰到了黄院长,解释了好一通才被放过去。 到病房里,许落只说了一个字,“说。”暮云涛就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天有人说不出话来。 许落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出一个字,心下一狠,猛的站起身来,就要把他带走。 “对不起,”许落刚起身,暮云涛就从床上一屁股滑下来跪在地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杀了人是要受刑的,我不想蹲大牢,不想被枪决,我还想活命。我,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许警官,求求你放过我吧。” “既然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杀人?” “你也看到了,我的未婚妻死状是如何凄惨,就在我面前,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许落也想到了那个女子的死状,确实是恐怖的很,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生前必定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可是暮云涛这样按照自己心性一意孤行,事后还逃避责任,简直是无法无天。“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既然杀了人,就别想再躲过去。” “我是受人指使,你相信我,我是受人指使的。” “说清楚,到底是何人指使?” “其实,我装疯卖傻这件事,阿因警官是知道的,”暮云涛声音越说越小,尾音落下就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不敢抬头看许落。看不到他已经铁青的脸。 脑子里响起的全是那一句话,“她知道,却不告诉我?她在骗我?” 鼻孔里出着大气,心脏快速的跳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大脑里面冒出来的这个念头,阿因在骗他? 看他的样子,暮云涛嘴角不可察觉的勾了一下,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用明着说什么?有时候,一点点言外之意,就能置人于死地。之前放出的那个荒谬的谣言,也不是为了把阿因置于什么地步,不过是撒下一颗种子,只要稍稍的加点肥料,总是会发芽的。 之后的事情,不就好办了吗?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平常来讲,阿因和许落这样两小无猜的情分,想要使离间计,比登天更难,可是不论是谁,只要你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会有坚固无比的墙。 许落松了手,呆坐在凳子上,阿因早就知道暮云涛是装疯卖傻,却没有告诉他?她到底在想什么?此刻,许落也没有自我反省到,就算阿因告诉他,他也不一定会信。 看许落的面色,难看了一阵,但是暮云涛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接下来有什么动静,他就这个反应吗?这不是他预料当中的情况,他决定,再加一点猛料。 “许警官,我已经都对你坦白了,我什么都说了,我求求你,救我一命,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我。” 许落冷眼看着他,不语,暮云涛一咬牙,又继续哀嚎,“我好不容易蒙混到现在,我还想活命啊,我,我也不是要故意杀人的,我都完成了任务,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她还会回来,她还会回来的,我不想死。” 暮云涛说着还大哭起来,嘴角扯开,难看的要死。 许落却是神经质一样的,抓住了那一句,“她还会回来。” “谁?谁还会回来?”刚刚说完,暮云涛抓着许落裤子的双手一下松开,瘫坐在地上,脚不停地瞪,往后缩去,一副惊恐万分,说错话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大吼了一声,他人已经缩到了墙角。 许落心中震惊,又不敢相信,急忙跑上前去,继续追问,“你说,你说清楚,谁还会回来?谁要杀你?谁会要你的命?你说清楚?”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暮云涛说着很害怕的伸手推开许落,往边上挪了挪位置。 许落不甘心,“暮云涛,你说出来,说清楚,我会救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告诉我,告诉我是谁要杀你?” “你不要再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说的,我不能说啊,我说了她会杀了我的,她是妖怪,我,我逃不过的,你,也打不过她,你救不了我。” 妖怪?许落也停止了追问,这个世界,被冠上“妖怪”两个字的,只有,只有那一个人? 阿因?要杀暮云涛?为什么? 想到这,许落又想到了前两次在这间病房里,看到阿因,也才想起这个疑问,阿因来病房做什么?每一次看到暮云涛在阿因面前都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暮云涛既然是装疯,他又为什么会怕阿因?怕她什么?既然他没疯?为什么又会喊着阿因是“妖怪”? 看暮云涛的样子,能装疯卖傻的蒙混过所有人的视线,一定不是一个蠢货,也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为什么会口口声声的喊着阿因是“妖怪”? 许落心里一下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阿因真如传言一样,是妖怪吗?她说的烟玉生是猫妖,她和烟玉生又是非一般的关系,难道,她也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她也是修炼万年的,妖怪? 她要杀暮云涛?又是因为什么?是他发现了她什么秘密吗?等等,刚暮云涛说,他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许落用力的敲了敲脑门,只觉得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团糟。他没法理清这个思绪? <!--17k::--> 第七十三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落一直在沉默,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暮云涛双手抱着头,许落看不到,他此刻在扬着嘴角,阴森森的笑着。 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许落和阿因之间,本身就有裂痕,现在的许落是偏向感性那一边的,在心里对阿因的感情很复杂,是情也不是情。 这个时候,稍稍的加一点东西,这道裂痕就会裂开的更大,两人之间就会互相猜疑,对于多疑的人来说,有的事情,有的信息根本就用不到完完全全的告诉他,给一点点模棱两可的字眼,你没想到的她会想到,你想到的,她会比你想的更多。 许落从医院出来,一路上都失魂落魄的,脑子里空空的,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的紧。 走了不几步,许落忽然想到,他要去找阿因,应该去找阿因,他想知道,在自己知道了一切之后,阿因还会怎么对他撒谎? 想到就做,迈开了脚步就往阿因家冲了过去,从医院到阿因家中的距离并不远,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来到了小区门口,不过却是大喘着粗气,脚步犹豫,踌躇了好半天,才咬咬牙,乘上了电梯。 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阿因家中出来,速度极快的从他面前闪过,冲进了旁边不远的步行梯。 许落心中惊奇,也跟着追了过去,可是哪里还有什么人影,空落落的,脚步声都没有一丝。许落不禁心想,是自己眼花了吗?这个念头个只升起一瞬间就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是眼花了,到现在空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可是那个人,是从阿因家中跑出来的? 循着烟味儿一路走过,到阿因家门口就断了,这下,许落的心彻底凉了,带着怒气敲开了阿因的房门,开门的是祥姨,许落又疑惑起来,祥姨在家? “小许?快进来,快进来,哎呀,你是有时间没来了,小宝可想你了,我上次去云南,还给你带了些土特产,姑娘说你出去办事去了,一直也没等到你回来,现在,事,终于是办完了。” 祥姨说完喵了一眼阿因的卧室方向,挨着许落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句,“你不知道你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现在姑娘心情可不好。” 许落心底微动,轻声问了一声,“她,心情不好吗?” 祥姨也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怪异,“能好吗?现在啊,外面都在川言,说姑娘是妖怪,你向啊,妖怪是什么?被平白无故冠上这个帽子,心情当然不好了。” “祥姨,你相信吗?” 话音刚落,祥姨就立刻摇头道:“当然不信了?我跟姑娘好多年了,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陪着她了,这些东西都是瞎编乱造的,我当然不信。” 许落看祥姨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表情,心里想的不是感同身受,反问自己为何和祥姨一样的情况,自己却会怀疑她? 他心里想的,是祥姨还不知道烟玉生的真实身份,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心绪难平。 谁知心中正想着,祥姨倒是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淡淡道:“小许,你要知道,有的事情,是不会相信,有的事情,是不能相信。因为,心中有情啊。” 许落正疑惑,忽见祥姨又换了一种神情,语气欢快:“先坐着啊,我去给你泡茶。” 祥姨离开了,许落才缓缓的走向阿因的卧室。门开着,阿因还是一样喜欢坐在窗前,怀里抱着一只猫,神色淡淡,远远瞧见,好像她是抿着嘴,面无表情,小宝就坐在她旁边,撅着大屁股趴在桌上,背对着许落,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许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脚步很轻,小宝没听见,阿因也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许落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阿因,直到祥姨在外边唤了两声,小宝听到祥姨的呼唤,才知道许落在身后站着,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仰着一张大花脸,笑得像个弥勒佛,合不拢嘴。 “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宝好想你。” 许落也才看清桌上放着的,是几只彩色笔和几张乱七八糟的画,小宝的脸上也是弄的跟个花猫一样。平添了几分可爱。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一个花猫?快,去让奶奶给你洗洗。” 小宝嘿嘿笑着,瑶瑶头,“哥哥,你快来看,看我画的画。”说着就拉着许落走近了阿因。 从桌上翻了又翻,才从最底下找到一张画着彩色小人的画纸。 “你看,快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许落接过画纸,上面是两个大人,一个小人,一边的大人挨了半截,下半身囫囵一片,显然是被涂画了好几遍,看不清腿。 看许落看的面色怪异,小宝歪着头挠挠后脑勺,脸色通红一片,“我,我把姐姐画丑了,都没敢给她看,许落哥哥,这幅画我只给你看,你可不要告诉姐姐?” 越看他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阿因就在身后,尽管他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但阿因又怎么会听不见呢?不过看阿因的样子,是不在意了。 从进来到现在,阿因依旧背对着他,头也不回,时不时的品两口茶,嘴角始终微微扬着,不知道是在笑小宝,还是在笑他?想来,应该是笑小宝吧,那笑,带着满足,带着幸福。 许落不知道,阿因至始至终想要的就收这种幸福,这种满足。 不过,小宝这张画纸上的两个人,是再也回不去了。 “小宝,乖,去让奶奶洗洗脸,这样花成了一个小花猫,可不帅了?” 小宝闻言,下意识的又伸手往脸上摸了摸,留下一个大巴掌印,嘿嘿的笑着就要跑出去,脚还没动,身后就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又忘记了吗?” 听这声音,小宝很委屈的看了一眼许落,脑袋耸拉下来,认命的去把桌子上的废纸收拾了,桌子并不算太矮,整个人得爬上了椅子趴在桌子上才能捡到东西,许落瞧他这样子,心里忍不住又暖了几分。 没过一会,就差不多算好了,虽然桌上的还是很乱,但是小孩子,也是做的很好了。 小家伙走到了门口,忽然挺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一脸贼笑,“许落哥哥,是不是把小宝支出去了,好和姐姐说悄悄活?小宝知道,许落哥哥是要说情话?” 许落乍一听,两颊一热,倏地红了一些,微微的瞪了小宝一眼,却见他已经跑了出去。许落心底暗叹,“这么个小孩子,到底在哪里听的这些东西?” 再看阿因,面色不改,似完全不动心神?也不看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阿因怀中那一坨雪白色的东西,心里就不舒服,尤其是现在知道了那只猫就是烟玉生的本体,看待它,心底更是不舒服。 “刚刚,家里有客人来过吗?”许落的语气并不算和气,也许是被烟玉生给气的。此刻他已经确定了,阿因家中,确实手来过人,因为卧室里,尽管很淡,但是就是那股在走廊里的烟味儿?阿因居然让别人进她的卧室?还是一个男人? 想到这个,许落就更是难受,心里有簇怒火,忍受不了。 “有。” 许落气结,她居然就这么直白的承认了? “男人?” “是。” 许落心脏似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谁?”这个字,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你不认识。” 阿因还是这么冷冷的语气,许落有些受不了,“阿因?” 这次,阿因终于回头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警官大驾光临,是有事吗?” 这样疏远的话?“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我可不敢,从来都是我不被待见,我说的对吗?” 许落一下被噎住,心中了然,阿因是在心寒他的所作所为了?可是他能怎么做?和一个妖怪日夜相处在一起吗? 许落想,他是做不到的,更何况,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烟玉生的身份问题,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阿因,你没有接触过到多少社会上的人,不知道人心险恶,以前你还身怀灵力,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可是现在,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弱女子,你知道别人在对你笑脸相迎的同时,心里在想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吗?万一要是有些不法分子隐瞒身份,撒两个慌骗你,你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 许落一连说了一大堆,看他的样子,要是以前,阿因可能真会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现在吗? 阿因很突兀的笑了起来,“这点就不牢许大警官操心了,撒谎不撒谎的,我想,我就算了没了灵力,也不至于会落到别人一点煽风点火,就能烧着的地步,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真的看不清别人对我笑脸相迎的同时,心里,在想什么。” <!--17k::--> 第七十四章 杀人嫌疑被软禁 许落知道,阿因是在指桑骂槐,字里行间透露着的都是对他的心寒。 可是许落心里也难受啊?他到底要怎样,才能算是两全其美?既不负了自己,也不会负了阿因? “阿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 “是,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念头,妖就是妖,永远也不可能容于世间,你容不下,别人更容不下……” 阿因语气说的有些难受,难受的是许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态度。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落大吼一声:“阿因?”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可能一时之间就接受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不管你是什么,我都是相信你的,只是我需要一点世间,一点点世间缓冲。” 阿因闻言,嘴角上扬笑了起来,“你果真是相信我的吗?那你今天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暮云涛的三言两语吗?难道你今天不是来质问我的吗?” 这下,许落愣住了,手脚冰凉,十分的不安,“你,你都知道?” “我想听,自然就听得到。” 沉默,又是沉默,房间里弥漫着的好像全是压抑的气流,闷的人难受。 阿因看许落复杂的神情,心里直苦笑,“如果今天,不是暮云涛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将怀疑引到了自己身上,许落他,是不会踏进这这个家门的。” 许久,许落想是下定了决心,她既然能听到他和暮云涛的谈话,那灵力一定是恢复了,可笑自己还自作多情担心她? 不过她既然都听到了,那自己也不必在惺惺作态,直接开门见山好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来的意图,那请你给我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为什么要去找暮云涛?为何要对他动手?” 与其说他说的是问题,不如说是肯定。 “你就说的这么肯定,是我对暮云涛动手的吗?” 许落愣住,难道不是吗?她灵力恢复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他,她在欺骗自己难道不是吗? 阿因重重的叹口气,暮云涛,好手段,好心机。“我没有去找暮云涛,是他找的我。” “他找的你?” “是。” “荒谬,他找你做什么?” 他这话,阿因有些怒了,“那你就觉得我需要找他做什么?我要是想杀他,还用的着亲自跑过去,给你留一个证据吗?” 许落踌躇了半天,怒道:“就算是暮云涛先找的你,他和你也不认识,平白无故找你做什么?还是说你们之前就认识?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许落话未说完,就听阿因愤怒的大吼一声,“许落。”直把许落吼楞在原地,这是这么多年来,许落第一次听到阿因如此愤怒的声音。 “你既然把一切都肯定了,今天还来做什么?还来问什么?你来走这一趟,就是想要听我说,一切都是我干的,这几个字吗?许落,枉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能凭公正办事的人,没想到,如今,你也成了一个凭个人喜恶就断人一生的愚昧之徒?我今天就告诉你,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管暮云涛对你说了什么所谓的证词,也不管你心里是如何的偏见,想要治我的罪,请拿出让我无法反驳的铁证。不然,请你回去。” 许落呆愣了半天,看到这样气急败坏的阿因,心里“突突突”的,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刚刚他脑子里一直想着“有男人进过阿因的卧室” 这个问题把他给气糊涂了,脑子短路一样,说话一股脑就冒了出来,也不过脑子,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到阿因这个样子,他心里更加的后悔了,俗话都说:“冲动是魔鬼啊。” 怎么到他这,一样躲不过这股冲动劲? “阿因?” “好了,许大警官,请回去吧!你放心,你安排在暮云涛房间外的那些防卫,我绝不会踏进去一步,同样,我的家,也不欢迎你们任何一个人再踏进一步,我也不会出去,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着,等着你把实际证据摆在我面前,等着,你那双冰冷的手铐,是拷在我的手上,还是拷在暮云涛的手上?” “阿因?” “好了,我累了,我需要休息了。” 阿因已经彻底下了逐客令,许落此刻也恢复了正常,没在继续纠缠,就黯然离开了,走到门口,想着又有些不放心,回头想要再嘱咐两句,可是又想到阿因现在灵力已经恢复了,他还能嘱咐什么? “阿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冤枉,刚刚是我气糊涂了,对不起,事实真相我会查清楚的,你相信我。” 许落说着有些期盼的看着阿因,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看都没看他一眼,许落心里有些悔恨,但也是没说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从窗外看下去,许落离开的很匆忙,阿因心头难受,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许落刚走,阿因家中却又迎来一个稀客。一个阿因都没想到的客人。 灵鸟。 上次灵鸟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先来到了她这里,也告诉了她一些情况, 暮云涛死去的未婚妻根本不是什么中国人,她才是真正的海外华人,一个从小在莫斯科长大的女孩,也不是像暮云涛说的,叫什么美美,中文名是叫,许飞。 她才是真正来中国旅游的。 不过为什么会和暮云涛一起被绑架了,倒是没查到, “被绑架?”阿因捏了捏手指,“暮云涛,有意思。” 不过上次,是灵鸟还不知道这些传言,现在他应该已经都知道了,怎么还会来?“你怎么来了?” “阿因老大?我相信你。” 灵鸟说他相信她? 阿因笑了笑,曾几何时,许落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灵鸟神色有些犹豫,阿因收敛了笑容,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诸葛,被撤职了。” “什么?” “今天早上刚刚下了命令,还有,还有……” 阿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有什么。” “还有……老大,你快跑吧,现在跑还来的及。”灵鸟说着就准备去推着阿因离开。 “灵鸟?” 阿因大吼一声,“你说吧,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灵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因,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他今天的举动,阿因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有一个人在自己危急时候记得自己,也好,也好了。 “你说吧,我没事的。” “上面说,让你在家等候通知。” 在家?等候通知?就是要禁闭自己?等候通知?什么通知?羁押吗? 正想着,开门声突然响起,在祥姨到底惊呼声中,走进来几个人,穿着刑警大队的衣服,最前面一个,是猴子,后面跟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最后面又走进来两个,只不过,怀里抱着枪。 阿因瞳孔一缩,好大的手笔。 猴子走上前,看着阿因的眼神不带一点情绪,“对不起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从今天起,你不能再踏出这个门一步,吃的用的,我们会让人送过来。” 阿因冷声道:“软禁?多久?准备关我一辈子吗?” “不,直到调查清楚。” “调查清楚?猴子,我们也不是路人,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直到送我进监狱的那一天,我,也是能接受的。” 猴子不说话,这个问题他很清楚,现在阿因涉及的不单单是一个谣言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几条人命案子。 阿因不说话了,看今日这架势她是怎么都逃不过去了,不过,暮云涛,果真是厉害,她这边才刚开始部署,暮云涛却已经一招接一招的出手了。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猴子也说话,转身就欲离开,阿因却是想起了什么,“猴子,” “你是受伤了吗?面色那么苍白?” 猴子回头,晦暗不明的看了阿因一眼,就转身走了。 阿因心里,更加凉了几分。 猴子刚走出两步,又回头喊了一声,“灵鸟,还不走吗?” 灵鸟心底十分不爽,对猴子他们,更是不待见,“命令只说不准她出去,并没有说不准任何人探望,我也是特案组的人,你是在担心我什么吗?” 猴子无奈,只得自己走了出去,后面那两个抱着枪的家伙就守在了阿因家门口,祥姨在门口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关上门独自走进了厨房。 所有人都走后,灵鸟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阿因老大,” 阿因闻言,努力的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灵鸟,你仔细给我说说,老诸葛到底怎么样?” “相比你的情况,老诸葛还算好的,也没有被限制自由,倒是你。” “我没事,你先告诉我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下变成这样?” 灵鸟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上面来人说,你涉及到了几桩杀人的案子,嫌疑很大,还是在老诸葛的力保下,才能得到这个在家待候的结果。” <!--17k::--> 第七十五章 假的漏洞百般出 杀人的案子?阿因怔住,她居然成了一个杀人嫌疑犯? 暮云涛,果然好手段,阿因不由的握紧了拳头,“灵鸟,你仔细给我说说,事无巨细。” 灵鸟听他这语气,也知道失态失态的严重性,点点头就将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一道来。 这下,阿因也终于明白了,暮云涛在散播谣言的同时,居然还同时让人去了总局,做了一些手脚?既分散了她们的注意力,也挖好了下一步的坑,行动不可畏不快。 看阿因越来越阴森的脸色,灵鸟心里“突突突”的直打鼓,有些惊慌的喊了一声,“老大?” 阿因从愤怒中回过神来,郑重的看向灵鸟,“灵鸟,我今天拜托你一个很艰巨的事,替我盯着许落,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盯着他,你的行动最为轻快,请一定要好好完成,行吗?” 灵鸟眉心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呢?这事还需要你拜托吗?” “灵鸟,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灵鸟楞了楞,也没在计较什么,只郁闷的点点头,阿因又道:“还有一个事,不管你看到什么,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声张,也不要在许落面前露出破绽,记着,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一定要。” 灵鸟有些疑惑,心想,阿因老大让他盯着许落老大,难道不是因为怕自己连累到他,从而给他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苦果吗?这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难道是还会出什么事吗? “我知道了。” 阿因微微叹了一口气,盯着许落,是为了盯住他与暮云涛之间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希望许落会因为她受到什么牵连,一个老诸葛,就已经够难受了。 此时,病房中,暮云涛正盘腿坐在床上,恢复功力,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嘈杂的声音,不多时,开门声突然响起,门外走进来一个像动物猴子一样的男子,身体不高,背佝偻着,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嘴上还带着一个口罩,整个人几乎完全被遮掩住,看不清脸。 一进来“砰”的把门关上,腰弯成了九十度,声音沙哑,“老板。” 暮云涛也不睁眼,轻舒一口气,“任务都完成了吗?” “是,陈冲和小三儿都解决了。” 暮云涛嘴角歪斜,笑的十分难看,“很好,”下一瞬又补充道:“虎子回来了吗?” “昨天就到了。” “很好,你回去吧,差事办的很好,老地方去拿你的奖励吧。” “是,多谢老板。” 说完一点头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背对着暮云涛的那半张脸,只看到两边嘴角缓缓扬起,一步走了出去。 阿因还念叨着让灵鸟盯着许落,却没想到,许落现在也被别人盯着,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盯着。 和阿因一样,他也被关在家里不准出去。 早上从阿因哪里回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老诸葛的秘密通知,只有四个字,“大事不好”许落不用想也知道是阿因出了事,正准备返回阿因家中,老诸葛被停职的消息突然又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许落心中焦急,想也没多想的就冲到了局长哪里,本意是想替老诸葛要个说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些着魔,说话说的太过分了些。 最后,局长也是十分无奈的摇摇头,拿出了一段监控,是许落到暮云涛病房的监控,视频里,暮云涛疯疯癫癫的往病房里跑,跑的很急,目露惊恐,而许落就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直到进了病房,还能听到暮云涛撕心裂肺的大吼声。 本来老诸葛被停职他心里也是不好过,自己身边两个得力干将都出了问题,只剩下许落一个,还出了这段视频,不知道是谁匿名发到了他身边一个常委哪里,那人又是一个急性子,什么事情说做就做,说是刚直不阿,其实就是铁直板子一块,怎么都扳都扳不弯的家伙。 这样的人平常都是最好,最锋锐的尖刀,可是一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就是自己致命的武器,敌人最得意的刽子手。 这不,这次许落这个事情,本来疑点是很多,可是刚刚收到了阿因对整个案件的嫌疑,老诸葛也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许落又来了。 这种冤案他们当然看不出来,只知道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们必须得依法办事,因为这事,局长自认,他可没少出力,他当然是相信他们的,这些年他们所做的一切他这个局长全部都看在眼里,这个公安局里挂着的锦旗十之八九都是老诸葛他那个特案组赚来的。可现在,竟然成了知法犯法了。 和老诸葛一翻商量下,还是决定必须想办法把许落留下来,不然,大家都进去了,谁来洗清这个冤屈?谁来破这张又细又密的大网? 哪成想,许落居然自己跑上门来了?这家伙,说话还那么难听,不知道那常委的性子吗?现在好了,这几个最厉害的家伙都被弄挂了,这个黑洞?要怎么破?局长大人也是在心里不断不断的叹气,和摇头啊。 许落被关进了家中,不得出入,此刻才冷静了下来,一个劲的自责,他都在做什么?这干的都算什么事? 那视频中,是暮云涛来找自己的时候,可是这视频,到底是谁弄来的?还发到了常委的哪里? 灵鸟将这消息告诉阿因的时候,也是把阿因惊了一阵,暮云涛的手段实在是太快,完全不给她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暮云涛,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 夜晚,许落在家里怎么都睡不着,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头脑有些晕乎,但是他又实在没胃口,还怎么都睡不着。 忽然,窗户动了动,许落一惊,猛的坐起身来,盯着窗户看了半天,忽然,又动了一下,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小缝,从外面扔进来一个小东西,然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许落透着月光在地上摸了一阵,摸到一个小纸团,打开台灯一看,只有三个字,“医院见。” 这字迹,不是阿因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暮云涛。 这个时候,暮云涛见他做什么? 不过现在,暮云涛对他来说还很重要,他说的话,阿因说的话,这两者之间,总是有一个假的,阿因哪里他很容易分心,自然看不出什么,那唯一的答案,就只能在暮云涛这边找了。 无论如何,也得去见一面。 偷偷摸摸的逃了出来,混进了医院,这一次,许落做足了伪装,有了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再让这几个他自己弄的摄像头再成了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证据。 此刻,许落不知道,就算他没做伪装,这几个摄像头也照样装不进他的身影。 “那段视频是你做的吧?” 暮云涛楞了楞,没想到许落这次这样干脆?不过,他会承认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落一直盯着他看,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果然,暮云涛在回答之间那一瞬间的惊讶,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说吧,今天这么着急找我来做什么?” “她,又来找过我了?” 许落眼神一凝,暮云涛说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来中国旅游的游客,被绑架,未婚妻被杀,然后无奈保命在这医院里装疯卖傻。就连这病房门都不敢随意踏出一步。 那么问题来了,替暮云涛传信给他的人,是怎么认识的?谁会有那么重的情义,那么大的胆量替他传信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家,可不是一楼,距离地面可是好几十米,都能悄无声息的爬上去,这个功夫,绕是他,下来也是要靠绳子的? 一个普通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听命于自己的,朋友? “谁?” “那个人,要杀我的那个人。” 许落依旧沉声道:“要杀你的是谁?” 暮云涛又楞了一秒,许落心里难道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吗?眉梢轻微的的跳了一下,刚好落在许落眼中,又听他道:“我说了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没命的。” “你不说,一样会没命的,你不是说她又来找你了吗?还是,你故意不说?” 暮云涛一时被噎住,回答不上来。 许落见状,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七八分,嘴角轻轻一勾换了一个话题“她来找你做什么?” 暮云涛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做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她只问了我一句话,问我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许落无声的笑了笑,暮云涛果然是在刻意引导他主动去联想到阿因,这下他完全可以肯定了,之前暮云涛说的所有的话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他把一切怀疑都拉到阿因身上。 阿因,早就知道了他和暮云涛的谈话,还用得着特意来医院问他吗?“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什么都不敢说了,不然你以为我还能活着跟你说话吗?” “暮云涛,你说的话我相信,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一些能为你证明的话,比如说,是谁指使你的,或者,一些其他的足以说服别人也相信的事实。” <!--17k::--> 病假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b style=&color:red&>稍后刷新</b>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a href="http://www.lwxiaoshuo.org" target="_blank">www.lwxiaoshuo.org)情上锁 乐文小说 第七十六章 惊慌急促的一夜 暮云涛一直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许落的话。 许落又追问了一句:“我一个人相信你没用,你知道,我们要的是证据,是你亲自,指名道姓的指控,不然,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听次,暮云涛暗暗长出一口气,“不,我不会说的,你们收不了她,她的本事,大的超乎你们的想象,手指随便一点,你们就没命了,我也会没命的,我要活着,我怕死你知不知道?” 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饰那个名字,模糊的说辞,许落心底只觉得怒火中烧, 暮云涛,你好狠的本事,竟然让我就一步一步的跟着你的脚步踏进你给我挖好的陷阱?你行。 “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许落说完就准备要走,这次很奇怪的,走到了门口暮云涛没有叫住他,许落有一瞬间的动摇了,难道自己的猜测有问题吗? 谁知刚刚打开门,远处就传来一阵阵跑步的声音,还有人说,“快,别让他跑了。” 许落心惊,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了?自己现在正在禁足期间,被人发现偷偷跑了出来,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次,是暮云涛来找的自己,许落猛的回头,看向暮云涛,他却先一步开了口,“抱歉,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不照她说的做,我就会没命的,不过,你放心,她并不会杀了你,但是我就不同了,对不起。” 暮云涛说完又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声音之大,只怕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了。 许落气急,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多想,没有时间再和他纠缠下去,甩开门就跑了出去。 拉过卫衣帽子将脸遮住,确保不会被拍到脸,就万事大吉。 可是天不遂人愿,刚跑出不远,前面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这一条通道直下,路就算是被堵死了? 正手足无措的时候,楼道旁边的一个杂货间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门刚关,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从不远处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万幸,万幸。 许落正感叹的时候,才看清这个及时救了自己的人,“阿因?” 另一边,许落刚刚跑出去,暮云涛的窗户里突然冲上爬上来一个人,细细一看,赫然是那次来禀告他说,“陈冲和小三已经解决了的家伙。” “老板?” 暮云涛闻声,心中惊慌,“你怎么来了?” 这男子的声音气息不改,不过语气却惊咦一声,“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这个时候,这些人来不就是替他添乱来了吗?气的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我让你来,我什么时候让你来的?快滚,快快快。” 那男子被这一踹,嘴角一抽,瞳孔一缩,射出一抹精光。不过嘴里却是语气惊恐,“老板,您不是说今天让我来,是要给我什么东西吗?” 暮云涛大出一口气,耳听着脚步声就快要到了,可不能让这家伙继续在这耗着。“快滚,要给你的东西老地方取货,立刻马上走。” 暮云涛说着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统领天下的感觉,男子嘴角微微一翘,脚步声他也听见了,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是。”说完就准备原路返回,不过脚步却是故意放缓了一些,直到有人冲了进来,他才从窗户跳了出去。 最先冲进来的是一个刚到任的代特案组组长,叫吴博鑫,今天刚刚到这里,紧随其后的就是猴子他们了。 眼看着人影跳下了窗户,这个代特案组组长也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越过暮云涛,大步跳了下去。 猴子追到窗口,只看到两个人影在空调上面互相追赶着,回头看暮云涛,整个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似乎被惊吓过度,话也说不出了。 猴子后面跟上的就是狐狸,猴子一进门,注意到的是这个新到任的组长从窗户跳了下去,狐狸看到的却是暮云涛的种种行为。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暮云涛还在床上坐着,而且他们进来的时候,暮云涛的面上还惊慌了一瞬,才速度极快的从床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 刚刚狐狸还在外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点,他们听着暮云涛的尖叫声冲上来的,可是后面,一直到进这个门,这期间,暮云涛又没有再叫了? 这一切,让狐狸心底渐渐升起了一丝疑惑。 而窗户下,那两个人已经落到了地面上,正互相冲锋着,赛跑着。吴博鑫也不是个善茬,好几次都似乎伸手就能抓到他,可是一下,他又加快了速度。 一连几下来,吴博鑫也知道了,他是在故意耍弄他?心底一寒,双眉紧皱,就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前面那家伙见状也加快了速度,跑了不远,回头一看,身后却已经没有了吴博鑫的影子? 男子心中疑惑,又跑了几步,还是没见到人影子,心想,莫不是自己跑的太快,他落后太远了? 这可不行,那人说过,一定要被这追出来的家伙追上,他这样跑的太快了,可不行。于是乎,就停了下来,呆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嘴里还不忘支支吾吾的念叨:“这家伙,也,也tm太能跑了,累死我了。” 刚念叨两句,浑身一个激灵,不对,这家伙的速度并不比他慢,怎么会被落下这么多?“不对。” 刚想到不对,就准备继续冲刺,一转头,前面却已经站着一个人了,赫然就是刚刚还不见踪影的家伙。 吴博鑫也不好受,翻屋跳墙的才终于追到这家伙了,自己也累的够呛,“跑啊?还准备往哪跑?要不休息休息我们再战?” 男子不说话,灯光逆行照射下,完全看不见他帽子下的脸长什么样。 见他正沉默下,吴博鑫深呼吸了一会,感觉自己差不多了,“快上,别让他跑了。” 话刚一出口,那男子就有些惊慌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空无一人,再回过头来时,吴博鑫已经冲了过来,男子暗自大骂一声,“混蛋。” 呼吸间,两人就已经扭打在了一块。 互相之间,却又是不分上下,一时,谁也拿谁不得。 最后,吴博鑫从男子的擒拿手中挣脱开来,屈身一个回旋踢,男子脚尖一点,往后退了去,两人都停了下来,看得出来,两人这第一次攻击都带着试探,谁都没有动真格的。 “你就是新到任的特案组组长?” 吴博鑫愣住,这个声音,像极了许落,“你是许警官?” 男子征了两秒,立刻又换了个声音,道:“不是。” 吴博鑫心中自然不信,不过现在也还不能妄下定论。 “既然四处无人,你又何必还要继续装下去?” 他不说话,吴博鑫又继续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打败你,告诉世人,我才是最厉害的神探,这一次,与其说我是来暂代你的,不如说是我是来完全取代你的,我要在所有人心中,把你许落的名字和辉煌,除掉。” 这次,男子冷哼一声,“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声音还是不同,单手这话,已经暗示了他就是许落。 吴博鑫嘴角裂开,大笑起来,手一挥就率先冲了过去,两人又继续打成了一团。 此刻,他已经把这个看不清脸的家伙当成了自己毕生的对手,许落来对待,招招狠辣,好像是已经用尽了全力。 反观这男子,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应接不暇,吴博鑫心中恼怒,“还不出全力吗?” “我怕你死在我手上。” “哼,大言不惭。” 这一次,男子的情况似乎要好一些,可是依然抵不过吴博鑫的攻势,渐渐地有些脱力,处于下势。 吴博鑫不知道,此刻这男子心里是极度的不爽,要不是那人说过,一定要手下留情,不然,吴博鑫哪能这么嚣张。 “哈哈哈,原来名传天下的许大警官,也不过如此。” 听他这么夸张的笑声,男子只觉得好似自己的自尊都被羞辱了,脚掌一跺,就先一步攻击过去。 现在,吴博鑫才觉得这才是他们的真正实力,真正的较量,谁都没有放水,谁也不会让谁。 他也是一个刑警精英,在他们哪里,他是最厉害的一个,可是,也总是被领导拿来和许落比较,他看的见,领导们和战友们说起许落时崇拜万分的神情。 他是精英,是领导,可是许落,好像就是一个不可翻越的鸿沟,他和他之间相差的就是那么一步,仅仅一步。 他这一生,唯一一个梦想就是要打败许落,这也是一个坚定到一生的目标。他一直在刻苦锻炼,武力,智力,他每一天都在超负荷练习。 就像李小龙,他想,他一定会是刑警界的李小龙。 他每天都会看许落获奖的视频,他的样貌,他的声音,自己早就烂熟于心了,一听到这男子说话,他就知道,那就是许落。 面对他,心底燃起的是斗志的熊熊烈火。 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就是比许落强。 <!--17k::--> 第七十七章 新旧组长初见面 打斗持续了许久,依然分不出个胜负,两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滚烫的汗水睡着后脊骨湿了整件衣衫。稍稍的休息了一阵,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大步冲向前,这场战斗,吴博鑫只觉得痛快,好久都没有人和能自己打成这样难舍难分的局势了。痛快。 “好,痛快,不愧是被传以天才的许落,痛快。” 男子一脚踢向吴博鑫的后背,两人又再次分开来,男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一会自己就该被包饺子了。 打定注意后,就大喝一声冲向了吴博鑫,见他冲过来,吴博鑫也只觉得心中那种拼劲,占据了整个身体,“来的正好。” 可这一次,男子好像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招式空有其表,看似华丽,强悍,实则落在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吴博鑫神色渐渐沉下来。 手中狠劲却是一点不减,“这就不行了?” 话刚说完,男子的拳头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吴博鑫身体一侧,紧紧的握住了男子伸过来的手,用力往下易牙,整个人跟着旋转一圈,将男子右手反控制在后背上,动弹不得。 男子挣扎了一下,左腿往后踢起,却被吴博鑫让了开来,还被吴博鑫一个顺势,撂下了头上的帽子。 男子似乎有些惊吓过度,没反应过来,他的面貌却是被吴博鑫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这个和自己打了半天的家伙,那里是什么许落?这个结果吴博鑫也手被惊住了,男子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继续拉上帽子就往黑暗处跑了。吴博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没有追上去。 之前,有人打匿名电话告诉他,说许落私自逃出监视,去医院。 一听这个消息,吴博鑫就刻不容缓的冲了过来,侯总他们都是在路上才通知的。 可是,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假冒的许落,衣服,声音?都是那么像? 吴博鑫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时,刑警的其他人终于赶来了,骑着一个摩托车,人还没下车,就被吴博鑫抢了去,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 他要去许落的家看看。 不多时,就到了许落居住的小区门口,一口气也没歇的就奔了上去。门口的两个站岗的士兵还在直挺挺的站着,见他到来,立马行了个礼。 吴博鑫也没理他们,只道:“开门。” 门开,客厅里一片黑暗,吴博鑫也不客气,自己开灯一路走进了卧室,许落在床上坐着,一只手揉着眼睛,像是刚刚被惊醒,睡眼惺忪的样子。 “谁呀?半夜三更的干嘛呢?” 使劲的揉几下眼睛,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子,许落眉心皱了皱,“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太早了些,就算要做什么不也得等到天亮吗?你们也太心急了吧?” 吴博鑫也拉着一张脸,看许落这样子,凌乱的头发,厚重的眼皮,真的就是一副被吵醒的状况,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掀开了被窝,伸手试了试,热乎的很,难道他真的就没有出去过吗? 许落被他这一弄,整个脾气就爆发了,猛的翻身站了起来,被子被掀在床沿上,一半拖在了地板上,“你到底要干嘛?别说我现在只是在停职待查,就算我已经被撤职了,成了阶下囚,你也没有资格大半夜的来骚扰,更没有资格侵犯我的隐私。” 吴博鑫盯着他看了半天,脸上的怒气是真实的,可是长久的职业本能告诉他,一定是有问题的。 避开了许落的眼神,在屋子里仔细观察起来。 许落见状,只觉得火冒三丈,跳下床光着脚就泡到了吴博鑫生前,很不和气的拉过吴博鑫的肩膀,吴博鑫本正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被许落这一吓,本能的反应就想去掰过他的手臂,来过过肩摔。 许落也不瘦个寻常人,两人这你来我往的,就已经过了十几招,吴博鑫刚刚已经大战了一回,手脚力度都有些虚浮,不小心被许落抓住了一个空隙,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两人退开后,许落才抖抖衣服,很是不爽,“你谁啊你?刚来的吧?那个部门的?谁给你的权限让你私自来我家的?” 吴博鑫顺了两口气,心里面是波涛汹涌,许落的本事,果真和传言一样,很厉害,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处于虚弱的状态,就算是最强盛的时候,他也不见得是许落的对手,如果说自己的招式是高山,那许落的就是杠杆,用的是巧力,完全克制住他的攻击。 “对不起,许警官,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休息,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做个调查。” 许落息了怒气,不过依然很不爽,“你谁呀?” “新到任刑警特案组代组长,吴博鑫。” “特案组代组长?”许落眉梢一挑,自己才被停职一天,代组长都找好了?呵呵,除了悲凉,再想不出什么其他词了。 吴博鑫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给许落看,这茬才算是过去了。 不过,对于吴博鑫这次的代任,许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这次来,最重要的任务是查清楚这次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真相,包括老诸葛,包括许落,最重要的,是阿因,这个一切都神神秘秘的小姑娘。 他一接到命令就独自一人去了阿因的老家,可是很奇怪的,没有找到,按说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就算没落了,也不应该会是没人知道的情况吧? 可她的父亲,还真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说吧,什么事?”尽管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也不得不配合吴博鑫的调查。 “许警官,您今天晚上出去过吗?” “没有。” 许落回答的很干脆,吴博鑫眉头微微一皱,“你什么时候入睡的?” “九点四十。” 吴博鑫点点头,他倒是不奇怪许落能把时间记得那么准,因为干他们这行,时间就是生命。走到窗户口,又看似正常的将手搭在了窗户上,许落却是嘴角不可察觉的微微上扬,吴博鑫是在检查他的窗户。 