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元仙宗》 第1章 天赋神通 第1章 天赋神通 宋贤没有想到,他蜕凡过程所经历的心魔幻境竟是如此的特殊。 乃至于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个遥远的下午,仍觉历历在目。 ……… 那是七月末的盛夏,天边一片火红,黄昏的余晖洒在青春洋溢的校园内。 几名风华正茂的学生说说笑笑走出校门,正穿过马路之际,一辆大车越过红灯疾驰而过。 刺耳的汽车急刹声在耳畔响起,伴随尖锐的惊叫。 霎时间,宋贤感觉自己仿佛翱翔在无垠的虚空,周围是一片黑暗,隐约可以听到周围人急促的呼喊。 ……… 巍峨的奇峰上,两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守在一座高耸的石门前,突然从门内刮来一阵狂风,吹动两人衣襟猎猎作响,几息之后便消散于天地。 两人相对视一眼,左侧男子惊疑道:“这是什么情况,蜕凡池内怎会无端起风?” 右侧男子眉头微皱:“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从未见过,难道是异属性风灵根?” 其话未说完,半空中倏然浮现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轮廓。 “天赋神通。”两人面色一变,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的望向石门之内。 ……… “情况怎么样?”模模糊糊之中,宋贤听到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 “宋师弟在蜕凡过程中心力交瘁,以致昏迷,今已服用丹药,相信不久就会醒来。”又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似在回答老者的问话。 “听说此子在蜕凡时出现了异象,具体是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弟子当时守在蜕凡池外,只见蜕凡池上空出现一双虚幻的双目轮廓,一闪即逝。料想可能是某种目类天赋神通觉醒。” “待此子苏醒后,立刻告知我。” “是。” 两人对话结束后,随着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声音响起,各种不同人声以及彼此间的对话传入他耳中。 …… 宋贤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目,却感觉眼皮好似有千斤重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此刻的他就好似灵魂被困在冰冷的躯壳中,周遭尽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挡在他跟前的是一扇看不见摸不着的巨门。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周遭的一切,但是没办法睁眼看清。 他心下满是疑惑,这些对话于他是那么的陌生,好像在电影人物的台词一般。 按理来说,自己出了车祸,病恹恹的躺在医院病床上,父母,同学,老师肯定会出现,自己应该听到他们的话语才是。 可目今为止却没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难道,自己穿越了? 这个念头方想起,眼前突然出现了刺目的光芒。 “宋师弟,你醒了。” 宋贤迷迷糊糊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肥头满脑胖乎乎的脸庞,满脸堆笑,一脸亲切的望着他。 宋贤正打算开口询问,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好像要爆炸开来。 大量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如走马观般一闪而过,像是电影中的一帧帧图画。 他仿若置身在记忆碎片的汪洋中,周遭环绕着数之不尽的各色碎片,每个碎片中都蕴含着一段时间的记忆,全都疯狂涌入他脑海中。 “宋师弟,你怎么了?”肥胖男子见他面色骤变,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点头痛。”宋贤手掌揉了揉脑袋,颇有些惊愕的望向男子:“余仙师,您怎么在这里?” 他终于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名为宋贤,是青云宗的弟子,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不过是在历经蜕凡时所遭遇的幻境罢了。 眼前肥肠满脑的男子名为余廉,是教导他们这些身具灵根而尚未蜕凡弟子的负责人。 只不过其平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少不了作威作福,动辄对他们这些未蜕凡又没有背景的弟子打骂,众人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余屠夫。 宋贤记忆中,自来到青云宗修行后从未得到过余屠夫正眼相觑,每次见到他时总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动作惹其不高兴就会引来一顿责罚。此刻望着其满脸肥肉堆起的笑容和一脸关切的神情,只觉如处在梦幻之中,倒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 “诶!”余廉满面笑容摆了摆手:“仙师可不敢当,如今宋师弟已成功蜕凡,将真正步入修行之道,成为本宗正式弟子,按宗门规章,咱们以师兄弟相称即可。之前我对宋师弟有些严厉,也是一片苦心,是希望你们能够早日蜕凡。望宋师弟勿怪。” “小人岂敢。” 余廉抖了抖脸上肥肉,呵呵笑道:“今后咱们就是师兄弟了,宋师弟有什么不懂的事务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 “多谢余仙师。”宋贤心下对其这般亲切和殷勤感到莫名的别扭。 “宋师弟,按规矩,我得测试一下你的灵根。”余廉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蓝交加的巴掌大圆形石头和一把小刀递给他。 “宋师弟,你将自己的血滴入石中,便可试出你的灵根属性。” 宋贤接过红蓝相间的圆石,知晓此乃测仙石,是专门测验蜕凡后弟子灵根属性之用。 他当下接过石头,用小刀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入圆石上。 随着血液涌入,圆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其上颜色一阵变化,原本红蓝相间的石头逐渐变成了半红半黄之色。 余廉目中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收起,满面笑容道:“宋师弟,这颜色变化就是代表你的灵根属性,黄色代表土属性,红色代表火灵根。你是双灵根资质,拥有土属性和火属性灵根。恭喜你了,据我所知,本宗百余名弟子中只有两名是双灵根,凭此资质,你定能成为内门弟子。” 听闻此言,宋贤也不禁面露喜色,在青云宗数年修行,对于修行界的一些常识他早有所了解。 修行界有五种常属性灵根,分别为金木水火土,另有两种异属性灵根,为风、雷。 对于修士而言,灵根越杂,代表修行资质越低。 反之灵根越纯,则代表修行资质越高。 灵根资质越高,吸收炼化灵气就越快,单灵根比五灵根的修炼速度甚至会相差数倍。 除此之外,在战斗力上,灵根资质亦与之成正比。 五灵根资质虽具有五行属性灵根,能够修行各种属性的术法,但施展术法的威能以及耗损远远比不上单灵根。 打个比方,只拥有火灵根的修士,施展火球术需要耗费一百点灵力量,那么五灵根修士就要耗费数倍的灵力量。 因此,修行界灵根资质排名分别是五灵根、四灵根、三灵根、双灵根、单灵根、异灵根。 异灵根其实就是单灵根,只是它属于异属性灵根,不在五行属性灵根之内。 若某个修士身具异灵根,就必是单灵根,盖因每种属性的异灵根都是单独生成的,不会与其他属性杂合。 譬如,有了风属性灵根,就不可能具有金、木、水、火、土或雷属性灵根。 修行界从来没有出现身具异灵根,又夹参其他灵根之人。 论修炼速度,异灵根和五行单灵根相差无几,但异灵根十分稀缺,又脱离五行之外,不受到五行属性互相之间的克制。 是以世人便将异灵根排在单灵根之上。 “对了,宋师弟,你在蜕凡之际上空曾出现异象,料想应该是觉醒了某种天赋神通,不知你可有感觉?” “天赋神通?”宋贤瞪大了眼睛,他也曾听说过修行界有关天赋神通的说法,有一些人天生具备某种异于常人的特性,往往会在蜕凡之后显现,修行界将此称为天生神通,又或天赋神通。 余廉道:“许是你刚刚蜕凡,还未掌握要领。这样,你照我教导过的修行法门,尝试与灵海建立联系,或有发现。” “是。”宋贤依言照做,双腿盘坐而下,闭上双目,按修行道典法门吐纳,当完成一个大周天后,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图画, 他似乎看见了自己体内的结构,看见那些血管和骨骼经脉以及引入的灵气在体内游动。 而在小腹之下,有一团散发着光芒的圆环状物。 这就是修行法门中所说的内视,宋贤兴奋不已,他知晓,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圆环状物就是他体内开辟的灵海。 于是他按照法门,意念催动,当他心念产生,灵海穴中飘出一缕缕若游丝状的气体,沿着体内经脉游走。 那就是他在蜕凡时所储存在灵海穴中的灵气,当灵气游遍周身经脉之后。 倏然间,他脑海中出现了一行画面。 修为:练气一层。 灵力量:10 神识力:5 灵根属性:火、土。 天赋:真察之眼(能够洞察目标的真实状态。) ————————————————————————————————— ————————————————————————————————— (新读者若不愿追更,可观看笔者上一部完本作品【天元仙记】,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2章 庄公梦蝶 第2章 庄公梦蝶 宋贤吓了一跳,猛然睁开双目,脑海中的那行画面倏然消失。 “宋师弟,可有什么发现?”余廉见他模样古怪,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我再试试看。”宋贤定了定神,再度闭上双目,当灵气游遍周身后,脑海中那行画面又再度浮现。 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自己目前仍处在幻境中? 宋贤有些疑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世界是真,哪个世界是假。 此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按照修行法门,控制着体内灵力往双目中涌去,既然真察之眼能够洞察目标真实状态,也就意味着不但可以看到自己属性,也能看到别人属性。 当灵气涌入双目后,他首先感到一阵刺痛,不自觉的睁开了双目,但见余廉周身被若隐若现的光芒包裹,他立马意识到这是真察之眼在洞察对方。 随着体内越来越多灵力涌入双目,在他视野中,余廉全身化作一堆凝聚的星星点点光芒形态,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一行画面。 修为:炼气五层。 灵力量:40 神识力:20 灵根属性:金、木、土。 “宋师弟,你怎么了?”余廉见他睁开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诧异问道。 宋贤没有回话,按修行法门操控着灵气退回灵海穴,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于是揉了揉眉眼。 “余师兄,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天赋神通。” 余廉神色一动:“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似乎可以看见别人体内灵气的流动。”宋贤留了个心眼,没有将真察之眼的天赋如实说出,换了个模棱两可说辞。 余廉点头道:“果然是目类的天赋神通,当初我在蜕凡池外见半空中有一双虚幻双眼浮现,就有此猜测。能够看清别人体内灵气流动,对战斗应该有帮助,或许有其他效用你还没发现也未可知。” “余师兄,我在昏迷之际,隐隐听到身边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传来,不知都是什么人来看过我?” “我差点忘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掌教和常长老都来看过你。” 宋贤心下一动,他在青云宗这么些年,虽然没有正式弟子待遇,但也听说了不少宗门轶事。 青云宗掌教张士麟和长老常锦是宗门内最强的两股势力,而且二人明争暗斗已有数十年,早已遍传宗门上下,无人不知,据说两人早年交私交甚笃,只因争夺掌教之位而反目成仇。 这段往事还得从青云宗建派开始说起,青云宗由乾清宗弟子常青云所建。 这个乾清宗乃是秦国号令群雄的超级宗派,为五霸之一。 所谓五霸,指着是天下间五个最强宗门,他们割据七国地盘,裂土封王。 这片大陆原本是由一个大周王朝所统治,大周灭后,一分为七,为秦、楚、齐、燕、赵、魏、韩七国。 又出现了五个超级大宗门,乾清宗正是其一。 整个秦国所有宗派都受乾清宗管辖,以它为首。 秦承周制,以军功裂土封位,并设立五等爵位。 最高一等为公爵。 其次是侯爵。 再次伯爵,子爵,男爵。爵位与领土挂钩,男爵是荣誉爵位,没有领土。 一等子爵,能够合法拥有领土。 最高的三等侯爵则可以拥有三千里领土,而修为达到金丹镜,又拥有侯爵地位者,可以开宗立派。 常青云曾在与穆赫草原的异族战斗中获得一等侯爵军功,因此战,他受了重伤,灵海穴受创,又厌倦了乾清宗内部蝇营狗苟的斗争,便从乾清宗而出,夺了此处灵脉基业,自创了青云宗,成为青云宗第一代掌教。 不久后,常青云身死,宗门由其子常志继承掌教之位。 常志修为至筑基中期境,在一次外出后失踪遇害,掌教之位就落到了其徒儿张士麟手中,便是此代掌教。 如今的青云宗已彻底衰败,竟无一名筑基修士坐镇,只有百余名炼气弟子,好在有秦国律法的保护。 按照秦国律法,新建立的宗派有三百年保护期,在此期间,任何宗派不能以任何理由夺其基业。 至于常锦,其本是常家子弟,乃常志的侄儿,在常志身死后,与张士麟争夺掌教之位失败,于是两人关系破裂。 常家主政青云宗两代,宗门内不仅有不少常家子弟,更有许多忠于常家的修士,常锦便是这群人的首领,因此张士麟也拿他没奈何,不然青云宗必然内战,一分为二。 宋贤没想到,这二大势力的头目竟都亲自前来探望自己,想必是自己蜕凡时出现异象的消息被他们知晓,故前来拉拢。 “宋师弟,你既已醒来,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待会儿再来看你。” “余师兄,我现在是不是属于宗门正式弟子了?”宋贤见他要走,赶忙问道。 青云宗正式弟子与尚未蜕凡弟子有着本质差别,两者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当然是了,别着急。这几日你就好好歇息吧!” “辛苦余师兄了,多谢。” “我是传功弟子,这本是应当应分,何必挂齿。今后咱们多走动走动。”余廉满面笑容,说罢转身而去。 宋贤将他送出门外,转身回了室内,这本是他的居室,每个加入青云宗的弟子,不管蜕凡未蜕凡都有一间独立屋室。 他行至桌上摆立的的铜镜前,只见镜内映射出一名少年身形,约莫十八九岁模样,生的是膀大腰圆,面容比同龄人稍显粗犷,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这正是他熟悉模样,也是那个幻境世界中的模样。 但两个世界却迥然不同,这个世界没有那些琳琅满目的电子商品,有着是飞天遁地的修行者和各种不可思议的神通法则。 宋贤望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他分不清楚。 究竟是在这个世界的自己历经幻境,幻化了那个世界的一生。 还是那个世界的自己死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到底是庄公梦了蝶?还是蝶梦了庄公? (本章完) 第3章 飞行法器 第3章 飞行法器 良久,宋贤深深呼吸了口气,原本有些迷茫的神态霍然坚定。 不管是庄公还是蝶,总之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另外那个世界的经历就当是一场梦吧! 他来到蒲团前,闭目盘坐而下,尝试着通过吐纳法门与天地灵气接触。 也不知修炼到炼气二层需要多少灵气量。 修行界共分四大境界,分别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每个大境界又具体划分为十层,前三层被称为初期阶段。 四到六层为中期阶段。 七到九层为后期阶段。 十层为大圆满。 他目今就处于炼气初期阶段。 从余廉的情况来看,其灵力量和神识力都是他四倍,两者差距不可谓不大,而这还只是炼气一层和炼气五层的差距。 如果是筑基级别修士,那就更是天差地别了。 想到此处,宋贤摇了摇头,努力摒除掉这些杂念,定下心神,按照道典法门呼吸吐纳,尝试着接引天地灵气入己身。 渐渐的,他感觉一些微弱的天地灵气通过毛孔涌入,在体内盘桓。 青云宗门所在山脉是处二阶中品灵脉,虽然地底灵脉的大部分灵气都被接引到宗门上层人物的各间洞府内,但仍有少部分灵气溢于其外,可供修行不高的低阶弟子吸纳。 宋贤按照修行法门,引导着天地灵气在体内循环游走。 就在他努力吸收炼化天地灵气时,外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响,随之敲门声响起,余廉的声音传来:“宋师弟,我来了。” 他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宋贤心中诧异,自己引入的天地灵气还没能炼化,这一下若是放弃,必前功尽弃了。 但余廉来访,他也不能置之不顾,只好暂时放弃炼化吸收的灵气。 就在他睁目吐气之际,体内运转灵气迅速流失,从身体各个毛孔逃逸而出。 “余师兄,这位是?” 当他打开屋室大门,映入眼帘却不是余廉,而是一名身形清瘦,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年莫四十余岁,身着赤色道袍,其眉宇间有几道深深的川字型皱痕。 “宋师弟,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张浑元师兄。”余廉矗立其身后,活脱脱像一个小跟班。 青云宗的服饰有四种,代表着地位高低。 外门弟子皆着青色道袍,内门弟子着黑色道袍,长老级别着赤色道袍,掌教着紫色道袍。 这是秦国最大宗派乾清宗传下来的规矩。 张浑元身上的赤色道袍一看就非凡品,不仅异常干净整洁,一尘不染,面料看上去也更加柔顺光滑,其上还有一个个微小的精美图案,定睛望去,道袍之上隐隐有微光流转。 而余廉身着的青色道袍就相当朴素,一看就是反复浆洗过的,细微处附有皱痕。 兼之张浑元身形挺拔,剑眉星目,而余廉却肥肠满脑,两人气质不可同比。 青云宗无人不知张浑元之名,其乃掌教张士麟之子,也是唯一的真传弟子,众人背后皆称其为副掌教,瞧这道袍,就可见一般,必是名贵法袍。 宋贤想起昏迷之际,曾听到一名老者与余廉的对话。 想来那人应该就是掌教张士麟了,而余廉方才便是将自己苏醒的消息知会掌教去了,如此看来,其当是属于掌教这方势力的弟子。 “张师兄之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宋贤赶忙行了一礼。 “宋师弟,掌教要见你,随我走吧!”张浑元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淡。 “是。”宋贤虽不知掌教为何要见自己,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坏处,因此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应声道。 张浑元右手伸进腰间一个淡蓝色巴掌大的袋子中,只见袋口蓝色光芒流转,他手掌翻出袋子,其内飘出一只三尺长纯白洁净的羽翼,形状看上去如同一叶扁舟。 那羽翼如同一根鹅毛般悬浮在离地一尺之高,周身散发着微弱光芒。 宋贤满脸艳羡着望着张浑元这一系列操作,这就是修行者的手段,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毫无疑问,这白色羽翼就是修行界众所周知的飞行法器,炼气修士若要飞行于高空必须借助于飞行法器才行,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不是一般炼气弟子能买得起的。 大多炼气低阶弟子行走都还是靠两条腿,只有少数富裕的炼气修士才能用得起飞行法器出行。 至于其腰间的蓝色口袋,更是鼎鼎有名之物,此名为储物袋,别看只有巴掌大小,内里空间可不小,若是高阶储物袋空间则更广。此物于修行界可谓奢侈品,价格比飞行法器要贵得多,已经成为某种身份的象征。 如余廉修为也不算太低,他的腰间就空空如也,出行也都是靠两条腿。 只见张浑元双手平放在纯净洁白的羽翼上,体内灵气涌入其间,白色羽翼绽放淡淡光芒,随之涨至一丈大小。 这并不是羽翼真的扩大到了一丈,而是它散发的光芒延伸左右。 从外表上看,白色羽翼就像是涨了数倍,实则是光芒凝聚的效果,只不过看上去非常逼真。光芒凝聚出来的幻影和羽翼本体浑然天成,仿若一体。 “宋师弟,请吧!”张浑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贤便一跃而上,跳到了白色羽翼上,稳稳的落在上方,他所踩的位置并非羽翼本体,而是其光芒延伸的尾部。 这是修行界的常识,如果乘坐别人的飞行法器,做好不要踩到或坐到法器实体上,因为容易给法器实体造成无意的损坏,因此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这和世俗之家客人不要随意坐到主人家名贵的木凳木桌上是一个道理。 张浑元也一跃而上,身形落在白色羽翼本体中间。 羽翼缓缓腾空而起,一直腾到约莫五百丈之高,才如箭矢一般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宋贤是第一次踏上飞行法器,心中对此好奇不已,此时整个白色羽翼上下左右都被光芒所包裹,羽翼周围形成了一个淡淡白色光芒凝聚的护盾,将两人包裹其内,因此感受不到呼啸的风力。 他伸出手掌,抚摸着羽翼尾部光芒凝聚的护盾,就像一道无形的石壁屏障。 当他暗自用力时,淡淡光芒凝聚的屏障却纹丝不动。 张浑元盘腿坐在羽翼上,他的身形笔挺,如一颗青松。 宋贤也学着他的模样坐下,暗自却运转灵力涌入双目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灵力涌入,视野中的张浑元化作一堆凝聚的星星点点光芒形态,与其同时,他脑海中亦浮现一行画面。 修为:练气八层。 灵力量:83 神识力:62 灵根属性:金、水、土。 宋贤又望向其身下的法器,好一会儿,那白色羽翼亦在他眼中化作星星点点光芒。 上品法器(可飞行):二十六层禁制。 攻击力:?? 防御力:?? 完整度:75 脑海中出现的画面,让宋贤又惊又喜,他只是尝试着能不能通过真察之眼神通观察法器,不出他所料,果然能行。 只是这浮现出的数据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首先是这二十六层禁制,他自然知晓何意。 修行界法器总分为几个品阶,而品阶的论定就是看法器中的禁制层数。 法器中含有的禁制层数越高,说明法器越精良,与之相应的威力也就越大。 法器内含禁制不超过十二层,为下品。 多于十二层少于二十四层,为中品。 多于二十四层,少于三十六层为上品。 多于三十六层,少于四十八层为极品。 四十九层禁制以上,那就不是法器了,修行界将其称为法宝,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张浑元的这件法器在修行界已算是精品了,盖因飞行法器本就比一般法器更难炼制,无论是手法还是材料的要求都要远高于同级别法器。 一般来说,上品飞行法器的价格不下于普通极品法器。 而真正让宋贤感到惊讶,或者说疑惑的是真察之眼显现的关于完整度数据。 法器还有完整度一说,这他可从未听说过,搞不清是何意。 他想开口询问张浑元,又怕言多必失,引来猜疑。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在青云宗举目无亲,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和欺凌,因此并不信任其他人,法器的秘密以后再慢慢研究不迟。 (本章完) 第4章 拜师掌教 第4章 拜师掌教 白色羽翼行不多时,来到一座巍峨的高山上,此间灵气要比他所在居室山峰浓郁的多。 法器缓缓停落于一座被浓浓烟雾包裹的洞府前,张浑元领着他走进浓雾之内,内里阡陌纵横,道路繁多,宋贤紧跟其后,拐过几个弯道,只见一座巍峨雄阔的大宅矗立眼前。 整座宅院青墙黛瓦,古香古色,占地极广,约莫有三四亩地大小。 从正门进入,内里数间穿堂的庭院,共有五道大门,院内有园水榭亭台楼阁,两侧又有诸多房屋殿宇。 每座院前都有几名下人在扫洒,各个回廊间也偶尔见有妙龄女子或青衣小厮走动。 这些都是未具灵根的世俗凡人,大多是张家本府近亲。 青云宗山门内有许多凡人居住,主要是伺候修士日常起居。 修士在蜕凡之后虽然可以引气入体,步入修行之道,但并非脱胎换骨的仙人。 在没有进行辟谷前,吃喝拉撒也是免不了的,而修行者高高在上,主务乃是修行,自然没人愿意在这些生活琐事上浪费精力。 就算是宗门掌教,也不可能让门下正式弟子来做这些俗务,因此只能将这些琐事交给凡人打理。 宋贤早有耳闻,言掌教张士麟喜欢热闹,府中多有张氏子弟杂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穿过数间庭院,两人来到一座金碧煌辉的厅殿之中,内里雕梁画栋,桌上陈列着诸如琥珀玉盏等新奇玩物,不像修行之人府邸,倒如皇宫大院。 张浑元早命下人去知会张士麟了,进入了厅殿后,便径直在下方落座,也请了宋贤入座,之后便直挺着腰板,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直至屋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张浑元这才站起身来,宋贤也连忙跟着起身。 很快,一名须发皆白鹤骨松姿慈眉善目老者便出现了殿内,身着着紫色精美道袍,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爹,这位便是新蜕凡的宋贤师弟。”张浑元开口道。 宋贤连忙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弟子拜见掌教。” 老者明亮的双目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掠过他行至上方主位落座。 “听说你已通过测仙石检验出是火、土双属性灵根?” “是。” “宋贤,你可愿拜入我座下?” 猛然闻得此言,他心下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老者目光赞许,面带温和的微笑。 “徒儿拜见师傅。”没有任何犹豫,宋贤立马俯身下拜,磕了一个响头,能拜得掌教为师,那可是难得机会,岂有不从之理。 “好,好。”老者点了点头,连道两个好字,显然对他如此识时务的举动很是满意,朝他招了招手:“你到这里来。” 宋贤依言起身,行至他跟前:“师傅有何事吩咐?” “为师此生从未收过徒儿,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今后为师的衣钵就由你传承,你要切记,生是青云宗的人,死是青云宗的魂,万不可做欺师灭祖,背叛宗门之事。” “是,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这个储物戒,现在送给你,当是为师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一些丹药、灵石可供你使用。”老者拿出一枚银色戒指递交给他。 宋贤满心欢喜,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但见其上篆刻着一些微小的符文,仔细看去,戒指周身有淡淡银色光芒流转。 储物戒虽然比不上储物袋,有那么大的内部空间,但也属于空间法器,是难得之物。 修行界佩戴储物戒的人较少,但不是因为太昂贵买不起,只因此物功能和市场定位有些尴尬。 标准的储物戒内部是一尺见方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 稍大一点的东西,如刀剑或飞行法器之类物品根本容纳不下,实际用途并不是很大,而价格又不低,是以很多人舍不得这么一笔冤枉钱去买这样一件不大实用物件。 像余廉修为已到炼气五层,都没有佩戴储物戒,记得先前其是从袖中掏出的测仙石,青云宗的服饰,宽大袖口内藏有大口袋,零碎物品放在里间,需要时候拿出来就是。 储物戒一般是殷实人家中,长辈赐予修为低下的晚辈之用。 “听说你还觉醒了目类天赋神通,能够看见别人体内灵气流动,是怎么回事儿?”老者满面微笑问道。 “徒儿也不知具体什么情况,方才有过一次尝试,只要灵力涌入双目中,便能看清对方灵力量多寡和变化。”宋贤将储物戒带上手指,恭敬的答道。 既然先前已经选择了隐瞒,此刻他也没有全盘托出的打算,只把这天赋神通真正秘密埋在心里。 老者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天赋神通各种各样,因人而异,你能看清别人体内灵力多寡和变化,将来在与人斗法之际,总会有点帮助。” “师傅,徒儿对于蜕凡之时有些疑惑不解之处,想向您请教。徒儿在幻境之中似乎前往了另一个世界,过了一段别样人生……” 宋贤内心对于蜕凡过程中所经历的另一个世界生活始终不能释怀,犹豫了一下,将事情模棱两可的说了一遍。 老者听罢,只是微微一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幻境之中所历之事皆如过往云烟,各人境遇不同,比这离奇的多了去。本宗曾有一名师兄,当年同为师一道入的山门,其蜕凡之后,竟坚称自己是一头山羊转世,以至于跑到外面去找草吃。” 听闻此言,宋贤也是一笑,心下终于释怀,不再将那一段事迹放在心上。两人又聊了好一阵闲话,老者最后说道:“今日咱们师徒名分已定,待过几日,为师昭告宗门,再正式进行拜师仪式。你刚刚蜕凡,还未登记造册,成为本宗正式弟子,这样吧!让浑元陪你跑一趟,将流程敲定后,为师再授你功法。” “是,徒儿不叨扰师傅歇息,先告退了。” 宋贤识趣的提出告辞,在张浑元带领下离了此间府宅。 两人随即前往宗门事务阁领了两套正式弟子的服饰还有俸禄,许是张士麟已认了他为徒,张浑元对他比之前热情了些,一路上告诉了他好些宗门禁忌和注意事项。 因是双属性灵根资质,按宗门规章,他直接被提拔为内门弟子,并享二等级别薪俸待遇,仅是炼气一层修为,他每月就有十五颗一阶灵石的薪俸,除此之外,每月还能领十五颗一阶下品回气丹以助修行之用。 帮他登记造册,走完一轮程序后,张浑元便离去了,并指派了一名事务阁弟子相随。 “宋师弟,这里就是你的新居室了。”一名主管事务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男子将他带至一栋府宅前,笑呵呵的说道。 “你看,左边那座山头便是宗门的炼丹和炼器室,右边那边山头是宗门聚灵阵之所在,你住在这里,将来不管炼丹、炼器还是前往聚灵阵修炼室都很方便。” “多谢辛师兄。” “诶!些许小事,何必言谢,何况是张师兄亲口交代我多关照你。走,咱们进去看看。”肥胖男子笑呵呵说道,领他入了里间。 此间府宅虽然不如掌教府中那么大,规模却也不小,是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按照宗门规章,你现今已是内门弟子,可以拥有十名奴婢差使,替你看家护院,扫洒庭除,洗衣做饭。等明日,我再将这些人送来,若是宋师弟不满意,也可以去外峰俗务阁亲自挑选。” “没有那必要,辛师兄替我选些年轻力壮的就可以了。” 两人一边逛着府宅庭院,一遍闲聊。 “宋师弟,不知你与张师兄是何关系?他怎会对你如此关照,我在宗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张师兄亲自送人来本阁办理这些琐事。” “先前,掌教已答应收我为座下弟子。” “哦?”辛姓男子脚步一顿,眼神一亮,满脸艳羡:“竟有此事?那真是恭喜宋师弟了,掌教此生从未收徒,没想到竟收了你做关门弟子。也难怪,平常人哪入得了掌教之眼,也只有宋师弟这般天赋异禀之人才会被掌教看重。” “辛师兄谬赞。” 两人闲话了一阵,男子带他看遍了整座府宅后,便告辞而去。 宋贤来到后堂屋内,此是宽敞明亮,一应桌椅床蹬都已齐备,只少了装饰品和生活用品。 打开窗户,便可见外间庭院的桃林。 时值三月,桃开的正盛,满目桃红,甚是养眼。 他观赏了一番,在桌前坐下,抚摸着手指上的储物戒,运转体内灵力涌入其间。 随着灵力涌入,戒指上铭刻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如蚂蚁般蠕动,戒指银色光芒流转,出现了一个光圈,宋贤将手伸入,仿佛进入一个二次元空间,穿过银色光圈,摸到了一些瓶瓶罐罐之物。 他将内里之物一一取出,摆放在桌面上,一共有三个黑色玄瓶和一个白色的织带。 三个玄瓶内分别盛放有二十粒一阶下品回气丹。 而白色的织带内装则有六十颗一阶灵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看过后便将其全部收起,包括在事务阁领取的灵石丹药也一并收入储物戒中,接着双目涌入灵力,观察起眼前储物戒。 很快,一行画面在脑海浮现。 下品空间法器:(可容纳物品) 攻击:?? 防御:?? 完整度:69 …… 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张浑元推门而入,望向端坐的张士麟,疑问道:“爹,您怎么就将他收为了徒儿?” 张士麟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对他不满意?” “那倒不是,只是您这决定有些太突然了。” 张士麟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望向屋外的梅:“双灵根资质,还有天生神通,难得啊!我若不争取,肯定会被常锦拉拢了去。常锦对这掌教之位可一直虎视眈眈。” “这孩儿知道。” “我将他收入座下,是为了你将来能有个帮手。以此子资质,筑基有望。我若不能挺过这一关,他将来可作为你左膀右臂。咱们府中那些人皆难堪大用,我瞧此子面相,倒是个有福气的,又有如此优良灵根资质,因此心下一动,便决定收做徒儿。” “孩儿明白了。” (本章完) 第5章 光宗耀祖 第5章 光宗耀祖 十几日时间眨眼便过。 掌教张士麟收徒消息已经昭告宗门。 宋贤的府宅也变得热闹起来,不乏接触过却不相熟弟子前来拜访道贺。 到了正式拜师之日,宗门各个主管及大大小小的头目都来到张士麟府中庆贺,宋贤按照拜师流程一一与之行礼。 张浑元则在一旁给他介绍这些人身份。 “师弟,这位是本宗常长老。”张浑元介绍到最后一位端坐首座的老者时语气明显加重。 那是一名身形清瘦不苟言笑的老者,年纪虽已老迈,但坐姿笔挺,显得不怒而威,一双老眼透着寒芒。 “弟子见过常长老。” 宋贤如常向其行礼,老者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走完一系列流程后,他来到主位的张士麟跟前三叩九拜。 “徒儿拜见师傅。” “好,好,好。”张士麟捻须微笑,伸出右掌,旁边侍者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物品奉上,乃是两个精美的木盒,一个约莫三尺来长,另一个也有二尺长,却是高出许多。 “贤儿,这两件法器是为师替你挑选的。”张士麟打开木盒,其中一个木盒内盛放着一柄三尺长的火红利剑,其剑身篆刻着一行行精美图案,宛若游龙。 “此乃游龙剑,是一件中品法器,内有十四层禁制,供你护身之用。为师希望你能努力修行,相信终有一日,你的修为会追赶上为师。” “多谢师傅,徒儿必不负师傅厚望,定努力修行。” “还有这个。”张士麟张开另一个木盒,其内盛放着一个青色葫芦:“此乃飞天葫,内含六层禁制,是一件下品飞行法器,可供你代步之用。” “谢师傅恩赐。” “起来入座吧!” “是。”宋贤应声而起,在一旁落座。 张士麟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一群婢女手捧着玉盘鱼贯而入,放置于各人案桌之上,掀开玉盘遮盖的红布,其上有数碟颜色各异的珍稀菜肴和一壶白瓷美酒。 “大家只管吃好喝好,这都是我私人珍藏的酒食,可没有动用宗门一个子儿。”张士麟微笑说道,众人皆附和的哈哈一笑。 宋贤夹起一块鲜嫩的牛肉,反复咀嚼,只觉香气扑鼻,平生还从未吃过如此好的菜品。 当牛肉顺着喉肠入腹,竟化作微弱灵气沿着周身运转,使灵海穴微微激荡。 这些并非普通菜肴,而是以妖兽血肉兼之各种灵药灵草烹饪的食物,修行界称之为灵食,顾名思义,是具有灵气的食物。 未能辟谷的修行者和普通凡人一样,每日都需要进食保持体力,灵食就是专给修行者供应的,既能饱腹,食之对修为也颇有好处。 只是灵食价格不低,一般修士大都吃不起,只有喜庆之日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当然,一些大宗门大世家的重要子弟除外,修行界有不少富贵子弟一日三餐皆口啖灵食,成为助力修行的一部分。 酒宴自是宾主尽欢,宋贤初尝灵酒灵食,不能自持,兼之今日又是主角,宗门各头目皆轮番敬酒,最后竟喝的酩酊大醉。 ……… 岭山镇,入夜,乌云蔽月,大雨倾盆,道路之上,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镇中人家早已闭户,只有蛙鸣鸟叫之声伴随着呼啦啦大雨。 就在这样的天气下,镇子南部的一座屋室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沸腾。 但见内里一群破落户正围着一个桌子吵嚷不休,却是一群赌徒相聚,每个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精力充沛,对着赌桌上骰子大喊大叫。 “大,大,大。”其中一名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喊得尤为大声,声音已然嘶哑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珠只仅仅盯着那碗中之骰。其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却有多处缝补,然而在这寒夜,却丝毫不觉寒冷。 也不知多了过久,中年男子摸了摸口袋,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也输了个干净,恨恨的咒骂了两句,才红着眼暗暗离开了屋内。 此时天光已然泛白,大雨虽歇,然白雾弥漫。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察觉冷气阵阵,他不停搓着手掌,双臂紧捂着单衣,向前方走去。 直到辰时左右,才来到镇上的一家屠户场中。 只见一名膀大腰圆,满脸肥肉横生穿着满身污渍白色围衣,里间着一件短衬的老汉正在案板前剁肉,附近围了不少男女,老汉热情的招呼着众人。 中年男子见此不敢上前,便在墙边角落佝偻着身子等候,直到所有人买了肉离去,他才蹑手蹑脚来到案前。 那膀大腰圆,满脸肥肉老汉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仍然剁着碎肉,就好像他这人不存在一样,与先前热情招呼客人模样判若两人。 “老爹。”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半躬着身子,满脸讨好的笑容。 “小婿有件事和您老商议,城内张老爷家正在招募家塾教师,小婿有一个朋友,和张老爷能说得上话,或可引荐小婿前往。只是小婿如今身无分文,不好相托那朋友,因此欲向您老借几个钱周转,待被聘用之后钱财全部归还。” 那屠户老汉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口水直接喷在了他脸上。 “啊呸,就你这癞蛤蟆的样子,还想去张老爷家教书。” “也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把女儿嫁给你这现世宝。可怜我那女儿,嫁给你之后,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竟就病死了。” “你倒好,天天赌博,把家里宅院田产竟全部卖了。” “像你这种不肖之子,打个灯笼在屎盆里也难找,不知我是造了什么孽,竟跟你攀了亲,真是晦气。” 老汉这一通开口破骂,说罢不再理他,转身往屋里去,里间屠户儿子听到老爹叫骂,出来一看,见又是这个破落户癞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的木棍气汹汹迎了上来,口中喝骂。 “又来这里做什么,快滚,不然打断你的腿。你这扫把星,晦气的东西,给我滚远点。” 中年瘦弱男子见他凶狠模样,心下有些怯弱,本想转身离去,但又身无分无,便鼓起勇气道:“我…我儿身具灵根,已被送往青云宗修行,早晚走上通天之道。” 屠户儿子冷笑道:“还做着这春秋美梦,你儿去了八年都杳无音讯,定是死了。我早听人说过,凡被送往青云宗孩童,三五年就能通过考核,成为青云宗正式弟子,若是一直没有消息,便是死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想天鹅屁吃,就你这德行,还想成为张老爷那样的人。” 说着便抓起案板上的细末碎肉向他脸上扔去:“快滚快滚。” 中年瘦弱男子见他凶狠,无奈只得落荒而逃,行至乡村土道间,只见一只鸡从一户人家栅栏中飞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那鸡抱在怀里,快步离去。 行了小半天路,来到一个集市处,就地叫卖起那只偷来的鸡,希翼换上几个铜子儿饱腹。 奈何这集市上都是熟人,许多人皆知他乃十里八乡有名的赌棍破落户,不知从哪偷了一只鸡,因此来来往往的人竟没有一个钱去买。 直到黄昏左右,男子正饿的饥肠辘辘之际,突然旁边巷里钻出来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孩子,一把拉过他的手,大叫道:“诶呀,坚伯,你怎么在这里,大家伙到处找你,都快找疯了。快,快随我来。” 中年男子不知何事,一把甩开他的手:“干什么,我在这卖鸡呢!你拉扯我干什么,卖不出去鸡,你给我饭吃。” 那孩子道:“快回去吧!你家有贵客来了,张老爷千户派了衙役给你报喜,说你家贤哥儿已成了青云宗弟子,那衙役说,他骑快马而来,张千户坐着轿子再后面,稍候便到你家了。” “胡说,又来逗我,去,去,去,我今日没时间陪你玩儿。” 中年瘦弱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宋贤之父宋坚,自从家道败落,输光田产后,总有人拿他打趣玩笑,故而并不信此话,只当是小孩儿捉弄自己。 那孩子见他不信,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抢过那地上被缚了脚的鸡就跑。 “诶!我的鸡,我的鸡。别跑。”宋坚见鸡被抢了,心下大急,连忙起身去追。 拐过几个巷子,就见几名乡亲围在那抢鸡的孩子面前询问,见他到来,几人大喜,全部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推簇拥他而去。 听了众人言语,宋坚这才半信半疑的回到了家里,但见门口系着两匹上等好马,槐树下又坐着两名官差,破烂的家门外已围满了人。 (本章完) 第6章 福兮祸兮 第6章 福兮祸兮 “坚伯来了,坚伯来了。”跟随宋坚左右的孩子大声叫喊,众人皆一股脑围了上来。 “宋老爷。”两名官差满脸堆笑,迎上前来,向他行礼道贺:“令郎已通过考核,成为青云宗正式弟子,张老爷千户听了仙门之人的报信,差我们快马加鞭前来报喜,他老人家坐轿跟在后面,想来不久就到。” 宋坚这才确信此言,喜得手舞足蹈。 “恭喜宋老爷,贺喜宋老爷。”两名官差异口同声说道,同时伸出手掌,自是讨要喜钱之意。 宋坚身无分文,正犯难之际,耳听得一声如雷打响自后方传来。 “都让让,都让让。” 宋坚听闻这熟悉的声音,身体徒然一个激灵,像是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立时萎缩了起来,当转过身去时,只见围着他的人群已分开了一条道路,一名膀大腰圆满脸肥肉横生的老汉大踏步走来,正是他岳丈胡屠户。 此时胡屠户比往日不同,身着干净长衫,手中一左一右拿着两刀好肉。其身后还跟着他小舅子,两只手拿着两大吊铜钱,也着了正装。 两人四目相对,宋坚本能的目光闪躲,胡屠户却满脸堆笑,撑开两只拿着肉的大手,大步迎了上来,像是要给他一个拥抱:“贤婿。” “贤婿。”胡屠户笑容灿烂,亲切的嚷叫着,快步小跑到他面前。 “贤婿,你怎急匆匆的走了,让我一阵好找。早上我正回屋里拿钱,谁知一出来你就走了,我上街找你,又找不到。都怪你这该死发瘟的兄弟,也不知是抽了哪根筋,被哪个鬼怪妖邪迷了心智,说出一些狂话来,我听说后,把我气得个要死,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说罢,放下手里两刀肉,一巴掌便打向身后的儿子,把其拍了一个踉跄。 “胡老爹,你来的可真及时,还没见你这么和蔼亲切过呢!”围观的一名邻居打趣道。 胡屠户听了这话,脸色微红,摆手道:“诶!这是说的哪里话,平日我对这贤婿严厉,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世上哪有老丈人不喜女婿的。” “不是我当大家的面胡说,我这个贤婿啊!才情既高,人品又好,又相貌端正,不然我能将女儿嫁给他吗?” “实不瞒你们说,当初有多少大户高门来提亲,我都没同意,唯独一眼就看中了我这贤婿,知晓他早晚有一日能飞黄腾达,今日果然得证。” 众邻舍皆知晓他平素是个什么人,听了此言,不仅都哈哈大笑起来,内中一人道:“胡老爹,你这贤婿家无余财,这两位官差前来道喜,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这是当然。快,快给两位官差送上。”胡屠户对宋坚道:“我知道贤婿一向清贫,如今有这么天大喜事,必要摆上几日酒宴,请亲戚邻舍,不定还要上下打点,因此告知你兄弟,拿了些钱财过来,你权且用着,若是不够啊!我再回去取。” 胡屠户儿子遂将左边一贯钱分为了两贯,递给两位官差。 两人接过钱道了谢,胡屠户又拿了些钱财出来,请了个邻居去集市上买了些许鸡鸭鱼肉和蔬果,替宋坚招待起官差和邻舍。 众人吃吃喝喝,聊起闲话,不住恭维着宋坚,正此之时,只见一个官差飞跑了过来,手中拿着红贴,高声叫道:“张文举千户老爷来拜宋坚老爷。” 宋坚和胡屠户及其子慌慌张的起身相迎,问了那官差几句,就听得一阵敲锣打鼓的打响从远及近而来。 “张文举千户老爷到。”随着一声声高喝,一顶十六人抬着的红色豪华大轿从小路拐角出现在众人眼前,离众人十余丈地停了下来。 轿子落下,内里走出一名金带皂靴精美锦绣绸缎衣饰的富态中年男子。 宋坚连忙迎上前去,胡屠户和其子则一左一右跟在其后,两人还不断的用手拉扯着其身上单衣褶皱处。 “小人宋坚拜见张老爷。”宋坚俯身下拜,胡屠户和其子也跟着拜下。 “世兄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张老爷将其托起。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一道入了屋室中,其内当真是家徒四壁。 “世兄果真清贫。”张老爷微笑说道:“弟此来仓促,无以为贺,仅随身携带了白银五十两,望世兄勿要嫌弃,权且收着。” 收罢,便有下人递上了两封白的银子。 “这……实不妥当。”宋坚心下狂喜,口中仍谦辞。胡屠户在屋外望着白两封银子,眼睛都看直了,其子不断的把头向前伸出,越过胡老爹,把脖颈伸的老长。 “莫非世兄嫌礼太薄?那弟稍候再命人送上厚礼。” “不,不…”宋坚连连摆手:“既如此,那就多谢张老爷好意。” “休怪弟多言,世兄虽则安贫乐道,此屋实不可久居,弟在城中有空宅一所,虽不豪华,却也干净。就在城东大街上,是间三进三出的宅院,世兄若不嫌弃,就赠与世兄。世兄若能搬到彼处,也好与世兄早晚请教,多多亲近。” 宋坚哪见过别人这么客气的场面,当下越发不好意思,连连推却。 张老爷急了:“令郎与我儿同在青云宗为兄弟,你我便像是亲骨肉一般,何故如此见外,莫非是怪罪我与世兄此前未曾亲近?” 宋坚推托不过,只好答应。 两人又聊了一阵,张老爷离去,临别之际千叮万嘱早日搬到城中去。 胡屠户见他上轿远去,才敢走入。 宋坚斜眼瞥了他一眼,从两封雪白银子内取出两锭,交给他道:“方才费老爹的心,拿了许多钱来,这两锭银子老爹拿去。” 胡屠户连忙接过银子,手伸在半空又慢慢退了回去。 “那些钱财本是拿来庆贺的,怎好拿了去。这是张老爷送的银子,还是贤婿自己收起来吧!” “区区两锭银子,老爹何需推诿,我这里还有许多,足够用了。” “那倒是。”胡老爹这才伸手接过那两锭银子。 宋坚此时却将手松下,任由两锭银子调到了地上:“不好意思,老爹,我腰腿酸痛,劳烦你捡一下吧!” “不妨事,不妨事,我来,我来。”胡屠户丝毫不以为意,满脸堆笑的俯身捡起银子:“如今贤儿已成为青云宗正式弟子,连张老爷都来攀交情,他家的金子堆起来比山还高呢!可知贤婿的富贵就在眼前,日后府中也需要个管财理家的,这方面我最拿手了。” “以后再说吧!现家中还有邻舍客人,过几日,想必会有更多亲友,就请老爹照应。” “诶!放心,全交给我吧!”说罢,胡屠户便外出招待客人去了。 此后,果有许多乡绅前来奉承,送上银钱。 过了段时间,张老爷千户几番邀请,于是便搬到了城中居住,胡屠夫父子家人也跟着前往。 到了城中后,又有不少老爷前来恭贺,纷纷送田、送地、送仆、送房。 连接着几日摆酒、请客、听戏,日日醉生梦死。 某一日,宋坚大醉归来,回到府中,拥着貌美女婢,回到房间,见到屋室内金碧煌辉,桌上摆着诸多金器银物。 他抓起一把金器,放到眼前细细观察。 那女婢好奇问道:“老爷看什么呢?” “好东西,好东西。”宋坚目露贪婪之色:“我的,全是我的。” 语罢,大笑了一声,往后跌倒,不省人事。 待下人将大夫唤来时,却为时已晚,已然没有呼吸。 (本章完) 第7章 特权阶级 第7章 特权阶级 青云宗,宽敞明亮的厅室间,宋贤手握着朱红大笔,聚精会神的在一张白色符纸上篆刻着铭文。 随着他灵力涌动,朱红大笔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龙蛇一般游走在白色符纸间。 每一笔每一画都极其缓慢而有力,就像是刀子刻在木石上一般。 屋室内针落可闻,除了笔尖在符纸划过的微微响动外,没有一丝杂音。 不多时,一个复杂的纹路便已完成。 宋贤轻呼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拿起符纸,对着上面篆刻的朱红纹路轻吹了一下。 “不错,这张清洁符的纹路篆刻虽然有些生硬,但落笔丝毫无差,只是少了些灵动。已经比为师想象的要好很多了,可见你是有这方面天赋的。”身后的张士麟见此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宋贤抹了抹额头上微小的汗珠:“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自从拜了张士麟为师后,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就来向其讨教修行之道,现已得张士麟亲身传授的玄元真经功法。 据其所言,此乃乾清宗高阶法门,青云宗立派祖师常青云就是习的此功,后传给青云宗第二代掌门常志,常志又将此功法传了张士麟。 现张士麟传给他,也算是师徒子弟代代相传了。 玄元真经共有九层,属地阶上品功法,修行此功法,能锤炼提升自身神识力,足够修到金丹后期修为。 修士在修行道路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本契合的功法,玄元真经妙就妙在是专注于修士神识力的修炼,无需看灵根属性,任何人都可修行。 虽然只有九层功法,但已足够用了,天下修士数不胜数,能修行到元婴境的却是屈指可数,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得多。 大多修士能够找到一本修行到筑基的功法就不错了,能修到元婴的功法是凤毛麟角,任何一本都是各大宗派的镇宗之宝,这种级别的功法,就算是五霸之一的乾清宗也没有几本。 若非青云宗立派祖师乃是乾清宗嫡传弟子,是不可能得到玄元真经这样高阶功法传授的。 像青云宗这样的小宗派能有一本修炼到金丹后期的功法,绝对能算得上镇宗之宝了。 除了传授功法外,张士麟还将篆符之道教给了他,盖因张士麟本身是个符师,对此道已浸研数十年,虽不算有名的大家,却也深得要领。 宋贤在他悉心教导之下,进步很快,今已掌握清洁符要领。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篆刻完整符文,心下喜不自胜。 将符箓拿在手中,仔仔细细又端详了好几遍,又将其放入盛满灵液的水缸中。 待清洁符浸泡了灵液一日一夜之后,方能算功成。 “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也累了,歇息去吧!”张士麟摆了摆手。 “是,徒儿告退。”宋贤应声而去,出了此间府宅,从储物戒中取出飞天葫,双手覆于其上。 随着灵力灌入,葫芦绽放淡淡青色光芒,青色光芒向外延伸,随之涨至四五尺大小。 他一跃而起,跳到了葫芦上,灵力操控着葫芦缓缓腾起,升腾了数百丈后,朝着远处山峰而去。 初阶的飞行法器最多不能高于海平面八百丈距离,只能承载一人,超出这个高度,飞行法器就会承受不住压力。 中阶的飞行法器不能高于一千五百丈,只能承载两人。 高阶飞行法器不能高于三千丈,能承载三人。 极品飞行法器不能高于五千丈,能承载四人。 秦国多是丘陵地带,少有那种几千丈高山,青云宗又处在秦国西蜀郡平原县境内,更是一马平川之地,即使是初阶飞行法器,也不用担心遇到高山阻拦过不去的情况。 飞天宝葫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依宋贤目测,此法器最快也只能达到每时辰百里速度。 唯一的好处是,它能够飞起来,所行的都是直线距离,避免了上山下山或丛林间饶弯路。 骑着飞天葫芦行不多时,来到另一座山峰之上,此乃聚灵阵之所在,是宗门灵脉精华聚集之地。 这里开辟了三十多间一阶聚灵室,以供宗门弟子使用。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这聚灵室修炼,只能内门弟子才可使用。 外门弟子做满一年宗门交付事务,能够得到一个月使用时间。 青云宗一百多名弟子,内门弟子只有二十人,余下皆是外门弟子。 两者之间地位差距很大,内门弟子不用打理具体俗务,还有专人伺候饮食起居,基本上每人都有一间专属的聚灵阵修行。 除此之外,每月薪俸也是远高于外门弟子。 “宋师弟,你来了。”宋贤走入大殿内,一名三十余岁男子见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此人名为张宁远,炼气五层修士,乃是张氏家族子弟,属张士麟远房侄儿。 虽有这层关系,但张宁远仍是外门弟子,只因他是四灵根资质。 而根据青云宗规章,只有三灵根以上的弟子才能成为内门弟子。 青云宗一百余弟子中,双灵根弟子只有三人,宋贤是其中之一。 三灵根弟子有三十六人,其中十八人被选为内门弟子。 只因内门弟子数量是固定的,盖因内门弟子需要更多资源投入,而青云宗的财力和资源供不起那么多内门弟子,最多只能重点培养二十个精英。 这就导致了有关系的三灵根能够被选为内门,没关系背景的只能充当外门。对于外门弟子而言,看守聚灵阵是一个十足肥差。 此项事务不仅轻松,而且近楼台先得月,可以有更加机会使用修炼室。 普通外门弟子忙完一年事务,有一个月入阵修炼的机会。 而看守弟子,可以轮流进入修炼室中,每年至少有三个月时间能够使用。 自宋贤蜕凡以来,内门弟子数量增加到了二十一个,没办法,他是双灵根,论修行资质仅次于单灵根和异灵根。 这等灵根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是绝对的核心弟子。 青云宗本有规定,凡双灵根弟子,直接提拔为内门弟子之序。 “张师兄,我要一间修炼室。” “没问题,我带你去。还是老地方,二十一号修炼室。”张宁远领着他穿过大殿,拐过两三间庭院和长廊,来到一间石室前,石门之上写着二十一号字样。 青云宗二十名内门弟子已占领了前二十间修炼室,就算他们不在时,修炼室空在那里也不会允许别人使用。 宋贤蜕凡后,这第二十一号修炼室就成了他的专属修炼地。 张宁远从袖袍口袋中掏出一个三角形外凸石块,插在石门凹陷处,两者严丝合缝。 其抓着石块沿着顺时针一转,只听咔的一声响,石门的机关锁已打开,两人推开石门进入,内里是一间狭小的屋室。 其又将三角外凸石块插进地面凹陷处,打开地面石板,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阵,从中取出一个长长的黑色塞子。 霎时间,喷发的灵气从地底升腾而起。 “好了,宋师弟,我不打扰你修行。” 做完这一切,张宁远便退出了屋室,顺带将门给合上。 宋贤拿过一旁的蒲团,放在掀开的地板上,盘坐而下,闭上双目,随着越来越多灵气从地底涌出,整间屋室很快就充满了浓郁灵气。 他按照修炼法门将灵气引入体内,沿着周身运转,将其彻底炼化后吸入灵海穴。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目时,只觉肚中饥饿,想来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于是便从储物戒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面饼和水袋。 吃饱喝足后,又再度闭上双目,当开启内视状态时,脑海中一行画面浮现。 修为:炼气一层。 灵力量:11 神识力:5 天赋:真察之眼。 这将近两月的修行,终于使他修为有了可见的增长,原本他灵力量最大值只有10点,如今通过修炼,灵力量已达11点。 只要灵力涨到15点,就能达到炼气二层境。 这是他这些日仔细观察不同修为之人的发现。 修士炼气一层的巅峰是15点灵力。 修士灵力一旦超过15点就会突破炼气二层修为,而炼气二层巅峰是20点灵力。 也就是说,炼气二层修士灵力量在15-20之间。 炼气三层修士灵力量在20-25之间。 炼气四层修士力量在点25-35。 炼气五层修士灵力量在35-45间。 炼气六层修士灵力量在45-55间。 炼气七层修士灵力量在55-70间。 炼气八层修士灵力量在70-85间。 炼气九层修士灵力量在是85-100间。 炼气十层修士灵力量在100-120间。 通过这个数据,他也明白了为何修行界会将十层境界划分为笼统的上中下三个级别。 他们虽然不能准确看到数据化的灵气量,但是感觉到了不同层级的灵力量间距不一样。 譬如炼气一二三层,每晋阶一层只需增加5点灵气量。 可从炼气三层到炼气四层却要增加10点灵力量,并且往后一直到炼气六层都是如此。 而由炼气七层到炼气九层又是一个坎,每层需要15点增加量。 修士们察觉到了这种灵力量变化,因此用上中下三个层次来描述这种差距。 (本章完) 第8章 法术小成 第8章 法术小成 灵力量数据可见的增长,让宋贤心下欣喜不已,他满打满算,修行至今还不到两月,照此修行速度,顺利的话,约莫二十年,他就可以修到炼气十层大圆满之境。 如能够二十年筑基,那此后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悠然。 修士炼气期的寿命最高可达一百二十载,突破了筑基后,寿命将大幅增多。 以此为动力,宋贤更加努力的修炼了,此后日子,每日几乎三点一线,一天基本只睡三个时辰。 若非在修炼室,就是在学习制符,偶尔也会专门抽出时间学习火属性和土属性的术法。 ……… 时光如流水,大半年眨眼便过,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之下,他的灵力量终于突破15点,顺利晋至炼气二层修为。 这日,他正在府宅后院修炼术法。 此前张士麟拿了两本火属性和土属性的术法密录拓本交给他,每本密录上都记载有四种不同的术法。 当中的火属性术法分别是:火球术、火蛇术、火雨术、火屏术。 火球术属于一品低阶术法。 火蛇术属于一品中阶术法。 火雨术、火屏术同属高阶术法,只是一个主攻击,一个主防御。 而四种土属性术法分别是:土墙术、地刺术、土牢术、土之铠甲。 土墙术属一品低阶术法。 地刺术、土牢术都是一品中阶术法,一个主攻、一个主防御。 土之铠甲属一品高阶术法。 按张士麟说法,炼气阶段只要掌握这几种法术,已足够临阵对敌之用,还嘱咐他,万不要好高骛远,老老实实从最低阶法术开始修行。 法术在精而不再多,只要把某一项法术炼到大成,顶得上十种法术。 且这八种法术相互之间能有互补之效,譬如低阶的火球术和土墙术,一个主攻一个主防。 而中阶的火蛇术、地刺术、土牢术同样攻防兼备。 高阶术法中,火雨术、火屏术、土之铠甲亦是能攻能守。 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说,在某一个阶段,只掌握攻击术法,而没有防御术法可用。 除此之外,五形之间本有相克之效。 众所周知,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掌握两种不同属性的攻击法门,可用视情况而采取相应战术。 譬如对方水属性修士,施展水属性术法,就可用土属性术法攻击。 如果对方是金属性术法,就可用火属性术法攻之。 在属性相克情况之下,可达事半功倍之效。 此刻的宋贤伫立于庭院之中,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 他深呼了口气,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心法,体内灵力沿着经脉流转,周遭天地间的火属性力量似乎受到某种号召和牵引,朝着他汇聚而来,在他手掌前方凝聚,逐渐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火球。 宋贤心下一动,火球便朝着不远处石头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他体内灵力涌入双目,霎时间,小火球的相应数据便已浮现在他脑海。 火球:(火属性) 攻击力:2 很快,随着嘭的一下声响,火球砸在了那顽石之上,溅起一片火四散。 还是这样,宋贤心下有些失望,这火球术他已经练了有好几月了,却仍处于初级阶段。 就这威力,还不如凡人拿把弓箭呢! 而就是这个小小火球,却要耗费他4点灵力量,而且凝聚引导足足需要四五息时间。 也就是说,以他如今修为,哪怕全盛状态之下,也只够释放三四个火球术的。 他也曾见过张士麟亲自示范这火球术,那火球直径足有三尺大小,威力惊人,攻击力达到10点之高。 据其所言,其火球术已修至大成。 这就难怪其言,法术在精而不在多了。 就算学会百种千种法术,都不如将一门法术修至大成有用。 张士麟给他提出要求,一年之内,要将火球术和土墙术都修炼到中级阶段,如今已过了近九个月。 土墙术他倒是已经修到了中级阶段,只是这火球术一直迟迟未能掌握要领。 说起来,他修炼火球术时间比土墙术还要长,却不知为何,火球术掌握的进度反不如土墙术。就在他心感失望之余,一名有点婴儿肥的女子匆匆走来,向他行礼:“禀宋爷,张毅仙师来了,说是奉了掌教之令,现人已在正堂等候。” 宋贤听罢立刻快步而去。 来到正堂后,只见客座端坐着一名浓眉大眼身形清瘦中短身材的男子,身着普通青色长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人正是张毅,炼气六层修为。 其乃张氏子弟,也是张士麟族中远亲,目今任张士麟随从弟子。 张士麟身边共有两名随从,都是与他关系亲近的外门弟子,张毅正是其一,其本四灵根资质,自然没有机会成为内门弟子。 但借着张氏子弟的关系,也混到了张士麟身边做随从,无论是待遇还是身份地位自然要比一般外门弟子强得多,甚至就连一些内门弟子都忌他几分,毕竟是掌教心腹亲信。 “张师兄,你来了。”宋贤快步而入,开口问道。 “宋师弟,你先坐下。”张毅平日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脸,此时神色比平常却是有些不同。 宋贤心中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自己府中,他怎么倒反客为主起来,让自己坐下。 “张师兄,到底什么事?” 张毅微微叹了口气:“外峰俗务阁刚刚送来消息,掌教命我来告知你,你家中传来消息,令尊过世了。” 闻得此言,宋贤蓦然呆住,仿佛石化了一般,紧接着悲从心起,难以抑制,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他八岁便被送到了青云宗修行,至此之后,就从未回过家中。 蜕凡之后,他也曾向张士麟提起,要回家看一看父亲,但张士麟劝他以修行为要,日后有机会再让他下山回家探亲。 此刻,他的脑海中与父亲相处的一幕幕画面就如幻灯片一般闪过,好像历历在目般。 他记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到河中嬉戏。 记起他骑在父亲的背上玩耍。 记起一家三口一起吃饭,那时节母亲还未病逝。 …… “宋师弟,节哀顺变。”张毅劝慰道。 “没事,我没事。”宋贤目光呆滞,喃喃道。 正堂内陷入沉默,两人都没再说话,好一会儿,宋贤抹了抹泪:“我要见师傅。” “掌教正等着你。” 两人出了屋室,庭院内停着一架宛如风筝的青竹飞行法器。 张毅乃是掌教的传令随从,来来去去总不能光靠两条腿,因此有这件飞行法器代步。 两人坐上青竹法器之上,来到张士麟府中,正行之间,内里一名白色白皙五官端正中年男子迎了过来,看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炼气八层修为,此人乃是内门执事,名唤钟文远。 其是张士麟发妻堂弟,也就是张浑元堂舅,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张士麟参谋,负责帮张士麟处理宗门要务。 “宋师弟来了,先在正堂等一等吧!掌教正和林师弟商量要事。” 宋贤遂来到正堂落座,自有婢女端来茶水果蔬之物,等了约莫一刻钟,钟文远来到堂内:“宋师弟,掌教召你过去。” “好。”宋贤于是跟着他来到另一间屋内,只见里间张士麟端坐案桌后,前方伫立着一名身形挺拔面容肃穆男子,其正是钟文远所说的林师弟。 此人名为林子祥,是张士麟义子,据说他本是个孤儿,被遗弃在荒山野岭间,张士麟下山办事正好遇到,见他身具灵根,便将他带回了青云宗。 谁知他蜕凡之后,竟被侧出是双灵根资质,张士麟大喜,又见与他有如此缘分,便认了他做义子。 宋贤蜕凡之前,青云宗只有两名双灵根弟子,林子祥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修为已至炼气八层。 青云宗内部,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最可能率先突破筑基境之人。 “师傅,您召我?”宋贤入内后向张士麟恭敬行了一礼。 “贤儿,你父亲的事都知道了吧!” “是。徒儿希望能下山奠祭家父,望师傅允准。” “哎!”张士麟叹了口气:“这也怪为师,若早让你回去见见你父就好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你要回去祭拜父亲,当然可以。为师找你来就是为此事,趁着这次下山的机会,为师想让你多见见世面,以后也好将一些事交给你处理。” “你此次下山,先去祭拜汝父,三月十五之前,你到广兴城仙霞山的福缘客栈去,在那里与子祥汇合,之后子祥会带你各处转转,所有的事你听子祥的吩咐就好了。” “是,徒儿遵命。”宋贤应声道。 张士麟又与他说了一阵闲话,叮嘱他一路小心,切勿漏财,以免被不怀好意之徒盯上云云。 (本章完) 第9章 奔丧赴坊 第9章 奔丧赴坊 离了府院后,宋贤收拾了行李,便直奔外峰俗务阁,见了前来报丧之人,问明了事情后,便领了一匹健马,出了山门。 他虽有飞行法器代步,但一来初阶飞行法器速度很慢。 二来长时间使用飞行法器,需要源源不断灵力供应。 三来张士麟嘱咐过他,财不露白,以免招来祸事,要他一路上都低调行事,是以在出发之前,他特意换了一套寻常衣服。 青云宗处于平原县昌平城,宋贤家也在昌平城境内,只是位于偏僻乡村,两者相距仅有数百里之遥。 他一路快马加鞭,途中换了好些马匹,终于到达岭山镇宋家庄。 一别近十年,再回家乡,他已然有些认不出了,直到被一名族中叔伯辈看到,才被拥簇到了家中。 “哎呀!贤孙,你总算回来了。”一名膀大腰圆,满脸肥肉老汉听到外面敲锣打鼓般的叫喊连忙迎了出来,一路小跑至他跟前。 “外公。”宋贤倒还认得老汉,喊了一句。 胡屠户顿时喜笑颜开,面上堆起笑容,一副手足无措模样:“了不得,了不得,现在可是仙家的大人物了,快,快进屋。” 宋贤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屋室,此时原破烂房间已经重建为一套宅院,在宋家庄可谓是鹤立鸡群。 庄上邻舍听闻他归来,皆蜂拥而来,就是要瞧了一瞧他这仙家人物。 府院内,胡屠户正给他依次介绍众人,宋贤的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孤零一人,这些绝大多都是族中远亲,少数他还有些印象,大部分根本不认识。 与众人点头示意后,宋贤开口问道:“外公,我爹是如何走的?” “哎!”胡屠户叹了口气:“自你成为青云宗正式弟子的消息传来后,有许多达官贵人都来攀附你爹,其中张文举老爷千户送了一套城中大宅院,你爹便搬了过去,日日又有富贵人家请他吃喝听戏。” “有一日,你爹喝的酩酊大醉,回家后竟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走了,等到大夫来时,身子已凉了。” 说到此处,胡屠夫空抹了一把虚泪,一副伤心动情的模样:“可怜我这个好女婿啊!又孝顺,又大方,在世的时候哪个不念他的好?没想到竟这么苦命,刚享福没多久,竟就这样去了。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肝肠寸断。” 宋贤沉默了会儿,又问了诸多琐事,譬如他不在这些年,他爹靠什么过活,日子怎么样? 他被送上青云宗时,宋坚还未养成赌博恶习,只是一个老实庄稼汉。 众人当着他的面当然不会说他父亲是如何的嗜赌如命,卖田卖地,偷鸡窃狗,全都阿谀奉承的说了些好话。 聊了一阵后,宋贤在外公和族中长辈引领下前往父亲坟前祭拜,又在族内祠堂拜了父亲灵位。 一路上他都默然不语,也未流泪。 倒是胡屠户,到了坟场嚎啕大哭,好像死的是他爹一样。 祭拜了父亲后,宋贤在家里留了几日。 宋坚在日,许多豪绅都送了田地、金银珠宝、宅院。 这些东西他自然不甚在意,全让胡屠户看着处理,把胡屠户喜得手舞足蹈。 ……… 入夜,月如圆磨,星光满天。 宋贤骑着快马,一路狂奔,远远便见一座被云雾遮掩的山脉,此山延绵十余里,四周云雾缭绕。 此处便是昌平城最大的修行坊市,名为云西山坊市。 此坊市本来有青云宗一份,可惜如今已然易主,究其原因,自然是青云宗如今没落,故被人给三震出局了。 正行之间,只见高空之上一艘闪耀着红色光芒的舟楫自上方掠过,速度比他奔马要快得多,宋贤抬头望去,隐隐可见舟楫上有几道人影。 他心神一振,驾马疾驰,跟在那飞行法器后面,往山脉中而去。 他自小便入了山门,此后从未离开,这也是第一次前往修行坊市,在下山前,张士麟告诉他,在祭拜完父亲后,可先前往云西山坊市,到那里找青云宗商铺,然后乘船前往广兴城。 盖因广兴城离昌平城有两三千里远,必须乘坐大宗派的商船,要是光凭马力,耗时日久,必然耽搁事情。 云西山在昌平城可谓赫赫有名,不仅修行之士知晓,就连一般的平民百姓也听说过,知晓这是仙家聚集之地。 此地是禁止凡人入内的,若有胆大之徒闯入,轻则杖刑一顿,重则直接处死。 穿过云雾进入山脉内部后,沿着大道笔直而行。道路之上,不时可见来往的修士,有些也是同他一样,策马狂奔,有些则乘着飞行法器。 骑行了好一会儿,方见到一座巍峨的城廓。 那城墙修的异常高大,足有十几丈,看上去就像一座悬崖,而且墙面非常平整,城墙东西相连根本望不到尽头。 城门中央有一座敞开的巨门,上方写着云西坊三个大字。 其内又有两名身着青色服饰的元意宗弟子守卫。 元意宗亦是昌平城的一个修行门派,这些年发展壮大,已隐隐成了昌平城第一大势力。 青云宗在外的不少产业皆被其给吞没,包括这云西山坊市的份额,也被其占了去。 作为昌平城第一大修行坊市,云西坊早已名声在外。 此是昌平城最为安全最为正规的修行坊市,平原县乃至西蜀郡的各大势力都有商铺开设于此。 各种修行材料数不胜数,又会定期举行竞卖会,因此云西坊毫无意外的成为昌平城修士首选的交易买卖之地。 这么一个摇钱树,自然是被各家盯着,其背后大股东乃平原县的几大势力。 青云宗当年尚未没落时,凭借着地头蛇身份,在这里也占有一份,主要负责维护坊市的治安和物资往来运输安全,奈何宗门没落之后,便被坊市背后几个大东家三震出局了。 别人不可能信任一个连筑基修士都没有的宗派。 而元意宗则顶替了青云宗的位置,云西坊背后的几大势力虽然豪强,但也不可能派太多人来管理区区一个坊市,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故青云宗出局后,元意宗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云西坊的一个东家。 很快,宋贤便到了城廓前,城外系着诸多马匹,甚至还有不少马车。 此时身后又有一艘飞行法器疾驰而来,越过宋贤马匹,在巍峨城廓前停下,其上跳上来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男人将法器收入储物袋后,两人便径直走入了里间。 宋贤见此,便将马儿系于其外,从马鞍下取出宝剑,正是拜师之日张士麟送给他的那柄游龙剑。 他此次出山门,一直都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测。 “在下是初次来到贵坊,敢问道友,这马儿是不许入城吗?”经过城门时,宋贤向伫立于左侧的元意宗弟子询问道。 “坊市内不许御兽,不许乘坐飞行法器,不许私下打斗,违者重罚。有任何麻烦可找坊市管理人员寻求帮助。”男子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 宋贤遂不再问,径直入了里间,穿过城门,内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大的青石长街,街道上人来人往,虽未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也热闹非凡。 来往修士穿着各色各样的服饰,有的身上服饰散发着微弱光华,一看就是某种名贵法袍,有的身着丝绸锦缎,像是富态生意人,更多的都是一袭干净长衫。 其中也有不少人如宋贤一样,手中拿着各样的法器,有背盾牌的,有手拿斧头的,有持长矛的,倒像是江湖中人一般。 没办法,储物袋这种奢侈品是终究只有少数人才买得起,但出门在外,不能不小心堤防,以备万一。 虽然一个堂堂的修士拿刀带剑,持斧握矛有失高高在上的风范,总比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强。 青石街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商铺阁楼,挂着各家的名号。 他沿着青石街走了许久,终于见到青云宗的商铺,于是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厅殿之内,只有几名客人在柜前徘徊。 见此情景,宋贤不禁摇了摇头,不仅是为宗门商铺生意冷清而气馁,更多的是失望。 他进入此间后,竟没有一人主动招呼。 只见右侧的案桌后方坐得一名身着青云宗服饰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一副吊儿了当摸样。 此人应是青云宗管理此处商铺的弟子,除他之外,就只有三名年轻女子,都各坐在一旁。 这让宋贤想起了幻境世界中,那些政务大厅的官老爷们。 这样子做生意,也难怪门可罗雀了。 本身店铺就不如那些大势力名声响亮,又是这种懒散的服务态度,店铺买卖能好才有鬼呢! (本章完) 第10章 上梁不正 第10章 上梁不正 宋贤径直走到那肥头大耳男子跟前,试探着问道:“这位道友,在下想买一件制符的材料,不知贵铺有没有售卖?” 肥头大耳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制符材料啊!在左手边第三排柜阁,道友自己看吧!需要什么叫我们一声就是。” “在下于制符之道也是一知半解,不知贵铺能否派名熟悉此行情的姑娘相随,给在下介绍这些材料?” “可云,你随这位道友去吧!” 旁边一名妙龄女子这才起身:“仙师请随我来。” 宋贤微微一笑,换做一副轻松玩笑模样,从袖袍中拿出宗门令牌:“方才不过谈笑耳,在下宋贤,敢问可是张泉师兄?” 肥头大耳男子接过令牌一看,认得是内门弟子身份令牌,眼神一亮,原本懒散神情顿时烟消云散,面上堆起笑来,变得十分热情:“诶呀!原来是宋师弟,失敬失敬,在下汪潜。不知宋师弟找张师兄有何贵干?” “哦!我是奉掌教之令有事寻张师兄。” “宋师弟稍候。”肥头大耳男子起身来到左侧,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宋贤跟在身后,只见内里一群妙龄女子和数名男子正围在一块七嘴八舌,原来却是在睹牌。 这屋室隔音效果也当真不错,里面热火朝天,外面竟是一丝声响也听不到。 敢情这店铺并非没人,而是都躲到这里玩牌来了。 见到此场景,宋贤不免有些目瞪口呆,现在还是商铺正常营业期间,这群原本应该招待客人的陪侍竟堂而皇之躲在此间赌牌,而汪潜对此好像也司空见惯,完全不管不问。 “蕊,你过来。”肥头大耳男子喊了一声。 内中一个女子闻声而来,其他人则继续赌牌,仿若未见。 “什么事啊?汪爷。” “带宋师弟去后院找张师兄。” “我这鸿运才刚来呢!”女子看模样竟还有些不愿意。 “叫你去就去。”男子瞪了她一眼,叱喝道。 女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宋师弟,我还要看着这店铺生意,就不陪你了。” 宋贤心下暗自摇头,跟着那女子离了此间。 两人穿过厅殿,来到后院,七拐八拐的走过几个长廊庭院,来到一处大院,女子敲了敲木门,细声道:“张爷,张爷在吗?” “什么事?”内里之人一声暴喝,似乎十分恼怒。 女子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惧怕:“这里有一位宋仙师,是您同门,汪爷派我带他来见您。” “走,走,走。我有急事,待会再说。”内里传来男子暴跳如雷的声音。 “宋仙师,要不咱们…”女子还未说完,宋贤便直接开口喊道:“张泉师兄,在下宋贤,奉掌教之命前来求见。” 只听内里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惊呼,紧接着又是一阵细微的穿衣和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屋门打开,内里走出一名尖嘴猴腮模样的中年男子,一副猥琐模样,面上陪着笑容:“原来是宋师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宋贤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也猜到了几分里面名堂,只是没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商铺的管事竟然在干这事儿,这也太离谱了。 难怪前堂那些男女都躲在一起玩牌也没人管,根子就出在这管事身上,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管事的都这德行,下面人还能认真负责到哪里去。 “我有要事请教张师兄,不知可否移步一谈?” “快请入内。” 两人入了屋室内,只见两名貌美女子皆低头羞答答的从内快步而出,都是发髻凌乱,身上衣服不整,一看就是刚刚合上。 张泉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请他入座:“宋师弟见笑了,师弟大名我早已听人说了,不仅是双灵根资质,还被掌教收为关门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宋贤无意和他闲扯,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张师兄,我奉掌教之令,将前往广兴城仙霞山处理一些事情。由于是第一次下山,诸事不明。掌教特嘱咐我,有什么不晓之处,可先到此间来请教你,因此冒昧叨扰。” “宋师弟要去广兴城仙霞山,这好办。我知道有直通此地的商船,待会儿便带你去买票。” “那就有劳张师兄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咱们都自己人,以后宋师弟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宋贤知晓他话中之意,青云宗分为两派,一个是以常锦为首的派系,一个便是以张士麟为首的派系。张泉乃张氏子弟,自然是属于张士麟一派,说是自己人丝毫不为过。 “张师兄,我进来之时,看到店内客人寥寥无几,不知此商铺平时生意怎么样?” “哎!生意难做啊!宋师弟想必知晓,这云西坊乃本城第一大坊市,平原县各大势力乃至西蜀县都有大势力商铺入驻,和他们的资源比起来,咱们根本不够看。” “再加上这元意宗总是有意的针对本宗,在坊市内四处散播本宗的坏话,偏偏他们又是坊市的管理人员。” “别人听了他们的话,自然不会来咱们商铺,咱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现如今商铺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知张师兄管理此商铺有多少年了?” “算算快有二十年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师兄守着这珠摇钱树,怎么也比山门中的人强。” “别提了。”张泉一脸晦气:“别看我管理着这偌大商铺,表面上好像风光,实际上也是两头受气。这些年生意每况日下,宗门不断有人向我发难,指责我办事不力。在坊市内,元意宗又时不时来找麻烦,我真是心力交瘁。” “要是真有多大好处,那就罢了,受气就受气,问题是,我是一丁点个人好处都没得到。宋师弟不知,宗门对商铺每项物品都有记录,而且定死了价格,根本没有我取利的空间。” “而且每年都有人来查账,一个进货,一个出货,每样都得对得上,稍有差池,我还要往里面倒贴钱。” “要不是掌教非要我盯在这个位置上,我早就甩手不干了。” 两人闲聊了好一阵,宋贤向他请教了不少关于坊市的事情。 之后张泉便领着他来到坊市间一家名为宝申阁的大商铺,内里装饰辉煌,气派十足,整间商铺占地十分之大。 和此阁一比,青云宗商铺就好像路边的小卖部。 “宝申阁是西蜀郡最大的商会,整个西蜀郡下至各城主要坊市,都有他们的分号商铺。要是哪家坊市没有宝申阁,那只能说明这个坊市不入流。”张泉向他介绍道。 “除此之外,宝申阁也是西云坊最大的东家之一。 “此坊市之所以这么安全,没人敢闹事,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些大势力撑腰,要不然凭它区区元意宗,谁把它放眼里。” 宋贤只见商铺大堂厅殿之内,人潮涌动,内里一行行柜阁陈列,每行柜阁前都有两名貌美女子面带微笑矗立,凡有人向她们询问,便立刻领人去相应物品前。 光这服务态度就比青云宗商铺好上不少。 厅殿左右,各有两条长廊,通向别处,长廊前亦有妙龄女子矗立指引。 张泉领他穿过厅殿,来到一个拐角处,露出一段楼梯,两人上了阁楼二层,其上布局和楼下一样,皆是柜阁陈列。 两人来到角落间一个单独区域,彼处摆放着一个大案桌,其后端坐着两名身着宝申阁服饰的男女。 “张道友,有什么需要?”其中男子似乎认识张泉,开口问道。 “我这位兄弟要去广兴城仙霞坊。罗道友,请查一查最近前往仙霞坊的灵船。” 男子闻言从案桌下抽出一本书册,翻阅了几页,便道:“赶巧,今日亥时就有一艘前往广兴城的三阶货运灵船,价格八十块一阶灵石。两个时辰便能到达。” “不,不。”宋贤听得这价格,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他全部身价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一百多灵石:“有没有便宜的?” “两日后,将有一艘二阶商船前往仙霞坊,价格十五块一阶灵石。只是需要两三日方能到达。” “好,就这艘船吧!”宋贤从袖袍之中掏出储物戒,自内里取出一个蓝色布袋,数了十五颗一阶灵石交给男子。 灵石是修行界的基本货币。 一颗一阶灵石可换十两黄金,等于百两白银。 若普通人家,十两白银便足够一年用给。 这一颗灵石就够三口之家十年衣食之用了。 金银在修行界用途也是非常广泛,因此才有这般换算价格。 无论是建筑,还是炼器,亦或法衣、阵法,金银都是很普遍的材料。 男子接过灵石,递交给他一个圆形号牌,又让他签署了一张协议,告知他两日后辰时前来到此处,过时不候。 (本章完) 第11章 仙霞坊市 第11章 仙霞坊市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宋贤如约来到宝申阁,提交了号牌,领了一张黑色条文,被陪侍女子领到后院一间屋室,只见内里已经坐了二三十人,男女老少皆有,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几名修士到来。 直到辰时左右,走进来一名身着宝申阁服饰的年轻修士。 “时间到了,本部商船马上就要启程,诸位道友,请随我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跟着他出了商铺,来到城内一处宽广平敞的露天广场,放眼望去,只见其内停放了好几艘大小不一的船体,纷纷停落在线条分明的框架内。 宋贤第一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停车场,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些车辆都太大了。 灵船不属于飞行法器一类,它与法器有本质上区别,硬要算的话,它可以划分到阵法一列。 从它的层级划分也能看出端倪,阵法有一阶、二阶、三阶之分。 而法器只有一阶极品、上品、中品、下品。 灵船相当于移动的阵法台,它是将诸多风属性飞行法阵布置在巨大船体之上,以阵法之力载着船体翱翔。 其材料结构都非常讲究,船体统一使用的都是轻盈的风属性材料构造。 这玩意儿建造成本非常高,而且没有攻击和防御能力,仅仅是作于运输之用,只有一些大势力才会购买。 众人登上其中一艘打着宝申阁旗号的商船,此船长约十丈,宽约两三丈,甲板上已堆了不少货箱。 “你们就呆在那里面,有什么事可以跟管事的说,在此期间不要乱逛,尤其不要靠近舱内和停货区。要是惹了麻烦,别怪我事先未提醒。”宝申阁男子指着船尾的一块地方说道。 彼处画了一条黄色实线,线条区域内用帐篷搭建了一间屋室,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岗亭小室,众人跟着他走到里间,内里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帐篷不大,长约四五米,宽约两三米。 三十余人进入里间,虽不至于人挤人,但确实有些拥堵。 宋贤方席地而坐,耳旁一个声音响起:“道友,你也是去仙霞城吗?” 他转过头一看,只见身边一个身形瘦弱,酒糟鼻中年男子,炼气六层修士,他心下暗自警惕,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没错,不知有何指教?” 酒糟鼻男子嘿嘿一笑:“你这个修为,竟肯十五块灵石乘坐商船,想来应该是哪个势力下的嫡系子弟吧!” 宋贤不置可否:“未知道友有何事?” “我有些好东西。”酒糟鼻男子从袖袍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取出一粒黄色的丹丸:“这是精魄丹,一颗就能让你精力充沛,整晚金枪不倒,我亲身试验过,非常好用。我知晓你们这些宗派世家子弟平日管得严,对外接触的少。” “怎么样?来几颗,这都是刚刚出炉的,你看这丹药瓶上有编号呢!是上个月炼制的,坊市里要卖四块灵石一颗呢!我这是私人的货,很便宜,三块灵石一颗。” 男子并未刻意放低声音,帐篷里的人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吸引了不少目光。 宋贤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头一次出远门就碰到了这种事。 “不用了,我不需要。” 男子听他拒绝的果断,也未继续纠缠,转而大声说道:“精魄丹,三块灵石一颗,亲身验证,质量有保证,假一赔十。哪位道友需要?” “吴道友,你省省吧!这东西除非你现吃一颗,立刻找一个女子交合给我们看,不然谁会买你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吃了有没有用?”此时一名身形魁梧中年男子冷笑着说道,看样子竟与其是相识。 “我吴某在昌平城的买卖人中也算小有名气,何曾卖过假东西,那不是砸我的牌子吗?”吴姓男子继续喊道:“三块灵石一颗精魄丹,买到就是赚到。” 众人自不理他,男子吆喝了两句,也不再言语。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外间走进来一名身着宝申阁服饰的魁梧大汉。 “本部清远号商船就要出发了,此商船只行往广兴城,诸位道友请拿出凭证给我查验一下。” 众人纷纷拿出黑色条文,男子只随便抽查了其中几人的凭证。 “此行预估要两三日时间才能到达,路程中本部会提供面食和饮水,左侧有一条通道,可直达船底部排泄。船上禁止打斗,禁止接近船舱,禁止接近货仓区。你们只能在客乘区内待着,不许越过那道黄色线条。有任何事,可来找我。还有人有疑问吗?” 众人皆未言语,男子便走了出去。随着他外出,屋室内陆陆续续也有好些人离开这帐篷内。 宋贤见别人出去,也跟着出去了,只见那宝申阁男子进入了旁边的岗亭小室内,其余之人皆在散坐于船尾黄线区域内。 不一会儿,只听轰隆一阵大响,整艘船只绽放耀眼光芒,紧接着商船缓缓腾空而起,直升腾到千余丈,方向前驶去。 掠过坊市城廓后,灵船逐渐加速,朝着西北方疾驰而去,不多时,速度便已稳定,依宋贤预测,每个时辰大概在三百里左右。 到了正午时分,有人送来了面食和饮水。都是一些冷硬的面饼,用一个大盆装着,饮水则是用一个小缸盛着,放到了那帐篷内。 此后,每天中午、晚上都有人送来面饼,期间商船还在路过的一个坊市逗留了大半日,装卸了不少物资。 两日后,商船驶进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脉,高度渐渐降了下来,速度也越来越缓慢。 很快,便见到一座巨大城廓现于眼前,城门上三个大字便是仙霞坊。 商船停在城廓之外,很快,便有一名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驾着法器来到船上,其身上服饰刻画着一个陶字,想来应该是广兴城陶家子弟,和昌平城云意宗一样,都属于地头蛇,负责坊市的安全和管理。 那男子上了商船后,收起法器,径直入了船舱之中,不一会儿,又驾着法器离去了。 商船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城廓,来到宽阔平常的露天广场,稳稳的停落在其中一处线条分明的框架内。 此时,船尾岗亭内宝申阁男子终于走了出来,将众人都唤了过去,他自己守在帐篷出口:“仙霞坊已到,诸位请有序离开,将凭证交给我,便可从此下船。” 众人纷纷拿出黑色条文,交到男子手中,随即离了帐篷,从船尾一跃而下。 宋贤离开这露天广场,寻了个路人,问明了福缘客栈所在位,便径直来到彼阁楼内。 “仙师是住店还是打尖?”方入里间,便有一妙龄女子迎了上来,盈盈欠身一拜。 “贵店有没有一名为林福的人居住?” 林福乃是林子祥的化名,这是两人先前就商议好的,其若先一步到仙霞坊,必用林福化名在福缘客栈住下。 “仙师请随我来。”女子领着他来到厅殿左侧一案桌前,其后端坐着一名身着陶家服饰的中年女子。 “巧苑姐,这位仙师询问,本店是否有一位名林福的仙师居住?” 中年女子抬头望了他一眼,面上笑意盈盈:“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宋贤,林福是在下师兄,我俩约定在此相会,不知他有没有到来?烦请道友替我一查。” “林福道友就在十号院第三房。” “我是第一次来到贵店,不知十号院怎么走?” “晴儿,带这位道友过去。” “是。”旁边侍女应道,领着宋贤穿过正殿,向左侧长廊而去。 “贵店住宿的话,一日需要多少钱?” “本店价格不一,有天、地、人三字号房,价格分别是十灵石一日、六灵石一日、三灵石一日。” 龟龟,宋贤心下一惊,最便宜的房间都要三块灵石。 这么大的一处府院,少说得有个百间房子吧! 一间普通屋室,只是因为开在坊市中,就能收取这么高的价格,这就是垄断的暴利啊! 想必整个坊市只有他这一间客栈,所以才能开出如此高的价格。 这陶家本是坊市东家之一,管理人员全是陶家子弟,既开了这客栈,定然不准别人再开。 两人一路七拐八拐,终于到达十号院,在左侧一间屋室前停下,其上写着三号房字样。 宋贤敲响了房门,很快,房门打开,林子祥矗立里间,面无表情的向他点了点头,声音浑厚低沉:“宋师弟,你来了。” “林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宋贤踏入房间,内里空间并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平的面积,只是干净整洁,桌椅床台一应俱全。 最为显眼的是床前一个暗红色大箱,其上贴着两张黄色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符文。 “昨日晚间才到的,宋师弟来的到巧。我正准备外出办事。” “林师兄,师傅派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林子祥没有回答,转身来到那个暗红大箱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符箓突然绽放出耀眼光芒,形成一个圆形光罩,将箱子笼罩在里间。 林子祥右手穿过光罩,揭开上面符箓,霎时间,光芒恍如镜子一般碎散,消散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 第12章 法器交易 第12章 法器交易 符文被揭开后,箱子也被开启,宋贤上前一看,只见箱子内法器、符箓、灵药等等一众物品,塞得满满当当:“林师兄,这是?” “这就是掌教交给我们的任务,将这两大箱子物品全部变卖,换取筑基丹。” 宋贤心下一惊,他本就聪明,眼见这般情境,立刻就将前因后果猜到了八九分。 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掌教的私人珍藏,必是宗门所属财物,所以才要偷偷摸摸的不远千里跑到广兴城坊市来售卖。 盖因昌平城熟人太多,此事传扬出去,对于掌教的威望将是一个重大打击,另外也会让人摸清青云宗虚实。 筑基丹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对于一个拥有上百弟子,占据着二阶上品灵脉和诸多修行资源的宗门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东西。 可如今掌教筑基,却需要变卖宗门财物,才能买得起筑基之物,由此看来,宗门财力已然是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你来的正好,可省下一张黄巾力士符,现在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咱们一起抬出去吧!”林子祥抬起箱子一角,对他说道。 宋贤于是抬起另一边,一上手,只觉无比沉重,这是个两方大小正方体的箱子,估计得有百来斤重。 这种大箱子非得高阶储物袋才能装下,高阶储物袋价格不菲,许多筑基修士都未必佩有,林子祥显然没有此物,两人只能抬着箱子一步步走出屋室,不多时就在长廊间碰到一个迎面而来修士,见两人抬着这么笨重的箱子,不禁投来好奇目光。 离开客栈来到街道上后,那往来之人就更多了,纷纷向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更有甚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偷笑。 两人在青云宗内部虽小有名气,但作为内门弟子,平日只在山门修行,甚少外出,宋贤不必多谈,林子祥也很少在外人露面。 此地又离昌平城有数千里远,因此并不担心有人认识,除非极其巧合的碰到青云宗其他弟子。 “林师兄,咱们这是要去哪?” “先把重要东西处理一下,去前面的玄元阁交易铺。” 两人行不多时,来到一间高大巍峨的阁楼内,入了里间后,立马有一名身形姣好的女修迎了上来:“两位道友有什么需要?” “我们要与贵铺的奉行单独谈谈。” 女子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本部今日当值的徐奉行正在招待客人,道友有什么事,妾身可代为转告。” 林子祥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件精美石盒,打开后,内里放置的一件上品法器。 那女子亦是个识货之人,见此立马应道:“两位道友请,妾身这就知会徐奉行。” 说罢,又招来两三个壮汉,替两人抬起这箱子,往后院而去。 两人随着几人来到一间清净的屋室内,几名壮汉退了出去,很快,又有一名妙龄女子送上了茶水和一些瓜果。 “林师兄,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吧!”宋贤见他熟门熟路,对此事务十分熟络模样。 “之前也替掌教干过几番。”林子祥淡淡回道。 果然,师傅不是第一次偷偷变卖宗门财货了,那么前几次是不是都换了筑基丹呢? 若是皆换了筑基丹,那师傅岂不是尝试了好几次筑基都失败了?宋贤心下想道,不禁多了几分沉重。 “这么大的箱子,要是有个高阶储物袋就好了,可以将它装进去。之前林师兄都是这样抬来卖的吗?” 林子祥沉默了一会儿:“掌教原有一个高阶储物袋,上次变卖掉了,因此这次只能抬箱子来了。” 宋贤无语,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连私人的高阶储物袋都卖了,那基本上属于是砸锅卖铁了。 储物袋是一个人的身份象征,一个堂堂百余弟子的宗门掌教,连个高阶储物袋都没有,让外人知道了,必被笑话。 可想而知,宗门仓库里的宝贝定是已经变卖的差不多了,不然不至于连个人储物袋都拿去卖。 宗门的常长老恐怕还不知道这事儿,因主管宗门财政的是掌教之子张浑元,常长老若知此事,必暴跳如雷。 只是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究会暴露,不知到时该怎么收场。 “这个玄元阁是什么来头?可是玄元宗开设的店铺?” “没错,就是平原县最大宗派玄元宗所设当铺,此铺算是整个坊市所有收购修行物品店家中价格最公道的。”两人闲聊了一阵,忽听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即屋门被推开,一名年莫五十余岁,两鬓微白身形清瘦老汉走了进来,炼气八层修士。 “林道友,久违了。”老汉微笑稽首行礼。 “徐道友,我带了些东西,请贵阁给看一看。”林子祥还了一礼,打开箱子,先是从中取出一柄青蓝相间的宝剑,一面杏黄旗。 徐奉行在桌前坐下,一一见过两样法器,仔细观摩了一阵,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类似罗盘的玩意儿,只见他口中默念有词,那黑色圆盘绽放出一道光芒,扫向青蓝相间的宝剑,黑色光芒从上到下仔细将宝剑映照了一遍。 好一会儿,徐奉行点了点头,随即又拿罗盘照向杏黄旗。 “两样都是名副其实的上品法器,看着虽然很新,但内部都有一定磨损,并非新铸造的,肯定有些年头了,而且此件法器必然有人用过它斗法,林道友,我说的没错吧!” 林子祥面无表情:“徐道友,你就直接报价格吧!” “这柄莫失剑,拥有三十层禁制,主材料取自矿铁精石。这矿铁精石虽然是十分坚韧,利于锻造成型,但它也有一个缺点,就是过于刚硬,缺了一点柔软度,有句话叫做过刚则易折。因此这矿铁精石打造的法器一旦与别人交起手来,就很容易造成磨损。” “此剑只有六成新,由本阁收购的话,可开出一千七百灵石价格。” “这渊临旗,拥有二十五禁制,堪堪达到上品法器标准,主材料取自金丝木,这金丝木,好则好矣!是锻造法器的好材料,但同样有它的缺点,就是它容易内部腐坏,这柄渊临旗,放置时间太久,我保守估计,最少也有好几十年了。” “按这内部折耗,大概也就个八成新,由本阁收购的话,只能给出一千三百灵石。” “不行。”林子祥面色一黑,他没有想到,这两样上品法器,价格竟被压得这么低了,这已是这批货物中最值钱的了,如果是这个价格,根本买不起筑基之物。 “那按林道友之意,想要多少价格合适?” “这可是上品法器,而且这莫失剑有三十层禁制,就算是上品法器中,也属精品,道友给的一千七百灵石太低了,按以往,最少也得二千灵石。我的条件是,两件加起来要三千六百灵石才卖。” 徐奉行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三千六百灵石,根本不可能,差的太多了,无论到坊市内哪一家都给不到这个价格。” “林道友,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本阁的口碑信誉在这个坊市你是知道的,要不然你不会三番两次到本阁来。” “你方才说,按以往可卖两千灵石,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价格了。这市价是一年一个样,如今法器的价格是每况日下,咱们平原县多少年都没有爆发争斗了,现在对法器的需求没那么高。” “我看出来了,你也不容易,听说是扛着个大箱子过来的。这样,看在咱们屡次合作的交情上,交个朋友,我出三千一百灵石,这两个东西要了。” “这个价格,我敢说,坊市内没有哪家会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随便到任何一家收购物品的阁楼去问。” 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啊! 宋贤心中暗道,他通过真察之眼,已经知晓这两柄法器的底细,诚如其所言,这两柄法器都是上品法器,那柄剑是三十层禁制,杏黄旗是二十五层禁制。 至于其所说的主材料优劣点他并不知晓,想来大概率是真,但其最后所说的耗损就是扯鬼了。 在宋贤眼里,莫失剑的数据如下。 上品法器(长剑) 三十一层禁制。 攻击力:?? 防御力:?? 完整度:74 杏黄旗数据如下。 上品法器(旗子) 二十五层禁制。 攻击力:?? 防御力:?? 完整度:95 一开始他并不知晓这完整度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他在张士麟那里见过了几样法器,才渐渐领悟到其意指的是法器内部禁制的磨损。 一个东西制造出来它有个保质期,没什么东西是永存不朽的。 所有的物品,无论丹药、阵法、符箓也有相应保质期,法器同样如此,它会因时间推移而导致内部禁制出现问题,或者和别人斗法而损坏内部禁制。 所谓的完整度指的就是这个。 也就是说,莫失剑的折损是两成多,而杏黄旗折损只有一成不到。 换言之,莫失剑有七八成新,杏黄旗有九成五新,可在这老汉口中,却平白低了很多,为的自然是压低价格。 (本章完) 第13章 坊市见闻 第13章 坊市见闻 林子祥听罢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虽然有过几次为张士麟倒卖宗门财物的经历,但毕竟不是炼器的专业人士,对这些法器认知只停留在浅显层面,只知晓法器的禁制层数和大概威力。 于法器具体锻造过程以及主材料和内部耗损,却是一问三不知。 “徐道友太言过了吧!来此之前我们也曾找过专业人士鉴定,这莫失剑虽说内部禁制有折损,却也没道友说的那么严重。而这渊临旗虽如道友所说,是以金丝木为主材料锻造,放置的时间稍微久了点,但也不可能腐坏到只有八成新的程度。若是如此,这修行界谁还会用金丝木锻造法器。”宋贤忍不住开口道。 老汉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在这行沉浸数十年,不光是对各种修行之物知之甚深,且对各型各色客人的心理状态了如指掌,对方只要一句话,他就知道是不是行家。 当他听到下面人禀报,说有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的修行宝物来到阁内,要求单独见他时,他就料定要么是某个势力因财力捉襟见肘偷偷变卖宝物,要么是来历不明的东西。 这都不打紧,关键是来者定然着急变现,不然不可能抬着这么偌大箱子到坊市来。 抓住这个心理他就可以尽可能的压低价格,直到进入房间,看见来人后,他心下就已有了策略。 盖因他之前也曾两次与来人做过买卖,对来人比较了解,知晓其对法器、阵法、丹药东西了解不深。 因此见到对方拿出两件上品法器,于是就开始了压价,这是每个当铺奉行必备的技能。 而从对方反应来看,他也能确定对方并不知晓这道道里的深浅,本以为已胜券在握,没想站在旁边那不起眼修为低微的年轻人竟跳了出来,戳穿了他的计谋。 莫非是个行家?徐奉行抬起头,面带微笑望向宋贤:“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宋贤。” “宋道友,你方才说,你们找过专业人士鉴定,不知此人是谁?林某在这一行也干了好几十年,虽不敢说有多大名气,但提起徐某名讳,行内人也都知道来历。其他不敢说,在这广兴城内,但凡能说得出名号的鉴宝行家,徐某必然见过或听过,不知宋道友所说的是何人?” 林子祥也回头诧异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此话来。 “徐道友别管此人是谁,实不瞒你说,我们并非广兴城的修士,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我只说出这人鉴定结果,这柄莫失剑,内部禁制虽有损坏,但至少也有个七成新。至于杏黄旗,得有九五成新。”宋贤神色悠然,眼神充满自信。 未等其开口,他继续道:“道友也别着急反驳,世上识货之人多的是。作为当铺的奉行,低买高卖是理所当然,但是刻意抵损客人的物品来压价,此事传出去恐怕有损贵店的清誉吧!” “如果徐道友仍然坚持这剑只有六成新,这旗只有八成新。那好,这东西我们也不卖了,现在就走,拿着这两样法器去叫卖。并将道友所说的话如实告知这坊市内前来买卖的人,道友以为如何?” 那老汉被这一阵抢白,老脸霍然一红,他因见来人是个熟客,知晓其于此道不通,故而才如此忽悠,此事在当铺本属平常,但若传出去,对个人名声和当铺清誉终归有损。 林子祥见宋贤如此自信侃侃而谈,先是疑惑,再看到那老汉模样,便知其所言不假,心下不禁又羞又怒。 他之前还夸口这家当铺乃坊市中最公正的,没想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此说来,那他之前几次替掌教跑腿变卖财物,都被这家伙狠狠宰了一番而不自知。 这下可丢人丢大了,若是让掌教知晓,更是颜面无存。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仿佛被戳穿假话的不是老汉,而是他一样。 “宋师弟,我们走。”林子祥羞愧难当,心下恼怒非常,拍桌而起,要不是对方身份惹不起,这里坊市又不能动手,他非得和对方手底见真章。 “道友不要动怒,且慢,且慢,请听我最后一言。” 徐奉行虽然被当面戳穿假话,有些难为情,但在铺当奉行干这么多年,坑蒙拐骗没少干,脸皮早就练得如铜墙铁骨一般,很快就若无其事,恢复了原先微笑和善模样。 “林师兄,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宋贤镇定自若。 林子祥先前已丢了脸,此时也不好摆架子,独断专行,口中冷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当着真人的面,不说假话。”徐奉行不急不缓道:“还是那句话,三千六的价格,是不可能给的。两位道友无论去任何一家,都给不了这么高价格。这个价格风险太大,很有可能砸在手里。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奉行都不会这么做,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需要利润。” “道友既是行家,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实话说,价格我最多给我三千三,这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实际上,这价格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利润空间了。” “两位道友不信,悉听尊便。我敢打赌,他们最多也就给三千到三千一。” “我说了,需要三千六百灵石。”林子祥冷冷道。“那道友请自便吧!不知道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给我看?” 林子祥收起两件法器,从箱子内拿出一个个盒子,其内装着一张张品阶不一的符箓,没什么好气的说道:“这些符箓不讲价,由我说的价格算,贵阁若不要就算了。” “这是一阶上品疾行符,售价七十灵石。” “这是一阶上品隐身符,售价六十灵石。” “这是一阶上品水属性大波浪符。售价五十灵石。” “这是一阶上品金属性金钟罩符,售价五十五灵石。” ……… 林子祥依次打开木盒,冷声冷语的一个个介绍着,这都是张士麟亲自制造的符箓,其在符箓之道沉浸数十年,对这行门清,不像对法器也只是一知半解,因此特别对符箓指示了价格。 奉行与他做过几场交易,亦知想在符箓上讨多大便宜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先前之事有些尴尬,因此并没有讨价还价,在鉴定无误后,很爽快的就照当全收了,一共支付了四千六百五十灵石。 完成了符箓交易,林子祥又拿出各类丹药,一阵讨价还价,最终符箓和一部分丹药共卖掉了六千零五十灵石。 交易达成,徐奉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在上面填写了物品名目和价格,递过来让林子祥签字画押,并微笑说道。 “那两件上品法器,道友若始终觉得价格不满意。三月十五日,坊市内会举行一场竞卖会,两位道友可将法器拿到竞卖会上碰碰运气。三千六百的价格,在坊市的任何一家交易行,都不可能卖到。如果两位道友着急出手,随时来找我,还是那个价格,三千三百灵石。” 林子祥没有言语,在条文上签了字,将剩余物品收入随身携带的初级储物袋。 徐奉行喊来屋外的大汉,将石箱内交易的东西搬到某处,又吩咐人向阁内管理财政的人说了交易一事。 很快,便有一名女修拿了一袋灵石过来,一一数点给两人。 三千两百五十灵石,分为三十二颗三阶灵石和五颗二阶灵石。 三阶灵石通体呈幽蓝色,二阶灵石通体成赤红色,大小将与一阶灵石差不多。 修行界灵石的换算以十为单位,一颗二阶灵石等于十颗一阶灵石。 一阶三阶灵石等于十颗二阶灵石。 林子祥将灵石收入储物袋,两人便离了此处,前往其他阁楼卖货。 果如那林奉行所说,他们开的价格在这坊市已经是最高的了。 连续走了好几家交易阁,大多数开的价格都是三千出头,至多不过三千二百,更有甚者还开出二千八的价格。 林子祥当场就黑了脸,收了东西扭头救走。 逛了约莫半日,直到入夜,两人回到客栈,关上房门后,宋贤开口问道:“林师兄,筑基丹需要多少灵石,咱们现在还差多少?” 林子祥道:“咱们平原县统一价是二万七千灵石,现总共还差四千灵石。” “余下那些丹药大概能卖个四五百灵石,所以那两件法器至少卖到三千五百灵石才行。” “原本我觉得,凭这两件上品法器,卖个三千六百灵石是够的,没成想这些年法器的价格竟低了这么多,各个交易铺都只开出了三千出头的价格。” (本章完) 第14章 奇异黑幡 第14章 奇异黑幡 “余下那些丹药大概能卖个四五百灵石,所以那两件法器至少卖到三千五百灵石才行。” “原本我觉得,凭这两件上品法器,卖个三千六百灵石是够的,没成想这些年法器的价格竟低了这么多,各个交易铺都只开出了三千出头的价格。” “林师兄打算怎么做?” “没办法,咱们明日先去西街碰碰运气,或有识货的人愿意高价买走,也未可知。若是没人买的话,只能等三月十五到坊市竞买会上试试。这就是掌教为什么要你三月十五前到的原因,届时仙霞坊将举办一场竞卖会。” “若是竞卖会也卖不了那么高价格呢?” 林子祥微微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我身上还有些东西,实在没辙,可将随身携带的一件法器卖了,不管怎么样,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凑足筑基丹。” 听他如此说,宋贤点了点头,心下赞赏,师傅到底没看错人,这个义子没收错,作为徒儿,他自然也是要出一份力,于是说道:“那倒也不必,仅为几百灵石就卖掉一件法器太不划算了,咱们两人凑一凑应该没问题。我这里有一百灵石,若不够的话,可拿去用。” 林子祥不置可否:“到时候再看吧!对了,宋师弟,你对法器似乎很了解,你是怎么知道那两件法器内部禁制损坏程度的?” 宋贤早已想好了说辞:“我哪懂这些,只是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过有关金丝木的记载,知晓此物炼制的上品法器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容易腐坏,我又见他奸猾,因此出言诈一诈。他要是一口咬死,就证明所言非虚。” “宋师弟果然聪慧,我自愧不如。说来惭愧,之前我三番两次都是在那交易,还自以为他们最公道,也不知先前被他们坑骗了多少。” “林师兄不必在意,买卖之道本就是尔虞我诈,咱们常年在山门修行,对这方面了解肯定不如他们。” 两人说了一席闲话,各自养歇。 次日早上,两人来到仙霞坊西街,那是坊市专门划分出来,给自由买卖交易者的地界。 整条街市两侧没有任何商铺阁楼,只有零散的修士各据一方叫卖自己货物,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又有买卖双方的大声争辩,声音十分嘈杂,就像是个菜市场一般。 “你凭什么说我这些灵药不好,我在这里卖货这么久,一向有口皆碑,今天不说清楚你不许走。” “还用我说吗?你看看自己这些货物,看这珠灵參,只有三寸来长,焉儿吧唧,颜色杂陈,干瘪瘪的,一看就是次等货,居然卖这么高价格。” “放你妈的屁,这是从万峡谷悬崖上挖的,这才是野生的上等货,那些珠圆玉润色泽鲜丽都是人工种植,药效比我这一半还不如。”一个摊位前,两名男子大声吵嚷,那摊主年纪轻轻,争得面红耳赤。 此刻整条街道的好位置已经被人占尽了,两人只好找了个稍偏僻点的地方坐下,林子祥是早有准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大布袋铺在下面,又拿出一块牌子,写了几个大字,插在前头。 随即将两件上品法器和一些瓶瓶罐罐剩下的丹药拿了出去,放在布袋上。 街市上人来人往,两人往那一坐,也不喊叫,就静静等人前来。 不多时,就有一名炼气七层的肥胖中年男子来到货摊前:“你们这有避水丹?” 林子祥应道:“这上面不是写了吗?道友可需要?” “先拿来给我看看。” 林子祥随即拿起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这是一阶上品的避水丹,吞服后可潜至两百丈水底,持续两个时辰。” 肥胖男子接过丹瓶,从中倒出一颗幽绿如钢珠大小的丹药,放在手中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你这丹药怎么卖?” “三十灵石。” “不行,太贵了,便宜点。” “三十灵石不讲价,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要是在商铺内,起码得三十五颗灵石。” “你这丹药色泽有点问题,效果肯定没那么好。这样,少一成吧!二十七块灵石,我要了。” “三十块灵石,少一分不卖。” 肥胖男子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有些不舍的放下。 “这玉露丹,多少灵石?”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修士来到摊前问道。 “一阶上品玉露丹,是解毒良药,一粒下去,可保一个时辰内百毒不侵,是一些毒气妖兽的克星。就算面对二阶妖兽喷吐的毒物,也能支撑一段时日。四十块灵石,少一分不卖。” “少一点,三十五块灵石怎么样?” “四十灵石,少一块不卖。” 那男子摇了摇头,起身离去。 …… 街市上人来人往,都是看得多,真正出手的却少,每个人都想以最低价格买到心仪之物,两人在此干坐了好几个时辰,遇了至少二三十名前来问价的,却没一个出手。究其原因,无非两点,第一来这西街散户摊市淘东西的都是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为了省那几块灵石,到此来碰机缘淘东西,直接在大商铺内买多好,质量又有保障。 第二点便是两人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别人信不过。 这卖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口碑,而口碑是靠着熟人圈传播的,人家见你面生,自然信不过你。 你说这丹药品质好,能保一个时辰百毒不侵,别人怎么知道?万一只能保一刻钟呢?岂不是被坑了。 具有专业眼光和识货的毕竟是少数,没那么容易碰上。 两人所卖的法器和丹药虽然确实质量都不错,但别人未必相信。 “宋师弟,你用不着陪在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是第一次下山,掌教原意是让你长长见识。你自己随便逛逛吧!说不定能淘到一两样钟意物件,只是别与人发生冲突。”接待了十几人,却一件物品都没卖出去,林子祥似乎有点心灰意冷。 “好。”宋贤也不矫情,枯坐在这里确实有些乏了,道了声好便起身离开,沿着街道缓步而行,见到感兴趣的物件便在人家摊前停下细问,有时也会开启真察之眼看看物件的品质。 …… 此后的几日,两人在坊市西街卖法器丹药,那福缘客栈房间也退了,盖因此时离三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每日数颗灵石也是一笔不小开支,现在本就灵石不够,能省当然最好能省。 白日,两人来到西街卖货,晚上便离开坊市,在外露宿一夜。 盖因坊市内,不允许闲人随地夜宿,而西街的自由市场到了戌时就要强制收市,违者将罚重金。 这一日,宋贤如往常一样闲逛在街市看货,当拿起一件黑幡时,面色却微微一变。 “此乃下品法器,只有一层禁制。由于幡上并没有篆刻名号,因此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好。道友若觉得还不错的话,一百灵石,拿去吧!” 卖货的摊主是个獐头鼠目的瘦高个男子,三十余岁模样,脸色白净,炼气四层修士,应该是第一次到这里摆摊,因宋贤之前未见过他。 “只有一层禁制,就卖一百灵石?道友可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啊!”宋贤手拿着黑幡细细观察着,不动声色。 诚如该男子所言,这是件下品法器,神识探入法器内部空间,也只有一层禁制而已。 但在他真察之眼的观察下,却显出一丝奇特来。 法器:(幡旗) 禁制??? 攻击力:??? 防御力:??? 完整度:??? 这种数据还是第一次出现,因此他才觉得此物有些不同寻常。 此物既没有显示是什么法器级别,也没有显出禁制层数,就连完整度也是三个???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的天赋神通出现了变化?亦或是这法器本就与众不同之处,可神识探入里间,的确是一层禁制没错啊! 观其形状,也是平平无奇,毫无特殊之处。 “道友认为多少合适,请报个价吧!” “五十灵石。” 男子摇头道:“这也太低了,这好歹是件法器。” “只一层禁制的法器,我才真从未见过,法器炼制成这样,和垃圾有什么区别?这是何人炼制?” 男子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谁人炼制,反正不是我,此物我是偶然得之。这样吧!道友果真想要,再加一点,五十灵石这真的太低了。” “想必是哪位初出茅庐的炼器师拿此炼手,你看这上面连名号和器物之名都没留下,定是自觉丢脸,所以不好意思留名。实话说,我是送给妹妹当礼物,好法器我本身有,用它作甚。”宋贤放下黑幡,从腰间拔出游龙剑,表面是递给男子看,实际上是用真察之眼观察。 游龙剑的各种数据立刻浮现他脑海。 真察之眼没问题,那就是黑幡确实有古怪了,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本章完) 第15章 竞卖会场 第15章 竞卖会场 “胡乱加一些,七十灵石吧!” “这样,咱们也别争了,六十灵石。现在法器行情不好,价格猛降。” 男子微微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就当是交个朋友,也算是我开门大吉。” 宋贤从储物戒取出灵石,拿了黑幡,一路上反复观察琢磨,此旗幡通体成黑色,旗杆两尺长,十分顺滑。幡面呈正方形,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非金、非木、非石、非土。 摸上去不仅光滑,且如软铁一般,可随意折卷。 这么大物件他也无法放入储物戒,只好插在背上。 在街市又转悠了好一会儿,直到日落西山才与林子祥一道卷了摊位出城而去。 林子祥见他背后多了柄黑幡只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几日,两人一如既往在坊市卖货。 一晃眼,时间到了三月十五,两人来到坊市竞卖会场,向管理人员道明来意,随即有一位竞卖会年长的奉行出来接待了两人。 “不知两位道友要竞卖什么物品?”那年长奉行先是请两人入座,随后开口问道。 “在下有两件上品法器出售,因坊市各阁交易所价格不满意,是以想拿到竞卖会出售。”林子祥从储物袋中拿出两个精美石盒。 “且先容老朽仔细看看。”老者打开两个石盒,取出莫失剑和渊临旗,细细打量起来,好一会儿,老者方下结论:“这两件确实都是上品法器,以老朽的经验,这两件物品加起来,各阁给出的价格约莫三千灵石,是否?” “倒是有开出三千三的,可惜离我目标还差一点,因此拿到竞卖会来碰碰运气。” “那么道友希望能卖到多少灵石?” “最好能卖到三千六。” 老者沉吟道:“三千六有难度,你们知道近年来咱们这儿法器行情低迷,价格逐年下降,不是十分需要的人都会选择先观望。两位道友若是决心拿到竞卖会上,按规矩我们要收取一百灵石的费用。” “莫失剑我开出的底价是一千八百五十灵石,渊临旗我开出的低价是一千三百五十灵石。超出这个价格的部分,本行要收取三成利润。道友能够接受吗?” “不行,实不相瞒,玄元阁的林奉行已开出三千三百灵石价格。而贵行底价加起来才三千二,加上缴纳的一百灵石费用,等于我们要卖到三千四才算不亏。若是流拍或者两件法器直接被人底价拍走,那我们就亏大了。” “那依道友之意呢!” “底价至少三千三,莫失剑一千九,渊临旗一千四。” “好吧!就依道友之意。”老者拿出准备好的条文,填上了法器名目和价格。 林子祥在其上签字画押后,又交了一百灵石费用,双方协议达成。 “现在法器行情不好,除了极品法器还算抢手外,上品法器、中品法器市场都日益下滑,能不能卖得出去,还得看运气。”老者将两样法器收起,命人拿了两个号牌来:“竞卖会将在酉时正式开始,两位申时便可入场。” 林子祥接过号牌,两人离了此间,到福缘客栈打尖,了两块灵石,吃了顿好的,歇息到申时左右,便入了竞卖会场。 方到彼处,就见门外两伙人员伫立左右,为首的两人说说笑笑,寒暄了一会儿,带领着各自的属下进入里间。 “两名筑基中期修士,看来这次竞卖会不简单,必是有重要宝物,这些人得到消息所以赶来。”林子祥目光闪烁,低声说道。 那两伙人立在入场口谈笑之际,前来参加竞卖会的修士都远远退到一边等候,没人敢从两伙人中间走过,两人也是如此。 直到其入内后,方跟在后面进去。 会场里间极为宽阔,分上下两层,尽头处是一座圆形高台,下方座次按扇形排布,有数百个座位。 上层则是一间间包房,每间包房的窗户口都正对着圆形高台。 方才在会场谈笑的那两伙人都各自上了二楼包房内。 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静静等候着,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竞卖会场,其中不乏筑基修士,都上了二楼包房。 会场内一片嘈杂的私语之声,等到申时左右,只听轰隆一声沉重的大响,进入会场正门的两扇铁门同时关闭。 场内光线顿时变得昏暗,下一刻,头悬于上方的宫灯全部亮起,瞬间照亮整个会场。 圆形高台后面走出两名修士,一人身形魁梧,年莫四十余岁。 另一人身形清瘦,须发皆白。 两人都是炼气后期修为。“诸位且静。”那中年魁梧男子声音洪亮,有如雷震,一声大喝后,会场内声音果然小了很多:“本次竞卖会正式开始,在下宝申阁赵静,负责此次竞卖事宜。” “按惯例,我先讲述一下竞拍规则,以免初次参加我们竞拍会的道友不知情。” “拍卖会规则如下,由我二人展示各样竞卖物品,并定下一个竞拍初始价格,诸位道友可举号牌出价竞买,价高者得。” “若身上灵石不够,可用其他物品抵押,我们有专业奉行会以市价估值,若物品没人竞拍,则沦为流拍。竞拍中有任何问题与争执,以我二人为最终裁定。” “竞卖过程中,望大家都保持安静,严禁大喊大叫。若有捣乱者,皆按坊市规矩严惩不怠。” 中年男子说罢,那老者接话道:“老夫孟潜,现为大家介绍本次竞卖会流程,首先是灵药灵矿等珍罕修行材料的拍卖,其次是法器的拍卖,接着是阵法的拍卖,之后是符箓的拍卖,最后是丹药的拍卖。” “哼!”老者话音方落,只听得两层包房内传来一声重重的哼声,似乎是对这个流程不满。 老者却似若未闻,继续说道:“下面有请本次竞卖的第一件商品。” 很快,就有一名年轻女子手托着一个玉盘款款从后台走至其跟前,并插了一个细香在其旁,又将它点燃。 老者一把掀掉玉盘上的红布,现出一个精美异常的木盒,上面贴着一张不知名符箓。 “这就是本次竞卖会的第一件商品,百年灵參。”老者撕掉符箓,打开木盒,小心翼翼的从中托举出根一尺来大的赤红如血灵參。 “诸位请看。”老者手捧着灵參展示给台下众人:“此參须发面目已栩栩如生,就宛如一个生人般,再看它周身已赤红如血,瞧它身上的根须,好似人的经脉。” “经鉴定,此參已有百年,每日吸收日月精华,潜于钟灵毓秀之地,才有今日。” “灵參本是大补之物,有延年益寿之效,是炼制诸多丹药不可或缺的灵物之一。” “相信大家对增元丹有所耳闻,其乃修行界的神药,能够延长修士寿元,其丹药秘方至今已然失传。但据本阁一位丹药大家所述,传闻增元丹中的一昧重要药材,就是百年以上年灵參。” “且不说百年灵參的收藏价值,就单论其作用,便有起死回生之神奇功效,无论多重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下这灵參足可保住性命。” “现在起拍价四千五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灵石,在此香燃尽之前皆可竞价,诸位道友,请出价。” 老者说罢,会场内并没有人举牌,都在窃窃私语。 台上的两人并不催促,静静等候着,过了一会儿,只听得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从二楼包房内传来:“四千五百灵石,我要了。” 老者赶忙说道:“二号包房的前辈出价了,还有没有要加价?这可是百年的灵參,无论给自己,还是给子侄备着,都是上上之选,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二楼包房传来:“四千六百灵石。” “五号包房的前辈出价了,四千六百灵石,还有没有要加价的?诸位常年在外,难保没有意外,随身携带一根百年灵參,相当于多了一道保命符。” “五千灵石。” 老者声音猛然大了些:“五千灵石,七号包房的前辈出价五千灵石,一口气加价四百灵石,看来是对此灵参势在必得。不得不说,这绝对眼光独到的明智之举。五千灵石,还有没有要加价的?” “五千一百。” ……… 随着二楼包房的筑基修士一次次加价,灵參从最初的四千五百灵石竟逐渐家到了五千八百灵石之高。 显然那些筑基修士们对这东西还是比较认可的。 “五千八百灵石,还有没有加价的?我最后再数三下。”老者眼见旁边细香已快燃尽,开始了倒计时。 “五千八百灵石一次。” “五千八百灵石二次。” “五千八百灵石三次。” “成交,此物由五号包房前辈拍下。” (本章完) 第16章 黑幡奥妙 第16章 黑幡奥妙 随着老者手中锤子在桌面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响,只见一道人影从楼上五号包房一跃而下,落到了圆形高台之上,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形。 “是他。”林子祥见到此人,低声惊呼。 “怎么了?林师兄,此人你认识?” “他就是元意宗掌教秦阳,没想竟然到了这里来。”林子祥目光从二楼包房扫过:“楼上几乎全部客满,此次竞卖会绝不寻常,看来整个平原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这里来了,必定是听到了风声,冲着某个宝物蜂拥而来。” “他就是元意宗掌教。”宋贤仔细打量着此人,只见其虎背熊腰、双目炯炯,面无表情,眼神不怒而威,一看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厉害人物。 “恭喜恭喜,前辈拍下此物,绝对是明智之举。”老者满面笑容将灵參包好,口中说着喜庆奉承之语。 交易完成后,秦阳将木盒收回腰间的高阶储物袋,身形一闪,又回到了楼上五号包房。 “下面有请本次竞卖的第二件物品。”老者话音落下,又有一名女子手捧玉盘入内。 “我们第二件物品,银精一块,重达五斤七两……” 随着一件件物品被拿到场中,引起众人的热情竞价,竞卖会也逐渐热闹起来,当然,其中也有些以底价成交甚至流拍的物品。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终于盼到了莫失剑的出场。 “接下来出场的一柄上品飞剑法器。”老者掀开红布,打开石盒,取出长剑:“此名莫失剑,威力不俗。诸位都知晓作为法器的飞剑必然是极为坚硬锐利,经我们专业奉行鉴定,此剑以矿铁精石为主材料,兼之以铜精为辅。炼制水平相当之高,内含三十层禁制,由平原县名家张冶前辈所炼。” “座中如有炼气行家的话,对张前辈应该不陌生,平原县有许多法器都出自其手,而且经其出品的法器无一不是精品,曾炼制过不少极品法器。” “这柄莫失剑,乃上品法剑中的精品,共三十层禁制。此剑由于时间久远,故内部禁制有所磨损,只有七八成新。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 “现在,竞拍价从一千九百灵石开始,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灵石。” 老者说罢,场内并没有人出声,宋贤和林子祥两人都在下方焦急的等待着,眼看那细香已经烧了四分之一还没有叫价,林子祥坐不住了,举起号牌,喊道:“一千九百灵石。” “六十七号牌道友出价一千九,有没有要加价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缓缓举起了牌子:“一千九百五十。” “二十一号道友出价一千九百五十。三十层的上品飞剑适合炼气后期修士使用,如果是在坊市阁楼内,这种级别的法器至少要卖到两千五百灵石。买到就是赚到。” 老者见有人竞价,开始了添油加醋的吹捧。 他这一番话果然起了些效果,立马又有人举牌,报价二千灵石。 几番竞价后,飞剑价格直接升到快二千两百灵石了。 就在此时,两楼宝间传来一个声音:“两千四。” 竟有筑基修士出手,一下加了两百灵石,把价格提升了二千四。 会场寂静无声,没有人再加价,显然这个价格已经突破了几个竞价者的心理预估。 于是,在细香燃尽后,这柄上品飞剑便被一名筑基修士以二千四百价格买走。 林子祥面露喜色,二千四百灵石绝对超乎他的预期,也是今日运气好,有这么多筑基修士前来参加竞卖会,才有机会被一名筑基修士看中,直接以一个高出所有人预期的价格买了去。 否则绝对拍不到二千四百灵石,两千两百灵石已是极限了,盖因这个价格喊出后,好一会儿都没人竞价,直到那名筑基修士一口将价格又提升了两百。 以筑基修士的身份自然不屑于与这些炼气修士五十、五十的竞价,这有损颜面。 想必那位筑基修士是想将此物送与子侄后辈,因此待底下的几名炼气修士喊过了几轮价,没人再出口,才最后加价直接将其拿下。 莫失剑交易完成后,紧接着便是渊临旗的竞卖,底价一千四的渊临旗经过两轮竞价,竟卖到了一千六百灵石。 两件上品法器加起来竟卖到了四千灵石,大大超出了预期。 此后又有许多竞卖品拿到前台上来,直到最后一件物品被拿到圆形高台上,整个竞卖会氛围才到达顶点。 那竟是一瓶能够提升筑基修士的丹药,整整一瓶足有十粒丹药,是不久前才炼制出来的。 此物一出,立刻引爆了竞卖会,二楼房间内的筑基修士们疯狂加价。 ……… 竞卖会结束后,两人来到后台,找到那位签字的年长奉行,取了三千七百九十灵石。 本来是四千灵石,因高出溢价的部分要多交三成利润,也就是减去二百一十灵石。 有了这笔灵石,再加上这些日子陆续卖去的一些丹药,已凑足数目。两人遂前往宝申阁,买下了筑基丹,之后又乘着灵船返回了昌平城。 ……… 青云宗山门,雄阔的府宅内,掌教张士麟望着手中筑基丹露出了满意笑容,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义父,此行还剩余几瓶高阶丹药在此。”林子祥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木盒呈上。 “这些你收着吧!你来回奔波辛劳,这么久才回来,想必此行也不是很顺利吧!”张士麟摆了摆手。 林子祥遂将此行种种经历相告。 “贤儿,此次下山,可有收获?” “此行跟着林师兄大涨了见识,收获良多,不仅在坊市各阁楼间奔波多日,更见识了竞卖会,可谓是大开眼界。徒儿见猎心喜,也顺手买了一件下品法器。” 张士麟微微一笑:“为师之所以命你前往,就是为了让你涨涨见识,你既自觉收获良多,也就不枉为师一片良苦用心了。” “有了这筑基丹,过段时日,为师就要再次尝试筑基了,这期间为师将闭关修行,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你今后不必时时往为师府中来请安,但切不可怠慢修行,无论是修炼,还是研习术法亦或符箓之道都不可松懈。” “是,徒儿遵命,师傅放心。徒儿必努力修行,不知师傅将于何日冲击筑基?” “为师前几次筑基皆未能成功,此次背水一战,必要做完全准备,决心将功法修至完善,再尝试筑基。至于能不能成,一切皆看天命。” 谈到此事,张士麟原本笑脸盈盈的面庞变得凝重。 他年纪已老,再加上前几次筑基都失败,此次其实也并没有太大信心。 只是如果再不拼一下,日后甚至拼的机会都没有了。 “师傅吉人自有天佑,此次定会成功的。”宋贤自然是无比希望他能突破筑基境,两人名分已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希望如此。此事切勿张扬,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以免节外生枝。” “是。” 聊了好一阵,宋贤方告辞而去,回到府邸后院,拿出那黑色幡旗。 此前他一直跟林子祥同处,也不好对这黑幡表现出异常关注,以免引起怀疑,现在终于有机会仔细研究。 他手持着黑幡,体内灵力灌入其间,冲破内里的禁制。 霎时间,一道血光从内里涌出,浮现幡面之上,宋贤神识进入黑幡禁制内,驱动着黑幡攻击。 那血光便脱离了幡面,嗖的一下激射向远处的顽石。 血光掠过就如同一道匕首扎进顽石,没有任何声息,血光立时崩散,消散的无影无踪。 就这? 宋贤心下大为失望,一道血光闪过之后,这黑幡便没有了反应,无论他灵气如何催动,也毫无作用。 就这威力,还不如拿把刀子丢过去呢!至少还能听到个响声。 他体内灵气涌入双目,开启真察之眼,一行数据在他脑海浮现。 法器:(幡旗) 禁制??? 攻击力:??? 防御力:??? 完整度:??? 什么意思啊!这到底是? 明明只有一层禁制的下品法器,为什么自己真察之眼会显示出一片未知数。 宋贤百思不得其解,将黑幡放在一旁,不再理会。开始练习起火球术来,此术他还没能练到中级程度,需加紧才行。 施展了两三个术法后,他体内灵力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于是前往修炼室。 (本章完) 第17章 管中窥豹 第17章 管中窥豹 入夜,宋贤回到府院,吃了些府中奴仆提供的热食汤水饱腹。 此时黑幡早已恢复元气,凡法器之物,内里皆贮存着一定的能量,修士只是把这些能量释放出来。 法器禁制越多,能贮存的能量就越强。 而当法器内贮存能量耗尽时,需得一定时间调节恢复,才可重新生成。 若放在灵气浓郁之地,法器恢复能量就越快,灵气不足之地,法器恢复越慢。 宋贤心中对这黑幡极其好奇,心痒难耐,也不待明日,便持着黑幡来到后院,恰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停在院内。 他心神一动,操控着黑幡激射出一道血光朝着那鸟儿击去,血光如一道箭矢般射入那鸟儿身体内,没有任何声响,只见那鸟儿如同石化了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异变凸起,鸟儿倒下之后,其身体竟已肉眼可见之速干瘪,短短几几息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皮包骨,内里血肉已然被掏空。 宋贤目瞪开口的望着这惊人变化,忽见那消失的血光又从鸟儿体内激射而出,重回到黑幡内。 这是怎么回事儿?宋贤心下大惊,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愣在了原地。 黑幡的这一变化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围,那激射的血光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吸血虫一般,进入了鸟儿体内,迅速将其吸了干净,还能重钻回黑幡内。 竟有这种事? 宋贤回过神,迅速跑到鸟儿尸体身边,将其拿起仔细观察,只见那鸟羽毛仍然丰满艳丽,藏在羽毛之下的身体却已空空,只剩一层薄皮包着骨头,死相看上去异常恐怖。 这就是黑幡的奥秘所在?宋贤心下又惊又喜,此物果然是个宝贝。 他神识进入黑幡内部空间,其内那道血光犹在飘荡,果然如此,这血光回到黑幡后,等于黑幡凝聚的能量并未散失。 他再度操纵着黑幡攻击,血光激射向远处顽石,瞬间崩散,消散的无影无踪。 宋贤神识再入黑幡,内里贮存的能量已经耗尽,没有办法驱使攻击了。 这一下将他原本狂喜的心境瞬间又拉了回去,这黑幡虽有点古怪诡异之处,但也不过如此。 终究只是禁制一层的法器,威力低的令人发指,不可能对别人造成实际威胁。 这一番实验下来,他的心情极度变化,颇有些意兴阑珊,再加上黑幡内里贮存能量已耗尽,便不再琢磨此事。 又练习了一下火球术后,便回主室睡觉了。 之后日子他仍保持往日作息,每日来回奔波于府宅和修炼室。 对黑幡的研究一日也不曾停过,但都未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一晃眼,三个月眨眼便过。 六月三十日,是青云宗巡查检视日,将对山门中资产进行审查,这些审查事务皆是由内门弟子负责,在掌教调度下,宋贤被安排了一项查检宗门灵药事务,跟随他一道的是另一名为谢子锋的内门弟子。 次日,两人来到山门的药草园,此间主管弟子知晓宗门将派人来查检,早早便等候在这里。 见到两人乘坐飞行法器而来,他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 “谢师兄、宋师弟辛苦。” “常师弟,我们奉掌教之命,前来审查药草园事务,请将今年明细报表拿来。”谢子锋开口道。 主管药草园的弟子名为常源,是常长老远房侄子,因灵根资质不行,只做了外门弟子,负责山门药草园具体事务。 “早就准备好了。”常源从身后人手中接过一本薄册,递给两人。 谢子峰只随便翻看了几页,便递给了宋贤。 两人被引至药草园内,此处是一块二阶灵田,规模约有好几十亩大小,其内种植着五颜六色的灵树灵灵果,各种异香扑鼻。 “按计划,今年宗门采购了三百颗乌舌莲种子,二百颗龙灵草种子,一百颗三叶种子,六十株青木树幼苗,五十珠红莲果树幼苗,五十株白兰树幼苗……” 常源一边走,一边向两人介绍药草园的各种灵药。 宋贤一路默不作声,谁都知道,所谓的巡查检视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较真的话只能自讨没趣。 这常源背后是常长老,有其撑腰,一般人也动他不得。远看药草园,各种灵树灵药一行行一列列似乎极为茂盛,走进了看,才能发现端倪。 许多灵药都显的萎靡,灵树之上大部分灵果都青涩瘦小。 这是因为生长好的灵药灵果已被偷偷采摘了去,中饱私囊落入了各人口袋,只剩一些歪瓜裂枣在此撑门面。 宋贤在青云宗多年,对此道道早已了然于心,看破也不说破。 连掌教都私自偷偷挪用宗门府库财物,焉能管得住下面弟子中饱私囊。 偌大一处药草园,好好的二阶灵田,平均下来每年的收益竟只有上千灵石,有时甚至只有几百,这说出去谁信,然而宗门的财政报表就是这样。 若是追问,有的是理由搪塞,什么灵药水土不适,什么害虫增滋,又或大寒大暑,致使灵药成活率不高,又或宗门炼丹弟子肆意采摘等等。 在药草园中逛了一圈,两人来到一间屋室歇息,聊了些闲话,屏退了其他人后,常源拿出两个小袋子,笑着塞给了两人。 “谢师兄,宋师弟此番辛苦,这是本峰弟子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在掌教和长老跟前说些好话。” 宋贤见谢子锋不动声色的收了,便也收入囊中。 …… 巡检日过后,日子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这一天,宋贤一如往常结束修炼后回到府宅,开始研究黑幡。 这段时间,他再没有过催使黑幡内血光攻击石头,而是专一捕杀鸟雀,吸食他们的血肉,想看看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他拿着黑幡来到山林之内,眼见一条赤蛇挪动,遂发动黑幡攻击,血光如箭矢插入赤蛇体内,约莫过了十几息,赤蛇体内血肉被吸食了干净。 血光又回到黑幡中,宋贤将皮包骨的赤蛇尸体捡起,扔入早已准备好的袋子中。 他在山林中猎杀了大量鸟雀蛇鼠,这些兽类死法诡异,若是被人发现,必然引起重视和猜疑。 是以他每猎杀一物,都会将其尸体捡走,再一道焚化干净。 每日他都会在修炼过后的晚上,到山林间以黑幡血光猎食鸟雀。 有变化,果然有变化,自己的猜测没错。 完成了今日的猎食任务后,宋贤神识进入黑幡内,竟发觉黑幡内血光有些许壮大。 原本那道血光只有三寸长,现如今竟长了两寸,而且比之前也越发粗壮了些。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他之前就有猜测,黑幡如此诡异,连真察之眼都无法看透,而法器内里凝聚的血光又能在吸收血肉后返回自身,想来应该不会毫无作用,必是自己还没发现其中妙处。 如果把黑幡比作一个母体,这凝聚的血光就像是母体诞生的一个分身,此血光不仅能吸食鸟兽的血肉,还会重返黑幡。 有点像是蚂蚁王国中的行兵蚁外出寻找食物供给蚁后。 那血光吸食了鸟兽血肉,回到黑幡内,会不会反哺给黑幡以某种未知的能量呢? 只因这个猜想,他才每日不断的猎杀鸟兽。 现在黑幡血光的变化足可证明他之前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血光在吸食了鸟兽血肉后重返黑幡,的确会反哺给黑幡以某种能量。 血光之所以变得更大更壮,是因为黑幡能量得到了提升,所以凝聚的血光比之前更强了。 想到这里,宋贤激动不已。 这小小的变化,证实黑幡有着自我提升的能力,难怪真察之眼看不透,这黑幡想必是件极其了不得的宝物。 虽然几个月的捕食才使得血光稍微变强了,但他丝毫不气馁,因这几月他捕杀的都是鸟兽蛇鼠这类弱小动物。 如果捕猎大型动物,如虎豹狼狮,其体内血肉比之鸟雀是几百上千倍的提升,若是捕食妖兽呢?会不会提升更大? (本章完) 第18章 掌教遗命 第18章 掌教遗命 时光如流水,一年眨眼便过,宋贤顺利晋至炼气三层境。 这日,他被张士麟唤至其府宅。 内里其一众心腹、亲信皆已在座,除了其子张浑元、义子林子祥、钟文远还有两名随从弟子张毅、钟阳皆在里间。 “师傅,您唤我?”宋贤见这么多人在此,知晓必要大事,恭敬行了一礼。 “为师已决定五日后冲击筑基,为保万无一失,因而将你们召来共同商议。”张士麟面色不似平日总是一副和蔼微笑,此刻十分凝重。 “浑元,你去接手阵旗峰,将护山大阵开启,勿使任何人进出。” “子祥,阳儿,你们去接手护卫峰,将其峰弟子调到灵山,守卫我筑基。勿使任何人打扰。” “文远,你负责统率内门弟子,待筑基当日,把他们全集中到宗门大殿。” “毅儿、贤儿。你们负责统率外门弟子,待护山大阵开启后,便对山门进行大搜查,以免有心怀叵测之人混了进来。到了筑基那日,将他们都集中到后山。” “总之,我不希望筑基当日受到任何干扰,也不允许出现任何人为意外。” “是。”几人纷纷领命。 张士麟又吩咐了些具体事宜,商议了好一阵儿,众人各自离去。 宋贤和张毅离了其府宅,首先来到外门执事丰子华府中,其已七十余岁,须发皆白,炼气八层修为。 丰子华亦内门弟子,年老后才升任了外门执事。 张士麟此前已就筑基事宜和宗门高层打了招呼。 两人说明来意,并拿出了掌教信物,一番商议后,丰子华便命人请来了各峰主事弟子,交代了任务。 当夜,张浑元便命阵旗峰开启了大阵,青云宗护山大阵名为〖巽离风火阵〗,乃二阶中品大阵。 平日里,宗门并不会开启大阵,一是因为往来不方便,一旦大阵开启,就隔绝了内外交通,宗门弟子若有事外出山门,还得专门向掌管阵法弟子打招呼,请他开通道,这就麻烦了许多。 二是因为阵法是个极耗钱的玩意儿,需要大量灵石才能启动,一直开在那里,灵石的消耗非常大,对于宗门财力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 是以如果不是大事,不会开动阵法的。 阵法开启后,整个山脉都被一层好似水幕般的无形金色屏障所包裹在内,高空之上亦笼罩了浓厚的金色祥云,内里传来阵阵激荡之声。 …… 次日一早,所有外门弟子都被召来,按照先前商量的部署,各部弟子都被安排了搜索相应区域的任务。 到了第五日,众人皆集中到后山,约莫午时左右,只见灵山上空,诸多灵力汇聚,整条灵脉四面八方的灵气朝着彼处方面蜂拥而去,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肉眼可见的灵气旋涡。 诸多灵气旋涡相互吞并,如猛虎下山般,朝着灵山下的身影涌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忽然间,灵山上的灵气旋涡突然崩散。 “呀!”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大声惊叫。 灵气旋涡没有耗尽就崩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筑基失败了。 “丰师兄。我们先去看一看情况,未得掌教命令前,还是委屈大家在此呆着。”张毅开口说道,随即与宋贤坐上飞行法器,来到灵山。 两人到时,其间已围了好几人,张浑元、林子祥、钟文远、楚阳以及常锦长老都在到了这里。 宋贤从法器上跃上,就闻得张浑元的哭声,心里咯噔一下,向前看时,只见地上只有一摊血肉。 张浑元跪拜在地,嚎啕痛哭,泪流满面。 林子祥、钟文远、楚阳皆面色悲痛,常锦则面无表情。 见此情境,宋贤亦不禁悲从心来,虽然他与师傅张士麟相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两年不到,但这期间,张士麟对他可谓是关照有加,且完全没有把他当外人看待。 无论是让他随林子祥去换取筑基之物,还是在筑基关键时刻,把他召到府中,安排重要任务,都可见对他的信任。 没想到竟就这样撒手人寰,身死道消。 张士麟此前已经历几次筑基,虽都以失败告终,但皆平安无恙,未想此次筑基却落得如此下场。仔细想来,当日其曾言,此次将背水一战冲击筑基境,似已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盖因其年已老,这次再不成功,血气益衰,以后更没机会。 与其等着坐化,不如拼死一搏,想必正是抱着这样的心念,故而在身体已支撑不住情况下,仍不肯放弃,这才导致大量躁动的天地灵气入体,不受控制横冲直撞,最终爆体而亡。 “常长老,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好一会儿,钟文远走至常锦跟前,声音沉重问道。 掌教既死,长老便是宗门话事人。 常锦面无表情:“还能怎么办?先把人葬了。”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定人心,当务之急,是议定新掌教。您觉得呢?” 常锦冷冷道:“掌教尸骨未寒,就议定新掌教,也太着急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叫人笑话。” “话不是这么说,常长老,龙无头不行,宗门亦不可一日无主。宗门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应该先确定新掌教。” 常锦没有再言语。 见他不说话,钟文远便自顾自安排起来,作为内门执事,他的地位仅在掌教、长老和真传弟子之下。 “林师弟,你去宗门大殿将掌教仙逝之事告知那里内门弟子,告诉他们,马上议选新任掌门。” “宋师弟,你去后山,将丰师兄请到宗门大殿,此事暂且不要告知那些外门弟子,也莫令他们离去,先让他们在那等着。” “张师兄、阳儿,你们立刻去掌教府中,将棺椁抬来,把掌教尸身收敛起来。” 众人皆应声而去。 宋贤来到后山,先是将丰子华叫到一旁,告知了掌教身死消息,然后将钟文远的嘱咐相告。 丰子华听闻此言,倒吸了口气,震惊过后也立马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当即将各峰主事弟子唤来吩咐了一番,让他们继续呆在此间,随即与宋贤一道去往了宗门大殿。 此时,殿中内门弟子已知晓此信,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一声嘈杂之声。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只见殿门外张毅和钟阳抬着一具棺椁走了进来,张浑元身着孝服在后,常锦和钟文远分列两侧。 殿内嘈杂之声瞬间消失,棺椁横停在殿中央,常锦行至石阶上方,目光扫过众人,面无表情,一声大喝:“众弟子听令。” 众人纷纷从座位中起身。 “本宗掌教不幸仙逝,现在我以宗门长老身份命令,宗门自我之下,皆需披麻戴孝以祭掌教,在此期间,不得饮酒,不得寻欢作乐。有违此令,必当严惩。掌教棺椁停于大殿七日,之后安葬。葬后即议选新任掌教。” 钟文远眉头一皱,方才他坚持议选掌教时常锦并未言语,还以为其已默认,没想现在其竟当着众人之面,直接以长老身份发令,这番做派显然是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常长老,我认为是不是先议选新任掌教为好?毕竟宗门不可一日无掌教?新掌教位置定了,也叫大家安心。” 常锦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长老,掌教如今仙逝,宗门事务有我操持,谁敢不遵,有什么不安心的?本宗三代传承,向来是安葬老掌教,方选新掌教,如今岂能坏了规矩?” “事急从权,宗门稳定方是第一要务。” 钟文远毫不退让,上前一步,从衣袖中掏出一黑色纸卷:“掌教喻令,若筑基之时发生意外,由本宗真传弟子张浑元接任掌教之位。” 说着便将纸卷翻转过来,示与众人。 修士耳清目明胜过凡人,自然看得清那卷宗上之字以及下面张士麟签字画押和掌教印玺。 宋贤见此,方知师傅早有安排,已料到了这一步。 常锦目光微眯,没有言语,未等其开口,钟文远继续道:“为防有人猜疑这是否伪造掌教笔记,在掌教死后用他印玺盖得章印,此前掌教在殿中匾上亦留了一副喻令。” 说罢看了林子祥一眼。 林子祥会意,纵声一跃,从牌匾后方拿下同样的一副黑色卷纸,展开给众人,其上内容与钟文远手持那副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9章 殿内交锋 第19章 殿内交锋 “没错,掌教之前的确交代过,如果此次筑基出现意外,本宗第四代掌教之位将由张浑元师弟继任,那张喻令我也是看过的。” “谁还有疑异?”钟文远掠过众人,最后落在常锦身上。 现有掌教遗留的喻令,若公然反对,那便是背叛宗门,众内门弟子自然不敢说话,常锦淡淡道:“既有掌教遗命,自然无人有疑异,只是宗门传承三代,新任掌教历来是待上任掌教丧事完后才能继位,谁若破坏这个规矩,便是不忠不孝,我身为长老,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本宗历代传承之规矩。” 说罢,又瞥了眼一旁的丰子华:“丰师弟,你是宗门的老人了,你说说,本宗三代传承是不是都待上任掌教丧事完半,新掌教才正是继任的。” 丰子华处境十分尴尬,像一个皮球般被人滚来滚去,他一向圆滑,不愿淌入宗门内部斗争的这浑水,但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总是有些身不由己。 此刻听到常锦点名道姓,又见双方已势如水火,未免事态失控,于是说道:“本宗前三代掌门继承确实都是在上任掌教丧事完后才继位,钟师弟,我看还是等办完掌教丧事,七日后再请张浑元师弟正式登位吧!” 他话语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其意就是让双方各退一步,既确定了张浑元继任权,又给了常锦台阶。 钟文远原想快刀斩乱麻,立刻确立名分,以免夜长梦多,但见常锦态度如此坚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要硬来的话,恐怕立刻就会引起一场纷争,又见丰子华这般表态,于是便借坡下驴。 “那好,就依丰师兄之言,七日后举行张师弟的继任仪式。” 张浑元作为张士麟之子,此时正披麻戴孝,当然不能争辩,不然别人必会笑话,老爹刚死,连尸骨都未葬,就迫不及待一刻也等不了想要继任掌教之位。而其他人又不够分量。 常锦和钟文远意见取得一致后,其他人自无异议。 ……… 入夜,张士麟府宅灯火通明,众人聚于一处,除了钟文远、张浑元、林子祥、张毅、钟阳、宋贤外,还有十几名弟子,都是张士麟这一派,与其关系亲密的。 “这几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今日常锦态度如此坚决,我担心他是在拖延时间,其实另有图谋。”钟文远眉头微皱。 林子祥道:“掌教的遗命大家都已看过了,常锦难道要谋反不成,就算他有此心,也无此能力,在宗门内,咱们还是占据优势的,何况如今大家都认可掌教遗命,包括丰子华师兄,也明确了七日后由张师弟继位。”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为上。”钟文远望向张浑元:“浑元,以我之意,掌教的丧事就不要大操大办了,让本宗弟子祭奠一下就完了,现在形势未定,若是消息放出去,大量不明身份人涌入山门,只恐节外生枝。” 张浑元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林师弟,你负责接管阵旗峰,护山大阵这几日不能关停,直到浑元正式继任掌教之位。” “宋师弟、张师弟,你们主要负责与丰子华师兄联络,常锦若有异志,必会拉拢他,你们需时刻紧盯,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其他人则守在灵堂,以防有变。” 钟文远一一吩咐,众人皆应声道是。 之后几日,丧事皆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到了第八日,张士麟丧事已毕。 众人皆聚集到宗门大殿,举行新任掌教继位仪式,所有人分列两行伫立。 “根据掌教遗命,本宗第四代掌教由宗门真传弟子张浑元继承,现在恭请张掌教入殿等位。”钟文远位在门内弟子首列第一位,高声说道。 “恭请新掌教登位。”众人齐声说道。 殿外早已准备好继位的张浑元身着青云掌教服饰大步缓缓走入。 进入大殿后,两侧弟子皆俯首以示尊敬。 “等等。”就在此时,身处石阶之下殿中央的常锦突然开口,众人皆被此言震惊,纷纷向他望去。 常锦面无表情:“张浑元没有资格接任本宗第四代掌教。”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面色一变,张浑元一双虎目更是般死死盯着他。 钟文远厉声喝道:“常长老,你此话何意?有掌教遗命在此,你莫非要谋反?” “青云宗掌教需德高望重,品行高洁,而张浑元却行为卑劣,根本不足以担任本宗掌教之位。”常锦望向左侧外门弟子之列中一名身形瘦弱男子:“胡元,将你所知之事在殿上说出来。” 被点名男子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人,霎时间,众人目光都一齐向了他。 男子小声道:“我是宗门府库的岗哨,张师兄掌管本宗府库财物期间,多次私自挪用财物,现今已几乎耗尽府库之物。”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宋贤心里咯噔一下,望向石阶之下的常锦,但见其一张冷脸到了此刻仍是不动声色。 当初他和林子祥变卖宗门财物以换取筑基丹时,心里还曾道,常长老要是知晓此事必然暴跳如雷。没想到此人城府如此之深,布局如此之远,其早已知晓张士麟挪用府库财物,只是一直隐而不发,想必是知晓哪怕发难也扳不倒名分已定,实力早已根深蒂固的张士麟,所以一直捏着这张牌等待着机会。 张浑元主管宗门财政,如今府库财物被掏空,当然与他脱不了干系,这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而且他也不可能说出那是张士麟之意,岂有人子给刚死的父亲脸上抹黑的? 最重要的这个胡元本是张士麟一系的人,所以才会被派去守府库,却没想其早已被常锦所收买,在此时站出来指证。 张浑元面色大变,脸色涨的通红,脖颈青筋暴起,手指常锦大喝:“常锦,你要造反吗?” “我为宗门长老,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这是以下犯上之罪。这些年你主管财政,宗门年年损亏。你有什么资格担任掌教?身为宗门府库主管,竟偷偷摸摸掏空府库财物,你还不知罪?”常锦针锋相对的大声喝道。 两人目光交织,张浑元目中仿佛有火迸溅,气的全身发抖,脑袋青筋暴起,一声大喝:“现有掌教遗命在此,常锦意图谋反,背叛宗门。我以新任掌教身份革除你宗门长老身份。” 钟文远见此,立马附和:“常锦造反,宗门弟子听令。” 宋贤等人听此,立刻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张浑元跟前。 常锦怒目而视:“我以宗门长老身份命令,将张浑元等一众违背宗规人员拿下。” 说罢,也有好些弟子纷纷出列,到他跟前。 “青云宗弟子听令,拿下常锦,人人有赏。”钟文远一声大喝,率先翻出一柄赤红大刀。 常锦也从储物袋拿出法器。 “冷静,冷静。”丰子华见形势一下变得如此紧张,连忙大喊。 只是现在已没人会听他的。 “青云宗弟子随我上,拿下常锦等一干背反人员。”钟文远嘶声力竭大喊,并率先发难。 其手中赤红大刀光华凝聚,赤色光芒大涨,嘭的一下撑破了大殿屋顶,赤刀光芒凝聚成巨大的刀气,朝着常锦斩下。 常锦手中翻出黑色宝镜,内里激射出一道黑光迎向刀气。 黑色光芒与赤色光芒相交,一时相持不下。 两人这一动手,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子祥与张浑元立刻手持法器,朝常锦攻去。 张浑元的法器乃是一个碧绿色葫芦,只见内里喷吐出五个碧绿圈圈,朝着常锦攻去。 碧绿圈圈在激射过程中越涨越大,每个都涨至一丈大小。 常锦身边一名面白修士,守持着两个三尺大小的金环,绽放耀目金色光芒,朝着张浑元扔了过去。 林子祥的法器则是一柄蓝色三叉戟,其上光芒绽放,凝聚巨大幻影,朝着刺去。 常锦身边另一名矮小精悍男子手持着黑色盾牌,挡在其跟前,黑色盾牌绽放夺目光芒,挡住了三叉戟法器攻击。 宋贤眼见双方交上手,也没有多想,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已彻底撕破了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涌动,天地间火属性力量汇聚,在他跟前凝聚成一个火球,朝着常锦砸去。 他的火球术已然修炼到中级,威力比初级熟练度大了不止一倍。 在他真察之眼中,火球的数据亦已显现。 火球:(火属性) 攻击力:4 与此同时,其他众人也纷纷动手,各使术法,常锦身边之人亦予以还击。 丰子华在一旁大声喝止,却无人听从,其他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帮哪一方。 惊呼与叫喊响彻一片,加上双方交手,各种术法和法器交织,使得整个宗门大殿崩塌,巨大殿宇的石柱倾倒,殿顶一块块大石砸下。 场面极度混乱。 (本章完) 第20章 柳暗花明 第20章 柳暗明 随着大殿倒塌,众人纷纷从大殿逃了出去,交战双方也从殿内打到了殿外。 宋贤已经连续施展了三个火球术,耗费了十二点灵力,好在他已晋炼气三层,灵力量涨至二十一点,倒还仍有余力。 此时忽有一支两尺长的金枪从左侧面杀来,他开启真察之眼,金枪数据立马浮现脑海。 金枪:(金属性) 攻击力:7 五行之中,金属性法术威能最强,这金枪术亦属于低阶术法,但看此威势,对方的金枪术显然已达到高级阶段,是以能有如此强的攻击力。 眼看金枪已经杀到近前,若施展土墙术恐怕来不及,他立马拔出腰间宝剑,体内灵力注入,游龙剑绽放赤红光芒,斩向金枪。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很多人身上都未带法器,宋贤的游龙剑本是随身携带挂在腰间,倒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此剑本是十四层禁制的中品法器,以他的修为还不能完全发挥其威能,何况先前使用了几个火球术,体内灵力已消耗过半。 赤红的剑气与金枪相击,发出金石相击之响,金光与赤光相交织,游龙剑所凝聚的剑气竟不能胜。 此自是因为宋贤所剩灵力有限,不舍得多消耗灵力之故。 施展了三个火球术后,他体内所剩灵力只有九点,在这种混乱局势之下,一旦灵力耗尽,那就代表着任人宰割。 因此,他只用了三点灵力对敌,便不舍得再灌输灵力。 三点灵力,能够冲破三层禁制,凝聚的剑气威力足以与对方高阶熟练度的金枪术相持。 “丰师兄,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必然会两败俱伤,导致宗门四分五裂。”眼见双方斗的越发激烈,一名中立的年长内门弟子满脸着急。 “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丰子华扼腕叹息:“现在就是制止他们停手,也是水火不能相容了。” 其话音方落,远处一阵呼喊传来。 只见一大群身着元意宗服饰的弟子纷纷御着法器而来。 “元意宗,他们怎么来了?宗门的护山大阵不是开启着的吗?”丰子华面色大变,连忙大喊:“常长老,张师弟,你们别再打了,元意宗攻进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果见大批元意宗修士从南面御乘法器而来,一时间,全慌了手脚。 “常锦,你竟然勾结元意宗。”张浑元见此,不禁勃然变色,怒发冲冠。 常锦却是面无表情,手中法器凝聚成一道幽绿屏障,护住自己,向后疾退而去,他手一挥,其他弟子也跟着后撤。 宋贤等人因形势剧变,各人心中惊惶,也未追击上去,双方人员就此拉开距离,相互对峙。 事到如今,众人哪能不明白,护山大阵明明已经开启,而元意宗众人却无声无息进入了山门,必是有人与其内外勾结,将他们放了进来。 常锦双手举起,大声说道:“大家勿要惊慌,元意宗是我请的朋友,此来并无恶意。之所以将元意宗掌教请来,是为做个见证。” 张浑元目眦欲裂,气的全身发抖,破开大骂:“常锦,你这老狗,竟然吃里扒外,勾结元意宗。你时日无多,死后还有何颜面见本宗历代掌教。常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畜生,本宗开山祖师若知晓此事,必要将你挫骨扬灰。” “众位师兄弟,你们都看清楚了,常锦勾结外敌,背叛宗门。有志气的都随我们来,先拿下常锦,再击退元意宗。”钟文远大声呼喝,只是没人理他。 “大家不要被蛊惑,元意宗是我请来的,绝对不会伤害大家,更不会贪占本宗财物。”常锦也疾声大呼。 那些观望的弟子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丰子华面色亦阴晴不定。 钟文远大喝:“丰师兄,你还在等什么?常锦欺师灭祖,背叛宗门,勾结外敌。你要眼睁睁看着本宗今日灭亡吗?” “丰师弟,这不关你的事,不要被他骗了,元意宗不是敌人,只是我请的帮手而已。” 说话之间,远处,一道遁光掠过元意宗众弟子疾驰而来,已经来到众人跟前,其身形落至双方对峙的空地间,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身形,正是元意宗掌教秦阳。 宋贤灵力涌入双目,使用真察之眼,脑海中一行数据浮现。 修为:??? 灵力量:??? 神识力:??? 天赋:???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修为太高,真察之眼没法看透的缘故。 宋贤惊疑之际,一直沉默的丰子华开口了:“秦前辈,您带着这么多元意宗弟子进入本山门,意欲何为?”“本座此来并非要与青云宗为敌。是常道友请本座来的。”秦阳负手而立,睥睨众人。 “秦前辈。”钟文远大声道:“按乾清宗规章,各宗立派后,三百年之内受到保护,不允许任何势力以任何理由及借口攻其山门,本宗立派至今,只有二百八十二年,是受到乾清宗保护的。您今日带着这么多元意宗弟子悄无声息进入本宗山门,乾清宗若知此事,只恐贵宗难以推责。” 秦阳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方才没听见听本座的话吗?本座是青云宗常长老请来的。” “既是做客,那么前辈和贵宗想必不会插手本宗之事了。” “青云宗的事务本座当然不会插手,不过若是常道友的私人事情,本座少不得就要帮帮忙了。” 话音方落,常锦便立刻站了出来:“大家都听到了,秦前辈和元意宗是我请来的客人,不是来侵占本宗的。” “众弟子听着,张浑元主管宗门财政,却私自将宗门府库宝物挪用一空,已是犯了重罪,如今非但不肯受罚,反而结党谋逆,想要杀人灭口,又以下犯上,妄图弑杀长老,罪不容赦。” “张浑元的党羽们听着,你们本是宗门弟子,受宗门之恩多年,才有今日之修为,今却跟着张浑元叛逆,罪孽深重,本不容免罪。但念你们无知,被其蛊惑,本长老愿意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以宗门长老的名誉和人格保证,除张浑元、钟文远两名罪首之外,其余人等若肯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宗门决不再追究你们的罪行,你们仍可留在青云宗,并享有之前的一切权利。” “如若执迷不悟,铁了心要随张浑元背反宗门,那就不怪本长老不念宗门情谊了。” “现在有肯悬崖勒马者,立刻离开张浑元的谋逆队伍,退到丰师弟一边去。” 此时,又有好些元意宗弟子到来,纷纷聚集在秦阳周围,虎视眈眈的望着宋贤等人。 在此巨大压力之下,众人之中已经出现了无声的骚动,很快便有一人如兔子一般窜离了众人身边,来到丰子华一旁。 宋贤转头望去,其人肥头大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教导他蜕凡修行的余廉。 其退至丰子华身边后,也自知羞愧,因此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师兄,对不起了。”只听一个细微之声响起,又有一人退至丰子华旁。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人离开队伍。 这个过程张浑元既未阻止,也未出声,一双虎目只紧紧的盯着秦阳。 此刻宋贤心下也十分挣扎,看形势大局已定,果铁了心一条路走到黑,结果肯定是陪葬。 他蜕凡至今才两年,此前与常锦无甚交集,从未得罪过对方,双方并未私怨。 而且凭他的灵根资质,想来常锦并不太会为难他,此时若退出去,仍能留在青云宗做核心弟子,平日享有的薪俸和待遇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真要他此刻背弃而去,又感到十分羞耻。 他乃张士麟的关门弟子,亦是其唯一徒儿,以他的身份若是投敌,不用想,今后必然受人白眼和唾弃,就是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此时又有几名弟子离开了队伍,默然走向丰子华。 宋贤内心极其煎熬,双拳紧握着。 “且莫动手。”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遁光激射而来。 张浑元本紧绷的神色,一下子松弛下来,并露出喜色。 常锦见此却是面色一变,一旁的秦阳仍是面无表情。 很快,那遁光就到了众人跟前,现出一名须发皆白,容貌枯槁老者身形,看上去年已七八十,其身着长袍,其上团锦簇,三色光芒流转,十分绚丽,一看就是高级的法袍。 而其长袍上流转的玄元宗三个字体也显示了来者身份,此人正是玄元宗驻昌平城主事刘子楷。 (本章完) 第21章 尘埃落定 第21章 尘埃落定 玄元宗乃是平原县一霸,在平原县各城都设有类似办事处的机构,以维护玄元宗在各城的利益。 刘子楷便是玄元宗在昌平城的代言人。 秦阳见其到来,主动迎了上去,向其稽首行礼:“刘道友。” “刘前辈。”张浑元仿佛见到了救星,快步迎上前去,向其恭敬行礼后便迫不及待控诉道:“元意宗自恃力强,非但插手本宗内务,甚至率大部弟子进入本宗山门。恳请您为本宗做主。” 众人见此情状哪还不知,这刘子楷定是张浑元请来的,没想他还留了这么一手,难怪秦阳到来后,他只有愤怒,却并非显出慌乱之色。 刘子楷作为玄元宗驻昌平城主事,在昌平城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又有哪个敢忤其意。 其若帮衬着张浑元,秦阳也只能灰溜溜离开。 事情突然逆转,宋贤等人皆露出喜色,好在没有跟余廉几人一样,离开队伍,否则现在真当羞愧死。 只见那几名走到丰子华身边的弟子,一个个都涨红了脸,紧低着头。 而反观常锦,面色铁青十分难看。 众人所料不错,这刘子楷的确是张浑元请来的。 青云宗立派祖师常青云本乾清宗弟子出身,在秦国有不少人脉,他死之后,其子常志继任掌教之位,也继承了常青云部分人脉。 传到张士麟这一代,已经没什么人脉了,但因常志的关系,这么多年仍和驻昌平城主事刘子楷保持着一定往来。 盖因这刘子楷师傅和常青云关系不错,因此其和常志关系也颇密切。 当日,常锦坚持要等七日后才举行新掌教继任仪式,张浑元和钟文远便怀疑其另有图谋,为防万一,因此偷偷派了个人前去刘子楷处报丧,顺便邀请他前来参加青云宗第四代掌教继任仪式。 想不到常锦果有异图,不但收买了宗门府库看管弟子指证,还暗中勾结了元意宗。 刘子楷背负着双手,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秦道友,贵宗这么多弟子涌入青云宗山门意欲何为?我没记错的话,这青云宗自开宗到如今未满三百年,这秦国律法秦道友该不会不记得吧!道友莫非是不将秦国律法放在眼里?” “在下岂敢。敝宗立派多年,一向遵纪守法,丝毫未敢逾越。今日乃是青云宗长老常锦道友邀请在下前来,敝宗弟子都是大大方方进入,是常长老开了护山大阵请我们进来的。到此之后,我们也并未和青云宗弟子动手。” “是这样吗?” “是。”常锦立马答道:“元意宗的道友都是晚辈请来的。” “既是这样,那我就不管了。你们宗派的内部矛盾你们自己解决。” 听闻此言,张浑元面色大变:“前辈,本宗常长老勾结元意宗妄图谋逆,元意宗大批弟子进入本宗山门就是为了对付晚辈,这与攻打山门何异?恳请前辈看在我青云宗三代传承份上,为晚辈做主。请元意宗弟子离去。” 刘子楷淡淡道:“元意宗是你们宗派长老的客人,老夫怎能驱赶?你们的内部恩怨和私人情仇,你们自己解决。” 宋贤等人听他此言,都是大惊失色,一个个霎时面如死灰。 他们原以为刘子楷是张浑元请来的帮手,没想竟是这种态度。 常锦则是大喜过望:“前辈明鉴,前辈处事公正,晚辈敬服不已。” 张浑元见刘子楷这个态度,又见秦阳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立马反应过来。 必然是自己派人去请刘子楷的消息被元意宗知晓,因此已提前做了准备。不知许诺了什么好处买通了刘子楷,让其不要插手。 盖因他此前也送了不少宝物给刘子楷。 如果刘子楷没有受到元意宗的好处,必然会偏向他。 “十个数之内,若还有人顽冥不灵,决心跟着张浑元叛逆,就别怪我了。”常锦怕又节外生枝,立马喊道:“十、九……” “等等。”刘子楷打断了他。 “前辈还有何吩咐?”“青云宗和老夫也算有点渊源,况且张士麟道友和老夫总算相识一场,老夫实在不忍他尸骨未寒之际,你们便同门相残。老夫今日来,其实是为化解这一场干戈。”刘子楷开口道。 此番话毫无疑问表明他早已知晓常锦与元意宗勾结之事,料定今日青云宗会有一场剧变。也侧面证实了他的确是受了元意宗好处。 张浑元咬牙切齿:“化解干戈?不知前辈此言何意?常锦欺师灭祖,背叛宗门,勾结元意宗,显然是要置晚辈于死地。” 常锦喝道:“张浑元,你休要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偷盗宗门府库财物,将府库之宝尽数纳入私囊,尚不知罪,还以下犯上,纠结党羽,妄图谋逆。” 刘子楷制止了两人争吵:“青云宗内部事务的是非老夫不清楚,张道友,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们已无任何胜算,老夫若晚来一步,恐怕你等皆已为伏尸。事到如今,已无可挽回,为今之计,莫若你让出掌教之位。” 张浑元怒不可遏,正要争辩,刘子楷摆了摆手:“你听老夫说完,令尊和老夫也有些交情,你若能让出青云宗掌教之位,老夫保你平安无事。” “你肯定会说,今日老夫在场,常道友和秦道友不会杀你,只怕老夫走后,他们必留你不得。” “你莫若退出青云宗,离开平原县如何?” “老夫倒是有一个好去处,你们想必还不知,前些时候,穆赫草原派了使者团来,与乾清宗签订了和平条约。这一次穆赫草原很有诚心,做出了很大让步,把之前有争议的地界全划归到了秦国范围。” “此次和平协议的签订,至少几百年之内,再也不用担心穆赫草原会入侵咱们西蜀郡了。