幸好他已经处理过了。 “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许落语气很不屑,“只要你别有私心,查清了真相就不委屈。” 吴博鑫一愣,没在说话,干笑两声就道了声“好好休息”离开了去。 许落在身后还不忘提醒一声,“记得随手关门,关灯。” 听着关门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远,许落才恢复了一张严肃的脸,要不是阿因,他还真的可能就要被发现了。 一想到阿因,许落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阿因将他从医院带了出来,什么也没说就让他赶紧回家。许落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匆匆赶了回来,急忙掩去了自己屋子里的足迹。才没让这个新到任的特案组代组长,吴博鑫察觉到什么。 第二天一早,许落又偷偷的溜了出去,这次他是来到了一个茶楼中,叫『镜花水月』,一路进来,顺风顺水的,走过的每一个楼层都人满为患,柔和的音乐响着,让人心情愉悦,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被服务员引到了最顶楼上,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办公的办公室,和一间雅间。许落被引到雅间中,只有一个人,阿因。 雅间的布置非常淡雅,古朴,屋中装饰以兰花为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坐。”阿因却是先一步说话了。 许落有些疑惑,这个茶楼他一直都知道,这里的消费并不算太贵,不过相比其他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很贵了。可就算是这样,来这里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甚至得提前定位置。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来这里,绝对不会有人闹事,更不会有人在这里捣乱,这就是比其他地方更胜一筹的地方。当然,茶艺,茶技也比同行要巧许多,精致许多。 只是阿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从前许落也来过,顶楼上是不对外公开的。 阿因也看出了许落的疑惑,莞尔一笑,“这个茶楼,是我的。” 许落震惊,直直的盯着阿因,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别说他,这个秘密,没人知道。 “昨天晚上怎么样?” “回去的还算及时,遇到个新来的代组长,代替我的。”许落说着,语气里尽是悲凉。 阿因失笑道:“他不是想代替你,而是想完全取代你,是你的政敌。” “什么?”许落有些无语,“这样让他来查我的案子?” “你放心,他虽然有私心,但是也不是个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人,相反,因为他把你视为敌人,才不会让你被无故冤枉,栽在别人的算计了,他要的是和你光明正大的较量,才能达到他彻底取代你的目的。才能完成他这一生的夙愿。” 许落楞了一会,才缓缓点头,这个倒是,自尊心越大的人,就越不会容忍别人夺取了他的看在眼里的猎物。 <!--17k::--> 第七十八章 眼看天晴现彩虹 “那看来,这次有了这个吴博鑫,我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许落说完靠在了椅子上,双手抱着头,一副休闲自得的模样。 阿因淡淡笑着,不说话。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许落终于知道了暮云涛一直都在算计他,利用他,面对阿因,纵使心里还是过不去妖怪那个坎,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隐隐的愧疚。 “阿因……” “许落……” 两人对视了一眼,果然还是青梅竹马一样的默契吗? 许落楞了一愣,有些愧疚道:“对不起。” 阿因笑了笑,不语。 “阿因……” “你是不是想问我,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闻言,许落有些惊慌,“不是,我并不是怀疑你,” “我知道。” 暮云涛都已经在他面前败露了,若许落还在执迷不悟,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我给你看个东西。”阿因说完,门外进来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阿因接过也不看就递给了许落。 疑惑十足的打开了桌面,里面放着一个视频,视频里只有一个人,暮云涛。 还有一个不在录像中的声音,叫着暮云涛,老板。 “老板。” “任务都完成了吗?” “是,陈冲和小三儿都解决了。” “很好,”下一瞬又补充道:“虎子回来了吗?” “昨天就到了。” “很好,你回去吧,差事办的很好,老地方去拿你的奖励吧。” “是,多谢老板。” 老板?陈冲?小三儿? 老板和小三儿许落不敢确定,但是陈冲,那个被自己亲手抓住的家伙。罗刹的高层管理。直接听命于老板的家伙? 许落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又听阿因道:“带进来。” 回头一看,走进第一个事刚才那个服务员,后面跟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两个都瘦瘦的,看到先走进来那个高的家伙,许落就已经被呆住了,那是陈冲,后面那个,是那个出了车祸被自己逮进医院的家伙,也是那个主导了一场重大交通事故的家伙,差点将自己炸死的混蛋。 这两个人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他们两个你都认识,罗刹组织里的核心成员。” 许落也不看阿因,呆呆的盯着陈冲和小三儿。 这两个人都是罗刹的核心成员,那这视频中的老板,是罗刹的大老板吗? 不对,许落想到了什么,猛的回头看着阿因,“他不是已经魂飞湮灭了吗?你亲口说的,你说,你亲自动手的。” 阿因也敛去了笑容,满脸郑重,“是。” “那他为什么还会活着?” “不知道?” 许落无语,不知道?阿因不是说过,鬼怪没有跳动的心脏,只能在体内修炼出内丹,内丹是他们修为的根源,内丹被毁,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这一点,阿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从九幽地府里逃出来的家伙,怎么命就这么大? “怎么会?”许落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奇妙的事情吗?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成了鬼,还成了长生不死之身?无法理解,只能自己喃喃自语。 或许是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致,胸口的小青龙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又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 这家伙,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了。 阿因也能理解许落现在的心情,也不想去计较什么,只道:“许落,我再让你见一个人。” 说完对着那个服务员点点头,服务员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头上套着黑布袋,身上绑着绳子,一进来,服务员就扯下了男子头上的黑布袋。 还不忘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晃了几下头,眼睛才能见一点光,朦朦胧胧的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看清了这两个人的面貌,心里面是直打鼓,低着头不敢说话。 “虎子,现在你可以说了。” 虎子?暮云涛提过的虎子? “是……” 老诸葛的家中。 这个时候正是午饭的时候,老诸葛正端着米饭在吃,桌上放着两菜一汤,桌子对面,是一张全家福,老诸葛和他的妻子互相拥抱着,两人中间抱着一个小婴儿。 嫩白细致的皮肤,白色的连身衣,老诸葛和妻子的一只手在中间搭成了一个秋千,小孩子坐在手臂上,靠着另一只手臂。双手举在头顶,樱桃一样的小嘴裂开,露出两颗小小的牙齿,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老诸葛和他的妻子也是一样,笑的很开心,很幸福。这一张照片上是无尽的满足和欢乐。 “媳妇儿,吃饭了。” “来,儿子,这是你得小饭碗,我给你们乘着饭,” 老诸葛在对面和侧面的桌上都乘着一碗米饭。 边吃还边自言自语,“媳妇儿,来多吃点,你最喜欢吃的炒青菜。以前啊,你就喜欢吃这些白菜青菜的,一点肉也不沾,还老是说你要减肥,其实啊,你一点都不胖,你就是自己看不出来。” “这些年,我都记得呢,你看,是不是一点肉沫星都没有是不是?” “以前啊,你总是抱怨我把工作看的比你们都重要,甚至比命都重要,现在好了,我现在不工作了,天天在家陪你们。” “媳妇儿啊,你说咱儿子现在长什么样了?现在应该长成了一米八高的大个儿了吧?你看我们都这么高,儿子自然也不会矮,就凭我们的相貌,儿子现在一定是相貌堂堂,随随便便也比现在的小鲜肉好看。” 老诸葛边说着边比划,说的兴高采烈,异常兴奋。 不过片刻,老诸葛的笑容也渐渐淡了,“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我自恋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在王婆卖瓜,一点也不懂谦虚,老不要脸是不是?”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很是赞美,“嗯,不错,这些年啊,我自己一个人过,一个人煮菜,你是不知道了,我现在的厨艺都能上五星级饭店了,嘿嘿,媳妇,都老了老了,就让我嘚瑟一下吧。” 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眼泪。 正悲伤中,门突然响了,是个快递小伙子,老诸葛疑惑,他可是从不会买快递的? “你好,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我的快递,你是不是弄错了?” 快递员仔细看了一下快递单子,“您是叫老诸葛吧?” 老诸葛汗颜,这谁弄的快递,居然就写他的外号?对了一下电话号码,也对的上,才满心不解的收了。 这时,门口的楼道里跑来一个中年大叔,“队长。” 老诸葛正欲关门呢,听声音他就很不舒服了。 这位大叔才不管他的脸色,面上笑意盈盈道:“你的快递,我能看一下吗?” 瞧他很不客气的样子,老诸葛冷哼一声,“不可以。”说完就准备关门,却又似乎想起什么,“你们要是实在好奇,就把你头上那个家伙给我找来。” 完全不给他面子。关门声还故意弄的很大,大叔心里憋屈啊,老诸葛的身份在哪,他还真不能强行做什么。 回到屋内,老诸葛也不着急看,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米饭,又把他妻子和儿子碗里的一起消灭掉,全部收拾完了才慢悠悠的打开快递。 里面是一封信,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老诸葛,这段时间休息够了吗?够了的话,可有事要做了。” 这种话,老诸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语气也只有一个人敢这么说了。看完了信,老诸葛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将他这张心肝宝贝似的相片放在心口,“媳妇儿,接下来,我们又有得忙了。” …… 医院里,吴博鑫整个黄院长在交涉着什么,“院长,暮云涛现在,真的还不能出院吗?” 黄院长摇摇头,“他的精神时好时坏的,万一你们将他带走了,出了什么问题,那我怎么对老诸葛交代啊?” 说完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李医师,你过来,”对面走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医师, 黄院长道:“这是负责暮云涛一切事宜的医师,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他。” 吴博鑫点点头,“李医师,暮云涛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哎,很严重,眼睛又看不见,药物不能断,他的大脑,脑神经受损很严重,要想他清醒,恐怕不可能。” 这下,吴博鑫也死了心了,很不甘心的走进了病房,为了这个家伙,他可是都搬进了医院,病房中,狐狸正对着暮云涛盘问着什么。 “暮云涛,你还记得昨天进来的那个人什么样子吗?” 暮云涛缩成一团,摇摇头,狐狸举着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照片,狐狸笑着,点开了其中一张。 “是他吗?” 暮云涛还是摇摇头,也不敢看狐狸。 狐狸又换了一张,“是他吗?” 暮云涛还是没反应。 狐狸又连续换了几张都不是,最后,狐狸换到了许落的照片,指着对暮云涛一字一句道:“是他吗?” <!--17k::--> 第七十九章 各自分工其捉鬼 暮云涛一看见许落的照片,似是被刺激到了,像看到阿因一样,毫无理智的大叫大跳起来。 嘴里还喊着:“救命,救命。” 这一喊,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吴博鑫刚走到门口,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怎么回事。” 狐狸见他走进来,面色不改道:“他在指控嫌疑犯。”狐狸说着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吴博鑫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斜着眉毛晦暗不明的盯着被几个护士安抚下来的暮云涛,“指控嫌疑犯?” 这时,狐狸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了他,接过一看,正是许落的照片。 昨夜那个人明明不是许落,而且,要是许落故意来对暮云涛做什么的话,怎么会让他看到自己样子?不是蠢吗? 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这么清楚的就能认出这个黑暗中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这个精神病人,似乎有些太不正常了。 看狐狸这个样子,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疑惑不言于口。 这个谜团,是越来越清晰了。 茶楼中,许落听完了虎子口中说出的东西,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这个暮云涛,不是只利用了他,他还利用了老诸葛,利用了阿因,他是要把他们全部都置于死地啊? “许落,现在,你可都清楚了?” 阿因淡淡的声音将许落从失神当中拉回来,想到自己和阿因以及老诸葛今天的一切,都是暮云涛一手造成,许落这心里,实在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枉自自己还称之为天才,蠢才还差不多。 “陈冲和小三儿都是曾经听命于暮云涛的家伙,因为他们的被捕,便被暮云涛认定为了背叛者,对暮云涛而言,任何不在自己控制当中的人或事,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掉,他本身就是一个在阴曹地府里受尽了酷刑的恶鬼,心态,思想早已扭曲,稍一点不顺他心意,就成了他必杀之而后快的目标。更别说毁了他全身修为这么大的仇?” 许落不语,想到了什么,“所以,余晓昭和林子枫的死,都是他主使的?”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那他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办法来将自己送过来,那个他的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卢生父子两?” 阿因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外面的天空,“他的未婚妻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他的未婚妻,至于到底是卢生的父亲杀害的,还是暮云涛自己贼喊捉贼,就很难说了。”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送过来,许落,这一点你再仔细想想。” 阿因说完淡淡抿了一口茶,认真的看着许落。 许落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正大光明的接近我们,且不被任何人怀疑,否则,不管他怎么做,以何种身份靠近我们,按照你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将他的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他的身份,本身自己都说不清楚,就算查不清楚,但是就算是一点点漏洞,你也会产生怀疑。他就没办法做什么算计。” 说完气愤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暮云涛,还真是聪明。” 阿因面色缓和下来,“有什么比你亲自带回来,亲眼瞧见他的无辜还要更让人信服呢?” 许落恨恨道:“是了,卢生所说的雇主,大老板,应该就是暮云涛了,先是以假身份骗卢生的父亲,用钱收买他,替他卖命,见他们不成事,才打算亲自动手,和卢生的父亲一起唱了一出双簧戏,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用一个新的身份来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事后又怕卢生父亲暴露,当机立断,一枪致命,也为自己洗清了故意杀人的罪名,仔细想想,那个被他称为未婚妻的女子,只怕也只是暮云涛手里一个旗子。栽赃给卢生父亲的棋子。” 许落越说越恨,“可惜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阿因摇摇头,“不一定,我们查不到的东西,有一个人,也许能查到。” “谁?” “老诸葛。” 许落闻言,楞了楞,随即欣喜的跳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现在他不是正在家休息着吗?” 说到他正在家休息着,许落又垂下了眼帘,“老诸葛都是因为我,才被牵连的,”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老诸葛再因为他们出了什么事。 “不行,老诸葛现在已经被停了职,处于待查阶段,若是再让他做什么,只怕更会牵连到他,暮云涛这个家伙,完全就不是个人,杀人不眨眼,连自己曾经的下属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老诸葛,不行,我去查,虽然我现在也是被停了职,但是我可以偷偷的查。也不会被人发现。” 阿因面上也有些无奈,老诸葛这次,的确是被他们牵连的,被自己的政敌抓住了小辫子,才落的这个下场,可是…… “我也并不愿意走这一步,但是许落,有的人,远比你职位高,而且你平常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破案当中,对于职场官场之间的东西,了解的太少了,老诸葛虽然现在正处于待查阶段,但是他的身份还在那摆着,好多东西他查起来会方便很多,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就凭老诸葛那双慧眼,一点蛛丝马迹也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是了,许落,你以为昨天晚上你躲过了一劫,吴博鑫就会放过你吗?这以后,他只会把你盯的更紧,你要对付的人,是他。” 许落不说话了,只能无奈的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半天,才细声道:“那你呢?” “暮云涛既然主要目的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当然不会辜负了他的美意,好好的会一会他。” “可你现在身无半点灵力,如何斗得过他?” “你忘记了我给你说过,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都会被反噬,我逃不过,暮云涛,也不会逃掉,他不会轻易使用灵力的。” 两人又商量了个大概,许落便回去了,阿因一直在茶楼里呆呆的坐着,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告诉许落,暮云涛再怎么怕反噬,保命的时候,也还是会用灵力的,就算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对暮云涛,又该怎么办?现在烟玉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许落虽然身怀青龙之力,但却还不能使用自如,体内的小青龙也不是完全受控制,她自己,就更别说了,根本都是个累赘。 “这个暮云涛,还真的是麻烦啊,” 阿因叹了口气,看向了天边漂浮的云彩,上面那些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那个救自己几命的老婆婆又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也总不会一直能及时的救自己性命,还是要自己赶紧恢复灵力才好啊,毕竟,一切靠自己才是最有保障的。 这边,许落刚刚说完老诸葛,另一边,老诸葛已经溜达到了精神病医院。 穿着便装,背着手,一副悠闲的不得了的样子,就像是平常散步似的,远远的,还跟着两个家伙,看模样,似是偷偷跟着的。 老诸葛也不理他们,一路走过还主动和别人打招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是他被停职以来,第一次出门,和平常来办公,穿着警服不同,今天多了很多随意,更多的亲和。 以前都是忙的没有时间有事来一回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更别说还对别人打招呼了。 一路闲逛到黄院长的办公室,李医师正和他在说着什么,黄院长一见老诸葛来了,兴高采烈的起身打趣起来,“哎呀,真实稀客稀客啊,有日子没见了,怎么今天见着,精气神倒像是更年轻了似的。” 老诸葛有人很受用黄院长的恭维,虽然也知道他是故意说些好听话和他聊天,不至于让他想起自己已经被停职的伤心事。 “那是,像我这身体,这样貌,和那些二十岁的小鲜肉也是能比的,照样不输什么。” 李医师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互相吹捧,面上有些许尴尬,期间他想向老诸葛打招呼,也被他直接给忽略了,这种不被人当人的事情,他很不喜欢。 见他们两个也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李医师很识趣的,就要悄悄地走出去。 谁承想,老诸葛却又突然看到他了似的。“哎,老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办公了。” 黄院长刚刚只顾着想安慰安慰这个老朋友,都忽视了李医师正和他说着公事呢。 “你瞧我这个记性,你先在一边坐着,喝喝茶,我这边还有一点小事情,一会儿,我们哥俩再好好出去喝一杯。” “是啊,好多年没和你喝酒了,到时候你可别被我和趴下。” 黄院长哈哈一笑,又继续招呼李医师,讨论刚才的话题。 “院长,昨天暮云涛受到惊吓后,一直到今天早上我都陪着,他的意识是越来越乱了,脑神经受损非常严重,我想,这以后,只怕是再无恢复的可能了。” <!--17k::--> 第八十章 暗流汹涌风云汇 李医师说着语气渐渐的不客气起来,“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深仇大恨,一次又一次的对一个疯子进行报复,之前还有一点恢复的可能,可现在,他连我们都不认识,谁也碰不得,显然是被惊吓过度了。” 老诸葛在旁边沙发上,隔着不远,李医师的话他听的很清楚,言外之意不过是说给他听的,之前阿因来过几次,昨天,听狐狸说,暮云涛指证的是许落,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手里带出来的,李医师的意思,自然再清楚不过。 “李医师,暮云涛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呢?一点恢复的可能都没有吗?” 李医师见老诸葛插话,假装客气道:“大队长,不是我夸大,而是暮云涛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容乐观,昨夜你们特案组的人在这里守了一夜,也看清楚了,他这个情况,真的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完全没办法,我们也能理解你们想尽快破案的心情,可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逼他,你知道他精神本来也不好,这么弄下来,哪里还有什么恢复的可能。” 他这一大堆的话,老诸葛都没听进去几个,还是装作故意听懂的样子,认真的点点头,一脸严肃。 “嗯,暮云涛的病情一直都是李医师在负责吗?” 黄院长点头,“小李是我们院里最好的一个医师,也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也知道你对暮云涛的重视,所以一直都让他负责,也没让其他人插手,他做事我放心。” 老诸葛惊讶道:“哦,原来他是院里最好的医师,你挑的人我当然放心,不过他这么辛苦我心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老黄,你实在应该给他放放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吗?” 黄院长看了一眼老诸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是应该给他好好放个假了。”说着晦暗不明的看着李医师。 看的他有点心慌了,干笑道:“院长,我没事,这都是我的职责,事情都还没做完,怎么能谈去休息?” 老诸葛接道:“看看,李医师不愧是李医师,就是这么兢兢业业,老黄,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干脆我多嘴,提个建议,暮云涛这个事情确实有些麻烦,有些歹徒呢也总是阴魂不散,李医师一个人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老黄,你看有没有可能再调两个资历差不多的,轮流守着,以防万一,几个人一起交流病情,也免得李医师一个人劳累。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李医师就急忙接道:“不用,我不辛苦,这些都是我本职的事情,既然院长把这事情交给了我,那我就一定不能辜负了院长的嘱托,而且暮云涛的一切事宜我都已经烂熟于心,再加人进来,还得要时间去给他们熟悉,这样反而还会浪费时间。大队长,你是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老诸葛做出一副尴尬的神情:“李医师,你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就是因为太信你了,所以才怕你万一把身体累垮了,那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和你一样好的人呢?我还想着等你帮我们治好了暮云涛,我们好尽快破案呢?” 黄院长征了一下,在两人中间看了看 ,神情有些怪异。再看看老诸葛的神情,异常的坚定。 “小李,这样,今天你先再忙一天,明天我给你调两个帮手,也免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院长……” “好了,你这几天也的确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就这样决定了,你先回去,今天再辛苦一天,好吧,先回去吧。” 李医师见院长也同意了老诸葛的话,心里是将老诸葛给骂的狗血淋头的,这老东西,还真是多嘴的很。 可无奈,黄院长也都同意了,自己是只能认命了,越想着越恨这个老诸葛,恨不得他成为一个死人的恨。 刚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了老诸葛的声音,“李医师,你是不是有个同胞兄弟?” 李医师愣住,“呵呵”干笑两声,强忍住怒意使劲的扯开嘴角,“没有啊,怎么了?” “哦,前几天我有个朋友在北京见到一个人,和你长的很像,特别像,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李医师笑容凝固在脸上,失神了一瞬,“大队长开玩笑了,我并没有同胞兄弟。”说完就走了出去。走的很着急, 气愤愤的出了办公室,关门的声音显示出了他此刻特别不爽的心情。 人走后,黄院长才意味深长的看着老诸葛,“说吧,为什么一定要我换人进去?小李是院里最好的医师,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可不相信你说的什么怕劳累的话。” 老诸葛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一脸郑重,“老黄啊,暮云涛的检测报告你都看过吗?” 黄院长摇摇头,“没有,他做事情我很放心,从不会第二遍过眼。” “暮云涛的一切治疗过程你都没有参与过吗?” “老家伙,你在怀疑什么?” 老诸葛看到,黄院长的脸色在一点一点的变黑,心底暗暗叹一口气,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心里,要做好准备。” 黄院长也被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两天,李医师请过两天假,说是自己家里出了点急事,那时候也没多想,直接就准了,可是,现在老诸葛又莫名其妙的提起了在北京见过和李医师一样的人,黄院长知道,他就是在告诉自己,李医师去过北京。可是他的老家不是西安吗? 病房里,狐狸他们还在守着,吴博鑫也还没有离去,暮云涛从认出了许落以后,到现在问他什么话他都回答不了,活真像个疯子。 正无奈的时候,李医师来了,手里拿着个听诊器,看到狐狸他们也不理会,微微一笑表示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了病房。 里面还有两个护士在安抚暮云涛,见李医师走过去就让了出来,里面只有李医师和暮云涛两个人。 门一关上,李医师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将门反锁起来,完全没有那个风度翩翩的样子。 “怎么办现在?明天他们就要派人来和我一起负责你的病情,我上次去北京的事情,也可能被发现了,我现在,算是彻底暴露了,怎么办?怎么办?” 暮云涛也没有疯疯癫癫的样子,眼睛没有焦距,面色淡淡的,“这么着急干什么?要是你彻底暴露了,现在你还会好好的站在这儿和我说话吗?” 李医师显然没有暮云涛那么淡定。“今天那个老诸葛来医院,好多事情他几乎都知道了,也许等我从这个门出去,就会被外面的刑警们抓起来,用手铐铐着,关在不见天日的监狱?我是要逃不过了。” “你不要着急,他应该只是对你有所怀疑,并没有真正的确定,所以你现在就更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不然,露出了破绽,你只会死的更惨。” 暮云涛有些威胁他,“你听清楚了吗?” “老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暮云涛眯着眼睛,“他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他也活不到明天了,有人来就有人来,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余的我会处理。” 正说着,窗口跳进来一个人,浑身包裹在黑色中,李医师正处于精神极度紧张中,一听到动静就浑身都哆嗦起来 “谁?” 刚说完就听到暮云涛阴森森的声音响起,“闭嘴。” 慌里慌张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反应过激了。 这时,那个从窗户跳进来的家伙直接走到了暮云涛身旁,声音沙哑,“老板,” “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要听到刑警队大队长和精神病院黄院长的死讯新闻。” 暮云涛说的很轻松,好像在说一件芝麻小的事情。 “是。” 李医师一听暮云涛连黄院长都要除去,急忙阻拦道:“不行,黄院长你不能动。” 暮云涛有些生气,“除了他,以后在医院里你就是老大,什么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留着他,只会给我们的计划增添变数。” “不行,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给我的,我不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忘了当初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是谁救的你了吗?” 李医师怔住,不过两秒继续道:“我知道,你救过我的命,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你,可是你救过我的命,黄院长却是让我重新做了回人。你不能对他动手。” 李医师话里的语气带着点点恳求的蕴意,暮云涛心底略一思忖,也放缓灵力语气,他现在还需要他的帮助,现在还不能完全和他撕破脸皮,暂且答应他。 “可以,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尽快拿到院长这个职位,就算你动不了手,也必须得把整个医院都控制在你自己手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不然,拿什么和那些家伙斗?” 李医师深深的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17k::--> 第八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暮云涛说着,看李医师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心中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的下定决心,黄院长,一定要除掉,不然,将来李医师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一个心中还有情的人,他绝不会留着。 又对黑衣男子吩咐了几句,“记得,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至于黄院长……” 李医师一听他说起黄院长,神情立马专注起来,看着他。 暮云涛沉默了两秒后微微笑着道:“就留着,”不过,在李医师转过头后,暮云涛又对着黑衣男子比了一个手势,一个“杀”的手势。 黑衣男子明白暮云涛的意思,略微迟疑的看了李医师一眼,只见他埋着头,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正欲离开,又听暮云涛问了一声,“对了,通知『垧』可以动手了。” 男子愣住,没有反应过来,暮云涛又道了一声:“怎么,还没有接道『垧』的消息吗?” 男子弯下腰,“没有。” 只见暮云涛皱了皱眉头,“这次做事怎么那么慢?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医师出来后,还是那副温和暖心的笑容,对吴博鑫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些暮云涛精神病患者应有的症状,就离开了,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现象。 『镜花水月』中,那个在病房里出现的黑衣男子已经到了最顶楼的雅间中,不断地搓着手,来回踱步,很焦急的模样。 等了许久,门开了,阿因从门外进来,面色有些不好,这次出门,可比之前几次都要困难,也不知道吴博鑫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风声。看管她和许落的人都加紧了力度,看的比往常更紧了一些。 “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黑衣男子撂下了帽子,露出一张年轻坚毅的脸庞,赫然是那个在夜晚轻轻松松就制服了几个训练有素的大汉的阿辉。“姑娘,我们都大意了。暮云涛手底下并不只有一个『鬼』还有一个叫『垧』的,而且,还在其他地方不知道实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任务。” 『鬼』,就是阿辉现在扮演着的家伙,一个被阿因捉来的家伙。 这个消息,阿因也确实被震惊到了,“『垧』?看来那个家伙,并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阿因说着,眼里射出两道精光。没一会,阿因和阿辉就来到了烟玉生的地下室中。 那根曾经绑过暮云涛的锁链和柱子上面,此刻正绑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头发一惊长到了脖子,前面的刘海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被捆绑着的双手手指上,在滴答滴答的滴着献血,下方的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已经淹满了凹凸不平的地面。 阿因只说将这个人交给阿辉处理,没想到他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阿辉他们的手段,还真是比她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类还要狠心,人,跟妖,到底差别在哪里? 阿辉也没注意到阿因异样的表情,直接走过去,将『鬼』的猛的抬起来,露出一张伤痕密布的脸庞,血渍已经呈现半凝固状态。头发粘在粘稠的血液上,异常的恐怖。 “小子,敢骗我啊?” 『鬼』已经连动都没有力气了,说话也是哑着嗓子,说一个字也要吸好几口大气。 阿辉看他完全无视他的那种感觉,整个人怒火中烧,扬起拳头就对着他的脸狠狠的一拳,头歪在一边,阿因看到,『鬼』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被打掉下来,血淋淋的,恶心十足。 眼看阿辉又要再次动手,阿因急忙沉声道:“住手。” “你若是将他打死了,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阿辉闻声,收了手,有些讪讪的往边上退了几步。 阿因往前移动了一点,看清了『鬼』身上的样子,还有那些被阿辉打掉的东西,居然是一些脱落下来的人皮? 实在被恶心的不行,又往后退了几步。 眉心紧紧的皱着,“『垧』是谁?” 『鬼』依旧埋着头,弱小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响着回音。 “『垧』是谁?”阿因又问了一遍,不过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鬼』还是不说话,阿辉见状,十分没有耐性的冲上去,从旁边的刀桶里面抽出一把长长的铁棍,狠狠地打在『鬼』的手腕上,只听到“卡擦”一声响,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鬼』惨叫的声音一起响起,声音震的阿因头皮发麻。 曾经烟玉生告诉她,她是一个众生俯仰的主宰,一个号令天下的豪杰,可是她现在,居然会因为一个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惨叫声而浑身起鸡皮疙瘩?怎么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说,『垧』到底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执行着什么秘密任务?” 见『鬼』依旧不理他,又是一棍子下去,就敲在手腕上去一点点。 阿因不知道,骨头被活生生的一点一点敲碎的感觉有多痛,但是『鬼』的惨叫声,就像是魔音溢耳,也震的她心神不宁。 可是阿辉的狠毒还没有停止,从刀桶里换了一把小小的尖刀,划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血肉横飞的肌肤,只见阿辉刀子在『鬼』的身上慢慢的划下来,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在一点点的脱落。 这种种折磨,『鬼』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连叫也叫不出来。 “好了,玩够了吗?” 阿辉听见阿因的话,也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悦,但是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继续慢慢的向下划去。阿因微眯着眼睛,道:“你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操纵着你的战利品,但是如果,我要的东西,得不到,阿辉,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下,阿辉才停了手,黑着一张脸很不情愿的转过身来,对着阿因道了一声:“对不起。” 他们都是曾经被烟玉生教训过的家伙,也被烟玉生的手段给吓的魂飞魄散的,后来,烟玉生想着替阿因找几个保镖,就把他们介绍认识了,那时候,阿因体内,灵力还在。 也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这帮混混。可是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不愿意接触阿因她们,阿因同样也不愿意接触他们这种人。 可是后来,阿因被逼到了众判亲离的地步,没办法,又想方设法把他们找到,给了一大笔钱,才暂时将这些人收为己用了,一是,阿因不想让他们带着恨意,带着不愉快为他做事,那样不老靠,二是,阿因也要掩盖住自己已经没有灵力的事实。 “好了,你出去吧。” 阿辉见阿因已经下了命令,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在地下室里,阿因沉默了许久,一直在等『鬼』能缓些气过来。 在听到他的呼吸算稳定下来了,阿因才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告诉我,『垧』是谁?” 『鬼』不理。 “你应该要庆幸自己到现在还活着,那是证明了你还有利用价值,别等到自己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时候,再想开口,可就难了。” 他还是没回答,甚至都没看阿因一眼。 “你以为你这样咬牙坚持着,坚持着所有的痛苦和折磨,总会有拨开云雾的一天吗?” “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受了多少种酷刑?承受了多少痛苦?你的老板,可来救过你一回?别说救你了,他现在正在医院里陪着我们演戏呢?根本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所有情况。” 这一次,『鬼』终于有点反应了,头微微动了动,可是好像是精疲力尽,想抬起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是我的帮手,也不是我的同伙,他就是你,『鬼』。” 阿因说完,看到『鬼』的身体都在发抖,似乎很气愤的样子,半天,终于听到他牙齿里挤出来几个字,“卑鄙。” “所以,你,的生死,早就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一天,你的老板终于发现了这个『鬼』是假冒的,知道了你被我们抓了,而且还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觉得他会救你吗?” “我想不会,他一定会想,我们是怎么知道你们那么多内部的秘密的?如果不知道一些东西,又怎么会在他面前伪装了那么久他也没有识破?是他太蠢了吗?” “现在来说,好像是这样的,可是你觉得,他会承认自己脑子不够用,承认自己是一个蠢货吗?不会,那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假冒的『鬼』成为死人,而你,这个真的,为了他卖命,对他忠心耿耿的真『鬼』,成为陪葬。” “这世上,任何人或事或物,都不会有死人嘴巴更干净。” 『鬼』这次是真的被气恼了,身上的大锁链“恍铛恍铛”的响。“你,卑鄙。” “不,这都不是重要的,我再让你见见,我给你准备的大礼。” 阿因说着,轻轻拍了拍手,地下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两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色中的家伙,身高,身材都差不多。 “『鬼』,抬起头来,好好看看。” <!--17k::--> 第八十二章 急中生智计中计 楼道上走下来两个和『鬼』一样装扮的男子。 脚步停在『鬼』的身前,虚弱的睁开眼睛,只看到四只脚掌停在自己面前,费力的抬起早已僵硬的脖子,动一点点都会响起一些“咔嚓咔嚓”的破碎声。 头上的流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从缝隙里,『鬼』看到了这两个人的头,被包裹在黑色中,看不到脸,但是这个装扮,他很熟悉,这是他们『罗刹』的夜行者的装扮。 忽然,其中一个男子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让他熟悉的恨之入骨的脸庞,阿辉。 “『垧』,摘下你的帽子。让你的同伴好好的认一认。” 阿因的话音刚落,阿辉旁边那个笼罩在黑暗中的家伙缓缓的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身体活动之间,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桀桀桀桀”。 『鬼』听到阿因叫那人『垧』的时候,心脏就一下被揪了起来,难道他叛变了吗?不过下一秒,『鬼』心里就完全放松下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个『垧』,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垧』。 “哈哈哈。。。”『鬼』一见到这情况,就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嘶”叫了一声,不过也阻止不了他此刻的心情,在他看来,阿因能让人假扮他自己,自己能理解,可是,假扮『垧』?这种行为,真的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笑到虚脱无力,猛的咳嗽起来。 阿因眼睛微微眯着,嘴角轻轻动了动,没有情绪道:“很好笑是吗?” “咳咳咳,是,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笑的笑话。” “不要忘了,我们能让暮云涛相信假的你,也一定会让暮云涛相信假的『垧』。” “哈哈哈。”『鬼』又是一阵大笑,“那我,就祝你们好运了。” 阿因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鬼』现在,果然是变聪明了。 不过,今天,她必须要知道,『垧』是谁?“阿辉,今天你就去,告诉暮云涛一句话,就说,『垧』叛变了。” 阿辉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鬼』道:“去吧,去说吧,去等着承受老板的怒火吧。这个世上,我们组织里谁都有可能背叛老板,只有『垧』,唯有『垧』。” 阿因闻言,做出一副很认可的表情,“对,你的确要做好准备承受暮云涛的怒火,『鬼』,你做好准备了吗?” 阿因话音一落,『鬼』脸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但是阿因还没有说完,“我猜猜,暮云涛会怎么对付你这个背叛者,阿辉对你用的这些把戏那都算是小儿科了,肉体上的伤痛绝对不会比灵魂上的伤痛,更加难以承受,林子枫,陈冲他们,不过是一介凡人,也并不知道一点罗刹的内情,照样被他吸走了魂灵,入不得地府,生生世世的人生,就终结在这一世了。。。你,作为他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做出了这种让他完全不能忍受的事情,你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 『鬼』知道,阿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他太清楚老板的性格了,根本就是一个惨无人道,不,鬼道的家伙。 “不,我没有背叛他,我没有。” “是,我知道你没有,可是,你自己都清楚,整个『罗刹』里面,谁都有背叛他的可能,唯有『垧』,为什么你偏偏就说『垧』是背叛者呢?这样想来,背叛了他的人,就只能是你了。” “那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说。” “你没有说,可是『鬼』说了。” 这下,『鬼』沉默了,他不知道阿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暮云涛对这个假的『鬼』深信不疑。但是他知道,这个假的『鬼』,在暮云涛面前,就是自己。 可是,现在的自己,又该做什么呢?眼珠子在阿因她们几个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垧』的脸上,似想到了什么。“哼,就算你们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们也依然不会知道『垧』的任何消息。” 阿因很突兀的笑了起来,“不,你错了,我们已经有『垧』了。” “哈哈哈,你们以为随随便便弄一个假人去,就能哄骗得了老板吗?你们以为,『垧』和我一样吗?哼,今天我栽在你们手上,明天,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等着你们给我陪葬。” 听他的话,阿因征了一瞬间,很敏锐的抓住了『鬼』口中不该出现的几个字眼,『垧』为什么和『鬼』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除非…… 阿因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的裂开了嘴角:“谢谢你的提醒,原来『垧』竟然不是人?” 看着『鬼』呆愣住的脸色,阿因心上更加的确定了。 “阿辉,我刚刚说的话,照做,『鬼』,我说过,别等到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才想到开口,那时候,已经晚了。” 阿因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走了不远又转头过来,“不过你放心,在黄泉路上你一样可以等着,等着『垧』来问你,为什么要出卖他?” 阿因已经走进了电梯,『鬼』的怒吼声依然还在盘旋,他那副红着眼睛疯狗一样的状态,配上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庞,触目惊心。 只是,阿因还真是没想到,『垧』居然是个鬼怪,一个鬼怪能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地府?又能执行着什么任务呢?阿因现在,想到头脑炸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此时,老诸葛已经登上了去北京的高铁,可许落那边,却不怎么乐观,阿因说的太对了,这个吴博鑫,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弄的许落一点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同样,这个正主,也正在怡和圆小区的电梯里,再有几分钟,他就要踏进了阿因的家,而阿因,还在『镜花水月』的雅间中。 头昏脑涨的时候,电话响起了,“姑娘,新来的特案组代组长已经快到你家门口了。” 这个消息,让阿因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猛的挂断电话就往楼下冲了下去。可是才走了不远,阿因又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知道吴博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她家,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让吴博鑫发现她不在家?门外的两个守卫的家伙根本都没有发现她偷偷跑了出来,一旦让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把许落当做了毕生的敌人的家伙,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点可以光明正大攻击他的武器,同样,更不会是一个没头没脑的蠢人。 阿因的手指捏在轮椅的靠手上,骨节分明,指甲划的“呲呲呲”的响。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偷偷跑出来,可不代表不能让他看见自己不在家。。。也许,还会有想不到的收货。” 想到了什么,阿因脸色转晴,微微勾起了嘴角,笑靥如花,动人心魄。 那些在阿因家周围藏起的人,本来是为了接应阿因的,现在,倒是有另一个用途了。 家中,祥姨正在打扫卫生。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知道,姑娘一直都在卧室里睡觉。 正聚精会神的时候,“砰”的声音很突兀的响了起来,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祥姨手上动作楞住,忽然,又是一声“恍铛”似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声音是从阿因的卧室里传出来,祥姨心中惊慌,丢下毛巾就冲进了阿因的卧室,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浑身穿着包裹在黑色中的大汉正站在床前,手里抱着阿因的被子,被子里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此刻祥姨心里的第一个念头,那就是阿因。想也不想就大喊了一声,“救命啊,”从门口抄起了沙发旁边那盏台灯就对着那两个家伙砸了过去,其中一个也正冲过来,侧身躲过了这祸物,祥姨手中正抱着一盆满天星,还没来得及甩出去,就被这人给捂住了嘴巴,不过片刻就晕了过去。 男子将祥姨轻轻的放倒在地上,重重的叹一口气,“这老太太,可真是彪悍。” 另一个则扛着一床被子,语气有些着急,“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 果然,刚说完话,门口那两个站岗的家伙也终于冲了进来,只看到两个乌漆嘛黑的家伙扛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窗户跳了出去。 从窗户往下看,又见他们荡着绳索不知道跳进了那一层楼。 “快,快通知狐狸他们。” “是。” 此时,吴博鑫的电梯正好停了下来,门打开,出了电梯拐了一个弯道就是阿因的家,可此时,门居然是大开着,门口两个站岗的家伙也不在了, 吴博鑫心里涌上一个不好的念头,走进一看,两人刚把祥姨从卧室里背出来,放在沙发上。 “吴队。”见着吴博鑫,眼睛都不敢看他。 吴博鑫压根就不在乎他们,一个箭步冲进卧室,乱翻翻的一个场景,他要找的人,却不见了。 <!--17k::--> 第八十四章 许落再会暮云涛 清晨,微风抚过水面,带起一圈圈波纹,杨柳树的枝丫在半空中摇晃,像个翩翩起舞的仙女,远处山峰叠峦,白雾缭绕,山尖上透出几丝金色的光芒,渐渐的,像娇羞的女子,团扇遮住露出半张俏脸,视线内的大地变得一片金黄。 阳光拂过许落的窗口,常年的职业病让他很早的就起床了,整理好被子,洗漱完后就在家里做起了俯卧撑,双手,左手,右手交叉着,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看着就非常有安全感。 很快,汗水就侵湿了衣衫,现在已经是炎炎夏天,可他不敢光着膀子,胸口上那条小青龙留下的印记还栩栩如生,泛着淡淡的青光,偶尔的猎豹他们还会嘲笑他,是不是要打算为了阿因守男德,对此许落也只能无奈的一笑了之。 小青龙似乎陷入了沉睡,从那次现了一次原型后,就再没有过什么动静。 一个星期了,自从那天和阿因在『镜花水月』分别后,他就听了阿因的意见,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不见,也不联系,避免节外生枝。 这一个礼拜,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自从吴博鑫来了后,他也是难得的偷起懒,做起了甩手掌柜,虽然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暮云涛的案子。 吴博鑫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许落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背在背上,动作很是标准,看他的汗水一滴一滴顺着下颚线滴落在地上,很吃力的样子。 他进来许落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理他而已,而吴博鑫也出奇的没有说话,静静的倚着门框,等着许落终于支撑不住,站起身来准备去洗一洗身上的汗渍。 刚准备叫吴博鑫让让路,没想到他先开口了,“我有事和你说。” 许落一顿,径直越过了他往卫生间走起,“什么事?” “坏消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就没有了许落的声音,只听到卫生间里传来花洒水流的声音,吴博鑫也不着急,没过一会,许落出来了,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体恤,黑色马裤。标准的军人头发造型已经被擦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正经。 “说吧。” 吴博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有些犹豫,“阿因,失踪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听在许落的耳朵里,比之惊雷轰炸也不为过,好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也许是怕吴博鑫说错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阿因,被人绑架了。” 听着他肯定得声音,许落的第一反应是跑出去,可跑到两步就停了下来,转过头问立在原地的吴博鑫,“什么时候的事?” 在他语气里,吴博鑫听得出许落此刻的愤怒,“两天前。” 话刚出口,许落就疾步冲过来,双手提起吴博鑫的衣领,脖子上青筋暴起,脸颊通红,“两天前,两天前,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愤怒吴博鑫早就猜了,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他提出来告诉许落,特案组的其他成员全都表示了反对,因为他们比吴博鑫更了解阿因对于许落的重要性,也是因为,他们更想要保住的是许落的前程。怕他情急之中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可是吴博鑫却觉得如果不让许落知道实情,这对他不公平,更重要的是,之前暮云涛的案子一直都是许落在负责,昨晚祥姨的话,暮云涛的种种怪异,以及狐狸他们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暮云涛和阿因之间的一些事情,他想了一整晚。觉得阿因的失踪跟暮云涛,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才下定决心告诉许落,虽然他才初来乍到,这个案子刚好能让他一显身手,可是至少现在,许落比他更适合去破这个案子。 “你冷静一点,没有谁希望阿因出事,这两天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她的下落,为什么不早告诉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意义?难怪他们都不让我告诉你,因为你只会在这里发疯。” 吴博鑫的语气凌厉,更加激发了许落的怒气,毫不犹豫就是一拳怼到脸上,把他甩出了很远,吴博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落狠狠地揪住衣领,表情凶狠的丢了句:“你现在还管不着我,更用不着在这里教育我,吴博鑫,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我自己应该做什么。”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看了眼门口边挂着的工作服,他没有穿,这身衣服给他的枷锁太多,有些事情,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这段时间,龙骨带给自己的力量,是该好好利用一下了,也是因为龙骨和小青龙,他才会慢慢的接受到烟玉生是妖的事实,只能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没有去管吴博鑫,他知道,他敢去找自己,那么这个停职调查就不会有问题。 出了家门,走在大马路上,他在等红灯,看着对面的红绿灯在不停的倒数,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明朗,他知道暮云涛和阿因绝对有问题,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让阿因成为众矢之的,但是他不清楚暮云涛和阿因的仇恨到底在哪里?难道是因为怕阿因查出他就是『罗刹』的大老板而提前杀人灭口?可是主导查这一切的人是自己,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调查他,还是说,他想要利用阿因让自己投鼠忌器? 眼下,阿因被绑架的事情,没有第二个嫌疑人,只能先去会一会这个暮云涛了,不管是出于那种理由绑架阿因,至少现在他都不会让阿因出事,因为,他的要求还没有提,许落清楚,他的目的,不是要阿因的命。 许落没有去特案组,而是直接来到了暮云涛病房,这里比以前守卫更严了,刚准备进去,就看到李医师从病房里出来,在看到许落的一瞬间,李医师也是无比惊讶,“他不是在停职查办期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组长,你怎么来了?”微微笑着,毫不掩饰他的惊讶。 “我闲着在家没事,出来走走,走到这儿,就进来看看。” 许落说的很平淡,可李医师却不相信,”许组长还真是敬业,被停职也不闲着。” 『停职』两个字刺痛了许落的耳膜,眼睛不可察觉的微眯了一下,照理来说,这不是公开的消息,李医生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职业病吗,心里就想来看看。你放心,我不会刺激到犯人的。” 说完也不待李医师说话,就径直开门进去了。 李医师刚追上去,就看到许落已经打开了微型相机,正对着他和暮云涛,“李医师,我这里都看着呢?,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他脸上的笑容让李医生心里只发怵,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算了,看暮云涛还是呆呆的坐在窗前,就知道他是想让许落进来的,不然他还不大吼大叫的? “请注意分寸,我这里没有犯人,只有病人。”说完就关上了门,出去了。 许落沉默了一瞬,收起了相机,这里,那里用得着这些? “好久不见,暮云涛。” <!--17k::--> 第八十六章 小青龙和大青龙 渐渐地,暮云涛被压制的快喘不过气来,眼看许落的气势在不断地强大,无奈,只好连忙大吼大叫起来, “救命呀,杀人了,救命呀,杀人了。” 这一声呼救,并没有影响到许落,可是听到呼救的李医师急吼吼的推门进来。一把把挡在门口的许落推了出去,彻底打乱了许落,他是凡人,自然感受不到许落身上恐怖的气息。 暮云涛听到声音,跌跌撞撞的撞到李医师怀里,表情惊恐万分,嘴里还不停的自言自语,“杀人了,杀人了,救命,救命。” 许落这边还不待有什么动作,李医师到先说话了,“许警官,我不管你们是有什么任务还是命令,在这里,只有病人,没有犯人,暮云涛现在是我的病人,救他是我的职责,现在,请你出去。” 说的很义正言辞,不清楚内情的人,恐怕都要被李医师的这番行为感动了。 许落不语,静静的看着李医师,身后站着很多的医生护士,还有一群病人都围在了门口看热闹。 不多一会,黄院长也走了进来,看这情形,老诸葛曾告诉过他一些事情,知道许落,也知道李医师和暮云涛,内情他不清楚,但是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也让他知道一些人情世故。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说李医师真的是救人心切,作为他的得意学生,他自然是很欣慰的,可是……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小许呀,你也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的。” 许落看了看黄院长,不语,又看了一眼李医师,他知道他和暮云涛之间一定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暮云涛明明没有病,诊断书上却写上了他患病的结论,当然,也不排除暮云涛用非常手段,但是许落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自己,李医师绝对有问题,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看人总会先看坏的一面吧。 虽然不知道暮云涛和李医师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李医师终究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看着许落离开,李医师心里松了一口气,真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或者在暮云涛这里知道了什么,虽然黄院现在还信任他,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会信他。 许落之所以离开,不是因为黄院长到来,也不是暮云涛的狡猾,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此刻体内是一片狼藉,小青龙虽然在帮他梳桶经脉,但是这痛楚,也是让他没法在人前面不改色,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没人的地方,想想,只有阿因的『镜花水月』,是最合适的。 身上的白色衣衫已经开始有些黑色的斑点,那是他体内的杂质被小青龙清理了出来。 也不管路人的诧异目光,打了个车就往『镜花水月』去。 出租车上,司机听说他是去『镜花水月』还好意的提醒了他,“小伙子,你这衣服还是去换一换吧,约会女朋友,这样子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许落尴尬一笑,想到阿因现在还不知所踪,心里更加的着急。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许落急忙道了声,“谢谢。”就往里面跑去,直接到前台那里让服务员带他去最顶层,“听香水榭。” 他曾经和阿因来过,服务员自然认的他,替他打开了vip的通道。 这个地方阿因之前设置过结界,他不担心青龙的气息会被泄露,而且这里是阿因专属的地方,没有吩咐不会有人来,。 刚打开『听香水榭』的门,许落就支撑不住了跌倒在地上,身体像是被人用重锤砸过,四肢无力,筋骨痛到他直冒冷汗。 强撑着身体跑进了卫生间,躺进浴缸里,现在只觉得浑身发热,皮肤上在呜呜的往外冒出一些黑色的汗珠。甚至连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汗水都是黑色的。 很快,浴缸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许落脸上的痛楚也渐渐消失,越发的平静,身上散发淡淡的青光,胸口上小青龙的印记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倍,以前像小拇指大,现在,足有婴儿般手臂那么粗,蜿蜒盘旋在许落胸口上。 而此时,一个幽黑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看着眼前这个透明的结界,目光闪烁。 『垧』刚刚完成了老板交代的任务,正准备寻找阿因,却听说她失踪了?刑警队里所有的人都在找她的下落,『垧』也是。可去哪里都没有找到,他知道,要是自己现在去报告说阿因失踪了,老板肯定会怀疑是自己办事不力,想偷懒,于是就想着找到阿因,完成了任务再去跟老板汇报,到时候等他炼化了阿因的元神,心情好了,可能会再传授自己一点修炼的功法。 本想着去许落那里找找看,可没发现有人在家,正愁找不到门路,忽然一股非人的气息传来,看到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许落赫然在上面坐着。想也不想的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眼看着许落进去,可是这结界却把他挡在了外面。进不去,连里面什么情况都感受不到。 心下疑惑,“难道阿因也在里面?” “要是自己修为再高一点,一定能破开这个破结界。” 正在『垧』骂骂咧咧的时候,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吼……” 叫声响彻云霄,此时正是艳阳高照,所以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条跳,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只响了一声,天空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只好感叹一声,“晴天打雷,要下雨了,回家收拾衣服了。” 『垧』在门外呆呆的站着,他一直在地狱里待着,平平无奇,没有大过,也没有大善,生前碌碌无为,死后也一无是处,要不是两年前冥界大乱,侥幸逃了出来,被暮云涛逮住,差点被他炼化,为了保命,便跟着他做了他的小弟。 他见识浅,贪生怕死,什么战乱这些捡漏他都不敢,只能跟在暮云涛屁股后面拍拍马屁,指望他能赏自己一点点灵力。 更没有见过龙,也不知道这声响,是龙吟。 房间里,许落睁开眼睛,龙骨,他终于彻底融合了,一睁眼,他就感受到了门外『垧』的气息。 微微吸着气,发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金色光雾,正一点点的被街边的小叔,花草吸收。 他还看到,一棵三丈高的大叔,正张开他的枝丫,疯狂的吸收着这些灵力,仗着自己的身材魁梧,把树下这些花花草草的灵力来源全都霸占了。 许落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愤怒。 好奇妙的感受。 <!--17k::--> 第八十七章 幽影摄魂魅灵现 『垧』正在门口思索间,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印入眼前的是光着膀子的许落,身上肌肉线条优美,健硕而不壮实,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落一把扯进了房间里。『垧』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这个人他打不过。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呀,这个结界不管他使出什么手段,都破不开。 只能像个弱小的孩子一样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捏着他小命的男人,其实,是盯着他胸口处那个青色的龙影。 许落没见过『罗刹』夜行者的样子,但是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属于人类的阴暗气息。 他之前见过很多鬼怪,都是冲着要他命而来的,他想,这个家伙,应该也是如此。 “阴魂不散吗?”语气中带着点微微的怒意。 『垧』感受到许落身上的气息,比在老板身上感受到的还要让他心惊肉跳,知道这是个比老板厉害的狠角色,立马开始献起了殷勤。 “误会,误会,我就是路过,路过,我可什么坏事都没有干,真的。” 许落闻言,也不说话,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从头到脚一身黑,只留出两只眼睛滴溜转,“谁派你来的?” 之前他也见过那些鬼怪,没有像这样的装扮,这种样子的,一般都是跑腿的,从知道了暮云涛的身份后,他就推翻了之前一切结论,一个不是人类的家伙,是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定义的。 『垧』忙忙摇头,“你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个小鬼,法力低微,只能偷偷摸摸的生存下去,能力稍微强一点的谁不是巴不得把我的元神炼化掉增强修为?” 曾经听阿因说过,许落心想,应该不是暮云涛的手下,他那样十恶不赦的人,应该第一要想的就是炼化他来增强自己,而且冥界跑出来的人,没有谁是枉死的,留在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至于跑腿的,异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许落不知道,花言巧语的人,一般都是贪生怕死的,如果他稍微再狠一点,那么以后,将会避免很大的麻烦。 “你走吧,我不会滥杀无辜,但是他日若碰到你作恶,你知道,我能放你走,就一定会让你消失。” 『垧』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给许落磕了好几个响头,“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小的一定谨记,绝不干坏事。” 说完许落就开门让他走了,看着他隐身而去的影子,许落嘴角翘起,露出一个不明深意的笑容,既然和这些家伙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狡猾。 烟玉生的密室了,阿因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天三夜了,自从阿辉在暮云涛那里回来后,他们就再也没出去过,不远处的『鬼』已经奄奄一息,这两天,始终没能撬开他的嘴。她到现在,也放弃了。 阿因知道,以暮云涛的性子,放『鬼』出去,毫无意外,只有死路一条。 可,也是他的因果报应吧。 “天黑就放他出去吧,” 阿辉领命,心里高兴极了,一连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天,人都要发霉了,还不如和阿耀换一换,在外面干活呢。 “是。” 阿因看他面露喜色,顿时知道了他的想法,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不知道她玩失踪这两天,吴博鑫有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给她一点意想不到的惊喜。也不知道许落现在如何,知不知情? 刚想到许落,天空顿时响起一道惊雷声,独独一声,阿因抬头看向天空,微眯着眼睛,只听到旁边阿辉埋怨了一声,“这鬼天气,大晴天打雷。”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响,可阿因确实真真切切的看到龙,听到过它的声音,这哪里是什么雷声,这是龙吟。为什么会出现龙吟声?是许落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无奈自己现在灵力尽失,无法探查到什么,“两天了,” 阿辉听到阿因这边喃喃自语,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两天三夜了。” 阿因低下头,看着怀里依旧沉睡的烟玉生,当即下了决定,不能再这样待着了,她有些迫切想要知道许落那边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夜深,灯火灿烂的街道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环卫工人在打扫着路面,这里很偏离城区,人烟稀少,很快,环卫工人也已经回到了家中准备休息,昏暗的路灯下,走过一个身影,浑身遮在斗篷下,看不清面貌,她走的步伐很轻很轻。 直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可她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到走到一个黑影的前面,才停下来。 “『鬼』,别跑了,你知道你跑不过我的。” 这声音,赫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而地上这黑影,就是被阿辉给不留情面的扔在这里的倒霉『鬼』,之前他的奄奄一息,都是装的,就是让阿因她们对他放松警惕,也是为了不守阿辉那家伙的折磨。 他要逃出去,逃出去不是为了去找老板喊冤,而是他知道老板后面的计划,知道『垧』在执行什么任务,随意他是要伺机,杀了阿辉,以及阿因。 可是他没想到,阿因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居然提前给他建好了坟墓,他才想到,原来阿因说的话不是唬他的,出来了才是真正的死亡。 勉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黑色斗篷下的女子,一席黑色抹胸长裙着身,精致的蕾丝长手套延至臂膀,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粗的珍珠项链,手拇指头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胸前,还闪着光。 脸上也不是他们这样的黑色头套,而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面具,像天使的翅膀,映着她血红的嘴唇。 『鬼』没想到,老板竟是派她来杀自己? 『罗刹』夜行者里,唯一的女性,『魅』 她是仅此于老板的存在。都传言说,她和老板的关系不一般,非必要不会动用。 『魅』的声音像是幽灵一般,传入『鬼』的耳朵,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女子,『鬼』似乎有点情不自禁,眼神开始变得木讷,可是片刻他眼中就出现了挣扎,虽然身体不由自主的像『魅』靠拢,嘴里却还是反抗道:“我要见老板,请相信我,我有很重要的情报告诉他。” 『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去吧,老板正在等你。” 声音刚落,『鬼』的身体也跟着到了下来。毫无生息。 <!--17k::--> 第八十八章 加大鱼饵钓大鱼 见『鬼』倒下,『魅』径直跨过了他的尸体,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别说此时的『鬼』身受重伤,就是完好状态的『鬼』,她也不惧。 不知道走了多远,『魅』停下了脚步,伸出双手翻来覆去的看着,这身魅术,她厌恶至极。 这边,待『魅』走后,阿辉从阴影处出来,用手指在『鬼』的鼻尖试了试,已经没有了呼吸,又查看了一番他的尸身,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这一路上他都跟着『鬼』,直到追杀他的家伙到来,怕暴露行踪才跟着远点。 他知道那人是个女子,也听到她和『鬼』之间的对话 可是那人是怎么杀得人呢? 他不清楚,也懒的弄清楚,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个鱼饵抛出来,然后再跟着上钩的大鱼走。 一路上,见『魅』都是悠哉悠哉的,不知道要去哪里,阿辉正疑惑间,忽然『魅』停了下来,阿辉跟在身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停了几秒钟,就又继续往前走了。 走着走着,阿辉渐渐的跟不上了『魅』的步伐,跟着跟着就丢了? 阿辉不甘心,他从执行任务以来,还从没有出现完不成的情况,心下一狠,直接往前跑去。 六月的夜晚,总会有些雾蒙蒙的,阿辉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可是依旧不见『魅』的踪影,这条道路的尽头连接着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也是最乱的街道。 因为那里,就是一个着名的夜市,各种酒吧,会所,ktv都集中在哪里。 在那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进行着,吃喝嫖赌抽,都能找到,阿辉对这里很熟悉了,因为他曾经,就是这里的常客。 正当他心里正想着自己到了老地方,怎么着都要去找小美叙叙旧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一帮混混,足有好几十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阿辉自问,虽然自己身手不错,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先走为妙,转身就欲逃跑。 可是这些人又怎么会让他如意?身后阴暗处也走过来一帮家伙,手里还提着铁棍这些东西。 阿辉心道不妙,今天是跌倒铁板了。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阿辉不是跌倒铁板,而是撞到铁墙了,这些人分明都是练家子,阿辉才打到没几个,就被围殴了,到后面,几乎没有了还手之力。 此刻他心里也是无奈叹息,从前都是别人在自己手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还从来没有过今日这状况,看来,今日小命难保啊。 纵横夜市这么多年了,还从来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高手隐藏着。 正当阿辉奄奄一息之时,一把尖刀从暗处来,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脏,顿时鲜血滋滋的冒出来,阿辉口中吐出几口精血,就变得不省人事了。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身材魁梧,一身肥肉走路都能抖起来,只见他试了试阿辉的鼻尖,确认没有来呼吸才带头离开了。 从来到走,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甚至都没有多一句废话。更没有多待一分钟,好像他们的任务,就是除掉阿辉。 他们也看不见,此时躺在血泊中的阿辉,原本应该一动不动的身体忽然颤抖了几下,紧闭着的双眼倏地一下睁开,阿辉猛的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伸手摸了摸心脏哪里,伤口也已经全部愈合了,阿辉先是惊,后是喜,庆幸自己还没有死。 心里对烟玉生和阿因是更加的敬佩,要不是曾经烟玉生说能让他做个不死之人,他又哪里肯替阿因卖命?钱财他又不缺。 当下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抱住阿因这条大腿。 另一边许落从『镜花水月』离开后,就回到了局里,特案组的成员看到身穿警服的许落出现在门口,都很吃惊,他们并不知道吴博鑫已经向上级申请了暂时解除许落的停职调查,由他来主导这个案子,自己只是协助。 照以往的风格,许落此时重获自由,会很兴奋的和每个队友来个大大的拥抱,可是,i今天,他没有,他内心知道狐狸他们都是为了他好,所以才不会第一时间向他报告阿因失踪的消息。 可是,这种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的却是他接受不了的事,他无法原谅。 大家都知道许落此时表现出对他们的淡漠是出于什么原因,也都没有上前去和他嬉皮笑脸的。 只是,从许落进来,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现在的许落,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他们也说不上来。 吴博鑫原本是坐在首座的,见许落进来,很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许落也不客气,直接上座,寒暄都没有一句,直接开始进入主题。 听了特案组对员的各种报告,许落只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听到最后,他的心里也放下了许多之前的芥蒂,他知道,他们也为阿因做了很多。 “现在最主要的,有两点,第一,以暮云涛为线索,设法找到阿因,第二,查清楚李力去西安探亲的时间,为什么人会出现在北京?这两天,他又发生了什么?” “第一,从今天起,暮云涛病房外所有的监视,全部撤出。既然蛇不动,那我们就打一打草。让它动一动。” “是,” “第二,狐狸,你带人去一趟北京,老诸葛那边联系不上了,我怕他遇到什么危险,记得,不要声张。” “第三,猎豹,你带人暗中保护一下黄院长,以防有人狗急跳墙。” “最后,就辛苦吴队了,和我一起行动。” 见吴博鑫点点头后,许落就道了一声:“散会。” 见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落突然说了一声:“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特案组的其他人一听,以为许落心里已经没有什么计较的,心里顿时放松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许落说:“只是,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有主见,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做任何决定,阿因对我,比命重要。” 众人愣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许落离开的背影。 夜深的时候,许落和吴博鑫坐在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等待着风吹草动。楼上那个亮着的窗户,是暮云涛的病房。 一直等到半夜,都不见有任何动静,吴博鑫伸了伸了懒腰,降下椅子躺了起来,“你今天中午其实没必要表现的那么凶,他们……” 许落打断了他,“我知道,只是我不喜欢一个队伍里,有很多种心思。” <!--17k::--> 第八十九章 自身为饵抓鬼了 吴博鑫当然明白许落的意思,两人随之又陷入了沉默,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两人相视一笑,也只能摇摇头。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猎豹那边却来了消息。 “昨晚有人刺杀黄院长。” 一听这个消息,两人都顾不上一晚的疲累,直接开车到了黄院长家里。 一进门就看到一地狼藉。屋里几乎没有完好的家具,电视被砸坏,沙发也被利刃给划破,里面填充物散落的满地都是。还有很多的玻璃陶瓷的碎渣。 而黄院长正坐在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椅子上,说是完好无损,其实木质的把手上也被划出好多的划痕。 可见昨晚,这里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打斗。 猎豹在旁边站着,左边肩膀上还在流着血,黄雀正给他包扎伤口。 许落走近一看,就听猎豹说:“是枪,这些家伙狡猾的很,趁天微亮的时候才动手。” 许落不语,他知道,天微亮的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尤其是猎豹他们守了一晚上。 “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但是不要声张,这里交给我。” “是,”猎豹和黄雀对许落,还是惯性的服从。 两人离开后,吴博鑫走到黄院长跟前:“院长,您没事吧?” 黄院长摇摇头,神色萎靡,“我没事,多亏了那两位小兄弟。” 他已经七十几岁了,原本是准备退休了的,可是因为已经选好了的下一任院长突发重病,不治身亡了,他一时半会又没有想好让谁做自己的接班人,才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可谁能想到,都已经七十多的高龄了,怎么还有人想要他的命? “吴队,你先送黄院长去队里休息一下吧,今天的事情,暂时不要声张。” 许落这话,到让吴博鑫有些不解了,难道不是应该彻查下凶手吗?“不用彻查吗?” 许落摇摇头,“查,但是暗地里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这个事情闹大了,那么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会漏出马脚,” “我知道,但是闹大要有闹大的价值,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落知道,现在闹大,无非就是一个李医师落网,可是现在把暮云涛逼急了,他狗急跳墙,像之前一样,毁掉了李医师的记忆怎么办? 那么,就又是一场无头案。 许落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再发生一次了,从“干尸案”,槐荫坡,到『罗刹』,到阿因,一次又一次,暮云涛都把他们戏耍与手中,之前与其说是他们在和暮云涛斗,不如说只是阿因一人在和暮云涛斗。 而现在,阿因在这个密室里已经待了三天了,昨天夜里的时候,烟玉生还出现了点动静,阿因以为他是要醒了,可是,却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直到阿辉回来,讲了他所经历过一切,阿因才知道,原来是烟玉生在阿辉身体里设的禁制被触动了。 心里也越发的震惊,暮云涛,『罗刹』果然是藏龙卧虎,居然还有使魅术的人? 阿因也知道,许落他们是有所行动了,才会撤掉所以对暮云涛的监视,只是怕不是真的撤掉吧。 “既然,暮云涛不动,那我们就让他动一动。” 想到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垧』,不管他是执行什么任务,目标肯定会是自己,只能以自己为饵了。 又是一个黑夜的到来,从太阳落山开始,在夕阳的美色中,夜幕终于是悄悄的来了,街道上的霓虹灯闪烁着,像在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舞着最美丽的色彩。 夜,应该是喜欢血的味道吧。 三天了,阿因终于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出来了。 由阿耀推着,静静的走在马路上,两人都做了掩饰,这一场仗,是阿因和暮云涛第一次的面对面的硬碰硬,她知道,阿辉,阿耀,以及他们带的六个兄弟,体内都有烟玉生设的禁止,通过阿辉,至少阿因能确定,他们都可以死而复生一次。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对于烟玉生这种活了几千上万年的妖来说,区区凡人,又是随手的事。 这次让阿辉在暗中见机行事,可能是阿因心里也还是保留一点点善意的吧,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 走了很久,来到了这个夜市当中,一路走来,路上的人多的不可思议,在街边呕吐的,聚在一起喝昏了吹牛的,大骂前男友渣男的,还有蹲在街边哭泣的, 人生百态,在这里,全部都见着了,阿耀不似阿辉,他对这些,不感兴趣,除了钱。 走到尽头,那里昏暗处,已经没有了血迹,可能,环卫阿姨也不知道水流冲走的,曾经是一个鲜活的人命吧。 阿辉口中的形容,解决掉『鬼』的那个女人,声音空灵,娇媚无比,听着就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直勾心魂,挠的人心痒痒。 阿因走到这里最大最豪华的一个会所,【京都】,听名字就知道这里的老板野心不小。 这里也是阿因的情报中,实力最大的一个。 见阿因顿足,阿耀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里的技师,技术很好。” 阿因一愣,瞬间就明白了阿耀的意思,又听他道:“是阿辉说的。” 阿因不语,心中猜测,那个女子十有八九出出自这里,像阿辉这种风月从中浪迹的人,也能夸赞这个地方,可见是有他的厉害之处。 地方越走越偏了,阿因还是没有停下,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只要她一现身,暮云涛的那些手下,一定会找到她,不说别人,而是『垧』。 果然,地方越走越偏,而周围的树木都变得急躁起来,风吹的沙沙作响,树叶被吹的纷纷凋落,漫天飞舞。 阿因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是行动了。 这一次,她没有带烟玉生,能不能保命,就看那帮老家伙给不给力了。 从阿因出现的第一瞬间,『垧』就知道了,他一直在与阿因有关的地方游荡,试图碰碰运气,他奉命带来的那些家伙,都是一等一的魔鬼,他已经压制不住了。 如果再没有阿因的行踪,他知道可能随时都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所以他也只能在外面游荡,不敢去招惹他们,好巧不巧的是,他终于找到阿因了。 <!--17k::--> 第九十九章 烟玉生终于苏醒 省内最好的医院里,阿因带着呼吸机,从来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 重症监护室中,许落一直紧紧的握着阿因的手,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如果不是他非专业人士,手术室他都想跟着进去。 一连几个小时的手术,阿因却因为失血过多,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让许落的心一直悬着,每一次有医生进来他都要问上几遍,似乎那样才会让他不那么紧张, 此时此刻,他特别希望烟玉生能在,不管他是人是妖,凭他神鬼莫测的医术,能治好阿因,都行。可自从那次阿因向他提过烟玉生是妖过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哪怕是阿因被绑架了,烟玉生似乎也跟着消失。 他不知道现在烟玉生有没有苏醒,还是说他也出事了? 而此刻,烟玉生的密室中,帝心身影忽然显现,透过窗户中散落进来的阳光,她看到了那个卷缩成一个小团子的烟玉生,睡的十分的沉若不是有呼吸,胸口还在一起一落的,怕是都要以为他已经去冥王那里报道了。 看着这个小家伙,帝心心里久违的暖和,这是第一个她在异界的亲人。也是在时空隧道中历经生死前来寻找她的人。 这份情义让她感觉的极度的幸福,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 轻轻抚摸着烟玉生的毛发,光亮,柔软,曾几何时,他就是一只自己怀里的小宠物,黏人的不得了,会为了几只小鱼干和她闹别扭,也会因为她难过而将自己的头轻轻的蹭她的脸。 岁月不饶人呀,她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而烟玉生,则成了魔头座下的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主将。 如今,更是敢擅自做主,替她承受这元神的反噬。 “自作主张,我想想,应该怎么惩罚你。” 帝心的手指轻点在烟玉生的眉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胎记,看着,像是一片彼岸花瓣的样子,以前他总说,这是他和自己与生俱来的缘分。 帝心知道,那不是什么缘分的说法,而是他自小在自己身边,潜移默化的被自己所影响,命格相连,才会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九尾连失其五。 “罚你以后每天只能吃一条小鱼干吧,多了我怕你不服气。” 帝心边说,只见烟玉生眉间那里白光越盛。而他身后,原本的一条尾巴逐渐的变成两条,慢慢的,三条,四条,光芒越盛,身后尾巴也从透明慢慢的变成了实体。 当初烟玉生在查探到她的元神被宇宙规则所禁锢之后,自己也跟着冲了进来,这规则之力感受到了他的违逆,便将其视为同帝心一起,规则之外的一切,都将被他毫不留情的抹去。 而烟玉生这么一冲,也替帝心那边分担了一部分,才让她能这么快的参悟并且将其炼化为己用。 说到底,这一切帝心还是很感激巫族的,要不是当初在槐荫坡遇到巫族,见到了那个巫族长老残存的一魂,见识过灵九眼中奇妙的波纹,见识过他们高深莫测的巫术,见识过他们手中空间与时间的碰撞,说不定她都已经被这规则之力给绞杀了。 可是烟玉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并没有领悟到什么可以参悟的东西,只是一味的凭借着自身修为的强悍与其对抗,结果可想而知,如果帝心没有苏醒,那么烟玉生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就这么沉睡着,永不会醒来,直到变成一堆白骨。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溜走,最终,在第五条尾巴彻底变成实体的时候,烟玉生,终于,是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这刺眼的阳光给晃得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眼球有些发涨,将头埋在手臂里,使劲的擦了又擦,反复好多次,才觉得能承受了再次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了。“帝尊?” 惊的烟玉生一个激灵,“腾”的一下翻身起来坐着,歪着脑袋,眼睛瞪的像灯笼,似乎怕是错觉,又抬起了爪子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后,“扑通”一声,就扑到了帝心的怀里,身后五条尾巴一晃一晃的摇着,尽显着他此刻的开心。 “我就知道,帝尊是不会丢下我的,我就知道。” 语气像极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孩子。 帝心只微微的笑着,轻轻的抚摸着烟玉生的脊背。“我怎么会丢下你们呢?倒是你们一个一个的,将我的命令视作无物,这可该当何罪?” 烟玉生一听,楞了一秒后小脚一蹬,从帝心的怀中跳到了地上,变成了人形后,立马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枕着额头,郑重道:“属下有罪,望帝尊责罚。” 帝心被他这一连串的变化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玉生啊,你来这里多久了?怎么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况且,我何时喜欢过这些行头?” 谁知烟玉生却并没有起来,依旧认真的说道:“若不是因为我们,帝尊如何会受那些家伙的威胁?又如何会落得如今这个样子?” 帝心没在取笑他,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阳光底下,感受着光照在身体上,皮肤上散发出温度。 “我这一遭,有你们没你们,都要来的,况且,这一趟生死,带给我的除了伤害,更有不菲的收获。佛家不是常说吗?有所得必有所失。既然大难不死,就必有后福。倒是你们……” 帝心并没有说完,可是烟玉生都懂,幽歌尊者神形俱灭,自己也失去了四条尾巴,疏影护法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惨样,开通时空隧道,代价之大,他无法想象。 “我们只恨,没能再替您做些什么。” 帝心回头,伸手去将烟玉生扶起来,“你们做的足够多了,是我没把你们保护好,抱歉。以后,不会了。” 这话帝心说的很有信心,虽然她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但是仙界那帮人可能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没有人体会过被人活生生的将三魂七魄从元神中抽离,再使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分开,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三魂七魄原位一体,就算用再高深的法术封印,也会互相之间有所感应。至少,帝心能确定的是,其余两魂气魄全都俱在。 既然杀不死我,那么,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17k::--> 第一百零四章 人性人心善与恶 在安顿好一切后,『魅』坐在窗户前,沉思着杀掉李力的计划,而面前这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因,她知道这是老板的最大仇人,她此时应该做的是任她自生自灭,可是,不知道是出于对老板的恨,还是出于自己未泯的良心,她觉得,此时阿因,急需要救治。 于是在一番沉思之后,就将对李力的刺杀安排了下去。 这个夜晚,还在继续。 许落他们还在商讨着怎么样在不让阿因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将她救出,再将暮云涛绳之以法, 老诸葛此时正在黄院长家里,桌子上,是一些让他极为难受的东西。都是李力回老家探望那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黄院长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自己一心培养的接班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黄院长沮丧的神情,老诸葛有些感同身受,曾几何时,他也遭受过这样的背叛,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背叛,他的孩子也不会失踪,他的妻子也不会被报复。 黄院长当然也知道老诸葛的意思,若非顾及它,直接将李力逮捕就好,何必要跑这一趟? “你们不必顾及我,他既然已经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诸葛心头明了,轻轻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就准备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却被黄院长叫住,“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老诸葛心头叹一声,黄院长这是不甘心啊。 几人来到了李力居住的地方,灯光明亮,显然还没有休息。 黄院长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才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李力的家门。 “老师?” 对于黄院长的到来,李力是有些意外的,这个时候应该正是休息的时候。老师怎么来找他了? “您怎么来了?” “还没休息?”黄院长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常些。语气十分和蔼。 “还没有,快进来坐。” 黄院长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力见状有些疑惑,率先开了口:“老师,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我遇到些问题,有些想不通,出来走走,这大半夜的,你不也还没睡吗?” 李力尴尬一笑,“我这两天有些失眠,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看书。” 他当然睡不着了,昨天晚上暮云涛突然就失踪了,完全找不到他的踪影,在医院里,一直都是他负责暮云涛的事情,面对其余两个同事,他也只能找借口说被警察带走了。搪塞过去。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暮云涛的真实情况,眼下他的失踪,他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度也怀疑过是不是他暴露了被带走了?可是自己又没事?那就证明是暮云涛自己在行动了。可他能有什么行动需要偷偷的自己上阵? 对此他还怀疑过是不是去对黄院长动手了?可是看黄院长还好好的出现在医院,就推翻了他这个猜测。而且他以为他警告过暮云涛,不可以对黄院长动手,暮云涛应该会顾及他。 心里又盘算着万一警察来人要找暮云涛,他该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呢?没想到没等到警察上门,到是等来了黄院长? 黄院长听他这么说,看了眼窗户的书桌上,台灯昏暗的灯光亮着,一本《精神病学教科书》正翻开着。 李力,确实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暮云涛…… “小李呀,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李力一愣,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黄院长知道了什么? “都挺好的,上次回去,她还一直念叨着今年过年让我带您到我们那里去过年呢。” 他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不露出破绽,谁知道黄院长是不是只是试探一下?或者是正常的慰问呢? 谁知黄院长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是吗?可是今天晚上,你妈妈还打电话给我,问我你最近的状况?她说,你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还托我照顾好你。” 李力并不知道这是黄院长现编的,他妈妈又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呢? 此刻的李力要是还听不出来黄院长话中的怀疑,质问,就真的太蠢了。“老师?” 他的语气有些羞愧,有些委屈。 黄院长又问:“陈正,真的是突发急病吗?” 这个被选举出来的下一任马上上任的院长,在即将上任的前一天,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突发急病,救治无效。 这一下,李力是真的心慌了。暮云涛不是说做的滴水不漏吗?怎么会? “我不知道,他不是在医院被救治无效的吗?” 李力起身去倒了杯水,企图掩饰他的心慌。黄院长看到他拿水杯的手,都还在颤抖。 平常不会干坏事的人,突然做了一件坏事且被拆穿后,他是无法保持平常心态的,李力就是如此。 原本老诸葛只是查到了暮云涛和李力只见的关系,陈正一事只是黄院长的个人怀疑,如果不是有上次刺杀,不是有老诸葛摆在他面前的这些东西,他是怎么都不会怀疑到这其中的蹊跷的。 他的试探让自己的心冰冷到了极点,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人为了所谓的权利,用救人的刀做了杀人的事。 甚至,他还想杀了自己? “小李,你知道一个人要是走错了路,该怎么办吗?” 李力一听,水杯正到嘴边就顿住了,保持着喝水的姿势,整个身体变得无比的僵硬,他自己都感觉到那一刻心跳仿佛停止跳动,除了嘴边的水杯里的水在隐隐的晃动。时间似乎已经静止。 此刻最好的办法,李力当然知道,就是趁现在夜黑风高,杀人灭口,可是这个人又是他的授业恩师,一手将他培养到现在。 可不杀他,那么自己将无法看见明天的太阳。 自己费尽心力谋划了这么久,都将化为泡影,他,心有不甘。 过了很久,李力才将杯子里的水一干而净,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老师,我今天白天买了个西瓜,特别甜,现在大家都睡不着,我去切来,一起吃点。” 说着就走到了厨房,将冰箱里的半截西瓜拿出来,切成了小块,然后插上牙签,将灶台上的水迹清理干净,最后,拿出了一把小巧,锋利的水果刀,放在了果盘的边缘。 <!--17k::--> 第一百零八章 点点线索渐渐现 “你一个女人家,难道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吗?” 吴俊说的咬牙切齿,可『魅』却微微笑着,“吴医生不知道呢,这可是我的工作。” 她这话终于解开了吴俊的谜团,原来她是做这种工作的,难怪。 “这个视频我会留着,等着吴医生带着高人来见我,如果等不来,她死了,那么视频就会发到网上,我想,你深爱的妻子一定会十分的生气,你的前途,工作,全部都会毁于一旦,这个社会,会再多一个衣冠禽兽哦。” 吴俊知道『魅』说的一切都将会在视频公开后实现,这个人是拿捏着他的一生再和他打赌。 “对了,吴医生可不要想着报警哦,我怕会收到惊吓后不小心会手抖发出去呢。” 这一下让吴俊更加的想要杀了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当然,是在有可能得情况下。 『魅』刚说完,就让人用迷药迷晕了吴俊,一个大麻袋套着就丢了出去。 