因此乾清宗决定从西蜀郡各县内陆地区迁徙一些宗派过去,以填充新划归秦国的那片辖地。” “当然了,乾清宗也知道,西疆边境是苦寒之地,气候恶劣,比不得这内陆安逸舒适,想来没什么人愿意去那里。因此给出了十分宽厚的条件。” “但凡有宗门愿意搬迁至西疆边境,以充实那里的人口及防卫,除了给与其立派的资格,还给与新宗派同样三百年的保护期。” “三百年之内,不允许任何势力以任何形式或借口攻占其山门。”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丰厚了吧!张道友如愿意带领你的人去往西疆边境新增地界,老夫可以给你开个证明,并往上报备,让你们迁徙到彼处立足。” 张浑元沉默不语,知晓若是不答应,今日必是有死无生,可要让他将青云宗掌教之位白白让给常锦又不甘心。 “你考虑清楚了,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毕竟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老夫于情于理不该插手,只因老夫和青云宗几代掌教都有些交情,不愿你落得身首异处下场。老夫给你一炷香时间,你们自己商议。” “多谢前辈。” “老夫既然来了,也顺便去给张士麟道友上柱香。你们都听着,在张浑元道友做出决定前,不得对他们动手。”刘子楷说罢,随手点了一名青云宗弟子,问他是否知晓张士麟葬处,随后让那弟子领他前去。 ……… “浑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形势,元意宗已经收买了刘前辈,他是必不肯帮我们了。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先保住性命,才能有所图谋。”众人聚于一处,钟文远率先说道。 常锦已经放话,别人都还可继续留在青云宗,只有他和张浑元没有退路,因此他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林师弟,你什么想法?”张浑元没有回应,反而看向了林子祥。 其实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或者说他根本无路可走,答应刘子楷条件,远走西疆是唯一选择。 只是其他人未必肯与他一道离去,那西疆边境是苦寒之地,他们此番过去,肯定没有什么好资源辖地。 青云宗可是个好地方,其他不说,光是这条二阶灵脉就抵得上一些小势力的全部资产了。 所以他要做的是团结众人之心,林子祥本身有炼气后期修为,又是难得双属性灵根资质,是他首先要拉拢的对象。 “师兄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即使留在这里,也难保不会被常锦清算,与其如此,不如一道去西疆县闯一闯,说不定能闯出点名堂。”林子祥明白张浑元话语的意思,立马表态。 “大家之意若何?若有人不愿离去,我绝不会勉强,也不会责怪。”张浑元有些愧疚的说道:“说到底,都是我无能,万没想到常锦这老狗为了掌教之位竟然勾结元意宗,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大家若是还愿意相信我,我保证会重振咱们青云宗声名。” 众人纷纷表态,愿意一道前往。 方才生死攸关之际,众人尚且没有离去,此刻性命已有保障,更加无惧,何况去西疆也不见得是坏事,诚如林子祥所说,留在这里未必是好事,搞不好会被常锦清算。 (本章完) 第22章 分道扬镳 第22章 分道扬镳 “刘前辈,我们已决定了,愿意前往西疆县。”待刘子楷返回后,张浑元上前说道。 “好。那老夫就往上报备,安排你们前往。”刘子楷微笑点了点头。 实际上,乾清宗给各地都下达了吩咐,要求尽量把一些小势力迁徙到西疆边境去,每迁徙一部分人,就能获得相应的奖赏。 刘子楷先是接受了张浑元的宝物馈赠,请他在今日到青云宗参加新掌教继任仪式。 后来元意宗秦阳又找上了门,给了更多好处,让他不要干涉青云宗内部矛盾。 他接受了秦阳好处后,本来不想来掺和这件事,后来转念一想,青云宗两派相斗,必然有一派要黯淡离场,正好可以将他们赶到西疆县去,以此来获得奖赏,于是巴巴的赶来。 其实他早就到了,并与秦阳照过了面,让其不要着急动手,等他来收拾残局。 秦阳自是不敢得罪他,况且其目的是搅浑青云宗的水,好让自己浑水摸鱼,抢占先机,并不需要大开杀戒。 青云宗这块地盘他早已垂涎三尺,只因青云宗立派未到三百年,受乾清宗保护,任何人不能攻占其山门,所以才一直隐忍,而盯着青云宗这块肥肉的可不止他一家。 现有这个机会,常锦主动找上门来求合作,他当然求之不得,所以才如此卖力,替常锦摆平刘子楷。 只要让他入了青云宗这个门,再让他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只等十几年后,三百年期限一到,他就可明目张胆的吞并青云宗。 这对元意宗将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晚辈还有两个要求,希望前辈能够做主满足。” “你说。” “第一,宗门内若有愿意跟随晚辈离开,前往西疆发展的弟子,元意宗和常锦不得阻拦,任由他们和晚辈等同去。” 常锦听闻此言,正要说话,一旁的秦阳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常锦只好乖乖的闭嘴,将原本要说的话吞回。 “这没问题,老夫给你一日的时间,到明天上午为止,你尽管召集人手,只要他们愿意跟你前去。”刘子楷甚至都没询问秦阳和常锦意见,就直接答应了。 “第二,家父本有遗诏,将青云宗第四代掌门之位传给晚辈,不意常锦老狗竟欺师灭祖,勾结云意宗谋反,晚辈认栽了,愿意放弃青云宗基业。但宗门财政本是由晚辈负责,晚辈这一行人前来西疆,身上若无财物何以立足?因宗门府库财物理应由晚辈带走。” “刘前辈,这万万不可。张浑元以下犯上,聚众谋逆,现放他一条生路本已是开恩,如何能将本宗财物让他带走?且这是本宗内务,恕晚辈直言,您不能替本宗弟子做主。”常锦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秦阳的劝阻,连忙说道。 “常道友,青云宗的这场纷争你已是赢了,何不大度一些,送些资材与张道友等人,也好留个美名。青云宗旗下产业,那些灵脉、灵田、矿石、木材等等诸多产业难道还比不上府库现存的些许财物?” 刘子楷才不管青云宗财物如何分配,反正又不用他出一个子儿,张浑元既答应他的条件,他也不好拒绝其提的要求,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吧!老夫做主了,青云宗府库财物你可以拿走一半。秦道友,你没意见吧!”刘子楷甚至没有问常锦的意见,直接征询秦阳,显然并不将常锦放在眼里。 “这是青云宗的内务,在下没意见。”秦阳自然不在乎青阳宗财物如何分配,淡淡说道。 只有常锦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但他又实在不敢当面反驳刘子楷。 盖因现在形势未定,万一惹火了刘子楷,转而支持张浑元,元意宗肯定不会为了他而与刘子楷翻脸,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要远走西疆的恐怕就变成他了。 “老夫就在这儿住一晚,待明天早上,咱们一同下山。”刘子楷指定了一名青云宗弟子,命其将他带到张士麟府中去,又转身对秦阳道:“秦道友,你在此若无要紧事,何不来对弈几盘,老夫好久都未与道友切磋了,也不知道友如今精进到何步?” “刘道友既有雅兴,在下自当奉陪。”秦阳应道,吩咐随同前往的那些元意宗弟子几句后,便随刘子楷去了。 “诸位师兄弟,今日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常锦勾结外敌谋反,为了夺得掌教之位,不惜欺师灭祖,背反宗门,此举无异于是引狼入室。用不了多久,青云宗便会被元意宗所吞并。凡青云宗弟子,还有骨气的,就随我离开,咱们去西疆另辟天地。”张浑元大声说道。 “若有此意者,回去收拾完细软之后,今晚可到家父府宅来找我。明日咱们一同出发。” 常锦冷冷道:“张浑元,你勿需蛊惑人心。就你这幅德行,掌管着宗门财物,都能偷偷将府库掏空并往自己腰包里装的人,去了西疆边境苦寒之地,一无根基,二无资源。众师兄弟要是跟你去了,岂有好结果。” “我还是那句话,我以宗门长老的名誉和人格保证,包括张浑元党羽在内,除了张浑元和钟文远二人,只要愿意留下的,宗门不会再追究。” “之前是内门弟子,之后依然是内门弟子,之前什么职务,今后依然什么职务。无论是薪俸还是待遇一概不变。” 两人相互诋毁了一阵,张浑元便领人直奔宗门府库。 常锦自然不会让他随意拿取府库财物,带着跟随自己的一伙人,并拉上了丰子华等一些中立弟子也一并前往。一群人来到府库,开启了禁制大门后,涌入里间。 青云宗府库是一个宽广的大殿,作为仓库之用,里面零零散散堆了好些石箱,放的多是一些修行材料,例如各种石矿、符纸、灵药等等之物。 “哼!我青云宗三代资材,偌大的一个府库,到了你们父子手中,竟有剩下这么点东西。”常锦冷哼道。 张浑元并不领会他,径直来到其中一个石箱前,推开石盖,内里是满满当当的一箱灵石,大约有数千之数。 “等等。”眼见张浑元就要拿出大袋子往里装,常锦连忙带人前来制止。 “刘前辈许我取走一半府库财物,你难道敢违背刘前辈之意。”张浑元怒目而视。 “这些年宗门财政由你管理,府库之内只有你能进出,谁知道还剩多少东西,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往外装,我们如何知晓你拿了多少。需得我们清点完后,再由你拿一半走。丰师弟,就由你来清点,看看吧!他们父子二人这些年偷偷摸摸拿了多少。” “哎!”丰子华无奈叹了口气:“何苦闹到这个地步。” 说着便与几名随行的外门弟子上前,清点起财物。 经过一番查点,府库内灵石还剩四千七百余颗。丹药一百零三瓶。 中低阶法器三十二件。 符箓有六十八张。 一阶阵旗四套。 灵药三百二十一珠。 其余之物,如符纸、各类石矿、琥珀、翡翠、玛瑙、宝石、珍珠等等各有数目。 偌大一个青云宗,百余名弟子,府库内只剩这点东西,确实太过寒碜。 张浑元分取了三千颗灵石,五十一瓶丹药,十六件法器,三十九张符箓,二套阵旗。 其余的例如灵药、符纸、石矿等修行之物一概物品,全换算成了灵石折现,因这些东西不便携带。 三千颗灵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储物袋根本就装不下,众人只能抬着石箱而去。 ……… 入夜,众人回到张士麟府宅,商议着前往西疆事宜。 “张师兄,我想清楚了,本宗如今形势,早晚被人元意宗所吞没,且常长老为夺掌教之位竟勾结外敌,此等行径令人不齿。我不愿再留在青云宗了,决定和你们一起走,到西疆去闯一闯。”一名年轻的外门弟子来到屋室内,开口说道。 张浑元起身拍了拍肩膀:“好,徐宁师弟既加入我们,今后大家就是兄弟,当风雨同舟,共济艰难。”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弟子前来,加入前往西疆的队伍。 到了第二日,队伍已经发展到二十二人。 最后,张浑元领着众人到青云宗祖师殿内,朝青云宗三代掌教灵位磕了几个头,便与刘子楷下山去了。 山下已准备好了马匹和马车,众人带着辎重而行。 刘府极其雄阔气派,占地足有百亩,房间不计其数。 刘子楷安排众人在此住下,张浑元又恳求,将他们携带的三千块一阶灵石换成高阶灵石,好随身携带。 三千块一阶灵石,最后全部兑换成三阶灵石,共三十块。 (本章完) 第23章 庙口之战 第23章 庙口之战 在刘府呆了两月,这日,张浑元将众人聚集一处。 “刘前辈已经将我们迁往西疆之事汇报了上去,并走完了所有流程。明日我们就启程,先去往平原县,然后再与其他往西疆去的道友一起乘坐商船出发。” 林子祥问道:“我们该怎么去平原县?要让我们自己乘坐商船去?” “刘前辈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坊市,到玄元宗商铺。他们会安排商船载我们往平原县去,不需要额外付费。” “此去西疆县需要多少时日。” “不知道,总之先到平原县再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又问了好些事宜,次日,张浑元辞了刘子楷,一行人便离了刘府,往坊市而去。 虽然没有了灵石辎重负担,但这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有飞行法器代步,如宋贤虽有一件下品飞行法器,但乘此法器还不如骑马,何况还有好些连下品飞行法器都没有的,因此众人皆是骑马而行。 此时众人已将离开青云宗的沉重和伤感情绪抛之脑后,反而有一丝对未来的憧憬,一路之上说说笑笑,奋马疾蹄。 众人之中年纪最小的才十四岁,名江子辰,刚刚蜕凡未久,面色稚嫩的很,由于从未骑过马,刚翻身上马,一个踏步,便从上面堕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的,乐得众人大笑。 钟文远伸出手去拉他,想将他拉到自己马背上,载着他一同而行。 那江子辰年龄虽小,却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竟不肯与他同乘,执意独自骑马而行。 待逐渐掌握了骑马要领后,更是兴奋的很,时快时慢,一时疾驰队伍最前头,接着又放慢速度,待队伍马匹都超过他,又疾驰上来,涌到第一位。 一行人昼行夜伏,行了数日,这日正行之间,忽然天降暴雨,大雨倾盆而下,又兼狂风呼啸。 荒郊野岭,无处停脚。 众人冒雨疾行,终于看到一间废弃的破庙,于是纷纷前往彼处避雨,将马匹系于庙后木林。 此时一个个都已成了落汤鸡,一身湿透,唯有张浑元身上并无雨水。 盖因其身着的法袍有避水和暖阳功能,雨水落在衣服上,就如同雨伞一般顺着滑下,并不会浸湿衣服。 众人在庙宇内一通抱怨,闲话了一番,这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放晴。正要继续赶路,忽见不远处半空中,一众人踏着诸多飞行法器朝着此方位而来。 张浑元面色一变:“情况不对,大家小心准备。”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遁光越过众多法器激射而至,为首之人年莫四十余岁,身形魁梧,燕颔虎须,筑基初期修为。 “是佘山派大当家黄兴,恐怕来者不善。”钟文远面色微变,低声开口道。 众人听闻此言,皆神色凝重端肃,佘山派并非正经宗门,而是一群啸聚山林的匪类,其游荡在昌平城周围,聚集了一群散修,以劫掠修士为生,平日也会到一些小势力地盘上打打秋风。 因其势力不小,没人敢招惹,故被人成为佘山匪派。 “黄前辈,在下青云宗张浑元,不期在此遇到前辈。”张浑元上前一步,向黄兴稽首行礼,高声说道。 “老子知道你们青云宗的,老子还知道你们已被青云宗革了名,将要去西疆县。” 众人听闻此言,心下一沉,黄兴此言意图已经明显,其本就是冲着众人来的。 此时,佘山匪众已陆续到了跟前,放眼望去,共有三十人之多,大多都随身带着法器,并分为数队,将众人包围。 “黄前辈,晚辈等是奉乾清宗刘子楷前辈之命,前往西疆。此番是响应乾清宗号召,迁往彼处,中途若是有个闪失,刘前辈必会震怒。”张浑元面色凝重,不得不搬出刘子楷名号,希望能够镇住这群人。 “少废话。”黄兴一声大喝:“老子此番来,就是为了你们。识相的把从青云宗拿走的财物全交出来。” 张浑元脸色铁青,黄兴连自己等人拿走青云宗府库财物的事儿都知晓,显然是有人请他们出手来拦截。 宋贤身处张浑元后面,偷偷开启真察之眼,朝黄兴望去,脑海中一行数据立马浮现。 修为:??? 灵力量:??? 神识力:??? 灵根资质:??? ……… 果然是这样,修为差距太大的话,真察之眼也没法看破对方。筑基与炼气之间,修为差距很大,单以灵力量而言,一个筑基修士至少是炼气十层修士的六到七倍之多。 所以,单就表面战力来说,至少得六七名炼气十层修士,才能与筑基一层修士抗衡。 “前辈可否相告,是秦阳还是常锦请你们来的?” “你倒还不笨,我数三个数,立马交出财物。” “无论是秦阳还是常锦,既然请了你们,为的恐怕不仅仅是这些财物,那常老狗恨张某入骨,想必是要求带张某这颗人头去。” “三。”黄兴没有答话,冷冷道:“二、一。” “上。” 话音方落,佘山匪派众人便发起了攻击。 “大家小心,分散突围。”张浑元一声大喝,拿出法器。 众人向四面散开,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 宋贤与张毅、张宁远三人抱成一团,往西北方奔去。 彼处有佘山匪派五人,见三人奔来,立马拦了上去。 这五人中,有两人是炼气三层,另外三人分别是炼气四层、炼气五层、炼气六层之境。 佘山匪派是以五人为一队,这五人正是一个队伍配置。 张毅和张宁远都是张氏子弟,乃张士麟远亲,虽不是内门弟子,不如林子祥、钟文远那么受器重。在宗门凭借着张士麟关系也捞了些好处,两人都有件中品法器防身。 佘山匪帮五人中,只有那名炼气六层修士有一件中品法器。 那炼气五层和炼气四层两名男子只有一件下品法器。 至于那两名炼气三层男子则没有法器。 这些人原来都是散修,因没有一技傍身,混不下去,故报团取暖,加入佘山派求个谋身之地。 也就近十几年来,佘山匪派有了些名气,这都是因为其大当家黄兴在十几年前突破筑基境之缘故。 匪帮人众的薪俸待遇自然是比不上养尊处优的青云宗弟子,而法器又是昂贵的物品,青云宗外门弟子中,能够拥有的法器也不多,更别提这些人。 那炼气六层的匪派修士是一名三角眼中年男子,应该是这只队伍的头头,只听他大声指挥着其他四人,拦截宋贤三人。 其所使的中品法器乃是一杆赤色长枪,只见其手举长枪,光芒汇聚其上,一道金色虚影凝成,朝着张毅激射而去。 张毅的法器是一个黑钵,黑色光芒凝聚成三米大小的虚幻钵体,朝着男子扣下。 金色虚影击在那黑钵上,发出一阵金石相击之响,金色虚影摇摇晃晃,相持了不到几息,便碎裂消散于空。 黑钵继续朝着男子倒扣而下,该男子一声轻喝,手中长枪爆发耀眼光芒,凝成一个金色长蛇,朝着黑钵而去。 长蛇缠绕上黑钵,似要将其猎物缠卷而起。 黑钵则震荡出一圈圈的黑色涟漪,打的金色长蛇微微晃动。 同样是炼气六层修为,同样是中品法器。 只因张毅这件黑钵法器,拥有十九层禁制。 而对方长枪法器只有十四层禁制,威力弱了一筹,故陷入下风。 金色光芒与黑色光芒相交织,张毅虽占据上风,但一时间也不能将对方击溃,黑钵不断震荡出一圈圈黑色涟漪,打的金蛇不断颤动。 (本章完) 第24章 庙口之战 (下) 第24章 庙口之战 (下) 两人正相持之际,另外一名炼气四层修士也向着张毅出手了。 其并没有使用那件下品法器攻击,而是双手合十,默念心法,跟前凝聚成一根两尺长的尖锐木刺,朝着他激射而去。 此正是木属性低阶术法,木刺术,其将此法术已修至高阶,有着不俗威能。 而他之所以不用法器攻击,一是这法器乃下品货色,同等灵力消耗之下,比木刺术强不了多少。 二是法器在战斗中一不小心就会造成耗损,他只有这一件法器,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平时宝贝的不行,到了此时仍不舍得用法器攻击,生怕这法器被损坏。 张毅眼见木刺如箭矢般射来,手中翻出一张黑色符箓,随着符箓黑色光芒大绽,在他周围凝成了一个水幕,将他包裹在了里间。 符箓是战斗中最好用的宝物,没有之一,其不仅对使用者灵力消耗少,而且效果很好。 只因它是一次性物品,而法器不仅威力大,还能反复使用,性价比要高于符箓,所以更受底层修士钟爱。 很多人宁愿攒很久灵石买件法器,也不愿多买符箓。 木刺激射向水幕,没有造成任何声响。 水幕只一阵微微晃荡,木刺停留其上,不到几息时间便消失了,此是术法所凝结而成之物,当灵力耗尽,自然也就随空消失。 那炼气四层男子眼见张毅周身凝成一个水幕,将其笼罩。又再度施展术法,身前凝结成一个一尺大小的石块,朝着那水幕砸去,此乃土系低阶术法,土石术。 由于他此术只修炼到中级阶段,威力并不如木刺术,但因土克水之缘故,有事半功倍之效,故以土属性术法攻击。 土石砸在水幕上,仍是造成了一阵晃动,便消散于空。 那名炼气六层修士见此,又急又气,破口大骂:“王明,你他妈的,人家那是一阶中品的水属性防御符箓,凭你那三脚猫的术法威力,灵力耗尽也不一定能攻破人家水幕防御。” “你他妈的那下品法器是准备留着埋进棺材,还是给你妈陪葬,没看见老子法器不如他,要撑不住了吗?你他妈再不全力攻击,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那炼气四层修士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不得不祭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大刀,斩向张毅。 刀光砍在黑色水幕上,致使水幕一阵晃动,该修士体内灵力源源不断涌入法器,一刀又一刀不断砍下。 另一边,张宁远与那名炼气五层修士也是战的火热。 张宁远祭出幽绿长尺,此法器虽不如张毅那件十九层禁制的黑钵,只有十三层禁制,但亦属中品法器之列。 幽绿长尺光芒暴涨,化作一道绿光斩下。 那炼气五层修士只有一件下品法器防身,此法器乃是一件以防御为主的黑色大钟,其散发的光芒凝聚成一个黑钟虚影,将其人护在里间。 幽绿长尺斩在黑钟上,绿色与黑光交织,不断发出洪钟大吕般撞击之响。 此钟品阶虽不如对方法器,但本以防御见长,十分坚韧,完全能够抵抗住中品法器攻击。 该修士躲在法器凝成的虚影里,并不时发起反击,各种术法轮番使用,攻向张宁远,但都被那长尺法器给击碎。 两人交手之时,宋贤当然也没有闲着,他的压力比张宁远要大得多,盖因他一人要对付两名同等修为修士。 那两人自知不是张毅和张宁远对手,因此便盯上了宋贤。 其中一名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中年男子双手合十,一个直径火球砸了过去,竟是高级阶段的火球术。 该男子虽然只有炼气三层修士,但看年纪已有四五十岁,多年沉浸之下,所掌握的各种术法皆已修至高级阶段。 宋贤眼见大火球攻来,体内灵力涌入游龙剑,霎时赤色光芒大涨,凝成了三尺多高的剑光,朝着火球击去。 与其同时,他偷偷开启真察之眼,各种数据立刻浮现于脑海。 ……… 火球:(火属性) 攻击力:6 …… 修为:炼气三层。 灵力量: 24(-7) 神识力:12 灵根属性:金、木、水、火、土。 ……肥头大耳男子的数据在宋贤脑海浮现,使得他心里立刻就有了底,难怪此人年龄看起来都快五十岁,还停留在炼气三层之境,原本是五灵根资质。 灵根属性越杂,代表资质越低,修炼速度就越慢。 另一方面,灵根属性杂,在战斗上也远不如灵根资质纯的。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是宋贤使用火球术,只需消耗四点灵力,而对方却要消耗7点灵力。 也就是说,对方的灵力量仅仅只够使用三个火球术法。 他又望向左侧那名清瘦男子,该人年纪三十七八岁,留着八字胡。 ……… 修为:练气三层 灵力量:21 神识力:10 灵根属性:金、水、火、土。 ……… 一个五灵根,一个四灵根,两个渣渣。 原本宋贤以一对二,心下颇为不安,现在却充满了自信。 剑气斩向火球,发出一阵呲呲之响,两者相持不到几秒时间,火球便四分五裂。 此时,另一名清瘦八字胡男子也发动了攻击,但见其身前凝聚一柄两尺长金枪,朝着他激射而来,竟也是高级阶段的金枪术。 金枪:(金属性) 攻击力:7 同样是高级阶段术法,金属性术法就比火属性术法更胜一筹,攻击力强了一个点。 宋贤从袖袍中拿出了一张黄色符箓,灵力涌入,符箓光芒大绽,在他周围凝聚成一个黄色光罩,将他护在里间。 此乃土属性一阶下品防御符箓土罩符。 他在青云宗这两年,张士麟送了他不少符箓给他以作防身之用。 如今他身上共有十三张符箓,其中五张一阶下品防御符箓,金木水火土各属性都有。 五张一阶下品攻击符箓,亦是各属性俱有。 又有两张一阶中品符箓。 分别是金属性攻击符和火属性防御符,这两张却是张士麟亲手画制的。 还有一张上品疾行符。 之所以从五张一阶下品符箓中挑选土属性防御符,盖因那清瘦八字胡男子拥有的四灵根属性独独缺了木属性。 而木又克土,因他没有木属性灵根,所以用了土属性防御符。 符箓是最好用的战斗工具,像这张土罩符,拥有十点防御力,抵得上低阶土属性防御法术大成威力。 而使用这张符箓仅需要消耗使用者三点灵力。 就算是能把低阶土属性防御术法修炼至大成,以宋贤灵根资质,也需要消耗四点灵力,可符箓却仅需要消耗三点灵力。 如那名四灵根的清瘦八字胡男子,施展低阶术法,需消耗六点灵力,哪怕高级阶段金枪术只有七点攻击力,根本破不了土罩符的防御。 对方至少得两个术法,才能攻破土罩符,而两个术法下来,对方会消耗掉十二点灵力,而他只用了三点灵力。 以对方的灵力量,只够释放三个术法,他只需用两张防御符箓便能将对方灵力耗尽。 金枪激射至土罩符之上,发出一阵嗡嗡之响。 土罩符剧烈颤动,两者一会儿后,金枪便寸寸崩裂,消散于空。 另一面,那道剑光已击碎肥头大耳男子凝聚的火球,朝着男子激射而去。 男子身形飞退,双手合十,一个金盾在身前凝成,将他护在里间。 (本章完) 第25章 临危受命 第25章 临危受命 此竟是大成级的金盾术,拥有十一点防御力,宋贤大感棘手。 先前他那道剑光与火球术对拼之下,攻击力锐减,只剩六点攻击力,根本不足以攻破对方金盾。 除非继续涌入灵力灌入游龙剑中,此时他体内灵力只剩十三点。 使用土罩符了三点灵力,催使游龙剑,破开五层禁制,凝聚剑气了五点灵力。 而那肥头大耳男子剩余的灵力量,足够再使一次金盾术,除非他与对方比拼灵力到底,才有机会将对方斩杀。 但在这种乱局之下,一旦自己灵力见底,是非常危险的。 念及于此,他灵机一动,不再管那名肥头大耳男子,驱使着游龙剑凝聚的剑光攻向左侧那名清瘦八字胡男子。 只要他不攻击那金盾,对方这术法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六点灵力。 那清瘦八字胡男子见剑光转向攻来,面色一变,他刚刚又凝成一道金枪术,正准备一鼓作气攻破那土罩符,未想剑光竟朝自己而来。 于是赶忙操控金枪,迎向剑光。 两者相击,发出金石交击之响,金色光芒与赤色光芒相持,一时间不分伯仲。 此时,那肥胖男子亦感觉进退两难,尬在了那里。 金盾术是他所掌握的术法里最强防御手段,奈何对方却不来攻击他,他也只能干瞪着眼。 此时他体内灵力已经消耗过半,剩下的灵力只够再施展一个术法。 正犹豫之间,那剑光已将同伴所施展的金枪给击碎。 肥胖男子见此,不再犹豫,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流转,身前凝聚一个两尺长的木刺,朝着宋贤激射而去。 此乃木属性低阶术法,木刺术,同样已修至高级阶段。 之所以选择木刺术攻击,盖因宋贤使用的是土属性防御符,木克土,能发挥更大功效。 眼见木刺激射而来,宋贤自知凭借已残损的土罩符决不能抵挡,手中又掏出一张金色符箓,在周身凝结成一个金色光盾。 此正是金罩符,而金又克木。 肥头大耳男子眼见他从袖袍中又掏出一件符箓,又气又急,他修行多年,仍然一贫如洗,赚取的灵石都投入到了修行上。 而对方年纪轻轻,不仅有一柄中品飞剑傍身。随身携带的符箓更像是不要钱一般,一张接着一张掏出。 这种级别的符箓,放市场上一张至少得十五灵石。 他长年混迹于坊市,来来去去看见路边有叫卖的符箓,心动不已,就是舍不得这钱。 眼见一个后生小子如此阔绰,如何不让他嫉妒的发狂。 且说赤色剑光击碎金枪后,那清瘦八字胡男子变色大变,身形忙往后飞退,双手合十,灵力汇涌间,一座土墙凝聚而成。 赤色剑光斩在土墙上,使得土墙微微一晃,此时的剑光已十分微弱,看起来随时会崩碎。 宋贤体内灵力流转,涌入手中游龙剑,又激射出一道剑光迎向攻向那土墙。 此时,肥胖男子所施展的木刺已近身前,黄色土罩在木刺攻击之下,很快便消散于虚无,木刺攻破了土罩符,又遇到内层金罩符的阻挡,相持未久,便四分五裂开。 几乎在木刺碎裂的同时,一声惨叫传来,剑光已然攻破了土墙防御,从清瘦八字胡男子体内穿过。 该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身体缓缓倒下,鲜血立时流淌一地。 宋贤抽出挂在背部的黑幡,只见一道血光从幡面激射而出,如一条吸血长虫,钻入清瘦男子体内。 黑幡吸食猎物的血肉,必须在对方未死透之前,否则便无效果。 那肥胖男子眼见同伴惨死剑光下,面色骤变,露出惊恐之色,转头便向后方逃去。 宋贤知晓对方已然灵力见底,只剩下三点灵力,自不会就这么放对方离去,于是跟在其后,操纵剑光斩去。 那肥胖男子见他不肯放过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肉疼之色,手中翻出一张灰色符箓,只见符箓光芒大绽将他包裹。霎时间,男子就好像多长出了两条腿一样,一溜烟跑了老远。 眼见对方跑出了老远,宋贤也没再追赶,他并不想浪费灵力去追一个已经逃之夭夭的穷光蛋。 血光钻入那瘦高八字胡男子体内后,不多时,只见其身体血肉一点点消失,慢慢就只剩一堆骨头架子和一身衣物。 其内血光一闪,又重新回到了黑幡中。 宋贤转目望去,见远处张宁远仍在与那炼气五层修士纠缠,虽然占了上风,但却未能彻底取胜。 而张毅以一敌二,竟已斩杀了那名炼气四层男子,正与那炼气六层修士战的难解难分。 宋贤有心上去帮忙,但体内灵力已然见底,卷入到他们战斗里,对方一个术法攻过来,可能就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朝着肥胖男子逃离的方向而去,行不过一箭之地,突然听得一声嘹亮的哨响。 那些正与青云宗众人缠斗的匪帮修士听见这声响,一个个惊慌失措,纷纷撇开对手,向后逃窜。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青云宗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对方退出,也没再追击。 很快,那些佘山派修士便已一哄而散。 宋贤眼见佘山派匪修逃窜,于是返回到原地,与张毅、张宁远汇合。 三人一番激战,体内灵力皆耗损过甚,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微微气喘。 “怎么回事?佘山匪帮为何急匆匆撤走了?”张毅皱眉问道。 “走,去那边看看。”张宁远目光望向远处庙口,但见青云宗四散而开的众人皆往彼处聚集而出,围在那里不知作甚。 等三人行至庙口,才看到奄奄一息的张浑元浑身是血躺在地面。 “浑元,浑元,支持住。”钟文远抱着他的脑袋,大声呼喊。 众人见此,皆面有戚戚之色,亦有默默流泪者。 这几个月来,大家同吃同住,朝夕相处,真如兄弟一般。 本来众人已淡忘了离开青云宗之事,对前往西疆甚至有些憧憬,不料竟在这里遭遇佘山匪修劫杀。 张浑元乃是一行人主心骨,如今眼看生机渐失,众人自是悲痛。 就在此时,张浑元原本浑浊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浑元,掌教,掌教……” 众人见他目中有了神采,一个个喜出望外。 张浑元目光扫过围在身旁的众人,看了看钟文远,又看了看林子祥,最后目光定格在宋贤身上。 “我…我宣布,掌教之位由宋贤师弟继…继承。”张浑元气若游丝,艰难的说道。 听闻此言,宋贤登时便愣在了原地,他万没想到张浑元苏醒后,第一句话便是将掌教之位传与他,一时间不知所措,目瞪开口。 “宋…宋师弟。” 张浑元缓缓抬起手,向他伸来,宋贤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握着他沾满鲜血的手掌。 “去…去…西…西疆,不要…不要…让…让青云宗…散了。”说罢,脑袋一歪,立时没了呼吸。 原来方才不过是回光返照。 “浑元,浑元。”钟文远抱着他大声悲呼,两人虽辈分有差,名为甥舅,实际上年纪相差无几,又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宛如亲兄弟。 宋贤呆呆望着张浑元,脑子里仍是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26章 宗门余众 第26章 宗门余众 就在宋贤不知所措之际,林子祥伸手解下张浑元腰间储物袋,躬身双手奉给他:“掌教。”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他身上了,宋贤吞了吞口水:“这个…这个…我” 他也不知现在应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自蜕凡到如今才不过两年而已,怎么就变成了掌教。 钟文远毕竟老成持重,虽然悲痛于张浑元惨死在自己面前,但也知晓现在最要紧的凝聚人心。 张浑元本是众人之首,而今撒手人寰,如果不立刻确定一个主心骨,那么众人必然四散,肯定到不了西疆,传承青云宗。 这也为什么张浑元强撑到最后,虽受了致命之伤,心脏碎裂,仍凭借强大意志苏醒,回光返照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确定下一代掌教人选。 “掌教,请指示,现在该怎么办?” 钟文远按下悲痛之心,放下张浑元,红着双目,起身朝宋贤恭敬行礼。 “我…我…钟师兄,我。”宋贤脑子混乱,想要推辞掌教之位,他没有任何处理宗门事务的经验,加之年纪又轻,如何能接任掌教,带领众人前往西疆。 林子祥见他六神无主,便说道:“掌教,弟子提议,立刻将众师兄弟尸焚了,快马赶到云西坊去。佘山贼众虽去,但不定会杀一个回马枪。又恐元意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随时可能杀出。为今之计,只有到了云西坊才安全。” “对。林师兄说的是,先将众师兄弟尸骨焚了吧!然后把骨灰带走,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是,掌教。”林子祥大声应道:“奉掌教命,即刻将众师兄弟尸骨焚了,将骨灰带走。” 钟文远便立刻安排人手,搬运尸体。 众人均领命而去,待其余人散去,只留下林子祥和钟文远时,宋贤开口道:“林师兄、钟师兄,这掌教之位我着实做不得,我这一没任何经验,二又年轻,修为阅历皆不足服众。还是从两位师兄中选一人吧!” “宋师弟。”钟文远面色凝重,语气沉肃:“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宋师弟。如今大家群龙无首,又遭逢这场变故,如果不立刻确定一位掌教,只怕马上就会散伙而去。” “至于说经验和年纪,不是大事,我和子祥师弟自会帮助你。” “方才情况你也看见了,浑元醒后先是看了我二人,最后又指定了你。这说明他是考虑过传位我二人的,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因为只有传给你才是名正言顺,才没有人不服气。” “咱们青云宗立派三百年,四代传承,皆是由师傅传徒儿,第二代掌教常志既是祖师常青云之子,也是徒儿。” “第三代掌教亦是第二代掌教徒儿。” “浑元亦是第三代掌教之子并徒儿。只是他被奸人所谋害,因此没能顺利继位。” “你是第三代掌教徒儿,由你继位方显咱们青云宗正统地位。” “浑元正是不想破坏咱们青云宗一贯的继承传统,才在最后指定了你。” 宋贤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我知晓了,我肯定尽我所能带大家到西疆,并在彼处立足。” “这就是了。只要你有此心,我和子祥定会尽心助你。浑元与我乃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子祥也是将他看做亲大哥一般,他既有最后把希望托付给你,我们当然会全力支持。” “对了,那些佘山匪派修士怎么突然全跑了?” “佘山大当家黄兴受了重伤,因而撤离。” 宋贤心下一惊,黄兴作为一个筑基修士,竟然被重伤,这里似乎没人有那个能力。 “他怎么重伤的?” “浑元祭出了宗门镇派之器,祖师留下的一张符宝,因而将黄兴击伤。” 符宝。 宋贤瞳孔一缩,心下震惊。 提起符宝,修行界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乃符箓和法宝的结合体,只有拥有结丹期以上修为之人才可炼制。其是将法宝的部分威能封印到特制符箓中,因此具有符箓和法宝的双重特性,可以被低阶修行者使用。 最差的符宝都有原法宝一成的威力,但低阶修士却无法将其完全发挥。 如张浑元修为,顶多只能发挥符宝十之一二威能,若能将其威力全部发挥出来,别说一个黄兴,就是多几个黄兴恐怕也身首异处了。 宋贤不禁想起当时在青云宗大殿之外,秦阳率领元意宗弟子将众人围住,彼时张浑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阳场景。 想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暗中捏住了符宝,准备与秦阳一决生死,若不是刘子楷及时赶到,肯定已然用在秦阳身上。 “宋师兄,不,掌教,那里有一具尸体,死的好奇怪,身上一丝血肉都没有,只剩一具骷髅了。”三人说话之际,江子辰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惊恐。 话音落下,只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生的高大魁梧虎头虎脑少年,双手抱着那枯骨走了过来。 林子祥和钟文远皆好奇的望去。 “此人是我所杀,被我法器击中,吸干了血肉。不必惊怪,既已拿到了此地,便一道烧了吧!”事到如今,宋贤只好如实说了。 林子祥、钟文远虽心感疑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倒是江子辰满眼艳羡:“那掌教的法器一定很厉害。” 宋贤没有言语,不多时,众人便将各师兄弟的尸体搬至此间,一具具摆放整齐,随即焚化。 此一战,青云宗死亡人数过半,原本二十二的团队,现只剩十人。 分别是宋贤(炼气三层)。 钟文远(炼气八层)。 林子祥(炼气八层)。 张毅(炼气六层)。 陆元(炼气六层)。 钟阳(炼气五层)。 张宁远(炼气五层)。 徐宁(炼气五层)。 沈凡(炼气一层)。 江子辰(炼气一层)。 其中徐宁、沈凡、江子辰都是在出发前夜主动加入前往西疆队伍的。 徐宁是当夜第一个前来的,沈凡和江子辰是一同过来的,两人本是好友,一同加入的青云宗,都是蜕凡未久。 沈凡虎头虎脑,看上去有些木讷,性格沉默少言,也没什么主见,是听了江子辰的话,才一同投奔众人前往西疆。 除了此三人外,余下其人都是张浑元原本团队的,属张士麟一系人马。 随着火光升起,黑烟冲天,十几具尸体皆烧成了灰骨,众人神色肃穆,将个人灰骨收起,找了十几个盒子盛放。 “掌教,此地不宜久留。”钟文远开口说道。 宋贤点了点头,慨然大声道:“诸位师兄弟,咱们走,前往西疆。” (本章完) 第27章 齐心协力 第27章 齐心协力 一路上平安无事,待顺利到了云西坊,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此坊市虽然是由元意宗弟子组成的卫队负责安全事宜,但背后有许多大势力东家,元意宗绝不敢在此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动手。 此时已是深夜,众人便在坊市外营宿。 宋贤拿出黑幡,神识入内一番查探,法器内部空间那屡血光又壮大不少。 他心神一振,果然,吞噬修士血肉的成长要远高于吸食那些蛇虫鼠蚁。 如此看来,只要日后吸食足够修士血肉,法器血光威力将成长到一个非常强大级别。 想到这里,他心下激动不已,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黑幡,迟迟未能入睡。 …… 次日一早,几人入了坊市,径直来到玄元阁,找到身着玄元宗服饰的弟子。 “几位道友有何事?”那弟子开口问道。 “我等本是青云宗弟子,此次前来是奉了乾清宗驻本城主事刘子楷前辈命,要搭乘贵部商船往平原县。”宋贤手中拿出刘子楷交给的条文。 “几位道友请稍候,我去问下掌柜的。”男子接过他手中条文,看了一眼,随即吩咐一旁女子前去。 不多时,那女子去而复返,开口道:“掌柜的说了,确有这回事,让你们领头的去见他。” 宋贤应承下来,跟着女子穿过前殿,七拐八拐走过诸多回廊,来到一间幽雅静谧的庭院屋室前。 女子敲响屋门,里面传来一个老者声音:“进。” 两人推门而入,内里端坐着一名须发皆白老者。 “在下宋贤,冒昧叨扰颜道友,望勿见怪。”宋贤稽首行了一礼,在路上,他已向女子询问了老者名姓。 “怎么是你?张浑元呢?”老者有些诧异,由此也可见,其对青云宗发生的事是知晓的。 “在下等奉刘前辈之命来此,不料半途却遭到佘山派劫杀,张师兄与其他几位师兄弟不幸遇害,临终之际,将前往西疆事宜交付给了晚辈。” 老者眉头微皱:“有这种事?” 宋贤遂将庙口之战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佘山派必是受常锦或元意宗驱使,才选择在半道劫杀。在下等不敢返回刘前辈处,恐常锦或元意宗得到消息,再度派人伏击。因而昼夜兼程赶来云西坊。” “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原有二十二人,此一战只剩十人。”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你年纪轻轻的,修为也平常,能带那些人往西疆落脚吗?张浑元怎么把事情交给了你?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恩师乃青云宗第三代掌教张士麟,既蒙师兄遗命,晚辈唯有赴汤蹈火,鞠躬尽瘁而已。” “原来如此。”老者点了点头。 “刘前辈令我等来拜会,说可乘坐贵部商船前往平原县,不知?” “前往平原县商船还未到,看你们也不容易。这样吧!这些日你们就在此间住下,待商船到了,再通知你们。”老者说道:“翠儿,给他们找一间空闲庭院房屋住下。” “是。”一旁女子应道。 老者摆了摆手。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宋贤出了屋室,随后便与众人在一个偏僻院子入住。 “诸位师兄弟,我有件事儿要和大家商议。”宋贤将众人召集一处,开口说道:“原本以我修为和阅历是不够资格继任此位带领大家前往西疆的,奈何掌教临终授命,我虽能力低微,智谋短浅,也只有鞠躬尽瘁。” “如今大家同乘一条船,唯有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是掌教储物袋,里面东西我分毫未动,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把宗门财物清点,然后与大家做出一个规划,该怎么支使这些财物。” 宋贤拿出储物袋,将内里之物一一拿出,摆放在案桌上。 从青云宗分派的财物有三十颗三阶灵石。 五十一瓶丹药。 十六件法器。 三十九张符箓。 一套阵旗。 另外还有张浑元个人物品,包括八十一颗二阶灵石,四十余颗一阶灵石。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法器,另有一件上品飞行法器。 三张一阶上品符箓,六张一阶中品符箓。 十三粒一阶上品回气丹,两颗一阶上品玉露丹,二颗一阶上品凝血丹。 “总共就这么多东西了,大家说说怎么使用?” 钟文远皱眉道:“不知掌教何意?这些既是宗门财物,自是由主管财政的人收管,按月俸给予弟子相应之物,有立功者再另加奖赏。” “话是这么说,但今时不比往日,现我们漂泊无所依,此去西疆又不知是否会有变故。就像前番庙口遇袭,那些身死的师兄弟有些连一件法器都没有,如果他们能有件法器应敌,或不至遇害。我意先将法器和符箓分发大家,至少每人身上得携带一件法器,两张符箓,这样遇敌来犯,也可从容应对。大家意下如何?” “我觉得可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突逢变故,身上有件法器和符箓,活下来几率将大大提高。”林子祥率先说道。 众人对此都无异议,满心欢喜的接受。 “我提出一个分配方案来,钟文远师兄和林子祥师兄是炼气后期修士,每人得一件中品法器和两张一阶中品符箓。” “张毅师兄、陆元师兄、钟阳师兄、张宁远师兄、徐宁师兄都是炼气中期修士,每人得一件下品法器,加一张一阶中品符箓,一张一阶下品符箓。” “我和沈凡师弟、江子辰师弟都是炼气初期修士,每人一件下品法器加两张一阶下品符箓。” “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钟文远道:“掌教,这恐怕不妥,如今你是我们的主心骨,理应获得更多资源倾斜,怎么我和林师弟分到了一件中品法器和两张一阶中品符箓,你却只拿一件下品法器和两张一阶下品符箓。这岂不是上下颠倒了吗?” 宋贤道:“论资历和修为,我原不配担任此位,可掌教临终将此位托付给了我,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顶上。” “承蒙诸位师兄弟不弃,唤我一声掌教,我岂能因私废公?我所能做的便是公正公开,一视同仁。” “既然大家都是以修为分配法器和符箓,那我也不能例外。” “宗门之所以衰败至此,就是因为上下都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致使门风败坏,挥霍无度。” “咱们既已离了山门,决心远走西疆,另辟天地,自然不可再重走老路。” “从今以后,自我以下,所有人都平等如一,所用每件器物,所每笔灵石,都要有明确记录,绝不乱一分钱。” “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同心戮力,我相信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此番话说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众人都不禁肃然,眼神多了些敬服,年纪最幼,又最为活泼好动的江子辰更是兴高采烈大呼:“掌教英明。” 宋贤微微一笑,随即给各人分配法器和符箓。 林子祥和钟文远两人的中阶法器皆是二十层禁制,其余人的下品法器也都精挑细选,就连江子辰和沈凡所取法器都有八层禁制。 分配完法器和符箓后,他继续说道:“为保公开透明,今后财物不由我保管,大家推举出一位值得信赖的师兄弟负责财物保管。” 众人分到了法器和符箓,心下正一片欢喜,听闻此言,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由推举谁为好。 江子辰见众人不说话,忍不住,便大声道:“掌教最是公正,应该由掌教保管财物。” “我说了,财物不由我保管,应从你们中选出一人来。” 钟文远道:“何必那么麻烦,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掌教,由掌教保管财物最是方便。” “不行,良好的制度才能保障宗门延续和光大。大家如果没有人选的话,我推荐一个,由林子祥师兄保管宗门财物,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宋贤于是将剩余财物交付给林子祥,郑重说道:“子祥师兄,现宗门财物交由你保管,是诸位师兄弟对你的信任,每一笔开支都要明确。只有得我的指令才能动用这些财物,其他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用这笔财款。” 林子祥正颜道:“掌教放心,我一定紧守这些财物。” “陆元师兄,你负责记录宗门财政开支和收入,将来的每一笔费你都得记在账上。你可愿负责此项事务?” “既蒙掌教信任,我愿意接下此任。” 宋贤于是又当着大家的面将所有财物清点了一遍,共三十颗块三阶灵石,八十一块二阶灵石,四十四块一阶灵石。 上品法器一件,中品飞行法器一件,中品法器三件,下品法器四件。 一阶上品符箓五张,一阶中品符箓十张,一阶下品符箓十三张。 各类丹药共五十四个瓶装。 (本章完) 第28章 才能初显 第28章 才能初显 宋贤正色道:“财政是宗门的根本,没有财力宗门就不能延续,更不可能发展。” “钱财一事乃是重中之重,绝不可丝毫马虎大意。” “为了保证宗门财物得到稳妥的保管,我们需要公开和透明的财物管理制度,今后宗门财物由林子祥师兄保管,由陆元师兄负责记录,由我负责财物发放,由大家负责监督。” “从今起,以后每三个月,我们就召开一次财政议事,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议事时,需将每一笔财物支出对账,以确保所有支出都是合理,没有任何贪赃枉法和中饱私囊。” “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任何人,挪用宗门财款谋私,绝不轻饶。也请诸位师兄弟监督我,如果发现我有中饱私囊事宜,可在财政议事时提出,我自当卸任掌教之职,接受惩处。” “大家都明白了吗?” 众人皆点头道是,宋贤眼见众人神色比之前振奋许多,满意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要发放法器、符箓给大家,一是为应急之需。二是为了恩赏众人,以树立自己的威望。 他本身修为既低,年纪又轻,虽受张浑元遗命,但众人心下未必服他,因此需要以财货收买人心,只有别人从你这里得到了好处,别人才会认可并愿意追随你。 “今日就当是本宗的第一次财政议事,下一次就定在三个月后,还有大家自离了宗门后,这两月来,俸禄尚未发放,干脆等咱们到了西疆落后,再一同发放。到时会调整大家薪俸,但我向大家保证,非但不会少大家一块灵石,只会比在原青云宗山门多,不会比原来少。” 众人听闻此言,各自欢喜,江子辰更是欢呼叫好。 “好了,大家各自歇息去吧!”宋贤摆了摆手,几人纷纷离了此屋室,只有钟文远端坐未动。 待众人离去后,宋贤望着他道:“文远师兄有何指教?” “好。”钟文远赞赏的点了点头:“浑元没选错人,本来我还担心你年纪轻轻,没有经验,只恐无力承担起率领大家前往西疆之任,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你仅凭一席话,一件事,就将大家原本颓丧失落迷茫心绪中拉出,使之重新振作,又对西疆之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此即老掌教也无以过之。” “文远师兄谬赞,我何以敢当,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 “你方才说,待到西疆后,会调整大家薪俸,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实不相瞒,我只不过就这么一说,还没有想好,只是想着得个大家一个奔头。具体情况,等到了西疆后再计议吧!” 钟文远道:“你要做出薪俸调整,我没意见,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不要为了大家喜爱或信服你,就无限制的去赏赐或增加大家俸禄,此非长久之道。” “咱们手头灵石就那么多,得计划着点,要是一下把它光了,到时没了灵石,宗门自然就散了。” “升米恩斗米仇,人都是这样,你增加大家俸禄,大家都欢喜你,一旦哪一天你要把原加的部分取消,那大家就开始抱怨甚至仇视你了。” “所以涨俸禄这件事儿,一定要慎重。” 宋贤道:“多谢文远师兄指教,我明白。涨薪俸的事儿咱们到了西疆后,再仔细商议。” 钟文远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起身出了屋室。宋贤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白色石墙,脑海中思绪电转。 刚从张浑元手中接任掌教职务时,他的确是有些蒙圈,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所措。 但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他只好尽己所能去办,别说,他感觉自己还真有些当掌舵者的才能。 方才那一席话,使得大家对他刮目相看,那眼中敬服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他对青云宗各种乱象早已看不过去,只不过原来他是个小喽啰,宗门的发展和规划没他说话的份,现在他稀里糊涂有了掌教这个身份,正可一展己才。 他绝不会再沿用青云宗那套愚蠢又落后的制度,他的脑海中有许许多多新颖想法。 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完整的制度体系,只有优越的制度,才有强大的生产力,不过这得一步步来,现在就这么十个人,什么优秀制度都没用,首要任务是稳定人心。 不然大家各自散了,人都没有,制度体系有个屁用。 要想宗门发展,首要在用人,只要人尽其才,让他们能发挥自己长处,就不会出乱子。 这几个月相处,宋贤对他们各自性格有所了解。 如今的九个人中,钟文远炼气八层修为,三属性灵根资质,老成持重,兼之长期帮助老掌教张士麟处理宗门事务,有丰富的政务经验,可以让他负责宗门政务。 林子祥也炼气八层修为,又是双属性灵根资质,这是宗门重要培养对象。他这人有点死板,不够变通,只适合充当宗派门面,不适合管理具体事务。 张毅炼气六层修士,四属性灵根资质,为人较为忠实,可以交付给一些循规蹈矩的事务。 陆元炼气六层修为,三属性灵根,也是个较为本分的人,同样可以交付循规蹈矩但负担不太大的事务,这样不至于耽误修行。 钟阳炼气五层修为,四属性灵根资质,他本钟文远族中侄儿辈,为人沉默寡言,可让他帮助钟文远处理事务。 张宁远炼气五层修为,四属性灵根资质,此人头脑比较灵活,很会察言观色,可以交付一些对外事务,譬如迎来送往的礼节,或者打探消息等等。 徐宁炼气五层修为,四属性灵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也是当时第一个投奔众人,决心一同前往西疆者,此人也可以让他负责一些对外事务。 江子辰和沈凡都是炼气一层,两个孩子都太小,以后再看。 江子辰三灵根属性,为人活泼好动,小小年纪却很有主见。 沈凡四灵根属性,为人木讷,看上去甚至有些迟钝,半天也说出一句话的那种。 这两人竟然能成为好朋友,也是奇了怪。 (本章完) 第29章 宗派定址 第29章 宗派定址 道历三甲一五七年,昏暗的天际,高空上,一艘巨大灵船正自行驶,周身赤色光芒流转。 宋贤倚在栏杆,望着下方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突然,一抹光亮自远方浮现,金红的圆日从云海中升腾而起。 霎时间,金光照破云霞,金色光芒照耀之下,整个沙漠中所有尘沙仿佛蒙上了一层金色,场面蔚为壮观。 “宋道友真是有雅兴,也是,在平原县可看不到这么妙的景象。”一名中年男子行至他身旁,悠悠道。 说话之人名为丁文祥,乃丁家家主,受乾清宗号召,携其家族子弟共四十余人迁徙西疆县,此处已是西疆县最为偏远的边西城,也是众人目的地。 宋贤等人先是辗转平原县,在乾清宗弟子安排下,搭乘了这艘三阶灵船。 “我可不是看风景,是为了考察地理,咱们现在身处灵船上,见此景当然觉得风光无限好。但若下去走一遭,只怕没这么好心情了。” “既来之,则安之。边西城也不全是这种戈壁沙漠,还是有不少绿地的。你看,那就不是山脉。” 宋贤转头望去,只见极目远处一座座高大的雪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灵船驶过雪山后,便见到郁郁葱葱的草原,其间牛羊成群。 抵达边西城时已是当日黄昏,灵船停落在御兽宗驻边西城的办事处。 这御兽宗乃是西疆县第一大宗派,众人鱼贯从灵船跃下,此番迁徙到西疆县四股势力,宋贤等人是其中最小的一股,只有十人。 “你们各方领头的随我进去,其余人在此等候。”一名御兽宗弟子高声喊道。 宋贤和一旁钟文远说了两句,让他照看好门下弟子,便随着那御兽宗弟子去了,行不多时,来到一座巍峨广阔的大殿。 “在这等着。”那御兽宗弟子神色甚为倨傲,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众人,昂着头大步入了殿内。 几人在外面等候了约有半个时辰之久才见他出来,指着其中一名两鬓微白老者道:“卢元道友,你先进来。” 那卢元入了里间,其是黄元宗掌教,因附近一家筑基势力觊觎其宗门资材,不断攻击其门下弟子,甚至已经准备要攻打其山门。 如此形势下,其在旧地已经呆不下去,因而趁此机会迁徙到西疆。 好一会儿,卢元自内而出,立马有一人开口说道:“卢道友,叫你进去所为何事?” 众人乘坐同一艘灵船而来,虽不甚相熟,但都攀谈过,也算有点交情。 “本宗山门位置已经确定了,在边西城西北部一个名骆趾山的地方,我现要领着本宗弟子前往,咱们就此别过,诸位道友若是有空,请到敝宗坐坐。” 卢元话音方落,那名御兽宗弟子又再度喊道:“丁文祥道友,请进。” 丁文祥于是也随他入了里间,过了一会儿,出来后便道,其被分到了边西城西南方位的息渊山。 各人陆陆续续被唤至里间,宋贤是最后一个进入大殿的。 “怎么你们十个人也到这里来混个地盘?都是些什么垃圾,全往这里送。”案桌后方端坐着一名女子,身着御兽宗服饰,查阅了记载宋贤等人的卷宗后,显得极不耐烦。 宋贤被她这一通数落,又羞又怒,但又不能发作,因此红了脸不说话。 “他们原有二十余人的,但中途遭到仇敌劫杀,只剩十人了。”旁边一男子道。 女子仍喋喋不休的抱怨:“真是的,本来是迁徙些宗派过来,一者扩充人手,二者作为守卫前线的岗哨,结果现在成了垃圾终点站。什么人都往这里派,来占个地方,连一个筑基修士都没有。” “能有人来就不错了,那些站得住脚混得好的势力,哪个愿意往这边迁徙?别说平原县了,就是西疆县,靠内陆的城镇也都不愿来,只有那些混不下去的小门小派才会过来。吴师妹别生气,犯不着,这又不是咱们能决定的。” 女子没好气说道:“你们去西边的孤子山,那里有条一阶灵脉,可作为你们山门落脚之所。” “敢问,这孤子山位处何地?” 还没等女子说话,一旁御兽宗男子便说道:“别问了,自会有人送你们过去,你们在原地等候就是。” “那在下告辞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贤只好忍气吞声,离了大殿,回到灵船落脚之所,彼时其他势力的弟子已不知去向,只剩青云宗众人仍在此等候。 “掌教,乾清宗给我们安排到了哪里?”众人见他归来,连忙迎了上去,钟文远开口文道,其他人也都一脸期待并希翼的眼神望着他。“说是西边的孤子山,那里有条一阶灵脉。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知晓,待会儿有人送我们过去。” “有灵脉就好。”钟文远似乎松了口气,凡宗门所在地必离不开灵脉,没有灵脉就没法修行,宗门又岂能延续。 没一会儿,只见远处一只青色大鸟疾驰而来,其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双翅一振,竟直接往众人所在地冲来。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那青色大鸟有一丈多长,喙部长而弯曲,一双瞳孔呈幽绿色,双翅张开有两丈大。 众人在青云宗何曾见过如此大鸟,不禁都看的呆了,那鸟上端坐一名身着乾清宗服饰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出头年纪,炼气五层修为。 大鸟俯冲而下,稳稳停在众人身旁。 “你们是平原县来的?”男子双手抱于胸前,端坐在大鸟脖子上,没好气的问道。 “是,我等皆是从平原县青云宗而来。” “上来。”男子冷冷说道。 “咱们上。”宋贤说罢,身形一跃,骑上了大鸟背部,其他几人亦纷纷坐了上去。 男子拍了拍大鸟脑袋,只听一声轻鸣,大鸟展开双翅,扑腾了几下,遂腾空而起,朝着西面而去。 “敢问道友,可是送我们去孤子山的?”宋贤语气轻柔的问道。 “不是送你们去,难道我吃饱了没事干,跑那老远。”男子冷哼了一声,又自顾自咕哝道:“王八蛋,这种苦差事就派我去。” 宋贤本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这刚来西疆县边西城,人生地不熟,正想找个人问问,但见其面色不善,又不好追问。 青色大鸟腾空到数百丈之高,振翅疾行,载着这么多人,速度竟不下于高阶飞行法器。 过了一会儿,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三块二阶灵石,拍了下坐在前头的男子背部:“道友,请笑纳。” “干什么?”男子回过头来,眼见他手中拿着三块二阶灵石,面色稍微好了点。 “多谢道友驱使此兽搭载我们前往弧子山,耽搁了道友时间,实在抱歉,这是敝宗弟子的一点心意,望勿嫌弃。” “我不是冲你们,都是他妈的那吴兰馨……哎!算了,不说了。”男子接过他手中二阶灵石:“不过,你们还真得谢谢我,你们知道此去孤子山有多远吗?” 宋贤本就是为打探边西城消息,立马顺着他话问道:“有多远?” “少说得有四千里。” “这么远?”众人听了他此话,皆大吃一惊,林子祥更是不由自主惊叹出声。 平原郡下属五座城池,每个县地盘约莫也就纵横两三千里,没想到边西城竟有这么大。 宋贤惊问道:“边西城怎的如此之大,都快抵上整个平原县两座城大小了。” 男子道:“你们初来乍到,不知这里情况,也罢,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说吧!孤子山位处于天山境内,这天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大块地盘,由于其境内有一条巍峨的天山山脉,因而得名。整个天山地盘纵横约莫有四五千里。” “此乃咱们秦国与穆赫草原的屏障,天山西面就是穆赫草原,东面都是秦国。” “原本这个地方是被穆赫草原霸占着,最近因为穆赫草原内部生变,唯恐咱们秦国趁机进攻它,故而派了使者团到咸阳,与乾清宗并签订了和平协议。为此,他们也做出了些让步,将天山地盘的一半划给咱们秦国。” “方才我说了,天山之所以得此名,是因其境内有一条天山山脉,此山脉东西纵横千里,极为雄阔,位处于天山中心位置。穆赫草原便以天山山脉为界,山脉以东全部划给秦国,山脉以西则归他们。” “划归给咱们的天山地盘差不多有两千里之广,相当边西城规模,乾清宗将它划到了边西城辖地,又将这块地盘一分为二,化为两个重镇,东边重镇取名边上镇,西边取名边下镇。” “孤子山就在边下镇,位处天山山脉边上,往西两百里,便是天山山脉了。 (本章完) 第30章 有名浑元 第30章 有名浑元 宋贤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等人竟被打发到那么偏远地方去了:“照此说来,本宗落脚之所,岂非整个秦国的最西边驻点?” “你以为呢?我不是说了吗?天山山脉是两国边界,你们那再过去就到穆赫草原的地盘了。”男子收了他几块灵石,心情略好了点,打趣道:“你们宗派现在可是咱们秦国名副其实的岗哨点,万一穆赫草原撕毁条约,哪一天打过来,你们是首当其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贤赶忙问道:“穆赫草原有可能攻过来吗?” “放心吧!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短时间不可能对外出动战争,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签订和平协议而做出让步。” “那穆赫草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内部分裂了,分成了四部,现在正忙着自己人打自己人呢!就算有朝一日统一了,也是元气大伤,绝不会对咱们发动进攻。” “他们为何分裂?”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穆赫草原的老汗王驾崩引起的。” “请问道友,能否与我们详细说说贵宗情况及边西城周围都有哪些宗派。” 男子道:“本宗情况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靠近穆兰草原,而穆兰草原又有许多妖兽。因此本宗凭借着一手御兽技艺,在众多宗派中脱颖而出。” “在这地方,灵兽要比灵船好用,就像我们坐的这只沧澜鸟,虽只是三阶灵兽,但无论是代步还是运货都比灵船更好。” “其飞行速度比二阶灵船还要快,价格又比二阶灵船便宜,况且本身有不错战斗力。” “这些都是本宗出品,整个西疆县几乎没有哪家势力不买本宗灵兽,在这里你可以没有灵船,但不能没有灵兽。” “各个种类的灵兽,本宗应有尽有,活着的灵兽可以看家护院,可以代步飞行,可以运送物品,可以寻人探宝。” “死的灵兽亦大有用处,灵兽身体各个部位都是炼制法器甚至法宝的绝佳材料,灵兽的血肉可以炼制灵酒灵食,灵兽的皮毛可以炼制法衣,灵兽的妖丹那就更是价值不菲了。” “至于边西城嘛!最强势力当属落云宗了,其他的我也不必多说,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晓。” 两人聊着闲话,所行之路,大部分是戈壁沙漠,但也有不少绿地有人烟居住。 次日,沧澜鸟驮着众人正行之间,突然发出几声尖锐长啸。 御兽宗男子面色微变,回头说道:“不好,有风暴。你们小心,仔细抱紧,别掉了下去。” 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哪有一丝风暴迹象,但众人见他说的郑重,也不得不小心,纷纷伏下身子,抱紧大鸟身躯。 不到一会儿,只见天色猛然暗淡了下去,乌云瞬间遮蔽了天空,紧接着狂风呼啸,将漫天尘沙卷起,霎时间,整个天地一片黄漫漫之色,就连几百丈的高空都是如此。 狂风呼啸之声越来越大,声音凄厉,仿佛鬼神在怒号。 众人趴在大鸟背部,紧抱其身躯,然在巨大风力作用下,不免东倒西歪。 “要不先停一下,等这阵风过了,在起行吧!”宋贤大声喊道。 “不行,这下面都是沙漠,哪里有能躲风的地方?现在风暴已起,想躲已经晚了。你们有防御法器,或者防御属性符箓的,都拿出来,千万护住别掉下去,要是被风暴卷入,搞不好会死人的。”男子的声音夹参着呼啸风声传来。 宋贤立马命令有防御法器的都拿出来,他自己也从背后拿出了一柄下品防御法器,乃是一把赤红木伞。 正是先前他给自己挑选的法器,名为枫林伞,拥有十层禁制,是下品法器中的精品。 灵力灌入以后,枫林伞光芒大涨,凝成了一个赤红色的虚影防御圈。 其他人也各自拿出了自己防御法器。 没有防御法器的人,都钻入了其他人防御法器的包裹下。 风暴越来越大,天地间风沙走石,一片昏暗,众人视野已经被漫天飞舞的黄沙遮蔽。“看下面。”身后江子辰的大声呼喝传来,话语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兴奋。 宋贤低头一看,隐隐可以看见下方一个个巨大龙卷正肆虐咆哮,场面十分壮观。 众人立在沧澜鸟上,法器的防御足以抵挡风力,那大鸟在风暴中穿梭好似如履平地,一点也不受影响。 风暴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才逐渐停歇,及至乌云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晴朗,而此时宋贤因要源源不断输入灵力,以维持法器运转,体内灵力已然消耗近半,只剩十四点灵力。 要是这风暴再持续一个时辰,他还真未必顶得住。 亲身遭遇了这场巨大风暴,宋贤心有余悸,对此地的恶劣极端环境有了更为清晰具体认知。 这风暴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方才还晴光万里,转眼就掀起如此浩大的风暴。 要知道,沧澜鸟可是一直在高速往前飞,结果愣是飞了半个时辰,竟还没飞出风暴范围,由此可见这风暴多么的大。 “林道友,这风暴时常出现吗?”宋贤收起法器,开口问道。 御兽宗男子道:“像这么大风暴我也是头一次见,此地情况,等你们到了边下镇,问问当地常驻的凡人就知道了。” “风暴的事你们不需要太担心,这片地域正好是几百里的无人区,全是戈壁沙漠,所以才会有如此大风暴,你们宗派住址有山脉草原依托,不至有此大风暴。” “就是气候条件稍微恶劣点,你们来得巧,这四五月份是天气最好的时间段,天气不热不冷,昼夜温差不大。一年中也就四、五月和九、十月最舒服。” “其他时候,如六、七月份极其炎热,十一、十二月又极寒,且温差很大。” ……… 这场风暴过后,一路无事,沧澜鸟驼着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从高空俯瞰而下,整座山被云雾所环绕,山峰看上去十分广阔,山顶之上极为平整,好像被一剑削平,其上还留有一点殿宇建筑。 山峰之外,不远处,可见一座巨大的湖泊。 “这里原来有穆赫草原的一个小团体驻守,双方签订协议后,穆赫草原的所有势力退出了此地。你们看,山顶上的建筑还在,你们直接搬进去住就好,也省了你们营造之力。”那御兽宗弟子摸了摸沧澜鸟脑袋,指了指下面,大鸟便俯冲而下,停落在山顶平整处。 “多谢林道友,我等感激不尽,道友一路远来辛苦,在此歇息一日,明日再返程未迟。” “算了吧!我可不愿在这地方再呆上一宿。”男子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张图册:“这东西我留着没用,送给你们吧!此是边西城最新地图,整个边西城包括新纳入的边上镇和边下镇所有地方都囊括在里面,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宋贤接过图册:“谢道友馈赠。” “对了,你们宗派要取什么名字?我回去得给你们报备。” “青云宗。” “这不是你们原来宗派的名字吗?我问的是现宗门名称,你们不会还没想好吧!” “也叫青云宗。” “不行,你们是从原青云宗分裂出来的,不是整体搬迁而来,平原县既有一个青云宗,你们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须有一个新名称。” 几人面面相觑,皆未料到此事,一时间也没想好该取什么名。 钟文远皱着眉头思索,林子祥沉默不语。 宋贤灵光一闪:“浑元宗,我们新成立的宗派就叫浑元宗。” (本章完) 第31章 山门境况 第31章 山门境况 “掌教,找到了,在这里。”江子辰兴奋的声音传来,宋贤立马快步向其身处屋室而去,但见室内青色石砖地板已被掀起,下方有一个通孔连接,其内被一根黑色长管塞得满满当当,这明显是间修炼室。 沈凡呆头呆脑的站在一旁,江子辰则一脸激动。 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拥至此屋室内,当黑色长管被拔起,微弱的灵气从地底升腾而起。 众人原本期待兴奋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 “这…这灵气怎么如此微弱。” “掌教,那御兽宗弟子是怎么说的?” “他只说这里有条一阶灵脉。” “看这情形,是条一阶下品灵脉,所以接引而上的灵气才如此微弱。”钟文远皱着眉头。 “一阶下品灵脉,怎么够日常修行。” “这最多只能保证炼气初期的修行。” “此山好似只有这么一间修炼室。”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难掩失望和沮丧。 众人习惯了青云宗修行的日子,占着条两阶灵脉,拥有数十座修炼室是何等惬意,和此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宋贤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心情亦有些烦闷。 灵脉是一个宗门的立根之本,可这条灵脉,怎么能够十个人修行。 别说十个人,就是一个人都不够,像林子祥、钟文远,这种炼气后期修士,如此微弱的灵气根本不够他们日常修行。 就算是张毅、陆元、钟阳、张宁远都很勉强,也就江子辰、沈凡、宋贤一人修行够用。 此刻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钟文远眉头紧锁,林子祥愁容满面。 张毅、陆元、钟阳、张宁远皆难掩失望之色。 唯有江子辰兴致勃勃,但见众人神色不对,也收起了兴奋之色,一旁的沈凡仍呆头呆脑,面无表情立在一旁。 屋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咳。”宋贤故意咳嗽了一声,抖擞起精神:“不管怎么样,咱们总算平安到达,新宗派也已经成立,这是咱们的宗派。以后大家只要齐心协力,我保证会越来越好。张宁远师兄,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掌教请吩咐。”张宁远听闻此言,振了振神色。 “你去附近集市,采购些生活用品,包括衣服、床板、被、米饭、面食、蜡烛等等,反正能用得上全部买来。咱们既在此落脚,就要当成新家一般对待。” “是。” “徐宁师兄,你负责侦查咱们山门附近的情况,将本宗落脚此地的消息告知这周围的村落,并带些人回来,负责洗衣弄饭什么的。但千万不要强行将人拐来,本宗刚刚落脚,须与人为善,宣传教化之道,不要留下恶名。” “是,掌教。” “林师兄,你将那件高阶飞行法器交给徐宁师兄。他是代表咱们宗门外出,不能一点排面没有,若是骑马,难免叫人小觑本宗。张师兄,我这件下品飞行法器给你用。”宋贤取出飞天宝葫交给张宁远。 “咱们初来乍到,不知这里情形,你们此次下山,代表本宗和当地人接触,切记莫要与人发生争执冲突,凡事宁可忍让些。” 两人领了飞行法器,又从林子祥处拿了些灵石,转身而去。 “沈师弟,陆师兄,你们两人一道在孤子山附近转转,将此间地理形势查看清楚,并记录下来。其他都不打紧,主要是找找水源,要是没有水的话那就麻烦了。” 钟文远道:“应该有水源的,那名御兽宗弟子不是说了吗?这里之前有穆赫草原一个小团体驻扎。” “你们去找找吧!其他人随我一起去找寻这条灵脉本源,或许能够再增加几个修炼室也未可知。” 几人皆应声领命,一行人出了大殿,往山下而去。 找寻灵脉本源地并不困难,周围灵力越浓郁,就说明离灵脉本源越近。 不多时,众人就确定了灵脉本源地起自一个山洞内。 “这里灵气还算浓郁,如果用聚灵阵将此间灵气全部汇聚一处,应该够两间低阶修炼室的。”钟文远凭借多年经验,立刻做出了判断。“看,这里有法阵刻画留下的痕迹。”林子祥点燃火把,照亮了黑暗的洞穴,只见左侧石壁有清晰的划痕。 张毅近前道:“这个我认识,是聚灵阵的纹路,应该是先前驻扎在此的穆赫草原修士设置的聚灵阵,临走之前将聚灵阵撤走了,只留下了这些篆刻的纹路。” “看,这边也有。”江子辰忽然喊道,其右侧边亦有一模一样的纹路刻在石壁上。 “和我推测的一样,此处乃灵脉源头,可以利用聚灵阵开辟两间低阶修炼室,之前驻扎在此穆赫草原修士就是这么干的,因此留下了两个法阵纹路。” “好。”宋贤心下稍微振奋了些,不管怎么样,有三间修炼室总比只有一间好。 他转头望向众人,但见林子祥和钟文远神色仍是淡淡的,没有任何喜悦。 他们修为皆已达到炼气后期,这种级别的修炼室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满足,除非是像青云宗那样灵气浓郁的上品修炼室。 众人闲话了一番,又重返了山顶殿宇。 不多时,陆元、沈凡亦回到了此间,双方互通了信息。 得知山洞内还可再建两间聚灵阵,陆元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他们此行也有发现,在山腰处,找到了一个清澈的大水潭,潭底连接山外的那个巨大湖泊,足可保障众人用水,这样就免得大老远取水。 另外山中还有不少野兔野鸡,他们也顺手抓了几只,准备晚上改善改善伙食。 众人这一路行来,吃的都极其朴素简单,见他们抓了肥沃的野物,也不禁有些口馋。 江子辰更是毫不掩饰的吞了吞水口,宋贤笑着抚摸了他脑袋,将那抓来野物交给他和沈凡去处理。 入夜,张宁远、徐宁也相继归来,两人任务都完成的不错。 张宁远带来了一些面食还有衣物床褥,徐宁也前往了人烟聚集处,与本地居民会了面。并找了十五名男子和十五名女子,又找了当地一家镖行,付了银钱,让他们护送这些男女前来。 这些人正在赶来的途中。 两人都没费灵石,只是用了些金银。 因知到西疆落脚肯定要用上金银等物,故在平原县时,宋贤就用灵石兑换了一些金银。 除此之外,陆元在孤子山南面,发现一块灵田。 在东北方位,发现一个大型的石料矿场。 在西南方位,发现一个大型种植灵木的森林。在东南方位,发现一个土矿。 只可惜,这些地方都已有主,被此地的散修势力霸占着。 众人口中吃着喷香的兔子肉和烧鸡,一边聊着闲话,之后便各自去屋室中歇息了。 此殿宇后院有五间屋室,宋贤独占了一间,将被褥铺上后,躺了上去,正想着宗门日后发展大计。 外间敲门声突然响起。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打开屋门,只见钟文远伫立其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心知钟文远这么老晚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一些不方面在众人面前说的话。 两人入了里间,锁上了门,点上烛火,相对而坐:“钟师兄,你有什么事?” “咱们现已在孤子山落脚,掌教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山门所有事务都解决后,过几日外出一趟,拜访边下镇其他迁徙宗派,顺便考察一下此地情况,再做计议。钟师兄有什么提议?” “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按照我的经验,一个新兴小势力想要站稳脚跟,必得去和当地最大势力拜码头,这边西城最大势力就是落云宗,掌教应当找个机会去拜访他们。” “钟师兄所说有理,过些日待我拜访了边下镇其他宗派,就往边西城走一趟。” “咱们宗派人数虽少,但也不能坐吃山空,这样下去,宗门带来的那点财物很快就会完,而一旦没了灵石,大家自然就散了,需得想法子搞个什么产业才好。” “我也是这么想,因此想先去拜会附近宗派,了解情况后,再做打算。到时钟师兄和我一道去吧!我经验不足,且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个人一起,也有个商量。” (本章完) 第32章 观念分歧 第32章 观念分歧 “好。”钟文远应道:“对了,上次掌教说过,待到了此地落脚后,将发放灵石薪俸,并对大家的俸禄做出调整,未知现在可有方案?”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事,钟师兄有何建议?” “掌教既已明确表态,要增加大家俸禄,当然不能食言,否则有损声誉和威望。依我之见,不如每人按原俸涨个一到两成,如何?” 宋贤沉吟了一阵儿:“按原俸只涨一到二成的话,是不是太少了点,如沈凡这种四属性灵根资质,炼气一层的修士,一月薪俸只有五块,就算涨两成,也不过多加一块灵石而已。” “他跟随我们远涉万里,到了这偏僻苦寒之地,一路上也未有怨言,好容易安定下来,每月只涨一块灵石,有点说不过去吧!岂不寒了大家追随之心?” “那依掌教之意?该如何处理?” “我有一个想法,今后不再以灵根资质为俸禄多寡唯一标准。” 钟文远皱眉道:“不以灵根资质为标准,那以什么?” “灵根资质可做薪俸多寡的一个参考,另一个就是对宗门的贡献。” “掌教,请恕我直言。”钟文远摇头道:“此言谬矣!宗门贡献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譬如说,炼丹算不算对宗门有贡献?管理灵药园算不算对宗门有贡献?看管府库、管理商铺、护卫巡山等等算不算对宗门有贡献?” “当然算了。” “那谁大谁小呢?难道那些整日端坐聚灵阵修炼室的内门精英们就没贡献吗?一旦宗门有事,还不是得以内门精英弟子为主力吗?” “以我之意。平时以弟子对宗门财力贡献为主。战时状态对战争影响为主。当然,这需要有一套明确并详细的规章,我现在还只是一个还不成熟的想法。” “掌教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若按那套办法,且不说复杂且麻烦,必定会有许多人不满,很难平衡所有人的利益。以灵根资质划分俸禄级别才是最公平的,这是天生的,且理所当然,大家都不会有话说,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灵根资质不够好。” 宋贤道:“此分配制度虽然大家都会接受,但对于宗门的发展不是一件好事。青云宗的情况没人比钟师兄更了解,内门弟子领着高俸,又不出力,每日只关注于修行。” “宗门一应俗务皆交给灵根资质不够优秀的外门弟子打理,他们拿着低俸,又要操劳诸多事务,必然会滋生贪腐。” “青云宗如此强大的宗门,短短几百年内就没落至此,甚至连掌教购买筑基丹都要偷偷从府库中拿财物去变卖才能凑齐,皆因宗门弟子皆中饱私囊所致。” 钟文远道:“这不是青云宗一家的问题,据我所了解,所有宗门都是如此,我不信乾清宗就没有中饱私囊的弟子,但他们依然执掌秦国这么多年,而本宗之所以没落,究其原因在于没有筑基级别修士坐镇,这才是一切的源头。” “所以宗门必须要倾斜更多资源培养灵根资质优秀的弟子,如此才能保障宗门的延续。” “如果掌教担心门下弟子中饱私囊,贪污无度,应该加强对他们的监督。” 宋贤道:“宗门弟子贪腐是制度性的问题,不是加强监督就有用的。若不从制度上改变,是永远不可能解决贪腐问题。如果连乾清宗这么强大宗派都是内部贪腐严重,更说明这个制度是错误的。” 钟文远眉头微皱,沉默不语,显然不赞同此说法。 与此同时,心里也十分诧异和惊奇,在他眼里,宋贤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之前一直在山门修行,基本从未接触过处理宗门政务方面的事宜,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想法。 虽然他对这些想法既不理解,也不认同。 宋贤见他这幅模样,知道其心下十分抵触,这本来也在他预料之中,宗门制度的改革本来就是很困难的,必然会有一些人反对。 尤其是像钟文远这样年纪稍大,有长期政务处理经验的人,这种人大多都是保守甚至顽固派,盖因他们大半辈子都是维护原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思想早已经固化。 想要通过一席话就改变他们长期固有的想法,这是不现实的。 宋贤也没想仅凭一番交谈就能取得效果,只是提前给他放个风,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将来再施行的时候,就不会显得突然,让人无所适从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还是得以团结身边人为主。 改制的事情以后再慢慢来。 “咱们不谈这些事情了,还是说回给师兄弟们增加俸禄之事吧!” “在此之前,我想了一下,决定今后按修为分发俸禄,炼气初期每月十五块灵石俸禄。炼气中期每月三十块灵石俸禄。炼气后期每月四十五块灵石俸禄。钟师兄以为如何?” 钟文远惊道:“这,是不是太多了?此薪俸相当于原青云宗双灵根资质弟子薪俸?每个人都按此规格发放,对于财力可是一个相当大的负担。”“这些师兄弟跟咱们一路过来不容易,况此处苦寒,且孤子山灵气微弱,如果不以高俸将他们留下,只恐大家伙耐不住这艰辛,久而久之,一个个都离去了。” “咱们现在还有三千多灵石,照这样俸禄,最多一年,灵石就该发完了,到时候该怎么办?此非长久之道,望掌教慎重。” 宋贤道:“就算按原俸发放,也多撑一年半载,我算过了,按原薪俸发放,咱们现有灵石顶多也就撑两年多,差不了多少。如果一年之内,我们不能找到宗门财源进项,以保持开支平衡的话,无论是按哪种方式发放灵石,宗门都支撑不下去。” “与其如此,不如多给师兄弟们发给俸禄,一来他们高兴,也不枉跟咱们一路劳苦,来到此地落脚。二则,多发了俸禄,大家都有干劲,对新宗门会有更强的归属感。第三,能够保证至少在这一年之内,他们不会离开宗门。” “可是……”钟文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钟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咱们之间还需要遮遮掩掩吗?”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这么做,不知掌教是否有考虑了林师弟感受?所有人都按照原宗门双灵根资质发放俸禄,江师弟、沈师弟、张师弟、徐师兄等都会很满意,唯独林师弟未必高兴。” “他本就是双灵根属性,如此一来,等于其他人都加了薪俸,独独他没增加。” “林师弟年纪轻轻,又是双灵根资质,且对宗门一向忠心耿耿,我们应把宗门资源更加的倾斜到他身上,他才应该是本宗重点培养的人才。” “而如今,掌教给所有人都增了薪俸,唯独林师弟没增,恕我直言,这有点本末倒置了。” 宋贤微微一笑:“这一点,我也已经想好了,明日我将召开咱们浑元宗第一次议事,除了增加大家薪俸外,我还将安排各人职务。” “林师兄将作为执法长老,负责维护宗门规章,在原俸禄基础上增加五成。” “钟师兄将作为政务长老,负责处理宗门内务,同林师兄一样,增加五成薪俸。” “张毅师兄将主管宗门护卫事宜,也就是原宗门护卫峰主事职位。” “陆元师兄将主管宗门财政事宜,负责看守府库以及财物支出。” “钟阳师兄将协助处理政务事宜。” “张宁远师兄将主管宗门采购事宜。” “徐宁师兄负责宗门对外事宜。” “江子辰和沈凡师弟都还年幼,也不适合安排什么具体职务。” “沈凡师弟就让他们协助张师兄,负责宗门护卫。” “江子辰师弟,就让他协助徐宁师兄,管理宗门外那些凡俗人员。” 钟文远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呢?这个总得区分开来吧!” 宋贤就知道他会纠结此事,叹了口气:“钟师兄,咱们这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在昌平城庙口更是遇到佘山匪派的袭击,也算是一道经历过生死的弟兄了。” “如今正是大家团结一心,同心戮力之际,何必再分三六九等,就十个人,还用的着分个什么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吗?” 钟文远仍然固执的说道:“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该在提什么内门、外门之分,但是,一个宗门若要延续和发展,必须得要有重点培养的目标。” “分内门和外门不是为了制造三六九等,而是为了宗门能有正当理由倾斜更多资源给灵根资质好的弟子身上。” “这是宗门发展中不可避免需要做的事,你不可能对所有人都全部一碗水端平,总得有所倾斜。” “若一视同仁的对待,表面上是公平公正,实际上对宗门危害非小。” “灵根资质好的弟子若不得资源倾斜和重点关照,对他们的天赋而言将是一个浪费,反之,灵根资质不好的弟子得到太多资源倾斜,也是一种浪费。” “掌教能想象一百多名青云宗弟子全部享受内门弟子待遇吗?” (本章完) 第33章 初次议事 第33章 初次议事 宋贤知晓一时间无法改变他根深蒂固观念,亦不想与他起争执:“钟师兄,我明白你的顾虑,但就目前情况,咱们没必要做区分。当务之急,是稳住人心,使大家对新宗门有归属感,才能团结一心。这个时候如果再分内门外门,岂不是自搞分化?” “等宗门彻底稳定下来,发展壮大之后,在谈论这方面的事吧!现在还是按我的想法来,还望钟师兄能够支持配合。” “掌教既决心已定,那就照此办吧!还有一件事,咱们宗门的三间修炼室,掌教打算怎么分配?”这次没等宋贤回话,钟文远又自顾自继续说道。 “来之前我跟林师弟商议了一下,此殿的那间修炼室当然是归掌教所有。山底的两间修炼室,一间归林师弟所有,另外一间拿出来,大家共享。不知掌教之意如何?” “这…恐怕不好吧!总共就三间修炼室,我和林师兄就独占两间,只留一间给其他师兄弟,只恐人心不服。以我之意,莫如三间修炼室都拿出来共享,大家轮流使用。”宋贤有些不好意思。 钟文远正色道:“不可,修炼室乃是修士长久修行的命脉,以掌教和林师弟灵根资质,岂能没有一间单独修炼室?双灵根资质无论是在哪个宗门,都必然会有一间专属修炼室。” “掌教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林师弟,以他的修为和资质,跟着我们来到这里,若是连一间单独修炼室都不给,岂不寒心?” “掌教既已决心给所有弟子涨俸禄,必然使人人欢悦,如果还惦记这聚灵阵,那就是人心不足,贪得无厌了。” “掌教纵宅心仁厚,但也不可一昧宽纵。” 宋贤见他态度坚决,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他当然也想拥有一间自己独立的修炼室,只因身份摆在这里,不好直接提出,现有钟文远提议,他求之不得,当然,口头上还是谦逊推辞一下。 …… 次日早晨,宋贤将众人唤至大殿正堂,大家围坐在石桌前。 “那个,沈凡师弟,你别站着,找个凳子坐下,大家往旁边挤一挤。哎!算了,这张桌子太小,干脆不要他了,咱们到这边来。”宋贤眼见众人已入座,围满石桌,唯有沈凡还愣头愣脑的站在那里,于是说道。 众人移到一旁,围坐成一个圆形。 宋贤先是咳了一声:“咱们浑元宗从今日起就正式成立了,此就当是本宗的第一次正式议事,现条件虽然简陋了些,但我相信,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力往一处使,浑元宗一定会发展壮大。到时各位作为宗门元老,也必定会走向人生巅峰。” 此话说的众人都会心一笑,张宁远笑道:“掌教,我有一个提议,咱们既已在此落脚,是不是该多开辟几间房屋,此处后院只有五间屋室,咱们总不能一直挤在一起吧!昨日我跟钟阳师弟同睡一屋,他又是放屁又是磨牙的,可把我折磨惨了。” 众人哈哈一笑,那钟阳平日是极本分的人,甚少言语,听了此话,不禁面色微红:“他自己鼾声打的像雷一般响,我还没说呢!” 钟文远也笑了:“那你们两也是一对,谁也别抱怨谁。” 宋贤点头道:“张师兄的提议非常好,我正打算说这件事儿,咱们此番落脚,首要之事就是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稳定下来,无非就是衣食住这三样。” “等徐师兄在山下招募的那三十名凡人都到达后,衣食这方面也不用操心,交给他们便可。至于住所,徐师兄,此事还是由你负责,在这山上多建几座府院屋室。” 徐宁道:“建造府造可是个大工程,凭咱们这点人事只怕忙活不过来,需得到山下再招募人来,还有泥沙,砖石等建筑材料,也需到外面买来。” “此事也不用着急,你慢慢筹策,有什么需要,无论是金银还是灵石费,写成一张卷宗交给我签字,然后领了去便是。” 徐宁点了点头,同意将此事接下。 宋贤继续说道:“上次我就说过,等到了西疆落脚后,便把俸禄发给大家,并且会做出相应调整。” “经过我深思熟虑昼思夜想,决定废除之前青云宗的薪俸等级划分制度,自今以后,所有人都按修为领取同样的俸禄。” “炼气初期阶段,每月十五块灵石。” “炼气中期阶段,每月三十块灵石。” “炼气后期阶段,每月四十五块灵石。” 众人听闻此言,又惊又喜。 因这个俸禄和原青云宗双灵根资质俸禄一样,每个人都比之前俸禄加了很多。 “掌教英明。”江子辰忍不住欢呼。 其他人也是一脸喜色,尤其是张毅、钟阳、徐宁、沈凡,眼睛里好似都冒出了光来,他们都是四灵根属性,按青云宗俸禄,炼气初期阶段每月只有五颗灵石,炼气中阶每月只有十颗灵石,现在一下翻了三倍,岂能不欢喜。众人中唯有钟文远、林子祥两人声色未动。 “注意我说的是从今之后,之前三个月的俸禄,仍是按在青云宗的规格发放。” 众人自无异议,都沉浸在喜悦中。 宋贤见众人心下欢喜,情绪高昂,便趁机说道:“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本宗现在的财政情况,大家伙都知道,灵石共有也就三千多颗,按如今俸禄,顶多撑个一年左右。” “只是我想着大家一道从青云宗出来,一路辛苦,甚至差点死于庙口佘山匪众之下,却仍不离不弃,因此实在不忍亏待众兄弟。” “可若是一年之内,本宗不能找到开源进项,以保持收支平衡的话,就再发不出灵石给大家伙了,到时候大家愿意留下一起共渡时艰,就一起努力。若是不愿留下,另奔他途,我也不勉强。” 听闻此言,张宁远站起身,慷慨激昂的率先表态:“掌教如此宽厚,待我们如手足般,别人我不管,今后不管本宗发展如何,我都决意与本宗共存亡,绝不背弃而去。” “生是浑元宗的人,死是浑元宗的鬼。我江子辰发誓,定与浑元宗共进退。”江子辰也站起身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元亦正色道:“我等既已到了此地,必然会与宗门同进退,就算宗门财政一颗灵石也没有了,我也不会背弃宗门,势必与掌教和众师兄弟一道共渡时艰。”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态,宋贤不自觉点头,心下甚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大家对宗门有了归属感,有了责任心,才会尽心尽力做事。 “好了,诸位师兄弟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只要大家能齐心协力,我相信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俸禄的事情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家的职务。从今以后,咱们不再分内门和外门弟子,所有人各司其职,必须努力完成自己手头的职责。” “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懒惰懈怠,没能完成自己应尽之事,那么我将从他俸禄里扣除灵石,以作惩戒,这是为了宗门的长久发展而必要的奖惩制度,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处在与宗门同进退的澎湃心情之中,对此自然无异议,纷纷表示同意。 宋贤遂将昨日与钟文远商议的职务安排告知。 “林师兄和钟师兄作为宗门长老,在其俸禄基础上增加五成。大家可有异议?” 几人自不会反对。 钟文远说道:“掌教作为宗门主心骨,理应领取双倍俸禄。” 没等众人开口,宋贤摆手道:“不可,我虽是掌教,也不能凌驾于众师兄弟之上。况且我对宗门本无贡献,何德何能领取双倍俸禄。” “掌教不用推辞,这本是应该的。”林子祥道:“连宗门长老都加了五成薪俸,掌教领双倍那是理所应当,况且以掌教如今薪俸,领双倍薪俸,也不过每月三十灵石而已。” “按理说宗门掌教应该领最高薪俸,但掌教既规定所有人一视同仁,按规定领俸禄,我等也不便强求。但若连这双倍俸禄都不领的话,我和钟师兄还有什么颜面,额外领这增加的五成俸禄。” 张宁远附和道:“是啊!掌教,你是双灵根资质,在青云宗时就领十五块灵石薪俸,大家伙都加了俸禄,你更该多加俸禄,要不然我们都不好领这么多俸禄了。” 其他人亦纷纷劝说。 宋贤这才应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说,我若再推辞,显得虚伪了,好吧!就照钟师兄说法,宗门掌教领双倍俸禄。不过作为掌教,我有我的职责。” “大家领着各职务,若没能完成任务,需得受责罚,扣除俸禄。我也一样,不能只有权利而没有责任。” “我的职责就是带领宗门在此站住脚跟,并将宗门发扬光大。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之内,我不能够找到使宗门保持收支平衡的进项,将罚掉这一年所领的额外俸禄,也就是我的一半薪俸。” “诸位师兄弟亦是如此,若有人没能完成宗门交代的应尽任务,也当扣除掉当月一半薪俸。” 众人皆肃然应声道是。 (本章完) 第34章 意外来客 第34章 意外来客 “徐师兄,你负责对外事宜,先前我已交给了你建造府院的任务,你自己说吧!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灵石,可以完成此事?” 徐宁沉吟道:“给我十张营造力士符箓,半年之内,我保证建起十座三进三出的宅院,每位师兄弟,包括掌教都能住进新宅院内。” “好,半年后,我看成果,除此之外,你的每笔费都需要记录,而后交给陆元师兄。”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宁远师兄,你负责宗门采购事宜,我也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边西城坊市跑一趟,买两套一阶下品的阵旗来,我们要在山底那处洞穴内,建立两座修炼室。还有顺便买十张营造力士符箓,需要多少时间和灵石?” 张宁远道:“买阵旗和营造力士符箓不是问题,可能需要三四百灵石吧!这阵旗的具体价格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请求宗门先支给四百灵石,剩余的我再归还。只是去边西城不大容易,相距数千里,如果能给我那高阶飞行法器的话,半个月内,我定能完成任务回来。” “可以,四百灵石给你,过些日子我也要去边西城拜访落云宗,你随我们一道去便是。” “子辰师弟,过段时间,徐师兄找的那三十名凡人就要到山上来了,你负责妥善安置他们。他们每日需要多少口粮,每月多少银两俸禄,你计算好了,告知钟师兄。” “张毅师兄,沈凡师弟,你们负责宗门护卫事务。你们的任务是在山门立起阵法来,咱们带来的物品中,有套一阶中品金光阵,你们负责将其建起,并熟练掌握运用之道。” “陆元师兄,你掌管宗门财政,负责发放灵石和物资给各位师兄弟。每一笔支收账目都得有明确的记录,一百灵石以上的支出申请条文,需我亲自签字。一百灵石以下的支出申请条文,需有文远师兄签字。” “文远师兄,钟阳师兄,你们二人负责宗门内政,当帮助大家伙完成各自任务。另外再负责拟定宗门新规章制度。” “子祥师兄,你作为执法长老,需监督大家进度。” “子辰师弟,沈凡师弟,你二人新蜕凡未久,对术法掌握有限,闲暇之时可向其他师兄请教。” 宋贤给几人分别安排了相应任务,众人各自领命。 待他说完,钟文远开口道:“还有件事儿要与大家相商。大家伙都知道,这条灵脉最多只能开辟三间低阶修炼室。” “掌教与林师弟是双灵根资质,在青云宗时就拥有专属的修炼室,宗门本就应该将资源倾斜向灵根资质好的弟子。” “我意,拿出其中两间修炼室交给掌教和林师弟单独使用。诸位师兄弟稍微委屈点,咱们共使用一间修炼室。” 几人听了此话,皆默不作声。 宋贤目光从各人身上扫过,只见陆元、张宁远、徐宁面色都不如方才欢喜,江子辰察言观色,见几人面色不好,也不便说什么。 沈凡和钟阳两人比较迟钝木讷,都没什么反应。 此事本是他与钟文远商议后的决定,而且特别嘱咐由钟文远开口,作为掌教,他必须保持自己公正无私的形象,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大家有什么意见想法,尽管说什么?我也不瞒大家,钟师兄此前和我商议过此事,我还没决定,想听听大家的看法,如果大家不满意,我可以将自己那座修炼室拿出来,大家共同使用。” 这一席话让众人都有些讪讪然,他们怎么好意思共享属于掌教的修炼室。 还没等众人开口,钟文远率先道:“掌教,此事不可。双灵根资质无论在哪个宗派都有特殊关照,就算是在乾清宗,此等资质的弟子亦有单独修炼室。一个宗门若要发展和延续,将资源倾斜于灵根资质姣好的弟子,本是天公地道,无可厚非。” “况且这低阶修炼室,配林师兄炼气八层修为,尚且不足,岂能再与大家共享。掌教既许我做宗门内政长老,此事就该由我做主。” “掌教宅心仁厚,对所有师兄弟都一视同仁,视为手足,给与同自己一样俸禄,但凡事都该有个度。” “诸位师弟若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谁若是觉得吃了亏,我将自己使用聚灵阵的名额给他都行。” 此番话说的几人都有些无地自容,张毅立马表态:“我没意见,以掌教和林师兄的灵根资质,单独使用修炼室是应当应分的。” 他说完后,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照此办吧!此间那间修炼室,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尽管使用。”宋贤随即让陆元拿出灵石,发放给众人薪俸。前三个月薪俸一共发了四百六十五颗灵石,本月薪俸为三百四十五颗灵石,加起来一共发放七百一十颗灵石,张宁远又领了四百灵石去购买阵旗和营造符箓,最后还剩两千六百颗灵石。 宋贤心下默默计算,现有灵石,差不多够众人八九个月薪俸,实在不行,将那些携带的丹药、法器、符箓变卖一下,可以撑个一年半左右。 议事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去,入夜,宋贤正在修炼室中,闭目修行。 突然,外间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打开修炼室的石门,只见江子辰一脸紧张又带着些许兴奋神色,向他行礼道:“掌教,宗门闯入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修士,林师兄、钟师兄正合他们对峙。” 宋贤心下一惊,忙快步走出修炼室,边走便问道:“什么样的修士?有多少人?来此目的为何?” “来人是五名男子,为首的约莫四十多岁模样,有炼气六层修为,四人身上服饰不一,应该不是哪家势力旗下的弟子,兴许是散修。” “林师兄、钟师兄没有和他们打起来吧!” “我离开的时候没有,现在不知道。” 宋贤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大殿正堂。 殿外,浑元宗一群人正与来人冒雨对峙,他连忙喊了一声:“不可无礼。” 众人皆回过头来,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掌教,掌教。”几人纷纷行礼。 宋贤从众人中央穿过,来到为首林子祥和钟文远身旁,打量了眼来者。 来人共四人,为首者是个精瘦的汉子,年莫四十岁,面相看上去有些沧桑,炼气六层修为,带着和善的微笑,似乎并无恶意。 其身后三人,修为也不高,两名炼气四层修士,一名炼气二层修士。 他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这位就是宋掌教吧!在下几位兄弟路过此地,望在此歇息一宿,讨些水喝,明日便离开。还望行个方便。”为首精瘦汉子稽首道。 钟文远在他旁边介绍道:“他们自称是往来穆赫草原做买卖的商人,以往都是在本处落脚歇息,不知咱们已在此建立宗派。说话的是窦朗道友。” 宋贤点头应道:“当然可以,几位道友,请进。” 众人入了殿内,宋贤请了几人落座。 窦朗依言落座:“宋道友,我们驼队在孤子湖饮水,我们因此上来歇息,实在是不知贵宗已在此落脚。冒昧叨扰,为表歉意,区区薄物,万勿嫌弃。”窦朗从袖袍中拿出两块一阶灵石,递了过来。 宋贤见他这么讲究,稍微放下了些戒心:“窦道友不必如此客气,出门在外,本就该相互帮助,本宗乃是奉了乾清宗之令,从平原郡迁徙而来,昨日才在此落脚。道友不知也不奇怪。” “难怪,我们前去时,还在此歇息一宿,当时还没有人驻扎。这两块灵石,请道友一定收下,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驼队还有一些人员。”窦朗说到此处,见几人神色都戒备起来,连忙解释。 “都是些驱使骆驼的凡人,希望能在这殿中歇息一晚。看这天气,应该很快就会下起大雨,请容他们在此避下雨。” 宋贤心中虽觉眼前人并无恶意,但为防万一,还是婉拒了此要求。 “灵石就不必了,诸位想要在此歇息,当然可以。只是此殿规模太小,我等众人皆住此间,恐安排不下那么多人。此山中有不少处洞穴,道友若不介意,我可令人带他们往山洞避雨,若需要面食和饮水,自当奉上。” (本章完) 第35章 天山盗匪 第35章 天山盗匪 窦朗见他回绝,也不好强求,毕竟这是人家地盘。 “如此也好,那就多谢了。” “在下想请教道友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宋掌教请说。” “道友方才言,你们是前往穆赫草原行商的队伍,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否祥谈?” 窦朗微笑道:“我们是做秦国和穆赫草原生意的,具体点说,就是将秦国的丹药、符箓、阵法还有穆赫草原稀缺的灵药、矿石等物卖到那边。然后又从那边买些妖兽材料、或者稀缺的修行物卖到秦国。主要就是赚一个差价。” 宋贤听此,目光一亮:“穆赫草原不是和咱们秦国一直敌对吗?他们肯与道友做交易?” “怎么不肯?这世上从来不缺想赚钱的,更何况如今双方签订了和平协议,更可以大大方方的做生意,用不着担惊受怕。比以前可方便多了。” “听道友这话,道友干这一行已有些年头了?” “差不多有三十年了,一开始是跟着别人干,后来自己拉了个小队伍。” “敢问道友,贵队有多少人员?” “就我们这四名兄弟,都是散修,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只骆驼,加上随行驱使骆驼的凡人,共有二十余人。” “道友准备前往何处贩卖从秦国拉运来的修行物资?” “自然是边西城了。我们一般都是卖与御兽宗。” “这里面差价几何?道友这一趟能赚多少灵石?不知是否方便讲一讲。” 窦朗微微一笑:“能赚多少可不好说,我们从边西城出发,拉上一些丹药、符箓、灵药到穆赫草原售卖,而后又从那边买一些妖兽材料,到边西城售卖。一来一回,运气好的话,能赚个上千灵石,运气不好,甚至有可能亏个血本无归。” “此话怎讲?怎么还会亏呢?” “宋掌教初来乍到,不知此间形势,从穆赫草原到边西城这一路上,有一只盗匪,专门打劫往来的商队,要是被他们遇到,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亏得血本无归吗?” “还有这回事?我还真不知道,窦道友能否详细说说?这盗匪组织是些什么来头?” “从边西城到东落城,约莫有万里之遥,有一只名为赤龙盗匪的势力,每次打劫来往商队,因其穿着赤龙服饰,带着赤龙面罩,旗帜乃是一条赤龙,故有此名。” “其势力有筑基修士坐镇,兵强马壮,扼守着这边西城与东落城的要道,时不时就会外出打劫商队,像我们这种散修队伍根本惹不起,遇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宋贤问道:“窦道友往来这么多年,可遇到过他们?” “当然遇到过了,还不止一次。” “这西疆县的大势力就这么纵容他们作乱?劫持往来的商队?” “人家也不傻,不会去惹那些大势力,而且听说,他们和西疆县最大势力御兽宗关系密切。甚至有传闻,这伙盗匪就是御兽宗一手扶植的。” “哦?这是怎么说?御兽宗为何要扶植这盗匪势力?” 窦朗道:“宋掌教请细想,御兽宗为何能独霸西疆,不就是因为他们独掌着灵兽交易渠道吗?” “可穆赫草原那边,买卖灵兽的不止一家,早先这些来往的散修商队也有不少直接买卖灵兽幼崽的,对御兽宗造成不小冲击,可自从这盗匪组织出现后,就没有了私自买卖灵兽幼崽的队伍。” “道友肯定会问,这是为什么?因这赤龙盗匪专门打击往来私自倒卖灵兽的商队,如果是别的商队被他们拦下,顶多就是劫掠你的财物。” “可是如果是买卖灵兽商队,除了劫财外,还要杀人。久而久之,自然就没有买卖灵兽幼崽的散修商队了。” “如果不是御兽宗授意?那赤龙盗匪为何要这么做?” “其次,我们这些商队被劫的货物,你道那些盗匪是往哪倾销去了?全廉价卖给御兽宗了。” “此盗匪就算不是御兽宗扶持的,也与它关系匪浅。”“这么一个交通要道,谁不想霸占着,赤龙盗匪盘踞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势力去剿灭,如果没西疆县第一大势力御兽宗的暗中支持,这可能吗?” “至于为何要暗中扶持这盗匪,而不直接派人接管,理由是再明显不过的。” “御兽宗虽然霸道,但好歹是名门正派,要脸面的,这种直接打劫的事情他们干不出来。就算厚着脸皮去干,必然会招致西疆县各方仇恨,得不偿失。” “所以暗中扶持盗匪是最好的方法,好处它全拿,也不用担任何责任,别人要恨,也恨不到它头上。” 宋贤听他这番娓娓道来的分析,点了点头,暗中扶持一个臭名昭著的盗匪势力,去干一些自己想干却不方便出面的事,这是很多大势力的通用玩法儿。 “窦道友,这赤龙盗匪一般在什么地方出没?他们老巢在哪?” 窦朗微微一笑:“宋道友岂会不知?这两只盗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窦道友此话何意?”宋贤先是疑惑,而后恍然:“难道说,他们就在天山山脉?” “没错,他们一直盘踞在此山脉中,道友应该知晓,此山脉极其雄阔,东西延绵上千里,南北也有近百里,传闻内里修行资源很多。” 听闻此言,宋贤面色一变,不禁暗暗吞了吞口水,他没想到这么命苦,这孤子山不仅灵气微弱,而且旁边就藏着这么一伙强力盗匪。 天山离孤子山仅两百里,以边西城的广阔来说,就相当于卧榻之侧趴着一只猛虎,随时可能暴起咬他一口。 有这么一个不讲武德的强大盗匪在旁边,莫说发展壮大宗门,以后出门都得小心一点,搞不好就跑出来一伙盗匪劫掠杀人。 “宋掌教不必过于担心,这赤龙盗匪虽然蛮横强大,但很少杀人性命,只劫掠往来商队财物,你们只要不得罪他,想他不至于专门针对贵宗。”窦朗看出他的忧虑和不安,微笑着劝慰道。 宋贤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窦道友,你干这买卖已有三十年,到现在仍然在跑这条商路,想必定是有办法规避那伙盗匪的劫掠,才敢带着这么多骆驼组成的商队往来。” “这天山是那伙盗匪的地盘,像我们这种散修队伍,又带着这么大队骆驼行走,想要完全避过他们耳目是不可能的。” “那道友此次为何能平安抵达,没有再半途被他们劫掠?恳请道友赐教。” 窦朗微微一笑:“宋掌教对此事这么感兴趣,事无巨细都要问个明白,莫非也想加入这商队的行列?” 宋贤被他看破了心思,于是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为敝宗如何立足苦恼,我等是从平原县迁徙来的,在此人生地不熟,此间只有条一阶下品灵脉,周围虽有些资源辖地,又全被散修势力给占去了。” “宗门无有进项,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如果这条商路能够为敝宗带来些利处,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窦道友若能赐教,在下及敝宗都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敝宗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窦朗笑道:“宋掌教一片拳拳之心,令人感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有往来的商队基本都知晓,要想不被天山伙盗匪劫掠,得上交供税。” “供税?向谁上交?天山盗匪吗?” 窦朗颇为神秘的指了指上面:“他们是盗匪,怎么可能收供税?得找他们上头的人。” 宋贤惊疑道:“窦道友之意是,找御兽宗?” “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杨金璋前辈,是边西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道友若想走这条商路,需得打通他的门路。若得他的同意,一切就简单了。” “他会给你一张条文,我们称为通行证,而后可以打着御兽宗的旗号往来,如此天山盗匪就不会劫掠商队财物了。” “纵有那不开眼的小喽喽来了,只需将那通行证给他们看,然后随便给点灵石,那小喽喽也不会为难。” “若是真有那不知变通的二愣子盗匪,将财物劫了去,回来直接告诉杨金璋前辈,他会出面,把货物要回来。” 宋贤目光一亮:“窦道友能否为我引荐杨金璋前辈?” “我是何等人物,岂能为宋掌教引荐?这边西城求着杨前辈办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不过就是个小喽喽,哪在杨前辈面前说得上话。倒是宋掌教,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拜访杨前辈。” (本章完) 第36章 善结良缘 第36章 善结良缘 宋贤点头道:“照窦道友这般说,这位杨前辈在边西城权势滔天啊!” “那可不是吗?别的不敢说,这边西城,几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就连落云宗掌教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御兽宗在边西城有着大量产业,而这都掌握在杨前辈手里,毫不夸张的说,他手指里哪怕漏出一点缝,流下的汤肉都够一个势力吃的肥肠满脑。” “谁要是在边西城得罪了他,那真是找死了。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只要放出一句话,不知多少人愿意替他干脏活。” 宋贤沉思了一会儿:“窦道友,我另有一二事不明,烦请指教。这边上和边下镇是最近才归属到秦国的,之前一直处于穆赫草原地盘,照你所说,这天山盗匪乃是御兽宗暗中扶持,那穆赫草原岂能容他们在此称王称霸,不将其剿灭干净?” “宋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天山乃是秦国和穆赫草原的屏障,之前穆赫草原强盛,说是霸占天山,其实也只是名义上占领罢了,实际上并未认真经营,更没有派遣大规模驻兵。因此这里以前是个三不管地带,各种鱼龙混杂。天山盗匪很早前就在此盘踞,他们中间有秦国散修,也有穆赫草原修士。” “原来如此,我还有一个疑问。这天山盗匪既是靠打劫往来商队为生,今你等都走了杨前辈门路,他们不出山劫货,靠什么生存?”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天山山脉之中也有不少资源辖地,况且打劫商队只是他们的副业,或者说是上面交给他们的任务。连我们都知道靠着双边货物交易赚取钱财,他们岂有不知之理?况且他们占地为王,盘踞在如此重要的交通要塞上。” “窦道友之意,他们也干这买卖?” 窦朗道:“当然了,不然宋道友以为光凭着打劫过往的散修商队能够养活他们?” “况且这盗匪势力和御兽宗本就关系匪浅,杨前辈为什么凭借一张通行证就可让其他散修商队在这天元境内畅通无阻?肯定是和他们商量好了,我们上交给杨前辈的那些供税,必然有那盗匪的份。” “杨前辈在被调到边西城任主事前,天山境内非常混乱,各种鱼龙混杂,结果他到之后,以雷霆手段消灭了几只势力。” “此前很少有散修队伍敢跑这条商路,一者此间山头众多,躲过了这家,躲不过那家,使得人人自危。” “像我们这种散修队伍,哪怕被劫一次,都元气大伤。要是被劫个两三次,裤衩子都得赔光。” “杨前辈首先是消灭了几只盘踞的小势力,震慑了其他人。而后又扶持了天山盗匪,将其他几个山头或铲除或吞并” “后来,天山盗匪大当家突破筑基成功,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而然成了此间最大的匪帮。” “之后,杨前辈通过售卖通行证的方式,与天山盗匪达成某种默契协议,才有了我们散修跑商的空间,这条商路也因此变得繁华起来。” “其实这对天山盗匪也有好处,商队多了后,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从杨前辈那里一定数量的财货。像之前那样,没有散修商队敢冒险做生意,他们到哪去劫货?” ……… 两人闲聊许多,宋贤事无巨细问了许多买卖的详情,这窦朗也是个极好说话的人,知无不言。 谈完话后,宋贤又提出到他的商队看一看,都买了些什么物品,他也同意了。 一行人来到山下,只见二十只高大的骆驼上伏满了一袋袋物品,大多是与妖兽有关,如妖兽皮毛、爪子、脑袋、犀角、翅膀等等,也有一些边西城所没有的石粉、木料、油液。 ……… 将大殿正堂让给窦朗几人歇息后,宋贤将浑元宗一众人唤至跟前,安排众人值夜,虽然窦朗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似乎没有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整整一夜,他都没能合眼入睡,一来是放不下心,二来是想着宗门未来的发展。 外间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附夹着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宋贤思绪电转。 如果能从御兽宗杨金璋处领到通行证,领着宗门弟子跑商似乎也是个不错选择,按窦朗的话,从边西城到穆赫草原远东城,来回一趟只需三五个月,快的话,甚至只要三月就能搞定。 本钱如果多,一趟甚至能挣个上千灵石。 次日一早,他就来到大殿正堂,窦朗几人都是和衣而睡,随便拿垫子铺了一层地铺。 几人也是十分警觉,听得脚步声,立马起身。 “打扰几位道友歇息了,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窦朗微笑道:“很好,多谢道友收留我们在此住宿,昨日晚间下了一夜大雨,若无道友收留,我们此刻肯定狼狈极了。” “昨日道友就说将有大雨,没想果如道友预测那般,当真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道友真是神机妙算。” “这哪是什么妙算?窦某在这条商路跑了三十年,要是连这点天象都不会看,那真是在此白混几十年了。” “这雨还没停,道友在此多呆一会儿,等雨歇之后,再走不迟。我命人煮些面食来。” “多谢宋掌教好意,我们叨扰一晚,已是过意不去,宋掌教不必忙碌,我们这就离去,这雨势已小,马上就要歇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多留一会儿打什么紧?” “不了,我们着急赶路,要尽快去边西城将这批货物出手。” “既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了,我送几位道友下山。” 宋贤与窦朗一边闲话,一边向山下走去。 “窦道友下次去穆赫草原,经过敝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敝宗说。若有其他交好的商队朋友,也可以告诉他们,敝宗欢迎他们在此歇脚。别的不说,若需要面食和水源,敝宗都能提供。” “宋掌教好意,我们心领。下次路过,定来叨扰,告辞。” 窦朗等人翻身坐上骆驼,领着队伍朝东方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 “这骆驼什么品种?怎这么高大?宁远师兄,下次你外出时打听打听,多少一匹,咱们宗门也买个几匹来,出行方便。”宋贤眼见他们远去,开口道。 张宁远笑着应了声是:“掌教莫非真想和他们一样,往穆赫草原买卖东西?” “有何不可?本宗下属一无资源,二无产业,总不能在这里坐吃山空。” 钟文远道:“掌教与那窦朗话语投缘,请他下次路过宗门时,来坐坐也就罢了,怎么还叫他告知其他商队好友,让他们也一同过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万一那些往来的散修商队每次路过,都涌到咱们山门来暂歇,本宗岂不成了客栈?这安全方面也没法保障。” 宋贤微笑道:“钟师兄,你太多虑了,这些商队都是正经生意人,谁会没事找事跟人打打杀杀,何况本宗受乾清宗律法保护,这又是在本宗山门,他们岂敢妄为。说实话,我不怕来的不多,倒怕没人来呢!” 钟文远疑惑道:“掌教此言何意?” “来来去去的人多,首先有助于我们了解这边西城和穆赫草原局势,这次要不是窦朗等人为避雨歇息在此落脚,咱们岂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其次方便与人结个善缘,或许对日后宗门有所帮助。” “掌教英明。”张宁远附和道。 宋贤回头看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这么像子辰说的,我还以为是他呢!这种溜须拍马的风气可不能蔓延,必须及时刹住,要不然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钟文远笑了笑,张宁远亦笑道:“这可都是肺腑之言,绝无溜须拍马成分,我是真觉得能多交结这些商队挺好的。” 三人回到山顶大殿,宋贤将众人召集,宣布道:“这段日子,我与钟师兄、宁远师兄要外出去一趟边西城,一来拜访边下镇各宗派及落云宗和御兽宗的那位杨前辈,二来买两套聚灵阵旗。” “我不再这段时间,大家依照昨日下达的任务行事,有什么事及时与子祥师兄商议。” “昨日来的那位窦道友说的话,大家都知晓了,离我们不到两百里的天山山脉中有赤龙盗匪潜藏,大家如果外出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惹到他们,这群人是我们惹不起的。” “另外,据窦道友所说,咱们这孤子山,是往来商会常驻足之所,因为本宗旁边有着方圆千里最大的湖泊,他们的驼队每每到此饮水,顺便歇息。” “若再有商队来此,你们不可怠慢,可请他们到此来歇养,如要面食,也可提供给他们。” “咱们初来乍到,需广结善缘。” (本章完) 第37章 清源宗派 第37章 清源宗派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半空之中,一艘白色羽翼掠过,远处隐隐可见一座巍峨的高山。 “那里就是清源宗了,咱们在山脚停下,待人通报。”宋贤开口说道。 钟文远控制着飞行法器缓缓落下,到了山脚处,只见两根高大的白色石柱耸立,横幅上写着清源宗三个大字。 “不知几位仙师所来何事?”山门内,凉亭之下有两名精壮年轻男子守候,见到三人到来,连忙迎了上去,恭敬行礼。 “请转告清源宗掌教,在下是新驻孤子山的浑元宗掌教宋贤,特来拜访。” “仙师请稍后,小人这就去通报。”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快步向着山上跑去。 等了好一会儿,就见一名身着清源宗赤色长袍两鬓微白老汉领着两名同样服饰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 那老汉炼气八层修为,身后两名男子炼气五层修为。 “宋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朽乃清源宗长老吴宣,奉掌教之命特来相迎。”老汉打量了眼三人,稽首道。 “冒昧叨扰,还望勿怪。敝宗山门新立,闲来无事,特来拜访贵宗。”宋贤还了一礼。 老汉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以为那个炼气八层的是宋贤,没想这个修为最低的是掌教,那两个修为稍高的反倒是跟班。 好在三人同处一个方位,他行礼时并未朝哪个人,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三位道友请上山。” “有劳了。” 几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去,聊起闲话。 宋贤之所以选择第一站拜访清源宗,首先是因为清源宗离孤子山最近,双方相距也就三百里距离。 其次清源宗比他们更早到达此地,这意味着,清源宗更了解此间局势。 从之前送他们到孤子山的那名御兽宗弟子口中得知,在他们之前,已有一批人迁徙到了这里,清源宗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边上和边下镇加起来共有八个大小不一势力从西蜀内陆迁徙而来。 其中边上镇有四个势力驻守,边下镇有四个势力驻守。 清源宗是上批迁徙的宗派,他们是从西蜀郡下安奉县迁来,其宗派有弟子八九十人之多,属于目今边下镇的最强势力。 宋贤等人来到山顶,却见一只巨大的青色沧澜鸟趴伏在空旷地面,其背上驮着数个黑色大箱子,清源宗十几名弟子正井然有序的搬弄着这些箱子,将其从青色沧澜鸟背上卸下。 他目光在那沧澜鸟上停留了一会儿,脚步未顿,边走边问道:“吴道友,这只沧澜鸟可是贵宗饲养的灵兽?” 吴宣微笑道:“此乃御兽宗灵兽。” “御兽宗灵兽?”宋贤微微一惊:“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贵宗山门?” 吴宣见他面露惊色,脸上显现自得之色:“自然是御兽宗弟子乘它而来。” “这么说,御兽宗弟子也在贵宗?” “宋掌教来得巧,御兽宗弟子刚刚到敝宗。敝宗掌教正在接待,因此未能出来迎接道友,特派老朽相迎,望宋掌教见谅。”吴宣口中谦逊,面上却有掩不住的洋洋自得之色,显然,能和御兽宗拉上关系,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两人说着话,已到了一间偏殿。 “敝宗掌教在正殿和御兽宗派遣的代表洽谈重要合作事宜,只能委屈宋掌教在此稍坐,他那里谈完了,立马就会来招待宋掌教。宋掌教请。”老汉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谈及重要合作事宜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早知如此,我们今日就不过来了,贵宗如此忙碌,我们还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宋贤入了里间,在左侧落座。 “这有何妨,倒是敝宗冷落宋掌教,望宋掌教不要介意。”吴宣在他对面落座,又吩咐一旁男子倒几杯茶水来。“不知宋掌教和贵宗是何时落脚边下镇的?敝宗竟不知此事。” “我们是从平原县迁徙而来,前日才在孤子山落脚,处理完宗门的一些琐事后,便想着拜访附近邻居,知晓贵宗乃咱们边下镇第一大宗派,又和敝宗相邻,因此这头一站便来了贵宗拜会。” “什么边下镇第一大宗派,宋掌教过誉了。”吴宣笑着摆了摆手,心下对此却很受用:“都是迁徙过来的,实话说,要是在原地方站得住脚,谁跑这里来。” “矮个子里拔高个,虽然同是迁徙而来,也有高下之分,贵宗弟子众多,势大力强,如今又攀附上了西疆第一大宗派御兽宗,势头蒸蒸日上,这边下镇第一大派可谓名副其实。” 宋贤见此人颇有些好大喜功,沽名钓誉,因而顺着他的心意说着好话。 吴宣喜的满脸笑容:“宋掌教太抬举了。恕老朽孤陋寡闻,不知贵宗有多少名弟子?” “说来惭愧,敝宗从平原县迁徙来时,本有二三十人,奈何中途遭遇仇家劫杀,敝宗原掌教亦在那一战身死,遂将此任托付给了宋某,现敝宗仅剩十余弟子。” “难怪,道友年纪轻轻就任职掌教,原来是有这么一番缘故。这孤子山老朽亦知晓,离天山山脉已经很近了,贵宗可得小心,这天山中有伙盗匪,势力极强,离贵宗不远,可千万别惹到他们。” “多谢吴道友提醒,在下也是昨天才听说此事。” 话音落下,外间一名弟子走来,奉上了几杯茶水,宋贤轻呡了一口:“对了,方才吴道友说,贵宗与御兽宗展开了重要合作,不知是什么合作?能否相告?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罢了。” 吴宣难掩得意:“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御兽宗把它旗下一点小产业交给了本宗。” “御兽宗是西疆县第一大宗派,他们手指随便漏点缝,流下的汤水都足够边西城的势力吃的肥头满脑,没想到竟会将产业交给贵宗。这下贵宗可真要飞黄腾达了,吴道友是否方便详细说说,究竟是何产业?” “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宋掌教既对此感兴趣,告诉贵宗也无妨。御兽宗决定将兽魂香交给本宗炼制,来年的时候,他们会进行回收。” “兽魂香?请恕宋某孤陋寡闻,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此是饲养灵兽所用之物,一些灵兽在驯化过程中,会有逆反甚至狂暴表现,用兽魂香镇可定其心神,方便驯兽师对其训练教化。”吴宣说罢,似乎是怕宋贤等人小觑,又连忙加了一嘴。 “可别小看这兽魂香,若不出意外,每年能给敝宗带来几千灵石的收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关键是既轻松省力,御兽宗又有专门负责的弟子传授炼制之法。” “边西城不知多少宗门想要这份差使,最后还是被敝宗给拿下了。” 宋贤有些吃惊:“仅凭此物,每年就能有几千灵石收入?是御兽宗亲口说的?” 吴宣笑道:“难道老朽会以大言欺骗宋掌教不成?那御兽宗不知饲养了多少灵兽,对这些东西需求量大得很。不仅如此,御兽宗掌事者更是放出了话,要是敝宗干得好,之后还会交给敝宗更多产业。” 宋贤毫无掩饰羡慕:“难怪别人都说,这御兽宗随便指点漏点汤水,都够咱们这样小门小派吃得饱饱,此言果然非虚。” “咱们这些迁徙过来的宗派,在此人生地不熟,一来没有资源,二来没有产业,想要站稳脚跟可不容易,敝宗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御兽宗那里搞来的这项产业。每年几千灵石虽然不多,但至少有个可以依托的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不知贵宗有什么打算?” “哎!”宋贤叹了口气:“我也正为此事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因此才来贵宗取经。” “宋掌教可听说了?咱们这边下镇马上要开辟一个坊市。” “哦?有这事?我并不知晓。” “这是边西城落云宗牵头搞的坊市,就在南渊谷一带,早就在建了,马上将要完工。以后来往穆赫草原的商队都可在这坊市落脚并进行交易,极大缩减了去边西城的路程成本。” 宋贤目光一亮:“这倒是件好事,坊市若能搞起来的话,可以吸引往来商队人员,甚至那些大势力的商船都有可能在此落脚,我们要是能在内里搞个商铺,也不用坐吃山空了。” 吴宣微笑道:“贵宗如果要在坊市建立商铺,我们非常欢迎。” “我们?莫非此坊市,贵宗也有份?” 吴宣轻抚了下短须:“落云宗邀请敝宗加入,负责坊市的安全防卫及管理。” (本章完) 第38章 杨府碰壁 第38章 杨府碰壁 宋贤脑海思绪飞转,没想到清源宗动作这么快,自己等人才刚刚落脚,这清源宗就已经展开了业务,不但和御兽宗拉上了关系,而且还与落云宗搭上了合作。 仅凭这两点,其已能稳坐边下镇第一大势力之位了,这对浑元宗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管双方关系如何,边上出现了一个强大宗派,总是一个隐性威胁,当其发展到一定时候,必然会向周边扩张。 他面上仍然保持着笑容:“那可真要恭喜贵宗了,只不知这坊市何时能开张?” “快了,最多一个月坊市就要招募商铺。宋掌教有意的话,敝宗可以为你们争取一个好位置。” “那太好了,只是不知在坊市买个商铺价格几何?” “这个到时候可以商议,具体价格目前还没定下,也不是敝宗说了算的,宋掌教若真想在这个坊市开间商铺,等坊市彻底建成后,我派人去通知贵宗,如何?” “那岂不太麻烦贵宗了。” “不麻烦,本来敝宗就打算等坊市建好后,将咱们边下镇几家势力全召集到一起,进行洽谈,没想宋掌教竟先找上门来了。” “吴道友,贵宗比我们来得早,对此间局势肯定也比我们了解更多。这边下镇之前难道就没有个坊市吗?怎的还要重新建立?” “宋道友想必知晓,这边下镇是穆赫草原近期划归到秦国的,之前这里属于穆赫草原的远东区域,方圆四五千里是一个整体。天山东部的这个坊市原是由穆赫草原那边势力组建,自划归给咱们后,他们便退出了这里。大概是心有怨气,走之前,将那坊市全给毁了。”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我还有个疑问,贵宗是如何与御兽宗搭上线的,可否相告?” 吴宣微微一笑,轻抚胡须:“这个事关机密,请恕我不能相告。” “听说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杨金璋前辈极具才干,更兼大权在握,这边西城不少势力都是走了他的门路,未知贵宗是否如此?” 吴宣笑而不语,没有答话。 此时,外间脚步声传来,几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名中等身材面色白皙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年莫四十余岁,炼气九层修为,正是清源宗掌教胡影泉。 “掌教,这位便是浑元宗宋掌教,现驻扎于孤子山。”见他入内,吴宣起身迎了上去,向他介绍道。 “在下宋贤,见过胡掌教,冒昧叨扰,望勿怪。” 胡影泉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宋掌教如此年轻。宋掌教大驾光临,胡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胡掌教不必客气,敝宗前日才在孤子山落脚,想着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又是邻居,将来或有什么事需要咱们两家宗派共同面对,因此壮着胆子前来拜会。” “宋掌教说的是,咱们既已在此落脚,理应相互帮助。别站着了,快请坐。”胡影泉微笑说道。 两人分宾主入座。 “孤子山那位置,好像是接近天山山脉了吧!贵宗怎么到那里去了?” “去哪里不是敝宗自己能决定的,他们指定了位置,敝宗也只有前往了。” “我没去过孤子山,不知那里情形,想来彼处灵气应该很浓郁吧!比此山如何?” “惭愧,孤子山只有条一阶下品灵脉,不如贵宗远甚。我们一路行来,都觉此地灵气充裕,想来至少是条一阶上品灵脉。” “想是贵宗来得晚,其他好地方已经被那些宗派占了去,只能委屈贵宗在孤子山落脚。不知贵宗随同迁徙的,有多少人?” “惭愧,敝宗小弱,只有十余人。” “哦!”胡影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瞧不上宋贤及浑元宗了,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小觑神色,仍是家长里短似的闲聊。 又聊了几句,便起身道:“宋掌教,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实在没时间招待各位,下次有机会,我当亲自拜访贵宗。吴长老,你替我好好招待这三位道友,我先去了。” “胡掌教请便。” 胡影泉大步离了此间,宋贤又与吴宣闲叙了一会儿,便也告辞而去了。 ……… “哼!什么玩意,瞧那样子,还没怎么样就小人得志了。” 离了清源宗后,张宁远不满的冷哼了一声,他心思活跃,亦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出清源宗掌教胡影泉在知晓浑元宗情况后态度的变化。宋贤作为邻近宗派的掌教,亲自上门拜访,不说重大欢迎仪式,不管怎么样,总得客套的款待挽留一番,可其却聊了几句话之后匆匆离去,冷淡小觑之意不消多言。 钟文远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没有言语。 宋贤倒是神色如常并无愠色,悠悠道:“欺善怕恶,踩低捧高,人性使然。” 三人乘着飞行法器向东而去。 到达边西城后,宋贤命张宁远去坊市购买阵旗,自己和钟文远则前去拜访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杨金璋。 御兽宗的驻地位于边西城东南部,杨金璋的私人府宅亦距此不远,其是边西城权势滔天的大人物,随便在坊市问个人,不难打听到。 两人赶到杨府时已是黄昏,偌大的一座府宅仿若宫殿般宏伟壮丽,四面青砖堆砌的围墙好似城墙般高大。 两人来到府宅西门,但见高大门楣之上杨府二字在夕阳余光照射下闪烁着金光。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府门外伫立的大汉伸手拦住了两人。 “在下乃浑元宗掌教宋贤,前来拜会,烦请通报杨前辈。” 那拦路大汉乃是一名普通凡人,却有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听了宋贤如此说后,知晓他是修行人士,但也并未露出一般凡人那样的畏惧低下神色,仍是冷冷的道:“什么浑元宗,没听说过,你们是哪来的?” 钟文远听得他这蔑视的口吻,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霎时变了。 青云宗虽然没落,但在昌平城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宗派,作为宗派内门执事,不说权势滔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如今一个凡人竟视他为无物,丝毫不把他放眼里,竟用质问的口气。 宋贤心里也不大舒服,但为有求于人,何况杨府上的人,他确实也不能招惹,只好忍气吞声:“我等是前些日从平原县迁徙来的,目今在边下镇落脚,今特来拜会杨前辈,烦请通报。” 听了此言,那大汉神色仿佛更骄纵了些,昂起头颅:“边下镇的,我知道了。你们此来拜访老爷,事先有跟府里的人打过招呼吗?” “没有。我们是刚刚才到边西城的。” “既没有,那就请回吧!老爷此时不见外人。”那大汉嘴里说着,右手却伸了出来,手指搓弄着,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宋贤和钟文远不禁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之色,没想到杨府门前一个看守的小卒子都敢明目张胆的向他们讨要好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看门小卒子见了前来拜会的仙门掌教不仅毫无畏惧,还敢伸手要钱,无非是仗了杨金璋的势,足见其在边西城的权势之重。 宋贤微微点了点头,钟文远从袖袍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请替我们通报。” 熟料那汉子竟不屑一顾般,冷笑着说道:“依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宋贤见他摸样,知道是嫌弃这银子数量太少,于是道:“不知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替我二人通报杨前辈?请明示。” 那大汉瞧了他一眼:“看来你们是真不懂啊!这老爷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边西城每天想见老爷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要是谁都见,老爷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看你们远来不易,告诉你们吧!拿一块灵石来,我替你们通报管事的。至于管事的肯不肯通报,不关我事。” 听他一开口就要一块灵石,而且还只是通报里边管事,宋贤心下感慨不已,连杨府一个看门小卒都这么贪,真应了那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 为了见杨金璋,他只好拿出一块灵石,递给那大汉:“请为我等通报。” 那大汉接了灵石,面上才露了笑容,转身进了府中。 不一会儿,内里走出一位留着八字胡年长男子,竟也是个凡人,大汉跟着他身后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杨管家,是老爷族中人。” 那杨管家看了眼两人,淡淡道:“你们回去吧!老爷今日不见客,我也不可能为你们通禀。念你们远来不易,免得你们来回跑,告诉你们知晓,老爷只在初一、十五这两日处理公务,会见外客。你们要有事,等这两日再来拜会。” 说吧也不理会宋贤,便径直转身回里间去了。 只留下两人伫立在外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39章 嫌隙暗生 第39章 嫌隙暗生 “两位请回吧!我们杨管事已经说了,你们等初一、十五再来。”大汉面带笑容说道。 见他这幅嘴脸,宋贤着实恶心,直想一巴掌呼过去。 “早年间,我也随老掌教拜见过玄元宗驻昌平城主事刘子楷前辈,虽然也是层层通报,规矩繁多,但其府中人也没这么贪婪傲慢,今日真是开了眼界。要不是忍着火气,我真想一拳打爆那看门的脑袋。”两人离了杨府,钟文远叹了口气道歉。 “咱们这趟也不算白来,杨府连一个看门的都如此贪财跋扈,足可见杨金璋权势之重,文远师兄何必和这等小人一般见识。”宋贤面对着那门子时,尚有些气恼,此刻离了杨府,心中那点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钟文远见他面上毫无恼怒之色,反过来安慰自己,不禁心中有些羞愧。 自己活了几十年,见了这么多市面,心气反倒不如他这么个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平和。 “掌教说的是。是我太心浮气躁了,只是一想起那门子狗眼看人低摸样,就忍不住心头火起,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杨金璋的势,竟然这么对我们。” “我又何尝不恼怒,只是恼怒没用,谁叫咱们位低势微呢!想要别人尊重你,必须得提升自己的地位。” “咱们现在去哪?” “先找地方歇息一宿,明日去拜会落云宗,看看这边西城第一大宗派究竟如何。” …… 落云宗地处边西城东部,两人到达时,已是第二日未时。 其山门是一条二阶上品灵脉,两人在山门外足足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得到回复,请他们入内。 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年轻男子领着两人来到山脚下的一间厅室,请了二人入座,随即便离开了。 好一会儿,才进来一位挺着大肚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炼气九层修为,一脸笑呵呵的摸样,从外间走入,目光扫过二人,定格在钟文远身上:“这位想必是浑元宗宋贤掌教吧!” 两人见他进来,早已站起身相迎,宋贤见他认错了人,有些尴尬,这种情况在他外出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年轻,修为又低,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他会是宗门掌教。 “在下是浑元宗长老钟文远,这位才会敝宗掌教。”钟文远连忙解释。 “哦?”肥胖男子惊讶,上下打量了宋贤一番,咦了一声:“没想到,宋掌教竟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冒昧叨扰贵宗,望勿见怪。”宋贤稽首行礼。 肥胖男子笑呵呵道:“在下外事峰首座章源,本宗掌教和长老皆有要事在身,不能相见。两位请坐。” 三人分宾主落座,章源开口道:“听传信的弟子说,贵宗已在边下镇落脚,缘何到此来了?不知所为何事?” “敝宗前来坊市买卖一些用物,此番拜会贵宗,实无要事,只为仰瞻贵宗盛景。” “边下镇很快就有一座坊市拔地而起,宋掌教可知晓?” “在下听说了,闻言是贵宗设立的。” “非也,本宗只是牵了个头,邀请边西城大小宗派参与。这边下镇乃是交通要道,与穆赫草原接壤,往来的商队络绎不绝,再加上如今又有内陆各城迁徙来的宗派。本宗因此想着在彼处设立一个坊市,一来为那里的修士提供一个交易场地,二来也方便往来商队做买卖。” “贵宗此举可谓上符天心,下合民意,有了这个坊市,敝宗就再也不用奔波如此之远,来边西城买卖修行用物了。” “本宗建立这坊市目的本就是为边下镇修士方便,贵宗若有意的话,也可在该坊市内建一间商铺。” 宋贤叹了口气:“敝宗初来乍到,无以为生计,纵然有意在贵坊市开设商铺,也没有修行资源可以提供买卖。” 章源微笑道:“这有何难,我倒有一条路子可供贵宗参详。” 宋贤目光一亮,他此来目的有二,其一是为混个脸熟,向边西城老大拜码头。 其二也存着碰碰运气,想要与落云宗合作搞个什么产业,就像清源宗同御兽宗那般。 因此连忙回道:“章道友请说,若能助敝宗摆脱目前困境,敝宗感激不尽。”“边下镇紧邻穆赫草原,宋掌教何不学其他商队,率贵宗弟子前往穆赫草原买些秦国所缺之物,而后在坊市商铺变卖,这也不缺为一条财路。” 听他此言,宋贤内心大感失望,原还以为他有什么好路子。 “在下倒也听说有许多往穆赫草原的商队,每趟能赚个几百灵石。但又听闻着天山山脉中盘踞着盗匪,时常外出劫掠商队,恐怕没到穆赫草原,就被其掳掠一空了。” “这天山盗匪也不是谁都劫的。”章源遂将御兽宗杨金璋售卖通行证一事相告,让他们去找杨金璋。 宋贤假意沉吟道:“果真如此,那倒也不赖。之前我们前往边下镇的清源宗时,得知他们与御兽宗已展开了合作,听说每年能有几千灵石利润,只可惜敝府无福,若是有人能提携敝宗一般,敝宗定当为其效犬马之劳。” 章源笑而不语。 宋贤本是以此话试探,见他这幅摸样,情知想抱上落云宗大腿是没戏了,也就不再纠缠此事,话题一转,又说起其他闲事来。 聊了好一阵儿,他便起身告辞而去。 此来不仅没见到落云宗掌教,连落云宗长老、执事等高层也没见到,落云宗仅是派了个外事峰首座接待,可见对人家根本没把浑元宗放眼里。 好在昨日已于杨府遭遇了一场冷落,有心理准备,至少人家还派了个外事峰首座笑眯眯接待。 入夜,两人回到城中客栈时,张宁远已在彼处等候。 见二人回来,他兴冲冲的迎上前:“掌教,钟师兄,两套一阶下品聚灵阵旗和十张营造力士符箓已经买来了,其中两套阵旗了三百灵石。十张符箓了八十灵石。” 说着便将阵旗和符箓都拿了出来。 两套聚灵阵旗用精美的石盒盛放,每套有三根黑色旗幡,每根三尺高。此外,盒子里面还附带着使用书,其上图文并茂的讲解了如此使用。 钟文远眉头微微皱起:“这阵旗买的有点贵了,一套下品聚灵阵寻常价也就一百多点灵石,定是那商铺欺张师弟不懂阵旗价格,所以加了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此言,张宁远原本满面自得笑容霎时凝固,心下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自与众人来到西疆,在边下镇落脚后,他便明显感觉到,宋贤是要委他以重任的,不管是让他外出采购生活无用,还是任命他主管宗门采购,乃至这次专程带他同来边西城,让他负责买阵旗和符箓。 足见宋贤是想将宗门这部分事务全权交给他处理的,若换了别人,或许想着要安心修炼,未必愿意管这些琐事,但他却是乐在其中。 他天性心思灵活,不喜枯燥乏味的事务,之前在青云宗负责看管修炼室,已觉无趣。 现在让他管理宗门采购事宜,到外面和不同人打交道,正合他心意,因此他心中暗暗起誓,定要将这些事务办好,让别人见见他手段和能力。 为了节省灵石,他这日在坊市中跑遍了大小商铺,说破了嘴皮子,才有人同意两套打包便宜了二十块灵石,只要了三百灵石。 没想唤来的却是钟文远冷冷一句有点贵了,使他一腔热血,两天的辛劳奔波化为乌有,这让他感到无比委屈。 正是钟文远这样不分皂白的态度,又让他感到愤怒,两人从孤子山出发,到这边西城,一路行来这么多日夜,这期间钟文远丝毫没有提及聚灵阵多少钱,现在反而提出一套聚灵阵只需一百多点灵石,早干嘛去了。 这岂不是存心看自己笑话吗? 张宁远面色涨红,梗着脖子道:“这坊市所有商铺我都跑过了,都是这个价格,钟师兄若不信,自己去坊市问问便知。” 钟文远见他变了脸色,不好再说什么,不再多言。 宋贤打起圆场:“边西城不比咱们平原县,这里有些材料或许没有,要从其他地方运来,是以价格有波动。就好比那些商队从穆赫草原远东城到边西城,一样东西,两样价格,这是常有的事儿。” 张宁远一身怨气无处发泄,已有些意气阑珊,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小袋子,内里装着二块二阶灵石,递给宋贤:“这里还有二十灵石,掌教收回去吧!” “这些不用交给我,财政的事情归陆元师兄管,剩下的灵石交给陆师兄。今日大家都累了,歇了吧!” 几人各自回了房间歇息。 (本章完) 第40章 炼丹人才 第40章 炼丹人才 次日,宋贤来到边西城清风坊,此乃边西城最大坊市,其内布局和其他各城坊市相近。 他之所以来此一是为了解边西城整体物价,虽然他心中已决定将宗门采购的一应事宜交给张宁远负责,但对物品价格也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二是为了缓解昨日的矛盾,因购买阵旗一事,张宁远似乎对钟文远有些生气,故将两人带了来。 究竟是不是买贵了,到了商铺一看便知,解决矛盾最好办法就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揉开了说清楚,都憋在心里,反而容易滋生嫌隙。 一连跑了几家商铺,问了好几种阵旗价格,果然都比平原县稍微贵个一成左右,盖因阵旗炼制过程有几种必要的土矿和精铁是西疆县所没有的,要从其他地方运来,是以价格稍高一些。 与之相应的,边西城的灵酒灵食就要比内陆其他地方便宜许多,因接近穆赫草原,妖兽买卖非常繁华,而灵酒灵食主要材料就是妖兽血肉。 “宁远师兄办事还是非常可靠的,这里一阶下品聚灵阵一套至少都要一百六十灵石,宁远师兄仅用三百灵石就买了两套,替宗门省了二十块灵石呢!”三人从商铺中出来,宋贤笑着说道。 张宁远办事如此尽心,他心里也高兴,亦可放心将宗门采购事宜全交给其负责。 张宁远昂着头颅,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目光望向钟文远。 钟文远知其之意,他毕竟老成持重,并不在意这点小事,于是说道:“是我没有搞清楚情况。” 张宁远见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揭过,心下犹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了商铺后,宋贤来到坊市内散修所盘踞的街道,这里是自由交易场所,每个坊市都有这样的地方,为的是汇聚人气。 街道上没有任何建筑,只有零散的商户在叫卖着自己货物,吆喝之声不绝于耳,人声嘈杂。 “就这点东西,你就想卖一千灵石,你是不是疯了?”宋贤正闲逛之际,身边传来一个大汉嘲笑的话语。 他好奇的转头望去,只见那大汉对面,一名面色白皙身形单薄年轻男子面色微红的辩解道:“我知道这些丹药不值一千灵石,但我有急用,道友若是能拿出一千灵石助我渡过此难关,我必感激不尽,以我个人名誉和人格保证,将来定会拿出二千灵石的丹药回报道友。” 那大汉冷笑道:“我看,你不如到春阳阁卖屁股去,还实在一点。” “道友若不相信在下,尽管离开,何必冷嘲热讽。” “这白日做梦的真是越来越多了。”那大汉又嘲讽了一句,便离了摊位。 待其离去后,宋贤来到摊前,但见地上铺着一张黄布,其上摆着不少瓶瓶罐罐的丹药,男子旁边插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所有丹药打包一千灵石出售。 宋贤见此人虽只有炼气五层修为,但剑眉星目,仪容不俗,面容却难掩憔,又见其售卖丹药方式如此特别,因起了好奇之心,开口询问道:“请问道友,这些丹药怎么售卖?” 男子见他问话,立马答道:“所有丹药一千灵石拿走。” “我要不了这许多丹药,只要些回气丹。” 男子眼中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迅速熄灭:“若只要回气丹,恕不招待,道友请到其他摊位买。” 宋贤笑道:“这可是奇了怪,你既不卖丹药,为何摆这摊子。” “我没说不卖,只是不单卖。道友如果不要的话,请不要拿我打趣,浪费我的时间。也不要站在摊前,挡着别人,我还等着别人来买。” “从没见过你这样卖东西的,你打包一起卖和散卖不一样吗?多卖出一点是一点,剩下的也好解决。要不然这么多丹药,谁会一下子全买走。恕我直言,能出的起一千灵石价格的人,在这条街市可能并不多,更不会将有用没用的丹药一起打包买走。道友这样卖,就是卖到明年,也等不来一个买家。” 听闻此言,男子默默不语,低着头颅,黯然神伤。 “诶!你别哭啊!我不过说了两句实话而已,你怎么就哭了。” 宋贤见他双目竟流下泪来,吃了一惊。 “你别管,你要不买,就走了吧!别挡我的客人。”男子扔低着头,抹了一把脸,擦了擦泪珠儿。 “看来你是真遇到麻烦了。”宋贤见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当众落泪,心下也有些凄凉。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是遇到了实在伤心难过的事儿,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落泪,他从第一眼见此人时,就看出来了,此人内心很焦急。 “道友能买下这些东西吗?只要我不死,将来定会报答你的。”男子望着他,目光满是哀求之色。 宋贤一开始只是好奇,现在已有所不忍。“这都是些什么丹药?” “有一阶中品回气丹,有一阶中品益血丹,有一阶中品避水丹,有一阶中品解毒丹,有一阶中品生骨丹,有一阶中品……”男子陆陆续续说了十余种丹药名称。 “恕我直言,你这些丹药远远不够一千灵石,最多也就四五百灵石。没有人会一千灵石买的。” 男子掩不住悲哀神色:“我知道,但我没有时间了。必须立马凑到一千灵石,这里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道友若肯拿出一千灵石,我齐小白对天发誓,将来定会炼制价格超过两千灵石的丹药回报道友。” “炼制?你是个炼丹师?这些丹药都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是我亲手炼的,道友如果相信我的话,愿意拿出一千灵石,我们可以签订任何契约。将来我定会以双倍灵石价格报答道友。” 宋贤没有言语,蹲下身拿出一颗黑色瓶子,将内里丹药倒出,一颗赤红色丹药落入手中,他假意捏在指尖细细观察,暗中开启真察之眼,丹药信息立马浮现脑海。 避水丹(一阶中品) 功效:服用后可使人在水中行动自如。 品质:98 宋贤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吃了一惊。 他的真察之眼不仅能够知晓物品本质作用,而且还能直观的分辨拙劣。 品质数值便是物品拙劣的衡量标准,以丹药而言,品质达到六十就算及格,数值越高,代表丹药效果越好。 同样的丹药,品质60的下品回气丹能回复10点灵力,品质90的回气丹能回15点灵石,效果不可同比。 以手中辟水丹而言,一阶中品辟水丹,品质只有60的话,能够下潜至水底百丈深,持续半个时辰。 像这颗品质98的一阶中品避水丹,能下潜水底百丈深,持续差不多一个时辰。 正是因为品质差异的原因,所以大多数修士都选择在有名气的大商铺购买,即使大商铺东西卖的更贵,但有一点好处,大商铺品质有保障。 他们的丹药、符箓、法器都是名家炼制,而且有专业鉴定人员辨别品质好坏。 “我这些丹药都是精品,道友如果是同行的话,应该能看出高低。我敢说,哪怕是那些大商铺名家炼制的丹药,也不比我更好。”男子见他手指捏着丹药细细观赏,以为是个行家,连忙说道。 “确实不错。”宋贤将丹药放下,又拿起其他丹药,这越看是越心惊,这里所有丹药,品质全是90以上,甚至有几个品质达到了100。 他虽然不炼制丹药,但在青云宗两年也见了不少宗门内炼丹师炼制的丹药,品质能达到八十的都是凤毛麟角,大多是六七十。 这小子炼丹技艺还真不赖啊!宋贤心中暗想,心中微喜。 宗门发展,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啊! “这些丹药都是你炼制的?” “是。”男子见他看得这么仔细,眼中燃起了希望。 “敢问尊师是何人?” “家师只是一个散修,已仙逝了,说了道友也不认识,不说也罢!” “齐道友也是散修?” “是。” “一千灵石我可以给齐道友。” 听闻此言,男子喜的手舞足蹈:“多谢道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里丹药不足一千灵石,请道友留下名号和地址,将来在下必有回报。” “我不要将来的回报,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道友尽管说。只要在下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你一定能做到。”宋贤微微一笑:“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的这些丹药,我一颗都不要,我出一千灵石,买下你这个人。” (本章完) 第41章 来龙去脉 第41章 来龙去脉 男子欣喜若狂的脸色一变:“买下我这人,道友何意?” “别误会,我可不是对你这副皮囊感兴趣,我钟意的是你炼丹技艺,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困难,这和我没有关系。一千灵石不是小数目,我若拿给你,你必须用丹药技艺回报我。” “正式认识下,我乃是浑元宗掌教宋贤,想邀请你加入本宗,这一千灵石算是你预支的薪俸,按本宗门派弟子俸禄,以你的修为,每月可拿三十灵石薪俸,一千灵石也就是三十三个月薪资。” “除此之外,我会提供给你炼丹的灵药。炼制的灵药利润你也会有一定比例分成,这个条件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男子立马道:“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你要想清楚,答应这个条件,不是说你加入本宗三年以薪俸抵还了这一千灵石就可以离去,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脱离宗门。” 男子扔没有任何犹豫:“我想的很清楚,只要现在能给我一千灵石,别说加入宗门,就算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你什么时候需要这一千灵石?” “现在就要。” 宋贤现在口袋只有两百余颗灵石,根本拿不出那么多,但他微一思索,便想到了解决办法:“把东西收了,跟我走。” 男子用一个袋子将所有丹药都装入里间,提上袋子跟在他身上。 宋贤找到同样闲逛在街市的钟文远和张宁远,来到一个僻静处。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齐小白道友,是个炼丹师。他现在急需一千灵石,已答应以加入本宗为条件,预支一千灵石俸禄。” 听闻此言,张宁远顿时便露出惊诧神色,颇有些目瞪开口,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宋贤不知从哪拉来了一个修士就要加入宗门,还要预付一千灵石,这简直太儿戏了。 钟文远脸上惊讶神色一闪而过,微微咳了一下:“掌教,请移步一谈。” “齐道友,你等等。”宋贤转身和他往右侧走去。 “掌教,我认为这个决定有欠考虑。”钟文远开门见山道:“此人什么身份背景我们都不知晓,怎么能随便允他加入宗门?以往青云宗弟子都是自幼在山门培养,从来不会招收这种来历不明的散修,万一他跟哪个大势力有仇,岂不拖累宗门?” 宋贤已猜到他会这么说:“咱们现在已经不在青云宗了,以前的框框架架该丢的丢,该弃的弃,不该是宗门发展的阻碍。此人我已考察过了,不仅是个炼丹师,而且技艺高超,是难得的人才,所以才要将他拉入宗门。” “掌教之前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他是这街道上一个商贩,刚才我与他交流过了,并且看了他炼制的丹药,成色非常好。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钟文远疑惑道:“掌教什么时候会炼丹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与老掌教学制符吗?” 被他这么一问,宋贤还真有难住了:“额……我虽不会炼丹药,但这两年看了不少丹药方面书籍,对这方面有些了解。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钟师兄,你相信我的眼光,没错的,我敢说,青云宗那些炼丹师不如他远甚。” “就算他的确有炼丹方面才能,但掌教了解他什么底细吗?岂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招外人进宗门,恕我直言,掌教此举太过轻率了。招收弟子是宗门大事,弟子的灵根资质、人品、家世、底细都要调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他是个散修,我已经问过了。至于他的家世和底细,待会儿再详细问问不迟。” “若他是得罪了哪个大势力躲到这里来的,掌教将他拉入宗门,岂不是自找麻烦,甚至有可能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宋贤被他一这番话怼的无言以对,确实有道理,他一开始还真没想那么多,只是见猎心喜,见到这么个炼丹人才,因此急于将他拉入宗门,现在想来是有些莽撞了。 “没那么倒霉吧!那么多散修,偏偏就他得罪了惹不起的大势力,再说了,他一个炼气五层的小人物,哪有可能得罪什么大势力。我是真觉得他炼丹天赋出众,是以要将他拉入宗门,为本宗出力。这样吧!咱们问问清楚,如果没有那些麻烦,此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他不说实话呢?掌教如何分辨?”宋贤沉吟道:“我瞧他不像这样的人。宗门要发展,最重要的便是网罗人才,不可太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我既与他相遇,乃是缘分所定,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是因为有急事,绝不会因区区一千灵石加入本宗。我们不可错失这机会。” “就算如掌教所说,他炼丹技艺出众,甚至天赋异禀。本宗现在一点进项都没有,如何能培养一名炼丹师?” “这个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人弄到手。” 一直默默没说话的张宁远此时开口道:“掌教,你方才说,他急需一千灵石,咱们现在手头没有,难道要回去取吗?宗门现在总共也就两千多灵石,再拿个一千出来,剩的就更少了。且多加一个人,就多出一份俸禄。” 显然,他也不赞成将齐小白收入宗门。 “此事我已经想好了,不动用宗门现存的灵石,况且他着急要,也没时间来回取给他。我这里有一柄中品法器,将其变卖了,只恐还差一点,两位师兄那里能拿出多少,咱们凑一凑,应该差不多了。” 两人听闻他要变卖中阶法器,都是一惊。 钟文远道:“掌教,这怎么行,那可是你唯一的一件防身中品法器,怎么能变卖。而且卖出去价格肯定大亏。” “此事我意已决,不用再多说了。就是怕这件中品法器买不了那么多灵石。”宋贤从腰间解下龙游剑递给张宁远:“宁远师兄,你先拿这柄剑去商铺卖了,看能换多少灵石,若是不够,咱们再商量。” 张宁远默然无语,心下颇为触动,宋贤作为掌教,为了宗门发展,拉一个技艺高强炼丹师入宗门,竟然把自己唯一的中品法器变卖。 “哎!”钟文远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掌教决心已定,我也不说了。不过身为宗门掌教,怎么可以连一件中阶法器都没有。我这里有一件二十层禁制的中阶法器,把它拿去变卖了吧!比那游龙剑值钱。” 说着便从腰间储物袋中掏出一把火红的扇子递给张宁远。 “这怎么行?文远师兄,怎么能拿你的法器卖。” 钟文远摆了摆手:“这中阶法器本就是当时掌教发的,一人一柄,我自己有一件高阶法器,这中阶法器不大用的着,拿去吧!” 宋贤不是矫情之人,听了此言,也不争辩,点了点头:“那就依文远师兄之言,不管卖了多少灵石,回头从齐小白俸禄给扣还给钟师兄。” 齐小白看三人远去,知晓必是谈论自己的事情,心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那一千灵石准头又没了,见三人去而复返,连忙迎了上去:“宋道友,那一千灵石何时给我?” “齐道友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搞清楚。齐道友,我相信你的为人,也请你如实回答,你在此间可有仇敌?” “我说了,我是个散修,并无仇敌。” “能否说说,你这么着急要那一千灵石干什么用?我们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不过得知道事情真相。如果你是得罪了人或者惹了什么大麻烦,而我们又把你拉入宗门,可能会给本宗也带来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齐小白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凄怆:“几位道友可知晓血炎蛇?” 宋贤摇了摇头:“未曾听闻。” 齐小白道:“这是穆赫草原的一种妖兽,其口中喷吐的毒液带有非常强大的腐蚀性,哪怕皮肤上沾染一点,都会使肌肤溃烂流脓,这也还好,不过是用些生肌生骨丹药就能恢复。” “可我一位朋友不甚被这血炎蛇喷吐的毒液溅射到眼睛,致使眼球逐渐腐蚀,现在每天都很痛苦。一旦眼球完全消融,就会彻底变成瞎子,再也回天乏术。现在只有一种东西能够治疗,就是百年份以上的天山雪莲,趁眼球还未被毒液熔化,吃上天山雪莲熬制的汤药可使眼睛复明。” “此药材极其名贵,我已打听得何处有卖,并已变卖所有家当,奈何还缺一千灵石。” “再有三日,如果还筹不到灵石,买下那朵天山雪莲,我那朋友将永远无法复明。” (本章完) 第42章 夜述心话 第42章 夜述心话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向张宁远使了个眼色,其立马会意,拿着钟文远赤红扇子离了此间。 “齐道友,实不瞒你说,我们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灵石,你既着急用,只能将随身携带的法器拿去变卖,你且耐心等候会儿。” 宋贤又问了他些琐碎事情和身世,原来这齐小白并非边西城人士,其出生于西疆县安远城,幼年时,有一名同族的年老散修回到族里,因见他身具灵根,便收为了徒儿。 自此他便跟着师傅流荡,及至蜕凡之后,继承了师傅炼丹衣钵,有一次,两人前往穆赫草原找一种灵药炼丹,不巧遇到妖兽,他师傅不幸遇害。 至于他那朋友为何会被血炎蛇攻击以致伤了眼睛,他却含糊其辞,说是采药过程中被妖兽所伤。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宁远回到此间,从袖袍中拿出九块三阶灵石。 “掌教,钟师兄,那法器换了九百灵石。” 边西城由于紧邻穆兰草原,局势相比内陆较为混乱,因此法器的价格要比平原县地区更高些。 “足够了。”宋贤从储物戒掏出一百灵石,一并交给齐小白:“这里一千灵石,拿去治你那朋友眼睛吧!” “待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去找你。告诉我,你们落脚的位置或贵宗地址。” 张宁远担心他拿了灵石跑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因而插口道:“掌教,这几日不如就由我陪着齐道友去给他那朋友治疗,彼此也有个照应,之后再与你们汇合。” 宋贤知晓他的心思,摆了摆手:“不必,还是让齐道友单独处理完他的私事。我们现住在边西城东兰街的有缘客栈十号天字房,但不会呆太久,如无意外,十六日就会离开。齐道友届时如果还未解决完手头之事,也无妨,本宗山门在边下镇靠近天山山脉往东两百里的孤子山,名为浑元宗。” 齐小白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掌教,就这么让他走了,如果他不来找我们汇合怎么样?”张宁远望着其离去背影,仍不放心,皱着眉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若不是真心实意,就算把他强行带回宗门又有何用?难道要用铁链把他锁在山门不许外出?与其猜忌,不如示人之诚,大大方方让他离去处理完自己事务,他若能归来,则必定心悦诚服,那么本宗将添一名干才。若不归来,就只当上了当,买次教训。” 张宁远叹息道:“一千灵石买次教训,这也太贵重了。” 钟文远道:“掌教之言是理,我只担心他身世不明,会引来麻烦。既然已经决定将此人召入本宗,就不必疑忌,显得小家子气。” 张宁远听闻此言,心内又有些不喜,这小家子气毫无疑问是在指他,让他联想到钟文远是暗讽他昨日因买卖阵旗生气一事。 “事已至此,不必再纠结了。天色不早,咱们且回客栈。” 三人离了坊市,回到边西城的客栈。 入夜,钟文远来到他房间:“掌教,如果那齐小白果随咱们回孤子山,咱们怎么安排他?” “当然是让他负责炼丹事宜了,我正是看中他的炼丹技艺,才愿意拿一千灵石赌一把。” “可是如今宗门拿不出灵药给他炼丹,也没有专门的炼丹室供他使用,总得先给他安排一个职务,不然其他师弟都有要负责的事务,整天忙活,唯独他像一个闲人般,无事可干,这也不像话。” “我会想法子搞一间炼丹室,灵药的话,到外面购买就是了。” “掌教,这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炼丹室也不是随便就能搞成的,它需要在地下融入火脉。以本宗的财力,是根本搞不起的。” “我知道搞炼丹室不容易,也没打算在山门建立炼丹室,这成本太高,仅为他一个人炼丹也得不偿失。我的意思,是准备为他在别的地方租一间炼丹室用。譬如说坊市,肯定有外租的炼丹室,咱们边下镇不是马上要建立坊市了吗?到时候在彼处为他长期包一间炼丹室就是。” “为他一个人,又是包炼丹室,又是提供灵药,这都需要宗门财力支出,只恐其他师弟心里不平衡。” “炼丹室的费用我们负责,以他的技艺炼制丹药,足可保障收支平衡,应该也够炼丹室费用,不会给宗门财政带来额外负担的。” 钟文远这才不再言语。“文远师兄,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掌教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有任何忌讳。” “昨天的事情,宁远师兄似乎有些生气。我不是说文远师兄说的不对,只不过,作为政务长老,负责宗门大大小小内务,处理事情时,还是希望文远师兄能多照顾其他弟子感受。有句俗话说得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宋贤斟酌着用词缓缓说道。 他之前与钟文远其实没有太多交集,自拜入张士麟座下后,前往张士麟府宅时,偶尔才见到钟文远之面,但也只是碰面而已,两人之间对话屈指可数。 直到众人离开了青云宗,两人才有了更多往来,他这才对其有更深了解,钟文远为人比较固执,这当然不是坏品质,但作为主管宗门政务之人,就显得有些不够圆滑了。 青云宗衰落成那样,内政搞得一塌糊涂,上行下效,贪墨无度。 纵然钟文远不是主要原因,但作为宗门事务实际管理者,多少是有点责任的,这也从侧面证实,他其实并不适合搞内政,或者说,没有这方面才能。 但宋贤身边并没有可信且能用之人,钟文远到底是有多年经验,总比其他人强,另一方面,作为宗门唯二的两名炼气后期修为,如果不给相当的待遇和职务,只恐其心里有芥蒂。 宋贤这个掌教说的难听点,是捡来的,他本来并不够资格,无论是修为,还是资历。 所以他必须得团结周围人,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尤其是钟文远和林子祥两大干将。 因其二人不仅修为高,而且有威望能够服众。 所以宋贤还是任命其为内政长老,但从这件事来看,其处理事务方式确实存在一定问题。 张宁远买了阵旗来,他先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事情直接下了定论,这也罢了,顶多是一个误会。 但今日在坊市,他又暗讽张宁远小家子气,这就有问题了。 这事情已经过了,他还翻出来说。 宋贤当时已注意到张宁远神色变化,但也不好明说。 此刻屋室只有两人,他才决定提醒一下,他自然是不希望宗门内部闹出矛盾。 “是不是张师弟同掌教说了什么?”钟文远面无表情道。 “没有。这是我的个人想法,文远师兄觉得有益就听一听,若觉无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钟文远冷冷道:“宗门方方面面事务不是过家家,难免会有一些行差就错,得罪人也是不可避免的。哪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使所有人都欢喜。我做事从来不针对任何个人,问心无愧。” 宋贤见他听不进劝,反有些恼怒,也不再多说什么。 “文远师兄说的也是。没别的事,咱们都歇了吧!” 钟文远遂起身离去,宋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掌教也不好干啊! 他知道钟文远恼怒原因,其处理政务这么多年,自以为很有经验,当然轮不到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教导怎么办事。 说白了,还是因他年轻,修为低,是以内心有些小觑。 (本章完) 第43章 拜访杨府 第43章 拜访杨府 一晃眼,几日时间眨眼便过,十五日一早,两人从客栈出发,来到杨府。 只见府外已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其中男女老少皆有,足有好几十人之多,且都是修士。 两人乖乖排在了队伍后面,宋贤前面是一名年莫五十的清瘦男子,炼气六层修为,一身黑格长衣,看上去像是个散修。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宋贤开口问道。 那男子微笑道:“在下罗锦,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宋贤,浑元宗掌教。” “失敬失敬。”男子打量了他一眼:“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过贵宗名号。” “敝宗是随平原县队伍迁徙来的,前几日才到边下镇。罗道友,请问这里所有道友都是来拜会杨前辈的吗?” “当然了,到这里来的,谁不是有求于杨前辈。” “不知道友是哪派修士?” “惭愧,在下无门无派,只是一个散修。” “请恕在下鲁莽,道友一个散修自由自在,也有求着杨前辈的事儿吗?” 男子笑道:“散修也得吃饭,也得赚钱,要不然拿什么修行。” “敢问道友是为何而来?是否方便相告。” 男子不答反问:“宋掌教是为何而来呢?” 宋贤没有隐瞒:“实不相瞒,敝宗初到边下镇,形势艰难,又无任何产业进账,听闻杨前辈乃边西城擎天一柱,为人仗义,因此特来拜访,冀求能得到些关照。” 男子微笑道:“我们也是为此而来。” “在下初来乍到,对此间事知之甚少。敢问罗道友,你一介散修有什么事能够求到杨前辈关照?” “所求之事多了,你看这个队伍,至少一大半都是散修,个人所求不一,我此来乃是为求杨前辈给我们一张售卖条约。” 宋贤眉头微皱:“售卖条约?这是什么东西?” “宋道友可知咱们这边西城和穆赫草原常有商队往来?” “这我知晓。” “你道这些商队往来驼物靠的是什么?是血驼。在沙漠中,马是没有用的,只有靠骆驼。血驼是骆驼中的名种,有沙漠宝马之称。不仅行动迅捷,而且耐饿耐渴,最多可以一两个月不吃不喝,又长的高大,一匹可背千斤物。” “这和杨前辈有何关系?莫非这血驼是御兽宗的灵兽。” “血驼虽非灵兽,却也是御兽宗所饲养培育之种,它是灵兽与某种类野驼杂交的后代,这边西城想要买卖血驼必须得御兽宗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两人说着话,队伍确是一点没动:“杨前辈如此忙碌,这一天之内不知要见多少人,咱们有多少时间能与杨前辈交谈?” “多少时间?能见到面就不错了。宋掌教以为来了就能与杨前辈会面?见不见得看杨前辈心情。有些人哪怕来十次也未必能见上一面。” 听闻此言,宋贤心下诧异不已,没想到要见杨金璋一面竟是这么的难,看架势比落云宗掌教还要大。 随着时间推移,人群缓慢的往前移动,宋贤后面又有不少人到来,加入了这只队伍。 排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队,终于轮到宋贤。 守在府门前的小厮已非上次来时见过的看门大汉,换了一批人,中间端坐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年轻男子,炼气五层修为。 “道友请坐。”那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摆手示意。 宋贤遂在他落座跟前。 男子面色难掩倨傲,仰头道:“道友看着面生,请问尊名。”“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 “浑元宗?没听说过?可是边西城宗派?” “是,在下乃平原县迁徙而来,山门定在边下镇孤子山。” “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宋贤看了看旁边,只见两人说话之际,另有一名丫鬟摸样的凡俗女子,正飞快奋笔疾书记录着什么。 “在下初来乍到,久慕杨前辈盛名,特来拜访。” 男子面无表情道:“仅仅是拜访吗?道友或许不知本府规矩,杨师叔日理万机,每天都有大量事务处理,尤其是初一、十五两日,更有见不完的人。