醒来的吴俊,已经出现在了夜市街的一个角落,这里就算有人躺在地上睡个几天,都不会有人去管,因为这里常常都有,女人要是躺在这里,肯定会被别人捡尸,可是男人,连保洁阿姨都只会绕着走。还会翻几个白眼,因为喝醉的人,吐的死去活来的,他人受罪,保洁员也受罪。 一醒来看到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吴俊只想立刻拿把刀去找到这个女人,将她千刀万剐,他还从没有受到过这种屈辱,想来,他也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色情视频威胁的男人吧。 “妈的。”口里不停的吐出脏话,心里是憋闷到来极点,看在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验光后,才像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的跑了。 没人看到,在街对面站着一个不雅青年,正死死的盯着离开的吴俊的背影。 一头黄色的头发,黑色的夹克衫穿着,手中拿着一支『和天下』,抽完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之前阿因带阿耀出去行动的时候,就吩咐他让他亲自带人去调查那个在黑夜中神秘的女人,重点查一查『京都』会所,他都在这里蹲了好几天,也找借口进里面去玩了一圈,差点就出不来了。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里面的消费,真tm的奢侈。几乎花了他全部的家当。 本想是去暗中查一查,谁知道去里面直接魂儿都被勾走了,反正就是钱花了,线索没查到。 也让他见识了一番这个会所里的水有多深,更加坚定了彻查这里的想法。 此时的阿辉还不知道,阿因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而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也死在那个他们分别的夜晚,哪怕是有烟玉生的禁制保命,但是还是没有活下来。 吴俊被丢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是从『京都』会所的紧急出口那里出来的,起初他以为是因为没钱被丢出来的,可是看这家伙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被揍过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是里面的客人 『京都』再怎么出名,也不至于把客人丢在街上吧? 不是客人,也不会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对这个人的身份,阿辉心里更想要了解了。 一路偷偷的跟着吴俊一直在马路上行走,同时,阿辉也注意到了,不只是他,居然还有一个人跟着他,这可就有意思了。 而另一边,吴俊才刚走没多久,『魅』那里,也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狐狸一直在调查这两套牌车,在这个城市的报废厂几乎都挨着找了个遍,才查到这条偏僻的街上有个很老旧的报废厂。 与其说是报废厂,不如说是垃圾场,老板已经不在了,诺大的院里堆满了垃圾,无人清理,只有隔山差五的一些捡废品的人会进去翻一翻,有的善心好的,会帮忙处理一下垃圾。 而这附近,人户很少,在大路中间段,前后都是热闹的街区,只有这里,人户很少,只有四五家人。 狐狸挨个敲门问了一遍,都说是不知道。老板早不在了。这就是一个垃圾场。 再敲到最后一家的时候,旁边的邻居还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他,最后也关上了大门, 敲了很久的门也不见有人开,狐狸以为没人在家,正准备走了,忽然门开了,居然是那个在医院巧遇的那个女子? “是你?” 『魅』也怔住了,没想到狐狸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你是?奥,医院那个警察?”i 狐狸挠挠头,嘿嘿的笑着:“是我,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了,那天你可救了我的命呢。”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魅』淡淡的笑着,不敢露出太多情绪,“哦,快请进,屋里说话。” 狐狸点点头,跟着『魅』走了进去。 进屋一看,不禁瞪大了双眼,『魅』家中的装饰特别的简单,屋子只是刮了一层瓷粉,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衣柜,有个小小的卫生间,门口摆放着几双鞋子。 这跟『魅』的妆容完全不搭调,脸蛋精致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狐狸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正四处张望着。 『魅』却没注意到这些,很客气的请他坐下,想去倒杯水,站了起来才想起这里没有水。 “不好意思,家里有些寒酸,要不,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街上买瓶水来?” 狐狸立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坐坐就好了。” 『魅』也不客气,径直坐下,两人相看无语,最后还是狐狸先打破了沉默,“就你一个人住吗?” 『魅』看了眼四周, “是呀,一个人在外漂泊吗,” “你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 “其实我也才搬来没多久。” “那你知不知道旁边那个报废厂?” “不知道,没去过,从我搬来的时候,那里就是个垃圾场了,除了一些拾荒者,没见人进去过,” 狐狸闻言,沉默了起来,想来应该也不是这里吧。 “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有,我看哪里明明是个报废厂,现在变成了垃圾堆,有些奇怪,你这几天都在家吗?” 『魅』点点头,“嗯,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有出去过了,现在的社会,太不安全了。” 狐狸刚走到衣柜边上,看到了门把手上,铺满了灰尘,这明明是许久没有人碰过的环境? 如果天天在家,不可能不碰衣柜,再想起刚刚『魅』起身去倒水,起身才发现家里没水,这不太和常理,可是『魅』为什么要撒谎呢? <!--17k::--> 第一百零九章 因缘际会又相遇 “你平常都在哪里上班?” 『魅』转头看着狐狸,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狐狸惊觉『魅』的眼神,有些尴尬,“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这里有些偏离市区,上班的地方隔的太远的话,来回总不安全。” “谢谢,不过我相信,总还是好人比较多吗?而且我又没钱,” “可是你漂亮呀?” 此话一出,别说『魅』,就是狐狸自己都被自己给吓着了,“我是说,你长得那么好看,怕碰见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 这话倒是让『魅』有些感兴趣了,“所以呢?我总要吃饭,总要活着吗。” 狐狸不知道『魅』的言下之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是来调查的,怎么关心起别人的私生活了?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咯?”『魅』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走向狐狸,逼的狐狸不停的往后退,靠在衣柜上,可是『魅』说话的鼻息扑在狐狸的脸颊上,让他心里痒的难受,脸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姑娘投怀送抱,就不怕我起歹意吗?”虽然心跳很快,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小哥哥不知道,我正想如此呢!” 『魅』的脸上染出一抹绯红,挨着狐狸越靠越近,“小哥哥难道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狐狸被她这么一撩,直接一把将她推开,惊慌失措的道了一声:“姑娘弄错了。”就开门跑出去了,门关上,看不到『魅』在房间里收起了笑意,一脸的冷漠。 狐狸是警察,他总不会莫名其妙的追到这里来,一定是发现在什么线索,既然他打听报废厂的事情,应该就是那辆车了,现在只觉得那些家伙果真是很蠢,不知道把车子处理一下。 而狐狸出了门后,在外面跑出很远,才停下来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从未涉及情爱,连恋爱都没有谈过,那里受的了『魅』的这种主动? 正喘着气的时候,路边骑过来一个摩托车停在了他旁边人户的院子里,一男子下车后看到了气喘吁吁的狐狸,心头正疑惑着,忽见一个中年妇人开门出来,了解男子的疑问,伸着下巴指了指『魅』的屋子。 男子有些惊讶道:“又来一个?这个人看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呀?” 女子接:“我就说那女人不是个正经人,你还不信?我看你呀,是被美色给迷住了吧。”说完就率先走进了屋内。 待男子进去,狐狸才回头看了看那道他刚刚跑出来的小屋子,连着旁边是一栋大楼,里面没有人居住,主人家长期在外面做生意,几乎不会回来。 “又来一个?”现在,他才知道了,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的? 之前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被狐狸压下去了许多,除了那张脸,久久挥不去。 回到警局的时候,许落和烟玉生已经出去了,没说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许落是在车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在逐一的排查,而烟玉生,他则是漫无目的的到处瞎逛,凭着自己敏感的嗅觉,也在寻找,这不,刚走到一个小巷子那里,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阿辉。 自从那一次将他们介绍给阿因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后来陷入了沉睡,他也不知道阿因到底用他们没有。 看阿辉跟着那几个他所谓的兄弟在一个小摊上吃着小烧烤,喝着扎啤,划着拳,就知道应该是没有。 正想着离开的时候脑子灵光一现,说不定可以用他们来找阿因?就很不客气的走了过去,拉过旁边的一个椅子顺势坐下,开始撸起串儿来。 阿辉看着这个熟悉的烟玉生,一下子有懵逼,“老,老大?” 这不是那个将他们暴打一顿,还让他们称他为老大的家伙吗? “我们可没有再干坏事了?” 一开始认识烟玉生的时候,就是他们几个在绑架人送去缅甸的时候,本来之前是一直靠着这个赚钱的,再诱拐那些不谙人事的小女孩去赚点外快。 正从珠江的一个穷乡僻壤里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几人就动了歪心思,准备把她拐走,养肥了再用,在那些地方,失踪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姑娘压根就不会有人问津,他们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仅让放了所有人,还把他们的命都差点收走。烟玉生还放话说要是再乱来,就要了他们的命。 一开始也是不信邪的,后面在做的时候莫名奇妙的死了两个兄弟,他们才金盆洗手,从此只做一个混混度日。 烟玉生听到他这话,吃到嘴里的肉瞬间不香了,用竹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吃肉,吃肉,这肉真好吃。” 这一顿阿辉他们可是吃的真的不怎么美丽,毕竟阿因交待他们的任务都还没有完成,深怕烟玉生再把他们暴揍一顿, 而烟玉生完全不理会他们,最后付账的时候他也是一动不动的,阿辉心底暗暗发慌,搞不明白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正思忖着的时候,看到吴俊从一个小楼阁里出来,背着公文包往街面上走去,而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人也从小摊上跟了上去,阿辉看了眼旁边的烟玉生,有些不敢开口,“老,老大,我们先走了,账已经结过了,您慢慢吃。” 而烟玉生也没有理他,直直的盯着前面,他刚刚闻到了一股阿因的味道,可是前方人来人往的他又不确定是那个,还没叫阿辉他们去帮忙找阿因呢?又怎么能让他们走? 看阿辉已经往前开始跑了,他们对烟玉生,是真的怕,谁知却被烟玉生一把抓住,“等等,”回头看,烟玉生已经出现在他身后,这速度,阿辉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还不待阿辉说话,烟玉生倒是先开口了,语气惊疑,“你?”说完又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溜烟功夫就把阿辉带走,惊恐中,阿辉也不忘叫他的弟兄们跟上吴俊。 眨眼的功夫,不知道被烟玉生带到了哪里?刚落地还没站稳身形就听到烟玉生极其严肃的声音响起,“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17k::-->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来无恙许警官 从那男子在许落手中逃掉以后,警报声响起,暮云涛就已经有所行动了,他这个人,常年在逃亡中生活,谨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立刻就让『垧』扛起来阿因往密道中跑。 密室里因为许落的到来到处都有黑衣服的家伙在寻找,乱糟糟的成了一片,以至于暮云涛带着阿因从门外走过,许落都没有发现。 此刻的院子里,早已没有了阿因的身影,许落每个房间都挨个的找过,最终,在靠近前边一栋大别墅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子。 许落见她没有穿衣服,从床上拉过床单来盖在她身上,又将浴缸中的水放掉,才在房间里到处寻找,『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自己盖了什么东西,费力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哪里东翻西找的。 “你找什么?” 许落一惊,猛的回头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女子,“你醒着的?” 『魅』一时语噻,没有再说话了。 又听许落道:“有手机吗?” 『魅』抬起头来,想要伸手指手机的位置,可是没有用,许落只听到『魅』发出一声“嘶。”就看到她一脸的痛苦样。心头疑惑,走进『魅』的身旁轻轻的抬起她的手臂,又听到她惨叫了一声。 两只手臂都有骨折的情况。 “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我去拿。” “看到前面那个衣柜了吗?在衣柜里的一个包里。” 她的声音很小,极其的虚弱,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半天气。 许落按她说的话从衣柜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当即就报了110, 随后才开始对『魅』询问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的?身上的伤是谁弄得?” 『魅』喘着气,有气无力道:“被绑来的,我不知道是谁。” 许落不解,“什么时候被绑的?” “昨天夜里。” “你的伤,是谁弄得?” 『魅』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许落微微皱起眉头,那人和她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许落看了她一眼,身上的伤不会是假的,地上还有皮鞭,麻绳这些东西,可以确定的是,她之前确实受到了一些非人的虐待。 “有和你一起被绑的其他人吗?”许落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有。” 这个“有”字入一个重磅炸弹落在许落的心里,“是谁?” “不认识,但是我听到了他们喊她,阿因,” “什么?她叫什么?”许落怕自己听不清楚,又问了一遍, “阿因,我听到他们喊他阿因,” “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吧,我不确定。” 许落听着『魅』一句又有一句的不知道,不清楚,不确定,有些着急了,“那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我之前听到了那女人的惨叫声,似乎被打了吧,后面就没有声音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魅』的声音很小,可是听在许落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你再说一遍?”这一声带着他的愤怒,『魅』只觉得心头被震一下,好像是有锤子敲在心上一样的感觉。 抖抖索索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许落看她的样子,慢慢的冷静下来,至少他知道了阿因曾经到过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往密道跑去,刚刚准备下楼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将许落给震飞了出去。 这自然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一阵的眩晕过后,再跑过去,楼道已经坍塌,密道已经被石头封了起来。还是晚了一步。 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魅』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在旁边,连动都没有动她,毕竟她的手臂都有骨折的现象,并且一直在浴缸里不动,想来身上应该还有更多的伤,除了等120来,他也不敢动,而且既然她被蒙着眼睛,那是什么线索都问不了她了。 许落出了门,从一个杂货间里找到一扇暗门,打开来居然也是一个杂货间,出来就是一个小别墅的庭院,有花,却已经枯萎了,杂草都长了出来,房檐上还有些蜘蛛网,显然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靠他们根据手机的定位找来了,从别墅出去,有条大马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许落在这里等了没多久,狐狸他们就带着人来了。 到这里的时候,狐狸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尤其是看到了『魅』身上的伤时,心头有些难受,原本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也变得很是狼狈,嘴角殷红,脸色苍白,再没有那时见她的时候的媚态。 而许落,一心只想到阿因,也没有正脸看到过这个女子,更加没有想起来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将这里交给了狐狸后,许落就离开了,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他最开始发现的密道入口,可是走进来才没多久,发现已经被山石堵住了。 连同他的线索都被堵住了。 许落有些恼恨,狠狠的一拳冲出去,发泄着他的愤怒。山石划落,山体震动了几秒,就没什么动向了。 医院里,『魅』的两只手臂都打起了石膏,身上几乎都绑起了白布,鞭痕密布,脖子那里有一个红的发紫的手印,整个人像个破败的洋娃娃。 自那日被『魅』调戏后,狐狸大概能猜想到她平常是做什么的。可是如今看她这个样子,该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将她伤成这个样子? 而且,许落又为什么会和她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边『魅』还没醒,许落就已经回来了,他现在需要狐狸他们更多的线索,而且最主要的事,他要找到烟玉生。 一回来,就听到报告说那些残留的血迹已经检验出来了,确定是阿因的,而且,那个手机上的视频他也看了。可很奇怪的是,许落看完,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从始至终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反而是出奇的沉默。 可是最了解他的狐狸知道,这是许落最恐怖的时候。只要关于阿因,许落都很难用常理来解释。 吴博鑫一听说许落回来了,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局里,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了一句,“许警官,别来无恙呀!” <!--17k::-->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里暗里寻阿因 自从小青龙宿在他的身体里,许落就再也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更没有在别人面前光个膀子,甚至连行动他都不敢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就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而且这段时间小青龙一直都在沉睡,他又忙着阿因的事情,根本也没管它,更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揭开来,暴露在大众视线中。 “我……”许落正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却被老诸葛打断了,“算了,现在再纠结怎么回事已经没用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怎么把这个舆论给压下去。把事情给解决了。这样,你一会儿先去把这个纹身给洗掉,明天再发个报告说,你之前因为执行特殊任务,不得已而为之,今天的这一出就是不法分子的报复,再发一张那个女子的通缉令出去。这样还能将舆论转化成对我们有利的一方,也能洗清你身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许落不语,这无疑是一个很有效的解决方法,但是他这个纹身,如何洗得掉? 可是他能跟老诸葛坦白吗?不坦白他又该怎么办? 老诸葛已经离开,狐狸看着许落面上有些为难的神色,轻叹一口气,“原来你总是一个人行动,是因为这个?你怕我们会去告发你吗?” 许落也是无语,“不是,我没有想过你们会去告发我这种事情,只是,哎,说来话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只是,我如果发现了,不会去告发你,而是会直接拉你去洗掉,别说什么真的迫不得已,咱们又不是干卧底的,哪里那么多身不由己?” 许落沉默,他现在还不能告诉狐狸,人生在世,生不由己那是常态, 谈及人生,满是遗憾。 『魅』从许落那里逃出来后,就直接回到了『京都』,从应急通道进来后,『魅』就直接进入了密室。 今天的新闻暮云涛都看了,对『魅』的表现很是满意。向身后的『垧』点点头,受到示意后,『垧』上前,在『魅』的手臂上轻轻的扭几下,那所谓的骨折也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她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在医院的时候,『魅』就听到医生说过,伤及**,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体会到做妈妈的滋味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暮云涛所赐,可笑的是,她还不得不继续顺从她。 这不,她才刚刚回来,暮云涛就迫不及待的要发泄他的兽性了。 这一次,暮云涛没有持续的折磨她多久,而是一次过后就让她去收拾一番,去接待一个贵客。 『魅』内心苦笑,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里间出来后,她看到了墙角那里奄奄一息的阿因,同样深处魔爪,可阿因身后,却有许落他们在为她奔波,为她心疼。算了,都是命吧。 “你的身体太虚了,如果不及时医治,你会死的。” 这个淡淡的声音在『魅』的身后响起,很虚弱,是阿因的。 『魅』惊慌中转头,就看到阿因撑着身体靠着墙角坐着,面容苍白,额头上还有点点汗珠。 似在强忍着痛苦。“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 阿因费力的露出一个笑容,“我的命,硬的很,死不了,而且暮云涛也不会杀我,可是你不一样,只要你还继续和暮云涛在一起,你的命,就快没了。” 闻言,『魅』失声的笑了出来,像在嘲笑阿因,也像在嘲笑自己,“你以为只有你在这里是迫不得已吗?” “我可以救你。” “你?你先救了你自己再说吧。” 『魅』说完就准备离开,又听阿因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句诗的主人,可以救你。” 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魅』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画上了浓厚的脂粉遮盖住了脸上的伤痕,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去经理那里报道了。 一看到『魅』的身影,经理那个高兴呀,昨天那个大客户他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只是为了今天的大鱼,他还故作矜持的拒绝了那人留下的所谓的小费,说是今天再来,一定不让他失望,到时候满意了再付也不迟。 昨天夜里他就给老板追问了好几次,这个人出手实在阔绰,他们手里的资金几乎都被那个家伙给抽掉了,这么多年积攒的钱财,现在不是请雇佣兵,就是买炸药枪械,被弄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找到的这个家伙,活脱脱一个败家子吗。 现在,心魅回来了他也不着急了。 烟玉生一踏进『京都』的大门,经理立刻就迎着笑脸走了过来,口气比昨天还要客气,心里的兴奋度也是毫不掩饰。 昨天烟玉生在这里并没有他 探查到什么后就借口离开了,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知道明着来是没什么用的,只能夜晚的时候偷着来 回去这一趟,烟玉生也知道许落那边发生的事情,当即和许落合计了一番,既然吴博鑫在暗,那他就在明处,给他们制造一些机会。 这不,今天才又过来的,不然,他对女人可不感兴趣。 一来,就被经理安排进了一个比之昨天还豪华的房间,刚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香气,这是合欢香,难怪经理能如此信誓旦旦。 房间里灯光昏暗,氛围暧昧到极致,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圆床,撒上了玫瑰花瓣,浴缸就在旁边,里面此刻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双手扒在浴缸边缘,头枕着手臂,眼睛水汪汪的,魅惑的大红唇极具性感,“一起吗?”声音富有磁性,清脆悦耳,带着某种声波,直击烟玉生的大脑。 这是,魅术? 那女子说着,还特意在浴缸中动了一下,水波晃动,能看到她雪白的半个身体,真是一般的男人,怕是都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将她吃进了嘴里。 烟玉生内里暗叹,果然是个尤物,只是,一味的诱惑别人,目的性太强却反失了魅惑,这个人的魅术,也不过只是皮相而已。真正的魅术,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的感觉,像烟玉生这样踏入另一个阶段的人,是不会为之所动的。 <!--17k::--> 第一百二十章 想不起来标题了 可是演戏吗,总要演全套才是,烟玉生故作饥渴难耐的模样,眼神猥琐的走过去,眼睛里冒着精光,『魅』看他这样子,知道他也不过是和往常那些家伙一般,便顺着往后退了一点,双手撑在底面,全然暴露在烟玉生眼前。 她都已经做好了和这人那啥那啥的时候,却见烟玉生面色忽变,左手凭空将床幔抓过来,将『魅』提甩出来,裹成了一个粽子,丢在了床上。 这一击弄得『魅』有些措手不及,眼睛里,嘴巴里都甩进了好多的水,大口大口的干呕了几声,才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 “你干什么?”此时,『魅』再看烟玉生,眼神清明,面容沉静,那里还有那副痴迷的模样? “魅术太浅,实力还不到家,得再练练。” “你到底是谁?”这个看着像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一眼就看穿她的本质,而且还没有被迷惑,肯定不是一般人。 “小姑娘,别这么疑惑的看着我,你这点道行,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心志的人,都不会被迷惑,好心提醒一下,下次别放这么重的合欢香,小心人死在你床上。” 『魅』得内心极度的气愤,这个人怕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耍她? “直接点,说吧,既然你没有需求,来这里做什么?” 烟玉生挑起眉梢,对这个女人,有些感兴趣了,“那你说说,你的这身魅术,是谁教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魅术,我不懂。” “是吗?不懂?也罢,只是我看你精血亏损的太厉害,悠着点儿吧。” “不需要你管,你要做就做,不做就走,别打扰我工作。” 一听『魅』要赶他走,烟玉生眨巴几下眼睛,“唉,别这么性急吗,我钱都花了,总不能让我现在出去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不行吗?虽然我对你不感兴趣,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不是?” 『魅』被他这么一说,老血都差点被气吐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说对自己不感兴趣?还是在她都那样赤条条的情况下,依然被人说没兴趣? “你怕不是真不行吧?”『魅』的神色有些看好戏的样子,看烟玉生一脸的窘迫,心头好笑,以为被自己说中了,笑着打趣道:“没关系,别紧张,我碰到太多人都有哪方面的问题,不过,我会伺候好你的。” 她正努力的靠近烟玉生,想要再趁机打击打击他,却又被烟玉生一甩手给扇到了床边,头悬挂在床边,手脚被困在,动也不能动,难受的要死。 “小姑娘,别总这么崇拜我,想献身给我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你,真真的是排不上号,而且,也被总挑衅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精气溃散而亡是什么感受?” 『魅』不说话了,她一下想到了暮云涛,想到了阿因说的,继续在暮云涛身边,自己迟早也会死的,大概就是这个人说的精气溃散而亡吧,她终有一天能体会到的吧。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命运,火焰中的飞蛾,没有生还的可能。 烟玉生看她一下沉默了下来,回头一看,居然看到她仰着的面容上,眼角挂着一行清泪?又伸手将她捞了回来 任由她那么躺着,默默地流着泪。 凭空幻出一张白纸,烟玉生在上面手指成笔,刷刷的写着什么,丢在了『魅』的面前,“按上面的药方抓药,服个几贴,固本培元的,能治你的身体。” 『魅』依然沉默,命运这东西,好像她都不怎么在意了,再好的药方,身体补的再好,最后都会死在暮云涛手里,多一些时候,少一些时候,有什么重要呢? 而此时,从『京都』会所里出来一辆豪车,直直的往吴俊家中去了。 本应该和吴俊一起的烟玉生也替换成了阿辉,两人本来正在家中等的无聊,烟玉生又吩咐过他们不准乱动,阿辉这才忍住了跑出去的冲动。 见到烟玉生后,阿辉也知道了自己的哥哥阿耀的结局,也知道了阿因此时就在『京都』会所中,成为了暮云涛的阶下囚。 哥哥阿耀因为阿因而丧命,阿辉心里,不知道对阿因是该很,还是该可怜。 应该是可怜吧,他们这种常年在外边漂泊的人,从小就是自己养活自己,和哥哥两人小的时候还好,相依为命,可是长大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路,做的事情都不一样,性格也相差很大,要不是因为阿辉之前因为运毒品被抓进了监狱,他可能都不会联系他哥哥。 后面两人就一起做起了这种小混混小无赖淡淡的日子。感情吗,说有也有,可是到底是因为走过的路不一样,所以两人也经常的闹矛盾,这所谓的亲情,都变得可有可无。 后来,也因为烟玉生,两人才重新走到了一起,一起给阿因卖命,他们之间还没有各自和阿因待的时间长,虽然感情很淡,可终究是兄弟呀,这笔账,他怎么着都要算在暮云涛手上的。 此刻,吴俊家中,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从楼下路过的时候,车里下来一个男子,之前一直跟踪吴俊的那个黑衣人看到他们来了,急忙跑过来。 “人一直都在吗?” “一直都在,没有出过门。”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男子离开, 这几个人就踏上了吴俊家的楼梯。 敲门声响起,阿辉会开门,一看,三个男人,都是黑色西装打领带,带着墨镜,一进来话都没有废话几句,就直接另外两个家伙用浸了迷药的毛巾将吴俊和阿辉给迷晕了。 阿辉身体本能的想要反抗,脑海中响起了烟玉生说的,“任何人来做任何事,都不要反抗,少说话,多看,多记。” 醒来的时候,阿辉发现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吴俊就倒在了旁边。 使劲的踹了吴俊几脚才把他揣醒。吴俊睁开眼睛,扫视了四周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的素质怎么这么差呀?”一个静 劲儿的埋怨。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除了那些家伙,还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将他绑架而来? 再一愣,发现阿辉也在? <!--17k::--> 第一百二十一章 烟玉生阿因相见 完了,这些莫不是把阿辉当成了自己找的哪位高人了?完犊子了,这要让他们知道阿辉不是那高人,会不会杀了他?或者说会不会把自己也杀了? 阿辉在旁边看到吴俊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却不知道他此刻已经把他们生死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了。 想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吗,不至于露多大的馅。就凑近了阿辉的耳朵,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垧』来了。本来应该是『魅』来负责的,可是她现在又被叫去招待什么贵客,跑腿的事儿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会所里人多的是,可是暮云涛信得过的人,却也没有几个。 而他也没有注意到,阿辉再看到『垧』的第一眼,眼神不可察觉的微眯了一下,这个装扮他太熟悉了,曾经他就是用这个装扮,忽悠了暮云涛好久。 『鬼』已经死了,这个人,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垧』? “醒了?跟我来吧?” 吴俊虽然站了起来,但是阿辉却没动,吴俊走了两步发现阿辉没跟上,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前辈,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阿辉看吴俊的神色有些好笑,这个人入戏可真快。他没有回答吴俊的话,而是脸色十分不悦的看着『垧』。 『垧』也疑惑,皱了皱眉头,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暂时还有用,也没有发脾气,“怎么了?”语气不好,但是也得忍着。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阿辉说着,抬了抬被绑在身后的手臂。 吴俊内心惊呆,“wc,这个人怎么比自己还要入戏呀?”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阿辉的临危不惧,明明自己就是冒牌货,愣是气场做的十足十的。 『垧』当然知道阿辉的意思,沉思了一会儿就让人来给他们松了绑。 阿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们走了。 拐了好多弯阿辉都快被绕晕了,才见『垧』在一扇门前停下,敲了敲房门,喊了声老板,几人才跟着进去,一进去,阿辉就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老朋友,暮云涛。 他的眼睛,好了? 而暮云涛在见到他们的时候,脸上还不要脸的笑的灿烂的很,“这是那位高人吧?看着真年轻,哎,年少有为呀。” 吴俊的心脏已经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他也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脸,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害怕的那么明显。 听到暮云涛的话,吴俊怕阿辉露馅,就裂开嘴角上前一步,准备自己替阿辉说话。可是却被身后的阿辉先开口了。 “看论什么吧?论请人的手段,阁下才是高人,迷药,麻袋,草绳,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暮云涛没想到,这个还是个有骨气的人,看吴俊,手都还在发抖,相比之下,这个人的胆识,让他信了几分游世高人的消息。 “对不住先生了,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来请先生,听吴医生说您的医术之高超,实在是有求于您,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 阿辉冷笑一声,“废话少说,开门见山吧?这个鬼地方,我可不怎么喜欢待。” 面对阿辉的不客气,暮云涛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有。“哈哈,不急不急,还没有请教先生,师从那里?在哪里高就?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医术,应该是声名远扬的大人物吧?” 阿辉暗哼一声,不就是暗中怀疑他是假冒的吗?“我们做医者的,讲的是结善因,积善德,而不是以谋取利益为目的。” “开个诊所,或者在大医院就业,治更多的人,不是积更大的善德吗?” “世间遍地都是伤患,何必要偏守一地?难道阁下不知道,游历,就是一种最好的学习吗?” “先生谦虚了,”暮云涛心头冷笑,他明里暗里的试探都没有得到结果,这两天的调查也没有查到他这个人的任何信息,没有信息对他来说是一半危险,一半安全。至少能确定他不是警察那边的暗底。 “想来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这次请您来的目的,既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麻烦先生了。” 捕杀许落的计划还在筹划,在这之前,他必要保住阿因的命。 说话间,『垧』已经开了里间的门,阿辉也不理暮云涛径直就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阿因, 浑身都在颤抖,虽然头发散乱,看不清脸,但是他能肯定,这就是阿因。 而同一时刻,在『魅』房间里的烟玉生,也吃惊的睁开了眼睛,暮云涛,真够狠的,要不是他用一道神符留在阿辉身上,暂时控制着阿辉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还找不到阿因在哪。 而吴俊从阿辉身后走进来就看到了阿因这个惨样,直接大声惊呼了出来,“天哪,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啊?这,这都把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上次我见她,都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好不容易让她缓过气来撑到现在,你们,到底是要救她还是要杀她呀?” 看着阿因这满身的血,吴俊作为一个陌生人都忍不了,怎么都想不到怎么会有人这样的野兽行为? 『垧』站在暮云涛身后,两人都没有动,任由吴俊去将阿因的头发拨开,关切的询问,“你怎么样?还好吗?”说着又去捏捏她的手臂,才碰到就听到阿因闷哼了一声。 “这这这,你,你们,简直是……”畜生两个字他还是忍住了, 阿因一直都闭着眼,靠着墙,微微呼吸着,她好像都能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意识总是迷迷糊糊的,想睡可是又痛的睡不着。 阿辉在原地楞了几秒钟,才走过去,轻轻的将阿因的手抬起来,就看到阿因的眉心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准备给她把把脉的,可是才翻过手腕,就发现了阿因的经脉里有东西在蠕动,手指轻轻一试,像是银针。 随即冷哼一声:“阁下真是好手段,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一个身受重伤之人时刻保持着清醒,硬撑着没有死去。” <!--17k::-->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青子衿透相思 暮云涛脸色不变,『垧』刺进阿因体内的银针是一种蛊虫,见血变软,随着血液蠕动,一般人都看不出的,这个人能一眼就看出,果然是个高手。 阿辉现在只是烟玉生的一缕意识,能见他所见,听他所听,说他所想,但是却不能发挥他真正的本事,现在,更不能将阿因体内的银针蛊取出来,不然阿因,是真的会死的。 而原本闭着眼的阿因在听到阿辉的声音后,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帘下 她看清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不是阿辉,又是谁? “姑娘别动,我先替姑娘把把脉,” 阿因就这么静静的任由阿辉把着她的手腕,语气淡淡的,“暮云涛,何必呢?” 她这句何必呢 是说给暮云涛听的,也是说给阿辉听的,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阿辉,其实是烟玉生呢? 暮云涛却是笑笑,“我说过,你想死,还不行,我们的游戏还没完呢?” “许落,不会上当的。” “那又如何?他就算知道这是死局,也一定会来,看来,你是很低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呀?” 阿因却仰头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像是在看空间中的某人,“暮云涛,『罗刹』就是『京都』对吧?” 这话让暮云涛心头一惊,下意识看向阿辉和吴俊两人,阿因这么明着说出来,是想要这两个人的命吗?她是要逼着自己杀了他们,放弃让她活着的机会,让她死吗? 不可能。 再看吴俊和阿辉,两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检查着阿因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神色,看来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吧。 还不待暮云涛说什么,阿辉倒先开口了,“姑娘需少说话,多休息。” 说完又站起身来对着暮云涛说,“我有办法能留住她的命,但是不需要你这个这些手段。” 暮云涛瞥了阿因一眼,阿辉所说的“手段”自然就是指阿因体内的噬魂钉。 他在考虑,要不要将噬魂钉拔出来。可是拔出来,那么阿因就感受不到痛苦,不拔,那她还能活下吗? “不行,先生只管救人就是 其余的一概不管,我只要她死不了就行。” 阿辉眉心紧皱,正欲说话,吴俊却抢了先,“你们这不是要救人吧?哪有人这样折磨人的?她是你的仇人吗?是的话还救什么?直接让她死了就行了吗。” 本来吴俊是语气很是正义凛然的,但是却被暮云涛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给刹住了车,看了吴俊一眼后,又看向了阿辉,“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吧?” 阿辉深深地看来他一眼,语气淡淡道:“那阁下就自己救吧,这银针在血液中流动会慢慢流进心脏,现在是你们用手段护住她的心脉,但是她伤的根本却是在元神,一旦元神枯竭,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别说什么死的了死不得了的问题。在下医术太浅,没这个本事,就不在这儿滥竽充数了。” 说完救欲离开,吴俊看着阿辉这样决绝的背影,心头拿不定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作为医者,他肯定是希望能救阿因的,这趟来的目的也是如此,可是阿辉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甩手就要走?而且,听他的语气,却像是个行家?难道是之前他都在藏拙吗? “哎,哎,前辈别走啊,”追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暮云涛他们一眼,“你们看吧,好不容易人替你们请来了,现在又……哎,前辈,等等我呀?” 两人在刚走出客厅的门,却被两个大汉拦住了去路。身后传来暮云涛不知喜怒的声音,“我这个地方,可是好来,不好走的哟,先生才来,事情还没办完呢 怎么就着急着要走呢?” 阿辉闻言,冷哼一声:“怎么?阁下这里还只许进不许出不是?事情办不成,难道还打算杀人灭口吗?” “我也不想动枪子儿的,但是先生也不配合,我也是很无奈呀。” 吴俊才看到这两个人手里正往腰上拿的,原来是手枪? “阁下的要求我做不到,还不如去找能做的能人吧,” “当真不行?” “不行,要想她活命,必须把针拔掉,不然再怎么治都是徒劳。” “多撑一些日子就行,” “那就更不用治了,就这么着吧,看她命有多硬,能撑到几时?” 这下暮云涛闭嘴了,他看了看阿辉和吴俊,又转头看了看阿因那个房间的门,在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既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能让阿因保不住性命。 这边暮云涛还在纠结,屋内阿因的声音且如同鬼魅一般悠悠的在暮云涛的耳朵里响起。 “呜呜呜,”暮云涛心头震惊,正转身进去,身边却被两个身影抢了先。 阿辉和吴俊听到声音率先冲来进来,就看到阿因趴在地上,哇哇的往外吐血,根本止都止不住。阿辉立刻将阿因的身体弄平躺着,头微微的侧在一边,吴俊则坐在了阿因的脚边,将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的腿上。 “救是不救,阁下可要抓紧了,眼下这情况,可是撑不了多久了。” 暮云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救吧,这样自己再面对许落的时候才能多一个砝码,毕竟现在的许落已经不是之前的许落了 “救吧,记住,别弄死了。” 暮云涛说完几句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阿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烟玉生本体在这里,阿因那里还用的着受这份罪? “你回去,将我的针包拿来,再多拿一些纱布,棉花,毛巾这些。” 听阿辉这样吩咐吴俊,『垧』立刻接道:“这些这里都有,先生要用什么,我去让人拿来。” “我的针包你们有吗?” 『垧』楞住了,又听阿辉说,“还不快送他出去拿,晚了出了什么差错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垧』脸色沉了一下,就准备送吴俊出去,背后又传来阿辉不善的声音,“你留下,针是你刺的,你得帮我把针拔出来。” 『垧』这才安排了另一个大汉送吴俊出去了。 而阿因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似乎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呢喃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17k::--> 到一百二十三章 李代桃僵见阿因 吴俊刚出了门就被一个大麻袋套在了脑袋上,他也没声,而是安安静静的思考着阿辉说的,他的针包?什么针包? 到家后发现,烟玉生已经到了,而与他一起的还有的另一个人,许落。 现在的许落已经是个臭名昭着的大恶人,虽然老诸葛发的那篇通告有一点作用,但是,在抓到『魅』之前,他身上的污名就洗不掉,因此,他走到那都是偷偷的,明面上,他是已经被禁足了的。 “前辈?你终于回来了,我们……” 吴俊看到烟玉生那个激动呀,正想着阿辉说的针包应该是去找烟玉生求助吧,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就在自己家里? 可它话还没说完却被烟玉生打断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烟玉生给迷晕了。将他扶到床上睡下,烟玉生才看了看许落,沉声道:“行动吧,” 要不是那个地方诡异得很,无法隐身,他那里需要这么麻烦? “我会在上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的行动要快一些,吴博鑫应该还没有找到密道的入口,到时候我会联系他,给你拖延时间。” 许落点点头,第一次这么相信烟玉生。 “阿因的伤势没问题吗?要不还得你去吧,我在上面给你们打掩护,毕竟我不懂医术。” “放心,我留有一道神识在阿辉身上,只要把针拔出来就没什么问题。那个地方不知道被谁设了一个阵法,对我压制的很厉害。” 那里像是专门为他们而设的阵法一般,他身上的妖气被完全排斥,只要一动用法术,就会被反弹,还不如让许落这个人去呢。 没一会儿,许落的模样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吴俊的样子,烟玉生看着这张面孔,内心还是很感叹的,好多年没有这样乔装打扮的技巧了,幸亏还不算生疏。 “行了,到时候一旦阿因的伤势稳定,你就把这个烧掉,到时候我们就会行动。”许落看了眼烟玉生给他的东西,居然是一撮猫的毛发。 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连连惊讶,完全看不出这是化妆化出来的。 刚一扛着大包东西出来,没有例外,一个大麻袋又套了上来。许落心头郁闷,还是很快就入戏了,“大哥,咱们都这么熟了,就别用了呗?” 要是真的吴俊在这里,怕是都要惊讶到掉下巴,这个,真的很像了。 哪些人却是不理他,直接一冒烟就走了,烟玉生也悄悄的来到了『京都』会所的门口,阿辉的几个兄弟已经乔装打扮进去了,吴博鑫也进去了,他还在想,要怎么进去才好?隐身,是不可能的了。 而没人看到,烟玉生和许落走后,原本床上躺着的吴俊却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许落来到密道中,阿因还在模模糊糊的,似睡非睡,阿辉则一直在旁边守着她,提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垧』则一直在旁边守着,生怕阿辉做出什么手脚。 看着许落,吴俊到来,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可以开始了吗?” 之前他就想把针拔出来就行了,没想到啊哈是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硬是要等吴俊带着东西来再动手。时不时的就用阿因的性命威胁他。 “东西带了吗?”这话是阿辉问吴俊的,当然,也是许落。 “哦哦,带了。都带了。” 说着就把东西全部都撒在了地上,捡起了阿辉需要的东西,看着阿辉将真正的银针插进阿因的头上,肩背上,到处都有,看着阿因面露痛苦的神色,许落心头如这针刺一般,隐隐滴血,难受的要命,偏偏还不能流露出来。 “可以开始了,” 『垧』看了阿辉一眼,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就准备动手,却被阿辉一声大喝给硬生生打断,“慢着,” “又怎么了?” “你要将所有的噬魂钉都转移到一个地方拔出,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在她血流干之前还能救她。” “知道了。” 说着就伸出手指,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又将这血珠在阿因的手腕划出一道血痕,没一会儿功夫,就见阿因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如鱼游动一样,一条又一条的冲着手腕冲过来。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刺破皮肤飞了出来,足足有十八根针落在『垧』的手中,许落瞧着,眼神一次比一次更冷,心里痛的他有些呼吸急促。 『垧』总感觉这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寒冷的气息覆盖,从头到脚都感觉到冰凉,仔细看时却又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 心想着可能是夏天快要过去了吧。地底的温度要低一些。 阿辉将阿因的手臂包裹起来,又喂了她一颗药丸,才停下来,静静的坐在边上,许落一直都这样静静的看着阿因,看着她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珠,看着她原本俊俏的脸上,留下一道暗红的伤疤,血迹还留在脸上,看着她额头上那里已经干凅的鲜血,脸上满是灰尘,头发都成了团,披在身后,脖颈那里还有一道红红的印记,看着她雪白的衣裙上,被染的血红的颜色,他的命一般的宝贝,却这么被暮云涛糟蹋,暮云涛,该死。 阿辉看着许落的样子,尽管他的面貌不同,但是他眼底的愤怒,完全没有避讳,幸亏是『垧』没有看到他的脸,不然都该起疑心了。 