因此不一定每个人都有机会能面见杨师叔,在见面之前,我们会将道友身份、来历、目的先告知师叔。” “师叔会酌情决定见或是不见,毕竟他一天要接见的人实在太多了,若是无重要的事情,他或许不会特地抽出时间来见。” “道友也看见了,还有这么等人等着会见。所以道友最好将真实目的告知我们。由我们上报,道友若是有重要事情,又打着拜会的名义,或许会错失一次见面的机会。” 听了此言,宋贤便如实说道:“在下此来一是拜会杨前辈,以慰渴仰之思。二是想请求前辈给与些关照,敝宗刚刚落脚,没有产业进项来源,希望能帮贵宗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若能如此,敝宗则感激不尽。” “你们宗派有多少人?孤子山具体在什么地方?你们宗派辖下有什么修行资源?”男子一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敝宗只有十余人,人数虽不多,但十分友爱团结。孤子山在天山山脉以东两百里,山门有条一阶下品灵脉。哦!对了,山门附近有一个大湖,往来的商队常在那里歇脚,给驼队补充水分。” “把他带到西厢院厅殿中等候。”男子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是。”一旁年纪稍长的管家摸样凡俗老汉应道:“这位仙师,请随老朽来。” 宋贤应声而起:“我身后这位师兄是随我一起来的,可否入内一同拜会杨前辈?” “不行,只能你一个人进,他在外等候。” 宋贤回头看了眼钟文远,朝他点了点头,钟文远便离开了队列。 “宋仙师,老朽和您核对一下信息,以免传达时有误。您是浑元宗掌教,从平原郡迁徙来的,山门在天山山脉以东两百里的孤子山。贵宗有十余名弟子,有条一阶下品灵脉,边靠一座大湖,常有商队在彼处歇脚,此来是想为宗门求点产业进项来源,没错吧!” 两人进入府内,走过庭院,那老管家手拿着一张卷纸,就是方才丫鬟记录的纸张。 “老先生所说不错。” 老管家皮笑肉不笑说道:“宋仙师是第一次来拜会咱老爷吧!” “是,前几天来了一次,但未曾见到,有一位杨管家的出面说,待初一、十五再来拜会。” “宋仙师可知晓拜佛需要烧香?这拜佛不烧香,又想达成心愿的,老朽在府中这么多年,还真从未见过。” 听闻此言,宋贤如何不知其意,忙向袖袍中取出一块灵石,递给他道:“宋某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还望老先生多多赐教。” 老管家斜眼瞥了眼他手中灵石,不屑的说道:“恕老朽直言,宋仙师若是就这点诚意,可难见佛。” 说着便伸出了三根手指来,宋贤会意,从袖袍又拿出两颗灵石递给他:“有劳老先生了。” “好说,好说,老朽一定将宋仙师情况转告上面。到时候若有人带仙师前往见老爷,宋仙师还得照此例赏赏那跑腿的人。” “多谢老先生相告。” 七拐八拐的走过好几个长廊,两人来到一间院落,其内一个宽敞明亮的厅殿间端坐着几名男女。 “宋仙师请在此等候,老朽告辞。”老管家行至门前,说罢转身离去了。 “咦!宋道友,你也来了。”宋贤方入里间,就听得内里一个声音响起。 (本章完) 第44章 沙漠遗迹 第44章 沙漠遗迹 他抬头一看,但见一名四十余岁中年身形男子迎面走来。 “丁道友,没想竟在此相遇。”宋贤见了对方,也有些惊讶。 此人乃是平原县辉远城丁家家主丁文祥,曾与宋贤等人一同乘坐灵船来到这边西城。 两人寒暄着紧邻落座,厅殿内原有五人,其他四人只瞥了宋贤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宋道友,当日一别,没想这么快又相见,不知贵宗现去了何处?” “敝宗现于边下镇孤子山落脚,本想回去之后,就去洛渊山拜会贵府,不期在此相遇。” “孤子山,那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了。孤子山离本府不远,宋道友有闲暇,尽管去敝宗坐坐。” “一定一定。丁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还能是为什么?听说杨前辈在边西城权势滔天,掌握着众多产业,因此想来求点汤水。宋道友难道不是为此而来?” “诶!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得到杨前辈,听说并不容易见。来之前,我去了一趟清源宗,他们已经与御兽宗展开合作,只是炼制些灵兽用的香,每年就能有几千灵石进项。” “对于御兽宗而言,几千灵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御兽宗有大把产业在边西城,上至落云宗下至新迁徙来的清源宗,哪个和他们没利益合作?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人来拜会杨前辈。” 丁文祥话音方落,一名男子走了过去,向宋贤稽首道:“这位道友也是边下镇的?未请教高姓大名。” 宋贤忙起身回礼:“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旭日宗掌教毛杰道友,也是咱们边下镇的宗派,从安奉县迁徙而来。”丁文祥开口道。 “原来是毛掌教,失敬失敬。” “宋掌教不必客气,咱们同在边下镇,今后该当多走动走动。” “理应如此。” 毛杰便在一旁落座,三人聊起闲话。 宋贤这才得知此厅殿内的六名男女都是边上、边下镇势力。 除三人外,另外三名修士皆边上镇势力。 毛杰更是透漏,这已是他第三次前来拜会,前两次等了整整一天就没有见到面。 “哪位是旭日宗毛杰掌教?”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一名老管家来到这里。 “在下正是。”毛杰神色一振,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请随我来,老爷要见你。” “好的。”毛杰立马应道,神采飞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 据说只要能见到杨金璋之面就有五成机会,盖因在召见之前,杨金璋就已了解诉求和个人信息。 如果所求是不能办或办不了的事情,即使来求见十次一百次,也不会得到召见。 杨金璋一天到晚不知要见多少人,哪有时间和这些未曾会面的炼气修士们闲聊,既然召见,就代表此事有的谈。 “丁道友,可知毛道友此来所为何事?”待其离开后,宋贤小声问道。 丁文祥摇了摇头:“我也是和他第一次碰面,方才随口问了一句,他讳莫如深,没有言语。” “奇怪,此厅殿只有咱们六人,其他人都被带哪去了,我进来的时候外面队伍排了好长的一个队。” “不同诉求不同地区的人,肯定不在一块儿。这偌大杨府还怕没地方待客?我听说一些重要客人,都是走杨府东门,像咱们这种可见可不见的才需要到西门排队。” “这个我也听说了,传闻能从东门进的,都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人聊着闲话,直到黄昏,也没再见到有杨府的人来传召,而毛杰自被带走后,到现在也没回来,极可能是见面后就直接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一名老管家来传话:“诸位仙师,老爷今日会客时间已结束,有什么事情待下月初一再来吧!” 众人无可奈何,只能起身离开,仍被领着从西门出去。“宋掌教,咱们就此别过,有时间请到敝府一叙。” “一定。” 丁文祥说罢从储物袋中翻出法器,乘坐而上,腾空远去。 “掌教。”此时守在外间的钟文远才走近前来:“怎么样?可有见到杨前辈?” 宋贤摇了摇头,将里间的情形告知了他。 钟文远听罢默然不语,两人回到客栈,张宁远也跟了过来,先问了杨府一行情况,听到一无所获后,也不禁露出失落神色。 “掌教,那个齐小白到今日还没来,咱们是否继续等他。” “不必,当日就说好了,他如果有要事,等处理完了直接去咱们山门。” 张宁远叹息道:“掌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我看此人十有八九是拿钱跑路了。要不咱们找一找他?他在坊市卖货定非止一日,说不定有人认识,能找得到。” 宋贤心里也没十分底气,不知那齐小白会不会信守承诺。 “算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们既已选择相信了他,还费心找他干嘛?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 三人聊了一阵闲话,便各自回了屋室睡去。 ……… “掌教,钟师兄,张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当三人回到孤子山时,只见江子辰兴高采烈跑了出来。 “怎么了?这段时间宗门没发生什么事吧!”宋贤摸了摸他的脑袋。 此时,林子祥和其他几人也迎了出来,神色郑重说道:“掌教,钟师兄,我们发现了一个隐秘。” 宋贤见几人这幅摸样,知晓必有要事,快步往内走去:“走,到里面详说。” 入了殿堂后,众人各自落座,三人离开宗门半月有余,这期间留守宗门的几人也没闲着,都在各忙各的事务,此座大殿亦添了许多桌椅,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木桌前。 “子祥师兄,由你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祥道:“这事儿得从子辰师弟说起,掌教离去前不是让他负责安置那三十名凡俗人员吗?到了约定之期,那些人却还未到。子辰师弟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下着急,于是和我商议,要下山去探查情况。” “我心想那些凡人迟迟未到,可能是路途遇到了什么麻烦,让子辰师弟去查看下也好,便允他去了。” “谁知晓这一去倒发现了个隐秘,原来那三十名凡人队伍之所以逾期未到,是因路途上遇到强大的沙暴,故寸步难行。” “子辰师弟赶到后,彼处沙暴已然渐歇,他却意外发现隐藏在沙漠地底有一些奇特的建筑物。平常看不出来,此时沙子大范围流动,掀起沙暴,造成了一个个凹陷的深坑,因此能隐隐看见。” “子辰师弟回来后,将此事告知了我。我也感到新奇,于是随同下山,当时沙暴已经结束,地底显露出来的建筑又被沙土覆盖。” “好在子辰师弟记得位置,我们合力往下挖了有数丈之深,果见底下有些石头建筑,竟完全被沙漠覆盖。” “我们又往下挖了许久,才看清那是一座由一块块巨石建立的宫殿,也不知是何年代的。因掌教未在,我们也不敢擅专,是以将沙土重新填上了后,又返回了山门,只等着你们回来再计议。” 宋贤听了此言,眉头微皱,这沙漠之下竟然还有一座石头堆砌的宫殿? “你们有没有问这附近的人,彼处有什么古迹吗?” “我们问了接上山的那三十名男女和护送他们来的镖行,他们都是世代居于此地,皆言那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建筑。” 宋贤心下越发好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沙漠底下的石头建筑搞不好有上千年了。 他当即做了决定,留下三名弟子守在宗门,其他人一同随往,到彼处探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待众人赶到那地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茫茫的沙海。 (本章完) 第45章 千机教徒 第45章 千机教徒 “掌教,就在这里。”江子辰领着众人来到一个插了黑色木棍的地方:“当时我和林师兄就是从这里挖下去,见到底下的石殿。回去前,找了个棍子在此做标记。” 宋贤点了点头,这里沙地和周围有明显区别,一看就是翻新过的。 “让我来试试。”钟文远走到跟前,双手合十,往下一拍,只听一声大响,方圆数丈之地沙土飞扬,浮现一尺深的凹坑。 钟文远本身具土属性灵根,配合炼气后期修为,加之中阶术法地震术,效果显著。 一连又施展了数次地震术,方圆数丈的沙地越陷越深,已有五六尺深,但还远远未够。 宋贤见他连续施展术法,灵力耗损不小,面色已有些不正常,便让他在一旁歇息,保存体力。 众人轮番上场,或使术法,或配合法器,忙活良久,直到将沙地挖了数丈之深,才见到内里的石头建筑。 站在上方往里看,那是由一块块石头铺造的一个整齐平面,由于视野的原因,众人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层石壁,至于它究竟是什么模样,暂时不可得知。 除非将方圆数百丈沙漠地带都挖个底朝天,才可窥探其全貌。 众人各使法器,将石面切掉了一块,只听咚的一声响,那石块直接掉落而下,宋贤往下看去,石壁之下是空心的,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是什么。 他拿过一根火把,顺着崩塌的石壁洞口扔下,火把落在下方,照亮周围,众人这才隐隐能看清,石壁内部似乎是一座殿宇,盖因火把周围很明显是青色石砖组成的地面。 “哪位师兄弟下去探一探,看看内里什么情况。” 宋贤话音防落,江子辰便迫不及待,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掌门,我去。” “还是我去吧!江师弟修为太低,若是下面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一个人不好应对。”钟文远开口道。 “行,那就钟师兄下去探探,千万小心安全。” 江子辰撇了撇嘴,似乎还有些怏怏不乐。 钟文远一个纵身从崩塌的石壁洞口跃下,拿起扔在里间的火把,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向前方走去。 众人在上方等待着消息,没一会儿,就见他走了回来,仰头对上面人喊道:“掌教,这是一座石头堆砌的大殿,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侧室房间,这里没有危险。” “宁远师兄,徐师兄,你们两人守在外间,其他人随我下去看看。” 宋贤做了安排,随即也从石壁洞口一跃而下,环顾四周,只见四面都是石壁,确实是一间侧室,空间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 室内角落还有一些腐烂倒架的木桌。 几人推开左侧的石门,沿着长廊一直向前走了十几丈,来到一座空阔的大殿,虽已破败不堪,但石梁上仍可见些雕梁画栋的痕迹。 大殿中央有一堆散落倒塌的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宋贤举着火把,来到那堆破碎的物体旁,皱着眉头问道。 “看大体形状像是狼或豹,这材料应该是某种金石。”林子祥捡起一块破碎躯体道。 “大家四下找找,或许有什么发现。” 几人各自散开,往四处而去。 ………… “掌教,你看这些壁画,好像是连贯的故事。”旁边传来钟阳的呼喊,宋贤走过去一看,只见大殿的左侧石壁一幅幅图画相连,故事情节紧接上幅,显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首幅图画起,第一幅图画,是一座巍峨大殿,其内众多男子排成整齐队列,殿前千机教三个大字醒目。 第二幅画图乃是一名男子处在一个昏暗的屋室内,正在摆弄着什么,旁边有一头栩栩如生的巨狼。 第三幅图是两伙人在大战,两伙人泾渭分明,穿着不同服饰,一伙是千机教弟子,一伙应是来犯之敌。 那千机教的大殿已经倒塌,其中一伙人身边都矗立着牛狼虎豹。第四幅画面承接上幅,千机宗弟子正驱使着身边牛狼虎豹对敌。 第五幅画面尸横遍野,身着千机宗服饰弟子纷纷倒地,血流成河,显然是已经战败。 第六幅画面,一名千机教弟子在一个昏暗屋室中,将一些书册全部烧毁,并逃离了千机教。 第七幅画面,那名弟子遭到敌方劫杀,画面中他以一敌四,四人全部倒地,而他看上去也受了重伤。 ……… 石壁上连贯的几幅图画将整个故事来龙去脉清晰的呈现众人眼前。 不知多少年前,不知什么地方,曾有一个名为千机教的势力,宗门弟子以炼制和操控傀儡为战斗手段。 某一日,有敌对势力杀入了千机教,将整个千机教弟子屠杀。 其中某名核心弟子在交战时,躲到了千机教密室,将内里所有的机密全部付之一炬,并逃之夭夭。 中途受到敌对势力的追击,其击杀了追兵后,深受重伤,一直逃到了边下镇。 可能是伤势过重,也可能是到达这里已经足够安全,此人便奴役附近的民众为他建了一座石殿,也就是这座大殿。 至于后面为何被沙漠完全掩埋,石壁图案并未给出答案。 就在几人在观看图画时,另一边传来江子辰的叫喊。 “掌教,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一具枯骨。” 宋贤连忙向其所在方位走去,转过一间走廊,来到一个石室内,但见一具碎散的枯骨躺在石床上。 这应该就是石殿主人了,也就是那名逃掉的千机宗弟子,此殿建立估摸已有上千年,而这具枯骨仍没有完全消解,可见此人修为不弱,至少是名筑基境修士。 石室内除了躺在床上的枯骨,还有两具碎裂的傀儡,其面部仍然栩栩如生,能看出是两具人形傀儡。 “咦!这里有机关,好像有暗室。”钟文远发现石床底下有一个凸起的石块。 他将石块一转,只听轰隆一声重响,石床背后的墙壁自动打开,内里现出一个不足三平方的密室,其中有一个铁架,其上放的一卷卷由某种妖兽皮制作的纸卷,即使到了如今,也没有丝毫破损腐坏。 宋贤拿过其中一本,打开一看,其上字迹清清楚楚,首要几个大字,乃傀儡制作密录。 “是傀儡炼制法门,太好了,有了这东西,咱们也可以尝试制造傀儡。”钟文远神色透着兴奋。 宋贤亦是惊喜不已,没想到在这被沙漠掩埋的石殿下,还能得到这等宝贝。 “这里还有丹药和符箓。”江子辰又找到一些遗物,几人过去一看,但见瓷瓶完整,内里存放的丹药却已化为齑粉,那符箓也已在时间摧残下腐坏,失去效用。 “大家再四处看看,说不定还有发现。” 宋贤支走众人,将所有妖兽皮制造的纸卷略看了一遍,而后收入储物戒中。 各人又到处寻觅了一番,除了找到几个空阔的石室,并无其他发现。 一行人随即退出了里间,回到了沙漠上方。 “掌教,这是什么?”守在上面的张宁远和徐宁见几人自底下而出,每人手中都抱着一些傀儡残骸,迎上前疑惑问道。 “别问了,回山门再说。先把这里填平。” 众人一番忙碌,将挖的巨坑用沙尘掩埋,一道回了宗门。 (本章完) 第46章 傀儡密录 第46章 傀儡密录 “掌教。”众人乘飞行法器抵达山顶,宋贤正要领人入内时,钟文远突然轻声叫住了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你们先去,我稍后就到。”宋贤会意,知晓钟文远定有不好当大家面说的事要单独相商。 张宁远暗自撇了撇嘴,几人鱼贯入了殿内,钟文远见其他人远走,才低声道:“掌教,在那殿宇中得到的傀儡密录,我建议掌教自己收藏,不要拿出来。” “钟师兄是担心制作傀儡的方法泄露?”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我不是怀疑诸位师弟,只是防人之心无可无,况且将傀儡密录全拿出给大家看,对他们也没什么帮助。不如选几名对此有兴趣的师弟,私相传授,如此既保障了傀儡制造密录的安全,又不耽误将来炼制傀儡。” 宋贤点了点头:“钟师兄所言有理,就照你说的办吧!” 两人来到殿内大堂时,众人已然入座等候,宋贤在主位落座,开口道:“首先说一下此行收获,我们在沙漠底部发现一座大殿,并在里间找到了一些用妖兽皮纸记录的傀儡制造密录。” “这是子辰师弟的发现,所以我决定奖励子辰师弟一百灵石。另外,如果有对傀儡炼制感兴趣的师兄弟,可单独来找我。”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密录是真是假,虽然大概率是真的,也要经过长期研习,必然是要大量精力的。诸位师兄弟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若果真想要学习炼制傀儡技艺,我会将密录传授给他,但提前说好,得了密录后,可不能怕影响修行,就将它置之不顾。” 他话音方落,江子辰便兴致冲冲的站了起来:“掌教,我愿意学习这傀儡制造法。” 宋贤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坐下吧!傀儡制造事宜待会儿再细谈。我再说说此次去边西城拜会落云宗和御兽宗的结果。” “我不想瞒着大家,此次的拜访并未达到预期效果。落云宗虽安排了人接见,但没有实质进展,至于御兽宗,则是根本没有见到杨金璋前辈。” “除此之外,我们在闲逛坊市时,发现了一位炼丹技艺出众的人才,为了将他招募到宗门,了一千灵石,钟文远师兄为此将那件二十层禁制的中阶扇形法器给卖掉了。” “此人因为要买天山雪莲救治同伴,并没有随我们前来。但我相信,他会如约到孤子山来的,到时候本宗将增添一位师兄弟。” “我们此行大致就这些事情。林师兄,你说说这段时间宗门的事情吧!” “是。”林子祥点头应道:“掌教和钟师兄不在这段时间,宗门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我就做一下简要汇报吧!头一件,江师弟发现那沙漠底下建筑的事,我就不说了。” “另一件,徐宁师弟在外招募的三十名男女,现已到了本宗山脚,并在下面建起了帐篷,暂住在里间。” “再一个,由于山门人员激增,上次买来的粮食已经不够用了,还有那三十名新来凡俗男女也需有统一着装,不然一个个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各处打补丁的衣服,要是有其他宗派道友来拜访,瞧着需不好看。” “所以我让徐宁师弟,外出购买了一批粮食与服饰,还买了几匹骆驼,以便日后这些凡俗人员外出办事或买卖生活物品之用。” “加起来通用了十五块灵石。” “再一个,那套一品中阶金光阵已经建成。张毅师弟,你给掌教看看效果。” “好。”张毅从袖袍中翻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圆盘,正是金光阵的阵盘中枢。 只见他在阵盘上拨弄了几下,霎时间,殿外高空一缕缕金光闪烁,上空凝聚了一团云层,内里金光闪闪,似有雷奔。 张毅继续说道:“这金光阵只能笼罩方圆五十丈之地,我们以此殿为中心,方圆五十丈之内,如有敌人闯入,可使用金光阵发动禁制攻击。” “我与林师兄已经试过此阵威能了,完全开启的状态下,金光阵大概能相继发出十多道金色光芒攻击,每一击威力相当于炼器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当然了,这非常的耗损灵石,我和林师兄才试了其全力一击,就耗费了四块灵石的灵力。” “平日里,哪怕不动用金光阵攻击,只保持它开启状态,也要耗费一块灵石。” “除非将它完全关闭,但关闭转态下,若有外敌突然入侵,一时半会儿是开启不了的,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金光阵所建的阵坛就在大殿后面庭院,这段时间,金光阵一直是出于开启状态,包括验证功效时的费,迄今为止,已用了三十多块灵石了。” 宋贤点头道:“宗门现在财政紧张,且咱们也没有得罪别人,又受乾清宗保护,料想不会有人直接攻到山门来,金光阵就没必要整日开启了,遇到重大事情时,再将其开启便是。” “此阵仍然张毅师兄全权负责,阵盘你自己管着,外出的时候,记得把阵盘交接,如果我不再,就交给钟师兄和林师兄。” “好。”张毅应道,将阵盘收入了袖袍内。“本宗下一阶段的任务有三项,第一,是在山底洞穴内建立两座修炼室,那两套一阶下品聚灵阵宁远师兄已经买了。钟师兄,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人手和灵石的话,随便调配。” “第二,是建造府院,宁远师兄,你要的十张一阶下品营造力士符箓亦已买来,此事你全权负责,尽快完成。” “第三,本宗需尽快找到产业来源进项,这一次前往边西城拜访落云宗和御兽宗无果,可见此事并不容易完成。” “就我了解的情况,想要从御兽宗杨前辈那里祈求合作恐怕并不容易,拜访他的人太多了,想从他手中捞油水的数不胜数,咱们宗门势微力弱,又远处荒僻之地,和其他宗门相比没有一点竞争优势。” “想要脱颖而出,挤下其他宗派,接到与御兽宗产业合作机会,微乎其微。”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巴巴指望着御兽宗赏口饭吃,不如自食其力。” “因此我想找时机去趟穆赫草原,和那些往来商队一样,做些买卖交易。” 话语落下后,殿内没人再接话,短暂的沉默后,林子祥皱眉问道:“掌教真决心去穆赫草原?” “这是我们唯一能自主掌握在手中的财路,总不能每天坐吃山空,等着宗门带来的灵石用完。” “可是我们目前对穆赫草原情况一无所知,天山又有盗匪盘踞,此事恐不易完成,且咱们作为宗门存在,最重要的是增加名下固有产业,像商队那样跑贸易,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宋贤心下暗中叹了口气,林子祥作为宗门执法长老,又是宗门唯二的后期修士,本是他最为倚仗之人,却表现的如此瞻前顾后。 早在青云宗时他就看出来了,林子祥性格有点呆愚,只不过是因灵根资质优异,又是张士麟的绝对心腹,因此才被委以变卖资产的任务。 实际上,其在青云宗时只顾一味修行,于政务上是什么都不管的。 说的不好听点,其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管饭和衣是从哪来的,以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做着公子哥的美梦。 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其还在想着什么固有产业等等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儿,还以为是在青云宗呢!靠着宗门下的灵矿、灵田、各种产业资源就能吃的饱饱。 这些话宋贤当然不能明说,不动声色道:“依子祥师兄之见,咱们该怎么增加名下固有产业呢?本宗四边确实有些产业,但都被其他势力占去了,咱们难道要从他们手中抢来吗?” 林子祥被他这一通反问,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不是不能解决。咱们虽对穆赫草原情况不够了解,那些往来商队却是早已如鱼得水,我们可以和商队联系,与他们一同前往。至于天山盗匪这只拦路虎,那就更简单了,下个月,我再去趟御兽宗,求一张通行证便是。” 众人没了言语,宋贤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遂宣布议事结束。 众人各归房间歇息,忙碌了一整夜,他已十分困顿,回了屋室,往床上一躺,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敲门声响起。 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目,起身打开房门,但见江子辰和沈凡两人矗立外间。 “掌教。我和凡凡都想学习制造傀儡技艺。”江子辰兴高采烈的说道。 “进来吧!”宋贤将二人召了进来,关上房门。 “坐,别拘着。”宋贤见沈凡老大个子木讷笔挺的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拘束,连忙招呼他入座。 “你二人都要学习炼制傀儡技艺?可得想清楚了,这不是玩闹的事儿,若真下了决心,我就传授给你们密录。” “是的,掌教,我们都决定了。”江子辰欢快的答道。 “你呢?沈师弟,确定想好了吗?” 宋贤知晓江子辰性格活法好动,况且这傀儡密录又是因他最先发现的遗迹才找到,必然对此心痒难耐,但沈凡为人忠厚木讷,他主动前来,十有八九是受了江子辰话语挑唆。 沈凡先是看了看江子辰,随后神色郑重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47章 傀儡密录(下) 第47章 傀儡密录(下) 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密录,从中选了一本基础密录。 那石殿中留下的密录共有十卷,包含了各种类型的傀儡制造,譬如狼形傀儡,是敏捷形傀儡,特点是行动迅捷。 牛形傀儡,是力量是傀儡,特点是皮糙肉厚力量强大。 豹形傀儡则是狼形傀儡的晋阶,拥有更快行动速度。 熊形傀儡是牛形傀儡的进阶,拥有更强力量和更坚韧的体质。 这之上还有更强大的虎形傀儡,其是两种的综合,拥有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除各种动物体型傀儡之外,进入到二阶傀儡,便是人形傀儡的制造。 而这卷基础密录,则是傀儡的制造法门,其中讲述了如何制造傀儡以及所需材料。 最低阶的傀儡是蛇形傀儡,因为它没有四肢,所以制造流程更为简便,按照千机教傀儡密录所述,这蛇形傀儡只有炼气初期战力。 稍微复杂点的狼形、牛形傀儡则有炼气中期战力。 豹形、熊形傀儡有炼气后期战力。虎形傀儡是一阶傀儡的巅峰,战力不下炼气大圆满修士。 “在正式授予你们傀儡炼制法门前,我要你们起誓,绝不将此法门泄露给其他人。若是让我发现,必严厉惩处。” “弟子江子辰郑重起誓,必按掌教之要求,守口如瓶,绝不向他人透漏傀儡技艺法门,否则不得好死。”江子辰立马发了个誓言,随后笑嘻嘻道:“掌教,可以给我看了吧!” 沈凡也照着这番话起了个誓言。 “这是炼制傀儡的基础密录,其中有炼制蛇形傀儡法门。”宋贤翻开密录。 炼制蛇形傀儡需要十三种不同材料,需先将其冶炼成附和标准的外形模样。 然后凝神成气,即是让自己分裂的神识灌入到傀儡躯壳中。 最后是以气温神,用融灵阵将自己精血与之融为一体,直到神识能够操纵其行动为止。 “掌教,这个裂神术是什么?”江子辰看到附身神识那一步骤时,开口问道。 盖因密录上明确讲述了,炼制过程中,需用通过裂神术分化自己的神识力以寄身于傀儡上,如此才能以神识操控傀儡行动。 “别着急,待会儿我自会将裂神术法门传给你们,这是操纵傀儡的关键。傀儡这门技艺不比其他,操纵傀儡作战靠的神识力,而不是灵力。神识力越强,能操纵傀儡数量就越多。你先问你们,加入青云宗后,你们各学的功法是什么?” 江子辰率先道:“我主修的功法是覆阳决,属玄阶中品功法,能够增强土属性神通术法战斗能力。” 沈凡闷声道:“我修炼的是离火要术,属玄阶下品功法,能增强火属性神通战斗能力。” 青云宗三百年珍藏,还是有不少底蕴的,只要蜕凡成功,步入修行之道,成为正式弟子,就能获得一本玄阶以上功法赏赐。 江子辰因为是三灵根属性,所以被赐予了玄阶中品功法,沈凡因是四灵根属性,所以赐了玄阶下品功法。 如果是内门弟子,最次也是玄阶上品功法。 “从现在起,你们要舍弃原来功法,转修这部功法。”宋贤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书册:“此名神玄宝篆,乃是主修神识的功法,能够增强神识力,属地阶下品级别,其中就有裂神术。” 听闻此言,江子辰目光一亮,喜不自胜:“地阶功法,太好了。” “你们俩把这功法抄录去,平日需用功修炼,不要透漏给外人。拓印完后,再交还给我。” “是。”江子辰兴冲冲的接过宝卷,颇有些爱不释手。 “子辰师弟,你去把宁远师兄请来。” “哦!”江子辰这才收起宝卷,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宋贤目光望向沈凡,对这个平素沉默寡言的弟子,他也很少主动关切询问,之所以要将江子辰支走,只要是想留下一个独处空间,听听其真实想法。 “沈师弟,来到孤子山后还习惯吗?” “嗯。”沈凡憨厚的点了点头。 “你在昌平城那里可有什么亲人?” 沈凡默然不语,低下了头。 “哎!”宋贤叹了口气,拍了下他肩膀:“让你们背井离乡,来到这西疆边境地,实在是委屈你们了。这样,等咱们安定下来,各方面都稳定,站稳了脚跟后,我再想法子把大家亲属都接过来。” “掌教。”沈凡抬起了头。 “嗯?”沈凡张了张口,又有些犹豫。 “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我娘,在昌平城,想回去看看她。” “按理来说,我不该拒绝你这个要求。不过此处离昌平城甚远,一来一回耗时日久,且你修为又低微,独自回去恐生变数。沈师弟,你要相信我的话,等过段时间,我来想个法子,把各位师兄弟亲属一道接来,你且在此安心修炼,如何?” “我相信掌教。” “好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你就别多想了。老实说,你今天来,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学习傀儡制造技艺,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还是说子辰师弟鼓动你一起来的。” 听闻此言,沈凡又底下了脑袋。 宋贤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道:“没关系,不管怎么样都好,你只管说出来。咱们就像兄弟一般,有什么直说什么就是,无论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子辰师弟鼓动你一起来的,我都很欣慰。” “是…是子辰说,我们一起学习傀儡技艺的话,不仅能相互交流,且对今后在宗门发展也有好处。” 宋贤点了点头,知晓江子辰鬼点子多,想的比较远,一方面这傀儡密录是他找到的,对这个有特殊情感。 另一方面想必是觉得若掌握了傀儡制造,会在宗门更受重用。 他正要说话,外间脚步声传来,宋贤于是把原本的话吞了回去,只说道:“以后有任何事情,尽管来找我。” 话音方落,江子辰和张宁远走了进来。 “掌教,你找我。”张宁远开口道。 “子辰师弟和沈师弟都决定潜心研究傀儡制造,但我们手头并没有原材料,我开一张单子给你,你下次外出采购物资时,多打探打探这单子上的材料哪里有得卖。” 宋贤拿出纸笔照着密录上蛇傀儡的材料抄了一份交给他。 张宁远接过看了一眼,把它收了起来:“掌教,我是不是先领笔灵石,若是遇到了,直接买下。” “还是先打探一下消息,也不知这些材料价格几何,要是太贵的话,咱们一时买不起,凑不齐所有材料,光买其中几样非但没意义,还浪费灵石。” “行,我知道了。” “宁远师兄,你可有兴趣,研究这傀儡制造技艺。” 张宁远笑了笑:“我就算了,掌教将宗门所有物资采购事情交给我,能办好这个已经不易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傀儡,况且这对修行又没什么帮助。江师弟和沈师弟愿意学习此道最好,他们身上没什么担子,可以钻心研习。” ……… 三人离开后,宋贤便去了修炼室。 之后一段时日,宗门事务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人府宅建筑已经动工,山底洞穴的聚灵阵亦在落成。 没过几日,那两座修炼室便已竣工。 按照之前议事约定,林子祥独享一座修炼室,其他八人共占一座,第一个月就归江子辰使用,第二个月归沈凡使用,以此类推,修行从低到高相继轮替。 没有修炼室的其他人,只能依靠吸收灵石内贮藏的灵力修行,这也是为什么宋贤要给所有人增加灵石收入的原因。 一是为了施恩,以留住人心,二是为了众人修行。 一阶灵石里面蕴藏的灵气精纯度可比一阶下品修炼室,只是持续时间不够。 一颗一阶灵石的灵气最多能提供一两个时辰的修炼。 这也是为什么修行界迄今为止,没有出现纸面数字货币代替灵石,盖因灵石对修士来说不仅仅是一种通用货币,还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实用物品。 除了交易和支持修炼外,阵法的应用及操控傀儡,灵石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不是纸面数字货币可以替代的。 这日,宋贤如往常一般在修炼室中闭目修行,忽听得敲门声传来,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起身打开修炼室房门,张毅矗立外间:“掌教,清源宗派人来了,说是专程来拜会你的。” “清源宗?”宋贤脑海立马想起当初拜访其宗教长老吴宣时其所说的话语。 想必是边下镇坊市已竣工了,是以邀请自己前往观看,顺便商谈在坊市开设商铺的事宜。 “清源宗的人现在何处?” “就在正堂。” (本章完) 第48章 坊市开业 第48章 坊市开业 宋贤快步来到正堂,只见钟文远正陪着一名身着清源宗服饰的中年男子谈话。 “掌教,这位是清源宗外事峰主事冯建道友。”见他到来,钟文远起身介绍。 “宋掌教,冒昧叨扰,在下奉敝宗掌教之令,有件事要告知宋掌教。”男子起身稽首行了一礼。 “冯道友请坐,不知有何事?” “边下镇坊市已完工,不日就要对外开放,敝宗掌教想请宋掌教参加坊市的开业大典,到时候,边西城的一些势力,像落云宗、孔家都会派人参加,这是敝宗掌教的请柬,请宋掌教过目。”男子翻出一张红色请柬双手递给他。 宋贤接过展开看了一眼:“请转告贵宗掌教,我一定到。” “在下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搅宋掌教了,告辞。” “等等。” “宋掌教还有何事?” “我想问一下,是否所有边下镇的驻扎势力都收请柬?” “是的,不仅边下镇,边上镇的各方势力或许也会参加。” “那么天山派呢?是否也收到了请柬?” “据我了解,敝宗并没有给他们请柬。” “行,我知晓了,有劳冯道友了。” “告辞。”男子转身离了大殿,乘起法器腾空而去。 “边下镇坊市就要开业,掌教有什么打算?是否准备开设一间商铺?”见其远走后,钟文远开口问道。 “说实话,我倒是想在那坊市开间商铺,但咱们空无一物,没什么东西可售卖。” “开商铺也不一定非要有自产的东西售卖才行,大部分商铺自身也没有什么产业,不过是赚一个差价罢了。” “这我也知晓,只是咱们手头没什么本钱,那商铺价格肯定不便宜,且边下镇人流量少,最多也就是那些往来商队会到此买卖交易,开商铺未必划算。文远师兄什么想法?” 钟文远沉吟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这不妨是一个法子,咱们来此落脚已近一月,现在还是一点进账没有。掌教虽决定要去穆赫草原做买卖,但事情毕竟未定,也不知最终效果如何。” “且不说能不能拿到御兽宗的通行证,就算拿到了,也不能保证一帆风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若是把希望全寄托于穆赫草原交易买卖,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血本无归,到时候该怎么办?” “咱们现在手头还有些符箓、丹药、法器,若是在坊市开设商铺,可以先将这个东西拿出慢慢售卖,若穆赫草原一行进展不顺,卖出这些东西,也可为宗门财政再支撑一段时日。” “我意可兵分两路,掌教自带人去穆赫草原做买卖,另派人经营商铺。” “如果商铺搞得好了,以后穆赫草原进的货,可以直接在咱们商铺售卖,价格肯定要比卖给其他商铺高很多。” 宋贤思索了一会儿:“文远师兄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咱们本钱不够,这马上要月底,该发放大家伙灵石薪俸了。又要拿一笔钱去穆赫草原做生意,钱少了肯定不行。哪还有闲钱拿得出来开设商铺。” 钟文远道:“此事,我已经想过了。宗门弟子的薪俸暂时可以不发,转为三个月一发,只说拿钱去穆赫做买卖,相信众师兄弟都能够理解的。” “至于商铺那边的钱,也不必从现钱里面拿,本宗不是还有几件法器吗?把那件上品法器拿出去卖了,实在不行,就再卖几件法器,应该够开间商铺了。” “坊市商铺毕竟是宗门源远流长的一个进项,是符合宗门长期利益的,现在坊市刚开业,我们如果第一批就入驻坊市,选个好位置,就会争取到更多客源。” “坊市商铺这个东西,主要还是靠名声,靠回头客,先入驻总会有比后入驻更有优势。” “若好位置都被人选完了,他们已打响了名气,与商客都已熟络,取得了商客信任。咱们再珊珊加入,那将会很吃亏。” 宋贤原本有些摇摆不定,还在思索要不要在坊市开设商铺,现听他这么说,也坚定了态度。 “那好吧!就依文远师兄所言,咱们再坊市设个商铺。过几日,坊市开业,咱们一道前去。” …………… 南渊谷位处于边下镇中部,正值风清日朗之时,整座山谷外围却云雾缭绕,显然是某种阵法之效。 宋贤、钟文远、张宁远三人乘坐着飞行法器从半空俯冲而下,径直穿过云雾,来到山谷内部,只见一座高大宏伟的城池矗立眼前。 三人法器刚刚落地,城门口矗立的清源宗弟子立马迎了上来,稽首行礼:“坊市今日并不对外开放,不知三位道友可有请柬?” 宋贤手中掏出清源宗送来的红色请柬:“在下乃浑元宗宋贤,这两位皆是本宗师兄。”那弟子看了眼请柬:“原来是宋掌教,失敬,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他入了城内,一眼望去,笔直的青石街道看不到尽头,两侧鳞次栉比阁楼商铺。 坊市的布局都大同小异,所差距者无非是规模大小及商铺质量。 那清源宗弟子直将三人领至一座巍峨的大殿处,殿前守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向前稽首道:“不知是哪位客人到访?请容在下通报。” “这位是浑元宗宋掌教,这两位是其宗派弟子。”宋贤还没答话,领他们来的清源宗弟子便率先说道。 “请宋掌教稍后。”男子转身回到大殿前,推门而入,很快,便又来到三人跟前。 “请宋掌教入内,委屈两位道友在偏殿暂歇。” 宋贤朝两人点了点头,便随着男子入了里间。 “宋掌教来了,快请入座。”端坐主位的清源宗掌教胡影泉见他入内,微笑说道。 宋贤转目望去,但见座下已有三人,除了此前见过的旭日宗掌教毛杰,还有两人在座。 一人两鬓微白,身形清瘦。一人豹头环眼,身躯魁梧。 “宋掌教,我来介绍。”胡影泉继续说道:“这位是边上镇江流宗掌教刘永道友。” “这位是边下镇旭日宗掌教毛杰道友。” “这位边上镇陈府家主陈公正道友。” 宋贤与三人一一点头示意,随即便在一旁落座:“胡掌教,不知今日有多少宗派会参加坊市开业大典?” “开业大典在明日举办,今日请大家来,主要是同乐一番。敝宗已给所有驻扎在边下和边上的宗派发了请柬,至于会有多少人前来,在下也不清楚。” 几人聊起了闲话,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到来,直到午时,已有十余人到达,都是驻边上镇和边下镇的各方势力。 胡影泉说了一些客套话语,早有弟子布置好了宴席,各人案桌上摆满灵酒灵食,又有一群妙龄女子献舞,旁边有乐师吹奏丝竹管弦之乐,众人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美色,耳边听着悠扬之乐,清源宗的两名长老亦在宴席中,频频与众人举杯碰酒。 酒宴过后,胡影泉才谈起正事,他之所以广邀各宗派前来当然不仅是为了热闹,主要是想拉拢各宗派在坊市开设商铺。 如此一来可以增加坊市管理收入,二来可以使坊市更加繁华,利于坊市发展。 “诸位且看,这是坊市的布局图。”胡影泉拉开石壁上的锦缎红布,其上挂着一副巨大图画,其手指着图画。 “北面街道,是给那些交易的散修用的。” “南面则是坊市管理人员居住的地方,其中有客栈、炼丹、炼器、制造灵酒、灵食的屋室。” “东面街道和西面街道是主商铺位置,我们建立了一百二十间商铺,目前已有十三家商铺入住,包括御兽宗、落云宗、定远宗、孔家、余家………” “这些圈红的商铺是已被预订了的,剩下的商铺可供大家随意选择。” “这个区域的标价是一千灵石一年,这个区域标价是一千五百灵石一年,这个区域是两千灵石一年……” “之所以价格不同,除了位置好外,商铺大小也有差别。” 其话音方落,旭日宗掌教毛杰接话道:“胡掌教,贵坊市这商铺价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实不相瞒,敝宗确有意在坊市开设商铺,但奈何财力拮据,我等都是大老远迁徙而来,辖地内没有产业,宗门每日坐吃山空,手头哪有那么多闲钱。” “再者,这边下镇本人烟稀少,除了咱们几家宗派,并没什么修士。在此开设商铺未必能获利,胡掌教,你看能否便宜一点?” 胡影泉笑道:“这个价格还不便宜吗?况且这坊市并非胡某说了算,诸位都知晓,敝宗不过是为坊市负责安全和管理事宜,真正的东家是那些大宗派,坊市商铺价格岂是在下能决定的?” “至于毛掌教所说的边下镇人烟稀少,这确实是事实,但不代表坊市人流量少,咱们边下镇可是交通要道,是通往穆赫草原的必经之路,整个西疆县所有与穆赫草原交易的队伍大多都是走边下镇过。” “方圆千里之内,只有咱们这一家坊市,那些往来商队不在此交易,能往哪去?” “以地理位置来说,咱们坊市可谓得天独厚。要不然也不至于坊市还未开业,也已有十多家商铺入驻,诸位不相信我胡某可以,但那些大宗派势力的眼光难道也不相信吗?” “我敢与诸位打赌,坊市一旦开业,必是车马如龙,到时候周围城镇的各派势力皆会蜂拥而来。诸位此时不出手,将来莫说好的商铺位置,恐怕挤破头也未必能得到一间商铺。” 胡影泉说罢,众人皆默然不语。 (本章完) 第49章 如约而至 第49章 如约而至 “诸位道友不必急于做出决定,明日午时才是坊市正式开业之期,有谁想要在坊市开设商铺,可以到管理处找本宗弟子,或者直接来找我,也是一样,价格就是我方才说的。现在我领诸位在坊市转悠转悠,大家实地看看,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便是。” 众人跟着清源宗弟子在坊市转悠了一个多时辰,将整个坊市都看了个遍,胡影泉又挽留众人在此歇息一夜,参加明日坊市开业庆典。 入夜,宋贤三人在坊市客栈入住,这已是清源宗预设的坊市产业,一间下等房就要三块灵石。当然,今日还是免费的。 “坊市共分三档,最高一档是东、西两条街市的外门商铺,要二千灵石一年。中间一档是东西街市拐角的商铺,要一千五百灵石一年。最低挡是巷内商铺,一千灵石一年。”宋贤将商铺价格和大致位置简略说了一遍。 “我今天在坊市逛了一遍,已看中一间商铺,位于东街第三条道巷弄第一间,由于建筑方位关系,它呈半弧面,因此有一半处于巷口拐角,位置在最低档的商铺里,算是十分好的了。” 钟文远沉吟道:“一千灵石一年,价格倒是不贵。位置果然好的话,咱们可以入手试试。” “坊市刚开业,他们不知生意如何,也不敢开高价,主要还是为了先吸引各方势力在此开设商铺,我听胡影泉话语意思,如若坊市生意红火,他们会逐步提高租金。” “掌教,真的决定要在此坊市开设商铺吗?可我们要卖什么呢?” 张宁远一开始并不知来此作甚,宋贤只说参加坊市开业大典,让他随同而来,日后也方便购买物资。 此时见两人敲定开设商铺,心下已有些兴奋,他最厌烦在山门一日日的无事可做,干些麻木枯燥的事务。 若在坊市设商铺,此事定然落在他的身上,盖因他一直负责着宗门买卖事务,除了他之外,宗门内似乎也没有别的人可派。 这正可使他大展拳脚,故心下已是跃跃欲试。 “先把宗门那些法器、符箓、丹药拿出来,再视情况而定。宁远师兄,不知你是否愿意负责这商铺的买卖?” “既蒙掌教信任,我愿意接手商铺事宜。”张宁远目光一亮,连忙应道,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表现太过热诚,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宗门如果有更好人选的话,也可让他来。” “宁远师兄,你既是负责宗门物资采购的,此事除了你外,再无第二人选,因此我才请你一同前来,还望你扛起这个担子,这关乎着宗门未来能否立足。” 张宁远见他神色凝重,不觉多了几分沉重感,心中的喜悦之情也因此消淡,郑重答道:“我定竭尽所能,只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该从什么方面着手。” 宋贤道:“边西城妖兽血肉残肢买卖十分活跃,此坊市必然会吸引往来穆赫草原的商队,你先了解下这方面行情,尝试着和商队接触,买卖嘛!都是一点点干起来的。” “如果商铺生意好的话,日后我们从穆赫草原进的货也可直接放在商铺售卖,绝对要比打包卖给那些大商铺利润高的多。” “过几日,我们再去趟边西城,开设商铺这笔费用就不要从现有灵石中出了,你把那件上品法器拿去卖了,另外在边西城坊市多呆几日,看看咱们宗门那些存货在这里是个什么价位,等商铺开业后,也能心中有数。” “我和钟师兄会再去拜访御兽宗杨前辈,希望能够顺利拿到前往穆赫草原的通行证。” ……… 次日,坊市开业大典如火如荼,端的是热闹非凡,到处是团锦簇,边西城落云宗、孔家乃至御兽宗都有派人前来参加。 随着一声炮响,坊市上空烟四绽,如云似霞,璀璨夺目,又有仙鹤飞舞,灵猴献果。 庆典结束之后,宋贤找到胡影泉,提出要租下看中的那间商铺,希望能够先定下位置,稍候便把灵石送来。 胡影泉虽内心瞧不上他和浑元宗,但他亲自找上门提出此事,这点面子还是给的,浑元宗再小也是一个宗派,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清源宗也不担心他会赖账,双方于是很顺利的签订了条约,以一千灵石价格暂租了一年。 三人回到孤子峰时已是夜深,宋贤召集众人将租用坊市商铺一事告知,又让陆元取了一千灵石。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散去后,宋贤回到屋室正准备入睡,辗转反侧中,敲门声又响起。 “掌教,你说的那名为齐小白修士到了,正在外间候着。”张毅站在屋外开口说道。 宋贤闻言大喜,随着回孤子山时间越来越长,他其实一直担心齐小白不会履约,只是嘴上不说。 若齐小白真的拿了一千灵石跑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仅失去一个炼丹人才,还会因此事成为笑柄,对威望也是一个重大打击。于现在的浑元宗而言,一千灵石可不是笔小数目啊!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三言两语骗了去,宗门弟子们纵口中不提,心下也会芥蒂,最重要的会让他留下识人不明的印象。 如今齐小白如期履约,不但使浑元宗多了个宝贵人才,还足显他识人之明。 宋贤快步来到正堂,只见齐小白已入座。 其身旁还有一名艳丽女子,年莫二十出头,也是炼气四层修为,美貌非常,身段高挑窈窕,皮肤白皙若雪,鸽子脸,双目深陷,鼻梁高挺,一头浓密秀发微微卷曲,样貌与秦国女子有明显差异。 宋贤虽未见过穆赫草原之人,但也听说过其大致样貌,此刻见了此女,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必是草原女子。 “宋掌教,我来了。”齐小白站起身来,向他行了一礼,神色坦荡,显出几分从容自信,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和当日在坊市所见的焦急无助大相径庭。 “齐道友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 “得蒙宋掌教仗义相助,在下岂敢负约。” “好,好,好。”宋贤心下不胜欢喜,连道了三个好字,转头望向那异域风情的貌美女子:“这位是?” 齐小白面露志得意满之色:“她就是在下当日提及被那血炎蛇毒液不慎溅伤双目之人,名为卡丽莎,现为齐某之妻。” 难怪他迟迟未到,原来是在度新婚蜜月,瞧他当日神情,显然是与这女子已两情相悦,情系其身,估计还未有挑明心意,故才会因筹不到灵石而当众伤心落泪。 想必是买了天山雪莲,救助了此女双目后,两人捅破了那层窗纱,结了琴瑟之好。 “宋掌教,多谢当日仗义相助之恩。”卡丽莎倒是有些羞涩,听闻此言,面色微红,双手交叉在胸前,朝着宋贤盈盈一拜,她的发音不是很标准,听着有些怪异,但好歹能听懂。 显然,此女并非秦国人,而是长期生活在穆赫草原地区,草原人有自己的语言和习俗,与原大周分裂的七国有明显差异。 就像她方才行礼的动作,并非大周习俗。 “不必客气。姑娘是穆赫草原人?” “是的,我生于穆赫草原,几年前才来的秦国。” “难怪,恭喜两位喜结良缘。” 齐小白道:“齐掌教,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要加入贵宗。如今我已来了,但我还有个要求。” “齐道友请说。” “贵宗如果要收下我的话,也要收下内妻,我二人绝不会分离。宋掌教如果答应,从此往后,我夫妻二人就拜入贵宗,唯宋掌教之令是从。若不能答应,那一千灵石就当是齐某借的,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尊夫妇愿意加入本宗,在下欢喜不已,岂有不允之理。” 宋贤毫不犹豫,他当然不会放齐小白离去,多加一人薪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已决定前往穆赫草原做买卖,有卡丽莎这个土生土长的草原人那就更方面了,本来他是想找只商队一同前去,现有卡丽莎,倒省了不少麻烦。 “张毅师兄,劳烦你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好。”张毅应声而去,今日正是他当值守夜,其他人都睡去了。 “齐道友,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本宗情况,本宗人数不多,只有十人。我等原是从平原县迁徙而来的宗派,由于中途……”宋贤将宗门成立的大致情况和他简略陈述了一遍。 “本宗在此落脚不过一两月,是以比较简陋,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尊夫妇先委屈一下,且同住这里。各人府宅已在建立,不用多久就能完工,到时候你们可搬入新府宅中。” 齐小白听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此次来孤子峰,本就是存着报恩心思,宗门是大是小,也并不在意。 (本章完) 第50章 灵光一闪 第50章 灵光一闪 不一时,宗门其他人纷纷从后院屋室到来。 见了齐小白和卡丽莎,各人神色不一。 宋贤先是介绍了一下名姓:“齐道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其本人是优秀的炼丹师,又见识广博,他们夫妻加入本宗,对本宗将是一个极大助力。” “齐道友,卡道友,本宗如今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就不搞凡俗缛节的那套了,从现在起,你们正式加入本宗,成为本宗弟子,今后与大家以师兄弟相称便是。” “是,掌教。”齐小白应道,卡丽莎也跟着应了一句。 “齐师弟是专业的炼丹人才,今后负责宗门炼丹事宜。至于卡师妹,就协助齐师弟炼丹吧!” 宋贤说完,只见齐小白神情有些古怪,咳了一声道:“掌教,卡丽莎是名字,她全名是卡丽莎艾朵拉,穆赫草原人名字和我们不一样,艾朵拉是姓氏,卡丽莎是名。” “额…那就…大家今后就叫卡丽莎师妹吧!”宋贤有些尴尬,又见江子辰目光不断打量着卡丽莎,为化解尴尬,便道:“子辰师弟,你干嘛一直看着卡丽莎师妹。” 江子辰倒不局促,嘻嘻笑道:“我从没见过卡丽莎师姐这模样的人,卡丽莎师姐,你们那的人都这模样吗?” 卡丽莎微笑道:“草原人女子面貌基本都是我这样子。” “是吗?个个都这么漂亮?” 这句话说的众人皆是一笑,张宁远打趣道:“子辰师弟,难道你也想娶个草原人为妻?那得看你有没有齐师弟的本事?你可会炼丹?现在学也未晚?” “要是都像卡丽莎师姐这样漂亮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江子辰说道,又吸了吸鼻子:“卡丽莎师姐,你身上好香啊!你们草原女子个个身上都这么香吗?” 卡丽莎毫不在意:“这是身上涂抹的香料。” “香料,这是什么香料?味道这么好闻,我从没闻过。” 张宁远笑道:“子辰师弟,你问这么仔细干嘛,难道还想买一份,准备送给你未来夫人?” “宁远师兄,你闻到了吗?真的特别好闻。” “我才不像你似的狗鼻子,那么灵敏。” “这种香料外面可没得卖。”齐小白神色难掩骄傲:“这是我专门研配的香料,取自卡丽莎家乡的某种特殊药材,加之以各灵灵草炼制而成,子辰师弟若是想要,我送你一份。” “那太好了,多谢齐师兄。” “好了,好了。”宋贤摆手打断几人闲话:“夜深了,大家都去睡吧!陆元师兄,你就委屈一下,到我房间挤一挤,将那房间留出来给齐师弟夫妻居住。” “不必,我在这大堂打个地铺就是了。” “还是挤一下吧!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在宗门府宅没有建起来前,你就与宁远、钟阳师兄同住一屋室。张毅师兄,今后委屈你和子辰、沈凡师弟同住一屋室。将你们那间空出来,给齐师弟夫妇用。” 张毅点了点头,之前张毅和陆元是一间屋室,位处庭院最里间,现在齐小白夫妇来了,总得给他们单独间屋室才行。 “走吧!齐师弟,卡丽莎师妹,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劳累了,我带你们去房间歇息。” 众人各自离去,宋贤领着两人来到后院,吩咐陆元立刻去拿一套新的床褥被子来,将他原本那套睡得拿到自己房间去。 “齐师弟,卡丽莎师妹,本宗现条件简陋,只有委屈你们暂住这里。”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什么地方没住过,这不算什么。” 宋贤道:“你们的薪俸同其他人一样,都是每月三十灵石,本宗炼气初期弟子是十五灵石一月,炼气中期弟子三十灵石,炼气后期四十五灵石。我本人也是照这个规矩领的薪俸,只因我是掌教,诸师兄弟执意要我领双倍薪俸,因此我的薪俸也是三十灵石。” “本宗所有财产都在主管财政的陆元师兄那里,到了发放之期,他自会交给你们。每过三个月,我们会组织一次财政议事,将所有支出和收入都一一比对。还有其他规矩,一下也讲不完,待日后再细谈吧!” 齐小白听了此言,心下有些惊讶,虽然宋贤早和他说过,每月有三十灵石薪俸,但他没想到所有人都一样薪俸,连掌教也不例外,这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就这么一个小破穷的宗派,竟能给每个弟子都发这么高的薪俸,更难能可贵的是做到一视同仁,不分三六九等,让他感到有些新奇。 “之前的一千灵石就从我们的薪俸里扣,直到扣完为止。掌教,你让我负责炼丹方面事宜,只不知,这里哪有炼丹室?” “此山并无炼丹室,好在边下镇坊市已经开业,我打算给你在那长期租一间炼丹室使用。” “哦!对了,还有件事,此山只有条一阶下品灵脉,有三间低阶修炼室,我占了一间,林子祥师兄占了一间,其他人共同轮流使用一间。这是因为我和子祥师兄都是双属性灵根资质,按之前宗门规矩,双属性灵根都得独占一间修炼室。”“不知齐师弟和卡丽莎师妹灵根资质如何?” 齐小白道:“我们都是三灵根资质。” “那只能委屈你们轮流使用那间修炼室了,除此外,我会让陆元师兄每月给你们二十块灵石,剩下的四十块灵石扣抵给文远师兄,因为那一千灵石是他卖掉法器的钱。” 宋贤话音方落,陆元便抱着一团新赤床褥、被垫、枕头之类床用品走了进来,把它们放在一边,随后又把自己床上的用品收拾干净。 卡丽莎遂将那新床褥被垫等物铺在床上,当她经过宋贤身边时,一股淡雅沁人心脾的芬芳传入鼻中,有如兰桂之,又似芳草清香。 芳香之气直冲脑海,宋贤闻之不觉心旷神怡。 之前江子辰提起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只觉其是搞怪,盖因在大堂时,他离卡丽莎较远,根本没有闻到这股香味,而江子辰就坐在她旁边。 现在卡丽莎从他身边走过,他才闻得其身上散发的香味,也就理解江子辰为何那般惊诧,的确是芬芳扑鼻,让人耳目一新。 直至离开那屋室后,卡丽莎身上的那股异常香味仍留在他鼻尖,宋贤回到屋室,陆元已在地面铺上了被褥。 “陆师兄,要不你到床上睡吧!咱们挤一挤无妨。” “掌教不必客气,我就这样睡便好。” “明日让那些留在山脚下的凡人做一张木床送来。你总不能老是睡地面,现在时节好,天气尚可,再过几月,冷起来可吃不消,听说此地到了寒天,十分冻人。” “我知道。” “陆师兄,以后齐师弟夫妻的薪俸,你按每月二十块灵石发给他们,剩下的四十块灵石,交给文远师兄。他之前借了九百灵石给齐师弟买药。” “好。” 宋贤宽衣上床。 “掌教。”陆元突然喊了一声。 “嗯?什么事?” “现在宗门账上只剩两千四百多灵石了,又增了两个人,如此算来,再有半年,就发不出薪俸了。” “我知道,别担心,我会想法子的,睡吧!”宋贤吹灭烛灯,屋室内霎时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直直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石壁,怔怔出神。 虽说让陆元不用担心,其实他心下一点底也没有,宗门没有产业,又势力小弱,根本没有与那些大宗派展开合作的资格。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去穆赫草原做买卖也是无奈之举,宗门本钱不够,来回一趟跑下来,哪怕一切顺利,也赚不了多少。 边下镇坊市商铺不知效果如何,估计也好不了,他们手头没有产业资源,没什么能拿出手卖的东西,商铺位置又处偏僻,加之没有名气,怎么可能竞争的过那些强大宗派势力的商铺,刚刚开业,能保着本就算不错了,想靠商铺赚大钱基本不可能。 该怎么搞条财路呢?宋贤想破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若是不能找到稳定财路,浑元宗这些弟子哪怕再忠诚,大家关系处的再好,也免不了终要曲终人散。 没一会儿,就听得呼噜声响起,却是陆元已经睡着。 毫无节奏又吵闹的呼噜声使他更加心烦意乱,想起陆元的话,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齐小白虽是他十分认可的炼丹人才,但如今宗门也拿不出太多资源来培养,像炼丹师、制符师、阵法师这些工匠,都是需要长期培养,日后才能见成果。短时间内,不可能指望的上。 且如今又添加两名成员,使本就困难的宗门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想到这些,宋贤心中更觉烦闷,他深吸了口气,又想起方才自卡丽莎身上闻到的那股清香,是那么的让人感觉安宁。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宛如一道闪电划过,一个思路产生。 (本章完) 第51章 鸡同鸭讲 第51章 鸡同鸭讲 宋贤脑海思绪电转,自己为什么非要纠结于商铺,而不能生产一种广受修行界欢迎的产品? 齐小白说,这香料是他特别研配的,如果能把这香料推广到整个修行界,使它成为一种潮流,还用担心灵石吗? 各种香料在世间并不少见,也都很便宜,一块灵石就能买一堆,可本身便宜的东西不代表就没有价值。 如果能给它增加一个品牌价值,再加一些话语宣传,把一件平平无奇的物品传播出去,便宜的东西也能卖出奢侈品的价格。 比如给一颗好看点的石头配上爱情的元素。 如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就能使无数人趋之若鹜,天价买下。 想到这里,宋贤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完全可以把这种香料换一个包装形式,搞成附加价值的产物,这才是真正的暴利行业,什么坊市商铺、什么灵兽买卖交易在它面前都弱爆了。 而且香料本身就是女子所喜的东西,女子在钱上从来都是盲目的,因为她们大多的不是自己的钱。 尤其是貌美女子,所以只要是女人的产业无一不是暴利品。 宋贤翻身下床,快步走到房前,打开房门,迫不及待想要去找齐小白问个明白。 开门的响声惊醒了陆元,他迷糊的睁开双眼,见宋贤要外出,问道:“掌教,这么晚了,干嘛去。”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泼下,瞬间浇灭了宋贤心中燃起的大火,他看了看漫天繁星,立刻冷静了下来。 是啊!这么晚了,人家夫妻可能都已入睡了,现在去干嘛,再急不急于这一刻。 且这不过是脑海中猛然掀起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要想将一个不值钱香料推广到整个修行界,成为人人都想拥有的奢侈品,谈何容易。 “没事,外面月光明亮,景色很好,我出去坐坐,赏赏夜景,你睡你的吧!” 宋贤说罢,关上屋门,走到了庭院,在一个石凳上落座,仰头望向天上。 此时月如圆磨,繁星似雨。 怔怔望着如斯美景,他的脑海正在飞速运转,想着如何从香料着手,一步步将其推广为修行界香料奢侈品的整个计划。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光泛白,陆元打开屋室,见他仍坐在外间,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的睡眠,使他睡不着觉,心下甚至愧疚。 “掌教,从明日起,我还是搬到大堂住吧!以免打扰了你休息。” “陆师兄,你不用在意,我不是因为你睡不着觉,我是在想宗门的出路,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思路。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还想不到。” 陆元听他如此说,十分感动,自浑元宗门成立后,宋贤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仅举措得当,一视同仁,毫无偏倚,更大公无私,可以说能做到的都尽力去做了。 如今为了宗门的立足存亡竟忧心的夜不能寐,忧劳的坐以待旦,这本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该挑起的重担啊! “掌教,你放心,不管宗门怎么样,只要掌教在一日,哪怕一颗灵石也没有,我陆元绝不会弃宗门而去,必坚守到最后。”陆元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啊!陆师兄,有你这句话,我很高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本宗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保证宗门能够欣欣向荣。” 宋贤毫无沮丧忧心之色,话语坚定,虽坐了一夜,但此刻却是一点也不困倦,反而神采奕奕,自觉精力充沛。 陆元见他神色充满自信,眼神中仿佛激射出光芒,也受到感染,点头道:“一定会的。” “对了,陆师兄,你昨天有没有闻到卡丽莎师妹身上的香味?” “啊?”陆元正沉浸在为宗门发展齐心奋斗,鞠躬尽瘁的氛围中,没想宋贤突然话锋一转,让他有些猝不及防,露出了疑惑神色。 “你没闻到吗?昨天你抱着新被褥来时,离卡丽莎也不远,就没有闻到她身上那股特殊香味?” 见宋贤继续追问,而且一脸认真,陆元只觉有些荒谬,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的为宗门发展筹策,怎么一下子转到这男欢女爱的风雪月上来了。 “好像是有股香味。” “别好像啊!你仔细回想下,到底有没有?要不等卡丽莎师妹醒了,你再走到她身边闻一闻。” “这…掌教…你想要干什么?”陆元满是疑惑的望着他,心里惊讶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中邪了一般,怎么对女子身上香味这么痴迷起来。 “这很重要。子辰师弟闻到了,我也闻到了,若是你没闻到的话,说明什么?” “啊?说明…我鼻子不好?” “哎!不是这么回事儿,陆元师兄,你真的没闻到吗?” “好像是有,我没太在意。掌教,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齐师弟不是说,那香料是他自己配置的吗?也就是说,这是我们的核心技术,市场上只有我们有,别人没有。如果能把香料推广出去,作为一种商品来卖,使之成为风靡整个修行界的潮流产品,那不就赚大发了吗?” 陆元怔怔的望着宋贤,眼神从惊愕转为同情和担忧,掌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已经快要疯魔了,竟然想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昨天晚上提起宗门财政的事,把宗门的存亡压在一个年轻小伙身上,还是太过沉重了啊! “掌教,你先冷静一下。”“啊?” 陆元神色凝重:“掌教,我知道这些日子你的压力很大,但宗门立足和发展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宋贤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陆师兄,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我脑子很清醒,甚至没有任何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 “清醒就好,你在这坐了一夜,也累了,先去睡一觉吧!要不我去给你泡杯茶。” 宋贤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师兄,你不会是觉得我疯了吧!” “没有,掌教或许是太累了,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陆师兄是觉得我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陆元见他如此坚持,有些不忍,又怕他一直想着这些事,渐渐疯魔,于是苦口婆心道。 “掌教,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们要一点点来。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案有些太…太理想了。那香料就是一个普通的东西,它不是什么千年灵药,也不是法宝、不是丹药这些修行之士所奢求之物。” “那就是一个女子身上涂抹的玩意儿,对人来说可有可无,市面上卖各种香料的数不胜数,随便拿出一块灵石,都能买回一堆来。” “这东西他卖不了什么价格的,也不值钱儿,没人会大价格去买这无用之物。你说把它推广来风靡修行界的潮流产品,那是不可能的。” 宋贤笑了笑,他并没有因为陆元的否定而感到失望,因为这才是绝大多数正常人的想法,正因如此,才有他发展的舞台。 这片大陆的修行界发展到如今不过三万年而已。 三万年前,一部道典横空出世,世人才知晓修行之道,从此开辟了修行界。 而在这三万年过程中,修行界虽然已经制定了相对完善的秩序。但大多宗派势力都已争抢地盘和修行资源为主。 修行界的六大技艺,丹药、法器、阵旗、符箓、灵植、灵厨也都是与修行息息相关,所有人都梦想着成仙得道,飞升仙界,寿元无尽。 盖因这是道典中明确记载的事例,没有人不渴望长生,为此修行界一直以来都是你争我抢,争斗不休,而对人的精神追求有所忽略。 “陆师兄,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人对精神上虚荣的追求是远远超过他对实际物质上追求的。” 陆元正疑惑他为何没头没脑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两人回头一看,却是齐小白走了过来。 “掌教,陆师兄,这么早,你们在这谈什么呢?” “齐师弟,我有件事要问你。” “掌教请说。” “你研配的那味香料有没有放在市场上售卖?” 齐小白见他神色郑重,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没想竟是这事,他疑惑的望着宋贤,又看了眼陆元,难道他们两人刚才一直在讨论这事儿,可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没有啊!怎么了?” “这是你自己研配的吗?我的意思是,是你独家的配方吗?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齐小白越发疑惑道:“是我自己研配的。” “很好,你身上带了吗?能否拿一些给我们。” “没问题。”齐小白虽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宋贤发话,还是不折不扣执行了,立马回到房间,去了一个黑色小瓷瓶来。 宋贤接过瓷瓶,拿出堵在瓶口的塞子,霎时间一股极其浓郁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 他重重的吸了一鼻子,只觉如临海,那异常的清香芬芳之气令他有些迷醉。 “陆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陆元点了点头:“此味非比寻常。” 宋贤将瓶口塞住:“齐师弟,你这到底是用什么药草炼制的,同我们讲一讲。” “此是以蟠龙香为主料加之玉珊瑚、地藏、千灵草、罂粟、紫烟炼制而成。”齐小白不甚在意,随口说道。 “蟠龙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齐小白微微一笑:“此是卡丽莎家乡的特殊产物,卡丽莎家乡靠海。其内生存着一种大型鱼类生物,当地人称为蟠龙,其分泌物是一团黑色固体,故名为蟠龙香,此物在经过死海浸泡后,会散发一种香气,当地人会用把它晒干,当做一种药材。” “卡丽莎很喜欢这种香味,我到她家乡时,突发奇想,在试验了一段时间后,便将其与灵几种灵草相配,延至成了此香料。” (本章完) 第52章 再访杨府 第52章 再访杨府 宋贤目光明亮,仿如星火:“太好了,齐师弟,我想要把你研制的这款香料放到市场上售卖,成为本宗的一个金字招牌,让它成为修行界潮流品牌。” 齐小白听了他此言,也露出不可置信神色:“这只是一种香料而已,虽然加入了些灵草,也都是便宜货,不是什么稀罕贵重的东西。” “东西本身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稀缺性,你的这味香料独一无二,这就是核心竞争力。过些日,我们去一趟穆赫草原,到卡丽莎师妹的家乡去,多收购些蟠龙香来。”宋贤随即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齐小白目瞪口呆:“这…这可能吗?”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此事要绝对保密,齐师弟,你的配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咱们这个品牌若是能打出名号,你就是第一功臣。” ……… 宋贤兴致勃勃,同钟文远和张宁远乘法器离了宗门,一路上又与两人讲了自己想法。 两人听罢,皆是感到不可思议,认为是天方夜谭,可宋贤却是主意已定,必要一试。 三人先是去了南渊谷坊市,付了一千灵石租金,留下张宁远收拾那间商铺,负责桌椅板凳,柜阁台床等物。 宋贤和钟文远两人则昼夜兼行,赶到边西城。 “文远师兄,明日辛苦你些,除了把那件上品法器变卖填补宗门一千灵石的窟窿,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将整个边西城所有品种的香料都买来。”两人入了客栈,宋贤开口道。 钟文远眉头微皱:“掌教,你真想将齐师弟研制的那香料拿到咱们商铺售卖?” “你不会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吧!” 钟文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知晓宋贤为了宗门这些日子是耗尽心力,不停的东奔西走,到处忙碌,甚至没有时间安心修炼。 但售卖香料这事儿他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偏偏宋贤又是铁了心要干,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摸样,他也不好说重话寒了其锐意进取之心。 “文远师兄,有什么话你直言无妨,咱们之间没必要吞吞吐吐。” 钟文远道:“掌教,恕我直言,你这想法有些太不切实际了,你说要把这香料推广到整个修行界,这怎么可能?它再好,再独特,也仅仅是一款香料。这世上比它好,比它独特的东西多了去,比如某个招牌的灵酒灵食,某个名家炼制的法器。” “这些又实用又好的东西尚且未必能推行,何况一个无用的香料。” “且咱们去穆赫草原做买卖,光是往来远东城一趟就需三五个月时间,此去卡丽莎家乡不知多远,来回一趟又得多少时间?” 宋贤摇头道:“我知晓你们现在不能理解,我就算说的天乱坠,也没法说服你们。此事我决心一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尝试,文远师兄,我不期盼你们能理解,只需你们支持,照我说的做。” “既是掌教命令,我无话好说。” “行了,没别的事,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去杨府拜会,希望这次能顺利拿到通行证。” 钟文远转身离去,宋贤见他离开背影,叹了口气,他想要找个志同道合能完全明白他思路想法的人,可叹整个浑元宗竟无一人有这头脑能理解此事。 好在他是宗门掌教,有足够大的权力,兼之众人对他还是比较尊重敬服的,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也能强行推动此事。 次日一早,宋贤便来到杨府西门外,他来的已经够早,天刚泛白,他就出门了,没想到竟有人比他还要早。 此时府门还未开,就有十来人排队在那等着呢!估摸是从昨天晚上起就在排起了队。 众人各自排着队并无交谈,直到辰时左右,只听一阵咯吱大响,府门从内里打开,一排大汉伫立两边,等候了十几分钟,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领着几名丫鬟和管家到来,正是上次来拜访时见到的那名御兽宗弟子。 其在大门摆设的案桌前坐下,懒洋洋道:“一个个进来,不许插队,不许吵闹。” 话音方落,头一名拜访者便走了进去,随着时间推移,前面几人都已经都领入里间,宋贤跟着队伍前移,走入府门内。 “坐。”男子目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第一次来吧!我上次似乎见过你。” “是,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山门在边下镇孤子峰,上月十五曾来拜访,未曾见到杨前辈尊容,此次前来是想前往穆赫草原行商,又恐被天山盗匪劫掠,因而而拜会杨前辈。”有了上次经验,宋贤也不等发问,便将来历和目的说明。 “带他去西厢院候着。” 宋贤于是与一旁管家而去,不等其开口,他便从袖袍中拿出三块灵石:“麻烦老先生了。”那管家接过灵石,面上露出笑容:“请仙师稍候片刻,容我通禀。” 两人来到西厢庭院,其内并无一人,宋贤在里间入座,很快,有婢女拿出茶水来。 等了差不多有近半个时辰,只见一名穿着管家服饰的年长者来到屋室内,向他问道:“这位可是宋贤掌教?” “在下正是。” “老爷召你,请吧!” 宋贤与他一道出了此庭院,又拿出五块灵石递给他:“多劳老先生。” 管家接过灵石,却什么也没说,径直将他带到一座大殿。 入了殿内,只见里间端坐着三名未曾见过的修士,想来也是拜访杨金璋之人,盖因他们没穿御兽宗服饰,三人皆端正坐在大殿右侧的石椅上。 而大殿左侧,端坐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女子,其身段窈窕,丹凤眼,柳叶眉,炼气八层修为,身前摆着一张案桌,身后筑基着众多丫鬟和管家。 “玉玲小姐,这位便是浑元宗掌教宋贤仙师。”领送来进来的那名管家将他带到女子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女子抬头望向他道:“宋道友,请坐。” 宋贤遂在她跟前落座:“未敢请教道友尊姓。” “小女子姓杨名玉玲。宋掌教,你上月十五来拜访的时候,说想要家叔给点关照,让你们能够在边下镇立足。何以这次来目的变了,想要去穆赫草原了呢?” 宋贤这才发现,她手上拿着一张纸,正是上次来的时候在府前被记录信息,没想到杨府竟没扔,反而这次拜访时又找了出来。 窥一斑可见全豹,这杨金璋果然厉害,一天到晚要处理这么多事,竟连一个籍籍无名的拜访者信息都还保留着,能随时调阅出来,足见其管理水平不一般。 “敝宗来边下镇落脚已一月有余,到现在仍是坐吃山空,实在是等不起了,没得奈何,只有前往穆赫草原做生意,赚取些灵石度日。” 他话音防落,只见大殿正前方传来一声沉重之响,一座石门转开,内里走出来一名男子。 “沈清道友,你可以进去了。”女子抽出一张卷宗,后面一名丫鬟立马接过,朝石门内走去,与此同时,右侧端坐的一名修士也起身朝内而去。 “宋掌教,据你所说,你们宗派有十余名弟子,为何选了你做掌教,恕我直言,你的修为也不高,且年纪也不大,莫非贵宗连比修为更高的都没有吗?” 宋贤遂将青云宗和庙口遇袭之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杨玉玲又问了一些琐碎事情,譬如他是如何得知要来拜访杨金璋的,孤子山周围有什么修行资源等等。 及至又一名修士被一个杨府管家带到此间,她才结束问话。 “宋掌教,你就坐在那两名道友后面,轮到你进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多谢杨道友。”宋贤起身离去,坐到了大殿右侧的座位上,而那名新进来的修士则坐到了杨玉玲跟前。 大殿内不断有人进出,等前面三人都已从内室出来后,终于轮到宋贤,听得杨玉玲的话语,他起身朝室内走去。 入了石门,映入眼帘的一间空阔屋室,左右两侧摆着数盆草,右侧窗外是一片海,右侧窗外事一片枫树林,看上去倒是雅致。 靠着南面石墙的主座上,端坐着一名五十岁中年男子,身形清瘦,五官端正,一副儒雅摸样。 一看就是个干才人物。 男子身后另有两名丫鬟和老者伫立待命。 (本章完) 第53章 通行物证 第53章 通行物证 “晚辈宋贤拜见前辈。”宋贤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那先一步走入的丫鬟已经将一张纸卷摆在了其案桌上,那是他的个人信息。 丫鬟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随着咯吱一声,石门转过来又合上了。 “宋小友,你此来可是为了讨一张去穆赫草原的通行证?”杨金璋声音富有磁性,显得和颜悦色。 见他如此直接,把话说的如此透彻,宋贤有些意外,但一想也是情理之中,杨金璋一天不知要见多少人,哪有时间和他搞那些弯弯绕,于是连忙应道。 “是,还望前辈成全。敝宗自来边下镇无有产业进项,思来想去,只有这一路可走。” 杨金璋抚着短须:“孤子山那地方我也知晓,确实偏僻了一点,不大好发展。你年纪轻轻,修为不高就坐了一个宗派掌教,倒也罕见。也罢!念你远来不易,我就批一张通行证给你。” “多谢前辈。”宋贤没想他这么爽快就同意,有些喜出望外,连忙道谢。 “你且说说准备拿出多少灵石做本钱?” “敝宗小弱,暂时拿不出许多,至多只能拿出个两三千灵石做买卖。” “才两三千灵石之话,这一趟下来可赚不了几个子儿。”杨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仍然是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你可不要和我打马虎眼,我这眼里可是容不进沙子的。” “当着前辈的面,晚辈岂敢诳语。敝宗的确只能拿出这么多灵石。” “你拿三百灵石出来,找玉玲给批一张通行证,从穆赫草原进的货,全部拿到本宗商铺去。现在边下镇不是开了坊市吗?本宗也有商铺入驻,你就直接把货交到那里,你要是愿意跑边西城也随你。只有一条,货物必须在本宗商铺售卖,听清楚了吗?” “是,晚辈明白。” “这次我帮了你,下次若是需要你帮忙时,你会怎么做?” “前辈但有所命,晚辈下刀山下火海不敢有辞。” 杨金璋笑了笑:“行了,你去吧!” 话音方落,石门再度转开。 “晚辈告辞。”宋贤退出屋室,杨金璋身后一名老者也跟着出来。 彼时杨玉玲跟前正有一名男子在与她谈话,那老者便示意宋贤在一旁等候着,直到其跟前男子离开,才带着他到了近前。 老者将丫鬟递进去的那张关于他个人信息的纸卷复还给杨玉玲:“老爷吩咐了,给他开一张前往草原的通行证。” 宋贤立马从储物戒中取出三块三阶灵石,双手奉了上去。 杨玉玲接过灵石,拿出一张兽皮制作的纸卷,盖上章印。 “此证只保今年,路途上若遇天山派修士就将信物拿给他们看,这通行证保管好了,明年交还给我。别说我没提醒你,不要耍小聪明,不然后果自负。” “在下明白。”宋贤接过兽皮纸卷离了大殿,展开一看,只见其上一行文字,乃是释放通行之意,并标注好了日期。 离了杨府后,他回到客栈,直至深夜,钟文远才回来,并带了一大袋的各色香料。 “掌教,那柄上品法器已经卖了,一千八百灵石,另外我跑遍了整个边西城香料铺,能买到的都买来了,这里有好几十种。” 宋贤将袋中香料用品一一拿出,各种香料包装不一,大多都是用巴掌大木盒装载。 他将一个个香料盒打开,依次嗅着味道,大部分香料味道都极其寡淡,少数几种的香料虽有些清香馥郁之气,但远不如齐小白炼制的那种。 “这些香料你了多少钱。” “没多少,加起来总共不到两颗灵石价格,这里便宜的香料还不到一两银子,最贵的也就二三十两而已。” “你再闻闻咱们齐师弟炼制的香料比这些如何?”宋贤从储物戒拿出黑色瓷瓶,打开瓶盖,瞬间一股极其浓郁的芬芳清香气息扑鼻而来。 钟文远吸了下鼻子,微微点了点头:“确实要比市面上的香料好多了。” “他这是以卡丽莎家乡一种特殊产业蟠龙香加之各种灵灵草炼制而成的,非是这些俗物可比。” “照这么说,这成本也不低啊!” “蟠龙香本身不值钱,在卡丽莎老家是被凡人当做一种普通药材使用,那些灵药也是低阶便宜货,而且量不大。” “掌教既想将其作为一个产品来卖,想卖多少价格?” “我还没有想好,最少不能低于十块灵石。” “十块灵石?”钟文远瞬间提高了音量,瞪大眼睛:“换做是我,绝不会买这个无用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十块灵石买这东西?”“只要宣传的好,再把它包装一下,自然会有人买,这世上从不缺富裕的人。一旦某种品牌成为了身份的象征,它本身的价值就不重要了。” “包装?” “要是以香料的名义卖,当然很难被人接受,因修士固有印象里,香料是便宜货。但换个包装,取个高大上的名字,再添加一些具有蛊惑性的宣传语,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能行吗?”钟文远仍是一脸的不相信。 “修行界其实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譬如说精魄丹,无非是个壮阳之物。凡俗世间卖壮阳物品的也就几两银子,了不起十几两银子。可是将它换个面貌,炼制成丹药,就能卖出三块灵石的价格。” “掌教的意思,要把这香料炼制成丹药售卖?” “既然修行界固有印象是香料价贱,丹药价高,何不顺从他们,炼制成丹药有何不可?本宗现不就有一个优秀的炼丹师吗?原材料不变,只不过是原来是炼制成粉,现在炼制成丸子而已。” 钟文远摇了摇头:“我还是很难想象,什么人会十颗灵石价格买这个东西?” 宋贤笑了笑:“只要东西宣传的好,广而告知后,营收和销量自然就会变好。钟师兄累了一天,歇着去吧!明日咱们就回山门。” 钟文远虽仍是不解,但也没有再追问,起身离了屋室。 ……… 两人赶回山门后,宋贤便立即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展开了议事,众人围坐于一团。 “此次我和文远师兄前往边西城,终于不负使命,总算是见到了御兽宗杨前辈,并拿到了前往草原的通行证。事不宜迟,我决定立刻前往穆赫草原,下面我交代一下各人任务。” “首先前往穆赫草原,需要大量的骆驼。最好是御兽宗培育的杂交血驼,此驼比一般骆驼更为高大,耐力更强,能承重更多货品,在沙漠行走更快。我打听到那些散修商队往来皆是以血驼为工具。” “此事交给钟阳师兄负责。钟师兄,你的任务是购买十匹血驼,市场上血驼价格是四块灵石一匹。你领四十灵石,另外找一些可靠的凡人,要经常跟血驼打交道,熟悉血驼习性者。” “还要找几名常往来穆赫草原的凡人做向导,人数控制在二十人以内。” “好。”钟阳点头应道。 “此次去穆赫草原,人数不宜太多,子祥师兄,咱们一道去吧!” 林子祥点了点头。 “齐师弟、卡丽莎师妹,你们熟悉穆赫草原情况,也和我们一道吧!” 其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小白点头道:“好,我往来穆赫草原多次,和商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他们最常进货的商铺是哪家,也粗略知晓价格。” 宋贤喜道:“那就更好了,我本来还想着找一只商队同去,既如此,不需要找其他商队作伴,咱们准备好了就可出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宗门事务交给钟文远师兄负责,大家都听他的指令行事。” “文远师兄,南渊谷商铺那里,宁远师兄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你到时派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如果那里忙碌,就多留一人在那里。” “我知晓。”钟文远点头应道。 “行,大家没别的事儿,就先散了,各忙各事去吧!” 宋贤宣布议事结束,众人各自离去。 “齐师弟、卡丽莎师妹,你们跟我来一下。”三人来到后院屋室,宋贤请了两人入座。 “这一次去穆赫草原,贸易买卖赚取灵石只是一方面。我想要去一趟卡丽莎师妹的家乡,收集蟠龙香,将其发扬作为咱们宗派的一个品牌,这需要两位的鼎力相助。” “若非掌教仗义相助,卡丽莎已双目失明,我夫妻能有今日,全赖掌教之恩。掌教既有吩咐,我们敢不倾力相报。只是…” “齐师弟,要说什么直言无妨,不必有任何忌讳。” “那请恕我直言,掌教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这香料虽是我了点时间研配,加了些许灵药,但本身并不是什么稀罕贵重之物。这东西能在修行界卖出去吗?我觉得不大可能。” “总得试一试嘛!万一可以呢?”宋贤微微一笑,也懒得继续做解释:“就算卖不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们来说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若成功的话,那就是本宗的救命稻草。” “本宗现在的情况,齐师弟也都知晓了,本是一穷二白,边下又没有什么资源辖地,更无产业进项,若只靠往来穆赫草原做买卖赚些灵石,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要想立足并发展,就必须得有一项来源广进的产业,咱们虽已在边下镇坊市开了间商铺,但想要靠那区区一间商铺就能支撑起宗门根本不可能。” “售卖香料虽是我灵光一闪产生的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发家致富的长久倚仗。” “如果能得齐师弟鼎力相助,我相信咱们是能够做到的。” (本章完) 第54章 初遇盗匪 第54章 初遇盗匪 望着宋贤一脸自信神采,齐小白内心有些动摇,初闻此计划时,他只觉是宋贤的一时兴起,异想天开,没想其居然是认真的,而且立马就要展开行动。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事怎么能做到。 怎么可能把一个普通毫无实用性的东西推广到整个修行界,这太疯狂了,无异于痴人说梦。 若换了别人,他必然嗤之以鼻,认为说这话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显然,宋贤并不是疯子,更不是傻子,其头脑清晰,逻辑清楚,说的井井有条,而且敢想敢干,非常有行动力。 拿他购买天山雪莲一事来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只因从未谋面陌生人的一番话就完全信任并毫无任何制约手段将一千灵石给与别人。 当他接过这一千灵石时,还以为这个浑元是个大宗派,家底非常丰厚,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破落户。 可就是这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宗派掌教,竟然只因他一句承诺就将一千灵石给了他,这让他心中更为敬重。 “我还是不懂,不过掌教既决心已定,我夫妇定竭尽全力相助。” “有齐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宋贤转向卡丽莎问道:“卡丽莎师妹,你们家乡离此有多远,来回一趟约莫多长时间?” “我的家乡离远东城还有一段距离,若以驼队的速度行走,往返大概需要一百多日。” 宋贤微一思索便道:“我们到了远东城后,让驼队在原地等候,咱们且乘飞行法器快去快回。对了,那蟠龙香价格贵不贵。” “不贵,我们家乡做药材使用,一斤只需要几两银子。” “齐师弟,你能否以制造香料的这些材料换一种形式,制成药丸摸样?” “药丸?” “对,我想这样更容易被大家接受,毕竟香料是贱价之物,这已经深入人心,哪怕咱们得香料再好再特殊,也很难卖出高价。所以咱们要换一个包装,若以丹药的形式售卖,大家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香料本就是粉末状,制成药丸当然不难,只需把它糅合成一团,凝固就好了。” “不,我要的不仅仅是如此,除了外形要像丹药,它的使用方式最好也得变成服用,而非涂抹。我所要的效果是,丹药表面十分绚丽美丽,得紧紧抓住女子的审美,附和她们的心理期盼,吃下去后能够使身体产生浓郁的香气。” 齐小白眉头一皱:“服用?我之前从没想过这些。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好,待我们回来后,我会为你在坊市租一间炼丹室,你就在那潜心研制。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把它换成另一种形式,比如液体状。总之不要搞成粉末状。” 和齐小白、卡丽莎一番长谈结束后,宋贤又唤来陆元,要他把宗门现有的灵石全拿出来,只留了一百灵石在宗门。 ……… 日子一晃,十几天眨眼便过。 十匹高大血驼和十五名管理驼队的人员及经验丰富的向导都就到齐,一路上的饮水和食物皆已完备,一切准备就绪,宋贤与众人辞别后,乘坐上血驼向着穆赫草原方向行去。 “掌教,我们就这样去远东城吗?”齐小白跨骑在高大骆驼上,与宋贤并行。 “齐师弟何意?莫非还有什么未准备充足的?”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就这样空手去穆赫草原吗?一般商队都是先在边西城买上穆赫草原缺少的修行物资,到了那边售卖。然后又从那边买上秦国所稀缺的物资回来售卖。如此往返一趟大概也就只有两三成利润。” “咱们这是第一次跑穆赫草原做买卖,主要以熟悉路线和了解买卖交易为主。这次就不去边西城了,直接去穆赫草原东落城。这一趟不求赚多少,只要别亏就行。” 宋贤心里想的是尽快把售卖香料的事情敲定,这才是宗门长久之计,往返一趟少赚两三百灵石已经无所谓了,只要香料的事情搞起来了,还在乎这点微薄利润吗? 孤子山离边下城几千里,乘坐血驼往返一趟,需不少时日,他心里跃跃欲试,已等不及了,因此不愿专程去一趟边西城买物资。 林子祥道:“掌教,那南渊谷坊市不是已经开业了吗?既不去边西城,何不到渊南谷进点货,也不了什么时间。” “我已派人问过宁远师兄了,渊南谷坊市开业还不到一月,开业的商铺只有寥寥几家,也并无多少商品运来,都是一些丹药、法器、符箓、阵法之物,这些东西在东落城并不吃香,比这边贵不了几个价格。” “齐师弟,此去东落城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商队从边西城到东落城要往返一趟一般至少要三个月,咱们这里的话,到东落城往返最多两个月就够了,再快一点,四五十天也不是没可能。” “对了,齐师弟,从没听你说起过,你和卡丽莎师妹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一个在秦国,一个在穆赫草原,也能走到一起。” “我早年时,和师傅去过几次穆赫草原,有一次,我们在穆赫草原的十万大山中寻觅灵药,碰见了卡丽莎。当时她与同伴被妖兽袭击,我和师傅帮她们击杀了妖兽,由此相识。” 齐小白骑在骆驼上,笑容爽朗:“当然了,她之所以看上我,并非是因为我帮了她,主要还是被我英俊外表所吸引。” 宋贤和林子祥听闻此言,皆是一笑。 “卡丽莎,是这样吗?你不会没见过咱们秦国人吧!莫非是第一次见齐师弟这异国人,对他感到好奇,才被他骗了去。” 卡丽莎听他们调侃,脸色微红:“不是这样的,其实当时是夫君和他师傅救了我们的性命,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才渐渐走到一起。” “诶!齐师弟,咱们第一次在坊市见面的时候,你和卡丽莎成亲了吗?你不会是趁火打劫了吧!” 齐小白笑道:“凭齐某堂堂仪表还用的着趁火打劫吗?掌教也太小觑人了。” “听闻穆赫草原的女子多热情奔放,十分大胆。可看卡丽莎师妹却好似比咱们秦国女子更温柔贤惠,由此可见,传闻不可信。” “那倒也不是,穆赫草原各地风俗不一,有的地方女子极为热情奔放,有的地方又非常保守,就像咱们大周七国一样,各地有各地的习俗。” 几人高骑在血驼上,一边聊着闲话,一边行进,夕阳斜晖照耀之下,仿佛给每个人都披上了一屡光芒。 队伍一路昼行夜伏,这日,正当午时左右,众人正行之间,只见半空中,一行人乘坐着飞行法器朝队伍追来。 为首的一架飞行法器上,端坐着四人,其中有一人举着一面红色旗帜,赫然是一条赤龙模样。 “是天山派盗匪,看样子是一个巡查小队。”齐小白面色一沉。 “无妨,咱们就在这等着,有御兽宗的通行证,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宋贤随即命令驼队停下,很快,那打着赤龙旗帜的巡逻小队就已到了近前。 一共三艘飞行法器,共有十人,为首的是一名炼气七层的络腮胡中年男子。 此时宋贤等人皆已翻身下了骆驼,在前面等候。 林子祥暗暗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法器,做好战斗准备。 “哪个是领头的?”为首络腮胡男子从法器跃下,目光扫过众人,昂起头颅,神态嚣张。 “在下乃浑元宗掌教宋贤,此番随敝宗弟子前来穆赫草原行商,还望诸位道友给个方面。”宋贤稽首道。 男子没有还礼,傲然的看着他,一脸戏谑:“浑元宗?没有听过?你这修为也能当掌教?” “敝宗是从平原县迁徙来的,现驻于孤子山,说起来和各位还是邻居。” “少他妈废话,谁他妈跟你邻居。”络腮胡男子骂道。 听闻此言,林子祥立刻就变了脸色,齐小白和卡丽莎司空见惯,也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暗自戒备,宋贤心下虽感有些憋屈,却仍是满脸笑容,从储物戒中取出通行证,双手奉了上去:“这是御兽宗杨前辈所赐之物,望诸位高抬贵手。” 络腮胡男子接过兽皮纸卷看了一眼,目光掠过四人,定格在卡丽莎身上,神色轻佻:“哟!这个胡姬长的还不错吧!留下陪爷玩玩怎么样。” 齐小白霎时勃然大怒,怒发冲冠,一步踏出,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55章 物资采购 第55章 物资采购 “没事,没事,齐师弟,冷静。”宋贤赶忙拉住齐小白袖臂,从储物袋中拿出三块二阶灵石递了过去:“这三位都是本宗师兄弟,敝宗初到宝地,也是第一次前往穆赫草原行商,万望行个方便,各位道友辛苦,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络腮胡男子接过灵石皮笑肉不笑道:“难怪你修为最低,却能担任他们首领,果然识时务。既有御兽宗出面,那我们兄弟就卖他们一个面子,赶紧滚。” “多谢,多谢,咱们走。”宋贤拉着怒气冲冲的齐小白转身边走边低声道:“齐师弟,忍耐些,不要意气用事。” 那队盗匪收了灵石后,随即乘坐上飞行法器离去。 眼看他们走远,宋贤才舒了口气,几人翻身登上骆驼,队伍再度起行,一路上齐小白神情寡淡,默默不语。 “齐师弟,你别怪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时那种情况,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况且本宗靠着天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天山派目前不是我们所能招惹得起的。” “我不是怪掌教,只是……”齐小白有些后悔,想当年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时,虽不风光,却也未曾受过这种气,如今为了报还恩债,加入了浑元宗,却束手束脚。 宋贤见其摸样,知其所想,没有再言语,他又何尝不想快意恩仇,奈何宗门势力微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有发展壮大宗门,才能昂首挺胸的对人说不。 又行了两三个时辰,驼队的领头人骑着血驼来到跟前,向他汇报道:“宋仙师,看这天气,恐怕是要刮起风暴了,为安全起见,我们提议在前面的石岗歇一日再走。” “行,按你们说的办。”宋贤知晓这些都是十分有经验的当地土著民,很尊重他们的意见。 众人来到一处石岗,驼队众人将骆驼系好,全拥入了石岗内部一个洞穴。 果然不出那领队所料,到了黄昏时分,外间刮起了呼啸的狂风,真个天地霎时便昏暗了下来,随着风力越来越大,洞穴外已卷起漫天黄沙。 此风暴虽然不算太大,但持续时间很长,刮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午时才结束。 驼队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抵达了穆赫草原。 从高空俯瞰而看,东落城是一马平川,视野之内没有任何山川高地。 东落城最大坊市位于其东北部,名为紫气东来,这是秦国人译名,按穆赫草原话语,其原意是为遥望东方。 自进入穆赫草原后,所见风貌焕然一新,草原人全是深目高鼻,男子一般都留着长长的胡须,其服饰风格亦与秦国大相径庭。 城中常可见秦国往来的商队,因此众人的到来也没有引来特别关注。 紫色东来坊市和秦国大部分坊市没有太大不同,四周皆是由高大城墙环绕。 宋贤留下林子祥和队伍其他凡人照看血驼,自己与齐小白、卡丽莎入了里间。 “齐师弟,秦国那些散修队伍常去的商铺在哪?你直接领我去看看。” “此坊市有三家商铺很出名,一是灵霄阁,二是开化阁,三是紫渊阁,此三家皆以售卖妖兽材料为主,且价格较为公道,据我所知,大多数商队都是直接在这三家进货。掌教如要争取更大利润,也可去坊市的自由市场看看。” “咱们先去灵霄阁。对了,咱们的血驼不能进入坊市,若是妖兽材料太多,拿不动该怎么办?” “这个简单,可以直接找坊市管理处,交一笔灵石,他们会安排人员将购买东西运到坊市外。” 三人行不多时,来到一家巍峨的殿阁前,其上一行大字,乃是穆赫草原文字,宋贤看不明白,但知晓这便是齐小白口中灵霄阁。 此商铺占地颇广,内里大殿宽敞,一行行各类商品琳琅满目。 宋贤一眼便注意到内里几名秦国摸样的男子正在挑选货品,想来是秦国的散修商队人员。 此时,只见迎面走来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嘴里说着一同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语。 “掌教,她问我们需要什么?”卡丽莎见宋贤一脸懵,自觉当起了翻译官。 “给我们介绍下贵商铺拥有的所有种类妖兽材料。” 卡丽莎随即便与那女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三人被领至大殿左侧一列商品前,依次介绍起商品名目。 “这是一阶蟒山豪猪的独角,可用来炼制坚固法器,价值五颗灵石。” “这是一阶蟒山豪猪的牙,价值五颗灵石。”“这是二阶嗜血狂狼的皮毛,价值十灵石。” “这是三阶妖兽风刃豹的爪子,其爪非常坚韧风刃,是炼制刀剑等法器的上佳材料,价值十五灵石。” “这是十斤二阶妖兽风刃豹的肉,是炼制灵食的上佳材料,价值二十灵石………” 卡丽莎充当着时实翻译,给他介绍着这些妖兽材料,宋贤不动声色,并不做声,了解完所有物品价格后,才转身望向齐小白:“齐师弟,你怎么看?” “货比三家,掌教既然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多看看多走走总没错,虽说这三家口碑信誉不错,但也未必是价格最便宜的。” “那咱们走吧!”三人离了此商铺,又去其他商铺转了一圈,直至入夜,便出了坊市,与林子祥等人汇合,随便找了个地方,扎了帐篷歇息。 次日又在坊市自由市场逛了一天,直到第三日,众人才开始在各家商铺采购物资。 各种妖兽材料大包小包的装上血驼,宋贤没有灵石请坊市管理处人员帮忙,而是将驼队十名壮汉带入了坊市,让他们将买的物品大包小包扛了出去。 “子祥师兄,你带着驼队先行一步,我随齐师弟、卡丽莎师妹去一趟她的家乡。” 林子祥皱眉道:“我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妖兽物资,路上如有不测,恐怕对付不过来。天山盗匪还好说,有御兽宗通行证在,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但若是被别有用心的散修队伍盯上了,那就麻烦了。” “嗯。”宋贤沉吟道:“子祥师兄所说有理,既如此,你们就在此间等候,这里靠近坊市,应该没有人敢名目张胆劫掠,我们尽快赶回来,到时一起出发。” 几人计议已定,歇了一宿后,即日便出发。 三人架起那高阶飞行法器,一路昼夜兼行,差不多行了十日才到达卡丽莎家乡。 其位于穆赫草原海轩城境内,卡丽莎家乡在海轩城最南部,紧邻大海。 此地的民众多以出海捕鱼为生,蟠龙是海中一种大型海洋生物,有十多丈长,体型庞大,其脑袋部位有几条长长的胡须,样貌似龙,因而当地人称其位蟠龙。 蟠龙会从体内排泄出一团黑色物质,成圆形状,大小不一,由于其散发一种特殊香味,当地人成为蟠龙香。 有意思的是,蟠龙香最初从蟠龙体内排泄时,像石头一样坚硬,且香气微弱。 但随着在海中飘荡的越久,其会逐渐变软,香味会越来越浓。 蟠龙香并不好获得,盖因蟠龙生活在深海之中,从不靠近浅海,是以只有到深海捕鱼的船队才能在海上捞取。 一开始人们并未发现蟠龙香有何实际用途,只觉香味特殊,一些出海捕鱼的鱼民们整日呆在船上无所事事,穷极无聊,有时整日呆在房间里,可以想象各种汗臭味,脚丫子味融合一起,房间味道必极其难闻。 而蟠龙香散发的香味则使人心旷神怡,因此便顺手捕捞,留在船上的房间里,以祛除房间里大老爷们身上散发的臭味。 也有一些船员会将此物拿回家里,直到一名郎中发觉蟠龙香能够治疗风寒和鼻塞,此物才被发展成一味药材。 卡丽莎父母早已去世,她常年离家,此处也没什么亲人,因此并未访亲探故,带着宋贤直奔了出海口的码头,那里有一个大型的交易市场。 当日,宋贤便跑遍了所有店材,要大肆高价收购蟠龙香,然而那些店家的蟠龙香都已晒干化做药材,这晒干的蟠龙香反而散失了香味,自然不能用。 只有少数还未来得及做药材的蟠龙香被高价给收入囊中。 次日,宋贤雇人在码头立下牌坊,以十两银子一斤高价收购,又在各个药材商铺放风。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码头,那些捕鱼船队的人们蜂拥儿来,将从海上捕捞还未卖给药材商铺的蟠龙香一股脑全卖给了他,与此同时,那些商铺也用自己的渠道四处收购此物。 短短两天,宋贤便收购了差不多两百斤蟠龙香,换算成灵石,也就二十块而已。 两百多斤蟠龙香已足够齐小白炼制不少香料,何况三人是乘法器而来,再多只怕不好携带,因此便收了手,离去之后,宋贤又到各个商铺留下话,下次还会来收购蟠龙香,让他们多保留些。 完成了蟠龙香的收购后,三人返回了东落城。 (本章完) 第56章 事不如意 第56章 事不如意 天清日朗,众人骑跨在骆驼上,离开穆赫草原,进入到天山境内。 时已六月,比不得来时的凉爽,天气已经转热,沙漠肉眼可见升腾着热浪,在炙热阳光照射之下,放眼望去,沙漠腾起的热浪就好像桑拿房里浴室的感觉。 好在驼队已准备充足水源,众人一路上基本水不离口。 这日,队伍正行之间,远处,打着赤龙旗帜的天山派巡查小队乘坐着法器疾驰而来。 宋贤立马命令队伍停下,由于此前卡丽莎被调戏了几句,致使齐小白勃然大怒,之后都郁郁不乐。 因而他便让齐小白和卡丽莎都到队伍后方去,只与林子祥留在前方,应对这些盗匪。 很快,这只巡逻小队便已到了跟前。 为首者是一名两鬓微白老汉,炼气八层修为,佝偻着身躯,看上去还有些慈眉善目,一点不像打家劫舍的匪盗,他从飞行法器跃下,目光扫过两人,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是从哪来的?” “在下边下镇孤子山浑元宗掌教宋贤,第一次前往穆赫草原购买商品。”宋贤立马报上名号,并将通行证递了过去。 老汉看了眼兽皮纸卷,没有说话。 宋贤立马从储物戒中掏出三颗二阶灵石递给他。 “诸位道友辛苦,一点小心意,万勿嫌弃。” “你们这批货物价值多少?”老者并未接过他手中灵石,反问道。 “不多,只了二千多灵石。” “两千灵石?”老汉神色显然不信:“你自称浑元宗掌教,往返一趟才买了两千灵石货吗?” “敝宗乃平原县迁徙而来,初到贵境,宗门小弱,只拿的出这么多灵石。” “是吗?把你们货物卸下,让我查检查检。” 宋贤没得奈何,只能命人将血驼背上伏的大包小包货物一一拿下。 那老汉领着三四个人,挑了十几个包裹查看了一番,见都是低阶妖兽材料,这才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在下不敢瞒各位,此趟往返就买了这些东西,总价值还不到三千灵石。请各位给个方便。”宋贤再次将手中三块二阶灵石递上。 “宋掌教,我们兄弟辛苦一趟,就让我们这么回去,不适合吧!”老汉看也没看他手中灵石,悠悠说道。 宋贤心知这是嫌弃灵石给的少了,又从储物戒中多拿了两块出来。 “各位实在辛苦。” 老汉并不言语,只斜眼瞥了他一下,他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家地盘,且看宋贤年轻,没有经验,实力寡弱,心中自是吃定他了。 宋贤心下暗骂,这老王八看着慈眉善目,没想竟如此心黑,五十灵石竟还不满足,可对方人多势众,他无奈只能又掏了两块灵石:“我们往返一趟不易,赚不了几个子,这上上下下都要打点,看在御兽宗杨前辈面子上,还请各位体谅。” “哼!”那老汉冷笑了一声:“你不用搬出御兽宗的名号,我们不是它们下属,也不听它们指挥。” “在下绝无此意,各位都是威霸一方的人物,在下早已耳闻,今日一见,乃在下之幸。还望几位能高抬贵手。”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这次就算了,下次主动一点,别跟菜市场一样讨价还价,老子们不喜欢这一套。” 宋贤只得忍气吞声,命人将货物装上骆驼背部,再度出发。 好在路上没再遇到天山盗匪,众人夜伏昼行,终于顺利抵达了边下镇南渊谷坊市。 御兽宗商铺早已开张,他来到里间,与商铺管事之人见面说明了来意,便将从东落城运来的货交给了他们。 结果却让他气的差点吐血,御兽宗商铺的人接过了他们货物,一番清点下来。 加上交给御兽宗杨金璋的三百灵石,以及路过天山时,被两家盗匪沿途劫掠一百灵石,还有买血驼与开给驼队的工钱,等于他这一趟,不仅没赚,反倒亏了几十灵石进去。耗时两个多月,来回奔波数千里,竟然好似这个结果,这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除非趁御兽宗这张通行证未到期,抓紧时机,再来回跑个两趟,如此才能有些利润。 “掌教不必气恼,生意有赚有赔,本是常态,何况这不是没亏钱吗?想靠单次买卖就赚盆满钵满,哪有那么容易。这通行证还能使用,趁这机会多跑个两趟就是了。”几人出了御兽阁商铺,齐小白见他面色难看,劝慰道。 宋贤一言不语,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他当初说这趟不求赚钱,只要不亏本就行,哪知还真一语成谶,原本他想着再怎么样,这一趟下来,赚个两三百灵石应该比较轻松,没想了两月时间,反倒亏了几十灵石出去。 由此可见,跑贸易搞商路这一行也不是什么人都行,其中肯定有些窍门是他还没弄清楚的。 譬如走的路线肯定有点问题,他这一来一回都被赤龙盗匪给逮到,被敲诈了一百灵石,换做有经验的商队肯定知道该怎么避过这些巡逻队。 除此之外,想必在买卖时,价格也定错了高低,想必东落城坊市价格买高了,那商铺的人估摸看他面生,不是个懂行的,故提高了些价格也未可知。 赔了点灵石倒还是其次,主要是这脸面不好看。 几人来到自家商铺,门口牌匾上写着浑元阁三个黑字,入了里间后,放眼望去,一行行柜阁陈列,布局和其他商铺并无不同,只是大多柜阁都空无一物。 唯有聊聊几件法器,和一些符箓以及一些丹药瓶陈列。 商铺内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 张宁远百无聊赖的坐在案桌后面,见到几人,连忙迎了上来。 他身侧也有几名年轻女子或站或坐,都是一副懒散模样。 “宁远师兄,这段时间,咱们商铺生意怎么样?”宋贤目光扫过那些女子,心下暗自摇了摇头,张宁远虽对商铺管理尽心,但还是秉承青云宗恶习,缺乏服务意识。 不管商铺生意如何,也不能放任商铺内店员这么懒散,这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哎!”张宁远叹了口气:“实在不如人意,这里散修不多,来的大多数是商队,都直奔御兽宗商铺而去。咱们商铺本就位置偏僻,也没太多货物出售,有时候一天都未必有一人到来。掌教,你们这趟可还顺利?” 宋贤面色顿时一僵,勉强笑了笑:“还好,至少没亏,咱们到里间详谈吧!我有些事和你说。” 一行人来到商铺后院,各自落座。 “宁远师兄,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要推售香料一事吗?” 张宁远目光望向齐小白、丽卡莎和林子祥,见他们神色毫无变化,知晓宋贤必然已经说服他们。 “当然记得,不过,我觉得此事没那么容易,咱们商铺现在这种情况……” 张宁远还没说完,宋贤便摆手打断了话语,他已经听了太多反对意见,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再去解释。 “宁远师兄,你的心思我知晓,此事我心意已决,我现在只需要你全力支持。我们此次到穆赫草原,已收购了两百斤蟠龙香原料,准备试炼玉香丹。” “玉香丹?” “是我起的名字,香料太普通了,难以被修行界所接受,必须换一种方式,最好把它炼制成丹药。我已准备在这坊市为齐师弟租下一间炼丹室,今后你全力协助齐师弟炼制玉香丹,不管他需要什么,你只管给他买来。” “好吧!既然掌教决心已定,我定全力支持。” “齐师弟,你今后就留在坊市炼丹师专心研制玉香丹,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有任何需要只管找宁远师兄。”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三块三阶灵石递给他:“这三百灵石你先拿着,买灵药这些辅助材料。” “好。”齐小白接过灵石:“我一定尽快研制出来。” “卡丽莎师妹也留在这里,给你打下手。宁远师兄,你在这院子收拾一间房屋出来,给他们夫妻二人住。” “没问题。” (本章完) 第57章 出谋划策 第57章 出谋划策 宋贤继续问道:“这三个月来商铺可有收入?” “到现在为止,只卖出过一件中品法器、一件下品法器还有五张符箓,七瓶丹药,共计一千七百三十灵石,我都记在账上了。” “灵石可有上交给陆元师兄?” “上次陆元师兄来过,我将三阶灵石和一部分二阶灵石都交给了他,共计一千灵石,余下的都在我这里,商铺里要是不留一点,万一有人来买东西,拿出一颗三阶灵石,我们甚至找不开余钱,那就丢人了。” “商铺内这些女子是哪找来的?” “这些都是通过坊市管理处招募来的,一个月八两银子费用,由于商铺规模小,我也没多招,只招了五人。” “这些人对咱们售卖的商品了解吗?” “我都教会她们了,把咱们这些商品名目订了一本册子,发给她们看了。” “宁远师兄,有件事我得和你提个意见。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几名女子都懒散的坐在一边,这可不好。你看那些大商铺阁楼,只要客人一进去,就立马有人迎上来。咱们商铺也该学学人家。” 张宁远解释道:“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客人,而且我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掌教,率先迎了上去,她们也就没动弹,平时有客人的话,她们还是会上去招呼的。” 宋贤摇头道:“光做到招呼可不行啊!咱们得有服务意识,本来咱们商铺就位置偏僻,论商品更是比不上那些大商铺,如果不提升服务质量,怎么和别人竞争。” “我给几点建议,第一,再多招五名姑娘,要年轻貌美,机灵懂事的,一个人一年也就一颗灵石,没必要省这点小钱。” “第二,不管任何时候,都得有两名姑娘穿着得体,站着商铺门口,只要有客人一进来,就立马躬身行礼,口道欢迎。必须在第一时间就有人迎上去向他询问有什么需要?态度要好,要有亲和力,要面带微笑。” “第三,商铺内时刻都得准备些好茶水和一些点心,只要有客人进来,不管他买不买,就得奉上茶水和点心。” “第四,商铺内多摆几个桌凳,客人进了门,哪怕不买,也有地方坐着歇歇。” 张宁远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 宋贤道:“既然已经说到这件事,就别怪我再多几句嘴。宁远师兄,商铺承载在本宗立足发展的希望,是重中之重,我不派别人来,单让你来,是因为信任和倚重你,相信你会尽心尽力发展好商铺。” “前段时间,我因去穆赫草原做买卖,抽不出去时间来,等将宗门事务处理好,我会亲自来商铺主持大局。” “本宗能不能立足和延续,就看这一战了,此战只能赢不能输,为此我们得拼尽全力才行。” 张宁远见他神色郑重,话语真诚,出自肺腑,也受到感染,面色凝重起来,同时为自己的懈怠有些惭愧:“我必竭尽全力协助掌教,办好这间商铺。”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比较完善的制度,能够激发商铺管理和销售人员的进取心,到时候我会在宗门议事上提出,以分成或者提成方式,将商铺卖出的一部分利润交给商铺自己处理。将来商铺赚的越多,你们这些管理人员得到的越多。” 张宁远目光一亮,连忙说道:“掌教高瞻远瞩,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就是不好意思提出,免得师兄弟们认为我是为自己谋利,尤其是现在商铺开局不利,一潭死水,连东西都没卖出几件情况下,我若提出此事,必受人猜忌攻讦。” “这些日子我也了解那些大商铺阁楼的运作,他们商铺主事者有很大自主权,能够自主调节商品价格,根据不同情况报价。除此之外,商铺也有一些额外进项,这能大大提升商铺人员的积极性。” 宋贤点头道:“此事我会考虑的,到时会拿出一套管理规则。先不说这些了,目前当务之急是玉香丹的研制,齐师弟,你需要什么灵药,开一份单子给宁远师兄,让他去买便是。” “不用,有卡丽莎帮我,用不着劳烦宁远师兄,且目前我也不知添加些什么灵药才能炼成,需要一步步实验,日后有需要,我会找宗门的。” “宁远师兄,我们先去炼丹殿看看,你尽快收拾一间干净房间出来。” 宋贤起身便离了此商铺,径直来到坊市南街的炼丹殿。 宽广明亮的大殿内,只有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男子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一本杂书百无聊赖的翻阅着。 “这位道友,我们需要一间炼丹殿,不知价格几何?” 那落云宗弟子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翻阅起书册,懒洋洋道:“炼丹殿一月起租,一百五十灵石一间。再另交两百灵石押金。” 齐小白问道:“敢问道友,这些炼丹室所用的是什么火种?” “一阶上品地炎火脉。”齐小白对宋贤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要租用三个月。”宋贤从储物戒中取出六百五十灵石递给那落云宗弟子。 该男子从案桌底部抽出几张卷宗,让齐小白签字画了押,收了灵石,领着几人穿过大殿,走过几道长廊,来到一间石室前,其手中翻出一块石牌,插在石室的凹陷处,两者严丝合缝,随着他手一转,轻轻一推,石门便打开了。 内里是一间干净明敞的屋室,大概有十个平方大小,两侧摆着一些柜阁,中央矗立着一座青色三足鼎。 该男子示范了一遍如何起火和如何控制火焰大小,随即就把开启这件屋室的石牌给了他。 “三个月之后,将石牌交换给我。炼丹室内但有任何损坏,自行负责。” 说罢,便转身离了此炼丹室。 “齐师弟,本宗财政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手头有点紧,需要留点灵石以备不时之需,暂时先租下三个月,到时我再来续租。” “我明白。” “你是本宗的关键,这段时间就劳烦你辛苦一点,争取早日研制出玉香丹来。不管要人还是要钱,我都全力支持你。” “掌教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和子祥师兄先回山门去,过些日再来。” 离了坊市后,宋贤与林子祥便乘起法器朝孤子山而去。 回到宗门时已是深夜,时隔两月多,山门已有了一番变化,山顶间已多了几幢宅院,其中几间还点着灯火。 “掌教,你们回来了。”今日轮值守夜的正是江子辰,其躺在正堂座椅上,双目半开半合,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见是宋贤归来,立马抖擞了精神,上前来拜见。 宋贤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山门可有什么要事?” “没事,掌教就放心吧!要说最大的事,就是由徐宁师兄督建的府宅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大家伙儿都已经住进去了,不用再挤这间破屋室了。呐!中间那一栋最高大最广阔的府宅就是留给掌教的。” “你也歇着吧!明日早上辰时前,告知所有师兄弟,前来议事。” 宋贤吩咐了一句便回了原先屋室,倒头便睡,这段日子来回奔波,少有睡眠,此时回到山门,只觉身心俱疲,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次日,他尚未苏醒,就听见外面敲门声传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目,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起了床,伸了个懒腰,这是他两个多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房间打开后,外间矗立着钟文远:“掌教,诸位师兄弟都已到了,在等着你。” 宋贤又打了哈欠,笑道:“我倒是睡过头了,咱们走吧!” “掌教想必这段时间忙坏了,不知此趟远东城之行如何?可还顺利?” “说顺利也还顺利,只是,哎!一言难尽。到时再说吧!” 两人来到正堂,众人已皆落座等候,见他到来,纷纷起身行礼。 宋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落座。 “此番回来,大多焕然一新之感,诸位师兄弟终于不用再挤在一间闻别人的磨牙放屁呼噜声了。” 众人皆轻笑。 (本章完) 第58章 阶级划分 第58章 阶级划分 徐宁说道:“掌教,依我之见,咱们是不是得再多建几座府宅?之前计划是建十座,如今又添了齐小白和卡丽莎两人,总不能咱们都搬进新府宅,让他们还挤在这破屋室。又或者万一有客人拜访,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师弟师妹加入,得有空出来的宅院给他们留着才行。” “这事儿你看着办吧!需要什么和文远师兄说便是了。”宋贤道:“我先说一下此次穆赫草原之行的成果吧!” “此一行虽有三四百灵石利润,可先前向杨前辈讨要通行证,已支付了三百灵石,路途中遇到赤龙和黑骷髅盗匪又打点了一百灵石。所以这一次相当于白跑。” “不过大家也不必沮丧,虽然这趟没有赚到什么灵石,但我们这张通行证直到今年底。” “另外我在坊市开了间炼丹室给齐师弟使用,他将负责为本宗炼制一款新丹药。这是本宗今后发展的重中之重,宗门上下需全力支持。本宗能不能站稳脚跟,在此立足发展,就看他这丹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见宋贤说的郑重其事,众人都大感惊讶,除了林子祥和钟文远早已知实情,其他人都流露出好奇神色。 “炼制丹药?掌教,本宗要研制什么丹药?”江子辰最是憋不住好奇之心,立刻开口问道。 “子辰师弟应该不会忘记当日卡丽莎身上涂抹香料所散发的特殊香味吧!我想将此香料推广到修行界,以丹药的形式售卖。我将它称之为玉香丹,齐师弟正在着手研制,一旦功成,我们便拿到商铺售卖,这是本宗发展至关重要的一步,只要咱们能迈过去这个坎,宗门定能大展宏图。” 张毅皱眉道:“把香料当丹药卖,这能行吗?掌教准备怎么卖?卖多少灵石?” 宋贤微微一笑:“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太便宜了,最少也得卖个十颗灵石。” “十颗灵石?” 众人皆大吃一惊。 未等其他人继续追问,宋贤便说道:“此事大家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多问到底该怎么卖,什么人会来买这些旁枝末节,我自有打算。”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要与大家商议。” “昨日我去了咱们在南渊谷的商铺,情况不容乐观,根本没什么人光顾。而且那些招募的女子一个个都很懒散,根本不卖力。” “商铺这块牌子,我们得尽量搞起来,不能由它自生自灭。为调动商铺管理人员的积极性,我决定对商铺进行改制,以往青云宗的规矩通通废除。” “今后商铺所交易买卖的利润,一部分就留在商铺里,供商铺管理人员自行调配。当然了,这得有个标准,详细的方案我之后会出具的。” 钟文远眉头微皱,但并没有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算心里有不赞同,也不会公然反对,掌教的权威需要得到保障,这是他多年掌管宗门内政已深入骨髓的观念。 “大家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众人皆未言语,江子辰看了眼众人,举手示意道:“掌教,我有事情要问。” “子辰师弟请说。” “掌教方才说,那通行证可以使用到年底,是不是咱们今年还得再跑一趟穆赫草原?” “这个看情况而定吧!目今当务之急是炼制和售卖玉香丹,需留点灵石为推广玉香丹做准备,去穆赫草原的事暂且先缓一缓。” “如果下次再去穆赫草原,我想跟着去见识见识。” “行,到时候你随队去。” 见别人都没有话说,宋贤宣布议事结束,各人纷纷散去。 “掌教,我带你去看看那座新府宅吧!”徐宁开口道。 “好。” 两人一同离了此殿,来到那座广阔巍峨的府宅前。 此府正对着大殿,相距不过百丈。 内里只有空空荡荡的院宇,加几座亭台,还有一两颗树木点缀,什么楼阁水榭,林园林圃一概皆无。 “徐仙师,徐仙师。”方入第一层府院,就见两名汉子正在扫洒大院,见到两人,立马迎上前来毕恭毕敬行礼。 “徐师兄,他们是什么人?” “这都是先前山脚下凡人仆役,现如今宅院已建好,便让他们到各家庭院中来伺候。” “哦!我倒差点忘了,咱们早已招募了三十名凡人仆役,是每个宅院三名仆役吗?”“不是,掌教这处宅院共有十名仆役,五名汉子,五名女子。” “啊?这么多人,那其他师兄弟那里呢?” “钟师兄和林师兄府院各有六人,其他师兄弟各有四人。这是钟师兄的指示。他说掌教作为宗门之尊,府宅里不能只有三四人伺候,万一有什么事,需要人去办,连个人手都没,极不方面,因此定了十名仆役。” “这么算下来,得有五十人了,莫非又增加了二十名仆役?” “是,因人手不够,钟师兄又让人去找了二十名男女,现人都已分派到各庭院了。” “我这宅院看起来要比其他师兄弟大的多啊!” 徐宁不动声色道:“这也是钟师兄的指示,掌教这宅院是五进五出,钟师兄和林师兄是四进四出,其他师兄弟都是三进三出。” 宋贤心下叹息,钟文远这个青云宗附带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就算现在只有十来个人,也要分个上中下级,划三六九等。哪怕只是府院、仆役也得一级一级多寡分明。 宋贤打破宗门内外弟子之分,本是为显示宗门弟子人人平等,他这样一搞,阶级划分又显现出来了。 其实府宅多一两间庭院,多几个仆役指使要什么紧,宋贤虽不赞成这么做,但钟文远既如此安排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些仆役每年开多少工钱?” “钟师兄指示,掌教府中仆役每月五两银子,他和林师兄府中仆役每年四两银子,其他师兄弟府中仆役每月三两银子。还有,他从中挑选了两名仆役,做主管和副主管。其中主管每月十两银子,此人就在您府中。副主管每月八两银子,在他府中。” 徐宁面无表情,一口一口钟师兄指示,显然对钟文远这个安排不是很满意。 “这样算下来,五十人月俸差不多得三百银子,也就三块灵石,一年三十六块灵石,加上平日吃穿用度,得有五十灵石了吧!” “这我不清楚,财政方面是陆元师兄管的帐,掌教得去问他。” “对了,还有个事,先前我们买的那十匹血驼,我已命驼队送往宗门来,等他们到来后,徐师兄找人专门照看,或从驼队里直接留下几个人也行,反正咱们下次去穆赫草原还得用这些血驼。” “行,我知道了。” 两人来到正院后,徐宁找来了仆役主管,是一名精壮的中年男子,名叫徐健。 很快,徐健便将府院内一众人叫到了眼前,向他跪拜。 宋贤随便说了几句,便让众人散去了。 徐宁离去不久,陆元便找来了,谈起了众弟子薪俸发放的事儿。 “掌教,现在已过去了三月,当初说的薪俸三月一发放,因宗门灵石都被拿出做买卖,我手头没灵石,再加上你们都不在,因此就一直拖着没给。” “该发就发,宗门要讲诚信,虽然咱们现在财政困难,但也不能一拖再拖。我正要找你来,我们此趟去穆赫草原买卖的灵石现在还有两千五百多,你收着吧!”宋贤将储物戒中灵石全部拿出,交给了他。 “前段时间我从张师弟商铺拿了一千一百灵石,加上这笔,现在有三千七百灵石。除去大家伙这三个月的薪俸,还能剩二千六百。” 宋贤笑了笑:“咱们来这已经三个月了,要说这产业进项没能弄成,钱也出去了不少,可这手头灵石到时不减反增。” 陆元叹息道:“灵石是多了,可存货是越来越少了,现在只有两件中品法器、三件下品法器和一些符箓、丹药,卖完这些就真的山穷水尽了。这样下去,最多也只能撑个一年。” “别担心,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话音方落,只见钟文远走了进来。 “陆师弟也在啊!” “我来找掌教核实下宗门弟子薪俸发放之事,上次不是和钟师兄说过了吗?钟师兄说掌教回来再决定,我因此就来了。钟师兄慢谈,我就不打扰了。掌教,我先走了。” 陆元知晓钟文远此时来,定要事情要单独和宋贤商议,便起身而去。 (本章完) 第59章 丹药攻关 第59章 丹药攻关 “文远师兄,请坐。”宋贤招呼他入座。 “这是阳儿起草的宗门规章条例,我已经看过了,掌教看看怎么样?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当做本宗新规章了。”钟文远从袖袍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卷。 宋贤这才想起曾交给钟阳一项任务,让他负责起草浑元宗规章,当下接过纸卷,翻阅了一会儿。 其内容和青云宗规章相差无几,只是把有关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部分修改了些。 “大体不错,不过细致上还得再改一改,比如说贪污宗门财产这条,需要细致的划分一下,贪污多少灵石,有什么样的罪罚,而非一言以蔽。其他的诸如同门相斗到什么程度,有什么罪罚也得再细致些。” “好,我回头再与阳儿商议。”钟文远拿回纸卷收了起来:“掌教,你方才在议事时提出的商铺改制,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贤道:“文远师兄,青云宗的情况没人比你更清楚,宗门为了防止外面商铺中饱私囊,制定了严格的审查制度,给所有物品都限制死了价格,按月发放薪俸给商铺管理人员,可后果是什么?” “商铺利润微薄,其内管理人员只知混日子过活,丝毫不对商铺买卖上心。” “那次我奔丧回家,前往坊市去了青云宗商铺,你知道我见到什么吗?商铺里的那些人聚在一起玩牌,大白天之下,商铺主管在房间内和女子调情。这样的商铺又怎么可能有好名声?别人又怎会光顾。” “咱们若是还采用青云宗一样的管理方式,商铺必会步其后尘。” “我们需要让出一部分利润,给商铺管理人员,这样他们才会有积极性,会更加主动和热情投身于商铺买卖交易中。” “只要能给宗门带来利润,分给商铺管理人员一些有何不可。很多大商铺阁楼不都这样干吗?” 钟文远皱眉道:“可如此一来,对坐守宗门的弟子就有些不公平了,现在咱们商铺内售卖的是都是从青云宗带来的法器、符箓、丹药。这本是宗门财产,是属于大家的,现在商铺又只有张宁远师弟一人掌管。” “如果按这法子,等于说属于宗门的财物有一部分得单独归属给张师弟,这恐怕会引起其他师兄弟的不满。” “希望掌教能够慎重决定。” 宋贤早料到他会提出反对意见,所以之前并未跟他商量,就直接当着众人面在议事上提了出来,钟文远内心是极守旧的,属于传统保守派人物,对这种革新自然不会青睐。 “这我已有所考量了,之前这些带来的物品全都不作数,等香料开始售卖之后,再按我说的法子办。到时候我也会征求大家意见,只要有想去商铺的,都可以去帮手。” “那掌教打算给商铺留下多少利润?” “我计划是半成。每卖出一百颗灵石,五颗归商铺所有,可以由商铺管理人员自行支配。” 钟文远还想再说什么,宋贤却摆手打断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文远师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们先试试看,实在不行,再取消便是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变化,总比现在一潭死水的要好。” 钟文远无奈,叹了口气:“既然掌教决心已定,那就罢了。还有件事要与掌教商议,咱们落脚此处已有三个月,这些跟随而来的师兄弟们有些家眷亲属还在平原县,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些家眷接来?” “再等等吧!现在正是宗门发展的关键时期,还有太多未知之数。横竖也就一两年时间,要是香料能够卖的好,宗门稳定下来,再想法子把人接来未迟。” 钟文远点了点头,知晓宋贤未明说的下半句话之意,香料若是卖不出去,宗门财政无以为继,自然也就撑不下去了。 “咱们通行证还有半年时间,浪费了实在可惜,得抓紧时间多跑一两趟才好。” “目前主要精力得放在香料上,这才是宗门发展的长远之计,靠穆赫草原做买卖赚那点小钱不能长久,实话和你说吧!文远师兄,其实这一次去穆赫草原,我主要是为了购买蟠龙香炼制丹药。现在已买了两百斤来,足够用了,之后得集中力量办成香料这件事儿。” “香料这个事,能不能卖出价格还是未知数,跑穆赫草原行商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通行证了三百灵石买来,只用一次,未免太浪费了。这样吧!掌教留在这里主持香料事宜,我带人去穆赫草原。” “问题是咱们手上没有那么多灵石,文远师兄若是将灵石全带到穆赫草原做买卖,我拿什么去推销咱们的香料。” 钟文远疑惑道:“我不明白,掌教不是说,蟠龙香已经买来了,直接炼制不就好了吗?推销香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要很多钱吗?” “当然要灵石了,咱们首要是把香料的名气给传播出去,这样别人才会来买。” “传播?怎么传播?” “这就是钱的地方了,我已有计划,且先卖个关子起,等齐师弟那边将丹药炼制出来了再说。” ……… 之后几日,宋贤留在山门处理各种琐碎事务,先是发放了宗门弟子的薪俸,并和钟阳一道拟定了宗门新的规章条例,闲暇之际,他又单独召见各人,了解他们真实想法,和他们促膝长谈。 做完这些,他便离了山门,去了南渊谷坊市,还带上了江子辰。 盖因其觉得山门太枯燥无聊,想要干一点实事,因此恳求跟着一道去坊市帮助张宁远管理商铺。 两人来到坊市已是入夜,宋贤来到自家商铺,没有见到齐小白,便直奔了炼丹殿。 “掌教,你怎么来了?”齐小白正在屋室内的案板前配置灵药,只见其上放了十几种不同种类的药草,用一个个盒子装载着。 卡丽莎在一旁帮着他将一堆粉末捏揉成丹丸形状。 宋贤推开石门而入,两人回过头,见是他来了,都有些惊讶。“我刚刚到坊市,在商铺没见着你们,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齐师弟,咱们玉香丹研制的如何了?” “还差一点。各种药草相冲,无法中和,我正在想办法引入其他良性灵药,以保持它们的药性阴阳平衡。” 听闻此言,宋贤不忧反喜,还差一点也就是说,已经成功了大半,这比他预期要好得多。 “齐师弟不愧是炼丹奇才,这么快就掌握了方法,原本我以为至少得需几个月才能功成,没想已经有了这么大进展。” 齐小白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是把香料成分换个形式罢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么晚还留在炼丹室研制丹药。我听宁远师兄说,这几日你们很少去商铺,每次都是子时左右去,一大早就又离开了。” 卡丽莎道:“掌教不必在意,他这个人,一旦钻研某种丹药,总是废寝忘食,有一次甚至三天三夜都不曾合眼。你要不让他这么用心,他还跟你发怒呢!” “齐师弟,以你之见,咱们这玉香丹什么时候能够功成?” “快了,我正在调试各种药性中和,估摸过几天就差不多了。” “咱们这丹药外表能不能让它显得稍微艳丽一点,颜色丰富一点。” “这个没问题。” “你们两位也别太累了,保重身体要紧,该歇就歇着。身上灵石可还够用吗?” “足够了,我们这也没多少灵石,这些都是最低阶灵药,不值几个钱。” 宋贤又与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随即离开了炼丹殿。 次日,他将张宁远、江子辰召到屋室内。 “宁远师兄,上次我说的那几点建议可有吩咐商铺里招募的那些女子照做?” “已经和她们说去,但由于人手不够,有些暂还未施行,现在每日只派一人矗立门前迎接。” “不是说多招募五人?人还未到吗?” “没有那么快。” “这样吧!咱们商铺关门打烊一日,我要亲自传授教导她们商铺的规矩。” 张宁远点头道:“好。要我现在叫她们来吗?” 宋贤道:“等下,有件事先和你们说下,昨晚我去了炼丹殿,齐师弟那边进展很顺利,很快咱们玉香丹就要问世了。此前我已经在宗门议事上说了,要对商铺进行改制,以后商铺售卖玉香丹的利润,将有一部分由商铺自己掌握。” “我的计划是将来每卖出一百灵石,半成给商铺自己用。” “当然了,如果商铺越做越好,需要招募更多人手时,提成比例可能也会相应提高。” 张宁远目光一亮,喜道:“掌教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行了,你去把商铺大门关上,将那些招募女子召来。” 张宁远应声而去,不一时,商铺招募五名女子皆来到屋内。 宋贤即给她们传授商铺待客之法。 “矗立商铺门口迎宾位的人,当客人进来之后,要面带微笑躬身行礼,口道欢迎大驾光临。” “然后接客的人,要在第一时间迎上去,温和有礼的询问客人需要什么。无论客人有没有提出要求,都得跟在客人身边,主动像他们介绍咱们商铺的东西。” “客人如果未决定购买,就先泡上茗茶,拿些点心给客人享用。” “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催促客人,要时刻保持微笑。” ……… 嘱咐过流程后,宋贤又让江子辰假装是进店客人,从门口进来,而后一遍一遍指正她们的错误。 又亲自指定了其中机灵懂事学的像模像样的女子为主管,将其月俸提高到十两银子一月。 (本章完) 第60章 先抑后扬 第60章 先抑后扬 就在宋贤教导这些女子之时,商铺外传来咚咚声响,江子辰打开外门,齐小白和卡丽莎走了进来。 两人昨夜在炼丹室熬了一整晚,卡丽莎面有疲色,齐小白却毫无困倦之意,兴致冲冲大步走来,见到宋贤,立马从袖袍中掏出一个丹药瓶,呈上道:“掌教,幸不辱命,玉香丹已经炼制成了,你看看怎么样?” 闻得此言,宋贤霍然起身,立马接过他手中丹药瓶,拔出瓶塞,一股芬芳异香立刻扑鼻而来。 丹药表面圆润似玉,红蓝紫三色缤纷,显得十分绚丽多彩。 “太好了,齐师弟,你是本宗的大功臣啊!”宋贤欣喜若狂,手指间捏着丹药细细把玩,眼神就像一个色狼是望着绝色美女的玉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听掌教的意见,将这丹药多添了些色着沉淀的粉末,将它们融合,形成红蓝紫三色外观,这色彩可还合乎掌教之意?” “好,好,好。”宋贤欣喜不已,立马叫来一名女子,命其将丹药服下,试看效果。 那女子虽有些害怕,但也不得不照做。 丹药服下之后,其身上立刻散发一股淡雅沁人心脾的芳香,使人闻之耳目一新,随之香味越来越浓郁,也让人愈发迷醉。 “怎么样?感觉如何?” 那女子呼了口气在手上,有些娇羞的说道:“禀仙师,小女子是一口吞下,并未细细品尝,是以不知此丹味道如何,但觉口齿纷香,有若口含桂兰之。” “子辰师弟、宁远师弟,你们也靠近前来闻一闻。”宋贤招呼两人过来。 两人皆凑了过来,江子辰嗅了嗅鼻子,喜道:“果然和那日在卡丽莎师姐身上香味差不多,十分好闻。” 张宁远亦点头道:“这香味的确吸引人。” 那女子被三个男人围着,品头论足,不禁羞的面红耳赤。 “你去吧!”打发了那女子离去后,宋贤转头问齐小白道:“齐师弟,炼制这一颗玉香丹,成本大概需多少?” 齐小白想了想道:“除了主药蟠龙香外,我另加了七味灵药粉末,一味灵药的量估计可以炼制十颗丹药了,这算下来,一颗丹药的成本约莫一块到两块灵石之间吧!” “除此之外,在炼制过程中,我还发现一件事,咱们上次收购在蟠龙香品质良莠不一,导致丹药炼制效果不同。” “这大概是与蟠龙香在海水浸泡的年份有关,浸泡时间越长,蟠龙香越软,不仅炼制成丹药更容易,且香味更浓郁。” 宋贤心下一动:“之前你炼的香料有没有这种情况?” “我那香料不过是个玩意儿,仅给卡丽莎用的,只拿了一块蟠龙香炼了几瓶而已,倒没细细研究。不过我想若蟠龙香年份不同,效果应该会有点差别。” “你身上还有玉香丹吗?” “还有两颗。”齐小白又取出两个丹药瓶。 宋贤取出其中丹药,暗中开启真察之眼。 丹药:(可散发香气) 品质:53 “齐师弟,炼制这批玉香丹的主药蟠龙香是多少年份的?”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只能从其软硬程度区分,这块蟠龙香应该算是咱们所收购的一批中年份较久的。具体多少年恐怕得回卡丽莎家乡去询问那些老渔民才能知晓。” “这样,你下次炼制玉香丹的时候,把所有蟠龙香按软硬不同程度分类,炼制出来的玉香丹也各自做上标记。” “行,我知道了。” “你们辛苦了一夜,去歇息吧!炼制玉香丹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应声离去。 宋贤背负双手,在屋室中渡步,脑海思绪电转,一系列想法走马观的在他心中闪过。 张宁远和江子辰见他这幅摸样,亦知他在筹策,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打扰。 宋贤转悠了几圈,思路已明确,如何推广玉香丹他其实早已有了构想,只是突然间不知该从何入手,此时思路理顺,因停住脚步,猛然抬头问道:“宁远师兄,这坊市管理处的负责人是谁?” “是清源宗长老吴宣。” “带我去见他。” “现在吗?” “嗯。”虽然玉香丹才刚刚炼制,宋贤却是一刻也等不了。 两人随即离了内室,只见商铺大厅,那几名女子正围坐一团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干什么?你们这是,掌教方才说的你们没听见吗?不许在商铺内扎堆说笑。你们是不是不当一回事?”张宁远见几人仍在嬉嬉笑笑,自觉丢了颜面,毕竟这些人是他找来的,因此忙叱喝道。几人被他这么一吼,立马散开了,一个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好似做错事的孩子。 刚被宋贤任命的那名主管低着头声如细纹回应道:“因方才仙师给我吃了一颗丹药,她们闻到香味,便凑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宋贤微笑问道:“哦?你们觉得她身上香味怎么样?” 几人都低着头不敢答话。 “没关系,都说说,我正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听他如此说,几人才放宽心来,一名稍微胆大点的女子率先道:“妙的很,从来没有闻过特殊的香气,像是桂香,又像青草香,而且也不浓艳,反而有种淡雅,隔着六七尺距离都能闻到。” “看见了吧!宁远师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咱们的玉香丹定能大获成功。” 宋贤微微一笑,大步朝外间走去。 …… 坊市南街,巍峨的府宅内,吴宣怀中抱着一名娇艳女子正自嬉戏,外间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吴宣眉头一皱。 “吴长老,浑元宗掌教宋贤与本坊市浑元阁主事张宁远来了,说有要事拜见。” “让他们到正厅等着。”吴宣不耐烦道。 外间男子立马应声而去。 客厅内,宋贤和张宁远足足等候了半个时辰,才见吴宣姗姗而来。 “吴道友,冒昧打扰。”两人起身迎了过去,宋贤稽首道。 “方才有一件紧急要务处理,让宋掌教久候了。快请坐。”吴宣高昂着,虽面带微笑,却难掩倨傲之色。 三人分宾主入座。 “宋掌教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是这样,敝宗不是在坊市开了一间商铺吗?但这几个月来鲜有人至,东西也没卖出几件,在下想来,或许是位置太偏僻了,故无人问津。想求吴掌教帮衬帮衬。” 吴宣端起桌旁茶水轻抿了一口:“商铺的位置是早就定好的,每个商铺位置价格不一,这宋掌教是知道的啊!” “如果宋掌教实在觉得那个地方不好,想要换个位置,也不是不行,只要交一笔费用,不然大家都想着这里不好,就换那里,岂不乱套了。” “当然,如果宋掌教,愿意多交一千灵石或者两千灵石,换到一档或两档商铺位置,那是可以的,也无需交额外的费用。老朽立刻就替贵铺安排。” “现在一档和二档商铺都还有空位,宋掌教意下如何?” 宋贤叹道:“敝宗情况吴道友也是知晓的,宗门弱小,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灵石来。” “那就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了。” “既是这样,能否允许敝宗退出坊市,敝宗在坊市开了三个月,按一年比例,扣除两百五十灵石,只返回七百五十灵石,敝宗离开坊市如何?” 吴宣听了此言,心下鄙夷不已,浑元宗好歹也是一个宗派,身为一宗掌教,竟如此不顾体面,为区区几百灵石,竟想到退还商铺这等法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面上笑容渐渐冷淡:“宋掌教这不是为难老朽吗?当初租下商铺,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立下条约的,岂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再者说了,贵宗难道缺这几百灵石吗?贵宗此时退去那不是打本宗的脸吗?此事传出去,别人未必会说贵宗闲话,定会说本宗管理不善所致,这不是砸坊市招牌和本宗饭碗吗?” “我这也是没办法,商铺门可罗雀,到现在也没卖出什么东西,只好病急乱求医。既然吴道友这么说,那就算了。只是敝宗地处偏僻,既无人识,也无人知。在下想将敝宗招牌放到坊市外间,让更多人看到,这一点想吴道友不会不允许吧!”宋贤一副无可奈何摸样。 他之所以提出换商铺和退出坊市都是在为此做铺垫,他明知吴宣不会同意那两件事,仍然提出,是为了他不好拒绝此事。 人性就是如此,你要开一间窗子,直接说开窗子,别人必会反对。 但若先说拆掉屋顶,别人不同意后,再说开窗子,别人就会同意了。 宋贤先提出两件为难的事,遭到拒绝后,再说出件合乎的事,吴宣就不好拒绝了。 (本章完) 第61章 宣传规划 第61章 宣传规划 果然,听到此话,吴宣并没有一口回绝:“放到坊市外面,这是怎么一说?” “在下想在坊市东西城门外,插上一个牌子,将敝宗商铺的位置写在那牌子上,如此,进出之人看到牌子,就都知晓敝宗商铺具体位置,想必对敝宗商铺买卖有点好处。” “这个嘛!”吴宣沉吟道:“放在坊市外只怕别的商铺会有意见啊!到时大家都效仿,将自家商铺位置方到坊市外,岂不搞得一团糟?” 宋贤早已想好说辞:“在下不会让吴道友难做的,在下愿意多付些灵石,就像租用商铺一样,在坊市进出口租用一个地方,把牌子安插在那里。道友如果同意,在下愿立刻交付一百灵石,租下坊市东西正门一块地方。” “如此一来,其他商铺道友也不会有话说,他们若想要插牌子,也可多支付灵石给贵宗。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既有利于商铺,又增加了贵宗坊市收入。” 闻得此言,吴宣目光一亮,清源宗只是负责坊市安全和管理,占了坊市一点分成和几间商铺,坊市收入的大头还是在御兽宗、落云宗这些大派手上。 如果能将坊市外的地界租用给商铺,让他们各自竞争租赁,这笔钱完全纳入清源宗手中,也是一笔不小数目。 坊市一百间商铺,若每家都在外租用一块地方,挂起牌子,也有一万多灵石进账。 “好吧!你们也不容易,宋掌教又亲自上门拜访,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答应你了。你们去交一百灵石给管理处人员,就在坊市外插上你们商铺的牌子吧!” “多谢吴道友,在下是否得签一个条约?就像坊市商铺租用条约一样?” “些许小事,何必那么麻烦?我跟下面打个招呼就是了,宋掌教莫非信不过老朽,觉得老朽收了灵石会出尔反尔?” 宋贤道:“在下岂有此意?吴道友一言九鼎,谁人不知?在下是为吴道友作想,如果有其他商铺问起此事,吴道友空口无凭,它们岂会相信?” “说不定还以为吴道友是假公济私,收了在下好处才让敝宗商铺在外面设立牌子,如此岂不有损道友声名?” “咱们立了契约,到时他们追问,只需将条约拿出来一看,他们自无话说。” 吴宣点头道:“还是宋掌教想的周到,确实宜立条约为好,这样,我随道友一同去趟管理处,把条约签了。” 宋贤起身道:“有劳吴道友了。” 三人遂一道出了府院,来到坊市管理处大殿,吴宣立刻命人写了一份条约。 “吴道友,既是条约,咱们是不是具体点为好,譬如一百灵石可以租用多少时间,以免不清不楚,日后起了争执,反倒不妥。” “那宋掌教之意,这一百灵石多少天为妥。” “敝宗商铺一年才一千灵石,那么大的地方,又是在坊市内。如今敝宗只要方式外的一丈之地立个牌子而已,交一百灵石,立三年如何?” 吴宣想了一想,一年一百灵石的确有些太贵,于是点头道:“好,就依宋掌教。” 双方签字画押,各存一份,宋贤递交了灵石,告辞而去。 “掌教,这手段高啊!先抑后扬,提出两个他不能同意的事情,再说出咱们此行目的,吴宣那老小子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呢!”远离了管理处,张宁远笑着说道。 宋贤刚一开口提出换商铺和退坊市时,他还有些惊讶,直到提出在坊市外立牌子,他才反应过来此行真正目的。 论年纪,宋贤比他还要小得多,却有如此手腕和心计,不由得让他感到佩服。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吴宣也未必不知咱们目的,就算他刚开始时没想到,到了坊市管理处,肯定已经回过神来,只是这件事对他有利无害,他没理由拒绝。再加上前面已经答应,就更不可出尔反尔了。” “一百灵石买三年坊市城门入口位置,咱们也不吃亏。”张宁远这个月劳心商铺事宜,对地理位置重要性十分清楚,一百灵石,拿下那么重要的位置,绝对是不亏的买卖。 宋贤微微一笑:“如果大家都在坊市外挂上商铺旗号,咱们就不吃亏。现在坊市外一间商铺旗号都没有,咱们抢得如此先机,那就很赚了。你想想,人来人往的修士只看到咱们一家的商铺牌坊,纵有不在意,也总少不了心生好奇的来看看。有了人流量,商铺生意自然就好做。” “掌教说的是,只是本宗没什么产业,商铺里东西稀缺,只有那么几件法器、符箓和丹药,未必能满足需求,依我之见,咱们是不是到外面进点货?卖个差价,赚点灵石。” 宋贤摇了摇头:“现在正是要钱的时候,灵石得用在钢刃上,其他的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将咱们玉香丹这事业搞起来。” 张宁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什么尽管说无妨,咱们之间,何必还搞这一套。” “掌教,咱们玉香丹真要卖十块灵石一颗吗?说实话,我真想不到谁会十块灵石买这玩意儿?就算来商铺的人再多,那也不是傻子啊!依我之见,咱们不妨降点价,卖个两三块灵石,可能还会有人图个新鲜。” “不行,必须得卖的贵,才能卖的出去。” 张宁远疑惑道:“这是为何?我倒从没听说过,东西只有贵才能卖出去的道理。” 宋贤解释道:“你不是说了吗?咱们东西并没什么实际用处,就算别人图个新鲜,两三块灵石买了,你还指望这种图新鲜的人能回头再买吗?我们的目标人群就不是这些图新鲜者,而是那种有钱,好面子,尊崇享乐,虚荣心极强的人。” “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肯灵石去买,那咱们的目标人群就看不上这东西了。需得把价格提升到一个普通修士不舍得买的地步,只有穷修士望而却步,才会满足那些有钱人的虚荣心。” “所以咱们必须走高端路线,高端品的核心是什么?要贵、要新奇、要稀少,至于东西本身价值如何,根本不重要。” “咱们要立的品牌形象就是,玉香丹是只有贵妇人才配用,才用得起的东西。” “只要这个品牌概念能够打出去,使之成为一种贵妇的身份象征,那么自然会有人趋之若鹜来购买。” 张宁远仍是摇了摇头:“我还是难以想象,有钱人虽然舍得钱,那也不是傻子,相反大多都十分精明。除了一些穷极无聊的二世祖,谁会那么大价格买这东西?” 宋贤笑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并不是那些有钱人,而是那些有钱有地位男修身边的女人,男人的钱不好赚,女人的钱就容易赚多了。” “相比于男人,女人更加感性,也更加愚蠢。这世上为博红颜一笑,豪掷千金的男人又岂在少数?” “我们只要抓住这个心思,也就抓住了男人袋里的灵石。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美?有哪个女人不爱香?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一天到晚香气扑鼻?” “没问题的,宁远师兄,相信我,咱们定能发达。” 见宋贤神采奕奕,眼神中似乎有明亮光芒,张宁远点了点头:“希望能如掌教所说。” 两人回到商铺,宋贤跨进门槛的霎那,突然停住脚步,眉头一皱。 “怎么了?掌教,有什么问题?” “太普通了,咱们这间商铺布局和装饰太普通,不符合咱们高端品牌形象。” “坊市内商铺大多都是这种。”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这样,你立刻回宗门一趟,把文远师兄、张毅师兄找来。” “好。”张宁远应声而去。 宋贤回到屋室,闭上房门,脑海构思玉香丹的宣传规划,苦思冥想了一夜,直到次日,外间敲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屋室门打开后,张宁远、钟文远、张毅、江子辰一同入内。 “文远师兄,张毅师兄,你们来了,快坐。”宋贤招呼几人落座。 钟文远问道:“掌教,找我们来,不知有何事?” “齐师弟玉香丹已经炼制完成了,是时候开始咱们售卖玉香丹的计划了,这次咱们要大干一场。宗门兴衰在此一举,大家定要齐心协力,迈过这一个坎,本宗就有无限未来。” 两人在来时路上已听张宁远说了此事,对宋贤一直心心念念要将玉香丹发扬光大决心也早已知晓,因此并不惊讶。 钟文远道:“诸位师兄弟一路风雨同舟,走到今天,自然是齐心协力的。掌教,你就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本章完) 第62章 广告效应 第62章 广告效应 宋贤起身将案桌上的纸张拿了过来:“这是我给咱们玉香丹设计的宣传语,大家看一看。” 众人接过纸张,不自觉念了出来。 “百年奇药配置,天生地长灵物,大师苦心研制,一颗香气永留。” “谁道红颜多薄命,窈窕美人自生香。” “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 “佳人玉体生香,爱人永随身旁。” “一粒玉香吞入腹,蝶蜂不远万里来。” “胜桂兰,赛香,天下独一无二,唯有玉香丹。” “爱她就给她买玉香丹。”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怎么样?这些宣传语,将来要贴满大街小巷,让所有人看到。” 钟文远皱眉道:“这个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似乎太夸张了,有点鸡皮疙瘩竖起的感觉。” 宋贤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种。” 张毅道:“会不会有麻烦?这个百年奇药配置,天生地长灵物,大师苦心研制。别人买了,觉得名不副实,会不会回头拆咱们商铺牌子?” “宣传语而已,谁会这么较真,再说了,这也不是假话。蟠龙香本就是多年漂泊海上之物,说不定有百年呢!玉香丹里面加入的那些灵药不就是天生地长灵物吗?咱们齐师弟的炼制水准,称为丹药大师也说得过去,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 几人都自觉牵强附会,皆不言语,江子辰道:“掌教,咱们难道要拿着条幅写上这些话,贴到大街小巷去嘛?” “那倒不需要,张毅师兄,你看看这个。”宋贤又抽出一张纸画递给他,上面画了一个大框,其上写着商铺具体位置,又有那些玉香丹的宣传语。 “这是做什么的?” 宋贤道:“你多找点人手,照这图案,找一个大木板,将上面东西全写上去。尤其是玉香丹三个大字,要用红色颜色的笔写,要够大够突出。然后把木板插遍天山境所有大小湖泊旁。” “往来的商队不管从那条路线走,他们一定会找湖泊或河边歇息,安营扎寨。那样就能看到咱们商铺的宣传,看到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来商铺询问情况。” “好。”张毅点头应道。 “文远师兄,你负责招募一批能工巧匠,大规模生产制造这种形状盒子。”宋贤拿出图画,只见盒子外表绘制着精美图案,上方是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中间相隔一颗三色药丸,旁边有句话,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 “这是用来盛放玉香丹吗?那要用什么材料?” “材料你自己看着办,但外观要大气需有厚重之感。盒子不需要太大,只要三寸大小就够。此事要尽快落成。” 钟文远点了点头:“我回去立刻就着手处理。” “宁远师兄,你立刻找人将咱们这商铺重新装饰一遍,需端庄大气,有金碧辉煌之感。多买几张营造力士符箓来,力求以最快速度完成商铺的装修,在此之前,咱们商铺暂不开业。” ……… 之后一段时间,宋贤每日往返于炼丹殿和商铺之间,一面指导商铺门店的装饰,一面了解玉香丹进展情况,并对不同年份的蟠龙香所炼制呈现出来的丹药进行分类。 通过真察之眼,他能直观看到丹药品质,此事对他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到了月底,商铺的装修已经完成,整个门店焕然一新。 首先是商铺的正门,换成了大气的朱红色大门,其上两条金龙盘绕。 商铺地面全换成了光滑的大理石,并铺上了鲜红的地毯。 两侧石壁用金粉色重新刷过,并临摹上精美的壁画。 殿内几根支撑的石柱亦抹上了金粉,并雕刻了龙凤图案。 内里的一行行柜阁都换成了水晶般材料。 屋顶上方几座水晶宫灯高高垂下,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整个门店风格一变,仿佛置身金碧辉煌的皇家古堡。 此番装饰虽然是俗气了点,但多少让人耳目一新,要比之前那平淡无奇好得多,也比较符合高端奢侈品形象。 而齐小白亦已炼制出两百多颗玉香丹了,钟文远那边也送来了一百个木盒,此是用边西城独有的桩树所制成,桩树本身沉重,且有淡淡木香,用来装乘玉香丹也算合适。 每个木盒都雕刻了精美纹图案,盒顶上面也有如宋贤要求的一般画了一颗三色丹丸,两边配上了“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字样,下款刻着浑元宗制。 “掌教,你看,这个怎么样?”商铺屋室内,江子辰兴致冲冲拿过来一个大木牌,最上面写着浑元阁商铺在坊市中的位置,中间部分是一颗偌大玉香丹图画,其下有红字颜色的玉香丹宣传标语。 “行,等今日过了子时,你就拿着这个插到坊市东西正门口去,放到最醒目的地方,必须是来往之人都能看见的位置。”“是。” “对了,宁远师兄,你派个人去山门,转告文远师兄,这木盒以后都给它抹上漆,涂上黑色、赤色、绿色、蓝色、紫色。” “我亲自去吧!来回也快。” “不用,这事不急。明天咱们商铺就要开业,你留在这里帮手。今日咱们再预演一下迎宾过程,你去把那十名女子都叫来。” 张宁远应声而去,很快商铺内招募的十名女子都到了此间,宋贤又叮嘱了一番规矩以及介绍玉香丹的话术。随即让江子辰扮演客人,让她们演练起来。 ……… 次日,天光泛白,坊市东门外,两名男子从法器一跃而下,走入城内。 突然,其中一人停下了脚下。 “窦兄,怎么了?” “你看。”那人指着旁边竖起的一块红色大木牌:“浑元阁?章老弟,你可知晓这是哪家商铺?” 另一男人奇道:“这我还真不知,他们怎么在这里放了这么大一块招牌,以前好像没有啊!” “玉香丹?百年奇药配置,天生地长灵物,大师苦心研制,一颗香气永留。” “谁道红颜多薄命,窈窕美人自生香。” “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 “佳人玉体生香,爱人永随身旁。” “一粒玉香吞入腹,蝶蜂不远万里来。” “胜桂兰,赛香,天下独一无二,唯有玉香丹。” “爱她就给她买玉香丹。” 窦姓男子将牌上词句念了一遍,莞尔一笑。 “倒有点意思,待会儿去这浑元阁逛逛如何?” “行,那就看看,百年奇药,大师研制。窦兄,你之前可有听说过这玉香丹?” “从来没有,这浑元阁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待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径直入了坊市内,先是在御兽宗买了所需之物,而后便寻着位置,来到东街第三道,转过弄香,就见一间弧面半圆形的店铺,上面一块金色牌匾,写着浑元阁三个金色大字。 “还以为是家大商铺,没想到位置这么偏,还这么小。”窦姓男子摇了摇头,略感失望。 此时,浑元阁的大门半开半合,两人大步走入。 门后矗立着的两名年轻水嫩身形姣好女子立马躬身打福道:“浑元阁欢迎两位仙师大驾光临。” 话音方落,又有一名女子迎了上来,欠身行礼:“两位仙师有何吩咐?” 两人环顾了四周金碧煌辉的墙壁宫灯,章姓男子道:“你们这装饰挺少见,不像商铺,倒像绘画的宫殿。” “本铺原装饰和布局也和坊市其他商铺差不大多,这是重新装饰了一番,前些日子,本铺一直在歇业,两位仙师是本铺开业后首位光临的贵客。” “我们看到坊市外有一块牌子,写着贵商铺的地址,因此好奇过来看看。” “本店有最新出品的玉香丹,采用穆赫草原百年药材炼制,加之十几种灵药配给,又有大师级丹药师炼制,两位仙师要不要看看?” 窦姓男子点头道:“对,就是这个玉香丹,看你们在那木板上写的有模有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丹药,有什么功效?” “两位仙师请随我来。”女子领着两人来到一个水晶状物的柜桌前,从中取出一个木盒。 “这就是本商铺新品玉香丹。” 窦姓男子接过这指头大小盒子,但见侧面纹图案精美,正上方雕刻着一男一女两个摸样人儿,男人儿微微低着头,手捧着一颗三色丹药递给女人儿,就像是献给女王的宝贝一般。 两个人儿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心形状图案,旁边各写着一句话。 “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 两个人儿下方写着‘浑元宗制’样。 “嗯,这东西怎么打开?”窦姓男子用手翻出盒盖,却发现根本打不开。 “这里有个机栝。”女子手指在木盒下方的一个图案眼儿上轻轻一按,盒盖啪的一下便弹起。 霎时间,一股芬芳异香扑鼻而至,钻入两人鼻间。 (本章完) 第63章 商铺访客 第63章 商铺访客 “好香啊!”章姓男子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 只见木盒内四周贴着一层红色如絮状的轻纱,内里一个小小的凹坑,一颗红蓝紫三色丹药就盛放在凹坑中。 “这就是你们的玉香丹?颜色还蛮好看的,它有什么功效?” “吞服丹药,可使遍体生香,整个人散发一股奇异淡雅,沁人心脾的香气,使人闻之心旷神怡,久之越令人迷醉。两位仙师若有配偶或心上人,可送她一颗,保管使她心怒放。” 此时,又有一名女子双手捧着玉盘走了过来,朝两人盈盈一拜:“两位仙师,请用茶。” 两人见玉盘上摆着两杯茗茶,并几块桂糕点心。 章姓男子便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贵铺虽然不大,但这态度还是可以的。不像有些商铺,狗眼看人低。” 窦姓男子问道:“你方才说这丹药是百年药材所炼制?不知是什么药材?” “这是穆赫草原特有的一味名为特殊药材,其是海中某种巨兽身体内分泌之物,需得经过大海长年的浸泡才会变软,有些药材在大海漂泊上百年才被渔民们拾到。本商铺所采用的蟠龙香至少都是几十年的货,也有上百年的。” “原来如此,那可是灵兽?” “这个…小女子并不知晓。” “除了此百年灵药,还有几十味灵药,都是什么灵药?” “这得问浑元宗门的那位炼丹大师。” “此丹除了能散发香味,还有什么实际作用没有?” “它会使女人变得更有魅力,可以促进夫妻间的恩爱。吞服此丹,会遍体生香,让男人闻之迷醉,为之神魂颠倒。” 窦姓男子笑了笑:“这丹药价格多少?” “十块一阶灵石。” “什么?”旁边还在轻抿茶水的章姓男子,瞬间瞪大了双目,提高了几度音量。 一旁窦姓男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说多少,十块灵石?” “是,一颗十块灵石。” “你们是不是疯了,就这一点实际作用没有的东西竟然要价十块灵石,干嘛不去抢算了。”章姓男子立马放下了茶杯。 窦姓男子也摇了摇头,把盒顶一盖,交还给那女子,两人随即便离了商铺。 远远还传来两人对话。 “这是把人当傻子了,就这东西也能卖十块灵石。” “我看这商铺早晚关门。” “禀张仙师,那两人并未买下玉香丹。”女子转身回到厅殿右侧案桌前,向张宁远说道。 “我看到了,你继续忙你的。”张宁远摆了摆手。 “你过来。”宋贤却叫住了另一名端茶的女子。 “宋仙师有何吩咐?” “方才我看你,全程都面无表情,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在这商铺大厅内,面对客人,都得带着笑容,不要以为自己只是端个茶递个水,就无所谓。” “是,妾身知道了。” “还有,以后茶水和点心送过去后,不要再像僵尸一样直愣愣站在那里,人家在谈话,你在那里干什么?客人不管拿没拿茶水和点心,你都先退到一旁,等客人召唤。如果客人喝过了茶,离开后,茶杯放在柜上,你要第一时间过去收拾。” “是。” “子辰师弟,待会儿有客人来,你也上前去问候,将客人说的话全部记下。” “好的,掌教。”江子辰早就跃跃欲试,听闻此言,欣然应道。 不多时,又有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江子辰立马迎上前去,可不多时,那男子便离开了。 “掌教,他嫌咱们东西卖的太贵了。”江子辰回来答道。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此后一整日不断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又出去,却是一颗玉香丹也未曾卖出。 直到子时,宋贤命人关铺歇了店。张宁远才说道:“掌教,今天咱们商铺人流量比往日多了数倍,看来坊市门口放招牌这一招还是有效果的。只是……” 宋贤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咱们价格定的太高,没人买,要把价格定低一点。” “齐师弟不是说了吗?这成本只要一两颗灵石,咱们就算只卖三颗灵石,也有翻倍的利润,薄利多销,也未必不比现在卖十颗灵石赚的少。” “不行。”宋贤摇了摇头:“就今天到商铺来的那些人,哪怕卖三颗灵石,他们也不会买。” “这些都是惯走商的人,一点钱看得极重,他们之所以来,不过是好奇心驱使罢了。当听到玉香丹只有散发香气作用时,你就算卖一颗灵石,他们也不会买。反还砸了咱们招牌。” “这些都不是咱们的目标人群,等消息传播再广一点,早晚会有人来买的,现在不用着急。” 张宁远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道好。 之后几日,商铺人流量每日剧增,来的人比之前何止十倍之多,可却没一人买下玉香丹。 一听说这价格,要不就是默然不语,转身就走,要么就是冷嘲热讽,更有一两个脾气暴躁的,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说的话极其难听。 很快,浑元阁售卖天价玉香丹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坊市,成为坊市众人笑柄。 就连宋贤都被人当面嘲笑过,有一次,他去炼丹殿找齐小白。 那炼丹殿轮值的落云宗弟子知晓他的身份,便笑着说道:“哟!宋掌教,贵商铺近来可出名了,听说贵宗一个类似香料的东西,就能卖到十颗灵石。贵宗想必定是赚大发了吧!” 面对种种流言和取笑,张宁远首先不淡定,自觉丢颜面,有些郁郁不乐,整日间板着一张脸,死气沉沉。 到了第八日,客流量已不似先前几日那么繁多,盖因玉香丹名号已经传遍整个坊市,成了坊市笑柄,对此心生好奇该来看的人也都来看过了。 剩下的没什么好奇心也不会来,只有初到此坊市,见到外面招牌的,好奇心重的会来瞧瞧。 这日,时近黄昏,店铺外走来一男一女,男子五官俊朗,面目清秀,年纪轻轻便已有炼气七层之境,看上去油头粉面。 女子年莫二十,姿容窈窕,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灵动,气质温文尔雅,炼气六层修为。 两人身上都穿着光华流转的服饰,散发着微光,一看就是某种名贵法袍。 宋贤见到两人目光一亮,轻声道:“宁远师兄,我们的目标客人来了。” “欢迎两位仙师大驾光临。”门口迎宾的两名女子依旧带着职业性微笑。 “这么一个小商铺,还搞的如此金碧辉煌摸样,装神弄鬼。”男子摇了摇头。 “两位仙师有何吩咐?”领队女子迎上前行礼。 “听说你们商铺有一种玉香丹,很是知名。拿来给我们看看。”那女子开口道。 “好的,两位仙师请随我来。”商铺女子说罢,就见宋贤走了过来,向她摆了摆手,其立马会意,站到了一旁,让出了位置。 “两位道友,在下是浑元阁商铺主事宋贤。”宋贤稽首行了一礼。 那女子打量了一眼,声音清脆悦耳:“宋道友,我们一路行来时,在月贤湖看到一块牌匾,写着贵商铺坊市位置。来到坊市后,又在坊市城西外,见到贵商铺的木匾,因而前来看看。贵宗的玉香丹是何物?我却没有听说过。” “此是敝宗潜心研制多年的一味丹药,是专给女子用的,尤其是像道友这般天生丽质的佳人,与敝宗玉香丹正是相得益彰。” 闻得此言,女子面上多了丝笑意,不管是什么年纪的女人,都爱别人夸自己的美貌,尤其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就让我们看看贵阁玉香丹吧!” 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小木盒,他储物戒中放了十几颗品质较高的玉香丹,就等着像这样的富家小姐或阔太前来时,推荐给他们。 像先前那些糙大汉,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亲自推销了。 “此丹由百年奇药所制,外加十几种灵草灵药,经本宗精心研制多年,出自本宗炼丹大师之手。不是在下吹捧,一般那等糙汉子、黄婆娘进了敝商铺,在下根本不会理会,他们岂配此物。只有道友这般天姿国色的姑娘才配享有。” 女子接过小木盒,微微一笑:“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此乃肺腑之言。道友可以随便问商铺的任何一个人,道友是敝商铺开业以来,在下唯一亲自接待的客人。” 宋贤说罢瞥了旁边矗立的商铺领队女子一样。 其立马接话:“是呢!宋仙师这还是第一次亲自接待客人,以往都是由小女子接待。” (本章完) 第64章 御兽使者 第64章 御兽使者 “咦!这怎打不了?” 宋贤在机栝上一按,盒顶弹开,霎时间一股奇异清香纷芳之气传出。 女子吸了下鼻子,闭上眼,露出祥和笑容,随即点了点头:“果然香气不比寻常。这是什么香,我竟从未闻过。” “此乃穆赫草原独有之物,出自海洋巨兽体内,须与海水经过数十乃至上百年浸泡方才入药,外加十几种具有香气的灵药精心炼制而成。” “服用之后,遍体生香,让人闻之迷醉。我敢说天下没有任何男人能抵御这种清香芬芳,莫说是如道友这般天姿国色的佳人,哪怕一个丑八怪服用了这玉香丹,也会招蜂引蝶。” “是吗?果有你说得好?” “道友服用后,保管六七尺内异香扑鼻,但凡有一人说这香气艳俗难闻,道友尽管来砸本铺招牌。” 一旁男子眼见该女子露出钟意神色,立刻殷勤,一副绅士摸样的说道:“王师妹既喜欢,何妨带一些回去使用,这丹药给我拿十颗来。” 宋贤立马嘱咐旁边矗立的商铺侍女:“立马去三号柜拿十颗玉香丹来。” 说罢,又对那男女道:“本店玉香丹十块灵石一颗,不知两位道友还需要什么东西?” 话音还未落,就见那男子原本微笑彬彬有礼的俊秀脸庞肉眼可见变得僵硬,眼角肌肉微微跳动,和善的眼神也变得尖锐,盯着宋贤,仿佛将要他囫囵吞下一般。 男子原以为这等东西再了不得最多两三块灵石,没想竟要十块灵石,那么十颗就是一百灵石,他心底认定这是狮子大开口,把他当肥羊宰,因此看宋贤的目光有些不善。 一百灵石对他来说当然没什么大不了,但这种被宰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然话已出口,以他的身份怎可出尔反尔,何况在女子跟前,他更不能丢此颜面,只能将一腔怒火转向宋贤。 “玉香丹是本宗精心研究数年才炼制的独家秘方,各种原材料也都是极其珍贵,一直都是卖十块灵石一颗,此坊市尽人皆知,绝不是在下擅自加价。”宋贤微笑解释道。 女子微微一笑:“杨师兄,不劳你破费,我不过是对此略感新奇而已,此物究竟如何,尚未可知,又何必买那么许多?要果真是好玩意儿,别说十颗,买个一百颗也不多。其他的就算了,我只要手里这颗。” 说着便将手伸入储物袋,拿出一块二阶灵石递给宋贤。 “诶!”男子脸上僵硬的笑容也不过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宋贤,彬彬有礼道:“师妹好不容易来我们这一趟,家叔千叮万嘱,要我照看好师妹。再兼离开之前,家叔已给了我一笔费用,嘱咐此一行凡吃穿用度一律由我负责。师妹自掏腰包,家叔知道,是会责骂我的。” 彼时,那商铺侍女已将十个木盒取了来,宋贤赶忙挥手让她退下。 “宋道友,这十颗玉香丹暂且留着,若王师妹觉得此物果然好,我们再来取。”男子说罢拿出了灵石。 宋贤接过其手中那块二阶灵石,应了声是。 那女子手捏着丹药,看了几眼,便吞服了下去,身上立刻散发一股淡雅沁人心脾的芳香。 女子轻呼了口气,微笑道:“果然口齿纷香,贵铺这玉香丹也算是名不虚传了。” 一旁男子附和的说道:“没想到效果如此立竿见影,王师妹服用了此丹更显倾国倾城之容了。” “杨师兄,咱们回去吧!” “好。” 宋贤跟在两人身后,将他们送出了门外:“欢迎两位道友下次再来光临。” 直至两人远走,他才回到商铺内,张宁远和江子辰立刻迎了上来,两人神色都有些振奋。 尤其是张宁远,一扫先前那颓废死气沉沉之象,欢喜的说道:“咱们玉香丹终于开张了,掌教果然慧眼,是怎么看出那两人会买咱们玉香丹的?” 宋贤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咱们目标人群是有钱的阔夫人小姐,那两人身上穿着法袍,腰间挂着储物袋,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这种人一般都不太在意价格,只在乎新奇,他们对生活的品质是有极高要求的,不像之前那些穷酸的糙汉子。” “你们以后眼睛都放尖一点,盯准咱们的目标人群,看到人进来了,也别只坐等着,上去说些好话,夸赞一番,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不喜被人夸赞的。” “别管人家是美是丑,是贫是富,只要看见女子进来咱们门铺,就马上迎过去,先拍一通马屁,把她说的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夸得天下地上独一无二,最好把她夸得心怒放,找不着北。”“那些女子开心了,咱们玉香丹就至少有五成几率卖出去。特别是如果那女子身边,还有护使者,几率就直接到七成了。” “掌教高见。”江子辰笑嘻嘻道:“下次再有女子进门来,让我去试试。” 宋贤望向一旁的汪蓉:“方才我对那女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记下了?” “记下了。” “下次看到有人进来,就照我的话术,当然也要懂得随机应变。” “是。” 宋贤在商铺教导几人之时,那对男女已离了此条弄巷,转到了青石长街上,而女子身上散发的香味也越发浓郁,与人擦肩而过时,频频引得别人侧目而视。 两人走进御兽阁,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闻到其身上的异象,惊咦了一声:“王师妹,你身上如何这等清香?” “是吗?”女子听她这么说,心中更喜:“真有那么香吗?我倒是没太大感觉。” 中年女子嗅了嗅鼻子:“当然了,可香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和我也说说。” “我见坊市外挂着浑元阁牌子,上写着玉香丹,觉得有趣,便去瞧了瞧,买了一颗服下,没想到效果如此立竿见影。师姐都说好,那可见是真的好了,看来这十颗灵石的也不冤枉。” 中年女子微惊道:“浑元阁玉香丹?这几日我倒是有听人说过,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破落商铺,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没什么用的丹药就敢卖十块灵石,想钱想疯了。” 女子微笑:“由此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尽是真的,想来是那些人嫌此物卖的太贵,自己买不起,因此私下诋毁。” “那倒是,这坊市往来多是一些跑商的生意人,会算计的很,要不就是一些穷的叮当响散修,自然不舍得十块灵石价格买这无甚作用的丹药。只有王师妹这等人才能买起来连眼都不眨。” 一旁男子插口道:“王师妹天姿国色,这玉香丹也只能配王师妹,那些穷酸修士哪能配得上。” 三人说笑了几句,女子穿过厅殿,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室。 内里端坐的一名老者,竟是为筑基修士,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正翻看。 “小姐回来了。”见女子归来,老者放下账册微笑道。 “黄叔还在查着账册,可有什么发现?”女子也未行礼,走到他跟前坐下问道。 老者笑道:“账册不过是应付人的东西,哪能看出端倪来,何况是杨金璋师兄这样精明的人。我看看这些记录,只是为做到心中有底,回去之后好应对交差,免得人家一问三不知,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女子道:“我在山门时,也听人说起过这杨师叔,似乎名声不大好,都说他很贪婪,肆意敛财。黄叔对此人怎么看?” “这个位置不好干。边西城是本宗最重要的产业之地,它连接穆赫草原,本宗很多买卖都经过边西城之手,此处事务重,油水也大,盯着的人多,谁都想到这里来捞一笔。杨金璋师兄在这里近百年都没挪位置,挡着人家的道了,人家当然不高兴。” “这么说,宗门那些关于他不好的传闻是刻意诋毁了?” “那倒也未必。杨师兄贪财不假,但也是个实心用事的,他在边西城这些年搞得不错。这么大油水的地方,他自己又不干净,别人岂不攻讦他?只是他背后还有人保,那些盯着他位置的人又动不了他,自然有些愤愤了。” “宗门此次派黄叔来查边西城账目,黄叔打算怎么回复?” “我这不正在看账册吗?” “黄叔不是说这账册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吗?不准备从其他地方着手调查一下?” “这不就是走个形式吗?要真查出什么来,反倒不好收场了。掌教要是真想查杨师兄,怎么会派我来?宗门里想整倒他的大把去了,掌教不派他们,反派了我来,足以说明心思了。” “黄叔的意思,掌教特派您来边西城查账,只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口?” (本章完) 第65章 再度登门 第65章 再度登门 “换了一个不懂行的人,先别管贪不贪,若将事务搞得一团糟,损失的不还是宗门利益吗?” “只因宗门里攻讦他的人不少,掌教也不能不管不顾,才派我来查查,做个样子好给人以交代。” 女子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黄叔来了边西城后也只是各地方走走,看看账目,既不召人来询问,也不派人暗访。” 老者嗅了下鼻子:“小姐,你这到外面转了一圈,从哪抹了香粉?以前从没在你身上闻过这香味。” “黄叔也觉得这味道很香吗?” “确实清香馥郁,霎是好闻,配小姐之貌可谓珠联璧合。我猜猜,是杨玉德送的东西吧!” “是我在浑元阁买的,名为玉香丹,连黄叔都觉得此香甚异,足见这十颗灵石的不冤了。回头我再买几瓶,带回宗门去,给琳师姐也带些。” 老者笑道:“算了吧!那丫头都多大年纪了,不似你们这些年轻未出阁的女子,再说她也不喜欢这些香香粉粉的东西。” “谁说她不喜欢,黄叔这就不知道了。琳师姐那么爱干净的一人儿,怎么会不喜欢,何况这不比一般香料,乃是丹药炼制。身上香喷喷的,于师兄闻了喜欢,对他们夫妻相处也有好处。”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一颗散发香味的丹药就卖十块灵石,现在这些商铺,做的买卖真是越来越敢狮子大开口了。” “修行界从来不缺昂贵商品,也不是件件都有利修行的,譬如说咱们身上穿的法袍,也不过就是提供个温暖、除尘、除湿,就能卖几十上百灵石。那些灵酒要说对修行有多大实质好处,也未见得,多的是几百甚至上千一壶,您可没少尝吧!还有宗门那些人出行的法驾,不过是为了个排场,动辄几万十几万灵石。” ………… 坊市南街,巍峨雄阔的府宅内,清源宗长老吴宣来到客厅,与内里等候的男子相互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而坐。 “曹道友,此来不知有何要事?” 曹姓男子道:“吴道友,咱们坊市城外挂着那浑元阁招牌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许他们挂,不许我们挂?今儿我让人去挂上敝宗商铺招牌,竟被贵宗弟子赶了回来,这是为何?”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吴宣微笑回道:“浑元宗商铺招牌是经过敝宗允许的,他们是另交了一部分灵石。贵商铺若想在坊市外设招牌,那简单,只需同样交一笔灵石就够了。” 曹姓男子眉头微皱:“还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坊市有这个规定吗?怎么我从来没听人说过,吴道友事先为何不告诉我们。” “这是前几日浑元宗宋掌教找到我提出的方案,因他商铺位置偏僻,想要更多人知晓位置,所以才想在坊市外挂个牌子。这坊市之外本来也不属于我们管,多的是那牵驼遛马的人,他提出此事,我也不好拒绝,因此收了他一笔灵石,便让他放牌子了。” “不知浑元阁交了多少灵石?” “一百。曹道友愿意的话,交一百灵石,也可以在外面挂上自家商铺的牌子。道友若不信,我可以叫人将浑元宗和坊市签的协议书拿来,他们确实是交了一百灵石,租下了坊市城外那地方挂牌子。” 曹性男子目光闪烁,他本只是来讨个公道,没想这里面还有这等缘故。 浑元阁自在坊市外间挂了牌子后,人流量肉眼可见的变多,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但同时也知晓,虽则去的人多,基本都是一片冷嘲热讽,盖因其商铺玉香丹价格过于离谱。 由此可见,买卖终究还是得靠自家实力和商铺物件品质。 吴宣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催促,浑元阁近日的事儿他自然知晓,他乐得有人为此愤愤不平,巴不得别人来找他理论,好将坊市外租用地界挂牌事情告诉各商铺,让这些人争相来租用。 事情发展到最后,得利的一定是清源宗,等到大家发现挂了牌子的商铺人流量变多,就会争相抢着挂牌,而所有商铺都租用地界挂牌后,就等于大家都没挂。 这时候所有商铺都会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阶段,因别人租了挂牌,你也得挂。 你挂了商铺生意不见得比别人更好,但不租地挂牌就一定比别人更差。 “浑元阁一百灵石租了多久?”思来想去,曹姓男子还是决定租下坊市外地界挂牌。 他当然也知道,如果大家都在坊市外挂牌就等于没挂的道理,但此时抢先一步,可以为商铺多争取些客流量,多得些好处,况且一百灵石也并不算贵。“三年,我们和浑元宗签的契约式一百灵石三年。” 听到一百灵石能租用三年,黄姓男子更不犹豫,立马就与吴宣前往管理处签了契约。 …… 入夜,浑元阁商铺,宋贤正训斥教导一名女子,盖因先前有个客人来了后,听了玉香丹价格,便出言有些不逊,而那陪侍女子也露出些许厌恶神色。 “我跟你们所过多少次了,保持微笑。不管别人态度怎么样?都不能有丝毫不耐烦。” 女子低着头矗立一旁,口中只呐呐道是。 宋贤便命扣掉她一两银子俸禄,扣掉领队的汪蓉半两银子俸禄。 正说之时,见外面走来一名姿容窈窕,气质温文尔雅的女子,正是下午买走玉香丹的那人。 宋贤连忙迎了上去:“道友又来了,欢迎光临,不知有何需要?” “你们这玉香丹能够保持香味多久不散?” “三日,像道友先前所买那等品质的玉香丹会在三日内香气逐渐消退。” “你们商铺还有品质更好的?” “是,玉香丹品质和其主药年份挂钩,主药年份越久,炼制的品质越高。当然了,价格也相对越高。” “把你们炼制的最高品质玉香丹拿出来看看。” “实在抱歉。由于此丹是本商铺最新研制,并没有多少存货。先前售卖给您的已是本店品质最高的一批了。要想更高品质的丹药,需得过些时候。如果道友方面的话,不妨留个联络方式,待敝商铺炼制了高品质玉香丹,再通知道友来取如何?” “那就不必了。我很快就会离开,我这次来,逛了不少地方,唯有你们商铺这玉香丹还有点新奇,我要买些带回去。你给我拿三十颗好点品质的来。” 宋贤目光一亮,这小妞果然是个富家小姐,一开口就是三十颗,立马应道:“道友请稍微,我亲自去挑选,保证品质满意。” 说罢便转身到了一列水晶柜阁前,从内里取出三十个小木盒,装载入一个盛放法器的三尺长石盒中,拿到那女子跟前。 “一共三百灵石,道友方便的话,不知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女子接过石盒,打开看了一眼,拿出其中一个轻嗅了下,便收入了储物袋中:“怎么?你们商铺还有个规矩,卖东西还得自报家门。” “不,道友是本铺第一位贵客,不仅容月貌,气质优雅,又是这么大的手笔,一看就是大宗派大势力的嫡系,敝商铺沾沾道友的光,将道友名讳留在殿内石板上,不知可否?” 女子微微一笑:“买点东西,多大点的事儿,还留名讳。岂不叫人笑话。” 说着拿出三块三阶灵石出来,交给了他后,转身离去。 宋贤依旧将她送出门口,目送其远去才返回店铺内。 “掌教,太好了,真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就要了整整三十颗。”张宁远两眼放光,喜的差点手舞足蹈:“这些有钱人,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三百灵石,眼都不眨一下,就了出去。” “我说过吧!这世上不缺灵石的人多着呢!宁远师兄,你现在还觉得咱们玉香丹一颗卖十灵石太贵了吗?你信不信,等咱们玉香丹名号传遍边西城时,会有人上门求着来买。到时候你要担心的就是咱们玉香丹够不够卖。” “掌教英明。”江子辰笑嘻嘻称道。 (本章完) 第66章 分配方案 第66章 分配方案 御兽阁,灯火明亮的厅室内,杨姓男子与另一名男子相对而坐,两人怀中各搂着一名容貌妖艳女子畅饮闲聊。 突然,房间被推开,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杨师弟,方才我听人汇报,王师妹离了本阁。” 杨姓男子霎时变了脸色,一把推开怀中女子,霍然起身:“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只见她往西面走了。” 男子顾不得和对坐之人打招呼,抬腿就走,脚步飞快离了御兽阁,到了青石大街,左右环视了一眼,朝管理处方向走去。 他原本计划是到坊市管理处调集人手,去打听寻找该女子去了何地,正行之间,却见女子已迎面走来。 “王师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外出啊?也没和我们打个招呼,家叔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啊!” “下午买的玉香丹我觉得挺好的,准备带一些回山门送给那些师姐师妹们用用。杨师兄不用如此大惊小怪,这里是坊市,安全得很。” “早和我说,我直接派人买来不就是了吗?何必王师妹亲自跑一趟。” 两人一同回到御兽阁,眼见其回了庭院,男子立马转身出了商铺,来到浑元阁,大步走了进去。 “道友又来了,不知有什么需要?”宋贤见女子方走,该男子又到了,快步迎了上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子一扫下午时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摸样,昂首挺胸,傲然问道。 宋贤见此人来者不善,心下猜测,是不是觉得那女子买的三十颗玉香丹价格太高,认为被宰了,所以来讨说法。 “在下不知,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男子神色倨傲道:“我是杨玉德,家叔杨金璋。” 宋贤心下一惊,他早猜到这对男女身份不一般,必是富家公子小姐,没想竟是杨金璋嫡系后代,这杨金璋可是边西城小霸王,得罪了他那不就是找死吗?看男子这不善神情,宋贤心下已做好退款甚至赔偿准备。 “原本是御兽宗杨道友,在下孤陋寡闻,竟不相识。方才贵宗那名道友买走三十颗玉香丹,是她执意要买的,在下并无哄骗行径,道友若觉得不妥,退款也是可以的。” “放你妈的屁。”杨玉德毫无留情面的骂道:“谁管你这个来。” 宋贤被他当面辱骂,有些难看,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道:“道友有何吩咐,敝商铺照办就是了。” 杨玉德看了旁边女子一眼:“让她退下,我有事情问你。” 宋贤连忙摆手,让其离开。 “那王师妹进入你们商铺后,除了买那玩意儿,还问了什么没有?你如实说来,若有半句隐瞒,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她进来后先是问这丹药香气能维持几天……” 宋贤将两人对话复述了一遍。 “就这些?” “是。” “今日问你的话,不要出去乱说。” “在下明白。绝不会向外透一个字。”宋贤见其神态和语气,似乎并不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女子护使者一般,双方之间关系似乎还挺复杂,莫名有一种谍战之感。 “掌教,他都说了什么?好像神色不太对劲。”待男子离开后,张宁远迎上来问道。 “此人乃杨金璋之侄杨玉德,来问了下那女子情况,他们之间关系好似还挺复杂的。别人宗门内部的事儿,咱们不用管。宁远师兄,你立刻去一趟山门,把文远师兄、子祥师兄、陆元师兄找来,我有事交代。” “好。”张宁远应声而去。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烈日炎炎之下,整个地面肉眼可见的升腾起一层层热浪。 远处,一只驼队迤逦而行,行至湖边,众人翻身下驼,一些大汉欢声雀跃,衣服一甩,光着膀子就跳进了湖水里。 十几只骆驼排成一行,趴在湖边,咕噜咕噜大口的灌着湖水。 “下回遇到这时节还是歇歇吧!别再出来了,真真的热死个人。”一名男子蹲在湖边,给水壶灌了水,口中抱怨道。 “少废话,每年交几百灵石买的通行证,不得多跑几次,不然本都赚不回。”为首男子蹲在湖边,手捧着水,搓了把脸,抬头一看,惊疑道:“那儿怎么插了个牌匾,我记得去的时候没有啊!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另一名男子走上前,笑道:“是一个名叫浑元阁商铺的,在边下镇南渊谷坊市东道第三街拐角弄巷。上面还有一个名为玉香丹的商品,这词儿写的有点意思。”“百年奇药配置,天生地长灵物,大师苦心研制,一颗香气永留。” “谁道红颜多薄命,窈窕美人自生香。” “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佳人玉体生香,爱人永随身旁。” “一粒玉香吞入腹,蝶蜂不远万里来。” “胜桂兰,赛香,天下独一无二,唯有玉香丹。” “爱她就给她买玉香丹。” 为首男子走上前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些他妈的黑心商铺,连这儿都插上牌子了,浑元阁玉香丹?你们听说过没有?” “没有。可能是周边城池哪家势力进驻的商铺,亏他们想的出来,把商铺牌子都挂这儿来了。” “下次去南渊谷坊市的时候,顺道去看看,说的这么邪乎,这玉香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不知道,百年奇药炼制,应该是比较名贵的东西吧!” “这些王八蛋,我们辛辛苦苦汗流浃背才赚这么一点辛苦钱,他们躺在商铺里,每天日进斗金,居然还把商铺名号打到这里来。”为首男子愤愤不平,将木牌拔起,狠狠的踩了几脚,将其拆的四分五裂。 ………… 浑元阁商铺,屋室内,宋贤与钟文远相对而坐。 “掌教,找我们来不知有何事交代?”钟文远开口问道。 宋贤道:“昨日咱们玉香丹一口气售出三十颗,虽然不多,但足以证明咱们之前的路线是没错的,只要坚持下去,相信会有光明的未来。” “这次将文远师兄来,首先是明确一下各自的职责和利润分配方式,毕竟咱们商铺已经开始产生利润了,这个事情现在不讲清楚,将来恐怕会有分歧。” “正如我上次所说,商铺本身需要抽取一部分利润,一来维持商铺运转,二来激励商铺人员热情。” “我的计划是,商铺按半成的比例拿走利润。也就是每卖出一百灵石,他们拿走五块。” “齐师弟作为负责炼丹事项的人员,也按半成比例。” “这里就是一成的利润,除了玉香丹炼制成本,其他的全部归入宗门。” “到了年底,按照分红的方式,发给大家。当然也不是全部发,留下五成利润作为宗门资产,剩下的按照二二二四方式分配。” “我拿两成,子祥师兄和文远师兄拿一成,宗门其他弟子拿两成。” “文远师兄觉得怎么样?” 钟文远眉头皱起,他先前并未想到,突然听宋贤提起,面对这么复杂的分配方案,脑子一头雾水,一时间也理不清:“这……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 “利益的分配当然要详细,我这只是初步方案,之后还会更细致划分和调整。利润分红不比薪俸,可不能吃大锅饭,要是大家都拿一样的分红,像齐师弟、宁远师兄这种主要负责炼丹和售卖人员必会懈怠,他们起了更大作用,当然要拿更多些利润。” “容我仔细想想,我现在一时间搞不清,毫无头绪。再者此方案也要拿给子祥和其他师兄弟看看。” “行,这也不急于一时。除此之外,我有两件事是要你立刻去处理的。” “掌教请说。” “我这里画了几张图,你让招募的工匠按图索骥大批制作出来,一个是纸质的提袋,一个大号的木箱,是用来装玉香丹木盒的。要是别人大规模的进货,比如像昨天下午,一口气就要几十颗玉香丹,咱们总不能一个个捧着手里,放成一堆拿过去。” “行,我知道了。我立刻让工匠制造。” “还有件事,你马上去趟穆赫草原,到卡丽莎家乡,收购一批年份久远的蟠龙香来。我们既要走高端路线,就要做高品质的丹药。” “去卡丽莎家乡?我并不知道地方,而且也不会辨别蟠龙香年份。” “这个简单,我会让卡丽莎师妹同你一道去。蟠龙香的年份直接影响玉香丹品质,卡丽莎师妹有经验,知道什么样的蟠龙香附和要求。” “既然要去穆赫草原,要不干脆带只队伍过去,顺道买些妖兽材料回来贩卖。” “不用,跟着驼队走耗时日久,来回一趟也挣不了多少,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尽快将玉香丹名号打出去。你们乘坐法器来去时间短,可以在卡丽莎师妹家乡多呆一段时间,和卡丽莎学学如何分辨蟠龙香年份,这件事情以后还是要交到本宗弟子去干的。卡丽莎主要任务是负责协助齐师弟炼丹。” (本章完) 第67章 商铺受辱 第67章 商铺受辱 星光璀璨月圆如墨,边西城,杨府内灯火通明。 明亮的屋室内,杨金璋端坐在床前,双目轻闭,眉头微锁,似乎很疲倦,外间一名身段窈窕悄然而入,递来一杯茗茶。 杨金璋睁开双目,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像是一头刚大战过一场筋疲力尽的雄狮,他拿起茶杯,正要呡一口,又有些愁闷放下:“黄坚一行还没回来吗?” “办事处那边没传来消息。叔父几日没合眼了,不如先睡会儿,他们到了自会有消息传来。” “这个时候怎么睡得着啊!”杨金璋摇了摇头:“你是不知现在情况的险恶,宗门里有些人巴不得我死。” 女子柔声道:“黄坚和他们不是一伙,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 “难说,树倒猢狲散,破鼓万人捶。少不了有那落井下石的人,看你势弱,再踹你一脚。” “这不还没到树倒的地步吗?师叔祖那边,还是说得上话的。” “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都扛不住。若事情都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好说话。”杨金璋话音方落,一名老管家脚步匆匆走入,恭敬行礼:“老爷,二爷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 老管家应声而去,很快,杨玉德便到了此间,没等他开口,杨金璋便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黄坚这一行都查了什么东西?” “叔父放心,没有大事,黄坚此行只是到各商铺查了些账目。” “有没有私自问话?或派人暗察?” “没有。” 杨金璋轻呼了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那就好,他们现在是去了本部府邸歇息吗?” “是,他们都去了办事处的宅院,侄儿看他们各入了屋室,才回来向您禀报。” “王清瑶呢?这一路上你都跟着她吧!她有没有异常举动?” “没有,她每到一处,只是随便转转,侄儿也都跟在她身边。哦!只有最后一站,到边下镇南渊谷坊市,她深夜外出了一趟,侄儿未及相随,后来了解,他是去了一间商铺,买了些丹药。” 杨金璋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你为什么不跟着?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杨玉德见他变了脸色,连忙解释道:“当时已经入夜,侄儿见她回了屋室,关了房门,也就没在意,也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她去了哪家商铺?买了什么东西?” “去的是一家名为浑元阁的商铺,买了三十颗玉香丹,了三百灵石。当日下午时,我们曾一同去过,她买了一颗,觉得挺好用的,于是晚上又去了买了点,说是要带回山门送给师姐妹们。”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寸步不离跟着她身边,不管她喜欢或需要什么,立刻买下。她既喜欢那什么丹药,你为何不多买些送给她,反要她自己去买来?” “侄儿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当时陪着她只是试买了一颗。那丹药没什么作用,只是能散发香味,那店铺却狮子大开口,一颗就要十块灵石。侄儿本想买下十颗给她,是她说不知效果如何,先买了一颗,谁知晚上竟自己去买了。” 杨金璋冷哼道:“枉你生了一副好皮囊,长的人模狗样,却是个草包。本来要你跟在她身边,一是监视动向,二是博得些好感。你要不知她身份也就罢了,明知她身份,却连这点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她若是返回山门,同她父母跟前吹吹枕风,为咱们多说几句好话,咱们今后日子就好过多了。反之,若是她时常说些坏话,咱们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 “那什么丹的十块灵石,你就觉得狮子大开口了,你平日一掷千金的豪气哪里去了?就是买它个几百颗又能值几个钱。” “亏你还是经常眠卧柳,风月场里常游荡的人,要你发挥这方面才能时,却呆头呆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男子被这一番训斥,登时脸皮涨紫,羞的满面通红,低着脑袋不敢言语。 一旁女子见状柔声劝慰道:“小弟一时疏忽,叔父不要动怒,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那位王师妹喜欢这玉香丹,干脆多送她些,反正她们也不会那么快就走,现在去边下镇,往返一趟也还来得及。” 杨金璋冷脸斜睥着他,心下对这个平日只知狐假虎威的纨绔侄儿失望不已,素日在正经事务上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吩咐一件重要的事,也搞得一塌糊涂。 “你姐能想的到,你为什么就想不到?你都知晓她喜欢了,就不知道买一些?” “侄儿立刻去办。”杨玉德手足无措,转身便去。 方走出庭院,身后女子声音喊住了他。“阿姐,还有什么事?” “我开个条文给你,乘着金翅雕速去速回。” “哦!”杨玉德应道:“阿姐,我方才不敢问叔父,那玉香丹该买多少?” “随便买些就是了。” 杨玉德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又不能一天十二时辰都守在那王清瑶跟前,她大晚上出去买点东西,叔父也怪我,在他眼里,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女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对叔父多重要,不仅可能会丢掉这个职位,甚至会被法办。叔父为此忧虑不已,这些日都没怎么合过眼。你要么干脆就别提这事儿,反正也不是大事,你既提了,又没做好,他能不生气吗?” “真真的我倒霉,净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行了,别抱怨了,快去吧!抓紧时间,赶在他们离开前将东西买回来,临别时作为礼物送去。要是误了,叔父又该发火了。” ……… 南渊谷,浑元阁,宋贤端坐案桌后,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自从前几日那女子一口气买了三十颗玉香丹,这几天就再没卖出去过货。 往来之人不是些满脸风尘跑商的糙汉子,就是脸比兜干净的散修穷鬼。 而且这些天已有两家商铺效仿,在坊市城外挂起了牌子,因此客流量也有所下降。 就在此时,杨玉德又再次出现视野。 宋贤赶忙迎了上去,这可是个不好说话又不能得罪的主,只不知这次又为什么而来。 “杨道友,欢迎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 杨玉德没好气道:“拿一百颗玉香丹来。” “啊?”宋贤一愣,甚至怀疑自己听错。 “我说拿一百颗玉香丹,没听到吗?”杨玉德大声吼道。 “听到,听到。杨道友稍等。”宋贤闻言大喜,原以为杨玉德来者不善,生怕他是来找茬的,没想竟是这等喜事。 说罢,立刻来到柜阁前,将内里玉香丹拿出。 “杨道友,一百颗玉香丹,全在这里,您请查点查点。”宋贤面上堆笑,将一个个三尺大小盒子放在他跟前。 杨玉德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将那些盒子收入到了储物袋中,反手取出十颗三阶灵石,在这个地方,他自信没有人敢欺骗他。 “杨道友不愧是御兽宗嫡系,真是豪气冲天,这番气度,我敢说,整个边西城没有人比得上。”面对这样的大客户,宋贤自然少不了一番吹捧:“如果您方便的话,不妨留个地址,下次什么时候需要,我派人送到您府上,以免您浪费时间来回跑,您看怎么样。” 杨玉德本身一肚子气,听了此言,面色一变,对着他啐了一口,口水直接喷到他脸上。 “啊呸!坑蒙拐骗的下流种子,不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你这摸样到我府上,岂不脏了我的地。” 说罢头也不回离了商铺,只留宋贤呆呆的矗立那里,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没想此人说变脸就变脸,本来是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脑海中还在思索是哪句话说错了。 “掌教,你没事吧!”江子辰见他受辱,义愤填膺:“这人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竟这么侮辱人。下次他再来,咱们也不卖他了。” 宋贤抹了把脸,面上并未愠色,反劝道:“不要意气用事嘛!咱们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人买东西,自然要卖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气从何来?这么看不上咱们玉香丹,偏偏一口气买这么多,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触了他的忌讳?” 张宁远面色也不好看,宋贤作为掌教,被人当面吐口水,作为宗门一份子,他也觉脸上无光,颜面尽失,愤愤道:“这等人嚣张跋扈,谁知道哪根筋不对,人狂必有天收,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宋贤沉吟道:“杨玉德买玉香丹肯定不是自己需要,如果所料不错,他应是给那日一同来的王师妹买。这是个大客户,咱们不能放弃。宁远师兄,找个空,咱们去御兽阁打听一下,那王姓女子是什么来头。她短短几天就买了一百三十颗玉香丹,咱们要是能抓住这条路线,以后不愁没销路。” (本章完) 第68章 奇思妙想 第68章 奇思妙想 入夜,坊市内人迹渐稀,宋贤吩咐关了店铺,与张宁远一道来到御兽阁。 “张道友来了?有什么需要吗?”主管商铺事务的芸见他入内,迎上来打了个招呼。 张宁远在坊市呆了几个月,也混了个脸熟,与御兽阁商铺人员见过两次面,因而彼此认识。 “道友,敢问贵宗杨玉德道友可在此间?” 芸目光打量了两人一番:“张道友找杨师弟有何事?” 宋贤抢话道:“是这样的,杨道友不久前在敝宗商铺买了一百颗玉香丹,我们怕丹药品质不好,砸了敝宗商铺牌子,因而来问下他是否满意?” “这位道友是?” 张宁远介绍道:“这是敝宗掌教宋贤。” “哦!原来是宋掌教,久仰大名。宋掌教方才说杨师弟买了贵铺一百颗玉香丹,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几个时辰前。” “是吗?”芸露出沉思之色:“杨师弟并不在本商铺。” 宋贤又追问道:“道友,贵宗有一位二十出头的王姓姑娘,前些天曾与杨道友前往敝宗商铺,买了一颗玉香丹,后来又买了三十颗,不知她是否住在贵阁?” 芸微笑道:“是有这个人,不过她前几日已经走了,宋掌教打听她干什么?” “没什么,她是敝商铺的第一位贵客,我想问问她,对咱们商铺玉香丹还满意不?” “若是不满意还会再追买三十颗吗?贵宗的玉香丹我早有耳闻,果然名不虚传,当日王师妹服用了玉香丹,周身便散发异样清香,极是好闻。” “不知这位王道友居住何处?” “宋掌教打听这个干什么?莫非是对她怦然心动?” “实不相瞒,在下是想杨道友一个大男人,对这玉香丹肯定不感兴趣,他买这么多必是为讨那王道友芳心。在下看王道友姿容不俗,气质非凡,出手阔绰,想来不是一般人物。她既喜爱这玉香丹,乃是本宗之福,因此想去拜会。她日后若有需要,在下当亲自派人送至其府。” 芸听闻此言,盯着宋贤看了一会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这几日坊市之中提到贵宗商铺售卖的玉香丹,皆嗤之以鼻,私下笑话者不在少数,妾身亦以为此只是昙一现哗众取宠之物,现在看来,却是不然。有宋掌教这等人物在,真乃贵宗商铺之福。” “道友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妾身在坊市商铺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宋掌教这般才思敏捷,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又敢想敢干的人。不仅在坊市外和边下镇各湖泊前摆商铺牌子吸引客人。今日为了商铺东西卖的更好,竟还亲自追上门询问客人是否满意,这可真是前所未闻之事。妾身佩服。” 宋贤微笑道:“在下比不得贵宗商铺家大业大,别说贵宗王道友这样大手笔的客人,就算一个普通客人,那也得重视啊!” “有宋掌教这个态度,贵宗商铺何愁不能发展壮大。只是,这王师妹的住处我也不知晓。” “哦?她不是贵宗弟子吗?” “她是山门派来的,住在哪里我也不知。据我所知,她应该很快要回山门去。” 听她此言,宋贤不禁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没想这就要远走了:“这样啊!那在下就不叨扰道友了,告辞。” 两人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装有玉香丹的小木盒,回身递给她道:“此物便是敝宗商铺的玉香丹,多谢道友将此事相告。道友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那就多谢宋掌教了。”芸微笑接过木盒。 两人离了商铺,张宁远叹了口气:“真是可惜,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大手笔的,却是御兽宗山门派下来的。”宋贤默然不语,脑海想着如何广泛宣传玉香丹,仅靠这种突然出现,从天而降般的大客户是不靠谱的,还是得主动出击才行,只是一时间想不到该从什么方面着手。 此时,突然一阵响动传来,他抬头一看,忽见头顶上空一艘商船驶来,是坊市运送货物的商船。 他目光一亮,瞬间有了主意。 当下回商铺后院睡了一宿,次日一早,来到坊市南街吴宣的府宅前。 在宽敞明亮的候客厅室内等了好一会儿,吴宣终于来了,两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吴道友,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冒昧拜访,其实是有件事想要与贵坊市合作。” “哦?什么合作?宋掌教请说。”吴宣听他此言,心下有些期盼,自宋贤提出在坊市外租用地界插牌,这些日已有好几家商铺都纷纷效仿,坊市平白多了笔收入,不知他这次又有何主意。 “在下见到坊市时常有往来运送货物的商船,想在这商船外表面贴几幅画,不知可否?” “贴画?”吴宣眉头微皱:“宋掌教何意?还请明言。” “在下希望敝宗商铺让更多人知晓,想要在商船两侧贴上敝宗商铺壁纸的图画,这样,商船每到一处,都会有人看到敝宗商铺。吴道友愿意的话,在下愿支付一笔灵石。” “宋掌教,你还真是……能够异想天开。”吴宣听闻此言,不禁哑然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宋贤竟然提出这种啼笑皆非的合作来。 “哎!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且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这商铺可不比坊市外间的空地,随便可以租用。” “商船是贵重之物,甚至是一个势力的脸面,人家岂会贪图你那点灵石?别人家的商船,外面挂上你们商铺的画案,这不叫人笑话吗?” “此事我看是不可行,宋掌教还是别打这主意了。” 宋贤仍不放弃希望,沉思了一下问道:“或许会有人同意呢?吴道友掌管坊市安全,所有往来商船都有登记,能否帮在下问问?若有人愿意,在下必有谢礼。” 吴宣瞥了他一眼,心下鄙夷,帮你问这事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敝宗虽不是大门大派,好歹也是个挂名的宗派,老朽岂在乎宋掌教这点谢礼。若是其他事,能帮的老朽自然会帮,此事绝不可行。” “此事说给其他宗派势力,不定连敝宗这点脸面也没了,何苦来哉!老朽劝宋掌教不要打这主意了。宋掌教若是一意孤行,也请便,可以自己找那些宗派势力商谈,老朽却是不能插手。” 宋贤见他已面露不悦,话语意思很明确,就是嫌丢人,知晓再多说也无用。 “既如此,那就罢了。” 吴宣轻抿了口茶:“宋掌教,我听说贵商铺不仅还坊市外挂了牌子,整个边下镇几乎所有湖泊河流旁也都挂了牌子,有这事儿吗?” “是,这不是为了让更多人知晓商铺位置吗?能让商铺往来人更多吗?” 吴宣笑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宋掌教,亏你能想出这种法子来。听说贵商铺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商队修士,怎么样?生意想必不错吧!” “哎!一言难尽。”宋贤摇了摇头:“要说来的人是不少,但一听到本铺售卖的玉香丹价格,脾气好的转头就走,脾气差的破口大骂。到现在也没在这些人身上卖出一颗来。” 吴宣面上笑容更盛了,他当然也听说了近日坊市传闻,对浑元阁的玉香丹都是一片骂声,作为同行,看到其他商铺口碑尽失,他心底自是开心的,口中仍是劝慰道。 “商铺里来往的人多,迟早会有人买,宋掌教不必灰心。不过话说回来,贵商铺的玉香丹卖的是不是太贵了些?听说要十块灵石一颗,别说那些精打细算跑商的买卖人,连我都舍不得买。贵商铺这要价也太狠了,要是能降点价,说不定情况会有所好转。” (本章完) 第69章 筹划寿宴 第69章 筹划寿宴 “哎!我不是不想降,真是降不了,这玉香丹有十几种灵药配置,主药更是上百年的药材,想获得十分困难,本宗的炼丹室精心研制十几年才终于成功。这丹药成本很高,算下来,零零散散的东西加在一块儿,卖十块灵石也才保个本而已,总不能做赔本买卖吧!” 吴宣笑了笑,心中自是不信宋贤这鬼话,但也没点破:“对了,宋掌教可有接到落云宗发的请柬?” “请柬?什么请柬?” “哦?贵宗没有收到吗?落云宗掌教夫人百岁寿宴,已经发出了不少请柬,敝宗有幸收到一张。”吴宣面上难掩得意之色,显然,收到落云宗的请柬,让他觉得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宋贤心神一动,连忙问道:“百岁寿宴?在下初来乍到,还不知这位落云宗掌教夫人姓甚名谁,烦请赐教。” “宋掌教连着都不知吗?落云宗掌教夫人温雪琴,也是咱们边西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啊!如今她百岁寿宴,落云宗自然少不了一番张罗庆贺,边西城许多宗派势力都有收到请柬。” “那这位温夫人想必也是筑基修士了,吴道友可知晓温夫人寿宴是哪一天?” “听说在八月十三,怎么?宋掌教也想凑凑热闹?不过没有请柬,恐怕难以入内啊!落云宗请的都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吴宣似笑非笑,此话蔑视之意明显,浑元宗只是个小杂鱼,还不配参加落云宗盛典,同时也将清源宗划入到边西城有头有脸的势力当中。 宋贤心下虽有些不舒服,面上却丝毫不恼,平静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那可不大好办,敝宗也只有掌教收到请柬而已,听说请柬都已经发完了,落云宗乃是本城第一大势力,虽然温前辈寿宴请了许多人,但盘查一定很更严格,宋掌教想混进去,恐怕只有扮成其他人随从了。” 宋贤没理会他的暗讽,起身道:“在下不叨扰吴道友,先告辞了。” 说罢便离了厅室而去,吴宣望着其离去背景,嘴角微撇,打心眼里,他就瞧不起这等人,不仅是因为浑元宗小弱,更因宋贤行事有失风范,像是市井之徒,让他感到丢人现眼。 譬如在坊市外租地挂牌子行为,虽然让坊市受益,但他觉得有这失坊市商铺高大上形象,搞得像个路边野店的茶水铺,这种店才会在老远就挂起牌子里。 然看在利益的面子上,他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了交易,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这种形式。 如果说此事尚能说得过去,那在边下镇各湖泊挂牌子行为就让他鄙夷了,好好的坊市商铺,搞个像婊子一样,到处去叫卖招客,像什么样子嘛! 现在居然更过分,还提出要在商船上贴他家浑元阁商铺图画,简直岂有此理。 ……… 宋贤回到浑元阁,找来张宁远,和他在屋室内说起此事。 “掌教想参与落云宗掌教夫人寿宴?”张宁远见他神色便已猜出他想法。 “对,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机会?这是怎么说?” “你想啊!落云宗是边西城第一大势力,其掌教夫人百岁寿辰,这边西城大大小小,凡有脸面的人物都得参加吧!那些夫人、小姐什么的,必然也会前往,与温夫人贺寿。这些可都是咱们玉香丹的主要受众人群,如果我们能在这寿宴时,当着一众边西城贵妇人小姐面,打响咱们玉香丹名号,对于日后发展不可限量。” “我明白了。”张宁远恍然明悟,这段时间,两人朝夕相处,宋贤不断给他灌输广告宣传营销对于产品销售的重要性,他也逐渐接受了这一理念。 何况真实事例就摆在面前,他接手浑元阁商铺时期,几个月之内,商铺门可罗雀,有时一天都没有一个人影往来。 自从按宋贤之意,在坊市城外和边下镇各湖泊挂牌子后,商铺人流量是肉眼可见的暴增。 就连玉香丹这种他觉得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傻子才会买的东西,也被一口气卖出了一百三十颗。 现在他对宋贤的经营之道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无任何疑虑。 “咱们得想办法搞到一张请柬,这是第一步,如果连请柬都搞不到,一切都是妄谈了。” “掌教有什么计划?” “你跟坊市落云宗商铺的人员可还熟悉?” “不熟,只见过一两面。” “这样,你去找他打听一下落云宗内部情况,落云宗散发请柬肯定不可能是掌教或长老一级别的重要人物,定是下面一个头目或者其掌教亲信负责,尽量打听到这个人详细情况。” “行,等稍晚间我再去,现在是商铺忙碌时间,落云宗商铺负责人不一定理会我。等晚上空闲下来,再去打听更好。” “你从商铺取点灵石,买些灵酒灵食送给他,别舍不得钱,重要的是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 “我明白。” 宋贤又命江子辰前往山门张毅找来。因钟文远和卡丽沙去了穆赫草原购买蟠龙香,林子祥需要在山门坐镇管理事宜,因此只能找张毅帮手。 入夜后,张宁远便离了商铺而去,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才返回。 “怎么样?宁远师兄,可有打探到消息?”宋贤见他归来,满面期盼问道。 张宁远去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收获,要是落云宗商铺的人不知情,什么都不肯透漏,那他早就回来了。 时间拖得越久,事情成功可能性就越大。 “有了,据坊市落云宗商铺主事罗建所说,落云宗所有的宴请一类事宜,都是由其宗派外联峰负责,而负责散发请柬的具体执行人是外联峰一个头目,名张云涵。只要搞定这个人,要到一张请柬问题不大。” “张云涵?有什么法子能联系到这个人吗?” “张云涵颇好声色犬马,尤其好赌,边西城坊市有一间御兽宗开设的赌坊,据说张云涵常到那里去玩,掌教可去彼处等候。就算见不到他,也可通过赌坊的人联系上他。” “还有其他消息吗?比如寿宴的流程,座次的安排等等。” “这个我没问,掌教若能找到张云涵,可以从他那里得知。” “行,我知道了。”宋贤皱眉想了一会儿:“宁远师兄,你能不能找一名身形姣好,年轻貌美的女修来。” “啊?”张宁远立时瞪大了眼睛:“掌教这是何意?找女修莫非是要?” 宋贤见他摸样,知道误会了自己,解释道:“你别多想,我是为了更方便推广咱们玉香丹,所以想找一名女修一同前往,方便行事。” “你想啊!那落云宗掌教温夫人是女子,寿宴之际,必然会有一些贵妇人小姐贺寿,她们必然会坐一起,我一个男人肯定凑不进去,到时怎么向温夫人推荐玉香丹?” “需得有一个随行,挤进她们的圈子,才有机会向温夫人展示玉香丹好处。” 张宁远点头道:“掌教思虑的周全,但我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年轻貌美女修。” “那就算了,等我到了边西城再看吧!” “不如这样,明日去坊市北街那片自由交易地看看,我之前去过几次,偶尔能见到一两名卖货的女修,一些随穆赫草原商队的女修,休息的时候可能会到坊市卖点杂货。运气好的话,能碰到一两个,可以问问她们是否愿意。” 两人聊了一阵,便各自歇息去了。 次日,宋贤来到坊市北街,边下镇地处荒僻,散修不多,来此摆摊的人也比较少,和那些大坊市完全没得比。 整条街道一眼望过去,也就是零零散散十几个摊位,宋贤一眼便瞅见了街道唯一的那名女修,径直来到她跟前。 其年莫二十岁,只有炼气一层修为。身着翠绿丝绸裙,相貌明媚。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大眼睛,十分灵性。 其摊铺上摆着几张低阶符箓。 “道友需要什么?这都是品质上乘的符箓,物美价廉。”女子见他走来,满面笑容的热情招呼,她的笑容甜美,两个浅浅酒窝显得可爱。 宋贤随便拿起一张开了眼,这是张低阶的水盾符,品质并不高。 “这些都是你炼制的符箓吗?” “道友好眼力,不错,正是小女子炼制。” “一张多少灵石?” “道友手中这张乃是水盾符,激发之后,能凝结一个水形护盾。道友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此物就便宜点卖给道友,只拿四块灵石就好了。” “你这些符箓制的不怎么样,由此可见,你没有这方面天赋。” “道友不买便罢,干嘛诋毁我的东西呢?。” “我是实话实说,你的这些符箓品质平平,你没有天赋,走符箓这条道行不通的。你这些东西我并不想要,不过我有件事情找你合作,如果你干得好,我可以给你五十灵石的报酬。” “五十灵石?你想要我做什么?”女子目光显露出疑忌神色,显然对他并不信任,对这从天而降的烙饼充满了警惕。 (本章完) 第70章 自找死路 第70章 自找死路 “放心,此事没有任何风险,我只是想找个女修陪我一同赴宴。” “赴宴?还给五十灵石?有这种好事?我不信。” “你听我把话慢慢道来,自然就信了,你可知晓我是谁吗?” “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浑元阁玉香丹听说过吗?我就是浑元宗掌教宋贤?” “你是浑元宗掌教?”女子狐疑的看着他。 宋贤笑道:“怎么,你不信?如假包换。” “你修为这么低也能当掌教?” “没人规定掌教一定得修为高,我们是个小宗派,只有十余名弟子。我运气比较好,就当了掌教。” 女子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好吧!就暂且相信你是浑元宗掌教,你为何五十灵石找我陪你去赴宴?让我想想,是不是你有一个未婚妻,跟你退了婚,和其他青年才俊要去参加着宴席,你觉得没面子,所以也像一个女伴,装作是你新欢。” 宋贤忍不住噗嗤笑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亏她能想到。 “怎么,不是吗?那要么就是你心上人的婚宴?你一个人去显得凄凄惨惨,所以要找个女伴一起。” “别胡扯了,我找你是有正事。你若想了解此事,收了东西,跟我到浑元阁,我们细谈,这里不方便说,用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女子点头道:“行,不过先说好,我跟你去,可不是答应你了。我先听听什么事,再做决定。” “走吧!” 女子收了东西,两人来到商铺阁楼,进了屋室内,相对而坐。 “落云宗掌教夫人百岁寿诞,我得去参加。找你去是为了方便接触落云宗掌教夫人,向她推售我们的玉香丹………” 宋贤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女子听罢略思索了几秒:“去边西城啊!这一来一去可得不少时间,五十灵石不够,得一百灵石。” 宋贤微笑道:“你还真敢开价,不过就是跑趟边西城逢场作戏而已。有时候哪怕跑穆赫草原一趟,来回都赚不到一百灵石,你演个戏就要一百灵石,这是拿我当肥猪宰呢!五十灵石,你不干就算了,我另外找人。” 女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见他不为所动,态度立时软了:“好吧!五十就五十。什么时候出发?” “迟则明天,快则今日,现在没事,你要愿意可以呆在这里,也可以去摆摊。今明两天你就在坊市北街,出发的时候,我再找你。” 女子听闻此言,转身便去了。 入夜,张毅来到商铺,宋贤与他讲了落云宗掌教夫人寿宴一事,让他跟自己去一趟边西城。 次日一早,两人来到坊市北街,谁知那女子还没来,直等到辰时左右,她才姗姗到来。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一个摆摊的不早点来,东西岂能卖出去?” 女子冷哼了一声:“谁规定摆摊必须早到,你又没说什么时候见面,再说我在坊市里又没地方住。” 宋贤一时无言以对:“好,不说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宗张毅师弟,这位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冯妍。” “冯道友就是我昨晚跟你提过的那位,她将帮助我们向落云宗掌教温夫人推售玉香丹,咱们走吧!” 一行三人出了坊市,乘坐起法器,朝边西城而去。 “冯道友,你怎么会来南渊谷坊市摆摊的?”宋贤盘腿坐在法器上,百无聊赖,遂开口问道。 “我就住这附近,我不来这儿,难道还不远几千里的跑边西城去?” “你平时也到穆赫草原行商吗?你们队伍有几名修士?” “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便了解一下。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我可不是跟着行商队伍混饭吃的,我靠的是自己手艺。” “你说的是制符?” “没错,我现在已经会好几种符箓了。” “恕我直言,你于此道没有天赋,长久不了的。”女子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你是哪儿的人?” “边下镇的,怎么了?” “你是本地的散修?那是谁交你的制符术?” 女子不言语了,宋贤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面色难看,偏着头望着西南方,有一种难言的倔强。 “你为什么不跟着商队呢?我看这里好些都是跟着商队的。” “关你什么事?问这么多。”女子显出怒容,显然并不愿提此事。 宋贤讨了个无趣,也不再问。 张毅控制着法器,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也一言不语。 “那落云宗掌教夫人寿宴是几号?”良久,冯妍开口问道。 “八月十三。” “八月十三?”冯妍声音提高了几度:“离现在还有半个月,那我们现在去干嘛?我这段时间的损失怎么算?” “我们还没拿到落云宗请柬,需得先去边西城布置一番,把请柬搞到手。” “搞到手?”冯妍目瞪口呆:“你的意思,现在去不去的成落云宗掌教夫人寿宴都不一定?” “放心,已经有眉目了,这不需要你操心。不管最后能不能去成,你的灵石不会少一块。” “不行,你这人太不靠谱了,你得先把灵石给我,我才相信你。要不然,到时鸡飞蛋打,我一个人力单势弱,你们人多势众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兑现承诺。你要不先支付给我灵石,我可不干。” 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三块二阶灵石递给她:“先给你三十灵石,最后完成了交代的任务,再支付余下的二十灵石。” 冯妍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三十灵石,塞入了衣袖,却仍然不依不饶:“那这段时间的损失费用呢?足足半个月,我能卖出多少符箓?” “你那符箓品质太低,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不识货的也未必会在自由市场摊贩买。你在南渊谷坊市未必能卖出一张,到了边西城,可以去那里坊市卖。彼处人流量大,说不定还能卖出几张。只要八月十三同我一道去落云宗就好,其他时间我不管你去哪里。” “我制符的材料和工具都在家里,到了边西城,我手头没有这些,拿什么制符。半个月时间,我或许能炼制好几张符箓了,这个怎么算?” 宋贤心下有些厌烦了,这女子怎么如此贪得无厌,遂不再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别以为我修为低就好欺负,这笔账要算清楚。” “行了,事情完后再给你三十灵石,别再啰嗦了。”宋贤不愿在这种小事上与她纠缠不清,多加了十块灵石。 冯妍这才不言语了。 ………… 几日后,三人到达边西城,在城内客栈开了三间房,便直奔了坊市。 方入里间,行不多时,就见前方一个十字路口,立了一根长长的木桩,上面捆绑着一哥赤身裸体男子,模样着实凄惨。 其披头散发,身上已无一块好肉,全身血迹斑斑,周围亦有些人对对着他指指点点。 此时正有一名身着正阳宗服饰之人拿着一根长长的铁刺鞭对着那被捆绑的男子狠狠抽打,正阳宗乃是西蜀郡第一大派,在各个成的主要坊市都有商铺入驻。 这也难怪坊市管理人员不敢干涉,这人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正阳宗,竟被捆绑到这里如此羞辱,还施以极刑。 那男子已是奄奄一息,铁刺鞭打在他身上,每次都勾出一小块血肉,而他却连呻吟叫唤气力都没有,只是没一鞭下去,都可见其身体本能的抖动。 冯妍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了头,不敢再看这惨景。 “这位道友,此人是谁啊!怎么被绑在这里被施以酷刑?”宋贤拍了拍前方观望一名男子项背问道。 “我也是听说,此人本是散修,素来好打听一些轶事,因写了一本小说,把正阳宗一个大人物风雪月的故事写了进去,书籍在坊市北传开后,却被那大人物知晓,遂震怒,将此人抓了,绑在坊市施刑。并把所有拓印书册焚毁,连同那些商铺也受了些牵连。” “原来是写小说的,那就是该死了。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写小说,自找死路。”左侧另一名男子听了冷笑道。 宋贤摇了摇头,虽有些同情绑在木桩上那人,但也无能为力。 (本章完) 第71章 牵桥搭线 第71章 牵桥搭线 冯妍看不下去这场景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北街自由市场,卖符箓去了。 宋贤和张毅则来到御兽阁开的赌坊,其位于坊市南部,招牌十分显眼,名字就叫清风御兽赌坊。 两人步入赌坊里间,内中是一个极大的厅殿,里间摆着十几张桌子,装饰的十分奢豪,其内梁柱皆是雕梁画栋,上面悬挂着色彩斑斓的宫灯。 此时正是申时,赌坊内每张赌桌旁已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一片嘈杂声响。 “两位仙师有何需要?”一名窈窕女子迎上来问道。 “我们是第一次来贵铺,除了厅殿内的赌桌,可还有其他房间?” “有的。厅殿内是大众赌坊,不需要额外收费。后院有贵宾赌房,私密性较好,也不会吵闹,只需交五块灵石便可前往。” “我想找一个人,他经常到贵赌坊来玩儿,不知可否为我们提供消息,我们想与他在一个赌桌。” “禀仙师,本赌坊并不登记来人姓名,因此无法为两位提供人员名单和房间号。两位仙师可在大厅找找,至于后院私人赌房只有缴纳了灵石才能进去。” 宋贤目光扫过,很快在厅殿中发现了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修士。 “贵赌坊的筹码在哪兑换?” “两位仙师随我来。”女子将两人领至西北侧一个偏僻角落,彼处案桌前端坐着一名御兽宗弟子。 “我们要兑换三十灵石筹码。”宋贤拿出两块二阶灵石递了过去。 那御兽宗弟子接过灵石:“本阁筹码有好种,红色筹码一颗灵石十个,绿色筹码一颗灵石一个,黄色筹码十颗灵石一个,道友需要哪一种?” “我要十五块灵石红色筹码,十五块灵石绿色筹码。” “好。”男子随着从案桌下方拿出一个托盘,放了一百颗红色筹码和十颗绿色筹码。 红色筹码似某种木制材料,绿色筹码似石质材料,两面皆刻有复杂精美图案。 宋贤拿了筹码,却没有入场,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目光望着那名落云宗弟子,并让张毅拿了些许筹码,到那张赌桌上随便玩玩,观察该男子情况。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张毅回到他跟前,轻声道:“掌教,那人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我看他盘子里筹码已见底。” “把这个送给他。”宋贤将剩下筹码推了过去。 张毅拿着托盘走了过去,拍了拍那落云宗弟子肩臂,随他说了几句话,那弟子扫了一圈,发现宋贤,于是走了过来,目光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稽首道:“在下荣禄,不知道友尊姓大名,为何要送筹码与在下?” “在下边下镇浑元宗掌教宋贤,想和道友交个朋友,打听一个事儿。” 男子面露疑惑警惕之色:“在下不过是一籍籍无名之辈,宋掌教有何事,还请明言,否则这筹码绝不敢收。” “道友先请坐,听在下道来。” 那男子遂在他身边坐下:“愿闻其详。” “闻贵宗掌教夫人温前辈百岁寿诞在即,已广发请柬,我等初来乍到,也想见识盛况,奈何却未收到贵宗请柬。而敝宗附近的清源宗却收到请柬,因此在下也想弄一张请柬,以免被周围宗派小觑笑话。” “听说散发请柬的乃是贵宗张云涵道友,但在下与他素无往来,又打听得知他时常来往此赌坊,因此想道友为在下牵桥搭线,举荐一番。” 那落云宗弟子听了此言,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为此事。只是不巧,张师兄今日不在此间,我却难以为你们介绍。” “没关系,道友回山门后能否见到张道友?可否替我们传话?若道友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在下必有重谢。”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待我回宗门后,立刻去见张师兄,向他陈明此事。不过先说好,张师兄愿不愿意见你们,我可不能保证。” “这是自然,只要道友将话传到,在下另有谢礼。” “好。若张师兄愿意见你们,在哪碰面?” “就在坊市客栈吧!直接向客栈打听在下之名就好了。因我们是刚入坊市,还没定下房间。”宋贤原不想再坊市商铺入住,因价格昂贵,但为了见张云涵,也不得不如此。 若在城中普通客栈入住,一来显得不够正式,叫人小觑,连一个坊市商铺都住不起,还谈什么参加寿宴,那里可都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 二来恐张云涵觉得不安全,心生疑惧。坊市客栈既安全又体面,是最佳见面谈事地点。 “行,一言为定。不管张师兄同不同意相见,我都会将话传到,并来回话。” “那就有劳荣道友了,我们不叨扰道友雅趣,告辞。” 宋贤离了赌坊,来到客栈,开了一间下等房,又让张毅去北街找冯妍,告诉她换了住址,以免她回到城中客栈见不到两人胡思乱想,节外生枝。 入夜,张妍收了摊,来到房间,笑道:“我这辈子还没住过坊市客栈,今天也能享受一日了。” “你也要住这里?” “当然,我明天还要摆摊卖符箓,在这里方便多了。” “可这只有一张床。” “你不用管我,我在地上铺一层被子就好了。” 宋贤虽有些厌恶她那财迷斤斤计较摸样,但也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睡地面:“我只是怕你不方便,既然你要住这儿,还是你睡床铺吧!我和张师兄打个地铺睡算了。” 冯妍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好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 次日,宋贤又派了张毅去赌坊守候,虽然那荣禄信誓旦旦的保证,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毕竟两人之前萍水相逢,万一这是个胡咧咧说大话什么都不上心的人,转眼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在这客栈空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因此赌坊那边还是需要人看着的。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第三天,荣禄便如约而至,其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消瘦中年男子,眼袋鼓起,尖嘴猴腮,一副纵欲过度的摸样。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浑元宗宋贤掌教。这位便是本宗张云涵师兄。”荣禄进门后,便立刻开口介绍。 “张道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宋贤微笑稽首。 张云涵却是鼻孔朝天,神态傲慢,既不回礼,也没有客套,直接便往瞪上一坐,瞥了宋贤一眼,话音低沉。 “你们事情我知道了,浑元宗嘛!我也知晓,按规定是不在寿宴邀请名单上的。本宗掌教夫人百岁寿诞,何等重要之事,请的自然是有影响力的宗派势力。若是什么人都请,就是一百桌都未必坐的下。” 宋贤听他此话,并不恼怒,反而暗生欢喜,按规定的意思就是可以有例外,看来找人是找对了,于是摆出一副笑容。 “敝宗初来乍到,早就闻得贵宗掌教夫人温前辈大名。先前也曾前往贵宗拜会,奈何未曾见面。此次听闻贵宗温前辈百岁寿宴,逢此盛宴,在下极想见识见识。一来为涨涨世面,二来也可使敝宗与在下面上生光。此事只能拜托张道友高抬贵手。” 张云涵皮笑肉不笑:“行了,客套话无需多言,别必要打哈哈浪费时间,直说吧!我要给你们弄张请柬,你打算怎么谢我?” “敝宗微弱,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东西,张道友若能遂在下此心愿。在下愿以一百灵石为谢礼。” “好。”张云涵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红色请柬,拍在桌上:“宋掌教请柬我已经写好了。” 宋贤拿出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道。 适逢妾身温怡人百岁华诞,借此吉日良辰,谨择于八月十三,于敝宗山门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共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届时敬请浑元宗宋贤掌教光临,共享盛典,同沾福祉。妾身在此静候大驾,不胜期盼之至。 并盖了落云宗章印。 “张道友果然快人快语,办事利落。”宋贤心下甚喜,没想会这么顺利,张云涵竟直接是带着请柬来的,由此可见,这邀请谁,不邀请谁,其有着极大的权限。 “这里一百灵石,张道友请笑纳,在下还有几个关于寿宴的琐碎问题,请张道友赐教。”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百灵石递了过去。 张云涵接过灵石,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散发请柬乃他本分事务,多加一个人对他而言更是举手之劳,他一个月薪俸才三十灵石,这么轻松就拿到一百灵石,心下自是欢喜。 “宋掌教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只要不是本宗机密,在下知无不言。” (本章完) 第72章 万事俱备 第72章 万事俱备 宋贤问道:“不知在寿宴过程中,在下有没有机会亲自向温前辈贺寿?” “当然可以。寿宴过程中,会有弟子负责带领各人前往殿中贺寿。” “是单独贺寿,还是和其他人一道?” “上等宾客与敝宗掌教和夫人同处一殿聚饮。次等宾客则安排在其他厅殿。届时本宗弟子会一波一波的带人去贺寿,敝宗掌教亦会携温师叔到各殿回礼。” “哦!那宴饮结束后,贵宗是否还有其他安排?还是吃了寿宴就直接散了?” “宴饮之后,也有听曲、看戏、歌舞、博彩、比试较艺等各类安排。” “宴饮和之后的娱乐安排,是否男女分区?” “那是自然的。” “在下这张请柬能否携带一名师妹前往。” “原则上不可以,到时道友只说是伴侣就行了。” “在下师妹仰慕温前辈已久,能否借这个机会,与温前辈同处一席。” “这肯定不行,能与温师叔坐一席都是亲近之人。” “那么,能否安排在下师妹在宴席之后的活动稍微接近温前辈些。” 张云涵目光有些警惕,打量了他一眼:“宋掌教,你为什么一定要令师妹接近温师叔?莫非另有企图?” “实不相瞒,敝宗有一件礼物想要亲手呈现给温前辈,以期获温前辈的青睐。” “礼物,什么礼物?” “是一颗保颜美容之丹药,乃是敝宗研制的新产品。想要趁此机会给温前辈品鉴品鉴,若能得温前辈一两句夸赞,为本宗打开边西城的市场将大有裨益。” 听闻此言,张云涵和荣禄都露出诧异神色,他们想不到宋贤竟然是这打算,居然利用寿宴推广自家的产品。 两人相视一眼,皆有些目瞪口呆,被宋贤这一操作惊住了。 “宋掌教,你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居然利用温师叔寿宴,推广贵宗研制的丹药。” 宋贤微微一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在下主要还是想躬逢盛宴,涨涨见识,最好能在贵宗掌教面前混个脸熟,至于敝宗研制的丹药,有机会的话,也想请温夫人品鉴。” “这不可能。”张云涵直接摇头拒绝:“宋掌教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小门小户又来历不明的东西,温师叔怎么可能感兴趣,更遑论品鉴了。别动这份心思了。” “敝宗这丹药非比他物,是专为女子所用,服用之后能遍体生香。此事也不劳张道友操心,只要张道友能找机会,在寿宴结束后,将敝宗师妹带到温夫人前待一会儿,哪怕只是同处在一个大殿,一间屋室也行。若能做到,在下另有重谢。” 张云涵眉头微皱,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早将请柬拿出来,此刻心中竟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可别连累了我。” 宋贤连忙解释:“张道友请放心,绝不会连累道友,敝宗更没有任何坏心思,以敝宗之小弱,岂敢得罪温前辈,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在下先前说了,敝宗研制的丹药服下后能使人遍体生香,张道友只要安排在下师妹与温前辈同处一室,在下师妹什么也不会做,只拿出丹药,便会有异香扑鼻。” “温前辈主动问起,敝师妹就呈上与她。若不问,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张道友若是能如此安排,在下另有重谢。” 张云涵听了此话,放下心来,又听说他有厚礼,便动了心:“要只是安排令师妹靠近温师叔,倒也不难,但此事却不是我负责。” “敢问此事是贵宗何人负责?能否为在下引荐?” “这个却不方便,一来你们之间没见过面,不好说话。二来若是他不相信你说的话,反倒引他疑虑,连我也难脱干系。不如由我出面,试试他口风。他若愿意安排,那就没问题,若不愿安排,宋掌教便死了这条心,勿要在想此事。” “那就多谢了,一切拜托张道友。” “客套话不必多说,我出点力不算什么,但这打点人员,灵石方面,还得是你出。” “这是自然。”宋贤立马从储物戒中,又拿出一百灵石:“这些灵石就由张道友打点,事成之后,待寿宴结束,果使敝师妹接近了温前辈,不管温前辈对不对敝宗丹药感兴趣,我都另奉一百灵石相谢,如何?” “好,就这么说定了。” “张道友,在下希望能够尽快得到准确回复。”“三日之内,无论成与不成,我必给回复。告辞”张云涵收了灵石,起身便走。 一旁荣禄微笑道:“宋掌教,恭喜了,得偿所愿。” 宋贤知晓其意,又拿了三十灵石递了过去:“有劳道友了,多谢多谢。” “宋掌教爽快人,今后咱们便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找我。”荣禄笑眯眯收起灵石,也告辞而去。 不多时,张毅回到了此间,原来两人收了灵石便直奔赌坊去了,他守在那里,见到荣禄,便上去招呼,得知双方已经谈妥,于是回来询问。 宋贤将事情交代了一番,张毅听一下就给了二百六十块灵石出去,还有些肉痛。 “为了区区一张请柬,竟了两百多灵石,要是张云涵不能办成此事,冯妍未能接近温怡人,咱们这两百多灵石岂不白了。不对,还有冯妍那六十灵石,总共三百多灵石啊!” 宋贤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三百灵石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我觉得很值。” “掌教,若是张云涵那里没办成此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宋贤道:“拿到这张请柬,咱们灵石就不算白。就算不能接近温怡人,退而求其次,接近接近其他贵妇人小姐总可以吧!只要能把玉香丹传播到她们这个群体就行了。当然,最好是能得到雄霸一方的筑基修士青睐,实在不能,那也没法子。” “咱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那么多贵妇人小姐齐聚一堂,总有人会对玉香丹感兴趣的。” “咱们丹药虽然已在边下镇有点名气,但边西城的贵妇人小姐肯定不知,只要让她们知道有这么一种丹药,哪怕她们都不感兴趣,咱们也不算白跑。” “有些东西,有如同种子一般,一旦种在了心里,早晚有一天会生根发芽,缺的只是时间和机会。” ……… 入夜,冯妍回到屋室,宋贤将拿到请柬之事与她说了一番。 “现在请柬拿到了,咱们该讨论下当日的行动细节,该怎么向别人不动声色推销本宗玉香丹。” “这些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反正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宋贤道:“我做决策,你来执行。听着,到了寿宴那天,我会给你一颗玉香丹,进了落云宗,你便将丹药吞下,然后跟着落云宗弟子前往指定位置,我已经问过了,寿宴时,男女修士并不在同一厅殿。” “女修有专门的一间厅殿,你去了后,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主动向别人介绍咱们的玉香丹,那样会很掉价。” “但得抓住一切机会,顺其自然的在所有人跟前转悠,直到别人问你身上为何透着如此香味,你再将玉香丹的来历告诉她。” “这个话术,你得记住了。一定要强调这是百年奇药配置,加了十几种灵药,潜心研发数年,刚刚推出的新型丹药。仅一颗,至少能维护数日时间的香气不散。” “还有一点,御兽宗有一位山门派遣来的王姓女子,前些日,在本商铺买了一颗后,对此赞不绝口,立马有买了三十颗,说是带回御兽宗山门给师姐师妹使用。” “而后御兽宗杨金璋前辈侄儿杨玉德又追买了一百颗。” “要是有机会接近落云宗掌教夫人温怡人,她若问起这些事,你就拿一颗玉香丹送给她。” “当然了,如果有其他身份尊贵的妇人小姐,她们对此物感兴趣,你也可以送给她们。” “到时我会给你十颗玉香丹,最好是全都送出去。” “条件允许的话,你可以编个故事,比如说你本来和丈夫关系不好,丈夫老是在外寻问柳,自从服用玉香丹后,夫妻感情好了很多,丈夫迷恋这香味,也不到外面去寻问柳了,反而一天到晚纠缠你,恩爱胜新婚。” “你要不好意思,用你姐妹代指也可以,总之具体情况你看着办。” “原则只有一条,就是要让大家都知晓玉香丹这个东西,要让都知道这东西好。” 冯妍听了此番话,诧异的望着他:“看你年纪不大,修为不高,没想到一肚子坏名堂。倒像是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儿。” “这怎么算是坏名堂,这是正当的营销手段。比这恶劣的多了去,至少咱们卖的货是真的,哪怕贵一点,但确实有效果。”宋贤说罢,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行,你这个气质不对,太普通了,没有一点贵妇之气。” 冯妍冷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回嘴道:“就你给的那点灵石,还想请贵妇。要不你去问问那些身份贵重的夫人小姐,谁愿意配合你演这出戏,你只管叫她们来。那三十块灵石我也不要了。” “你这身行头差了点,到时候我给你换一身,至少得装的像点,要不直接拉低玉香丹的档次了。” (本章完) 第73章 欺软怕硬 第73章 欺软怕硬 三日后,张云涵再度来到客栈,言事情已敲定,宴席过后会找机会安排冯妍与温怡人同在一处。 宋贤又一百颗灵石买了套紫红色法袍,给冯妍换上。 到了八月十三日,两人来到落云宗,此时整座山谷已是张灯结彩,一片诧异嫣红,说不尽喜庆祥和。 山谷之上,成群仙鹤飞舞。 宋贤乘着法器落至山脚,立马有两名汉子迎了上来,恭敬行礼:“敢问仙师从何而来?今日乃本宗掌教夫人寿诞,恕不接待外客,若有其他事,请择日再来。” “我们正是来参加温前辈寿宴的。” “那请随我来。” 宋贤将飞行法器交给张毅,让他在外等着,便随冯妍徒步上了山。 没办法,他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只有一储物戒,这玩意儿仅有只能装些小物件。 这里又是贵客盈棚的宴席,作为一宗之掌教,他若是随身携带个法器在身上参加宴席,必会遭人耻笑。 因此不但飞行法器交给了张毅,连同这一向剑不离身,腰间佩戴的游龙剑也给了他保管。 两人随那汉子行至半山腰,见道路旁两根巨大石柱矗立,中间一石梁上写落云宗三字。 旁边矗立着一行男女,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云涵,其前方摆布一个大案桌,四周点缀的红柳绿。 “张仙师,这两位是来参加寿宴的。”领他们来的那汉子恭敬行了一礼。 “不知道友尊姓大名,身上可有请柬?”张云涵佯装不识,一脸正经的问道。 宋贤拿出请柬和早已准备好的贺礼:“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这位是内妻冯妍。” “原来是宋掌教,欢迎。”张云涵将贺礼放下,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向他身后一男一女说道:“带宋掌教去东殿二十四号位,带冯夫人去北殿三十号位。” 那两人应声道是,领着宋贤和冯妍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平敞的阔地,只见四座巍峨的大殿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矗立,其中以南面大殿最为雄阔巍峨。 四座大殿都挂着巨大横幅,写着恭贺之语。 宋贤被领进东面的大殿,内里装饰典雅,宽广明亮,殿中摆放着相对立的两行案桌,已有不少人落座,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人。 众人见他进来,也有不少将眼睛撇来。 “宋掌教,请入座。”那落云宗弟子将他领到一个案桌前,只见上面贴着一个二十四的号码标识,和一张空白纸张。 宋贤依言入座,那弟子从袖袍中取出笔,将他名讳填在桌面空白纸张上便转身离去了。 “道友看着面生,不知是何门何派?”二十四号对面是二十三号桌,双方相距不到一丈,端坐的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炼气六层修为,其打量了一眼宋贤后问道。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不知道友出自哪派?” “在下孔家子弟孔杰。”男子见宋贤仅有炼气三层修为,却坐在他对面,先是有些疑惑,听其自报家门,心下更是不屑一顾了。 区区一个炼气三层修士,竟然也能当一个宗门掌教,这修行界就是有太多这种小门小派,把宗派档次直线拉低。 “原来是孔家子弟,久仰。”边西城孔家也是一个大势力,家族有筑基修士坐镇。 孔杰面上显出自得之色,看了眼宋贤,调侃道:“浑元宗是哪个宗派,在下竟未听说过,宋道友是咱们边西城的吗?看你年纪轻轻,如此修为,也能当掌教。” 宋贤听他轻佻的话语,心下虽有些不喜,还是如实说道:“敝宗是从平原县迁徙过来的,现驻扎在边下镇,道友未曾听说也属正常。”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咱们边西城原可没有一个炼气初期修士就可当掌教的宗派。这乾清宗也不知是怎么办事的,要填充人手就迁徙几个大点宗派势力过来完了,结果迁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就这些宗派,真要哪天穆赫草原撕毁条约,入侵过来,能有作用吗?” 宋贤听他话语越来越过分,不再言语。 不料此时殿外一名身着乾清宗服饰男子大步走入,行至两人跟前,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孔杰,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我在殿外听话音传来,隐隐听到关于本宗言语,是你说的吗?你刚才说什么?” 原来孔杰存心有意羞辱宋贤,因此刻意提高了声音,被尚未走入殿内的这名乾清宗弟子听了去。 面对乾清宗弟子逼问,孔杰哪还有先前的那番自得嚣张气度,面色微红的答道:“我没说什么,只是无意提到了贵宗而已。”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本宗如何安排,轮得到你来啰嗦?你什么东西?也配对本宗部署指指点点。”那乾清宗弟子喝道。 乾清宗作为秦国最大势力,执天下牛耳,其门人弟子不管走到哪都高人一等,自然少不了那嚣张跋扈之辈。如今听得有人背后谤议宗门,如何忍得下去,当场就还以颜色,对其怒喝起来。 孔杰本孔家嫡系,在边西城也算个有头面的人物,但面对乾清宗弟子确实直不起腰杆,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心下又羞又怒,霎时间一张面皮涨的紫红。 “唐道友,息怒啊!就当是给敝宗一个小小薄面。”一旁的落云宗弟子见事情突然恶化,连忙劝道,身体挡在了孔杰与那乾清宗弟子跟前,以免两人发生肢体触碰,发展到不可收拾地步。 “哼!”那乾清宗弟子冷哼了一声,没再计较,大步向前走去,在最靠前的一个位置坐下了。 那落云宗弟子将他请到位次后,又赶忙来到孔杰身边劝慰:“孔道友,一点小误会,别放在心上。” 孔杰紧绷着脸,一言不语,面色通红,连耳根都红了一片。 那弟子见此,便匆匆去了。 宋贤见此景,心下颇有些快意,正是辱人者人恒辱者,这孔杰为人跋扈,见自己不过区区炼气三层,竟与他同列而坐,想来是有些气不过。 盖因这种大型宴席的位次都是按照地位来的,地位尊贵者坐前排,而后依次排列。 越往后,证明身份地位越低。 宋贤修为虽低,但考虑到他宗门掌教身份,落云宗便给他排了这个位置。 孔杰满面羞惭,此刻如坐针毡,方才那么一闹,很多人目光皆有意无意瞥向他,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见宋贤嘴角带笑,一副眯眯笑摸样,不禁火冒三丈,狠狠瞪了一眼,好似要把其生吞活剥似的。 他自认为这一切都是宋贤惹起,对于那位当众数落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乾清宗弟子,却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有人出来圆场,化解了孔杰尴尬处境。 殿内端坐首位的是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老者,炼气十层修为,看上去慈眉善目,方才乾清宗弟子怒喝之时他来不及阻止。 及至那乾清宗弟子入座,他寒暄了两句,便走了过来。 “孔道友,消消气,这都是敝宗招待不周。老朽有几句话,不知孔道友是否介意移步一谈?” 孔杰巴不得离开这里,闻得此言,立马起身,随老者出了大殿。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孔杰再回来,倒有个落云宗弟子,将二十五号桌孔杰名讳标签撕了去,贴了另一人名讳上去。 众人见此,知晓孔杰肯定是换到另外地方去了。 由此可见,落云宗弟子在处理这方面事务上都非常有经验,有了矛盾,立刻就通过换位解决,避免矛盾激化。 随着时间流逝,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修士来到此间。 其中清源宗掌教胡影泉也到了此殿,当他大步向前,目光扫过宋贤时还愣了一下,眼神透着几分疑惑,想来是奇怪浑元宗这种小宗派怎么也收到邀请。 不是说整个边下镇只有他一家势力收了邀请吗?如何宋贤会在这里。 宋贤见他目光望来,停滞在身上,只是微微一笑,朝他点头示意。 胡影泉也不好拿大,亦点头回应了一下,便到自己座位上去了,他的身份定位明显要比宋贤高得多,在前面落座,大概在十号位。 人数多了后,殿内声音也开始嘈杂起来,众人两两三三交头接耳的攀谈,宋贤左侧是吴家长老,右侧是一名为黄谦的散修,对面位次亦换了一个人。 落云宗乃边西城第一大宗派,本土的势力在此谋生,自然都与落云宗有往来,如今落云宗掌教夫人百岁寿诞,大宴四方,那些本土平日与落云宗有往来的势力都受到邀请。 而边下镇和边上镇迁徙而来的宗派,却少有接到邀请,盖因这些新势力迁徙来,并没有什么产业资源,也没能和落云宗拉上关系,双方不大熟络,因此未曾相邀。 唯有像清源宗这种来了后站稳脚跟,通过坊市贸易能和落云宗搭上线的,才收到邀请。 除了各家宗派势力的掌舵人及左右手或近亲,一些知名散修也有被邀请。 譬如宋贤左侧的黄谦,就是边下镇有名的灵植师,因与落云宗有过合作,因而被邀。 此次落云宗大办寿宴,邀请的宾客总人数近百人。 (本章完) 第74章 丹药推广 第74章 丹药推广 到了午时,只听一声轰隆大响,殿外烟绽放,礼炮齐鸣。 半空一阵明暗变化,紧接着紫气升腾,瑞彩齐现,色彩幻化之间,现出几个巨大字体,乃“恭贺温夫人百年寿辰”字样。 接着又是仙鹤起舞,猿猴献果,鸟雀齐声歌叫。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伴随着一阵绚丽的烟,开堂式落幕,寿宴正式开始。 一名名容貌较好,婀娜多姿女子手托着一个个玉盘走进殿来,将各色珍馐灵食灵酒,摆在众人案桌之上。 “诸位。”坐于主座的那名落云宗老者起身道:“老朽庞统,奉敝宗掌教之命,特在此招待各位高朋贵宾。” “感谢诸位道友百忙之中参加本宗掌教夫人温师叔的喜宴,今日是温师叔百岁寿辰之喜,望诸位尽兴而来,尽兴而归。本宗虽微,然从不怠慢贵客,蔬果酒食,今日不尽,诸位尽管享用。” “若有怠慢,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海涵担待。” “老朽先敬大家一杯。” 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便也自顾自的吃喝起来,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些落云宗弟子挤进殿来,一个个敬酒。 宋贤一边吃着珍馐可口的灵食,一边喝着馥郁纷香的灵酒,他在这里本是个不起眼小人物,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与他敬酒,只有左右两侧之人偶尔会与他碰个杯,说几句客套话。 且不说宋贤在此自在享受,另一座大殿内,冯妍方入座,便有几道目光瞧了过来。 她换了一身行头,身着紫红色法袍,在进入大殿前便暗自吞下了一颗玉香丹,周身霎时便有一股奇异的芬芳香味传出。 但可惜她位次太过靠后,没机会接近殿中前排的核心人物,其左侧是一名年莫五十的老妇,神情一直淡淡的,虽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但依然不动声色。 右侧暂是一个空位,还没人入座,至于其他人隔得太远,也闻不到身上散发的异香,自然没人询问。 由于相互都不熟悉,冯妍也不好冒昧和人打招呼,只能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三十余岁身形高挑,颧骨突出女子被领入此间,在她右侧位置上落座。 那女子一落座便不动声色嗅了下鼻子,随即往冯妍望去,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 直到宴席正式开始,众女子手拿着玉盘而入,冯妍才有机会离开位次。 她装作敬酒的摸样,离了位置,起身贴着右侧一行座次直往前走,脚步尽量放的缓步,让端坐右侧的那些女子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馥郁清香。 果然,这一列走过去,有不少在座女修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后都是目光一亮,带着诧异之色的望向她。 冯妍径直走到首座,彼处端坐着一名高挑女子,一双丹凤眼,粉面含春,年纪看上去有二十余岁,炼气七层修为。 其案桌前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萧灵两个字。 “萧道友,妾身浑元宗冯妍,恭贺贵宗温前辈百岁寿诞,仅以此酒敬祝,愿贵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冯妍矗立她跟前,举杯贺道。 “冯道友百忙之后中能来捧场,我代表本宗多谢了。”萧灵也陪了一杯酒:“我久在山门,孤陋寡闻,竟未知浑元宗来历,敢问贵宗亦是咱们边西城宗派?” “敝宗前不久才从平原县迁徙而来,目今驻在边下城。” “原来如此。”萧灵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好奇特的香味,不知妹子身上散发的香气是从何而来?” 冯妍见她终于问过此事,心下一喜,微微一笑答道:“此乃敝宗新研制的玉香丹,只要吞服一颗便可使周身散发异人芬香,能持续数日之久。” “玉香丹?这却是没听说过。” “此是敝宗独门研制,以百年奇药为基,加了十几种灵药,苦心研制数年之品,前不久才刚刚推出。一经出售,便遭到哄抢,凡用过的姐妹对此都赞不绝口。有几名姐妹原本与其夫关系渐渐疏远,可自从用过了这玉香丹,夫妻感情日笃。其夫闻着其身上散发的香味,极其迷恋,竟重回当年小夫妻之时,你倒怪是不怪。” “哦?是吗?这倒罕闻。”“我怎敢欺瞒萧道友,别人不说,就只说御兽宗主事杨金璋前辈之侄杨玉德道友,萧姐姐应该知晓其人吧!” “杨前辈和本宗掌教是老朋友了,他的侄儿在边西城谁人不知。妹子如何提起他来?” “此人前些日曾携御兽宗一名王姓姑娘到边下镇南渊谷坊市,两人到过敝商铺,当时出于好奇,买下了一颗玉香丹,对此赞不绝口,当夜又追买了三十颗,说要回宗门带给其他姐妹用。几日后,杨玉德道友又专程从边西城赶到边下镇南渊谷,生怕敝宗玉香丹卖完,了一千多灵石,又在敝商铺买走了一百颗玉香丹。几乎把敝宗存货一下给买断了。” “竟有此事?”萧灵笑道:“这杨道友为博美人一笑,可真是不吝千金啊!照妹子说来,贵宗这玉香丹竟要十块灵石一颗了。” 她话音防落,左侧第二排案桌前一名女子开口了:“冯道友,你说的那名王姓姑娘,可是御兽宗王清瑶?” 冯妍转头望去,但见那女子年莫三十出头,长相极是娇媚妖艳,身形凹凸有致,前凸后翘,说话声音也是软绵绵柔腻腻的,其案桌前白纸上写着曾柔二字。 “这我倒是不知了,那王姓姑娘并未报姓名,只是杨玉德道友如此称呼,叫她王师妹。” “那想必就是她了。”曾柔若有所思,招了招手:“你到我近前来。” 冯妍缓步走了过去,曾柔不动声色吸了下鼻子,点头道:“果然是芬香异常。我问你,那王清瑶真的买了三十颗丹药。” “千真万确,我虽未亲见,却是敝宗掌教亲口说的。” “难怪当日玉德急匆匆的走了,原来是办这事儿去了。”曾柔说道:“你们这丹药在边西城可有商铺?赶明儿我也去买些用用。” 冯妍见她称呼杨玉德关系亲昵,且又坐在这个位置,想必定是御兽宗重要人物,连忙答道:“敝宗这玉香丹刚研制出来未久,数量不多,敝宗也并未在边西城坊市开设商铺,现唯有边下镇南渊谷才买得到。曾姐姐若不嫌弃,我这里有随身携带的玉香丹,就送与曾姐姐如何?” “曾姐姐用了若不喜欢,那就算了。若是喜欢,下次需要,只和我打个招呼。我们派人送到曾姐姐这里来。” 曾柔见她如此懂事,也是欢喜,笑道:“这怎么好?” “宝剑赠英雄,本宗这玉香丹就是专给如似玉女人用的,似曾姐姐这般天姿国色,配这玉香丹正是相得益彰。用了之后,管叫普天下男子挪不开眼,离不开身。玉香丹若不被姐姐所用,那才是辱没了它本身用途呢!”冯妍说着,便从袖袍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了过去。 一旁萧灵笑道:“瞧这张小嘴,多会说话。” 曾柔抿着嘴儿,亦笑的合不拢嘴:“既是妹子这么说,我倒不好不收了。” 说罢便接过了木盒,但看上面刻画着一个红色心形图案,两边有一句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 这又正中她心思。 原来这曾柔并非御兽宗弟子,其乃杨金璋之妾室。 杨金璋正妻早死,这些年一直未有正娶,曾柔本边下城一个散修,杨金璋见她貌美,便将她纳入屋中,虽然对她还算不错,但却一直没给名分。 曾柔倚仗着杨金璋权势,不仅为自己捞了许多好处,且在整个边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谁见了她都礼让三分。 这样一来,她也就更离不开杨金璋,因她深知,这一切都是靠着杨金璋才得到,一旦离了杨金璋,哪还有人那么巴结讨好她。 因此她最大心愿就是杨金璋能把她扶正,给她一个正式名分,按照御兽宗规矩,门下弟子娶的妻子将被招入御兽宗,如此一来,她不仅得了名分,还能成为御兽宗一员。 可杨金璋却一直不同意此事,盖因其能有今日,能坐稳这个位置,靠的是他岳父在背后支撑。 在外面找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可若续弦扶正就难保不会因此得罪岳父,杨金璋岂会一个女人,放弃自己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才得到的权势和地位? 故曾柔虽然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杨金璋一直无动于衷。 而越得不到就越想要,渐渐的,这便成了曾柔的一个心结。 此刻见了这玉香丹木盒上两句话,心下更是欢喜。 (本章完) 第75章 一团和气 第75章 一团和气 “曾姐姐,这里有个机栝,只需轻点一下就行。”冯妍伸出手指在木盒机栝上一案,盒盖立刻弹开,一股芬芳气息立时扑鼻而来。 “这便是玉香丹吗?”曾柔拿起内里盛放的丹药,只见紫红蓝三色相交,霎是好看:“此物怎的服用?” “如其他丹药般,只需吞服入腹便可。” 曾柔将丹药放入嘴里,喉咙微动,吞了下去,霎时只觉满口清香,一股沁人心脾香味从身上散发开来:“果然遍觉清香,真是不错,难怪那王清瑶如此中意。” “效果真有这么立竿见影吗?我来看看。”萧灵见她如此欢喜,笑着凑了过来,鼻子嗅了一嗅:“还真是香气袭人。对了,曾姐,你说的那王清瑶不知是何许人,听你语气,似乎是个重要人物。” 曾柔小声道:“她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御兽宗掌教亲外孙女,据说深受掌教喜爱,因一直在山门修行,鲜少外出,这次是跟随着过来游历。” “原来如此。” 冯妍听了此言,立刻插话道:“难怪呢!我就说此人气质出众,非同一般,别人都嫌本宗玉香丹价格偏贵,唯有她慧眼识珠,买了之后不仅大加赞赏,还追买了三十颗。想必那杨玉德道友后面买的一百颗也是为了讨她欢心。” “妹子,你方才说这玉香丹一颗就能保持香味数日之久,可是真的?”曾柔开口问道。 由于王清瑶的高贵身份所带来的效应,使得她内心对此物先已高看一眼,现服用之下,又立竿见影效果显然,故对此十分满意。 “这还是一般品质的,若是绝佳品质,用上百年药效的主药炼制,效果更好。” 一旁萧灵笑道:“哪有那么多百年的奇药,我却不信。要真是百年灵药炼制,光是灵药本身就不止上千灵石了,岂能卖十灵石一颗。” 冯妍立马道:“这一点,萧姐姐却是有所不知了,世上百年药才何其之多,也不净是灵药。譬如普通的人参,在不少深山老林之中,都能找到百年人参,虽然不是灵药,效果却比一般灵药还要好,对于壮阳补肾、益气养血大有裨益。” “敝宗研制的这款玉香丹所使用的主药亦是如此,其乃穆赫草原汪洋大海中的一味奇药,是某种海兽体内分泌之物,在海上漂浮几十上百年逐渐软化,才能成为可使用的主药。” “此药在软化后,本就有浓郁香味,再加入其他十几种散发香味的灵药后,方能炼制出玉香丹来。” “若非如此,世间岂有如此浓郁香气的丹药。” 萧灵笑道:“妹子这一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你今日来此,不会就是想说服我们买你家丹药吧!” 冯妍也跟着笑道:“好鞍配好马,这玉香丹本就是给各位身份尊贵,天生丽质的姐姐们用的,只有各位姐姐才配得上,若是那些蠢笨歪瓜裂枣的女子,就是想买,我们还不卖呢!” “实不相瞒,敝宗掌教原想趁此机会送些玉香丹给贵宗温前辈做贺礼,以祝她青春永驻,魅力长存。就是怕那收礼的人不识货,见他拿这些东西糊弄,把他给打出去,因此不敢献上。” 一席话说的几人都笑了,此番话若是由一名男子口中说出,未免显得轻佻和油嘴滑舌,但是由冯妍这二十岁出头聪明可爱的女子来说,就不会引人反感了。 曾柔开口道:“别人怎么觉得我不管,反正这东西我挺喜欢的,妹子下次再来边西城,给我带个十瓶来。可直接到杨府去找我,报我的名号就是。” “好。曾姐姐的话我记住了。” 三人话说了一会儿,后面又有人举着杯上来,冯妍见此知晓该离开了,又从袖袍中取出了一个木盒:“我不打扰萧姐姐了,若是不嫌弃,这颗玉香丹请收下,算是我的一个小见面礼。” 萧灵笑着收了:“那我就多谢了,今日人多,未及招待,下次妹子来时,我再好好招待。” “萧姐姐,曾姐姐,我先去了。”冯妍又沿着左侧走过,路过两旁坐着的女子,直回到位次上。 宴席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外间一行人簇拥着两人走了进来。 男子约莫四五十岁,一张国字脸,身形挺拔,一双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神,浓眉粗矿而浓密,鼻梁高大。一看就是那种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显得很有威严。 一旁的女子年莫四十岁,一双桃眼,皮肤白皙,肌肤微丰、合中身材,有一种半老徐娘的风韵。 两人自入殿后,端坐首位的萧灵便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看这阵势,冯妍料到此必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和其夫人温怡人,眼见其他人陆续站起,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感谢大家给鄙人薄面,受邀参加内人寿诞,鄙人和内人同敬诸位一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陶晋元拿着酒杯对着四周遥转了一圈,与温怡人一口饮尽,随后便离了此间。 萧灵直将两人送出殿外,温怡人望着她道:“灵儿,你今儿抹了什么香料?身上竟如此芬香?以前却从未闻过。” “禀姨娘,这是方才参加宴席的一女修送我的,此乃其宗派新研制的一种丹药,服用后能使遍体生香,我吃了一粒,故如此。” “难怪,我说你向来也不怎么涂脂抹粉的,今日儿身上怎散发如此异香。行了,你别送了,回去做你的事儿吧!好好招待那些客人们,多盯着些,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是。姨娘,姨父慢走。” 见她们远走后,萧灵回到大殿,路过冯妍身侧,停下脚步,转身来到她跟前:“冯妹妹,你身上还有那玉香丹吗?” “有的,萧姐姐有何吩咐?” “方才姨娘问我,身上为何如此香,似乎对你们玉香丹的效果也蛮认可。你给我留着吧!待会儿我交付灵石给你。” “几颗玉香丹值什么钱,温前辈喜欢,是敝宗荣幸。掌教本就想送些给温前辈,只恐她不受用。”冯妍立刻从袖袍中,拿出个小盒子递给她:“我身上也没带许多,这是此批炼制中最好品质的丹药,就请萧姐姐交给温前辈吧!” “这怎么好?” “敝宗虽然是小门小户,也不差几颗丹药,若温前辈用了觉得好,只消一句话,敝宗送多少来都可,只是现在身上没带那许多。萧姐姐不嫌敝宗,就请收下。” “那就多谢冯妹妹了。”萧灵接过木盒回到了主位。 酒宴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间一名落云宗弟子来到殿中,对萧灵说了几句话。 “诸位,敝宗为庆贺掌教夫人百岁寿诞,准备了一些礼物并设了一个比试较艺的环节,不限男女,有能力者皆可通过参与参加比试得到奖品。”萧灵起身大声说道。 “夺冠者,可获极品法器一件,第二名可获得上品法器一件、一阶上品法袍一套。第三名上品法器一件。第四到六名皆能获得中品法器一件。” “诸位若有意者可在我这里报上名号。” 话音落下后,并无一人应声,殿内只有轻微的叽喳话语声。 眼见无人应答,萧灵继续说道:“若不愿参加与也没关系,敝宗另有设置一种轮盘抛掷环节,此是运气使然,掷得球数得冠到第六名者亦有不同赏赐,不限男女,愿参加者即随本宗这位师弟前往。” 这下倒是有几人表示愿意参与,随后便跟着那落云宗弟子去了。 “轮盘抛掷和比试较艺即将开始,诸位有愿意留在殿中的,可在殿中自在饮宴,有想要观看的,可前往阁楼二层。” 众人中有端坐殿内继续宴饮得,也有登上阁楼二层的。 冯妍扔端坐自己宴席上,因宋贤之前已告诉她,只要等候在原地,自然会有人带她到温怡人那里。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殿内的人都已散的差不多,只剩寥寥几人还在饮酒,这时,外间走来一名男子,看了看她桌上的号牌和名讳:“你是冯妍?” 冯妍点了点头。 “跟我来。”男子领着她出了大殿,来到南面阁楼之上,只见内里坐着一众女子,望着下方宽阔场地内正轮盘抛掷的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此间位次皆以台阶形分布,后排位次越来越高。 其中第一排正中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怡人。 (本章完) 第76章 目标群体 第76章 目标群体 冯妍悄然走入里间,在后排坐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倒是端坐二排的萧灵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走来,柳眉微蹙,随即便露出了似笑非笑神色。 过了一会儿,萧灵探过身子,向前排温怡人悄声说了几句话,那温怡人便回头望了一眼。 随后萧灵起身走到后排的冯妍跟前,微笑道:“冯妹妹,你可真有本事啊!都到这里来了。走吧!姨娘叫你过去。” 冯妍知晓意图已被完全看破,倒也没有露出惊慌或窘迫神态,跟着她来到温怡人身边。 第一排位置上,除了温怡人外,还有几名女子,年纪各不相同,年幼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年长的已满头银丝。 温怡人目光瞥了她一眼:“你叫冯妍是吧!哪个宗派的?” “晚辈是浑元宗弟子。” “浑元宗?没听说过,从哪来的?” “敝宗是从平原县迁徙来的,现驻扎在边下镇。” “你们掌教是谁?” “宋贤。” “是他派你来接近我,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温怡人话语仍然轻柔,神色未有丝毫变化,目光仍然望着阁楼外空阔场地上的正在轮盘抛掷游戏的参与者。 冯妍却是心下一凛,感到了极大压迫,这话语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接近一词,本身就不是一个好词,从温怡人口中出来更是如此,显然她对这种刻意接近是有警惕和不满的。 冯妍甜甜一笑:“敝宗掌教本来是想为前辈送上玉香丹作为贺礼,以祝前辈青春永驻,奈何敝宗小门小户,掌教恐贸然赠送玉香丹会被当成轻浮之辈。而晚辈早就对前辈心慕久矣!因此恳请敝宗掌教带晚辈赴宴,想要借此机会瞻仰前辈风采,若前辈欢喜的话,则赠送上敝宗新研制的玉香丹。故敝宗掌教才托了人让晚辈至此。” 温怡人仍是不紧不慢道:“那玉香丹我已见到了,还蛮新奇的,这是你们宗门独门研制?” “是,温前辈若喜欢,敝宗下次再送一批来。” “那倒不必了,东西虽然还不错,不过是香料一类的玩意儿,我对这些也不太感兴趣。听灵儿说,你们这玉香丹,一颗就卖到十块灵石?”温怡人摇了摇头,自顾自道:“现在的东西随便搞个名头,就能卖出高价,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冯妍一直低着头,表现的低眉顺目,听了这句话,犹豫了一下:“晚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冯妍道:“前辈之言,恕晚辈不敢苟同。敝宗的玉香丹采用百年奇药,加上十几种灵药配给,尽心研制数年,光是成本就要好几块灵石。” “前辈或许认为,此物对修为没有任何作用,实际产生的价格根本不值当客人十块灵石去买。” “可晚辈认为,物品的价值不仅仅浮流于表面,而在于其深层次所代表的意义。譬如说,那些大势力掌舵者的法驾,若论其本身价值远不如售卖价格,但其代表的是一个宗派的脸面。” “玉香丹亦是如此,它所代表的乃是丈夫对妻子的爱,代表夫妻关系的和睦。” “敝宗在边下镇坊市售卖玉香丹已有月余,期间有不少女修买了玉香丹后,都表示,自从服用此丹后,夫妻感情更加融洽。其中不乏有些是爱好寻问柳的浪子,也都回心转意,重新迷恋上了妻子,仿佛回到新婚之际。” “都说家和万事兴,这世间有什么比夫妻间情投意合,恩爱厮守还要重要的,而玉香丹就能做到这一点。” “只需要区区十块灵石就能挽回一个丈夫的爱,能使一个女子散发无限魅力,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吗?” “也因此,敝宗在玉香丹盒子表面会刻意‘恩爱恒久远’句式,此亦敝宗炼制玉香丹的初心,为的是使天下夫妻恩爱久远,天下女子永驻青春,魅力永存。” 温怡人目光终于转向她:“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会说话的很。难怪你们掌教把你派来。” “我倒是觉得这东西挺好的,这香味甚是好闻。你们在边西城坊市有商铺吗?”温怡人旁边一名三十余岁,身形娇小的中年女子问道。“敝宗目今只在边下镇坊市设有商铺,这位姐姐若不嫌弃,我这随身还有几颗玉香丹,请姐姐鉴赏。若是觉得合意,有需要的话,下次敝宗可以亲自送上门。”冯妍连忙拿出袖袍内藏的玉香丹,先是给那身形娇小女子递了一个。 该女子也没拒绝,接过木盒将其打开,两根手指拿起玉香丹,吞了下来。 立时身上便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来。 “果然不错。”女子轻呼了口气,觉得满口芬香,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说这一颗丹药就能保持数日香气不散?” “以目前炼制的丹药品质,其散发的独特香气会在两三日内渐渐消散,敝宗在研制更高品质的玉香丹,到时效果会更好。” “下次来边西城,直接到坊市正阳宗坊市找我,给我带上十颗。” 冯妍应了一声,见其他几人皆有关注,却无人开口,她当然也不好直接散发给众人,于是灵机一动,将袖袍内剩余的几颗玉香丹拿出,双手奉给温怡人。 “敝宗掌教本就想将此物献给前辈,可惜没有机会,今晚辈有幸蒙前辈垂青过问,斗胆替敝宗掌教将随身携带的这些玉香丹献给前辈,祝前辈芳龄永寿。” 温怡人并没有回应,而是淡淡道:“比试较艺马上开始,你既来了,就到后面坐着,一同看看吧!” “是。”冯妍应声走开,回到后排位置,往下看去时,只见先前那轮盘抛掷环节已经结束,头几名运气交好的修士皆领了落云宗礼物。 比试较艺则是由一名名修士上去两两对战,规则是不能使用法器、符箓等身外之物,全凭自身所掌握的术法神通切磋较艺。 比试过程是点到为止,若有一方示意,则立刻结束比试,场中也有裁判见势不妙会直接干预。 冯妍枯坐了几个小时,直到比试头名产生,此时天色已经昏暗,温怡人与身旁几人起身,向外间走去。 晚宴与午宴一样,各人都在自己原先位次上,只是人数比午宴少了许多,因有不少人在午宴后便直接离开了。 ……… 入夜,月色明亮,星光密布,宋贤在山脚下等等足有半个多时辰,才见到冯妍不紧不慢的走来。 “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发生了变故?”宋贤连忙迎上去问道。 冯妍瞥了他一眼:“急什么?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大吃大喝一顿,平常哪吃得上这么好的?” 宋贤心下无语,看她两颊通红,挺着小腹摸样,还真是吃饱喝足再出来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可有见到温怡人?我给你的玉香丹都送出去了吗?” “我这个人办事,最是靠谱,既然收了你的钱,肯定尽心给你办事儿。你给的玉香丹,我已全送了出去。不仅如此,还有两人当场就定了货。一个是御兽宗的曾柔,住在杨金璋府邸。一个是正阳宗驻边西城清河坊商铺主管谢依依。每人要十颗玉香丹,你下次派人直接送到他们府上就是了。” 闻得此言,宋贤心下一喜,他原本只想着借这个机会推广玉香丹,让那些阔夫人小姐知道有这个牌子,没想效果出奇的好,竟有两人当场就订了十颗玉香丹,虽然数量不多,但意义很大,对于他打开边西城市场有很大帮助。 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说起话来要容易多了。 看来,宗门得找几个女修,专门负责玉香丹推广,毕竟玉香丹主药客户就是女性。 有些话男性和女性毕竟不好说出口,而女性间就要方便多了。 “喂!我的三十颗灵石,现在该给我了吧!” 宋贤微微一笑,从储物戒中拿了三块二阶灵石给她:“少不了你的。你且将如何见温怡人,都谈了什么话以及将玉香丹送与哪些人?还有那两个订购玉香丹的说了什么全部道来。越详细越好。” 冯妍接过灵石,收入袖袍内,将殿内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本章完) 第77章 海上救人 第77章 海上救人 当夜,三人离了边西城,到达边下镇坊市后,冯妍与两人分道扬镳而去。 宋贤回到浑元阁,与张宁远说了此行收获,又问了近期商铺情况,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商铺却是连一颗玉香丹也没卖出。 虽然知道玉香丹难卖,尤其是在这偏远之地,没有富贵阔夫人小姐。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卖出去一颗,还是有些超乎预料的。 由此看来,当初能一下卖出去一百三十颗还真是运气好,不然的话,到现在为止,一颗都没卖出,那就有点太寒碜了。 此次从落云宗回来,宋贤也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据冯妍所说,宴席之上,好几名女修都开口询问,她们在边西城坊市有无商铺售卖。 显然,她们是不可能为了买一颗玉香丹从边西城不远几千里跑边下镇来,而玉香丹主药客户,那些阔夫人小姐又都在边西城。 他当然也想将商铺移到边西城清河坊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来玉香丹的销路还没打通,二来清河坊商铺价格昂贵,最便宜的商铺都要三千灵石一年。 以宗门现在财政状况,要一下拿出三千灵石投资商铺,是相当困难的。 两人交谈了一阵,宋贤亦将寿宴中的进展告知了张宁远,随后便去了屋室歇息。 …………… 天清气朗,阳光明媚,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一艘大船正在自由航行,这是一艘专门打捞蟠龙香的船只,雇下这艘船不是别人,正是卡丽莎和钟文远。 两人自来到穆赫草原后,便开始在四处大量收购年份久远的蟠龙香,由于蟠龙香是作为药材使用,以斤两算价格,并不在意软硬程度和时间长短。 是以此地渔民打捞的蟠龙香皆良莠不齐,大多时间都不长,盖因渔民多在近海捕鱼,顺便打捞蟠龙香,所以近海的蟠龙香没能漂浮多少年,就被渔民给捞起来了。 而深海处鲜有渔民去,所以那里漂浮的蟠龙香年代会更久远。 为了收集更多年代久远的蟠龙香,也为进一步了解蟠龙香的特性,钟文远和卡丽莎雇佣了十艘大船,向深海出发。 “那里,西南方,好大一块。”钟文远矗立在船头,指挥着所在船只捕捞,作为修士,他目光要比普通人更为敏锐,看的更远也更加清楚一些。 由于平原郡处在内陆,钟文远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雄阔的大海,此次趁着雇佣船只出海捕鱼,倒是完成了自己一次心愿。 望着辽阔无际的茫茫大海,他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新奇之感,这些日子下来,非但未感到腻烦,反而兴致冲冲,一直在船头指挥捕捞工作。 船长按照他的指示操纵着船朝那方向驶去,双方渐行渐近之际,钟文远慢慢皱起了眉头:“不对,不是蟠龙香,好像是个人。” “啊?人?这海中怎么会有人?”旁边负责捕捞事务的船副大惊,他只看到一团黑色物事漂浮,尚未看清。 “是人,快捞上来。”钟文远肯定的说道,这些日除了收集蟠龙香,他也和卡丽莎学了一些穆赫草原的日常用语,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但能够简短交流。 船只越靠越近,几名经验丰富的水手连忙抛下网去,将那沉浮之人给捞了上来。 众人围过去看时,只见那人已完全昏迷,面庞惨白,身上还有几道可怖的伤口,其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麻衣,拥有穆赫草原人典型的深目高鼻特征,年莫二十余岁,五官俊朗,竟然也是一名修士。 “宋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卡丽莎和船长从舱室中走了出来,见到被捕捞上来的男子亦是十分惊愕。 钟文远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想以为是一块巨大蟠龙香,结果靠近后才发现是个人。看情况,他应该是和人有过一番激烈交战,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海中。” 卡丽莎上前查探了一下:“这人还没死,伤势虽然严重,但幸未伤及要害。既遇上我们,是他的缘分,快把他带到船舱室里,慢慢给他疗伤。” 几名船员应声道是,抬着男子进了船舱内。 钟文远也跟着进了屋室,眼看卡丽沙手中翻出一颗丹药,就要喂入那人口中,钟文远连忙止住了她。 “卡丽莎师妹,这是什么丹药?” “凝血丹啊!这有助于恢复他伤势,我们既已从海中救下了他,当然要负责给他治疗。” “先别急,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钟文远对几名船员道:“你们先出去。”几人于是退了此间。 钟文远在男子身上摸索了一阵,从其袖袍中摸到了一个紫蓝色袋子。 “这是,高阶储物袋。”见到此物,卡丽莎心下一惊,高阶储物袋拥有三方大小空间,价值上万灵石,一个炼气修士竟然拥有此物,显然,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钟文远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当他将储物袋内东西拿出来时,两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那高阶储物袋内光是四阶灵石就有十几块,三阶灵石更有几十块,还有两件极品法器,四件上品法器,二件上品飞行法器,一堆的高阶丹药,高阶符箓。 两人见此,面面相觑。 “钟师兄,这…这。”卡丽莎惊的说不出话来。 钟文远目光闪烁,望着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男子,眼神渐渐有些不善。 他要杀死这人现在就如捏死蚂蚁一般,而且此人本就是漂在海中奄奄一息,如果不是他出现,此人必然死在这海中。 他现在把人杀死,扔进大海,就算是没见过此人,心中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更为主要的是,这么一大笔财富,足够受用了,甚至能够帮助宗门在边下镇立足。 想到这里,钟文远下了决心。 “钟师兄,不要。”卡丽莎见他神色渐变狠恶,连忙出声阻止。 此时钟文远一双有力的手已卡住了男子脖颈,只要一用力,立时便能掐断他骨头。 钟文远沉声道:“卡丽莎师妹,此人断不能留。这人身份神秘,身藏巨资,要么这份钱财是通过偷抢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要么就是家世十分高贵。” “无论哪种情况,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救他,只会自惹麻烦,甚至有可能累及整个宗门,遭受灭顶之灾。” “你想想,假使是第一种情况,他是通过偷抢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别人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会将他追杀到底。” “若是第二种情况,他的家世十分尊贵。但他落得如此下场,显然对方家世不弱于他,我们救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对方。” “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我们都很不利。只有杀了他才是最好选择,这样不仅能避免麻烦,还能得到一大笔财物,凭借这储物袋里的东西,足以帮助本宗渡过难关。” 卡丽莎见他心意已决,连忙拉住他的手:“钟师兄,我们不能这样做。这么大的海域,他偏偏能遇上咱们,说明这是上天指引,是神明让我们把他救下。” “我小时候,阿妈在世之时,经常和我说,神明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所以不管干什么事都不能违背良心,不然天地不容。” “当初,我的眼睛因被毒液溅射,已经失明,偏偏是最后时刻,遇到了掌教,如果换了一个人,必然不会因一个未曾蒙面之人的几句话就掏出一千灵石去帮助他。” “这是我的气运所在,是神明垂怜,让我们遇到了掌教。所以在双目复明之后,我对自己说,这辈子要尽一切来报答掌教恩情,这才加入了宗门。” “现在,神明让我们遇到了他,就是指示我们要救下他,如今既然已将他捞起,为何反要害他。” 钟文远道:“我不是贪图他的财物,若他是个普通人,那么顺手也就救了,不然我也不会命人把他捞上来。可他明显不是,这人如果留着,不定有什么大祸患,若是涉及你我也就罢了,万一累及宗门师兄弟和掌教,我们罪过就大了。” 卡丽莎急道:“钟师兄若是怕连累宗门,那这样吧!反正咱们已经收购捕捞了那么多蟠龙香,你就先带着这些回宗门去。我留在这里,一边继续捕捞蟠龙香,一边照顾此人。没人知道咱们是浑元宗弟子,只要我不说,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累及宗门。” “况且这船上的人都已经见过了此人,钟师兄如果杀他,这船上的人回到码头必会将此事传出去,此人若是家世显赫的嫡系子弟,定会有人来寻,若是知晓钟师兄杀了他,定会报复,不一样要累及宗门吗?” 钟文远目光阴沉,缓缓道:“要想消息不透漏出去,这也容易。” (本章完) 第78章 显赫家世 第78章 显赫家世 卡丽莎霍然一惊,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钟师兄若想杀完这一船的人,除非先杀了我。” 钟文远沉默不语,他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为了这么一大笔财物,杀掉整艘船的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活了这么多年,修行界再大恶迹他都听说过,很多修行人士眼里,普通凡人和他们已然不是一个物种,人命贱如草芥。 他虽然还不到这种地步,但也不太看重这些凡人性命,他相信,换做任何一个稍微贪婪的修士,会毫不犹豫的杀掉眼前男子和船上所有人。 但作为宗门长老,要他亲手杀掉同门弟子,他却是做不到。 他在犹豫,既然无法劝服卡丽莎,要不要直接动手,杀掉眼前男子,让事情成为无法改变的定局。 然而他也担心卡丽莎所说的那种情况,即此人乃大势力嫡系子弟,因某种原因被伏击落难,他若杀了此人,必遭该势力追杀,除非将船上所有人全部杀掉。 如此一来,则势必会与卡丽莎反目,而齐小白又是宗门出售玉香丹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有些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杀掉该男子,以至于到了现在这般骑虎难下地步。 卡丽莎看出了他的犹豫,劝慰道:“钟师兄,你何不往好的方向想一想,此人大概率是大势力的嫡系子弟,我们救了他,该势力肯定会感激我们。就算有敌对势力追杀,一来他们定是穆赫草原势力,我们逃回秦国,他们不一定拿我们怎么样。二来有此人背后势力出面,也能保我们无虞。” “我们救了他,不一定会有他的敌对势力来找麻烦。但我们若杀了他,则必然引来他背后势力的报复。况且还要搭上这船上的十几条人命。” “钟师兄若实在不放心,等我们回到码头,把他随便交给一个农户,让他在其家歇养便是,别人纵使与他再大仇怨,也不可能因我们从海上把他捞起,就不远万里从穆赫草原跑到秦国去找我们算账吧!” 钟文远知晓若一意孤行,必会与卡丽莎反目,况且现在具体什么情形尚不知晓,便叹了口气:“希望你是对的。” 说罢便走了出去,吩咐船长立刻掉转方向,回码头去。 此人既是身受重伤落入海中,其仇人可能就在这附近,继续在海上晃悠,被其仇人发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舱室内,立卡莎掰开他的嘴,将丹药送入了其口中,又将他湿透的外衣给脱掉,这才发现,在朴素的黑色衣裳之下,内里竟有一套华贵高阶法袍。 法袍五颜六色,散发着微弱光芒。 正是此物才使他没有彻底沉堕在海里,托着他一直漂浮在海面上。 此时,钟文远已回到了屋内,见到其隐藏在朴素黑色外衣下的高阶法袍,目光微微眯起,脑海中思绪电转。 高阶法袍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会着身,若是一介散修,是不会浪费这个钱的,因为法袍的性价比极低,往往是作为身份的象征。 此人既穿着高阶法袍,说明他出身很好,如此便可排除其储物袋的物品并非以偷盗形式得来,而是他的随身之物。 而他身着高阶法袍又未显露于外,反而用朴素黑衣遮掩,那只有一种可能,他遇到了紧急情况,正在逃命,不想因身上名贵法袍被人关注,所以随便拿了一件朴素黑衣遮在身上。 这恰恰说明当时情况万分紧急,事起极其仓促,他甚至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来不及,就要赶紧逃命,又怕被人认出来,因此才随便套了一件外衣在身上。 “卡丽莎师妹,既然你执意要救下此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千万不要暴漏我们真正身份。第二,待船只靠岸后,立刻把他扔到一间客栈或一家农户去。” “钟师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船只一路向西,卡丽莎担心钟文远暗中下毒手,因此一直守在屋室内悉心照料着男子。 数日后,船只回到码头之际,男子也终于苏醒,可他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既不主动说话,也不回话,只直直望着房间天板发呆,无论卡丽莎怎么询问,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有时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 只有卡丽莎喂他吃东西和喝水他才会配合的张开嘴嚼咽,其余时间就像个植物人一样。 因其伤势严重,全身上下断了好几根肋骨,是以虽然苏醒睁开了眼,但根本动弹不得。钟文远知晓此人身份不一般,未免暴漏,船只到了码头后,便将其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驾着法器将其送到了卡丽莎家乡的一户孤老家中。 那农家只有一个老汉居住,住在非常荒僻的山谷里,平日鲜有人至。 卡丽莎给了些银钱,谎称此人乃是受到劫匪袭击受伤,借用那老汉家中歇养一段时日。 那老汉本是幽居荒谷,不问世事,只知放牧的农人,得了银钱哪有不许的。 两人将其放在屋室床铺上。 男子睁着双目,仍是一言不发。 钟文远矗立床前,将储物袋放回他腰间,沉声道:“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我们是在海中遇到了你,当时你已昏迷,漂浮在海面。本着救人的原则,所以将你从海中捞了起来。” “现在我们就要离去了,这里的主人将会照顾你,愿你今后一切安好。” “这是你的储物袋,我怕船上的其他人看见,引起他们怀疑,所以收了起来,现在还给你。” “还有你身上穿着的那套高阶法袍,我也帮你收了,放在储物袋中。我想你穿件黑衣在外间,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你里间的法袍。” 卡丽莎在一旁将钟文远的话用穆赫草原语翻译了一遍,钟文远虽会简单日常用语,但还是无法流利完整的说这么一大段话表达意思。 谁知一向不动声色的男子听了此言,竟转头望向了两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一向不曾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摸样的男子竟会在这最后时刻说话,卡丽莎连忙回道:“我们是从秦国那边过来的。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吗?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面无表情:“多谢你们救了我,但不能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现在能确定你们是好人,我希望你们能再帮我一个忙。” 卡丽莎答道:“什么忙,你尽管说。” “我也要去秦国,希望你们能够带我去。” “卡丽莎师妹,他说什么?”钟文远毕竟对穆赫草原语还没完全学会,男子语话又迅速且流利,因此不明其意。 卡丽莎遂将对话复述了遍,钟文远一听,立马摇头:“这不行,你告诉他,若想要同我们回秦国,需得将他身份来历以及发生了什么事告知。不然的话,我们是不会带他去的。他的仇家很厉害,我们惹不起。” “你们将我带到秦国,这个储物袋里的一半财物送给你们。” 钟文远对那储物袋财宝早就已是垂涎三尺,想要占为己有,但又担心拿了储物袋会得罪此人背后的势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按捺着心思,此刻听了其言,仍是摇头道:“如果贪图财物,我们早就拿走储物袋了。” 男子沉默不语,但想到自己目前处境,身体又动弹不得,呆在这里的话,随时可能会被人发现,到时定是有死无生,于是说道:“我是侯塞恩子孙,我父亲是金铭乐·侯塞恩,乃阿道夫·侯塞恩族弟。我的名字是阿普勒斯·侯塞恩。” 卡丽莎听闻此言,面色大变。 钟文远见此,连忙追问。 卡丽莎解释道:“侯塞恩家族是穆赫草原东部最强势力,其家族统治着穆赫草原东部已有数千年,阿道夫侯塞恩乃是当代侯塞恩家族之主,亦是整个穆赫草原东部领主。” 钟文远听了此言,也不禁呆了一呆,他想到眼前男子家世显赫,没想到竟这么尊贵。 (本章完) 第79章 身世经历 第79章 身世经历 “你既是侯塞恩家族嫡系子孙,为何落到这个地步,又为何要前往秦国?” 男子道:“伯父年迈昏聩,极其宠溺长孙穆萨·侯塞恩,一心想把东域领主之位传给他。伯父身边有一名心腹宠臣,名为努哈·恩易斯。” “因他谗间,说我父亲有谋逆之心,要起兵背反,夺家主之位。因此伯父大怒,下令抓我父亲。” “我父亲为人刚直,看不惯努哈弄权,飞扬跋扈,平日就与努哈有不和,穆萨又十分忌惮我父亲。” “我父亲知晓伯父已年老昏聩,凡是皆听此二人之决断,一旦被抓,必然有死无生。因此杀了前来抓捕之人,结果哈努早有准备,我父亲及忠于他的部属不敌,全部被杀。” “我在护卫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后遭到追杀,身边几名护卫为我拖住了追兵,我因而逃出包围圈,后因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从飞行法器上坠落到了海中。” “努哈没有看到我的尸体,定会派人继续追索,甚至可能在整个东域广发通缉令,一旦通缉令贴到远东城,我迟早会被人发现。” “那些船员已看到了我的样子,若见通缉令,必会检举揭发。” “我本来就打算逃去秦国,先避下风头。你们既然救了我,还请帮我走这最后一程,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无意救起一人牵涉竟如此之大,钟文远眉头紧锁,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 按理来说,现在杀了此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一方面卡丽莎不会同意,另一方面又担心因此引来祸患。 男子虽然已经到了走投无路地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焉知金铭乐侯塞恩没有逃亡或隐藏的心腹,若得知是自己杀了他们的小主人,必然会报仇。 钟文远轻拉了下卡丽莎手臂,示意她到外间去,两人走出屋室。 “钟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卡丽莎也知晓此事干系重大,神色凝重。 钟文远目光闪烁,思虑良久,终于下了决断:“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走,立刻带他去秦国。” 卡丽莎原以为按钟文远怕惹麻烦的性子,定不会再管此事,要么把其交出去,要么直接走得远远的,不再过问。 没想其竟一反常态,一副负责到底的摸样。 卡丽莎欣然应好,她殊不知钟文远之所以决定带此人去秦国,是觉得此事干系体大,一个搞不好就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是以必须将男子控制在身边,这样才能进退自如留有余地。 若是追捕甚急,通缉令贴遍整个远东城,那就将男子交出去,如果一切都安然无恙,那就再看情况而定。 不管怎么样,总之绝不能不管不顾,得先将男子控制再说。 “卡丽莎师妹,此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咱们得偷偷将他送往秦国,最好是人不知鬼不觉。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你立刻乘着这飞行法器带他去宗门,注意,不要把他直接带到山门,先将他安排在偏僻无人的地方,而后告知掌教。” “好。钟师兄,那你呢?不随我一起走吗?” “我得带上咱们收购的那些蟠龙香,咱们来此,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些蟠龙香吗?岂能空手而回。你带着他乘飞行法器先走,我稍候带着蟠龙香乘商船回宗门。” 卡丽莎点了点头,他们此次收购的蟠龙香有近千斤重,两人本就打算乘坐商船回去,盖因带着这么重的东西,一般飞行法器根本载不动,行不快。 两人商议已定,卡丽莎随即到了屋内,将男子从床上搬出,又驾起那飞行法器搭乘着男子腾空往东而去。 钟文远矗立远望,直至卡丽莎消失在视野,良久他才返回屋内。 屋室主人老汉见刚刚住的客人走了,还走上来询问怎么回事,倏然剑光一闪,老汉应声倒地。 钟文远不慌不忙的将老汉尸体处理干净,随后驾起飞行法器腾空而去。 此是一件幽蓝色风筝摸样的上品飞行法器,是从男子储物袋中拿的。 钟文远回到码头,将那船上众人再度召集,一行人乘着船出海,过了两日,船只行驶到荒僻无人的海域,突然整艘船极速下沉,很快便就完全沉没到了海底。 不多时,钟文远驾着幽蓝色飞行法器从海底升腾而起,朝码头方向而去。 ………… 边下镇,南渊谷坊市,宋贤出了浑元阁,来到坊市北街自由市场,眼见冯妍在老位置摆着摊铺,他快步走了过去。 此来正是为玉香丹售卖找其合作,盖因上次去落云宗,是她负责出面谈的生意。那两名订货的女修,御兽宗曾柔,正阳宗驻清风坊市商铺主管谢依依,虽然订了十颗玉香丹,但他从未见过这两人,也不好贸然派人带着玉香丹上门。 还是得有认识的人带领才行,此生意既是冯妍出面谈来的,第一次拜访当然还是由其出面带着人去更合适,等一来二去,那些主顾和宗门送货的人熟了,就不需要了。 不然人家见都没见过你,也没同你说过话,你就上门毛遂自荐卖东西,搞不好人家翻脸不认人,叫你滚蛋,甚至门都不让你进。 宋贤正要上前与她打招呼,忽见一名五十岁左右身形瘦弱的小老头走到了冯妍跟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冯妍霎时脸色剧变,整个脸憋得通红,三下五除二麻利的收起了商铺,转头就走。 那小老头还有些不依不饶的去拉扯其衣服,被冯妍一把甩开,快步走了。 宋贤感到奇怪,又见那小老头好似口里骂骂咧咧的迎面走了过来,于是迎了上去,稽首道:“在下浑元宗宋贤,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那小老头儿炼气七层修为,容貌有些猥琐,被宋贤挡住去路,目光疑惑了打量了他一眼,还礼道:“老朽玉渊宗彭愈,不知宋道友有何事?” “方才我见道友与那名卖符箓的女子拉拉扯扯,似是旧识,不知是否?” 那小老头听闻此言,打量起他来:“怎么,莫非宋道友有意这个小妮子。” 宋贤听其言语轻佻,举止孟浪,方才冯妍已经要走,他还纠缠着不放,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足见其与冯妍是旧识。 他正想打听打听冯妍身世来历,于是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先前在下于她摊铺上买了几张符箓,结果全都是水货,与她所说效果大相径庭,在下正准备找她理论呢!方才见道友和她说了什么,她好像负气而走,因此想向道友询问她住所,好上门找她理论理论。” 宋贤见两人方才闹得不欢而散,此人口中又是骂骂咧咧,想来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没有实言相告,随便找了个理由,表示自己与其也有仇隙,以此来试探。 果然,那小老头听了此言,摇了摇头:“道友糊涂啊!被她蒙骗了,她那半吊子的制符技艺哪能制的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说起来,这制符技艺还是我教授她的呢!” “哦?这么说,道友竟是她师傅了。道友怎么交出这么一个徒弟,到这里坑蒙拐骗来了。方才我见你们似乎发生了争吵,怎么她这徒儿对你不大恭敬的样子。” “嗨!什么师徒,不过是看她可怜,赏她一碗饭吃罢了。此事又说来话长了。” “这是怎么说?她既非道友徒儿,怎的道友要传授她制符之道。” 小老头道:“她居住在南陵石寨一带,那里人过的都很贫困,很多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几年前,我经过那里,那时的她不过十来岁年纪,出落的还不错。我便将她买下,收入到屋内,一次偶然机会,发现她竟也具有灵根。” “那小妮子也机灵伶俐,自从知晓自己具有灵根,能步入修行路后,更是百般讨好。我这人心肠软,在她软磨硬泡之下,便传授了她修行之法,又买了蜕凡之物给她。” “本来想着她若能撑过蜕凡,步入修士,我也能多一个助力,将来或给她扶正,娶为正妻也未为不可。” “她在蜕凡之后的确还算老实,恭敬的伺候我。又天天吹耳边风,要我教她制造符箓的法子。” “我没有多想,便教了她。谁知她学会之后,竟逃之夭夭了。好在当初我传授她时,还留了一手,她也只学了个半吊子水平。”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今日能在此碰到她。方才我问她为何不辞而别,逃之夭夭。她竟然翻脸不认人,说和我再没任何关系。” “他妈的,这婊子,当初要不是我买了她,她现在还在南陵那鬼地方,不知吃不吃得起饭,嫁给了哪个邋遢的穷汉。” “我对她不薄,既教了她修行之法,又买了蜕凡之物给她,帮助她蜕凡,还传了她制符技艺。” “没想她竟如此绝情,丝毫不念及当日恩爱,利用我完成蜕凡及学了制符技巧后,便逃了去。” 那小老汉越说越生气:“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妈的,老子费了那么多精力,助这小婊子蜕凡。这小婊子想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没那么容易。” “她既在这坊市摆摊,说明她肯定还住在南陵,等我忙活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必讨回这口恶气。” 宋贤听罢,默然不语,没有想到冯妍竟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事迹,难怪当日他提起,这制符技艺是跟谁学的时候,其反应会那么大,竟猛然变色恼羞成怒。 “道友若要去找她要说法,可去南陵打听。老子也要去找她算账的,要让她知道欺骗老子的代价。” 宋贤没有吱声,转身离了此间,那小老头以为他果要去南陵,也不甚在意,自办自事去了。 (本章完) 第80章 村寨惨案 第80章 村寨惨案 天青日朗,老孤峰,浑元宗山门,沈凡正指挥着一众汉子将骆驼身上一袋袋砂石卸下,他自己亦背负了一袋,抗在肩膀上,往山上走去。 此时阳光正烈,空气中肉眼可见的热浪腾起,众人皆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沈师弟。”远处,徐宁缓缓走来。 沈凡回过头,见是徐宁,便停下了动作:“徐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 沈凡答道:“这不是宗门要盖府宅吗?林师兄把这事儿交给了我,让我负责运送这些材料。” 徐宁见他累的满头大汗,汗水已浸透衣服,身上单衣已紧贴前后背,摇头叹气道:“让你负责,又没让你亲自抗这些沙包,你指挥他们干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卖力。” 沈凡憨厚的笑了笑:“我也没什么本事和能耐,只能干这些粗活,反正也闲着没事。” “你啊!就是太实诚了。所以他们什么脏活累活都指派你去干,他们却躲得后面享清闲。你也该多个心眼子,别什么事都不折不扣的干,该躲清闲的时候就躲躲。你这样干,是吃力不讨好。好处都是人家的,累活全是你的。” 沈凡听了不言语。 “听我的,先歇一歇,别着急忙慌得干,慢慢来,没人催你。你看看,这么大的日头,大家伙儿都累的喘不过气了,你以为这么累死累活的干人家就会念你的好吗?林师兄才不会管这些,下面人又怨你,何苦来哉!”徐宁说罢,转身对那些扛货的人大声说道。 “大家都找阴凉处歇一歇,喝喝水,等太阳落山后再忙活。” 众人自不愿干这活,心中本有怨气,只是不敢发作,听了此言,个个欢喜,立马扔了这些大包小包,躲阴凉去了。 “走,咱们也回山门歇歇去,这些事也不急于一时。”徐宁拉着沈凡往山上走去,一路走一路说道。 “沈师弟,以后这些事你能推就推,别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推不掉,也不用那么着急卖力的干。我知道你是个实诚人,可也不能尽吃亏不是?” “这些话估摸别人也没人和你说过,他们都是一伙的。这山门里,只有你、我、江子辰师弟是后面加入的。子辰师弟机灵,他在的时候,可能还会提醒你几句。” “现在他到商铺帮手去了,就更没人关切你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商铺吗?就是因为知道呆在山门讨不了好,不如去商铺自在。” “以前掌教在山门的时候,他行事公平,对每个人都还公道。如今他到外面忙活别的事情去了,山门事务由钟师兄、林师兄负责,不是我背后说坏话,他们处事一点也不公道。” “子辰师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主动请缨去了商铺。” “别的不说,就说聚灵阵一事儿吧!宗门三间修炼室,掌教和林师兄一人一间,咱们共同分一间。这也就罢了,谁让掌教和林师兄是双灵根呢!每人要一间修炼室也还说得过去。” “可如今掌教走了,他留下的那间修炼室理应拿出来给大家共享吧!掌教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他不在的时间,独属他的修炼室大家都可以用。” “如今却完全被钟师兄和钟阳师弟霸占了去,掌教不在这段时间里,包括上次去穆赫草原的两个多月,那间修炼已成了他们二人专属之用。” “他们也从来不提大家轮着使用,还不是因为掌教让钟师兄负责管理宗门事务吗?所以他占着那间修炼室。” “如今他走了,林师兄又把那间修炼室交给了钟阳师弟,这么长时间,你们看他们有提过一句,让其他师兄弟使用的话语吗?”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林师兄和钟师兄关系好,而钟阳师弟又是钟师兄族侄原因,所以好处都他们自己人占了,宗门里的脏活累活都抛给我们干了。” “我反正是看明白了,青云宗也好、浑元宗也罢,本质都一样,没什么区别。你以后也多个心眼儿,事情若分到你头上,你慢慢干就是,他们如若责备,你就说能力不够,让他们换个人负责。” 沈凡听了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 入夜,宋贤躺在床上辗转反复,迟迟不能入眠,一直想着白日那小老头所说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堵得慌。 在他印象里,冯妍是一个无利不起早,贪财好利之人,然而听了她的遭遇后又觉得有些可怜。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因为吃不饱饭被那猥琐丑陋摸样的老头买了去,还要曲意迎合,只为步入修行之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禁让人唏嘘。次日辰时,宋贤再度来到北街自由市场,却没看见冯妍身影,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也没见她到来。 想来应是怕被那小老汉纠缠,所以不曾来摆摊,宋贤有些莫名失落,回到浑元阁商铺,直到中午,他又再度来到北街市场,却仍不见冯妍身影。 他耐不住等候,决定前往那小老汉说的南陵去拜访一下,于是出了坊市,驾起那葫芦法器,慢慢悠悠的朝着南面去了。 南陵石寨是一个荒僻的小村落,只是一个小寨子,周围以石头堆砌而成,方圆只有百丈大小,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宋贤抵达时,只见周围村寨房屋燃气熊熊大火,黑烟冲天而起,周围的石墙皆已倒塌,竟一片残桓断壁之景象,寨子中横躺着十几具尸体。 寨中哭嚎之声响成一片,宋贤驾着法器而下,寨里的村民们见到了皆如见鬼神一般,眼神充满了畏惧和仇恨。 胆大的怒视着他,胆小的则直接躲了起来。 宋贤举目望去,周遭孩童身上穿的都是些粗衣。 就在此时,一个石子突然激射而至,宋贤听到声响,微微一个侧身,石子从他身边飞过,啪的一下砸到了地面。 宋贤目光望去,只见那是一个十三四岁大的男孩,目光通红如血,脸上泪痕累累,咬牙切齿的望着他,目光充满了仇恨。 附近村民见这般举动,都吓得呆了。 “你为什么拿石头打我?”宋贤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你们杀了我阿嫲!我跟你们拼了。”那男孩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竟朝宋贤冲了过来。 宋贤一把抓住他击出的拳头,轻轻一晃,男孩立刻到地。 “什么事情,先说清楚,我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就杀了你阿嫲?我是来找人的。” 旁边有一村民,见宋贤面善,举止不似恶人,怕男孩激怒了他,以致杀身之祸,遂壮着胆子走了上来,俯伏行礼道:“仙师息怒,他认错人了,一时犯了糊涂,请仙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他计较。” 宋贤遂松开了手:“这里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有一位仙师来找麻烦,无缘无故杀了十几个人,包括他的阿嫲在内也遭到毒手,又防火烧了村寨屋子,并大肆破坏了一通,扬言还要来报复。他因此错把仙师认为是那人同伙,所以才攻击仙师。” 宋贤心下一动,莫非是那名彭愈的老汉,他倒是说过要来找冯妍算账,让其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且手段这么狠毒,还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等等,若果真如此,那冯妍岂不已经被杀害了。 “来的人是不是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的老头儿?” “小人没有注意,当时小人躲在屋里,并未看见那人面容。” “是他,就是他。”旁边的那男孩已站起了身来,听闻此言,高声尖叫道。 “果然是他。请问贵寨是否有一名为冯妍的女子?她现在何处?我是她的朋友,专门来找她的。” “你是妍儿姐的朋友?快跟我来。”男孩听了此话,连忙说道。 宋贤于是跟着他来到寨子后面一间小屋,屋里内外一大群年幼孩子在围着哭泣,内中床上躺着一女子,正是冯妍,只是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脑袋被打的像猪头一样,已面目全非,周身血迹斑斑,人已彻底昏迷。 旁边有两名妇女正在照看,给她身上擦拭血迹,敷上草药。 宋贤见此,心中又惊又怒。 (本章完) 第81章 安排调度 第81章 安排调度 “都让让,这是妍儿姐的朋友,也是位仙师,是来帮助妍儿姐的。”那男孩大声喊道。众孩童自觉分开了一条路,望向他的眼神又是尊敬,又是畏惧。 宋贤走至床前,先是查看了她的伤势,虽伤的不轻,好在未及致命处,于是从储物戒中翻出凝血丹和回春丹,掰开她肿裂的唇,用水灌下。 “仙师,妍儿姐姐还有救吗?”一名十几岁大的女子怯生生问道。 “她死不了,好好照顾她就是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都是那老畜生干的。”旁边小男孩红着眼睛愤愤道。 小女孩泪眼汪汪补充道:“今日早上,有一名身形瘦弱的老仙师来到寨中,找到妍儿姐,两人发生了争吵,便动起手来。妍儿姐不敌那人,被折磨成这样,那人得胜后,还不离开,反而狂性大发,又杀了好多人,把寨子一把火烧了。” “最后还放出话来,说这件事没完,妍儿姐若是不顺从,他就再过来,杀光寨里的人。” “仙师,求您救救妍儿姐,救救我们吧!” 望着这些怯懦无助的幼童,宋贤心中愤慨,他也知晓修行界不少修士已经不将凡人看成同一物种,杀人就如捏死蚂蚁一般,那玉渊宗彭愈既放出了话,还真会做到。 “那人说过什么时候再来吗?” 小男孩高声喊道:“半个月后,我听到他说了给妍儿姐半个月考虑时间。”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宋贤目光坚定。 “谢谢仙师,仙师果真救我们,那就是咱们村寨的大恩人,我们合村老幼,今后将日夜为您祈福。”两名年长的妇人听了这话,立马俯伏叩首,那一众孩童也跟着跪下磕头。 “不必如此,请起吧!你们两位是她的什么人?” 其中一名老妇道:“按辈分,我们是妍儿的婶娘,这村寨里面都是亲族,妍儿爹娘早就死了,她也是个苦命孩子。从小被村寨里各家轮番供养,这也是村寨的规矩,孤零无依的孩子皆有村寨负责养育。” “后来,她被人买了去,谁知两年前,她又回来了,还一下成了仙师。之后她就住在了村寨里,负责收养那些没有爹娘的孩子。” “这房间里孩子都是早早失去了双亲,由她收养,好在她能赚些钱,这些孩子才衣食无忧,除此之外,她还能村寨里每家每户一些银两,让大家买衣买食,是以这两年村寨里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一旁女孩道:“妍儿姐会制符箓,我们帮着她收集各种东西,给她打下手,她制了符箓拿去卖,得来的钱就分给我们买衣服和东西吃,还在村寨盖了几间房屋让我们住。” 话音方落,外间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名年近古稀,须发皆白老者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精壮汉子。 那老者一进屋室内,目光便锁定了宋贤,身体缓缓躬下,嘴唇微微颤动的说道:“小人见过仙师,听人说,您是妍儿的朋友?” “是,不知老先生乃何人?” “这位是本村寨族长。”床前一名妇人说道:“族长,这位仙师已答应保护我们的安全了。” “啊!”老者大喜,就要跪下。 宋贤一把将他扶住:“老先生不必如此,别说我是冯妍朋友,就算我和她不相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屠杀村寨。” “仙师高风亮节,老朽代表村寨两百余口多谢仙师相救之恩,仙师若能阻那恶人,则是本寨大恩人,合寨上下必为仙师筑像祈祷。老朽适才在组织族人救火以及商量怎么对付那恶人,未曾远迎仙师,还望仙师勿怪。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仙师屈移尊驾,到老朽住所详谈。” “你们在商量怎么对付那人,不知要怎么对付?” 老者身后一壮汉高声道:“无非是跟他拼命罢了,我们已准备了刀枪箭弓,那恶人果来,我们就一拥而上,和他拼了。” “你们这样是徒送死,此人还是交给我来应对。你们好好照顾冯妍,三日后我再过来。”宋贤说罢,大步走出屋室。 “仙师。”老者连忙喊道:“敢问仙师尊姓大名?” “我叫宋贤,等她醒了后,你就告诉她,说我来过。对了,此事暂时保密,勿要对外泄露。那恶人也是有势力背景的,要是让他闻知了风声,就不好应对了。”“仙师请容我们招待,喝杯茶再走。” 宋贤没理会老者挽留,驾起葫芦法器,腾空而去。 回到坊市商铺后,他立马让张宁远去一趟宗门,将林子祥、张毅、陆元三人找来。 次日,三人悉数到达商铺。 “掌教,召我们过来,所为何事?”屋室内,众人围坐一起,林子祥开口问道。 “我要除掉一个人。”宋贤遂将南陵石寨村发生的事如实复述了一遍:“彭愈伤天害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况且冯妍也是我们朋友,为我们推售玉香丹出了不少力。十日后,彭愈很可能再临石寨村,到时我们伏击在彼处,一举将其击杀,除掉这个祸患。” 几人听了都是一脸惊讶,他们没想到宋贤急着将他们召来,竟是为了这事儿,此前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听了这话都沉默不语。 几人中属张宁远最为震惊,因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朝夕相处在一起,而这个玉渊宗彭愈,他事先却一点不知情。 林子祥问道:“这个玉渊宗是什么来头?” “玉渊宗是边西城本土势力,山门驻扎在边西城西南部风渊镇一带,离边上镇不远,其宗派大概百余名弟子,但没有筑基修士。”宋贤这些日对边下城势力已打听了不少,边西城本土的势力,他都有粗略了解。 林子祥继续说道:“彭愈既是这玉渊宗弟子,又有炼气后期修为,想必是玉渊宗的一个小头目,我们杀了他,会不会引来玉渊宗报复?咱们刚刚落脚不久,就与本土一个强大宗派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 陆元附和道:“是啊!为了一些不相干之人,得罪玉渊宗,这也划不来。虽然本宗有乾清宗律法保护,三百年内其他势力不能攻占山门,但也不代表别人不能针对咱们。” “若真与玉渊宗结仇,本宗别说发展了,就是立足也难。玉渊宗虽不是边西城数一数二大宗派,也不是本宗能够抗衡的。” “他们人多势众,只需派人攻击咱们外出的弟子,到时连山门都不敢出去,谈何发展。” 宋贤亦知得罪玉渊宗,麻烦很大,但要坐视那彭愈屠杀村寨,又于心不忍。 “冯妍道友帮助过咱们销售玉香丹,是将来宗门推广玉香丹的重要人物,她已经与边西城的一些阔夫人小姐结识,并且成功打通了一些销售路子。我正准备聘用她专职负责宗门玉香丹销售,所以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 ”张毅平日沉默少言,然骨子里却是个坚毅善良的人,听了冯妍和石寨村的遭遇,心下亦愤愤不平,但也觉得林子祥和陆元所说有理,浑元宗才成立不到几月,还没站稳脚跟,此时若伏击诛杀其宗门弟子,必然会与玉渊宗结仇,产生冲突。 思索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掌教本就有意将她聘用负责玉香丹事宜,不如直接招入宗门好了,她成为本宗弟子后,那彭愈必会有所顾忌,不会再明目张胆找她麻烦。” “如果其真要恃强欺弱,一意孤行,本宗占了理,再对他动手,届时也有个交代。” “玉渊宗势强,本宗势弱,若无故伏击其宗门弟子,必然会引来玉渊宗大举报复,此举不智。但也不可不对冯妍道友不管不顾,此举不义。” 张宁远目光一亮,紧接着说道:“张毅师兄这个法子好,既保全了冯妍道友,又不至于与玉渊宗结仇。正好咱们推售玉香丹也需要个女修,可谓一举两得。” 他心下对冯妍命运其实并不关心,但冯妍关乎到玉香丹的推售,这是他在意的,因此也想保全。 宋贤想了一想,缓缓点了点头:“行,那就照这法子办吧!除了冯妍道友,石寨村那些老幼咱们也不能不管,我决定将他们接到老孤峰旁,让他们在那里住下。一方面可以增加本宗支使的人手,另一方面亦可保全他们性命。” “陆元师弟,这事儿由你去办,你辛苦一点,现在就回宗门去,带上人手和宗门买的骆驼,前往石寨村,帮助村民们将东西全搬到老孤峰旁,并在那里划出一块地盘给他们。” “子祥师兄、张毅师兄、宁远师兄,你们到时随我一道前往石寨村,会会彭愈,他若愿意息事宁人也就罢了,若以强欺弱,偏要一意孤行,少不得咱们得和他过过招。” 几人皆点头道好。 (本章完) 第82章 处理决定 第82章 处理决定 众人正商谈具体方略之时,外间传来敲门声响。 张宁远打开房门,江子辰和卡丽莎走了进来。 江子辰原在外间看守商铺,他修为低、资历轻,这种大事宋贤一般不会找他商议,正好卡丽莎此时回来,便带了她进来。 “掌教,卡丽莎师姐回来了。” “卡丽莎师妹,此行还顺利吗?”见她归来,宋贤开口问道。 “我们收购了不少年代久远的蟠龙香。”卡丽莎眼见这么多人在场,不知如何出口,最后犹犹豫豫的说道:“掌教,我有件要事,请随我来一下。” 宋贤见她摸样,心知肯定是出了要紧的事,立刻应道:“好。” 说着便起身同她向外走去,两人出了房间,到了无人处,宋贤问道:“卡丽莎师妹,到底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文远师兄呢?他在那里?” 卡丽莎环顾了一下四周:“方才有那么多师兄在,我不便说,因钟师兄嘱咐说,此事只能向掌教一人汇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僻静地方。” “行。”两人随即来到后院的一处房间,关上了门。 卡丽莎便将救下阿普勒斯·侯塞恩事情来龙去脉完整陈述了一遍。 宋贤听了,心下大惊,半响无语,脑海中思绪电转。 收容侯塞恩家族叛逃的嫡系子孙,此事若传出去,别说小小的浑元宗,就是御兽宗都扛不住。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将此人杀了灭口,事情只要传出去,该担的牵连也还是要担。 宋贤一时间心乱如麻,沉默良久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他现在无法动弹,我把他藏在了一座山洞里。” “立刻带我去那地方。” 两人离了坊市,乘起法器,不多时,来到一处山林。 掀开外间遮掩的藤蔓,里面有一个山洞,阿普勒斯就躺在那里。 “这是本宗掌教,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当初眼睛受伤,就是他出一千灵石给治好的。”卡丽莎见阿普勒斯神色警惕,在一旁劝慰道。 宋贤打量着眼前之人,但见其五官端正,虽然身体受重伤不得动弹,但自有一股高傲贵气:“阿普勒斯道友,你还能联系上其他护卫吗?” 卡丽莎将此话翻译了一遍。 “我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况且他们并不知我的下落,就算有侥幸还存活的,也无法联系。” “你们逃亡之前,没有约定如果失散的话,在哪里汇合吗?”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计划是先逃到秦国,避避风头,再见机行事,并没有约定在哪碰面。宋道友不用怀疑,就算真有约定,也没人敢去赴约。我的几名护卫为了掩护我,与追兵激烈交战,必然有被活捉的,哪怕咬死不开口,也有的是办法知道秘密,谁还敢去约定地点碰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既到了这里,暂且不用担心追兵。由于你的身份特殊,我不能将你安置到人多眼杂之处,就委屈你在此先歇息一下,稍候我会给你找个僻静地方歇养。这几日就由卡丽莎照顾你。” 宋贤一时也不知该拿此人怎么办,只能先好言抚慰,以宽其心,待钟文远回来了再商议。 “宋道友不必担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等我伤好些,就立刻离开。之前我说过,只要送我来秦国,就将储物袋内一般物品相送。现在你们可以拿走一半财物,给我留下一半就好了。”阿普勒斯开口说道。 宋贤微微一笑,知晓其是担心自己害怕惹上事,将其给杀人灭口,所以才主要提出交出一般财物,以证明其信用。 “敝宗虽小,又岂会贪图道友财物,道友无需忧虑,只管放心养伤就好。” 说罢,眼神示意了一下卡丽莎,两人离开了山洞。 “卡丽莎师妹,你辛苦一点,留这里照顾他。待我找个僻静好地方,再将他移过去住。” “我知晓。” 宋贤于是回到坊市浑元阁,林子祥见他回来,迎上前问道:“掌教,发生了什么事?方才江师弟说你们匆匆快步而去,像是有急事。” “卡丽莎师妹遇到点麻烦,这事儿还是等文远师兄回来再说吧!”林子祥见此,虽然疑惑,也不再多问。 宋贤又找到齐小白,让他到靠近老孤峰的村镇寻一个僻静住所。 卡丽莎在找他之前,已去炼丹殿将此事和齐小白通过气了,所以齐小白也是知情人,因此将这事儿将由其负责。 入夜,宋贤在屋室床铺上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石寨村和阿普勒斯的事儿在他脑海不停交织闪烁,让他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才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迷迷糊糊转醒,起身打开房门,此时天光才刚刚泛白,见到门外站着的钟文远,霎时间,他原本有些迷糊的脑袋猛然惊醒,就像是被一盆冰凉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钟文远径直走入房间,开门见山问道:“掌教,卡丽莎师妹回来了吗?” 宋贤将屋门合上,与他相对而坐:“她是昨日回来的,阿普勒斯·侯塞恩的事我已知晓了,正等你回来商议。” “卡丽莎师妹是怎么说的?” 宋贤遂将卡丽莎的话复述了一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事情暴漏出去,毕竟有那么多人见到你们救起了他,若真如他所说,通缉令贴在远东城各处,那些船夫渔民为了赏钱必定揭举。虽然那些人并不是知晓你们身份,但要真正查起来也不是件困难的事。” 钟文远道:“掌教无需担心,船上之人以及那老汉已被我处理了。现在没人知道是我们救了他。” 宋贤瞳孔微缩,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处理这个词意思很明显,所有见过他们与阿普勒斯在一起的人都被杀掉了。 宋贤并非滥杀无辜之辈,也不觉得凡人之命就是草芥,但这种情况下,他实在说不话责备的话语,盖因这是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大事,甚至于内心深处还有些侥幸和欣喜。 侥幸于好在钟文远是个老练之人,没有留下后患,如此他们便能从容应对眼下情况。 欣喜于钟文远已替了他做了选择,既抹除了危机,又没有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要是让他主动选择杀人灭口,他还真未必下的去手。 “对阿普勒斯此人,文远师兄有何建议?” 钟文远道:“当然是直接处理掉最好,如此便能永绝后患,还能获得一大笔横财。” “先前我就想要直接处理掉此人,只因卡丽莎师妹一直拦着,我又担心事情传出去后,其若有逃走或隐匿的亲信得知此事,会给宗门带来灾难,所以才让卡丽莎师妹带他过来,一是为了支开卡丽莎师妹,处理掉那些知情者。二是为了将他掌握在我们手中。” “现在已经除掉了那些船夫,不用担心事情传出去。此时将他处理,可神不知鬼不觉。” 宋贤默然不语。 钟文远与他相处这么久,知晓他素来仁义,继续劝道:“掌教不可心慈手软,此事干系重大,此人若是被捕,或者风声传了出去,累及我们,对于本宗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宋贤目光微眯:“我不是心慈手软,涉及宗门存亡,杀掉一个不相识的修士,本是理所应当。我只是觉得此人奇货可居,既然已经处理掉了那些知情者,就没必要再杀掉他。” “奇货可居?他可是侯塞恩家族的叛逃人员,连他父亲都被杀了,掌教觉得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侯塞恩家族的嫡系子孙。况且政斗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说是谁对谁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是叛逃,明天可能就平反,成为被陷害对象。” 钟文远皱眉道:“虽然如此,但这个机会太渺茫了,他自己也说,侯塞恩下一代家主穆萨·侯塞恩非常忌惮他父亲。此人如果留着,对咱们风险太大。” 宋贤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咱们先派人去穆赫草原打探情况,如果通缉追捕他的告示已经贴到了东域各城,说明努哈必置他于死地,那咱们就处理掉他。如若穆赫草原那边没有动静,说明努哈并不太在意他,咱们就留着他。反正并没人知道是咱们救了他。” 钟文远缓缓点了点头,宋贤又将这些日玉香丹进展情况及石寨村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掌教若决心要救下那冯妍,张毅师弟提议最为妥当,无论如何,咱们都要避免与玉渊宗的正面冲突。” 两人商议了好一阵,钟文远离了屋室,歇息去了。 (本章完) 第83章 飞来横财 第83章 飞来横财 荒僻的山野间,一座孤零零房屋矗立,半空之间,两驾飞行法器一前一后落下,齐小白和钟文远抬着重伤的阿普勒斯进入屋室。 “这个地方基本不会有人来,此间主人是一个孤寡老人,前年就已经死了,房屋的占有权归属其侄儿,他住在十几里外,我了点钱买下这间屋室,让人收拾了一番。”齐小白将人抬到床上,开口说道。 “阿普勒斯道友,你就在此间好好养伤吧!其余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说。” “几位的恩情我会记住,侯塞恩家族的子孙是讲信用的,你们帮助了我,我也应该完成自己的承诺。本来整个储物袋都可以送给你们,但我现在境况窘迫,需要点用资。按先前的约定,你们可拿走一半。” 先前阿普勒斯便已提过此事,如今又提起,宋贤也不再装模作样:“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道友如此诚心,那好吧!我们就收下,以免道友心不自安。道友若不嫌弃敝宗小弱,在下愿与道友交个朋友,日后不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敝宗定竭力相助。” 阿普勒斯道:“待伤好之后,我就会离开。若果需相助,我自会来找你们的。” 钟文远已有些迫不及待取过他袖袍内储物袋,将内里东西拿出。 众人分了一件极品法器,两件上品法器,一件高阶飞行法器,十六颗四阶灵石,二十三颗三阶灵石。 五瓶二阶中品丹药,七瓶二阶下品丹药,十四瓶一阶上品丹药。 二阶中品符箓三张,二阶下品符箓五张,一阶上品符箓十四张。 突然多了这么一笔横财,宋贤努力装出一副不动声色摸样,然而翘起的嘴角却怎么压不下来,这简直就是天下掉馅饼。 “阿普勒斯道友,你好好休息,稍候我会派个人来服侍。” 宋贤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与其他人出了屋室,而分取的财物已经尽数装入了钟文远储物袋中。 “掌教,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如果悉数上交宗门财政,势必要和别人解释怎么得来的。” 宋贤问道:“卡丽莎师妹,你的意思呢?” “我听掌教的安排。” “照我之意,把这些东西分作三份,你们两人各得一份,另一份交给宗门。这也不是宗门行动获得的横财,而是你们自己得到的机缘,理应有所补偿。至于如何解释,就如实说吧!只把阿普勒斯事情隐去就行。” “这…不好吧!既然掌教已决定照实告知师兄弟财物来源,干脆全都交给宗门算了。”钟文远倒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很想得到这笔财物,但宋贤尚且一分不取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拿这笔财物。 宋贤笑了笑:“钟师兄不必推辞,这才是宗门长久发展之道,以后这条款要加入到宗门规章里,凡弟子所斩获之物,其本人拿一份,宗门取一份。如此才会有人愿意为宗门效力,不然所得全归宗门财政,就算有什么奇缘,弟子也不会向上禀报。” “此事就按我说的办,钟师兄,卡丽莎师妹,你们一人拿一件上品法器,灵石、丹药、符箓都分成三份,一人拿一份。至于那极品法器和高阶飞行法器,你们就吃点亏,上交给宗门。” “你们如果有意见,觉得吃亏了就说出来,如果没意见,就按这法子办。”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都不言语,一旁齐小白插话道:“掌教,以我之意,不如把财物分成四份,你自己拿一份,毕竟你也有参与此事。” “这怎么行,人是文远师兄和卡丽莎师妹救的,阿普勒斯是为报答他二人恩情,所以才赠送这些财物,我都没有出力,只不过是来看视了两次。要是这样都能分一份财物,齐师弟出力找屋室,岂不也得分一份财物。”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文远师兄,你把东西拿出来,分一份给卡丽莎师妹。” 宋贤先是义正言辞的一口回绝,又以不容置疑语气吩咐钟文远。 自从当上掌教之后,他就想的明白,作为一宗掌教,必须做到公开公正,才能得到弟子的拥护和尊敬,只有如此,才能将宗门发展壮大。 而宗门壮大后,他也就能从中获取更多好处。 至于这些财物,说他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但他不能因自己的私欲而毁了一直来所保持的形象,无关道德,只是因为得不偿失。 无论在何时何地,掌教必须是公正公开的形象。 作为宗门最高领袖,几乎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宗门财物纵不是他个人所有,然他如果要用的话,还有谁能反对不成? 譬如说那极品法器和高阶飞行法器,虽是入库宗门,但他要借用的话,难道还用不得? 想青云宗老掌教张士麟,为了自己筑基,偷偷摸摸挪用了那么多府库财物,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其实宗门常长老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但却一直隐而不发,就是因为其知道就算将事情摊开也动摇不了张士麟掌教地位。 换言之,哪怕张士麟明目张胆去挪用府库财物,别人拿他也没办法,只是他需要保持自己的脸面,才采取偷偷摸摸的法子。在一个宗门里,掌教就相当于皇帝的地位,而长老相当于朝廷三公,其他的头头相当于管理各具体事务的大臣。 长老能制衡掌教,但如果掌教一意孤行要去做一件事,长老是无法阻止的。 在宋贤眼里,整个宗门都是他的财富,宗门弟子,宗门财物,宗门属地,宗门产业,全是他财富里的一部分。 而他要做的是让宗门弟子团结一心为宗门发展出力,所以他必须时刻都保持自己公正严明形象,只有这样,弟子才会敬服他,认可他,唯是之命是从。 他绝不会像张士麟一样用偷偷摸摸方式,就算他真要挪用宗门财物,也会以正当形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钟文远按宋贤所说,将财物分出了一份,交给卡丽莎。 几人乘着飞行法器离去,宋贤嘱咐道:“文远师兄,你待会儿回宗门一趟,从咱们招募的那些女婢中找个老实忠厚信得过的人,带到这里来照顾阿普勒斯。” “行,我府宅中的女子就不错,机灵可靠,我让她来服侍。” “齐师弟,你将此批带来的不同年份蟠龙香炼制的丹药装入不同颜色盒子里,紫色是最高档、次之蓝色、绿色、赤色、黑色。” “好,我知晓了。” 几人回到商铺阁楼后,宋贤立刻将众人召集到一起。 “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此次文远师兄和卡丽莎师妹前往穆赫草原收购蟠龙香时,恰巧救下了一名身受重伤的筑基修士,此人为答谢相救之恩,于是将身上财物相送。” “共有一件极品法器,两件上品法器,一件高阶飞行法器,十六颗四阶灵石,二十三颗三阶灵石。 五瓶二阶中品丹药,七瓶二阶下品丹药,十四瓶一阶上品丹药。 二阶中品符箓三张,二阶下品符箓五张,一阶上品符箓十四张。” “这本是文远师兄和卡丽莎师妹机缘,但她们处于对宗门一片拳拳之心,主动将财物上交。” “我已决定将其一分为三,文远师兄、卡丽莎师妹各得一份。” “留下一件极品法器、一件高阶飞行法器、六颗四阶灵石、九颗三阶灵石。” “一瓶二阶中品还神丹、三瓶二阶下品丹药、清灵丹、玉华丹、养精丹以及四瓶一阶上品丹药分别是火融丹、冰灵丹、怯邪丹、益神丹。” “二阶中品雷动符一张,三张二阶下品符箓清心符、风暴符、飞行符。” “四张一阶上品符箓、金刚符、火龙符、定心符、寒冰符。” “文远师兄,待回宗门后,你将这些交给陆元师兄,存入宗门府库。” 众人听闻此言,又惊又喜,有了这笔财源,浑元门不用再担心财力不继,哪怕今后无任何进项,也可以多撑好长一段时间。 至于钟文远和卡丽莎拿走的那份,众人虽心下羡慕,也并无任何不满,因宋贤说了,这是他们两人救下的那名筑基修士赠送之物,本属两人机缘,就算两人不上交宗门,也无可指责。 “这下好了,有了这么一大笔进账,再也不用担心宗门弟子薪俸不够发放了。”陆元难得露出了笑脸。 林子祥也笑道:“这还真是天下掉馅饼。居然平白得了这么一笔横财,由此可见,上天都在帮助本宗。” 宋贤摆手道:“今后宗门但有弟子发现宝物或遗迹秘境等机缘,只要告知宗门,皆按此法处理,个人和宗门各取一份。文远师兄,把这个条例写进宗门规章里。” “好。”钟文远点头应道。 众人欢喜了一阵儿,便各自散去。 (本章完) 第84章 剖心之语 第84章 剖心之语 众人散去不多时,钟文远和卡丽莎一齐找到他。 “掌教,这是我和钟师兄商议后给你买的。”卡丽莎从袖袍中拿出一个黑色储物袋递给他。 “啊?这…”宋贤没想到他们会买个储物袋送自己,心下既欣喜,又有些感动,倒不是因为得了个储物袋,而是证明自己做法是得到了大家认可和尊敬。 钟文远道:“作为宗门掌教身上没有随身携带的储物袋怎么行?我听张毅师弟说,上次你们去参加落云宗寿宴时,因没有储物袋,掌教将随身携带的法器和飞行法器都交给了他掌管。” “之前是咱们没有条件,一下拿不出这么多灵石来,现在得了这么笔横财。” “所以我找卡丽莎师妹商量了一下,每人出了一千多灵石,买了这储物袋。” “这是我们自己出的钱,不是宗门财政拿的,掌教就勿要推辞了。” 宋贤没有矫情,欢喜的接过储物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器及储物戒内之物都放了进去,储物袋的空间有一方大小,比储物戒要强太多了。 有了此物,以后就再不用操心法器携带问题。 ……… 次日午时,宋贤领着林子祥、张毅来到南陵石寨,村民们见他到来自是欢喜,族长领着一众壮汉连忙上来行礼,将他们请入内堂。 双方寒暄了几句后,宋贤便进入了正题:“老先生,前日来闹事的那恶人身份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是边西城玉渊宗的一个头目,此人实力强横,又有玉渊宗撑腰,能量很大,你们想与他硬拼那是自寻死路。” 老者一听这话,更是慌了神,说着就要跪下:“还望仙师怜悯,搭救搭救我们。” 宋贤搀住他:“老先生不必如此,我既遇到了,定不会坐视不管。我们此来就是为解贵寨之危的,实不相瞒,我乃浑元宗掌教,本宗是由平原郡迁徙来的,现驻在老孤峰下。” “本宗势微力弱,比不上玉渊宗那般强盛。因此也对付不了那恶人,但却可以给你们提供庇护,以免恶人屠杀村寨。” “只要你们全部迁徙到老孤峰旁边,本宗就能力保你们不受那恶人迫害。你们收拾好行装,等本宗的人到来后就随我们出发,到了老孤峰,我会划出一块底盘给你们,并帮助你们重建村寨。” “到老孤峰?”听闻此言,老者露出沉吟之色,似乎还不大愿意去:“宋仙师,本寨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过活,祖上祠堂宗庙都在这里,这要全去了老孤峰,谁来祭祖。” 一旁林子祥不耐烦道:“本宗掌教仁慈,为救你们性命才如此安排,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时间精力,你还在这讨价还价的,真不识好歹。你们不愿去,那就在这等死吧!” 宋贤有些无奈,很多老人尤其的顽固,就算死也不愿离开故居,他能做的只是尽人事而已,至于如何选择,还是交给他们自己。 “老先生,现在是形势比人强,那恶人有势力有背景,不是你们能惹的起,他既放话说要屠了整个村寨,还真会做到。这样吧!你们自己讨论商议,好好考虑一下,我也不勉强。” “愿意逃命的呢!让他跟我们走,本宗给他们提供庇护,不愿意离开故居的,就留在这里。” “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怎么决定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去看看冯妍道友。” 宋贤说罢就离了此间,来到冯妍养伤的那间屋室。 屋外守着几名孩童,见到他来既有些敬畏,又高兴,孩子都是单纯的,宋贤上次来时表现了足够的善意,因此他们都喜欢,其中一个稍大的女孩儿道:“仙师,您来了。妍儿姐姐已经醒了,在屋里养着,您是来看她的吗?” “嗯。” “那快请进吧!五婶说妍儿姐要静养,不让我们在里间吵闹着她,因此我们守在外面。”女孩儿带他来到屋室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内里只有冯妍一人躺在床上,虽然已经苏醒,但身上的伤还未消退,眼睛鼻子整个有脸都肿的老大,全身裹着纱布。 “妍儿姐姐,宋仙师专程看你来了。”女孩儿高兴地说道。 冯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先出去吧!” “哦!”那女孩儿应了一声,退出了屋室。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冯妍一如既往的语气,仿佛在和他谈合作。 宋贤走到床前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斟酌着话语,自上次来石寨村后,他对冯妍印象大为改观,对其身世既怜悯又可怜,同时对其无偿照顾村寨孩童的良善之举又欣赏。 