而且这噬魂钉蛊,居然『垧』自己就是母蛊?真是有意思。 『垧』收起银针后,毫不避讳的舔了舔自己手指,将血迹舔了干净,这里别说是对烟玉生有压制,就是『垧』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将自己体内的母蛊放出来,不然那里能全身而退。 只是,唤醒一次沉睡的母蛊,他的代价就是承受一次阿因那样的痛苦,甚至更甚。直到它吃饱喝足后,继续陷入沉睡。 很快,阿因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变得平静,阿辉将银针拔掉,看了看上面的颜色,全是深黑色,这才放心的冲着许落点点头,“没事了,蛊虫已经全部去掉,体内的淤血也被清理出来了,只是元神上,守着吧,看她意志力有多强,什么时候脱离了危险,自然就醒了。” <!--17k::-->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过往历史会京都 元神这东西是整个人的根本,一旦受伤,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烟玉生也从来没有过医治元神的经历,当初要不是为了弄这颗药,他也不会晚到,也不会让阿因被暮云涛劫走。 『垧』听到阿辉这话,心下明白,阿因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他们来说,死不了就好,其余的怎么恢复,都无所谓。 而现在,他都已经感觉到了母蛊在他体内开始作祟,必须要回去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处一会儿,这个地方,不单单是是对烟玉生有所压制,对他也同样有,不然,那里用的着将母蛊放出来,自己受罪? “你去弄些热水来,将这些草药全部浸泡半个时辰后,用毛巾擦拭一下她身体上的伤痕,别等溃烂了,影响她的恢复,到时候我可懒得再救了,” 许落看了阿辉一眼,只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是。” 待『垧』离开后,阿辉才一脸郑重的看向许落,一道声音凭空在许落的脑海里响起:“你一定要冷静,控制好情绪,千万别露出了马脚,不然一起前功尽弃,我在噬魂钉里做了一些手脚,够他受好几天了。” 刚刚许落的表现,和真正的吴俊一点也不像,如果是暮云涛在这里,以他那草木皆兵的性子,怕是都要有所怀疑了。现在阿因的伤势还不稳定,不能随意动手,以免得不偿失,这点阿辉知道,许落也知道。 当下就拉耸着脸,握着阿因的手,悄悄的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她。 “人呢?聋了吗?” 阿辉一身大喝,门外跑进来一个男子,“我们需要热水。” 男子看了阿辉一眼,又看了许落一眼,不为所动,阿辉无语,却见许落站起身来,“快带我去打热水呀,不行你给我弄来也行?这是你们老板要救的人?” 男子依旧不动,阿辉则直接站起身来就外门外走去 却被男子拦住,“我们需要禀报一声。” “还不快去?等什么呢?” 这一走,从密道走到了『京都』会所的顶楼下一层,因为顶楼哪里,是『京都』会所的老板所在,从来不会有人上去,唯有一个,一个从不露脸的男子,没人见过他的面貌,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更没有人知道他和老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现在,暮云涛,成了第二个可以上顶楼的人。 “叮…………”桌上的电话声响起,暮云涛神色不变的看着桌子对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头发花白,却眼神犀利,脸上皱纹四起,却看起来有一股凶狠劲儿, 他身后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面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张嘴巴在外面,听到电话声响后,男子上前接起来电话。 “喂。” 暮云涛听不到那边说的话,只是他注意到男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给。”又是一个字,极其简短。 电话挂断后,男子才向暮云涛说了一句:“你带的那两个人,需要热水,我答应了。” 暮云涛盯着他看了好久,这个人居然擅自做自己的主?要不是看在这个老家伙的份上,他都能死几百次了。 想着什么裂开了嘴角,对着面前这个老者似打趣道:“你这个孩子,可真是会体贴人,” 老者眼神静静的看着他,只是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手指轻轻的敲出“嗒嗒嗒”的声音,暮云涛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在说这个家伙越俎代庖不是? “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听到这话,暮云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的看着这个已经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 “一旦成功,那对大家都是共赢的局面。” 老者却摇摇头,“不,只是对你有益而已,我们做这行的,敌人不单单只是特案组组长一个人,而是整个公安部,你杀得完吗?” “只要有你的配合,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百个,我就杀一百个。” 这话落在老者的耳朵里,只让他觉得暮云涛的狂妄自大很无知。“你注定赢不了,你以为,你对付的是个人吗?不是,你对付的是人的良知,是人的道德,是人,不是个人,你明白吗?” “老家伙,别跟我谈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现在就是个很好的契机,能灭一个是一个,这种天才,你不灭他,迟早有一天你就会被他所灭,只要你足够狠,足够强大,就足以让别人忌惮和害怕。”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悠悠的响起:“能自保住这份基业就很好了,这样鸡蛋碰石头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暮云涛听他的语气,知道他是不会出手帮自己了,这样畏首畏尾的家伙,他也不屑为伍,罢了,自己的目标是许落一人,而且有阿因在手上,晾他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很好,你不愿出手的理由我知道,只是提醒你一下,你做的本来就是杀头的事情,别想着能偏安一隅,你以为你躲得掉吗?之前我能帮你把那些线掐断,就证明了我的本事,我能让『罗刹』发展起来,同样也能再建一个『罗刹』,只是,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地方,还守得住吗?” 暮云涛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老者在身后,目光随着他远去,飘向了从前,那时候刚刚看到暮云涛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满身是血的躺在了『京都』会所的底下停车场里。 当时正逢他被对手追杀过来,身上也中了一枪,看到他躺在地上,留着一口气面对着对面冲过来的十多个人,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那些原本是射向自己子弹,在暮云涛面前全部粉碎,而且那些家伙,莫名其妙的七窍流血而亡。 惊慌之余,只听到暮云涛很是虚弱的一句,“你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在看到暮云涛这个本事之后,他也鬼使神差将暮云涛救了过来,从此以后,『京都』会所暗地里的声音被暮云涛发展的逐渐壮大,取名『罗刹』直到前段时间他突然消失了一阵,『罗刹』才开始出现衰败,被斩断了好几条重要的线。 当时,自己是带着人去谈一桩很大的买卖,可是对方却出尔反尔,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带去的人,全都死了,在弟兄们的掩护下他才勉强逃了回来。而暮云涛送他的第一个报答就是,将那些不讲信誉的家伙,全都灭了,一个,都没剩下。 <!--17k::-->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方势力渐显身 “义父,我们真的不出手吗?”身后年轻男子的声音将老者从回忆中拉出来,面对这个人的询问,老者摇摇头,“不,他说的对,他一旦出事了,我们也逃不掉,” 男子眼眶一缩,语气不变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我们可以出手,但是却不是帮他,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拿我们去当挡箭牌,他好踩着我们去完成他的事情,利用我们来保全他自己而已。” “我不懂,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要出手?” “你还小,不明白,以暮云涛的手段,为什么一定要拉我们下水呢?正是因为他的对手和他一样都是非常之人,但是那个人身后,却不只是他一个人,所以暮云涛,需要我们。而我们,也需要他,他有一点说的很对,我们做的本身就是杀头的事情,那一样出去都能被枪毙好几回了,如果能让他们互相斗一斗,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我们才能不引火上身。” “可是义父,你不是说,我们做这行的,斗的不是个人,而是人吗?既然斗不赢,我们何必要和暮云涛卷在一起?现在撤手,我给您养老,带着我们的资产,去国外,好好的活下半辈子。” 老者笑了笑,将男子的手握在手中,语气和蔼道:“傻孩子,这条路一旦上了,就回不了头了。” 他看不到,身后男子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随即变换的,却是很辣。 暮云涛回来的时候,『魅』已经守在房间里了,“『垧』去哪了?” 『魅』微微低头,“他说,需要闭关一天。” 暮云涛也没回答,而是直接来到了阿因这里,阿辉正在外面休息,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在给许落放风。 他一直在给阿因包扎伤口,也一直在偷偷的将自己灵力渡给她,这种事情,自然需要一个人放风的。 “先生忙完了?怎么不去休息一下?” 阿辉正打坐呢,闻言抬头看了暮云涛一眼,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阁下的看门狗很是听话啊,能在这里休息就不错了,” 暮云涛当即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两个人不准他们出去,“是我的失误,来呀,带先生下去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人也救了,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一个人留着也够了,我要回去了。” “别呀,还没吃饭呢吗?这人不是还昏迷着吗?先生怎么着都要等人醒过来确保没事才算完成,是吧?” 阿辉冷眼瞧着,知道暮云涛在打什么鬼主意,是想把他们扣在这里,做人质吧? 反正也没打算走,不过试探而已,这也表明了暮云涛现在还没有很好的计划,不然,就应该是把他们杀了,而不是将他们拖在这里。 “哼。阁下的好意,还真是盛情难却呀。” 暮云涛只笑着,往里一看,许落正在将纱布缠在阿因的手臂上,地上有很多已经用过的棉花,白布,酒精,药粉,阿因的脸上也干净了很多,身上到处都被白纱布包裹着,尤其是腰腹那里。 “这个小医生,还真是细心呀。” “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 暮云涛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阿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阁下不是管饭吗?难道要等半夜吃夜宵?” “是,先生跟我来。” 许落却没有动,只轻轻的替阿因处理着伤口。来到暮云涛的房间,阿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应该收烟玉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京都』会所的头牌,居然是暮云涛的人? “怎么跟着先生的那个小医生,不吃饭吗?”暮云涛对许落假扮的吴俊还是有些疑惑,因为他看向阿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着普通患者的眼神。 “他就是一个医痴,遇到救人治病这种事情,完全是忘我状态,懒得管他,这点,你身后的这位小姐,应该知道。” 暮云涛微微偏头,就听到『魅』在身后说道:“是,之前就是他,救过阿因一次。” “哦,原来如此。” “你们先吃着,我给他送点东西过去。”阿辉说着就将桌上的菜都弄了一点在米饭中,准备给许落送去,暮云涛却拦住了他,“跑腿这种事情哪里用的着先生?你去,将小医生带过来,吃点饭再忙。” 阿辉不说话,缓缓坐下,这个暮云涛,心思果然深沉,才刚把人救完,他就打断要卸磨杀驴呀这是?他这是要打算将他们就这么关着了,更怕他们会对阿因做什么手脚,当时,是指好的那种。 “是。”『魅』闻言,就准备去请许落,却又听阿辉道:“你的那个患者,不想让她死呢,就弄点吃的过去吧,人,是会被饿死的。” 暮云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几天确实是没给阿因弄吃的,现在,那个老家伙也不打算插手,他对付许落就要另想办法,暂时还不能让阿因死,想着还是让『魅』听从阿辉的吩咐,去弄了些粥给阿因送过去。 许落听到要自己离开,当然不肯,找各种理由想拒绝,都快引起了『魅』怀疑,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强忍着心中想打『魅』的那份冲动,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吴俊,不是许落。 待他离开后,『魅』才走到床边,将许落刚刚还没有系好的纱布给系好,忽然一道轻微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谢谢。” 『魅』顿住,手上动作凝固,一回头,阿因正睁着她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 “你没有昏迷?” 阿因有些艰难的坐起来,靠着床头,“没有。” 『魅』随即想到了刚刚离开的许落,“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阿因知道『魅』应该猜到了,不然哪里有人刚走,她马上就清醒的状态,要么是阿因一直在装,瞒过了所有人,要么是那个刚刚离开的家伙,早就知道。 “你一直在装?” 阿因面露微笑,扯动着脸颊上的伤口,有些微微发痛,“对,不然,暮云涛也不会去找医生呀?” “老板真是小瞧你了。” “也小瞧你了,不是吗?” <!--17k::-->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局中还有局中局 『魅』闻言,瞳孔收缩,眼神冰冷的看着微微笑着的阿因, 却听阿因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之前就在『京都』会所里工作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真正的老板,是谁?” 阿因的表情落在『魅』的眼里,充满了讽刺。『魅』不说话,阿因又道:“我一直在想,你既然一直都在『京都』会所做事,为什么却一直听命于暮云涛,那『京都』会所的老板,不会有什么想法吗?我猜过,一,暮云涛就是『京都』会所的老板。可是时间对不上,也有可能是被他杀了,而取而代之,可是后面暮云涛出的这一系列事情又告诉我,他不是,不然,凭『京都』会所暗地里十多年的积蓄,他要利用我杀许落,应该不会拖到现在。只能说他目前能力有限。二,他和『京都』会所的老板认识,有着某种关系,他默认了你成为暮云涛手下第二员大将,你说,应该是那种?” 『魅』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阿因却还是没有住口,继续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暮云涛和『京都』会所的老板应该关系不是特别的信任,可是你作为暮云涛手底下的人,又是怎么调动『京都』会所的人去跟着你一起营救暮云涛呢?” 『魅』闻言反笑起来,“你又怎么确定那是『京都』会所的人呢?暮云涛手底下,能人可多的是,” “是,可是能让人连连称赞,技术之绝的地方,还会武术的,可只有『京都』。” 那些跟着她一起去营救暮云涛的女子,死了两个在行动中,身份被伪造,查不出真伪,可是在许落将档案给烟玉生看的时候,阿辉却出来了,那是他曾经无知进入『京都』会所中,这其中一个,就曾经接待过他,用阿辉的话来说就是,那欲仙欲死的感觉,他想忘都忘不掉。 当时是苦于阿辉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们就是『京都』会所的人,而且大家都知道,这种行动,『京都』会所的人一定会做好应对之策。 『魅』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也别猜了,如果真是这样有真凭实据的话,警察早就上门了。” 阿因笑着,眼底却是森冷寒意,“对呀,所以猜猜吗,猜猜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冒险的去医院将暮云涛救出来呢?如果怕他泄露秘密,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吗?”阿因看好戏一样的看着『魅』,“因为暮云涛那里有让你们忌惮的东西,所以他不能死,当然,也不能留在牢里,我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现在猜这些有什么意义,”『魅』楞了半晌才沉声说出这几个字, 阿因看了看自己手臂,哪里刚刚被『魅』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你们忌惮的是暮云涛的本事,以及他手下的那个家伙吧?”所以那次营救暮云涛,『垧』并没有去,他在『京都』会所,暮云涛就一定会被救出来。 看『魅』的表情,阿因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了,他们非常人的身份?你们忌惮,可是却也盼望着能杀了他们。” 这句话如重磅炸弹一样在『魅』的心底敲起一阵回音,阿因却还在继续,“你现在气血太虚,是暮云涛造成的,可是明知道继续留在他身边你会死,你还是选择继续,是你的老板只是让你做一个棋子拴住暮云涛,还是你在他身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想来,是第二种吧,一个有本事,但是却本事太大,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这种不受控制的人,有什么必要将他留在身边,增加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你说,是吧?” 阿因偏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沉默了许久的『魅』突然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可是,你猜到又怎么了呢?” “你不想救自己的命吗?” 『魅』停下了笑声,这话阿因说的很认真,『魅』看向阿因的眼神也同样很认真,“我,就是在救自己的命。” 阿因却摇摇头,“你们知道了暮云涛非人的身份,可是你却不知道,在这种身份中,有一种修炼方法,叫炉鼎。而你,就是暮云涛的最佳炉鼎。” 『魅』看着阿因,眉心紧皱,又听阿因一字一句道:“采阴补阳,用你之命,助暮云涛修为,” 阿因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魅』的眼中,却像要滴出血来,她以为,暮云涛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她以为那人说的,她的身体,就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仅仅是如此? “你说,那个人,他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此时『魅』的脑海里全是阿因的这句,“他知不知道?” 原来他们口中的精气溃散而亡,真正的含义是这个?她自己想的,纵欲过度,却是太浅薄了,这是用她的命,来拉暮云涛下地狱呀? 原来,她的命,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在意过。 『魅』喘着重气,跌坐在床上,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衣裙上腰腹那里的一颗纽扣上,阿因却又继续靠近了一步,“我可以救你。” 待阿因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魅』依然不动,阿因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正常说的,唯独说到了炉鼎,她却靠近了她说的,声音不大,只有她们能听到,『魅』内心暗叹,眼前这个女人,连门口的两个保镖并不是暮云涛真正的人,她都能猜到,果然是不负传言呀。 『魅』的手中,是烟玉生留下的那张药方,从她留下这张药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替自己找后路了,她,也想要活下去。 “好啊,你说说,我怎么相信你?” 阿因看着这个忽然回头,笑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心头一松,这世上,唯一能打动别人的,就是别人最重要的东西,而『魅』无牵无挂,无亲无故,她最看重的,自然就是自己。 “你手里握着的东西,不是吗?” 『魅』的身上有烟玉生的味道,她和帝心元神已经相通,而烟玉生又自小在帝心身边长大,之前又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对他的气味,太熟悉了。 之前她就提醒过『魅』,“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句诗的主人可救她,而这句诗,就是烟玉生的名字。 <!--17k::-->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密道汇聚讨密谋 阿因这话让『魅』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东西,这个是那个男人留下的药方,她正想等出去后找个中医馆看一下药方的真假。 面对暮云涛,她不知道炉鼎的事,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连月事都很久没有来了,上次在医院,医生说过,**已经受损,无法复愈,她不想就这么死在暮云涛手上,所以,她留下了这张药方。 可是阿因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想到了烟玉生的表现,一个男人进这种暗院,居然没有那种目的?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也没有被魅术所迷惑?想到这,『魅』看向阿因的时候,看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眼神,才恍然大悟。 “你们认识?” 阿因自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也没想到烟玉生和她的相遇是怎么样的情况,只是对烟玉生的气息太过熟悉,对『魅』的这种求生欲有点点猜测而已。 “是,我不说了吗,他能救你。” 想起了曾经阿因对她说过,“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主人可以救你。” 『魅』扯下那颗小纽扣,里面一张小小的纸,上面写着好多她不认识的字,也是怪烟玉生写的太过潦草了。 她不知道,阿因在这里,是如何与外界的人联系的,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看『魅』的表情,阿因以为她是不相信,“你既已见过他,他应该对你说过你的身体情况,如果你不信,大可去找个懂行的人来验验真伪。” 『魅』看着远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张药方,她想要活下来,最大的目的,是要杀了暮云涛,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可是,阿因,她们怕是做不到吧。 “你们的目的,不过是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杀了暮云涛。” 阿因顿了一下,“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谁知『魅』听到这话却是摇摇头,“不,一定是杀了他,活捉,坐牢,都不行。” 阿因以为『魅』是对暮云涛恨太深,“你放心,他的罪名,活不了。” “枪毙吗?” 阿因不语,心头已经有所怀疑,为什么『魅』一定要让暮云涛必须死?又听『魅』道:“不,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这话让阿因沉默了,面对着『魅』投来的那种寂静的殷切的目光,阿因现在却不敢说话了。 “我可以答应你。” 两人正沉默着,门口传来了一道声音,是阿辉的,身后跟着的许落同阿因一样,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辉。 他是警察,不敢这样答应『魅』,阿因也同样如此,没想到,阿辉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答应杀掉一个人? 是啦,他不是阿辉,而是烟玉生呀。 『魅』在看到阿辉他们进来的一瞬间,手上动作极快的背向身后,凝眉沉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她还是有些害怕,暮云涛是不是也来了? “放心,他不会来的,知道为什么吗?” 看『魅』神色不变,阿辉又继续说道:“因为我不过是向他说了一声‘你的手下?挺漂亮的’。” 听到这话,『魅』也能猜着暮云涛会说什么了,果然,就听到阿辉说:“他说,我们都辛苦了,让你好好的伺候着我们。” 『魅』微征,五指狠狠地捏成了一个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手心,心头对暮云涛的恨,更加的深了几分。一回头,就看到许落是一脸的不自然,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阿因。阿因却是一脸看好戏一般的看着这两个人。 之前说她一直在装,也不全然,至少那种痛苦是真的,不过是她的意志力比较强,没有那么快的要撒手人寰, 眼前这个陌生的面貌,自然是许落化妆她知道,因为他的青龙之力,世间绝没有第二个。而阿辉,她自然也知道,可她不知道的是阿辉是怎么混进来的?他明明不懂医术?为何之前给自己施针的状况,又很是专业?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魅』在边上看着这三个人,看来自己也好,暮云涛也好,都被他们给蒙过去了。 “你放心,外面两个人都被叫走了。” 『魅』听到许落这话,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相信你们?” 许落和阿辉互相对视一眼,撇撇嘴,“他不是相信我们,而是相信你呀。” 阿辉接道:“况且,你以为他是真的相信我们吗?这门口没有人,但是这整个密道都是你们的人?我们不管想要做什么,都逃不出去,至于阿因,有你在,阿因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魅』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是啊,自己的一身魅术。他们要是个正常人,怎么逃的了?他是笃定了自己不会背叛与他,笃定了自己的命,被他握着,无法逃脱了。 “你答应了我,不怕被处罚吗?” 『魅』看着阿辉,声音有些沮丧,但是他是唯一一个敢这样正大光明的答应她的要求的人。 “处罚?什么处罚?你觉得我会怕什么处罚?” 阿辉说着,慢慢的走到了『魅』的背后,紧握着的那只手上, “黄芪,人参,银耳……” 阿辉话还没说完,就见『魅』睁大了双眼,面露惊讶的看着他,“是你?” “是,” 看了看阿辉,又看了看许落,『魅』有些无语,“原来你们一直都是一伙的?” 许落就站在阿因身边,面对『魅』的眼神,他理都不理,他在『魅』的眼里,还是吴俊,而且之前一直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感。 按理来说,他应该阻止烟玉生答应『魅』的条件,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那样做。 “既然是你,我就相信你们一次,只要我能亲眼见着暮云涛死去,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以为,暮云涛,对我是信任吗?”『魅』说着,凄凉的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我的命,握在他的手里,我不得不听从,” 阿因若有所思的看着『魅』的背影,心头的思绪早已经飘向了曾经,那个名人榜上赫赫有名的大老板,李成毅 <!--17k::-->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交易达成有共识 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阿辉看着『魅』略显凄凉的神色,眸光流转,似在思考着什么, 而阿因则是静静的盯着『魅』,她和阿辉,准确的说,是和烟玉生一样,都大概猜到了什么。 只有许落,看着阿因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对,“为什么?” 他在问『魅』,『魅』闻声,看了许落一眼,没有回答,却听阿因说道:“你还记得李成毅吗?” 许落凝眉,想了一下,“记得,当时,他还死的挺奇怪的。” “是,你记得当时我给你看过那一种虫子?” “你是说?”许落听阿因这样讲,好像也突然明白了。 阿因点头,“蛊虫。” 许落有些惊讶的看着阿因,再转头看向『魅』的时候,眼神不再似之前那样充满恨意。 “是,蛊虫,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如何中的蛊,直到有一次暮云涛让我去陪一个外国人,我拒绝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头突然剧痛无比,脑袋里像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咬,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敢忘掉。” “你还记得在头痛之前,暮云涛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面对阿因的询问,『魅』只能无力的摇摇头,“没有,我想,如果不是你说的修炼炉鼎,可能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魅』一直以为暮云涛是迷恋她的身体,可原来,他不过是踩着她的命往上爬而已,难怪,难怪每次他都精力越来越旺盛,难怪每次自己都会感觉极其的虚弱,更难怪的是,暮云涛总会在结束之后给自己备上药浴,让自己泡澡。药浴? “对了,药浴?暮云涛每次发泄完后都会给我准备药浴,他说那是恢复身体的。” “药浴?”阿因正疑惑着,听阿辉在边上说道:“对了,肯定是趁着给你泡药浴的时候借机将蛊虫种在你的体内,母子连心蛊,通身透明,体态不定,遇色变色,以人脑为食,人血喂养。可是,也很奇怪,吹动蛊虫发作一定会有引子,按你说,蛊虫发动期间暮云涛没有什么动作,这不太对劲。” 没人注意到,阿因听到阿辉这话后,眉心紧锁,看着阿辉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而『魅』看着这几人都面露沉思,心头也是被凉水浇灭了几分期翼,更加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小心谨慎一些,回想起当时,自己也疑惑过既然是恢复身体的,为什么暮云涛不用,反而给她用,原来是另有用处,早就想好了要拿捏着自己的性命了。 “既然你们都猜出来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会配合你们,但是记住,我要亲眼看着暮云涛死,只有他死,我才能解脱。” 『魅』说完这话,就转身准备离开了,才走到两步,身后又传来阿因的声音,“蛊虫并非无解。” 只见『魅』猛的回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因,似在等她下一句话,“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因有果的,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存在的。你想要杀了暮云涛,只是你以为他在控制你。控制你体内的蛊虫。” 『魅』不语,心头不解,难道不是吗?却见阿因微微摇摇头,“操纵你体内蛊虫的不会是暮云涛,母子连心蛊极难喂养,更是不好控制,要想控制一条蛊虫,必须是经由母蛊,而操控之人,是绝不会让母蛊入自己的身体,母子连心呐,一人身死,另一人也得陪葬,这等于是将他的命和你的命绑在了一起。你想想,暮云涛,会这么轻易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吗?” 这话将『魅』点醒了,她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不是暮云涛,那么自己这么久的坚持,就全是荒唐吗? “对,而且你在蛊虫发作之时,暮云涛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更加证明了母蛊并不在暮云涛身上。” 阿辉话刚说完,许久不说话的许落终于开口了,“会不会是他身边的那个手下?” 此话一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噬魂钉的母蛊,再种一个的话,有可能吧,虽然我不曾见过,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个想法。” 『魅』在边上,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心头似乎被什么堵着,有些无法呼吸,可笑自己还妄想杀了暮云涛,给自己一个解脱,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我连杀了他,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不,母蛊不在他身上,情况分两种,第一,母蛊在其他人身上,第二,母蛊还是个单独个体,并没有寄生在任何人身上,要是第二种情况,还好一些,不管有没有寄生于别人,只要找到母蛊,对你的解救就成功了一半。这个事情,就要靠你了,至于找到母蛊之后,我们会帮你。” 看着阿因投来的眼神,『魅』知道,她们也是有着交易的打算。 “好,”现在暮云涛还不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找到母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母蛊手上,子蛊会有反应,你小心一些。” 『魅』并没有回答阿因的话,而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并不是暮云涛没有发现她的杀心,而是他不在意。 待『魅』走后,许落才细声问道:“她会站我们这边吗?” 阿辉也看向了阿因,听她说道:“不一定,” 许落有些不可置信,不一定?那自己和阿辉都已经在她面前暴露,万一她并不会站在自己这边,那这不是将自己这方逼入死地吗?虽然自己有青龙护身,但是和枪械炸弹这些比起来,自己始终还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保护的了阿因周全? “也别太担心,如果她足够聪明,就不会将我们暴露出去,我们的坦然面对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诚意,而且也指点出了她体内蛊虫的事情,她不会再执着于杀了暮云涛,一个人面对生的希望,是会不顾一切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的,只是,我担心的是,她身后的那个人?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在什么地步?能不能超越她的性命?” 许落听着阿因的话,回想到了自己进入密道的时候,偷听到的那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看来,这『京都』会所的水,可比我们想象中要深的太多。” <!--17k::-->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生石上验姻缘 阿因猜的没错,『魅』并没有将他们暴露在暮云涛面前,而且,她还发现,在听阿因他们说了这些事情后,自己在面对暮云涛的时候,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心境也比之前开明了许多。 没有了之前那种压抑,『魅』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更加的清明了。 “回来了?” 面对暮云涛的审视,『魅』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浑身都散发一种气质,浅浅微笑着,声音脆脆的,“是,都是两个不经人事的小子,好对付的很。” 声音落在暮云涛的耳朵里,仿佛清水滴落在荷叶,春心荡漾。 这一次他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燥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饥渴难耐。而『魅』,这一次一点都没有抗拒,心里通透的跟明镜一样,连之前的那种反感,恶心,都没有了。 反而主动搭手在暮云涛肩上,暮云涛心头有些疑惑,但是身体的本能又降这份疑惑完全压下去,面对这次『魅』的主动,狂放,索求无度,让他完全招架不住,仿佛他们之间的身份对换了过来,他成了她的炉鼎。 “老板,可还喜欢?” 『魅』的声音在暮云涛的耳朵边响起,热气吹在他的脖颈,让他刚刚才释放的精力一下又饱满起来。 两人又大战了几个回合之后,暮云涛才跟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不知道,『魅』和那两个家伙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巫山云雨,怎么如今的『魅』,却像是变了个人?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自己就是这样不经意的被她勾的那么迫不及待? 看着暮云涛有些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魅』面露出一丝冷笑,手捧起一些水,呈清色,这个所谓的药浴,确实有让她身体恢复的作用,只是从前自己一直都没有感受到而已,虽然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对付暮云涛,她只感到了两个字,从容。 如果烟玉生在,就一定会发现,现在的『魅』,才算是真正的领悟了一些真正的魅术的真谛,“魅在骨而不在皮。” 『魅』静静的躺在水里,将整个身体都淹没在水中,仔仔细细的思考着任何一个可能是母蛊的地方,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垧』。 这一点,阿因她们都知道,只是如今的『垧』还一直闭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暮云涛路过时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他有些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垧』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而当事人『垧』也不知道,这一次母蛊的发作,怎么会如此反常?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辉还在毫不知情的和阿因她们商量着怎么出去的方法呢。 “虽然有『魅』可以做内应,但是我们还不清楚她的底细,不能完全依赖,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阿因没有回答许落的话,只是点点头,阿辉则说道:“外围到没事,到时候有你们公安局的做掩护,主要是我们这边,怎么逃出去,这个鬼地方不知道被谁设了个阵法,连隐身术都无法用,并且对我的修为又压制的太厉害,不然,解决掉这些人,分分钟的事儿。” “我还好,没有什么感觉,如果能把这里的人引一些出去,我们就要好办事的多,” “这个没问题,我会在外面想办法。” 此时此刻,烟玉生突然想到了帝心,要是帝尊在,就好了。 而他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帝尊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冥界,三生石旁,帝心还是第一次到冥界,以前她的意识里,冥界应该了无生气,阴气沉沉的,没想到到这里一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丝天地灵气都没有,奈何桥上,排满了人正往孟婆哪里走去。 那个自己曾经在人间见过一面的老婆婆,居然就是冥界的孟婆,那时候看她,来无影去无踪的,风过无痕形容她,一点都不夸张,此刻看她,却是一个正常的,年迈的,佝偻着脊背的老妇人。 身后走来一个人,那个曾经在神荼郁垒两人面前嬉皮笑脸的判官,此刻却是一本正经,书生打扮,像极了秀才。 帝心不知道,生前的判官,本就是一个秀才,不过人间有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所以葬送了他的性命,这句话也因他而生。 “想什么呢?” 帝心闻言,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块石头,看着就像是普通的石头,形状怪异,这块奇异的天生地长的三生石,记录着世间万物的三世姻缘,帝心在找,她心中的那个人,以及他的姻缘。 “我在找我自己呀。” 神判看向了这块石头,“找到了吗?你呀 肯定是和小君君在一块呀?” 帝心依旧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人曾经就在人间化作一个算命先生,专门给人测算姻缘,碰到她和君释一起,还调戏了一番,给君释起了一个不怎么雅的小名,小君君,也只有他能喊的出来。 才说完,神判就收起了笑脸,有些难言的看向帝心,他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已经故去的人,是不会在三生石上面有名字的,除非他已轮回转世,但是身销魂散,是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又勾起了帝心的伤心事。 正想说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忽见帝心以指成笔,在三生石上面一笔一划的刻画下一个名字,长歌。 最后一笔画完,长歌这个名字只在上面停留了一刹那,随着帝心的手指离开而散去。 帝心有些微怔,没想到她的命格,连三生石都容不下。 神判看着帝心脸上微微的失落感。心头也有一些失落。 这个当初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小姑娘一别多年,再见时已经将他的心,都站满了一半。 可是,她,终究不会是属于他的。 帝心却没有感觉到神判的心思,只是又抬起了手,在三生石上面重新落笔,写的无比的郑重,君释 最后一笔帝心写的极度缓慢,完成后,久久都没有离开,她怕自己不能接受这个未知的结果。 最终,她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指。 君释两个字在石头上发着金光,并没有散去,只是,却也只是这个名字,旁边紫气散发,光秃秃的一片。 <!--17k::--> 第一百三十章 怪哉怪哉缘分事 最吃惊莫过于旁边的神判,因为身死之人,名字是不会出现在三生石上面的,可君释,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 “他,他他?” 惊讶的都有些结巴了,帝心嘴角微微笑着,这个结果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那团紫气,就是自己,虽然没有名字,但是,那一定就是自己。 “他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神判鳖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而且听帝心的语气,十分的肯定,这让他更加的疑惑了, 帝心回头,看着神判满脸吃惊的模样,女孩般调皮的眨巴一下眼睛,“秘密,” 神判愣了一秒,再看到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切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忽又听帝心说道:“终有一天,我会在这上面刻下我的名字,就刻在他身边,谁也抹不掉。” 她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散发着光芒,神判看了一眼帝心,又回头看着三生石上面那个依旧金光闪闪的名字,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我一定会是你们的见证者,深深地祝福着你们。” 帝心看向神判,眼神温和,双手抱拳,九十度弯腰,向神判鞠了一个很真诚的躬。 “这一拜,谢谢你,救了我。” 神判无话,知道帝心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他也知道,帝心这一拜,就彻底埋葬了他心头对帝心的那种情愫, 生生的受了她这一拜。 如果不是在赶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仙界的追杀,她也不会被神判带到了这里。 那些家伙啊,真的是从没有想过要让她活着离开呀。 一缕残魂,终究不是那些大家伙的对手,真武荡魔君都出来了,看来仙界那帮人真的是将自己的命看的挺重要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帝心抬头先看着奈何桥上那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都是凡人,有的模样不变,有的却是身残志坚。 这些人,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因为一念之差,导致很多的无辜百姓被牵连,那些人可能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心里也会怨恨自己吧。 “我必须要先去找到其余被封印着的魂魄,神魂合一,不然这幅残魂,什么都做不了。” “我可以帮你。” 帝心却是摇摇头,拒绝了神判的帮忙,“你们帮我已经够多了,冥界和仙界,还是不要起战争的好,而且这次连紫薇大帝都惊动了,神界那边,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态度。这天下,生灵涂炭的局面,谁都无法再承受了。” “可是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没关系,事在人为吗,我会再小心一些,他们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我能感应到这个世界有我的一魄,先找到再说吧。” “好,如果需要帮忙,别客气。” 帝心看着神判爽朗的笑容,也是满心欢喜,可是不小心转眼间,却看到奈何桥头那里,稀稀疏疏的有几多零丁的彼岸花,不由得失笑道:“你们这地府里,土地营养不良呀,那花都开的可怜。” 审判跟着她的目光望去,内心有些无奈,也不能告诉她,这一路原本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红色,现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这里很无辜的嘲笑这里营养不良? “是,有些吧,还不是某些人胃口太大,将营养全部偷走了呗?” 帝心闻言,怔在原地,“谁?偷饲料吗?” 神判摇着扇子的手顿时停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什么偷饲料?你以为这彼岸花是施肥长出来的吗?” “不是吗?”帝心有些懵,这里没有丝毫天地灵气,总不会是仙草吧? 神判却是笑笑,“天生地长,何须施肥?” 帝心皱起眉头,却看神判故作神秘的笑容,内心疑惑,难道说因为这地府,比较特别,所以她这个生人是感受不到的吗? “也罢也罢,我就不同你在这儿打龙门阵了,我得走了,遇到点急事。” “好,我送你出去。” 神判也不含糊,一挥袖,两人就出现在了人间一座秃山上,“好生保重。” 帝心嫣然一笑,这个人之前就帮助过她们很多,现在还是,人情这玩意儿,真是还不清了,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神判却很轻松, “你现在,是在什么境界?真武大帝面前,你都能这样来去自如?” 这话问的神判有些措不及防,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我打不过真武大帝,如果是十殿阎罗,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吗,逃命可以。” 帝心撇撇嘴,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不过想也知道他的境界应该有多高了,紫薇大帝,那是真神,他的弟子,怎么会差劲?就是自己全盛的状态,也没想过能打到紫薇大帝那个境界。 “好吗,以后逃命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 帝心说完就不见了人影,神判看着远处的空间里,仿佛还能看到她的身影,说到底,是不舍的,可他却不能将她留在身边,而且,也留不住。 目光随着帝心远去,身旁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人,身着玄袍,头戴玉冠,双手负立在身后,“走了?” 神判也不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走了,” “怎么不告诉她?” 冥王这话,神判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是告诉她她的身世吗?还是告诉她自己如今在何种境界?还是,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算了。该知道的她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 “你打不过真武那小子?” 冥王看着神判的目光带着点审视, “额,我是秀才,不打架,打架多伤体统呀?”说完神判就走了,摇着他那把乾清玉秀,特别的风流倜傥,别看这是一把小小的折扇,却是这世间少有的神器。 而且,除了冥王,也从没有人见过这把神器的真正面目。 哦,还有那个小姑娘,还借过来,扇风凉快呢。 神判嘴角随时笑着,心底却装满了苦涩,缘分一事,最是捉摸不透,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偏偏让君释那个小子捷足先登了。 怪哉!怪哉! <!--17k::-->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行动在即欠东风 两天过去,在暮云涛眼中,阿因依旧昏迷,而阿辉和许落也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没有再见过阿因一眼。或许是因为『垧』现在还在闭关中,暮云涛无暇顾及阿因这边,也或许是因为『魅』这两天的表现让暮云涛十分的惊喜,让他对她的信任一天比一天高,而阿因则全权丢给了『魅』处理,他以为,一个将死之人,活着就行了,没必要做什么照顾。 至于阿辉和许落,除了被限制自由,其他一切都还过得去,暮云涛自己,已经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猎杀许落的计划中。 他急切的需要许落身上的青龙之力,让他重新捡回被废掉的修为。 这两天,『垧』不在,暮云涛的身体苍老的速度让他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不是『魅』这边的补品已经不够满足他了,两鬓间已经多出了几缕白发。 身体也感觉不如之前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需要杀掉许落的原因。 而阿因他们之间,都是靠『魅』这个间谍在传递消息,“我找遍了所有可能得地方,都没有找到母蛊所在,现在『垧』在闭关,他的房间,我进不去。” 阿因面色平静,脑袋里思考着『魅』所说的话,“你现在深得暮云涛的信任,找到母蛊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这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催动蛊虫发作。” “我知道,他这两天,人基本都在外面,只会在需要我的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计划。” “你的老板,会出手帮他吗?” 『魅』闻言,看来一眼阿因 轻轻的摇摇头,“不知道,他做事没有定性,总是会出人意料。” “你中蛊的事情,他知道吗?” 阿因才说完就见『魅』倏的回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 阿因说的看似无心,落在『魅』的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知道吗?『魅』也不敢确定,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服自己,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看见『魅』的神色,阿因知道,点到为止的好处,像『魅』现在这样的情况,一点点风就够了,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身后总站着一只黄雀,更加不希望暮云涛哪里,多出来一个未知的帮手。 这一切,毫无疑问,的确影响了『魅』的计算,她从来到暮云涛身边后,老板就没有再找过自己,像接待大客户这种事情,他都是直接和暮云涛说,从来都是她向他禀报暮云涛的行踪,而阿因这些话,也让她们的计划模棱两可的落在了『京都』会所真正的大老板的耳朵里。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办公桌上,同样的电话,老者依旧坐在那个椅子上,只是今天的衣服换成了一件中山装,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透露出凶光。 “小山,你怎么看?” 身后的男双手握在身前,这次他把面具换成了口罩,暴露在外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老者的话,他才眨巴两下眼睛。平静道:“应该可信,毕竟没有人能不在乎自己的姓名,蛊虫的事情,她自己知道。” 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只是很冷静很冷静。 “暮云涛应该能控制好她,对了,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是,都安排好了,等暮云涛那边一行动,我们就动手。” 老者听完这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的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碧绿色的玉石中又带着一些鲜红色,如血一样灿烂。 “希望这次,能真的有个结局吧,暮云涛,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盼。” 他不喜欢去主动招惹警察,毕竟这些生意都是掉脑袋的,可是因为暮云涛的事情,把他都拉到了明面上,暴露在阳光下,他却又不得不做些事情来应对,既要保住多年的基业,又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只能是有一个人去堵住枪口,才行。 暮云涛再利用他,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暮云涛? “你去,将那些东西都给暮云涛送出去,先安抚住他,以免他狗急跳墙。” 男子轻点一下头,“是。” 说完,就离开了。 密道中,暮云涛看着眼前这一个大箱子,已经打开了门,里面用杂草遮住一些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定时炸弹,还有手枪,炸药。 暮云涛心中冷笑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用这些就让我去给你挡枪子儿,想的美。”不过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替我谢谢他,都是硬家伙,对付一个人足够了。” “老板说了,如果还需要什么帮忙的,可以商量。毕竟相交一场,就算不能出手,但是也还有情义在。” “不用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求人,你告诉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拔去一些树枝,是不会影响树根的,巢中根基坚固,阁下无须担心。” 暮云涛手中正捡起一把手枪,听男子这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又听他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那老家伙送来的这些东西,确实又让他对付许落多了一些把握,毕竟,他很清楚,要对付的绝不只是许落一个人。 这几天探子带来的消息,是公安局这两天都在暗中有所行动,只是具体什么还不清楚,暮云涛知道,这是一场双方的互相之间的围剿行动。就看谁能更高一筹了。 万事俱备,只欠『垧』这个东风,又等了一天,『垧』依旧没有出来,这让暮云涛心里都生出了一些烦躁之意。 好巧不巧的,『魅』哪里却传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时候,也说不上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阿因,醒了。 暮云涛瞧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恢复的很不错。 心底也有些吃惊那个所谓的高人的医术,元神这伤,是伤其根本,居然也能治好? “醒了也好,以免我还得拖着个死人过去,醒了,省了麻烦。” “暮云涛,许落,不会上当的。” 这是阿因第二次对暮云涛说这话,听到暮云涛极度的没有耐心,“看结果就行了,废话太多容易命短。” 谁知,阿因却只是笑笑。 <!--17k::-->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行动开始危机来 又是一天过去,暮云涛从昨天见了阿因一面后,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而这个傍晚,『垧』也终于出关了。 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魅』,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暮云涛留下的,“老板让你去找他。” 『垧』有些意外,这个时候暮云涛居然不在?难道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我知道了。” 看着『垧』离开的背影,『魅』有些不解,暮云涛并没有说在哪里,而『垧』也没有问? 看他离开,『魅』轻轻的打开了『垧』的房门,溜了进去。 半个时辰过去,阿因的房间,“都找遍了,没有。” 『魅』说的,自然是母子连心蛊的母蛊了。“都没有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阿因的面色不变,可是『魅』却是感觉心都猛跳了一下,“已经种在了『垧』的身上吗?”『魅』说着这话,都感觉有些凄凉,现在的暮云涛不过是废人一个,杀他完全有可能,可是『垧』那个家伙?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身体内的蛊虫,和暮云涛无关?” 阿因不是不知道『魅』的想法,只是仔细想想,好像这个结论也有不太实际的地方。『魅』并没有回答阿因的话,而是沉着脸,神色不明的看着阿因,又听她说道:“『垧』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暮云涛的第二条生命,尤其是现在,暮云涛更怕的是『垧』死掉,如果母蛊在他身上,那么你的命就变得极其的重要了,那暮云涛还会这样对你肆无忌惮吗?他不怕你出意外吗?还会把你当做是他的炉鼎,用你的命来养他自己吗?” 『魅』听着阿因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心里也是逐渐起了疑心, “你要尽快了,暮云涛离开,『垧』的出关,都代表了暮云涛的行动已经在进行中了,一旦有所行动,那么结果就必然不会是风平浪静,你要知道,不管结果如何,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谁是蝉,对于你的老板和暮云涛来说,你的价值,都没有了。” 阿因说的很直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魅』的态度,带着算计,带着冷血。 而暮云涛,也的确如阿因所说,他的行动已经准备好,战书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安局,吴博鑫早已经从『京都』会所出来,他们的部署也都已经做好,只是,这个时候,许落,却被困在了暮云涛的密道中。 “晚上十点半,在城西郊的一处烂尾楼,许警官一人前来,合作如若不愉快,那么就替她收尸吧。” 这是烟玉生带给许落的信,许落当然知道,暮云涛话外的意思,有『垧』在,根本就没有先行去潜伏的可能,现在距离碰面不到六个小时,可是许落还不知道要怎么从这里闯出去,他在等,等『魅』的到来。 这一次,许落并没有等多久,可是他等来的不只是『魅』,还有“阿因被暮云涛带走了。”的消息。 “你怎么没去?” “不知道,他让我在这里待命。” 许落有些不信,想不通,暮云涛这样做,是对『魅』的信任还是不信任?而『魅』并没有理会他的上下打量,只是略显急切的说:“我先送你们离开吧,现在时间不多了。” 这一路上,在『魅』的带领下,阿辉和许落走的很顺利,顺着密道七拐八拐的,到出口的时候许落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是那个山洞? 那个自己最开始找到的那个山洞?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还需要找到母蛊所在,可以的话,请务必帮我杀了暮云涛。谢谢。” 看着『魅』离开的背影,许落并没有很着急的去找阿因,而是若有所思的对着阿辉说,“你说,她为什么就这么带着我们出了密道?是真的恨死了暮云涛吗?” 阿辉确实没有说话,木讷的站在他旁边,许落不见回应,回头轻轻的碰了一下他,可他却连反应都没有。 “烟玉生?” “我在这儿呢。” 话音是从许落前面传来的,许落闻声望去,却见真的烟玉生从水流那边走过来,蹲在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捧了一口溪水喝。 “可累死我了。”说着又连着喝了几口,才起身向许落这边走来。“从你们出来我就跟着感应往这边走了,可算是在这里和你会和了。” 话音未落,就见烟玉生对着阿辉打了一个响指,才见他无神的双眸中逐渐的焕发生机。“老大。” 许落皱眉,“老大?” 烟玉生却是拍拍阿辉的肩膀,“对呀,我新收的小弟。” 许落撇嘴,翻了个白眼就率先走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欲开口,却被烟玉生先一步抢道“我已经替你送来了信,只是你这样偷摸的跑出来,无视纪律,又加上那些言论,你的前程,怕是没有了。” 许落闻言怔在原地刹那,自嘲道:“也好。” 来到了暮云涛约定的地点,这里放眼望去,那里有什么烂尾楼?明明什么都没有,许落正疑惑间,忽见前方凭空走出来一个黑衣人,『垧』。 “许警官,好久不见。” “你是暮云涛的手下?”许落有些冷静的语气,让『垧』有些敬佩,这都快要死了,还能这么冷静。 “是,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一开始就放了我?” “我应该先杀了你。” 『垧』一挑眉梢,“现在?还是曾经?现在的话,还是不要乱动哟,我的小命,没就没了,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可是上面那位,却是精贵的很哟。”『垧』说着用手指了指上面,许落跟着看去,大楼中央,之间暮云涛压着阿因就站在那里。 大家都知道,那是对他,最有效的威胁 “跟我来吧。”许落跟着『垧』,径直走进了这个被一个硕大的光波罩着的烂尾楼里。 从见到『垧』凭空出现的第一时间,许落就知道了,这是阵法,别说是其他人提前来设伏,就是来了,怕也是和无头苍蝇一样,暮云涛还真是下血本。 而郁闷吐血的可不只是吴博鑫和狐狸他们,还有烟玉生,他当然知道这是阵法,他倒是不惧这阵法有多大威力,而是这个阵法只要有人闯进去,设阵的人都会知道。这对许落来说,并不是好事。 <!--17k::-->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作迷障套生路 同一时刻,在人流最多的广场,只有值班人员的警局,已经接近尾声的超市,本市最着名的广电大厦,以及病患为满的市中心医院,都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黑色的越野车,上面坐着三个人,车座下面,是一把手持机枪,还有三四枚小型炸药? 车子都还没开到目的地,就在半路被包围了。只有一处,在公安局不远处那里,发生了一起枪战,车内的三个人全部都牺牲了, 而警方这边也不好受,机枪虽然没来得及扫射,但是炸药却被扔了一包出去,尽管他们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是谁都没有料到这几个人居然会不惧生死? 其余的同伙,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全部被请进了公安局里做客。 暮云涛在行动的第一时间,老诸葛那里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会有多少人,多少武器的详细信息全部都写的很清楚。 不然他们还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人用这样恶毒的手段,就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这个结果,此刻的暮云涛还不知道,他还看好戏一样的等着许落做选择呢。 “许警官,想好了吗?你的命,来换她的命。这可是一早就说好的条件。” 许落看了一眼暮云涛身旁手脚都被绑起来的阿因,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却不见一点惊慌之色。 他不是在犹豫,而是大脑在飞速运转,找寻生路,一进入到这个阵法中,许落就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被一些无形的丝线抽走,是灵力。 这个阵法会吸取人身上的灵力,这是许落目前唯一知道的线索。大概猜侧了一下,许落知道了在这个阵法中,他的实力会被削弱,而设阵的人,却会将这些吸来的灵力据为己有。而变得越强,可是,阵法的维持来源,又在那里呢? 上来这一路他都在观察,并没有什么发现。 暮云涛才说完,还不待许落接话,旁边的阿因却是先开口了。“暮云涛,其实你要他的命没用,有用的,是他身上的龙骨。是吧?” 许落看向阿因,在思考她这样说的用意在哪里, 阿因见暮云涛不说话,继续说:“要不这样吧,你放我们一条生路,他把龙骨给你。这个交易,成吗?” 暮云涛微眯着眼睛,看了阿因一眼,又看向许落,“你说的对,我是需要龙骨,可是这跟我要他的命,并没有什么冲突。” “你大概不知道吧,活着的时候拨出的骨头上面的还有血气,灵力流转,是最有效的,而死了再拔,效果相差太多。” 许落大概也没有想到阿因会这样说,眼睛里掩饰不掉的不敢置信。 阿因说的这点,就是连暮云涛自己都没有想到,“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们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吧?可是现在,在这里,你们的这种小伎俩,并没有用,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就你们,” “你没必要不信,我们的命都是握在你的手里,有什么可欺骗你的?” “活着拔骨,生不如死,你会为了自己活命,而放弃他吗?”暮云涛说着指向许落,阿因抬眼望过去,只看到许落眼眸里闪过的那一抹悲伤。 阿因不语,又听暮云涛道:“他可是为了你,连前途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呵呵,这可真是好笑。” “虽然没有了骨头,但至少人还活着,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暮云涛有些阴翳的笑了起来,“真有意思。听到了吗?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许落不说话,他不知道,阿因说这话,到底有什么目的?真的是为了留自己一命?让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吗?这样的活着,比让他死了还难受,阿因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吗? “怎么?不舍的?我可是留了你一条性命,你不要?” 暮云涛的声音又响起,这个抉择,比之让许落选出谁生谁死,更加难做,尤其是他现在还想不到阿因这话的真正含义,他想,一定是有的。 此时此刻,『京都』会所内。突然迎来了一大批的警察,装备齐全,将整个会所都封锁了起来。 “涉黄涉黑。证据确凿。” 所有的人全部都被带走了,楼上一层一层的包间里,都被挨个搜查,表面正常的休闲厅里间却是肮脏不堪,有的光着身子正在缠绵,有的几人扎堆正在吞云吐雾,特大的包间里还有一些骂娘的声音,一张硕大的麻将桌上,上面还堆着几堆人民币。 再往楼上走,保安室,员工宿舍,办公区,楼道里全部蹲满了人。 顶楼上,当吴博鑫带人踏进这个从没有人上来的房间时,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影。 密道中,老者由那青年男子搀扶着正往前走,老者的脸色已经铁青结满了冰霜,他没有想到,暮云涛会彻底毁了他的老巢? 来的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手握枪械的特警,他就知道了,自己是被暮云涛给彻底毁了。 “你的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是,已经传出去了。” 老者冷笑,他算计暮云涛一次,暮云涛也罢了他一招。甚至更狠。 幸亏自己还留有一手。 当老者跟着青年男子走过了密道的时候,老者突然回头,眼神发狠,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遥控器,男子见状,语气有些不忍,“义父,她还在密道中。” “生死有命,只能牺牲她了。”他可不会吃这种哑巴亏,这些人既然敢来,那么就给他的基业,陪葬吧。 男子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狠辣,亲眼看着老者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然后拉着他,大步跑了起来。 “走。” 出了密道口,这里早已经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两人上了后座,车子便启动了, 而许落这边,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是『垧』给的,上面还有一些阴腐气息,这东西落在他的伤口上,一旦龙骨被取出,他也必死无疑了。 “也罢,哪怕是生不如死,余生能陪着你,也够了。” 说着就拿着匕首,向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刺进去。 <!--17k::-->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英勇无畏先锋军 骤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声嘹亮刺耳的龙吟声从天空响起。 只见许落的衣衫被劲风划破,露出了胸前那个栩栩如生的龙影。 在见到龙影的那一瞬间,暮云涛就明白了,他算漏了一步,许落身边的哪条小青龙。 哪怕是许落,都没有算到这一步,因为小青龙一直都在沉睡,没有谁会想到它能什么时候醒,唯有阿因。 小青龙和许落算是同宗同源,而且它又一直在许落体内温养,许落受伤,小青龙自然会有反应。 只是这一次,小青龙出现的动静比之前大了很多,只见那个青龙身影,突然睁开了眼睛,很突兀的抬头,飞了出来,变得奇大无比,直充云霄,飞到半空的时候,被这突然显现的透明光波给挡住了,小青龙气愤不堪,身子向下一缩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狠狠的撞上去,这一击,光波应声破碎。 许落只听到『垧』的怀中,“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而这一场变化很快就清醒了许落的头脑,或许阿因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唤醒小青龙。 这一想就豁然开朗了,身影快如疾风,以手成刀就毫不犹豫的劈向了『垧』,速度之快,让『垧』根本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承受住了许落这蓄力十足的一刀。 『垧』的身影在半空划出几道残影,重重的落在地面上,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口中鲜血直流不停。暮云涛见状,也是反应极快的冲向了阿因,虽然阿因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奈何手脚被绑着,让她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眼看着暮云涛的手就要碰到阿因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冰刃,毫不留情的斩断了暮云涛伸出的这一只手。趁着这一空隙,许落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阿因身旁,而那个重伤的『垧』也是不带犹豫的拉着暮云涛从大楼空隙中直接飞了出去。 青龙遨游,在外场的其他警局人员全部都看见了,阵法破碎,这栋烂尾楼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心头吃惊之余,又看到两个人影从大楼上跳了下来。狐狸是见过暮云涛的,一见到他们往前面跑,第一个大喊着追来过去,“暮云涛?站住。” 其他人紧随其后,分成两路,一队跟着狐狸追着暮云涛而去,另一对则是沿着楼梯爬了上去。 大楼不小,『垧』才拖着失掉一臂的暮云涛刚刚出了大楼不远,却见暮云涛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来瞧一眼跟在后面追过来的狐狸,『垧』闷声道:“我去杀了他们,”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是狐狸这些人对他来说,也是如蝼蚁一般,要不是看暮云涛伤的比他还重,解决掉狐狸他们也不会费多大的事, “不用,”暮云涛看着对面,狐狸那些人已经全部进入到大楼之中,暮云涛才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锦囊,此时,如果孟婆在的话,她就会认出来,这是当初她给蝙蝠王的那套阵法? 只见暮云涛从锦囊里拿出几面小旗子,交给了『垧』“动手吧。” “是。”只见『垧』将旗子抛向上空,手中不断的变换着手势,嘴里默念着什么,就见旗子在空中不断的变幻着方向,慢慢的隐入空中,整栋大楼都被笼罩着,狐狸眼看着就要追上暮云涛,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飞出去。 许落替阿因解开绳索后,急忙冲来下来,才走没到几步,许落停下来脚步,抬头看着天空,像一个特大的蜘蛛网在延伸,慢慢的在最中央汇聚。 地面上,暮云涛脸上的笑容阴森,那断了的一臂伤口还在流血,“你们全都去死吧。” 狐狸冲在最前面,没有注意到暮云涛那里的动作,连带着后面跟上来的其余特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给撞了飞出去。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暮云涛和『垧』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缓缓走近一看,只看到一个透明的像是气泡一样的东西,在阳光下还发着彩色光芒。 其中一个特警人员出于好奇,想伸手试一下,手刚刚碰到表面,就听到不远处许落的一声大喝,“别动。”可为时已晚,只见他的指尖处立刻又生出来一个小的气泡,黏上他的手指,慢慢的越变越大,且变大的速度从最开始的慢,倏的一下似网一样向着他笼罩而来。 还不等大家有所反应,那人已经被整个气泡包裹住,还能看到他身躯扭动的模样,可是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只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气泡随风消散,连同人一起,好像刚刚一切都是幻觉,好像那个人从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王兵?王兵?王兵呢?” 人群里立刻就有人喊了出来,“王兵死了?” “王兵去那了?” “他死了?” 这一下,连狐狸都没有反应过来了,许落急匆匆跑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心里的震惊也和他们一样, 周围的人全部都站在边上看着许落那里,那里,刚刚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突然,最边上的一个士兵看向眼前这个透明的光影,扛起机枪就对着它不停的射击,可是还没有打出几发子弹,光影中瞬间飞出来什么东西,全部打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士兵的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液流淌,身体抽搐,他的眼睛里,还布满了不可思议,睁的很大。 许落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将士兵的身体抱起,他的嘴角还在往外流血。 “小波。”这一声呼喊,将所有人的精神都拉了回来,纷纷跑过来蹲在边上, “小波。” “小波。” “小波。” “你挺住,我们会救你,拜托。” 可这个叫小波的士兵,却回答不了许落的话,眼神在逐渐消失,嘴巴在动,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波。” “小波。” 这一声声呼喊,终究是没有留下这个热血方刚的少年郎。 阿因在边上站着,看着这个一群人,看着这个英年早逝的英雄,看着这些暗暗流泪的男子汉们,眼角逐渐模糊, 说到底,他们都是因为她,才来到这里,葬送性命。 <!--17k::-->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界运行生气运 而此时的天空中,一人,一龙正在天空并排而立,对面是心月狐以及另一个青龙宫属,角木蛟。 手持双锏,乌铁打造,重足有三千六百斤,头戴银盔,露出额头上长出的一个犄角,双耳不藏,比寻常人较大的耳垂,吊着两个大圆环,双目圆睁,威武雄壮。 不同于角木蛟的粗犷,心月狐则人如其名,站在角木蛟身旁,身材略显较小,眉梢向上,勾勒出一丝的不羁。 许落用伤残自己的方法唤醒了体内的小青龙,可是小青龙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引起了宫中正在修炼的心月狐,以为它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打算来瞧瞧,在南天门那里遇到了角木蛟,听说是有关小青龙的消息,两人便一起赶了过来。 . 谁知小青龙看到他们,却是如同对待敌人一般,很不客气的先和他们动起手来。 而烟玉生则是加入了小青龙这边的阵营。双方第一回合,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魔族人?” 角木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心月狐之前也并没有见过烟玉生,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面对角木蛟的询问,心月狐也是表现出了不知情。可是烟玉生却是一脸的不在意,好像帝心苏醒后,他的信心莫名的高涨。比以往更加的不屑于仙界那帮人了。 “你们怎敢私自逃离魔界?” “逃离?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紫薇大帝的原话是,‘众生皆平等,各居一地,各治其族,互宽互容,互不干涉,以护天下太平’。吧?可并没有说是将我魔族囚禁于极北苦寒之地而不得出?” 这话角木蛟当然记得,要不是紫薇大帝及时赶到,他们已经将这些魔族余孽斩草除根了。 “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等犯下的种种罪状,足以将你们杀一百次,不在幽都之下好好反省,现在还跑到异界来兴风作浪,其罪更可当诛。” “罪状?角木蛟,当年你们仙界妄图违背紫薇大帝的神谕,想悄无声息的将我等灭口,这算不算一等一的大罪?还有,仙界自称不得干涉人界之事,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这里,不算违反天条吗?” “狡言善辩,捉拿仙界逆犯,这就是仙界为之大义,那里容得你等魔族余孽在这里猖狂?既然你们不思悔改,就算违背六界明令,今天也要……” 角木蛟还未说完就听到心月狐在旁边大声将他喝断,“角木蛟,”看他一脸不满的表情,停止了说话才说道:“六界明令岂可违背?这是神谕。” “魔族死灰复燃,还没这狗屁明令更重要吗?” 显然,角木蛟并不服气, “角木蛟,不得无礼,六界明令针对的不是魔族出现在这里,而是他们重新作恶的证据。” 角木蛟心头憋闷,当年围剿魔族余孽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将士,死伤无数,自己也深受重伤,梅霜韧,想到这个名字,角木蛟就不经意的握紧了拳头。 “冷静,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来看小青龙的,你忘了宫主的话了吗?” 心月狐心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烟玉生在对面看着这两人在密里传音,眉心紧皱,“你们在哪里商量好了吗?打是不打?” 小青龙围着烟玉生,头颅足有两个他那么大,两根胡须被他气的呼呼作响,心月狐看着它那么对他们敌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个小家伙脾气也太大了些,才一见面就先对他们动起手来,无人管教,怕是都要成野龙了。 可是宫主却说,由着它,这个整个青龙星宫的大宝贝,宫主发话,谁敢动他? 这边正僵持着,突然地面上升起一股强悍的波动,几人寻着动静望去,只见哪里生出一个彩色的光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烟玉生能感觉到这个阵法的威力,又看到一连死了俩人,阿因和许落都被困在里面,心头不免生出一丝的焦躁。 “好孩子,打吧,打了才好救人。” 小青龙回头一看,只见许落正被困在那个气泡里,再转眼看向心月狐和角木蛟的时候,狂出一口大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就冲了过去。 心月狐和角木蛟都还没有想到要对他们动手,这小家伙却是先一步视他们为敌了, 现在的小青龙,不过才如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根本不会听人劝诫,按理说,青龙星宫当属烟玉生的头号大敌,谁能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初生的无辜的小青龙和他站在一线, 烟玉生话才说完,就见小青龙已经冲了出去,心头一阵唏嘘,不知道小青龙同他们这一道,是福伴还是祸依。此刻小青龙对上心月狐他们,是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也是有逐渐压制的情势,小家伙是越打越兴奋,可能心头正自豪自己有多厉害呢?殊不知只是心月狐角木蛟两人顾及着它,没动真实实力罢了。 趁着他们无暇分身,烟玉生在转身一溜烟的功夫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阵法边上,角木蛟也来到了这里,看着烟玉生的目光里带着火气,“这也是你们魔族的好把戏吧?” 烟玉生翻了个白眼 “懒得跟你废话,” 他没有想到暮云涛手里的宝贝还真的挺多的,更加对眼前这个人没有好感,要不是他们缠着他,哪里会让暮云涛抓着空子?放出这个威力不小的阵法。 “你……” “废话怎么这么多?没看到死人了吗?你们仙家不是都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号吗?这人你们救是不救?” 角木蛟从上而下,看着这个阵法,“仙界不得干预人界之事。” “放屁,不干预你们来人界干什么?追着我们不放又是干什么?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家伙,不救人就走开。” 烟玉生听他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底就是火气十足。 谁知角木蛟却比烟玉生更加的气愤,“放肆,天庭自有天庭的规矩,各界有各界的运行轨迹,像尔等如此散漫,非要跑到人界搅乱人界的气运,导致祸患蔓延,你以为六界互不干涉只是一句话,说说而已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各自行动有安排 此话一出,烟玉生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这个在阳光下还散发着彩色光芒的阵法。 难道说正是因为他非人的身份来到这里,做的一些行动,改变了原本许落和阿因应该会经历的东西吗? 仔细一想,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看在暮云涛所修功法奇特,像是魔族失传的秘法,他也不会出手,以至于留下了暮云涛一条命,要不是他和阿因,替许落寻来了龙骨,他也不会经历那些鬼祟缠身,到今天又因为这个青龙影而间接的落得了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谓气运,真的是不可逆转的吗? 是了,你用什么手段去对付别人,别人自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如果当初自己不出手,暮云涛早就死在了神荼郁垒手中的三昧真火之下。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 那么今天呢?自己该出手吗? “你是仙家,自是气运加身,救人吧,这阵法并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我,不插手了。” 烟玉生没有看角木蛟,口气不再似当初那样自大狂妄,他,对这命运,似乎有些妥协了,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帝尊是如何被这命运扼住要脉的。 自身有了牵连,就是最大的软肋。 曾经魔族众生对帝尊就是如此,如今,许落阿因和这一众凡人,也是如此。 命运这玩意儿,他不会杀你,却会让你无形当中去杀别人,身边亲近之人。 “我说了,仙界不得擅自干预人间之事。” 角木蛟还是这样一句话,烟玉生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阵法不除,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你们,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该救他们的人,不是我,有人想超越规则,自有规则内的人来对付,旁人,不该插手。” 此时,烟玉生不知道角木蛟口中该救他们的人是谁,他只是看到了许落他们被困在阵法之内,已经连续死了几个了。 此时此刻的许落,也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阿因也是如此 她在『魅』的口中知道了暮云涛似乎准备了一个什么东西来对付许落。 许落如今的身份,阿因能猜想到大概是准备了什么阵法,毕竟暮云涛现在不过是一介废人,而靠『垧』的修为,根本对付不了许落,就算再加上再多的人力,也对他没有多大的把握,修炼之人,除了自身的功法强悍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辅助装备,就是阵法。 像是曾经巫族的符篆就是如此。 所以她才利用了许落唤醒了他体内的小青龙,破了那道阵法,可是没想到的是,小青龙这一去不复返了,而暮云涛还准备了另一手。可能这才是他准备的真正的杀招吧,不只是杀许落,更是杀了这些警界的精英。 “有头绪吗?” 阿因看了一眼许落,缓缓摇头,这个阵法太过高深,她暂时还没有头绪。 “小青龙它?” “应该是被困住了,和烟玉生一起。” “困住?暮云涛吗?” 阿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能把这两个家伙困住的人,自然是天上那帮人了。 许落跟着阿因的视线望去,也猜到了,那些家伙可是必杀阿因不可的呀,不对,应该是杀那个自称叫帝心的人。 “我们现在可不能坐以待毙。” 许落看到了这些同事的脸上都弥漫着一些死气,那两个同伴死的太莫名其妙了,他们,自然接受不了。 “老大,这个东西是什么?”狐狸是第一个问出声的人, 黄雀,熊猫,猴子他们都围在许落身边,特案组的人,除了狸猫跟着吴博鑫去『京都』会所那边行动了,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听着他们的疑问,许落看了阿因一眼,才淡淡道:“阵法,一种远古的东西。” “阵法?这世间真的有阵法存在吗?” “是呀,那不是神话故事中存在的吗?” “什么阵法?”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许落的耳朵了,“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们所知的神话世界其实很多应该都是存在的吧,不然哪里会有人凭空想象出这么多东西出来。” “对了,”许落一拍脑袋,“伏羲曾经创下了八卦阵,后世所有阵法基本都遵循着八卦阵而衍生,万变不离其宗,有死门,就一定会有生门。” 说完就坐在地上,捡起来一些小石子,开始推演八卦阵的运行。 他不是很懂阵法,只是曾经好奇读过, 同一时刻,『京都』会所内,吴博鑫终于找到了那个在顶楼的密室,墙内赫然是建起了一个小型的电梯直往下。 吴博鑫不确定里面的情况,穿好了装备就第一个走进了电梯之中,上面显示的只有一层和负一层。 看来这个电梯是这个老板专用的。 面对未知的情况,吴博鑫还是足够的谨慎的,只是按下了楼层键人就出来了,他上面静静的听着电梯下降的动静,才看到电梯停止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吴博鑫心头暗自惊慌了一瞬,刚刚要是有人下去,指定成了筛子。 急忙又按下了电梯上键,待电梯上来的时候,大家才看清了里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无数的枪眼。 这下大家就更加拿不定主意了,为什么让狸猫跟着来,就是因为他对电路这一块比较熟练,密道中有电,能住人,就一定会有通风口,电路这边会是一个突破口。 还不待狸猫那边有什么收获,另一边倒是有了好消息,“吴队,” “怎么样?” “好家伙,都是硬货,一旦启动,足以将整栋楼炸毁。” “好。” 吴博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在混进来那两天,也不是全无收获,那些所谓的『京都』涉黄涉黑的证据就是在那个时候收集到的,至于炸弹吗?自是有人指点的。 “继续放下去,他们既然敢留着这部电梯,就一定是有准备的,看看是他们准备的子弹多还是这个电梯更扛子弹。”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密集的子弹射击,越到后面,好像那些家伙都变的聪明了,一阵射一阵没射的。 吴博鑫眼中露出两道精光,就是等你们自作聪明。 又是一阵打空后,底下的人有些没有耐心了,“这会不会是电梯出现了故障?这么久了,他们总不会一直在上面耗着不下来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突破密道恶战始 带头的胖子却是陷入了沉思,另一个大汉则开口接道:“管他们,咱们子弹充足,宁可错放,也不要错过。听命令行事就行。” 几人正讨论间,电梯又下来了,没有说话,扛起机关枪就是一阵扫射,只是行事间多来几分漫不经心。 突然,后面跑出来一个人,有些慌张,“老大,后面的顶上似乎有人在敲。” 胖子闻声,一拍大腿,“中计了,这些家伙可能就没想过要从这里下来,不过是在这里消耗我们,从另一边再寻出口,到时候等我们这里子弹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怎么办?我们还守在这里吗?” “守,只是要随机应变,不要盲目的开枪,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去那边看看。” 胖子说完就走了,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在电梯门的两边,说话间,电梯又下来了一次,他们并没有行动,“这种私人电梯荷载不多,他们进没进来我们这边是会知道的。” 这个情况,吴博鑫也是知道的,再继续了几空挡,不连贯之后,吴博鑫才安排人上了,作为领队,他第一个上电梯,周围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吴队,这不行。” “对呀,我们先去吧,” “让我来吧。” 吴博鑫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别吵,第一波下去的人,三个人就够了,后面的听我命令,再陆续跟上。” 说着就扣上了防弹衣,第一个走了进去,电梯门才关他们就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噔,”声音提示到了,三人立与门的两侧,可以有效的有一个拖延的短时间,门开的那一瞬间,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 才开一个缝隙的时候,没有动静,吴博鑫就知道了之前的迷惑行为起了作用。 才能过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枪解决掉了左边那个人,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吴博鑫对面那个人也是速度极快的一枪崩掉了右边这个家伙。 这两人之前还没当一回事呢,此刻就见了阎王爷去了。 只要第一个进来的人没事,那么后面就轻松多了,“再射击一轮,拖延一点时间。” “是。” 吴博鑫并没有着急行动,情况不明,必须得等人来了才有多点的把握。 胖子这边已经做好了伏击之事,顶上的动静却突然没有了,正想不通的时候,密道内枪声又响起了,“第几次了?” “应该是四次了。” “连续响的。” “是。” 胖子转了一圈后,没几分钟,又响起了一次,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之前告诉过那两个家伙,要随机应变,按他们的行事,不会次次都开枪的,“不对,”说着就拿起了手枪打开了保险像着电梯口那里走了去。 一路走过来,都很安静,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兄弟,胖子面露震惊之色,停下了脚步,拉出来一个瘦小的男子,“你去看看。” 男子有些惊恐,十分的不情愿,“老大,我我……”,胖子却那管这些,一把就将他推了出去,“磨蹭什么?” 无奈,男子只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身体都几乎蹲了下来,才走进尸体旁,伸头一看,脖子上还留着血,“老大,是是,被匕首杀的。伤口新鲜的恨,才刚死的。” “再往前,看一眼。”前面是个拐角,必须得有人看清了前面的局势他才敢行动。 男子十分不情愿的往前面走,几步路的路程硬是被他走出了千里万里的感觉,“你快点的。” 听到胖子的催促,他并没有加快速度,谁都怕死,他也怕呀。 终于,来到了这致命的地方,他还很小心谨慎的丢了一只鞋过去,半天不见动静人才探头过去,一瞧,没人,才转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老大,没人。” 胖子看他的神色,知晓他不会撒谎,才大步走了过来,看了眼男子的伤口,脸色一直都黑着,他总感觉有什么问题,这人是被谁所杀呢? 到这里已经出现了问题 而且此刻枪声已经停止,他需要等几分钟,如果枪声继续,那么就说明前方没问题,如果没有,他也没必要继续前进了。 可是还不待他等,后面突然冲出来一堆人,拿着枪对着他们,“别动。警察。” 胖子第一反应是举起手枪又听到前方也响起了声音,“警察,别动。” 中间这里有十多个人,他们才知道了,自己被包围了,“把枪放下,” “把枪放下。”吴博鑫看着其他人都放下了手枪,唯有那个胖子没有动,当下大喝一声,胖子看到了自己的这些弟兄全都放下了枪,蹲在了地上,他才缓缓蹲下,慢慢的把枪放下,眼看着枪就要落在地上,他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特警员冲了过去,一把小巧的匕首被当做飞刀甩了过去,直直的插进了那特警员的心脏。 其余人黑衣男子也跟着拿起了手枪开始行动。 吴博鑫的反应最快,在胖子飞刀命中自己身旁这个同伴之时,一连朝着他们射了几枪,胖子身形虽胖,但是却灵活的很。直接来到了吴博鑫面前来了个近身博战。 密道内瞬间一片混乱。胖子的身手不比吴博鑫的弱,利用了自己比他的很辣,愣是自己一个人从吴博鑫那里逃了出来。 一路追赶过来,直到了刚刚顶上出现的动静的那里,混战开始,枪声不停,大家都站着有利地形,此时此刻,拼的就是军事素质, 吴博鑫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身后随来的弟兄也伤了很多,他们的准备,自然是不会有对方哪些家伙准备的充足。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就越是不利。 从一进来他就知道今天必定是一场恶战,一个涉黑的窝点,绝不会没有武器装备,而且这种地方的人,也绝对不是善辈,动起手来就是以死来做结局的人,从刚刚胖子能用同伴挡枪的举动来看,吴博鑫,显然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绝情。 这场仗,可能比他预料当中正要难对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奇密道无出口 一轮的战斗下来,大家都陷入了暂时的停歇,警察这边只能在拐角处隐蔽,吴博鑫则带着人从另一个入口进去,打算从后方包饺子。 可是对面的胖子与他的想法,不约而同,几人都在等,才刚一进入岔路口,吴博鑫就感觉到了头大,这密道建的跟迷宫一样,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一轮思考下,吴博鑫带着两人就藏在了己方出口这里,没等几分钟,果然有动静响起。 来的人不少,吴博鑫一遍紧挨着墙,一遍悄声的倒数着数,“5.4.3.2.1,上。” “砰砰砰,”枪声响起,对面而来的五个人应声倒了四个,只有一个跟在最后的,见势迫不及待的转身逃了过去。 面对这一情况,吴博鑫并没有慌,自己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精英,枪法不说如神,但是也从不脱靶。那个人,则是他故意放走的。 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则带着两人跟了过去。 活着的导航,在密道里,可有用多了。 而正面交锋这边,刑警大队的市区支队副队长,以前吴博鑫的同事,则打起了教育战,替吴博鑫拖延时间,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 “别他娘的废话,今天你们既然敢来,就别想活着出去,”回话的是胖子身边一个大个,像是二把手。 “大哥,打吧,别跟他们废话。” 话刚说完又听到对面的话音传来,“你们的老板都已经跑了,你们又给谁卖命?现在回头,还能从轻发落,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父母妻儿,” 老板跑了?“大哥,老板跑了吗?”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家伙此刻却表现得畏畏缩缩,老板跑了,那他们在这里,不投降,还有退路吗? 胖子也是看了他一眼,面露沉思,他只是接到了命令说要守住这里,有人闯进来,就格杀勿论,可没人告诉他要不要逃命去呀?“应该不会,老板要走,怎么会不带这些东西走,费心尽力的将这些大家伙弄来,不会就这么轻易丢下的。” 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大哥,我们被偷袭了。” 胖子冷哼一声,没想到那些家伙还挺谨慎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跑来一人,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大哥,咱们的弹药都没了?” 这话给胖子当头一棒,怒气冲冲的揪住了那来说话男子的衣服,“你说什么?” “咱,咱们的仓库,都被搬空了,里面的那些大家伙,全部都不见了。” “tmd,这个老杂碎。居然敢玩我们。” 胖子话音刚落,从后方扔出来一个手榴弹,“手榴弹。”话音一响,众人都趴在了地上,而警察这边则在同一时刻冲了过去,连同着身后的吴博鑫。 胖子被人枪指着头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手榴弹,不过是一枚***而已。反应过来就反手将来人的枪打落在地上,随即捡起来,拉了个特警做人质,“别动,都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吴博鑫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难缠,要不是看在他应该知道不少内情的份上,早一枪崩了他。“哼,你这家伙,还真是,行啊,” “少他娘的废话,退后,往后面退,给老子退远一点,” 胖子显然没有多大的耐心,死死的扣住特警的脖子,手指放在扳手上,似在告诉他们,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放开他,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哼,放开他?当老子傻吗?放开他还不是死路一条。” “想要活命,就放开他,不要让自己一错再错,你刚刚也听到了,你的老板早跑路了,我们现在正在全城通缉他,你要是好好配合,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胖子根本没把吴博鑫的话放在眼里,“退出去,都给我退出去。听到没有?你们不想要他的命了吗?”他深知自己的结果,况且,他也没打算在牢里待一辈子。 “好,我退,你别冲动,退到哪里,你说。” “吴队,别管他,开枪,整个『京都』都被我们包围了,你跑不掉的。” 被当做人质的特警刚说完话,就被胖子用手枪狠狠的砸在了脑门上,“让你特么多话,不想活了是吧,给老子闭嘴。” “住手,”吴博鑫刚刚喊完,就见那特警头上流下来两行猩红的鲜血,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不占一点优势,要是搁外面,狙击手早一枪打穿他的脑袋了。 “咱们聊聊吧,反正你们这密道也够长的,我们也不会动手,你也冷静一点,咱们聊聊你的生路,怎么样?” 胖子眯着眼睛盯着吴博鑫,原本弹药充足的优势现在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他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倚仗,除了这个家伙的命。 当初要不是那老家伙吞并了他的产业,吃掉了他的货源,他也不至于会成为他的走狗。 更没想到的是,那老家伙居然会把他来当枪使。自己跑命去了。 “没什么可聊的,你们退出去,给我留一辆车,我自然会放了他?” “退?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们往哪里退?且不说我们地形不熟,就是你们,这么多条蜘蛛网一样的密道,你们都走过吗?” 胖子看了看四周,往前他可没兴趣在这底下待着,比吴博鑫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忽然,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大家伙,老头子是怎么运出去的?难道真有出口? “你问他们,他们知道?” 吴博鑫回头,看了一眼被押着的那些家伙,却见他们纷纷摇头,“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 听到这个结果,吴博鑫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可就麻烦了,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这诺大的密道,居然连个出口都没有,还是说,是你们不知道,你们的老板,压根就没想过要告诉你们?所谓的坚守,怕就是让你们送命的借口吧?” “我就好奇了,他是怎么避开你们的视线,离开的?你们又是怎么下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破阵之法青龙助 胖子冷着脸,死死的盯着吴博鑫,心里乱麻一样的消息在勒着他的心脏,可任凭吴博鑫怎么花言巧语,他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不清楚。 按老头子的性格,要是自己跑了,那么必然会毁掉整个『京都』会所,他不在乎人命,只是绝不会给警方留一点有用的线索的。 所以,他要是跑路,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的机会。 可是,又解释不清楚吴博鑫提出的这些疑问? “小子,与其在这里跟我花言巧语,不如去找找出口吧,你们人多,再复杂的迷宫,聪明一点,总能找到的。” 吴博鑫摊摊手,很是无奈,“你们都是这里的熟人,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陷入了沉默。吴博鑫都做好了原路返回的打算了。就目前来看,只有那部电梯可以用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来人身穿特警制服,胖子只见他在吴博鑫的耳朵边悄声说了什么,就见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随即吴博鑫笑了起来,“还真是有意思,要去看看吗?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胖子还是紧紧的扣住人质的脖子,哪怕是他额头上的鲜血都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也不管,枪口始终都抵着他的太阳穴。 “前面带路。” 吴博鑫这边行动还没有结束,许落那边也同样是如此,此时的他,心底都有些后悔了当时怎么没有多精研一下这八卦阵。 阿因一直在边上看着这个气泡一样的东西,暮云涛弄出这么个东西,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困住他们这么简单,她们在里面,完全看不见外面是什么光景。 可是外面的人,却是能将里面的看的清清楚楚,角木蛟看了一眼天空,那里小青龙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许落这边的情况,一个劲的追着心月狐,打的正起劲。 烟玉生在边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角木蛟说,该救许落他们的人,不是他,可是又能是谁?“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现在还不来?” “别在那颐指气使的,今天的这一局面,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瞧着角木蛟这阴阳怪气儿的模样,心底就生出一股火气来,“罢了罢了,区区一个阵法,我自己破了就破了,气运又能耐我如何?” 谁知角木蛟却是一挑眉梢,双手环抱,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好啊,你试试。” 