很多人一朝蜕凡,步入修行之途,便将凡人看得如同草芥。 而其却在成为修士后仍然回到村寨,帮助这里弱小无依的孩童,俨然成了这个小村寨孩子们的保护神。 “我前几天来来过。” “我知道。”“本来是想和你谈玉香丹的事情,上次参加落云宗寿宴你不是谈了两笔生意吗?那两人我都没见过面,人家也不认识我,若是随便派个人贸然上门,人家不一定买账。所以想请你辛苦一趟,带着我们的人去求见。没想遇到这样的事。” “这事我干不了。” “为什么?” 冯妍语气平淡,看上去丝毫没有因自己受伤而委屈:“你说为什么,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带你的人去边西城推售玉香丹。” 宋贤笑了笑:“这也不急,等你伤养好了再去。我还打算聘请你成为宗门玉香丹推售人员,你知道,我们主要客户都是女子。本宗又没有女修,要让男子干这件事总有些不妥,不大好说话。” “你找别人吧!” “别人没有你那么能说会道。你头次参加落云宗寿宴,见一群不认识的人就能忽悠她们买下玉香丹,足见你是有这方面天分的。你这伤没太大问题,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宋贤笑着说道,又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瓶丹药放在床头桌面上。 “对了,我买了一些疗伤丹药,这是血气丹、这是复骨丹,这是润肤丹。你每天各吃一颗,有助于身体恢复。这是感谢你之前为本宗拿下两笔玉香丹订单的报酬。” 冯妍突然冷冷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又没有告诉你,我住在这里。” “我在坊市没见到你,于是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 “我在坊市没朋友,别人也不知道我住这里。” 宋贤照顾她的自尊,本来不想提及彭愈的事儿,但看她眼神冷冽,一副打破砂锅要问底的架势,于是只好交代。 “那天我去坊市找你,见到一个人和你拉扯,后来你生气离开,我便上前询问。他告诉了你出身南陵石寨和过往之事,所以我就找来了。没想到他会下如此毒手。” 冯妍听罢霎时涨红了脸色,面色紫涨。 “那家伙是玉渊宗的人,心狠手辣,你对付不了他的。” 冯妍已偏过了头去,背着他,冷冷道:“我不要你可怜。” “我是卖给他了,靠着他蜕凡,那又怎么样?我自己能生存,也能活得很好。” “我现在已经能制造符箓了,以后还能制作更多更好的符箓。” 冯妍说着声音已然哽咽。 “我才不怕他呢!让他尽管来吧!” “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他捏揉的人,哼!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以前靠着他,不过是想多捞点好处,现在已经一刀两断,我才不会再任他欺负。” ……… 宋贤听着她口中念念叨叨的哽咽话语,才知晓她原来一直是在假装不在意,其实十分委屈害怕。 估计这些话她也从没跟人说过,此刻吐露,情绪便已控制不住。 宋贤唇瓣微张,想说点什么,又仿佛如鲠在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无语。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冯妍也不再言语。 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头,脸上已挂满泪珠,眼神柔弱而可怜,带着哀求:“你能帮帮我吗?” 宋贤心下一动,仿佛心里最柔软的部位扎进了一根刺。 “我本来想杀了他,但宗门里其他人都不同意。杀了他简单,后续麻烦,玉渊宗定会报复,我们刚刚立足,不能与其宗派结仇怨,这十分不利,且必会波及你们村寨。玉渊宗若知晓他是因此事而死,很大盖伦会派人屠村。所以必须隐忍。” “我已想到了一个法子,将你们村寨人口全迁徙到老孤峰旁边,等他再来时,就宣布你已加入本宗,成为本宗弟子,晾他不敢再乱来。” “只是你的仇怨却是短时间报不了。” “不过我保证,以后有机会的话,会让你手刃此贼。” (本章完) 第85章 先声夺人 第85章 先声夺人 乌云蔽日,数十头骆驼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依次进入石寨。 翘首以盼的村民们早已整理好了行装,见一匹匹高大骆驼鱼贯而入,石寨里发出了欢呼声。 族长指挥着众人将大包小包行礼放置骆驼上,跟着浑元宗带来的人鱼贯离了村寨。 族长虽然守旧顽固,然而没有选择。 为了活命,只能迁离。 宋贤留下两人在这里帮助村民迁徙,自己则是去了边西城。 ……… 风潜镇,玉渊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客厅内,宋贤和林子祥端坐,轻品着香气四溢的茗茶。 不多时,外间一名两鬓微白虎背熊腰年莫五十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玉渊宗掌教王轩。 “王掌教,冒昧叨扰,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这位是敝宗长老林子祥。”见其到来,宋贤起身稽首。 王轩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回礼道:“宋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 “上次在落云宗掌教夫人温前辈寿宴上,咱们还曾见过面,不知道王掌教可否记得?” “哦?有这回事吗?恕在下眼拙,竟未想起。” 宋贤笑道:“当时在下坐东殿,王道友坐西殿,中途落云宗举办的比试较艺之际,我见王道友随一行人走上阁楼。” “原来如此。”王轩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对浑元宗他原本并没什么印象,只知是个迁徙到边下镇的小宗派,又见宋贤只有炼气三层修为,心下便有些小觑。 此刻听其说起在落云宗参加寿宴之事,不禁对浑元宗高看了些。 盖因他也知晓,落云宗此次寿宴并未广邀四方,只是请了些与落云宗平日有往来合作的宗派和修士,浑元宗既是平原郡迁徙来的,平日和落云宗肯定没什么往来,但却受到邀请,想来是双方有点合作,如此看来,浑元宗应该是有点实力。 “不知宋掌教今日来,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贵宗是否有一炼气七层名为彭愈的弟子?” 王轩见提起此人,心下疑惑,但并未直接承认:“怎么了?这个彭愈与贵宗有何瓜葛不成?” “前些日,他重伤了本宗一名弟子,不知王掌教可知此事?在下想弄明白,这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受贵宗指示?本宗和贵宗无冤无仇,他为何如此?” “有这回事?”王轩听闻此言,心下略惊,这才知晓宋贤此来是带着兴师问罪态度的。 “这么说,王掌教是不知情了。请王掌教请出彭愈道友来,在下愿与他当面对质。” 王轩自然不会将其叫来对质,那太被动了。 如果这是真的,宋贤必然要求赔偿和严惩,不赔偿吧!肯定有伤两家和气,说不定引来一场争斗,赔偿又太窝囊。 “宋掌教不要着急,此事还是先搞清楚为好。敝宗确实有一名叫彭愈的弟子,但他前些日外出办事去了,现不在本宗。请问宋掌教,你是怎么肯定是敝宗这名弟子打伤贵宗弟子呢?” 宋贤冷笑道:“王掌教是认为在下污蔑贵宗弟子吗?是本宗被打伤的弟子亲自指认行凶者为贵宗弟子的。” “会不会搞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问,贵宗那名被打伤的弟子怎么知道彭愈是本宗弟子呢?会不会是有人假冒本宗弟子干的?” “她与贵宗彭愈道友本是旧识,前几日彭愈道友曾去过边下镇,因旧识恩怨,将她打的面目全非,身上好多处骨骼折裂,差点要了性命,现在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亲自指认的彭愈道友,还会有错不成?” “这就怪了,彭愈作为本宗弟子似乎从未离开过这边西城,我听说,贵宗是从平原郡迁徙来的。贵宗弟子和他怎会是旧识?” “敝宗这名弟子姓冯名妍,本是边下镇人,前不久加入的敝宗,现是敝宗弟子。” 王轩一时没了话,只能将话先稳住宋贤:“哦!原来是这样。宋掌教且息怒,待彭愈回来之后,我向他询问此事,若事情为真,我绝不姑息,定然严惩。” “听闻彭愈道友还放出话来,说下次见到,必打死本宗那名为冯妍的弟子。望王掌教能够严加约束此人,不要伤了贵我两宗和气。既然王掌教说,那彭愈道友不在贵宗,那我们就不久留了,告辞。”宋贤起身道。 “我送送宋掌教。”王轩因此时理亏,不觉矮了三分,巴不得宋贤赶紧离去,故表现出了几分殷勤。 修行界虽然强者为尊,但玉渊宗也不是什么大门派,虽比浑元宗强盛,但也强不了太多,因此倒没有表现的过于傲慢。 两人离了其宗门,踏上飞行法器腾空而去。宋贤此来本也是虚张声势,为的先发制人,占据理字,这样一来,即使玉渊宗不惩罚彭愈,也不可能让彭愈再为所欲为。 毕竟这是其私人事情,玉渊宗即使再托大,再瞧不上浑元宗,也不会因他个人之事与浑元宗为敌。 只要玉渊宗掌教还有点理智,就不会这么做,毕竟玉渊宗也不是那种能在边西城横着走的大宗派。 …… 眼望着宋贤两人走远,王轩沉下了脸来,回到大殿,立时派人叫来了彭愈。 很快,彭愈便到了大殿,朝他行了一礼:“掌教,您唤我有何事?” 王轩沉声问道:“彭师弟,你是不是和浑元宗弟子有过节?” “浑元宗弟子?没有啊!”彭渊见他面色阴沉,话语不善,满头雾水,一脸懵样。 王轩更加不快:“没有?那浑元宗掌教宋贤带着其宗门长老为何亲自来本宗,信誓旦旦说你重伤了其宗门私自冯妍,还要我严厉处置,难道是他们污蔑你不成?” 彭愈心下一惊:“冯妍?她什么时候成了浑元宗弟子了?” “这么说,你承认这件事了?你为何这么做?你与她有何仇怨?你知不知道这么做,让本宗多么被动?” “掌教请听我解释,我并不知这冯妍是浑元宗弟子,她本是我买的下人………” 彭愈慌忙答道,并将两人关系一一道来。 王轩听罢,更加不快:“此女既拥有灵根,你为何私藏外室,不将她交与宗门。你也是宗门的老人了,宗门规章难道不知道。你若把她交给宗门,焉有今日之事。” “这…”彭愈脸色微变:“我本人不知此女拥有灵根,是一次意外,在玩弄探灵石时,才发现此事,因此未禀明宗门。” “行了,不用再说了。浑元宗掌教已经找上门来,被我打发回去。今后不许再接触此女了,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是。”彭愈只能点头应声,忽又想起王轩先前所说的话来,方才被王轩一通逼问,竟没注意:“掌教方才说,那浑元宗掌教叫什么来着,宋贤?” “怎么,你与他还有瓜葛?” “他修为几何?是否炼气三层修士?” “不错。” 彭愈大呼道:“哎呀!掌教被她们给骗了。” 王轩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彭愈遂将坊市内宋贤与他对话的首尾陈述了一遍。 “显然,那婊子并非浑元宗弟子。大概率是浑元宗知晓此事,想以此敲诈咱们一笔。” 王轩目光微微眯起:“浑元宗有这么大胆子?他们刚刚来到这里,还没站稳脚跟,竟敢敲诈本宗?若真如你所说,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保不齐是有人想对本宗动手,所以寻这个由头。浑元宗最多只是个冲锋陷阵的棋子。” 彭愈道:“也有可能是那婊子找了浑元宗为庇护。总之她绝不可能在此前就加入了浑元宗。” 王轩沉吟道:“如果只是寻求庇护,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后面若是有人操控指使,就不能不小心应对了。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外出,我派人去边下镇打听打听。那宋贤或许还会上门来,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 ……… 边下镇,南渊坊,浑元阁屋室内,钟文远和宋贤打了个照面,两人便入了后院屋室内。 “钟师兄回来了,草原那边情况怎么样?”宋贤入座后,开口问道。 自运送蟠龙香归来后,钟文远未回宗门,又立刻去了趟牧北打探关于阿普勒斯的消息,主要是查看是否有通缉令,此事也只能他去办,再无其他人选。 盖因知此情的只有四人,宋贤要坐镇这里管理具体事务,当然不可能去穆赫草原打探消息。 卡丽莎倒是知情人,但她若回去,必然会发觉钟文远杀害无辜船员之事,搞不好弄出矛盾来。 齐小白既要负责炼丹,又和卡丽莎是夫妻,也不会派他去,所以只能钟文远去。 (本章完) 第86章 再访杨府 第86章 再访杨府 “远东城并没有阿普勒斯的通缉令,我找坊市商铺的人打听了一下,也没有听说其他城有放通缉令。” 听了此言,宋贤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点头道:“可能是努哈并不太在意这个小小漏网之鱼,毕竟他只有炼气修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又或许是阿道夫·侯塞恩网开一面,并不想对自己子孙赶尽杀绝。” “不管怎么样,既然穆赫草原没有散发通缉令,咱们也不必杯弓蛇影。多一个有潜力的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待会儿咱们一同去看看阿普勒斯,他的伤估计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并不知道的是,追杀阿普勒斯的人为免受罚,因此回去复命努哈时,假说已完全任务,尸体被火焰神通烧化为了灰烬。 而阿道夫·侯塞恩一开始并不是想要处死金铭乐·侯塞恩一家,只是盛怒之下才派人将他抓来调查清楚。 没想到金铭乐侯塞恩因为害怕杀死了抓捕的使者,着了努哈之计,才被剿灭。 阿道夫侯塞恩听闻此信后既震怒又怜悯,自然不会再追究一个死未见尸的家族子孙。 两人离了坊市,乘起飞行法器来到阿普勒斯的居住地,彼处只有钟文远府中一名婢女伺候,见两人到来,连忙迎上来。 宋贤打发她远离屋室,以免听到谈话,入了屋室内,只见阿普勒斯已经坐了起来,上身笔挺。 “听说道友身上伤恢复的不错,我们今日特来看一看。”宋贤微笑说道。 这段时间他每日晚间都与卡丽莎学穆赫草原语,已大有长进,虽然不大流利,但能做到基本交流。 “有劳宋道友挂心,我本无大碍,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想来再过一阵儿就可自己行动了。” “道友伤复之后有什么打算?若有敝宗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提出便是。” 阿普勒斯面无表情:“多谢宋掌教好意,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宋掌教。” “道友请说,只要是敝宗能力范围之内的定不推辞。” “我想知道东域情况现在怎么样?希望宋掌教可以派人打听一下,待伤好之后,我还是想回东域去,只不知情形如何,远东城是否有挂我的通缉令。” “我们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不论是远东城还是附近其他城都没有道友通缉令,但并不能排除他们是外松内紧,或许努哈早已派人暗查。在下建议道友暂且不要回穆赫草原,现在还是太危险了。等过一段时间再去,会好很多。” 阿普勒斯目光微闪,没有言语。 “有一句话在下不知当不当说。” “宋道友请讲。” “道友现在贸然回穆赫草原肯定是极其危险的,一旦落入努哈手中,必然有死无生,而道友孤身一人行走在秦国这异国他乡地也不大方便。若道友不嫌弃,不妨就在敝宗落脚,住下一段时间如何?”宋贤开口道。 这才是他今日来探望的主要目的,是想要留下这个奇货,最好是能把他吸收入宗门。 “多谢宋掌教好意,我自己会小心行事的。道友的恩德,我会铭记,日后有机会必会报答。” 听其此言,宋贤知晓其去意已决,也不便再挽留,毕竟人各有志,人家一个穆赫草原东域领主嫡系子孙,即使如今虎落平阳,龙游浅水,也不甘屈身于浑元宗这么一个小宗派,这是人之常情。 “那好吧!望道友多加小心,日后不管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都可以来找本宗。” 说了一通闲话后,宋贤离了此间。 ……… 老孤峰,宗门大殿,众人齐聚于一堂,内里又多了个新面孔,便是冯妍,她的伤今已养好,可以自己行动。 “今日本宗又新加入一名弟子,大家都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多介绍,欢迎冯妍师妹加入本宗,成为浑元宗的一员。” 冯妍养伤的这段时间就住在老孤峰,跟几人都已照过面,对浑元宗已有了不少了解。 当日,宋贤将石寨村民众接来老孤峰时,所有一切就已谈妥,她也自愿加入浑元宗。 钟文远紧接说道:“欢迎冯师妹,本宗正缺一位像冯师妹这样能说会道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女修,有冯师妹的加入,相信会对本宗的玉香丹带来非常有利的发展。” 冯妍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经过此次事后,她比之前看上去更沉稳了些。 当宋贤找她谈起加入浑元宗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对她而言,宋贤是救她性命和拯救村寨的恩人,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寻求庇护需要,她都没理由拒绝。宋贤道:“冯妍师妹,宗门的情况你都有所了解,我就不详加赘述了,今后你主要负责玉香丹的销售事宜。” “你拥有一切权利,不管去哪里,做什么,向谁销售,增减价格,你都可以自己做主。包括可以组建团队,只要你看上的人,就可以把他拉到你的队伍中。如果是修士,还可以承诺让他们加入宗门,获得宗门薪俸及待遇。” “所销售的玉香丹,你的团队分取半成的利润。总之一句话,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诸位师兄弟若有自愿加入这个队伍的,现在就可以提出。” “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谁愿意加入,我都允许,但只限于此刻。日后若是玉香丹售卖的很好,看见冯师妹因此多分了灵石,心中不满,喊起不公平来,我可不依。” “玉香丹是本宗发展的重中之重,而这关键就在于丹药推售,大家也都知晓,这段时间玉香丹售卖成绩并不理想。” “因此需要耗费极大精力去做这件事情,此事若是能成,本宗就能完全站稳脚跟。因此冯师妹身上担子十分重大紧要,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从玉香丹利润中抽取半成来给售卖团队。” “好处不能让一个人都占了,总不能一边图安逸修行,一边又想和人家辛苦推售玉香丹拿的灵石一样多。” “当然了,现在不想加入推售团队,日后再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但到时候就要看情况而定,需要冯师妹和我都允许才能加入。” 宋贤话语说罢,江子辰便率先接话道:“掌教,我要加入。” 宋贤知晓他是个好动,对什么都感兴趣的人,估计这些日子在商铺早就呆的腻烦了,对他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加入玉香丹售卖队伍并不意外。 “好,子辰师弟算一个,还有谁愿意?” 其余人则都默不作声,众人出自青云宗,早已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在他们思想里,拿着丹药到处去找人售卖,像那些小摊小贩一样,见人就陪笑脸,说好话,这是十分丢脸,有损颜面的事情。 况且现在玉香丹卖的又不好,到现在为止,还卖出了一百三十一颗,若不是遇到御兽宗大户偶然来坊市,一时兴起买了些,只怕现在一颗都卖不出去。 “诸位师兄弟不用着急做决定,可以再仔细想想,如有愿意加入的,今日内找我都行。”宋贤还是希望有更多人加入销售丹药团队中为此出力,见众人不言语,他也不能勉强,因此放开了点时间期限。 议事结束后,众人起身而去。 次日,冯妍、宋贤、江子辰乘飞行法器离了老孤峰前往边西城。 ……… 巍峨雄阔的杨府前,宋贤乘着法器而下。 “你们是什么人?”府宅正东门外矗立的大汉上前阻拦道。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领本门弟子冯妍前来拜会曾柔道友,烦请通报。之前曾柔道友曾经嘱咐过我们送玉香丹来。”宋贤说着,便从袖袍中拿出一块灵石递给了那大汉。 杨府中人各个都是吸血鬼,他早已领教过,别看只是门外站岗的小厮,俗话说的话,宰相门前七品官,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要是不打发他,人家还真不定会给你通报。 宋贤之前来过三次杨府,第一次碰了壁,第二次登了堂,第三次才入室见到杨璋,但这三次都是从西门进入。 杨府东西两门的差别在于,一个为公,一个为私。 若是私事,身份贵重之人都走东门,凡在初一、十五两日办公事的则走西门。 “两位仙师请稍等。”大汉接过了灵石,面上堆起笑容,往内里去了,等了好多时,才见到一位身着绫罗的中年女子到来。 “你们是送玉香丹来的?” “是。” “随我来吧!”两人随即与她入了里间,宋贤按照老规矩拿出三块灵石递给她。 那女子不动声色的收了灵石,细声道:“老爷和夫人在一起,你们小心一点,不该说的话别说。” 宋贤听闻此言有些吃惊,没想这次竟能见到杨金璋。 (本章完) 第87章 寻求合作 第87章 寻求合作 两人来到一间僻静雅致的庭院,但见厅室内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上次见过的杨玉玲。 除此之外,另有一名女子,同样身着御兽宗服饰,容貌窈窕,不到三十岁,炼气八层修为。 “老爷,夫人,他们到了。”领他们来的那名中年女子嘱咐两人在外等候,先入了厅室内禀告。 曾柔点头道:“请他们进来吧!” “是。”中年女子应声而去,到了外间,将两人请入内里。 “晚辈浑元宗宋贤领本门冯妍,拜见杨前辈,曾夫人。”宋贤恭敬行了一礼,一旁冯妍也是如此。 杨金璋看了他一眼:“我记得好像见过你。上次你有来本府,是为什么来着?” 宋贤尚未回答,一旁杨玉玲便率先说道:“浑元宗想要一张往返穆赫草原的商路通行证。” “对,不错。”杨金璋点了点头:“听说你们现在搞了个叫玉香丹的东西,卖的还不错是吗?” “都是托前辈的洪福,上次贵宗一名王清瑶的道友前往边下镇坊市,因喜爱此物,一下买了三十颗,后来杨玉德道友又追加了一百颗。旁人一看,连强大的御兽宗千金小姐公子们都如此钟爱敝宗玉香丹,必是好东西,因此纷纷抢购。” 宋贤为拉进关系,再度提起此事,他此次是来推销丹药的,自然不可能说自家丹药无人问津,显得御兽宗是冤大头一般。 曾柔一旁微笑道:“我刚刚还和颜姐提起你们宗派的玉香丹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冯妍一旁开口道:“上次在落云宗受曾姐姐嘱咐,要带十颗玉香丹来,本应立刻就来的,可惜中途出了点事儿,耽误了时间。还望曾姐姐勿怪。” 曾柔笑道:“我还以为你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宋贤连忙回应:“杨夫人的嘱托,敝宗怎敢忘却,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上次回到边下镇后,冯师妹受贼人袭击,受了重伤,在病榻上躺了许久,直到前几日才恢复。原本在下是想尽快将玉香丹送来的,只因怕冒昧唐突,未敢轻易造访,故一直等到冯师妹伤养好后,才前来拜访。”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那名女子道:“你们那玉香丹我用过了,王师妹回宗门后给了我一颗,说是边西城的特产,别处都没得卖。效果还是不错的,确实还挺新奇。方才我和曾妹妹谈起此事,她说这东西只有边下镇才有的卖,为什么不到清风坊这样的大坊市开设商铺售卖?” 曾柔微笑介绍道:“你们还不知道这位是谁吧!她是新上任的御兽宗清河坊分部商铺主事,能得她一句赞赏,可不容易呢!” “因敝宗是从平原郡迁徙来的,驻在边下镇,所以先在边下镇开设坊市试试情况如何,在下是准备到清风坊开间商铺,但又听说清风坊没什么好的位置,正要前往查探。” 宋贤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三尺长的赤色木盒,双手奉给曾柔:“这是敝宗新研制的一批玉香丹,就是上次在落云宗您用过的那种,请过目。如果不满意,敝宗还有更高品质的。” 杨玉玲开口道:“上次见你的时候,我记得,你身上只戴了个储物戒,这次连储物袋都用上了,看来这段时间赚了不少。” 宋贤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连这点微小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真是心细如发,不愧是杨金璋的得力助手。 顺着她的话,宋贤立马趁机吹嘘起来。 “赚个辛苦费而已,敝宗此丹以百年奇药为主,搭配十几种灵药,才有如此之效,光是成本就要好几块灵石,更别提前期研制的投入,卖到现在连投入的成本都还没赚回来,幸好在边下镇坊市已打出了一点名气,这些日慕名去的人不少,不过也因此惹出了一些麻烦。” 曾柔接过他手中木盒,打开盒盖,内里装有十个赤色两三寸大木盒,抚摸着上面图案,看了眼身旁的杨金璋,柔声道:“你们这东西最让我中意的就是刻在盒上的这两句话。” 显然他这话是专门说给杨金璋听得。 杨金璋只瞥了眼那木盒,见其刻着‘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字样,并不言语。 杨玉玲瞧出了两人间心思,为化解尴尬,于是接话问道:“怎么还会有麻烦?莫非是人家不满意你们的东西?” “那倒不是,凡用过的女子没有不说敝宗玉香丹好的,但却因此惹来些风流债,有那么一两名女子,用了敝宗玉香丹后,浑身香气四溢,魅力大增,竟把别人夫君迷了个神魂颠倒,把人勾引了去。那原配自然不忿,带着人到敝商铺大闹了一场,要敝商铺负责找回她那夫君。把敝商铺折腾的够呛。” 几人听了此话,皆一阵轻笑。曾柔打开机括,霎时浓郁清香的芬香立时传出。 她拿起一颗毫不犹豫的就吞入了腹中,随即点了点头:“不错,和上次感觉一样。方才你说,还有更高品质的玉香丹,为何不拿来?” “禀曾夫人,敝宗研制的玉香丹共分五档,分别由五个不同颜色盒子装载,黑色为最低档。赤色为第二挡。蓝色为第三档。绿色为第四档。紫色最为完美。玉香丹品质越高,香味越浓郁,持续时间越长,而品质的高低与主药年份是正比的。” “你身上可带有这几种品质玉香丹,拿出来瞧瞧。” “是。”宋贤从储物袋中拿出五个颜色各异盒子,递了过去。 曾柔先是打开黑色盒子,闻了闻内里玉香丹,又将它盒上,再依次打开赤色盒子、蓝色盒子、绿色盒子、紫色盒子。 “果然香气浓郁度不一样,这不同颜色盒子的玉香丹想来价格也不一样吧!” “是。赤色盒子敝宗目前定价十颗灵石。蓝色盒子敝宗售价十三灵石。绿色盒子敝宗售价十六灵石。紫色盒子敝宗售价二十灵石。” 曾柔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三阶灵石:“这些次品你收回去,给我拿几颗最好的玉香丹。” 宋贤接过灵石,将桌上其他颜色的玉香丹全收入储物袋,又从中拿了四瓶紫色木盒玉香丹。 “我先用着,需要的时候再找你们。” 宋贤知晓这是逐客了,于是道:“杨前辈和杨夫人若无其他吩咐,晚辈先行告退了。” 杨金璋摆了摆手,一旁矗立的中年女子立马上前,领着两人离开。 宋贤心下稍微有些失望,本想着借这个难得机会能和杨金璋套套近乎,亦或发展曾柔成为玉香丹长期客户,却都未能如愿,看来玉香丹推售还是任重道远。 两人跟着中年女子离了杨府,外面江子辰正自等候。 三人驾起法器来到清风坊时已是夜晚,宋贤让冯妍独自去拜会正阳宗商铺主管谢依依,并把自己储物戒交给了她。 有些事女人间更好交谈,因他注意到,方才在杨府的时候,冯妍就没大插得上话。 见其走进正阳宗商铺,宋贤并未在外等候,沿着青石街道闲逛了起来。 直到在一家名为明月阁的商铺前停下了脚步。 此阁位于街市弄巷里的拐角位置,按坊市位置虽不属第一档,但算是第二档里最好的了,从街市走过时,只要往左一撇眼,就能看到其招牌。 这正是宋贤理想的商铺位置,他此次前来边西城就是为了在坊市商铺找个位置售卖玉香丹。 可他并不准备租下商铺,清风坊作为边西城第一大坊市,人来人往,客流量极大,哪怕是最低档最差位置的商铺租金一年都要好几千灵石。 浑元宗虽前段时间得了笔横财,账面上有了好几千灵石,但全部费到商铺租用,风险还是太大了点。 因此他想找一家商铺合作,在别人商铺售卖自家的玉香丹。 而那些沿街两岸第一档商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势力,他们肯定瞧不上区区浑元宗,自不会允许玉香丹在他们商铺售卖。 所以得找个名气没那个大,位置又好的。 (本章完) 第88章 风险分担 第88章 风险分担 宋贤走进明月阁商铺,内里十分明亮开阔,布局与其他阁楼一样,一行行柜阁矗立,也有几名修士正在看选货物。 “不知仙师有何需要?”放入里间,一名女子迎了上来行礼。 “贵商铺主事是谁,我要见他,有要事相商。” 女子自然不能做主,于是将他带到左侧的案桌前,其后端坐着一名身着明月宗服饰的男子,炼气四层修为。 “禀洪仙师,这位仙师说有要事见徐主事。” 洪姓男子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有什么事要见徐雯师姐?” “在下边下镇浑元宗掌教宋贤,有项合作事宜想要和贵商铺详谈。” “浑元宗掌教?”男子见他年纪既轻,修为又低,显然有些不信,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你等等。” 随后便吩咐一名陪侍女子将此事禀报,不多时,该女子返回此间,请他前来。 两人来到后院一间僻静屋室,推门而入,内里端坐着一名年莫四十余岁的女子,高挑身段,面色笑吟吟的,炼气七层修为。 “徐道友,冒昧叨扰,望勿见怪。”宋贤稽首行了一礼。 “宋掌教登门,不知有何事?”女子倒是很客气,回了一礼后便请他入座。 宋贤道:“是这样的。敝宗乃是平原郡迁徙来的,目前驻在边下城。敝宗近来新研制了一款丹药,名为玉香丹,口碑颇好,在边下镇广受女修喜爱。边西城也有不少贵妇小姐们钟爱此物,因边下镇坊市太远,来回不易,因此建议敝宗在这清风坊开间坊市,以便她们随时来买。” “这两日在下逛遍了坊市,也没有合适商铺,今路过此地,见贵宗商铺位置十分合意,因心生一计,不知道友可否准许敝宗玉香丹在贵商铺内售卖?” 女子听了他此言,先是有些疑惑,后又一幅惊讶神色:“道友的意思是,在本宗商铺卖贵宗玉香丹?” “是的,当然了,我们不是白占用贵宗商铺位置,愿意支付一定报酬,只要道友愿意,可提出个价格来。” 女子听罢笑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她管理商铺这么久,才没遇过这么奇怪的事情,竟然有人要租用别人家商铺卖自己家东西。 “说起来,贵宗的玉香丹我也曾听说过。上次在落云宗温前辈寿宴时,有一名为冯妍的女子向温夫人献上了此物,那是贵宗的弟子吧!” 宋贤没想到随便找的一家商铺,竟然与玉香丹有此渊源,可真是天假其便了。 “不错,冯师妹就是专门负责售卖玉香丹这一项事宜的。温前辈自上次用过敝宗玉香丹后,便赞不绝口。还有御兽宗杨前辈夫人曾柔道友,正阳宗商铺主事谢依依道友,都是敝宗的老主顾,要定期给她们送去玉香丹。就在刚才,在下还给杨府曾柔道友送去了敝宗最新一批研制的高品质玉香丹。” “承蒙宋掌教看重,亲自来本宗商铺与妾身商谈此事。只是这商铺乃是宗门资产,怎么能售卖贵宗商物?恕妾身难以从命。” 宋贤连忙道:“道友先不用忙着拒绝,且听在下一言。敝宗在贵府售卖玉香丹并不需要占多大位置,只要有一行柜阁摆放足以。方才在下进入贵铺,见偌大厅殿还有许多空旷地带,足可摆放几行柜阁,这于贵铺来说有什么损失呢?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至于报酬方面,我提两种方式可供道友选择。第一种,按固定费用,就像是租用商铺那般,敝宗每个月交一笔灵石给道友。” “第二种,是以分成的方式,敝宗每在贵商铺卖出一颗玉香丹,就按售价的一成半分给道友灵石。换言之,每个月若是能在敝商铺卖出一百颗玉香丹,至少就有一百五十灵石进账道友口袋。” “在下知晓像贵宗的这样商铺肯定会有人严格查账,但玉香丹这个账目不是贵宗商品支出,所收获灵石完全由道友自由支配。” “此事最大的好处是,就是没有任何风险。如若进购其他商品,譬如穆赫草原的妖兽材料,可能面临卖不出去砸手里的风险。敝宗玉香丹却不会如此,因敝宗不收取费用。” “玉香丹若卖出去贵商铺躺着分成就行,卖不出去,也是敝宗自己的事情。” 女子听了此言,心下一动,宋贤所说的还真应到了她心中,商铺的进出口货物有严格规定,每件都有记录,并且每年有人前来查账,虽然她能从各方面捞取一些好处,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偷偷摸摸搞一些。 玉香丹不是宗门买卖的货物,不记录在案,那卖出的东西就能完全进她个人腰包,诚如宋贤所说,这事儿没有任何风险,也不用担心砸在自己手中卖不出去而导致亏本。 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道:“此事我一人不能做主,容我与其他人商议商议,再做答复。” “行。我等着道友答复,今日已晚,在下不叨扰了。明日再来拜会。” 宋贤说罢,起身离去,出了商铺阁楼,来到与冯妍约定见面的地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和江子辰到来。 为让江子辰尽快掌握推售技巧和话术,故令他跟着冯妍一道去拜会,旁观学习。“冯师妹,怎么样?与谢依依谈的如何?”见两人到来,宋贤开口问道。 冯妍尚为答话,江子辰便抢先说道:“她们聊得可好了,冯师姐能说会道,讲了许多趣事,把那谢依依说的直乐呵,笑的枝招展,不仅买了预订的十颗赤盒玉香丹,还将绿盒、蓝盒、紫盒玉香丹各买了一颗去。” 宋贤见他们此时才来,知晓交谈的肯定不错,要是话不投机,定然三言两语就被谢依依给打发了,怎么可能呆这么久。 “是吗?都说了什么趣事?” 冯妍道:“没什么,不过是把掌教在杨府说的,原配为找回夫君大闹浑元阁的故事添油加醋又祥说了一遍而已。” 江子辰道:“冯师姐可会说了,明明是假的,却把那人摸样容貌举止说的惟妙惟肖,连我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乐,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除此之外,冯师姐又讲了几个故事,什么女修买了这玉香丹后被人骚扰,还有原本不和睦的夫妻因此变得恩爱。把那谢依依乐的不行。” 宋贤笑了笑:“那你可得好好学了,本宗能不能发展,就看你们推售玉香丹的进展了。我相中了此坊一家商铺,将来玉香丹药要到清风坊来售卖,这里今后交给你们两个负责。”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江子辰疑问道:“啊?咱们到这里坊市开商铺吗?” 宋贤之前并未就此事与两人透口风,盖因八字还没一撇,是以没有把话说明,方才与明月阁那徐姓女修谈完后,其明显已经心动,估计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谈妥,大不了再让一点利润就是。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跟着来边西城是干什么的?此事我已经过深思熟虑。边下镇荒僻贫瘠,南渊谷坊市来往的大多是商队,以男子居多,又精于算计。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在南渊谷坊市玉香丹销售十分困难的主要原因。” “清风坊就不一样了,客流量大,很多大势力的夫人小姐都聚集于此。咱们玉香丹想要发展,必须得在此有地方售卖才行。” “方才我已找了明月阁主事谈了此事,要在它们商铺内摆放几张柜阁。” 冯妍目光一亮,好奇问道:“在他们商铺出售咱们玉香丹,他们能同意吗?” 宋贤笑道:“有什么不同意的,咱们也不是白占用人家位置,我们给她们交付一成半的利润。这本是一项双赢的选择,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和风险。对我们来说,也省了几千灵石租用商铺的成本。” “我是这样想的,目前玉香丹名气还没散开,暂时没有市场,若几千灵石租个偏僻商铺,搞得和南渊谷坊市一样,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们借用别人商铺的位置,摆几张柜阁,若售卖的好,咱们也不过是少赚一点点而已。若售卖情况不理想,也不会亏。” “明月阁处在东道第四条街的徐拐角,位置还是不错的。” “等日后慢慢积累了人气,有了稳定的顾客,咱们再租下一间商铺不迟。” 冯妍欣然道:“掌教总是有些奇思妙想的法子,此举甚至高明。” 江子辰也点头道好。 两人都不是那种顽固派,冯妍不用说,在石寨长大,从小无父无母,没少吃苦,长大后又被人买去,屈身于人,自然不会那么看重颜面,最是注重实际利益。 江子辰年纪小,没什么经验,蜕凡至今不到一年光景,也没什么身为大宗派弟子的陋习。 若换做钟文远、林子祥可能会觉得此举有失宗门气度,面子上过不去。 三人离了坊市,在城中一家普通客栈住下。 次日一早,冯妍又与宋贤商议,要去落云宗拜会萧灵,盖因上次见面时,萧灵随口提过一句,让她日后拜访好好招待一番。 可以借这个机会前往套套近乎,说不定有机会向其推售玉香丹。 宋贤见她如此用心做事,心下也甚是欢喜,自然无不许之理。 冯妍离开后,宋贤与江子辰去了清风坊市,先是找人打听了明月阁来头,这才知晓明月阁乃西疆县虎门城一个名为明月宗的势力所开设,虎门城与边西城邻近接壤,虎门宗乃安远城巨头之一,势力虽不如落云宗那么强,宗门也有筑基修士坐镇。 搞清明月宗来头后,他又详细打听了这边西城的情况,譬如哪些地方最受修士欢迎,修士最常聚集的地方除了坊市还有哪里等等。 (本章完) 第89章 推售技巧 第89章 推售技巧 入夜,宋贤再度来到明月阁,在后院屋室内见到了徐雯。 双方寒暄了几句后便进入正题。 “宋掌教,关于贵宗要在敝商铺售卖玉香丹的事情,我们经过商议,同意你的条件,不过有两点要求。” “徐道友请说。” “第一,我们要玉香丹两成的营收。第二,如果遇到本宗查账的日子,玉香丹就得暂停售卖。宋掌教同意的话,咱们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 “我同意。”宋贤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要求:“过几日,我会派两名弟子来贵商铺,他们不会干扰贵商铺的事宜,只负责售卖玉香丹。另外,望徐道友能在这里给他们两间房安住。” 徐雯微笑道:“这没问题,后院还有几间空房,贵宗弟子来了,可以随时入住。” “那依徐道友之意,咱们之间是不是要签一个条约或者合同什么的。” “那倒不用,到时我会派一个人负责统计贵宗玉香丹的售卖情况,每个月底之际,按照咱们说好的方案,给我们分成就是了。” ……… 两人又简单闲聊了几句,宋贤告辞而去,回到城中客栈后,冯妍已经回来了,向他汇报了前往落云宗的成果。 此番去落云宗不仅见到了萧灵,还十分顺利的售出了十颗紫盒玉香丹。 原来温怡人自上次用过之后,发现效果比预料中要好,主要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也夸赞说这香味很奇特,霎是好闻。 萧灵作为温怡人心腹,知晓此事,又听说浑元宗出了新一批高品质玉香丹,便让她拿出来看。 冯妍趁着这机会又将那套话术说了一遍,举了几个服用玉香丹的女修如何获得丈夫喜爱,夫妻如何重归于好之类的例子。 对于这些大势力中的大人物而言,几百灵石不过是就像那凡俗人手中几文钱一样,不值一提。 萧灵看了那紫盒玉香丹,闻得清香馥郁之气,又听冯妍此言,心下一喜,为讨好温怡人,便一出手就买了十颗。 听了她的禀报,宋贤大喜,倒不是多么在乎这两百灵石,而是喜于其销售能力。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冯妍天生就是适合干销售的人,这也是他为何决定让其主管玉香丹售卖的原因。 虽然他同情冯妍遭遇,才决定吸收其加入宗门,给其以庇护,但在知晓此事之前,他已准备聘用其成为玉香丹推售人员了。 这与吸收其入宗门是两回事,前者是出于怜悯同情和尊重,后者是出于求贤若渴之心。 冯妍能在一次普通宴席上,仅凭一席话就将玉香丹推售给两个未曾蒙面的人,使她们为之订购,足以说明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能说会道之人,而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从其之前遭遇亦可看出,假使是个蠢笨的人,怎么可能从玉渊宗彭愈手中获取蜕凡机会,甚至还得到其符箓制造技艺的传授。 销售这件事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看天赋的,有的人就不适合干这种事,例如张宁远,其虽然对商铺事务很上心,但很遗憾,其并不适合干销售,最多只能干管理。 至于钟文远、林子祥等人就更不用提了。 “我今日同明月阁主事谈了,他们已同意咱们入驻其商铺售卖玉香丹,以后只要交两成营收给他们就行了。”宋贤将与徐雯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两人一番商议,决定明日由冯妍去清风坊明月阁与徐雯相商具体事宜。 譬如售卖玉香丹的柜阁摆放哪个位置,明月阁那边派谁人负责统计兼管,还有怎么向客人介绍玉香丹入驻明月阁商铺之事。 宋贤与江子辰则返回边下镇,将玉香丹带过来。 因这次前来边西城只带了几十盒玉香丹在储物袋中,现如今既已与明月阁谈好合作,自然要将货物大量运到清风坊售卖。 …………南渊坊,浑元阁,屋室内,一个个装满玉香丹的木箱陈列。 “掌教,这是齐师弟炼制的所有玉香丹,一共一千六百五十颗,都在这里了。”张宁远指着木箱道:“真要将它们都运到清风坊去?” “咱们在此开设商铺也有几个月了,除了御兽宗那次大手笔一下买了一百余颗,迄今为止,连十颗都没卖出。玉香丹要想有出路,必须在边西城打出名气来。本铺留下一百五十颗,其余的全运过去。” 宋贤话音方落,林子祥、钟文远、张毅、徐宁、钟阳、江子辰一齐走了进来。 “掌教,你召我们来,有什么事?” 宋贤于是将再清风坊租用明月阁商铺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几十箱玉香丹你们负责运到清风坊,此去路途遥远,未免途中出意外,是以将你们都找了来。” “张毅师兄,子辰师弟,你们随我先行一步,咱们先带个一箱玉香丹乘飞行法器过去,以备那边需要。” 安排了任务后,众人便分头行事去了,宋贤从箱子内取出一百颗玉香丹,一部分装入了储物袋,装不下的便让两人抬着,随后出了坊市驾起飞行法器而去。 非止一日,三人到了边西城清风坊明月阁,方入里间,就见宽阔厅殿内左侧柜阁前,冯妍正与一名男子介绍着玉香丹,只见她面带亲切的笑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三位仙师有何需要?”此时,一名女子迎了上来行礼。 “我们是浑元宗的,来送玉香丹,你不用管我们,自己忙去吧!”宋贤一句话打发了女子,便向冯妍走去,随着渐行渐近,只听她声音传来。 “道友若是送给那姑娘一颗玉香丹,保管她心怒放。妾身身为女子,最是知晓女子心思,这世上没有女子不喜香味的。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更是如此。” “看道友气度不凡,举止文雅,想必所追求那位一定是个有沉鱼落雁之人的佳人。” “只要服用一颗玉香丹下去,便能使全身散发馥郁清香,譬如妾身此时散发的香气一样。若效果不佳,我们愿意原价赔偿。” “道友再看这装载玉香丹的木盒,其上有两句话,恩爱恒久远,一颗玉香丹,中间还有一个心形图案,代表着爱人间的心意。”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若那姑娘愿意接受这份礼物,也就代表他接受了道友的追求和爱意。” “若是那姑娘不接受这礼物,也不至于落得表白狼狈被拒的下场,双方都有台阶下。” 那男子被她这一席话语说的动心不已,尤其这最后一句,正中他之心怀。 他心中爱慕一女子久矣,但又害怕被拒,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因此一直犹豫,不敢大胆吐露心事。 能借此物表达爱意,最是合适不过,接受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接受也不过是一礼物而已,不至于日后见面难堪。 犹豫了一会儿,男子拿起一个木盒道:“这玉香丹虽好,可这十块灵石一颗还是太贵了。” 冯妍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唯有贵重方显心意,况且若能以十块灵石成就一段姻缘,天下还有比这更便宜的吗?” “道友可以去打听打听,边西城多少贵人都钟爱这款丹药,前几日,落云宗掌教温怡人前辈,御兽宗驻本城主事杨金璋前辈夫人曾柔道友以及正阳宗商铺主事谢依依道友都大笔买进了许多玉香丹。” “我们玉香丹共有五款,道友手中这款赤盒玉香丹要十块灵石,最上品的紫盒玉香丹要二十块灵石,而最便宜的只要黑盒玉香丹仅要七块灵石。” 男子手抚摸着木盒上的字迹和心形图案,终于下了决定:“好吧!给我来一颗七块灵石的玉香丹。” 冯妍立马从柜阁中拿出一个黑色盒子,双手递了过去:“祝道友心想事成,能够因此获得一段良缘。” “借你吉言吧!”男子拿出灵石,接过玉香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贤一直假装在旁边柜阁看东西,没有上去打扰,直到男子离开后,才走了过后,双手轻拍,微笑说道。 “说的我都心动了,子辰师弟,你都看到了吧!可得好好学着点,这推销可是个技术活,里面学问大着呢!不但要懂得察言观色,还要会琢磨人的心理,只要说到人的心坎里,别人才会心甘情愿掏钱。” (本章完) 第90章 走访宣传 第90章 走访宣传 冯妍微笑道:“这都是和掌教学的。” “这里情况怎么样?玉香丹售卖的好吗?我们恐怕你身上那些玉香丹不够用,因此先拿了一百颗来,还有一千四百颗由文远师兄送来。” “此间坊市人流量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些日,我已卖去了十六颗玉香丹了,咱们携带的玉香丹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掌教若再不来,过几日恐怕就要断货了。” “好。”宋贤听了此言,情不自禁颔首叫好,他原本还有些担心玉香丹在边西城毫无名气,别人不识此物,恐怕卖不出去,看来是多虑了。 他这次往返边下镇来回不到十日行程,就卖出了十几颗玉香丹,平均每日近两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江子辰将手中捧的箱子放下,笑嘻嘻问道:“冯师姐,你怎么知晓方才那人是要追求心仪女子?是他自己说的吗?” “这不难看出啊!我向他介绍玉香丹的时候,他的眼神有轻微变化,明显有些意动。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对此物感兴趣,必然是买给妻子或情人的,你看他身上衣物有些褶皱,明显是长期没有浆洗,而发髻亦有些散乱,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平时疏于整理,这样的人大概率是没成亲。” “再看他那副犹犹豫豫腼腆摸样,十有八九还未和人表白,所以我以言语试探,他没反对,那就是了。” 冯妍话音方落,只见徐雯微笑走了过来,稽首道:“宋掌教回来了。” 宋贤连忙还礼:“多谢徐道友给敝宗安排的这个位置,这几日有劳徐道友照顾敝宗冯师妹,在下感激不尽。” “宋掌教客气,请到后院用茶。” 两人于是来到庭院屋室内,徐雯向他讲了明月阁内部对他们售卖玉香丹的安排,如谁人负责统计记录,谁人负责看管货物,浑元宗的人住在哪个地方等等一些琐事及流程。 双方交谈完后,宋贤为表感谢之意,提出请商铺几位修士到坊市客栈宴饮一番,被徐雯委婉拒绝。 入夜,他了五十块灵石,买了些一阶灵酒灵食各自送到几名明月宗弟子手中,虽说双方是利益关系,毕竟他是依托在人家商铺之下,还是得打好关系。 几人收了他灵酒灵食,都说了些客气话语,态度比之前明显热情了点。 …… 坊市南街,巍峨雄阔的府宅内,宋贤端坐于厅殿内等候,好一会儿,只见一名须发皆白老者缓步走来。 他起身行礼:“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冒昧叨扰,还望潘道友勿怪。” 老者正是坊市管理处的负责人,落云宗子弟潘坚,炼气九层修为。 老者请了他入座,自己则坐到了主位上:“宋掌教,你有何事?” “在下想在坊市外租用一块地方,摆上敝宗商品牌坊,愿以此支付一笔费用,不知可否?” 老者目光打量了他一遍:“贵宗意欲效仿边下镇南渊谷坊市?” 宋贤没想他竟知晓此事,但细想来也不意外,落云宗在南渊坊也有商铺,相互之间肯定互通消息,潘坚作为这边西城最大坊市南渊坊管理负责人,必有人向他汇报其他坊市情况。 “潘道友既知晓南渊谷之事,那便更好了,也免我多做解释。如今南渊坊城外有不少地界都租了出去,坊市管理处人员因此获得了一大笔额外收入,此事对贵坊市而言亦是有利无害,至于价格嘛!贵坊市自然不是南渊坊可比,这个可以商议,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潘坚笑了笑:“听说南渊谷坊市也是道友挑的头,才在外间租售了地方以放置商铺牌坊,此事确否?” “不错,确是如此。当时是在下找的南渊坊负责人清源宗吴宣道友商谈此事。” “贵宗在本坊市有开设商铺吗?老朽好像不记得?” “敝宗并没有在贵坊市开商铺,但明月阁却愿意为敝宗售卖玉香丹,目前敝宗的玉香丹都寄放在明月阁售卖,因此想在坊市外租上一块地界,告知来往路人这个消息。毕竟还是有很多人都钟爱敝宗玉香丹的,譬如贵宗温前辈,前些日就买了好一些去。” 宋贤特意搬出温怡人名号,以拉进关系。 “是吗?有这回事?”潘坚目光微动。 “千真万确,潘道友不信,可以问贵宗萧灵道友。温夫人寿宴上还曾问过敝宗玉香丹在边西城坊市有无售卖。在下正是为了满足此要求,因此将玉香丹寄放到明月阁,以免钟爱此物之人因边下镇路途遥远而错失。” 潘坚沉吟道:“老朽听说贵宗为售卖玉香丹,在边下镇许多湖泊河流旁都矗立了牌子,道友还真是敢想敢做。这也是老朽今日为何见道友的原因。” 听闻此言,宋贤心下有些不大舒坦,潘坚一副高高在上傲慢的摸样,显然是没把浑元宗和自己放在眼里,这话的意思,好像他答应见自己仿佛是一种恩赐。 其虽修为高出自己不少,落云宗也自非浑元宗可比,但其不过是一名头目,怎么,自己一个宗门掌教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至于道友的提议,请恕老朽不能答应,这不是钱的问题。清风坊乃是边西城第一大坊市,非南渊坊那偏僻小坊市可比,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代表咱们边西城颜面之所。”“整个秦国,多少大门大派在这里开设商铺,上至乾清宗、正阳宗等等,都在这坊市拥有一席之地。” “要是任由坊市外拜访招牌,那成什么了,岂不是沦为乡村野老赶集之所了,成何体统。” 宋贤见他思想顽固,又如此轻蔑宗门和自己,也不愿再继续多费唇舌交谈,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道:“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恕不远送。” 眼望着宋贤远去,潘坚口中冷哼了一声,对浑元宗这种为售卖玉香丹而四处立招牌行为,他打心眼子里瞧不上,这像什么样子,搞得像妓院一样,毫无修仙者气度。 原本他是打算狠狠冷嘲热讽一番的,但听闻宋贤说出温怡人名号,两人似乎有所往来,他因此忍住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看主人。 连温怡人都买他们宗派玉香丹,他若说的太过分,贬低的太厉害,被温怡人知晓,恐怕不喜。 ……… 离了府宅之后,宋贤并未停歇,带着张毅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场所,他心中早有计划,为在边西城宣传玉香丹,他已物色了好几个地点。 坊市城外是首选之地,可潘坚不同意,他也没办法,只好去另一个地点。 两人乘着飞行法器行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山谷,此名风摇谷,是边西城散修最大的聚集场地。 这里并非正规坊市,因人来人往,也有一些人在此摆摊做买卖,比起清风坊,此地虽不正规,但胜在对散修友好。 坊市有严格规定,每日到了夜间,就要清场,所有散修都不得再摆摊铺,也不准在坊市内卧宿。 而在这地方,随便你怎么样也没人管,可以看到山谷附近都是木房,左一间右一间的零零散散,杂乱无章,这是长期在此摆摊散修建造的房屋。 没有人管,就意味着混乱,安全无保障,故杀人越货之类事情是屡见不鲜的,有时甚至能亲眼目睹双方因某件事而争斗造成死伤。 世上不乏有人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之感,因此有越来越多散修前来,渐渐就成了一个类似坊市的聚集地。 此处之所以能吸引散修前来,最开始并不是因为自由交易市场,而是为收集和交换情报。 风摇谷最初是个散修情报交易场所,散修因为没有组织,信息来源匮乏,因此常常聚在一起,交换信息,逐渐的便演化成了情报交易。 直到如今,风摇谷最出名的就是情报交易,无数怀着各类心思之人赶赴这里,主要就是为得到想要的情报。 这种事情偏偏是正规坊市不能做的,首先是因为坊市有很多大势力入驻,而不少情报都是有关于这些大势力的,不可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交换出售关于人家的情报,管理坊市的当地势力也不敢这么做。 其次,坊市有严格规定,不许遮掩面容,隐藏身份,这是为了安全考虑,而情报交易往往是见不得人的,没人希望自己身份暴漏。 风摇谷正是填补了坊市的市场空缺,成为边西城最有名的情报交易场所。 且说宋贤和张毅两人来到风摇谷,此谷中间一座高耸笔直的山峰,将山谷一分为二,山谷东面是自由交易市场,东一处、西一处的修士们摆放着交易物品,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山谷西面是情报交易所,只见来来往往的人都头戴着斗笠或面罩,少有以真容相示人者。 两人先是来到山谷西面的情报交易所。 但见四周有好几间简陋的殿宇建筑,来往之人不断穿梭于那些殿宇中。 宋贤是平生第一次到这情报交易地,心中对此难免好奇,便朝着其中一间殿宇走去。 入了里间后,只见空空旷旷的大厅内摆放着几张案桌,案桌后面各有一人端坐,这些人都没有遮掩面容,皆以真容示人。 而殿内其他一些人零零散散的或站或坐之人大多都带着面罩或斗笠,像是在等待什么。 两人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走入,在这里面倒显得有些异类。 (本章完) 第91章 情报交易 第91章 情报交易 宋贤一眼望去,立刻明白了这些案桌端坐的人,必是这情报交易所负责联络的中间人。 他们不是买情报或卖情报的,因此用不着遮遮掩掩,反而是需要让别人认得他们才行。 他径直走向其中一个案桌,其后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男子,面容白净,炼气六层修为。 “不知道友有何需要效劳之处?”男子朝他微微一笑。 “在下是第一次来贵地,对这里规矩和流程还不是很清楚,道友能否详细说说。” 男子微笑道:“原来是初次来的朋友,没关系,大家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汪单名一个凡字,干这行已经有二三十年了,算是边西城这圈子比较资深的情报交易中间人了。” “流程和规矩其实很简单,道友只需将要求告诉我,无论是要买什么情报或者卖什么情报,我来替你找卖家和买家。” “你们双方互不见面,至于价格,则由卖家来定。” 宋贤点头道:“如果在下要买一桩情报,譬如一件物品的下落,将这任务委托给道友后,该怎么及时接收到消息?” “道友可将落脚点告知我,如果得到了卖家的消息,我自会及时通知道友。当然了,干这行买卖的很多都不愿暴漏身份,更别说落脚处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有两种选择。第一,买家留下联系方式,譬如说在某个地方的某颗树下,将消息放到那里,或者直接安排一个人在某处等着接收。” “第二,直接来找我,我有固定的落脚点,也会在固定日子来这里,反正保证道友一定能找得到我。” 宋贤看了眼四周那些端坐案桌后的情报交易中间人:“他们和你是一个团队的吗?” 男子道:“不是,我们都是散修,是单干的,当然了,这个圈子比较特殊。我们虽是独立的情报中间人,但会相互交流信息,盖因我们都是各有各的关系网,没人能涵盖所有方方面面消息。” “我打个比方,道友要打听关于乾清宗的消息,但我又不认识乾清宗的人,而其他情报中间人里有负责乾清宗这条线的,我就会去找他打探情报。” “当然,道友尽管放心,我们只是单纯打探情报,绝不会相互透漏买卖双方的信息。这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原则和底线,只交换具体情报,不交换情报人的信息。” “我不会透漏买方的任何信息,他也不会透漏卖方任何信息,道友与我是单线联系,卖方与他也是单线联系。” “同样的,我也不会告知买方是哪个情报中间人卖的信息。他也不会告知卖方是哪个中间人买的消息。” “这情报虽然经过四人,但中间不会产生任何交叉,都是两两对接,单线联系。他从卖方那里得到消息告知我,再由我告知买方。” “这个方式很安全,道友完全不用担心消息外泄,因为此事只有单线联系的双方知道,而这四个人都是利益相关方,不会向外吐露的。” “甚至情报中间人都不知道买卖双方的具体身份。道友也看见了,来这里很多人都是头戴斗笠面罩。” “如果在这个圈子做长期生意的,一般都有个代号。譬如说,我认识一个名为‘蝎子’的人,我从未见过此人真容,也不知他具体身份。我只知道他是负责售卖乾清宗这条线情报的。” “我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渠道,如果有买家要买乾清宗方面的情报,我就会通过特殊渠道告诉他。并且我不会告诉买家是蝎子提供的情报。” 宋贤点了点头:“领教了。” “道友有什么需要?不管是买情报,还是卖情报都可以,我会根据情报的重要程度给出一个参考价格。当然了,准确价格还是得卖方说了算。” “实在抱歉,在下暂时并无这方面需求,只是好奇,所以来打听一下。” 男子听了也不恼怒,十分有涵养的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就当是交个朋友,待道友日后有需要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的住所就在风摇谷西北面那行梧桐树旁,上面写着一个程字。每月的双号日,如初二、初四、初六我都会到这里来,等待买家或卖家上门。” 宋贤不再多问,起身离去,又来到风摇谷东面。 放眼望去,一些零零散散的商贩占据着街道沿岸两侧,吆喝声叫卖声和争吵声不绝于耳。此间贩卖的都是一些价值比较低廉的修行用物,由于无人管理,是以没人敢将贵重物品拿出来,唯恐被人暗中盯上,杀人越货。 稍微昂贵一点的物品都是拿到坊市去贩卖,因此这里人虽不少,却并没什么好东西。 闲逛了一圈后,宋贤与张毅离了此间,他原本是打算在这里找到有影响力的人,然后在进出口的重要位置挂上自家玉香丹的牌子。 但实地考察一圈后,结果大失所望,此处毫无法度,非常混乱。 兼之来买卖的都是些穷困潦倒修士,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那么多灵石去购买玉香丹的。 倒是西面的情报交易所可能藏龙卧虎,那些往来买卖情报的人里面难保有他的目标群体,但彼处并无一个类似管理处的地方,情报交易的中间人又都是些散修,也不会帮他干这活。 若是随便插个牌子,估计放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无聊之人拆了去。 因此宋贤决定找个凡人日夜拿着牌子站在这里,此地无人管理,应该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就算有修士看不惯,把拿着牌子赶走,也无所谓,换个地方就是。 恰好来的时候看见风摇谷不远处有一个村庄,两人于是来到村子里,找了些村民,付了一笔银钱,让他们两两一组,又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宣传玉香丹木牌交给他们。 让他们到情报交易所的几个厅殿前,拿着牌子站在那里,并告诫他们,若有人找麻烦,就说这是浑元宗掌教的交代,如果找麻烦的人不卖面子,也无需争执,远离点便是了。 这么轻松的事儿,报酬又不少,那村民都争相踊跃报名。 宋贤挑了几名看上去机灵的,将他们带到风摇谷情报交易的几个厅殿前,让他们举着牌子站在一旁。 他也在不远处观察着形势,见那些村民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也没人驱赶,这才放下心离去。 ……… 凤尾河位于边西城东南方位,入夜,河流上船只如龙,各色灯火交织,丝竹管弦之音从河流船中远远传出。 此是边西城最为出名的烟之所,不少修士都喜到此间寻欢作乐。 河流两岸的阁楼灯红酒绿,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 修士的七情六欲比凡人一点不少,无论是宗门、世家子弟还是散修,都不乏有人受不了苦修的枯燥,亦或对琐碎事务的烦心,免不了寻欢作乐的需求。 正规的坊市并无这类场所,其一是因为这类烟之地不少逼良为娼的情况,很容易引来麻烦,所以正规坊市为避免麻烦,一般都不允许开设这类场所。 其二则是坊市没有这种条件,这类烟场所没有一个阁楼一个阁楼开设的,都是一条街市画阁相连,坊市本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要租下整条街道商铺开这烟场所,肯定亏得连裤衩子都赔掉。 再者凤尾河的独特风景也是坊市不具备的,像这种游船河流,坊市就没有。 凤尾河两侧阁楼都是接待修士的,其中有赌坊、妓院、客栈,一条龙服务。 而背后的大东家正是边西城最大势力落云宗,这里赌坊自不用说,都是以灵石为筹码。 妓院也都是经过从小训练的女妓,精通房中术,且琴棋书画、丝竹管弦样样精通,甚至有女修陪侍。 这些女修不同于一般的妓女,大多是在赌坊欠了大量债务,不得已卖身还债。 至于客栈,主要是用以给赌客歇息以及提供灵酒灵食。 (本章完) 第92章 初见起色 第92章 初见起色 宋贤来到此处后,没有去赌坊、妓院、客栈,而是打听了一番后,直接找到游船的负责人。 凤尾河上的游船只是普通的客船,负责此事务的一名为段毅的修士。 其是段家子弟,段家亦是边西城的一个势力。 凤尾河的大东家是落云宗不错,但段家也是东家之一,盖因此处地界本属于段家辖地,相当于这个产业是段家和落云宗联合开发的。 段毅炼气五层修为,络腮胡,虎背狼腰,宋贤被带到屋室内见他时,他正搂着一名娇艳女子在怀中饮酒作乐。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冒昧叨扰段道友,希望没打扰到道友雅兴。” 先前宋贤已通报了自己身份,但段毅仍然自顾自取乐,显然是完全没把他这个浑元宗掌教放眼里。 按理来说,他不过是段家一名子弟,见到一宗之掌教,纵然不出门远迎,也得郑重接待,可其却在屋室内与女子饮酒之际与他会面,小觑之际不言而喻。 宋贤自担任浑元宗掌教落脚边下镇以来,被人小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般无礼的接待还是第一次,没办法,他此来是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他是个务实的人,不在乎这些虚节,要是换了钟文远、林子祥必然勃然变色,拂袖而去。 段毅脸色微红,显然已经有些醉意,上下打量着他,并未回礼,而是喝了口怀中女子放在嘴边的酒:“你是浑元宗掌教,看你年纪这么小,修为又低,不是骗人的吧!有什么能证明的?” 宋贤见他说话不着调,不愿意跟他在此事上过多纠缠:“道友不信也无妨,只把在下当成是来谈合作的散修也可以,主要是看此事能不能给道友带来收益。” “合作?你有什么合作要和我谈?” “在下想租借这凤尾河上所有船只,只要在其外侧挂上一副横幅,愿意每年支付六十灵石。” 段毅听了此言,有些愣愣的问道:“挂横幅,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敝宗在清风坊开了间商铺,因位置不佳,想借用这里的船只打打名气,让往来的修士都知晓敝宗商铺位置,就这么简单。” 段毅朦胧的眼神猛然明亮,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听人说起过,边下镇有一家浑元宗卖的玉香丹,在边下镇各河流、湖泊旁都插上了牌子,是你们干的吧!怎么,现在也想让我的船上插上牌子吗?” 宋贤道:“道友既听说了此事,不知是否听说了边下镇南渊谷坊市的事情,如今南渊坊外挂了不少商铺的招牌,坊市因此大赚了一笔,盖因这些招牌每年都要交付一笔灵石。” “此事亦是敝宗率先发起的,其他商铺是跟在敝宗商铺后面纷纷跟进,如今越来越多的商铺在坊市外挂起了招牌。” “道友请试想,若是敝宗在此船只挂横幅消息传出去,边西城其他方式商铺眼见此招效果奏效,定然也会像南渊坊那样,纷纷来找道友挂招牌横幅,届时道友什么也不用做,每月就能有大笔灵石收入囊中,岂不美哉!” 段毅目光微闪,呷了一口酒:“行,就照你说的办,我答应了。以后每条船上挂着你们商铺招牌的横幅,每年收你六十灵石。” 宋贤见他这么爽快答应,既未要求增加费用,又未提出一些苛责条件,心下反而有点担忧其是因为醉酒原因,搞不好明天一觉醒来就不认账了,于是说道:“既然段道友同意,在下明日再来。今日已晚,就不叨扰道友雅兴,先行告辞。” 段毅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宋贤离了此间,到客栈歇息了一夜,次日又找到他,双方确定了合作。 宋贤先交了三十颗灵石,并将准备好的横幅从储物袋中拿出,亲自指挥着那些船员将其挂在船舷两侧,又在横幅涂上荧光粉,使之夜晚也能发光,吸引往来修士的目光。 很快,凤尾河几十艘船两侧都挂上了宣传玉香丹的横幅,其上词句和南渊谷坊市外一模一样,只是将南渊坊商铺位置换成了清风坊明月阁商铺位置。 入夜,凤尾河依然热闹非凡,来往的修士却都情不自禁的会暂住脚步,望向河中往来的船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船只两侧挂的横纹散发着清辉的荧光,在夜色下尤为瞩目,两侧的阁楼皆是依河而建,只要靠窗的位置一眼就能望到河流船只上的横幅。 “清风坊明月阁,玉香丹出售。” “百年奇药配置,天生地长灵物,大师苦心研制,一颗香气永留。”“谁道红颜多薄命,窈窕美人自生香。” …………… 春风阁内,一名男子怀中拥着一位美妓,望着外间飘荡来回的船只笑着说道:“这词句甚是有意思,于道友,你可知晓这玉香丹是何物?” 对面一名男子摇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不过看上去好像有点意思,这应该是明月宗的吧!上面不写了清风坊明月阁吗?明月宗我倒是知道,虎门城的大宗派。” “赶明儿咱们去清风坊的时候,顺路瞧瞧,也给咱们玉凤买些尝尝味儿。”男子拥着怀中美妓调戏道。 女妓听了此言嘻笑道:“奴瞧着也觉得新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那河中的船儿挂这东西,也想瞧一瞧这玉香丹是何物。爷是金口,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奴今后就等着爷送来这了” 而在一旁偏僻的角落,宋贤轻抿着酒,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嘴角微微扬起,此地作为边西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不少宗派、世家浪荡子弟来往。 以五块灵石每月的价格包下凤尾河所有船只用来宣传玉香丹,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最划算的一笔买卖了。 只要每个月能在这么多浪荡子弟中卖出一颗玉香丹,都有的赚。 听了好一会儿往来之人的话语,他离了此间,前往下一个地点。 ……… 之后一段时间,宋贤往来奔波不停,凡是修士聚集的场所,他都想方设法的安排玉香丹招牌。 要么直接以合作方式找管事的商谈,在最热闹瞩目的地方贴上横幅或招牌,要么直接雇佣一些凡人,手持牌子站在进出口位置。 随着玉香丹招牌在各个修士聚集场所挂的越来越多,名声很快传到清风坊,在坊市引起一阵热议。 边西城不同于边下镇,这里来往的散修极多,甚至每天都有不少从其他城来的修士,包括驻扎在边下城的宗派、世家也远非边下镇迁徙来的那些势力可比。 边西城修士的消费能力要强太多了,玉香丹名气渐渐传开之后,不少人慕名而往,抱着好奇尝试的心态,也会买上一颗试试。 由于客流量增多,连带着明月阁的商品比之前都多卖出不少。 仅一个多月,玉香丹就卖出去了一百一十五颗。 因边下镇坊市的惨淡销售业绩,宋贤原本还有些担心,可眼见着玉香丹一日比一日卖得好,终于放下了心来。 这个成绩说实话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的预期是一个月卖出五十颗就足够了,没想到效果竟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冯妍的功劳。 很多原本出于好奇之心来看一看的客人,因她滔滔不绝的忽悠,才选择购买。 亲眼见过她几次推销后,连宋贤都佩服她的口才和灵巧心思,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和对人心的琢磨仿佛与天俱来的天赋,只三言两语间便能将素昧蒙面之人状态猜到个七八分。 譬如这人有没有成亲,夫妻感情近来如何,是否有心仪爱慕女子,或本身就是个浪子。 她不需要明着问,只消一席对话并能判断出来,并因此对症下药,选择性将一些话术说出,并举上一两个生动有趣的例子。 一些原本不打算买的人,经她一说,都一时冲动买了去。 (本章完) 第93章 仓鼠理论 第93章 仓鼠理论 深夜时分,明月阁关了商铺,在后院宽阔的大厅内支办了一桌酒席,这次确是徐雯主动提出的,说要宴请浑元宗几人。 先前宋贤提出请明月阁几人宴饮,被她委婉拒绝,而今她却主动宴请,足以说明,这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她对浑元宗几人心理上的变化。 徐雯内心确实对浑元宗产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观感变化,一开始,宋贤找到她谈合作的时候,她寻思着有利可图,故而答应,心中实际上并不瞧得上浑元宗。 堂堂一个宗派,连在坊市开家独立商铺都做不到,还要以这种方式,寄于自家商铺内卖物品。 是以当宋贤提出请宴时,她拒绝了,因为她内心深处并不想和这等穷酸宗派有过多私人联系,生意是生意,要促进私人关系就免了。 可是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先前的判断出了重大错误,浑元宗这几人并不简单,都很有想法和才能。 冯妍的推售能力最先得到她的认可和欣赏,浑元宗进驻明月阁开设了几个柜阁售卖玉香丹,仅仅几日后,她就听下面人议论,说这女子多么的能干。 商铺内几乎所有人对她都是一致褒扬,说其和善可亲,性子好,聪明伶俐,而且十分能说会道。 出于好奇,她亲自观察了几次,果然见其对客人和蔼可亲,分寸感把握的极好,又十分善于察言观色,说话一套一套的,能力要比自家商铺内那些人明显强出许多,让她自己都自愧不如。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自浑元宗入驻后没多久,商铺内往来的客人肉眼可见便多了起来,以往一天平均只有六七十客人,后来竟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没太在意,直到听说这些人都是冲着玉香丹来的,她大感惊奇,一番打听下,才知晓,原来这些人都是在各个不同地方看见玉香丹的牌子,心生好奇而特意来瞧的。 而这一切又都是出自宋贤的主意,是其亲自跑遍了边下城大大小小的修士聚集地,放上了玉香丹招牌。 到这时,她才对浑元宗另眼相待起来。 眼看着明月阁人流量一日胜过一日,到如今,每日已有百余人次光临,比之先前翻了两倍,虽然大部分都是冲着玉香丹来的,但总有那不满意玉香丹价格,而钟意明月阁其他修行物件之人,因此连带着明月阁的销量比之前显著提升。 正逢今日是月底之期,宋贤算了账目,按照约定将玉香丹两成利润交给她,共一百八十七颗灵石。 徐雯没想到仅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多灵石分成,加上明月阁人流量大增,销售猛涨,这一切都是因浑元宗入驻关系,心下大喜,于是提议,等入夜关了商铺,请浑元宗几人饮宴。 此时的她已经完成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甚至隐隐把几人当成了财神,巴不得他们继续留下,以免走了后,将明月阁人气也带走了。 “宋掌教足智多谋,竟想到这等方式,妾身心服不已,这些日敝商铺人流暴增,每日有近一百五十人光临,连同敝商铺物品都卖出不少。妾身仅以这杯酒敬宋掌教、冯妹妹、江道友,愿咱们今后的合作越来越好。”众人入座后,徐雯举杯说道。 几人一饮而尽,宋贤微笑道:“这不算什么高招,只不过是别人自恃身份,不愿去做这有辱身份之事,敝宗势微力弱,在下修为低微,也不在乎这点颜面。” “且这不仅仅是因在下四处张贴玉香丹售卖横幅之故,也有不少人是冲着贵宗招牌来的。人家信得过贵宗这块招牌,很多人都以为玉香丹是贵宗出品,是以放心购买。说起来,这还是托了贵宗之福。” 这话倒也不算是吹捧,确实有很多人认为这是明月宗生产的新型丹药,明月宗在边西城虽然不似御兽宗、落云宗那么有名气,但也是虎门城的一个大宗派,而边西城与虎门城相邻,还是有不少知晓这个宗派的。 对于有名气的大宗派,一般人总会有天然的信任感,这也间接影响了不少人心理,觉得知名宗派新研制的丹药,卖的虽然稍微贵了一点,但也还算能接受。 如果说是浑元宗炼制的丹药,别人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宗派,自然不会信任这种不知名小宗派炼制的东西,况且这么昂贵的价格,大部分人就会产生有一个被坑骗的感觉。 这也是边下镇南渊谷坊市,玉香丹售卖不出去的原因之一。 为此宋贤还特意向冯妍交代,只要客人没具体问起是出自哪个宗派,尽量不要提及浑元宗名字,就让他们误以为是明月宗炼制的新型丹药。 可以说,浑元宗和明月阁这次合作,是达到了互赢。 浑元宗利用明月阁将玉香丹挤进了边西城这个大市场,并用明月宗的名义掩护了玉香丹出处,使往来的客人对此丹多了几分信任。 而明月阁也因宋贤的四处宣传赚了一波客流量,不仅比往常多卖了许多修行物品,还坐收两成玉香丹利润。 …… 两人对这次合作都十分满意,双方饮酒畅聊,自是宾主尽欢。 次日,宋贤离了清风坊,一路回到边下镇坊市商铺,将进展与张宁远说了。听闻这一个多月,玉香丹就卖出一百多颗,销售额达到九百三十五灵石,张宁远又惊又喜,只要能一直保持这个销量,意味着浑元宗将完全在边西城站稳脚跟。 仅凭玉香丹一项,就足够宗门的各项开支,甚至还有富余。 这几个月来,其已将此事当成自己的一项使命和事业,现在终于有了起色,他表现的甚至比宋贤还要兴奋。 “掌教,我想前往清风坊商铺售卖玉香丹,可否?”高兴之余,张宁远不加思索便提出了要求。 “额…宁远师兄暂且还是负责此商铺事宜,你要调了去,这里就没人管了。那边还是交给冯师妹和江师弟,此间商铺才是咱们大本营。” 宋贤自然不会同意把他调过去,若是将他调到清风坊,那彼处玉香丹售卖是由他做主,还是冯妍做主? 他是从青云宗跟过来的浑元宗老人,此前又一直全权负责浑元商铺事宜,修为也比冯妍高,两人若同处一起,肯定是要以他占主导,可论销售能力,他又比不上冯妍。 以他占主导,说不定会让冯妍心生不满,若两人闹出摩擦,搞不好刚刚有点起色的玉香丹因此而回到起点。 当然,也有可能两人精诚团结合作,相安无事。但毕竟还是有闹矛盾的风险,没必要去睹这个可能性,两人各管一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南渊谷坊市的浑元阁玉香丹售卖情况虽不理想,但并不妨碍这里可作为将来批发玉香丹的大本营。 进军边西城市场只是宋贤计划的第一步,他的最终目标是将玉香丹传遍秦国修行界,使秦国大部分女修知晓玉香丹这个品牌,并用上它。 这就需要一个完整的销售渠道和稳定的大本营,若要将一件物品销售到每个角落,需要在各座城都有自家商铺,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费用,需要的是强大宗门势力做保障,例如乾清宗那样的大宗派,在每座城最大坊市都有自家商铺。 浑元宗想要做到这点,几乎比登天还难,别说成为乾清宗那样的巨无霸,就是发展成落云宗那样宗派都非朝夕之功,至少得有百年底蕴,而浑元宗自成立开始还不到一年。 但宋贤自有他的想法和计划,浑元宗没必要在各城开设商铺,只需找有实力的宗派合作就行了,就像和明月阁合作一样,只要能把商品放到别人商铺去售卖,这不就等同于自己开了商铺吗? 这可比开商铺要简单多了,开商铺需要高昂成本,而这几乎不要什么成本。 只要有足够的名气,找到有实力的宗派合作,便能在短时间内使玉香丹上架到各城坊市商铺。 这当然并不简单,但比起发展成乾清宗那样的巨无霸宗派,却是有云泥之别的差距。 前者还有可能实现,后期根本毫无可能。 玉香丹主材料蟠龙香需要从穆赫草原运来,边下镇正好处于穆赫草原远东城和秦国边西城中间,所以目前阶段把边下镇坊市作为大本营最为合适。 张宁远处在兴头上,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还有些惋惜。 宋贤不想和他在此事上纠缠,于是命他去将齐小白找来。 没多时,齐小白和卡丽莎来到商铺,三人到了后方庭院屋室内。 “掌教,你找我们来,有何事吩咐?”齐小白落座后,开口问道。 宋贤遂将边西城玉香丹售卖情况又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是一喜。 “真有那么多人买吗?”齐小白犹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所有玉香丹都是他亲手炼制的,但他从未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玩意儿,对于这么高售价也一直保持着疑意。 只因这是宋贤的决定,所以他才不折不扣的执行,然而心里却觉得这东西没什么前途。 前番纵已卖出一百三十多颗,可那是一个人买的,属于是运气好,碰到了冤大头。 然而这次玉香丹拿到清风坊售卖,只不过一个多月就被那么多人买走,就不是运气那么简单了,说明这玩意儿的的确确受到不少人钟爱和青睐,这让他既感惊讶又欣喜。 (本章完) 第94章 怀璧是罪 第94章 怀璧是罪 宋贤微笑道:“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仅仅是换到了清风坊,一个多月就卖出这么多,这也超乎了我的预期。正是那句话,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现在不用担心售卖的问题,咱们在边西城名气才刚刚传播来开,以后卖的只会越来越好,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咱们已经走出了从零到一的这段最艰难过程,之后的路纵然还很长,定会平坦很多。” “这次将你们找来,主要是商议玉香丹扩产的问题。照这个趋势下去,我怕到时候咱们炼制的速度比不上卖的数量。” “虽然现在有一千多丹药,足以支撑一段时间,但得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毕竟咱们现在只有齐师弟一人忙活炼丹,将来若是玉香丹名气大燥,销量猛增,仅凭齐师弟一人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 “咱们这毕竟是属于日用消耗品,市场需求不可限量,而炼丹事务又非常繁琐,等闲人插不上手,真要到了临时抱佛脚的时候肯定来不及,所以现在就必须培养炼制玉香丹的人员。” “齐师弟,宗门里面你看有谁适合炼制玉香丹,我让他来帮手,从现在开始,跟你研习丹药炼制之法。” 齐小白沉吟道:“不知掌教是要他学习炼丹技艺,还是只学炼制玉香丹法门。” “只要会炼制玉香丹就够了。” “这个简单,炼制玉香丹流程并不复杂,容易上手。凡拥有火属性灵根的修士皆可。” “火属性灵根,我记得宗门里子辰师弟、沈凡师弟、张毅师兄、钟阳师兄都具有。这样吧!我让张毅师兄和钟阳师兄来,还请齐师弟能够悉心教导他们。”宋贤开口道。 其实他自己也具备火属性灵根,但他要掌控大局,事务繁忙,自然没得时间去学习炼制玉香丹法门。 江子辰在清风坊帮助冯妍售卖玉香丹,沈凡先前已报备要研习傀儡制造技艺,也就不让他们再忙活炼丹之事了。 齐小白点头道:“掌教放心,我定尽心竭力帮助他们掌握玉香丹炼制法门。”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先前我在宗门议事时说过,要给与冯师妹的销售团队半成玉香丹利润,你们是炼制玉香丹的人,当然也少不了。和销售团队一样,我也给你们半成利润,到年底时一齐发放。” “齐师弟,宗门玉香丹的炼制事务由你全权负责,今后你可以自主的招募人手加入你的团队,只要是你看上的人,都可以吸收入炼丹团队里。” “只是有一点,对外人要严格保密玉香丹炼制配方。必须是加入了宗门的弟子才可传授玉香丹炼制技艺。” “那些你挑选的人,可以让他们先从购买灵药、配置药丸粉末等辅助事项做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觉得没问题,而他们也有意的话,可以吸收他们入宗门。” …… 同齐小白谈完后,宋贤离了坊市,回到老孤峰,召集众人议事,先是将边西城玉香丹售卖情况复述了遍,后又谈起组建炼丹团队事宜,并点名让张毅和钟阳前去相助齐小白炼制玉香丹。 众人听闻玉香丹售卖出这么多,不用说,自是惊喜不已,纷纷夸赞其高瞻远瞩的目光和策略。 玉香丹的售卖有起色之后,宋贤并没有任何松懈,而是继续加大投入,费更多人力物力的在边西城各个修士聚集所宣传自家产品,玉香丹的售卖行情也因此一日胜过一日。 到了第三个月,玉香丹一个月销量已卖出近三百颗,并且不少都是回头客,可以说已完全走上了正轨。 ……… 玉渊宗,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彭愈推门而入,朝内里端坐的掌教王轩行了一礼:“掌教。” “彭师弟来了,请坐吧!” “不知掌教唤我来此,有何事吩咐?” “彭师弟进来有没有听说关于浑元宗的事。” 彭愈听闻此言,心中惊疑,自上次宋贤来玉渊宗问罪后,他就被下了禁足令,禁止离开宗门,几个月来他都未曾外出,这一点王轩谁知晓的,可偏偏明知故问的提起浑元宗的事,必然有因。 “掌教上次不是说过,在弄清冯妍那小婊子事情前,让我不要外出。这几个月我一直呆在宗门,对外事一概莫知。”“那件事我已派人调查清楚了,确如彭师弟所说,咱们上了他们的当了,冯妍的确是在此事发生之后加入的浑元宗,不但是她,连那整个村寨都一道搬到老孤峰旁边去了,显然,这是宋贤在包庇他们。倒是委屈彭师弟了。” 彭愈听他这么说,目光一亮,他清楚王轩的性格,既用了上当这样的字样,必然是准备对浑元宗做点什么。 而这也正合他的心思,自上次宋贤来玉渊宗告状后,他就记恨上了浑元宗,倒不是因为包庇冯妍,落了他的面子。 最主要的还是他讨厌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宋贤先是装作与冯妍有矛盾,套了他的话,后面又充当起好人来,不仅把冯妍拉入到宗门,甚至还依此为借口,到玉渊宗向他问罪。 这让他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这段时间,他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心里憋着一团气,早就思量着报复,只是碍于王轩的命令,不能展开行动。 现如今见王轩也有意对浑元宗动手,立马跃跃欲试。 “我倒没什么,只是那姓宋的有意欺瞒掌教,明显是不把咱们玉渊宗放在眼里,掌教不可太仁慈。这本是一件私事,那姓宋的包庇也就算了,甚至还欺上门来找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必须给浑元宗一点颜色瞧瞧。” 王轩仍然是不动声色道:“彭师弟可知晓那冯妍现在去了何处?” “掌教方才不是说她已加入了浑元宗吗?” “加入浑元宗是不错,她现在到了清风坊在明月阁商铺负责售卖玉香丹。” 听他这么说,彭愈立刻明白了其心思:“掌教要我怎么做?” “浑元宗我已调查清楚了,是个小宗派,统共不过十几人,既然欺到本宗头上来了,是该给他们个教训。” “那冯妍不是你买来的吗?她蜕凡还是你出钱出力,算起来,她也算是半个宗门弟子了。怎么能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了?浑元宗包庇她就是有意在和本宗作对,你去吧!宗门会给你撑腰的。” ……… 夕阳西下,钟阳骑跨着骆驼,背负着一袋袋的灵药,此皆是炼制玉香丹的辅药。 正行之间,后方两辆飞行法器激射而行,拦在了几只骆驼前。 六七名身着玉渊宗服饰的男子从法器跃下,为首之人正是彭愈,手中拿着一根黑色长鞭。 钟阳见到几人目光不善,顿时一惊,心下生起一种不妙之感,他当然知道先前与玉渊宗发生的事。 “几位道友何故拦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事见教?”钟阳心下惴惴,尽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摸样昂头问道。 “你是浑元宗的吧!叫什么名字?”彭愈冷冷问道。 “在下钟阳,不知几位道友名讳?” “给我滚下来。”彭愈骤然出手,手中黑色长鞭绽放光芒,如一条黑蛇一般立时便将钟阳身躯缠住,轻轻一个拖拽,便将其从骆驼背上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钟阳又惊又怒,他当然不是一点防备没有,只是彭愈修为本就比他要高出不少,又是骤然出手,他来不及反应便被此长鞭法器给紧紧捆缚住了。兼之对方人多势众,他也不敢多做反抗,怕激起对方恶性,小命不保。 “你们要干什么?”钟阳心下越发不安,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强装镇定。 “干什么?”彭愈手中黑色长鞭一甩,钟阳整个人又再次应声翻倒在地,他几步上前,一脚踏在其胸口之上,将其踩在地上,露出一副凶狠之相。 “明人不做暗事,老子名叫彭愈,知道你是浑元宗,今天先给你一个教训。回去告诉宋贤,要是不乖乖把冯妍那小婊子送到老子这里来,老子跟你们浑元宗没完。下次再见到,就不是教训一顿这么简单了。” “给你们半个月时间,不然我先杀光石寨村那些人,再找你们一个个算账,除非你们一辈子都躲在坊市或山门不出来。” (本章完) 第95章 应对之法 第95章 应对之法 “掌教,不好了,钟师弟被人打成了重伤。” 老孤峰,修炼室内,宋贤正闭目修行。 自来边下镇后,他几乎没怎么安下心来修行过,每日都在忙碌着俗务,如今玉香丹售卖已经进入正轨,他也不用凡事再亲力亲为操心那么多,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后,便回了山门。 就在他安心吸收炼化灵气之际,外间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掌教,钟师弟被人给打伤了。”当宋贤睁开双目,起身打开修炼室的大门,就见矗立在外的张毅一脸愤愤说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张毅咬牙切齿:“是玉渊宗彭愈干的,钟师弟外出采购炼制玉香丹的灵药,结果在回坊市途中被六七名玉渊宗弟子劫住,为首的正是彭愈,他们将钟师弟打伤。” “还放出话来,半个月之内若是不把冯妍师妹送到他身边去,先杀光石寨村的人,然后再一个个找咱们算账。” “钟师弟采购的那些灵药也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是随队的几名仆役将钟师弟送回到坊市的。” 宋贤目光微闪,脑海思绪电转,他上次去玉渊宗时,王轩表现的很和气,且这几个月来彭愈都没再出现过,应该王轩给了他压力,不让他继续闹事,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还一副来势汹汹摸样。 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的话,他应该不敢如此,宋贤不相信这是彭愈的自作主张,况且其还带了好几名玉渊宗的弟子,足以说明这背后肯定是得到了王轩的默许,这又是为什么? 玉渊宗和浑元宗向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王轩看上去也不是那种毫无理智,任性妄为,做事不过脑子的人。 浑元宗虽小,但王轩没可能平白无故的四面树敌啊! “钟师弟现在何处?”宋贤一时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已经送到山门来了。” “带我去看看。” 两人离了此间,来到钟阳府宅,内里钟文远和林子祥都站立床头,见他进来,两人让出一条道。 只见钟阳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一道道血痕遍布,一看就是鞭子抽的,仿佛主人责罚奴隶一般,是带着明显羞辱色彩的教训,旁边两名女子正在给他伤口上药。 “掌教。”钟阳见他来了,脑袋缓缓转过,虚弱的呼唤了一声,眼中竟流下两行屈辱的泪水。 钟阳平常话不多,人很本分,自被打伤之后,一直隐忍着愤恨委屈情绪,此刻见了宋贤,不知为何,就仿佛孩童见到了家长一般,情绪竟不能自控,留下了泪水。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充满了哀怜。 宋贤虽年纪修为比他要小,但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却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尊重。 眼见此情,宋贤心下怒火飙涨,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飞去找玉渊宗算账。 一旁钟文远、林子祥、张毅都是又怒又哀,几人关系本就很好,原都是张士麟身边的亲信心腹,又一路历经艰辛来到这边下镇,真正情同手足一般。 “钟师兄,你不用多想,现在就是好好休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宋贤原本还想问问具体细节,但眼见这幅摸样,哪还忍心再追问下去,那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他妈的,彭愈那老王八欺人太甚,我们去找他拼命,给钟师弟报仇。” 林子祥深知钟阳性格,是一个从来都不抱怨的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其流下委屈眼泪,心中又是兔死狐悲哀伤,又是怒不可遏,遂厉声大叫道。 他平时极有修养,很注重修行者气度,此刻却如市井之徒一般骂骂咧咧,足可见愤怒之情。 倒是钟文远劝了一句:“林师弟,冷静,不要冲动,我看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他和钟文远关系自不用说,两人本是同族出身,虽不是亲叔侄,却胜似亲叔侄,见钟阳这幅模样,他心中自是比谁都是愤怒哀痛,但他老成持重,多年处理宗门政务经验养成的习惯深入骨髓,绝不会因一时冲动而去做不理智的事情。 “让钟师兄好好歇息吧!咱们别在这里打扰了,你们随我来。”宋贤开口道。 几人鱼贯出了屋室,来到大殿。“跟随钟师兄采购灵药的那些仆役呢?现都在何处?” 张毅答道:“我带了一人来,现外间候着,掌教是否要传开他见?” 宋贤点了点头,张毅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钟师兄,此事你怎么看?” 钟文远目光闪烁,缓缓道:“按理来说,掌教上次去过玉渊宗后,彭愈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可如今却如此疯狂挑衅,我料定是玉渊宗授意他这么做的,不然他绝不敢如此猖獗。只是不知玉渊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宋贤点了点头,钟文远的判断和他一致。 “看来我得去玉渊宗一趟。” “掌教不可。”林子祥立刻说道:“不管玉渊宗为何这么做,显然是不怀好意,掌教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他们扣住掌教不放,那就遭了。” “彭愈虽然行为猖獗,但却没下死手,这说明他是带有目的性的羞辱和挑衅,要回冯妍肯定不是他们最终目的,如果不去当面质问,必然得不到答案。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连对方目的都不清楚,我们怎么应对?” “就算如此,掌教派个人去就好了。何必亲身犯险。” 宋贤摇头道:“敌强我弱,咱们必须得先示弱,我亲自去方能显得对此事的重视。如果随便派个人,未必能见到王轩,更可能引起玉渊宗误判,导致事情越发不可收拾。至于我的安全,没什么好担忧的,我不信玉渊宗会丧失理智的将我扣下,甚至对我动手。” “本宗是受乾清宗保护的,玉渊宗又不能占领这老孤峰,他没道理对付我。” “况且那彭愈不是说了吗?给我们半个月时间,玉渊宗如果真的要对付我们,为何还要留半个月时间?我猜,他们是在等着我上门,然后以此为借口提出条件。”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一趟,查查他们目的。” 钟文远点头道:“掌教所言甚是,敌强我弱的态势下,我们不能和对方硬碰硬。我愿与掌教一道同去会会他们。” 其话音方落,张毅已领着人来到这里。 “小人张渺见过几位仙师。”那汉子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叩首。 宋贤摆手道:“你起来吧!将钟阳师兄遇袭情况从头到尾细细说一遍,不要错漏任何细节。” “是。”那汉子起身将如何遇到玉渊宗几人,以及之后发生的事从头详述了一遍。 “那叫彭愈的恶徒一直拿鞭子抽着钟仙师,一边抽还一边骂,直将他身上衣服都抽烂,身上抽的鲜血淋漓才停手。后又一把火将此次采购的仙药全部焚尽才离去。小人们这才连忙送着昏迷的钟仙师赶去了南渊谷。” 宋贤听了原本已有些平复的怒火再度升腾,他暗自深呼了口气,沉声道:“张毅师兄,给他们每人发五十两银子。这是对你们及时把钟师兄送到坊市的奖赏。” 那汉子喜出望去,原以为此次事情办砸,不好交差,没想非但没有惩戒,反而另有奖赏,连忙叩首谢恩。 宋贤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去,起身道:“子祥师兄,宗门的事务交给你负责。文远师兄,咱们去玉渊宗会会他们。” “掌教。”林子祥犹豫道:“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玉渊宗真把你们扣下,到时该怎么办?” 宋贤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如果七日后,我们还没消息传回来。张毅师兄,你就去清风坊明月阁找商铺主事徐雯,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据我所知,明月宗和落云宗关系很好,徐雯和温怡人走得很近,她在边西城还算有点人脉,说不定能帮上我们。” 张毅皱眉道:“明月阁?找她有用吗?她肯插手这种事吗?” “除了她,咱们也没别人可找了。明月阁毕竟和咱们还有点合作关系,其他势力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更不会管。总之这就算是一个后备方案吧!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才好。如果玉渊宗真的把我们扣下,那就是要决心对付和消灭我们了。依我看现在情形还不到这一步。” (本章完) 第96章 深入虎穴 第96章 深入虎穴 宋贤在宗门领了上品飞行法器,与钟文远一道出了老孤峰,非止一日,到了玉渊宗,在其殿内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见王轩姗姗而来。 “王掌教,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宋贤本来就憋着口气,又等了一个时辰迟迟不见人,就是泥人也有了几分火气,说话也不客气。 王轩自然知晓他是为什么而来,径直走到主位落座,神色淡淡,不急不躁的说道:“宋掌教此来所为何事?” 宋贤见他这幅摸样态度,既不解释为何迟到,也不安抚,心下已断定彭愈所行之事乃是他默许的。 “贵宗彭愈道友打伤本门弟子钟阳,在下此来,只想问一句,此事是否王掌教所指使?” “有这种事?我不知情。” 王轩口中虽是如此说,神态却没有任何惊讶和变化,显然只是口头应付罢了,实际表达的意思便是,就是我指使的,你能耐我何。 “王掌教既不知情,何不将彭愈道友召来一问。” “彭师弟此时并不在宗门,等他回宗门后,我再细细询问,若果有其事,我会给宋掌教一个答复的。” “前几月,在下来的时候,王掌教似乎也是这般说,可如今贵宗彭道友不但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愈加猖獗。甚至放出话来,若是不将敝宗冯师妹交出,他就要找敝宗弟子一个个算账。” “此番话已经是相当于对敝宗宣战了,王掌教既说不知情,那就是他个人行为。似这等狂徒,他若再出现,敝宗将他收拾了,王掌教不会怪罪吧!” 宋贤见他还在装模作样,于是以话语相逼,使其不得不做出正面回应。他此来本就是为了探清玉渊宗这么做目的,可没有心情和其在这里绕圈子。 王轩不慌不忙拿起一旁案桌的茶杯轻轻呡了一口:“说起冯妍道友,贵宗还欠我一个交代。” 宋贤强忍怒火:“本宗欠道友一个交代?这倒是奇了,明明是贵宗彭愈道友打伤本宗冯师妹,在王掌教口中却好像颠倒了过来一样,不知是何意?” 王轩放下茶杯缓缓道:“冯妍道友的事,我已从彭师弟口中得知了,和先前宋掌教所说大相径庭。” “这冯妍本是彭师弟买来的奴婢,彭师弟怜香惜玉,发现她具有灵根后,不仅帮助她蜕凡,还将符箓炼制之术传给她。” “两人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可这女子之后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彭师弟,搞的彭师弟一阵好找,后终在南渊谷坊市相遇。” “彭师弟带回自己爱妾乃合情合理之事,人家夫妻两人间的私事,宋掌教为何要横插一手,棒打鸳鸯。” “据我所知,冯妍是在彭师弟闹过一场之后再加入浑元宗的,宋掌教不仅包庇藏匿,还倒打一耙,说是本宗彭师弟无故打伤冯妍,莫非是欺本宗无人吗?” 宋贤见他声色渐厉,脑海思绪电转,看王轩态度似乎对冯妍很感兴趣,可其先前隐而不发,直到现在再发难,又是为何?足足过了几个月,才重新追究这件事,一定是在这几个月中发生了某种变故。 可这几个月内,浑元宗和玉渊宗并无瓜葛往来。 等等,难道是因为玉香丹进入边西城市场,打出了些许名气,让他盯上了这项产业,所以才突然转变态度。 这么说的话,玉渊宗借着此事发挥,实际是冲着玉香丹来的? 正好冯妍又是售卖玉香丹的关键人物,所以他们才以此为突破口,先给压力,然后逼自己就范。 想明白这一点,宋贤豁然开朗,缓缓道:“王掌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冯师妹虽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正式加入了敝宗。但之前已然和在下做了约定,落云宗温前辈寿宴之际,冯师妹便以敝宗弟子身份参加了寿宴,还觐见了温前辈。王掌教若不相信,可以向温前辈求证。” “宋掌教所说之事真假暂且不论,彭师弟要找回自己爱妾,乃天公地道之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宋掌教存心包庇之举,实在不妥。” “王掌教的意思,敝宗若是不交出冯师妹,就等同于与贵宗为敌,在下可以这么理解吗?” 王轩并未答话,而是又轻呡了一口茶,他知晓宋贤不可能交出冯妍,这是一个宗门的脸面和底线。 若随意交出自家弟子给其他人处置,不仅会名声扫地沦为笑柄,还会使得自家宗派弟子人人寒心自危,任何一个宗派都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他在等宋贤提出请和的条件,方好拿捏。 宋贤亦知其所想,但他此刻只是猜疑,并不十分确定玉渊宗是冲着玉香丹产业来的,因此继续道。“贵宗彭愈道友对敝宗冯师妹最多不过是知遇恩情,这样吧!敝宗替冯师妹偿还一笔灵石,就当是补偿彭愈道友之前助其蜕凡的费用,此事便一笔勾销,不知王掌教之意若何?” “这要看彭师弟愿不愿意了,那冯妍不仅是彭师弟帮助蜕凡的,也是彭师弟的妾室。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宋掌教,若是你的妻妾被人夺去,然后给你一笔补偿,你可愿接受?” “照王掌教之意,除非冯妍师妹回到彭愈府中去,否则贵宗将替彭愈出头,与敝宗为难,是这意思吗?” 王轩缓缓道:“门下弟子的事,自然就是宗门的事儿。况且冯妍道友既是彭师弟妾身,也算半个宗门弟子,如今贵宗一声不吭就将她挖了去,此等行径让本宗着实面上无光。” “不过话说回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一直秉承着与人为善的处事态度,既然宋掌教有心与彭师弟和解,在下也能从中调和调和。不管怎么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 “只不知宋掌教愿不愿意交敝宗这个朋友?” 宋贤听他此言,知晓他要提出条件了:“在下自然是愿意交王掌教这个朋友的。” “那好。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良策,既能平息干戈,又对咱们都有好处。” “愿闻其详。” 王轩道:“听说冯妍道友目今在清风坊明月阁售卖贵宗新研制的玉香丹,而贵宗则要交予明月阁两成利润。本宗在清风坊也有一家商铺,道友何不将玉香丹转至本宗商铺售卖?你我两派合作,岂不比和明月宗这外城宗派合作要强得多。” “本宗除了能够提供清风坊商铺,还可以提供炼丹室。听说贵宗的炼丹师至今还用南渊谷坊市的炼丹室,这多不方便。” “除此之外,本宗辖内也有灵药园,可以种植玉香丹所需的药材。还能派遣炼丹师帮忙炼制,以免贵宗忙活不过来。” “总之一句话,贵我两宗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 宋贤心下冷笑,果然是冲着玉香丹来的,这王轩的手眼可真够快的,玉香丹刚在边下城市场搞出点名堂,这么快就被他给盯上了。 不仅连冯妍的地点,连同明月阁收取两成利润以及齐小白在南渊谷坊市炼丹室炼制玉香丹一事都打听的明明白白。 显然,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 宋贤想过玉香丹打出名气后,可能会被其他势力盯上,毕竟浑元宗小弱,又抱着这么一块肥肉,势必会遭人眼馋,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才刚有点起色,还不到几个月时间,就有人把手伸过来了。 “听起来确实不错,贵宗既出商铺,又是出炼丹室,还包管炼丹师和药材。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明月阁的两成利润吧!如果贵我两宗合作,贵宗想要多少?” 宋贤此次前来,就是为探探玉渊宗的底,自不会与他翻脸,听了此言后,装出一副意有所动摸样。 王轩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也是自入厅殿以来第一次微笑。 “两兄弟做买卖,赚了钱当然是兄弟平分,放心,本宗只拿应得拿一份,绝不会多要一分。当然了,贵宗如果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尽管提出。只要是本宗能做到的,定不推辞。贵我两宗达成合作后,便如兄弟一般,今后但凡有什么需要,本宗都会鼎力相助。” 先打个大棒,再给个萝卜,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宋贤对王轩的算盘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合作恐怕都只是幌子,玉渊宗真正目的想必是彻底抢过玉香丹这个产业,完全由他们自己来做。 先借冯妍之势给浑元宗施压,逼迫自己不得不答应他的合作条件,而后以合作名义搞到玉香丹配方和炼制方法,再一脚把浑元宗踢出局。 (本章完) 第97章 求神拜佛 第97章 求神拜佛 “此事容在下回去和敝宗其他人商议一番,再给王掌教答复。” “当然可以,只是希望贵宗能尽快做决定。彭师弟的怒气可是大得很,他是宗门老人,在宗门有很高威望,有时连我的话也不听。况且这本是私事,我也不好强插手阻拦。但若是贵我两宗展开合作,结为兄弟之盟,有了这个名义,我再制约彭师弟,方可名正言顺。” “在下告辞。”宋贤既弄清了玉渊宗的底线,自然不愿再和他纠缠,看他这幅丑恶嘴角。 “我送宋掌教。”王轩此时却客气起来,将两人送出了玉渊宗。 “玉渊宗好似是吃定了我们,王轩有恃无恐,若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早晚必被其所噬。”两人乘坐着飞行法器远离了玉渊宗后,钟文远方开口说道。 先前宋贤与王轩谈话之际,他就像个隐形人一般,有着长期宗门主管政务经验的他当然懂得规矩,当两派首领交谈之际,旁人是不能随便插口的,是以他一言不发,直到此时才表达自己看法。 “钟师兄有何良策?” 钟文远沉吟道:“玉渊宗之所以如此猖獗,无非是见咱们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势弱力微,又外无强援。现已知玉渊宗目的是冲着玉香丹来,解决办法无非两种,第一,答应他们条件。第二,找个比他们更强的势力做靠山。” “我正准备去明月阁找其商铺主事徐雯商议,看看他们有没办法?咱们与明月阁这些日子合作的还可以,现如今玉渊宗要横插一脚,相当于是挖明月阁墙角,明月阁定然不满。让她去与玉渊宗交涉,或许可行。” 钟文远摇头道:“我看未必见得。明月宗大本营在虎门城,管不了边西城这边的宗派争斗。况且明月阁与咱们的合作,说白了只不过是徐雯个人的决议,明月宗并不知情。” “王轩也知道咱们已与明月阁展开了合作,仍是毫无顾忌的要挖其墙角,显然,明月宗在这里对付不了玉渊宗,所以他们才敢如此。” “能够镇住玉渊宗的,在这边西城只有落云宗、孔家和御兽宗杨璋,除了他们外,其他势力恐怕插不了手。” “掌教要找人求助,只能往这三家动心思。” 宋贤没有言语,目光微闪。 他当然也知道明月阁管不了玉渊宗,但不管怎么说,双方是合作伙伴关系,现在有人要来对付他们,挖明月阁墙角,此事不能不先和明月阁打招呼。 徐雯若是能动用边西城的人脉关系,譬如请温怡人出面,给玉渊宗施加压力,和平解决此事,自然最好不过。 其若无能为力,自己再改换门庭,寻求其他合作对象,徐雯也无话可说,不至于得罪她。 可若是直接去找御兽宗、落云宗或者孔家,明月阁那边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另攀高枝。 浑元宗弱小,要在这里立足,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先占据理字,尽量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宁可人负我,也不能我负人。 ……… 玉渊宗山门,王轩眼望着两人远去,回到厅殿唤来了彭愈。 “掌教,召我来有何吩咐?” “方才浑元宗宋贤来过了,我已将话与他挑明。” “哦?在这时候他还敢孤身前来,倒还有几分胆色。不知他们是否答应要求?需要我做什么?” “浑元宗一个小宗派立足未稳,他们没有其他选择,不过未免节外生枝,我要给他们再施加点压力。” 王轩信心十足,在他眼里,浑元宗已是板上鱼肉,他不相信浑元宗会为了一个玉香丹产业敢与自己硬碰硬,以浑元宗实力要和玉渊宗碰,那是鸡蛋碰石头,唯一有所担忧的是明月宗会不会插手。 虽然明月宗在边西城影响力有限,玉渊宗也不必看他们脸色,但其和落云宗关系很好,如果他们能求得落云宗出面的话,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所以他必须给浑元宗更大压力,以迫使其就范。 ……… 清风坊,明月阁,玉香丹柜阁前,几名男女正矗立冯妍跟前,听她滔滔不绝介绍着玉香丹的好处。 而她身旁除了江子辰外,另有一名二十岁摸样,娇小玲珑的女修,也是炼气二层修为。 宋贤自外而入,径直来到她跟前,目光扫了旁边那娇小玲珑女修一眼,也没顾在场客人:“冯师妹,你跟我来一下。不好意思,各位道友,我有些事找冯师妹商讨。子辰师弟,你好好接待这几位客人。” 冯妍见其神色不似往常,且这还是第一次见其打断自己与顾客的交流,知晓必然出了大事,对那几名顾客微微一笑:“几位道友稍候。” 说罢便离了柜台,与宋贤来到后院屋室中。 “掌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宋贤便将彭愈打伤钟阳的事情陈述了一遍。冯妍眼眸低垂,这段往事一直是她心头痛楚,本以为此事已结束,没想到又翻了出来,还因此连累了他人,让她心下又是愤怒又是羞愧。 沉默了一会儿,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面色毅然抬头道:“他要找的是我。我去见他,了结此事。”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们真正目的是玉香丹,你不过是他们插手此事的借口罢了。”宋贤将与王轩谈话道来。 “我之所以赶来告诉你此事,主要是想叮嘱你,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外出,你呆在坊市内,他们不敢来这里闹事,找你麻烦。”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落到他们手中,被他们要挟,那样的话,我们就很被动了。” “不管怎么样,宗门都会保证你的安全,此事我来解决,你别想太多,注意这段时间不要外出就行了。” 冯妍见他眼神真挚,言语诚恳,心中既感动,又更加羞愧。本来她自觉对宋贤就有些亏欠,现在又因她发生这种事,让她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掌门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在这里能让玉渊宗俯首听令的只有落云宗、孔家、御兽宗,只要能请动其中一家出面就行。我打算去拜访拜访他们。” 冯妍立马道:“我和御兽宗曾柔,落云宗萧灵,孔家孔飞燕都曾见过几面,掌教要去求见这三家的话,可从她们入手。再者此事由我而起,我一同跟着去,在旁边也好说话。” “那好。咱们先见过徐雯道友,她如果有办法解决最好不过,她若没法子,再去找这三家。” 两人商议已定,遂一同见了徐雯,寒暄了几句后,宋贤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徐雯听罢,目光微闪,心中虽然恼怒玉渊宗这种明目张胆挖墙角的行径,但却对此无能为力。 明月宗在边西城谈不上影响力,面对玉渊宗这种地头蛇也是毫无办法,况且玉渊宗也不是直接朝着明月宗来的,玉香丹的事本就是她私自做的主,宗门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去和边西城的地头蛇宗派结怨。 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望向冯妍。 “没想到冯妹妹还有这段心酸往事,真是令人闻之而心伤。我倒是很想帮助贵宗,但能力有限,恐怕无能为力。看在咱们这些日子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去找落云宗求见温前辈。” “她若愿意出手相助,定能解决此事。只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插手,你们必须拿出足够诚意或利益才能打动她。” 宋贤道:“就算将玉香丹一半利润给温前辈,也好过给玉渊宗那群王八蛋。”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了。” 三人聊了一阵,便一同出了坊市,来到落云宗,在宽敞明亮的候客厅内等了一会儿,只见萧灵面带笑容自外而入,目光扫过三人,望向徐雯和冯妍笑吟吟道:“今日是吹得什么风啊!徐姐和冯妹子竟一同到了这里。” 两人皆客气回应了一番,说了些冒昧打扰之类的场面话。 萧灵又将目光转向宋贤:“未知这位道友?” “他是浑元宗宋贤掌教。”徐雯率先道,因此次拜访是以她的名义,故由她介绍。 “在下宋贤,见过萧道友,久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可慰平生之幸。” “宋掌教客气,请坐。” 几人分宾主落座,萧灵微笑说道:“徐姐,实在不好意思,姨娘有要事在身,不便见客。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温怡人作为落云宗掌教夫人,自身又是筑基修士,身份尊贵,修为高深,一般人自是难以见到,徐雯和其虽然有些往来,但也不是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对这点,她心中早有所料。 “我们今天来此,是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想请贵宗相助,这件事与冯妹妹有关,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 冯妍便接过话头,将事情始末简单陈述了一遍:“若只是为我自己,任那恶贼处置便是。现在那玉渊宗是想要借此由头吞下敝宗玉香丹产业。放眼整个边西城,也只有贵宗有能力制止玉渊宗这恃强欺弱行径,救敝宗于水火。因此冒昧叨扰,恳求贵宗相助。” 萧灵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贵宗若愿意替敝宗消解此次危机,日后贵宗有任何吩咐,敝宗当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恳请萧道友转告温前辈或陶前辈,不管贵宗有什么条件或需要,敝宗都会尽量满足。”宋贤趁机插话。 作为宗门掌教,有些话必须由他之口说出才有效,冯妍的分量和他是无法相比的,况且冯妍也不能替浑元宗做出任何承诺。 (本章完) 第98章 一触即发 第98章 一触即发 萧灵神色未变,仍然保持着淡淡微笑,作为温怡人的直系后辈,她在落云宗弟子中的话语权没几个人比得上,放眼整个边西城,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哪怕是玉渊宗王轩见到她也要客气几分。 浑元宗和玉渊宗的纷争虽然有点棘手,但在她看来却算不上什么要紧的事,更不可能为此去打扰温怡人。 “此事恕我不能做主,既然宋掌教找上门,也是看得起本宗,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将此事告知姨娘。宋掌教请过几日再来。” 听闻此言,宋贤心凉了一半,萧灵嘴上虽未完全回绝,但这种情况下基本就是推辞之意,若真有意相助,定然会给一个明确日期,现如今连个准话都没有,无疑是委婉拒绝。 他目光转向徐雯,希望其能说句好话。 他人微言轻,又和落云宗无缘无故,该表的态已经表了,说再多人家也不会卖面子。 徐雯在边西城多年,不仅是明月宗弟子,更和温怡人有些私交,她的面子自然是远胜宋贤和冯妍的。 徐雯当然知晓萧灵这是在婉拒,见宋贤望来,目光带着恳求之色,心下一软,于是说道:“妹子,这可不光是浑元宗和玉渊宗的事儿,还牵扯到我们明月阁。玉渊宗明知道玉香丹在我们商铺售卖,仍然用这种巧取豪夺的手段,明显就是不把我们放眼里。真要让它得逞,连敝宗颜面都丧了。” “我不是在乎玉香丹那点收益,但事关宗门颜面,因此才前来求助温前辈。本来,浑元宗和谁合作售卖玉香丹不关我们事,但玉渊宗用这种手段撬我们墙角,此事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敝宗。” “来时,宋掌教和我已有过商议,贵宗若是肯仗义相助,今后他情愿将玉香丹一部分收益献给贵宗,以作答谢。” “还请妹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通禀一声温前辈。” 萧灵原本并不愿插手这件事,一者玉渊宗和落云宗也有些交情,双方有不少合作事项。 二者浑元宗弱小,没有什么价值。 三者浑元宗和明月阁已有合作,而落云宗和明月宗关系又很好,浑元宗本没什么产业,只有一个玉香丹最近在边西城打出了点名声,好像搞得还可以,若是借此机会将玉香丹产业吸纳过来,又恐怕明月阁会不喜,认为是趁火打劫。 现听徐雯如此说,弦外之音显然是愿意放弃玉香丹这项产业,只要落云宗愿意出手,情愿将其占有的份额送给落云宗,只要不被玉渊宗拿去就好。 既然有利可图,那就有的商量。 况且徐雯开口,她也不好回绝,因徐雯师傅和温怡人是老相识,凭借这个关系,徐雯时常来拜访温怡人,逢年过节,都会送点礼物过来,一来二去之下,她和徐雯也成了世交。 “既然徐姐开口,那好吧!我会尽快将此事汇报姨娘,请她定夺。现今姨娘有要事,我不好去打扰,待晚些时候,我再禀报。宋掌教,你明日再来吧!” 终于听到了准确的回复,宋贤立马起身称谢:“多谢萧道友,此番若能助敝宗渡过难关,大恩大德不敢有忘。” 说罢偷偷向冯妍看了一眼,其立马会意,从储物戒中拿出十颗紫盒玉香丹,双手递上道:“萧姐姐,这是敝宗新炼制的丹药,此番冒昧打扰,有扰姐姐清净,敝宗一点心意赔罪,还望笑纳。” “无功不受禄,贵宗好意我心领了,此事能不能成还得看姨娘态度,待明日再说,东西拿回去吧!” 见她推辞,宋贤也知人家不一定看得上这些东西,他拿出玉香丹只是为表一个态度而已,并非一定要对方收下才罢休,于是说道:“那我们不打扰萧道友清净,先告辞了。” 冯妍亦收起了紫色木盒,三人离了落云宗。 “徐道友,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若非你仗义执言,落云宗必然不肯相助。” “宋掌教不必客气,此不过举手之劳。咱们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玉渊宗为难贵宗,也就是小觑本宗,让它们得逞的话,连本宗也丢了颜面” “只可惜本宗在边西城影响力实在有限,我虽有心助贵宗,却能力不足,只能帮贵宗到这里了。还不知温前辈肯不肯答应。”徐雯开口说道。 此话意思很明确,她已做到仁至义尽,后面浑元宗和玉渊宗的事情她不会再插手了。 宋贤明白其意,点了点头,此事本与明月阁没多大关系,徐雯能帮到这里,确实已经够意思了,再要求她额外帮忙,就有点不知分寸,得寸进尺了。 “道友恩情,在下和敝宗都铭记在心,不敢有忘,日后若有用的着敝宗地方,尽管开口,敝宗必定竭力而为。” “宋掌教言重了。” ………… 边下镇,老孤峰,修炼室内,林子祥闭目盘坐。对于修行,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勤勉,虽然这里只有座一阶下品修炼室,无法满足他的修炼要求,但聊胜于无,他仍是勤勤勉勉。 修士最要紧的什么,当然是修为的提升,他深深秉持着这个信念,一刻也不怠慢。 至于那些琐碎俗务,根本不值一提,让一些灵根资质不好的人去处理就是了。 在这一点上,他和宋贤理念完全不一样。 有时,他会替宋贤感到惋惜,两人都是双属性灵根资质,但宋贤却一天到晚忙碌着微不足道的琐碎事务,为此不知耽搁了多少修行时间,这是本末倒置。 为此他也私下劝过其两次,让其将那些琐碎杂事交给其他人处理,劝其多点时间在个人修行上,毕竟修行才是修士的根本。 奈何根本劝不进去,反倒被其以宗门的发展需要每个人出力为由反驳,让他也多关切一下宗门政务。 宋贤的想法在他看来完全是旁门左道,偏了正途,人天生分为可修行和不可修行,可修行的都是人上人,不可修行的是人下人,这是整个天下都认准的道理。 同样,可修行之人中又因灵根资质不同,将修士分成了三六九等。 上天做出如此安排,自有其目的,为的就是让资质好的修士专心修行,而让资质不好的修士为资质好的修士服务。 世间几乎所有的宗派势力都是按此行事,故才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之分。 外门弟子负责俗务,内心弟子专心修行,享受更好的资源待遇。 说白了,就是让资质不好的给资质好提供资源保障。 因资质不好的很难在修为上有所突破,所以必须把重宝压在资质好的弟子上。他们修为提升后,反过来可以为宗门提供安全保障,庇护那些资质不好的弟子。 这本是合情合理的安排,可宋贤却是另辟蹊径,居然取消了内外门弟子之分,他并不赞同这种部署,但目前这种情况,有没有内外弟子也无甚区别,因此也就没有太反对,反正他有长老的身份,修炼室也独占一间,影响不到他。 就在林子祥潜心修炼之时,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 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眉头皱起,他最讨厌的就是在修炼时受人打扰。 打开石门后,见外间矗立着沈凡,他语气不耐烦的道:“什么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 沈凡见他神色不悦,不禁低下了脑袋,懦懦道:“禀林长老,外面发现了玉渊宗的人,正在石寨村闹事。” 浑元宗三名领导层中,沈凡平素最为敬畏便是林子祥,盖因他总是没什么好脸色,是以沈凡对他最是亲近不起来,平日见了,连林师兄都不敢叫,只尊称职务。 “玉渊宗?”林子祥听闻此言,目中精光一闪,立时火冒三丈。 钟阳与他关系亲近,先前被玉渊宗打伤,至今躺在床上,他当时就想找那彭愈算账,没想对方竟不知收敛,还大张旗鼓的到老孤峰地盘上闹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立刻通知宗门的几位师弟,让他们立马过来。” “是。”沈凡应声而去,不一时,几人便已聚集在大殿。 林子祥怒气冲冲到:“玉渊宗欺人太甚,不仅打伤了钟师弟,现在又跑到这里来闹事。陆师弟,你立刻将宗门府库的法器和符箓都拿出来,分给各位师弟,咱们一道去会会那玉渊宗。” 陆元眉头微皱:“玉渊宗敢到这里来闹事,必是有备而来,林师兄不可鲁莽行事,如果此时与玉渊宗发生冲突,咱们定不是敌手,事情闹大了对本宗没有好处。掌教与钟师兄正在想法子解决此事,此时应已隐忍为主,还是等他们回来后,再商量怎么为妥。” 林子祥变了脸色,声色俱厉:“这是什么话?玉渊宗都已经欺上门来了,咱们还隐忍不出,学那王八缩在壳里,事情传出去,还如何在边西城立足?” “我是长老,现在都听我的,陆师弟,我命你立刻去府库拿出法器、符箓发给大家。” “有胆子的待会儿都和我走,贪生怕死的我也不勉强,就留在山门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吧!” (本章完) 第99章 针锋相对 第99章 针锋相对 陆元面色微红,林子祥最后那句明显是冲着他来,眼见劝不动,他也只好照做,不一时,各法器和符箓便已发到几人手中。 “跟我来。”林子祥选了宗门唯一的那柄极品法器,大步向外走去,几人都跟在他后面。 众人乘着两驾飞行法器,很快,便来到石寨村,远远的便见到玉渊宗一行人在村寨里,寨中村民如同羔羊般排成一行行队列矗立跟前,一个个低头耷脑的。 石寨村自迁徙到老孤峰后,在浑元宗帮助下,已建起一座座木屋。 “林师兄,对方人数不少,看上去有十几人,咱们还是慎重些,尽量别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徐宁矗立林子祥身后,小声说道。 如今浑元宗门仅有五人留守,钟阳受了伤在府宅歇养,因此只有四人出来迎敌,分别是林子祥、陆元、徐宁、沈凡。 林子祥也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多人,但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退缩。 玉渊宗那边也发现了几人,纷纷聚到了一起,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摸样。 双方渐行渐近,林子祥从飞行法器跃下,走向玉渊宗众人,离着二三十米停住脚步,目光扫过众人,随后定格在为首的彭愈身上,沉声问道:“在下浑元宗长老林子祥,不知道友名讳?本宗与贵宗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为何侵犯本宗领地?” 彭愈见来人只有四名修士,放下了心,他此次奉王轩之命来闹事,心下其实也有些忐忑,浑元宗虽弱小,料不敢与玉渊宗起正面冲突,但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小命是自己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对方宗门前来闹事儿,万一处理不当,引起当场火拼,那就危险了,何况他先前教训交浑元宗弟子,双方本有仇怨。为防不测,他从宗门找了十几名帮手。 浑元宗总共也就十几号人,真要火拼起来,也不惧对方。 “在下彭愈,此来是寻爱妾的。前几月被贵宗拐走了去,还请将她叫出来。” “彭愈。”林子祥见打伤钟阳之人就在眼前,怒从心起,刷的一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件极品法器,那是一件金光闪闪的降魔杵,表面刻着诸多纹路,周身微弱金色光芒流转。 玉渊宗众人见他猛然拿出这法器来,虽不能一眼看出是件极品法器,但见其光芒流转摸样,亦知非同一般,神色都是一变,纷纷取出了身上法器握在手中。 众人都是有备而来,有的是腰间佩戴着刀剑,有的是背着盾牌或提着叉戟。 储物袋是贵重之物,绝大多数人都用不起,因此都是随身携带着,实在连一件法器都拿不出的,此时也从袖袍中掏出符箓捏在手中。 双方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林子祥和彭愈都死死盯着对方,一场大斗彷佛一触即发。 “林师兄,冷静,对方人多,我们不是对手。”徐宁也拿出了法器,矗立林子祥左后方位,小声说道。 林子祥虽然恼怒,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也知晓并非对方敌手,他怒目视着彭愈:“姓彭的,不要牵涉其他人,你既欺本宗无人,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见分生死。” 彭愈自然不会答应,但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这么多宗门师弟的面,他又不好直接承认他不敢,正在思索该怎么体面的回答时候,林子祥又厉声道。 “你敢偷袭以多欺少,打伤本门弟子,敢带人来本宗门前闹事,怎么?连和我比试的胆量都没有。你要是敢就让其他人都退后,要是不敢,乖乖给我滚回去。” 彭愈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霎时红了脸色,梗着脖子道:“我们这些人不喜欢逞匹夫之勇,我今日是来找爱妾冯妍的,你们藏匿了她,快快交出来。你想要斗法,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话音方落,远处一件飞行法器疾速行来,双方皆偏头望去。 “是钟师兄回来了。”徐宁见到法器上来人,面露喜色。 他生怕林子祥和对方火拼起来,见钟文远及时赶到,心下喜不自胜,虽然他背地里和沈凡说了不少钟文远办事不公的坏话,但也知晓,比起林子祥来,钟文远毕竟老成持重,有丰富处理政务经验。 有他在,势必不会因一时意气与玉渊宗众人火拼。 玉渊宗众人见来人只有一名炼气后期修士,并没有露出太过紧张神色,只是紧紧盯着对方。 钟文远从飞行法器上一跃而下,来到林子祥身边,目光扫过玉渊宗众人,低声问道:“林师弟,这怎么回事?” “玉渊宗的人,到这里来闹事,那为首的就是彭愈。”“彭道友,在下浑元宗长老钟文远,前几日才见了贵宗王掌教。道友带着这么多人来敝宗山门寻事,贵宗王掌教可知晓?贵宗究竟意欲何为?” “这里可不是浑元宗山门,谁规定我们不能来这里了?你们一日不交出我爱妾,我跟你们没完。半个月期限马上到了,若还不交出人,我先杀了这村寨的人,再找你们算账。诸位师弟,咱们走。” 彭愈方才丢了脸面,又见浑元宗有人手增援,怕继续呆在这里,会引起火拼,从而吃亏,因此顺坡下驴。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他此来只是给浑元宗施压,并不是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眼见玉渊宗的人退去,徐宁、陆元心下皆松了口气,唯有林子祥还怒目而视,气势汹汹摸样。 另一边石寨村民众都高兴欢呼起来,年老族长微微颤颤走来,向几人下跪叩首道:“恳请仙师救救村寨老幼。” “老先生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你们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会出面解决。”钟文远劝了一番,又留沈凡在这里安稳人心,一行人回了山门。 林子祥问道:“钟师兄,掌教怎么没回来,你们谈的怎么样?” 钟文远遂将玉渊宗一行始末说了:“掌教往边下城找外援去了,希望能够说服落云宗、孔家或御兽宗出面化解。因先前和张毅师弟有约定,故我先回来报个平安。刚从南渊谷坊市回来,没想到他们竟找上了门来闹事。” 林子祥眉头微皱:“若是落云宗、孔家、御兽宗都不愿参合此事,难道真要和玉渊宗合作?” 钟文远叹了口气:“到时再看吧!” ………… 入夜,落云宗山门,素雅清香的屋室内,萧灵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的温怡人行了一礼。 “怎么这时来找我。” “禀姨娘,今日明月阁徐雯来了,本有事要求见您,被我挡了回去。” “是她啊!她有什么事?” “她管的明月阁与浑元宗玉香丹合作,没想玉渊宗却横插一脚,逼迫浑元宗和他们合作,浑元宗又不想受他们威胁,因此其掌教宋贤与徐雯一道来拜见,想请咱们出面化解这一恩怨。” “这浑元宗和明月宗怎搅到一起去了?” 萧灵便把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据我所知,最近几个月玉香丹在坊市风头很盛,边西城内讨论此事的人不少,应该卖的不错,要不然玉渊宗也不会盯上他们。” “徐雯话里话外意思,只要咱们肯出面化解,她情愿让出玉香丹的份额,浑元宗也显得很有诚意。” “我个人认为玉香丹还是挺有潜力的一个产业,浑元宗才来多久?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使得此物在咱们边西城打出名气,说明是有点能力的。” “听说为了售卖玉香丹,浑元宗在城中许多修士聚集地大肆宣传。您还记得上次寿宴时,那浑元宗弟子冯妍带着玉香丹来,也是为了借此机会宣阳玉香丹的妙用。” “由此可见,他们还是有才干的。” “最重要的是,玉香丹的收益可以不走宗门的帐,直接交到您手里。虽然目今玉香丹收益不高,但它正处于一个上升期,日后若是发展的好,也是一笔不小收益。”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消说和说和就是了,只要您一句话,那玉渊宗岂敢为这点小事忤您之意。” 温怡人沉默了一会儿:“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去办吧!不要张扬。” (本章完) 第100章 三言两语 第100章 三言两语 次日,宋贤孤身来到落云宗,被领至待客厅,等候了一刻钟才见萧灵款款走来,他连忙起身相迎。 “宋掌教请坐。”萧灵摆手示意他入座 宋贤伸手入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机括,内里装着一件折叠的赤红色纹路精美法袍:“此乃在下昨日在坊市闲逛之际,偶然所见之物,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望萧道友勿要嫌弃。” 萧灵看了一眼:“宋掌教何必破费。” “在下三番两次打扰道友清修,心甚不安,区区一件袍服,有何破费。” “那就却之不恭。”萧灵接过盒子:“徐姐姐今日没来么?” “这本是敝宗与玉渊宗之事,怎好日日麻烦徐道友奔波,昨日她肯陪同而来,仗义执言,已是仁至义尽了。” 萧灵见他把话说的这般直白,直接撇清了与明月宗的关系,微微颔首。 这本不关明月宗的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昨日徐雯是存心为他们说好话,才如此一说,若宋贤还一心攀扯明月宗,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徐姐姐是个热心肠,为人慷慨仗义,你们能与她相交,也是你们的运气。” 宋贤听闻此言,心下一喜,如果温怡人不打算理会此事,萧灵也不会说这是他们的运气,定是决定相助他们,才有如此一说。 “是。在下也知晓,若换了一般人,才不会管这闲事。徐道友不嫌敝宗之寒微,仗义相助,可谓仁至义尽,义薄云天,真乃巾帼英雄。” 萧灵微笑道:“宋掌教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若姨娘愿替贵宗说和此事,贵宗打算如何相谢?” “在下一切听从萧道友的吩咐。” “听说近来贵宗玉香丹售卖颇为火热,玉渊宗亦是为此事而起,这样吧!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我取三成营收。” 三成营收,并非三成利润,而是售价。大多数丹药利润只有五成左右,其开口三成,已经是非常高的条件了。 “好,一言为定。” 宋贤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答应了。玉香丹和其他丹药不同,它成本低,利润远不止五成,达到八成。 且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比起让出三成利给落云宗,总好过被玉渊宗吞掉。 而且有落云宗的庇佑,也可以免得其他势力再找麻烦,就算是交了保护费。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能不能让敝宗玉香丹进驻贵宗清风坊商铺售卖?”宋贤开口道。 他在明月阁售卖玉香丹,需给明月阁两成收益,若能将商铺位置转到落云阁,让出三成就完全不亏了,因落云宗在边西城名声更大,且商铺位置更好,每天也客流量更多。 “你们之前在明月阁售卖时,要给他们多少。” 此事隐瞒不了,宋贤只能如实答道:“给两成玉香丹的收益。” 萧灵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明月阁出个商铺位置就占两成。我们帮你摆平玉渊宗,拿三成回报,还要搭上商铺。” “在下不是白用贵铺,愿意每年支付一千灵石费用,租下一块地方,只需能摆上几间柜阁便行。” “商铺的事情不是我负责,我也做不了主。” 听她此言,宋贤知晓此事无望了,心下微微有些失望,面上不动声色:“既如此,在下另想办法。” “咱们之间的合作,我不想别人知晓。” “在下明白。” ………… 风渊镇,玉渊宗,略显昏暗的修炼室内,玉渊宗掌教王轩正自闭目修行,外间敲门声响起,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知晓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必是有要事,若是宗门琐碎事务是不会在自己修炼时打搅的。 推开石门后,外间一名弟子躬身行礼道:“掌教,落云宗萧灵道友来了,说是奉了温怡人前辈之令,有事要立刻见掌教。弟子不敢耽搁,因而打扰。” 萧灵?王轩目光微闪:“她现人在何处?” “就在候客厅。” 很快,王轩便来到宽敞明亮的厅室内,目光扫过萧灵和冯妍,面带微笑稽首道:“萧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掌教客气,是妾身冒昧讨扰了。” 两人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 “萧道友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王掌教可知这位妹妹是何人?” 王轩摇了摇头:“请恕在下眼拙,并不相识。”“她就是浑元宗弟子冯妍。” “哦?是吗?”王轩目光在她身上掠过,心下已经了然萧灵此来目的,其实方听说萧灵来时他就隐隐猜到了。 这段时间,边西城风平浪静,无甚大事发生,萧灵作为落云宗核心成员,既上门拜访,必是带着使命,在这个时候前来,十有八九是冲着浑元宗之事。 “上次冯妹妹参加姨娘寿宴时,与姨娘相谈甚欢,两人一见如故,因此让我认下了这个干妹妹。前日,冯妹妹找上姨娘,说起和贵宗彭愈道友的往事,姨娘甚是怜悯,派我前来说和。还请王掌教看在她的薄面上,让贵宗彭愈道友不要再为难冯妹妹了,不知可否?” 王轩神色未变,仍然面带着微笑:“实不相瞒,彭师弟之事在下亦略有耳闻,只是未曾放在心上。些许琐碎小事,没想到竟惊动了温前辈。在下实不知冯道友竟是萧道友之妹,请萧道友回禀温前辈,今后在下定会严加约束彭师弟。” “那我就替姨娘谢过王掌教了。” “岂敢岂敢。” 萧灵手中翻出一个紫色小木盒,递给他道:“这是敝宗和浑元宗最新联合炼制的高品质玉香丹,送给尊夫人,还望勿要嫌弃。” “我替内人多谢萧道友。”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王轩微笑的将两人送至殿外,望着远去的背影,面色霎时冷了下来,目光阴沉,望了眼手中的紫色木盒,啪的一下将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随后一脚将内里丹药踩成了齑粉。 浑元宗竟然能够攀上落云宗温怡人,这是他没想到的。 正是因为浑元宗初来乍到,势力微弱,外无强援,还未站稳脚跟,所以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这煮熟的鸭子都快到嘴边,竟被落云宗抢了去,叫他如何不恼。 偏偏落云宗又是他根本得罪不起的,只能是有苦往肚子咽了。 ……… 清风坊,管理处,宽敞明亮的厅殿内,宋贤大步而入,径直走向左侧案桌后端坐的一名落云宗弟子前,开口道:“在下浑元宗宋贤,有事拜会贵部主事章显道友。” “原来是宋掌教,不知有何事?”那弟子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 由于玉香丹近段时间在坊市引起不少讨论,宋贤的名讳自然那也有被提及,其坊市管理处弟子消息自然是灵通的,虽未见过他人,但也闻得其名,此刻见他到来,又只有炼气三层修为,是以难掩惊讶。 “敝宗想在贵坊市开设间商铺,烦请通报一声。”宋贤此来正是为了租用落云宗商铺使用,因摆平玉渊宗,他需要给落云宗三成玉香丹收益。 如果仍租用明月阁商铺,像往常一样交付两成,这一下就出去了五成,他不能再沿用这种方式,不然的话,自家收益就不够了。 如今玉香丹已打出了点名气,不必再借助明月阁影响力,租用坊市商铺价格虽不菲,但以玉香丹的售卖情况,已完全可以接受,至少要比租用明月阁商铺划算。 “道友请随我来。”男子起身将他带到后院一间屋室,不多时,就见一名鬓发微白老者走了进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分宾主落座,道明来意后,老者将坊市图册拿了出来,并将还未租出的商铺指给他。 宋贤早已做了调查,选定了位置,那是一间二等商铺,位于坊市东道第二街巷第四家,彼处位置虽然不及明月阁那么好,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没办法,好的商铺位置早已被人选了去,只留下几间二等商铺和三等商铺。 玉香丹作为香料里的豪华奢侈品牌,门店很重要,三等商铺多少有点配不上身份。 “若是这间商铺的话,需三千五百灵石一年费用。” 宋贤没有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了灵石,这商铺价格都是定死的,不可能讨价还价。 老者收了灵石,拿出文书,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办完流程后,宋贤回到明月阁,见了徐雯,说了此事。 此前他就和其打了招呼,徐雯表示理解,其知晓浑元宗玉香丹被温怡人抽了三成,也不好意思硬留下他们。 入夜,冯妍也回到了此间,向他讲述了经过,知晓萧灵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解决了此事,他心下又是高兴又是感慨。 他辛辛苦苦忙活几个月,眼见玉香丹终于有点起色,没想摘桃子的人这么快就盯上了,任他有多少主意,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只有老老实实被割韭菜的份。 玉渊宗正是因为浑元宗弱小,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要挟,对于浑元宗来说,他们是完全无法正面抗衡的强敌。 而面对落云宗时,玉渊宗又唯唯诺诺,瞬间成为了浑元宗一样的角色。 落云宗什么也没做,只三言两语间,就收割了浑元宗辛辛苦苦树立的玉香丹收益。 由此可见,宗门强大才是一切发展的基础。 (本章完) 第101章 年关议事 第101章 年关议事 边下镇,老孤峰,空旷的府宅后院,宋贤双手合十,口红默念心法,体内灵力沿着经脉流转,周遭天地间的火属性力量受到某种号召和牵引,朝着他汇聚而来,在他手掌前方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数十厘米直径大的火球。 随着他心神一动,火球‘嗖’的一下激射而出,砸在远处顽石之上。 火四溅,四分五裂。 宋贤轻呼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术法仍停留在中级阶段。 从清风坊回来已有数月,他又恢复了以往青云宗生活方式,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在修炼室,就是在府宅练习术法。 玉香丹的售卖已经上了正轨,用不着他多操心,清风坊商铺自有冯妍负责,炼丹的事务有齐小白负责,宗门琐碎事务有钟文远负责。 他这个掌教终于可以安心的当一阵甩手掌柜了。 自萧灵去见了王轩后,玉渊宗果然没敢再来找麻烦。 玉渊宗突然的横插一脚给他带来的感触极大。 原本他想着通过发展产业把宗门做大做强,一个组织或势力想要扩张或变强离不开两方面,一是财政,二是自身实力。 自身实力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得到快速提升的,尤其是众人身处在老孤峰这贫瘠之地,门下既无产业资源,又无灵脉提供修炼,只能坐吃山空。 所以他想着通过发展产业先稳固宗门财政,再通过财政扩大宗门势力,以招募的法子拉一些实力强劲的散修入伙,只要有足够的财政支持,是可以做到的。 他最初的计划是,先利用玉香丹打开市场,把浑元宗名号给打出去,不仅要在边下城市场获得认可,还要把玉香丹打入西疆县其他城的坊市市场。 等玉香丹市场打开,大家都知道了浑元宗这个品牌,然后再推出一系列的产品,譬如灵酒、灵食、丹药、法衣等等等等。 但现在看来,他把事情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这玉香丹才刚刚在边西城打出点名气,就引来玉渊宗的窥伺,意欲强取豪夺。 再发展下去,还不知引来多少恶虎。 他深深的认识到,宗门实力是一切基础,没有这个为保障,所做的任何成果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必须先提升修为,发展壮大宗门,才能把产业做大,因此他放缓了脚步,不再忙碌于玉香丹的扩张和售卖,只保持如今规模就够了。 以浑元宗的实力,根本撑不起一个庞大销量的玉香丹市场。 清风坊商铺最近每月都能卖出两三百颗玉香丹,折合下来每个月大概两千五百灵石的销售额。 虽然不多,但也足以支撑目前浑元宗的财政了。 ……… 又练习了两三遍火球术,直到体内灵力见底,宋贤才回到屋室中歇息,次日一早,又去了修炼室炼气修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年关。 自进入十月末以后,严寒的天气一日胜过一日,万物凋敝。 浑元宗的众人以前生活在平原郡,哪体会过这般严寒,个个冻的直打哆嗦,尤其是到了晚上,哪怕盖着再厚实的被,那寒气也抵挡不住,仿佛从身体内部生出的一般。 屋室内若不放着火炉,根本不可能入睡。 但凡外面转悠一圈,眉眼就会冻上一层冰霜,若是到屋外撒个尿,立马冻成冰棍。 众人叫苦不迭,这才领略到了气候恶劣之苦,纷纷抱怨,这鬼地方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冷得要死。 这一日,朔风凛冽,彤云密布,鹅毛大的雪纷纷扬扬而下,天地间狂风呼呼作响,真有风头如刀面如割之感。 众人齐聚于宗门大殿之内,包括在外的冯妍、江子辰、齐小白、卡丽莎、张毅、张宁远也都赶回了山门。 盖因这是浑元宗成立的第一个年关,是以宋贤给众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全都赶回来。 至于外间各方面事务,自有其他人处理,他们回来几日,也不会耽误。 清风坊商铺那边,冯妍早已招募了一名女修。 南渊谷商铺本来也没什么生意,有几名商铺招募女子在那顶着足够了,至于炼丹殿也不在乎这一两日时间。“大家都到齐了,今日也算是本宗一个盛事,自冯妍师妹加入宗门后,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聚的这么齐过。”宋贤端坐主位笑着说道。 “咱们自迁徙这边下镇,时间虽不长,经历的事情却不少,仰赖诸位师兄弟同心戮力,团结一致,最艰难的日子总算是度过了。” “现在咱们有了自己的玉香丹产业,可以说,本宗在这里已完全站稳脚跟了,不用再担心财力不继,发不出薪俸的问题了。” 钟文远附和道:“此皆赖掌教高瞻远瞩,英明决策,当初掌教要搞玉香丹时,我们还怀疑这东西能不能卖出去。现在看来,掌教果然是独具慧眼,我等都敬服不已。” “玉香丹能有今日,也不是我一人功劳,大家都有出力,是诸位师兄弟齐心协作的结果。只要今后咱们能保持团结一心,我相信宗门定会越来越强盛。”宋贤一番简单开场白后,便进入到正题。 “今日之所以召集前来,一者是因为年关,召大家一起聚聚。二者是要公开今年的财政收益,以及商议明年宗门规划。” “陆元师兄,你把宗门如今财政情况,向大家详细说说。” “好。”陆元起身应道,随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卷宗,念道:“本宗府库现有极品法器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上品飞行法器一件、中品法器两件、下品法器四件。” “二阶中品符箓三张,二阶下品符箓五张,一阶上品符箓十九张,一阶中品符箓十张,一阶下品符箓十三张。” “五瓶二阶中品丹药,七瓶二阶下品丹药,二十三瓶一阶上品丹药、十七凭一阶中品丹药、二十六凭一阶下品丹药。” “现存灵石共有两万五千二百六十颗。” 宋贤点了点头:“陆元师兄,你再把今年所有和收入和开支再给诸位师兄弟汇报一下吧!” “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繁琐事务开支,我就不一一细说了,每笔都有账册记录,之前财政议事的时候也都交代过。现在就说说大致情况吧!” “今年开支一共一万零七百灵石,其中各位师兄弟薪俸一共两千八百六十灵石。” “在南渊坊租用商铺和炼丹室费用共是一千九百灵石,清风坊商铺费用三千五百灵石,购买玉香丹原料了两千余灵石。” “另外一些琐碎事务开支,譬如修造府宅、购买骆驼、以及人员日常用度等等加起来了四百余灵石。” “今年收入共计二万八千灵石,其中一万八千三百余灵石,是钟师兄和卡丽莎师妹上交宗门的财物,南渊坊商铺和清风坊商铺共上交九千六百余灵石。” 宋贤道:“冯师妹,你同大家说说,咱们今年共售卖出多少玉香丹?” 冯妍起身道:“自咱们在边西城开设商铺以来,历时五个月,从八月份算起,一共卖出一千一百二十六颗。” “其中八月份销量一百二十三颗,九月份销量一百八十五颗,十月份销量二百七十一颗。” “十一月份销量二百六十四颗,十二月份销量二百八十三颗,累计灵石一万零三十六。” “前三个月我们是在明月阁售卖,他们从中分取了一千零二十四颗灵石。” “后两个月是我们在自家商铺售卖,落云宗从中分取了一千三百一十颗灵石。” 宋贤又望向齐小白:“齐师弟,你们今年一共炼制了多少玉香丹?” “迄今为止,共炼制了两千三百余颗,其中有两千颗都已运到清风坊商铺了,剩下的都压在南渊谷商铺。” “宁远师兄,南渊谷共卖出多少颗玉香丹?” “自从玉香丹在边西城打出些名气后,咱们浑元阁玉香丹的售卖比先前也有明显涨进,加上之前御兽宗买的一百三十颗,共计卖出了二百二十三颗,灵石收入一千九百。” 宋贤示意几人坐下:“大家都清楚了,本宗今年收入,主要分两部分,一头是钟师兄和卡丽莎师妹贡献的那笔横财,这且不说了。钟师兄和卡丽莎师妹也分得了相应报酬,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另一部分则是玉香丹收入。几个月前,咱们议事时便商量过,要单独拿出半成收益给玉香丹销售团队。” “咱们在清风坊团队一共收入七千七百灵石,按半成收益,理应分得三百八十五颗灵石。南渊坊收入一千九百灵石,应分得九十五颗灵石。” “还有齐师弟的炼丹团队,也要分取半成,应得四百八十颗灵石。” “陆元师兄,这笔灵石你稍后交给他们。” (本章完) 第102章 年关议事(下) 第102章 年关议事(下) 宋贤说罢没再言语,看了眼钟文远。 其立马会意,接着话说道:“诸位师弟们辛苦劳累一年,才有如今财政结余,应该有所奖赏才是。方才陆元师弟已经汇报了宗门财政收支情况,大家都知道了。” “我提议,把今年玉香丹产业的利润分发给大家,掌教劳苦功高,应取两成,我和林师弟身为宗门长老,共取一成,诸位师弟取两成。剩下的五成则收入府库,以备来年开支和不时之需。” “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好。钟师兄决定甚是英明,我双手赞成。”别人还未发表意见,江子辰便率先呼道。 徐宁也笑呵呵说道:“有这种好事,还有谁能不同意。” 宋贤一直默默观察着众人,这个分配方案是他提出来的,当然,此前已与钟文远和林子祥商量过,取得他们同意。 只是这种事不好由他说出来,盖因他是分配方案的最大获利者,作为掌教,他必须时刻保持自己公正无私的形象,至少在表面上,需要做到公正无私。 若自己开口,为自己求利,那便是自毁形象。 是以由钟文远开口最是合适,他是主管宗门政务的长老,这本是他分内之事。 当然,众人都不是傻子,看宋贤神色态度也都知晓,这定是二人私下商议过的。 宋贤前段时间的辛劳努力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何况掌教、长老分取更多宗门资源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宋贤虽老将宗门弟子人人平等、一视同仁的口号挂在嘴上,但没人会真的觉得掌教、长老和弟子地位平等。 且若是不分发灵石,众人什么也不得到,苍蝇再小也是肉,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因此都欣然同意此方案。 “既然大家都同意,陆师兄,你算一下咱们今年玉香丹利润有多少,都按比例发给众师兄弟吧!” “禀掌教,今年玉香丹总收入是九千六百灵石,除去南渊坊商铺和炼丹室的一千九百灵石以及清风坊的三千五百灵石和购买原料的一千五百灵石,再减去奖赏清风坊商铺、南渊坊商铺以及炼丹殿的灵石,共剩一千七百三十五颗灵石。” “我建议照一千八百灵石算,掌教领三百六十灵石,林师兄和钟师兄领九十灵石,各位师弟每人领三十六块灵石。” 齐小白饶了饶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先前领了四百八十灵石,比宋贤分得还多,于是说道:“掌教,我们就免了吧!先前已经从玉香丹里领了半成收益,宗门的分配就留给其他师兄弟吧!” 宋贤摆手道:“这是两回事,齐师弟不必过谦,若没有你,玉香丹岂能诞生?说起来我们都是托了你的福,何况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那半成收益是你们应得的,而这个年终奖励是属于宗门弟子共有的,两者并不冲突。” “行了,今年宗门的财政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再说说明年的开支吧!” “我先起个头,说下明年需要的预算,如果另有其他需要,大家再提起。” “明年首先是南渊坊商铺一千灵石费用,以及炼丹室每月一百五十灵石,共计一千八百灵石费用,还有清风坊商铺费用三千五百灵石,这是不可少的。” “还有就是炼制玉香丹原材料费用,如今玉香丹已进入正轨,照这个势头,明年预计能够售卖三千颗。” “齐师弟,生产三千玉香丹需多少灵石购买原材料。” 齐小白道:“因为现在张毅师兄和钟阳师兄正处于学习阶段,免不了耗损,四千灵石应该够了。” 宋贤点头道:“那好,就算四千灵石。如果玉香丹售卖比预料好,咱们到时候再追加投入。” “另外拿出一千灵石用来购买炼制傀儡的材料,先前咱们已经得到了炼制傀儡的秘法。只是由于宗门财政紧张原因,一直放置在那里没有理会,今年宗门财政富余,也该投入点经费研究。” “还有一个就是符箓的炼制,再拿出五百灵石用来购买符箓的原材料,宗门所有对符箓之道感兴趣的,都可以通过申请,获得符箓原材料以练习符箓技艺。” “诸位师兄弟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齐小白率先说道:“掌教,我有一个提议。”“齐师弟说吧。” “坊市的炼丹殿太贵了,那本是一阶上品炼丹殿,用来炼制玉香丹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何况那里只有一间炼丹室,就算有再多人学会炼制玉香丹,也没法提升效率。” “既然玉香丹已经成为宗门财政主要来源,我建议,咱们自己建立炼丹殿,如此不仅能提升效率,也省下了每年坊市炼丹室的昂贵费用。” 宋贤点头道:“这个提议很好,只是目前宗门财政恐怕不够用,建立一个炼丹殿的话,需要多少灵石?” “不需要那么好的火脉,只用炼制玉香丹那种级别火脉的话,我估计两万灵石应该够了。今后每年只要了几百灵石维护一下就行。” “本宗账目上现在通共也就只有两万灵石,还要别的开销,这炼丹殿的事恐怕还得缓几年。” “炼丹殿的建设并非一蹴而就的,我们可以分三段走,掌教可先拨发五千灵石,在宗门附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挖设甬道。” “等明年再拨五千灵石铺设火脉,后年的话再拨一万灵石建立炼丹殿。既然已经确定玉香丹是本宗财路来源,迟早得建立自己的炼丹殿,总不能一辈子都用坊市炼丹室吧!” 宋贤想了想,确实有道理:“行,那就照齐师弟意思,今年先拨五千灵石用以建立炼丹殿,此事就由齐师弟负责。” “掌教,我也有个提议。”江子辰看了看别人,见没人开口,他便说道。 “子辰师弟请说。” “边西城并不止清风坊一个坊市,其辖下三镇之地,包括边上镇,都各有坊市。咱们可扩建规模,在其他坊市也开设商铺。一些来清风坊商铺的客人抱怨,说清风坊太远了,若是能在他们周边坊市也设有商铺就好了。” “此事以后再说吧!盲目的扩张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炼制丹药的速度也未必跟得上,就目前清风坊一年三千玉香丹的规模,齐师弟都未必忙活过来。等咱们炼丹殿建成后,张毅师兄、钟阳师兄都熟练掌握了玉香丹炼制技艺,再扩张也不迟。诸位师兄弟还有其他提议吗?” 见没人再开口,宋贤总结道:“那本次议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散了吧!今日是年关,我已叫人准备了晚宴,难得共聚一次,晚上咱们痛饮一场。” 众人纷纷离去,宋贤留下冯妍和齐小白,待其他几人走后,他开口道。 “冯师妹、齐师弟,有件事我得和你们打个招呼,方才许诺给你们的灵石奖励,是给你们整个团队的。协助冯师妹的子辰师弟,还有那个新招募的穆红以及协助齐师弟的张毅师兄、钟阳师兄都有份。” “我怕你们产生误解,从而导致师兄弟矛盾,那就不好了。当然了,你们是这两个团队的首脑,灵石怎么分配都由你们说了算。我不参合,只是给个劝告。” “你们现在是本宗独当一面的人,最好是能做到公平公开,这样下面人才会信服。” 齐小白笑道:“掌教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绝不放让张毅师兄和钟阳师兄吃亏的。” 宋贤望向冯妍:“冯师妹,你招募的那个穆红表现如何?” “她很机灵能干,这几个月,尤其是咱们自己开商铺的两月时间,她独立卖出了不少玉香丹吗?” “此人背景调查过吗?” “她是个散修,没有任何背景。我和她之前就相识,所以将她招募到商铺帮忙,此人肯定信得过。” “再考察一阵,这样吧!以一年为期,如果没问题,你提交个卷宗,把她引入宗门。” “好。”冯妍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掌教,我有个提议。” “请说。” “承蒙掌教和宗门庇佑,石寨村在此安居。村寨里的孩子们或有身具灵根而未被发觉者,就如同我一般,我想恳求掌教对石寨村所有孩童进行一次测灵验证。如有身具灵根者,就接到宗门传授修行之道,这也是为宗门长远延续和发展。” “我正有这想法,冯师妹尽管放心,我会派人去办的。” (本章完) 第103章 傀儡炼制 第103章 傀儡炼制 测探灵根仅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需得专门的测灵符纸。而在蜕凡步入修行之道后,才能测探具体灵根属性,这又需要测灵石。 之前是因为宗门财政紧张,所以宋贤没有对石寨村那些人测试灵根,现在宗门手头宽裕了,自然得着手此事了。 宗门的延续需要下一代新鲜血液,这个钱是省不得的。 “齐师弟,你们炼丹殿那边也可以适当招收一些火属性灵根修士培养。若自身本就是炼丹师,不用经过考核,随时都可加入宗门。” “好。我会注意的。” 嘱咐了几句,让两人去后,宋贤又单独召来了张宁远,他早就注意到,在整个议事过程中,其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心下是对此次财物分配不满意。 “掌教,不知唤我来有什么吩咐?”张宁远入内后,面无表情行了个礼,他确实有些窝气,但又不好直言。 原本玉香丹的售卖是他全权主管的,现如今多了个冯妍,一来把他主管事项给抢了去,作为宗门老人,竟被一个新加入宗门不到几个月的新人抢了风头,让他感觉颜面大失。 尤其是南渊谷坊市这几个月只卖出两百颗,而清风坊却已卖出一千多颗,两相对比之下,仿佛显得他极其无能一般。 这也就罢了,他自问在玉香丹事务是尽职尽责,出工出力,可到头来,冯妍奖赏三百八十五颗灵石,齐小白奖赏四百八十灵石,而他只获得九十五灵石。 这样极大的落差,让他心生不满,明明大家都有出力,说起来,他还是宗门负责对外事务的主管,只因他守着南渊坊这个商铺,是以卖得少。 如果让他分管清风坊商铺,肯定不比冯妍做得差。 “宁远师兄,对这次议事的分配方案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刚才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张宁远张了张口,想说却欲言又止。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既然掌教这样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说起来我是宗门对外事务的负责人,也是最先参与玉香丹事务的,现如今整个玉香丹售卖都归冯妍师妹管,那我今后干些什么?就只守着那个南渊坊商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请求调回宗门。” 张宁远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以飞快语速说了出来,显然,这些话在他肚子里憋了很久了。 宋贤亦知他心中颇有怨气,不紧不慢的好言相劝道:“你当然还是宗门负责对外事务的总管,只是如今咱们除了玉香丹外并无事务,以后肯定会慢慢拓展其他产业。目前还是委屈宁远师兄暂时守着那个商铺,以后有了人手,我再替换你。” “请恕我直言,掌教一定要我守着商铺的话,何不把我调到清风坊去。我对冯妍师妹并无意见,但现在让冯妍师妹主管玉香丹售卖,而让我守着那南渊坊那破商铺,好像我是她手底下人一样。我想不通,论修为、论资历,我哪点比不上冯妍师妹,应该足够资格去管理那间商铺吧!” “南渊坊的情况没人比掌教更清楚,今年才卖出去两百玉香丹不是因为我无能,而是此地偏僻缘故。如果把我调去清风坊,我绝不会比冯妍师妹做的成绩差。” 张宁远此话说的十分直白,宋贤心下微微叹气,自古以来,只有人是最难管理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不可能众人一心,这人一多,就容易闹出矛盾和摩擦。 身为掌教,他只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做到一碗水完全端平,让所有人都满意。 浑元宗刚刚成立时,大家都还和睦,都是一心为宗门发展出力,如今状况才刚刚有所好转,算是站稳脚跟,只不过多加了几个人,这矛盾就显现出来了。 站在张宁远的视角,他说的完全没问题,他是从青云宗跟过来的老人,论资历、修为都在冯妍之上,既然要让他管玉香丹事务,自然是要以他为主。 现在情况是,冯妍管着玉香丹的售卖团队,而他又管理着南渊谷坊市玉香丹售卖,导致他的地位十分尴尬,他自然不满意。 但在宋贤看来,让冯妍负责玉香丹团队售卖是再适合不过的,首先玉香丹的客户都是女性,身为女性就具有先天优势,有些话题只能是女性跟女性才好交谈,男性是很难触碰的。 比如说,爱人之间的情谊,女性和女性间很容易聊到一起,产生共鸣,而男子在面对陌生女子时,是不可能聊得下去的。 甚至再露骨一点,有些女性之间会聊到床第欢愉之事,这是非爱人关系的男性和女性永远不会触碰的话题。 其次,冯妍比较适合吃这碗饭,她更加细腻敏感,善于察言观色能说会道。 张宁远虽然也算尽心尽责,但在销售上,明显比不上冯妍有天赋,可其自己却不自知,盖因两人并未接触过。再者,冯妍目前在清风坊干的很好,玉香丹销售蒸蒸日上。 所以宋贤不可能答应换将请求,但他也不能直接对张宁远说,你就是不如冯妍,这样不仅不会使其心服,更会激化两人矛盾。 沉默了一会儿,宋贤斟酌了用词。 “宁远师兄,我知道你对玉香丹投入了不少心力。不过这个时候,把你调去清风坊恐怕不妥。现在清风坊销量越来越好,冯师妹也是同你一样尽心尽力,把你调过去管理那边商铺,冯师妹会怎么想?” “肯定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将玉香丹好不容易竖了起来,有了这么多客人,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她又是个后进的,真这么干了,别说她寒心,恐怕就连齐师弟也觉得,我是刻意偏袒,有了点成绩,就会把他们踢开。” “你是宗门老人,应顾全大局一些。先去南渊坊在撑一阵,若是实在不愿守着那间商铺,以后找个机会,有了人手,我再调你回来。你永远都是本宗对外事务的主管,目前只是兼管着那商铺。” 张宁远道:“既然掌教都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好说。” 送走了张宁远,宋贤又依次唤来宗门其他弟子,和他们闲谈聊心,了解他们想法。 到了黄昏时分,宴席已摆好了,众人齐聚一堂。 这顿酒宴了足足三百灵石,各人案桌上珍馐灵酒灵食尽有,众人推杯换盏,饮酒闲聊,自是十分畅快。 ……… 次日,冯妍、江子辰、齐小白、卡丽莎、张宁远、张毅、钟阳便又离了山门,各自回了岗位。 山门的日子十分平静,宋贤一如往常,每日修炼和研习术法。 过了一个多月,钟文远去了趟边西城,回来时大包小包带来一大堆修行材料。 其中有晶粉、星沙、钛石、黑金土、精铁木、冰精液等等十多种,都是用以炼制傀儡的材料。 低阶傀儡的炼制材料并不复杂,都是较为普遍的材质。 入夜,宋贤将沈凡召到府中,与他一起研究傀儡的制造。 “这个晶粉应该是要加入黏合剂,把它凝炼成石柱摸样,书上说,要先堆积到三寸再四面粘黏,放于阴暗处一个时辰,而后每过三寸便添黏合剂,一直到凝聚一尺大小晶柱。这一步叫做凝晶。” “要在钛石上钻刻十二个小洞,上下左右各钻三个洞,然后使星沙与黑金土参杂,灌入钛石之中,外表以黑金土密封,放置火中烤上三日,这一步叫做炼脑。” “精铁木需削成圆锥形状,以冰精液涂抹起身,再加以黑金土密封,放置火中五日。这一步叫做锻骨。” “这紫晶需雕刻成四寸大小的菱形,插入钛石下方。这一步叫做成封躯。” ………… 两人按这傀儡密录一步步依葫芦画瓢的研究着,当然了,粗活都是沈凡在做,什么凝晶、炼脑、锻骨、封躯,所有步骤都是沈凡一点点亲手干的。 宋贤大多数时间在旁指导,有时因为感兴趣也会动一下手。 他白天仍在修炼室修行,入夜就和沈凡研究这些。 而沈凡则是一天到晚都沉浸在傀儡技艺炼制里,足足忙活了两月有余,按照傀儡密录上的记录,第一具蛇形傀儡最终完成了所有步骤,结果出来的成品却让人啼笑皆非。 这哪是蛇啊!腰比脖颈部分粗了一大圈,尾巴简直像是狮子,脑袋像只蜥蜴,而且躯干、脑袋和尾巴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那躯干就像是一节节的竹子般,节层分明。 就不用进行下一步的凝识成气,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失败品。 (本章完) 第104章 炼气四层 第104章 炼气四层 反正是头一次炼制,不管怎么,也得尽量完成所有步骤,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宋贤便让沈凡对傀儡进行凝识成气。 所谓凝识成气,即是让自己分裂的神识灌入到傀儡躯壳中,日复一日,直到整个傀儡与自身产生某种特殊联系,这个过程需得修炼过裂神术的修士才能办到。 做到这一步后,傀儡的大部分流程就已经走完了,只剩最后一步,以气温神。 即以融灵阵,用自己精血融合一点点傀儡之身,使之与自身产生更为紧密的联系,直至神识能够控制其行动为止。 沈凡这几个月一直在修炼神玄宝篆功法,其中裂神术也初步掌握了一点,于是听从宋贤吩咐,让自己分裂的神识进入傀儡躯壳中。 只见他双手平放在傀儡身躯上,深呼了口气,闭上双目,随着分裂神识灌入,那傀儡躯体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但见其不断膨胀,身体的断裂痕迹处,裂痕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响,首先便是脑袋与躯干断成两截,其他裂痕处虽未断裂,但已撕开巨大口子。 沈凡睁开双目,缓缓吐了口气,裂神术分裂的神识一旦离体进入傀儡身躯中,就会彻底消失,这相当于损失了一部分神识。 好在通过修炼神玄宝篆可以将神识恢复。 “掌教,对不起,我没弄好。”沈凡低着脑袋,神色难掩失落,炼制这具傀儡费了许多材料,结果却搞出这个样子,让他有些愧疚。 “这有什么。”宋贤知晓沈凡做事向来尽心尽力,是个沉默寡言,性情温和忠厚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 “傀儡这项技艺本来就十分复杂,咱们又没名师教导,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是第一次就能炼制成功,你岂不成了万年难遇的傀儡之道天才。” “你想想,这傀儡岂是一般之物可比,仅是咱们炼制的这最低阶蛇形傀儡战力就能比得上一个炼气初期修士,要是被你两三个月就搞出来了,那还了得。” “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那就一百次。” “我给你透个底,不管需要多少材料,多少灵石,这个傀儡炼制技艺咱们是一定要掌握的。” “现在宗门手头也还宽裕,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尝试,其他什么都不要担心。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这段时间你也忙活的够累了,不要着急进行下一次尝试,先歇息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次炼制。” 听着宋贤温和的劝慰话语,沈凡心下有些感动,现在整个宗门,除了江子辰,他对这位年纪相近却行事公道的掌教最有好感,当下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眼神坚毅的抬头说道:“掌教放心,我一定刻苦研习,必会彻底掌握这门技艺。” “我相信你能做到。对了,上次咱们那座沙漠下宫殿还带回几句傀儡残骸,应该都在府库存放着。你抽个空,去找陆元师兄,将那几具残骸拿来,这段时间,好好拆解研究一下,或许对今后炼制有帮助。” 两人谈罢,宋贤便回了屋室歇息。 沈凡望着断裂的傀儡,又走向旁边的储物室,拿出各种材料,开始一点点堆积晶柱。 ……… 时光飞逝,大半年眨眼便过,浑元宗山门日子自是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修炼室内,宋贤如往常般闭目炼气修行,天地灵气通过吐纳吸收入体内,沿着周身运转,去除杂质,炼化为更精纯的气体,与自身灵海穴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双目,周身灵气气息攀升,一瞬间,已然突破至炼气四层修为。 终于突破此境了,宋贤面上闪过一丝喜悦神色,他的灵根资质本就很高,如果不是去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宗门事务上,本应早该突破炼气四层境的。 去年,他离开青云山门时,灵力量便已达到了21点,经过这大半年修炼,终于突破25点。 修为到了炼气四层后,也就是修行界的炼气中期修为,其相比炼气初期阶段,最大的不同就是,自步入此境后,修为的提升要比炼气初期困难的多。 以他真实之眼提供的数据,可以很直观就能看出炼气初期和炼气中期的差距。 炼气一层修士灵力量是10到15点之间。 炼气二层修士灵力量是15到20点之间。 炼气三层修士灵力量是20到25点间。 修士体内灵力量达到25点,便是炼气四层境,而从此境开始,每提升一层,就要增加十点灵力量。 譬如,炼气四层修士灵力量是25到35点。 炼气五层修士灵力量是35到45点。炼气六层修士灵力量是45点到55点。 这些数据一目了然,炼气初期阶段,修为境界每晋升一层,只需5点灵力量。 到了炼气中期阶段,修为每晋升一层,需10点力量。 而到了炼气后期阶段,修为每晋升一层需要15点灵力量。 每个阶段,除了最为直观的灵力量数据外,还有一些内在变化,是真察之眼都体现不出来的。 譬如灵气的精纯度,修为到了炼气中期境,对于灵气精纯度要求要远高于炼气初期阶段。 修炼,其实就是把天地灵气的杂质去除,将精华吸纳融入体内的过程。 而炼气中期所需的灵力要更加精纯,才能融入身体里,这意外要更长时间去除更多杂质,使之变得更精纯。 如炼气初期阶段,以宋贤双属性灵根资质,天地灵气只需沿周身运转18个周天,便能使灵气精纯度到达融入身体要求。 而到了炼气中期阶段,同样精纯度的灵气,可能要运转36个周天,才能到达附和融入身体的要求。 这就增加了修炼的时间成本,之所以会有如此变化,是因为修士在修行过程中,也在一步步改变自身体质。 自身体质的改变表现在很多方面,需要更精纯灵力才能与身体合而为一只是其中一种。 还有最常见的,修士到了筑基阶段,能够灵气外放,御空飞行。 另外还有一些更隐晦的影响,随着修士修为越高,越难以诞生子嗣,这也是体质变化的结果。 是以不同修为阶段的修士,需要在相应级别修炼室内修行,才能弥补体质改变带来的对修行的影响。 修行界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早已有一套较为完善的体系来应对这种情况,并因此划分出了不同品阶的修炼室。 炼气初期阶段对应一阶下品修炼室,炼气中期阶段对应一阶中品修炼室,炼气后期阶段对应一阶上品修炼室。 不同的修炼室由于灵力精纯和浓郁度的不同,便可弥补身体对灵气精纯度的要求。 炼气初期阶段在一阶下品修炼室需要运转18个周天,才能将吸收的灵力融入体内,若到了炼气中期阶段,再使用下品修炼室,就要三十六个周天才能融合了。 而炼气中期阶段,使用一阶中品修炼室,仍然只需18个周天。 与之相反的是,低阶修士在使用高阶修炼室,灵气的精纯度是没法提升修为速度的。 譬如说,炼气初期修士,使用一阶上品修炼室,不会因修炼室的灵力更加精纯和浓郁,就去除杂质更快,仍然需要18个周天。 这一点宋贤是经过亲身验证的,他之前在青云宗使用的就是一阶上品修炼室,修炼速度和这座一阶下品修炼室没有任何差别。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情况,现在修行界也没有一个定论。 ……… 修为突破炼气四层后,宋贤心下甚喜,因情绪波动大,无法静心修行,于是干脆离了修炼室,来到傀儡炼制室,这是专门为沈凡研究傀儡而建造的一座大殿,这半年以来,其一直都在这里研制傀儡。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乱七八糟的摆着许多材料以及废弃的傀儡肢体。 经过半年的摸索,沈凡技艺比当初已精湛了许多,但离真正成功炼制傀儡还相差甚远。 对傀儡炼制之法,宋贤也很感兴趣,何况他所修的功法玄元真经本是提升神识力的法门,比那神玄宝篆品阶更高。 而傀儡之道又是对神识力有极高要求,操控傀儡靠的便是神识力,他在这方面有天然优势。 如能掌握一两具傀儡,对自身实力也是一个极大加强。 故此每日在修炼完后,都要上点时间来研究此道。 (本章完) 第105章 阿普拜访 第105章 阿普拜访 屋室内,沈凡正在进行合体成躯的最后一步,心神都系在其上,连他走进来也未察觉。 宋贤没有打扰,站立一旁默默观看,随着擦咔几声清脆的细响,傀儡的各个部位关节都已联结到了一起,一条黑色蛇状傀儡已经组合完毕。 