这话可说的烟玉生有些两难了,动手吧,又是真的不确定,不动手吧,话都说出口了,又显得没面子。算了,还是象征性的动一下吧,稍微动一下手应该没事。 心里想着,手中却是已经蓄积了能量,烟玉生也是很聪明的,所有的灵力全部汇聚在食指指尖,以点破面,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手指成剑,一剑带着残风,划破了空间狠狠的刺在这个气泡上,不见它身上有什么变化,却是被直接吞噬了进去。 烟玉生心惊间,阵法内阿因比之更甚,之间空中突然飞出一把透明的光剑,直直的朝着狐狸刺过来,阿因现在身无半分灵力,只能大声喊道:“小心。” 这一声,喊醒了狐狸,也喊醒了许落,只见光剑在瞳孔中逐渐放大,眼看就要没入狐狸的身体,却是被突如奇来的一道劲风给打碎,落在地面。消失在风中。 狐狸好被惊在原地,身前许落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阿因看着危机解除,重重的松了口气。 “伤到没? ” 许落的声音,将狐狸唤醒了回来,看着许落,还感觉到心惊肉跳的,“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 阿因看了一圈这个阵法,“我想,这个阵法最大的作用,就是我们无法攻击别人,但是却能任由别人攻击,看来这次,我们是真成了暮云涛砧板上的鱼肉了。” “老大,你刚才……” 听到熊猫的话,许落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却又听他道:“太帅了。” 熊猫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是。 人力,怎么可以达到隔空攻击的地步? 阵法外,烟玉生是将里面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阵法,好生奇怪。 “看到了吗?要不是有那小子,你今天,可是又犯了一桩罪状了。” 烟玉生对这个角木蛟,简直是没好气,这样的阵法,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个可要怎么破?“别在那巴拉巴拉的,你不就是想逮着我的把柄有理由杀我吗?角木蛟,为了将你的仇人置于死地,你们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是吧,明知那是一群无辜的凡人,你们也能看着他们身死而袖手旁观?” “天条如此,不可违背,况且各自有各自的命数,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胡作非为,只会害人害己。” “你们这天条,是石头精定的吧?无心无肺,无情无义。” 角木蛟不语,仙人能看人命数,那人,命中有劫,可却不是现在,“你最好能看好小家伙,不然里面的人,可经不住它这么蛮横的攻击。” 说着直接飞上了半空,打破了心月狐和小青龙之间的战斗,两人径直飞走了,小青龙感觉自己正打的欢呢,突然就跑了,还没尽兴怎么会停下?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身后却传来烟玉生的声音,“好孩子,救人了。” 小青龙身形一顿,才想起来许落还被困着呢,光顾着玩儿去了。尾巴一甩,眨眼的功夫就溜到了烟玉生身旁。 看着许落被困在里面,当下就对着这阵法吐出一阵冰刃,惊得旁边的烟玉生差点一个趄趔,“等等。” 暗自窃喜,幸亏自己的修为比它高一些,不然还拦不住了。 小青龙看着自己的攻击被烟玉生烂在半路,化成一些水汽蒸发在空中,当即一声大吼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好孩子,别冲动,这个阵法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攻击。” 这一声龙吟,阿因和许落都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阿因立马想到了应对之法。“许落,你能联系上小青龙吗?” “能。” “这就有办法了,烟玉生应该也在外面,里应外合,应该能破着阵法。” 第一百四十章 八卦五行绝杀阵 收到许落传递而来的消息,小青龙难掩兴奋之色,可是它还未到契机,不能化人,更加不知道怎么告诉烟玉生许落他们的想法。只能在边上围着它转圈圈,一声又一声的干吼。 烟玉生颇为无奈的捂着耳朵,耳膜都快给震碎了。“好了好了,别动,头伸过来。” 小青龙很是听话将它硕大的头颅凑过去,灯笼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眼里满是天真。 只见烟玉生将手附在青龙额头,身后五条尾巴唰的张开,在空中飞舞,除了『共鸣』,别无他法。 一种元神之间的交流,在双方互相自愿的情况下,达成精神沟通,还有一种,就是在实力绝对悬殊的情况下,强行读取,只是对元神伤害极大。 “玉生,这阵法,你可见过?” “没有,” 阿因眉心不可察觉的拧了一下,连烟玉生都不知道吗?“你可能找到阵眼?” 烟玉生盯着这光波,沉声道:“我找找看。” 这阵法之玄妙,哪怕是在他的世界,也不常见,不比神器,但是也堪称绝品了。 “对不起。” 阿因一愣,看得出许落也是表现出不解,“什么?” “刚刚我的莽撞,差点害死你们的队友。抱歉。” 这下他们才知道了,原来刚刚那波攻击,是烟玉生弄的。 “没事,都过去了。这阵法颇为玄妙,在找到阵眼之前,不要随意试探,我们会尽快推演出生门所在。拜托了。” 外面的世界,只能靠烟玉生了,可是里面他们也不能闲着。世间万物,皆有法则。 “老大,你们在和谁说话?” 狐狸之前还以为是阿因和许落在互相说话,可是却又隐约的听到阿因说,“拜托了。” “和外面的人。” “谁?是老诸葛他们来了吗?” 许落摇头,“不是,总之是能救我们的人。” 说完又继续去弄他的那个八卦阵了,狐狸满脸狐疑,可是也知道此刻不是继续猜疑的时机。 而此时此刻,那看似早已经离开的暮云涛,却在另一边隐着身形,等待着他的援兵,有烟玉生在,『垧』不能出手,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能出手。 而烟玉生这边,他能感觉到四周有五股不同的能量汇聚在这中央,五行而生的阵法,相聚而成,阵眼更是难找。 如同之前许落破开的那个山洞入口,不过是依水而建,单行阵法,还可破, “如果是我全力一击呢?阵法应该会碎,可是阵内之人,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得了。”烟玉生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开在脑后,继续一心一意的寻找阵眼所在。又不可随意试探,难度可想而知。 只是,这阵法中,总弥漫着一股让他有些熟悉的气息。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另一边的道路上,正有几个卡车往这边开来,里面全都是用黑布遮挡,透不进一丝阳光。三个大卡车,每个车厢都坐着五个人,装备精良,表情严肃。 他们,都是国际上很着名的雇佣兵,这次,暮云涛也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包括这批武器。还有,一个在这个国家扎根十多年的一个毒品走私洞口,这个买卖,让他们,很是眼红。 老家伙不出手,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乾坤巽艮震离坎兑,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乾兑为金,震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坤艮为土,五行相生相克。乾兑,震巽,坎位,乾兑……我知道了。” 许落一声惊呼,将众人都吸引过来,阿因正行至阵法边缘,听到他这一声喜出望外的喊叫,也是快步而来,“找到了?” “找到了,暮云涛这家伙,不得不说还真是聪明,这阵法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应该是一个极强的护法阵,抗外力的,但是却被他私自改动了一些方位,阵法的效果就变的相反了,变成了困人之阵。” 而许落推演的完全没错,孟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给予蝙蝠王用来度天劫的阵法,会落入暮云涛的手中,更不会想到他会私自改动阵旗方位来变换阵法的作用。只是,阵法威力之强,恐怕不是那么好改动的。 “看来这暮云涛是早有准备来对付我们了。” “乾位,是生门所在,就是我们的西北方向。” 众人旬着许落的目光看去,是一条小道过去,并没有门路, “无门,我们就踏出一道门。”熊猫说着就第一个走了过去。 “等等,”见熊猫着急的样子,许落急忙喊住了他,这阵法诡异多端,指不定要生出一个什么变故,“我先去试探一下,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毕竟他也只是大概的推演一下,还没有那么精深的阵法造诣,万一错了呢? “老大?” “怕什么?老大你的选择,什么时候出过错?” “就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许落都有些迷茫了,“放心,我死不了。” 而此时,烟玉生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我找到阵眼了。就在你们西北方向,” 许落心头一喜,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不是他找的生门吗?这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不自觉的看向阿因,见着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底的底气更加膨胀。“好,我们一起行动。” 他这边倒是快要拨开云雾见天明了,但是暮云涛那里会让他们如意。“不好,他们找到阵眼所在位置了,”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大道上,车子还没有到,“不等了,你去缠住那个家伙,别让他破阵,阵内,我来对付。” 『垧』看这烟玉生那边逐渐靠近阵眼的位置,心底发苦,“我打不过他,他一个手指头就能灭了我。” 暮云涛瞪了他一眼,“鬼修最擅长隐藏,你缠住他就行。只要有动静,他们就不敢轻易行动。” “是,”此刻的『垧』是极度的郁闷的,还不是怪暮云涛太抠搜,没有传授他多少功法,修为不高,还要去鸡蛋碰石头?小命危矣! 还没待他有什么行动,暮云涛倒是先一步动手了,只见他手指夹住三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刺入阵中,阿因跟在后面,身后有三个特警队员防守。 突然,阿因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让她心悸的敏觉,这是危险来临时她的第六感,“小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过粪的苍蝇难缠 话音未落,就见身后三个特警队员已经到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身体抽搐。 许落闻声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可是正当他要去碰到倒地的特警之时,却被身后的阿因拉住了手臂,“慢着,有毒。” 这一声提醒,让身后想要赶过去的人们都停下了脚步。 刹那间,就见那倒地的那三个人,脸上的皮肤开始起红色的痘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双眼通红,手背上的青筋变成了黑色,如藤蔓一样爬满了他整双手。 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有两个战友牺牲在这毒针之下。另一个坚持的比较久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快,走。”也咽下了呼吸。 身后的其他警员此刻完全都已经惊呆了,面对敌人他们可以冲上前去搏命,不畏生死,可是如今,敌人在哪他们都没看见,面对着未知的东西,他们也不曾恐惧,可是面对战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们,确实,有些心慌了,难受的心慌。 许落也被这情况给震住了,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眼睛里模糊不清的泪花在盘旋,不停的眨着双眼,让眼泪不能流出,这一阵的隐忍,让他的脸庞,鼻子,都变得通红起来。 “小心。”阿因的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许落的手掌已经向前抬起,掌锋如盾,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第二波毒针。 悲伤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反而让他比之前更加的灵敏了。 抬起头来,许落看到了身前这立于空中的三根毒针,眼神变得更加的坚定,手掌一握,毒针落在地面,狐狸走上前,才看清楚了,这三根毒针的真面目。 细长而锋利,在这彩色光波的照射下,散发着夺命的光辉。 慕然间,许落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撑着眼睛,让他双眼发涨,极度的难受,闭上眼睛狠狠地揉搓了一番,待那膨胀感消失后再睁开时,眼中的光景却不一样了。 他看到了光波外面,暮云涛正在往手枪里放子弹,惊讶间,回头一看阿因他们,脸色平静,并没有什么不对,恰巧的,他还看到了阵法生门那里,烟玉生正沉着脸,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 他正准备破掉阵眼,却被空间中莫名而来的一阵灵力波动给吸引了过去。然后一道风刃朝着他砍了过来。虽然威力不强,但是却从四面八方时不时的来一道,让他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才站在原地没动,幻出了本体小心翼翼的四周观察。 这一切都落在许落眼中。心里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突然看见了阵法之外的情况? “抱歉,” 许落看着阿因,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抱歉,而他刚刚这一眼,看着阿因,却好像看着的不是阿因,说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感觉。 阿因当然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是刚刚许落突然回头看她这一眼,阿因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一下,她想,许落应该是介意的吧,因为她,让他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牺牲? “都是因为我。才你们身陷险地。”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阿因,心底弥漫着无尽的愧疚。 许落看了一眼这些人,还未开口,就听到黄雀说,“不是你,不论是谁,我们都会救,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这身警服的荣耀。” 听这话,许落才会心一笑,“他们已经很好的回答了你。至于我,我们之间,就更用不着这些了。” 正在大家心情才缓和一秒之时,暮云涛的手枪对着许落的后脑勺,瞄准了目标,“砰”的一声,子弹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空间里划出一道波痕,空中这道七彩气泡并没有影响到它的轨道,直直的朝着许落的脑袋飞过去。 这一下,连阿因都恍惚了半晌,许落的身后已经凝聚成一个保护罩,生生的将这子弹拦在了离许落后背十厘米远的空间中。 这枚子弹,暂时还伤不了他。 眼前,是暮云涛有些错愕的表情。 之前那毒针偷袭的时候,烟玉生就看到了暮云涛所在的位置,可是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触发了机关,没敢擅自动,这停下来的几步,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而是有个小鬼,在隐身搞偷袭。 感受到攻击的修为并不高深,烟玉生也迈开了脚步,准备先将暮云涛解决了再说,可是才踏出一步,身后阵眼处突然现身出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向这七彩气泡,烟玉生根本来不及阻拦,只是反手一道灵力攻击后,那人又隐向了暗处。 烟玉生很确定,他那一掌打中了那个家伙,只是生命力太过顽强,居然没死。 而『垧』虽然没死,但是自己也并不好过。 阵法内,原先尾追着许落第二个冲向生门的熊猫,背后突然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掌,整个人都被拍飞了出去。『垧』这一掌,落在熊猫身上,虽然死不了,但是也绝不好受。 “熊猫?”许落接住了熊猫坠落的身体,口鼻出血,受了些内伤,但是还好,没有危及性命, “我们必须得尽快破开生门,不然在这阵法内,我们太被动了。” 许落对着阿因一点头,当然知道她这话的道理。双拳用力的砸向地面,顿时见地面上的泥土很突兀的升起,在前方化作一道巨大的盾牌,“都躲在这盾牌内,小心四周,”然后起身扛起熊猫,左手从空中微微旋转,撑起一个能量光罩就率先往前走去。 “走。” 阿因紧随其后, 暮云涛又对着那面泥土所化的盾牌开了几枪,许落他们都被挡住了身影,完全看不见,只能胡乱开枪,可是还是有个特警员很不幸的小腿上中了一枪。 烟玉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垧』的继续攻击,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主动搜寻那个家伙的身影,此时此刻,烟玉生特别希望,小青龙的存在了。 可是那家伙感觉到了帝心的气息,得到烟玉生的回应后,直接飞走了。 “大意了,本来以为是小麻烦的,结果是一群过粪的苍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子弹洗礼震心灵 身后的枪声停了,许落也到了生门所在的位置,而同一时刻,『垧』的偷袭再度袭来,只是这一次,他才刚刚出手 凭空而来的一掌,扭曲了空间,打破了他的隐身,直接破掉了他的元神。 他没有想过,这会是他所存在的最后一击 没有给许落他们造成什么伤亡,却送上了自己的性命,他知道烟玉生的修为比他高太多 但是没想到居然强悍至斯。一掌,就能够了结他的命。 他不知道,烟玉生这一掌,并不是毫无章法,而是准备已久,只等他出手,虽然会隐身,只是可惜了,修为太弱,不然烟玉生都要认真一些。 而烟玉生也来到了阵眼所在,是一块大石头,落在烟玉生的眼里,里面却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金光。 不管了,破开这个阵法要紧。 几乎和许落同一刹那,两人的招式都落在了这块石头上。 石头破碎,露出里面发着金光的东西,赫然是一枚内丹。 烟玉生将这珠子握在手中,看清了里面那个缩小版的身影,他终于知道了这股熟悉的气息来自于哪里,蝙蝠王。 阵眼破碎,空中那个七彩的气泡像被谁打破了的玻璃,一点一点的破开,碎散在空中。他们终于看清了这里的地理位置。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这是?” “蝙蝠王?” 烟玉生笑笑,没想到阿因还记得。 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许落也是如此,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远处,摆着的那个大家伙。 “散开。”惊慌中,许落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手掌卷起狂风,将阿因和狐狸他们全部推向四周。面前突然亮起一道白色的透明光墙,可是只是一刹那间,在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墙身只抵挡住了一秒,就破碎了。 火光如火山爆发,冲天而起,黑色烟雾浓郁久久散不开,阿因倒在了旁边的山林中,躲开了爆炸中心,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的一直在响。爆炸声后,阿因回头看到了哪里被浓烟弥漫,看不见任何东西。 “许落。” “老大。” “老大。” “老大。” 猴子强撑着站起身来,准备向着爆炸原地冲过去,才走几步,枪声如雨声一般响起,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隐蔽,快隐蔽。”狐狸的声音,在大家耳鸣声中响起 ,纷纷退回寻找掩体。阿因在从零林中,看到了那几个没来得及寻找掩体的战友,身体在枪林弹雨中,如飘落的残叶,缓缓倒在地上。 随即,其他的特警队员全部都卯足了劲儿,开始反击。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在战场上的反应能力要比阿因强的太多。 而阿因,一直都在大后方工作,和那些魑魅魍魉打交道,却没有接触过子弹的洗礼。这突然爆发的战争,让她有些应付不来。 尤其是,那爆炸声中,许落和烟玉生,都不见了踪影。 枪声的密集,终于震醒了被那枚炮弹震晕过去的许落,和烟玉生。 关键时刻,许落推开了他的爱人和战友,而烟玉生则只来得及做出一个结界来抵挡,虽然避免了身葬黄泉,却被这巨大的能量冲击给震飞了出去,地面都给砸出一个大坑。 “武器厉害,就是了不起,恐怕是天上那帮老家伙来了,抵挡起来,也要费力。” 烟玉生从坑里坐起来,捂着耳朵,使劲的甩甩头,十分的不可置信。 许落也从坑里做起来,枪声还在响起,“科技时代,一切都在进步,最厉害得你可能没见过,那家伙,才叫真的厉害。” 烟玉生看向许落,全身上下都被泥土覆盖了,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睛还算干净,“我见过,那种武器,就算是神,也要认真对待。” 许落正在掸尘土的手停了下来,怔了几秒钟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烟玉生这种老妖,那里有什么没见过的。 “这炮弹,你能毁掉吗?” “应该能,只是别让他发射,不然,有点危险。”人力终有时穷,他们每行动一次,都需要消耗自身的灵力,越强大的攻击,灵力消耗越快,像这种级别的攻击,别说抵挡起来本身就很困难,就是灵力恢复,压根就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我们吸引火力,你负责毁掉它,这样的装备,他们是私人,也根本不会有多少炮弹。足够了。” 烟玉生闻言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面色有些窘迫,“好久没有这般狼狈了。”说完就隐了身去。 许落则趴在坑边上,注视着前方的战场,狐狸将阿因护在身后,熊猫身受重伤却还咬着牙关坚持着战斗,黄雀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变得乌黑,猴子的双腿都有血迹渗出,每一个战友的身上,都裹上了泥土和血迹,正前方的空地上,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战友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枪声绵延,从他们身体上方经过。 忽然间,一颗手雷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的落在狐狸身前,“小心。”阿因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拉开狐狸,却被他翻身一个扑倒,给护在身下。 “狐狸?狐狸?” 阿因的轻声叫唤,并没有得到回答,费力的将狐狸推开,才发现,他是被震晕了。就连阿因自己,也感觉到头晕目眩的,站都站不稳,狐狸倒下,旁边的特警员立马补上。可是对方的攻击却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一队掩护,二队跟我一起,上后方包抄,”猴子则大喊一声,“必须要毁掉他们炮车,” “是。” 人力减少,应付起来更加的困难,阿因看着那些战友倒下的身躯,看着他们义无反顾的脸庞,眼角那里,似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划过,阿因伸手一模,赫然是一行清泪, 眼泪这东西,多少年了?从小到大,阿因的记忆中,除了那个梦境,这是唯一一次流泪吧? 将泪水擦掉后,阿因拾起了狐狸的枪,模仿着旁边人的开枪方法,瞄准,上膛,打出了她人生的第一颗子弹,或许命运还是眷顾她的,子弹并没有落空,在烟雾中,一枪毙命。 突然,许落双眼震动,他看到了前方的炮筒又调整了方向,炮口直对着旁边的小山坡。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回密道机关现 “小心,”许落一声狂喊,身影如流星一般冲过去,阿因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就听见许落一声大喊,“烟玉生。” 那飞出来的炮弹硬生生的被拦在了半空,四周的空间扭曲,被挤压的不成样子,烟玉生立与炮弹前,身后五条尾巴都现出了原型,这一击,他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正当他快要抵挡不住爆炸之时,一片青色光辉从眼前刷过,炮弹翻滚着就落入了暮云涛这边的阵地, “砰。”这个他花费大价钱的大家伙,就这么被炸成了几块。包括暮云涛自己,都被震飞出去了很远。 小青龙的出现,瞬间就扭转了战局,如一开始,暮云涛就算漏了小青龙 一步错,已是步步错。 很快,战局平定了,当许落他们包围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废墟上坐着,目光呆滞,满脸乌黑。 阿因皱眉,看向许落,显然他跟阿因一样,都不敢相信,这是暮云涛吗? “他是暮云涛,”忽然,阿因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很突兀的声音。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老者,开口了。“到底是我输了。” “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不会赢。” “你们以为,你们就赢了吗?” 许落沉重道:“你最大的杀机,就是这尊炮车吧,阵法已破,炮车已毁,你还有什么把戏?” 却见暮云涛只是笑笑,阿因接道:“这么久了,明里暗里的斗了这么久了,暮云涛,是时候结束了。” “你们抓我,不就是想要『罗刹』的消息吗?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找辆车来,我带你们去。” 阿因和许落对视一样,并没有开口,狐狸却先说了话,“吴博鑫那边传来消息,『京都』会所那边已经清理干净,但是他们确实没有找到『罗刹』隐藏的地下组织。只是和一伙歹徒交上了手。” “没有我的带路,你们谁也找不到『罗刹』隐藏的秘密。” 暮云涛说着还咳嗽了两声,他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的多了几道。 “这个时候了,就别耍把戏了,直接一点,这次又是什么条件?你的跟班都已经消失了,你还有什么后手跟我们提条件?” 暮云涛听着许落的话,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我哪里还有什么条件,你们去不去在你们,我终归是要死的人了。无所谓了。一个装备优良的制毒生产基地,一年要产多少毒品,你们知道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下了脸庞,又听他说道:“这些年,你们有多少缉毒卧底警察失去了联系你们都知道吗?知道他们的尸骨被埋在那里吗?” “好,带我们去。”许落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个底下组织不毁掉,可能今天这样的战争不知道好要爆发多少次,还要牺牲掉多少英雄。 所以,不管暮云涛还有什么把戏,他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自己的龙骨,只要能毁了『罗刹』,只要他拿的走,给他又何妨? 就这样,暮云涛被拷上了手铐,坐进了警车。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头发在慢慢的变得稀松,掉在他的肩膀上, 阿因和许落,狐狸三人坐在他边上,最惊讶的莫过于狐狸了,他从没有见过有人可以苍老的如此之快,“别总盯着我看,我不过是一个快要死掉的老翁,要看就看你旁边那个家伙吧,对了,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暮云涛话一出,许落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闭嘴。” 只听暮云涛“呵呵”两声,“你还没告诉他们你已经不是人的事实吗?看到了那个长着五条尾巴的家伙吗?妖,见识了吧?对了,估计你们都没看清楚吧,那个青色的东西,那个,那个嘹亮的吼声,龙吟,那,那本该是我的。” 暮云涛说着有些激动,嘴里不停的咳嗽,呼吸都有些不畅。说完靠着车窗大口大口的顺着气。 同时,他也是在等狐狸的反应,可是等了半晌,也没见狐狸有什么反应,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狐狸一眼,瞧着他刚好也在看自己,然后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这一问把暮云涛都问懵了,“你不好奇?” “之前好奇,现在,不用了。”狐狸说着,看向了阿因和许落。 只见他们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有些事情,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 在暮云涛的哼哼哼中,车子终于开道了他说的目的地,赫然是那个发现『魅』的那个大别墅内,这里当初许落就走过这密道,难道还另有一番天地? “看到这里眼熟吗?” 阿因的神色不变,好似当初在这里受尽折磨的不是她,许落却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里,还到处都有阿因的血迹。 “少废话,带路,” 暮云涛的步伐都有些蹒跚,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些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人,“你们,要不要再叫点援兵来,这点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用不着你超心,往前带路就是。” 暮云涛像个年迈蹒跚的老者,由许落扶着,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走下来本应该是一个拐角的,却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从墙角那里佝偻着背在哪里刨什么,刨了好久才刨出一个小洞来,里面有一个开关,用力一按,这尽头处的墙壁在轰轰声中,旋转开来,赫然将密道改变了一个方向。 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漆漆的楼道,一打开里面就传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而此时的阿因,身体突然一震,眼睛里的瞳孔逐渐的变成了紫色,眉心间蓦然出现了一个火红的彼岸花印记。 这是帝心回来了。之前小青龙出手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暗处隐藏了,此时跟着暮云涛来到这里,她飞到了半空,才看清楚,这一整座大山,都被笼罩在一个极其强大的阵法之下,对人没有伤害,但是却对他们的修为压制的很厉害,烟玉生也是如此,她也是如此,不过这里有她一魄的感应,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暮云涛的原因。 现在既然找到了入口,那再大的压制,她都必须的去了。 “我先去探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里早就没有了 阿因说着就拉着暮云涛率先走了进去,烟玉生紧随其后,许落惊慌中才跟上,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阿因。 狐狸最后才带人慢慢跟上,一路走来,这里的布置比之前那些,更加的严密,到处都是摄像头,红外线,只要稍稍有一点动静,对方很快就会知晓。 帝心一只手提溜着暮云涛的衣领,一只手不停的将这些摄像头通通都毁了。 一路畅通无阻,等他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狐狸他们已经赶到了,混战开始,但是有阿因和烟玉生在前打头阵,他们这一路前进的并不是特别的困难。 老者本来已经退到了这个底下生产基地,屁股还没坐热呢,没想到他们怎么又找来的? “快撤,快撤。” “把所有的资料都给我毁掉。全部毁掉。一个也不要留。” 青年男子从枪乱中跑过来,“义父,” “怎么回事?” “警察打进来了。”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先别说这些了,先走要紧。” 老者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无数声,“警察,趴下,别动。”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退无可退了,这数十年的经营,到今天,全部毁于一旦了。 在这里,许落还看到了吴博鑫,没想到他们也找到了这里, 当时那个他们就在那些家伙的弹药库里找到了这个密道的开关,看着自己被人当猴耍了的瞬间,胖子一分心神,被吴博鑫给彻底制住了,有了前车之鉴,吴博鑫都没敢分散注意力。直接将他手脚都拷起来,砸晕了才带着人来到这里。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许落他们。 看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老者,暮云涛没忍住大笑起来,“皮将不存,毛之焉附?” “是你?你没死?”老者有些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指着暮云涛的鼻子大骂起来,“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你还指着让那个女人杀了我吗?你从一开始就打的好算盘,让我去给你挡枪子,自己在这里想要躲起来,你休想。” 老者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旁边走过来一个婷婷袅袅的女人,赫然是『魅』 “你,你背叛我?” 老者不敢相信它会背叛自己? “暮云涛告诉我,母蛊并不在他身上,可是,您却一直很笃定的跟我说,母蛊,就在暮云涛身上。义父,您说,我该信谁的呢?” 从暮云涛行动开始,『魅』就一直在找母蛊所在,她早就知道了这个密道的所在,所以就提前到这里潜伏起来,直到她看到了老者会割破自己手指,将鲜血滴进他的玉扳指的时候,『魅』才知道了,原来,母子连心蛊的母蛊,在这里。 “你从小将我养大,我叫你一声义父,视你做我唯一的亲人,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从没有过怨言,可是,我竟是没有想到,这蛊虫,是您亲手种在我身上的。你,既然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为何要收我做义女?为什么要将我抚养长大?,” “他并没有将你视作女儿,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人,必须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掌控着,才不会生出意外。” 老者身后,青年男子的声音随着『魅』的哭喊声响起,说着他走上前,摘掉了自己头上的面具,露出来一张让大家都十分熟悉的脸。 “是你?” 这些质疑声中,包括了『魅』,也包括了那个老者,“你也,背叛了我?” “我没有背叛你,只是从未有受命于你。” 此话一出,老者仿佛瞬间失去了灵魂,瘫坐在地上,一瞬间没了生气。“好,好,好。” “吴俊?”这个变化也是许落没有想到的, “是。” 许落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听旁边的吴博鑫说道,“『京都』会所内,给我们那些贩毒,嫖娼,聚众赌博的消息,都是你传递的?” “是,幸好你们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期望。” 吴博鑫当时还纳闷呢?怎么刚一进来,这些好戏码全部都上演了,原来是有人可以安排的? “我没有想到,你连我都利用?当初义父说将你送出去培养了,之后再见你,你总是一副面具带着,我以为你是受了伤,没想到是为了更好的算计,”这话是『魅』说的,当时她还将他秘密的请了进来,现在想想,不过是被他利用了而已。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当然是为了引我们进去。好计谋,好算计,” 许落第一个鼓掌大笑起来,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个老妇人的传闻,是你故意放给她听的吧?目的就是让她通过吴俊这个身份,将我们这一干人引进去。你想要我们去喝暮云涛斗。对吗?” 吴俊脸色不变,依旧笑嘻嘻的,“是。” “那现在看来,那些炸弹的位置,也是你故意暴露给我们的对吗?” 如果不是有人提前给了吴博鑫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炸药的位置,可能现在的『京都』会所,早就成为一片废墟了。 “是。” 老者听到这已经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人在他身边隐藏这么久,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不止如此,你们密道的开关的位置,也是我告诉你们的,” 吴博鑫连连暗叹,“难怪,怎么会这么巧合,胖子那些人在那里这么熟悉了,都没有找到密道开关在哪里,怎么他们一进去,就找到了?” “你到底是谁?”不止许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吴俊。 却听阿因在旁边淡淡开口道:“老诸葛,你认识吧?”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俊,大家都知道老诸葛的儿子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可吴俊却摇摇头,“我不认识,很小的时候,我就记不得自己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总梦到妈妈的时候,是一片血红,梦见爸爸的时候,恍惚中,能看到他穿着警服的背影。” “老诸葛说,他的儿子,左耳下面有一颗痣,你有吗?” 吴俊伸手摸了一下左耳,“这里早就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心最是难揣测 “你费劲心思谋划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者的语气十分的沮丧,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谋划这么多的? “从小,应该有十年了吧?你把我送出去的时候,那时候,我十五岁,每天和毒贩打交道,除了身体上的毒打,毒品在精神上对我的控制,你知道最震撼我心灵的是什么吗?” “是哪些卧底,被毒贩抓住,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们的不屈,他们的信念。我看到过,一个人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但是他们依旧笑着唱国歌的模样,这里,你的基业下,全是他们的血肉。是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牺牲让我更加的坚定了我的信念,你的这些东西,你的这些命根子,我通通都要毁掉。” 吴俊说话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一个又一个牺牲在他面前的那些烈士,别他们折磨的样子,每一个都仿佛在告诉他,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呀。 “十年?”老者说着大声的笑了起来,“你谋划了十年,就是为了要毁了我?难怪,难怪你要跟我说把那些大家伙给暮云涛送去,你就是在将我手中的兵力全部都转移开,好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一举击溃我这么多年的基业。” “老家伙,现在知道了吧,我当时就告诉过你 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跑不掉。知道你的根,还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告诉我的嘞。” 暮云涛靠着一张桌子角,说话都显得很费力。 老者看了看暮云涛,又盯着无俊道:“这些年,你的手上也没有干净过,你以为,你能相安无事吗?” “您老,操心过多了,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找到『京都』会所来吗?因为我切掉了你的网络监控,才让他们获取了定位,” 暮云涛闻言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纳闷,怎么才刚刚发完视频,怎么人就找来了?原来也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当初我突然气血逆行,咳血不止,是你做的手脚吧?” 吴俊面对阿因的询问,并没有丝毫的慌张,“是,不这样,他们还不能下定决心,又怎么能够让你们有所行动呢?你们也很厉害,知道把『魅』策反,为你们所用。” 『魅』看着吴俊,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从始至终,我都是你的一个棋子是吗?” “不是,因为我知道她们能够救你,如果不是她们道出蛊虫的问题,或许你至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而我,对你,依旧无能为力。” 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他一直都当是妹妹的人,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死去?因缘巧合的,他知道了阿因的身份,知道了他们和暮云涛的过节,同时也知道暮云涛和这个老者之间的间隙,一切的一切,都刚好让他有机会可谋划。 像当初,看着那些人死在他面前一般,这种感觉,他不想再在『魅』的身上再体会过一次。 “是吗?我想,我应该要对你说一声谢谢的,谢谢你让这么多年,看着我被老头子这么利用,却视而不见,看着我被暮云涛折磨的不成样子,现在却告诉我,是等人来救我。” 『魅』的神情有些颓废,这个人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却让她一点都看不清楚。 “谢谢你,让我感觉到了一个人,可以如此的可怕?” 吴俊的神情终于变了,看着『魅』脸上不再有笑意,可能,自己的谋划与她相比,更为重要。 从老者手上取下那个鲜红的玉扳指,交到了『魅』的手中,“现在你自由了,没有人可以再控制你。” “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回头吗?” 吴俊紧紧的握着『魅』的手,“能,前路有灯,会有方向,你都还没有去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就别放弃。” 『魅』眼含泪水看着吴俊,那年十二个小孩子,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来,早就已经是互相的亲人了, 可是最后,他们还是都各自为了自己的谋划而放弃了对方。 『魅』握紧了手中的玉扳指,向阿因走近一些,“拜托你。” 阿因接过这个百里透红的玉扳指,里面能看到一丝一丝的红色水波流转,细细一看,果真像是虫子蠕动的模样,不过嘛。 “你之前说暮云涛告诉你,母蛊不在他身上?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是你主动问的吗?” 『魅』的表情略微的有些僵硬,“是。” “你问,他就给了?” “是。” 阿因冷笑一声,“哼,什么条件?”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来了精神,没想到居然还有隐藏的计谋。 见『魅』不语,阿因直接点破她:“以你的性格,要询问早询问了,如果你真的有这胆量,也不会任由暮云涛折辱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有条件,暮云涛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这些对他来讲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魅』的双手捏的死死的,依旧红着脸不肯开口。 “就说吧,这个时候了,还留着做什么?” 这话,是暮云涛说的,他比之前又更加的苍老了几分。此刻见这一锅大混沌,自然是乐于看好戏,越乱越好。 『魅』看着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机,这个人她巴不得他千刀万剐。 “没什么,就是帮我找了一堆人,去破坏你们的和平世界,替我分散了一些兵力而已。” 这话是让吴俊最为震惊的,“你动他们了?”看『魅』的表情?吴俊就知道了自己猜对了,老者这边所有的人全部都被清空出去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就是他私底下培养的那些人。 “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魅』一下甩开他的手,“我能做什么?我要活下去。我想活下去。你呢?你培养这些人,我知道吗?他知道吗?” 『魅』的情绪有些激动的指着那个她叫了十多年义父的老者。 却只见老者双眼紧闭,微微的摇头,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这个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义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正杀招在这儿 吴俊被她这一问,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有他的私心,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没想到被『魅』给一举毁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很早就知道了。” 可是听到『魅』的话,阿因的眉头反而只越皱越紧了。 “你们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许落看向狐狸和吴博鑫,都见几人摇摇头, 连许落也奇怪了,“奇怪了,不管他们都分散在了何处,出了事情,我们应该都会收到老诸葛的消息才对,而且也应该有动静,为什么会如此安静?” 吴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低头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看向『魅』,就见她一脸的平静,并没有起什么波澜。他当下就明白了,“原来,你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呀,拿我保命的家伙去换保你的命。很好,很好。” 一时间,大家都分不清楚此时吴俊脸上的,是笑,还是哭了。 阿因也忍不住“哼”了一声,“原来我们的老诸葛,才是最后执棋的棋手。” 听他们这一点破,许落也瞬间明白了,“没想到老诸葛竟然还是个下棋的高手呀。” 正在公安局总部写检讨的老诸葛突然打一声大喷嚏,心道那个小王八蛋在念他呢? 『魅』见大家都猜出来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是私底下去找了老诸葛做个交易,告诉他暮云涛要在那些地方搞破坏,以及他们在密道中发生的一切。所以,他们在阵法外,没有援兵。 “你见老诸葛,又是什么条件呢?”阿因对这个女人,到来了几分兴致,准确的说,是帝心,对『魅』产生了几分兴趣。 “自然是,杀了他。” 看着『魅』指向的方向,是暮云涛,可是现在暮云涛连眼睛都没有多大力气睁开了,也就懒的睁开了,“你如此恨我,我早该想到的。计策挺好,算计了我,也算计了他,同样,也算计了你们的那个老诸葛。” 熊猫听他这么着,当下冷声问一句,“你说什么?” 就听阿因接道:“我们在阵法之中,一直到枪战爆发,为何迟迟没有援兵。” 许落接道:“自然是因为这个好影后,传递给老诸葛的消息真假混合,该说的模棱两可,不该说的恐怕说一大段,供老诸葛取证吧。” “没有,”这次,『魅』倒是想起来狡辩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准备的是什么东西。” 只听到暮云涛轻微的哼一声,又听到许落说:“是吗?地点你总知道吧?时间你也知道吧,他们的兵力情况,你也知道吧?还是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时间,地点这些他都知道,” “兵力呢?雇佣兵呢?阵法呢?炮车呢?” 『魅』被许落逼问的连连后退, 刹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落一直盯着她,见她胸口起伏,脖子上有些香汗流出,心头尽然不自觉的出现一瞬间的模糊,只一瞬间,足以让他心惊了,没想到才几天不见呀,它的魅术,竟然又上了一层楼。 “是,我承认,我是没有说的那么全面,但是我曾经在密道中帮过你们,这个你们不能否认,替我解除蛊虫,也是你们自己亲口说的。” 时到现在,她倒是全认了, “你体内的蛊虫,早就解了。”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烟玉生,终于说话了,他接阿因递过来的玉扳指后,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看过。 在『魅』的吃惊中,只见烟玉生拿起那个玉扳指,在眼前看了一眼,双指一用力,白玉化为烟灭,顺势飘起一股黑烟。 “这是蛊毒,不是蛊虫。” 这边地上的老者闻言猛的抬头看着这飘起的黑烟,严重震惊之色,尤为显眼。随即,他看向了暮云涛,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很明显,这次得猪脚,又变成了暮云涛。 当初这扳指是他送给老者的,因为这个扳指,他才放心把『魅』交给了暮云涛,变成自己的间谍。他明明是已经实验过的? 没成想,还是被暮云涛给罢了一道。 大家都看出来了,老者是被暮云涛给耍了。 烟玉生继续道:“暮云涛的手下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体内的母蛊跟这死亡,你体内的子蛊,自然也跟着消散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死?你们不是说母子连心,一陨具陨吗?” “因为那家伙,不是人,没有人的血肉,无法以献血寄养,而是强行以尸气将母蛊困在他体内,母蛊被封印,不会生长,自然也用不着喝血。没有鲜血做为纽带,你自然就死不了。” 这下,『魅』才猛然醒悟了,“原来,一直都是你做的局?” 暮云涛微眯着眼睛,静静的盯先和眼前着帮人,慕然间,他看到了阿因额头上那个鲜红的彼岸花印。猛的挣大了双眼。 却听『魅』道:“我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相信我了,原来不过是你利用我,离间了我和义父之间的关系,让我误以为是他一直在利用我,让我起疑,让我受辱,让我憎恨,最后好为了我一己之私去算计他们?” 说道这,『魅』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暮云涛,我杀了你。” 她才一动,就被身边的狐狸给拦了下来。 暮云涛则开口了:“他本身也在利用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好好求证而已。有利用价值,就活着哭吧。” 许落开口道:“如果当初你能主动到你义父那里去求证一下,也不至于会被他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吴博鑫也看不惯了,道:“说到底,还不是怪他们之间关系太过黑暗,互相之间都充满算计,这样的关系,你们,活着累吗?” “不对,如果说暮云涛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魅』,那么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那些计划,他都全部知道了?” 听到阿因的话,暮云涛终于大笑了起来,“是,我都知道。” 狐狸第一个惊呼出了声,“什么?” “别惊讶,哄骗你们,还不跟哄骗三岁小孩儿一样简单?” 阿因面对着暮云涛,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炮车跟雇佣兵,都不是你真正的杀招?你的真正杀招,在这儿?”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老秘密总有的 阿因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都惊呼出了声。 许落心头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暮云涛会主动带他们来这里,原来这才是要命的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有个阵法笼罩着,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难道是这阵法。” 面对许落的疑问,阿因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就被暮云涛给抢先了一步,“哦,不是,这个阵法,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猜的没错,我的杀招,的确在这儿,就在你们身后那个老家伙那里。” 大家的目光又都被老者给吸引过去,吴俊脸色冷峻的看着这个自己也同样喊了十多年义父的人。 他还是对自己保留了一手。 老者此时已经是气的脸色铁青,靠着门边上,一只手撑在地面,能听到他牙根痒痒的声音。 这个暮云涛,最后还是把他给绕进去了。 他是对所有人都留了一手,看着这个地方,这一扇防弹玻璃后面,就是他的毒品天堂,那一座一座硕大的昂贵无比的机器上,生产了难以计数的毒品,带给他数不尽的财富。那些家伙,都是一等一的制毒高手。