沈凡呼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汗水,一回头才发现宋贤就在身后,连忙行礼:“掌教,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宋贤平日都是晚上时候过来,是以他有此一问。 “干得不错,沈师弟,比之前大有长进。”宋贤将那条黑色蛇形傀儡拿起,细细看了一会儿,这傀儡已有蛇的摸样了,只是细节上还是能看出不少破绽。 比如其腰身过粗,比上下横出一截,脑袋和尾巴比例也有些失衡,各个关节处仍能见若有若无的裂痕,粗看之下倒没什么。 傀儡的各部分比例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如果没有达到,那么在凝识成气的过程中就会发生崩裂。 这就像炼制丹药一样,各种不同类型丹药的外形圆润度以及药量配剂都是有要求的,哪怕只是差一点,也会在炼制过程中崩散。 炼制傀儡和炼制丹药虽然手法完全不一样,但大义上有相通之处。 此条蛇形傀儡粗看之下还过得去,却禁不起细观。 不用进行下一步的凝识成气,宋贤就能断定必然失败,然而比起半年前初次制炼的傀儡已经有了极大进步。 “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尤其是这蛇躯腰身部分,我尝试了几次,都还是一样。可惜拿回来的那几句傀儡残骸没有蛇形傀儡,不然的话,拆解开来,或许能有帮助。”沈凡饶了饶后脑勺,有些苦恼的说道。 “不着急,慢慢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府库里材料还有许多,我已经和陆元师兄打了师兄,只要你需要,随时去拿就是,用光了咱们再买。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千万别想着给宗门省钱,该就,该用就用,需要什么直接提出。” 宋贤知晓他为人忠厚老实,有时候就连开口要炼制材料都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是自己没做好,浪费了一样。 两人聊了一阵后,宋贤也开始动手从凝晶、炼脑、锻骨开始制造傀类躯体,由于凝识成气对自身神识有损,在第一次失败后,他便让沈凡不要再尝试了,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把傀儡形体炼制到符合要求,再进行下一步。 ……… 直到入夜,宋贤回到府宅歇,洗漱完后,刚躺倒卧榻上,就听得屋外敲门声响起,一个浑厚声音传来:“禀掌教,值守的人禀报,山门外来了个神秘的客人。” 宋贤从榻上翻身而起,打开房门,外间矗立着一名三十余岁的汉子,正是他府宅内的总管徐建,也是宗门凡俗事务的主管。 “怎么不去禀报文远师兄?” 钟文远作为宗门政务长老,像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他处理。 “那人带着斗笠,说是您的老朋友,说是有要事让值守的人来向您禀报。哦!对了,他说自己叫阿普,您一听就知道他是谁。” 阿普?宋贤脑子一转,立刻断定是阿普勒斯·侯塞恩,只有他会这么神神秘秘的拜访,却不知他此时来所为何事。 “把他直接带到府中来。” “是。”管家应声而去。 宋贤出了房门,来到待客室静静等候,没一会儿,就见管家领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入了里间。 他挥了挥手,管家立马退下。 随着屋门关上,男子挥手摘下了头上斗笠,现出真容,正是阿普勒斯,一年多时间未见,其修为已经突破炼气十层之境。 宋贤体内灵力流转,开启真察之眼,察觉到他体内灵力量已至106点。 炼气大圆满之境,灵力量要达到120点,虽然阿普勒斯离此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短短一年时间,他就从炼气九层的灵力量87点提升到106,也足够让人惊讶了,这明显不是正常的修炼速度可达到。 宋贤自身亦是双属性灵根,对此深有感触,以他的修炼速度,哪怕是在合适的修炼室中,提升一点灵力量也要苦修两个月之功。 阿普勒斯灵力量从87提升到如今106,足足有18点,按正常情况,哪怕在一阶上品修炼室中苦修也需要数年,而他只用了短短一年。 “阿普勒斯道友,快请坐,好久不见,恭喜你修为又上一层楼,筑基有望。”宋贤微笑说道。阿普勒斯俊朗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用还不太流利的秦国语回答:“从今以后,我只叫阿普。” “好吧!阿普道友,不知你今日到此有何事?” “我是来请宋道友帮忙的。” “请说,只要敝宗能做到,定不推辞。” “实不相瞒,在祸事邻近之前,家父其实已有预感,因此提前做了些部署。我知道一个地方放着府中储存的几件宝物,只因彼处有阵法守卫,而我手中又无阵盘,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取出内里宝物,所以想请宋掌教帮忙。” 听闻此言,宋贤目光一亮,侯塞恩家族之宝,那肯定非同小可,难怪阿普勒斯短短一年就从炼气九层87的灵力量跃升至炼气十层106的灵力量,想必是得到了一部分家族之宝。 所谓狡兔三窟,其父既已预感到祸乱将至,肯定会多做几手准备,不可能将所有宝物都放在一个地方。 “敝宗当然愿意相助道友,只是敝宗势微力弱,能力恐怕有限。” 阿普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右手伸出储物袋,拿出一个三寸大小的黑色瓷瓶:“这是一阶中品的补灵丹,共有十颗,是此次贵宗相助的报酬,除此之外,我还愿意付一万灵石费用。” “一阶中品补灵丹。”宋贤激动了,神色一变,身体霎时坐的笔直,脑袋不自觉前倾,目光直勾勾望着那黑色瓷瓶。 补灵丹之大名在修行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可以提升修为,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之物,被誉为修行界神丹。 当年,在平原县广兴城仙霞坊市的拍卖会中曾出现过一瓶二阶补灵丹,引起了极大轰动,平原县所有筑基修士蜂拥而至,就是为了此物。 难怪阿普勒斯这么快就从炼气九层87点灵力提升至炼气十层106点灵力,原来是依靠补灵丹。 他竟然舍得拿出此物,可见此次要取的东西价值必定十分之大。 而其昏迷之时,随身携带的高阶储物袋中并没有补灵丹,由此可见,这段时间,他已经得到了其父藏匿于其他地方的一些宝物。 这可是真是个宝藏男孩啊! 宋贤咽了下唾沫,努力平复心中的激动:“阿普道友,不知你所说的那防卫法阵,是什么阵法?可有什么危险没有。” “此阵名为五行颠倒阵,是二阶下品防卫法阵,只要有四名炼气后期修士相助,便可破此阵法。除此之外,法阵内有成群的银甲蚁灵兽守卫,攻破阵法之后,我需要你们引开那些银甲蚁。” “二阶下品法阵,仅凭几名炼气后期修士,能够攻破吗?” “此阵无人操持,威力大减。我知晓此阵弱点,有五名炼气后期修士足以。” 宋贤点了点头,有些尴尬:“问题是,敝宗并无四名炼气后期修士,本门有十余弟子,仅有两名炼气后期修士。” “啊?”阿普听闻此言,不禁露出了惊讶神色,明显愣了一愣,这是他来到此间后第一次神态发生变化。 他虽然和浑元宗几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对浑元宗的情况根本不了解,只知晓宗门地址及见过宋贤、钟文远、卡丽莎、齐小白四人。 万没想到,一个宗派竟然连四名炼气后期修士都找不出。 “你看这样行不行,用几名炼气中期修士顶替后期修士,你不是要四名炼气后期修士吗?我让两名炼气后期修士,及四名炼气中期修士一道去,效果应该差不多。” “那就只有这样了。”阿普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来找浑元宗相助,穆赫草原东域虽没有大肆张贴通缉令捉拿,但他的父亲已作为反贼定案,他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反贼余孽。 若是被人发现,定会引来努哈·恩易斯的追捕,所以他才改名为阿普。 如今只有浑元宗几人知道他的身份,他除了能找浑元宗相助别无他法,而且他也信不过别人,因此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 (本章完) 第106章 公之于众 第106章 公之于众 “阿普道友,你方才说的银甲蚁,是几阶灵兽,共有多少?有何特点?” “总共有多少我也不好说,可能有几十上百只吧!大部分银甲蚁都是一阶灵兽,少数达到二阶。它们是群居妖物,遇到敌人时都是一拥而上,正面交锋的话,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能抵挡。” “银甲蚁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不会轻易离开老巢的,它们的身躯坚硬似铁,飞行速度很快,一般的法器和攻击对上它们都会大打折扣,很是难缠。我需要你们将内里所有银甲蚁引开,我才能进去取走宝物。” 宋贤眉头立马皱起:“既然银甲蚁轻易不会离开老巢,我们又怎么将它引走?” 阿普道:“我已做了准备,银甲蚁最是喜爱食木兰树。我这里有几瓶木兰树皮脂制作的香油,能散发浓郁的木兰树味道,可以吸引走银甲蚁。”“ “你们拿着此物,将其从内里引出。由于银甲蚁拥有很强领地意识,是以外出追击时总会留下一部分守卫老巢,所以需要分批次将它们从里面引走。” “待攻破法阵的防卫后,我给你们一人一瓶,你们依次进入其巢穴,引开它们。” “当然了,这得多做些准备,需要每人准备一张隐身符和飞行符,才能确保安全。” 宋贤见他已经想的这么周到,当即点头应道:“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行,我这就召集人手。那些宝物藏在什么位置,据此有多远?来回需多长时间?” “在一座孤岛上,离此甚远,我们先到远东城,再乘坐商船出发。顺利的话,来回一趟需数月时间。” …… 两人谈完,宋贤立马派人将钟文远召了来,将阿普勒斯所说事情陈述了一遍。 钟文远听罢眉头紧皱,犹豫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陷阱?此话怎讲?” “现在只有咱们几个知晓他的身份,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威胁,万一哪天泄露出去,他必会遭到穆赫草原北域当权者追杀。不排除他为永绝后患,设置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可能性,如此他方能高枕无忧。”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我是想提醒掌教,要做好最坏打算,不要被他许的承诺给蒙蔽了双眼。” 宋贤目光微微眯起,思索了一会儿道:“依我看这个可能性不大,文远师兄应该是多虑了。” “首先就算我们把消息泄露出去,他已经远走高飞,不知去了哪儿,穆赫草原北域那边即使得到消息,也找不到,他何苦还回到这里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从此以后不再和我们保持任何联系。” “其次知道他身份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我、齐师弟、卡丽莎师妹都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也不会蠢到一起随他过去,他应该能想到这点的。想要凭一个谎言就把我们一网打尽,有点太想当然了。” “如果随他前去的人迟迟未归,那留守宗门的肯定知道出了事情,说不定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如果我是他的话,绝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本来平安无事,非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干什么。” 钟文远道:“掌教所言是理性分析的大概率事件,但也不能小觑了人心之恶,并不是我们救了他,他就会感恩戴德。像他们这种生活在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惯会使阴谋诡计,多是薄情寡义之人。对他,我们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这我心里明白,但此次机会难得,尤其是那补灵丹,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取之理。为此冒一点风险也是应该的,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不知掌教打算让宗门哪些人随其一同前去。” “他需要四个炼气后期修士,咱们又没有,只能用两名炼气后期修士,四名炼气中期修士取代。你和子祥师兄一个是不可或缺的、四名炼气中期修士的话,张毅师兄一个、张宁远师兄一个、徐宁师兄一个、钟阳师兄一个。再加一个我,咱们七人一同随他前去。” “掌教也要去?我建议掌教还是呆在山门好一点,宗门总得有人留守,处理事务。况且此行风险不小,有我们六人已经足够了。” “正是因为有风险,所以我才要去。本宗精锐人员都去了,我岂能留下。若真有什么变故,我在场还能提供些帮助。” 相处这么久,钟文远知晓宋贤性子,非常的有主见,一般做了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因此也就没再纠缠。 “那一阶中品补灵丹正合掌教修为,就由掌教用了吧!另外我建议,召集各位师弟议事的时候,补灵丹一事就不要公之于众了,以免别人闲话,造成不好影响。” 宋贤知道他是好心,却仍是摇头:“不行,宗门的所有收入必须完全公正公开,这是原则问题。” “再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使用补灵丹会极快增加修为进度,这又怎么能瞒得了别人,即使不说,别人也能猜到,到时候不知背后会有多少闲话及流言蜚语。”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摆在明面上解决,这才是最好的办法,此乃王道。” “偷偷摸摸不是长久之道,咱们处理宗门事务,必须得光明正大才行。”听闻此言,钟文远略显尴尬,有些惭愧,他处理宗门政务这么多年,反倒不如宋贤透彻:“掌教说的是。” “文远师兄,你是宗门负责政务的长老,宗门大小事情都由你全权处理,我希望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公平公正。如此,宗门弟子才会信服,如果咱们没有威望和影响力,怎么统御宗门?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啊!宗门还怎么发展?”宋贤意味深长的说道。 钟文远的能力和忠诚毋庸置疑,其为人老成持重,做事深思熟虑,又有多年处理政务的经验,是宗门政务长老不二人选,但他也有自己的问题,就是青云宗的老毛病一直改不掉。 在青云宗时,所有人员划分三六九等,资源倾斜给资质好的,关系亲近的弟子,这都是明目张胆的行为,正因如此,青云宗最后才会分裂,发生内斗,以至于出现宗门长老勾结外人攻入山门,对付自己人的情况。 对于常长老一系和张浑元一系来说,他们之间的仇怨甚至要大于元意宗的威胁。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分配不均,形成了党同伐异,山头对立。 一个组织势力,如果内部产生了不可弥合的裂痕,哪怕再强大,也会被摧毁。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青云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不是常长老和张浑元矛盾已经不可调和,纵使青云宗已经没落,但凭借着祖师爷留下的家底,在昌平城立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青云宗有一百多名弟子,占据着二阶灵脉,外面还有诸多产业,若能团结一致,即使元意宗觊觎已久,也不敢相欺的太狠。 日后宗门内只要有一两个能侥幸筑基,便能重振宗门声威。 一副好牌最后打得稀烂,究其原因,不过两个字,不公。 所以宋贤要取消内外门弟子之分,一直强调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就是为了避免走青云宗的老路。 可钟文远这个青云宗的老人,却仍是按照青云宗的法子管理着宗门内政,给自己关系亲近的弟子更好的资源待遇,处处向着他们。 他已完全习惯了这一套,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错,但在旁人看来,就很有问题。 宋贤也知晓宗门有些人对钟文远颇有微词,譬如张宁远和徐宁,这两人就对钟文远有意见,虽然两人从来没当面提起,但一言一行都能看出来端倪。 因他是宗门长老,资历老,修为高,况且一向忠心,宋贤几次想找他聊聊此事,又不知从何着手。 今日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他也正好趁此机会敲打一下。 钟文远听罢并没有什么异样神情,也没做回应,以他的精明,自然是明白此话意有所指。 宋贤见他不做声,也不知是听进去了,不好意思回答,还是完全不以为意,但也不好说的太重,便略过此话题。 “到时候我会提出以市场价买下这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购买的灵石则存入宗门府库。这样既对诸位师兄弟有个交代,也没有坏规矩,相信诸位师兄弟也不会和我抢的。” 钟文远叹服:“掌教的处理至为妥当。” ………… 次日一早,宋贤便把山门众人召至议事殿,将此事如实复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阿普勒斯真实身份,说成是卡丽莎在穆赫草原认识的一个朋友。 众人听了又是兴奋,又是惊疑,各人神色不一。 林子祥率先问道:“掌教,这个阿普什么来头,信得过吗?能一下子拿出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和一万灵石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吧!” “此人文远师兄也见过,应该信得过。” 钟文远附和道:“这人是一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其家族被敌对势力摧毁了,只有他逃了出来,因此身上颇有资材。” 林子祥对这些俗务琐事本就不感兴趣,听钟文远这么说,自然不怀疑,当即表态:“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天授不予反受其咎,到手的肥肉没理由不吃下,这单子咱们接了吧!” 宋贤道:“这次任务报酬虽然丰厚,但也有不小风险。子祥师兄、文远师兄、徐宁师兄、钟阳师兄,你们随我一道去。宗门事务交由陆元师兄处理。” “是。”几人自无异议,纷纷应声道。 (本章完) 第107章 二阶法阵 第107章 二阶法阵 入夜,月圆如墨,星光满天。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风平浪静。 半空中,数艘飞行法器并列而行。 为首的一艘高阶飞行法器上,端坐的两人正是宋贤和阿普。 几人从边下镇出发,先是乘飞行法器到到达远东城,在坊市买了些隐身符和飞行符,随后乘坐商船从远东城到达碧阳城,自码头出海。 当然了,所有的费用都是由阿普包圆。 隐身符属一阶上品符箓,飞行符属二阶下品符箓,这是为了对付银甲蚁所做的准备。 隐身符可以屏蔽银甲蚁感知,让它们在追出洞穴后,察觉不到周围潜藏的人,继而可以一个个进入巢穴将内里银甲蚁分批次引走。 飞行符则能够保证在被银甲蚁追捕时顺利逃脱。 一行人轮流操控着飞行法器,在这片海域上已行了足足半月有余。 “阿普道友,此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宋贤从储物袋中取出面饼和水,吃了几口,又一次问起。 好在众人准备充足,宋贤、林子祥、钟文远三人储物袋都装了不少食物和水,不然不饿死也渴死了。 阿普依旧面无表情答道:“快了。” 宋贤遂不再多问,躺下闭目歇息,飞行法器在半空中保持着匀速前进,十分的平稳。 法器周遭被青色光芒包裹,形成一个圆形护盾,身处里间就仿佛处于静室一般,十分的安静。 他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睡眠,醒来时,已是次日拂晓。 再次睁开双目,只见远处一座小岛现于眼帘,从高空俯瞰而下,那岛屿成椭圆状,只有数里方圆,目之所见,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 “阿普道友,这就是你所说的那岛屿吗?”眼见终于到达目的地,宋贤心绪竟有些莫名的微微激动。 阿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三艘飞行法器驶入岛内,径直落于一座小山包前。 这座山包约莫百丈大小,看上去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这外围是个幻阵,用以遮掩耳目。”阿普口中说着,径直走到一颗大树前,脚踩了踩下方泥土:“此处是幻阵的阵脚之一,下面埋有刻着阵法禁制的石柱,把它破坏掉,外围幻阵自破。” 他说话的同时,宋贤已悄悄开启了真察之眼。 随着灵气涌入双目,目前的小土包一阵模糊变化,平整的空间变得凹凸起伏,但他始终没能看清幻阵之下隐藏的真实景象。 真察之眼并非没有界限,就像他在青云宗时,用真实之眼查看筑基修士时,得到的数据就是一片??? 这说明如果双方差距过大,是没办法看清真实情况的。 钟文远眼见宋贤怔怔立在原处,一动不动,仿佛痴了一般,以为出了什么异常情况。 他本就对此次行动有着很深的戒心,此刻见其这般情景,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转头望向一旁的林子祥。 两人相交多年,彼此间十分了解,林子祥见钟文远眼色,立刻会意,两人微微分开,暗自警惕起来。 与此同时,钟文远手伸向背后,朝身后的张毅、张宁远、钟阳、徐宁做了个手势。 几人都神色微变,纷纷不动声色散开,形成一个扇形,将宋贤保护在里面。 “掌教,你怎么了?”钟文远轻声问道。 听得他话语,宋贤才回过神,眨了下眼睛,双目中灵力褪去,霎时凹凸起伏的空间又恢复了原样。 “没事,你们按阿普道友的话做。” 钟文远见他没事,心下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阿普斜眼撇了下宋贤,对于浑元宗几人的举动是尽收眼底,但他什么也没说。 找外人相助取宝当然是有一定风险的,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尽快的取走内里宝物。 除了找浑元宗合作外,他已没有其他人选,以他的身份,在穆赫草原那边是不可能找到信得过合作对象的。唯有浑元宗,曾在他危难时救下他命。而且没有被他身上财货吸引而图财害命,是现阶段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人。 几人轮流施展术法,很快就形成一个三米大小的深坑,下面一根粗壮的黑色圆柱至埋地底,那圆形石柱径直跃有一尺,长约三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篆,如同蚂蚁一般画满的挪动着。 石柱中间有三个孔槽,内里放置着三块四阶灵石。 灵石能够提供给阵法运转的灵力,哪怕没人护持,凭借灵石,阵法能够自主运转。 几人将石柱从地底搬出,找到石柱上机括,从中取出那三块四阶灵石。 此时那灵石中的灵气已经十分微弱,原本的四阶灵石是呈幽绿色的,现在已化为一片白色。 石柱被从地底挖出后,周围的景色为之一变,眼前的小山包若隐若现,就好像幻灯片一样。 阿普又指出另两处阵脚所在,众人照其所言,将藏在地底的石柱给挖了出来,拿出藏于内里的灵石。 三处阵脚被破坏后,小山包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只见一个青色光幕现于眼前。 “这就是那五行颠倒阵。”阿普矗立于青色光幕之西,在地上插了一根木枝,面无表情道:“我所在的位置对应此阵的东面方位,需用火属性术法攻之。” 说着又绕着青色光幕,走到另一侧:“此位对应阵法的南方位,需用土属性术法攻之。” 接着又走到阵法东面:“此位对应阵法的西方位,需用水属性术法攻之。” “此位对阵阵法的北方位,需用木属性术法攻之。” “你们各自占据这四个方位,中央位由我负责。对付颠倒五行阵,必须五个方位同时发起攻击,直到攻破其防卫为止,中途一旦停下,便前功尽弃。”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宋贤问道:“你说银甲蚁藏身于此阵之中,那咱们攻击阵法,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将它们引出。万一阵法攻破之后,它们群体而出,该如何应对?” “银甲蚁是低阶灵兽,灵智未开,只凭本能行事,它们躲在巢穴里,对外面的动静是不会感兴趣的,只有进入他们的巢穴中,才会引发它们攻击。” 宋贤犹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大事,直视着他双目神色郑重问道:“你能肯定,不出意外情况? 阿普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人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出现意外情况,那就只能各自逃命了。飞行符不就是为此而用吗?” “那也应该事先说清楚,若是出现意外情况,阵法攻破后,银甲蚁成群结队而出,到时肯定来不及商量。既是各自逃命,总该定个计划,在哪里汇合。” 阿普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来此途中,有一处赤色石头的海礁,离此也不远,大概一千里路程,银甲蚁绝不会追出这么远的。真有意外情况,就在那里汇合。” “行,就这么说定了。”宋贤随即按照各人灵根属性分配任务。 钟文远负责攻击阵法东面方位。 林子祥负责攻击阵法西面方位。 张毅、张宁远负责攻击阵法南面方位。 徐宁、钟阳负责阵法北面方位。 阿普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叠各属性一阶上品符箓分给众人,每个位置都分了五张符箓,若灵力不继,就以符箓替代。 众人各自就位,阿普亦踩着飞行法器来到阵法之上的中央位置处。 随着他率先动手,几人各施展术法攻向青色光幕。 一时间,整个光幕震动不已,其上一个个青色符文显现,对抗着各个属性的术法攻击。 由于钟文远、林子祥、阿普所使的都是一阶高阶术法,是以他们三个方位的光幕最先承受不住,开始扭曲变形。 张毅、张宁远以及徐宁、钟阳所使的是一阶中阶术法,威力不如三人,因此该方位光幕比较平稳。 几轮术法攻击过后,青色光幕其上的大部分符文都已被击碎。 而几人的体内灵力亦消耗不少,于是纷纷拿出分发的上品符箓来。 僵持了好一阵儿,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整个光幕在剧烈晃动之下,如同水幕一般碎散,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章完) 第108章 计划部署 第108章 计划部署 眼见光幕碎散,宋贤心下却紧张起来,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望着内里动向,生怕一群银甲蚁蜂拥而出。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光幕碎散之后,露出内里庐山真面目,现于眼前的是一座光秃秃的高山。 山的四周,插着五杆丈长的五色阵旗,旁边还有一座阵法。 光幕碎散的瞬间,那五杆长旗纷纷折断。 钟文远几人在光幕碎裂之时都纷纷朝后退开,来到他跟前。 几人面色都有些异常,尤其是张毅、张宁远以及徐宁、钟阳几个炼气中期修为的,面色明显苍白。 钟文远和林子祥稍好一点,阿普则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大家灵力损耗都不小,先恢复下体内损耗灵力,再进行下一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宋贤开口道。 阿普没有言语,径直走到一颗大树旁盘坐而下。 浑元宗众人见此,也各自在宋贤身边就地盘坐,纷纷拿出回气丹,吸收内里灵气,弥补自己耗损的灵气。 良久,众人体内灵气皆已恢复如初。 阿普领着众人来到山体东南方位,指着前方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道:“这就是入口,内里通道十分复杂,银甲蚁的巢穴就在里面。” 说罢又从袖袍中掏出一张图册,展开铺在众人跟前,那图册好似一座回形迷宫。 “这就是山体内部情况,你们从此进入,走左侧通道,连续三次左转,而后右转,直行过两条同道,再右转,最后左转,便是银甲蚁巢穴了。” “我提醒你们,千万不要走错路,另外几条通道有些是用以迷惑人的,有些则暗藏了陷阱。” “巢穴内具体有多少银甲蚁我也不是很清楚,少说得有几十只。” “银甲蚁属群居妖兽,每个群体必有一只蚁后存在。大部分银甲蚁实力只有一阶妖兽水准,小部分是蚁后的护卫蚁,实力达到二阶妖兽水准。蚁后的话,一般是三阶妖兽。” “银甲蚁的领地意识很强,你们进入它巢穴中,必会遭到追杀驱赶,一般情况下,银甲蚁不会追出离蚁后太远的距离,最多把你们赶出山体之外就会返回。” “但毕竟是低阶妖兽,灵智未开,尤其是远离了蚁后,接收不到命令,就只会凭本能行事了。” “你们逃到山体入口,若见银甲蚁有返回迹象,就拿出木兰树脂制造的香油,把它们引走的越远越好。” “这飞行符效果能够持续一个时辰,我需要你们拖住银甲蚁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过后,你们可以将木兰香油随便仍向某处摆脱银甲蚁。”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没能将银甲蚁引开足够远,争取到足够时间,那么下一个进入巢穴的人,逃离山体洞穴途中,就会遇到回老巢的银甲蚁。” “巢穴内部通道本就狭窄,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空间,一旦被堵在里面,九死一生。” 听闻此言,众人皆神色凝重,宋贤一脸郑重目光扫过几人,沉声道:“阿普道友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一定要慎重行事,尤其是吸引银甲蚁离开的人,若有差错,就会有一名师兄弟死在巢穴内。” 阿普接话道:“现在商量一下具体方案,我建议由修为较低的人,先进入到银甲蚁巢穴,因为以银甲蚁的习性,其精锐护卫是不会轻易远离蚁后的,一般由外围修为较低的工蚁驱赶敌人。外围的工蚁绝大多数都是一阶妖兽。” “待工蚁全被吸引走后,再让修为高的进入,吸引走蚁后的护卫。” “这样会相对安全一些,如果让修为低的吸引银甲蚁精锐护卫会比较危险。” “另外我们得先计划好各自路线,如果路线重叠,后一批吸引银甲蚁的可能碰到前批次被引走而返回的银甲蚁,那就危险了。” 宋贤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照你的估计,巢穴内可能有多少银甲蚁。” “最多也就百余只,可能七八十只左右吧!” 钟文远皱眉问道:“这些银甲蚁在这山体里有多长时间了,会不会再次诞生并孵化了好几批幼卵?” 他心思缜密,总是习惯于把事情往最坏方向去想,因此想的比别人更多一些。 “这些灵甲蚁在此间仅有几年时间,最多只繁衍一批幼卵,不会增加太多。” “这样吧!钟阳师兄,你第一个进去探探情况。其余人待钟师兄出来后,视情况而定。”宋贤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钟阳修为在这里面最低,第一个进去相对是比较安全的,且他性子沉稳,最为适合做探路先锋。 “是。”钟阳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声道。 众人又商议了好些琐碎细节,譬如若是多长时间没有出来,众人就进去接应。 出来之后往哪个方位逃窜? 该与银甲蚁保持多长距离,才不至于让银甲蚁失去目标。 若是隔得太远,银甲蚁嗅不到木兰香油,可能会折返,那就功亏一篑了。 还有该派谁人去确定银甲蚁已被引走。 待一切都商议妥当,钟阳便进入了山洞里。 众人眼看着他进去,都不禁显露出担忧神色,唯有阿普面无表情,彷佛事不关己。 “你们都使用上隐身符,若是银甲蚁出来后,发现我们躲在附近就糟了。”直至钟阳身影彻底消失于洞穴内,阿普提醒道, 说罢便拿出隐身符贴在胸膛上,只见符箓散发淡淡光芒,其整个胸部在光芒照耀之下逐渐变得透明。 随着光芒扩散至全身,其整个身体亦消失于视野中。 宋贤悄悄开启真察之眼,双目中灵力涌入,阿普身形在他视野中渐渐显露,现出一个隐隐约约五官摸样的人形轮廓来。 其他几人也纷纷拿出隐身符,很快,众人身影全都消失于原地,而在宋贤眼中,几人身形轮廓一览无余,只是看不清面目五官而已。 隐身符作为一阶上品符箓,能够使自身行迹进入隐匿状态,一般可持续半个时辰。 要解除隐匿状态也很简单,只需将身上符箓撕下。 隐身符无法阻挡别人神识窥探,若有人神识扫过,就会发现隐匿的人,但一般炼气修为的修士,神识能够探测的距离范围很小,哪怕是炼气大圆满修士,神识范围也不会超过三四十丈远,远不及目见之距。 即使是普通凡人,目力正常的,几十丈以外事物清晰可见,修士耳目更加敏锐,在视野不受阻的情况下,看清百丈外的目标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别人是很难发现。 除非是像宋贤这样拥有某种天赋异禀的天生神通。 当然了,有些鼻子灵敏的妖兽,也能隔着很远就嗅到人身上的气味。 隐身符顾名思义,仅仅能够隐去身形,自身气息和味道还有脚步发出的声音是无法抹除的。 若是脚下沾有泥土,或踩到水坑,亦有迹可循。 除此之外,一旦调动周身灵气,施展术法,也会暴漏身形。 所以此符作用,只适合于逃跑、追踪或藏匿身形,于战斗时用处不大,最多起一个出其不意、偷袭的效果。 一旦施法,体内灵力调动之下,身形就会暴漏,对方就必然有所防备。若是想悄无声息接近,暗施冷箭也不太现实,修士的耳目灵敏,稍微接近些,脚步声就会被听到。 众人翘首以盼,心情忐忑的望着洞穴入口,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变得十分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只见内里一个身影飞速冲出了洞穴,升至半空,朝着东北方位逃去。 “是钟师弟。”张宁远心下激动,细声喊道。 “别出声,小心被银甲蚁发现。”宋贤立马低声道。 他话音方落,就见洞穴内飞出十几只银色虫子,每一个约莫有三寸大小,朝着钟阳方向追去。 众人离洞穴入口有一两百米,眼看着钟阳和那部分银甲蚁远去,心下都松了口气。 (本章完) 第109章 异种妖兽 第109章 异种妖兽 “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说。”直至那群银甲蚁身形远去,阿普的声音传来,其身形一闪,就如鬼魅般消失。 没一会儿,又回到众人跟前:“那群银甲蚁已追出岛屿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宋道友,你可以派遣下一个进去了。” 事不宜迟,宋贤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徐宁师兄,你去吧!千万小心。” “好。”徐宁应了一声,随即往洞穴而去。 有了钟阳的前例,宋贤心中已不是那么担忧,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第一步没出错,就说明整个方案是可靠的,剩下就是执行的问题了。 若是整体方案出了问题,事情就大了。 果然,没一会儿,徐宁就从洞穴内疾行而出,飞腾至半空,朝着东南方位而去,在他身后,一群银色虫子也嗡嗡的飞出,追着他远去了。 等到徐宁和银甲蚁消失于视野,阿普再度跟了上去,回来后确认了那些银甲蚁已被吸引远走,宋贤于是又派张宁远入里间。 当钟阳、徐宁、张宁远、张毅各自按计划完成了任务后,便轮到林子祥进入里间。 就在三人翘首以盼之际,林子祥不负众望,只见其身影疾驰出洞穴,身后还跟着一群银甲蚁,约莫有七八只左右。 所不同的是,这批银甲蚁个头更大,一个个约莫有六七寸大小,头上两根长长的触角,显得颇为凶悍,发出的嗡嗡声响也更加刺耳嘹亮,与前面追击钟阳几人的那批银甲蚁一眼望去就有明显差别。 不仅是外形和声音上,其飞行的速度也更快,林子祥即使用了飞行符,已经是全力本窜了,即使如此,也未能与身后追着的银甲蚁拉开太大差距。 二阶下品的飞行符,除了能在修士周围形成灵力护盾,助修士飞行外,其速度也是十分之快,比之一阶上品飞行法器还要更快一筹。 可面对这些银甲蚁,却也不能将它们甩开,一直被气如跗骨之蛆般的追在后面。 “这是蚁后的精锐护卫队,我去看看情况。”阿普目光炯炯。 银甲蚁的精锐护卫队既已追了出来,说明内里的银甲蚁已所剩无几。 很快,阿普去而复返,冷漠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有些跃跃欲试:“好了,银甲蚁精锐护卫已经走远,现在可以进洞府了。我猜测内里应该没什么银甲蚁了,最多只有一名蚁后和不超过十只银甲蚁护卫。” 宋贤皱眉道:“这次进去会不会引得蚁后追杀?那些精锐护卫银甲蚁速度都如此之快,蚁后修为更高,速度肯定更快。文远师兄岂不是很危险?” “不用担心,蚁后只负责繁衍,是不能行动的。蚁类群体的特点,当一只蚁类成为蚁后,就会折断翅膀,扑断四肢进行繁衍,进食和安全都靠着护卫队。除非它能突破筑基境,才会重新生长出翅膀和四肢。” “既然如此,文远师兄,你进去看看吧!千万小心。” “好。”钟文远应声走向洞穴。 黑乎乎的山洞光线昏暗,越往里走,则越黑暗,很快光线便已完全消失,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即使以修士目力也难以看清前方道路。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烛点燃,霎时间光亮映照了黑暗的洞穴甬道,通道十分狭窄逼仄。 其宽度、高度仅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皆是山壁石岩,这种地方万一被银甲蚁前后堵住,还真是死路一条,跑都没地方跑,辗转腾挪也没余地。 想到这里,他心下紧张了起来,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行去。 很快,他便见到一条交叉路口,分为左右两条通道,此间地形他早已铭记在心,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着左侧通道走去。 一连拐过三条左侧通道,又出现一条三叉路,他径直右转,直行过两条同道,再右转。 走到尽头,现出一条左转的长廊,钟文远停住脚步,深呼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紧张心情。 按阿普的地形图册,此长廊后方就是银甲蚁巢穴了。 他心中既紧张又有些疑惑,这样狭窄安静的洞穴,回声又这么大,他自己都能听到哒哒快速的脚步回响声,按理说,银甲蚁应该早就听到动静,该出来驱逐了,可却迟迟未见。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内里的银甲蚁已全被引走,巢穴内只剩一只蚁后了。 钟文远一边飞速奔跑,脑海中一边思绪电转,穿过长廊后,眼前忽的豁然开朗。 一座广阔的厅殿映入眼帘,殿内四周角落堆积着一团红色如豆子一般的物品。 这不是银甲蚁的老巢吗?怎么一只银甲蚁都不见,就算那些其他银甲蚁全部追出去了,蚁后应该在这里,难道自己走错路了? 钟文远又惊又疑,朝着厅殿内走去,当走过一根粗大的梁柱时,突然心有所感,转头一看,只见梁柱后面,一只威风凛凛的银色虫子正趴在那里,正对着他。 那银甲蚁身躯极其肥大,约有一两尺大小,与其他银甲蚁不同,其背部没有翅膀,也不见四肢,却腹部其大,两根触角又长又粗,露出两根锋利的口器,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显得十分凶悍。两人面对面,相隔不过三尺,时间仿佛静止。 这蚁后原本就在梁柱后面,处在他视野盲区,是以方才走进来时没有见到。 此刻一人一蚁四目相对,钟文远瞳孔骤缩,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惊叫了一声,转头就逃。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想其他事,只一心想着远离这里,直到奔逃了几条通道后,不见银甲蚁追来,他才回过神,稍微定下心来。 冷静过后,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停下了脚步。 那只银甲蚁毫无疑问就是阿普口中的蚁后,但情况似乎与阿普所说的有点不一样。 当时,他猛然见到蚁后,惊吓之中来不及思索,但现在仔细一想,那蚁后好像有点问题。 他走进大殿,之所以没有发觉蚁后,一是因为蚁后身体藏在梁柱后面,处于他视野盲区,被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二是因为那蚁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所以他才没发觉。 最大的问题时,他神识扫测之下,也未能提前发觉蚁后存在。 他在进入洞穴后,神识便一直布散在四周,以他如今修为,全力施展之下,神识能够察觉二十丈以内的任何动静,可却没有发现蚁后,这未免太奇怪了。 神识不能提前察知,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是对方刻意隐匿了自身气息,修行界有些特殊功能的物品确乎能做到隐匿自身气息波动不被他人神识探查,但银甲蚁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除此之外,便是对方已经死了,成了一件死物。 死物没有气息,神识自然没法探测到,结合他遇到蚁后的情景,两人虽四目相对,但蚁后一动不动,就连他都吓得大叫了一声,那蚁后却一声不发。 由此基本可以推断,那蚁后已经死了,只剩一具空洞躯壳犹存。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断合理,一番犹豫之下,转身又朝着银甲蚁巢穴行去,很快,便再次来到那个宽广的厅殿。 这次他有心理准备,和那梁柱保持了一定距离,缓缓走了过来。 那身体肥硕的蚁后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钟文远与其四目相对,缓缓走到其跟前。 这次他确定,这只蚁后已死,正当他心下轻呼口气之时,突然之间,蚁后肥硕的腹部微微一个耸动,而后一声轻微的鸣叫传来。 钟文远几乎吓得跳了起来,身形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这并非蚁后发出的动作和声音,而是其腹部藏着什么东西。 钟文远手中翻出一柄赤红大刀,向前一点,一道赤色光芒激向蚁后身躯。 只听得一声金石交击声响,蚁后身体受此一击,并无任何损伤,但在此力冲击之下,身体却向后倒去。 这一倒,其腹部便显露了出来,只见其圆滚滚的腹部破了一个大洞,内里血肉模糊。 此时,又是一声轻微的鸣叫从起腹部传来,钟文远定目望去,只能见一只金色的虫子从那血肉模糊的腹部爬了出来。 那虫子约莫苍蝇大小,浑身上下呈金黄之色,长着两个金色小翅膀,头顶之上两根短短金色触角,嘴边长的两根金色锋利的口器,嘴角犹带着血肉,摸样看上去凶悍异常。 这是什么东西?钟文远眉头皱起,看这摸样,似乎是银甲蚁,可又与一般银甲蚁不同,其他银甲蚁都是银色躯体,而此蚁却是浑身金黄色。 瞧这摸样,显然是刚刚出生未久,想来它一直藏在蚁后腹中吃食其血肉,莫非是异种银甲蚁? 修行界将与原妖类种族完全不一样的同类妖兽称之为异种,异种妖兽极其罕有,而且大多都天赋异禀。 这金色虫子摸样看上去和银甲蚁一样,又是从蚁后肚子里钻出来的,却浑身金色,难保不是个异种银甲蚁。 看这情形,这蚁后莫不是被异种银甲蚁杀死的? 这么一想,钟文远有些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110章 意外情况 第110章 意外情况 不管怎么样,这异种银甲蚁都是蚁后所生,没想它出生第一件事就是吃了自己母亲,这般凶残行径,着实让人恐惧。 就在他思索虫子来历及蚁后死亡之谜时,那金色银甲蚁猛然一跃,竟从蚁后腹中跳到了他脖颈上。 钟文远只觉脖颈处一阵疼痛传来,连忙伸手去捉,只见脖颈上一块肉皮已被那金色银甲蚁啃了下来。 这小东西个头只有苍蝇大小,没想竟如此凶悍,只是一照面,就毫不犹豫冲了过来,对自己发起攻击。 钟文远两根手指头捏着它,细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即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一个石盒,将它放到了里间,接着便仔细打量起这座大殿来。 阿普之所以要他们引走这里的银甲蚁,证明宝物一定藏在这大殿后方,否则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放眼望去,整个大殿空空荡荡,除了正门处有一条通道,根本没有别的路。 钟文远沿着四周石壁一一摸索,他相信这里必有暗道或者开关,探查了好一阵儿,终于发现了一点异常之处,当他转动殿中左侧烛台时,只听的一声轰隆大响,原本平整的殿墙从两面分开,现出后面一个同道来。 钟文远心下大喜,沿着通道向前走去。 ……… 山体之外,宋贤正焦急等待着,钟文远在里面呆的时常明显超过了其他人,这让他心下有些不安,恐里面出了什么变故,毕竟内里银甲蚁都已被吸引了差不多了,最多只剩蚁后和少部分精锐护卫蚁,要是被缠住就糟了。 “不好。”就在此时,只听阿普低沉声音传来。 他回头一看,但见极目远处几个黑点浮现,正是先前追击林子祥的那几只精锐护卫银甲蚁,它们竟返回了此地。 宋贤面色大变,这些追击林子祥的精锐护卫蚁怎么回来了? 钟文远还在里面,此时若让这些银甲蚁回归山体巢穴,其必死路一条。 霎时间,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阿普兄弟,不能让这些银甲蚁回去,得挡住它们。” “我们两人恐怕不是对手。”阿普声音依旧冷漠,仿佛事不关己。 宋贤猛然回头望向他所处方位,声色俱厉:“我们别无选择,要是让这些银甲蚁回到巢穴,文远师兄被堵在里面,你的那些宝物也休想拿到。” 这话的威胁意味很明显,宋贤没说拿不到,而是用了休想拿到这个词,意思截然不同。 拿不到是客观条件决定的,休想拿到是主观条件决定。 说罢,他也不待阿普回应,便拿出飞行符贴在身上,随着体内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飞行符很快被激活,散发耀眼的光芒将他包裹在内。 霎时间,宋贤面色苍白,一阵晕眩感涌上脑海,他立马展开真察之眼内视。 仅仅是激活这张二阶下品符箓,就消耗了二十点灵力,真不愧是二阶下品符箓,果然非同一般。 飞行符光芒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光幕,宋贤只觉周身被隔绝在天地之外一样,变得轻飘飘的,他纵身一跃,身体便飞了起来,朝着那些银甲蚁而去。 阿普目光闪烁,微一犹豫,也拿出一张飞行符贴在身上,身体腾空而起,追上了宋贤。 “你修为低微,不是那些精锐银甲蚁的对手,还是退到一旁去,别白白丢了性命。我来引开那些它们。” 由于两人都已使用飞行符,调动体内灵力,是以隐身符失去了作用,不再处于隐匿状态。 “那就拜托你了,多加小心。” 宋贤当然知晓自己并非那些银甲蚁对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逼迫阿普出手。 他只要将这个态度摆出来,阿普就不再有选择余地,除非其已准备好了和浑元宗众人反目。 他上去硬碰银甲蚁,而其却袖手旁观的话,必然会导致双方合作破裂,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没有浑元宗的相助,他肯定拿不到山体内的宝物,而如果双方反目的话,他甚至有生命危险。 他虽修为稍高出众人一筹,但浑元宗毕竟势众,退一万步说,即使双方没有兵戎相向,山体中宝物也不再归他所有。 阿普势单力孤,却选择与浑元宗众人合作,完全是建立在双方相互信任的基础上,这是因为浑元宗在危难时候救过他的性命,并且没有因贪恋他身上财物而背信弃义。 换做任何一个散修,都不会同某个势力组织共同探宝,因为极有可能被黑吃黑,这是修行界大忌。 散修发现了宝物,都是找自己相熟的朋友一起前去,且自己必须占据绝对主导地位。阿普之所以找浑元宗合作,是因为他没人可选,且急于拿到山体内宝物。 宋贤退开之后,阿普迎了上去,他手中翻出木兰树脂香油,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只见银甲蚁后面一道身影疾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林子祥。 他先前一直被银甲蚁紧追不舍,唯恐被银甲蚁追上,所以一路奔逃,可不知怎么的,那些银甲蚁追出一段距离后,竟全部回头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他知晓这批精锐银甲蚁若是回归巢穴,后果将是灾难和毁灭性的。 可是面对这些银甲蚁他又无可奈何,因此只能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宋贤见到林子祥平安归来,心下一块石头落地。 在看到银甲蚁返回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可能林子祥已经被这些银蚁甲追上并遇害,所以才会导致银甲蚁返回。 好在这最坏情况没有出现。 阿普见林子祥追来,立马改变了计划,他原本是想用木兰树脂香油引走这些银甲蚁,但现在多了个帮手,与其吸引走银甲蚁,不如在此消灭它们。 他最初计划是让浑元宗众人一批批引走山体内的银甲蚁,只剩一个蚁后的话,他自有法子对付,可以从容取走内里宝物。 但由于这批精锐银甲蚁回归,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他能对付落单的蚁后,但是如果旁边有一群护卫蚁的话,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吸引走这些银甲蚁只是为了给还留在山体洞穴里的钟文远拖延时间,可这并不能让他顺利拿走内里宝物。 那些追出去的银甲蚁迟早会返回巢穴,到时一切又回归原点。 而他们所购买的隐身符和飞行符都已消耗了,没有这些符箓,即使想要重来一次也不可能。 届时只能选择先回坊市准备充足再来,从码头到此,这一来一回,不仅又要多一笔灵石,而且非常浪费时间。 所以他果断决定改变策略,就此消灭这批银甲蚁,如此一来,他仍可以按原计划进入山体内取走宝物。 他手中翻出一柄赤红飞剑,随着赤红光芒大绽,凝成一道三四米长的剑光,朝着银甲蚁斩去。 那些银甲蚁眼见剑光斩来,并不闪避,而是凝聚成一团,数只二阶银甲蚁围在一起,组成一个银色圆球,正面迎向光剑。 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剑光斩在银甲蚁身上,发出金石交击的大响。 那几只银甲蚁硬抗了此一击,好像飞弹一般,径直往下坠去。 在下坠途中,几只银甲蚁忽然全部散开,朝着阿普而去。 以阿普炼气十层修为,配上手中那柄极品法器,对付一群只有炼气中期修为的银甲蚁,全力一击之下,竟然未对其造成明显伤害,足可见这些蚂蚁肉身坚硬。 也难怪阿普对它们如此忌惮了。 眼见银甲蚁散开,分不同方向朝自己而来,阿普不慌不忙,手中翻出一张暗红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绽放,他周身凝成了一个金色大钟轮廓,此乃一阶上品金钟罩符箓。 符箓生效后,他再度凝聚剑光,朝银甲蚁斩去。 法器和符箓是修士实战中最好用的两件武器,与术法相比,法器和符箓的威力不仅一点不低,而且所需消耗灵力更少。 修士的战斗,除非双方修为实力差距太大,不然想要一击就诛杀对手是很难很难实现的,毕竟谁也不是吃干饭的,所以大多战斗都是以消耗为主,比的是谁更持久。 灵根资质好的在这方面会占有很大优势,同样的术法,双灵根所消耗的灵力量是五灵根的一半。 剑光斩下,银甲蚁再度聚成一团,形成一个圆球,又是嘭的一声大响。 银色圆球直坠而下,在半空中解体,这次它们没有再分头进攻,而是排成一行,几个银甲蚁口中激射出一道黄色的粘液,凝聚成一团,形成一个约莫三尺大小的黄色圆球。 见此情景,阿普似早有所料,他神色凝重,在那银甲蚁还未口吐粘液之际,就身形飞退,与此同时,双手合十,身前三层金色盾甲凝成。 (本章完) 第111章 有惊无险 第111章 有惊无险 三层金色盾甲一层比一层厚实,最外层那道金色盾甲只有三尺高,三寸厚度。 中间那道金盾六尺米高,六寸厘米厚。 最后那道金色盾甲一丈高,一尺厚度。 此正是金系高阶术法,三重金盾术,亦是他所掌握的金系术法中最强防御手段。 他深知银甲蚁腹中腐蚀酸液的强度,仅凭金钟罩符箓凝成金色大钟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因此不得不消耗更多灵力施展这三重金盾术。 就在三重金盾凝成之际,那一团粘液已激射至跟前,喷射在金甲盾之上。 霎时间,仿佛硫酸沾至肌肤一般,金色盾甲肉眼可见的扭曲变形,被那黄色粘液渗透消融,只一会儿时间,最外层的金色盾甲便已被黄色粘液腐蚀了一个偌大孔洞,粘液穿过第一重金甲盾,附于第二层金甲盾之上。 不远处的宋贤见此,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些银甲蚁战斗力竟如此之强。 阿普所使的金甲三重盾,即使是最外层的盾甲防御力也不比大成级的初阶术法金盾术要弱,然而在这团黄色粘液攻击之下,就仿佛纸糊的一般,不到十秒时间,便已被腐蚀消融一个大洞。 这还是阿普早有准备,在银甲蚁排成一列,还未发动攻击之际,就身形飞退,凝结术法,才能抵挡此攻势。 也就是阿普,对这些银甲蚁的习性和攻击手段十分了解,要是换了别人,不知银甲蚁的手段,必要遭重。 因这些银甲蚁口中喷吐的粘液几乎是瞬发,而修士施展术法需要调动体内灵力,按一定法门沿周身运转,吸引天地间某种属性灵力的汇聚,才能凝成,这得一定的时间,至少需要几息的间隙。 如果不是前提准备,等到术法凝结,银甲蚁的粘液已经攻到近前,根本来不及阻挡。 阿普是在银甲蚁排成一列之际,就已身形飞退,凝结术法,才堪堪用三重金盾术挡住银甲蚁的攻击。 黄色的粘液洞穿外层金盾后,又附在第二层金盾上,一点点将其消融。 阿普并未坐等银甲蚁与黄色粘液的相持结果,施展了三重金盾术护住自身后,便操纵着飞剑向其斩去。 剑光再一次凝成,银甲蚁仍是抱成一团应对,又是一声巨响,银甲蚁硬抗了剑光一击,便迅速分散。 此时,林子祥终于赶上,眼见阿普与银甲蚁交上了手,他没有犹豫,立刻出手相助。 现在双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不解决掉这几只银甲蚁,让他们回归巢穴,那钟文远就必死无疑。 他手中翻出一张符箓,在周身凝成一个土黄色护盾,此乃一阶上品土属性石罩符。 方才阿普与银甲蚁的斗法,他都看在眼里,对于银甲蚁那突然喷射的黄色粘液也是十分忌惮,因此先用符箓护住己身,随即手中翻出一柄蓝色三叉戟,法器光芒大绽,凝成巨大幻影,朝着银甲蚁刺去。 此时,银甲蚁喷吐的那一团粘液已经将三重金盾洞穿了两重,正腐蚀第三重金盾。 阿普当然没有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着粘液洞穿第三层金盾,粘附在自己身上,身形早已换了个方位。 有了林子祥的助阵,他压力顿减,两人操纵着法器不断击向银甲蚁。 银甲蚁是低阶妖兽,不懂战术配合,只是凭本能与之相抗,当遇到法器攻击时,就会抱成一团,这便正中了下怀。 两人用法器攻击,既能节省灵力,又能拖延时间,等待钟文远从山体内出来。 这种情况,宋贤自然是插不上手的,只远远在一旁观看,心中焦急忐忑,钟文远直到现在还未出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在历经了十几次法器攻击后,银甲蚁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其中两只银甲蚁身躯已有些晃荡,好似摇摇欲坠般。 它们再次解体,口中喷射了一团黄色粘液,朝着阿普攻去。 这些银甲蚁似乎已认准了阿普是罪魁祸首,根本不理会林子祥。 眼见银甲蚁排成一列,蓄势待发摸样,阿普立刻身形飞退,双手合十,再度施展出三重金盾术。 一连施展了两次高阶术法,又使用了飞行符和那么多次法器攻击,阿普即使修为身深厚,现今灵力也有些不继,面色显露出苍白之态。 银甲蚁喷吐黄色粘液时,林子祥也没有干看着,操纵着法器三叉戟朝银甲蚁刺去。 此时的银甲蚁正并列成一排,或许是因为其腹中粘液不多,此次喷吐蓄力时间比上次明显更长。 当巨大蓝色三叉戟从天而降,它们竟来不及凝聚一团。 之前银甲蚁都是抱成一团对抗,现各个分散,防御能力自然不如拧成一团,蓝色三叉戟如巨锤砸下,随着一声大响,八只银甲蚁同时受到三叉戟攻击,身形翻滚落下。坠落过程中,有七只银甲蚁稳住了身形,迅速调整过来,重新抱在一起。 另外一只则一直翻滚着跟头坠落至地面,狠狠摔下,在地面扑腾了两下,想要再度飞起,但却没能做到,仔细看去,其身上银甲外壳已有丝丝裂缝出现,左侧的翅膀也折断成两半。 这八只银甲蚁虽同属蚁后护卫,都是二阶妖兽,但也有强弱之分。 二阶妖兽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因为它们的修行方式与修士不同,所以没有办法按修士的等级去具体划分。 总体来说,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炼气中期水准,实力在炼气四层到炼气六层之间。 而这炼气四层修士和炼器六层修士,实力可是差了不少的。 这些精锐银甲蚁就是这样,八只银甲蚁实力强的,能到达修士炼气六层水准,实力弱的,只有炼气四层水准。 那只倒地扑腾不起的银甲蚁就是里面实力较弱的一只,这一点从起体型就能看出,其个头比其他银甲蚁要更小一点。 阿普在施展了三重金盾术抵挡住银甲蚁的粘液攻击后,又立刻操纵赤色飞剑斩下。 其与林子祥之前虽从未会过面,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对敌,却配合的亲密无间。 两人法器攻击依次落下,完全不给银甲蚁以反击的间隙。 方才银甲蚁试图反击阿普,喷吐粘液攻击,就被林子祥抓到机会,一举将其中一只银甲蚁重创。 两人不间断的法器攻击,使得自身灵力损耗非小,本来都已有些焦急,但此刻见一只银甲蚁被重创,瞬间目光一亮,士气大振,知晓这些银甲蚁也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太久。 就在这时,山体洞穴内,一个身影疾驰而出,正是钟文远。 见不远处林子祥、阿普与银甲蚁激战正酣,他明显一愣。 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有部分银甲蚁提前返回巢穴,霎时间,他只觉一阵凉气袭来,寒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若非林子祥和阿普挡在外面,让这些银甲蚁入了洞穴,将自己堵在里面的通道,那定是九死一生了。 宋贤见他终于从内里逃出,心下大喜,紧接着便下意识望着他身后洞穴,看有多少银甲蚁追出来。 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银甲蚁身影。 洞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既无银甲蚁追出,为何钟文远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比别人时间几乎长了两倍有余。 宋贤心下奇怪,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见他呆愣在洞穴入口处,连忙大喊:“文远师兄,先助子祥师兄和阿普兄弟。” 钟文远在短暂愣神后,很快反应过来,又听得宋贤话语,立马上前助阵。 三人法器频频攻向那银甲蚁,有了钟文远助阵,局势更加一边倒。 这银甲蚁虽肉身坚韧,喷吐出的粘液也威力不小,奈何身为低阶妖兽,灵智未开,脑子实在是不灵光,完全不会审时度势,见法器攻来,只知道本能的抱成一团迎敌。 直到抱团的一只只银甲蚁在抗击法器过程中受重伤坠落,只剩最后一个银甲蚁时,仍是固执的将身体卷缩成一团,把翅膀、脑袋都尽量的缩在身体下,保持的与其他银甲蚁聚成一团的姿势。 实际上,它的那些兄弟早已重伤坠落。 结果自然是不用说,八只二阶银甲蚁在三人法器轮番攻击下,纷纷重伤坠地,失去战斗力。 阿普率先收起法器,来到洞穴入口,他的脸色苍白,显然体内灵力所剩无多,但一双目光却是炯炯。 林子祥和钟文远也相继收起法器,来到宋贤跟前。 钟文远面色还好,只是为有些苍白,林子祥就严重多了,额头上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渍。 宋贤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黑幡,心神一动,内里一道血光便朝着那重伤坠地的银甲蚁而去。 血光激射至其中一只银甲蚁跟前,从其血肉模糊的伤口钻入,没一会儿,就将其血肉吸食的干净,只剩一具躯壳。 这一幕,让林子祥、钟文远和阿普都是一惊,纷纷望向了他。 宋贤没管他们,继续催动黑幡血光吸食着其他银甲蚁血肉。 (本章完) 第112章 前因后果 第112章 前因后果 “掌教,这黑幡是?”林子祥忍不住好奇,惊诧问道。 “子祥师兄忘了吗?这是咱们再仙霞坊市时,我从一个摊铺上买到。” “我记得,但是,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子祥很震惊。 “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发现这法器能够吸食猎物血肉以强化禁制攻击威能,所以试一试。”宋贤模棱两可回道,陆续将几只重伤的银甲蚁全部用黑幡吸光了血肉。 钟文远望着黑幡,目光微闪,没有言语。 阿普则一直冷眼旁观。 林子祥也没再追问,开口解释:“掌教,我也不知道那些银甲蚁是怎么回事,我与它们一直保持在百丈距离之内,可不知怎的,它们追着追着,全都掉头回来了。我没办法阻挡,只好跟在后面。” 这些银甲蚁中途而返,不仅几乎使整个计划夭折,还差点断送了钟文远性命,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即使如此,依然令他感到十分羞愧。 此前共有四批人前往洞穴吸引走银甲蚁,都顺利完成了任务,唯有他出了意外,这让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因此一解决掉那些银甲蚁,就着急忙慌的解释。 “或许是这些精锐护卫银甲蚁对蚁后依赖性更强,所以在追了一段距离后,便返了回来。”宋贤收起黑幡。 他没有追问太多细节,发生这种事,不管是林子祥自身疏忽,还是精锐护卫银甲蚁的特性导致,究其原因都没有意义。 任何计划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顺利,况且林子祥也已尽了全力,若是为此事责备反而会让他心中产生芥蒂。 “钟道友,你为何在巢穴内呆了这么久,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阿普才开口问道,目光直直望着钟文远。 宋贤和林子祥也都望向了他,显然几人都对洞穴内的事情很好奇。 “巢穴内没有银甲蚁,只有一个死去的蚁后尸体,一开始我以为它还活着,吓了一大跳,拼命奔逃,后面才反应过来,它已经死了,所以又返了回去,将它尸体和殿内一些饲养的食物装入储物袋,是以多耽搁了一点时间。” 钟文远并没有如实交代所有一切,对于阿普,他始终怀着戒心。 “蚁后死了?”阿普第一次露出惊讶神色。 “是的,尸体就在我这。”钟文远拿起储物袋,朝其一点,灵力注入里间,袋口肉眼可见的膨胀,很快便涨到一米大小,他伸手进去,从内里拿出蚁后尸体,并将其翻转过来,让众人看到那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谁杀了它?阿普兄弟,难道这山体中还有更强大的妖兽?你为什么不说?”宋贤转头望向阿普,神色严肃,语气责备,自己等人为此事可是冒着性命危险的,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隐瞒不说。 见到蚁后伤口,他脑海中自然而然第一件想到的就是山体的还有比蚁后更强之物,不然蚁后如何会死在里间?还有这么血腥的伤口,这肯定不是自然而死。 阿普也有些懵,他蹲下身子仔细查检了一番蚁后腹部的伤口,眉头越皱越紧:“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据我所知,这巢穴内除了银甲蚁没有别的妖兽了,山体内其他几条道倒是有设置一些机关,但没有活物。这不可能啊!外围的防御大阵完好,就算有妖兽,也不可能悄然潜入。” “文远师兄,你可有发现其他妖兽的痕迹,譬如说掌印,脚印之类的。” 钟文远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阿普回头望了洞穴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掌教,我们也一同进去吧!我在蚁后尸体旁发现了一只刚出生的银甲蚁,那厅殿内还有一些金黄的豆子,我料想应是银甲蚁的食物,我一个人储物袋装不了那么多,咱们把那些全带走,回宗门后,亦可喂养银甲蚁作为灵兽。” 宋贤看了其一眼,他知晓钟文远老成持重,既说出这番话,必有缘由。 霎时间,他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些,这蚁后的死亡恐怕另有原因,绝非其他妖兽所为,不然的话,以钟文远的谨慎,是不可能在这时候提议进入洞穴的。 “那好,咱们一道过去,若真有其他妖兽,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 三人便跟在阿普身后,朝黑暗的洞穴中而去。 阿普只是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行人飞快掠过各通道,来到蚁后尸体的那座厅殿。 阿普观察了四周一眼,径直走向左下角的一盏烛台前,轻轻一个转动,殿墙从两侧移开,现出一条通道来。宋贤眼见此景,便跟在后面,凑上去看了一眼,阿普突然回头:“我委托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万灵石稍候奉上。” 此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到此为止,不要在继续跟着了,想来内里通道才是宝物所在之处。 宋贤点了点头,虽然他也很好奇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物,但双方有言在先,他们只负责引走巢穴的银甲蚁,此时跟着进入,严格来说,已经算是违背了最初约定,若还执意跟着前往通道,那就是撕破脸的程度了。 阿普大步入内,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几人视野。 “文远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蚁后怎么死的?”眼见他远去,宋贤立马问道。 林子祥见他突然发问,还有些疑惑他为何由此一问,钟文远话音已传来。 “掌教神机妙算,这蚁后确实不是死于其他妖兽,而是被它的幼蚁所害。” “被幼蚁所害,这是什么意思?” 钟文远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石盒,将其打开,却见内里一只苍蝇大小全身黄金色的蚂蚁正在啃着石盒。 那石盒底部竟然已经被他啃了一个小坑。 石盒被开启后,那小蚂蚁腾的一下就从里面跃了出来,钟文远吃过它的亏,早有准备,两只手指稳稳捉住了它。 “你是说就这小东西,把蚁后给干掉了?”宋贤有些不可思议望着那苍蝇大小的金黄银甲蚁,怎么也想象不到蚁后怎么会被它给杀掉。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发现蚁后尸体的时候,这小东西还在其腹中啃食它的血肉。有可能是蚁后寿命到了,自然而亡。也有可能是蚁后产下它后,过于虚弱。被它给趁机钻到肚里,掏空了肚子血肉。” “嘶。”宋贤听了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低阶妖兽虽然灵智未开,但幼子食母这种事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也太残忍了,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试想那蚁后被刚孵化的幼崽钻进腹中啃食,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一旁的林子祥也是一脸震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小蚂蚁的外壳为何是金色的,和其他银甲蚁都不一样,会不会它并非银甲蚁,而是另一种蚁类妖兽?” “这应该是银甲蚁的异种,如果是其他蚁类妖兽,凭它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接近的了蚁后,必会被外围工蚁和护卫蚁消灭。我担心拿出这异种银甲蚁,会与阿普引起纠纷,所以方才没有说出真相。毕竟这是他们的灵兽,万一他见此物稀奇,起了觊觎之心,讨要过去。” “文远师兄多虑了,我虽与他交往不多,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见他为人沉稳大度豁达,应该不是见小利而忘大义之人。方才银甲蚁回归巢穴,若非他出手阻挡,凭我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还是得多留个心眼为好。”钟文远望着石墙后黑暗深邃的通道:“这里面方才我已经去过了。” “啊?”宋贤猛然回头望向他,惊疑道:“那里面宝贝?” “穿过此通道,是一个三岔路口,我没有敢再往前走。我想宝贝肯定藏在其中一条路口内,但既然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挖通了三条路口,另外两条必不仅是迷惑所用,很可能是死路,内里藏着厉害的机关。” 宋贤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要是钟文远把内里宝物给拿了,阿普必然与众人翻脸,甚至有当场火拼的风险。 “文远师兄,咱们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真要是宝物就在通道后面,你拿走了,岂不是陷我等于不仁不义?” 宋贤语气明显不快,神色不悦,他身为掌教,既已定下了目标,钟文远却阳奉阴违,这样的大事竟不跟他商议,就擅自做决定,这是非常恶劣的行径。 对钟文远他一向敬重有加,从来没有这般责备话语,但这次的事情让他有些恼火了,此风若不及时扑灭,将来不知要出什么事。 钟文远连忙解释:“我只是好奇,所以前去看看。主要是我担心阿普另有后手,瞒着咱们图谋不轨,若是通道内真有宝物,我也不会私自拿的。” “本来我也没做此打算,是按照计划行事的,没想到一路走来不仅没有一只银甲蚁追出,就连厅殿内的蚁后都已经死了,机会难得。” “当时我又不能回去和掌教商议后再行动,毕竟阿普就在旁边,因此才决定一探究竟。” 宋贤轻叹了口气,语气有所缓和:“此事既已发生了,那就算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咱们走吧!内里有什么宝物,和我们没有关系。” (本章完) 第113章 黑幡晋阶 第113章 黑幡晋阶 入夜,星光璀璨,明月如钩。 边下镇,老孤峰旁,一条巨大的地下坑道围着山峰而成,通道底部,吭哧吭哧的声响不断传来,响彻宁静的夜空。 远处,几艘飞行法器疾驰而来,其上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宋贤等一行人。 从孤岛巢穴顺利完成任务后,众人遂离开了彼处,回到海岸码头后,阿普便与众人分道扬镳而去。 宋贤等也未耽搁,一路舟车劳顿,昼夜兼行,返回了边下镇。 此行来回耗时数月,好在有惊无险,一切顺利,不仅赚取了一万灵石佣兵费用,还有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可谓大赚特赚。 当众人回到山门后,值守的沈凡立刻迎了过来。 “掌教,你们终于回来了。” 宋贤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宗门有什么可有要紧事情?” “要紧的事情并没有,就是清风坊那边传来消息,玉渊宗彭愈去咱们阁楼闹过一两次。因宗门无人做主,陆师兄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劝江师弟和冯师妹稍微忍耐些,等您回来了再说。” 一听此言,众人神色各异,面色都不大好看,钟阳更是咬牙切齿,一脸愤恨。 林子祥怒道:“那彭愈竟还敢来找麻烦?” “据江师弟传来的消息,那彭愈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到坊市商铺去一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羞辱冯师妹,还不断在坊市散步谣言,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实际的举动。” “江师弟找了坊市管理人员几次,但因为是私人事情,且他也没有打砸商铺和伤害人员的举动,因此坊市管理人员不好插手,只是规劝了几句,但没什么效果,彭愈依然我行我素。” 宋贤目光微眯,心头杀气涌动,他早想除掉这个彭愈,但因其是玉渊宗核心人员,所以一直隐忍。 现听沈凡道来,怒从心头,恨不得立刻将此老贼碎尸万段,但理智仍是压制了他心下的暴怒。 自落云宗萧灵去玉渊宗谈了此事后,差不多已经有一年时间了,玉渊宗都没任何动静,为什么此时又再度跳了出来? 这是彭愈个人行为,还是玉渊宗王轩授意。 如果是其个人行为,也就罢了,可能其忍不下这口气,所以专门去坊市恶心人。 可若是王轩授意,背后就值得玩味了,他们敢这么做,一定有有所图谋。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彭愈是一个人去的吗?还是伙同其他玉渊宗弟子一起去的?” “只有他一个人,并不见其他玉渊宗弟子。” 钟文远望了眼宋贤,随即岔开话题:“山门外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大动静?” “他们是在铺设火脉甬道。” “我倒忘了这事儿,那些是从哪找的人?” “是齐师兄在御兽宗商铺找的人,本来陆师兄的意思,是等掌教回来后再定夺,但齐师兄说,掌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等回来再进行铺设,今年恐怕完不成甬道的任务,又要拖到明年,何况去年议事时,已经定了此事的。陆师兄便答应了,甬道的地址是齐师兄选的。” 宋贤点了点头:“你去把陆师兄叫来吧!” 说罢便径直走入正堂厅殿,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沈凡则应声而去。 “那狗东西实在欺人太甚,我们应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各人刚落座,林子祥一脸愤愤之色说道。 “咳。”钟文远见几人都有不平之色,轻轻咳了一声,以缓解气氛:“林师弟不可冲动,我看这件事并不简单。” “玉渊宗沉浸了一年,现在突然又搞起小动作来了,背后可能有阴谋。我们若是主动出击,说不定会掉进他们陷阱,给他们以口实。” 他和钟阳的关系众人都知晓,而钟阳又是最大受害者之一,因此他说这话众人都无言以对,连林子祥也沉默了。 宗门两名受害者,冯妍还可以说是矛盾的当事人,而钟阳却是完全无辜的,宗门里无人不对此事义愤填膺的,不说师兄弟间情感,齿亡齿寒,兔死狐悲之情总是有的。 “文远师兄,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宋贤开口了。宗门弟子受此欺负,作为掌教,他不能不有所表态,虽然他也很想把彭愈那王八蛋干掉,但为大局计,必须得隐忍。 宗门才刚刚有点起色,此时绝不宜和玉渊宗发生大规模矛盾摩擦,还是得苟住,徐徐发展。 但这种话,作为掌教他是不好说出口的,眼看宗门弟子受辱,掌教还心平气和的劝慰隐忍,必然使其他弟子心寒。 所以由钟文远这个政务长老来说再合适不过,他正好又是钟阳的族中叔父辈人物,他说此话,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不体恤弟子,冷漠无情之人。 “现在主要是弄清彭愈此举背后是否玉渊宗指使,这件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出面,由落云宗去办。当初是他们信誓旦旦替我们摆平此事。现在彭愈又出来闹,当然得由落云宗负责。我们是交了三成玉香丹收益的,他们要不解决,好意思收这笔灵石吗?” “彭愈的事,待会儿再计议吧!咱们先说下此行收获,阿普的任务报酬是一万灵石加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都在我这里。除此之外,还剩几张一阶上品符箓,也都交给陆元师兄,归入府库。”宋贤缓缓道。 “现在主要谈下奖赏的事,此次顺利完成任务,有赖诸位师兄弟齐心协力,大家都有功劳,但属文远师兄和子祥师兄出力最多。” “在攻破防卫阵法时,文远师兄和子祥师兄都是独当一面。且子祥师兄进入银甲蚁巢穴时,吸引的是银甲蚁精锐护卫,虽然中途发生了点意外,但那并非子祥师兄之过,是银甲蚁护卫特性所致。” “所以我意,奖子祥师兄八百灵石,文远师兄七百灵石,张毅师兄、徐宁师兄、钟阳师兄、宁远师兄每人五百灵石。” “除此之外,文远师兄和子祥师兄合力诛杀八只护卫银甲蚁。其尸体尚不知价值多少,待卖出去后,拿出五成收益给两人平分。” “文远师兄得到异种银甲蚁一只,并上交宗门,额外奖赏三百灵石。又有蚁后尸体一只,不知价值多少,同样卖了后,分五成收益给文远师兄。” “至于我吗?并未出力,但来回奔波一趟,总有些苦劳,取三百灵石。” “其余的都归入宗门府库,诸位师兄对此可有异议?有不同意见的话,直接提出来再商议。” 几人目光碰撞了一下,张毅率先道:“掌教至公至允,我等既受薪俸,为宗门出力本是应当应分之事,至于怎么奖赏掌教自己决定就好,我反正是没有异议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 “我有个提议。”待众人都表过了态,钟文远才开口 “那十颗一阶中品的补灵丹,就不要入府库了,丹药放置的时间越久,药效也会逐渐降低。此丹正合掌教目前修为,就由掌教拿去用了吧!自咱们落脚边下镇后,这一向掌教每日奔波宗门事务,耽搁了不少修行时间。有这些补灵丹,正好可以补补修行上的落后,不知诸位师弟意下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出口反对,实际上,自得知阿普的报酬里包括这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众人心下就已默认,这是属于宋贤的,也没人会起心思去争,就算心下觊觎,也心知根本轮不到自己。 “我同意,掌教确实需要这些补灵丹增增修为进度。”林子祥率先响应,钟文远先前已私下和他商议过此事,虽然他对自身修行看得很重,但也知晓,此物宋贤肯定是志在必得的,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更不可能搞到自己手中来。 几人也得纷纷附和同意的意见。 宋贤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神态,见所有人都已开口,于是道:“多谢各位师兄弟的好意,我虽为掌教,但也不能破了宗门的规矩。按功劳,这东西我本不该拿,但既然各位师兄弟谦让,我却之不恭。” “这样,我按市场价支付灵石交给宗门府库,等于我买下这十颗补灵丹。当然,这补灵丹是稀罕之物,价值不菲,凭我的身家一时间肯定拿不出那么多灵石来。” “陆元师兄,此事你负责,去调查一下此物的市价,然后开个借条给我,从我以后的薪俸中扣除。” ………… 议事结束之后,众人各自离去,宋贤返回了屋室,关上门后,立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黑色血魂幡,这是他新起名字,盖因这黑幡能够吸食别人血肉强化自身。 他神识入了里间,此时黑幡内已经有了重大变化。 在吸收了八只二阶银甲蚁后,本来微弱的血光,现在已隐隐成了人形轮廓模样。 而最惊人的变化是原本只有一层禁制的黑幡竟然开辟了一层禁制,如今已成为拥有两层禁制的法器。 这些变化并非突然发生,而是在这几个月中缓缓变化,就像是一个巨兽在消化食物一般。 这番变化也彻底验证了宋贤之前猜想,黑幡确实能够自我进化。 从一层禁制到如今二层禁制就是最好的证据。 (本章完) 第114章 培育法门 第114章 培育法门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耀在落云宗高大巍峨的门柱之上,其上的落云宗三个大字反射出金色耀眼的光芒。 修炼室内,萧灵正自盘坐闭目修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双目,深深吐了口浊气,起身大步走了屋室。 正行到修炼室的大堂时,一名男子迎了上去:“萧师姐,方才您府中有人来禀报,说浑元宗掌教名宋贤的来拜访。” “我知道了,多谢余师弟。”萧灵点了点头,脚步仍不急不缓的出了大殿。 宽敞明亮的厅室中,茶水已经换过了好几茬,足足等了几个时辰,终于见到萧灵身影自外而入。 “宋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萧灵面带亲和微笑走入,稽首行礼:“都是府中这些奴仆太不晓事了,也不知道往修炼室通知我一声,让宋掌教久候,实在抱歉。” “是在下唐突了。”宋贤亦稽首还礼,萧灵虽是落云宗核心弟子,但他浑元宗掌教的身份也不差,又不是拜见温怡人,只是见萧灵居然坐等了好几个时辰,他心中自是不快的。 但这次是有求于人而来,纵然有些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与此同时,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木盒奉上。 “这是敝宗新炼制高品质的玉香丹,特意给萧道友准备的,还望勿要嫌弃。” “宋掌教太客气了,请坐。”萧灵请了他落座,自己也坐在了主位上:“来人。” 外间等候的一名小厮立刻走了进来。 “贵客临门,你们怎么招待的,如何只上了些茶水,去拿坛上等灵酒来。” “不用麻烦了。在下此来,是有件关于玉香丹要事向萧道友汇报,待会儿还有其他事要办的,不宜久留。萧道友好意在下心领。” 萧灵摆了摆手,那奴仆立刻退下。 “宋掌教请说。” “不知萧道友还记得玉渊宗彭愈此人否?” 萧灵听他提起此人,已猜到七八分:“当然了,上次宋掌教来拜访就是为了他与冯妍妹子之事,怎么了?这人莫非又找冯妍妹子麻烦了?” “不错,最近那彭愈隔三差五的便去清风坊敝宗商铺找茬,还不断在外间散步谣言,羞辱冯师妹,已极大影响了敝商铺生意。不知此举是他个人行为,还是玉渊宗指使。敝宗势微力弱,不敢招惹玉渊宗,还望萧道友能将此事通禀温前辈,再这样下去,敝商铺迟早被他搅黄了。” 宋贤听到此处顿了一下,看了眼萧灵缓缓道。 “去年,萧道友亲自找上玉渊宗,不是与王轩都谈好了吗?彭愈此时又跳出来找麻烦,这是何意?敝宗小弱,它欺负也就欺负了,温前辈的颜面,它也不放眼里,事情传出去的话,恐怕有损贵宗的声名。” 这话明显就有挑拨离间之嫌了,萧灵心知肚明,然心下对彭愈举动也十分恼怒,上次她去玉渊宗时已明白的说过两者关系,那彭愈竟然还敢找麻烦,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宋掌教放心,此事待我查明,一定给贵宗一个交代。” “那就多谢萧道友了,若无贵宗主持公道的话,我们还真不知还怎么办。” “说起来,贵宗售卖玉香丹的商铺在清风坊也已开了差不多一年时间了吧!”萧灵突然话题一转。 “是。萧道友有何指教?” “贵宗难道不打算扩大些规模?我看玉香丹在清风坊卖的挺好,现在每月差不多有近三百颗出售,如果能入驻其他坊市,想必也会有不错效果。宋掌教觉得呢?” 萧灵当初是看中玉香丹潜力市场,因此才说动温怡人,替他们解决玉渊宗这个麻烦,虽然现在玉香丹在清风坊售卖的还不错,折算下来的话,一年差不多能有六千灵石收入,但这并不能满足她期望和要求,她自然是希望玉香丹市场越扩越大,反正不需要她出任何力,只派一个人去商铺监管就是了。 “实不相瞒,在下当然也考虑过这个事情。只是一来敝宗人手有限,分不出那么多人到各商铺去管理,二来,敝宗炼丹师也忙不过来,如今正在培育炼制玉香丹的人才,但一时半刻间难见成效。因此决定将此事再缓一缓。” 萧灵听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玉渊宗彭愈之事就拜托萧道友了,在下告辞。” ……… 宋贤离了落云宗,先到清风坊见了冯妍,和她说了此事。入夜,浑元阁后院屋室,一大桌美味佳肴的灵酒灵食已摆上案桌。 宋贤矗立在门口等候,不多时,冯妍领着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广额阔面,三十岁左右,已至炼气六层修为。 见其入内,宋贤满面笑容迎了上去,稽首道:“胡道友,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道友大驾光临,敝铺蓬荜生辉。” 胡姓男子目光打量他一眼,客气的回礼:“原来是宋掌教,久仰。” “胡道友请。”宋贤热情的招待他进了屋内,并请他上座,男子推辞了一番,还是入座了,冯妍却没有留下,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离去了。 “听冯道友说,宋掌教得到了一只灵兽?”男子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本是清风坊御兽阁的管事,与冯妍见过几次面,算是点头之交,不料方才冯妍却前往御兽阁找到了他,说是准备了一桌宴席,并言有一只稀罕的灵兽请他过目指教。 御兽宗之下,至少有一半门人都研习灵兽之道,他亦是其中之一,听闻有珍罕灵兽,处于好奇,因此便答应了前来。 “是有这么回事。听闻道友对灵兽一道颇有研究,因此斗胆请道友指教。”宋贤说着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两寸大小金色的盒子。 这是专门为异种银甲蚁定制的囚牢,通体用纯金打造,因这小家伙十分凶悍,普通的石盒根本关不住它,没多久,就会被它啃穿底部,越狱而出,故打造了此金盒将其困住。 他缓缓的打开金盒,内里的小小金甲蚁正趴在一堆赤红如火的圆豆上,看样子是在歇息。 自从制造了此金盒后,小家伙比以前安分了不少,盖因它啃不动这金盒,无论怎么费力,都难以逃脱,而且里面有它喜爱的食物,因此它也有点‘不思进取’了。 金盒打开之后,原本歇息状态的金甲蚁立刻回过神来,猛然一跃,就想跳出这个牢笼,却被宋贤两根手指死死夹住。 小家伙在他手中不断扭动挣扎着。 “胡道友请看,就是这小东西。” 男子立刻来了兴趣,脑袋凑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阵,皱起了眉头:“看形态是蚁类妖兽,但这模样的,我还从未见过,一时也说不出是何品种,等我回去查一查妖兽图鉴再说,宋掌教是从何处得来的?” 宋贤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异种妖兽乃是修行界极其稀罕的品种,说出来难保不被人垂涎觊觎,其既不识货,也没必要告诉。 “这是我在穆赫草原一荒僻老林中偶然得到的,今日请胡道友来,是想讨教育养之法。胡道友若能赐教,在下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男子仍在仔细打量着那金甲蚁:“这金色皮肤的蚂蚁我印象中还真未见过,不过蚁类妖兽的习性都差不多。宋掌教只得到这一只妖兽吗?理论上来说,蚁类妖兽都是群居的,不大可能只有一个。” “在下遇到的只有这一个。” “怪哉怪哉!”男子自顾自饮了口灵酒:“宋掌教方才说,想要讨教育养之法,是想把它驯化成灵兽吧!不知是要把它作为宗门的护山灵兽培育呢!还是作为本命灵兽培育?” “请恕宋某孤陋寡闻,这…有什么区别吗?”宋贤修行不到几年,之前呆在平原县,那是内陆地区,没有妖兽,甚少有人饲养灵兽,是以对灵兽之道一窍不通,压根没听说过此事。 “当然有区别了。”男子又自顾自夹了块灵食吞入口中:“护山灵兽是最为宗门使用的,本命灵兽是为个人使用的,两者的育养方式也是天差地别。” 宋贤将金甲蚁放回金盒,出入储物袋中,端起酒杯:“恳请胡道友赐教。” 男子一饮而尽:“简单的说吧!护山灵兽只需从小培育,加强与其的沟通联系,增加你们的亲密度,再用一些特殊的训练技巧便可。凡世间养鹰养獒的人,总见过吧!两者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形式上不同。” “那若是作为本命灵兽培育呢?” “那就复杂的多了,本命灵兽需要与之签订神魂契约。而一旦签下契约,就会与饲养灵兽产生心灵感应,不需口令吩咐,灵兽自明主人之意。有好处自然也有害处,签订神魂契约,若是灵兽死亡,也会牵涉自身,使神魂受损。就连本宗内部,愿意签订神魂契约,培育本命灵兽的人也是不多 。” (本章完) 第115章 炼气六层 第115章 炼气六层 宋贤目光闪烁:“敢问胡道友,如果要签订神魂契约,需要怎么做?” 男子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宋掌教莫非想要与这蚁类妖兽签订神魂契约?这可不是小事。宋掌教想必不知,神魂契约只能签订一只灵兽,当此灵兽还在世之际,就不能再与其他灵兽签订,除非这灵兽身死。但若其身死的话,也会波及主人,使自身神魂受损。” “修行界像蚁类、蜂类妖兽都是群居,它们的个体战斗力一般不强,和其他妖兽相比要逊色不少,这类妖兽强在繁衍能力上,攻击敌人时靠的是以多取胜。” 宋贤拿起酒瓶给他杯中倒了一杯:“多谢胡道友提醒,在下想了解神魂契约的法门,还望不吝赐教。” 男子目光深深望向他,也起了疑心:“莫非这金色蚂蚁有什么特殊来历?” “实不相瞒,在下另获了一只裂风狼幼崽,只因不便携带,是以没有带来,现于山门圈养。”宋贤随便扯了个谎,裂风狼乃是穆赫草原颇有名气的一类妖兽,天赋颇强,掌握风属性神通。 “哦!原来如此。”男子点了点头,轻饮了杯酒:“这神魂契约的法门乃是本宗不外传之秘,恕我不能透漏,被人知晓的话,难保宗门不会追责。” 宋贤见他这幅摸样,哪还不知道其意:“胡道友严重了吧!修行界又岂止贵宗一家通晓灵兽之道,这边西城不少宗派都饲养着灵兽,譬如落云宗、孔家等。多一两个人懂得这与灵兽的神魂契约之法有什么打紧。胡道友若肯传授此法门,在下愿以五百灵石相谢。” 男子不动声色,夹起一块肉食方入口中,轻轻嚼着:“宋掌教不知,最近这些年本宗对这些事查的很紧,这风险着实有些大。” 宋贤端起酒杯又给他倒了一杯:“此间再无六耳,事情只有你我两人知晓。道友果肯传授,在下愿以一千灵石相谢厚意。” 男子终于笑了,将杯中之酒饮尽:“既是宋掌教诚心求教,好吧!不过可不许对外说,是我相授的。” ……… 进入十一月中旬,边下镇天气已是十分严寒,风头如刀,浑元宗的弟子和奴仆全都加了厚厚的衣裳,一早起来,放眼望去,一片寒霜遍布山林。 修炼室内,宋贤猛然睁开双目,周身灵力气息节节攀升,很快便已突破炼气六层之境。 他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喜悦,在深深呼了口气后,强迫着将杂念摒除,再度进入到入定状态,继续炼化补灵丹的精纯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双目,体内精纯浓郁的灵气皆已涌入灵海穴。 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便从炼气四层突破到炼气六层,灵力量由原先的25点提升至45点。 能有如此突飞猛进的提升,当然是依靠补灵丹之效。 十颗一阶中品补灵丹,助他提升了足足20点灵力量。 宋贤起身推开修炼室的石门,来到正堂大殿,今日轮值的乃是徐宁,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案桌后面翻看着一本书册。 听到后方脚步声响起,他连忙收起书册,迎了过去,很快宋贤身影就出现在视野,他神识扫过,发觉其修为猛进,已突破炼气六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躬身行了一礼:“掌教出关了,可喜可贺。” 自从清风坊回来后,宋贤便开始了闭关修行,这两个多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宗门一切事物都交给了钟文远全权负责,并嘱咐若非十万火急大事,不要打扰自己。 因此成日呆在修炼室中,吃住全在这里,每日饭菜也都是放在修炼室外间,等他腹中感到饥饿才拿过吃几口。 “徐师兄,这些日子宗门可有重要大事?” 徐宁抬起头时,心中涌起的复杂思绪已经平息:“掌教放心吧!没什么要紧大事。” “对了,这段时间清风坊可有消息传来?那彭愈是否有收敛?” “这些事儿都是钟师兄负责,我并不知情。” 宋贤也没再多问,离了正堂厅殿,来到府宅,派了个奴仆去请钟文远来。 进了屋室后,他在主位落座,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颗乌黑圆润看着像丹药的物品。 此名兽灵丹,是专门给灵兽喂食的物品,有助于灵兽的修行,一阶下品的兽灵丹一颗就要五块灵石,乃御兽宗研制。 这还是那名御兽宗胡姓男子传授的法子,喂养灵兽要有专门的兽灵丹,至于蚁后巢穴中那些赤红的豆子,名为血蚕豆,乃是蚁类妖兽好食之物,是用来裹腹的。 兽灵丹虽好,但由于价格昂贵,也不能每天都以此为食,平日还是以血蚕豆为食物,每隔个十天,再喂一颗兽灵丹足以。宋贤拿出一把刀子,在手上一划,紧握着那颗兽灵丹,让手中流出的鲜血浸透。 随后将金盒取出,打开盒盖,内里金甲蚁安静的趴在里面。 盒盖开启后,那金甲蚁也不像之前那么躁动,其伸起小小的脑袋,似乎在观察着情形。 宋贤将灵兽丹放入石盒内,伸出两只手指将它夹起,轻轻抚摸着它的背部。 金甲蚁扭动了几下身体,像是在挣扎,但比起以前,已经温和了很多。 自按照御兽宗胡姓男子传授的法子饲养灵兽后,效果明显,金甲蚁与他日渐熟络,敌意也没那么大了。 安抚了一阵后,他把金甲蚁放回了盒子内,将沾着自己鲜血的灵兽丹也扔了进去,这小东西一见灵兽丹,一双小眼睛仿佛绽放出亮光,一个纵身扑了上去,毫不犹豫的啃食起来。 神魂契约的法门他已经掌握,但必须得金甲蚁对他产生绝对依赖后才能施展,他每日抚摸金甲蚁背部,每隔一段时间,将兽灵丹沾上鲜血喂给金甲蚁,都是在培养与其的亲密度。 待到一年后,便可施展神魂契约,与之产生心灵联系。 此时,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宋贤于是收起金盒,很快,钟文远身影便出现了门口。 当他神识扫过宋贤,发觉其已突破炼气六层时,面上显露出欣慰笑容:“恭喜掌教修为更进一步。” “文远师兄快请坐。”宋贤微笑着请他入座:“我也没想到这补灵丹效果如此立竿见影,难怪修行界会将其奉为神丹妙药。” 钟文远依言落座:“掌教召我来,所为何事?” “彭愈之事,落云宗可有解决?” “清风坊那边传来消息。据悉,萧灵不仅亲自去了趟玉渊宗,还当面警告了彭愈,这段时间,彭愈再没去过清风坊闹事了。” “玉渊宗呢?有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萧灵往玉渊宗时,王轩自然是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说是彭愈自作主张,并当着萧灵的面,下了禁令,三年内,不许彭愈离开山门。” 宋贤有些怀疑:“这么说,真是彭愈的个人行为?” “我看不见得,这一年来,咱们玉香丹的生意越来越好,玉渊宗可能是眼馋了,所以派遣彭愈试探闹事,以试探咱们底线,如果一直没反应的话,那他们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现在萧灵出面,玉渊宗肯定会收敛,这是意料之中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彭愈个人行为,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不管怎么样,至少最近一段时间,玉渊宗是不会再找茬了。” 宋贤微微叹了口气:“看来和玉渊宗这个梁子是结下了。我担心他们不会就此干休,会另找茬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玉渊宗顶多背后搞搞小动作,玉香丹一事有落云宗庇护,咱们山门又是受乾清宗保护,不用俱它。” “告诉在外的师兄弟,都小心一些,若是遇到玉渊宗弟子找茬,务必隐忍。” 钟文远点了点头:“有一事要向掌教汇报。先前齐师弟来过,和我提起,上次收购蟠龙香的已经用了不少,因多了阳儿和张毅师弟两人学习炼制玉香丹,是以浪费不少原材料。” “再加上咱们炼丹殿已在建设当中,待其落成,阳儿和张毅师弟也学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不止齐师弟一人炼丹了。” “未雨绸缪,咱们应该多准备些蟠龙香,所以,我想再去穆赫草原一趟。” “那就去吧!”宋贤自然不会反对。 “此次我想带一只队伍过去,反正都要去穆赫草原,何不趁机买卖些商品。宗门现在也还有些余财,玉香丹售卖虽然稳定,但宗门也应该多开辟些其他产业,咱们身处穆赫草原与边西城中央,在两国贸易往来上可谓得天独厚,不利用一下也太浪费了。” 宋贤对于此事,心下其实不以为意,边西城和穆赫草原的双边贸易利润自然是有的,但大头基本被御兽宗给垄断了,其他势力累死累活,也就赚个辛苦费。 但钟文远难得开口,他也不好回驳。 (本章完) 第116章 双管齐下 第116章 双管齐下 “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今年已近年关,就不要忙活了,等明年去向御兽宗讨张通行证再出发,到时候我拨发五千灵石给你使用。只是宗门目前人手短缺,各有各的差使,就让卡丽莎师妹陪你去吧!” “卡丽莎师妹就算了吧!上次因阿普的事,我瞒着她将那些知情人灭口,她若跟着去了,知晓了真相,恐怕会怨恨于我。” “倒也是,那就让徐宁师兄陪你一道去。” 钟文远点了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齐师弟推荐了一名炼丹师加入本宗,说是他旧时相识,此人姓程名潜,炼气五层修为。” “宗门也是该多招些人手了,现在各处都需要人,咱们已经明显人手不足。如今财政充裕,多招些人手,一来可以壮大我们自身力量,二来可以拓展开产业。我打算在明年招募一批散修加入山门,文远师兄觉得怎么样?”宋贤开口道。 他其实早有此心,现在宗门总共只有十三个人,炼丹殿那里要人手、南渊坊商铺要人手、清风坊商铺要人手,以后还要开设其他商铺,增加其他产业,没有人手哪干的过来。 之前是因为宗门财力不足,现在众人落脚此地一年有余,已完全站稳了脚跟,财政也有富余,也该多招些人手,壮大宗门了。 尤其是从边西城回来后,他这种想法更强烈了,玉渊宗三番两次的找茬,不就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吗? 钟文远听了此言,却皱起了眉头,他是守旧派的思想,既不屑也不信任于散修,在他心里,散修多是乌合之众,见利忘义之徒,大肆招募散修必会使宗门大乱。 “散修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宗门若是遇到麻烦,他们立刻就会奔散,想依靠他们恐怕不切实际。依我之意,若要壮大宗门实力,还是得多招些身具灵根的幼童,一步步培养,这才是正道。” 他的态度在宋贤意料之中。 “靠培养弟子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这并非朝夕之功,且也不容易找到有灵根的幼童,上次咱们对石寨村那些孩童进行灵根筛选检测,几十人中,一个具有灵根资质也无。咱们目前人手紧缺,要解决当务之急,最快最好的法子无疑是直接招募散修。” “要说散修都是毫无忠诚度的,也不尽然。像冯师妹、齐师弟、卡丽莎师妹不都对宗门如今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吗?我相信,即使宗门有难,他们也会不离不弃。” “反观青云宗常锦等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勾结外敌,引狼入室。” “以此观之,对宗门是否忠诚,不在于是招募散修身份还是宗门培养弟子,而在于宗门的制度规范。”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们公平公正对待所有弟子,一视同仁,那半道加入招募而来的散修也会尽全力维护宗门。” “反之,若是区别对待,造成山头林立,党同伐异,即使是宗门长老也会倒戈相向。” 钟文远无言以对,青云宗一事前鉴不远,他实在没有底气辩驳,沉默了一会儿仍然坚持己见的说道。 “青云宗之败固在宗门内部分裂,但这和大肆招募散修带来的麻烦是两回事,两者并无关联。目前宗门已经有三名散修了,当然,我不否认冯师妹和齐师弟和卡丽莎师妹对宗门的贡献,但是散修一旦多了,超过了宗门弟子,在宗门占据了优势地位,那麻烦一定会很大。” 宋贤深深看了其一眼,他突然明白钟文远的真正顾虑了,其是担心散修多了的话,会压过他们这些青云宗老人的势,最终鸠占鹊巢。 像冯妍、齐小白现都已经在宗门占了重要位置。 齐小白全权主导炼丹事宜,冯妍全权主导玉香丹售卖事宜,而这又是宗门唯一的产业,其二人每年的分成比其他人不知高出多少。 这两人是后进,现在竟把持了宗门最重要的产业,这自然引起一路跟随而来青云宗原弟子的觊觎,只因齐小白是玉香丹开创者,必不可少,而冯妍又为边西城市场开辟出了大力,所以其他人说不出闲话。 其实此前张宁远就曾向他当面表达过这层意思,但当时的他未曾在意,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张宁远,恐怕宗门很多原青云宗弟子对此都有不满,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钟文远担心的正是他们这些原青云宗弟子丧失在浑元宗的主导地位,慢慢被其他人所取代。 其提出开辟新的产业,立主参与边西城和穆赫草原的贸易买卖恐怕也是含了这层意思在内,说白了,就是想要以他为代表的原青云宗弟子把持其他宗门利益进项,以免被边缘化。 想到这里,宋贤心里徒然升起一阵寒意,现在宗门才只有十三个人,众人立足边西城仅一年有余,就已经开始有勾心斗角,暗潮流涌了。 作为宗门掌教,他自然希望宗门上下都能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因此也尽量做到一视同仁。 没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其实早有了分化的迹象。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宗门越是发展壮大,山头林立就会越明显,分化就会越严重,他意识到,这是他无论怎么做,也不可能改变的结果。 “不可因噎而废食。”宋贤目光虚望室外,好像是说给钟文远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 “不管怎么样,宗门要壮大,必须得吸纳有战斗力的修士,即使将来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也不能一直止步不前。” “现在不仅各方面都要人手,也要应对玉渊宗可能挑起的摩擦,没人什么都干不了。这样,咱们可以双管齐下,明年先招募五到十名散修,同时派人到边下镇各村寨大规模探查有灵根资质的幼童,吸收入宗门培养。” ……… 和钟文远商谈完后,宋贤又来到炼制傀儡的厅殿,内里沈凡正自专心致志的锻造傀儡躯干。 听到后方响动,他猛然回头,见是宋贤到来,连忙迎了上去,恭敬行礼:“掌教,您出关了。” “我来看看你炼制的怎么样了。”宋贤放眼望去,但见旁边一条蛇形傀儡放置在石梁之侧,他目光一亮,走了过去,将那傀儡拿在了手中细细观看。 此傀儡已经很有形韵了,外形有模有样,脑袋不平不扁,腰身不肥不瘦,尾部不长不短。但抚摸上去时,才感觉到它的各处关节都十分僵硬,而且有丝丝裂缝。 “这是最新炼制的傀儡,可惜还是未能功成。”沈凡摸着后脑勺,有些惭愧。 宗门府库中的材料已被他用了七七八八,但仍没能完整炼制出一只傀儡,让他既感失落又有些羞愧。 时至今日,他已完全沉迷到了这傀儡炼制之术中,每日几乎茶饭不思的钻研此道,奈何无人引领,不少关键处都不得要领。 “已经很好了。想想年初时候炼制时什么摸样,一年中能有这么大进步,比我预期要快多了。此门技艺本就复杂,非朝夕可成,你能做到这一步算是了不起了。”宋贤心知他已十分努力,因此劝慰鼓励道。 沈凡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管做什么事,都能一心一意,全心投入,正是有这份努力,他才能在傀儡炼制之道上进步飞速。 “掌教。”沈凡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宗门府库的材料已经被我用了许多,要继续研究下去,需要添买新材料了。” “既然一千灵石不够用,那就追加投入。明年我会再拨一千五百灵石,用来购买傀儡材料,你只管放心研究便是,其他事情用不着担心。” “多谢掌教。”沈凡面上立刻展露出笑容,如今他以对傀儡一道沉迷其中,生怕宗门因财力缘故,取消这个项目,现在有了宋贤这句话,自然不用担心。 “此傀儡密录乃是天授予本宗,若能将其掌握,便是宗门一张杀手锏。你用心研究,今后我还要派人与你学习。” “是。”沈凡郑重应道。 ………… 宗门的日子平静如水,转眼又已到了年关。 和去年一样,宋贤将所有人都召回了山门。 宽敞明亮的正堂大殿内,众人端坐一堂,今年宗门又新加了两名弟子,一个是冯妍招募的清风坊浑元阁管事穆红,二十岁,炼气二层修为,是冯妍之前的老相识。 另一个是齐小白招募的炼丹师程潜,四十岁摸样,炼气五层修为,两人今日也到了此间。 宋贤先是向众人介绍了两人身份,可说了一通客套的开场白,接着便进行了财政议事。 各人陆续将今年的开支和收入汇报了上来。 今年开支一共两万五千两百灵石。 其中包括弟子薪俸五千灵石。 火脉甬道铺设五千灵石。 南渊坊商铺一千灵石。 清风坊商铺三千五百灵石。 炼丹室费用一千八百灵石。 玉香丹原料费用三千灵石。 “购买傀儡材料费用一千灵石。” 还有钟文远、林子祥等人上次往穆赫草原相助阿普的奖赏有四千三百灵石。 其他一些琐碎开销,譬如阵法的消耗和维护,府邸的建设,仆役的开支,宗门人员差旅费用加起来几百灵石。 而今年的收入共计三万三千多灵石。 其分为三部分,主要收入来自于清风坊浑元阁共计售卖三千零五十六颗玉香丹,除了交付三成给落云宗,共计收入两万一千多灵石。 而南渊坊共计卖出两百二十四颗玉香丹,共计一千九百多灵石。还有阿普的一万灵石报酬。 收支两抵,今年的净收入是八千多灵石。 现府库中的灵石存额正好是三万三千灵石。 (本章完)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五 预算开支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五 预算开支 听完了各人汇报,宋贤心下暗计,若是去除阿普那一项收支,宗门今年的收入就只有三千灵石不到。 照此计划,如果明年再添加十名炼气中期散修,每月按照三十灵石月俸支付的话,那一年收支完全相抵了。 当然了,今年铺设火脉甬道多了五千灵石,但这笔钱在明年也是省不下来的,甚至要开支一万灵石以铺设火脉,比今年再多开支五千灵石。 宋贤心中思量之际,新加入宗门的穆红和程潜却是神色各异,穆红的眼神透着兴奋,程潜的目光却显着惊奇。 两人都是第一次参加宗门议事,穆红年纪轻,蜕凡虽已有几年,但见识不多。 说起她的经历和冯妍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本是边上镇普通人家孩童,之前边上和边下镇还没有分化,属于天山境。 因穆赫草原的入侵,天山境辖地被其占据,可由于穆赫草原没有认真经营这块地盘,所以实际上,当时的天山境处于一个三不管的混乱地带。 没有哪家势力对此地区负责,其后果是很多村镇辖区都没有相应宗派进行大规模灵力检测,因此她并没有被察觉出灵根资质。 直到有一个往来的商队路过其村寨,因想要扩张人手,故对村寨里的孩童进行了一次灵根检测,穆红这才被检测出来。 那商队领头人见她有几分姿色,便把她带在身边,并帮助其蜕凡。 她蜕凡后被检测出伪灵根,也就是五灵根资质,后来商队因分配不均,发生内讧,那商队领头人被人给暗害,她则仓惶逃了。 后来认识了冯妍,两个人都是苦命之人,自然谈得到一块去。 直至冯妍加入浑元宗后便找到她,推荐她加入了浑元宗。 对于她来说,能加入浑元宗当然是再好不过的美差,当她听说每个月有十五颗灵石月俸时,想都没多想就立马同意了,这待遇甚至比有些落云宗弟子还要高。 跟着冯妍后,她才知晓,原来不仅有高薪俸,还有浑元阁的丹药利润分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此时端坐在大殿内,听着众人将一项项支出和收益娓娓道来,她更是有一种奇异之感,之前跟着那商队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像这样将财产公开,基本都是商队领头人说了算,这才导致内部分配不均,造成内讧。 那时的她虽然名为商队一份子,实际上如同一个附属品,像一个局外人。 然而此刻,尽管只是第一次参与宗门全体人员的议事,她却好像完完全全融入到了这个团队里,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让她心下有一种莫名兴奋,目光闪闪发亮。 相比于穆红,程潜自然稳重的多,他修行这么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由于炼丹师的身份,他交游甚广,边西城各个势力的门人弟子他都有熟识的人,对于各宗派势力内部情况多少知晓一点。 像这样召集所有弟子公开财政收入的门派,他还闻所未闻,财政情况乃是一个宗派最核心的秘密,只有宗门核心的领导层人物才会知晓,有些宗派掌教大权在握,甚至连一些长老都不知晓宗门财政具体情况。 道理很简单,如果财政完成公开,那就没有暗中操作的余地,毕竟宗门财政是属于共同所有。 掌教虽然拥有一切权利,但若公然挪用公款,会导致威信大失,一旦失去威信,那就很危险了。 因此无论什么人,不管他是阴毒还是险恶或凶残之辈,只要做到掌教这个位置,都还是顾及脸面的,不可能光明正大去挥霍贪墨宗门财物。 而修行又是需要大量财物供应的,一般来说,掌教是宗门修为最高者,修为越往上,所需的资源就越高,甚至需要一整个宗门供应。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公开宗门财物,别人不知道财政情况,当然也就不会知道有没有挥霍贪墨。 召集宗门所有弟子,将所有财政收入、开支都一项一项的公之于众,他还是头一次见,因此大感惊奇,瞬间觉得这个破落宗门有些熠熠生辉的光彩。 他之所以选择加入浑元宗,也是因为游荡半生,漂泊数十年,实在有些厌倦了,因此生出了想找一个稳定倚靠。 正好这时遇到了齐小白,两人渊源不浅,齐小白师傅和他师傅本是故交,两人就炼丹方面也切磋交流过好多次,对于齐小白的炼丹技艺他是很清楚的。 面对齐小白盛情想邀,又大肆夸赞浑元宗掌教的人品人格,他犹豫了几次,最终答应了。 每个月三十灵石的薪俸在整个边西城都算是较高的一档,哪怕是落云宗那个,也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这个薪俸待遇。 反正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满意的话,就继续呆下去,若是不满意,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没有任何牵挂,想走随时都能走,顶多不再边西城呆了就是。 所有收支情况都已汇报后,宋贤开口道:“陆师兄,算一下咱们今年的利润,按之前定的比例发放给各位师兄弟吧!”“是。”陆元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首先还是先发放玉香丹的利润收益给负责此产业的几位师兄弟。” “今年清风坊玉香丹收益是两万一千灵石,按半成收益,冯妍师妹当领取一千零五十灵石。” “南渊坊收益是一千九百多灵石,按半成收益,张宁远师弟当领取一百颗灵石。” “玉香丹总体收益是两万三千灵石,按半成收益,齐师弟当领取一千一百五十灵石。” “本年度总利润是八千两百灵石,除去玉香丹团队和炼丹团队领取的共两千三百灵石,还有五千九百灵石。” “掌教领两成利润,当分取一千一百八十灵石。” “钟文远师兄和林子祥师兄领半成利润,共两百九十五灵石。” “其他师兄弟共十二人,分取两成利润,每人九十八块灵石。” “余下二千八百灵石,收入宗门府库。” 宋贤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今年的所有财政收支大家都清楚了,现在说说明年的开支吧!” “南渊坊商铺一千灵石费用。” “清风坊商铺三千五百灵石。” “炼丹室费用一千八百灵石。” “玉香丹原料费用三千灵石。” “这四样是不可避免的,共计九千三百灵石。” “还有大家的薪俸需得五千灵石。” “按计划,今年应该铺设火脉了,又得一万灵石支出。” “这么算下来,明年的支出至少要两万五千灵石。” “按今年玉香丹的收入,只有两万三千灵石,如无其他意外情况,明年的财政收入肯定是入不敷出的,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但只要咱们把炼丹殿落成,情况就会很快好转,不仅能省下炼丹殿一笔费用,而且能够扩大玉香丹的生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边西城其他坊市多开玉香丹商铺。” “诸位师兄弟对明年的开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话音一落,林子祥就率先说道:“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宗门外炼丹室甬道已经铺设完毕,干脆明年直接一步到位,再追加五千灵石,将火脉和炼丹殿一起建设完工。早一步建成炼丹殿,可早一步扩产玉香丹。免得后年还要再五千灵石建立炼丹殿。” 宋贤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明年还有几笔开支,譬如扩招宗门人手,招收五到十名散修。 又有钟文远早就和他打了招呼的,明年要拨五千灵石做两国双边贸易。 还有炼制傀儡的一千五百灵石费用,也是早就答应沈凡的。 把方才的奖励下发后,现府库中灵石约莫只有二万八千灵石。 若是再拿出五千灵石炼丹殿,那明年开支将可能达到四万左右。 倒不是拿不出来,这些开支也不是一下就拿出去的,而是分批发放,明年每个月都会有玉香丹收入进账。 但这样一来,明年开销太大,压力就会很重。 “时间抓点紧的话,明年一步完成火脉铺设和炼丹殿建设,应该可以来得及。”齐小白说话了,作为炼丹殿负责人,他自然是希望山门的炼丹殿越快建设完越好,这番话无疑是支持态度。 张毅也紧跟着说道:“反正都是要干的,趁早干完了事。” “行,那就再追加五千灵石,明年一步到位,将炼丹殿干成。”几人都支持的情况下,宋贤也不好反驳,这毕竟是涉及宗门唯一产业的大事,他没有任何理由回绝。 (本章完) 第118章 心思各异 第118章 心思各异 之后钟文远又提出了到穆赫草原做买卖的提议,沈凡也小声的说出了傀儡炼制材料的不足,这一番下来,预算已升到三万七千灵石。 “现在宗门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八千灵石,就算掏空府库,也一下拿不出这么多来。反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宗门刚有点余财,就这样大手大脚费,要碰到急需动用灵石之处该怎么办?”陆元再也忍不住,沉着脸说道。 作为宗门主管财政之人,是亲眼见证着府库一点点充盈起来的,对此已经有了一种特别异样的情感,就好似一个守财奴一般,虽然财富并非自己所用,但看着其大笔大笔像流水一般往外,总有些心疼不舍。 陆元现在就是这种感受,他知晓说出此话肯定会让人不快,因这里每项用途都是正当合理的,随便砍掉一项,定会让相关方面的人不满,可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此话一出,场上有几个人都神色微变,钟文远皱起了眉头,林子祥偏头看了陆元一眼,沈凡面上立刻添了忧愁,望向了宋贤。 宋贤未免其他人开口,发生争吵,连忙道:“先这样做个规划,到时候视情况再说。除了几项必要的开支,像炼丹室的建设,可以缓一缓,不用一下拿出那么多灵石。” 陆元抬头挺胸,面无斜视,声音沉重坚定:“那就请掌教指示先用那笔钱,方才开支计算已经达到三万七千灵石。若是都来找我讨要,府库掏空也拿不出。” 宋贤沉吟道:“坊市炼丹室及坊市商铺费用是肯定不能节省的。再拨一万灵石用于铺设火脉,拿出五千灵石给文远师兄前往穆赫草原买卖,先把这笔钱支付了。统共加起来两万一千六百灵石。” “傀儡的研制可以先拨一千灵石,日后再追加。同样,玉香丹原料也可以先拨一千五百灵石。至于大家明年的薪俸,缓个半年再发放吧!先把手头上的事办了再说。” “另外,再拿出一千灵石,用来购买测试灵根的符纸,今年之内,将咱们周边所有村镇适龄年纪的孩童全部测验一遍,如有身具灵根者,就吸收入山门来。” ………… 议事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钟文远很快又单独找到宋贤,一入座后便开门见山问道:“掌教是否还要按原先打算,招募散修加入宗门?” “现在宗门各方面都急缺人手,明年炼丹殿建成,后年玉香丹扩产,边西城得开新商铺,就更需要人手帮忙了。即使从现在开始招收有灵根资质的适龄孩童,连蜕凡都需要修炼几年时间,不可能来的及。” “那么招募的修士薪俸怎么发放?是否按照本宗所有弟子统一标准发放?” “当然了。文远师兄有什么想说,直接说吧!” 钟文远神色凝重,声音深沉:“宗门今年存入府库的总收益也才三千灵石不到,这还是包括阿普的几千灵石在内。如果除掉这一笔开支,今年的收益就是负进账。” “说实话,此事我已经忍耐了很久,早想和掌教敞开谈谈。但知晓掌教听了肯定不以为意,甚至不喜,所以一直隐忍,今天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掌教宅心仁厚,宗门所有弟子都有目共睹,但宗门的治理和维系,不能光是一味的付出。” “本宗定下的弟子薪俸,有点太超标了。就连落云宗那样的大宗派弟子薪俸都没有咱们宗门弟子高。” “之前掌教说,众位师兄弟一路辛苦,从平原县到这荒僻的边下镇不离不弃,理应提高他们的薪俸,所以将每人薪俸都提高到原宗门双属性灵根标准,这是合情合理的。” “但现在咱们已在此间站稳脚跟,对那些招募进来的散修,如果还照这个标准发放薪俸,宗门财力根本扛不住。” “这个薪俸本是对一路从青云宗跟随过来的师兄弟们一种激励和补偿,如今却成了所有弟子的标准。咱们没有这么厚实的家底,能够给所有弟子都发放这么高的薪俸。” “其实早在齐小白师弟和冯妍师妹加入宗门时,我就想和掌教谈这个事情了。只不过齐师弟、卡丽莎师妹、冯师妹都对宗门玉香丹产业发展有较大贡献,他们享受和青云宗一路风雨走来师兄弟的薪俸待遇也就罢了。” “可就连新招募的穆红和程潜也以这标准,将来招募的还按这标准,这就不是长久发展之道了。” “现在宗门人数尚少,只有十五人,每年光是薪俸就要五千多灵石。等日后宗门人数多了,发展到五十甚至一百人,还按这高标准,那将会是一个无比沉重负担。”“事已至此,若是再不及时予以调整,将来后患无穷。人都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提高薪俸的时候大家都乐呵呵,可一旦薪俸提上去了,再要降下来,必然会怨声四起。” “我建议,恢复青云宗的内外门制度。现在加入宗门的十五人,都提为内门弟子,按此标准发放。以后招募的修士则为外门弟子,按青云宗标准发放薪俸。” 宋贤沉默了,对这个内外门制度他是极度讨厌的,所以当初一意孤行废止。 在他看来,此制乃祸乱之源,盖因这是毫不掩饰将宗门弟子分为三六九等。 而人一旦分了明显阶层,必然会导致阶层矛盾。 但钟文远所说亦是不得不解决的实情,以宗门现在的财力供养十几个人没什么问题,随着发展壮大,肯定要继续招募修士,包括培养灵根幼童,人数一多,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文远师兄的话虽有道理,但内外门制断不可取,况且这样分内外门也没一个具体标准,现在的十五人,有修为高的,有修为低的,有灵根资质好的,有灵根资质差的。” “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以后招募进来的修士肯定会追问内门弟子标准,到时该如何回答。此事让我好好考虑下该怎么解决。” 钟文远没有再继续追问解决办法,他此次目的主要就是劝说宋贤对后来者薪俸做出调整,内外门制度这是解决的一种方案,现目的已达成,方案是否通过无所谓,于是起身离去。 宋贤还在想着该怎么解决此事,没一会儿,张宁远又来了此间,苦着个脸。 在方才议事时,宋贤就注意到他一直神色郁郁,也大概猜到了他为何而来。 “掌教,南渊坊的商铺还是派别人去吧!我真不想呆在那儿了。”一坐落,张宁远就垂头丧气的说道。 今年一整年,商铺玉香丹售卖还抵不上去年几个月时间,统共只卖了二百来颗,而清风坊一年已卖出了三千颗,如此巨大的落差,使他心情十分灰败,对于南渊坊阁楼生意更是意气阑珊。 宋贤只得好言相劝。 “宁远师兄,你再坚持一阵儿,南渊坊虽然卖出去不多,但也是我们产业,就算除掉商铺费用,还是有余利的。况且落云宗没有插手这里,所有的利润都是收入宗门腰包,也不能将它关了。现在宗门人手紧缺,暂时还调不了人去,实不瞒你说,到明年,我准备再招募些人手,届时再派人替换你。” “我知道目今人手紧张,只是实在是没心情呆下去了,清风坊不是有三人吗?那里一间商铺,有两人足以,随便调子辰师弟或那个穆红都行。只要把我调离那商铺,叫我干什么都行。” 宋贤见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奈何了:“这样吧!我跟徐宁师兄商议下,让他去南渊坊换你回来。明年你先跟着文远师兄去穆赫草原做点贸易,怎么样?” “行,只要不让我再管着商铺,做什么都行。”张文远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看模样都轻松了很多。 此事已成了他的一个心结,每每想到他守着那破商铺,而一个后进的冯妍已经在边西城清风坊打响了名气,就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随着其离去后,宋贤很快便找来了徐宁,将事情陈述了一遍。 听说要调到南渊坊浑元阁去,他想都没想,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盖因在他看来,这是十足的美差,他在宗门一年多,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只负责构建府宅这些微不足道琐事,聚灵阵也很少轮到他使用,宗门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人,可谓枯燥无聊至极。 而在南渊坊不仅能每天与各型各类修士打交道,还有额外收入,可分得半成玉香丹收入,比起呆在宗门要强多了。 (本章完) 第119章 新鲜血液 第119章 新鲜血液 道历三甲一五九年,宋贤二十二岁,担任掌教已有两年时间。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边下镇的气候亦渐转暖。 浑元宗的各项事宜都有条不紊的推进着,钟文远和张宁远领了五千灵石,并从御兽宗得了通行证,现已往了穆赫草原。 孤子峰外,轰隆大响声不绝,甬道内正在铺设火脉。 今日的孤子峰比往日不同,只见整座山峰四周都笼罩着云雾,显得神秘莫测。 远处,一队骆驼伏载着一群幼年孩童缓缓朝着此而来,孩童们端坐在高大骆驼之上,每匹骆驼旁都有一名汉子牵着并行。 那些孩童一个个睁着大大的双眼,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仿佛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般。 “那里是在干什么?” “好长一条坑道,像是一条龙围绕在山旁。” “那座山就是浑元仙宗了吧!” “怎么周围都是云雾。” “定是仙家手段。” 驼队上的众孩童低声轻语着,神色满是激动和兴奋。 “休得吵闹。”驼队中央,林子祥脚踏飞行法器跟着队伍缓缓而来,听见吵闹话语,训斥了一声。 霎时间,整个队伍立刻安静了下来。 驼队缓缓驶近孤子峰,在山脚下停住。 林子祥收起飞行法器,领着一众孩童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一个个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只是不敢发出声音。 山路两侧团锦簇,姹紫嫣红,绚丽多姿。 行不多时,来到半山腰处,但见前方两根粗壮高大的石柱耸立,约有三丈多高,石柱顶端中间横梁之上,刻着浑元宗三个大字,在阳光照射之下,闪闪发亮。 而石柱下方,矗立着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身形魁梧,肩宽膀阔,面容略显粗犷。 两侧一列列的站着很多腰跨钢刀的精壮汉子。 “拜见掌教。”林子祥一改往日两人相处的随便态度,上前几步,一脸正色的毕恭毕敬躬身行礼。 “经测灵纸检验,孤子峰周边方圆百里的所有村镇,具有灵根资质的适龄孩童都已带到,一共十一人。” 那些孩童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言语,有些胆大的忍不住抬头偷瞄向宋贤,但见其目光扫来,又赶忙低下头,心里小鹿乱转。 “好,好,好。”宋贤目光扫过众人,望着这些宗门未来的基石,心下欢悦,连声道了三个好字。 他没有想到一网下去竟然捞了这么多具有灵根资质之人,原本他计划中,此番能够有五六个身具灵根资质的孩童就不错了。 盖因边下镇人烟稀少,据修行界统计,普通凡人中具有灵根资质的比例,是两千五百比一。 也就是说,两千五百个人,才可能出现一名身具灵根者,当然了,如果父母双方都是修士,那么诞下灵根者的几率要高的多,但修士诞生子嗣的概率本来就低,尤其是高阶修士,因修士在不断修行中,身体内部结构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会渐渐脱离凡人的特征。 整个边西城人口大概一两千万左右,照此比例,边西城身具灵根者大概有六千到八千名。 但有不少灵根者没有被发现,有些灵根者没机会进化蜕凡尝试,又有些灵根者蜕凡没能成功。 筛掉这三类人后,边西城的本土修士大概在五六千名左右。 而边西城有五个正规宗派,分别是落云宗、孔家、玉渊宗、千风宗、刘家。 其中落云宗作为边西城最强势力,门下弟子有千余人之多。 孔家虽不如落云宗那般强盛,但亦有筑基修士坐镇,乃是边西城第二大宗派,门下有数百修士。 其他三家势力,玉渊宗、千风宗、刘家各有百余名弟子。 余者皆是散修势力。 边上镇和边下镇以前不属于边西城辖地,是前些年由穆赫草原划给秦国的,这才归属到边西城管辖。两个镇辖地面积加起来,其实不比边西城小多少,但由于气候恶劣,是以人口很少,典型的地广人稀。 整个边下镇人口只有不到百万人口,方圆有千里大小。 孤子峰方圆百里所有村镇人口加起来也就六七万人。 六七万的人口,年龄在十三岁以下的,可能也就一两万人。 修行界有一条共识,在蜕凡之前,身具灵根者需保持童男童女之身,一旦破了此戒,就很难蜕凡成功了。 蜕凡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蜕去凡身,轻则道基受损,无法修行,重则直接丧命。 因此各宗派招收孩童基本都定在十二三岁以下,很多地方的男童女童,十三四岁就已成亲了,成亲之后自然就非完璧之身。 这点人口能够一次就捞到十一名符合条件的灵根幼童,这是宋贤意想不到的。 或许是边下镇之前一直处于三不管地带,没有宗派来这里进行灵根检测,招收弟子,所以才被捡了个漏。 边西城五家正规宗派,各有各管属的辖地,其若是想要招收有灵根资质的幼童,自有其管辖辖地的人口基数保障,用不着跑边下镇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招人。 “你等既已入本宗山门,今后当努力修行,不可妄动凡念,在蜕凡成功之前,一律不许离开山门。你等家中父母,自有宗门供给钱财……” 一通开场白后,宋贤领着众人来到山腰间开辟的厅殿内,亲自宣告宗门规章戒律。 这是浑元宗成立以来首批培养的弟子,里面不少人或许会成为将来宗门的中流砥柱,因此宋贤十分重视,从今日的排场就可见一般。 为此他专门布置了一套小云雾阵,将整个山峰笼罩在云雾缭绕之中,又将山路粉饰的枝招展,就是为了给这些初次到来的幼童们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深刻印象,让他们对修行产生神秘和好奇之感。 宣读了规章戒律后,他又面容严肃了嘱咐了一番,告诫他们团结友爱,尊师重长,要把宗门当家国等等大道理,之后便一脸端坐肃穆的大步走了出去。 传授修行法门,教导这些孩童修炼,自有林子祥负责,用不着他操心。 林子祥对凡俗事务不大感冒,但对修行一道却十分认真,不仅自己刻苦修炼,从不耽搁,对别人的修行也颇为上心,之前就曾劝诫过他几次,让他把俗务交给其他人去管,安心修行,这才是立身之本。 因此由其主管教导宗门弟子的修炼,是最合适不过的。 宋贤回到府宅,从案桌下抽出一张大纸,其上已列出了一行行表格,他现在考虑的是该怎么划分薪俸级别,之前浑元宗的十五名弟子都是按照双灵根属性薪俸发放,要是把他们薪俸降低,这自然不妥。 但若所有人都按此发放,日后宗门光是薪俸这一块就是极大的开支,放眼整个修行界,也没有哪家宗派是按照这样的标准发放弟子薪俸,无论宗门强弱大小,待遇如何,弟子薪俸都有分为几个层级。 现在的问题是,浑元宗目前领双灵根属性薪俸的弟子中,修行高低不同,灵根资质优劣不等,因此很难向后来人解释,他们为什么拿这么高薪俸,而后面加入宗门的弟子却按照灵根资质化为不同级别。 譬如陆元是炼气六层修士,三灵根资质,他为什么能享双灵根薪俸待遇。 沈凡只有炼气一层修为,四灵根资质,为什么也能享双灵根薪俸待遇。 如果用他们是浑元宗老人来解释,肯定会让后加入宗门的弟子不满。 到时候必会有人说闲话,说浑元宗老人是亲娘养的,他们这些后加入的弟子就是后娘养的。 这件事处理不好,必然影响宗门的公正公平形象,这对于宗门的团结和凝聚力是一个巨大伤害。 作为掌教,维护这个形象是必须的,不能让人觉得宗门是看人下菜,亲疏有别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宋贤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就是给现在的弟子加上头衔。 给陆元加个宗门财政主事头衔,给沈凡加个宗门傀儡主事头衔。 然后在宗门规章里写明,所有主事一律按照双灵根属性发放薪俸,这样一来,后进者也就没话说了。 毕竟先来后到,是自古以来的人们都认可的共识,他先来,所以先占了位置,这完全合情合理。 总不能位置空着不任命,等你到了,再任命你吧! 为此,宋贤下设了十二个部门。 有刑法殿、人事殿、财政殿、内务殿、外务殿、丹药殿、符箓殿、阵法殿、法器殿、灵植殿、灵厨殿、灵兽殿。 宗门现有十五人,除去宋贤这个掌教还有钟文远及林子祥两位长老,其余十二人,每人都可以占据一个主事的位置。 当然了,这些都是虚职,比如什么符箓殿、阵法殿、法器殿、灵植殿等等,若是日后宗门壮大了,有了这些产业,又加入了这方面的人才,可以让占着这些虚职的人让出这个位置,然后保留他原主事的薪俸就行了。 (本章完) 第120章 暗潮流涌 第120章 暗潮流涌 傀儡殿,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沈凡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渍,脸色有些苍白,然而一双目光却是炯炯。 “成功了,终于走出了这一步。”沈凡望着案桌上的傀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屡屡精光。 “好,干得好。”宋贤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 就在方才,沈凡又一次对其最新炼制的蛇形尝凝识成气,即让自己分裂的神识灌入到傀儡躯壳中。 这一次,没有再出岔子,神识进入蛇形傀儡躯体之后,不再像以前那般发生扭曲变形甚至崩裂,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这就证明,这一次的凝识成气已经成功。 此刻望着案桌上惟妙惟肖的蛇形傀儡,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分裂的神识注入傀儡躯体后,整个傀儡看上去更加灵动了,仿佛有了些生气一般。 自研究傀儡开始,历经一年有余,这是首次成功凝识成气步骤,意味着这只傀儡的炼制已接近尾声。 当然,凝识成气这一个步骤,是漫长的过程,需要日复一日将分裂神识注入里间,直至其与主人产生某种特殊的联系。 这一步究竟要多长时间,密录里并没有明确记载,且这是因人而异的,修为高的修士神识力强,每次分裂的神识力量更多,所需时间就少一点。 修为低的修士神识力弱,每次分裂的神识力较小,所需时间就多一点。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初次凝识成气步骤没有差错,之后都是水到渠成过程罢了。 完成了这一步,就只剩最后一步,以气温神。 此刻沈凡的目光异彩连连,望着那黑色傀儡仿佛看见了一个半遮半露的绝世美人般,心中的激情澎湃难以言喻。 自从开始研制傀儡后,这一年多来,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上面,每日十二个时辰,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至少有七八个时辰都呆在这厅殿内,日以继夜的钻研。 功夫不负苦心人,一年的努力,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 阳光明媚,威风醉人。 林场内,一名肥头大耳的汉子半躺在木椅之上,不断吆喝指挥着往来的伐木工匠。 只见一队队工匠或拿着斧子,或拿着锯子,在林场内忙活着。 大片的林场,内里栽种的都是修行木材,主要以一阶中品银树为主。 此树外质坚韧,可用于制作阵旗材料,树木的汁液榨取之后亦可作为灵食的配料,内里的树纤经过加工,可做为法器炼制材料,用途十分之广。 正在众人忙活之时,一名尖嘴猴腮男子快步匆匆来到那躺着的肥头大耳汉子面前,满面惊慌之色。 “张师兄,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修士,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肥头大耳男子倏的一下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有多少人?是哪个势力的?” “我没看清,只见几艘飞行法器远远驶来,估计有十几人之多。” “这么多人?”肥头大耳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若是寻常事,定然用不着派这么多人,十几个人突然来到林场,大概率是来找茬的。 “张师兄,现在怎么办?”尖嘴猴腮男子有些不安的问道。 “走,去会会他们。” 两人叫上了另外一名驻守的修士,一行三人出了林场,只见四艘飞行法器已到了近前,从上面跳下来足足十二名身着清源宗服饰的修士。 为首之人四十余岁,身形高大,穿着赤红色长袍,其上清源宗三个大字十分醒目。 其身后十一名修士,也有穿青色袍子,也有穿黑色袍子的。修行界的普遍共识,青色袍子代表外门弟子,黑色袍子代表内门弟子,赤红色袍子一般是长老或真传弟子,紫袍则是掌教,这是源自秦国最大宗派乾清宗传统。 “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在下云峰商行张易行。”肥头大耳男子目光扫过清源宗众人,右手伸到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小心戒备,然后上前几步稽首道。 其身后两名修士会意,立刻分散站开,并伸向自己随身佩戴的法器,也有手中暗捏符箓的。 “清源宗黄庆。”清源宗为首的男子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说道。 见他态度如此傲慢,张易行心里越发升起不好预感,抖了抖脸上肥肉,挤出笑容道:“原来是黄道友,久仰大名。不知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黄庆冷冷道:“你们有人打伤了本宗一名弟子,逃进了这片林场,把他交出来。” “黄道友,这绝对是误会。”张易行连忙解释:“这林场只有我们几人看守,里面除了一些伐木的工匠,连只苍蝇也没飞进来。何况敝商行和贵宗向来无冤无仇,怎么会打伤贵宗弟子。” 黄庆面色冷的像块铁,目光终于移到了他身上:“少废话,立马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把你这林场踏平。” 话音方落,其身后一众清源宗弟子纷纷拿出法器,见对面已亮明刀枪,张易行身后几人也拿出法器,双方一下子便剑拔弩张起来。 张易行也不在虚以为蛇的赔笑脸了,脸色霎时冷了下来:“我明白了,道友此来就是为了找茬的,以为我们云峰商行是好欺的吗?” 黄庆目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衣袖中突然射出一道银丝,两人离的不远,只有几丈之距。 眼看银光射来,张易行身形飞退,顺手拔出腰间长剑,灵力涌入,剑光霎时迎上那银丝。 只听咔嚓一声响,银丝切过剑光,就像是快刀斩过乱麻一般,也就几息时间,剑光立时崩散。 原来那银丝乃是一件上品法器,张易行随身携带的长剑只是一中品法器,又是随手而发,因此两者交击,显得不堪一击。 但也就这几息时间,张易行已能从容拿出一张符箓,在周身凝聚成一道水幕护盾。 两人交手的一瞬间,黄庆身后的十几名清源宗弟子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一瞬间各式各样法器光芒大绽,攻向张易行。 而其身后的那两名修士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源宗毕竟人多势众,交起手来,肯定吃亏的是自己,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两人自不愿和清源宗发生冲突,又没收到张易行明确指令,因此都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脸茫然惊惧。 生死战斗都是间不容发的,就这么一冷神的功夫,清源宗的十几名弟子法器紧随着黄庆发出的银丝已攻到了张易行面前。 其符箓凝聚的水幕护盾瞬间被攻破了,张易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大喊,就被十几道法器光芒淹没,尸体四分五裂。 眼望着这一幕,其身后两人都惊惧的尖叫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而逃。 黄庆冷冷的一挥手,身后十几名清源宗弟子立刻追了上去,很快便将两人诛杀。 黄庆大步走进林场,此时林场内的工匠们还在伐树,根本不知外面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都给我停下。”他一声大喝,林中工匠纷纷惊诧的望向他。 “谁是这里管事的?” 内里一名身着绸缎的男子倒有些眼力见,立马快步迎上,恭敬的回答道:“禀仙师,此间主事的是张易行仙师,方才还在这里,这会儿不知哪去了。” “他已经死了。这里以后不再归云峰商行,所有东西都给我运到清源宗去,你们老老实实的继续干活,本宗不会亏待你们。” (本章完) 第121章 两虎相争 第121章 两虎相争 孤子峰,正堂大殿内,宋贤端坐主位,林子祥和钟文远端坐两旁,中间站着三人。 领头是新加入的程潜,其身后其中一人年过四十,满面沧桑,面色黝黑,炼气四层修为,名为王唤。 另一人年有三十岁,虎背狼腰,但看上去却是一脸憨厚,炼气三层修为,名为徐震。 两人都是散修,之前跟着同一个商队,后来商队解散,两人单飞,一起合作在坊市搞些小买卖,几年下来,也没赚到什么钱,只是过一天混一天。 这两人是程潜推荐的,也是由他领到山门来的。 两人早就烦腻了漂泊无依的日子,想找个依靠,过过安稳日子,知晓浑元宗正在招募人手,而且待遇不菲,商议过后便答应了下来。 “王唤道友出身于边上镇黄龙寨,从十七岁开始就跟着以林龙道友为首组建的商队奔波,直到七年前,程龙道友的商队解散,他便独立在清风坊做些买卖,主要是收购贩卖一些灵药。” “徐震道友出身于边西城陆家嘴,从十五岁起,便加入了林龙道友的商队,也是在七年前,商队解散,这些年和王道友一起合作做些小买卖。” “我与他们也是老相识了,以前炼丹的时候经常在他们那里买灵药,他们都是本分的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两人知晓本宗在招贤纳士,都愿意加入本宗,是以带来见过掌教。” 程潜简单介绍了两人生平。 “两位道友是诚心加入本宗?”宋贤微笑望着两人问道。 “是。”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应道,王唤补充了一句:“宋掌教若不嫌弃,我二人今后愿以宋掌教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本宗向来是一视同仁,不管是先加入还是后加入的弟子,既已入宗门,就是兄弟,大家都是平等身份,只有职责不同,没有高低之分,我也不例外。”宋贤摆手道:“程师弟,你带着两位道友先去歇息,我已叫人准备了宴席,今晚为两位道友接风,过些日在正式举行入宗仪式。” “是。”程潜应了一声:“林道友,徐道友,随我走吧!” 两人行了个礼后转身而去。 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视野,宋贤才望向林子祥和钟文远:“子祥师兄、文远师兄,你们觉得这两人怎么样?” 林子祥率先道:“修为稍微低了一点,但好在身份来历明确,宗门现在既是用人之际,招入进来也无不可。” 钟文远却微微皱着眉头不语。 “文远师兄觉得他们不适合?” 钟文远目光看了一眼殿外,见三人已不见,才开口道:“就算要招募散修,也不应该由程潜负责,他才加入宗门多少时间,就又拉人入伙。掌教应当警惕,防止这些人抱团。” 他这话说的十分直白,毫不隐晦,宋贤虽有些许微微的惊讶,却并不意外,钟文远是原青云宗弟子的代表,自然不希望宗门内再出现一个山头。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是想着程潜师弟在边西城多年,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对这里的情况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因此让他找几个知根知底忠厚实在的人,既然文远师兄这么说,那这件事以后就交给你负责吧!由你亲自选拔人员。这两个人我觉得还行,既然都已带到了山门,就收下吧!” “掌教准备给他们安排什么事务?” “这两人本是商队出身,熟悉往来贸易,以后就让他们跟着往穆赫草原做买卖吧!” 钟文远此前已去了一趟穆赫草原,五千灵石的本钱,三个月的时间,一来一回,也顺利赚到了几百灵石。 因通行证有效期是到年末截止,按他的意思,今年还得再跑一两趟,一年下来,也能赚个三千灵石。 “这两个人本是一伙,尽量把他们分开才好,这些散修心思不知,还是要防着点。就让那个王唤随我去穆赫草原,徐震另安排一个差使。”钟文远话音方落,只见张宁远自外走来。 其面上带着些许激动之色,一进到殿内便连声道:“乱起来了,乱起来了。” “宁远师兄,怎么回事?先坐下,慢慢说。” 张宁远便径直在林子祥身边坐了:“清源宗和云峰商行打起来了,先是清源宗抢占了云峰商行占据的一处林场,杀了他们几个人。后来云峰商行展开报复,劫掠了清源宗的一批物资,也杀了几个人,现在双方都在召集人马,看样子是要大战一场。” 三人听了此言,神色都是一震,眼神相互碰撞了一下,目光难掩惊讶。 清源宗和云峰商行开战,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搞不好会波及整个边下镇,把浑元宗卷到这漩涡里。 清源宗自不必说,乃是边下镇最大的宗派势力,自从南渊谷坊市建立后,他们依靠这坊市,已彻底站稳脚跟,又和御兽宗搭上关系,接过了其几项产业。 而那云峰商行也不简单,其虽不属于正规宗派,但势力也不小。 边西城一两千万人口,数千名修士,五大正规宗派,落云宗、孔家、玉渊宗、千风宗、刘家,加起来不到二千人。 也就是说,边西城还有大概三四千名无门无派的散修,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报团取暖。散修处于修行界的最底层位置,虽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也时常受到那些门派的欺压。 因此就有不少人抱起团来,一来可以自保,二来方便挣个产业,毕竟人多力量大。 小一点的抱团散修,可能就几个人,组个商队或者干些其他买卖。 大的一点势力可能有几十甚至上百人之多,整个边西城最大的散修势力当属常年居于天山山脉中的赤龙盗匪,据传言他们有两百余号人。 云峰商行也是一个较大散修势力,虽然比不了天山派,但混迹多年,下面也有好几十名修士,在边下镇拥有好几处产业,是除了赤龙盗匪之外,边下镇最大的一股散修势力。 这些散修势力,除了没有得到乾清宗律法的认可,其他方面其实和正经宗派、世家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一条,他们不可以开宗立派,不能以门派名称自居。 乾清宗对于开宗立派资格有严格规定,必须是在秦国联军中任职,并在战争中斩获战功,拥有爵位,且修为达到金丹境,才能够创立宗派。 散修势力哪怕发展再大,也是不受律法承认的。 不受承认,自然不受保护。 而律法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乾清宗,这是他们定下的规章制度,为的是能够分化统治秦国各个宗派。 这也是为什么边西城明明有那么多散修势力,在边下镇和边上镇划归给秦国后,乾清宗却依然还要从内陆调遣宗派来守卫这两个地方。 “张师弟,你是从哪得知的这个消息?确定可靠吗?”钟文远神色凝重问道。 “我不是去了一趟南渊坊送玉香丹原料吗?现在整个坊市都已戒严了,好多人都在讨论此事。回来的时候,我经过‘华晶山’,那里本是云峰商行占据的林场,种植着银树,现在都已换了清源宗的人。我亲眼所见,两名身着清源宗服饰的修士压着一车车的银木而去。” 宋贤脑海思绪纷纭,清源宗和云峰商行之前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现突然开战,看似意外,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清源宗作为边下镇最大宗派,迁徙边下镇已两年有余,可除了山门那条一阶上品灵脉,外面一个资源产业都没有,全部被其他势力占了去。 如今他们靠着坊市和与御兽宗的合作已彻底站稳脚跟,下一步当然是扩张地盘,加大宗门影响力。 云峰商行虽然实力不弱,但毕竟不是正经宗派,不受律法保护,而又占据着边下镇不少资源,清源宗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掠夺他们的产业。 只是双方这一场交战,有可能是牵一发动全身。 边下镇的局势本就很微妙,清源宗、旭日宗、丁家、浑元宗都是从内陆迁徙来的正规宗派势力,受律法保护,可由于他们是外来户,在此并无根基,人生地不熟,除了分到一座灵脉当做山门立足之所,并无其他资源产业。 而边下镇此前属于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有不少散修势力在此立足。 这些散修势力并不是正规宗派,却在边下镇划归给秦国之后,趁着混乱之际,占据了不少处资源辖地。 矛盾已经很明显,边下镇迁徙而来的四家正规宗派势力若想要长足发展,必然要清除这些散修势力,夺回其手中占据的资源辖地。 清源宗只是率先打出了这一枪,双方矛盾爆发是早晚的事,今年不斗,明年不斗,以后也肯定是要斗上一斗的。 清源宗最大的优势是它属于正规宗派势力,并且处在律法的保护期内,只有他攻占别人大本营的份,别人想要攻占清源宗山门那是不可能的。 而清源宗除了山门外,只有一个南渊坊市管理的重要产业,此产业又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除非能摆平包括御兽宗和落云宗在内的各方,否则很难将清源宗从坊市挤出去。 也就是说,清源宗不论是胜是败,基本盘是有保障的,所以才敢率先发难。 虽然如此,战争毕竟不是儿戏,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是战胜了还好说,能够将对方占据的资源辖地收为己有,自然是利大于弊。 若是战败,损兵折将,徒耗财力自不用说,甚至连宗派高层自身性命也未必能保。 别人不能攻占山门,但却可在外伏击,总不能龟缩在山门一辈子吧! 云峰商行旗下总人数约莫有四五十名修士,加上盘踞边下镇多年,也不是好拿捏的柿子。 其他人不说,边下镇的另几股散修势力未必会作壁上观,纵使他们之间不是一伙,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若眼睁睁看着云峰商行被清源宗消灭,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自己了。 所以边下镇散修势力很可能会结盟抱团对抗清源宗。 一旦阵营形成,到时候浑元宗也不得不选择其中一个阵营加入,否则就会两头不讨好。 想要独善其身,保持骑墙之势是需要足够实力的,浑元宗显然还没有这个实力。 (本章完) 第122章 深夜来客 第122章 深夜来客 “清源宗和云峰商会都是这边下镇数一数二的势力,不管他们怎么打,本宗别牵扯进去就行了,以本宗现在的实力,还不是他们对手,牵扯到漩涡中不是好事。”林子祥望向宋贤,眼神似在询问他的态度。 没等他答话,钟文远就答道:“能不牵扯进去当然是好事,只恐到时候身不由己,清源宗和云峰商会的冲突不能仅仅看成是两个势力间的摩擦,其本质是边下镇新势力和旧势力的冲突。” “云峰商行实力略逊于清源宗,我料他们一定会与其他散修势力结盟以对抗清源宗,而其他散修势力担心云峰商行被吞掉,下一个便会轮到自己,肯定会和选择和它站到同一战线,到时候我们也势必会被卷进去。” 钟文远毕竟老成持重,有多年处理政务经验,看的想的都要比林子祥远的多。 林子祥神色立时便凝重了起来,他一心都扑在修行之道上,对这些事情本不甚在意,想不了这么深远,听了此言,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张宁远也皱起了眉头,他本来是以一个旁观者视角,坐看着两虎相争,还有些兴奋,知晓可能连累到自己,那些许兴奋立刻化为了忐忑。 日子过得好好的,没有人希望无端卷入到战争漩涡中,尤其是被迫卷入。 宋贤见气氛有些肃穆,宽慰道:“现在想这么多无益,我看事情未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也不必过于忧虑,但需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得抓紧时间,多招募些散修进宗门,提升宗门战力,如此,哪怕有战事,咱们也能多些底气。” “本来我打算今年只招五名散修就够了,既然发生了这事,咱们得加快些步伐。文远师兄,此事你负责,争取尽快招募些靠谱的人手。” 钟文远点头应道:“好,既然边下镇出了此番变故,那我推迟去穆赫草原买卖的时间,先留下看看情况。” “宁远师兄,你负责密切关注清源宗和云峰商会的最新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 ……… 入夜,给新入宗门的两名修士安排完接风宴后,宋贤回到府宅,练习术法。 自修为突破炼气六层之后,他修行的时间反而比之前更少了,把更多时间留在了修炼法术还有傀儡炼制上。 盖因那个一阶下品的修炼室已经不适配他如今修为,修炼起来事倍功半,以往炼气初期阶段,专心修行两个月就能增加一点灵力量。 现如今在同样的修炼室得四个月才能增加一点灵力量。 如今他体内灵力量是45点,突破炼气七层需55点灵力量,按这个进度,约莫得四年时间才能突破此境。 这是一个漫长过程,非朝夕之功可得,是以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其他修炼上,这也是对自身实力提升的一个途径。 以他炼气六层修为,掌握的若还是那两样低阶术法,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若与人搏杀,非吃亏不可。 他现在练习的就是火属性和土属性中阶术法,火蛇术及土牢术。 火蛇术乃火属性攻击术法,土牢术则是土属性防御术法。 当年青云宗掌教张士麟交给他的两本火属性和土属性书册,有三样属于中阶术法范畴,分别是火蛇书、地刺术和土牢术,其中地刺术也是土属性攻击类术法。 中阶术法要比低阶术法难的多,无论是心法还是灵力流转的复杂程度都要高于低阶术法。 是以练习了几个月,他仍未得其要领,没能顺利施展。 宽阔的后院内,宋贤屏气凝神,深呼了口气,双手合十,口中默念有词,体内灵气从灵海穴中涌出,沿着周身急速运转。 在他感应之下,周遭天地间的火属性力量受到某种号召和牵引,在他跟前汇聚,凝成一条弯曲的火苗形状。 没等火苗壮大,突然一阵扭曲,火苗噗的一下破碎了,随即很快消散于空。 宋贤有些紧绷身体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再度合十,很快,一个两尺的火球就在他跟前凝聚成功,望着远处的顽石砸去。 可能是突破了炼气六层,体内灵力量增加的原因,火球术他已修至大成阶段。 练习了好一阵,直至体内灵力几近耗尽,宋贤才回到屋室中,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望向窗外,但见一片漆黑,显然已经很晚了。 “掌教,掌教。”外间府宅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他腾的一下从床上跃了下来,披了外衣走去,明知他已入睡,这个时间还敢来打扰他,必有大事。 外面的管家已听到了内里的声响,因此敲门声停了下来。 很快,房门打开,宋贤一脸凝重望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人并不知何事,是钟长老来拜访,并说有十分紧急的重大事情要汇报,要小的务必知会您。” “文远师兄?他现在何处?” “就在府中待客厅室内等候。” 宋贤快步来到待客厅,只见钟文远紧皱着眉头,一副沉思凝重之态。 “掌教。”见他从外间走来,钟文远立刻起身迎了上来:“清源宗派人来了,就在正堂大殿等候。” “清源宗?”宋贤心里咯噔一下,他下午才刚刚得知清源宗和云峰商行冲突的事儿,晚上清源宗就派人来了,这也太快了。 “派了谁来,有没有说所为何事?” “那人我也不认识,他自言是清源宗弟子,受其掌教胡影泉之命前来拜访,有十万火急之事,并言有胡影泉的信物要见了掌教之后才能交付。因此我才深夜来打扰。” “走,咱们去见见他。”两人走出客厅,宋贤走在前面,边走边问道:“文远师兄,依你之见,清源宗此时派人是为何?” “肯定是与云峰商行冲突一事有关,估计是想获得本宗支持。由此可见,清源宗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和云峰商行大干一场,分个高下,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派人来寻求支持。” 宋贤点了点头,这和他想法一致,清源宗找上门来并不在意料之外,若其双方形成对峙状态,清源宗早晚会来求助,盖因两家都是从内陆迁徙过来的,属于外来户。 他不找浑元宗,还能找谁? 找落云宗,找孔家,找玉渊宗,甚至找御兽宗,人家肯定不会搭理他。 只有边下镇的四家迁徙户在这件事上与他们有利益合作的可能。 云峰商行肯定会找边下镇散修势力的支持,所以清源宗找上门是豪不稀奇的。 让他意外的是,清源宗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毕竟双方对峙之态还没形成,还只是一点矛盾摩擦,没有到刺刀见红的地位。 这个时候双方都还是有不少余地的,而清源宗却选择派人来争取支持,态度之坚定强硬可见一般。 要知道,求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源宗要争取浑元宗支持,就是在求助,靠一张嘴肯定是没用的,必须得有实际的行动,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浑元宗为什么要无故的卷入这场漩涡,这一点清源宗是肯定清楚的。 既然派了人来,就一定是带着条件来的。 两人来到正堂大殿,内里端坐着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炼气六层修为,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衫,并没有着清源宗服饰,想来是秘密前来的,怕被云峰商行的人发现。 “这位就是宋掌教吧!在下清源宗弟子任杰,见过宋掌教,深夜拜访,冒昧叨扰,还望见谅。”男子眼见宋贤走在钟文远前面进来,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起身稽首道。 “任道友请坐。”宋贤打量了他一眼,微笑稽首还礼,随即便走到主位上落座:“任道友言贵宗掌教有信物给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宋掌教一看便知。”任杰并未落座,从袖袍中拿出一片玉简双手奉了过去。 此物巴掌大小,通体幽绿,质地光滑晶莹,此是修行界常用之物,一般用来储存或传递重要信息。 玉简当然不是天然的,而是后天炼制而成,本质上,它也是属于空间法器的一种,和储物袋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储物袋是用来储存物品的,需用灵力打开。 玉简则是储存影像的,需用神识开启。 市场上,一片最低级的玉简就要一百灵石。 (本章完) 第123章 合作条件 第123章 合作条件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进入内里。 略显昏暗的屋室中,胡影泉的身影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语,就好像宋贤就坐在他对面一样。 好一会儿,宋贤神识退出玉简,露出了沉吟之色。 他本以为清源宗派人前来,是争取支持的,没想到清源宗比他想象的要果决大胆的多。 玉简里,胡影泉声明其已做好了攻击云峰商行总部驻地的准备,请他立刻集结十名宗门弟子与之汇合,相助清源宗攻取云峰商行总部,并言边下镇的丁家和旭日宗都已与他达成盟约,会助清源宗攻取云峰商行总部。 当然了,胡影泉也有许诺好处,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支付一万灵石的报酬作为辛苦费用,如若顺利拿下云峰商行,还会拿出‘千原谷’一块两三亩大小的一阶下品灵田相谢。 清源宗在边下镇本无资源辖地,这千原谷的灵田原属云峰商行所有,胡影泉却拿来当做拉拢浑元宗的筹码。 显然,清源宗这是想一举灭掉云峰商行,吞并掉其在边下镇所有资源产业。 宋贤思绪纷纭,一时间难以平静。 清源宗会来求助,他在下午听闻此事时就想到了有这一天,只是没成想,事情竟来的这么快,这么迅猛。 如果不答应胡影泉,肯定会得罪清源宗,真按胡影泉所说,丁家和旭日宗都已与清源宗达成结盟,这边下镇四家迁徙来的正规宗派,三家都已拧成一股绳。 浑元宗又最为弱小,若不与他们站在一起,以后必然被孤立,肯定没有好日子。 可如今具体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贸然答应清源宗,派遣十名弟子前去助阵,搅到这浑水里也不是好事。 若是一举拿下了云峰商行还好,可拿不下的话,必然与云峰商行结仇。 话说回来,那云峰商行总部又岂是那么好攻破。 云峰商行在边下镇这么多年屹立未倒,对总部的安全肯定是极度重视的。 他们又不像清源宗这种正规宗派,处于乾清宗律法保护期内,明令禁止攻占其山门。 作为散修势力,谁都能够名正言顺的夺取其一切,因此他们对自家安全肯定是了大成本的,护山大阵的品阶一定不低,甚至可能部署二阶大阵。 “宋掌教,敝宗掌教还等着在下回话。”座下那名清源宗弟子眼见宋贤迟迟不表态,因此催促道。 宋贤缓缓道:“此事干系重大,让我好好考虑一番,待敝宗商议后再答复贵宗。” “那就请贵宗在天亮之前给我答复,我好回去复命。” “行,我保证天亮前给贵宗答复。文远师兄,你带任道友到后面客房歇息。” “是,任道友请。”钟文远见宋贤神色那般凝重,也十分好奇玉简里到了说了什么,但当着任泉的面,又不好着急询问,听了此言,便立刻起身,向其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掌教,敝宗掌教派我来此,将玉简交予贵宗,是信任于贵宗,还望贵宗不要辜负敝宗掌教的信任。即使合作不成,也请贵宗不要坏了敝宗的事。”任杰并未动身,目光直望着宋贤。 “这是当然,任道友尽管放心。我保证,绝不会向外透漏此事。” 任杰没有再多说,随着钟文远往后面走去。 “来人。”宋贤大声喊了一句。 马上就有两名年轻精壮汉子自外而入,宗门的议事殿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 “去林子祥师兄、陆元师兄、张宁远师兄府宅,说我有重要事情商议,请他们立刻过来。” “是。”那两人立刻应声而去。 不多时,钟文远便返回了此间,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掌教,清源宗是怎么说的。” “你自己看吧!”宋贤将玉简交给了他。 钟文远连忙接过,神识注入里间查看,随即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神色:“清源宗竟然这么快就要对云峰商行动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必须给清源宗明确答复,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宗门根本,我已派人将林子祥和陆元师兄叫来,大家一同商议对策。” 钟文远眉头紧紧皱起:“我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丁家和旭日宗的态度,如果他们真的已选择相助清源宗,那我们没的选择,只能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不然,我们以后在边下镇的日子会很艰难。” “无论清源宗能不能一举拿下云峰商会,此举必是使得边下镇的散修势力人人自危,为图自保,他们大概率会结盟,这样一来,边下镇两大阵营就已形成。” “我们和清源宗一样是外来户,不可能得到此地散修势力的认可,如果不靠向清源宗那条船,到时候会两头不讨好,本宗实力又孱弱,一旦被孤立的话,处境会相当危险。”“再加上玉渊宗本就与我们有隙,哪怕别人不动手,他们必会趁机踩一脚。” “清源宗看似给了我们选择,实际上我们并没有选择余地。” 宋贤目光闪烁,沉默不语,钟文远所说的他又何尝不懂,清源宗既然已派了人到山门来,必然也已派了人去丁家和旭日宗。 盖因这三家里浑元宗是实力最弱的,一般人找合作对象肯定是从强到弱挑选。 如果丁家和旭日宗已经和清源宗结盟,那么,浑元宗确实没有选择余地。 平衡这东西是需要以实力为依托的,弱者没有骑墙之势的选择,必须找一个强者依附。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没有时间去验证丁家和旭日宗的情况,清源宗要他立刻就做出选择,这正是清源宗狡猾之处。 就在他思索之时,林子祥、陆元、张宁远三人几乎一前一后自外走入。 “把门关上。”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宋贤率先吩咐道。 张宁远和陆元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将两扇沉重的殿门关了起来,以往议事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晚突然将大家召来,且还破天荒的将殿门合上。 两人都感到了有大事将要发生。 林子祥已然入座,见宋贤和钟文远皆神色凝重,一脸肃然问道:“掌教,出了什么事?” “这是清源宗掌教胡影泉送来的玉简,你们都看看吧!”宋贤并没有解释,只是将玉简递给了林子祥。 “清源宗这么快就要对云峰商行总部动手?”林子祥看过后,也是一脸震惊。 “林师兄,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们也看看。”陆元见他还拿着那块玉简,也不传递,心下好奇着急,于是催促道。 林子祥这才将玉简递给他。 三人依次看完后,面色都凝重起来。 钟文远又将先前所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殿内陷入了沉默,几人根本就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清源宗也逼得紧,是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能不能想办法再拖几天,先看看形势。”沉默了好一会儿,林子祥才开口,这又是个明知故问的废话。 “清源宗就是为了逼我们上他那艘船,怎么可能宽限时间。”钟文远摇了摇头:“现在必须做出选择了,置身事外肯定会因此得罪清源宗,也讨不了云峰商行的好。” “陆师兄,先说说你的看法吧!”宋贤开口道。 他深知,这几人中,属陆元是最为老成,有大局观,因此率先问他。 陆元沉吟道:“钟师兄所言有理,我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不能和散修势力同乘一船,既然双方对抗已不可避免,和清源宗结盟是最好选择。” “除了钟师兄方才所讲的那点,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散修势力占据着边下城不少资源辖地,打倒散修势力,我们是有利可图的。” “若两不相帮,表面上似乎避免了一场风波,但长远来看,对本宗发展极为不利,两头不讨好,得不偿失。” “子祥师兄,你说呢?”钟文远又看向林子祥。 “那就干吧!”林子祥言简意赅表明了态度。 “宁远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掌教的吩咐。”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照这个决定吧!只是清源宗要咱们出十名弟子相助,除了咱们这里五人外,还要再选出五人来才行。” 钟文远道:“今天不是有两名新近的修士吗?可以把他们带上。” 宋贤露出了迟疑神色:“让他们去?这不好吧!他们才刚刚来到山门,连人都没认全,且还不是宗门弟子。” “这正是考验他们诚心的时候,若他们果是真心投靠宗门,自会答应和我们一道前去。可若只是想到宗门来寻个保障,捞点好处,这种人又要他何用。” (本章完) 第124章 用人不疑 第124章 用人不疑 宋贤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子祥师兄,劳烦你亲自去一趟,将程潜、徐震、王唤三人召来。” “好。”林子祥应声而去。 “时间紧迫,宁远师兄,你立刻出发,前往南渊坊将张毅师兄和钟阳师兄召来,我们在‘昌怡湖’汇合。” “陆师兄,你去府库,将所有法器和符箓悉数取来,呆会儿分发给各位师兄弟。” 两人点了点头,皆起身向外而去。 很快,程潜、徐震、王唤三人就被林子祥带到了这里。 三人都是一脸惊疑,尤其是徐震和王唤,两人第一天来到浑元宗山门,本来都已如入睡,没想到这么晚还被叫起,来这里议事。 “掌教,不知唤我们来所为何事?”程潜恭敬行了一礼,望向宋贤的眼神满是疑惑。 他毕竟在浑元宗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对宋贤为人知晓一点,知道这个时候叫自己几人来,必是有重要事情,一路上他也问了林子祥,可林子祥却没有透漏,只说掌教会告知的。 “先请坐吧!”宋贤摆了摆手:“事出突然,所以不得不紧急将你们召来。我等要外出执行任务,需要十名人手,按理说,徐震道友和王唤道友是第一天来山门,还没有进行入宗仪式,算不上宗门弟子,不该把你们找来。” “只因本宗许多弟子都在外间,山门现在一时凑不齐这么多人,既然两位已决心加入本宗,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分亲疏。” “两位道友可愿意随我等而去?事先声明,此任务有一定的风险,两位道友若是不愿,也不勉强。” 两人听了此言,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既惊讶又疑惑,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浑元宗的一种考验。 毕竟事情实在太巧了,两人第一天上山门,连个觉都没有睡好,就正好遇上了紧急任务。 徐震正要开口,王唤却目视阻止了他,转头朝程潜望去,眼神充满了询问的意味。 程潜不得不说话了,这两人是他找来的,总得有个明确交代。 “掌教,不知您所说的任务具体所指何事?” 宋贤本不想将实情告知他们,因这两人是第一天来山门,又都不是宗门正式弟子,这么大的事,万一泄露出去就不妙了。 但转念一想,既要人家冒这么大风险拼命,又隐瞒实情,怎么也说不过去,且陆元、张宁远等亦已知事情前因后果,若单单瞒着他们,有点区别对待意思,让人寒心。 “实不瞒你们说,清源宗和云峰商行打起来了,清源宗方才派了人来求援,请我们派出十名弟子相助。事成之后,自有重谢。我和子祥师兄、文远师兄已经商议过了,本宗和清源宗都是外来户,是一条船上的人,应当守望相助。” “清源宗要求我们天亮前就给答复,然后立刻出发,所以才深夜将你们找来。” 话音方落,陆元已走了进来,行礼道:“掌教,法器和符箓都取来了。” 宋贤点了点头,望向王唤和徐震:“两位道友若不愿冒险,我也不为难你们,只是请你们不要将此事泄露,因事关重大,我信任两位诚心所以才毫无隐瞒,两位不愿随我们而去,就请呆在山门。”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必须表态了。 两人混迹多年,自然听得懂这弦外之音,若是不参加此次任务,不用宋贤明说,两人也没脸呆在浑元宗。 王唤皱眉问道:“敢问宋掌教,此次参加任务的都有哪些人?” “这里在座的都参加此次任务,包括我在内。山门之中,只留沈凡师弟在此值守,因他年纪幼小,只有炼气一层修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唤转头与徐震眼神碰撞了一下,听到宋贤和浑元宗两名长老都参加任务,徐震不再犹疑,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态度。 “既蒙宋掌教看重,不把我们当外人,又不嫌弃我们修为低微。我们愿意随宋掌教等人参加此次任务。” 此话一出,首先松了口气的是程潜,因这两人是他推荐的,若是两人一遇到宗门任务就退缩,说明两人并不是诚心投奔,后续肯定也呆不下去了。 本身他自己就属于后进者,不像其他人一样,是风里雨里一路磨难走过来的,因此在浑元宗众人面前也不是很有底气。 难得宋贤交个任务给他,让他推荐几名信得过忠厚本分的散修加入宗门,这才找了两人来,如果这个事办砸,他自己也面上无光。这几个月下来,他对这个宗门已经有了好感,深切的感觉到浑元宗确实与其他宗门不同,已渐渐把自己看做浑元宗的一份子。 钟文远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人,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个考官一样,直到两人这番表态,他才收回目光。 林子祥和陆元虽没有那样以审视目光盯着两人,却也一直关注着两人的答话,见两人愿意随往,其二人正襟端坐的身体都微微放松了一下。 因宋贤已将实情告知了他们,若两人不愿随往,说明两人不可信,就得想法子约束两人,不给两人透漏此事的时机,这又添了许多麻烦。 宋贤则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两位既愿意在此关键时期,与宗门共进退,足见两位是仗义之士。” “宗门从不亏待忠心效力的弟子,清源宗已允诺,会给与一万灵石的报酬。按本宗的规矩,任何额外灵石收益,只交付一半入宗门府库,剩下一半平分给所有出力的弟子。当然,具体每个人能分多少灵石会参照具体情况,可能会有一些微小浮动,看出力多少而定。” 王唤和徐震皆是神色一振,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目中看到了喜色。 五千百灵石,十个人平分,每人就是五百灵石,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他们倒卖低阶灵药几年了,也没赚到这么多,没想到上浑元宗第一天,初次执行任务,就能有这么多收入。 “陆师兄,把法器和符箓都拿出来吧!” “是。”陆元应了一声,从储物袋中,将一件件法器和符箓悉数拿出。 其中极品法器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法器两件、下品法器四件。 这已是府库中法器的全部库存了。 至于符箓那就很多了,共有二阶中品符箓三张,二阶下品符箓五张,一阶上品符箓十九张,一阶中品符箓十张,一阶下品符箓十三张。 “子祥师兄,这件极品法器你拿上。” “文远师兄,这件上品法器你拿着。” “陆元师兄、程潜师弟,你们两人各拿一件中品法器。” “王道友、徐道友,你们也可选一件下品法器。” 林子祥没有客套,直接走过去,将那件极品法器金刚圈拿到了手里。 “我就不用了,我这有上品法器。倒是掌教,好像没有上品法器防身,还是你拿去用吧!”钟文远开口道。 “那好,这件上品法器我拿了。”宋贤没有假惺惺的推辞,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这可不是好玩的,果断拿走了那件上品法器。 陆元和程潜也各选一件中品法器,王唤和徐震两人相视了一眼,相继拿了一件下品法器。 “两位道友别见怪,并非因为你们是外人,所以才给你们下品法器,怎么分配都是按修为来的。子祥师兄修为最高,所以唯一件极品法器由他掌管。” “宋掌教不必解释,我们都了解,我们既已决心追随贵宗,一切安排自然是以宋掌教惟命是从。” 宋贤又将那些符箓各分了一些给在座众人:“现在还有些时间,大家各自去准备,有什么要收拾或要交代的,抓紧时间去办,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几人纷纷起身离去,眼望着程潜、王唤和徐震离开,钟文远无不担忧的说道:“掌教,这时候放他们离去,万一王唤和徐震趁机离开,将事情暴漏,那就糟了。要不我悄悄跟着他们?” “不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到这时候了,还相互猜忌,若是被发现,反而坏事。文远师兄,你去把沈凡师弟找来吧!” 不多时,沈凡便被带到了此间。 宋贤和他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并让他留守宗门,又吩咐了一些事项。 沈凡听罢,脸色霎时红了,宗门所有人都参加战事去了,只剩他一人留守,让他感觉惭愧,有一种无能的负罪感。 (本章完) 第125章 同气连枝 第125章 同气连枝 四月的边下镇正是气候舒适的时节,也只有在这时才能见到莺飞草长之景。 昌怡湖碧波荡漾,鱼群踊跃,湖面在温和阳光的照耀下粼光闪闪。 本是赏心悦目的美景,然而湖边上的众人都是一脸凝重神色。 “宋掌教,你们的人具体什么时候到?掌教等着我回去复命呢!”良久,一旁的清源宗弟子任泉已经不耐烦了,显得有些焦急。 “再等一等,应该很快就到了。” 任泉暗自撇了下嘴,他对浑元宗情况不甚了解,来此前想不到只是凑足十名战斗人员,竟这么困难。 “要不这样吧!宋掌教,你且随我一道去见敝宗掌教,其余人在此等候,待人员汇集后,在一同过去如何?” “再等半个时辰吧!如果还未到,咱们就先行一步。” “那好吧!”毕竟求助于人,任泉只能妥协。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远处一件飞行法器疾驰而来,其上端坐着三人,正是张宁远、张毅和钟阳。 几人汇合之后,便立马朝清源宗山门方位而去。 ……… “浑元宗宋掌教到。”巍峨雄阔的大殿前,几名身着清源宗黑色服饰的内门弟子依次排在两侧。 当任泉报上宋贤名号时,其中一人大声喊道,声如雷鸣。 其话音方落,内里迎出来一位四十余岁,身形高大身着赤袍的中年男子,稽首道:“在下清源宗长老黄庆,感谢宋掌教前来助阵,敝宗掌教恭候多时了。” 宋贤还了一礼:“原来是黄道友,久仰大名。” “请。”黄庆做了个手势,两人一同入了里间,但见殿内两侧已端坐了好几人,其中就包括丁家家主丁文祥和旭日宗掌教毛杰,还有两名清源宗长老,主位上端坐的自然是清源宗掌教胡影泉。 “宋掌教,欢迎欢迎,我还担心贵宗不来呢!”胡影泉神识一扫,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掩饰了过去,面上带着微笑,起身相迎道。 上次他与宋贤相见时,其只有炼气三层修为,没想到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就已突破炼气六层修为。 宋贤见丁家和旭日宗都已到来,略微宽心,大家都在一条船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之所以答应清源宗的请求,就是怕浑元宗被其他三家势力孤立,而答应下来之后,他又有些担忧清源宗是以诳语哄骗,若丁家和旭日宗都没有到来,只有浑元宗卷入了此纷争,对浑元宗也不是一件好事。 “既蒙贵宗诚心相邀,敝宗怎能拒此盛会。” “快请入座。”胡影泉摆手示意。 宋贤与丁文祥和毛杰点头致意了一下,便在左侧入座,两人也都客气的点头回应。 三人之前都见过面,两人对他修为的飞速提升也都有些好奇,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承蒙各位不弃,在此关键之时仗义相助,我代表清源宗上下多谢各位的好意。三位的情谊,清源宗绝不敢忘,将来三位各家宗派若有所求,敝宗必有所报。”胡影泉一脸诚恳,说罢还微微欠身。 不管此番话是否发自内心,亦或只是客套话语,至少这个态度是十分诚恳的。 三人见他欠身,都纷纷起身。 毛杰率先说道:“胡掌教严重了,你我四家宗派从内陆迁徙这边下镇,举目无亲,又人生地不熟,自该团结一致,守望相助。贵宗此番遭遇难处,我等岂会袖手旁观?此乃应当应分之所为。” 丁文祥亦附和道:“毛道友所言不错,我等同气连枝,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边下镇那么多资源辖地都被散修势力霸占,这本就不合理。” “我等皆是奉乾清宗之命而来,可除了光秃秃一条灵脉以做山门栖息之地,竟别无一物,放眼整个秦国修行派,有哪家正规宗派是像我们这样。贵宗收复被云峰商行霸占的资源辖地完全是合理合法的正义之举。” 宋贤听其二人所言,似乎都有想要从边下镇散修势力手中夺取资源辖地之念,心中暗惊,看来边下镇日后是难以安宁了。 这也难怪,丁家和旭日宗门人弟子多,又没有大的产业以支撑日常用度,两家的收入来源单薄,除了往穆赫草原行商做买卖,便是靠南渊坊的商铺,论收益,甚至未必比得上浑元宗售卖玉香丹的利润。两家维持到现在,基本是靠吃老本,可再这样下去,长期入不敷出,迟早会土崩瓦解。 这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何会欣然参与清源宗和云峰商行的争端。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佳机会,清源宗开了这个口子,他们就能毫无顾忌的攻击那些散修势力,夺取其资源辖地,只有如此,门派才能延续。 今日他们帮了清源宗,来日,他们在夺取边下镇散修势力的资源辖地时,也可请求清源宗的帮忙。 两人都已表态,宋贤当然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紧跟在丁文祥之后道:“敝宗势微力弱,承蒙贵宗看得起,邀请敝宗参与盛会,此乃敝宗荣幸。” “多谢三位道友,大家请坐。”胡影泉面上笑容更盛。 “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就不多赘絮了。云峰商行自恃在边下镇经营多年,不仅霸占本该属于我等的资源辖地,更是公然杀我宗派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他能伏杀敝宗弟子,他日也会伏杀各位门人弟子,若不给予雷霆之击,扼杀此风,甚至边下镇其他散修势力都会纷纷效仿此举。” “好在各位是明事理的人,知晓不能助涨恶人之气,都选择了挺身而出仗义相助,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今日形势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清源宗和云峰商行只能有一个在边下镇立足。” “我决定率领本宗全部弟子与云峰商行殊死一搏,有各位助阵,相信能够一举铲除这颗毒瘤。” 毛杰又是率先响应:“胡掌教,你等既已率门人弟子来此,自然是决意与贵宗共存亡同进退的,你只管说,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行了。”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胡影泉面上笑容已经逐渐消失,神色变得凝重:“据我所知,云峰商行已派人和边下镇的几个散修势力接触,虽然具体谈了什么还无从得知,但料想应该是联合散修势力对付敝宗。” “敝宗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所以才紧急求助于各位,就是要趁他们还未谈妥之际,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将云峰商行总部拿下。” “要是等这些散修势力都拧成一股绳,再要对付他们就不容易了。” “此次袭击云峰商行,为的是将其一网打尽,最主要是歼灭其内修士,把其有生力量全部消灭。若是只攻破其总部,而让云峰商行大量成员逃亡,其势必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那么此次袭击便毫无意义。” “所以敝宗才向三位道友借人,有了你们三家五十名修士的支持,敝宗就更有把握能一举歼灭云峰商行修士了。” 胡影泉说罢,拍了拍手掌,其下方的三名长老会意,从各自案桌之下,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玉盘,其上用红布盖着,三名长老一人拿着一个托盘,来到毛杰、宋贤、丁文祥跟前。 “这是答应给三位道友的灵石报酬,至于事成后的资源辖地,待消灭了云峰商行再奉上。”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毛杰率先接过玉盘,掀开其上红布,但见其上放置着一个黑色布袋。 毛杰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就收入了储物袋中。 两人见他已收下,也相继接过。 和毛杰一样,两人玉盘上是同样的黑色布袋,宋贤打开布袋瞧了一眼,内里有十颗幽绿色四阶灵石。 从这个布置安排上,足可见得清源宗用心之深。 方才他已说过,三家宗派共派遣了五十名修士助阵,说明三家出力并不一样多,像浑元宗就只派遣了十名弟子。 出力不一样多,那报酬肯定也有差距。 胡影泉给三人准备好了事先答应的灵石报酬,是为了使三人安心,可从头到尾,他也没说各人报酬具体是多少。 用布袋将灵石装在里间,也是是为了避免暴露灵石数量,以免产生攀比。 这样一来,每个人得多少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不会因收获不均而不满。 这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看出清源宗思虑之周全。 (本章完) 第126章 安排部署 第126章 安排部署 丁文祥将布袋收入储物袋后开口道:“胡掌教,贵宗此次将出动多少弟子?” “敝宗已集结了五十名好手。” “这么说来,咱们这边共有一百名修士,云峰商会总部有多少人驻守?可有大阵守卫?”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云峰商行平日只有三四十人,其总部布置着一座二阶下品法阵。三位道友不必操心此事,敝宗负责主攻。三位只需率领各家门人弟子,截住云峰商行的退路便可。待我们攻破其总部,其内云峰商行修士必四散而逃,你们守住各道,将逃窜余孽歼灭即可。” 三人眼神相互碰撞了一下,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意外之色,显然,谁都没料到清源宗请他们来,竟不是为了攻击云峰商行总部,而是截其退路。 云峰商会总部有三四十名修士,加之一座两阶下品阵法,仅凭清源宗五十名弟子就能将其啃下?这难度也太大了,就算能将其拿下,死伤绝不再少数。 可看胡影泉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轻而易举一般,真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胡掌教,云峰商行实力不弱,又有二阶大阵守卫,仅凭贵宗五十名弟子,就想将其一网打尽恐怕不容易吧!真的不需要我们相助吗?”毛杰忍不住好奇,试探的问道。 胡影泉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神秘:“多谢毛掌教的关心,我胡某不是打脸充胖子的人,如果没有把握,当然不会这么说。此事且先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大家自然知晓了。” 三人又对视了一眼,虽然仍十分好奇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宋贤却想起当年青云宗的遭遇,莫非胡影泉在云峰商行已经埋下了钉子?会有人协助他们内部将大阵破坏? 此时,胡影泉已站起了身,走到身后的石壁上,掀开遮蔽的帘子,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形图册。 “诸位请看,这就是云峰商行总部所在的灵云山,灵云山北面是悬崖,南面是平原,西面是大片山林,东面是其进出的通道。” “到时敝宗会从东面对其发起正面进攻,突破云峰商行山门后,其内修士必会从另三面逃亡。” 胡影泉手指在地形图册上:“毛掌教,请你率领贵宗二十名弟子守在南面平原,分布在其总部十里之外,就在这个位置。” “丁府主,请你率贵府二十名门人守在西面山林二十里外。” “宋掌教,请你率贵宗十名弟子守在悬崖底部小道,防止他们翻越悬崖溜走。” “此次目的就是要全歼云峰商行所有修士,你们守在各自防区,不能让云峰商行逃窜修士越过,敝宗清理了正面战场后,会很快会支援你们。” “此外,敝宗也会派人协助你们一起防守各区域。”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监督,三人当然明白这层意思,但都欣然接受,不管在怎么样,关键时候,多一个人手出力总是好的。 毛杰开口道:“胡掌教,让我们守这里当然没问题,但是,如果有云峰商行逃窜的修士乘着飞行法器从上空突围逃走,那该怎么算?” “若那就更要将其诛灭,绝不能放过。飞行法器虽然不是太贵重之物,也不是一般云峰商行修士能用得起的,拥有此物者,必然是云峰商行的重要人物,这样的人更不能让他逃走了。” 见没人再说话,胡影泉道:“若三位道友都没有疑异,就请领着各门派弟子到殿前来,人员集结后,咱们就出发。” “我们听从胡掌教安排。”毛杰起身应道,率先向殿外走去。 两人也紧跟着而去,出了大殿便各自往所在弟子之处去了。 宋贤来到浑元宗众人所在地,向几人传达了胡影泉的部署,而后领着人来到殿前。 清源宗、旭日宗各弟子都已陆续到达,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队伍,清源宗掌教胡影泉和其三位长老都站在队伍的前方,好似在恭候着什么人一样。 宋贤走上前去:“胡掌教,敝宗弟子都已在此了。” “嗯。”胡影泉不甚在意的点了下头,目光却仍望着远处。 “胡掌教是在等什么人吗?”毛杰也察觉到了,试探的问道。 “两位请耐心等候一会儿,马上就知道了。”胡影泉仍保持着神秘兮兮模样。 两人相视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此时,远处竟有两条灵船缓缓驶来,一左一右慢慢停落在殿前左右空阔地带。 这两条灵船长约十米,宽有两米,都是一阶灵船。 船上的旗帜和标志却是御兽宗名号,也不知胡影泉是怎么说服御兽宗的,竟然将两条灵船借给了他使用。 想必是清源宗了不少价格贿赂了杨金璋才搞来的,其管理着南渊谷坊市,御兽宗往来运送货物有时也会用到灵船。 只要给足钱,租用两条灵船自然不在话下。很快,丁文祥领着其家族门人也到了殿前。 四家门派的修士矗立于殿前,其中又属清源宗弟子最有威仪,其整齐化一的排列成五行,每行十人,行列间距相等,一看就是专门排练过,像是训练有素的部队。 其他三家与之一比就有点像乌合之众了,各自抱成一团,都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毛杰看不下去了,自觉大丢颜面,于是走到自家弟子跟前,吩咐了一番,旭日宗二十名弟子也依葫芦画瓢,在清源宗弟子左侧懒散的排起了两行队列。 宋贤和丁文祥见此,也都令自家修士排成行列。 等候了好一会儿,只见远处两只青翼鸟齐头并飞而来。 两只青翼鸟颈上都端坐着一名清源宗弟子,其身上套着缰绳,背后拉着一辆黑色华丽的轿子。 众人看到这番架势,心里都是一惊,知晓等待的大人物要到了。 宋贤、丁文祥、毛杰三人矗立胡影泉后方,又不自觉碰撞了下眼神,都充满了好奇。 两只青翼鸟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清鸣,抬着后面的黑色软轿稳稳的落在了众人跟前。 胡影泉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其身后三位长老也跟着上前。 只见轿子内,一只瘦小的手掌拨开了帘子,一名身形瘦小鬓发微白的小老头走了出来。 其相貌深目高鼻,眉骨很高,一看就是穆赫草原人特征,竟是名筑基修士。 宋贤三人又偷偷对视了一眼,难怪胡影泉如此自信,一副成竹在胸摸样,敢情是请了一个筑基修士帮忙。 其实三人方才看胡影泉这幅架势,就隐隐猜到了,毕竟能让其如此毕恭毕敬的,肯定是大有来头之人,胡影泉本身也是炼气九层修士,又是一宗之掌教,如果是一般炼气修士,哪至于如此。 只是三人没想到,这位神秘人竟是穆赫草原修士。 “晚辈清源宗掌教胡影泉率敝宗所有弟子见过卡萨尔前辈。”胡影泉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卡萨尔前辈。”其身后三名长老亦恭敬行礼。 那小老头神色甚是倨傲,目光扫过前面的胡影泉几人,背负着双手,昂着头,语气有些尖细:“胡小友,这里都是你的人吗?” “禀前辈,此间除了敝宗弟子外,还有旭日宗弟子、浑元宗弟子、丁家门人。他们和敝宗一样,都是从秦国内陆其他县迁徙来的,都愿助敝宗一臂之力。晚辈身后这三位就是三家势力的掌舵人,此是旭日宗掌教毛杰道友,此是………” 没等胡影泉说完,那老者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说罢便转身钻进了那黑色软轿内,最尴尬的是毛杰,当听到胡影泉介绍自己时,他正要行晚辈之礼,身子都微躬了下去,那小老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钻回了软轿。 怎么说也是一个宗门掌教,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众弟子的面被人如此无视,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脸色瞬间就红了,但又不好发作。 胡影泉回过头对三人道:“毛掌教、丁府主、宋掌教,你们领各自弟子登左边那艘灵船,敝宗弟子乘坐右边这条灵船。” 三人于是率着各自门人弟子登上灵船,随着一阵轰隆大响,两艘灵船爆发一阵光芒,随即腾空而起。 宋贤等人所在的这艘灵船上,除了三家门人弟子外,还有清源宗三名长老以及三名弟子随同。 五十多号人同乘一条十米长的灵船,还是有点挤的。 好在灵船够宽阔,可以排成三个行列。 一阶灵船的速度并不快,也就比一阶下品飞行法器略快那么一丢丢,大约等同于奔马之速,其主要功能是用来运载货物的。 两艘灵船并驾而行,那两只青翼鸟拉着的黑色软轿则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一行人离了清源宗山门,一路往西南方,直至天光佛晓之际,才到达云峰商行总部附近。 此刻离云峰商行所在的还有灵云山还有几十里路之遥,众人身处灵船之上,登高望远,已能隐隐看见其山峰轮廓。 两条灵船自此分道扬镳,载着清源宗弟子的灵船继续往前而去,载着三家宗派弟子的灵船则绕了一大圈,先将旭日宗弟子送到灵云山北面十里外,后又将丁家门人送至灵云山西面十里外,浑元宗是最后一批送达的,与之随行的还有清源宗长老黄庆以及一名弟子。 众人摸到悬崖底部,隐藏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7章 二阶法阵 第127章 二阶法阵 灵云山北门,御兽宗的灵船运载着清源宗众弟子已抵达其山门前,胡影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灵船跃下,列成阵势矗立。 两头青翼鸟载着黑色软轿落在不远处。 半空中灵船亦调转方向往回驶去,这毕竟是御兽宗租借的灵船,若是有所损坏,不好向御兽宗交代,是以完成了运输任务后,便让其回去了。 直到此时,云峰商行总部的修士才反应过来,自家山门外已经是兵临城下。 因清源宗动用的是御兽宗灵船,所以云峰商行的修士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清源宗弟子从灵船下来,列成了阵势,其高层才得知此事,商行内部立时便乱做了一团。 “掌教。云峰商行似乎并没有准备,机不可失,趁其不备,咱们可大举攻入,能省不少事。”一名清源宗弟子在胡影泉跟前小声说道。 “不可,我们是名门正派,必须师出有名,堂堂正正。此次讨伐云峰商行乃是名正言顺,替天行道之举,怎可做偷偷摸摸袭击之事。”胡影泉义正言辞的摆手,此刻他是胜券在握,自然不屑搞偷袭那一套。 很快,云灵山高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只见一朵朵金色云彩遍布其山峰上空,内里隐隐传来雷鸣之响,显然,整个护山大阵已完全开启。 这时,内里又有一艘飞行法器疾行而出,其上矗立着一名络腮胡中年男子。 “左元大当家有话相询,来者是清源宗哪位?”中年男子离着清源宗众人还有几十丈之距,大声喝问。 “清源宗胡影泉在此,你是个无名小卒,与我身份不匹,没资格和我对话,我也不为难你,快去叫左元出来回话。”胡影泉亦高声回答。 “敢问胡掌教,今日之举乃是为何而来?” “哼!”胡影泉冷哼:“尔等天良丧尽,多年来在边下镇欺行霸市,为非作歹,滥杀无辜。如今竟敢欺到本宗头上,伏击杀害本宗弟子。边下镇百万生灵无不深恨尔等,恨不得食尔等之肉,啃尔等之骨,只是力不及耳。” “本宗今日乃是为替天行道而来,识相的,叫左元立刻束手投降,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们修行一场不易,只要肯悬崖勒马,今后臣服于本宗教化,恕可饶尔等之命。” “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本宗攻破尔等巢穴之后必将除恶务尽,鸡犬不留。” 那中年男子听闻此言,知晓今日之事已是不死不休,无可挽回,立刻变了脸色,破口大骂:“无耻老贼,亏你有脸说出这番话,真是恬不知耻。” “你不过是贪图我们所占有的资源,先是强行夺了华晶山林场,竟还不知足。你想要夺取我们所有辖地,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本商行所有人员都已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必将战至最后一人。” “来人。”胡影泉一声大喝:“将此贼子首级给我取来。” 话音方落,其身后立马有三名清源宗弟子应声而去,踏上飞行法器朝那人追去。 中年男子眼见胡影泉恼羞成怒,当然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与清源宗三名弟子搏杀,立刻转身逃回了山门大阵中。 胡影泉转头大声道:“清源宗弟子听令,所有人全力攻击灵云山,谁第一个踏入灵云山,赏上品法器一件,灵石五千。谁能将左元首级取下,赏极品法器一件,灵石一万。只要奋勇当先,有所斩获者,人人皆有额外重赏。” “是。”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应道,以五人为一组,朝着灵云山而去。 此刻,灵云山内,以大阵为中心,方圆五百丈,高空之上,一朵朵金色祥云密布。 在三百丈内,又有若隐若现的金色护罩凝成。 清源宗众弟子杀入灵云山中,方踏入金色祥云笼罩的地界,就受到法阵禁制的攻击。 只听得金色祥云之中,雷声滚滚,随即一道道雷电自内里席卷而下。 云峰商行作为一个散修团队,能在边下镇立足多年,除了自身势力不弱,这护山大阵亦是一大倚靠。 此阵名为九方风雷阵,虽是二阶下品大阵,却是二阶下品中的精品,集攻防为一体,能调动风和雷两种属性力量。 众所周知,修行界有七大灵根属性,其中风和雷属于异属性,不在五行相生相克之中。 他们没有相克制的属性天敌,因此威力比之五行属性更强一等。 清源宗弟子以五人为一队,每队都有一名类似小队长角色的人员,眼看着一道道雷电激射而下,众人纷纷使出法器或术法护住自身,以对抗雷电的攻击。 一道道雷电从祥云中落下,如一条条银蛇,铺向清源宗众人。 初次攻击,只有十道雷电落下,皆被清源宗弟子挡下。阵法的第一轮攻击过后,还来不及立刻发动第二轮攻击,趁着这阵法攻击间隔的时间,清源宗数只小队向前狂奔而去。 那雷电虽是高空上的祥云所发,但祥云本是阵法灵气凝聚之象,并非实体,若是攻击祥云,则如水中捞月。 要想破此阵法,首先需得攻破其防卫护盾,再接近阵坛中心,将阵法破坏掉。 清源宗弟子自然都了解这一点,因此雷电方一停电,便全部朝着前方冲去。 此阵法的范围笼罩了直径五百丈范围,阵法的防御护罩在三百丈外。 也就是说,从阵法最外围冲到阵法防御护盾位置,有两百丈距离。 对于修士来说,只要数十秒间便可到达。 可是身处在这阵法笼罩之下,两百丈距离却显得那么长。 众人刚冲出不到几十丈,阵法的第二波攻击依然降临,只见数十柄风刃从天而降,朝着众多清源宗弟子斩去。 一阵宛如金石交击声响过后,扛过了第二波阵法攻击的众人,抓住阵法攻击间隔时间,又朝着金色护盾奔去。 同样行了不到几十丈,第三波攻击已经降下,又是雷电攻击,只不过这次的雷电比第一次要粗壮的多,数量也比第一次要更多。 显然,法阵的攻击是一次比一次强的。 这波攻击下来,有些队伍凝聚的防御护盾已经被攻破。 到第四波阵法攻击时,清源宗弟子中已出现了伤亡,有一只队伍的弟子来不及反应就被滚滚而下的雷电击中,瞬间化作一具焦尸。 众人眼见出现了伤亡,都有些慌神,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就算往回撤,也会继续遭到阵法的打击,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向前。 关键时候,清源宗内门弟子执事站了出来,大声呼喝,鼓舞士气,领着众人向前冲去。 经过阵法四波攻击,众人终于到达了那巨大金色护罩前。 与其同时,阵法的第五波攻击亦已落下。 有前面那名丧命弟子的前车之鉴,众人都是打起十二分警惕之心,不敢再藏拙,什么法器、符箓全都拿了出来,以对抗阵法攻击。 第五轮阵法攻击刚过,云灵山内部突然冲出来十几名修士。 这一下立马就打乱了清源宗众人节奏,众人正趁着阵法攻击间隙进攻金色护罩。 哪能想到会冲出十几名云峰商行修士,一下子就手忙脚乱起来。 那些修士也不废话,一照面,法器和符箓便招呼了上来,朝着其中一个小队猛攻。 那小队几人只能慌忙招架,正僵持之间,阵法的攻击又已落了下来,那小队受到云峰商行修士和阵法的夹击,没坚持到一会儿,便被各种攻击所淹没,五人全部丧命。 这下使得清源宗众人彻底慌乱了起来,那内门执事连忙大声呼喊,让各小队都朝他集结。 那十几名云峰商行修士见此,便转身逃回了金色护罩里间。 云峰商会控制着整个大阵,可以在巨大金色护盾任何一个地点打开豁口,这些修士就是从左侧的一个豁口处进出的。 清源宗弟子由于受到大阵攻击的威胁,也不敢去追击,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些修士逃回里间。 “卡萨尔前辈,敝宗那些弟子修为低微,无法攻破此阵,还需您出手相助。”阵外的胡影泉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见自家宗门弟子死伤越来越多,连忙向那穆赫草原筑基求助。 名为卡萨尔的小老头此时才从黑色软轿里缓缓走出,扫了眼远处阵法,随即身形一闪,遁光直入里间。 清源宗众人眼见筑基修士出手,士气大振,更加卖力的攻击起面前的巨大金色光幕。 (本章完) 第128章 短兵相接 第128章 短兵相接 灵云山南面,悬崖底部,宋贤等人隐藏在一个拐角巨石后方,耳听得灵云山方面若有若无的声响传来,个个神色肃穆,屏气凝神的等待着。 “掌教,看,有人乘飞行法器,朝这边来了。”钟文远突然一声低喝。 宋仙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一只红色的船型法器载着两名修士从灵云山方向而来。 他还未发话,清源宗长老黄庆目光精光一闪,虽然隔的还有些距离,但从飞行速度上看,一眼就知晓这是一件上品飞行法器。 “绝不能放过此人,云峰商行中拥有上品飞行法器的人寥寥无几,此人必是云峰商行中的重要人物。对方只有两人,宋掌教,你派三个好手,同我一道去截杀此人。” 黄庆本就是清源宗派来监督他们的,此时既已发话,并且又愿意以身作则,亲自对付乘坐飞行法器的两人,宋贤没有拒绝的理由:“子祥师兄、钟阳师兄、张毅师兄。你们随黄长老一道去对付这两人,千万要小心。” 浑元宗只有两名炼气后期修士,其中战力最强的就是林子祥。 那红色船形飞行法器之上的两人虽不知是谁,但想来必是云峰商行的高层,修为肯定不弱,一般人去反而危险,只能林子祥去。 有林子祥和黄庆两人,加上张毅这名炼气六层和钟阳这名炼气五层修士,应该足够对付了。 又三人都是随宗门一路走来的老人,绝对信得过,若是派王唤、徐震甚至程潜,宋贤未必放心,盖因三人加入宗门时间不长,此次虽是随同而来,难保遇到危险不会退缩逃窜,特别是自己不在的情况下。 林子祥、钟阳、张毅三人听闻此言,没有犹豫,皆点头应声道是。 宋贤又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件上品飞行法器交给林子祥:“你和钟阳师兄同乘此飞行法器,让张毅师兄和黄长老同乘他的飞行法器。” “你在此协助宋掌教对付从这里逃窜的其他人,不要放走一个。”另一侧,黄庆也在嘱咐与他随行的那名内门弟子。 随后四人乘起两件上品飞行法器朝着灵云山的那红色船行法器追了去。 云峰商行的两人发现了下方腾起的法器,立马转换方位向另一侧而逃,林子祥和黄庆自然紧追而去,双方一追一逃,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视野。 “看,又有云峰商行的人往这里逃来了。”三艘飞行法器远去没多久,就见到悬崖上出现几名修士,沿着悬崖峭壁一点点攀爬而下。 “只有五个人,应该修为不高。”钟文远沉声道。 因双方相距有百丈之远,神识无法探测到那么远,故不知具体修为,但从他们攀爬而下动作而来,肯定修为都不高。 若是炼气后期修士的话,身上必有一件代步用的飞行法器,不会这么狼狈的徒手攀附悬崖。 “先别着急动手,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等他们下来之后,再出手不迟。”宋贤冷静的说道。 这悬崖有百丈之高,以炼气修士的手段,根本无法攻击到这么远的目标,只有等他们落到地面,才能从容展开进攻。 那五名云峰商行修士,每人相距约莫有二十丈之远,正沿着悬崖边,抓着藤蔓或绳索缓缓而下。 “文远师兄,你对付离我们最远的那个家伙。宁远师兄和王唤对付那矮个子修士。陆元师兄和徐震对付那个胖高修士。程潜师弟和我一组对付那瘦高修士。”眼看着他们已经到了悬崖底部,宋贤立马给众人安排了任务。 由于云峰商行五人各自相距有二十丈,所以不得不分成几个小组,将其歼灭,不然定会逃掉几人。 几人自无异议,纷纷点头低声应是。 “还有一名云峰商行修士,交给道友负责,没问题吧!”宋贤又转头望向那名清源宗弟子,其自身也有炼气六层修为,独自对付一名云峰商行修士,应该不成问题。 虽然陆元也是炼气六层修士,但两人身份不同,他对自家弟子当然更多关照,是以让徐震和其一组,对这名清源宗弟子他就没有太关照的义务了。 那清源宗弟子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动手。”宋贤一声令下,浑元宗七名弟子及那名清源宗弟子一同从隐蔽处杀出。 那几名云峰商行修士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伏击着敌人,见众人杀出,都是大惊失色,连忙往下跳跃。 “伏击。” “有伏击,大家小心。” 几声惊恐的叫喊此起彼伏响起。浑元宗五几人按计划分成五组,朝云峰商行五人而去。 宋贤和程潜一组,几个纵跃之间,便接近了他们要对付的那名云峰商行修士,因双方距离最近,所以他们也是最快到达的一组。 彼时那名云峰商行修士已从悬崖跃下,望着两人,脸色惨白,又是愤怒,又是惊惧:“我们与浑元宗无冤无仇,浑元宗为何助纣为虐,在此伏击。两位道友若放在下离开,在下愿以全部身家相谢。” 宋贤自然不会跟他废话,手中的上品灵器广元杵光芒大绽,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幻影向其砸去。 此件法器拥有三十二层禁制,乃是上品法器中的精品,他灵力灌入其中,用了十点灵力量,冲破了十层禁制。 广元杵凝聚的金色幻影足有近两米高,在他真察之眼的注视下,此一击的攻击力达到25点。 当他目光转向对面那名修士时,其各项数据立马浮现脑海。 修为:练气五层。 灵力量:37 神识力:18 灵根属性:木、水、火、土。 眼看广元杵攻击落下,男子立马注入灵力激活藏在手掌心的一张上品防御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他周身凝聚了一个金色的巨钟轮廓。 一阶上品符箓金钟罩:(金属性防御符) 防御力:30。 只听嘭的一声响,金钟与金杵皆是一阵摇晃。 正相持之间,程潜的攻击亦已至跟前,其使用的亦是浑元宗下发的那件中品法器,一柄赤红的大斧。 面对两人的强力攻击,那云峰商行修士面如死灰,眼神中满是绝望和不甘,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金钟罩符箓激活之后,他立马抽出腰间斜跨的黑色大刀,体内灵力疯狂涌入,黑色大刀光芒大绽,凝成一柄巨大刀光,朝着程潜斩下。 此法器本是一件下品法器,可黑色刀光与红色斧光两相交击,一击之下,红色斧光竟剧烈晃动。 原来男子自知今日难逃此劫,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完全不顾体内灵力消耗,全力催动法器。 那黑色大刀本是件只有十层禁制的下品法器,可他全力催动之下,耗费了十点灵力,将十层禁制全部冲破,将法器威能一下发挥到了极限。 此一击威力竟不下宋贤方才广元杵一击之威,十层禁制完全开启,黑色光刀攻击力足足有25点之强。 程潜虽然使用的是中品法器,但他为了保留实力,方才一击,并没有消耗太多灵气,只使用了五点灵力量,动用了五层禁制之力,因此红色斧光不如黑色光刀之强盛,威力相差了足足两倍。 相持不到一会儿,赤色斧光便被彻底击溃,崩散于天地间,黑色刀光继续斩向程潜。 到了这时,男子已是形同困兽,他知晓,只有先击倒一人,才有可能突围而出,因此完全不吝啬灵力消耗。 而围攻的两人之中,程潜看起来实力较弱,不仅修为比宋贤略低一筹,而且法器也比不上,所以他选择了以程潜为突破口,在使用金钟罩符箓护住身形时,一面对程潜发动猛攻。 在黑刀与赤斧相持间,他又从袖袍中翻出了一张赤色符箓,随着体内灵力涌入,符箓被激活,只见一个六七尺大小火环云凝成,朝着程潜笼罩而去。 一张上品符箓、一张中品符箓、一件下品法器。 这已是其多年储备的全部身家,为了死里求生,现在已顾不上这些。 在宋贤真察之眼的观察下,男子灵力量正急剧消耗,其原本37点的灵力量,已所剩无多,现只剩12点。 其中使用一阶上品金钟罩符箓消耗了九点灵力量,使用一阶中品火环符消耗了六点灵力量,使用法器攻击消耗了十点灵力量。 (本章完) 第129章 生死较量 第129章 生死较量 由于法器的禁制攻击在方才已经耗尽,手中已无符箓,眼望着金杵攻击又至,男子只能双手合十,凝结术法。 那金钟罩防御符本就已严重扭曲变形,又遭此一击,霎时间如龟壳般破碎,好在有这么片刻阻挡时间,男子术法已经凝结。 一座高足有三尺高土墙拔地而起,正是土系低阶术法土墙术,难得的是,其已将这门土墙术修炼至大成阶段。 虽然是大成级的土墙术,但毕竟是低阶术法,威力有限,怎抵得住宋贤上品法器的强力攻击。 他这此凝聚的金杵虚影攻击力足有37点之强,因此一击下去,土墙便已出现裂缝。 另一边,程潜眼见对方已经全力以赴,黑色刀光不仅击碎了赤斧凝结的幻影,气势不减直斩而来,后面又激射了一团巨大火环云。 显然,对方要拼命了,他不敢大意懈怠,体内灵力大量涌入赤斧之中。 一柄巨大赤斧虚影凝成,此次他没再留手,法器中剩余的十二层禁制全部冲破。 此法器原有十七层禁制,先前已用了五层禁制力量,现十二层禁制之力,完全开启。 法器虽不是如符箓一般的消耗品,但一次性能储存的灵力是有限的,用完之后,就得等待它继续储存灵力才能使用。 因此禁制越多的法器越是昂贵,这代表其一次性能储存的灵力更多,在和对手搏杀时,也就更占优势。 譬如云峰商行那件黑刀法器,只有十层禁制,最多只能凝聚一道攻击力只能25点的黑色刀光。 而宋贤的上品法器却拥有三十二层禁制。 赤斧虚影与黑色刀光相击之下,黑色刀光剧烈颤动,显然不是对手,相持之间,该男子施展的火环云已到了近前。 两者夹击之下,赤斧虚影剧烈晃动,眼看就支持不住。0 此时,金杵虚影已将土墙击碎。 “浑元宗的畜牲,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全部死光光。” 云峰商行男子已知晓在劫难逃,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目赤红,喉咙发出嘶声力竭大吼,像是受伤的野兽,其双手合十,意图再施展土墙术,奈何体内灵力已然耗尽,土墙术未能成功施展,人便已无力的倒了下去。 宋贤操控的金杵虚影却没有落下,眼见男子已然力竭,他手中一翻,将那柄奇异黑幡从储物袋中掏了出来,只见一道血影从幡面激射而出,径直钻入了其体内。 很快,其周身血肉就一点点被吞噬殆尽,剩下一具皮包骨,内里的血影嗖的一下又回到了黑幡中。 一旁的程潜望着这诡异一幕,整个人目瞪口呆,直到宋贤来到他身旁,才回过神。 “掌教,刚才,这……”程潜望着他手中黑幡,惊讶的语无伦次。 “此乃法器的特殊作用,快去相助其他师兄弟。”宋贤随口搪塞了一番,便向其他战团而去。 浑元宗八名精锐修士,对阵五名狼狈逃窜的散兵游勇,局势基本上一面倒,就在宋贤解决眼前这名炼气五层修士时,其他几处战斗亦已了结,只有钟文远和清源宗那名弟子还在与对方纠缠。 众人腾出手后,很快,那最后负隅顽抗的两人也被诛杀。 宋贤命人将战利品全部收集,五名云峰商行修士,仅有两件下品法器,还有就是一些随身携带的灵石,五个人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之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五人都是云峰商行中底层修士,别说储物袋了,就是储物戒也没有一个,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 就在几人打扫战场之际,只见云峰商行方向两艘飞行法器朝此疾行而来,众人见此先是一惊,待看清飞行法器上之人又是一喜,那两艘法器之上矗立的都是身着清源宗服饰的弟子。 这说明灵云山战斗已经结束,不然这个时候不可能有清源宗弟子自彼处方向而来。 两艘飞行法器径直朝着众人所在地驶来,很快便到了跟前,其上四名清源宗弟子跃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名炼气六层年轻男子,其目光扫了一眼众人,随即稽首:“宋掌教,在下叶云,奉敝宗掌教之令,前来支援你等。这边情况怎么样?” 宋贤没有托大,还了一礼:“多谢胡掌教挂念,此地有五名云峰商行修士从灵云山方向逃来,已被全部诛灭。不知灵云山是否已被贵宗占领?” “固守灵云山的修士已被清剿干净,掌教恐你们对付不了逃窜的余孽,派我等来支援。”男子目光扫了一圈:“怎不见黄庆师兄,他人在何处?” “方才有两名云峰商行修士,踏着飞行法器从此掠过,黄道友和敝宗三名弟子追着那两人去了。” 叶云没有言语,目光望向了矗立宋贤身旁的清源宗弟子,眼神明显是在询问。 该弟子应道:“没错,黄长老是追那两人去了。叶师兄,宗门情况怎么样?攻打灵云山是否顺利?” 叶云看了宋贤一眼,有些犹豫,略微沉吟了会还是以实言相告了:“云峰商行的护山大阵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好在有卡萨尔前辈相助,我们才得以攻破此阵。但仍是死伤了不少师兄弟,光是阵亡的就有十七人,受伤者有九人。”听闻此言,宋贤与钟文远不禁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讶。 清源宗准备的这么充足,连筑基修士都请动了,原以为会是一场十分顺利的攻伐战,没想死伤竟然过半,由此可见,云峰商行的抵抗很是激烈。 这二阶阵法看来还真不是盖的,若是没有筑基修士相助,仅凭清源宗自身还真拿不下来灵云山。 “既然此间余孽已全部清剿,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叶云说罢便踏上飞行而去。 他前脚刚走,就见西北方两艘飞行法器朝此驶来,正是黄庆和林子祥所乘法器。 “好像不对啊!怎么只有三人。”隔着老远,众人见到法器上人影,只有三人轮廓,张宁远立刻皱起了眉头。 宋贤自然也看到了,一颗心立时悬了起来,随着法器距离越来越近,众人已看清了其上情状。 黄庆、林子祥、张毅都矗立法器上,而钟阳却是横躺着的。 “钟师弟这是受伤了么?”张宁远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空气在这时似乎更加凝重了。 他转头望了眼宋贤,见其眉头紧锁,一脸忧色。 又看了眼钟文远,其面色灰暗,身体紧绷。 很快,那飞行飞行到了近前,望着林子祥和张毅神色,宋贤心里立时咯噔一下,两人都是一脸的沉痛哀伤。 林子祥目光和钟文远对视了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去,似乎不敢看他。 法器稳稳降落地面,钟文远和张毅一前一后,中间是横躺着的钟阳,双目闭着,鲜血染红了衣裳,其胸口处一个偌大的贯穿性伤口清晰可见。 钟文远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俯下身子,手掌颤抖着摸向钟阳,轻声呼喊了两声。 “阳儿,阳儿。” 呼唤之中,双目热泪已流淌而下。 钟文远和钟阳本是同族叔侄,钟阳自加入青云宗后,便跟着钟文远,两人名为族中叔侄,其情实为父子。 加上钟文远又没有子嗣,因此一直将钟阳当做儿子般看待。 浑元宗众人个个面色凝肃,几名青云宗时期老人都是满脸悲凄,就连程潜、徐震、王唤三名是新加入浑元宗,见此情景,也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 宋贤心下既悲痛又自责,悔不该让钟阳跟着林子祥去追杀那两人。 回想钟阳自随众人落脚孤子山后,可谓受尽屈辱,先是之前无故被玉渊宗彭愈欺凌暴打,如今又枉自断送了性命。 可怜这么一个忠厚本分的人,竟如此厄运缠身。 钟文远已趴在钟阳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悲怆凄凉,宋贤亦悲从心来,眼中泪珠流转。 林子祥一直低着脑袋,也不言语,十分自责内疚摸样。 张毅则红了双目。 浑元宗众人受此感染,亦都哀伤不已。 “诸位道友请节哀。只怪那云峰商行的贼人太凶残。”黄庆沉默了好一会儿,见众人都一副悲痛哀伤之色,轻声劝慰。 “黄道友,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弄成这样?”宋贤声音低沉问道。 “那飞行法器上逃走的是云峰商行二当家和他妻子,我们追上后,一番交战先是杀了其妻,此人预料已逃不出我们包围,便拼了命,企图和我们同归于尽。其身上携带了大量符箓,甚至还有二阶符箓,一下子全都用上,钟道友也是因此而死。” “是我没有顾到钟师弟。”林子祥一脸自责声音低沉。 “生死之间的较量,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死伤本就在所难免,林道友不必太自责了,宋掌教也不要太悲痛了。” 黄庆劝解了一句,使了个眼色给那清源宗弟子,两人退到一旁,那弟子便小声向他汇报了这里发生的战斗情况。 (本章完) 第130章 志得意满 第130章 志得意满 灵云山,巍峨雄阔大殿内,胡影泉意气风发端坐在主位上,丝毫没有因宗门弟子死伤而感到沉痛和哀悼,而是沉醉于开疆扩土的喜悦之中。 云峰商行在边下镇立足多年,其占领的修行资源有矿石、沙土、灵脉、灵田,这些大小不等的资源辖地加起来,足以使清源宗自给自足。 又此一战将云峰商行彻底歼灭,三四十余修士诛杀殆尽,不仅灵云山这座一阶上品灵脉归他所有,云峰商行这些年储备的灵石、物资也都在此间,尽被缴获。 如此大获全胜之功,胡影泉焉能不喜,其嘴角翘起,眉眼之间是掩藏不住的自得之色。 眼见宋贤与黄庆两人自外而入,胡影泉并未起身,志得意满的微笑摆手,一副上位者姿态:“宋掌教,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呢!快请坐。” 宋贤见他神态傲慢,全无之前那般亲和,不禁有些厌恶,立马下了一个定论,此人不可与之同富贵。 清源宗在此次攻打灵云山时,死伤近半,而身为掌教,他竟全无悲色,反而洋洋自得,可见此人生性之凉薄,对自家宗门弟子都是如此,对外人就更别说了。 宋贤甚至有些担心,其之前允诺的灵田会不会兑现。 心下虽是如此作想,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托贵宗之福,敝宗不辱使命,守住了北面悬崖退路,共歼灭了七名从起方向逃窜的云峰商行余孽,包括云峰商行二当家与其妻。” “好。”胡影泉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宋掌教,请座。” 宋贤转身落座,与一旁旭日宗掌教毛杰及丁家家主丁文祥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都客气回应。 胡影泉开口道:“此次一举击溃云峰商行,三位道友皆出力不少,敝宗不甚感激。只要大家精诚团结,守望相助,边下镇就是我们的天下。那些散修势力占据着的资源辖地,本就应该是我等的。今后敝宗倘若还有行动,希望三位能如今日这般,全力相助。” 此言一出,三人不禁相对视了一眼,毛杰皱眉道:“胡掌教之意,贵宗还要继续攻取其他散修势力地盘?” 胡影泉打了个哈哈:“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咱们此番攻灵云山,必会使得边下镇其他散修势力人人自危,说不定会先发制人,为云峰商行报仇,对敝宗动手,到时候还望三位道友鼎力支持。” 丁文祥环顾了左右一眼:“胡掌教,怎不见那位卡萨尔前辈?” 毛杰和宋贤听他问起此事,也都竖起了耳朵,坐直了身体。 显然,大家对此都很感兴趣,清源宗能一举攻下灵云山,最大倚仗就是那名穆赫草原筑基修士,只是他怎么会与清源宗扯到一块儿,这是三人都好奇的事情。 胡影泉微笑道:“灵云山已经攻下,卡萨尔前辈已经回去休息了。” 毛杰接话问道:“不知胡掌教所说的回去,是回哪儿?是贵宗山门?还是穆赫草原?” 胡影泉微微一笑,知晓三人对卡萨尔来历十分好奇,也十分忌惮,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当然是回敝宗歇息了。卡萨尔前辈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短时间内还不会离开敝宗。” 丁文祥道:“胡掌教,有句话不知该该不该问。” “丁府主请说。” “这卡萨尔前辈不知是何来历?贵宗竟然能请动他出手,想来应该和他交情匪浅。” 胡影泉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含糊其辞的回道:“卡萨尔前辈乃是穆赫草原的一名散修,敝宗和他交结只是因缘巧合,至于是如何相识的,关乎于卡萨尔前辈隐私,恕我不便相告。” 宋贤也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么说的话,卡萨尔前辈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贵宗了?” “呵!这我也不清楚,卡萨尔前辈要留要走,都是看他自己心意,敝宗何得能决定?” 毛杰看了眼宋贤和丁文祥,缓缓道:“有卡萨尔前辈相助,贵宗可高枕无忧矣!方才道友也说了,此番攻打灵云山,必会使边下镇散修势力人人自危,到时他们若把帐算到我等头上,来找我等麻烦,还望贵宗也能不吝相助。” “这是自然,毛道友放心,咱们四家门派同气连枝,假使边下镇散修势力敢找你们麻烦,敝宗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有胡道友这话,我们就放心了。灵云山既已攻下,我们也完成了贵宗嘱咐,守住了云峰商行修士退路,将其逃窜的弟子全部诛杀。不知贵宗之前承诺的那块坞源矿,什么时候能兑现?” 毛杰终于问出了三人最关心的话题,霎时间,三人眼神直勾勾的望向了他。 胡影泉呵呵一笑:“三位道友放心,之前承诺三位道友的资源辖地,敝宗绝不会与三位争抢,那是属于你们的。你们随时可以将它收为己有。” 丁文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胡掌教之意,是要我们自己去夺取那资源辖地?”胡影泉不急不缓慢悠悠道:“先前答应三位道友的那三处资源辖地都在那里,又不会自己长腿跑到三位道友的山门驻处去。当然了,三位道友若是愿意等待的话,待敝宗一一拿下云峰商行所有资源辖地后,可以交接给三位。” “但这必须等敝宗将云峰商行占据的其他几处资源辖地收入囊中之后。只恐三位道友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们攻打灵云山消息很快便会传遍整个边下镇。” “云峰商行的那几处资源辖地都有专门的人照管,一旦得知这个消息,要么选择逃之夭夭,要么会将其管理的那处资源辖地献给其他散修势力,以做晋升之物。” “若是那几处资源辖地被其他散修势力给接收了过去,三位道友想要将其拿下就不那么容易了。” “如今云峰商行所有驻守山门的修士已被歼灭,那几处资源辖地只有一两名修士看管,三位道友现在前去,轻而易举就能将其拿下。” “忘了和三位道友说了,就在占领灵云山时,敝宗已经派了几波人前往云峰商行所占的各个资源辖地去了。” 三人眼神碰撞了一下,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胡影泉这个做法相当于摆了他们一道。 原本说好的是,他们帮助清源宗攻打灵云山,事成之后,清源宗将云峰商行辖地一块资源送给他们作为报酬。 可现在却变成他们自己去取,虽然结果一样,但性质完全不同。 由清源宗赠予,那他们属于协助者,最多只能算是攻击云峰商行的从犯。 要是自己主动去取云峰商行的资源辖地,就由从犯变成主谋之一。 那边下镇其他散修势力,就会把浑元宗、丁家、旭日宗看做和清源宗一样的主要威胁对象,这样一来,便分散了散修势力对清源宗的仇恨。 三人都想到了清源宗此番用意,然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和清源宗翻脸,只能忍气吞声,吃下这个暗亏。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领人去坞源矿,以免云峰商行管理此矿的修士得到修士,将其送给其他势力。”毛杰首先坐不住了,没好气的起身说道。 丁文祥紧跟着起身,冷冷说道:“在下也告辞了。” 宋贤亦出言附和。 “三位道友既有要事办,那我就不久留了。此次攻打云峰商行总部大获全胜,三位亦是功不可没,待敝宗处理完手头这些事务后,再邀各位同聚。” 三人出了大殿后,也没有闲叙,各自分道扬镳而去,宋贤回到北面悬崖底部,将与胡影泉的谈话简略陈述了一遍。 “现在清源宗要我们自己去取千原谷那块灵田,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不然,管理彼处灵田的云峰商行修士若将其献给其他势力,又会徒生许多变故。” “张毅师兄,你陪着文远师兄把钟阳师兄的尸体一道运回山门,其他人跟我走。” 做了安排之后,浑元宗众人便乘着三艘飞行法器腾空而起,朝北驶去。 ……… 千原谷坐落于边下镇东北方,距离孤子山有两百里,山谷中有一处两三亩大小的灵田,内外隔着院墙,以示此乃有主之地。 一阶下品的灵田价值并不是太高,因此并没有布置阵法守卫,一来是因为阵法太消耗灵石,并不划算,二来是因为低阶阵法无法笼罩这么大范围,所以外围只建了院墙。 宋贤等人到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这里是云峰商行的辖地,诸位道友来此所为何事?”守卫此处灵田的修士已发现了众人,迎了出来,警惕的望着来人。 显然,此人并未得到云峰商行总部已被攻破的消息。 宋贤也没跟他废话,既与云峰商行已经结下了死仇,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名修士。 一挥手,众人立马向其扑去。 (本章完) 第131章 狗头军师 第131章 狗头军师 此云峰商行修士孤身一人,且修为不高,如何抵挡的了浑元宗众人围攻。 战斗很快结束,宋贤领着一行人踏过他尸体,进入到院墙内部,一进入到里间,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放眼望去,梯形的灵田内盛开着一种三色叶瓣的草,只是显得稀松凌乱。 走近后仔细望去,可见灵田内还夹杂着些许杂草,一些盛开的灵药品色也不大对,显然养护的不是很好。 灵药的种植本身就是一门较为复杂的技艺,需要非常细心专业的呵护。 方才外间的打斗声已被院内负责干粗活的一些奴仆听到了,眼见进来了一群陌生人,内里一下就乱了起来,十几名凡人奴仆四散逃跑,想要翻离这里面。 “都不要乱,我们没有恶意。”宋贤抓住一名想要逃走的年轻汉子,大声喊道。 听了他这话,院内霎时安静了许多,但逃窜的众人并没有向他聚拢而来,而是躲在各个角落阴暗处。 “云峰商行总部被清源宗攻破。现在,云峰商行已经被彻底消灭,这个地方今后由我们接手。记住了,要是别人问起,就说这里是浑元宗的地盘,以后你们仍然照行其事,该给的工钱一分不少会交给你们。有不愿在此做工的,随时可以离去。” 宋贤话语清晰的落到每个人耳中,使躲藏在暗处的众人心下稍安。 “哪个是这里管事的,给我出来。” 他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从暗处小步跑了过来,诚惶诚恐的下跪磕头道:“小人拜见仙师。”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小人听到了。” “你们好好做事,我不会为难亏待你们。这几日若是有人来这里,就按我方才吩咐的说,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 宋贤随即命令将院门口云峰商行四个大字换成浑元宗,又安抚了众人一番,便领着人离了此间。 “掌教,不需要派个人守在这里吗?我们刚刚杀了守卫此灵田的修士,那些凡人奴役中不定有其亲属,可能怀恨在心,将种植的灵药破坏。”林子祥开口道。 “现在形势未定,先看看再说。那些种植的灵药都还未成熟,除非蓄意报复,一般也不会被人采摘走,重要的是这块灵田。只要灵田掌握咱们手中,灵药可以一茬茬的种植。” 宋贤主要担心,边下镇的散修势力会展开自卫或报复行动。 这块灵田本是云峰商行的资源,虽然是由清源宗允诺给他们的,但散修势力可不会认可,搞不好会趁机抢占这块资源。 若留人守在这里,就是云峰商行那名修士的下场,他宁远放弃这一批种植的灵药,也不愿再损失一名弟子。 ……… 边下镇,落凤谷,昏暗的屋室内,一名五短身材五十岁左右中年男子,正搂着怀中娇艳美人儿寻欢作乐,此人正是落凤谷主徐权。 就在此时,外间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徐权厌恶的看了一眼,并未理会,仍然抱着怀中娇美人上下其手,惹得一阵娇嗔。 外间敲门声暂停了一会儿,很快又再度响起。 徐权终于有些烦腻了,一声大吼:“吵什么吵,给老子滚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奴仆摄手摄脚走了进来,轻声道:“徐爷,二当家的来了,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小人无论如何立马禀报。” 听了此言,徐权原本的一腔怒火立时烟消云散,这个二当家是他一手提拔,修为虽不太高,却是他的军师。 他能在边下镇聚拢一些修士,立足于此,多亏其出谋划策。 他深知此人处事冷静,腹有良谋,既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必然是有紧急之事。 当下一把就抓过旁边衣服披上向外间走去。 “徐爷,你去哪儿?”床上那娇艳女子还娇滴滴的扑上来,搂着他的手臂。 徐权却无情的一把推开了她,方才的柔情转瞬化为乌有,徐权没有理会女子,穿戴好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一名面色白皙,身形清瘦儒生模样中年男子正自端坐里间等候,眼见徐权自外而入,到了厅室中,他才缓缓起身,点头示意了一下,声音柔和:“徐爷,打扰了。” “这么大老晚,究竟出了什么事?”徐权径直在位置上落座,一脸凝肃。男子仍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坐下道:“刚刚收到消息,清源宗大举进攻灵云山,云峰商行总部驻守的修士几乎死伤殆尽,灵云山已经被清源宗占领了。” “你说什么?”徐权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望着他。 “清源宗已派了许多弟子,抢占云峰商行在外的资源辖地。” 徐权脸色变了,心下立马有些慌乱,就在不久前,云峰商行才派人来,说服他结盟对抗清源宗一事,没想到才过去不到几天时间,灵云山竟然就被清源宗给攻下了。 云峰商行在边下镇自成立至今已有了几十年,也经历过了不少风雨,可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虽然他和云峰商行本身关系不怎么样,但此刻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更让他紧张的是,清源宗竟有能力一举攻下灵云山,其拿下云峰商行后,下一步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清源宗此次出动了多少人?伤亡如何?” “具体的情形还没不清楚,我已派人去查了。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清源宗不仅大规模出动,还邀请了旭日宗、浑元宗和丁家。” “哼!都是迁徙来的,果然联合到一起了。”徐权目光微眯,冷哼了一声。 “边下镇新老势力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从他们迁来边下镇那一日起,就注定会有争端。那四家迁徙来的门派,如果不夺得老势力手中的资源辖地,别说发展,就是立足都不一定稳。这是根本性的矛盾。” “这么说,清源宗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 男子面无表情,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清源宗会把毒手伸向我们这是必定的,但未必会是现在。清源宗联合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刚刚攻下灵云山,肯定要先休整一阵。” “灵云山有二阶护山大阵,他们四家门派不可能毫无代价兵不血刃就将其拿下,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传来的消息说云峰商行修士死伤殆尽,那四家门派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死伤不会比云峰商行小。” “再加上他们吞下云峰商行的资源辖地也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我料不会那么快发起第二场攻势的。反而有可能会为了稳住边下镇的老势力,采取缓兵之计,示意自己和清源宗是私人恩怨,并非是要吞并边下镇散修势力。” 徐权沉吟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此话怎说?” “徐爷如果只想求得平安,就把那些资源辖地都放出去,找一个强大势力庇护自己,御兽宗杨璋极为贪财,谷主可将手中资源辖地拿出一半给他,换取他保护的承诺。有御兽宗庇护,自然不用担心清源宗敢找麻烦。” 徐权目光闪过一丝狠厉:“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多年拼命打下来的,岂能拱手送人?” “徐爷若有争雄之心,舍不得那些资源产业,就得准备和那几家新势力硬碰硬的干仗了。” “不用说了。”徐权大手一挥,气势十足:“他们才到边下镇几年,就想把老子挤走。大不了往死网破,老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立刻派人去联系边下镇其他几家势力的大当家,既然清源宗、旭日宗、丁家、浑元宗他们先动手,老子奉陪到底就是。” 男子淡淡道:“其实也不用把他们都打成对立面。要擒贼先擒王,我们只需要全力对付清源宗就好了,其他三家宗派可以分化拉拢。” “分化拉拢?他们都是一伙的,又刚刚一起袭击了灵云山,正是关系最紧密时候,怎么分化?” 男子语气古井无波:“这四家虽属于边下镇新势力,在对抗边下镇老势力时,是天然盟友,但并不代表四家团结一心。” “清源宗、旭日宗、丁家、浑元宗来自不同地方,此前从未会面,哪有什么深厚情谊。之所以联合袭击灵云山,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清源宗最早迁徙于边下镇,不仅门人弟子众多,且底蕴比他们宗派更雄厚,加上立足之后立马与御兽宗合作,又与坊市搭上关系,这两年实力越发强大。” “此四家宗派显然是以它为首,此次与云峰商行的摩擦也是由它而起,其他三家只是协助。” “我猜清源宗一定是许诺给他们好处,所以他们才出兵相帮。” “如果我们能给同样的好处,即使不能劝服他们帮助我们对付清源宗,也可使他们保持中立。” “对我们而言,真正的威胁是清源宗,只要解决了它,其他三家不足为虑。若能将其孤立,那要对付它就容易多了。” 徐权目光微闪:“依你之意,要分化他们,该怎么做?” “首先要团结边下镇其他势力,避免被清源宗逐个击破。然后从浑元宗着手,逐一瓦解他们的阵营,边下镇四家迁徙宗派,我们只要拉过来两家,就可以对清源宗动手了。” “说说具体方案,该怎么从浑元宗着手分化他们?” (本章完) 第132章 宗门葬礼 第132章 宗门葬礼 男子缓缓道:“浑元宗在此四家门派中实力最弱,只有十几名弟子,而且据我所知,他们这两年炼制的玉香丹售卖不错,凭借此产业进项可自给自足。” “相比于旭日宗和丁家,他们是最没理由插手到这场漩涡争斗中的。” “旭日宗和丁家门人弟子不少,而且这两年也没有捞到什么好的产业进项,仅靠往来穆赫草原做些贸易生意以维持宗门运转,还在吃老本阶段。他们要想立足发展,必须抢夺边下镇老势力的资源辖地。” “所以我推测,浑元宗、旭日宗、丁家这三家门派中。浑元宗是属于被迫加入这个阵营的,可能是不想得罪清源宗又或者担心被他们所孤立。” “而旭日宗和丁家则更为主动积极。因此我们要先从浑元宗打开突破口。” “此次云峰商行被灭,清源宗肯定是拿到了最多好处,若所料不错,浑元宗拿的好处应该最少,因他们实力最弱。” “分赃不均,自古便是内讧之始,我们可从此着手,离间分化他们。” “说服了浑元宗后,可以再从旭日宗和丁家选出一个,只要让他们保持中立即可。” 其话音方落,那名管家又匆匆来到室外,站在外间汇禀道:“禀徐爷,清源宗派了人来,希望见您。” 徐权蓦然一惊,眼中精光一闪:“这么快就来人了。” “清源宗动作比我想象要快,这足以说明他们是有完全规划和准备的。” “那我见不见他?” “清源宗派人来此目的是为了稳住我们,徐爷见他无妨,顺便可以从他口中套一套攻打灵云山的细节信息。” “那这样吧!我们一道去见他。你也可以探探他的话。”徐权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直到其大步出了厅堂,男子才不紧不慢起身。 ……… 寒风冷冽,孤子峰上,灵幡白布林立,一片凄哀之景。 大殿之内,一具棺椁矗立正中央,宋贤等一众浑元宗修士皆神色肃穆的站在两侧,棺椁前跪着一群男女,皆是钟阳府宅中伺候的奴仆。 众人一个个上香祭拜,随着一阵哀乐响起,以林子祥为首,几名从青云宗一路跟随而来的弟子都戴着黑纱,披着白布,在凄哀的乐曲中,抬起棺椁,大步向外走去。 宋贤则领着其他浑元宗弟子以及居住在山峰的那些仆役缓缓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孤子山后面的一块广阔土地上,将棺椁放入早已挖好的大坑中,随后每个人上去铲一捧土,将其掩盖。 葬礼流程持续了整整一天,不仅浑元宗弟子,包括那些身具灵根还未蜕凡的孩童以及所有常住此山的奴仆皆参加了。 这是浑元宗自成立以来,第一位身死的弟子,而且还是为宗门任务牺牲,宋贤大张旗鼓的搞这场葬礼,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铭记在心,尤其是对那些还未蜕凡身具灵根的孩童,这种仪式会极大增强他们对宗门的归属感。 为此,他还规定,这半个月之内,所有人都得身戴黑纱,不得寻欢作乐,饮酒欢宴,钟阳府宅中那些奴仆,全部给他守灵一年。 次日,正堂大殿内,众人聚于一堂,所有人都戴着黑纱,宋贤端坐主位,神色凝肃。 “钟师兄的死,是宗门的一大损失,但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我决定从宗门财政中拨一千灵石,作为抚恤金发给钟阳师兄亲属,并且今后所有宗门弟子的抚恤金都照此标准发放,大家有没有异议?”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因此时气氛凝肃,也没人开口表示同意。 “由于钟阳师兄没有直系儿女后代,所以这一千抚恤金交给文远师兄。” 钟文远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听了此言,也没有任何表示,仍然一动不动目视着前方,自钟阳死后,这几日,他好似苍老了许多。 宋贤继续说道:“今后召集大家议事,除了商议钟阳师兄的后事,还有就是发放此次任务的奖赏。” “按先前约定,宗门将从清源宗支付的一万灵石报酬,拿出五千灵石分发给参加任务的弟子,当然,这五千灵石不可能平均分配,因大家修为高低不同,在此次战斗中,也有的出力多,有的出力少。” “子祥和文远师兄都是炼气后期修士,在此次战斗中,出力也是最多的,我意,他们每人六百灵石。” “其他师兄弟,包括我在内,每人分四百灵石。” “由于此次大家表现都很出色,在歼灭云峰商行逃窜的七名修士时,都有出力,所以每人多奖一百灵石。” “另外子祥师兄、张毅师兄,当然也包括钟阳师兄,他们不仅截住了逃窜的云峰商行二当家夫妇,且缴获了两件法器和一个储物袋,并且都上交宗门。”“这些上缴宗门的物品,按市场价格估算共值七千灵石,还是老规矩,宗门获得的额外财物,分出一半给缴获的弟子。” “因此另拨三千五百灵石,给子祥师兄、张毅师兄和钟阳师兄。” “除此之外,我和钟潜师弟缴获了一件下品法器,市场价值约莫四百灵石。” “陆元师兄和徐震也缴获了一件下品法器,市场价值五百灵石。” “还有其他缴获的灵石、丹药等等,我就不在此一一述说了,凡缴获之物,陆元师兄皆有记录,也会按规矩将灵石发到每个人手中。” “如有记录不实,不小心出错的地方,导致发放的灵石少了,你们可找陆元师兄核对。” 说到这里,宋贤话语一顿,目光扫过众人。 “赏罚分明,方能服众,该奖的奖,该罚的罚。方才我只讲了发放的奖赏部分,现在该谈谈罚叩了。在出发之前,每人都领到了相应法器和符箓。” “这些都是宗门的财产,只是战时拿来急用,完事后当然要全部归还给宗门,存放到府库。” “现在陆元师兄那里只收到了发放的法器,好在法器都没有损坏。而许多符箓却在与敌战斗时消耗掉了。” “那些消耗的符箓,得由个人买单。谁消耗的符箓,就从谁的奖赏里扣除掉相应价格的灵石。” “当然了,这些符箓本是作战使用,都是为宗门出力,宗门也不会市场价要求赔付。” “我和陆元师兄商议了一下,那些使用的符箓将以市场价的八成支付给宗门。” “具体都有谁用掉了多少符箓,我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陆元师兄有记录,到时发放灵石奖赏的时候会一一陈列扣除的。” 宋贤此番话一出,座中已有人感到不自在了,他目光掠过,能看到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这些话语其实已经非常委婉了,真实的情况,其实就是有些人将发下的符箓私收囊中,不归还给宗门。 法器因为本身贵重,又不易藏身,他们不敢昧下,且法器就算损坏了,残躯还在,这不好隐瞒。 但符箓却能以在与敌战斗时使用了为由,收入囊中。 宋贤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法器和符箓都是宗门财产,下发给他们,是为了提高战斗和生存率,若是此风不加以遏制,今后人人都将下发的宗门物品昧下,那还了得。 所以他想了这个法子,这也是考虑到确实有人在战斗中使用了符箓的情况,且众人刚刚为宗门出力建功,他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若加之严惩也不适合。 惩罚本身是可怜的手段,私昧下符箓,无非就是为了多赚些灵石而已,既然如此,只要规定从奖励中扣掉这部分灵石就好了。 这也可防止滥用法器和符箓的情况,今后浑元宗免不了还会有战事,肯定会有人觉得宗门下发的法器和符箓本是白白得来的,不用白不用,即使不私下吞没,也难免滥用。 给他们设定赔偿机制,可避免无谓的消耗,保障了只有遇上了确实需要情况下,才会将其使用。 下方各人神色,宋贤尽收眼底。 此次参加任务的总共就十人,谁如实上交了符箓,谁没有上交,谁是刻意私瞒,他心里一清二楚。 十人里面,钟文远、陆元、张宁远、程潜都如数交了下发的符箓。 林子祥、张毅、徐震、王唤则少交了符箓。 其中林子祥和张毅应该是没有私瞒的,他们确实是在与云峰商行战斗中消耗了符箓。 而徐震、王唤却是实打实的私吞了。 (本章完) 第133章 散修联盟 第133章 散修联盟 这并非宋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子祥和张毅既是清源宗跟过来的老人,此次对付又是极为难缠的云峰商行二当家夫妇,连钟阳都牺牲了,战斗之艰险可想而知,他们消耗符箓以保身是合情合理的。 徐震和王唤对付的是云峰商行逃至悬崖底部的修士,不仅修为低微,实力弱小,而且是以寡敌众。 徐震和王唤每人分有四张符箓,包括两张一阶中品符箓,两张一阶下品符箓。 可两人却一张符箓都没有上交,这明显是私吞了。 其实用不着推测,这里有实实在在的人证,当时徐震是与陆元一队,王唤是与张宁远一队。 他们有没有用掉符箓,陆元和张宁远是一清二楚的,就算当堂对证也没问题。 但宋贤并没有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给他们留点颜面,不让二人太过难堪,毕竟二人是新加入的,对宗门没有什么归属感,有些小心思很正常。 两人之前跟着商队跑贸易,身上都有一些散修各怀鬼胎的坏毛病,这是情有可原的。 出现这种事情主要还是制度管理上的漏洞,才让人产生侥幸心理。 现在宗门只有十几个人,通过相互监督方式避免弟子私吞宗门财物,还比较容易做到。 若是日后宗门发展到了几十个,上百个,难免会有自私自利的人存在,甚至会可能出现上下勾结,团伙作案的情况。 所以制定合理的制度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徐震和王唤两人都低着头,根本不敢与宋贤对视,两人尽量表现的平静,实际心里已波涛汹涌。 当时战斗结束之后,宋贤只提了一句,让大家把先前下发的法器和剩下符箓都交给陆元,两人因此动了歪心思,事后只上交了法器,没有如实交还符箓。 盖因两人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件大事,按照商队的习惯,分发下来的东西,个人是拥有处置权的,在商队时,所有人都是尽量为自己多捞好处,是以商队最后解散了。 两人都觉得,自己在战斗时出了不少力,将原本就是发给自己战斗的符箓收入囊中是微不足道小事,是以都很默契没有上交。 没想宋贤竟然在这时候当众提出,让两人既觉羞愧又紧张。 两人虽低着头,但却感觉芒刺在背,好像所有人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一般。 短暂的沉默好似一场道德审判,无形的压力让两人坐如针毡。 好在这时,宋贤的话音再次传来,就仿佛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让两人紧绷的心微微一松。 “灵云山一战已经过去,现在咱们该着眼考虑的是今后发展,我料想此战后,边下镇可能不会平静,当务之急是要提升本宗实力。我决定加快步伐,招募更多有战斗力的修士加入宗门,今年内至少有增加十名修士。” 宋贤看了钟文远一眼,随即又转向张宁远:“宁远师兄,这件事交给你负责吧!” 此事本来说好是由钟文远负责,但钟阳身死,给其带来极大打击,这个时候也不好在让他操心宗门事务,因此只好交给张宁远。 “是。掌教,对招募的修士,年纪、修为可有什么要求?” “年龄的话,尽量找四十以下的,最多不能超过五十岁,最好是身怀一技之长。当然了,这也不是硬性要求,如果修为达到炼气后期,无论多少年纪都可。修为的话,也没有具体要求,咱们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也没资格要求那么多。只是有一条,找的人一定要身世清楚,来历干净,老实本分。” “好,我明白了。” “徐震道友,王唤道友。”宋贤望向此二人。 两人连忙抬头:“宋掌教有何吩咐?” “上次我已问过了,但又突然发生了这等变故,所以我要再向你们确认一遍,两位道友可愿加入本宗。” 两人相视了一眼,王唤立马道:“承蒙宋掌教不弃,我们愿加入浑元宗。” “好,即今起,你们二人就是本宗正式弟子了。陆元师兄,明日发一套宗门正式弟子服饰给他们,将他们登记在册。” 徐震原本因符箓一事有些羞愧,听了此言,神情一震,立马起身郑重表态:“从今以后,我自当唯宋掌教之令马首是瞻。” 宋贤摆了摆手,示意他落座:“宗门对所有弟子向来一视同仁,无论先加入还是后加入,只要本本分分,尽心尽责,我保证,宗门绝不会区别对待。当然,你们也必须遵守宗门规章条例,至于你们的入宗仪式待钟阳师兄头七过后,再正式举办。” ………就在浑元宗议事之时,落凤谷内,边下镇几家散修势力头目已齐聚一堂。 边下镇共有六个大小不一的散修势力,这些都是在边下镇占有资源辖地的团伙,至于那些未占资源辖地的商队则不在此列。 这些势力团伙,少则有二十余人,多的有五十余人。 云峰商行本是边下镇最大势力之一,其被清源宗消灭后,现只剩五个散修势力。 分别是落凤谷、栖霞山、宣沙坞、千羽商行、雪山派。 这些散修势力彼此关系并不融洽,在其他几家宗派迁徙来之前,他们彼此甚至是隐隐对立的。 其中落凤谷、栖霞山、宣沙坞为一伙。 云峰商行、千羽商行、雪山派为一伙。 在很多年以前,这两伙对立势力甚至互相攻伐的,只是如今参进了清源宗等四家宗派,让这些散修势力摒弃前嫌,抱成一团。 先前云峰商行遭到清源宗针对,夺取了一处修行资源时,就曾拉拢过落凤谷、栖霞山、宣沙坞。 但这三家因之前与云峰商行不对付,是以没有答应,还没等云峰商行开出条件,团结这几家势力,结成联盟。就被清源宗联合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偷袭。 不仅山门被攻占,驻守山门的三十余名弟子皆被杀死。 几十年的云峰商行一夜间灰飞烟灭,这一下,几家散修势力彻底坐不住了,知晓此消息后,几位大当家彻底难眠,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千羽商行、雪山派本来和落凤谷不对付,但此次接到落凤谷邀请后,想都没想,就立马答应了赴约。 大殿,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云峰商行的战事。 “清源宗实在太过分了,不仅强行占据了云峰商行位处‘华晶山’的灵园,更是不宣而战,偷袭灵云山。听说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已和清源宗达成协议,偷袭灵云山的时候,这三家都有份。” “哼!他们才来边下镇多久,就想把我们吞掉,玩狠的谁不会,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他们既不肯安分,大不了鱼死网破。” “云峰商行原来的资源辖地已经被他们瓜分了,如果我们无动于衷,下一个就轮到我们。” “清源宗还派人到我那里,说什么这是它和云峰商行的私人恩怨,绝非想要吞并边下镇散修势力地盘。妈的,当老子是傻帽啊!” 几人一言一语,皆愤愤不平。 “各位道友都先静一静,且听我说。”徐权面色凝肃:“事情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有一件事,大家或许还不知晓。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清源宗此次偷袭灵云山,不仅请了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帮手,还请了一名神秘的筑基修士。” 此话一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各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络腮胡大汉瞪大了双目,满脸惊诧神色:“筑基修士?徐道友确定?是哪位筑基修士?” “消息应该不会错,至于是具体是何人我就不知道了,传闻是穆赫草原修士。” “穆赫草原筑基修士,怎么会相助清源宗?” 徐权沉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源宗现在有了筑基修士助阵,消灭了云峰商行,下一个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我想清源宗一定派了使者拜会各位,也一定做出了些承诺,这是它们的缓兵之计,为的就是安抚住我们,然后找机会逐个击破。” “现在边下镇四家宗派已经结成联盟,又有筑基修士相助,我们要是再不团结,边下镇将无我们立足之地,云峰商行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那络腮胡男子立马大声附和道:“徐道友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那几家宗派已经抱团了,我们要是还单打独斗,就是死路一条。” “不错,事到如今,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团结起来,才能守住多年基业。”又一名矮瘦男子阴沉的开口。 说罢,三人目光都望向另两名修士,此二人正是千羽商行和雪山派大当家。 落凤谷、栖霞山、宣沙坞三家本就关系友好,在此次议事前,已然达成了统一意见,因此徐权一开口,两人立马附和,现在就看千羽商行和雪山派态度。 (本章完) 第134章 大势所趋 第134章 大势所趋 “我同意结盟。不过事先说好,结盟只限于面对外敌时守望相助,不得插手对方产业和内部事务。”沉默了一会儿,千羽商行大当家率先说道。 如今形势下,他只能选择结盟,不然下一个必定轮到自己,但又担心结盟后,这几家会变着法子侵占自家利益,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以显得有些踌躇。 徐权信誓旦旦:“那是当然,咱们两家先前虽有些许矛盾,但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会蠢到自断臂膀。我等联盟主要是为了对付清源宗的威胁,若有人把心思动到盟友身上,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既如此,我也同意。”雪山派大当家终于点头。 “好。从今日起,我等就成立同盟,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边下镇守卫者联盟。几位道友意下如何?” 千羽商行大当家道:“叫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发挥作用就行,别到时候清源宗打过来了,都畏首畏尾,想着保留实力,不肯出兵相助。” “我和宣沙坞、丹霞山已经谈好了,既然结成联盟,当然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我们几家山门相距甚远,若是清源宗突然发起袭击,其他人得到消息未必能赶得及支援,所以要成立一个联盟指挥部,挑选几十名精锐修士守卫在彼,这样就不用担心清源宗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逐个击破。” “联盟指挥部?那这个指挥部要设立在什么地方?” “位置就在咱们五家山门的中心点,这样无论哪家突然受到清源宗袭击,都可尽快赶到相助。” “既然这样,那我没意见。” “既然联盟成立,我们是否应该主动出击?如果只是干等着清源宗出手,再进行防卫,那就太被动了。且云峰商行的那几处资源辖地,本是清源宗他们巧取豪夺而去,我们理应将其收回。”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看。”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权道:“清源宗请了一名穆赫草原筑基修士坐镇,又刚刚和旭日宗、丁家、浑元宗一齐袭击了灵云山,现在正是士气大振,兵强马壮之际。这个时候和他们硬碰硬实在不可取。” “他们都是合法正规的宗派,受到乾清宗的承认和保护,他们能偷袭我们山门,我们却不能直接攻击其山门,最多只能把他们抢夺云峰商行的资源辖地收复回来。” “所以得等到摸清清源宗底细时再动手,清源宗不久前才派人到我们各家示好,再加上我们联盟成立,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发起攻击。” “那名筑基修士是清源宗请来帮忙的,又不是清源宗自家修士,迟早会离开。此外,清源宗、旭日宗、丁家、浑元宗也并非铁板一块。” “若能将其分化,只要能使其中两家宗派保持中立,到时再对付清源宗便可稳操胜券。” ………… 孤子峰,光线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闭目端坐其中,按照吐纳练气修行法门,将灵气吸收入体内炼化至灵海穴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腹中饥饿,这才从入定中睁开双目,缓缓吐了口浊气,起身打开石门向外走去。 自修为突破炼气中期后,他修炼的进度直线下降,因一阶下品修炼室以满足不了他修行需求、 由于灵气精纯度的原因,以往两个月刻苦修行能增加一点灵力量,现在要四个月修行才能增加一点灵力量,而如今灵力量需求又增加。 按此速度,他需要苦修四十个月时间,才能突破到炼气七层。 这还是他双属性灵根缘故,若换了别人,得需更长时间。 若要想保证修行质量,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用灵石代替修炼室就是最好的法子。 修行界散修基本都是通过此法提升修为,他们没有灵脉聚灵阵使用,只能依靠平日攒下的灵石修行。 灵石内拥有相当精纯的灵气,一阶灵石的灵力精纯度相当于一阶下品修炼室,其内灵力足以供炼气初期修士,修行约莫一个时辰。 当然,这是因人而异,灵根属性不同,吸收炼化灵气速度不一,灵根资质越好,吸收炼化越快,灵石能供给持续时间就越短。 以宋贤灵根资质和修为,要想保持在一阶中品修炼室的速度,须以二阶灵石为给养。 一颗二阶灵石,大概能维持他三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这几年的全部身家攒下加起来也不足三千灵石,若以二阶灵石为基础保持修炼速度,也就只能维持几个月时间而已,根本得不偿失。 何况他外面还欠着一万灵石的债务,那是服用一阶中品补灵丹时,给宗门写下的欠款。 由于补灵丹属于宗门财物,为以示自己公正公平,他按市场价买下了补灵丹,并写下了欠款。 这补灵丹本是修行界价值连城之物,市场内哪有得卖,所以根本没什么市场价,因此便胡乱写了张一万灵石的欠条。 这东西当然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还是为维持自己大义凛然公正无私的形象,以免弟子们说闲话。 至于什么时候还,那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这辈子能不能还上都不一定,反正也没人会催他。 这就像是儿子跟父亲借钱一样,内债不是债。 从修炼室回到府宅,宋贤便在后院修炼起术法,这也是他每日的必修课,以期尽快能掌教中阶术法。 他现在修为虽不低,但法术掌教程度远远不够。 土、火两种属性的中阶术法是一项也没练成,要是遇到高手,肯定吃亏。 清源宗袭击云峰商行后,边下镇恐怕会乱起来,他必须尽快提升个人实力。 直到体内灵力近乎殆尽,他才回到屋室,洗漱之后便要上床歇息,这时,府中管家却摄手摄脚的走来,向他禀报张宁远前来拜见。 宋贤又来到候客厅,张宁远见他到来,起身行了一礼,两人各自落座。 “宁远师兄回来了,有什么事?”之前宋贤让他负责招募散修,这才离开山门没几日,没想就回来了。 “我此次外出,听到一个重要消息,所以先回来向掌教禀报。边下镇的五家散修势力已经结盟,号称边下镇守卫者联盟,并在子午岭设立了联盟总部。我路过之际,打量了一下,他们正在彼处建立法阵。” 宋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此结果,他并不意外。 清源宗突然攻袭云峰商行总部,一举将其消灭,此举定然会使得边下镇人心惶惶,尤其是边下镇那些老旧散修势力,都唯恐清源宗会对自己下手,抱团对抗是意料之中。 换了是他,也会这般,只是如此一来,边下镇两大阵营就已彻底定型了,今后的争斗恐怕会更加激烈。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其实并不想参与这种争斗,浑元宗实力弱小,在这种博弈中,不仅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可能随时被牺牲掉。 凭借这玉香丹产业,浑元宗刚刚站稳脚跟,就要卷入这场漩涡,绝非好事。 “这些散修势力结成联盟后,外面有什么消息放出来吗?” “听说边下镇守卫者联盟已经宣布,五家自此互为一体,若有任何一家受到外部势力攻击,都将视为对另外四家的攻击,联盟势力将同进同退。这明显是说给咱们听得。” “宗门得尽快提升实力,文远师兄,你得抓紧招募修士。” “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此事。如今边下镇很不平静,咱们刚刚袭击了云峰商行,那边散修势力又已组成联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针对咱们几家迁徙宗派来的,现在恐怕没人愿意往这趟浑水里滚。要想招募修士,需得提高薪俸待遇。咱们又不是大宗派,靠每月那点灵石,别人怎愿冒这么大风险?” 宋贤想了好一会儿,缓缓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你在招募散修的时候可以提高些条件。告诉他们,若逢战事,每人至少可以获得一百灵石额外补助。” “另外给与他们选择权利,他们加入宗门后,可以主动选择是否参与到战事中。” “像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如果不愿参加战事,可以不参加,宗门不会强制其参与。” “这一类的非战斗人员,不用参与宗门战事,薪俸按宗门规章给予。” “若有自愿加入战事的,则按战斗人员发放薪俸。无论有没有战事发生,不管其修行资质如何,每个月都按最高标准给与薪俸。炼气初期修士,每月十五灵石,炼气中期修士,每月三十灵石。若战事发生,还有额外的奖赏。” (本章完) 第135章 租借方案 第135章 租借方案 张宁远目光一亮:“掌教英明,这法子真不错。这样一来,那些想要找宗门加入而又担心风险的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咱们有玉香丹产业和炼丹事务以及灵田,本就需要人手处理。” “此事就这样办,宁远师兄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件事,程潜师弟想把徐震拉到炼丹殿,教授其炼制玉香丹。他自言已问过齐小白师弟,齐师弟说他没意见,只要掌教同意即可。因此他托我问问掌教意见。” 宋贤并没有立刻表态,炼丹殿那边原本有五人,齐小白、卡丽莎、张毅、钟阳、程潜。 现如今钟阳亡故,替补一个人进去也是合情合理,但徐震这个人他并不放心。 一方面,程潜加入宗门时间不长,只因他本身是炼丹师,又是齐小白推荐的朋友,所以才让其入炼丹殿,参与玉香丹炼制。 玉香丹是浑元宗赖以生存的产业,若是配方泄露,问题将会很严重。 徐震此人才刚刚加入宗门,性情人品究竟如何,他也不知,还需好好考察一番。 上次灵云山一战,徐震和王唤私自藏匿符箓的行为,让他对两人有了点看法。 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太多散修进入到炼丹殿参与炼制玉香丹过程,不说这些人未必靠得住,极大增加泄露风险。 在炼丹殿安排太多散修,很容易使他们形成一股内部山头势力,久而久之,就会造成党同伐异局面,所以要尽量打乱招募的散修,把他们安排在不同岗位,由宗门自己培养的弟子占主导。 “目前宗门各方面缺少人手,炼丹殿那边已经有四个人,不宜多派人去。此事日后再说吧!” 张宁远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随即告辞而去。 ……… 次日,宋贤从床上醒来,洗漱之际,府中管家蹑手蹑脚走到外门,恭敬行礼:“禀掌教,昨晚陆元仙师求见,因您已经入睡,所以小人没有禀报。” 宋贤回过头:“陆师兄有没有说什么事?” “是清源宗派人拜访,小人也不知是何事。听说您入睡后,陆元仙师言不是什么紧急要事,就不用打扰您歇息了,让小人今早等您醒后,向您禀报一声就是。” “派人去把陆师兄请来。” “是。”管家应声而去。 不多时,陆元便到了府内,向他讲述了昨晚清源宗弟子拜访一事。 原来那名清源宗弟子是奉胡影泉之令来的,为的是邀请宋贤和参与战事的浑元宗弟子前往其山门参加庆功宴,以庆贺灵云山一战取得完全成功。 陆元昨日轮值,见了清源宗弟子后,因此前来汇禀,得知宋贤已入睡,又不是什么紧要大事,便没有打扰他。 而那清源宗弟子留下玉简便离去了。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进入里间,内里有胡影泉遗留的一段影像,都是一些客套话语,主要内容邀请其赴宴。 边下镇防卫联盟刚刚成立,偏偏这个时候举办庆功宴,邀请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前往,目的恐怕是借此名头将众人召集,商议如何对付散修联盟。 打发了陆元离去后,宋贤离了府宅,没有去修炼室,而是来到钟文远府宅。 这也是他第一次登临其府,以往有什么事情都是钟文远找他汇报,或者他派仆人,召钟文远相见。 修行界很多规矩和世俗并没什么两样,在某些场合下,甚至更加注重体面。 掌教在宗门是最高领袖,上位者在见下位者时,一般都是召见,绝不会亲自前往登门拜访。 这就像朝廷里皇帝有事都是召见臣子,绝不会有皇上亲自到臣子家中谈事情的。 因此宋贤突然亲自拜访,立刻引起了钟文远府宅的轰动。 很快,钟文远便亲自迎了出来,先是当着府中一众奴仆之面,恭敬行礼,而后毕恭毕敬将他领到了屋室中。 两人各自落座,宋贤依旧坐在了主位上,钟文远却是身居客座。“掌教怎么亲自来了。”钟文远身形显得有些憔悴,胡子拉碴,脸颊消瘦不少,眼睛深陷,出现了淡淡黑眼圈。 “我也是闲来无事,路过此地,正好这几日,有两件事情想找你商谈,就到这里来了。咱们之间不必在乎那些规矩。”宋贤随口应道。 他突然拜访当然不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是有明确目的性的。 自钟阳身死之后,钟文远这一向变得十分颓废,整日神色寡淡,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宗门事务也不理会了。 宗门其他人见其如此摸样,也不好去打扰,钟文远这个政务长老本身就是处理宗门日常事务的,他这里撂下挑子,搞得现在宗门所有事情都摊到了宋贤身上,一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来找他汇报。 虽然宗门现在人数不多,没太多杂事,但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不行。 宋贤此来就是要对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尽快从钟阳一事的阴霾中走出,振作起来。 既是谈心,当然得表现亲和些,不能像上司召唤下属那般,把人叫到面前,倒搞得像责备训话一样。 所以宋贤才亲自登门拜访。 “掌教为人虽然宽和,但作为宗门掌教,自当有威仪。有事情可以召我,哪有亲自到府中召我商量事务的道理。上下不分,是致乱之由。” 宋贤微微一笑:“哪有那么严重。我也是听人说,文远师兄近来身形憔悴,想是为钟阳师兄一事忧苦所致,因此来看看。” 钟文远本是聪明人,近来为钟阳一事导致心神俱疲,便有些心灰意懒,此刻见宋贤到来,又听得这番话,如何不明其意:“掌教不必为我忧心,我没事。” 宋贤叹了口气:“钟阳师兄的牺牲,对宗门是一个极大损失,无人不伤感悼怀,我这些日总想起当日咱们从青云宗出发,一路来边下镇的点点滴滴。时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要是当时我不让钟阳师兄跟随子祥师兄去就好了,可惜钟师兄那么老实忠厚的一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自来到边下镇之后,没有享受到一天好处,不仅遭夏暑冬寒之罪,前段时间无故被玉渊宗欺辱,现在连命也丢了。” “这都是我的责任,想起这些,我这些日也时常痛心不已。” “我愧对钟阳师兄啊!” 钟文远目光一下暗淡了许多,声音低沉:“掌教无需自责,这都是阳儿自己的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钟阳师兄一事已不可挽回,文远师兄还是得以保重身体为要,好好歇息,别太伤心。钟阳师兄若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你为此颓废,一蹶不振。” 钟文远沉默了一会儿:“宗门这段时间有何要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边下镇散修结成了联盟,并建立了联盟总部。昨日清源宗也派人来了,请我们前往参加庆功宴。我想是为借此名头商量应对散修联盟,过两日我和子祥师兄赴宴去看看。文远师兄就不必去了,留守宗门吧!” 钟文远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我决定提高招募弟子的薪俸,现在是多事之秋,边下镇随时可能再度爆发冲突,咱们急需扩充实力。不提高待遇,散修不会冒着风险加入宗门卷入这场漩涡。” 宋贤将此前和张宁远议定的方案相告。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把千原谷那处灵田租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钟文远一直面无表情的神态终于有了些许反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抬头望向宋贤,目光满是疑惑:“租出去,掌教这是何意?” “我想把它租借给专业的灵植师打理,我们每年只取固定的收入就好,至于灵田能挣多少钱,让租用这块灵田的人自己操心去。” 钟文远眉头皱的更紧了:“租给灵植师?掌教的意思,是把它给外人?” “我想在散修中找一名灵植师,然后把灵田交给他负责,让他自负盈亏。” “这怎么行?那块灵田是本宗辛辛苦苦冒了极大风险才从云峰商行手中夺来的,为此阳儿连性命都丢了,怎么能给外人用去?这岂不是让宗门弟子寒心。” 钟文远立刻反驳,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显得有些激动,或许是想到钟阳的死,让他心绪波动。 (本章完) 第136章 各怀鬼胎 第136章 各怀鬼胎 宋贤对此早有预料,钟文远是老派守旧的人,肯定不会赞同这种新的管理模式,他此来一是为劝解,使其重新振作。第二就是说服其接受此事。 “文远师兄别激动,听我慢慢道来。” “你是青云宗老人,论起对青云宗的了解,比我要深得多。” “我在青云宗蜕凡步入修行时间虽只有两年,但在山门也住了十几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事情。” “别的不说,就单说青云宗附近那块二阶灵田,那么大的一块二阶灵田,每年竟只有几千灵石收益,这是为什么,文远师兄自然再清楚不过。” “青云宗上贪下效,几乎所有宗门产业都被经手弟子贪墨,人人贪污亏空,以至青云宗财政紧缺,灵石都进入个人腰包,而没有入府库。” “咱们如果按照青云宗那一套管理资源产业,难保不会重蹈覆辙。” 青云宗过往一切历历在目,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钟文远不知怎么开口,可宋贤所说的方案在他看来又太过荒唐,这天下有哪家势力把自家修行资源平白给外人拿去的,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浑元宗不是青云宗,本宗弟子没有那般贪墨无度。再者,世间所有宗门都是如此,没见到有把自家资源让给别人的。青云宗最后会变成那样,只因监管不力,只要咱们看得紧点,自然没问题。” 宋贤道:“现在宗门只有十几人,各人都在眼皮子底下做事,监管当然容易,但宗门总要发展,别的不说,今年咱们就要引进十名散修,加上那十几名未蜕凡的灵根幼童,就有三十人了。” “人数一多,心思就杂了,不能保证各个都对宗门忠心,总有自私自利的人存在。” “何况灵田这种外属资源本来就有较强独立性,千原谷远离宗门两百里外,需要专门的人负责养护,而且种植下去的灵药本身有死亡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对账都没法对。” “哪怕种一千株灵药下去,最后只收割两百株,负责人也可以找各种原因推卸,譬如灵田里生害虫,导致大面积死亡,又或雨水过多,天气暴热等等。” “就算咱们严格监管,管理灵田的弟子忠心耿耿,不贪墨灵田,也难保其不会其懈怠之心。” “毕竟这是宗门的东西,也不是他个人的,有多少人会对公家东西那么上心,而灵药的种植是需要悉心养护的。” “咱们将灵田租借给外人至少有三个好处,第一,能够防止管理灵田的弟子贪墨,我们只需收取固定的费用,盈亏都由租借者负责。” “第二,能够节省人力投入,灵田的管理肯定是需要人的,如果想要搞得好,还需要请专业灵植师,灵药种植下去后,为防止管理人员贪墨,又得时不时派人前往监察,这又得考虑监察的人是否受贿。” “第三,能够发挥灵田的最大作用。把灵田租出去,租借灵田的人必定会悉心养护,不会像宗门管理灵田的人员一样产生懈怠。”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通过租赁方式招揽人才,让他们为我们做事,而不用支付宗门弟子的薪俸。毕竟灵田是我们的,他们要想继续经营下去,就得乖乖听我们的话,否则我们随时可以收回灵田。” “第四,现在边下镇局势紧张,散修联盟刚刚成立,随时可能对咱们展开攻击。一旦冲突爆发,千原谷那块灵田必然首当其冲,这个时候派任何人去管理那块灵田,都有极大风险。” 钟文远彻底沉默了,面对宋贤有理有据长篇大论的观点,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也因他是个理性务实的人,所以无法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只讲立场的诡辩。 宋贤于是更进一步的说道:“千灵谷那块一阶灵田本身价值也不是很高,正好可以拿来做试验,如果这法子好使,咱们就按此来办。如果不行,过些年再收回便是,文远师兄以为如何?” 钟文远终于点了点头,宋贤见他被说服,心下轻松了些,他想要进行宗门制度改革,必须得到钟文远支持,不然的话,很难推行。 诚如钟文远所说,这块灵田乃是浑元宗众人冒着极大生命风险辛辛苦苦从云峰商行手中抢来的,甚至为此还付出了钟阳的性命。 灵田是宗门资产,并非宋贤所私有,哪怕他是掌教,也不能擅自处理。 把宗门资源辖地租借给外人,这在很多人眼里是难以理解的行为,势必会遭到反对。 大家都反对的话,他也不能独断专行,因为事情总是需要下面人去做的,大家都不支持的决定,执行起来阳奉阴违,又怎么可能完成? 凡俗间连世袭的皇上要施行新政,都要听取大臣们意见,得到支持,何况宗门掌教。 论权力,宗门掌教虽然也是一宗之主,但肯定比不上世袭的皇帝那么大。 好在宋贤之前的一系列决策都已取得了不小成果,例如玉香丹售卖,招揽齐小白和冯妍这些散修入伙,都得到了正向反馈。 加上他平日树立的公正无私形象,使得他在宗门有着极高威望,获得了大家认可和尊重,所以才能一番话就说服钟文远。得到钟文远支持,再说服其他人就容易多了。 ………… 阳光明媚、微风醉人,五月正是边下镇气候最为舒适的时节。 清源宗山门,放眼望去,团锦簇,彩旗招展,一片喜庆欢和之象。 两艘飞行法器从远处疾驰而来,落于山门不远处,来人正是宋贤一行。 除了他外,还有林子祥、张毅、王唤。 如今边下镇不太平静,宋贤因此多带几个人手赴宴,也是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 “见过宋掌教。敝宗特派在下于此迎接诸位,掌教已在上面等候,请随我来。”清源宗一名内门弟子快步迎了上来,向他稽首行礼。 宋贤微微点头,那弟子便领着一行人入了山门,来到一座巍峨大殿。 “浑元宗宋掌教到。”殿外有十几名清源宗的弟子排成长长的两行列,随着宋贤等人到来,领着他们前行的那名弟子首先喊了起来。 随后排在最外面的两名弟子附和,接着一行行左右两名弟子扯开嗓子声音此起彼伏。 几人穿过清源宗弟子行列,进了大殿内,里间清源宗掌教胡影泉和两名长老已经起身迎接。 “宋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入座。”胡影泉微笑稽首。 “胡掌教盛情邀请,在下怎敢推却。”宋贤还了一礼,目光扫了一下位次,殿内除了胡影泉外,还有两名长老以及丁家家主丁文祥。 他朝丁文祥点头示意了一下,在其对面落座。 “宋掌教这一向可好?”胡影泉面带微笑,聊起了家常。 三人聊了一会儿闲话,不多时,外面又传来清源宗弟子声音,原来旭日宗毛杰到了。 “今日邀请几位前来敝宗参加庆功会,一是感谢上次攻打风云商行时,三位给与敝宗的大力支持。二是商讨眼下的局势。” 三家宗派首领到齐后,胡影泉也不再东拉西扯的闲聊,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三位道友应该已经听说了,边下镇余下的五家散修势力组成了联盟,并设了联盟总部。不知三位道友对此有何看法?” 毛杰率先说道:“这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散修既已组成联盟,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我提议咱们也结成联盟,对外宣布共同进退,如此方能震慑那些散修。否则难保他们不会攻击我们。” 丁文祥也紧跟着说道:“毛掌教说的是,我们刚刚攻下灵云山,分取了云峰商行资源辖地,几个散修势力就抱团结盟,我看其下一步必然会夺取云峰商行那些辖地,我们若不团结起来,定遭他们欺辱。” 旭日宗和丁家在边下镇无甚产业,这两年宗门财政处在亏损状态,一直在吃老本,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边下镇越乱越好,他们好从中牟取利益。 宋贤却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浑元宗这两年经营下来已走向正轨,收入足抵开支之用,每年都有余额。 最主要的是宗门实力弱小在这些人里面是最弱,若与边下镇散修联盟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他。 一旦双方发出大规模冲突,形成不死不休、水火不容之势,别说千原谷灵田所有权,恐怕就是想好好售卖玉香丹,别人也未必让他如愿。 对于他而言,事情到这一步,就此打住,是最好的。 灵云山一战下来,不仅和清源宗打下了坚实的合作基础,不用担心在边下镇众多势力中被孤立,还分得了一块灵田,得罪的对象云峰商行亦被一网打尽。 (本章完) 第137章 心领神会 第137章 心领神会 “宋掌教,你觉得呢?”胡影泉见两人表态之后他仍然沉默不语,目光望向了他。 “敝宗势微力弱,承蒙胡掌教看得起,邀请在下相商,在下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就照几位道友商议的吧!” 这个时候,宋贤自然不能逆大势而行,浑元宗本来就势弱,没什么话语权,如今此三家宗派都已达成一致,他去唱反调,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有异心。 “宋掌教太妄自菲薄了,整个边下镇有谁敢小觑贵宗,何况今日本就是找贵宗商议,有什么话都可直言,宋掌教不必有顾虑。” “在下并非顾虑,只是想说的,方才两位道友都已经说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边下镇散修势力已抱成了团,浑元宗作为灵云山一战的参与者,已经得罪了散修势力,现在只能选择和清源宗站队,才可保全自己,因此宋贤不能将真实想法吐露,只得附议。 “既然三位道友都觉得应该结成联盟以应对边下镇散修抱团之势,敝宗也完全赞同此举。只是光喊口号恐怕不行,咱们也应当向散修联盟一样,成立一个联盟总部,我已选定好了位置,就在灵云山。” “由敝宗派遣二十名弟子、丁家和旭日宗各派遣十五名弟子,浑元宗派遣十名弟子,组成盟军,三位道友以为如何?” 胡影泉此话一出,不仅宋贤,连毛杰和丁文祥也沉默了。 灵云山现在已成清源宗的地盘,将其作为联盟总部,还派自家弟子去守备,那不就等于免费给清源宗打工?搞不好还要分摊灵云山防卫费用。 等于自己出钱帮别人打工。 清源宗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他们占据的灵云山本是散修联盟势力主要目标,现在却意图以联盟总部形式,将其他三家宗派弟子拉拢过去,一起帮助其守卫。 胡影泉见三人沉默不语,显然是不同意此举,未等明确表态,又继续说道。 “把联盟总部定在灵云山有几个好处。第一,灵云山本是云峰商行总部,其原有的辖地资源都在附近,如今那些资源要地都被咱们分取了,散修联盟如果发难,不敢对咱们山门进攻,势必会先取那些辖地资源,咱们总部在灵云山,好及时支援各处。” “第二。如果把联盟总部设在别处,必得修建法阵,承担相应费用。而敝宗正在灵云山修建法阵,法阵的消耗和维护都由敝宗负责,三位道友不用分担额外费用,只需出人出力就好,如此能节省一笔开支。” 听了此言,毛杰和丁文祥心下微动,虽然此举最利于清源宗,但对两家而言亦是个不错选择,如果一定要设立联盟总部,确实没有比灵云山更适合的了。 宋贤见两人神色比方才都放松了些,知晓两人对此条件已经有些心动,若两人都表态同意,他就不好提出反对了,因此趁着两人还没有表态之际,率先开口道:“胡掌教,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当然是句废话,在这种场合下,胡影泉当然不可能不让他说话,此话意图只是为接下来反对意见做铺垫,已示自己的为难,是示弱的一种表现。 “今日请几位道友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宋掌教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宋贤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三位道友都知道敝宗的情况,比不得三位家大业大,敝宗到如今仅有几十名弟子,为了维系宗门开支,这些弟子都安排到其他事务上挣取收入,如此才能勉强度日。” “上次胡掌教派人邀请敝宗共伐云峰商行,承蒙胡掌教看得起,敝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因此连夜派人召回了各处的弟子,这才凑集了十人,相助胡掌教攻取灵云山。” “在伏击云峰商行逃窜余孽时,敝宗有一名弟子不幸被其所害,这让本就人手紧张的敝宗更是雪上加霜,这些日,在下已派弟子四处去物色人选,邀请修士加入敝宗。” “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新人加入,不是敝宗条件严苛,只因敝宗力微示弱,再加上如今边下镇局势紧张,别人一听敝宗名号,就立马回绝。” “灵云山一战后,敝宗那些弟子又奔赴各地忙着挣些微薄收入去了。胡掌教要敝宗出十名弟子守备灵云山,敝宗不是推辞,是实在无能为力。” “敝宗现在也就十几人,把十名弟子都调到灵云山的话,没有人做事,那就没有收入,还要支付他们薪俸。敝宗不像几位道友那般底蕴丰厚,如今宗门财政有限的很,这样坐吃山空,一年半载都支持不下去。” “还请胡掌教体谅敝宗难处。” 此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丁文祥和毛杰原本有些意动的神色消失,两人都沉思了起来。 旭日宗和丁家这两年过的十分艰难,亦是入不敷出,只靠着在坊市开商铺和前往穆赫草原做贸易维持,如今要把十五名弟子调到灵云山,对他们压力也不小。 胡影泉则看着宋贤,面容已没有了微笑,显得有些阴沉。 “宋掌教所说的是实情,浑元宗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要他们调十名弟子长期守备灵云山对其而言确实很困难。”丁文祥开口了。于私而言,他和宋贤关系尚可,当年两人是同船来到边下城的。于公而言,他也不希望在四家宗派内部清源宗一家独大,什么都清源宗说了算。 尤其是胡影泉在听了宋贤此番话后,面露阴沉之色,那神态就好像上司命令下属行事而遭到拒绝一般,这让他不喜,因此帮着宋贤说话。 “别说浑元宗,就是敝宗也有难处。敝宗的情况相信三位道友也有了解,自来边下镇后,敝宗这两年无甚产业经营,收入本就微薄,不像贵宗既有坊市收入,又和御兽宗有深度合作。敝宗只能靠着商贸挣取些收入。” “若一下把十五名弟子都调到灵云山,敝宗压力也不小,少了十五人挣取收入,又要负责他们薪俸,会使敝宗财政方面十分紧张。” 丁文祥说罢,又大有意味看了对面的毛杰一眼。 两人虽往来并不多,但毛杰很快就明白了丁文祥眼神中意思,心领神会的接口道:“丁道友说的不错,我们不像贵宗那样底蕴雄厚,家大业大,调拨十五名弟子守备灵云山,又要负责他们薪俸,这确实有困难。” 两人这一唱一和间,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清源宗要想两家出人,至少需得负责这些人的薪俸。 胡影泉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他一言不语的端坐主位。 在他心里,清源宗已是边下镇最强势力,其他三家宗派应以其马首是瞻。 结成联盟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为此他已经做出让步了,不需要其他三家分摊灵云山防卫费用。 可没想到他们不仅不满足,还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清源宗负责其宗派弟子的费用,搞得好像清源宗求得他们成立联盟一样。 最为边下镇最大势力,胡影泉心里一直以老大自居,自然十分不悦。 毛杰说罢,殿内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气氛一时间微妙了起来。 端坐下位的一名两鬓白发的清源宗长老见此,为缓解凝重的氛围,开口道:“掌教,结盟一事具体该如何落实,不必急于一时,可从长计议。宋掌教、毛掌教、丁府主既然都觉得有难处,那等日后再细细商议。今日主要是为了庆功贺喜,宴席已准备的差不多了。掌教,不如就请大家开席吧!” 胡影泉阴沉的面色稍稍疏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汪师兄说的是,结盟之事稍候再议,咱们且先入席吧!为招待三位道友,敝宗拿出了珍藏已久的灵酒灵食,今日咱们定要好好痛饮一番。” 说罢便令人开席,很快,便有几人抬着案桌来到殿内,将其摆在个人座位跟前,紧接一群妙曼身姿的女子捧着一个个玉盘来到殿内,将其摆在个人案桌上。 “对了,胡掌教,不知卡萨尔前辈现在何处?他可是此次攻伐云峰商行最大功劳,今日贵宗庆功宴怎不见他身影?”宴饮还未开始,毛杰突然问道。 宋贤和丁文祥亦竖起耳朵,目光望向主位。 “卡萨尔前辈独来独往惯了,不喜这种吵闹场所,是以没有请他来此。” 胡影泉并没有回应卡萨尔身在何处的问题,这是清源宗最大倚仗,对其来历身份动向清源宗一直守口如瓶。 别人在不知这位穆赫草原筑基修士底细情况下,是不敢对清源宗有所动作的。 三人见此没有再多问,知晓哪怕问下去也得不到实话。 “咱们且先饮一杯,胡某代表敝宗上下感谢三位在敝宗攻打灵云山时提供的帮助,也希望咱们联盟一事能尽快落实。”胡影泉不想在卡萨尔问题上,过多纠缠,掠过此事,拿起酒杯向三人说道。 几人于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这里众人饮宴,旭日宗、丁家和浑元宗其他门人弟子自然也有人招待,都聚集在旁殿。 胡影泉没有再提联盟一事,只闲聊着天南地北的轶事。 几人听着丝竹管弦之乐、望着翩翩起舞的婀娜美人,欢快畅饮,自是宾主尽欢,直至入夜方散。 (本章完) 第138章 灵田规划 第138章 灵田规划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边西城,清风坊,浑元阁商铺内,一名三十出头身形清瘦男子被江子辰领着来到后院。 “江道友,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男子疑惑的望着他。 “是敝宗一位师兄要见你,周道友,请吧!”江子辰推开屋室,内里张宁远端坐其间,见两人到来,起身笑吟吟走了过去。 “宁远师兄,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周仁道友。”江子辰介绍道:“周道友,这是敝宗张宁远,找你有些事情要谈。” 张宁远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稽首道:“周道友,请进。” 男子有些疑惑的望着他,还了一礼:“不知张道友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两人入了屋室,分宾主落座,张宁远开口道:“我听子辰师弟说,周道友曾与人合伙养殖灵兽,这在一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不知是否?” 男子望了眼一旁江子辰,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心中虽疑惑,但也不好不回应:“在下一介散修,哪有那个资本养殖灵兽,之前不过是尝试着养殖了一些沧澜鸟杂交后裔赤鸳,根本算不上灵兽。” “听闻道友本来干的不错,后来却被一伙散修势力豪取抢夺了去,可有此事?” 说到这里,男子面色一变,脸色铁青:“哼!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欺软怕硬,本来我们已成功养殖了几十只赤鸳,谁料普清谷的人突然跳了出来,说他们得到了御兽宗授权,赤鸳在边西城只能由他们养殖,就把我们养的赤鸳全部杀了。” “为养殖赤鸳,我和两名朋友将这么多年积蓄全投了进去,这一下亏得血本无归,所以就散伙了。” “如果我可以让道友继续养殖赤鸳而不用受普清谷打压,不知道友愿不愿意合作?” 男子目光盯着他:“道友这话何意?” “普清谷的散修势力之所以敢欺辱你们,不外乎你们没有人庇护。我就直说了吧!本宗正在招募修士,像道友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如果道友愿意加入浑元宗,我们会给你提供庇护,从今以后你就给宗门养殖赤鸳如何?” “加入浑元宗?”男子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张道友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并不想卷入漩涡之中,听说边下镇近来不大平静,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散修势力和迁徙门派的战斗。” 张宁远道:“周道友不用着急拒绝,先听把条件说完。诚然,边下镇如今局势有点点紧张,道友或许担忧加入敝宗后,会卷入与其他势力战争中。” “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敝宗招募的修士分两类人员,一类是战斗人员,一类是非战斗人员。战斗人员无论修为资质,每月可领十五颗灵石薪俸,如果发生冲突,则需要听从宗门安排,与敌人交战。” “非战斗人员的薪俸有几个标准,按灵根资质发放,这类人员不用参与和其他势力的战斗。就像江子辰师弟一样,他只负责坊市商铺的生意,其他事情一律不管。” “道友加入本宗后,也是如此,只要负责养殖灵兽便是,其他什么也不用管,就算敝宗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也不会让道友这种非战斗人员参加。” “除此固定薪俸之外,道友所负责的灵兽养殖事务,所有成本都由宗门支付,其中收获的半成收入交给道友。另外,宗门每年会拿出所有进账的两成利润给弟子分红。” “敝宗很尊重像道友这般有一技之长的人才,要不要加入敝宗,请道友慎重考虑。” 男子听了这么优渥的条件,目光微闪,心下有些意动:“我现在不能立即决定,此事容我思虑几日。” “没问题,只要道友愿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 边下镇进入六月,气候立马炎热起来。火红的骄阳悬挂在高空之上,地面隐隐可见热浪升腾,空气中没有一丝凉气。 千原谷,院墙内,众多看护灵田的凡俗奴役都光着膀子,躲到了阴凉处,拿着一柄扇子,煽动着凉气。 突然,一声大吼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快,快,都起来,浑元宗的仙师来了,都打起精神来。”一名身着长衫的管事叫起了躺着歇息的众人。 霎时间,屋室内,大树下,诸多大汉忙做一团,纷纷穿上衣服,拿起水桶和养料,回到各自岗位。 当宋贤等一行人从院墙而外进入时,见到的是一片忙碌景象,只见众人顶着炎热的烈日,汗流浃背忙活的热火朝天。 有拿水桶洒水的,有给灵灵草喂养料的,有拿着镰刀在灵田里割杂草的,有拿着锄头在翻地的。 目之所见,十几号人没有一个闲着的。 “小人见过掌教,见过各位仙师。”灵田的管事已飞快跑了过来,向宋贤等人恭敬行礼。 此人原是他府中一名奴仆,自从拿下此灵田后,宋贤便派了其来此间任管事。因边下镇局势紧张,宋贤并没有派弟子来此,担心遭到散修联盟针对,又白白损失一名弟子,所以只派了几名山门中的凡人仆役过来,主要是看守着这块灵田,避免那些凡人蓄意破坏。 “魏道友,这块灵田该怎么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用处,还请你给指点指点。”宋贤向身旁一名老汉说道。 此人名为魏廉,年莫五十,皮肤黝黑,微微躬着个背,一点也不像修士,反而像个久经农活的小老头。 别看他这幅摸样,却是边下镇小有名气的散修灵植师。 魏廉板着个脸,不苟言笑,听了此言,只是微微点头,先是观察了一眼四周,绕着灵田周围走了一遭。 然后踏入灵田内,从一个正在锄地的凡人奴仆手中接过锄头,亲自锄起地来,两三下挖了有一尺多深,他才捧起内里的土,先是嗅了一嗅,然后一粒粒的在手中粘了一会儿,随后撒掉手中的土,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宋掌教请我来,是要我指点如何养护这些灵药,还是要我重新规划灵田的使用?” “在下方才已经说了,请魏道友指点如何能发挥此灵田最大用处。” 魏廉缓缓道:“这里种植的三叶芝,原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种植的不好,太过疏密,平日养护肯定也有问题,因此造成大量死亡。” “这一片土地灵力较浓,土壤湿润,水分较足,又地势向下,如果按我的想法,应种植紫藤兰,只是紫藤兰幼苗比较娇嫩,所以旁边应该栽种几珠大树以挡风。” “遇到寒霜天气,则要在上方加盖棚顶,平日的话,要多加些黄谷和陈皮磨成的粉料。” “雨水不宜过多,遇到持续大雨,要给它支起棚来。” “另外需要适量的阳光,但太热了也不行,像这种天气的话,就要注意了,每个时辰至少要两道水,但不宜过多,幼苗时期只需半瓢,长到半尺高就需要一瓢了。” 听他娓娓道来的注意事项,宋贤面不动声色点头:“其他地方呢?是否一道种植紫藤兰。” “不急,让我先看看。”魏廉拿起锄头向前走去,几人跟在他身后,基本每过十米,他就会拿起锄头挖出一尺沈的坑,然后捧起土壤仔细观看。 “从那边到这里,这一块土地灵气有些微弱,土壤比那块干旱,又地势处在半坡位置,以我之意,此处应种植七叶草。” “七叶草生命力较为顽强,除非是极端严寒天气,一般不需要特别的给他遮风挡雨,像这样的炎热天气,一天只要给它施三道水就行了。另外用丹皮和广角粉末,每天扫一遍,还有这土有些干涩,最好每月翻一次,多用点牛屎牛尿。” “唯一要小心的是,七叶草容易容易生金蝇虫,要特别注意。这种虫子钻在地底,喜欢啃食根茎。” 说罢又拿起锄头,向前走去,勘测了好一会儿:“此处地势较高,土壤尤其干旱,又是个迎风面,以我之意,最好是栽种赤阳果树。” “赤阳树无惧炎热,但遇到严寒天气就要小心防护,天气装冷后,要给它树干裹,尤其是在其幼苗阶段,不能让冰雪侵蚀。” “到了严寒天气,除了要盖上棚顶,最好得每日放一盆炭火在周围。” “赤阳树容易引来黑蚁,要多注意防护,一旦黑蚁在树内建了老巢,就会大量繁衍,很快就会吃完树内汁液,导致死亡。” 宋贤听完问道:“魏道友,以你的能力,如果把这片灵田交给你,你能赚多少灵石?” 魏廉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沉吟了一会儿道:“紫藤兰和七叶草都是两年一成熟,养护的好,这么大面积,收成按市价大概有三千灵石。赤阳树要长一点时间,需三年生长期,然后结果,大概四到五千灵石。” “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年能有一千五百灵石收益。” “差不多吧!前提是要养护得当,照顾的好。” “魏道友,不知你愿不愿意接手这片灵田?”宋贤背负着双手,望着脚下大片草,说出了目的。 他陪同魏廉来此灵田视察,就是为了让其亲眼看看这块灵田,然后将灵田租借给其使用,而事先之所以没有将相告,也是为了掌握主动权。 他本人对灵药种植一窍不通,一块灵田该种些什么,能获得多少收益,他心里根本没底,如果一开始便将此事相告,难保其不会隐瞒私利,开出一个极低价格来。 所以才以请其指点名义,让其过来,这样,其便会以局外人身份相对公正的报出收益价格。 掌握了真正价值,宋贤才好提出条件。 (本章完) 第139章 合作收益 第139章 合作收益 “宋掌教想让在下帮助贵宗打理这块灵田?在下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此拘束,宋掌教还是另请高明吧!” 魏廉平静的回应,他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邀请,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很多势力都曾对他发出过邀请,想请他加入,负责灵田种植。 “非也。我是想把这块灵田交给道友,不知道友可愿接受?” 魏廉身躯明显一震,猛然回头,满脸惊诧之色:“把灵田交给在下,宋掌教何意?还请明言。” “这话很难理解吗?这块灵田以后就交给你,由你全权打理,所有的盈亏你自己负责。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条件,我需要这块灵田七成的收入。相当于这块灵田租借给你个人使用。刚才你说,这块灵田每年差不多一千五百灵石收入是吧!那我只要一千一百灵石,你是赚是赔与我无关。” 这话再无任何疑异,魏廉完全明白了,面上惊诧神色已经变得平静,但心底的兴奋却抑制不住。 对于灵植一道,他完全是无师自通,盖因他自小便是农家长大,幼小时就跟随父母下农田,直到有一个商队来到他们村子,检测出他身具灵根,便将他带走了。 此后他便跟着商队东奔西走,直到蜕凡,步入修士,又跟着商队不少年头,后来商队解散,他独自一人也不知干些什么。 直到有一日在坊市看到一位挂着灵植师牌子的修士被一个势力恭敬请走,也许是自小务农产生的影响,也许是被那散修风光摸样所吸引,他决定学习灵植这门技艺。 于是便用攒下的积蓄,买了大量有关这方面的书册和密卷,为了累积实用经验,他免费帮人打理灵田,替人种植灵药,有了一定经验后,他便以极低价格争抢生意。 随着技艺越来越成熟,他的名气也随之而涨,开始给那些势力规划灵田发展,现如今他主要收入是为灵田药草除害。 有些势力由于得不到专业人员养护,又或平日照料不周,致使重要的灵药灵草灵树枯萎,就会请他帮忙诊断,就像医生诊治病人一样。 靠着此技艺,他过的也还算滋润,至少比大部分散修强。 可是,作为一个跟灵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灵植师,他最大遗憾,就是不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灵田,由自己好好呵护精心照料,长出茂密的灵药。 身为实力低微的散修,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拥有这种修行资源,虽然也有其他势力给他抛橄榄枝,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操弄灵田,最后却是为别人打工,每月只能拿微薄薪俸,还要看人脸色。 若是遇到两家势力相争,搞不好还要被迫与人生死争斗,赔上性命,便觉意气阑珊,因此拒绝了许多势力拉拢。 现在竟然有人提出,要把灵田租借给自己,这种事情他之前从未想过,因为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资源辖地是一个组织的命脉,为了争抢这些资源辖地,甚至会付出很多人性命,任何门派势力都不会辛苦夺来的辖地交给外人。 魏廉滚了滚喉咙,难掩激动。 虽然宋贤表示要抽取一千一百灵石,但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由他经手,悉心照料这块灵田,合理种植灵药灵草,他可以发挥这块灵田最大作用,有把握每年平均赚到一千七八百灵石。 除去交一千一百灵石,每年还能有六七百灵石收益,这远比他给其他势力诊断枯萎灵药强得多,以他如今名气,每年最多也就三百灵石收入。 边下城稍大一点势力,都会培养自己的灵植师,只有小规模散修势力遇到了这方面麻烦,会邀请他,所以收入其实并不稳定。 除了高额收益,最重要的是他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灵田,完全由自己打理,赚的全归自己。 魏廉很想立刻就答应,但多年目见耳闻的险恶经验,还是让他保持了理智,盖因这条件有些太过丰厚了,让他产生怀疑,是不是一个陷阱。 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宋掌教为何要把此块灵田租借给我,何不交给自家弟子?在下与贵宗无亲无故,宋掌教为何要找我?” 宋贤见他眼神热切,喉咙滚动,满脸期盼,却仍提出质疑,知晓此人是个谨慎持重之辈,对这样的人选他很满意,如果是个轻佻浮躁之人,他反而有些不放心了。“魏道友看看这块灵田,稀松杂乱,如果让敝宗来打理,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可能更糟。实不相瞒,敝宗并没有懂得灵植的弟子,与其交给他们折腾,不如租赁给道友这样懂行专业的人,既节省了人力,又有稳定不错的收入,何乐不为?” 魏廉眼中精光一闪,对这番解释显然认同了,但仍是很谨慎问道:“据我所知,这块灵田原是云峰商行的,贵宗将他交给我打理,会不会有争端?” “魏道友既然知晓此灵田原属云峰商行,就该知晓云峰商行已被消灭了,就连其总部也被清源宗所占领。这块灵田在属权上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也看见了,这里都是本宗的人。” 魏廉抿了抿嘴,抑制心下的激动,理智告诉他,越是这个事后,越要沉着冷静,不然盲目,必然搞定所有细节。 “宋掌教方才说,贵宗要这块灵田七成的收入。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块灵田在我悉心呵护照料之下,灵药生长的异常繁茂,超出了一千五百灵石,多余的部分,那我是否依旧上交七成收入给贵宗?” “不用,我只收你每年一千一百灵石,其余的是多赚还是赔损看你本事。你要有能耐,把这块灵田打造的好,就算每年赚一万五千灵石,我也不多收你一分。同样,你若亏的血本无归,每年一千一百灵石也不得少我一分。” “那我接手这块灵田,是否等同于加入了贵宗?如果贵宗和其他势力起冲突,需要人手时?我是不是也需要听从贵宗调遣?为贵宗卖命?” 宋贤毫无不耐烦之色,依旧耐心的解释:“我说了,这块灵田只是租借给你。本宗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每年交给本宗一千一百灵石就行。” “当然了,你知道,现在边下镇不太平静,这块灵田是从云峰商行手里夺来的,属权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难保不引起别人觊觎。” “特别是现在这么紧张的局势,我不说你也清楚,边下镇散修势力联盟蠢蠢欲动,很可能会出手抢夺云峰商行原有属地。如果其他势力的修士来夺此灵田,你看着办就是。” “你可以选择反抗,也可选择逃走。无论哪种选择,本宗不会怪你,但灵石也不会退还给你。” “譬如今年你交给我一千一百灵石,如果灵田被夺取,灵石我是不会退还给你的,这点得事先说清楚了。” 见宋贤把话说的如此透彻,魏廉再无任何疑虑,郑重点头道:“好,一言为定。既蒙宋掌教不弃,我愿意接手这块灵田。” 说罢又望向脚下灵田种植的几类灵药:“不知宋掌教何时让我接手?这些已种植但尚未成熟的灵药又该怎么处理?” “既然找了魏道友来,这块灵田当然是马上交给魏道友打理。至于这些种植的药草可以由魏道友负责处理,如果你需要立刻种下其它灵药,可以将其全部铲除。当然,若是愿意继续种植这些灵药,直到成熟期也可以。” 魏廉想也没想,立马道:“这里种植的灵药预计待明年春便会陆续成熟,就此铲掉实在太可惜了。如果宋掌教信得过我,我将继续种植这些灵药,并且尽我所能,保证已存的灵药完好。” “待其成熟后,卖到市场,我分文不取,只抵掉我明年的租金即可。然后我再种植紫藤兰、七叶草和赤阳树,每年给贵宗交一千一百灵石。” 说罢还一脸期盼的望着宋贤,这个方案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三叶芝这种灵药成熟期是三年,如今只剩一年时间就将成熟,而灵田一年的租金是一千一百灵石 如此一来,等于他一年时间就赚取了一千一百灵石,甚至比自己种植打理灵田收益还要高,若非宋贤已提出这个方案供他选择,他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宋贤未置可否:“以魏道友之见,这些灵药大概值多少钱?” “只要悉心周护,不再出现枯萎死亡情况,我看不会少于三千百灵石。”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 宋贤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将灵田租借给魏廉,预期每年能有一千一百灵石收入就够了,现除掉其一年薪俸,还可收获一千九百灵石,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顺便卖个人情给魏廉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毕竟以后双方是要长期合作的。 达成了合作意向后,两人又敲定了许多细节事宜。 (本章完) 第140章 线索推断 第140章 线索推断 入夜,月朗星稀。 散修联军总部,落凤谷首领徐权大步走入宽敞厅室内,里间端坐着面色白皙身形清瘦儒生摸样中年男子,正是落凤谷二当家陈仲文。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徐权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起身行礼动作,径至上位落座。 陈仲文仍是继续了行礼动作,不急不缓的躬了下腰,而后坐回原位,语气一如往常般平淡如水:“那位卡萨尔的来历已经搞清楚了,他出身于穆赫草原的‘卡丘城’,是位散修,听说在卡丘城附近海域的无渊岛有座洞府,平日就居住在那里。” “有消息称,前段时间他曾在远东城出现过,并且参加了远东城的坊市竞卖会,而就在那段时间,清源宗长老黄庆正好带队去了远东城。我料想清源宗应该是在那时和他连上了线。” 徐权眉头微皱:“他为何要相助清源宗攻打云峰商行?” 陈仲文瘦手掌托着下巴,目光深邃:“我的情报来源只了解到这些,至于他为何相助清源宗我也不知晓。但可以推测得出,清源宗肯定是和那位筑基修士达成了某种交易。” “卡丘城离远东城相距甚至,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大老远跑到那里去。” “我猜测他肯定是在远东城有要事处理,甚至有可能他目的地是秦国,只是可能需要某种东西,所以到了远东城,从其参加当地坊市竞卖会就可看出端倪。” “清源宗来到此地不过三年时间,不可能与他产生交集,所以肯定是在远东城时结识。” “清源宗应该是提供了他所需的某种东西,换取了他出手相助。我猜双方持续合作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就是一锤子买卖。” 徐权心下好似一颗石头落下:“照这么说的话,此人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边下镇。” 陈仲文声音毫无波动:“虽然不能肯定,但十有八九是如此,且这两个月来没有人见过他再露面。就在上月清源宗举行庆功宴时,他也没有出席。此人如果还在边下镇,那清源宗必会让他现身露面,一来可以对咱们成立的联盟形成威慑,二来可以使旭日宗、丁家、浑元宗安心。” “这么一个重要的场合,作为攻打云峰商行的最大功臣却没有出现,足以说明问题。” 徐权目光微眯:“只要那个筑基修士不在,仅凭清源宗,对我们威胁就不是那么大了。” 陈仲文道:“据情报消息,上月清源宗在举办庆功宴时,曾提出将联盟总部设立在灵云山,但遭到其他三家拒绝,因此作罢。由此可见,这迁徙而来的四家宗派也是各怀鬼胎,并非一条心,现在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 孤子峰,正堂大殿,宋贤刚从千原谷回归山门,正准备去后院的修炼室,方入正堂,沈凡便迎了上来,恭敬行了一礼:“掌教。” 他如今虽全权负责傀儡的炼制,其他事情用不着操劳,但宗门轮值却是如常安排,轮到他时,也得放下傀儡炼制,老老实实到此值守。 “这几日宗门没什么事吧!”宋贤脚步未停,向着后院走去,习惯性的随口问道。 走了几步后,没听到沈凡的回应,于是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沈凡跟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摸样。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宋贤见此,心下一个咯噔,面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沈凡这才温温吞吞的应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张宁远师兄和钟长老好像吵了起来,张师兄拍了桌子,不欢而散。” 宋贤见他这摸样,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却是此事,心下不免惊讶好奇:“他们两怎么会吵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沈凡小声道:“前两日张师兄带了一名散修到来,说是为宗门新招募的弟子。因您不在,我于是将此事汇禀了钟长老。后来钟长老来了,问明了情况,不同意将此人招入宗门。” “张师兄因此不高兴,说这是您安排的。钟长老又说,就算您安排的,他也不同意将此人招入宗门,张师兄便生气了,顶了几句,怒气冲冲的去了。” 宋贤默然不语,自来孤子山落脚后,张宁远便对钟文远有了意见,这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吵起来。 按理来说,张宁远和钟文远应该是关系很好才对。 张宁远是青云宗张士麟族中子弟,钟文远又是张士麟小舅子,两人在青云宗时同处一个阵营,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危难。 来到边下镇后,关系反而不如当初了,这也是件咄咄怪事,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相处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不对路子,尿不到一个壶里。 在青云宗时,两人虽然都以张士麟马首是瞻,但由于弟子众多,两人共同相处机会其实没有几次,更没有独处过,因同处一条船上,所以关系还行。 可来到边下镇后,两人一段时间朝夕相处下来,竟都看对方有点不顺眼。 张宁远对钟文远总是明目偏袒钟阳的行为不满,觉得他任人唯亲,且在平日相处中,也觉得他不够亲和,做事说话总是让他觉得高人一等样子。 钟文远则觉得张宁远为人浮躁。 “你立刻去把文远师兄找来,带到后院第一间房子,我要和他单独聊聊。”宋贤吩咐道。 宗门弟子有了矛盾,作为掌教,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内部矛盾往往比外部敌人威胁更大,青云宗不就是这样完的。 “是。”沈凡应声而去。 宋贤来到后院屋室,很快,沈凡和钟文远就来了。 “掌教。”钟文远进来后,恭敬行了一礼,不管人前人后,他从来不会失礼。 尤其是外人在的时候,他会更加注意,一定是标准的躬成九十度姿势,面容也很郑重。 “文远师兄请坐。”宋贤向沈凡投了个眼神,其会意,立马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钟文远依言入座,自上次在其府宅中谈完话后,他已不那么颓废,宗门的事务也如以前一般过问。 只是这精气神却仍然有些萎靡不振,眼中没有了以前的光彩,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 “千原谷灵田的事已经谈妥了,以后就交由魏廉接手,他每年给咱们支付一千一百灵石。这个条件算是可以的了,就算咱们派人去管理灵田也不一定每年能有这么多进账,还节省了人力。” 宋贤并没有直接谈起张宁远的事,而是将签订的协议简略说了下。 “云峰商行种植的三叶芝,三年才成熟,也不知是养护不周,还是被人给贪掉了,如今剩下完好的灵药价值也就三千灵石左右,还是要保证不再有损坏的情况下,算下来,平均每年就一千灵石收益。” 钟文远道:“找内行人管理灵田,肯定要比不懂行的人强。那个魏廉既是专业的灵植师,由其悉心种植,必然比云峰商行收成要高,他既愿以一年一千一百灵石报酬租下灵田,赚的肯定更多。” “他自己说,由他管理的话,每年收入约莫一千五百灵石。” “这恐怕还是保守估计,想来应该不止。可惜本宗没有懂得灵植一道的弟子,要是派自己人去,收成应该也不知一千一百灵石。” 宋贤知晓他心里还是不大赞同把灵田租给外人的决策,笑了笑道:“就算有专门的灵植师,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尽心尽力。云峰商行原来管理者未必不是精通灵植之道的人,青云宗管理灵田的不都是专门挑选的灵植师吗?” 钟文远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听说宁远师兄招了位修士,已经来过宗门了,这个人文远师兄见过了吧!” 钟文远神色平静的说道:“是一名叫周仁的散修,此人背景有些复杂,我不同意把他拉入宗门。” “背景复杂?这话怎么说?” “此人曾从事养殖青翼鸟杂交后代赤鸳,并与边西城的普清谷有过节。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对普清谷明显愤愤不平,怀恨在心。现在边下镇形势如此紧张,本宗潜在的威胁已经够多了,不仅边下镇散修势力摩拳擦掌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发起针对我们的行动。” “玉渊宗那里也已结下了梁子,若是把此人招入,因此得罪普清谷,对宗门有百害而无一利。” (本章完) 第141章 各怀己见 第141章 各怀己见 听闻此言,宋贤眉头微微皱起,普清谷是边西城数一数二的散修大势力,实力要远强于边下镇这些散修势力,不是浑元宗能惹得起的:“此人与普清谷到底有何过节?” “普清谷和御兽宗有合作,垄断了边西城一部分灵兽养殖行业。此人养植的赤鸳就是普清谷名下产业之一,他们没有经过普清谷同意,就私自养殖赤鸳,普清谷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是以将他们养植的赤鸳全部杀了。” “此人连基本情况都没了解清楚,就贸然一头栽了进去,足可见不是个安分稳重之人,再加上他对普清谷怀恨在心,把他招入宗门,迟早惹祸。”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表态。 钟文远所顾虑自然是有道理,但人已领到了山门,且这件事本是他交代张宁远去的。以张宁远的性子,肯定已经跟人把话都说满了,此时又拒之不纳,不说张宁远面子过不去,甚至有损宗门颜面。 “宁远师兄什么态度?” “他当然不乐意。”钟文远淡淡道:“恕我直言,掌教就不该将此事交付他去做,他行事本就浮躁,不够稳重,招纳散修一定要十分细致谨慎,认真考核,慎重决定,他不适合这样的事务。明知此人和普清谷有过节,他不仅将此人带来宗门,甚至还答应让此人继续养殖赤鸳。” “这赤鸳是普清谷的产业,他们与御兽宗早就达成了协议合作,这么多年边西城也没有人涉足。咱们若是横插一脚,必得罪普清谷,这不是胡闹吗?” 宋贤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让我和宁远师兄谈一谈,再决定此人去留。” “掌教想把这个人留下?”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招到一个人也不容易。此时既已交给了宁远师兄,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不然恐打击他的积极性,况且人都带到山门来了,没有拒之不纳的道理。” “当然了,文远师兄所忧虑的极有道理,不能不防。待我和此人谈了谈,他如果愿意放弃养殖赤鸳,且保证不招惹普清谷,咱们也没必要拒人千里之外。” “如果他口头答应,但加入宗门之后却阳奉阴违,到时得罪了普清谷,受牵连的是整个宗门。掌教不应该为了一个人,而使宗门陷入危险之境。之前已经有冯妍和玉渊宗的前车之鉴了。”钟文远仍然固执己见。 “让我想一想吧!” “掌教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钟文远起身离去。 宋贤又令沈凡将张宁远召来。 “掌教,你终于回来了。我按照你的要求,招募散修加入宗门,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才招到一个,可钟师兄却死活不同意。”张宁远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将此事道来,一副意气难平摸样。 “先坐吧!”宋贤摆手示意他入座:“我已和文远师兄谈过了,他主要是担心会因此和普清谷结下梁子。” 张宁远仍然有些不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干脆什么也不要做好了。周仁是我找来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他和普清谷本来就没什么仇怨。不过就是普清谷横行霸道,将他和朋友所养殖的赤鸳给杀了。他也从来没有过报复行动,怎么就成了来历不明,背景复杂,还会累及宗门?” “文远师兄也是为大局考虑,不是针对你带来的这个周仁。你知道的,他这人比较稳重,对于任何有风险的事都比较抵触。当初要将齐小白师弟收入宗门,他还表达了担忧,当时你是在场的。”宋贤劝慰道。 “人家本来还担心卷入边下镇对立的漩涡中,不肯加入,是我好说歹说,才劝服了他。此人有着丰富养殖灵兽的经验,正是咱们宗门所缺少的人才。掌教不是说,招募人手有一技之长的人优先吗?现在人也已经带到山门来了,钟师兄却要将人拒之于外。”张宁远梗着脖子争辩。 “掌教,你评评理,有他这么干的吗?我本就是按你的吩咐去办的此事,辛辛苦苦往来边西城,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他一句话就给否了,还说我不该找这样身份复杂的人。要是这样,干脆让他去找人算了。” “宁远师兄别动气。文远师兄只是考虑的多了一点,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方才我和他谈的时候,他对你的尽心尽责是肯定的,就是对这人选有些顾虑。”宋贤不得不和稀泥,当起和事佬。 “他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宗门现在的情况,不宜四面树敌。先前已经与玉渊宗劫了梁子,若是再得罪普清谷,那太不明智了。” 张宁远面色顿时涨红,瞪着眼睛望着他:“掌教莫非也不愿接纳周仁?” 宋贤见他情绪激动,下一刻就要爆发摸样,连忙安抚:“我既将此事交给了宁远师兄,宁远师兄说的话,就是代表宗门,既已做出承诺,哪有出尔反尔之理。” 听闻此言,张宁远紧绷的身体稍微松弛了些,他是个自尊心极强,极好面子的人。 玉香丹一事就是因为被后来者冯妍压了风头,觉得脸上无光,所以便三番两次找到宋贤,要求调离南渊谷坊市。 为了说服周仁,他信誓旦旦拍胸脯做出了保证,如果被拒绝,哪还有脸见人。“不过嘛!养殖灵兽的事儿需得从长计议,不能鲁莽行事。”宋贤见他面色稍缓继续说道:“普清谷与御兽宗有着长期合作,垄断了此产业。你知道的,边西城所有关于灵兽的产业,都必须得到御兽宗杨金璋的点头许可,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私自养殖灵兽。” 张宁远道:“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杨金璋此人最是贪财,咱们只要送些财货给他,自然也能取得他的许可。” 宋贤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问道:“周仁所养殖的赤鸳有多少利润?” “赤鸳寿命最高可达二十年,从幼年到成年,需三年时间。市场价,一只能卖到十五颗灵石。” 宋贤点了点头:“就算我们养殖一百只,不计入成本,三年也才赚一千五百灵石,和玉香丹的利润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但为此却有可能得罪普清谷,你觉得这划算吗?” 张宁远默然了,他太急于证明自己,太想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玉香丹的事成了他心里一个疙瘩,对于冯妍抢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他十分不服气,因此他迫切希望搞出另一个产业来,以证明自己并不比冯妍差。 所以当知晓周仁有着丰富养殖赤鸳经验,而且有意继续养殖赤鸳时,他觉得自己机会到了。若能够开辟宗门养殖产业,足以让他扬眉吐气。 故当钟文远拒绝接纳周仁时,他十分恼怒生气,大吵了一通后拍案而去,直到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普清谷的手伸不到边下镇,咱们和他相隔数千里远,本宗若能取得御兽宗点头,又何必看他脸色。他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他能奈何?”沉默了一会儿,张宁远仍然不想放弃开辟养殖灵兽的产业,犹自强辩。 宋贤摇头道:“如果真这么简单,那其他宗派势力为何不干?赤鸳作为青翼鸟的杂交后代,虽然能够驮人飞行,但耐力不足,体力不行,最多只能承载一人,速度又慢,只合适短程代步出行,市场并不大,且都已经被普清谷给占了。” “别人要想插足,就必须去抢占普清谷的生意,怎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 “更别说咱们玉香丹在边西城售卖,普清谷若因此事迁怒,随便下点绊子,都够咱们喝一壶的。上次玉渊宗找茬,若不是落云宗出面,我们玉香丹生意就差点被其给吞了。” “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落云宗。他们能帮我们摆平玉渊宗已经很给面子了,再惹麻烦,他们未必肯出面。” 张宁远无言以对了。 “养殖灵兽的事儿先放一边,待日后再说。那个周仁现在何处?” 张宁远有些垂头丧气,向泄了气的皮球:“在我的府宅中住着。” “去把他找来,我和他谈谈。” “掌教,我…我答应的是让他负责养殖灵兽,现在……” 宋贤摆手打断了他:“他若愿意留下,那便留下,宗门随便哪个产业岗位他都可去得,只是现在干不了灵兽养殖的事务。若不愿意,自己要走,那也不算咱们食言。” 张宁远没办法,只好起身离去,不多时,便将周仁带了过来。 两人一番交谈,宋贤给他讲了目前宗门的难处,并承诺日后若能开辟灵兽养殖产业,定会让他管理。 周仁也没有立刻就做决定,表示要考虑一下,随后便与张宁远一道离开了。 入夜,或许是在张宁远的劝谏下,周仁做出了留下的决定,仍然作为非战斗人员。 解决了这边,他又派人召来了钟文远,做了他的思想工作。 (本章完) 第142章 深夜来客 第142章 深夜来客 深夜,宋贤香眠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敲门声响,他朦胧的睁开双目,确定不是幻听,便合衣从床上起了身,这么大老晚,还有人打扰,肯定是有要紧急事。 打开房门后,只见管家矗立在外:“掌教,沈凡仙师说有紧急要事,让我一定来通知您。” “去把他叫来。” 管家应声而去,不多时,就领着沈凡来到了此间。 “掌教。”沈凡恭敬行了一礼:“落凤谷派了人来,要求见您。我不敢做主,所以只能来请示您。” “落凤谷?”宋贤眉头一皱,他们怎么找上门来了,而是还是深夜拜访,意欲何为:“来的是什么人?” “他自言是陈仲文。” 陈仲文,那不是落凤谷的二当家吗?竟然亲自到孤子峰来了,宋贤心下越发好奇,便与沈凡一道前往了大殿。 此刻,后院屋室内,端坐着一名身形清瘦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宋贤自外而入,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几遍。 陈仲文神色平静的和他对视着,没有一点局促,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在下陈仲文,冒昧打扰,望宋掌教勿怪。”陈仲文缓缓起身,向他稽首。 仅是相视一眼,宋贤就觉得此人并不简单,他的平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安宁和冷静,像是历经沧桑变化的老者。 “陈道友请坐,贵方派你来,必是有要事吧!闲叙的话就不必扯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宋贤径直落座,没有遮遮掩掩的寒暄客套,直入主题。 浑元宗自落脚孤子山这三年来,虽然没有与落凤谷产生矛盾摩擦,但双方形势已显然对立,这个时候落凤谷竟然会派人来,是他意想不到的。 陈仲文缓缓落座,话语慢条斯理吐出:“宋掌教虽然名声不显,但我深知不是一般人可比。边下镇四家迁徙来的宗派,除了清源宗倚仗人多势众,在此站稳脚跟,也只有贵宗做到了盈利,并且在一步步发展。” “旭日宗和丁家虽然实力强于贵宗,但从这三年表现来看,与贵宗相差甚远,到现在他们也都没有做到盈亏相持,一直在吃着老本。而贵宗却在如此艰难的状况下,开辟了一片市场,使宗门焕发了生机。” “听说玉香丹整个方案从规划到具体实施步骤,都是宋掌教一人谋划并力排众议执行的。” “足可见宋掌教是个身怀韬略、腹有良谋、有勇有识之人。” 宋贤目光一直望着他,听他说起此事,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微微一惊,此人竟然连玉香丹是他独自谋划排除众议一事都打听的清楚,这在宗门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外人还真不知晓。 而其却了解的很清楚,这说明其是认真调查过浑元宗的。 “陈道友深夜至此,不会仅是为了夸赞敝宗和在下而来吧!” 宋贤没由来感到一阵不快,是那种被人看穿而产生的警惕和敌视,因此开口打断了他,话音也不自觉有些冷冽。 陈仲文仍是神色平静,不急不缓说道:“在下听闻上次清源宗举办庆功宴时,提出结盟,并将盟军总部设置在灵云山,遭到其他三派拒绝,而贵宗是率先提出异议的人。” 宋贤神色凝重了起来,此人竟然连清源宗议事时的想请都了解这么清楚,可见落凤谷的情报网能力之强。 要知道,当时参与议事的只有六个人而已,除了清源宗掌教和两名长老就只有三家门派首领。 情报信息收集能力是战略中重要一环,宋贤亦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奈何以浑元宗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组建自己的情报网。 想不到落凤谷的情报工作竟然做的这么好,这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陈仲文并没有看他,神色平静的虚望着前方,话语依然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节奏:“宋掌教是否知道,就因这番举动,贵宗已经被清源宗给记恨上了,他们认为是贵宗破坏了这次结盟。”“清源宗最近数次派人往来旭日宗和丁家,独独没有派人来浑元宗,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胡影泉已经有把贵宗排除在联盟军之外的心思了。” “宋掌教若是不信在下所言,可以派人去丁家和旭日宗打探一下情况。” 宋贤目光微微眯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陈道友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离间敝宗和清源宗?那未免也太小看宋某了。宋某虽愚,却还不至糊涂。” 陈仲文淡然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宋掌教是身怀韬略、腹有良谋、有勇有识之人,又怎会小觑宋掌教?” “也正是因为宋掌教是个务实而明智之人,所以在下才深夜拜访。以宋掌教之明,自然不会因在下几句话便改变决定,在下只是将所知情况告诉宋掌教罢了。” “胡影泉的狼子野心宋掌教当然看的出来,定然也知晓在他眼里,从来都看不起贵宗。此次宋掌教在庆功宴上唱反调的行为,已经引起他的敌视。” “有些东西一旦产生了,就无法消弭,譬如一块完整的镜子破碎,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恢复如初,即便是手艺再高超之人,最多只能隐藏裂缝,但裂缝却始终存在。” “如今胡影泉既已对宋掌教和贵宗有了不满,即使为了眼下局势,他依然拉拢贵宗,但总有一天,他会对贵宗发难的。” “宋掌教若不为之早计,到那时候恐后悔莫及。” 宋贤冷冷道:“陈道友说了这么多,莫不是想让敝宗投靠你们,一起对付清源宗?” 陈仲文道:“宋掌教是聪明人,怎么会因在下几句话反过来对付清源宗,在下从来没有这种妄想。不过若是让清源宗得势,对贵宗也绝非好事。” “其实以贵宗的发展势头何必硬淌这浑水?我相信宋掌教本人也不想卷到这里面来,只不过是形势所迫。” “贵宗不敢得罪清源宗,如果不参与攻打云峰商行,又恐受到三家门派的孤立。到时候被我等针对,将落得无人可求助的下场。” “贵宗实力在边下镇两大阵营中最为弱小,清源宗之所以拉拢贵宗,只是为了增加自己实力,对付我等。如果清源宗胜了,贵宗必然是他将下一个目标。”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外如是。” “同样,如果清源宗败了,贵宗同样也讨不了好。” “因此对贵宗最有利的形势,是双方僵持,贵宗可以保持骑墙之势。” “而这也是我们所乐意见到的,我在出发之前。大当家让我传一句话给宋掌教,只要宋掌教不派兵协助清源宗,大当家承诺,绝不会对侵犯贵宗利益。” “但如果贵宗铁了心要和清源宗站在一起,派兵协助清源宗,无论是守卫灵云山还是偷袭攻取我们任何一家势力。谷主都将会对贵宗展开严厉报复,将贵宗当做第一目标。” “不仅会夺回贵宗新收取的千原谷灵田,还会伏击贵宗往来弟子,并破坏贵宗玉香丹产业。” “实际上在我们联盟内部,已经有人提出,要拿贵宗开刀,杀鸡儆猴,并且得到了人响应。毕竟贵宗在四家宗派里最为弱小,最好对付。” “但大当家却认为贵宗是被迫才协助清源宗的,所以压下了众议,并将我派了来。” “该说的在下已经说了,言尽于此,相信宋掌教自有决断。宋掌教若不介意在下打扰和冒犯,在下先告辞了。” 陈仲文说罢,不待宋贤做出答复便起身了,因为他心知宋贤不可能给他满意的答复,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里,是不会说出来的。 (本章完) 第143章 有利形势 第143章 有利形势 宋贤感觉自己完全被拿捏了,对方好像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整个对话交锋下来,他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压抑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落凤谷的软硬兼施之下,他根本没有反驳余地。 他的确不想牵扯到边下镇阵营对立冲突的漩涡里,也确实担忧散修联盟会对浑元宗下手。 浑元宗与丁家和旭日宗不同。 丁家和旭日宗就像是光脚的汉子,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和软肋。 而浑元宗不仅自身实力不足,而且软肋明显。 玉香丹产业就是他最大的软肋,这是宗门财政唯一来源,这两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搞出了名气,上了正轨,如果被人断了,等于断了宗门经济命脉。 眼看着陈仲文不急不缓的向外走去,宋贤面露阴沉,尽管心下很憋屈,想要说些硬气的话挽回场子,但理智还是压制了情绪。 “送送陈道友。” “是。”一旁的沈凡领命跟随而去。 回到府宅之后,宋贤一口憋在胸中的抑郁之气才消散了开来,他躺回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思绪电转。 若果如那陈仲文所说,清源宗近期三番两次派人往来丁家和旭日宗,定是商议结盟一事。 往好处想,胡影泉或许觉得浑元宗小门小派,没什么话音权,只要搞定丁家和旭日宗就够了。 往坏处想,他或许真是因上次宴席时自己的反对而产生了不满。 浑元宗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如今的形势,他就像是被两只老虎夹在中间的羊,无论哪只老虎获胜,他都讨不了好。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两只老虎斗的正酣,没空咬它。 次日,他把钟文远召了来,将昨晚落凤谷陈仲文的话简略陈述了一遍。 钟文远听罢眉头紧皱,也大感棘手,两人一番商议,皆无应对良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斜阳西下,丁家山门外,宋贤乘着法器落下,在外候不多时,便被一名丁家子弟领进了里间。 宽敞明亮的厅殿内,丁文祥满面微笑自外走入。 “宋道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在下此番前往边西城处理事务,路过贵宗,因此顺道拜访,还望莫要打扰了丁道友清修。”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入座。 “上次在清源宗一别,还不到一月,没想宋道友竟亲自上门拜访来了,若是无急事,今日就在敝府歇息一晚,咱们开怀畅饮一番。敝府虽然没有清源宗那般的好酒食,也不敢怠慢宋道友。” “丁道友好意我心领了,敝宗在边下城有些事务需要我赶过去处理,今日就不留宿后,下次有机会再说。” 宋贤说着伸手进储物袋,拿出一个精致的深红色木盒,将其打开,只见内里是一套晶莹剔透,白璧无瑕的杯盘,共有十只大小不一的杯子。 “这是敝宗前往穆赫草原买卖时,在坊市见到的一套由妖兽白犀象牙制造的杯盘。听说穆赫草原一些稍有权势的人家都用此杯乘载灵酒,能使酒香味道更浓郁,听说丁道友亦颇喜饮酒,因此带了来。”“宋道友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 “丁道友这话就太见外了,这又不是什么贵重价值物品,哪里就称得上功禄,不过是朋友间的一份见面礼罢了。” “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宋贤这才开始转入正题,他此番当然不是顺道拜访,而是为打听陈仲文所说的是真是假,以及清源宗到底是怎么跟他们商议的。 这三家里面,唯有丁文祥和他还有几次交集,算是故交,所以找上门来。 “说起来,上次在清源宗庆功宴时,胡道友提出将联盟总部设立在灵云山,在下表达了反对意见,似乎引得胡道友不快。当时若非丁道友仗义执言,替敝宗说了几句话,只恐胡道友要见怪了。” “宋道友多虑了,哪就有那么严重。咱们四家门派理应团结一心,对同应对边下镇散修联盟的威胁。有不同意见本就是正常的,我当时不也没同意吗?” “在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与贵宗商讨结盟一事。敝宗势微力弱,没什么话语权。说句实话,这几人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道友了,因此想听听道友对此事有何看法?” 丁文祥收起面上笑容,正色道:“散修联盟目前虽然没有动作,但表达出的敌视已经很明显,就像是一条潜伏的毒蛇,现在还未露出獠牙,却不定什么时候扑上来咬你一口。对付窥伺的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打死。” “我认为咱们成立联盟是很有必要的,设立联盟总部也是必须得,只是设立在哪儿,以何种形式,还有待商榷。” “实话说,我并不反对将联军总部设在灵云山,毕竟灵云山本就有清源宗布置的守卫大阵,这样能够节省我们一笔开支,何乐不为?” “只是清源宗算盘打的太精了,他要我们出人,守卫其拿下的灵脉和资源要地,却一点都不想付出,哪有这个道理。” “没错,他们是支付了大阵的费用,但这费用与是否成立联军总部毫无关联,就算我们不派人进驻,他们照样要支付大阵开销。” “攻取云峰商行,清源宗拿了最多好处,散修联盟更多防的是他,而不是我们。” “清源宗若真有诚心,就必须拿出点诚意来,这是我个人看法。” 宋贤听闻此言,心知陈仲文所言不虚,清源宗必定与丁家有私下商议,并且可能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达成了一些共识。 盖因上一次,丁文祥是明确反对的,现在已经松了口,只要条件合适,就可答应此要求。 如果在上次庆功宴之后,双方没有就此事交谈,不至于态度转变这么快。 宋贤推断,双方虽已经在谈,但条件还未谈妥。 “依丁道友之意,清源宗这次需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要想咱们派兵进驻灵云山,清源宗需得负责进驻弟子的薪俸,需提供足够数量的修炼室,这是我的底线。当然了,我也希望能够争取更多条件,毕竟清源宗这次攻打云峰商行吃的盆满钵满,吐出来一点给我们也是合情合理。” “若是清源宗答应贵宗这条件,贵宗就同意派十五名弟子进驻灵云山?” “这也是为了咱们自家安全着想,成立盟军总部,能够更好威慑散修联盟。”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目的已经达到,不仅确定了陈仲文所言之真假,还知晓了丁家条件,已经足够了。随即掠过了此话题,聊起他事。 (本章完) 第144章 情报价值 第144章 情报价值 风摇谷,边西城散修最大聚集地,山谷东面是交易市场,道路两侧随处可见摆摊贩卖物品的修士。 山谷西侧,是情报交易地,坐落着好几间简陋的殿宇建筑。 宋贤带着斗笠,遮掩着面容来到其中一点殿宇内,他目光扫过,空空旷旷的大厅内摆放着几张案桌,端坐案桌后面的人皆以真容示人。 这些都是交易所情报联络的中间人,他径直朝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男子,面容白净,炼气七层修为男子走去。 此人正是他两年前来往时询问过的那名情报中间人,名叫汪凡。 “不知道友有何需要效劳之处?”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开场白,男子朝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宋贤转头望了下四周,这座大殿虽然宽阔,每个案桌相隔都有一段距离,但四散的人不说,修士本就耳聪目明,难免说话不被人听了去。 “在下想要打听一些消息,能否借一步说话,这里似乎不太方便。” “当然,道友随我来。”男子立刻起身,领着他向殿宇后方走去,拐入一间长廊,进入到一间略显昏暗的石室内。 石室并不大,内里只有一个小矮桌和几个凳子,十分简陋。 男子在矮桌对面坐下,面带微笑:“道友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前面的大殿只是待客揽客之所,真正的情报交易都是在这密室中交谈的。” “之前也来过,但在此打探消息还是第一次。” “道友想知道哪方面的情报?” “边下镇有一个清源宗,上月在攻打云峰商行总部灵云山时,请动了一名筑基修士。我想知道这位筑基修士的身份来历,还有他和清源宗的关系以及现在何处?” 宋贤之所以不远千里迢迢来边西城就是为了此事,这关乎着宗门日后发展战略。 现在两条路已经摆在面前,一是继续跟着清源宗干下去,二是和清源宗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在两方势力夹缝生存。 这两种选择都有利有弊,且前路不明,他必须对此有充足了解才能做决定。 清源宗实力虽强,但边下镇散修势力也不好惹,就算家四家迁徙宗派加起来组成联盟,双方实力也不过伯仲之间。 这里面能够左右天平倾斜的只有那名卡萨尔的筑基修士。 如果其与清源宗关系紧密,能够始终站在清源宗这一方对付边下镇散修势力,那天平就倾斜往清源宗,他也就只能选择和清源宗继续干下去。 若其与清源宗只是露水情缘,一拍两散再无瓜葛,那么他就有左右逢源的余地。 他没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清源宗对卡萨尔的一切信息又守口如瓶,想要知晓这个答案,只能来这个情报交易地打探。 听闻此诉求,男子面上笑容更亲和了,眼神中仿佛闪烁出了异样的光彩,张嘴之际露出的白牙好似吃人的獠牙。 “现在边下镇局势紧张,清源宗袭击消灭了云峰商行,使得边下镇散修势力人人自危,建起了联盟,明眼人都知晓,边下镇新宗派势力和旧势力的大战已一触即发。所以最近有关边下镇的情报很火热,价格也比较昂贵。” “直接说吧!需要多少灵石。” “这位卡萨尔前辈的存在对于边下镇局势可谓举足轻重,道友提的这三个问题都很关键,根据我的经验预估,价值大概得这个数。”男子伸出了一只手:“五百灵石。” “五百灵石?这太贵了。”宋贤眉头一皱,没想到价格竟这么昂贵,立刻就有一种被人当冤大头宰的感觉,浑元宗去年一整年总利润才几千灵石,仅仅三个问题就要五百灵石,这简直是抢钱。 男子微笑道:“贵不贵就得看对什么人了。有些情报对别人而言或许无足轻重,但对当事人,可能就关乎身家性命。” “就以道友所提的这位卡萨尔前辈为例,如果云峰商行事先得到消息,知晓卡萨尔前辈受清源宗之邀到达了边下镇,就会有所防范,不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对于云峰商行来说,这个情报该值多少钱呢?同样的,道友所提的问题对其他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文,但对边下镇一些势力而言,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一位牵动着边下镇风云的筑基修士动向,五百灵石,这难道算贵吗?” 宋贤无言以对,这毕竟关乎宗门今后发展战略,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咬着牙接受。 “好吧!就按你说的。应该怎么交易?是你现在就告诉我,还是你也要向别人打听?”“我知道谁有这方面的情报,最多三日,我就能拿到手,但道友必须得先支付一百五十灵石定金。”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宋贤没有再犹豫,直接从储物袋拿出了一百五十灵石交给他。 男子手下灵石,面上笑容更盛了:“道友希望以什么方式交易这个情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可以留下一个地址,也可以自己来取。每月中的双日我都在这里等待客人,单日则在家中修行。我的住所就在风摇谷西北面那行梧桐树旁,上面写着一个汪字。” “我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我该怎么自证身份?” 男子从案桌下面取出一个纹精致复杂的号牌,又从袖袍中拿出一款印章,盖了上去,递给他道:“这个就是信物。” 宋贤接过号牌,没有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 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如火,将整个天际照耀一片火红。 落云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厅殿内,宋贤端坐其中,候不多时,便见萧灵面带笑容款款走来。 “萧道友,冒昧打扰,望不见怪。”宋贤连忙起身稽首。 萧灵目光打量他一番:“宋掌教不必客气,请坐吧!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咱们上次见面距今还不到一年,没想宋掌教修为竟如此突飞猛进。” “萧道友谬赞,在下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瓶中阶补灵丹。” 宋贤并未隐瞒,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说罢又伸手入储物袋,从内里取出两个精致的纸盒:“这是在下于坊市买的灵酒,不成敬意,寒微之物,聊表在下感激之情,还望道友勿要嫌弃。” “上次不是说了吗?宋掌教不需劳费带这些东西。”萧灵笑着接过了其手中之物,这也是她比较欣赏宋贤,对其挺有好感的一点。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所为何事,宋贤每次登门都会带点见面礼,虽然并不贵重,但心意却是足的。 “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聊表心意罢了,就算是普通人家朋友登门拜访,也有馈赠,何况萧道友两次三番相助敝宗,此情在下和敝宗都铭记在心,深感厚恩。” “请坐吧!宋掌教此次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在下此番是到边西城处理宗门事务,顺道拜访。” 宋贤这话倒不是客套,他还真没什么具体事情,既然都来了边西城,那就顺便来拜访下,联络一下感情,以免来日遇到了什么麻烦,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听说最近边下镇不太平静,不会影响到玉香丹售卖吧!” 萧灵心下并不相信宋贤是无事拜访,盖因前几次山门都是有关玉香丹的事务,见他不说,便以为他是不便开口,于是主动提起。 “在下也有这个担忧,不过现在情况尚好。” 萧灵目光望向他:“贵宗玉香丹进驻清风谷也有两年时间了,就守着那么一间小商铺,不准备扩大些规模吗?” 仅去年,浑元阁就向她缴纳了一万灵石,对于落云宗这样大宗派而言,一万灵石收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这笔钱却是不走宗门的帐,直接进入她的个人腰包,这就是一笔可观的收益了。 所以她很是希望浑元宗能够尽快扩大玉香丹产业,反正不需要她劳心劳力,只要坐着收钱就行了,而且又没任何风险,这谁不喜欢呢! “在下正想要和道友商议此事,敝宗今年已经建了炼丹殿,预计年底完工。快的话明年,最慢也就后年,敝宗准备扩大生产,并在其他坊市开设商铺售卖,届时还望贵宗能够支持。” “这是好事,需要什么帮忙,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说。” “其他也没什么,敝宗能自己搞定的,不敢劳烦道友。就是边下镇局势不稳定,恐波及到玉香丹产业,实不相瞒,已经有人对敝宗发出威胁,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就截断敝宗玉香丹的买卖。” 