是他最后的屏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想到启用。 更没有想过将他们毁掉。 可是今天,子女的双双背叛,互相猜忌,算计都让他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如此,就一起毁灭吧。 正在这时,『魅』已经悄悄的退了人群,慢慢的就要退到最后,她的所有事情都已做完,大家都互相之间撕破脸皮,那么,自然要保命去了。 “那么,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老者直接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拐杖,按下开关,整个空间里的灯全部都毁灭了,空间里弥漫着一层红色的雾霾。 “这是毒气,快掩上口鼻。”烟玉生的话音刚落,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用袖口遮住了口鼻, “醒来吧,我的孩子们。” 忽然间,那些已经被押着的制毒专家们,突然变得瞳孔睁大,双眼变红,脖颈后面全都统一亮着一块红色的光芒。 原本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他们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不问任何缘由的像压着他们的特警队员发起了进攻。速度极快,力道极重。 场内瞬间凄惨叫声一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暮云涛为何会在进来之前就告诫他们加派援兵,他是早就知道了。 烟玉生在老者发出毒气的时候就将阿因护在了身后,许落也跟着烟玉生一起,在阿因身前组成了一道屏障。 “他们都是被毒品控制了精神的人,看到他们脖颈后面亮着的那块红色的东西吗,毁了它。” 吴博鑫刚把这其中一个大家伙一个过肩摔到地上,狠狠给了一拳后,听到烟玉生的话,立马揪住他的衣领,就一拳挥下去。 这一拳他可是卯时十足的劲儿,却像是被打在石头上一样,给他反弹了回来,“这玩意儿,太硬了,敲不碎呀?” 说着又是一拳打下去,这一次,手指关节都感觉到疼痛了,依旧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吴博鑫内心郁闷,“就算是石头,也该有痕迹吧?这玩意儿?什么材质做的,怎么这么硬?” 忽然,对面的狐狸大喝一声,“小心。” 就见吴博鑫手底下压着的这个大家伙眼睛又睁开了,冒着红光,直接将吴博鑫抱了起来,一把丢了出去。 摔倒在机器上的吴博鑫疼的直咬牙。心底更加发狠,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后,他还没有好好的发泄一通呢。 “你们去吧,我不用保护。” 阿因很清楚,这样的装备,只有烟玉生和许落的青龙之力才能有作用了。 烟玉生倒是没有过多犹豫,“是,”一出手,就直接碎掉了一个的脑袋。 反而是许落,很坚定的站在阿因的面前,有攻击过来的,他也是打退掉,并没有追击。 “小郎君,” 许落身形一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因,才瞧见她的眉心,多了一个火红的彼岸花印。 “我会保护好你的阿因。” 许落重重的一点头,也跟着冲进了战场。 老者在门边坐着,吴俊就在他身旁,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满脸嘲笑,嘲笑自己,自以为计划了一切。 “义父,您,藏的可真是好。” “人老了,总要留出一点秘密。” 『魅』此时也被狐狸给推了过来,她之前一直都是又狐狸护着,此时见许落和烟玉生杀了过来,血性刚起,也顾不得她了,只能将他推到这边暂时没有攻击的地方来。 而暮云涛,则步履维艰的走了过来,靠着玻璃墙,似在那看好戏。 偶尔有攻击阿因的,也被她一甩手就给拍飞出去。 “那您,可给自己留退路了吗?” 老者闻言,看了一眼吴俊,随即拿起手中拐杖,仔仔细细的端详。 “这里,没有退路,我没有,你们,也没有,从你们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说着,老者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对着吴俊,按下了手柄上的凸起来的那一部分,一根银针势如破竹般的刺向吴俊的脑门。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响起来一声枪响,银针被打歪过去,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吴俊随着声音望去,居然是老诸葛举着枪杆,还瞄准着呢? “你要杀他,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狐狸看到老诸葛身后涌出来一批跟他一样的神枪手,“砰” “砰” “砰” 一枪一个,描的特别准,都打中了那亮起来的红色靶子。 见来了援兵,许落他们这边打的更加兴奋了。 老者见到老诸葛的到来,瞧着一击不中,当下见着吴俊分神,又是一击, “砰,”毫无意外,又被打掉。 吴俊俊眉皱起,不愿再让老诸葛救自己,直接先一步快步而上,朝着老者就是一个擒拿手。 他的银针也被他有惊无险的避过去,眼看就要掐住老者的脖子。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哥。别杀他。” 同一时刻,老者拐杖里的最后一根银针则飞向了『魅』那边。 “快让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火龙暴怒引危机 正说着,阿因猛的抬起头,眼睛看向半空,瞳孔中压制不住的不可思议。 一定是我听错了。 忽然,阿因的耳朵里又冒出一声,这一次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暮云涛,却见他衰老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笑意。 许落没见过阿因这般严肃的样子,有些好奇,“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好像感觉到地板震动了一下,看向烟玉生,却见他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不好,快撤,快。” 老诸葛回头,往常有些顽童一样的脸上,此时是一脸的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阿因皱着眉头,瞳孔微微颤抖,很凝重的对他说:“请您相信我,现在,立刻,撤退,从这里,撤走,快。” 老诸葛还想再问,却见她眼珠转动,指了指地面,他知道了,一定是这些家伙还有什么东西没暴露出来。 “撤退,立刻。” 命令一下,所有的人都十分不解的往出口出撤去。 许落让吴博鑫背起狐狸,先一步离开。 才走到阿因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龙吟。” 龙吟?“会不会是小青龙?” 阿因摇摇头,“不是,小青龙被困在阵法外围,进不来,这声音浑厚,霸气,是个大家伙。” 若是以前她倒是不惧,可是现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密道地势有限,撤出时间非常漫长。 这时,这个已经是地底最深处的地平面,忽然地动山摇起来。连人都站不稳。 人连人的,逐渐慌乱起来。阿因脚掌一跺,这晃动才堪堪停下来一点,“速度加快。” 老诸葛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人们奔跑的速度加快了起来。 可是才不过两秒,又晃动了起来,比之前更甚,时不时的还有山石划落,给他们的行动,增加了很大的困难。 “需要破开这路口,将通道扩大,才能撤的更快。” 阿因才说完 烟玉生和许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冲向出口,大喝一声,“都让开,” 许落最为直接,双拳带着狂风,从通道席卷,之前那只能过两人的宽度瞬间扩大了一倍。 烟玉生也不甘示弱,手中结印,灿若繁星,一掌拍向地面,如给许落打出的劲风,增加了几十倍的力量,只听到山石轰轰作响。又往上爬了好长一段距离。 自此,这段行程已经扩宽了三分之二,可是天不如人愿,饶是阿因已经动用了她全部的力量,也没压制住这家伙的暴怒,再拖延几分钟。 小青龙在阵法之外,所有人都进去了,只有它,被这破阵法给拦在外面,无论它怎么撞,怎么破,都毫无动响。 阿因曾让他乖乖在外面等候,可是他那里又肯? 再一次被击退之后,小青龙已经再次蓄力,头顶的棱角都感觉支棱起来,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可是还没动呢,就见那阵法之下最高的一处山峰之上,“轰”的一声炸响。 一股黑烟冲天而起,随之冒出的是冒着雾气的红色流光,像开了闸门的喷泉,顺着山体四面八方流出来。 小青龙只感觉到一股强悍十足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心口,压制的他不敢乱动。 山体内,火山的爆发,岩浆的冲天而起,瞬间让他们感受到了烈火灼身的痛苦,原本堆满了机器设备的地面被冲出的岩浆给炸穿了。露出裸露的火山底部。 幸好是大家都撤的不算太慢,全部都在半山腰处,亲眼见到了岩浆成龙卷风状态直冲云霄的震撼场景。 可是这种温度下,他们根本就受不了这种烘烤,很快就已经有人到在了地上。 许落身负青龙之力,都显得有些吃力。 “快,加快速度。” 忽然间,阿因见到地面的岩浆又开始翻滚了,一顿一顿的海浪般的涌出,似有什么东西在岩浆中遨游。 慕然间,阿因的脑海中响起一声爆吼,“滚。” 烟玉生和许落还正在开道,被这一声怒吼给震得眼冒金星,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转眼就看见了底下火红的岩浆地,慢慢的冒出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颅。 赫然是龙的模样。 眼帘缓缓睁开,看着渺小的她们,眼底满是不屑,大嘴一张,吼声震耳欲聋。让离的最近的吴俊直接站不稳半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 阿因见状,双手合十,不停的变换手势,暗暗的升起一道透明屏障,阻隔了火龙的咆哮声和岩浆翻滚的热度。 火龙见有人不自量力与他抗衡,更加愤怒,头颅没入岩浆中,又卷起几道龙卷风似的岩浆柱直冲天际。 势要将这些愚昧的,闯入他的领地的蝼蚁全部毁灭。 千钧一发之际,阿因迅速将屏障收拢,加足了灵力输入。 这一番维持下来,她已经隐隐有些吃力了。 那一直被人搀扶着的暮云涛见阿因正在维持结界,无暇顾及其他,当即眼疾手快的推开了身旁之人,疾步如飞一般冲向了阿因。 “去死吧。” “拦住他。”老诸葛有些急切,大声喊出。 许落心惊之余,也跟着冲了过来。 因为他看到暮云涛这一路冲刺,竟是没人拦的住他?而且他的身上隐隐带着一丝丝的黑气。 这一声怒吼,阿因当然也听到了。瞧着暮云涛一路势如破竹般杀向自己,阿因心头冷笑,“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这一路,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暮云涛竟然褪去了苍老的那张脸,又变回了他曾经的模样。 “阿因,快闪开。”许落落在后面,只看到暮云涛狠狠的撞着阿因,从地面跌落,直倒进地底那片火红色之中。 “阿因。” “阿因。” “帝尊。” 烟玉生正飞身向下,才到一半就听到阿因最后的声音传出来,“先救人。” 烟玉生正停下,只见一道青色人影速度极快的直冲冲冲进地底岩浆之中。 “许落。” “老大。” “阿因。” 很快,便被翻滚而出的岩浆淹没。 眼看岩浆又重新翻滚而上,烟玉生不得不直接露出真实本领。将这满天溢出的灵力全部收聚在掌心。载着老诸葛他们,从岩浆的包围中飞了出去。 “生不能同时,死,也要死在一处。阿因,等着我。” 许落飞身而下的身影,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义无反顾。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狐狸中毒命危矣 狐狸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声后,直接将『魅』扑倒在了地上。 他又一次,救了她。 “没事吧?” 『魅』眨巴着眼睛,忍着泪水,“为什么要救我?” “还得带你回去,替我们老大洗清冤屈呢。” 狐狸说的随意,但是『魅』却知道他的本意,这场战斗回去,许落的那些污名,自然而然的就洗掉了。那里还需要她? 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施展魅术魅惑到的这个小青年,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后遗症? 老者被扣上了手铐,暮云涛也被扣上了手铐,银针刺在了『魅』身后的机器上,狐狸虽救了她,但是银针还是从他背部划过,划破了肩后的衣服。 才见他走到没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狐狸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面流了出来,他才伸手一模,居然是血? 『魅』一直注视着狐狸的背影,见他停下,一直不动,心头有些难以言喻。 忽然间,见他没有任何防备的就倒了下来,『魅』三步做两步的冲过去,接住了狐狸倒下的身躯。 才看到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在流血。 见这状况,当即就没忍住哭了出来。“狐狸?你怎么了?快,你们快来看看,他怎么了,他怎么在流血呀?,你,你别,你别吓我?” 许落解决完最后一个大家伙后,立刻冲了过来,看到狐狸的模样,也是大惊失色,“烟玉生?” “玉生。” 同样唤起烟玉生的还有阿因。 等烟玉生赶来的时候,狐狸都已经快不行了,口中鲜血如毁了堤坝的河流,止都止不住。 他的身上,『魅』的身上,全是。 当下也顾不得隐藏什么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以手按住他的胸口,将自身灵力输送给他,先护住心脉要紧。 随即就见他凭空化出一把小刀 直接将狐狸肩膀的衣衫隔空削去,露出背上一道深黑色的指甲那么长的长痕。手指在他身前身后几个重要的穴道点了一下,才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削掉了他肩背上那一块黑色的肉。 顿时,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直流到了地上。 血液一直流个不停,从最开始的深黑色慢慢的变成鲜红色,大家都能看清楚狐狸的脸色再变好,可是,就是不见他醒来。 “怎么回事儿?” 许落有些心急,看着情况,都知道狐狸是中了毒,可是血液颜色变红,毒不是应该没了吗? “毒性太强,只是暂时压制它蔓延 但是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猴子率先冲过去,一把揪住了老者的衣领,“解药呢?” 吴俊在旁边,看到老者被提起的第一瞬间,脚都伸出了一半,又退了回来,这跟毒针,灭掉了他对这个老者的最后一点怜悯。 曾几何时,他暗示了老者无数次,只要他停手,自己都会认下他这个父亲。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会报答。可是,他拉不回已经中毒太深的他。 “我问你,解药呢?” 猴子说着就要准备动手,却被老诸葛大声制止,“猴子。” 他握住了猴子挥在半空的拳头,走到了老者面前,不等他说话,老者已经开口了,“没有解药。” 老诸葛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吴博鑫在身后,都能感觉到老诸葛身上升起一股冷气。“他身上的蛊毒,先生能解吗?” 这话自然是询问烟玉生的,“小事一桩。” 老诸葛微微一笑,“你听到了,救他,就等于是在救你自己。” 谁知老者却是个滑头的,“解了蛊毒又如何?你们的子弹,不会送我上路吗?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拉一个陪葬?” 这时,『魅』跑了过来,直直的对着老者跪了下去,“义父,我求求你,救救他吧,你要杀我,我没有半句怨言,但是他是无辜的,义父。” 老者却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轻声道:“好啊,你杀了他,我就给你解药。” 『魅』怔在原地,陷入了两难,老者所指的,是他眼前的老诸葛。 就连吴俊都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正当大家都陷入了沉寂之时,阿因,看着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的暮云涛,心底感到十分的奇怪,从进来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什么作为,那么他费尽心思的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到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义父,十多年的情分,您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过怨言,我也从没有求过您什么,我知道,你恨我背叛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只求你,救他一命。” 『魅』“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就冲向了不远处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手枪,拿着毫不犹豫的就对准了自己脑门。 正准备开枪时,狐狸那里悠悠的传来一个声音,“别犯傻了。” 许落抱着狐狸,只看到他费力的想要睁起眼睛来,可是努力了很久,也没有什么见效,他的眼睛,已经坏了。 现在不过是强行弥留一口气而已。 『魅』听到狐狸的声音,心中惊喜,丢下了抢就跑了过来,半跪在狐狸身边,双手抬起,又落下,踌躇了好一会儿,也没敢在碰到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这个人,从来都是想着自己的人生,为了活命,她什么苦,什么罪都可以受,如果不是老者想要杀她,不是他启动了这批杀手。 现在她都逃之夭夭去了,可是现在,这个家伙替他死了一次,她又怎么逃命去呀?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你让我怎么去逃命呀?你让我怎么自己去活着呀?” 狐狸听到『魅』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血水夹杂着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别逃了,认罪吧,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好,与其逃到哪里,都会被你给抓住,我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我只求你,别死,你的使命,我背不动的。” 『魅』刚说完,就看到狐狸剧烈咳嗽起来,烟玉生急忙从他后背不停的输送灵力给他,可是这次,却不见什么效果。 “玉生,可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阿因话落,就见烟玉生摇摇头,“毒性太强,完全超出我的预想。” 第一百五十章 真正三极因落现 “同归于尽吗?暮云涛,好想法,可是,你又算错了一次。我,不是阿因。” 正在下跌的阿因突然松开了抓着暮云涛的手,双手翻转,掌心向下,借着气流硬是让自己改变了下落的方向。 暮云涛也不甘示弱,周身黑气再起,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则落在了岩浆中一块屹立不倒的岩石上。 抬眼看正看到对面阿因也缓缓落在一块石头之上。 四周的温度之高,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看不清对面的人的清楚模样。 “正愁找不到借口下来,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刚刚站立好的阿因,伸手隔空将跟着跳下来的许落接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他拉到了自己这边的阵营。 “你没事吧?” 阿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理都不想理他,这人跟着跳下来,就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对付暮云涛一个不够,还要对付火龙,还要分心照顾他的命。 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的。 这时,阿因眉心的彼岸花印闪了一下,突然从她身体里走出来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许落,” 待她扑进自己怀里,许落才知道,走出来的这个才是真正的阿因。“你怎么那么傻?” 许落重重的松一口气,手臂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对不起,阿因,对不起。” 而旁边的帝心则一直凝眉站着,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召唤,可是,她也感受到了火龙之强悍,在她生平的敌人中,前所未有。 这股封印,真是费尽心思了。 “你们,分体了?” 暮云涛有些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帝心的沉思,也打断了阿因和许落的相拥。 帝心有些无语,“我们从来就是两个人,何谈分体之说?” “好,有修为的既然是你,那我就吞了你。再杀了他们。” 在暮云涛眼里,许落好像一直都可有可无。 此话一出,倒让帝心眉心舒展开了,“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比我还狂的人。” “你那魂魄燃烧之法,想必,已经到尽头了吧?这是你第几次燃烧自己的三魂七魄了?” 这是阿因说的话,暮云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因,“你?从何而知?” “说来惭愧,此功法当时被我所创之时,可牺牲了太多人。” 这一下,暮云涛不淡定了,“你是,因落?”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对付的人,居然是那个杀人魔头,因落,是自己这身秘法的创始人? “我曾经告诉过你,因果报应,你不信,一意孤行,现在信了吗?” 帝心的语气很平静,因落却只是默默地无奈,自己最后被自己所创的功法给弄得这个悲催样。当初要是知道,死了无数的人,换来今天这个结果,她还会这样做嘛? 因落不知道,打心眼里不知道。 “不可能,你别想骗我,因落早就死了,早就灰飞烟灭了?” “你不是也没有死在三昧真火之下吗?” 因落这一说,暮云涛愣住了,是呀,死对他们来讲,并不是必然。 “阿因?这是怎么回事?”许落在一旁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看着许落,因落心里有些难受,握紧了他的手,“许落,我有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我希望,不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要记得,阿因也好,因落也好,她唯一爱的,都是你。生生世世,都是你。” 许落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阿因,你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这话让许落有些心慌了,“阿因,不管你做什么,请记得不要抛弃我,我不是你的累赘,我可以帮忙,暮云涛,我们可以一起对付。” 因落,微微笑着,许落并不知道这些前世因果。上一世,她看着他赴死了一次,这一世……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我也不会抛弃你。从来,都不会。” 因落说完,就看着暮云涛,收起了笑脸,身体上隐隐散发出一到银色的森冷气息。 “你去吧,暮云涛,交给我。” 帝心微微点头,她这一趟本身就要下来的,她之前不杀暮云涛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因落,只是之前她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现在正主来了,她当然就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眼看着帝心纵身越下火海,暮云涛的思绪转了又转,要是早知道阿因是因落转世,打死他,他都不会拉着她们同归于尽。 你所修功法的创始人是你的敌人,这让他赶到前所未有的气馁。 “哼,就算你是因落,你也已经转世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凡人,” 因落动了动脖子,看向暮云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那我就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真的『三极』” 话音刚落,因落的身影就带起一道旋风率先冲向了暮云涛。 许落身上青光爆现,却也只是堪堪挡住这极热之气的挤压。动手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只见因落在这热浪中如鱼得水,身上银光萦绕,暮云涛的每一招一式都被因落给轻松解决。 看起来,她都不费一点吹灰之力。 “你知道何为『三极』吗?” “人的最极限之处,一为生,再为死。我的『三极』就是在生死之上,最极限之处,暮云涛,你的信念在哪里?” 因落话音一落,手中轻飘飘一掌落在暮云涛右胸之上,看似无力,实则重似千金,直把他身体都给打的变了型。 “你的坚持在哪里?” 说话间,因落已经出现在暮云涛身后,躬身一脚,直叫他从天而落。 “你的不屈,又在哪里?” 只见因落双手抓住暮云涛下坠的身体,“咔嚓”一声,两只手臂骨,断裂均恒。因落又是借势右脚用力,膝盖直接与他的下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反身向后,才落地又是一个前冲。画面定格之时,只见因落已经一只手捏住了暮云涛的脖子。 而那已经到在地上的暮云涛,身体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四肢都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眼睛也肿成了熊猫的样子。 整个人不死也要废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底有苦却难言 恢复了记忆后,因落的战斗值比之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许落在远处,瞧着暮云涛的模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变成这样的残废,还活着? “才领悟到皮毛而已,还很差劲。”因落说着还不忘撇撇嘴,看着暮云涛的眼神中带着很明显的失望。 她自创的唯一一本法术秘笈,怎么着,暮云涛都算是她半个弟子吧,尽管只有他一个,可是,还学的一点不成样子,可惜了这本书。 虽然,害人又害己。 至少,因落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不远处的许落,眼中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忽然,她感觉到胸口处有什么东西翻滚了一下,捂着口鼻,硬生生的将口中这口精血给咽了下去。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三极』功法一旦入门,只要当三魂七魄全部俱灭才算真正的死亡,而结果就是,烟消云散,连轮回都没有机会。 暮云涛,还有一次机会可以燃烧,可是,因落自己,却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之前在那群小鬼手上,她就已经燃烧过自己一次。这一次,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可是,因落看着许落,眼角已经湿润,她本应该和许落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的,天不如人愿呀。 这一切,都是她种的因,必须得由她来亲自结束。 想着便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双手合十,嘴角微动,身上银光再现。因落只觉得身上有烈焰在燃烧,痛得她满头大汗,直发抖。手指轻点着暮云涛的眉心。 “暮云涛,你因我而生,今天,就让我们来彻底了解吧。” 许落只听到暮云涛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惨叫,身上黑气缭绕,淹没了他以及因落的身体。 这惨叫声中,充满了狠厉,充满了怨毒。 许落只觉得这声音不像是在耳朵里响起,到像是在脑海中想起的一般,大脑中出现一片空白,只剩下暮云涛的这些嚎叫,吵的他心烦意乱的。 “阿因,阿因。” 没一会儿,叫声结束,黑气散去,只留下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儿躺在地上, 许落一咬嘴唇,脚掌一跺,身体顿时腾空而起,这一刻,他似乎可以利用天地灵力为己所用了? “阿因,阿因。” 阿因重重的呼吸着,身体虚弱的任由许落抱着,声音淡的几乎听不见,“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阿珩,别担心。” 许落呆住,听到阿因口里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大脑里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阿因,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好多,心头闪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扯着心脏让他有些难受。 “我在这儿,阿因,我在这儿。” 许落说着就将因落搂在了怀中,两人并靠着坐在这岩石之上,底下是一片火红的岩浆沸腾。 “你还记得吗,从前,我最喜欢的,就是在你身边这样静静的靠着,那时候,你总是没有笑脸,对我冷冰冰的,可是,也不拒绝我。” 许落不说话,听着因落轻声的自言自语。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出现暮云涛的身影,对着他邪魅的笑着。 对面还有一面镜子,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随着暮云涛的身影越淡,那面镜子就越是清晰。 “阿珩,我好希望,你能忘掉我,可是,我又不舍得你忘掉我。怎么办呢?你还是,不要忘掉我了,好不好。” 因落说着口中不自觉的从嘴角流出一行鲜血。 “好。” 许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闷着声,认认真真的回答她。 “你说话从来都不会食言,我相信你,阿珩,下辈子要是再遇到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教训我了,我知道,我做了好多错事,总是惹的你很生气,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一意孤行了。那年,梅雪时节中,我好后悔没有,没有紧紧的抱住你。” 因落说着声音微微哽咽,眼角泪水喷涌而出,嘴里的鲜血让她再也止不住,哇哇的吐了出来。 许落很奇怪的,没有那时的手忙脚乱,而是紧紧的抱着她,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那年,梅雪时节中,我从不后悔。” “阿珩,阿珩,阿珩,”因落有些迷离的意识中,一直叫着阿珩的名字,许落眼泪成珠,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回应着她。 “我在,我在,我在。” 忽然,伴随着火龙的一声咆哮,帝心从岩浆中飞身而出。落在许落的跟前,原本微微笑着的嘴角一下沉了下来。 看着身形都有些虚幻的因落,帝心眉心处的红色彼岸花印不停的闪烁,化作一道残影直飞入因落的眉间。 那原本已经有些虚幻的身体又开始变得实体。苍白的脸庞也变得不再那么无力,原本无力睁开的双眼也突然有了生机,睁开眼眸,是许落那张熟悉而又紧张的脸。 “阿因,我带你离开这里。” 从地底出来后,许落一直都很沉默,只是对他们说了声“我没事。”就跟着阿因坐上了救护车。 可是老诸葛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因为狐狸,在这个山洞中,永远的,回不去了。 老者被押着从他身边走过。身后传来老诸葛的声音,“你和你哥哥,还真是挺像的。” 老者身形一顿,十分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老诸葛的背影。 带所有人都离开后,吴俊才从最后上来,走到老诸葛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一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脑海中的背影,这身军装,让他在无数个生不如死的黑夜里,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节哀。” 老诸葛有些吃惊,吃惊于吴俊会说出这些话。 “走吧,” 吴俊见老诸葛没说话,那时候刺杀李力的时候,还和他交上了手,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知道后,还特意悄悄地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吴俊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渴望这份亲情。 到今天,他做的太多事情,都不能让他善了,从决定计划走这步路的时候,吴俊就很清楚了自己的后果。如果不是『魅』把他的最后保命家伙给出卖了,吴俊或许还会纠结一下,到底要不要直面这样的结果。 老诸葛看着吴俊举起的双手,看着他有些苦涩的笑容,心底的酸涩,又有谁知道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世记忆浮水来 最后的最后,老诸葛亲自拿出了手铐,拷上了吴俊的手腕。老诸葛心底有愧疚,吴俊心底有悲伤,两人都不言而喻。在这满地的灰烬中,走上了归程的道路。 许落从烟玉生那里知道了,狐狸为了不连累战友,微笑着,跃下了那翻滚不息的岩浆中,连带着『魅』,两人都奔赴了一场没有生还机会的未来。 很奇怪的,许落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难过。没人知道,只是他这个人,实际上,太会掩埋情绪了。 阿因的身体,或许是因为烟玉生的照料,也或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恢复的速度很离谱。 只是她这一次,再也没有离开过轮椅了。 时间过得很快,再有两天,就是中元节了。 这两天,许落总是心事丛丛的样子。和阿因在一起的日子,他都是微微的笑着,可是阿因却发现,她看不透许落了。 这天,许落的手机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他一个曾经的好朋友,后来家道中落后,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的朋友。 这次会面中,阿因终于,因缘巧合的,找到了为她付出性命的,幽歌。 这一世,成为了许落这个好朋友的爱人。 因为受到了刺激,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阿因内心惊喜之余,却看到了幽歌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 轻轻抚摸着幽歌的脸庞。流下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滴泪,“我的幽歌,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监狱外面,老诸葛身穿便装,这里的人看到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来,也不进去,就在围墙外面,一个人呆呆的在哪儿站着,看着里面。 “你不想见见他吗?” 阿因来到老诸葛身后,声音响起来也没有让老诸葛回一下头。 “不看了,我在这外面,守着他,挺好的。” “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进去?” 老诸葛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好改造,别虚度光阴。” 他这一辈子,都献给了这个国家,青春,时间,甚至于生命,他的妻子,现在,他的儿子。 可是,他无怨,亦无悔。 吴俊进去后,他的老婆倒是直接拉着大儿子,挺着大肚子搬进了老诸葛的家,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普通医生而已,他做了什么,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在意,错的就是错的,该承担的责任,我也不会逃避,更不会丢下一切不管不顾,他不能做的事情,我替他做,他做错了的事情,我替他赎罪,这辈子,我,是在他的生命中,逃不开了。我知道,他的前半生,都过得很累。” 或许,吴俊的所作所为,是没有那么正大光明,他会利用所有人,但是他的初衷,是要拔掉『罗刹』这跟毒刺。他对他的妻子,是毫无保留的爱,纯粹的爱, 你能说他是错的吗?又能说他的做法,可取吗? “你的妻子,快生产了。她和老诸葛,相处的很融洽,虽然老诸葛不说,但是,我们时常看到他,脸上总是笑意吟吟的,你有一个好妻子,她把你的孩子,教的很好。” 阿因总是会想起老诸葛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大肚子的儿媳,被弄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又掩藏不住的那种真心实意的笑意,面对着这个一跳出来就喊他爷爷的小家伙,他也不认生,老诸葛也乐的终于有个真正的小顽童跟他这个老顽童一起生活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带给老诸葛,” “我总是会梦到有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我狂奔在无边无尽的大草原上,半夜醒来,就又是无尽的黑暗,再进来这里之后,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了,现在,我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着,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她带着孩子,还怀着孕。” “放心吧,老诸葛把她们照顾的很好。” 回到家后,祥姨带着小外孙子毁了老家,给祖辈们烧香去了,烟玉生推着阿因进来的时候,许落正端着一锅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时间正好,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从地底回来后,许落像变了一个人,慢慢的不在那么粘着阿因,总是一个人很沉默的坐着发呆,常常看着阿因的时候,阿因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看的,好像又是另外一个人?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每年的这一天,蓄力都会到烈士陵园去,挨个给他们送上一束鲜花。告诉他们,今天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这一天,天刚微亮,许落就很早的起来开始洗漱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脑海里的那面镜子奇怪的重叠了。 今天,是中元节,也是一切事情该解决的时候了。 这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推着阿因,两人像从前一样,给这些无名的墓碑敬酒,默哀。 “阿因她,走的痛苦吗?” 听着许落的话,阿因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你知道了?” 看着许落正给一个烈士墓碑前放上一束新鲜的花束。 “那天晚上,阿因突然抱着我,说好困,说,她舍不得我,那天,我还记得,她嘴里喊着的名字,叫阿珩。” 听许落的话,帝心也终于明白了,原来许落什么都知道,她用自己的元神替因落续了一小段时间的命,让她和许落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遗憾,可是要消散的她,帝心是无能为力的。 “阿珩,是她前世的爱人的名字。” “我知道,那是我的名字。” 这一声,如在晴空中轰然作响的霹雳在帝心心里炸开来。 “你是阿珩?” “你恢复前世记忆了?” 看到帝心吃惊的模样,许落面上一直都很平静。 “多亏了暮云涛,不然,我都想不起来,阿因,念了我两世。” “所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要一直伪装?” “你不是也一直在伪装吗?长歌,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还能以曾经的名字相遇。” 长歌,帝心仰头看向天空,这个名字,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结局 “所以今日,你突然又挑明了,是要杀了我吗?” 许落静静的看着帝心,“是,我总不能看着她白白的因你而死两次?” 帝心不语,许落既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道出了她曾经的名字,长歌,那便是与她不死不休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她们元神融合这个事情,都知道了? “当年我身死之时,是因落出现,救了我被时光隧道吸进去的一魂,我们随着时光隧道来到了这里,占据了这个生命的躯壳。顶替了她原本的命格,两个元神互相依靠着存活,才活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救你,她还会活很久很久。” “所以,今天,你是替她报仇来的?” “从阿因不在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为了此刻活着。” 帝心嘲讽一笑,“我真是没想到,当年灵九所说与我命格相近之人,竟是你?” 那时候替他找寻伏骨草的时候,灵九就提醒过她,只是从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许落。 许落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前世你杀我一次,今生你又救我一次,我们两清了,阿因因你而死,你注定了都是欠她的。” 帝心不语,静静的听着许落这一字一句的话语,她与因落从异界而来,占据了具身体的神识,将她原本的元神被迫封印,两人才活了下来,今日这一劫,是必然会来的。 她们都欠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条命,终不会善终。 “那就,战吧。” 帝心话音刚落,飞身而上,对面许落也不甘示弱,他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更是有青龙之力加身,身手比之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烟玉生还是如从前一样,立与帝心身前,不太壮实的身躯却是十分的坚定,感受到许落身体的变化,小青龙在他体内全是不安,却被许落给强行封印,动惮不得。 “玉生,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帝尊?” “放肆。我的话,不做数了吗?” 此时的帝心,仿佛又回到那个冷心冷肺的魔宫里, 看着烟玉生有些委屈的模样,帝心心头也是只能暗叹一声,说实话 她真不太清楚许落如今到底是什么目的。 若要杀她,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呢?鬼节?而且,她看得出来,现在的许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书生,当年尚且能把他们逼的无法,如今,更是融合了青龙之力,对付自己这个残魂? 罢了,自己刚刚找回一魄,就借此机会,好好融合吧。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知情的平民百姓们都以为是要变天了,纷纷加快了赶回家的步伐,又加上今天的特殊性,没有人敢在天黑之后还在外面游荡。 帝心与许落在半空的打斗,两人都是拼尽了全力,直使天地变色,满天乌云,不是想要下雨,而是像是扭转了时间,白天,逐渐变幻成黑夜。 两人从中分开来,帝心额头上的汗珠十分明显,脖子那里还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痕,衣衫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血迹渗出,紫色的服装下,到也看看不出什么。 而许落那边,则很明显的看到他的双手在隐隐颤抖,指尖上还有鲜血滴落,胸口处那个青色的印记再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他快要压制不住小青龙了。 抬头看了一眼黑雾弥漫的天空,大喝一声,“再来。” 随即五指成爪,直直的冲着帝心面门而去,身后带着一道青龙残影,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清晰可见,怒吼着,声音化作利刃,划破了空间,狠狠的刺进帝心的大脑。 只见帝心手指比作剑,两指尖相碰之时,似拉开了空间,凭空取出一把惊世骇俗的绝世宝剑,剑柄通身白色,锋利的剑锋散发着血光。 “无尽” 帝心双手不停变化,宝剑在空中随着她的身姿而舞动,而许落的攻击则被宝剑挡在身前,前进不得分毫。 可是许落也是不甘心的,体内灵力倾巢而出,四周空间紊乱,天地灵力成龙卷风似的被他控制在手中,竟是直接化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 “无尽?他竟是把自身的本命神器都给了你?那么,就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个宇宙前三的绝世神器的威力吧?” “鲲啸九天,鹏程万里!” 这是他的最强一招,只瞧许落握着这把透明的剑,每动一下,威力都会更上一层。宝剑也会变得更大一点。 帝心手握『无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许落这招式的狠劲,剑锋的摩擦,导致四周的空间隐隐都发出破碎的声音,地面的山峰像是发生了地震,河水被斩断,山顶被削平。树木纷纷断裂。石头碎开成粉末,飘扬在空中。 渐渐的,帝心感觉自己已经慢慢的变得吃力起来,可是看许落的攻势却是更加的凌厉。 不能让他气势再升了,不然自己必败无疑。 只见帝心从许落剑下倒退而出,『无尽』立与自己身前,许落看不到刺客的帝心是闭着眼睛,双手不停的变换手势,只瞧着那把耀眼的包间逐渐扭曲,像是被空间强行撕扯,最后化成碎片,顿时许落只看到自己周围似全都是宝剑的碎片,倒影出无数个自己。 “规则之力?” 他不是暮云涛,帝心,也太小看他了。 忽然,耳边破碎的声音传来,机械一般刺耳,满空间都是,许落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这刺耳的噪音充斥着,渐渐有控制不住手中宝剑的感觉。 刹那间,声音消失了,同一时刻,帝心身影显露,双手举过头顶,正握着缓缓组装的宝剑不留情面的当着许落的头顶劈下来。 而许落,也确实被帝心小瞧了,只见他挥动着宝剑,直接向上撩去,宝剑从手中脱落,变成一道道残影迎向了帝心这惊天一剑。 每一道残影都似一把细小的宝剑,落在帝心的剑锋之上,阻挡了它劈下的局势。 时间之快,只是刹那,两人都显出了真身,双剑相碰之时,顿时天空中响起一道撼天震地的爆炸声,原本黑漆漆的天空顿时被劈开一道裂缝,露出一到白光,在黑压压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帝心艰难的从烟玉生的搀扶下站起来,瞧着对面躺在地上的许落,再看了看天空上哪条裂缝,里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自此,这场惊天之战,才终于拉下了帷幕。 在帝心的示意下,烟玉生走向了许落,替他疗伤起来。 有了他的丹药续命,不过片刻,许落便醒了,只是,全身经脉被毁,心脏碎裂,也不过是片刻的活法。 一抬头就迎上了帝心深邃的目光,“你选择在今日对我动手,只是为了今天鬼门大开,宇宙各界的通道开启,是时空唯一的一个缺口,我们打斗足以撼动天地,好趁机打开时空隧道,对吧?” 许落硬撑着笑了笑,“你那么聪明,猜的,肯定都对了。” 帝心擦了擦嘴角了血痕,“何苦要自寻死路呢?” 许落眼眸垂落,仿佛眼前看到的每一个景物,都是阿因,“她都不在了,我又怎么活的下去?你们自己根本无法开启时空隧道,她既然会救你,我又怎么会真的杀你?” “都是痴儿。” 帝心很明白,如果许落不尽全力杀她,她便不会动全力,那么就撼动不了这个缺口打开时空隧道。 可是这代价,是许落的命。 正当帝心惋惜的时候,从空中走出来一个又一个破衣烂衫,身躯不全的人,他们中的很多都只有一部分身体是实质的,另外的部分,却是透明的。 “格老子的,你龟孙儿等哈老子三。” “你个老鳖孙,自己爬快点儿嘛。” “俺类个娘嘞,那是个啥玩意儿?” “老孙头,你快看,那是不是咱的家?” “真好看,” ……一声声嬉笑打闹中,一声声帝心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话中,天空之中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口音不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一样的打扮,尽管衣服已经破烂成条了,尽管帽子上的勋章已经碎成了几瓣,但是他们的装扮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军装。 颜色不一样,款式也不一样,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个五角星,却一模一样。 “好,好,好,我们的血都没有白流,这些灯火,太漂亮了,太美丽了。” “可惜了,连长他,却没有看到。你说他咋那么着急去投胎吗,这样漂亮的场景他都没有看到。” “他还没把小鬼子赶出去,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牺牲的时候,战争还没打完呢?” “快看那是什么?” “是飞机。” “那个呢?” “那是高铁。” “这么快?” “那个呢?” “那个是高楼大厦,现在的城市,有的楼层有好几十楼呢?” “还有呢?” “那是军队,是坦克,是直升机,是炮车……” “我们还有***,那时候meiguo炸rib那玩意,还有飞出地球的宇宙飞船,有我们自己的空间站,有哪里都能到达的火车…………” 忽然,一年轻力壮的战士,身躯几乎都是透明的模样,注意到了旁边那个穿着白色体恤,干干净净的小男生。 “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读书吗?怎么也下了?” “我自己下来的,被一把无形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日日夜夜,都难受的很,” “谁做的?” “来自四面八方,我看不清他们的脸,隔着屏幕,听不到他们恶毒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我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素不相识,他们会对我有那么深的敌意?” “我们曾经最困难的时候,要很多的人力,物力才能杀死一个敌人,我们那时候是要杀掉所有的敌人,才能救一个人,现在,动动手指,就能轻轻松松的夺走一个人的生命,你们那,没有见过血,不明白生命的可贵之处,哎,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 许落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天空之上这些人,看着他们血和泥土布满的脸庞,望向这个世界,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满足,欣慰。 有的是缉毒警察,有的是消防军人,有的是人民公安,更多的是抗战老兵,他们看着这个自己为之付出生命的国家,它的发展,它的强大,终于是落下了羁盼。 那些人,再次点燃了许落这一世骨子里的荣誉感。 “我为生在这个国家而自豪,” 念叨着,许落忽然脚掌一跺,对着天空敬了一个十分庄严的军礼。 天空上,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看见了地面上那个渺小的身影,注视着他们,敬出了一个最为标准的军礼。 “敬礼。” 他一人作则,其余的人也都纷纷看见了许落,看见了他坚定的目光。 身后两人,三人,无数的人,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做出了那个最庄严肃穆的,军礼。 黑漆漆的天空像是被一刀斩破,最耀眼的光从中倾泻而出,光芒撒在大地上,照耀在那个摇摇欲坠但却屹立不倒的年轻小伙子身上,举起的手指对着太阳穴,身躯挺拔,眼神坚定。 烟玉生站在许落身后,双手搀扶着他站立不稳的身躯。一动不动。 旁边帝心一头长发飘逸,盘膝正做着疗伤,抬起头,看向了那些自带光辉的英雄们。 这一幕,好似被时间定格了。 很快,原本漆黑的天空,颜色开始慢慢的变浅,空中那些人的身影正在消散。 时空隧道正在缓缓闭合。 “走吧。祝你们,好运,” “谢谢你,自此一别,我愿,我们从今往后,别再相见了。” 不再见,自己的命格就不会影响到他们了。 帝心说完,烟玉生便拉住了她的手,两人化作一道流星,飞进了那道越变越窄小 的时空隧道中。 帝心回头看来一眼已经看不清楚许落的地面,她,终于,要回去了。 而地面上,那具因落和帝心占用的身躯到在地上,一动不动,元神被强行封印,身体已经长了十八年,解开之时,便是她消亡之时。 这一世欠她的,欠她们家的,帝心都只能还她们下一世的气运了。 许落一直等到天空恢复了原来面貌,时空隧道关闭,才终于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嘴里鲜血不停的流。 眼前,仿佛他又看到了阿因的模样。 “别了,别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