宋贤此来目的就是先打个预防针,如若将来边下镇散修势力针对自己,要对玉香丹下手,只有请温怡人出面。 萧灵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是什么人?他们为何如此?” “还能是谁,边下镇的散修联盟,他们威胁敝宗。逼着敝宗和清源宗翻脸,不然的话,就要对敝宗展开攻击。他们知道玉香丹是敝宗最重要的产业,故而放出了此话。” (本章完) 第145章 合作方式 第145章 合作方式 萧灵沉默不语,没有表态,这可不比玉渊宗找茬。 玉渊宗不过见浑元宗弱小,眼红玉香丹收益,所以想占点便宜,双方之间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使之借口亦只是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矛盾,凭借落云宗名头和温怡人身份,当然可以轻易化解。 可边下镇散修势力却是与几家新迁徙宗派有着难以调和矛盾,双方之间剑拔弩张,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事关存亡安危,这样的矛盾不是一两句话,卖个面子就能够解决的,除非落云宗决定强势介入,不然仅凭她个人的一点名气和薄面,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宋贤亦知此事不是她可以做主的,见她沉默不语,又继续说道:“目前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敝宗正在想办法努力缓和与他们的关系。萧道友知晓,敝宗势微力弱,哪怕低头示好,人家也不一定买账,若真走到这一步,还是得请温前辈出面说句话才行。” “到时候再看吧!”萧灵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请恕我直言,宋掌教既知宗门小弱,就应该安分守己,礼敬周边各门各派势力。” “我听说上个月贵宗还参与了攻打边下镇云峰商行,这也怪不得边下镇散修势力结盟对付你们了。” 宋贤心中无奈,也不好解释,他心知这是萧灵在敲打,叫他不要惹是生非,别以为有了玉香丹的麻烦,就能找落云宗解决。 实际上,萧灵不可能在乎浑元宗招不招惹别人,只是不想因玉香丹一事而给自己生事端。 “萧道友说的是,在下又何尝愿意如此,只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敝宗是最不想招惹这些麻烦的,如今也在努力斡旋,只是身出漩涡之中,有时身不由己。” “你们为何不把相应的炼丹事务移到边西城?”萧灵缓缓道:“你们在清风坊售卖玉香丹,却在边下镇炼丹,每次炼完丹还得运到西城来卖,不仅徒耗时间,而且运送沿途还增加不可预知的风险。若能把炼丹事务移到边西城,岂不是一举多得。这样一来,也可免于边下镇散修势力威胁。” “萧道友不知,敝宗炼制的玉香丹中有一味主药,是穆赫草原的特产,需到彼处购买。其次也是因为边下镇坊市炼丹室的价格更便宜。且如今敝宗已在山门附近建立了炼丹殿,马上就要完工。玉香丹要扩产,就必须得有自己的炼丹殿,敝宗在边西城又没有地盘,到哪里去建炼丹殿。” “这样吧!如果边下镇散修势力找你们麻烦的话,你们就把炼丹事务迁到边西城来,先在坊市租下炼丹殿用,反正玉香丹利润足够,无非就是少赚一点而已。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们找个地方,让你们建炼丹殿。” 萧灵表面是在他给想办法,实际却是变相拒绝因玉香丹一事而插手浑元宗与边下镇散修势力的恩怨。 宋贤当然也听得出这弦外之音:“多谢萧道友,敝宗会想办法解决的。” …………… 从落云宗离开,他又去了清风坊浑元阁,接下来几天便留在商铺考察。 到了第三日晚间,宋贤披上了斗笠,再度来到风摇谷,找到汪凡府宅所在。 “道友真是重信守诺之人,今日果然到了,快请。”汪凡听见仆人汇报,立刻迎了出来,虽然宋贤带着斗笠但从体态身形上,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就这事三日前找自己买情报的那位阔主,忙将他请入了里间。 “汪道友,三日前,我拜托的事,不知有没有办妥?” “请看。”汪凡立马从袖袍中拿出一叠纸卷。 宋贤接过一看,但见纸卷上写着几行字,赫然是卡萨尔的情报。 原来这卡萨尔是卡丘城的散修,其在附近海域的一座无渊岛上建有洞府,平日就居住其间。 根据情报调查,卡萨尔和清源宗本没有任何关系,二月十五日,远东城坊市有一场竞卖会,有人看到卡萨尔出现在这场竞卖会,而这段时间内,清源宗长老黄庆就在远东城。 所以推测,清源宗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与卡萨尔联系上,双方应该是达成了交易。 四月初五,清源宗袭击云峰商行总部灵云山,卡萨尔出手相助其攻破了灵云山防卫大阵,之后便离开了边下镇。 最新消息,在五月十三日,卡萨尔出现在天水城。 只短短几页纸,便要五百灵石,这可比玉香丹利润要高得多的多。 但不得不说,这些搞情报的还真有点本事,从卡萨尔出现在边下镇清源宗,相助其攻下灵云山,到现在才不过两三月时间,其身份来历还有动向就已调查清楚了。“就凭这几张纸,我怎么确定不是假情报?” 汪凡不慌不忙答道:“情报这东西从来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真实正确,特别是牵涉到一些重大事宜时,有时候当事方甚至会故意散发出一些假情报出来,以迷惑对手。” “在这复杂的斗争情况下是时常发生的,譬如两个势力在交战,就会刻意的制造一些假消息。” “任何一个渠道的消息都只是佐证,是否真假,需要道友自行做判断。要判断情报是否准确,一般来说,至少需要三个不同的渠道。” 宋贤收起纸卷:“如此说来,哪怕是道友编出来的假消息,我也得照付这五百灵石了。” 汪凡笑了笑,神态从容:“道友可以在情报交易大殿随便打听,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也算是资深的情报中间人了。别的不说,信誉这一条是有口皆碑。” “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就是行业规矩,不守规矩的人早就死了。我能活到现在,足以说明一切。” “好。就冲道友这句话,我愿意相信道友。”宋贤从储物袋拿出三百五十灵石交给他:“我能否问问,是否有别人在这里买关于卡萨尔的情报?” 沈凡接过灵石:“我只能告诉道友,这段时间有关边下镇的情报交易颇为火热。” “道友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保守买卖双方的信息,绝不打听买卖人的身份来历,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宋贤此时却直接摘下了斗笠,现出了真容:“道友应该认得我是谁吧!” 汪凡眼神闪过一丝惊愕,倒不是惊讶于买情报的是浑元宗掌教本人,而是疑惑他为何要亮明身份,有何目的? 他心下暗自警惕,左手不动声色伸进袖袍,捏住一张符箓,面上仍保持着亲和的笑容:“如果连宋掌教都不识的话,我也不用在这行干了。久违了,宋掌教,没想到时隔两年,你还会来找我。” 果然,他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认出了他。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长期混迹情报圈的人,怎么会不认得本土的有头有脸的重要人士? “我记得道友说过,你是个散修,一直单干。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敝宗?” 宋贤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意图,与陈仲文那一番交谈过后,他意识到了情报工作重要性,但以如今浑元宗情况,根本无力组建自己的情报队伍,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直接拉一个久在情报圈混迹的散修加入宗门,再慢慢构建自己情报体系。 他第一个想到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汪凡,此次前来既是为打探卡萨尔情报,从而决定下一步发展战略,也是想拉此人入伙。 “宋掌教好意在下心领,在下一介散修,自有散漫惯了,恳请见谅。” 宋贤面上并未显露失望之色,他在来此之前还有些期望,可一番交谈过后,便知能拉此人入宗门几率极小,仅是一个关于卡萨尔的情报就要五百灵石,可想而知,这些人赚的不少。 散修寻求宗门,要么是想找个庇护,要么就是穷困潦倒,想找个安定领薪俸的地方。 此人既不缺钱,又是在这圈子混迹了二十余年的资深情报员,自然不会加入籍籍无名弱小的浑元宗。 “那这样吧!咱们换一个合作方式,道友若是得到敝宗相关的情报,随时可以告诉我。” “好,只不知该怎么联系贵宗?”汪凡目光一亮,想也没想,立刻点头道好,这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等于多了一个稳定大客户,哪有不允之理。 “敝宗在清风坊有一间浑元阁商铺,若有收到关于敝宗的情报消息,送到那里去就行。” “好,我一定照办。” (本章完) 第146章 结盟议案 第146章 结盟议案 时间进入六月底,边下镇气候越发炎热,与此同时,本就紧张的局势再次升温。 旭日宗弟子和栖霞山修士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在南渊坊市之外动起了手来,造成一死三伤,双方都指责是对方故意挑衅。 这下宛如点燃了火药桶引线,使得双方紧张对立关系变得一触即发,已有箭在弦上的紧绷之势。 清源宗山门,宽广明亮的大殿,四家门派掌教再次齐聚于一堂。 “栖霞山已经动手了,这是他们的试探,成立联盟已刻不容缓,若再拖延,他们会越发得寸进尺,到时候别说咱们占领的云峰商行资源辖地,就是性命也未必能保得住。”毛杰面色凝重,率先开口。 “丁府主,宋掌教,你们之意如何?”胡影泉端坐主位望着两人。 丁文祥沉吟道:“结盟是势在必行,但需不需要设立联盟总部,我看还有待商议。” 这些时日他与清源宗已进行了多轮谈判切磋,尽管清源宗作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但距离他所提的条件尚有差距。 将联盟总部设在灵云山显然对清源宗最为有利,散修联盟最为忌惮最为愤恨的就是清源宗,盖因在攻击灵云山时其是主谋,另外三家只是协助。 此外,消灭云峰商行后,取得最多最大好处的也是清源宗。 散修联盟再有野心,也不敢攻击山门,顶多是把原云峰商行资源辖地收去,其他三家加起来都没有清源宗得到的资源辖地多,因此清源宗是最为担心的。 他正是利用这个心理,在谈判过程中不断拉扯,给自家争取更多好处。 可没想却突然出了这事儿,他当然不愿意轻易妥协,因此模棱两可的做了答复。 “连联盟总部都没有,那还算什么结盟,不过是口头上一句话,到时还不是各家自扫门前雪。” 胡影泉尚未说话,毛杰便做起了急先锋:“丁府主,别以为那些散修联盟光是冲着敝宗来的,贵府便可以高枕无忧,坐山观虎斗,今天他们攻击敝宗门下弟子,明天就会攻击贵府门人。” “在下绝没有这个意思,毛掌教不要误会。”丁文祥只是想利用此事,为自己多捞些好处,并不想得罪旭日宗,见毛杰这般说,连忙解释。 “敝宗这几年无甚产业,全靠着往来贸易过活,若把弟子都派遣到联盟总部去,白养这些人的话,只恐财力有所不继。” 这又是老生常谈的话了,毛杰知晓丁文祥这是想提条件,不再言语。 胡影泉并未回答他的话,见宋贤一直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便将目光望向了他:“宋掌教,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对我等的结盟有什么不同意见?” 这话便隐隐有了几分压迫的意思,宋贤面不动声色回道:“只要三位道友都同意,在下遵命便是。” “好。”胡影泉不待其他人开口,接过话头:“既然大家都对结盟一事没有异议,那今日就具体方案议定下来。” “我还是上次那个方案,旭日宗、清源宗各派遣十五名弟子,浑元宗派遣十名弟子,以灵云山为联盟总部。” “灵云山现已建起了一座二阶法阵,足够安全,所有的防卫费用,三位道友一分都不用出,由本宗负责。” “除此之外,本宗还愿意拿出灵云山一半的修炼室给三位道友的门派弟子使用。” “不知三位道友意下如何?” 这条件已经比上次让步了不少,在庆功宴时,清源宗只愿负责防卫费用,这次增加了一个修炼室使用权。 修炼室对于修士而言乃是至关重要之物,像浑元宗就只有三间一阶下品修炼室,根本不足以满足宗门弟子平日的修炼需求。 清源宗愿意拿出灵云山一半的修炼室,条件还是不错的,至少是显示出了诚意。 宋贤心下猜测,这必然是在与丁家及旭日宗多次谈判时就已作出的承诺。 上次他拜访丁文祥时,其就说过,底线是让清源宗负责驻派弟子薪俸和提供一定数量的修炼室。 清源宗只提到了修炼室而没有提出弟子薪俸,可见双方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这从方才丁文祥话语,亦可看出端倪。 胡影泉此番话不过是证实了这一点而已。“我同意胡掌教的提议,愿意派遣十五名弟子进驻灵云山。”毛杰率先响应。 丁文祥沉吟不语。 宋贤目光望向毛杰和胡影泉,前者面无表情,后者面带微笑,好似一副胸有成竹摸样。 他心里徒然升起一个想法,此次旭日宗和栖霞山摩擦,会不会是清源宗主导,旭日宗配合的一场戏?目的是为了逼迫丁家和浑元宗同意此条件。 成立联盟对于清源宗而言收益最大,他是完全有理由这么做的,因为不能接受丁家提出的要求,负责三家驻守弟子的薪俸,所以便联合了旭日宗,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至于旭日宗,则可能是收了清源宗好处,或者得到了胡影泉什么许诺。 毛杰上次态度和丁文祥一样,这次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旁人看来,可能是被栖霞山激怒,受到威胁,但若这本就是他们计划的一环,那也完全顺理成章。 “如果丁府主,宋掌教对这个方案还不满意,那也没关系。你们可以提建议,不管将联军总部设在哪儿,敝宗都同意,并且愿意支付其中一部分防卫费用。”胡影泉见两人不言语,并未催促,反而十分通情达理的说道。 这一招以退为进还真将丁文祥给将住了,胡影泉弦外之音已经很明白,清源宗不可能再让步,如果他们不接受这个条件,那就取消将联盟总部设在灵云山决定,由他们想地点。 可如此一来,就需要四家平摊总部防卫费用。 丁文祥目光瞥了眼毛杰。 “胡掌教已经很有诚意了,不但愿意支付防卫费用,而且还拿出一半修炼室给我们使用。将联军总部设在灵云山,对大家都有好处。反之,有弊有利,丁府主还有什么好想的。散修联盟都已经欺到咱们头上来了,今天他们只是试探,明日可能就会攻打我们资源辖地,甚至伏杀我们。真到那时候便悔之晚矣!”毛杰迎着他的目光,诚恳的说道。 丁文祥有些动摇了,又看向宋贤。 宋贤此时却是如同事外人一般,端坐在那里,以目视地。 丁文祥的眉头皱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 胡影泉面带微笑的望着他,毛杰则一脸诚恳,都在等着他的表态。 他有心争取更多点好处,但这种情况又有些独木难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胡掌教提议。” 胡影泉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搞定了丁文祥,宋贤自然不在话下。 联盟成立,总部又是在他的地盘,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发号施令,进行他蓄谋已久的称霸边下镇计划。 “宋掌教,你可有异议?” “既然三位都同意将灵云山作为联军总部,在下自然没有异议。” “那…”胡影泉听了此言,就要做总结发言,宋贤却打断了他。 “不过,敝宗确实有困难的地方,正如在下在庆功宴时所说的那样,敝宗仅有十余名弟子,实在是难以调拨十人驻守灵云山。” “宋掌教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影泉面上笑容霎时收起,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盯着他,语气寒的像刀子:“宋掌教既同意结盟提议,又不想出人,莫非是戏耍我们不成?” 浑元宗一个区区十几人的宗派,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让胡影泉怒脑不已。他其实一直看不起浑元宗,只是碍于大局,因此礼敬。 上一次庆功宴时,宋贤出言反对他的提议,已经让他很不满了,现在居然又跳了出来。 ————————————————————— ————————————————————— ps:(最近感觉有点心力交瘁,需要调整一下。明天起,每天一更,每更不少于四千字。) (本章完) 第147章 出钱出力 第147章 出钱出力 宋贤不慌不忙道:“在下岂敢?在下所说都是肺腑之言,绝非推诿之词,相信三位道友都能明白敝宗的难处。” “对于联盟,在下是坚决赞成的。对于胡掌教将联盟总部设在灵云山的提议,在下也是拥护的。但要敝宗派遣十名弟子驻守,敝宗实在抽不出那么多人手。” “但是,敝宗也愿意为联盟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俗话说得好,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敝宗力不能及,却可以拿出一部分财物来支持联盟。” “方才丁府主言,若派遣十五名门人往联军总部,恐财力有所不济,上次庆功宴时,毛掌教也同样说了这个事情。我相信这是他们的实际困难,就如同敝宗人手短缺一样。”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丁家和旭日宗财力有困难,敝宗人手有短缺,咱们中和一下。由敝宗支付丁家和旭日宗派往联盟总部驻守修士的薪俸。” “在下给他们每人每月支付十块灵石的补贴,两家加起来一共三十名弟子,敝宗每月支付三百灵石给他们,一年也就是三千六百灵石。” “希望胡掌教不要介意,因贵宗财力丰厚,所以没有把贵宗弟子包含入内。” “不知三位道友同不同意在下这个方案?” 这是宋贤早就想好的应对之策,自从风摇谷情报交易所得知卡萨尔远走后,他便下定决心不能和清源宗一条路走到黑,必须保持距离,不被拉到这个漩涡里。 但又不能因此得罪三家宗派而被孤立,要保持若即若离关系。 再加上落凤谷二当家陈仲文也曾明确表示,如果不派人协助清源宗,就绝不会侵犯浑元宗利益。 因此便想出了这个出钱不出力的法子。 听完他一番叙述,丁文祥目光一亮,他正愁没能好好敲清源宗一笔,未能把送去弟子薪俸的事儿谈下来,没想宋贤竟表示愿意支付这些人薪俸,这对他来说,只有利而无害。 多出浑元宗十名弟子加入,对于整个联军总部战力也没什么影响,起不到关键作用。 而补贴的灵石确实实实在在进入他口袋的。此外,少十名浑元宗弟子,就少十个人争夺修炼室。 因此当即就表态:“宋掌教这个提议非常好,浑元宗出钱,我们出力,可谓两难自解。既解决了浑元宗人手短缺之难,又弥补了敝府财政不继之困。” 毛杰却沉吟不语,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胡影泉脸色阴沉,浑元宗出钱补贴丁家和旭日宗,和清源宗没有一点关系,而为此却要损失联军总部十名修士战力,他自然不悦。 “这样一来,联军总部可就要少十名修士了。宋掌教,这十名修士该怎么办?” 面对胡影泉如此咄咄逼人之态,不等宋贤开口,丁文祥便驳道。 “多几人少几人要什么紧?浑元宗的情况各位也都是知道的,要他们派遣十名弟子确实有些太困难了,现在他们愿意拿灵石出来补贴,他出钱,我们出力,不是两全其美吗?要不然,胡掌教替浑元宗出这笔钱,让宋掌教拿着这笔钱去招募散修来顶替?” 胡影泉脸色一僵,对于清源宗而言,一个月多付出三百灵石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面子上过不去。 他们组建联盟,不仅防务费用全包,还让出了一部分修炼室,已经是极大让步了。如果还要补贴灵石给旭日宗和丁家,搞得像是他求着两家结盟一样,不仅对外颜面尽失,对内也不好交代。 自家弟子驻守灵云山尚且没有额外灵石补贴,竟给别人门派补贴灵石,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必然会引得宗门弟子不满。 “大家都有难处,最关键的是尽快结成联盟,以形成对散修联盟的威慑,如此才能保得我等平安。胡掌教,你选个日子吧!我们什么时候正是联盟?该取个什么名字?我能何时派弟子进驻灵云山?”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毛杰却打起了圆场。 “名字我已想好了,我等既是正经宗派,直接就外城边下镇宗派联盟,至于结盟日期,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定在今日,以免节外生枝。两位道友回去后,立马派人到灵云山去,敝宗此刻已有二十名弟子在彼。” “好。就依胡掌教之言。”毛杰率先响应。 丁文祥和宋贤也紧跟附和。 胡影泉随即命人准备香烛纸墨以及献祭之物。 一切准备妥当后,众人来到清源宗阵坛前,先是划破手掌在结盟文书上签上血字按上血印,而后便是歃血为盟,共饮血酒,并宰杀牲畜为誓。 最后胡影泉于阵坛之上,高声念读盟约之书,三人则在一旁附和。 仪式完成后,几人又在清源宗饮宴了一场,期间谈论了结盟的种种细节。 譬如浑元宗每月三百灵石补贴什么时候送到,清源宗具体让出多少间修炼室,其中有多少一阶下品和一阶中品,丁家和旭日宗弟子如何轮番使用。 联军的后勤保障如何供应等等。 …………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相隔数百里外的边下镇落凤谷,一场密谋也在同时进行着。 昏暗的屋室内,二当家陈仲文端坐下首,神色平静道:“通过这些日调查,已经可以确定,南渊谷坊市外那次争斗是旭日宗蓄意挑起的一场有预谋行动。我还了解到,旭日宗已经召回了所有驻外的弟子,本来这个月,他们应该是有一批人手该往穆赫草原买卖交易的,现在也没出发。” 落凤谷首领徐权眉头微皱:“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据情报,最近这半个月,清源宗派人往返旭日宗共四次,而只派人接触了丁家一次。如此频繁的会面,清源宗必是在和旭日宗商议什么要紧事。” “我猜测旭日宗此次与栖霞山的冲突,是清源宗在背后指挥。” 徐权疑惑道:“清源宗为何要旭日宗挑起和栖霞山的摩擦?” “很简单,他想要尽快的与其他三家结成联盟,先前清源宗就一直派人接触丁家和旭日宗,但联盟之事却迟迟没有消息,肯定是条件没有谈妥。结盟一事对清源宗最为有利,所以定是其中一方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想争取更多条件,但清源宗不能接受。” “为了尽快结成联盟,他联合旭日宗导演了这场戏,这样就能宣传咱们的威胁,给与丁家和浑元宗以压力,使他们让步,促成联盟。” “结合旭日宗近期的动静,我预计,他们很快会起攻势,而且极有可能是对栖霞山。” 徐权面色霎时凝重了起来:“这是怎么说?” 陈仲文声音仍然不急不缓:“旭日宗为什么愿意配合清源宗演这场戏?这并不符合他们利益,着急结盟是清源宗,结盟最大好处也是清源宗,旭日宗完全可以借此狮子大开口,捞取更多好处。” “但他们却选择配合清源宗,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清源宗给他们承诺了更多更大的好处。” “这几年来,旭日宗过的并不如意,他们一无资源辖地,二无产业,坐吃山空之下,老本已经快要被啃完了。就在今年,旭日宗对宗门弟子薪俸进行了调整,基本每个人都降低了薪俸。” “这使得旭日宗门下弟子颇多抱怨,显然,旭日宗财政情况已是非常的紧张。” “旭日宗要想存活下去,要么开辟新的产业,要么抢夺资源。”“再说旭日宗为何选择与栖霞山发生冲突,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栖霞山。” “旭日宗山门和栖霞山地盘接壤,栖霞山大部分资源辖地都在旭日宗附近。” “如果非要掠夺哪家资源最为有利,当然是靠其山门最近的栖霞山。有了这次的冲突,他们便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夺取栖霞山资源。” “旭日宗财政已经这么紧张,却召回了所有在外的弟子,如果不是为了准备大战,还能是为什么?” “结合多方面情况,我分析,旭日宗很快就会对栖霞山展开袭击。” “这也就能解释旭日宗为何放弃自家利益,选择配合清源宗演这场戏,他们需要清源宗的支持。” ………… 从清源宗回来后,宋贤立马从府库中取了九百灵石,派钟文远前往丁家和旭日宗,交到丁文祥和毛杰手中,这是结盟时商议好的,浑元宗的灵石补助一次补三月。 虽然每月损失三百灵石有些心疼,但能够脱离这个漩涡中心,还是十分值得的。 次日,他召来了张宁远,先是向他陈述宗门联盟之事:“宁远师兄,有一件重要差事,我想交给你,只是有些辛苦,不知你愿不愿意?” 张宁远听他这么说,立马应道:“什么事啊?掌教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竭力而为。” “我想让你回一趟平原县昌平城,将各位师兄弟的家人和亲族都接过来。如今咱们在此已站稳了脚,是该把人接过来,让各位师兄弟合家团聚。之前沈凡师弟就和我提过此事,我也答应等形势稍微好点时候,就把他家人接来。” “虽然目今边下镇形势紧张,但此次结盟条件,可以确保我们能置身之外。” “你是原青云宗老人,又是张家出身子弟,由你去接他们再适合不过。” 张宁远没有犹豫,点头道:“好,我什么时候动身?” “这几日,你把各位师兄弟的信息收集一下,让他们把家人名字住址填上,再写一封亲笔信,最好能有什么信物,一起带去,交给他们家人亲属。然后你亲自护送这些人过来。” “当然,愿不愿意来得看他们自己,咱们这气候比较苦寒,你要将这里情况如实告知他们,让他们自己选择,不愿来的不必勉强。” “这件事很麻烦,你辛苦一点,到陆元师兄那里领笔经费,我已经和他打了招呼。” “你此去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让青云宗知晓,以免他们找麻烦。常锦深恨我等,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贤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派张宁远去,也是有多重考量的。 其一便是他说的张宁远确是合适人员,其二是目今宗门已经稳定,能在此立足发展。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理由,因周仁一事,其和钟文远发生了争吵,虽然在他斡旋之下,钟文远同意周仁加入宗门,但也提出张宁远为人不够稳重,应该换个人负责此事。 可要在这个时候要替换下张宁远,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对其积极性是一个重大打击。 因此才让他去平原县昌平城,这事儿迟早都要办,用这个理由名言正顺把张宁远派去,然后让钟文远负责招募散修弟子事宜,正是一举两得。 ……… 旭日宗,议事大殿内,毛杰神情肃穆,端坐主位,外间一名弟子匆匆快步而入,朝他躬身行礼:“禀掌教,本宗所有弟子已集结。” “让他们都进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很快,一大批身着旭日宗服饰的弟子便鱼贯入了殿内,分列商行矗立。 “见过掌教。”众人纷纷行礼。 毛杰霍然起身,大声言道:“自本宗迁徙至此后,宗门一日不如一日,为何如此?皆因原该属于本宗的资源辖地竟都被散修势力所占,故而导致本宗入不敷出。” “今年以来,宗门首次下调薪俸,皆为此故。栖霞山不仅了霸占了周边资源,前些日竟还蓄意挑衅,打伤本宗同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决定与栖霞山决一死战,为本门弟子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众弟子各个面面相觑,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和栖霞山开战了,可众人却毫无心理准备。 “谨遵掌教之令。”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乃是旭日宗长老。 “谨遵掌教之令。”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旭日宗的核心成员个相继表态,带动着其他弟子,很快,声音便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等到声音停下,毛杰继续道:“我宣布,即今起,薪俸按原来规制发放。今日我们就杀上栖霞山,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辖地,各弟子该奋勇杀敌。有斩敌一人者,赏一百灵石,薪俸增加一级。” “杀上栖霞山。”又是那名长老率先响应,紧接着声音陆续响起。 只不过这次众人是发自内心的欢悦,都想着建功加俸,声音明显比刚才打了很多。 “或许有人担忧,以我们的实力拿不下栖霞山。的确,栖霞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其山门有一阶上品阵法守护,至少有二十多名修士驻守。凭我们想要攻下比较困难,因此我已向联盟军请援,灵云山的联军将全力协助我们攻取栖霞山。” “此次大战关乎宗门生死存亡,我要求所有人都拼死效力,若有不战而退者,则视为背叛宗门,我将亲手斩他头颅。” “有立大功者,除了灵石和薪俸提升,还另有重赏。有能先驱进入栖霞山门者,或斩敌三人以上者,宗门将对他重用。” “外门弟子提拔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提拔为执事,执事提拔为长老。” “都听清楚了吗?” “是。”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应道。 “出发。”毛杰大手一挥,向外走去,众人紧跟其后。 (本章完) 第148章 殊死一搏 第148章 殊死一搏 灵云山,昏暗的修炼室内,丁家长老庄文清正闭目盘坐其间炼气修行。 外间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庄文清睁开双目,眉头皱起,打开石门,只见外间伫立着一名清源宗弟子。 “庄道友,敝宗掌教请你立刻去大殿,有紧急事情商议。” “紧急事情,什么事?” “在下不知,只是奉命来通知,请庄道友速速前往。” 庄文清只好随他前往大殿,不多时,便来到了殿前,只见外间三家宗派弟子已然全部在此集结了。 “出了什么事?谁让你们到此集结的?”庄文清走到丁家弟子跟前问道。 那弟子答道:“我们也不知,是清源宗修士将我们一个个叫到这里来的。说是有紧急事情,我们来的时候,清源宗和旭日宗弟子已经在这儿了,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庄文清越发疑惑,心下隐隐有些不安,看这架势好似是要和别人开战,他大步走入殿内,只见胡影泉端坐主位,下方还有清源宗长老黄庆以及旭日宗一名长老吴耀。 “胡掌教,不知唤我等来,有何要事?”庄文清向其稽首。 “庄道友到了,就等你了,请坐。”胡影泉摆手示意他入座:“今日突然召集大家,是有一件紧急的事,旭日宗刚刚派人来通知,他们已经和栖霞山开战,请我们立刻支援。” “什么?”庄文清心下一惊,目光望向坐在对面的吴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旭日宗怎么会突然和栖霞山开战?是栖霞山攻击旭日宗,还是旭日宗攻击栖霞山?” 吴耀面无表情:“这有什么区别吗?散修联盟亡我之心路人皆知,上次就于南渊坊外打伤本宗弟子,本宗和栖霞山早已势不两立。与其等着他们动手,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敝宗掌教已集结了所有弟子,准备攻打栖霞山,希望胡掌教能按照联盟约定,派出联盟修士支援敝宗。” 没等庄文清反应,胡影泉便答道:“这是自然,咱们之所以成立联盟,就是为了应对散修势力威胁,贵宗有难,联盟理应相助。我已集结了所有弟子,马上出去,支援贵宗。” “等等。”庄文清忙道:“敢问胡掌教,此事敝府家主知晓否?” “事出紧急,来不及通知丁府主,旭日宗已派人前去知会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敝府家主决定,在下才可率敝府弟子相助。” “岂有此理。”吴耀怒道:“敝宗马上就要和栖霞山展开血战,庄道友却如此拖延,是何道理?若等贵府回应,这一来一回,得多少时间,到时候敝宗早已溃败,这个责任,庄道友负的起吗?” 说罢又转向胡影泉。 “胡掌教,咱们联盟之时曾有约定,四家宗派无论哪一家有战事,联军都当鼎力相助。如今敝宗有了战事,恳请胡掌教按照联军条约执行。” 胡影泉点头道:“庄道友,确实是有这个条约,丁府主当日也是在此条约上签了字发了誓的。我们理应相助旭日宗,庄道友如果拒不执行,那便是违背联盟条约,不仅误了旭日宗大事,更是陷丁府主于不义之地。” 庄文清目光闪烁不定,脑海思绪电转,胡影泉和吴耀两人这一唱一和,让他难以招架,一时间也没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耀继续道:“庄道友放心,我们不会让贵宗白出力,拿下栖霞山后自有重谢。贵府的弟子只需助阵,敝宗攻取栖霞山时,贵府只要截住其退路,并帮忙挡住有可能会增援的散修势力人员便可。” “事不宜迟,就这么定了。”胡影泉语气强硬:“事后,我自会向丁府主解释一切,现在,我以联军盟主身份命令你等立刻出发,任何人不得违背。否则我将以违背联军规章对他进行严厉惩处。” “是。”黄庆和吴耀立刻起身应道。 庄文清还踌躇不定,一时间,三双眼睛都望向了他,仿佛三柄利刃刺来,使他感觉坐如针毡。 “庄道友,你要违抗联军之命吗?”胡影泉目光眯起,声音冷的像刀子。 “在下遵命。” 事到如今,庄文清也不得不妥协,清源宗和旭日宗已经站在了一块,又占据着理,出口规章闭目命令,他只是一个长老,硬顶着来,只怕没好果子吃。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 “你们去吧!”胡影泉摆了摆手。 黄庆和吴耀立刻转身向殿外走去,庄文清跟在身后,三人出了大殿,来到众人跟前,吴耀率先说道:“联盟四家同气连枝,团结一心。现如今敝宗正与栖霞山大战,联军主事胡掌教有令,命我等立刻出发,前往支援。” 众人哗的一下,霎时乱了起来,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响成一片。 “安静。”黄庆一声大喝,压下了众人嘈杂之响:“既入联军,自按联盟规章行事,若有违命者,严惩不怠。” 庄文清看了眼身后:“黄道友,胡掌教不随我们一同前去吗?” “掌教要镇守联军总部,自然不能和我们一道去。”黄庆一声令下:“所有人听令,出发。” ……… 月明如昼,边下镇的六月末,即使是深夜,也没有丝毫凉气。 两艘灵船承载着联军修士和旭日宗弟子已经悄摸摸的来到栖霞山总部,为了此次行动顺利,旭日宗做了许多准备,包括请清源宗出面,向御兽宗借了这灵船使用。 两条灵船将众人放至离栖霞山数十里外,便撤了回去。 旭日宗掌教毛杰领着自家二十余名弟子,加上驻守联军的十五名弟子,以及清源宗拨调的十名弟子共五十人,从南面逼近栖霞山。 丁家的十五名修士以及清源宗余下十名修士则埋伏在两侧。 就在毛杰偷偷靠近,想要出其不意,一举攻入栖霞山之际,忽见半空之中一团绚丽焰火绽放,显然,栖霞山修士已经发现了他们。 很快,栖霞山内几道光芒冲天而起,以其山门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半空呈现一片红色云层,仿佛一张巨大的红色屏障。 那红光绽放之中,隐隐有无数火团跳跃。 “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事已至此,唯有死战拿下栖霞山方可,所有人听我命令,不得后退,违令者杀。”毛杰面露决绝之色,一声大吼:“跟我上。” 众人杀向栖霞山,很快就到了其阵法笼罩之下的红色云层之下。 眼看着旭日宗一众弟子冲入里间,黄庆却突然摆手,止住了带来的清源宗那十名弟子脚步。 “黄长老,咱们就这么看着吗?”其中一名弟子不解问道。 黄庆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很想进入阵法中和栖霞山修士厮杀吗?你要想去,我不拦你。” 那弟子脸色一红,讪讪答道:“当然不想。” “听着,我们只是来助阵,攻打阵法的事交给旭日宗,带到他们攻破阵法,我们再助其一臂之力。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话音方落,只听红云之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大响,随即几个巨大火球自红云中砸下。 十个火球,每个都有一丈大小,威力惊人,下落途中,仿佛连空气都被烧穿,发出呲呲的声响。 没有任何试探攻击,栖霞山一出手,便是阵法最大威能的攻击手段。一阶阵法和二阶阵法有着极大区别,二阶阵法往往攻守皆备,不仅各种属性的攻击手段,还有防御屏障。 而一阶阵法并不能兼而有之,要么就是纯防御性法阵,要么就是纯攻击法阵。 栖霞山这个护山大阵就属于一阶上品攻击大阵,它没有任何防御屏障,阵坛就隐藏在高墙大院之内。 整个大阵笼罩的范围不过两百丈,这个距离别说修士,就是凡人,稍微给他一点时间,都能很快冲到阵坛前。 是以栖霞山一出手就是法阵最强威能的攻击,盖因他没有任何试探拉扯的空间。 诸多火球砸下,毛杰一声大喝,旭日宗八只小队成员各使术法符箓护住己身,也有用法器攻击火球的。 这次为了能一举拿下栖霞山,毛杰也是出了血本,可以说,将整个旭日宗的未来都压上了,宗门压箱底的东西,所有法器、符箓基本全都掏了出来。 他其实早就想对栖霞山动手了,只是没等到时机,一来是自家实力不够,二来是恐为他人做嫁衣。 门派大战不是儿戏,何况是攻击别人山门,伤敌一千,自家也必损八百。 哪怕举全宗门之力拿下栖霞山,仅凭自家宗门实力,也保不住那些资源辖地,届时必然会被其他势力瓜分,到头来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下场。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四月,清源宗竟然率先对边下镇最强的散修势力云峰商行发起了攻击,而且十分顺利,一举歼灭了云峰商行,收下了其所有资源辖地。 这让本就蠢蠢欲动的毛杰心里发热,更按捺不住了。 当时清源宗派人前往宗门,请他出手相助之时,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答应了,因为这对旭日宗而言亦是难得的机会。 有清源宗打头阵,做出鸟头,吸收散修势力的敌视,旭日宗便可以紧随其后攻击栖霞山。 从那个时候,他心下便已下了决定要对栖霞山动手。 之后散修势力成了联盟,紧接清源宗也提出联盟,在他看来,更是如有天助。 一方面他少了几个敌人,不用再担心清源宗、丁家会背后捅刀子,在他攻克栖霞山,实力大损后来摘桃子。 另一方面,使他对清源宗谈判时,有了更多筹码。 他先是假装不同意清源宗定下的联盟条件,再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清源宗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等到清源宗让步,最后将自己意图吐露。 为了尽快成立联盟,守住从云峰商行夺来的那些辖地,清源宗同意尽力协助他攻打栖霞山。 胡影泉答应,在联盟成立后,会以盟主身份,调派联盟兵力相助他一臂之力,除此之外,还额外给他提供了一些帮助。 譬如向御兽宗借调灵船,派遣十名弟子协助他正面攻打。 事情基本上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进行,这里面唯一的变数便是浑元宗没有派人驻守灵云山,导致可用的兵力少了十人,但这并不重要,本来他也没指望浑元宗和丁家能为攻打栖霞山出多大力。 别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冒巨大风险相助他正面攻打栖霞山,胡影泉能以联军盟主身份,强令联军弟子出兵协助,但也不可能强逼着别人顶着阵法进攻,与栖霞山主力做殊死搏斗。 此番攻栖霞山,主力仍是自家弟子,其他人只是掠阵,负责捕杀逃窜余孽,以防其逃窜之后再聚集反扑。 浑元宗不加入,对战局基本没有影响,还省了战后补偿浑元宗。 最重要的是清源宗支持,这关乎着战后能不能守住这些资源辖地。 如果没有清源宗支持,哪怕攻下栖霞山,也守不住。 当然,清源宗之所以愿意鼎力相助,也是因为此事对其大有好处。 旭日宗若能攻破栖霞山,不仅极大削弱散修联盟力量,而且能分担清源宗压力,自从清源宗攻下云峰商行后,散修联盟就将其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胡影泉时刻都担心遭到报复攻击。 本来清源宗之所以能够一举歼灭云峰商行就是依靠了卡萨尔这位筑基修士的相助。 如今卡萨尔已经离开,仅凭清源宗一家力量是根本无法抗衡散修联盟的。 所以才迫不及待要求成立联盟,组建其盟军,将其他三个宗派拉到一条船上。 除此之外,相助旭日宗当然也少不了清源宗的好处,双方已商议妥当,事成之后,旭日宗将会拿出栖霞山辖下最好的两处资源要地给他们。 ……… 大阵之内,诸多大火球落下,在旭日宗数只队伍的层层防御给挡下。 趁着阵法攻击的间隙,毛杰领着队伍向着法阵方向奔去。 仅仅不过一箭之地,第二波攻击又至,数条巨大的火龙从赤红云层咆哮而出,摇头摆尾的攻向旭日宗众人。 与此同时,栖霞山门,约莫有二十人冲了出去,迎向旭日宗众人。 双方很快便战至了一起,半空中的云层内仍然不时的发起禁制攻击。 旭日宗虽人数众多,约莫栖霞山两倍,但一边要对付栖霞山修士,又要防备阵法禁制的攻击,因此一时间竟有些乱了阵脚。 不多时,就有好几名弟子死在了阵法攻击之下。 好在这一阶上品阵法终究威力有限,在几轮攻击过后,强度已明显下滑,能发动的禁制攻击越来越弱。再加上旭日宗准备充分,符箓法器都比栖霞山众人更加精良。 旭日宗光是二阶符箓就使用了十几张,一番大战下来,终于取得了优势,栖霞山丢下了数具尸体后,往山门撤去。 旭日宗虽也死伤不小,但此时已不是计较伤亡的时候,眼见对方逃窜,毛杰一声大吼,领着余下之众追去。 离围立法阵的高强大院还有几十丈距离时,忽然,只见一声大喊,不远处的大殿之中竟涌出数十名修士来。 人数比旭日宗竟不少,看到这一幕,毛杰目瞪口呆,一颗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栖霞山总共加起来就不到四十人,山门常驻人手顶多也就二十人,方才一战,栖霞山已经出动了近二十修士,他还以为这是栖霞山所有力量,想殊死一搏,没想到这殿里竟还藏着这么多修士。 显然,栖霞山这是早有准备,所以把人手都调了回来守卫山门,是谁走漏了风声? 难道是清源宗? 此时,眼见栖霞山的大殿内冲出这么多人,旭日宗众人都慌了神,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为。 “掌教,怎么办?”旭日宗长老吴耀也慌了,难掩紧张之色,声音微微颤抖。 现在已不及多想栖霞山怎么会知道自己会突然攻袭,事已至此,无路可退,毛杰目光中闪过决绝之色,厉声大叫:“众弟子听着,攻破法阵,外间的清源宗弟子便会支援我们。此战拿下,每人赏灵石一千,杀敌数多者更有厚赏。” 值此性命攸关之际,毛杰已经不管事后是否有能力兑现承诺了,为了激发众人死战之气,故此开出重赏。 “杀。”栖霞山首领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其身后一众修士便冲了过来,双方又再度混战成一团。 (本章完) 第149章 偷鸡不成 第149章 偷鸡不成 阵法之外,一众清源宗弟子眼看着栖霞山修士败退,旭日宗已经快要冲到阵坛围立的大院前,又忽见另一侧大殿内冲出来一群栖霞山修士,霎时间一个个目瞪开口。 “黄长老,有点不对劲啊!栖霞山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哪冒出来这么多人?”一名弟子咽了下口水说道。 黄庆紧紧盯着阵法之内的交战双方,现在傻子都知道栖霞山是有准备的,不然不可能将所有人都集结到山门。 栖霞山既有准备,那么散修联盟呢?会不会也早就知道旭日宗要攻击栖霞山? “黄长老,现在怎么办?是帮他们一把?还是就这么干看着?”另一名弟子也一脸的担忧。 黄庆目光闪烁不定,好一会儿,嘴里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众弟子连忙跟上。 “黄长老,咱们不管旭日宗那些人死活了吗?咱们这一走,他们可就失了后援,等同被抛弃了。”其中一名弟子还有些不忍。 黄庆面色冷峻,声音寒的像刀子:“我们是来协助的,不是来陪他们送死的。旭日宗机事不密,走漏了消息,怪不得我们。栖霞山既有准备,散修联盟想必也得到了消息,援军说不定就在来的路上。就算拼命助他们拿下了栖霞山,散修联盟的人先到,也守不住这里。” 众人行不多时,便见远处一些乘着法器和坐着沧澜鸟的修士疾驰而来,人数约莫有三十余人,明显是散修联盟的先头部队。 沧澜鸟作为飞行灵兽,不仅飞行速度极快,而且承载量大,在整个西疆县都非常吃香,稍大一点势力没有不养殖此灵兽的。 一只完全成年的沧澜鸟可载十人飞行,速度得视其本身修为而定。 一阶沧澜鸟,相当于炼气初期修为,其飞行之速不弱于一阶中品飞行法器。 二阶沧澜鸟速度基本不弱一阶上品飞行法器。 三阶沧澜鸟速度不弱于一阶极品飞行法器。 如果载人载物飞行,其飞行速度也会受到相应影响,减弱不少,但总的来说,沧澜鸟要比飞行法器好用的多,何况它本身也有一定战斗力。 清源宗先前攻打云峰商行时,之所以没用沧澜鸟而是借用灵船,是因为他们没有成年沧澜鸟可用。 清源宗落脚边下镇也不过三四年时间,还是从去年开始才弄了两只沧澜鸟养殖。 而其幼年到成年至少要十几年时间,并且需要专门养殖的灵兽师驾驭。 “黄长老,是散修联盟的人。”眼见来人越来越近,一名弟子惊恐喊道。 “来得好快,果然是事先得到了消息。”黄庆眼神一凝:“我们快走,先与本部修士汇合。” 一行人飞速朝着原埋伏左右两侧的联军方位而去,那些散修联盟修士们自然也发现黄庆一行人。 一人目光望着慌忙逃窜的众人:“好像是清源宗的人,跑的倒挺快,要不要追?” 为首男子摇了摇头:“我们的任务是支援栖霞山,帮助其守住山门,其他的不用管。等大部队来了之后再说。” ………………… 灵云山,黑暗的屋室内,胡影泉听着黄庆的禀报,脸色宛若结了霜一般,冰冷的可怕,目光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旭日宗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原本我只想先退到栖霞山左侧,与本宗埋伏的人员汇合后,再视情况而定,但看到散修联盟支援人马来的这么快,就领着人回来了。旭日宗全部人员都已冲入栖霞山布置的大阵中,散修联盟支援修士一到,恐怕凶多吉少。” “这么说,散修联盟已经知道我们要攻打栖霞山?早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跳。” “必然如此,不然栖霞山怎么可能召回了全部人员守在山门?旭日宗攻入栖霞山大阵还不到一刻钟,散修联盟的人就到了,照此推断,恐怕咱们刚刚动身时,散修联盟就已得知了消息。” “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不用想,肯定是旭日宗那边的人。本宗只有您、我和吴师兄知道内情,就连那些弟子们都不知晓,是临时召集告知任务的,问题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里。不然当初攻打云峰商行也不会那么顺利。” 胡影泉不再言语,目光冷冽的虚望着外间,拳头不自觉紧握了起来。 原本他同意协助旭日宗攻击栖霞山,就是为了让旭日宗分担散修联盟的压力,如果成功的话,不仅可以削弱散修联盟的力量,且自家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是一举两得。 可弄成现在这样,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了支持旭日宗,清源宗不仅出人出力,甚至借了不少灵石给他们。 此番袭击栖霞山失败,对于清源宗而言,亦是一次重大危机。 旭日宗如果就此败灭,清源宗今后日子也好不到哪里。 “嘭。”随着一声大响,胡影泉一拳砸在了椅子上。 ………………… 栖霞山,一场大战过后,放眼望去,山门四面皆是断壁残桓,鲜血浸红了大殿前的土壤,形成一条小小的血色河沟。 阵坛外围的高墙大院已经倒塌,内里的阵旗纷纷倒折,中央的阵坛亦已被摧毁,其上重新竖起一根高高的石柱,上面吊着一举残破的尸体,其身着旭日宗紫色染血的袍服,脸上满是污血,正是旭日宗掌教毛杰。 而在不远处,一具具身着旭日宗服饰的尸体高高堆叠,宛如一座小山丘,随着一把大火燃起,冲天的黑烟直上云霄,带着一股难言的恶臭,众多尸体在巨大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栖霞山首领马寿成面色苍白,身上已换了新衣,大步走入府院之内。 “马道友,你没事吧!”里间端坐着的正是带队支援而来落凤谷三当家贾渊,见其入内,起身相迎。“没事。”马寿成摆了摆手,径直落座,面上显出一种心有余悸,劫后余生之色:“若非贾道友带人及时赶到,这条老命他妈的差点交代在这群王八蛋手里。”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徐道友早就提醒旭日宗有可能近期会突袭山门,我们也不会召集有这么充足的准备,若非如此,还真被他们得逞了。说实话,此前我还有所怀疑,没想到旭日宗果然如你们所料那般进行了袭击。” 贾渊道:“这都是徐爷的功劳,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赶到,也是因为徐爷算准了旭日宗要对你们动手,早派人在半道盯着旭日宗,因此一见到旭日宗大规模出动,侦查的人立马回了盟军总部,就将此事汇报了。” “徐爷接到消息,即刻召集人手出发,担心大队人员来的太慢,怕你们坚持不了那么久。因此特意从联盟中选出了一部分精锐人员,乘着沧澜鸟和飞行法器先行一步,大队人员随后便到。” “对了,我们在到达栖霞山时,还看到清源宗的修士从此离开,不知去往了何处。马道友不可大意,小心他们卷土重来。” 马寿成冷哼了一声:“谅他们也不敢,旭日宗如此下场,足以震慑那些偷鸡摸狗的霄小鼠辈。那些清源宗修士想必是来协助旭日宗的,这些人只会干锦上添的事,想必是他们见到我们有所准备,知晓不妙,所以离去。何况他们既见到了你们,就更不敢来送死了。” 贾渊点了点头:“我前来的途中,正好碰见监视宗派联盟的人赶回总部汇报情况,据他所言,宗派联盟也派出了不少人助阵,还动用了御兽宗两条灵船。” “我在这山门附近遇到的那伙清源宗修士最多不过十几人,其他人应该埋伏在你们退路处,就像清源宗攻打云峰商行时,其他三家门派伏击云峰商行逃亡修士一样。” “现在不见他们现身,应该是看到我们来了,逃了回去。” “对了,此战你们伤亡如何?损失大吗?” 马寿成眼里闪过哀痛之色:“虽然将旭日宗几乎一网打尽了,但我们也死伤不少,折损了一半多人手。” 话音方落,房门推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朝他行礼:“大当家,联盟的大部队支援已经到了。” “走吧!我们前去迎接。” ………………… 孤子峰,宽敞明亮的正堂厅殿内,宋贤快步而入,只见钟文远和一名身着丁家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在交谈,两人面色都显得凝重。 “掌教,这位是驻守灵云山的丁兴道友。”钟文远见他入内,立刻起身恭敬行礼。 “宋掌教。”男子亦起身稽首。 “坐吧!”宋贤摆手示意两人入座,自己也坐到了主位上:“听说丁道友此来,是有要事相告,不知所为何事?” “回宋掌教,前夜旭日宗攻击栖霞山,联军主事胡掌教派了我等前去助阵,结果栖霞山早有准备,导致正面进攻栖霞山大阵的旭日宗死伤惨重。联军总部派我来通知贵宗一声,请宋掌教前往灵云山议事。” 宋贤眉头皱起,想不到联军成立还不到半个月,旭日宗就迫不及待的对栖霞山动手了,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早有征兆。 在上次商议联盟之时,旭日宗掌教毛杰的表现就透着怪异,不仅态度大转变,成了联盟最大有利者清源宗急先锋,而且当他提出每月上缴灵石以替代派人驻守灵云山的意见时,毛杰竟没有表态。 现在看来,旭日宗是早就决定要攻取栖霞山了,所以才那么急切的想要成立联盟总部,想来应该是和清源宗私下达成某种协议。 他其实是最不希望看到两大阵营火并的,无论哪个阵营取得胜利对浑元宗而言都不是好事,只有两个阵营僵持不下时,他才能获得左右逢源的发展之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丁道友,还请你将所知的事情始末细节一一道来。” 丁兴遂将所知的攻打栖霞山之事祥叙了一遍。 听到丁家长老庄文清本无意领自家子弟助阵,去被几乎胡影泉几乎强逼着前往,他心下更坚定了旭日宗和清源宗早有预谋的猜测。 好在他当时硬顶着压力,没有派宗门弟子加入,这果然是个坑。 “旭日宗伤亡如何?毛掌教现在如何?” “在下暂未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有劳你了。” 这已经是结束谈话的意思了,丁兴随即起身:“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待其离开后,宋贤开口道:“文远师兄,明日你代我去灵云山吧!” “掌教不打算去吗?” “胡影泉现在找我去商议,肯定没什么好事。多半会提出让我们派人进驻灵云山,以顶替旭日宗损失的人手。前两次我顶着他拒绝了,已让他心下不满,不宜再与他正面交锋。由你去斡旋,还有缓冲的余地。” “我明白了。”钟文远点了点头,神色难掩忧虑:“旭日宗此番攻袭栖霞山被识破,必然死伤惨重,毛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此战过后,边下镇的格局将无法保持平衡,散修势力联盟极可能会乘胜追击,咱们得做好准备。” 宋贤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散修联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付我们,他们首要目标肯定是清源宗占据的原属云峰商行资源辖地。我们并没有派兵驻守灵云山,此次也没有随同三家联军攻取栖霞山。” “落凤谷先前既已开出条件,只要我们不派兵相助清源宗,就不会对我们动手,现在没理由把我们逼到清源宗一伙。” “我们最大倚仗就是乾清宗给与的山门三百年保护期,对外主要产业玉香丹有落云宗庇护,他们要对付我们,收益太低,最多也就能夺回那块一阶灵田。” “不管局势怎么变化,我们的策略还是不变,跟清源宗要搞好关系,但也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让他们给拖下水。” “趁此机会,我们要尽快招收散修,争取拉更多人入山门,扩大我们力量。这件事你得多上心去办。” (本章完) 第150章 兵来将挡 第150章 兵来将挡 落凤谷,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徐权意气风发大步自外而入,满面喜色,径直在主位落座,望向下首的陈仲文。 “果然不出你所料,旭日宗前日夜晚偷袭栖霞山,好在栖霞山有所准备,咱们的增援及时,旭日宗几乎被一网打尽,掌教毛杰尸体现在就挂在栖霞山大门,只有几名残兵逃脱。” “这一下旭日宗是彻底废了,清源宗痛失一臂,咱们要不要乘胜追击,夺回云峰商行的那些资源辖地。” 陈仲文仍然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声音平淡如水:“栖霞山伤亡多少?” “死了十八个,重伤七个,损失虽然不小,但比起旭日宗来说,还能接受。” “若要夺回云峰商行辖地,还得再剪除清源宗一翼才可行动。” “你的意思是丁家?咱们要对丁家动手?”徐权沉吟道:“动丁家恐怕有些划不来吧!丁家实力和旭日宗相当,又仅占据了一处云峰商行的资源辖地。” 陈仲文不急不缓的说道:“旭日宗一战覆灭,丁家必然胆丧,此正是离间他们最好的时机。只要丁家答应不再相助清源宗,那时便可对清源宗动手了。” 徐权恍然:“此次袭击栖霞山,丁家和清源宗都有参加协助,看样子,他们之间关系还是比较紧密的,能够离间他们吗?” “浑元宗并未派人进驻灵云山,他们联军中真正出力的只有清源宗、旭日宗、丁家。现在旭日宗一战覆灭,灵云山就只有清源宗和丁家两伙人马。原本是四家联盟,现在变成出力的只有两家,丁家岂会甘愿?” “那此事就交给你了。要是能让丁家再保持中立,我们要对付清源宗就更有把握了。” ……… 灵云山,巍峨的大殿前,钟文远被一名清源宗弟子领着入了大殿,内里清源宗掌教胡影泉、清源宗长老黄请、丁家家主丁文祥都已在座。 “钟道友,怎么是你来了,宋掌教呢?他不来吗?”见到来人,胡影泉面色一下沉了下去。 “敝宗有紧急事务需要掌教处理,脱不开身,因此派我前来参加联军议事,掌教让我再三致歉,望胡掌教、丁府主能够海涵。”钟文远向其稽首行了一礼,随即又转身朝丁文祥行礼。 “宋掌教不会是想和我们划清界限吧!莫不是听闻旭日宗大败的消息后害怕散修联盟,想要投靠他们了。” 胡影泉冷哼了一声,此前宋贤两次唱反调已让他很不满,没想到这次相召,竟然来都不来了,只派了一个长老来应付。 钟文远谦恭应道:“怎么会?咱们四家宗门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敝宗岂有此心。敝宗虽小弱,到底是名门正派,岂会和那些名不正言不顺散修势力沆瀣一气,这一点敝宗掌教分的非常清楚。来之前,敝宗掌教多次嘱咐,让我向胡掌教、丁府主致歉,实在是有要事脱不开身。” 胡影泉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摆了摆手:“请坐吧!” 钟文远依言落座。 “栖霞山一战始末大家都知晓了,旭日宗死伤惨重,已派不出人手驻守联军总部。今日请两位来,就是商议此事,散修联盟随时会对我们发起攻击,而如今联军总部人手不足,我和丁府主都希望浑元宗能够派人支援。钟道友,你既是代表宋掌教来的,就表个态吧!” 钟文远露出一副为难神色:“敝宗的情况两位道友都知晓,敝宗掌教先前也已多次谈过了,不是敝宗不愿,是实在抽不出人手。且之前敝宗提出临时补助的方案,胡掌教也是同意了的,今日为何又重提此事。” 胡影泉目光如炬,紧盯着他:“此一时彼一时,旭日宗遭到重创,联军人手严重不足,贵宗如若是真心想和我们站一起对抗散修势力,就该派遣人员相助。”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胡影泉的弦外之音很明显,浑元宗如果不派人进驻灵云山,就代表要和联军划清界限。 由此可见,旭日宗此次大败,对清源宗影响很大。 胡影泉是真的急了,不然不会如此不顾体面的如此逼迫浑元宗。 “在下不能做主,待回去后将此事汇报敝宗掌教,再给答复。”沉默了一会儿,钟文远缓缓答道,以他的身份,不宜和胡影泉硬顶着来,只好先应付着。 “那好,告诉宋掌教,七日内,我要知晓贵宗明确的态度。” 两人对话交锋之际,丁文祥神色肃穆,一直保持着沉默,旭日宗不宣而战,胡影泉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就强迫命令驻守灵云山的丁家子弟出战,本来让他很不快。 但事已至此,旭日宗一战而几近覆灭,他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如此一来,灵云山防备力量只剩他和清源宗两家,如若散修联盟趁势攻打的话,必然会导致自家守备弟子伤亡惨重。 除非浑元宗也愿意派出十五名人手,来填充旭日宗的损失,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浑元宗总共也就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全都派来灵云山,况且之前已经交过灵石补助了。 胡影泉意图用强势地位逼迫,他也不好说什么。 光是看浑元宗对待此事重视程度,就知晓结果,宋贤甚至都没来参加议事,只派了一个长老,就这态度,还能指望他们乖乖就范吗? ………… 入夜,万籁俱寂。 孤子峰,钟文远参加完议事回来后,便直径来到了宋贤府宅,两人在屋室中商议对策。 “毛杰死了?尸体还被挂在栖霞山?”听闻钟文远带回来的消息,宋贤心下有些复杂,说不好是兔死狐悲的伤感,还是庆幸没有跟着搅到这淌浑水里。 “此一战旭日宗几乎出动了所有人,结果只有几人逃生,现都跑回了其山门。胡影泉逼迫我们七日内给他答复。” “他是一心想把我们拖下水。现在情势下,清源宗也是外强中干,旭日宗此次大败,散修联盟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可能很快会对他动手,我们不能搅进这浑水里。你抓紧时间去招募散修吧!边下镇局势发展已经不可控了,必须加强我们自身力量。” “是,我明日就离开山门,去寻合适人员。” “对了,那个卡萨尔的情况,你有没有问过胡影泉?” “他说卡萨尔有要事在身,目前不在清源宗。其他的什么都没透漏。七日后,若是清源宗派人来问,该怎么答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清源宗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用管他。若来人逼问,只说我不在就是了。”两人商谈对策之际,远在数百里外的丁家山门,也在进行着一场密谈。 灯火通明如白昼的厅室内,丁文祥快步而入,上下仔细打量了眼端做的陈仲文,目光凝重而又带着疑惑和警惕。 “丁府主,幸会,深夜冒昧叨扰,望勿见怪。”陈仲文迎着他的目光起身稽首。 “陈道友好胆识啊!落凤谷前几日在旭日宗才与我们交手,今日竟敢孤身来本宗,就不怕我将你拿了。” 陈仲文神色平静:“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你我之间并无任何恩怨,贵宗虽协助过清源宗攻击云峰商行,但与我们无关。” “同样,我们派人支援栖霞山,也与贵宗无关。我们和贵宗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只不过贵宗身处清源宗组建的联盟中,而我们身处散修联盟,立场相对而已。” “但有时,敌人也可以是朋友,只看形势所需。” 丁文祥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好辩才,道友身为落凤谷二当家,今日深夜拜访,总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吧!不用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准备联合其他几家散修势力攻击清源宗。” 丁文祥目光一凝,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把目的道明,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当然,他早就猜想到此人是来游说的,只是不曾想对方竟然会将散修联盟接下来的意图和动向告知,倒有点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游说敝宗协助你们?” “方才我已经说了,我们和贵宗并无仇怨。实际上我们连立场相对都算不上,散修联盟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对付清源宗,可不是为了针对贵宗,那就实话说了吧!” “我们攻击清源宗的决议已经定下了,时间和地点都已明确,一切已准备妥当。” “但我们并不想与贵宗为敌,所以敝派大当家命我来,希望到时候贵宗不插手我们和清源宗的争斗。” 丁文祥面无表情望着他,实际下心中以已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几日他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退出联盟,毕竟旭日宗已经沉没了,联盟只剩下他和清源宗。 这种情况下,若是和散修联盟真刀实枪干起来,损失肯定极大。 丁家在外的资源辖地只有一处原属云峰商行的矿场,为了这么一个地方,要是搭上十几二十名弟子性命,那可划不来。 陈仲文这番话正是说到他心底里去了,他自己也觉得和散修联盟并没什么大仇怨,只是被清源宗给绑到一条船上有些下不来了。 若是能跳下这船而安然无恙着陆,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只是此时是万不能示弱的。 “本宗和清源宗乃是结盟关系,你们要攻击清源宗,就是攻击本宗,还要本宗不插手。陈道友不觉得此话太可笑了吗?就如前几日栖霞山遭袭,你们落凤谷不也是及时前往支援了?” 陈仲文不急不缓道:“清源宗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们绝不会满足一个云峰商行,这迫使我们不得不结盟。” “在清源宗威胁之下,我们和栖霞山已是唇亡齿寒,生死同依的关系,栖霞山若是被旭日宗攻下,下一个就轮到我们,所以不得不驰援。” “而贵府同清源宗却不一样,你们是受乾清宗律法保护的正规宗派势力,没有人敢直接攻击霸占你们山门。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还是有退路的。” “就像旭日宗,此番袭击栖霞山失败,几乎覆灭,仅剩几人逃脱,如今回到其山门,只要日后不再惹是生非,紧守山门,依然可以延续下去。” “如今边下镇形势已经明朗,贵府想要依靠清源宗,跟着它掠夺其他势力资源辖地的计划,随着旭日宗的覆灭,已经泡汤。” “清源宗自身难保,别说消灭我们,就连守住自己掠夺的那几处云峰商行资源辖地也未必做到。” “贵府在外只有一处矿石场,何苦被清源宗累及,和我们拼个不死不休。” “来之前,大当家让我带一个消息给道友,只要贵府不插手我们和清源宗的争斗,我们保证不会对贵府动手。今后我们仍然像之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 “但如若贵府一定要插手,相助清源宗对付我们。那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应战。届时将会优先攻击贵府,不仅要将贵府名下那处矿石场夺回,还会伏击贵宗外出的人员。” 听闻此言,丁文祥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尽管还极力克制,但眼角肌肉已不自觉的微微抖动。 不管怎么说,他是名门正派的掌教,怎么能在一个散修势力的小头领面前服软,他目光眯起,紧盯着来人,意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声音低沉,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吐出。 “陈道友这是在威胁我?” 陈仲文目光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水:“在下岂敢,在下只是传达大当家的话语。丁府主方才说,贵府和清源宗是联盟,攻击清源宗便如同攻击贵府一般。但联盟参与者可不止贵府一家,浑元宗也在联盟之内,恕我直言,宋掌教就比丁府主懂得权衡变通。” 听闻此言,丁文祥立马回想起浑元宗近期种种举动,这才如梦方醒。 难怪今日议事,浑元宗仅派了一个长老来参加,敢情浑元宗早就脚踏两只船,一面和清源宗应付,一面和散修势力安通取款。 “难道说,你们已经和浑元宗谈好了,宋掌教答应不会相助清源宗?” “不然,浑元宗为何不派兵进驻灵云山?如今坚定站在清源宗一方的,只有贵府了。丁府主还要坚持和清源宗共进退吗?” 丁文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话语已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之势:“你们给浑元宗开了什么条件?” “没有任何条件,浑元宗只是答应双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我们不会攻击浑元宗,他们也不会协助清源宗对付我们,仅此而已。” 陈仲文说罢站起了身来,他知晓丁文祥不可能立刻表态,话谈到这里,该说的已经说了。 “话我已经带到,丁府主如果不打算将我拿下,献给清源宗邀功,那就容我告辞。贵府若打算和清源宗划清界限,就请尽快吧!因为很快,我们就要对清源宗发起进攻了。” (本章完) 第151章 一触即发 第151章 一触即发 孤子峰,宋贤盘坐在屋室之内,双目紧闭,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面色通红,仿佛在与人进行一场大战。 没过一会,他已是汗如雨下,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血管清晰可见,好似要爆裂一般。 就在此时,他猛然睁开双目,紧绷的身体如泄气皮球一般松懈。 宋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方才修炼的乃是张士麟传授功法,玄元真经。 此是提升神识之法,在修炼之时,需将神识全部外放,再吸收回来,按照法门锤炼,直到极限,又外放出去,如此反复。 原本他一直都是如此修行,可这次却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些不畅,就好像有一个东西堵到了流通的神识海一般,让他感到吸收回来的过程极为困难。 喘了几口气后,他这才察觉到面上黏湿,伸手抹了一把,掌心上全是汗水,这明显不对劲,看来是修炼出了问题。 歇息了好一会儿,直至气息平畅宋贤才起身向外而去。 玄元真经乃是青云宗镇派之宝,不传之秘,整个青云宗能得此法真传的只有寥寥数人,好在林子祥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他正打算去向其请教,方打开屋室房门,就见府中管家迎了上来,向他恭敬行礼。 “禀掌教,一个时辰前,徐震仙师前来禀报,说是丁家的长老丁源仙师来了。得知您在闭门修炼,徐仙师便回去了。” 宋贤在修炼玄元真经之时从不许别人打扰,盖因修炼功法时受外界干扰可能出岔子,导致神识反噬,是以每次修炼此功时都会吩咐管家闭门谢客。 “他有没有说,丁源此来是所为何事?” “没有。” 宋贤点了点头,随即大步离了府宅,本来这段时间他是不准备见外客的,因昨日灵云山议事时,胡影泉要他七日内给答复,他当然不会派人去灵云山驻守,又不好正面回绝,只能选择避而不见的方式。 但来人是丁源,他倒不好不见。 他和丁文祥关系不错,丁源此次来拜访,想必是奉了丁文祥之命来的。 正堂大殿内,徐震慵懒的半躺着椅子上,手中翻阅着一本闲书,见宋贤自外而入,他赶忙合起书册,起身迎了上去,行了一礼。 “掌教,您来了。方才丁家长老丁源来过,我去向您禀报,府中的管家说您在闭门修炼,不能打扰。钟长老又不在,我便做主接见了他。” “他走了吗?” “没有,他在客殿歇息。因您此前吩咐,如有清源宗修士来找,就推说您不在。可此人并非清源宗修士,又见不到您,我也不知怎么回复。就向他说了您有要事在身,不能见客。可他却不肯离去,说一定要见到您,于是便将他领到客殿去了。” “他此来所为何事?” “我问了,他不肯说,只说有要事见您面谈。” “你去把他找来,我在后院房间等候。” “是。”徐震立马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着一名须发微白老者来到了房间。 “宋掌教,冒昧打扰。” “丁道友客气,请坐。”宋贤微笑回应,递了个眼神,徐震会意,将房门关上并退了出去。 丁源依言入座,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直接单刀直入道:“实不相瞒,老朽此次拜访是奉敝府家主之命而来,有几件事想向宋掌教讨教,还望宋掌教能以实相告。” “丁道友请说,凭贵我两派的交情,在下知无不言。” 宋贤心下有些疑惑,不知他到底所为何事,但面上不动声色,十分热情真诚。 “昨日灵云山议事之际,清源宗胡掌教提出,想让贵宗派人驻守灵云山,不知宋掌教意下如何?” “这个嘛!敝宗还在考虑。” 宋贤不清楚对方目的,自然不会将底牌吐露。 丁源眉头微皱:“看来宋掌教对老朽并不信任,莫非疑心老朽是胡掌教派人探听口风的?” 宋贤笑道:“怎么会?丁道友多虑了。敝宗确实还在商议,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好冒然决定。” “上次宋掌教前往敝府和家主商讨联盟一事时,家主可是没有丝毫隐瞒,将所有想法告知了宋掌教。此皆因家主和宋掌教英雄相惜,家主一直敬重宋掌教,又贵我两派同是天涯沦落人,理应相互扶持,共同进退,故毫不隐晦,敞露心迹。” “虽然联盟四家同气连枝,但亲兄弟之间还有亲疏,敝宗和贵宗本就亲近,如今旭日宗名存实亡,贵宗和敝府更应联手进退,宋掌教以为然否?” “丁道友这是正理。我亦十分敬重丁府主。实话说,在这边下镇,我最信任的就是贵府了。” 丁源目光紧盯着他,神色郑重,掷地有声:“那请恕我直言,贵宗最终决定,必不会派人前往灵云山,是否?”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贤也不好再含糊搪塞了,他心中已经清楚了丁源此来目的,想必是因为旭日宗战败,联军内只剩下他们和清源宗,又担心散修联盟攻打灵云山,所以来探听自己口风,以调整应对策略。 丁家肯定不愿陪着清源宗继续守备灵云山,毕竟那不是自家辖地,原来有旭日宗一道坐镇,还能接受。 如今旭日宗不在,心下自然就不平衡了。 况且旭日宗攻打栖霞山一事,丁家原不知情,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胡影泉逼着去协助了,好在没有什么损失,不然搞不好丁家立马要和清源宗翻脸。 即使如此,丁家肯定也不满清源宗这么做,显然已经有了退出联盟打算。 “哎!敝宗确实有难处啊!现在整个山门包括我这个掌教在内,也就五六个人,胡掌教要敝宗派遣十个人前去灵云山,我到哪取给他找这么多人。这又不是应付一两天就行,需要长年累月驻守,要是把人派了去,敝宗拿什么支撑山门财政。” “恐怕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贵宗不派人去灵云山,想必是不想跟随清源宗和边下镇散修势力为敌,我说的不错吧!” 宋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敝宗小门小派,势微力弱,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只要别人不来欺负敝宗,就已万幸。上次协助攻打云峰商行,能分得一块灵田已心满意足,再想要别的那是人心不足蛇欲吞象,就算拿到手了也不安心。” “所以落凤谷真的来找到贵宗?和贵宗取得了互不侵犯的共识?” 猛然冷不丁的听见此话,宋贤心下一惊,只见丁源面无表情,目光炯炯。一瞬间,他脑海思绪电转,诸多疑问一一闪过,丁家是怎么知道的,是试探,还是已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清源宗知不知道,胡影泉若知与他暗通款曲,会不会转头对付浑元宗。 宋贤无法看见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神情,但肯定很难看,他努力的放松身体,勉强笑了一下:“这话可不好笑,丁道友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落凤谷已经找过敝府,是其二当家陈仲文亲口说的,落凤谷已与贵宗达成协议,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贵宗才不出人加入联盟。” 见他这幅摸样,丁源已经断定此事是真,所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昨日陈仲文拜访一事说了。 宋贤没有答复,反问道:“陈仲文找上了贵府?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他直言散修联盟不日将要对清源宗发起攻击,要敝府对此袖手旁观。现在敝府家主想知道贵宗的态度,如果散修联盟果对清源宗攻击,贵宗会袖手旁观吗?” 宋贤仍然没有做答复,依旧反问:“如果我说不会呢?” “贵宗若全力相助,那敝府也将和清源宗共同迎敌。若贵宗袖手旁观,敝宗独木难支,也只好先将人撤出灵云山。” 宋贤沉默了,他心中当然有肯定的答案,只是不能明白说出,丁源虽说是奉了丁文祥之命而来,所说大概率是真,但也不能百分百排除这是一次试探,万不可落人以口实。 丁源见他不语,也知晓了他态度,起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宋掌教清修了,告辞。” “我送送丁道友。”宋贤跟着他离了山门。 “宋掌教留步。” “请转告丁府主,今后无论边下镇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能和贵府保持沟通,并能共同进退。” “我一定将话带到。对了,刚才宋掌教并没有给我明确答复,那我就将贵宗的实际行动当做答复好了。清源宗胡掌教要求贵宗七日内给答复,如果贵宗没有派人前往灵云山,我就当是宋掌教给的答复,这样没问题吧!” 宋贤未置可否:“恕不远送了。” 眼望着丁源身形消失在视野,宋贤怔怔矗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而回。 落凤谷会找上丁家,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完全在情理之中。 散修联盟能给自己井水不犯河水承诺,当然也能找丁家商谈,毕竟剩下的这几家散修势力和丁家都无仇怨,他们联合主要是为了清源宗,敌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回山门后,他立刻找到了林子祥,将修炼玄元真经时所遇到的异样如实陈述了一番,在其分析讲授之下才明白,原来这是功法瓶颈的征兆,意味着已经触摸到了玄元真经第二境的门槛。 两人就此修行功法谈论了好一阵,林子祥按自身经验传授了他一些修炼时小窍门,可以助他更快速的突破第一层功法瓶颈。 几日时间眨眼便过,到了七日之期,胡影泉果然派了人来催促,乃是其宗门长老黄庆,宋贤自然是避而不见,只让轮值弟子接待,谎称自己去了边西城处理要事暂未归来。 黄庆虽无好脸色,却也没得奈何,说了几句略带威胁的话语,便悻悻而去。 ……… 入夜,乌云蔽月,大雨倾盆。灵云山,灯火明亮的屋室内,驻守此间的丁家子弟齐聚一堂,丁家长老庄文清目光扫过众人:“都到齐了,随我出发。”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众人都是被临时召集的,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一名弟子问道:“庄长老,咱们这是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山门了。” “回山门?咱们不是要在这里驻守一年,才轮换其他人吗?” “情况有变,家主让我们立马回归山门,莫非你们还想留在这里被清源宗支使,替他们卖命?” 庄文清冷哼了一声,心中对上次清源宗和旭日宗联合袭击栖霞山却没有提前告知,而是逼迫他率众参与仍耿耿于怀。 “那清源宗可知晓此事?咱们偷偷摸摸的走,恐怕不好交代吧!” “交代?向谁交代,我们只需要和家主交代,用的着向清源宗交代吗?上次清源宗和旭日宗瞒着我们攻击栖霞山,又何时给过我们交代?”庄文清神色凝肃。 “此事之所以没提前告诉你们,就是怕走漏了风声,被清源宗知晓,到时要离开就不方便了。现在趁着清源宗没察觉,悄悄离开,其他事不是你们考虑的。” 说罢领着众人离了屋室,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大雨倾盆的夜色中。 直到过了好几个时辰,清源宗弟子才察觉丁家修士已人去一空,驻守此间的清源宗长老黄庆大惊,立马派人搜寻,与此同时,又亲自前往丁家问明情状。 ……… 清源宗,昏暗的修炼室内,胡影泉正盘坐其间闭目修炼,外间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睁开双目,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随着石门转开,却见外间矗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从灵云山赶回来的黄庆。 胡影泉原本的不悦立马烟消云散,黄庆作为宗门长老坐镇灵云山,竟亲自回来并将自己从修炼室中叫出,可见事情重大。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禀掌教,原驻守灵云山的那些丁家修士于昨夜已悄悄离去,现回到了丁家山门。” 胡影泉脸色一变,立马问道:“他们为何离去?” “我已去过丁家,见了丁文祥,他自言是因为丁家现在急缺人手,所以将人调了回去。并指责本宗违反联盟规矩,说之前我们和旭日宗商议攻打栖霞山时,没有将此事提前相告,让他们的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胡影泉面色难看,他当然知晓这是丁家的借口,实际上就是因为旭日宗的败亡,而浑元宗又不肯派人,让丁文祥觉得联盟四家现只有自己派人,好像吃了亏,所以才将人调离。 究其原因,还是旭日宗败亡的影响,表面上,似乎清源宗、丁家没有损失,实际上对整个联盟的信心造成了极大冲击。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不仅仅对于旭日宗而言,对于清源宗来说,亦是如此,若能一举拿下栖霞山,重创散修联盟实力,清源宗指挥联盟,之后便能一步步蚕食边下镇散修势力。 可结果却是栖霞山不但没能拿下,反而搭上了旭日宗这个最重要的盟友。 现在就连丁家也离开了灵云山,意味着联盟已经解散。 (本章完) 第152章 能屈能伸 第152章 能屈能伸 “掌教。”黄庆见他沉默不语,开口接着说道:“丁文祥还说,他收到情报,散修联盟很快会对我们展开反扑,让我们多加小心。” “情报?哼!怕不是他们和散修势力商议的吧!想必是看联盟大势已去,所以和散修势力求和,把我们卖了,自己保平安。”胡影泉冷哼了一声。 丁家修士不告而别,悄悄撤出灵云山,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给人感觉就好像灵云山将大祸临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加强灵云山的防备,丁家这一撤,灵云山防卫空虚,散修联盟早就蠢蠢欲动,他们知晓这个消息,必会有所举动。” 胡影泉心下犹豫不定,原本依靠着联盟,集结丁家和旭日宗两派之力,共守灵云山足可震慑散修联盟,如今旭日宗败亡,丁家又撤出灵云山,至于浑元宗,那就更不用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指望过。 联盟名存实亡,仅凭清源宗一家之力又怎敌得过散修联盟之势。 上次攻打云峰商会,清源宗虽是大获全胜,一举拿下了多处资源辖地,但也死伤了不少精锐,到现在仅仅还过了几个月,人员自然没能补充。 如果还死守灵云山,散修联盟攻打过来的话,势必会造成更多伤亡,搞不好可能会步旭日宗后尘。 他心下十分后悔,当时就不该答应协助旭日宗攻打栖霞山,清源宗不同意,旭日宗也不可能独自去攻栖霞山,就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么被动局面。 可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 沉思良久,胡影泉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再派十名弟子去灵云山,你立刻回去紧守住彼处。我亲自去丁家交涉,争取让他们回来。如果不成的话,我还要去边西城一趟。” “去边西城干什么?”黄庆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作为宗门掌教,更应该坐镇山门,以稳定人心,散修联盟随时可能会发难,如果发起攻击,掌教却不在,谁来发号施令? “丁家如果执意要与我们划清界限,仅凭我们一家之力,是绝对没办法抗衡散修联盟的,就算把全部力量驻守到灵云山也没用,一旦人员死伤过多,我们就会失去威慑,搞不好甚至可能步旭日宗后尘。正面对抗已不可取,最好是能请人调和。” 黄庆恍然:“您要去找杨金璋出面?” “这个时候只有找他了,若他肯出面,便能解决此次危机。” ……… 月上中天,孤子峰,府宅后院,结束了一日修行的宋贤,正练习正术法,随着他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流转,天地间的土属性灵气朝他身形汇聚,在他跟前形成一道高大的土墙。 此正是土系低阶术法土墙术,经过这些年修炼,他终于达到高级阶段。 至于中阶术法,他现在已经基本放弃修炼,因中阶术法灵力消耗更高,除非能将其修炼到高级或大成,否则意义不大。 初级阶段的中阶术法,论威力远不如大成的低阶术法,而灵力消耗又高于低阶术法,可谓华而不实,所以他决定先将火球术、土墙术这两项低阶术法修行到大成,再修行火、土属性的中阶术法。 就在他沉浸在术法修炼之际,外间敲门声响了起来,宋贤立马结束了练习,转开门后,只见管家矗立在后,向他禀报道:“禀掌教,钟文远仙师来了,还带来了另一名陌生的仙师,现正在府中候客厅内等待。” 宋贤点了点头,先前钟文远离了山门,去招募散修,这次带来的陌生修士,想必应该就是其招募之人了。 他来到宽敞的厅室内,只见内里端坐着两人,除了钟文远外,还有一名身形高大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只有炼气二层修为。 “掌教。”见他入内,钟文远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那男子也跟着起身,学着钟文远摸样行礼。 宋贤目光上下打量了男子一遍,自主位落座,微微点头:“都坐吧!” “这位是郑宣道友,我已和他讲述了本宗的门规,他表示愿意成为本宗弟子。” “很好。”宋贤与男子寒暄了一番,询问了其来历。 得知其原本是边上镇散修,从未依附过任何势力,也没与人结仇,便客套的表示了欢迎,谈了一阵后,让其先歇息去了。 “掌教,我回来之时,听闻丁家已撤出了灵云山,这是怎么回事?”待男子离去后,钟文远谈起了政务。 “是吗?丁家撤了?”宋贤遂将前些日丁源拜访一事简略说了遍。 钟文远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此说来,丁源所说之话是真的了,落凤谷果然找过他们,丁家这一撤,散修联盟必然要对清源宗动手了。” 宋贤微微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清源宗实在太贪心了,本来拿下云峰商行资源辖地已经够了,有旭日宗和丁家共同守备灵云山,散修势力联盟也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对它动手。” “可它却不知满足,还协助旭日宗攻打栖霞山,意图进一步吞并散修势力。这下鸡飞蛋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他是最不希望清源宗领导的联盟和散修势力发生火拼的,因现在的浑元宗太过弱小,就算双方两虎相斗,拼的鱼死网破,也轮不到他渔翁得利。 本来双方呈僵持之势,他每个月白出几百灵石给联盟也都认了,只要能够保持和平发展。 谁料旭日宗竟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扩张地盘,最后却落得惨淡下场。 平衡一被打破,再想要保持和平态势就很难了。 对于浑元宗而言,现在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糟糕,比起清源宗组建的联盟取得最终胜利,散修联盟获胜结果只会更遭。 不管怎么说,浑元宗和清源宗总算是同盟,虽然貌合神离,但有这个名分在,清源宗也不好对浑元宗动手。 可散修联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其若取得彻底胜利,必然会收回千原谷那块灵田。 落凤谷虽给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承诺,可这种口头约定和放屁基本没什么差别,退一万步讲,就算落凤谷守信重约,它还能管得住其他散修势力吗? 有清源宗领导的联盟在,浑元宗就有被拉拢的价值,如果清源宗败了,那浑元宗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猫儿见到鱼肉,能忍住不吃了去? “清源宗若是败了,对本宗也没有好处,我意……”钟文远话音未落,外间脚步声传来,管家摄手摄脚的出现在门口。 “什么事?”宋贤望向他问道。 “禀掌教。徐震仙师禀报,说是清源宗的吴宣仙师到了山门,要求见您。”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让徐震等一会儿。”“是。”管家应声而去。 “前几日,清源宗长老黄庆就来过,现在又派了长老吴宣来,肯定是为了此事,我不便见他,文远师兄,你去招待吧!看看他有什么说的,十有八九还是催促咱们派人驻守灵云山。” 钟文远点头道:“那我该怎么应答?” “还是那一条原则,出钱不出力。要人没有,要钱的话可以考虑支援一点。” “行,我明白了。”钟文远起身而去。 ………… 宽敞明亮的正堂大殿外,钟文远眼见徐震领着吴宣到来,快步迎了上去,稽首道:“吴道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吴宣还了一礼,正色道:“我此来是奉了敝宗掌教之令,来见宋掌教的,烦请宋掌教出来相见。” “实在抱歉,敝宗掌教不在山门。贵宗有什么事对我说就是了。” 吴宣自然知晓这是浑元宗的把戏,宋贤就是故意避而不见,要换平日,他可能撂下几句话便拂袖而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清源宗处境堪忧,不得不忍气吞声。 “既然宋掌教不在,同钟道友商议也是一样。” “吴道友请。”钟文远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同入了殿内,相对而坐。 “明人不说暗话。钟道友,我奉掌教之命而来,是想要请贵宗派出十名弟子守住联盟总部。上次道友参加联盟议事时,敝宗掌教已提了此事,当时说的是七日内给与答复,道友也是同意了的。” “前几日本宗黄师弟来,就没有见到宋掌教之人,今日宋掌教又不在。钟道友可否给个明话,贵宗到底什么想法。” “就客观情况而言,敝宗的确是有困难,还请见谅。此事等掌教回来了,我会告知他的,至于最后决定,当然还是得掌教拍板。” 吴宣目光紧盯着他,神色肃穆:“好,既然贵宗说有困难,敝宗也体谅贵宗的难处。但既为联盟,总得有个同盟的样子。贵宗可以少出一点人手,只派五名弟子前往,这个条件不算高吧!贵宗不可能连五名弟子都派不出吧!” “请恕在下不能做主,还是得等掌教回来做决定。” 吴宣端直了身体:“行,那我就一直在这等宋掌教回来。宋掌教一日没回来,我就在此等一日。十日没回来,我就等十日。想必贵宗不会吝啬饭菜分我一份吧!” 钟文远见其拿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有些意外,没想到其会来这么一手。 清源宗作为边下镇最大宗派势力,一向瞧不上浑元宗,他此前也曾数次见过吴宣,每次其都一副高高在上摸样,不曾想今日竟会如此屈尊,搞起市井流氓那一套,就差撒泼打滚了。 “吴道友这是何必?贵宗的要求我们已经知晓了,这样吧!等掌教回来,我立马将此事禀报,并派人去告知贵宗。” 吴宣却是缓缓闭上了双目,端坐笔直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背靠在椅座上:“钟道友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等着,直到宋掌教回来。明日早上,请给我送一份吃的。” 见他摆出了无赖架势,钟文远还真拿他没办法:“既然吴道友执意就在敝宗等掌教归来,那请到客殿去歇息吧!” “不用麻烦,这里好得很。晚上我就在这睡,钟道友若是好心,请搬一张床,那一叠被子来。若是不愿,那就罢了。”吴宣眼睛仍然闭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将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懒惫。 “既如此,那道友请便吧!在下不奉陪了。”钟文远没辙,只好起身离去。 耳听的钟文远脚步远去,吴宣这才睁开双目,望了眼殿外,冷笑了一声。 ……… 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耳听得钟文远禀报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吴宣这老小子平日总是一副高人一等摸样,没想也有今天啊!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见到掌教是不会走了。” 宋贤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呵呵笑道:“清源宗是真急了啊!不然吴宣那老小子也不会做此有失身份之事,平常他对咱们可不大瞧得上。” “掌教要不要见他?” “先别急,熬熬那老小子再说。省得他老是趾高气昂的,他喜欢呆,就让他在那呆着,咱们不用管他。” …… 两人商谈完后,钟文远便离开了,宋贤依旧自行其事,练习了几遍术法,又修炼一阵玄元真经,入夜,洗漱过后便睡了。 直到次日醒来,将人召来一问,得知吴宣果真在那正堂大殿过了一夜。 宋贤倒有些佩服,这老小子还真能拉得下脸面,倒有几分能屈能伸的气概,瞧着架势,还真可能带上十天半个月,看来不见不行了。 直到中午,得知吴宣依旧守在那里,他才前往相见。 “诶呀!吴道友,久等了。”宋贤快步走入正堂大殿,一脸愧疚和真诚:“我刚从边西城回来,得知吴道友竟在此等了一夜,罪过罪过。” 说罢又沉下了脸,对这轮值的徐震训斥道:“怎么能让吴道友在这里干等一夜,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钟师兄呢?他怎么不管?” 没等徐震答话,吴宣起身冷笑着说道:“是我执意要在此等候宋掌教,不然怎么见得到宋掌教真容?” “此话何意?吴道友莫非疑在下避而不见?在下绝无此举,先前的确是去了边西城,方才回到山门,吴道友若不信,随便找山门中人询问便知。” “我可没说宋掌教是避而不见,不过我要是不在此等候,恐怕宋掌教还不会这么快赶回来。” 宋贤不想在此事过多纠缠:“吴道友请坐,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是奉敝宗掌教之令而来,想请贵宗派人加入联盟总部,先前贵宗钟道友言贵宗人少不足,敝宗也答应贵宗也减少人数,只需派五人足以,这个条件,宋掌教总能答应吧!” “吴道友,贵宗出人,我们出钱,这个当初可都谈好了的,取得了一致共识的。现在我们钱也出了,又要我们出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此一时彼一时,栖霞山一战,旭日宗死伤惨重,已无力向联军总部支援人手,贵宗既为联盟一份子,理应出力。” (本章完) 第153章 针锋相对 第153章 针锋相对 宋贤装出一副为难摸样:“既然吴道友亲自上门,那好吧!在下愿意尽敝宗所能,多给联盟一些财力上的支持。” 吴宣正色道:“宋掌教,敝宗要的不是财力支持,而是人手。” “实不相瞒,唯独这个人手,敝宗着实调遣不了,请贵宗见谅。敝宗山门现在总共也就五六个人,哪去凑人手送到联盟总部去?” “据我所知,贵宗最近一直在招募散修,应该已经招到好几人了吧!区区五名人手,对贵宗而言绝非难事。宋掌教如果是因为先前已为联盟贡献了灵石,所以不愿再出人手,敝宗愿意将灵石奉还。除此之外,敝宗还愿意负责贵宗人员的薪俸以及将灵云山的修炼室划出来给贵宗弟子使用。” 这个让步条件不可谓不大,此前清源宗一直没能和丁家谈妥就是因为不愿负责其府驻守灵云山子弟的薪俸。 如今清源宗不仅愿意支付薪俸,而且退还上缴的灵石,已经有求着浑元宗派人支援的意思了。 按理来说,灵云山即使再缺人手,也不会少五个人,用不着如此低三下四的,甚至让吴宣不顾脸面耍起了无赖。 想来应该是丁家那边提出了异议,觉得只有他一家派人驻守联盟总部太不公平,清源宗为了拉拢丁家,把他们劝回联军总部,所以才对浑元宗如此厚待,开出了丰厚条件,目的是为了做样子给丁家看。 除此之外,浑元宗若愿派人前往,也可对外显出联盟内部仍然同心同德,进退一致,可使散修联盟心生忌惮,不敢贸然对清源宗发起攻击。 然宋贤早已打定主意,不卷入这漩涡之中,自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派人前往。 “吴道友,你看这样行不行?原来敝宗为驻守灵云山的丁家和旭日宗修士每人每月补助十块灵石,现在旭日宗因伤亡惨重,无力支援联盟,敝宗自然不会再给他们补助。” “这笔钱敝宗照样支出,就请贵宗多派五名人手,由敝宗支付灵石。” “旭日宗十五人,每月一百五十灵石分摊到贵宗五名弟子身上,每人可得三十灵石。” 这是把自己当要饭的了,吴宣身为清源宗长老,负责坊市管理事宜,边下镇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心中怒气腾起,面上浮现怒容:“宋掌教,恕我直言,本宗可不是来要饭的,谁在乎那点灵石,我们需要的是贵宗明确与联盟站在一起的态度。” 宋贤也正色道:“这一点敝宗从未改变过,敝宗一直是联盟坚定的支持者和拥护者。” “既如此,那就请贵宗派遣弟子前往联盟总部。” “唯有这点恕难从命,敝宗人手紧缺,实在是挤不出人去,贵宗弟子众多,何不多派些人?区区五个人,对贵宗而言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吴宣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贵宗该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已和散修联盟暗通款曲吧!” 宋贤心下一凛:“岂有此事?是谁在造谣敝宗?其心可诛。” “本宗收到消息,散修联盟近期很可能对攻打灵云山,恰在这个时候,贵宗袖手旁观,丁家又撤出灵云山,不得不让人怀疑,莫非你们是商量好了的,想把本宗卖给散修联盟来换取你们的平安无事?”吴宣面色阴冷,声音如寒风,带着些许威胁意味。 宋贤毫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吴道友这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敝宗头上了?” “道友应该不会忘记,当初联盟成立的时候,敝宗就已提出了出钱不出人的结盟方式,并且得到了胡掌教首肯。” “至于丁家,为何要突然撤出灵云山,在下不得而知。不过丁道友曾和在下抱怨过,贵宗与旭日宗攻打栖霞山时,显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却未曾与他商议,直接强令其府修士临阵协助。” “贵宗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做的有无问题?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别人。” “如果贵宗一定要把和散修联盟暗通款曲罪名强加的敝宗头上,在下无话好说。” “胡掌教此前在联盟议事上要求敝宗派遣十名弟子支援灵云山,并于七日内给他明确答复,因在下近日往边西城去了,没有及时回复。” “现在可以告知贵宗了。” “恕难从命。” 吴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角肌肉微微颤抖,他没想到在清源宗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宋贤竟敢如此针锋相对:“这么说,浑元宗是决心要和联盟划清界限了?” 话都到这个份上,宋贤也不装了,他早看吴宣不顺眼了,区区一个清源宗长老,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竟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不派人去灵云山就是背叛联盟?不顺从贵宗之意,就是要和联盟划清界限?吴长老,既然你都能代表联盟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吴宣面色瞬间涨红,霍然起身,怒目而视,颤声道:“好,好。” 宋贤可不愿再听他废话,大喝了一声:“来人。” “掌教有何吩咐?”徐震应声道。 “送客。” “是,吴道友,请。” “山不转水转,宋掌教,咱们后会有期。哼!” 吴宣放了句狠话,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傻逼。”宋贤望着他离去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于这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清源宗目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可能转头对付浑元宗。 何况吴宣只是清源宗其中一个长老而已,清源宗有三个长老,还轮不到其说了算。 本来宋贤是准备糊弄几句,好言应对,和和气气揭过此事,可这吴宣却咄咄逼人,明明是有求于自己,却好像发号施令一般。 他就是再好脾气,也难免生出几分火气来。 “掌教,他已离去了。”很快,徐震便去而复返,向他禀报道。 宋贤只点了点头,没再言语,转身去了后院的修炼室内开始了一日修行。 待到感觉腹中饥饿,从修炼室走出时,只见正堂大殿内,钟文远已在等候。 “掌教。”见他到来,钟文远起身迎上去行了一礼。 “文远师兄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听说吴宣负气而走,怎么?没有谈好?” “是为了这个啊!吴宣坚持让我们派人去灵云山,并步步紧逼,我也没给好脸色,就谈崩了。”钟文远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说的?” 宋贤遂将两人对话复述了一遍:“不用担心,现在有麻烦的是清源宗,吴宣只是外强中干,不然也不会撒泼打滚般的在这里赖了一宿逼我现身,我料定他无能为也。再说胡影泉也不至于为了一次谈话不顺,就和本宗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那我下山去了,争取尽快多招募几名散修。” “最好能招募些修为高点,愿意成为战斗人员的。哪怕其自身来历不那么干净,只要没有大麻烦都可以。现在是非常时期,事急从权,当务之急是得增强宗门战斗力。”宋贤嘱咐道。 此次招募这名郑宣的散修又是个非战斗人员,现在宗门已经有了很多负责事务的人员,甚至都无处可派,紧缺的是有战斗力,愿意听从调令,与敌博战的弟子。 “只是怕没那么容易啊!这段时间我打听到边下镇有不少势力都在招募人手,包括清源宗也在暗暗招募散修。” ……… 日朗天清,七月的边下镇气候十分炎热,半空中肉眼可见的热浪滚滚。 宣名山灵田内,一名大腹便便身着清源宗服饰的男子躺在屋室摇椅上,身后两名光膀的汉子正用力的摇动着羽扇。 男子眼睛半遮半闭,打着哈欠,突然,一声大吼自屋外传来:“林师兄,快跑,有散修联盟的人朝这儿来了。” 肥胖男子一闻此言,倏然从摇椅上一跃而起,动作迅若狡兔,从屋室内奔出,口中骂骂咧咧:“妈的,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来。” 灵田院墙之内,众人已经乱成一团,慌忙尖叫着四散而逃。 等到几名散修联盟修士乘着飞行法器赶到时,那清源宗两名看守弟子早已跑的没影了,只剩一些不知底细,没来得及逃窜的凡夫奴役。 为首的散修联盟男子进入内里后,不见清源宗弟子,于是找来了一名没来得及逃走的奴役喝问道:“这里管事的清源宗修士呢?” “禀仙师,他们方才急匆匆离去了。”奴役战战兢兢地答道。 “逃的到挺快。”男子目光望向灵田内一处几十丈高的瞭望台:“那是干什么用的?” “是那两位仙师命人搭建的,具体做什么用,小人不知。只是搭建后,就见那两位仙师轮流日夜守在其上,应该是用来观望周围情况的,方才一位仙师从上面下来后,便匆匆离去了。” 灵云山,昏暗的修炼室内,黄庆盘坐内里正自闭目修行,尽管局势对于清源宗而言已十分不利,但他仍修行不缀,不曾一刻因忧愁而松懈。 此时,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 “黄长老,黄长老,大事不好了。” 惊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黄庆立马停止灵气运行,如入定中睁开双目,霍然起身,打开石门,神情肃然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散修联盟动手了,几个小队同时出动,抢占了我们外部的资源辖地,可能随时会对灵云山发起进攻。” 黄庆面色霎时阴沉了下来,自丁家撤离后,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胡影泉前往边西城向御兽宗寻求帮助,还没回来,也不知能不能请动杨璋,就算杨金璋肯出面,远水解不了近渴。 “立刻命令所有人到议事殿集结。” “是。” 黄庆快步来到议事殿,内里已有数人在座,各个神色凝重,正谈论着。 “黄师兄,黄长老。”将他到来,几人纷纷起身行礼。 “散修联盟出动了多少人?”黄庆径直走向主位落座,开口问道。 这几人都是驻守外部资源辖地的弟子,胡影泉早下过命令,若是遇到散修联盟的攻击,就聚集到灵云山,是以全都跑到了此间。 “我们几处的资源辖地都有出现散修联盟的队伍,具体人数不知,我预计其总人数少说不下四五十人。” 黄庆目光扫过:“驻守风岐谷的张跃师弟和黄石岗的祝炎师弟呢!怎不见他们?” “不知道,可能还没到,也可能已经遇害了。我们要不是早有警戒,及时发现了散修联盟的人,恐怕此刻已然被害了。” “我倒是看清了,前往我那里的散修联盟修士乘坐着沧澜鸟,共有五人。发现这些人后,我马上换了和普通杂役一样的衣服,并让他们四散而逃,以扰乱其视线,这才逃过一劫。” “散修联盟既取下我们驻守的那些资源辖地,下一步必是集结攻打灵云山。黄师兄,当速派人向宗门禀报,请求支援才是。” ……… 就在众人惶惧惊慌之时,散修联盟总部,也在进行着激烈讨论。 灵云山毕竟是清源宗重兵防卫之所,又布置着二阶大阵,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管由谁去啃,至少都得崩掉几颗门牙,各个都想别人当先锋,自家在后面捡漏,仅凭联盟总部的人手,不一定能拿的下来,还需得各家再派人员才行。 如此一来,争论就产生了,各家之中,有实力强者,有实力弱者。 实力强的希望大家平均出力,实力弱的又希望实力强的多出力。 另外,拿下灵云山之后,该怎么分配所得资源辖地又是一个大问题。 “灵云山有二阶大阵守卫,虽然丁家已经撤出了其地,但清源宗又增加了人手,总人数大概有三十人。如果想攻下此地,至少需六七十名修士,若要全歼其部,怎么也不下一百人才行。现在咱们联盟只有五十人,倘若大家都推诿不肯出力,我们现在拿下的那些资源辖地很快就会被清源宗反攻夺去。”落凤谷首领徐权沉声道。 雪山派首领立刻反驳:“依徐道友之意,咱们每家派遣二十人。可我们总共也就二十多人,若是此一战都打光了,即使拿下灵云山又有何用?你们落凤谷家大业大,当然无所谓。徐道友的提议,我不能接受。” 栖霞山首领附和道:“上一战我们死伤近半,现如今能够参加战事的,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人,就算全部派上,也不过徐道友要求之数。” 徐权怒道:“那照你们的说法,我们落凤谷要派遣两倍人手,这灵云山的好处还得和你们平分,天下岂有此理。要是这样,那干脆把我们刚拿下那几处资源辖地都还给清源宗算了,大家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本章完) 第154章 一触即发 第154章 一触即发 徐权说罢,几人都沉默不语,大殿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当面对清源宗威胁之时,几家散修势力都空前团结,可眼看着四家宗派联盟被一个个瓦解,只剩清源宗孤立无援,将要摘桃子分成果之际,众人又是各怀鬼胎。 落凤谷首领徐权自觉瓦解四家宗派联盟,自己功劳最大,理应分取更多资源辖地,不能又出人出力,还和其他几家一样平分好处吧! 栖霞山首领马寿成则觉得,瓦解四家宗派联盟最大功劳是自己,如若不是自己挡住了旭日宗的攻袭,并一举将旭日宗数十名弟子诛杀,其联盟仍然固若金汤。 为此自家也是付出了巨大代价,所以自己理应在攻取灵云山时少出力,并拿走应该的一份好处。 而沙宣坞、千羽商行、雪山派都认为,旭日宗攻袭栖霞山之事和此番攻打灵云山没有关系,一码归一码,栖霞山人员的死伤是自己的事,联盟在得知其被攻击时,已派人前往支援了,尽到了义务。 若非联盟及时派人支援,栖霞山早已覆灭,现在非但不思感恩,反而要求少出力,多分好处,简单岂有此理。 其中千羽商行实力较强,赞同落凤谷的多出力多得好处提议。 沙宣坞、雪山派两家实力较弱,自然是希望实力强的多出些人手。 因为联盟组建的时候,各家就出力不一,其中落凤谷派遣了十五名修士,千羽商行和栖霞山各派遣十名修士,沙宣坞、雪山派两家各派遣七名修士,加上轮值的各家首领,组成了五十人的联军。 是以两家都希望按照此比例派遣人手向清源宗发起进攻并平分好处。 为了这件事,几家首领聚在一起已经商议过几次了,仍然没有取得一致共识,这灵云山还没打下来,几家就为了分取好处而争执不休。 最后一致决定,先拿下清源宗占领云峰商行的其他几处资源辖地再做定议,因清源宗只有在灵云山布置了二阶大阵并重兵守卫,其他几处辖地最好只有两名管事的弟子相守,很容易拿下。 事实也如预料的那般,散修联盟分派的数支队伍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就拿下了其他几处清源宗占领的资源辖地。 现在问题又重新摆到了案桌上,如果不趁此机会拿下灵云山,对清源宗造成重创。 待清源宗养精蓄锐,恢复与丁家和浑元宗关系后,必然会反扑。 众人虽然都明白这一点,可是一牵涉到自家利益,谁都不肯松口。 眼见议事又进入到僵局,徐权望了下方端坐的陈仲文一眼,给其递了个眼色。 此次他专门将陈仲文带了来,让其参与议事,就是想让他在谈判僵持不下时出出主意。 方才几人争论之际,陈仲文一直如老僧坐定,眼观鼻关关心,巍然不动,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此刻收到徐权暗示,他才缓缓开口:“诸位道友请听我一言,据说胡影泉已离开了边下镇,我料想他应该是去搬借援兵了。” “至于去了哪儿,如所料不错,极有可能是去了边上镇,据我的情报消息,在旭日宗攻打栖霞山前,胡影泉就与边上镇几家迁徙来的势力有往来,尤其是江家往来最是频繁。” 几人听了此言,神色微变。 陈仲文继续说道:“边上镇也有四家迁徙来的宗派势力,和边下镇一样,他们初来乍到,并没有掌握什么产业,故心下全都蠢蠢欲动,有传言说,自从清源宗袭击云峰商行得手之后,边下镇四家势力频相往来,似有所图。” “胡影泉在这个时候去找他们,多半是请他们支援。我们好不容易才分化瓦解其四家联盟,此正是天授之机。若不一鼓作气,拿下灵云山,消灭清源宗有生力量,错过此机,将悔之无及。” “若是胡影泉请动边上镇四家宗派来横插一脚,到时别说拿下灵云山,就算我们自己的地盘也守不住。”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攻下灵云山,趁着清源宗还没能与边上镇四家宗派达成一致,集中所有力量将其拿下。” “如此一来,既能极大削弱清源宗实力,又能震慑边上镇的宗派,使他们不敢冒昧加入边下镇纷争。” “否则的话,一旦边上镇势力进入,被我们分化的浑元宗和丁家必然也会重新加入他们联盟,届时,我们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一番话将局势利弊娓娓道来,几人听罢都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是其他人,几人可能不大以为意,但说话之人乃是陈仲文,几人就不得不重视了。 边下镇人尽皆知,陈仲文乃是徐权最得力手下,落凤谷能有今天,离不开其出谋划策。 包括前些日旭日宗攻打栖霞山,也是陈仲文提出的警示,还有分化离间丁家和浑元宗,皆是靠他的谋略和游说。 徐权见几人都有些意动,趁热打铁说道:“诸位道友都听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一心,如若我们不能一举重创清源宗,错过此时机,到时被狩猎的反而是我们,别说云峰商行那些资源辖地,就连自己的地盘也未必保的住了。” 千羽商行首领目光闪烁,望向陈仲文:“陈道友,你素有谋略,这我们都是知道的,此次能够争取来攻打清源宗良机,也是多亏了你帷幄游说。现在大家争执不下,难以形成一致意见,你是旁观者清,就请你为我们一决吧!说说你的意见。”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了他,陈仲文神色平静:“几位道友争执不下,无非是对云峰商行资源辖地分配不满,但这前提是得先拿下灵云山。” “方才徐爷说,攻打灵云山至少得出动六七十人,需一百人才能将内里清源宗弟子歼灭,依我看,有些太乐观。” “我们攻击其辖下资源举动,已经暴露了意图,灵云山岂会没有防备?且不说我们攻打时,清源宗山门弟子会前来支援,甚至浑元宗、丁家也有可能在关键时候横插一脚。” “他们毕竟是同属一个阵营,虽然现在有点矛盾,被我们成功分化,但存亡之际,清源宗若是肯卑辞厚币以交结,谁敢保证他们会袖手旁观。” “因此除了灵云山的三十名清源宗弟子,我们还需做好对付清源宗、浑元宗、丁家三路援军的准备。” “依我之意,诸位道友不可有所保留,当倾尽全力以攻之,各家有多少人就派多少人,否则很有可能步旭日宗之后尘。” “至于各位道友所争执之事,我倒有一个解决方法。即不以派遣修士数量多少而论功劳,以死伤人数分功劳大小。” “灵云山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势必会有不少死伤,谁冲在最前面,谁死伤就最重,死伤重证明其出力多,自然可以分得更多好处。” “大家意下如何?” ……… 孤子峰,正堂大殿,内里端坐的清源宗弟子正焦急的等待,紧皱着眉头,不时翘首望向殿外。眼见宋贤身影出现在门外,男子倏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神色郑重的稽首行礼:“见过宋掌教。” 宋贤打量了他一眼,知晓他是胡影泉身边亲信:“说吧!什么事?” “散修联盟已经动手了,除了灵云山外,所有资源辖地已被其攻占,联军总部亦危在旦夕,随时可能遭到散修联盟攻击。黄长老派遣弟子向宗门求救,汪长老接到此信后,立马召集了人手,准备驰援灵云山,并派在下前来向贵宗借兵。望宋掌教念在同盟份上,相助敝宗渡过此次危机,敝宗定感激不尽。” 男子话语连珠,一口气将整段话快速讲完,显然已在心中念诵了不知多少次,说罢,他手中一翻,拿出一片玉简递了过去。 宋贤立马接过,神识进入里间。 玉简中内容是清源宗汪乾长老向他讲述清源宗目前遭遇的情况,并请他集结弟子相助,许诺必有厚报。 至于什么回报,却是没提,他一个长老也做不了主。 宋贤看出了玉简后,面露沉吟之色,他早猜到散修联盟会在丁家撤出之后对清源宗发起攻击,因此并不太意外,这只是早晚的事儿。 “宋掌教,敝宗已到了生死存亡关键时刻,还请您念及同盟之谊相助一臂之力。若是让散修联盟取胜,拿下了灵云山,贵宗的那处灵田也不能保,正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望宋掌教能够明察。” 男子见他迟迟不表态,有些急了。 “当初联盟成立之际,就有约定,我等四家宗派同气连枝,一家有难,三方支援,同进同退,守望相助。今贵宗有难,我当助之。”宋贤正色道。 散修联盟取得完全压倒性胜利,对浑元宗而言没有好处,况且清源宗紧急求救,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拒绝,否则将会彻底与清源宗撕破脸皮。 虽然上一次和吴宣闹了个不欢而散,但双方仍是同盟关系,并没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这个时候支援清源宗,会让他们欠下一个人情。 当然了,这个支援也是讲技巧的,要让他派人到灵云山和散修联盟真刀实枪的对干,他可没那么傻。 他已经想好策略,一旦散修联盟攻击灵云山,他就领自家弟子前去相助,但只给壮声威,绝不出手。 男子听了此言,颇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并不抱太大指望,盖因前几次请浑元宗派遣人员驻守灵云山都碰了壁,没想到宋贤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多谢宋掌教。贵宗肯出手相助,敝宗将感激不尽。” “贵宗既然找了我,想必应该也找了丁家吧!他们怎么说?” “暂时还不知。汪长老得知此信后,派我前往贵宗求援,又派了本宗另一名师兄往丁家求援,我们是同时出发。” “怎么贵宗胡掌教没有出面,反而是汪道友在指挥?” “实不瞒宋掌教,敝宗掌教去了边西城,至今未归。” “去边西城干什么?” 宋贤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时候胡影泉应该呆在山门的,丁家撤出云灵山,散修联盟趁机发难,这应该是可以预料和警醒到的事儿,这个身为掌教不在山门坐镇以安稳人心,反而外出,不合常理。 “在下也不知。”男子望向他道:“既然宋掌教已决意支援敝宗,还请尽快召集贵宗弟子,前往灵云山协助。” “别急。散修联盟这不是还没对灵云山动手吗?再者敝宗的情况,道友想必也是有所听闻的,如今山门包括我在内,只有寥寥数人,我需将外部弟子召回,再支援贵宗。” “那就请宋掌教尽快吧!散修联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集结人员对灵云山展开袭击。” “放心,待我召集了人手,自会前往灵云山协助贵宗。你先回去复命吧!” “敢问宋掌教,贵宗大概几时出发,我也好向汪长老回话,以便他做部署。” “三日之内,我必召集本宗弟子出发。” “好,那在下告辞了。”男子转身离去。 宋贤立马召集了山门内的众人,讲述了清源宗求援一事,并申明了态度,之后又派人去南渊谷坊市召回其他人。 入夜,南渊谷的张毅、徐宁、程潜等人尚未回来,倒是丁家的修士先到了。 他们也接到了清源宗求援,但没能做决定,因此丁文祥派人前来找宋贤商议,希望能够统一意见。 如今的丁家和浑元宗处境几乎一模一样,宋贤也没避讳,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次日,待张毅等人接到消息回归山门,宋贤正和他们讲述此事时,一名守在山门的汉子来报,言昨日那名清源宗弟子又来了。 “宋掌教,敝宗得到消息,散修联盟各家势力,落凤谷、栖霞山、千羽商行、沙宣坞、雪山派都增派了不少人前往其联盟总部,看样子是倾巢而出。情况紧急,敝宗于长老恳请贵宗立刻发兵支援。” 男子自外而入,还没来得及稽首行礼,便着急的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道。 “散修联盟倾巢而出?”宋贤眉头一皱,看这架势,散修联盟是下了决心一举荡平灵云山,给清源宗以重创:“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此信?” “敝宗得知此消息约莫两个时辰前,但传递此消息的人赶到敝宗也了不少时间。汪长老得知此信后,立马派在下前来贵宗求援,请贵宗立刻前往支援,否则为时已晚。” “贵宗弟子是否已经出发了?” “汪长老得知消息后,就派遣了一部分精锐弟子乘着飞行法器先行前往了,大部人马则跟着后面。” 宋贤目光闪烁,深思了一会儿:“好吧!我这就集结敝宗弟子支援贵宗。” “多谢宋掌教。” 宋贤随即召集了众人,将情况陈明后,又将府库内的符箓、法器分发,领着人出了山门而去。 (本章完) 第155章 利弊权衡 第155章 利弊权衡 浑元宗此次基本也是全部出动,除了宋贤本人外,还有林子祥、陆元、王唤、张震、程潜、张毅、徐宁。 山门只留下了沈凡、周仁、郑宣。 其中周仁和郑宣都是属于非战斗人员,加入邀其加入宗门时便已谈好了条件,自不能食言。 沈凡修为低微,也不便带上,何况山门也需有一名信得过人看着。 一行人乘坐着数艘飞行法器不紧不慢的朝着灵云山进发。 那清源宗弟子倒是心急的很,不断催促,宋贤只随口敷衍。 待赶到灵云山附近时,已是月上中天。 隔着老远便看见云灵山上空重重叠叠的金色祥云如同一道巨大帘幕般遮蔽着整座山峰,一道道巨大的电光从祥云中激射而出。 众人皆面色凝重,那清源宗弟子更是脸色大变:“散修联盟势力已在攻击云灵山,宋掌教,请快前往支援。” 宋贤并没有回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已能隐隐看见双方修士厮杀之景。 虽然此时天色已黑,但山峰上空笼罩着闪耀的金色祥云,在雷电不断激射照耀之下,灵云山附近宛如白昼,能清楚看见散修联盟的修士分为数队围在四周。 而金色祥云笼罩的阵法之下,约莫有几十名散修联盟修士,正与清源宗弟子混战一团。 “停。”离着灵云山还有约莫十里,宋贤果断叫停了队伍。 几件飞行法器缓缓落了下去。 “宋掌教,这是为何?灵云山就在眼前了,散修联盟正在围攻,为何突然停下?”清源宗弟子惊问道。 “你没看到吗?散修联盟早有准备,已分出了人手候在四周,就是为了防备我们增援,凭我们这点人手,根本冲不进去。何况贵宗弟子正在与进入阵法的那些散修血战,我们就算能冲进去,敌我不明情况下,搞不好还会遭到贵宗阵法攻击。”宋贤面无表情说道。 他本来就没打算进驻灵云山协助清源宗守备,现见散修联盟分了数队人员守在四周,更有充分的理由。 当然,就算散修联盟没有专门派人防备援军,甚至还未曾攻打灵云山,他也会找别的借口屯住外间。 他此来只是为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可不想真的卷入这大战。 如果清源宗能够抵挡住散修联盟的攻击,守住灵云山,他就象征性的追击一下散修联盟的溃兵。 ……… “老大,那边来了几艘飞行法器,天太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料想应该是清源宗的援军。”灵云山的西面,正是沙宣坞的防御方向。 沙宣坞首领亲自坐镇在此,其一是防备从此方向来的清源宗援军,其二便是为了截断灵云山清源宗弟子往此方的退路。 他们离灵云山也仅仅只有五里地。 “嗯,我看见了,这个方向,这么点人手,我猜可能是浑元宗的人。他们不动,我们也不要轻举妄动,告诉弟兄们,打起精神,注意警戒。如果他们要强行冲进去,就拦住他们。” ……… 浑元宗众人远远的观望着灵云山局势,没一会儿,只见不远处,两艘飞行法器腾空而起,却是守备在西侧的修士动了。 两艘法器腾起后,并没有朝此而来,而是伫立在原地,双方遥相对峙着。 对方不来找麻烦,宋贤自然不会主动去挑事儿。 此时,散修联盟已击退了清源宗弟子的一次反扑,纷纷杀到了大阵防卫光幕跟前,朝着防卫光幕猛攻。 法阵的禁制攻击不断落下,散修联盟死伤虽不少,但由于人数众多,倒也能抵挡。 而防卫光幕在其猛攻之下,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此时,内里的清源宗弟子又再度杀出,展开了第二波反扑。 双方战斗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灵云山东面丁家派出的援军亦已赶到,发现有散修队伍守在外围后,丁家也同样停下了前进脚步,只遥遥作壁上观。 此前丁家就派人来浑元宗商议过,因此这个结果并不出宋贤所料。 随着时间推移,灵云山内与散修厮杀的弟子们又再一次的败退了防卫光幕内。 散修联盟此番是倾巢出动,总人数约有一百四十五人。 其中入阵的有约莫九十人之众,守在四周的亦有五六十人。 而灵云山中的清源宗弟子只有三十人,加上清源宗接到消息后,火速派了一小部分精锐乘着飞行法器前来与之汇合,总人数也才四十多人,还不到散修联盟的一半,如何是其敌手,即使仗着法阵禁制之威相助,也难以抗衡。 清源宗弟子第二波反扑被击退后,阵法防卫光幕在众多修士攻击之下终于顶不住,在一阵扭曲变形后,如水幕般消散于空。 大批的散修涌入灵云山门,朝着阵坛攻去,只有将阵坛阵旗破坏,阵法才算完全攻下。 没有了防卫光幕庇护,灵云山中的清源宗弟子也没有了屏障,只能拼死与之搏杀。 正此之时,灵云山西南面一艘灵船疾驰而来,乃是清源宗的大部人马到了。 灵船行驶之速本就比飞行法器要慢不少,再加上清源宗召集驻守南渊坊的弟子又费了一番时间,是以其大部队来的竟比丁家和浑元宗还要晚一些。 灵船之上也仅有三十多名清源宗弟子,这已是清源宗全部人手了,就连负责坊市防卫弟子也都调了来。 清源宗初至边下镇时,本有弟子八九十人,云峰商行一战死伤了二十余人,这些时日又暗中招募了些散修,总人数只有七十余人。 “是本宗弟子到了,宋掌教,请下令,随本宗支援人员一道杀入灵云山内。”宋贤队伍中的清源宗弟子眼见自家支援终于赶到,立马大声言道。 “散修联盟外围的修士也动了,你看,他们都朝西南方涌了去。”宋贤仍然面无表情:“现在进入灵云山也无事于补,内部阵法已快要攻破,散修联盟人数远在我们之上,没有了阵法,我们不是对手。” 那清源宗弟子亦已看清了宋贤心思,愤愤道:“宋掌教就打算这样眼睁睁看着联盟总部被散修势力攻破吗?” “在下不会拿敝宗弟子性命去赌,至于道友,若想冲入灵云山相助贵宗一臂之力,请便就是。” 男子勃然变色,张了张口,还是忍气吞声,默然不语。………… 灵船之上,清源宗长老汪乾、吴宣矗立船头,神色肃穆的望着灵云山内场景。 “浑元宗和丁家都到了,但却按兵不动,要不先和他们汇合?在一起杀入灵云山?”汪乾目光望向两家的人马。 吴宣冷哼了一声:“本来就没指望他们。灵云山情势危急,没有时间和他们扯淡,他们愿跟就跟,不愿跟就算了。” 灵船很快驶到灵云山近前,散修联盟外围修士也已集结,列成阵势,等待着他们。 汪乾一摆手,灵船缓缓停落,众多清源宗修士从其上一跃而下,随着他一声令下,诸多清源宗弟子便朝着散修联盟修士杀去。 很快,双方就混战到了一起,各种法器、术法交织。 “宋掌教,敝宗支援的师兄弟已打乱了敌军外围散修部署,请您相助。”清源宗弟子见自家宗派已和西南方防备的散修交起了手,连忙说道。 宋贤不是瞎子,当然也看到了。 “守着我们这个方位的修士并未支援,敌不动,我不动。我们若前往相助贵宗,对方也会增援,不如在此牵制对方再伺机而动。” “宋掌教。”那清源宗弟子还要再说,宋贤一挥手打算了他:“不要再说了,这里由我做主,道友若要支援,尽管前往便是,在下不会阻拦。至于敝宗安排部署,也请道友勿要多言。” ……… 灵云山内,黄庆正率领着一众弟子拼死抵抗,与冲进来的乱战成一团,他也不是没想弃阵而逃,但整个灵云山外围都已埋伏了众多散修队伍,此时仓皇逃窜,被内外夹击,必死无疑,因此只能倚阵自守。 内里的清源宗弟子都知晓退无可退,一个个拼死相斗,配合着阵法禁制攻击,一时间竟与人数众人的散修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时,众人发现支援的队伍终于抵达,于是气势大涨。 黄庆一剑斩杀了名修士,回头再看支援而来的清源宗弟子,已与西南方敌人战至一团。 眼看着散修就要攻到阵前,他一声大喝,干脆弃守了阵坛,领着余下弟子从西南方逃去。 ……………… 灵云山西南方位,散修联盟外围修士正与支援而来的清源宗弟子大战,场面十分混乱。 呐喊声、咆哮声、法器金石相间的打击声,术法的交织光芒成一片。 双方激战正酣之际,黄庆领着幸存为数不多的弟子从灵云山杀出,前后夹击之下,散修联盟的修士霎时阵型大乱,清源宗内乱人马汇合,边战边退。 另一边,攻占灵云山的那些修士也没闲着,将灵云山内操控守卫阵法的弟子诛杀,破坏了阵坛后,便一股脑的也冲出灵云山朝着清源宗弟子杀去,显然是想要把清源宗一网打尽。 双方从灵云山山门战到山外,清源宗节节败退,看着已经要顶不住了。 “宋掌教,灵云山内的师兄弟已经退守,从里间杀出来了,恳请您速发支援。”那清源宗弟子眼神已经红了,低声嘶吼,目光几乎恳请。 宋贤放眼望去,只见原本位于他对面的那几名修士也已朝着双方战场方向而去,另一边,丁家的支援队伍亦朝着这方向移动了,于是下了决心,一挥手:“大家跟我上。” 说罢便驾起飞行法器朝着彼方而去。 “大家跟紧点,保持着阵型,千万不要掉队,都把符箓拿出来,待会儿遇到追击的散修,先把符箓用出去。我们目的是接应清源宗后退,不是和他们死斗。都听清楚了吗?”宋贤面色凝重的沉声嘱咐。 “是。”众人一一回道。 “不要与他们纠缠,我们只帮清源宗撤退之人阻挡一下追兵就行。大家听我指令行事,万不可轻举妄动。” 不到十里的距离很快便已赶到,眼看着清源宗弟子一个个狼狈而逃,宋贤领着人转到了他们撤退路线的左后方,手中一翻,拿出了一张墨绿色符箓。 乃是一阶中品的扩音符,随着他灵力涌入,符箓绽放光芒,形成了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喇叭状声波。 “浑元宗宋贤在此,清源宗的兄弟们勿忧,我们来了。” 宋贤慷慨激昂的话语通过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喇叭状声波传送出来,效果如同拿着一个扩音器大喇叭再喊一样,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出,方圆数里远近都清晰可闻。 随着声音落地,追击的众散修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撤的清源宗弟子也有一部分朝着宋贤这个方面而来。 “快,快,清源宗的兄弟快撤,我们替你们挡着。”当一名清源宗弟子朝此而来时,宋贤连忙说道。 那名弟子还投来了感激目光,当十几名清源宗弟子从此掠过时,追击的散修也已到了近前。 “大家用符箓攻击,逼退他们。”宋贤一声令下,霎时间数张符箓激活,化作一道道术法,朝着迎面而来的散修而去。 半空中,只见火龙飞舞,雷蛇咆哮,荆棘如电,弯刀似月,各种属性的符箓,化作各种攻击,迎向扑面而来的修士。 “走。”宋贤也没管后续,符箓威能激发后,一声令下,领着众人向后撤去。 追击而来的几名散修面对众多符箓攻击,不得不驻足而停,以抵挡符箓的攻击。 另一边,丁文祥亦已领着二十名丁家修士赶到了此间,与后撤的清源宗弟子兵合一处,替他们稍微阻挡了一下追击的散修。 在这混战追击过程中,散修联盟早已乱了阵型,有些追在了前面,有些该在后方,更有一些在围剿没有及时后撤的清源宗弟子。 那些追击在前的修士被丁家和浑元宗这么一阻挡,又见两家都已加入战团,也不敢再深追了,纷纷停了下来,等待后续人员的跟进。 待到后方围剿没能及时逃窜的清源宗弟子赶到后,逃窜的清源宗弟子已跑了好一段距离。 几家散修势力首领聚在一起,商议了几句,便决定不再追击,此次攻打灵云山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战果,深追无益,况且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了。 他们此次都是倾巢而出,现在山门空虚,如果追的太深太久,对方虚晃一枪,转头去攻打他们大本营,那就不妙了。 是以收兵之后,几人略微商议了一下,只留了一部分了守灵云山,其余皆各回山门去了。 (本章完) 第156章 灵田被夺 第156章 灵田被夺 且说宋贤等人,在使用了数张符箓助清源宗逃窜弟子阻挡了一下追兵,便头也不回的向后撤了,一直行了数里,眼见散修联盟没继续追击,遂与逃散的清源宗弟子一道往丁家方位而去。 至此,三家宗派终于聚集一处。 “多谢两位道友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清源宗长老汪乾来到宋贤和丁文祥前,稽首行了一礼。 宋贤一副沉重摸样:“咱们三家宗派本是联盟,同气连枝,理应守望相助,贵宗有难,敝宗岂有不顾之理,这不过是本分罢了,何需言谢。” “只可惜敝宗还是来晚了,道友派人来传信后,在下便立马派人将驻外弟子召回,没想到散修联盟动作如此之快,敝宗收到贵宗弟子的消息,得知散修联盟倾巢而出,便立刻率人出发了,没想却迟了一步。” “赶来时散修联盟已经在攻打灵云山,外围又有众多修士把守,敝宗只有区区几人,料想冲不破这铁桶一般的防卫。” “因此据守在彼,一面牵制敌方人手,一面等着与贵宗兵合一处,再一起冲破散修联盟的外围防御,支援灵云山的贵宗弟子。” 话音方落,丁文祥亦附和说道:“我也没想到散修联盟倾巢而出,竟出动了这么多人,等到我率人赶来的时候,散修联盟已经把外面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没机会冲进去。只能与浑元宗呈掎角之势,牵制对方人员,给灵云山内贵宗弟子减轻压力。” 一旁的吴宣听到两人此番话语,心下嗤之以鼻,但又不好发作,一张脸憋得铁青。 汪乾道:“两位能在危难关键时刻给与敝宗及时支援,敝宗深表谢意,来日必当厚报。” “对了,黄庆道友呢?怎不见他?”丁文祥见残余人员中并无黄庆身影,开口问道。 汪乾谈了口气:“黄师弟与我等失散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宋贤放眼望去,只见此间余下的清源宗弟子只有三十余人,个个垂头丧气,神色哀肃,心绪不禁有些复杂。 清源宗败落至此,不是他想看到的。不管怎么说,双方都处于一个阵营,清源宗的大败对浑元宗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因此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除此之外,他又庆幸,好在之前坚持没有将宗门弟子派遣到灵云山,不然的话,还不知死伤多少人。 浑元宗可禁不起这样的损失。 “汪道友,此间事了,我们先回了。他日贵宗若有部署,随时派人通知我们就是,咱们联盟还是得加强团结。” 丁文祥说罢,便领着其府中修士而去,宋贤也紧跟着告辞。 三方分道扬镳,各归山门。 ……… 月轮高挂,栖霞山首领马寿成率众人远离了灵云山,望山门而去,行到半途,他突然驻足而停,一声令下,从中唤出了五名修士吩咐道:“你们先别回栖霞山,去千原谷一趟。” “千原谷?”五人中领头的不解问道:“去那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把那处灵田给拿下,彼处现属浑元宗辖地,应该没几个人,你们五人足够,把那灵田夺了后,就守在那里,以免其他几家抢了去。” 栖霞山二当家眉头微皱:“落凤谷之前不是和咱们商议过,要求暂时不动浑元宗和丁家吗?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惹得落凤谷不悦?” 马寿成冷哼了一声:“落凤谷答应他们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先前旭日宗袭击山门的时候,咱们损失那么大,再加上这次攻打灵云山,我们也没出太大力,分不了多少好处,不趁机捞点回来怎么行?” “再者说了,今日攻打灵云山,那浑元宗和丁家不是也派了人手支援吗?要说不讲诚信,也是他们先坏了规矩。” “千原谷现在属于无主之地,谁先拿下就是谁的。你们快去,别被人家抢了先。” “是。”五人应声而去。 马寿成紧接又从队伍中点了五人,让他们分头去夺取丁家的那处矿石辖地,布置完后,才领着队伍往栖霞山而去。 ………… 孤子山,宋贤领着众人回到山门时,已是鱼肚渐白。 对众人此番表现赞了一番,又说了一通冠冕堂皇后,他便回屋室歇息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外间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睁开睡眼朦胧双目,打开房门,只见徐震伫立门前,神色有些凝重,向他行了一礼:“掌教,出事了。千原谷那处灵田被散修联盟的人夺了去,魏廉来了山门,现于正堂等候求见。” 徐震虽加入浑元宗不过几个月,但这段时间边下镇局势剧变,他连着参加了两场战事,心下对浑元宗已逐渐产生了归属感。 知晓千原谷是宗门唯一掌握的资源辖地,现如今竟被人夺了去,一得到了消息,他便立刻前来禀报,管家却告知宋贤已入睡,不便打扰。 兹事体大,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越过管家亲自来敲门。 宋贤一听此言,朦胧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清源宗败走后,他早料到那块灵田必然保不住,只是没想到散修联盟这么快就动手了。 果然,落凤谷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 不过,他一开始就没指望落凤谷能信守承诺,之所以不派遣人往灵云山,主要还是源于自身条件。 …… 正堂大殿内,宋贤大步而入,目光扫过里间端坐的两人,除了魏廉外,还有一名年轻小伙,只有炼气一层修为。 “宋掌教,千原谷已被人夺了,现在该怎么办?”魏廉看上去比他还要急,一见他入内,便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面焦急优容之色。 “道友先请坐,有什么话慢慢说。”宋贤不慌不忙的请他入座,自己则至主位坐下,目光望向那名年轻小伙:“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这是小徒严羽,跟着我学习灵植之道。”魏廉简单介绍一下那年轻小伙身份,便迫不及待道。 “宋掌教,千原谷灵田内那些灵药,经我这段时间用心调理,现已长的繁茂,来年便可收割,此时被人夺去,殊为可惜。望贵宗能速速派人将其夺回。” 他飘零半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灵田,指望着能够一展所长,没想短短两月,便被人抢了去,白白浪费了他两月心血。 好在此前已与宋贤谈妥,以照料灵田现种植的灵药抵租借费用,否则的话,真要吐血了。 “魏道友可知对方是哪家势力?”宋贤不紧不慢问道,倒好像是个事外人一样。“我也没看清,只听得我这徒儿说,外间有几名修士正朝此而来。我知事情不妙,便赶忙逃了去,离了千原谷后,回头一看,隐隐见到那几名修士进了灵田院墙内,且灵田内的奴仆正四处逃窜。” 宋贤此前已派人通知过魏廉,边下镇局势很紧张,让他自己多加小心,若发觉有人来,不必相争,且先退后。 “这样吧!魏道友,你现在敝宗小歇几日,等我们了解情况后再做计议。” 魏廉见他摸样,知晓事情不简单,于是问道:“宋掌教,那些是什么人?” “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必是散修联盟的人。实不瞒你说吧!昨夜边下镇散修联盟组织了大量兵力围攻灵云山,清源宗损兵折将,已从灵云山败退。” 魏廉闻得此言,希翼的眼神明显暗淡了许多:“这么说,贵宗短时间内无法夺回千原谷了?” 宋贤身为宗门掌教,自然不能说丧气的话:“形势往往在瞬息之间变化,谁知道呢?总之我保证,来日夺回灵田,仍是交给道友打理,条件依然不变。” 魏廉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道友莫急,先在敝宗小住几日,事情或有转机,若是实在无法夺回灵田,道友再走未迟。” “那好吧!我们师徒就在贵宗叨扰几日。” “送魏道友、严道友去客房歇息。” “是。”徐震应声领着两人离了大殿,不多时又回了此间。 宋贤端坐在座椅上,目光虚望着殿外,沉思了好一会儿:“徐震,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掌教请吩咐。” “你去一趟落凤谷,求见他们大当家徐权,或者陈仲文也可以。” “去落凤谷?”徐震面色微变,显然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昨夜虽然支援了清源宗,但也没和落凤谷修士结怨。你是代表宗门去的,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我们和落凤谷无冤无仇,前些日子落凤谷二当家陈仲文还亲自来了山门。” “你若完全了此任务,我自有赏赐,当然,你要不愿去,我也不勉强,另派人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孤身去落凤谷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危险性的,虽然可能性很低。毕竟散修联盟刚刚才夺去了千原谷灵田,保不齐会丧心病狂,破罐破摔。 徐震没有犹豫,身为宗门弟子,哪有说违抗掌教之命,有点危险就不执行的道理,只能应道:“既是掌教有命,弟子愿往。不知掌教派弟子去所为何事?” “你此去主要两件事,第一,是弄清夺走咱们灵田的究竟是哪家势力,如果不是落凤谷,那就搬出陈仲文曾经答应的条件,请他们从中斡旋,将灵田还给咱们。” “第二,你代表我,告知他们本宗的态度,希望本宗和散修联盟能够以和为贵,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徐震点头道:“如果夺走千原谷灵田的就是落凤谷呢?”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指责他们两句就是了,但不要过火,把握好分寸,别惹怒他们,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是,弟子这就出发。” ……… 落凤谷,宽敞的厅殿内,徐权正与一群人推杯换盏,众人面上都洋溢着喜色。 此次一战将灵云山拿下,斩杀了清源宗三十余人,虽然没有像栖霞山一战那般将其覆灭,但也重伤了其元气。 剪除了最大最具威胁的对手,落凤谷从此无忧,更兼拿下了原云峰商行的许多资源辖地,众人自然欢喜。 此战落凤谷因是倾巢而出,内中空虚,担心清源宗趁此机会反攻,是以徐权连夜领着一部分人回了此间。 “仲文,此番能够攻下灵云山,你可谓居功至伟。若非你推断出旭日宗将攻击栖霞山,继而成功分化瓦解浑元宗和丁家,又在联盟总部一席话让他们胆颤,纷纷倾巢而出,派出全部人手,还真未必能打下灵云山。” “事情果真如你所料,浑元宗和丁家在关键时刻还是派人支援了清源宗,好在咱们人多势众,不然死伤可就打了。来,咱们且喝一个。” 徐权望向端坐下方首位陈仲文,端起酒杯。 陈仲文面无表情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徐权哈哈一笑:“来,兄弟们,大家都敬下二当家。”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纷纷囔道:“二当家,我们喝一个。” 正此之时,外间一人闯了进来,朝徐权行礼道:“徐爷,浑元宗派人来了,说是奉了其掌教之命求见谷主,有事相商。” 徐权冷哼一声:“现在上门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下面一名头领怒道:“昨夜若不是他们碍事,清源宗那些人根本逃不掉。他们竟然选择和清源宗站边,我看干脆一同将浑元宗也灭了。” 徐权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告诉他,让他给我滚,再敢来,就要他的狗命。” “是。”那人正要领命而去,陈仲文却叫住了他:“慢,徐爷,由我去见见此人吧!看看浑元宗为何而来。” 徐权不以为意的笑道:“有那个必要吗?清源宗已落败,区区浑元宗更不值一提。况且昨夜他们已经选择了相助清源宗,我正打算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此来定是害怕我们动手,前来谈和求饶的。” “清源宗虽败,但不可小觑,对我们仍是个威胁。况且外面还有一个卡萨尔行踪未知,倘若他回到了边下镇,相助清源宗,我们局势就不妙了。浑元宗既派了人来,先看看他们说什么,反正决定权在我们手里。” “那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这里。那你就去见他吧!” (本章完) 第157章 赶尽杀绝 第157章 赶尽杀绝 徐震在山门外等候了好一会儿,被带到一个明亮的屋室,内里端坐这一人,正是陈仲文:“陈道友,在下浑元宗徐震,奉敝宗掌教之令前来拜会。” “徐道友不必客气,请坐。” “敝宗掌教有件事情询问道友,敝宗千原田昨夜被夺,此事可是贵派所为?” “是吗?”陈仲文神色未变,目光平静如水:“此事并非我们所为,在下也不知情。” “陈道友曾代表贵组织与敝宗有过约定,只要敝宗不派人相助清源宗,贵盟将与敝宗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之态,今为何出尔反尔?还请道友履行前约,将那处灵田还给敝宗。” 陈仲文并未以昨夜浑元宗协助清源宗之事反驳,只淡淡的道:“此事待在下了解后,当给贵宗一个回复。” “那好,我们就等着道友回复,望贵盟能够履行前约。另外,掌教希望能继续与贵盟保持互不相犯约定。” 陈仲文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在下告辞了。”徐震将这两层意思转达后便转身离去,这里毕竟是人家地盘,他可不想多呆。 待轮守的修士禀告,其已离开山门,陈仲文才缓缓起身,并没有回到那畅饮的大殿,而是返回了府中静坐。 直到有人来传话,说酒宴已结束,他才动身前往。 房间内,徐权与一名女子调戏,不断的上下其手,他显然已有几分醉态。 “徐爷。”陈仲文亦如往常,微微欠身,对此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啊!”徐权怀中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其粗大的手掌已伸进其内衣中,正肆无忌惮的摸索,醉眼有些朦胧:“仲文,你来了,什么事?” “浑元宗的人回去了。” “哦!我倒忘了。”徐权露出痴痴的笑容,竟显出几分憨态:“他来干什么?” “他们千原谷的灵田被人占了去,来讨个说法。” “讨说法?”徐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仲文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的大敌是清源宗,昨夜攻打灵云山,丁家和浑元宗虽有来相助,但仅是作壁上观,没怎么出力,可见他们还是不想和我们为敌的。如果把他们完全逼到清源宗那边,局势尚未可知。” “目今清源宗虽输了一阵,元气大伤,但实力仍存,一旦他们缓过气来,必然会对我们疯狂报复。” “趁着现在散修势力空前团结,需集中力量,一举将清源宗除掉,如此才能高枕无忧。否则将来局势生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要彻底除掉他们,浑元宗和丁家就得尽力拉拢。” 徐权打了个哈欠:“你的意思,要将那灵田还给他?那又不是我们干的,再说别人都已经吞进了肚,谁肯吐出来?” 说罢有些醉醺醺摆了摆手:“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浑元宗昨夜竟派人协助清源宗,也是该给个教训。” …… 清源宗,昏暗的屋室内,胡影泉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眼角肌肉不断跳动,听完汪乾的汇报,终是忍不住心头怒火,一把抓起旁边的杯子摔得粉碎。 “其他逃散的弟子这两日陆陆续续都已回来了,现宗门只有四十三名弟子,黄庆师弟现在还没有消息,想来已是凶多吉少。”汪乾面色沉重的轻声道。 胡影泉深深吐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懒躺在靠椅上,目光眯起,他此去边西城,原本是想求杨金璋出面,调和与散修联盟的关系。 没想到事未办成,一回来不仅灵云山丢了,自家更是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汪乾继续道:“散修联盟强攻灵云山,死伤定不在我们之下,但他们人多势众,集结五家之力,每家各有死伤,分摊下来,损失倒也还能接受,不像本宗这般。” “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之事,散修联盟占据了灵云山后未必就会作罢。如今局势,他们和我们已是不死不休之势,本宗经此惨败,更不是他们对手了,需得尽快解决此麻烦,不然恐步旭日宗后尘。” “掌教此去边西城可有成果?杨金璋什么态度?” 提起旭日宗,胡影泉此刻是真后悔了,要是当初不为省那么点灵石,爽快答应丁家条件,没有旭日宗在栖霞山的惨败,又何至于短短时间到如此地步。 “杨金璋提了一个天价条件,我还没有答应,本来想和你们商议,看形势再做决定。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云峰商行那些辖地都已被散修联盟抢了去,我们没有本钱和他谈了。现在只能靠自己。” 汪乾沉吟道:“或许可以请宋贤和丁文祥出面,同散修联盟讲和。散修联盟攻打灵云山之时,浑元宗和丁家都有派人来助阵,虽然并没有出多少力,至少说明他们并没有完全倒向散修联盟。” “散修联盟之所以毫无后顾之忧倾巢而出攻击灵云山,就是因为已分化离间了丁家、浑元宗,否则不敢如此。”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修复同浑元宗及丁家的关系,只有重新凝聚联盟之力,才能抵抗散修势力。” 胡影泉沉思了一会儿:“就照你说的办吧!” ……… 孤子峰,府宅厅室内,宋贤和钟文远相对而坐,正在分析当下局势。 钟文远本在寻觅散修人选,听到灵云山被攻破的消息后便立马赶了回来。 两人正商量应对之策时,门外管家来汇报:“掌教,徐仙师来禀,说是清源宗的汪乾仙师来了,要求见您。” “知道了,叫徐震先把人带来正堂大殿等着。” “是。”管家应声而去。 “清源宗逢此大败,这个时候来,如无意外,应该是要求我们联手对抗散修联盟。” 钟文远点头道:“必然如此,散修联盟不可信,从他们连夜占领千原谷行动就可知。一旦清源宗彻底败亡,下一个就轮到我们。” “我从来没有指望他们会信守承诺,只是不想卷入其中。清源宗既派人来了,且看看他们说什么,文远师兄,咱们一道去见见他。” 正堂大殿内,汪乾眼见宋贤和钟文远走入,连忙起身:“宋掌教,打扰了。”“汪道友贵客临门,未及远迎。” 两人简单寒暄之后,分宾主落座。 对于汪乾,宋贤一直印象不错,知晓他是老成持重之人,不比吴宣那种总是高人一等的势利眼。 “灵云山一事,贵宗仗义相助,敝宗不胜感激,掌教特派我前来相谢。” “贵我两宗本是联盟,危难之时出手相助是本分之事,此何足挂齿,只可惜敝宗力弱,去的晚了,没能助贵宗守住灵云山,丢了联盟总部,说起来,敝宗也有一部分责任。” “掌教此次派我来,除了感谢之外,还想要重整联军,因此想邀贵宗派人加入联盟,不知宋掌教尊意若何?” 宋贤和钟文远不禁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之前相商,汪乾此番来恐会重提此事,果然不出所料。 “贵宗若愿重建联军,当然是好事,只是敝宗人员短缺,实在是派遣不了人手。只要贵宗能够说服丁家,请他们派人,敝宗愿意给与一定财力支持。” 宋贤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卷入争斗,此时自然不会前功尽弃,何况清源宗已败落,无先前的强势,因此他拒绝的理直气壮。 汪乾话题一转:“听说贵宗千原谷那处灵田已被散修联盟夺了去?可有此事?” 宋贤点了点头:“就在灵云山被攻破那日当晚,散修联盟派人抢占了彼处。” 汪乾坐直了身体,面色变得凝重:“我希望能和宋掌教推心置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宋掌教应该知晓,如果我们不团结,被散修联盟各个击破,迟早都得步旭日宗后尘。当然,散修联盟首要对付的肯定是我们,暂时还轮不到贵宗。可如果我们倒下,贵宗也难免其毒手。” “灵云山一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散修联盟拿下了灵云山后,便迫不及待的夺取了贵宗辖地。” “敝宗很理解贵宗不愿意卷入到这纷争漩涡之中,因此从未强行逼迫过贵宗派人加入联军。但如今形势,贵宗再想要一味妥协忍让,恐怕不能济事了。” “千原谷灵田只是开始,敝宗一旦覆灭,贵宗的支柱产业玉香丹恐怕也保不住,他们势必会横插一脚,贵宗或许不在乎那块一阶下品灵田,但若是对方插手贵宗玉香丹产业,贵宗是否也能忍让?” 宋贤见他把话说的这么开,分析如此透彻,也不拐弯抹角了:“既然汪道友把话挑明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敝宗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联盟,也不愿意见到贵宗被散修联盟压倒,但奈何力微势弱,这是实情,并非推诿之词。” “要让敝宗派人手加入联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敝宗无人可派,也经不起人员的死伤损失。” “除此之外,贵宗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相助,敝宗都可尽量满足。” 汪乾颔首道:“有宋掌教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那么宋掌教是否同意,当务之急是遏制散修势力的扩张,保持边下镇的和平?” “当然,能够维系和平乃是敝宗所愿。” “以现在的形势,恐散修势力未必会停止对敝宗的打击。而要保持和平,就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团结,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仍有一战之力。否则和平就是镜中水月,宋掌教以为然否?” “汪道友说的是正理。” “敝宗想组织一场与散修联盟的谈判,请贵宗、丁家及旭日宗都派出代表参与。” “这没问题,敝宗一定会派人参加。若能与散修联盟和谈,从此互不相犯,善莫大焉。” “散修联盟不傻,何况又是敝宗新败,他们士气大振之时,口说无凭,我们得拿出一些行动,才能威慑他们而达成和平协议。必须向外界释放咱们团结一心的信号,再与之谈判。否则仅仅是派几个人,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么汪道友之意是?” “敝宗要重整联军,请贵宗派人加入。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敝宗保证,不会派遣贵宗弟子参战。贵宗弟子只需守在联军总部即可,谈判一旦达成,贵宗弟子便可离去。在此期间,贵宗弟子不必听任何人号令。” 说来说去,还是要派人参加联军,话虽然好听,但到时恐怕又是另一番摸样,即使清源宗守信,不派遣加入联军的宗门弟子攻击散修联盟,但若遇到散修势力攻打,还不是得上阵吗? 宋贤知晓其说的有理,但一想到这点又犹豫:“此事容我再想想吧!贵宗可与丁家谈过?他们什么态度?” “在下还没有往丁家去。” “这样吧!等道友去过了丁家,看他们什么意见,咱们做计议。” “那好,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宋贤亲自送他离了山门,眼见其乘着法器远去,才回了大殿。 “文远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钟文远沉吟道:“清源宗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竟然想着求和,看来他们是真怕了。能达成和平对本宗当然是有好处的,我看可以考虑清源宗提的条件。” “嗯。”宋贤点了点头,沉吟未语。 ……… 斜阳西下,黄沙之上,一队骆驼正驮着众多大小不一的木箱布袋缓缓而行,此时正是边下镇最为炎热时期,众人皆是汗流浃背。 为首的清源宗弟子端坐骆驼上,口中喝着清酒,不断吆喝着队伍快行。 突然,远处两件飞行法器出现,并朝此疾驰而来。 为首的清源宗弟子目光眯起,待看清法器之上站的乃是散修势力之人,面色骤然。 一声惊慌叫喊,两名清源宗弟子立刻滚下了骆驼,朝远处狂奔。 那两艘飞行法器紧追不舍,不多时,便已追上逃窜的二人,一番打斗后,两名清源宗弟子尽皆毙命。 几名散修联盟修士来到骆驼前,查看了一下其上装载的物资,随后喝令跟随驼队的奴仆指挥着驼队往自家而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地方,散修联盟对清源宗发起了网捞式捕杀,凡在外间活动的清源宗弟子都遭到追杀。 (本章完) 第158章 缓兵之计 第158章 缓兵之计 孤子峰,昏暗屋室内,宋贤盘坐蒲团之上一动不动,表面并无任何异常,然而神识海内,却在经历一场惊涛骇浪。 一向平静的识海不知何时刮起了有如狂风般的波动,诸多星星点点的幽绿光芒从外间蜂拥而入,形成了一道神识凝化的飓风。 而宋贤神识所化的绿色光团,宛如一叶浮萍在飓风中飘荡。 不断有星星点点的幽绿光芒涌入绿色光团之中,与之合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识海波动卷起的骇浪逐渐平息,其内星星点点的幽绿光芒已全部被光团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贤缓缓睁开双目,只觉浑身舒透,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自此,玄元真经终于突破了第二层之境,与之相应的,神识力也增强了不少。 宋贤开启真察之眼,展开内视,一行画面出现在脑海。 修为:练气六层。 灵力量:46 神识力:34 灵根属性:火、土。 天赋:真察之眼(能够洞察目标的真实状态。) 神识力一般是随着修为提升而稳步增加的,普通修士神识力都是自身灵力量一半。 他因修炼玄元真经缘故,神识力得到增强,突破第二层,直接暴涨十多点。 宋贤深深呼了口气,面上难掩喜色,约莫一个月前,他就感到玄元真经瓶颈,一直修炼困难,好在得到林子祥悉心指点,今日终于突破。 看来修行途中还是有人领路才好,若无林子祥传授窍诀,只怕还没这么容易能够达到第二层。 他起身打开房门,正想叫人准备点膳食,管家已快步来到跟前,向他行礼:“禀掌教,此前钟长老来过,得知您在闭关修炼,便离开了。命我在您修炼结束后,通知一声。” “你去找把文远师兄找来,另外吩咐后厨给我弄点吃的。” 管家应声而去,不多时,钟文远便来到了府中,彼时宋贤正吃着面条。 钟文远自外而入,行了礼后便在旁边入座:“掌教听说了吗?散修联盟派出了好几拨队伍,对清源宗弟子追杀。” 宋贤滋溜一下将面条吸尽嘴里,听了此言,立马放下筷子:“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刚听说,好些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都遭到散修联盟的针对,清源宗一下又损失了好几名弟子,传言就连南渊谷坊市外,都有散修联盟成员在伏击清源宗弟子。” 宋贤原本突破玄元真经二层的喜悦一下烟消云散,面色也有些凝重了,散修联盟这是要把清源宗赶尽杀绝啊!原本以为他们攻下了灵云山,至少得歇养一段时日,再对清源宗发动攻势。 毕竟攻打灵云山他们也有不少伤亡,这才几天啊!他们又对清源宗展开了如此猛烈攻势。 他倒不是为清源宗担忧,只是散修联盟如此果决狠辣,让他感到了极大威胁。 原本以为几个散修势力组成的联盟会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彼此之间少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雷厉风行,这样下去,清源宗肯定抗不了多久,而其一旦倒下,散修联盟下一个对付就是自己了。 必须想办法阻止,不能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了,这太可怕了。 散修联盟今天能伏击清源宗外出人员,明天就会伏击浑元宗弟子。 而玉香丹从边下镇运到边西城售卖,可是有几千里之距,甚至以后外出都不再安全了。 他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派人参加清源宗重建的联盟,打算看看情况再说,现在已下定了决心:“清源宗有没有派人来?” “没有,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他们应该很快会派人来联络。” 宋贤沉吟未语,前几日汪乾来宗门谈过此事后便没有了回文,想来应该是在丁家那里碰了钉子,还没有谈妥。 “文远师兄,你去一趟丁家,打探打探情况,看他们谈的怎么样?尽量促成此事。” 宋贤之所以不派其去清源宗,而去丁家,主要是为了在接下来联军成立谈判过程中掌握更多主动权,现在清源宗肯定是更着急的一方,只等他们上门就好,没必要上杆子去。 钟文远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外间管家便已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屋外。 “什么事?” “禀掌教,王仙师来了,说是有落凤谷的人上门求见。” 宋贤不禁和钟文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没等到清源宗的人,没想到先一步上门的竟然是落凤谷修士。 “让王唤把人带到正堂大殿等候。” 管家领命而去。 “我就不去了,文远师兄,你去见见此人,看他所为何事?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来有游说的,想要我们保持中立。” “好。”钟文远起身离了府宅,来到正堂大殿,候不多时,王唤便领着一名身着落凤谷服饰二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男子来了此间,其面容亲和,让人感觉如浴春风。 “在下黄烨,奉谷主之命前来拜会宋贤掌教。”男子稽首行礼。 “掌教正在闭关修炼,不见外客,有什么事你可和我说。” 男子微微一笑:“既是钟长老出面,当然也是一样的。” 钟文远面无表情,心下却有些诧异,看此人年纪轻轻修为低微,应该不是落凤谷的重要人物,没想到竟能识出他来。 他最近虽然在外抛头露面招募散修,但从未和落凤谷的打过交道。 “我们之前见过面吗?你如何识得我?” 男子轻笑:“浑元宗两位长老,钟长老负责主持贵宗政务,边下镇谁人不知。” 钟文远隐隐感觉此人不简单,不觉郑重了些。 “道友请入座。你此来所为何事?”男子不慌不忙入座,从容答道:“前几日贵宗曾派人前往敝谷,言及贵宗千原谷灵田被夺一事,大当家知晓此事后,十分重视,立马派人调查,今已查明,当日夺去贵宗灵田的乃是栖霞山所为,今特来回复贵宗。” “黄道友是想说此事和你们完全无关,是栖霞山一意孤行,你们并不知情?” “确实如此。大当家知晓此事亦感到震惊,敝派十分重视与贵宗的关系,希望贵我双方能够永远以和为贵。” 钟文远见他年纪虽轻,修为虽低,但不卑不亢,条理清晰,说话有礼有节,不禁暗暗点头:“栖霞山可愿意归还敝宗灵田?” “大当家正在与他们交涉,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 钟文远未置可否,目光望向男子:“听闻贵盟刚刚组织了针对清源宗的伏击,贵盟这是想要将清源宗赶尽杀绝吗?清源宗后,下一个应该就轮到敝宗了吧!徐权道友派你来是想施展缓兵之计,让我们不要对清源宗施以援手,是吧!” 男子面色微变,仍然带着淡淡微笑:“钟道友此言差矣!我们之所以对清源宗展开围剿完全是出于自卫,清源宗和贵宗亦不可同比,他们乃是挑起边下镇战乱的罪魁祸首,无论是攻击云峰商行,还是袭击旭日宗,清源宗都是主谋。不将其彻底铲除,边下镇将永无宁日。” “贵宗迁徙边下镇已历三年,一向平和,我们也从未对贵宗事务插手过,皆因贵宗和我们一样,都热好和平,安分守己。” “边下镇今日战乱,责任全在清源宗,道友扪心自问,假以时日,若是清源宗壮大,岂会放过我们?这也是为何我们在多了灵云山后,还要对其展开围剿原因。” “而贵宗完全不用担心,且不说贵宗和我们联盟中任何一家势力都无仇怨,退一步说,攻击贵宗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贵宗唯一所属的资源辖地便是此山,这又是贵宗山门所在,无人可夺。贵宗既无威胁,又无利可图,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做的。” 钟文远面无表情:“贵派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掌教的。敝宗也希望能够一直与贵方保持和平。” 这话已经明显是结束交谈的意思,男子听罢便站了起身,微微点头示意:“那在下告辞了。” 钟文远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王唤会意,上前领着他离了此间。 …… 落凤谷,昏暗屋室内,陈仲文坐在案桌前,正自拿着一叠卷宗观看。 其身前矗立着一名中年男子,汇报着内容:“现已查清,在我们攻打灵云山前,清源宗掌教胡影泉前段时间是去往了边西城杨璋府中,至于具体谈了何事暂未得知。” “据情报消息,落云宗内部,对于清源宗是否有能力维系南苑坊市安全感到担忧,且落云宗坊市事务的负责人已经来到南渊谷考察。” “另外,还有消息……” 话未说完,只听外间脚步声响起,只见一名二十岁年轻男子气质儒雅男子出现,正是黄烨。 “你先去吧!”陈仲文摆了摆手。 中年男子转身离去,跨过门槛时,与黄烨点头示意了一下。 “师傅。”黄烨自外而入,行了一礼。 “你回来了,坐吧!怎么样?和浑元宗谈的如何?”陈仲文收起案桌卷宗。 “是。”黄烨收起了脸上那让人感觉亲和的笑容:“徒儿此番并未见到宋贤,只见了其宗门长老钟文远。他虽然态度模棱两可,但显然并不相信我们的话。” 陈仲文目光虚望着屋外:“浑元宗虽实力微弱,但不可小觑,其宗门制度和内部管理比之其他几家明显要强很多,而且这几年也发展的很好,足见潜力,你今后要多关注。宋贤此人亦殊不简单,别看年纪轻轻,然眼光独到,行事果决,为人又稳重。” “浑元宗现在主要的财政来源玉香丹产业就是他力排众议搞成的,听说在炼制和售卖过程中,他都亲力亲为。” “就最近边下镇的乱局而言,浑元宗一直游离于纷争之外,没有遭到任何冲击,可见此人对局势把握之精确。” 黄烨接话道:“徒儿此次虽未见到此人,但从情报上已对此人有一定了解,师傅说的没错,此人的确不容小觑,不过目今的浑元宗并无什么威胁,纵是英雄,亦无用武之地。就目前局势而言,只要稳住丁家,清源宗就死路一条。” ……… 明亮的厅殿内,钟文远端坐其间,耳听的外面脚步声传来,他转头望去,见丁文祥身形出现在殿外,于是起身迎了上去:“丁府主,在下冒昧叨扰。” “钟道友不必客气,请坐。” “敝宗掌教派我来和丁府主商议眼下边下镇局势。”钟文远依言入座,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盖因丁家此前多次派人往来浑元宗,共同商议对策,双方已经建立一定的信任,故用不着遮掩。 “不知丁府主是否听闻,散修联盟已经对清源宗展开大围剿,伏击了好些清源宗在外弟子,就连南渊坊外也有清源宗弟子遭到伏击,敝宗掌教对此有些担忧,局势再这么乱下去,恐怕会波及到贵我两家。” 丁文祥微微点头:“嗯。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前几日清源宗曾派人来到敝宗,言及重建联军一事,想请咱们四家派遣人手进驻联军,然后再与散修联盟谈判,争取边下镇的和平,当时敝宗掌教并未答应,只说待贵府定了主意再看,不知贵府主意下如何?” “这事儿,清源宗汪乾道友也曾来敝府提过。敝府尚在考虑之后中。” “丁府主知晓敝宗情况,敝宗人手短缺,根本派不出多余人手加入联军。敝宗掌教本想回绝,可为了大局计,也不得不同意。散修联盟越来越过分,一旦清源宗倒下,下一个不是贵府就是敝宗。为今之计,只有团结一致,才能保持和平。丁府主以为然否?” “此事敝府会慎重考虑。”丁文祥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一直在回避,这让钟文远有些意外。 丁家此前都已派了人参加联军,如今形势危急到这个地步,其反倒犹豫了起来,这很反常。 连一向奉行远离漩涡纷争原则的浑元宗都打算参与了,丁文祥却仍支支吾吾。 原本钟文远想象中,自己一旦表明支持联军重建态度,丁家肯定会同意。 “丁府主难道还是怪罪清源宗和旭日宗合谋攻袭栖霞山,没有事先通知?” “此事早已过去了。” “那贵府是有什么顾虑吗?” 丁文祥显露出了凝重之色:“毕竟事关重大,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待敝府商议后,再告知贵宗。” 见他不愿深谈,钟文远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又聊了几句当时局势,随即起身告辞而去。 (本章完) 第159章 夫人路线 第159章 夫人路线 “丁家竟是这样的态度?”听完钟文远的汇报,宋贤眉头皱了起来,这下可难办了,如果丁家不加入联军的话,和谈不可能达成。 凭浑元宗和清源宗两家之力,根本不是散修联盟对手,实力一边倒的情况下,散修联盟又怎么可能和谈? 难怪清源宗上次来过之后,这么久都没再来了,敢情问题卡在了这里。 他们也知晓,丁家不同意派人加入联军,浑元宗是不可能答应的。 只是丁家这举动实在让人有些费解,如今形式已经十分明朗,散修联盟不肯放过清源宗,势必要将其赶尽杀绝,丁家就不担心清源宗之后轮到自己? 按理来说,丁文祥不应如此短视啊! 若说是记恨清源宗此前曾瞒着他和旭日宗联合攻击栖霞山,强行调派丁家修士协助,那也说不过去了。 灵云山被攻打当日,丁家还派人前去相助呢!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丁文祥受了散修联盟游说之人的影响。 散修联盟既能派人来游说自己,肯定也派了人游说丁家,只不知他们开了什么条件,让丁文祥如此犹豫。 此前散修联盟已夺取了丁家的那处资源辖地,竟然还能让丁文祥相信他们,想必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丁家的分量非浑元宗可比,他们若是不同意,清源宗想重新组建起联盟与散修联盟和谈就根本没戏。 “我也奇怪丁家如此,一路上想了很久,难道他们是想取清源宗而代之?”钟文远开口道。 “清源宗若是被散修联盟干掉,边下镇坊市就可能落到丁家手里,现在旭日宗已经名存实亡,边下镇没人能和他们竞争。清源宗若是被坊市背后的几家给踢出局,丁家就很有机会接替这个位置。” 宋贤目光一亮,还真是这样,像南渊谷这样的正规坊市不可能找散修势力合作,都是由当地最大最强宗派负责安全管理。 清源宗若是被干掉,丁家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散修联盟想必是以此为饵,让丁家按兵不动,和坊市的管理权相比,区区一块资源辖地当然无足轻重。 而且丁家和散修联盟的这几家并无仇怨,双方亦无利害关系,丁家接手坊市,并不会对散修联盟造成威胁,且他本身也有一定实力,不是随便能拿捏的软柿子。 “你说的对,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什么能让丁家袖手旁观的理由。他们此前之所以选择和清源宗站边,是想掠夺散修联盟辖地资源,如今旭日宗已名存实亡,清源宗元气大伤,显然已经干不过散修联盟。” “既无好处可得,他们也没必要再和清源宗站同一阵线了,除非散修联盟威胁到它的生存。” “如果散修联盟给出和平条件,又能干掉清源宗,使他们接手坊市管理,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钟文远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丁家现在袖手旁观,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应对如今局势?” “丁家有四十余名弟子,论战力已不下于如今元气大伤的清源宗,他们不出手,仅凭我们加上清源宗根本无法和散修联盟抗衡,和谈是不可能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置身事外,不和散修联盟结仇。” ……… 进入八月后,边下镇局势已经完全一边倒了。 散修联盟对清源宗发起了大围剿,其宗门弟子只有呆在山门和坊市才安全,一旦外出,就会被散修联盟盯上并伏杀,搞得其宗门弟子人心惶惶,有传言,清源宗内部人心散乱,并有弟子逃离。 在此期间,清源宗也曾派人悄悄来浑元宗想请宋贤出面与散修联盟和谈,但由于丁家一直按兵不动,宋贤只能敷衍了事。 九月,南渊谷坊市周围连续发生了三场杀人截货事件,随即有消息传出,南渊谷坊市背后东家为坊市安全担忧,认为清源宗没有能力维护坊市安全,正在考虑将其踢出局。 十月,发生了一件大事,胡影泉在外被散修联盟伏击,身死。 传闻他是离开山门去边西城找其他势力求援的,也有说,是因为南渊谷坊市背后东家已作出决定,要将清源宗踢出局,所以他去边西城找这些人求情,不料却被散修联盟掌握了动向。 听说是清源宗内部有人出卖了他,本来他是偷偷前往的,却被散修联盟精确掌握了出行信息。 清源宗之前招募过一些散修,据说透漏给散修联盟消息就是散修。 也有消息说,出卖胡影泉的是他所信任的原清源宗弟子,被散修联盟给渗透,得了散修联盟一大笔好处,将他出行消息告知。 诸多小道消息如鸟儿一般在边下镇迅速传开,不管孰真孰假,总之胡影泉确实被散修联盟伏杀,这是不争事实,与他同行的另外三名清源宗弟子也遇害。 十一月,南渊谷坊市做出决定,解除与清源宗的合作,坊市安全交给丁家负责,至此,丁家修士进驻了坊市。 胡影泉死后,清源宗内部也完全乱了,再加上坊市这块收益被剥夺,导致更多人逃亡,选择离开了清源宗。 ……… 入夜,月朗星明,巍峨雄阔的府宅前,宋贤乘坐着飞行法器缓缓落下,与之同行的还有冯妍。 府宅牌匾上偌大的杨府二字金光闪闪,在黑夜中十分显目。 “冯仙师来了,不知有什么事?”门前矗立的小厮见她到来,笑着迎了上来。 冯妍这两年在边西城,没少和有头有脸的贵妇人打交道,曾柔正是其中之一,其更是玉香丹的大主顾。 冯妍定期都会为其送来新炼制的上品玉香丹,因此这门前小厮认得。 “我有事要见曾姐姐,烦请通报一声。”冯妍拿出一块灵石,递给了他。 “好咧!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通报。”小厮接过灵石,笑容更灿烂了,立马转身而去。 两人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被领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厅室。 “两位请坐,我会知会夫人。”管家客气的请两人入座,便退了出去。 宋贤依言入座,见其已走远,转向冯妍道:“待会儿就看你的了,只要她答应替我们和杨金璋说上一声,咱们就有机会。” 他此来当然不是为了给曾柔送玉香丹,而是另有所谋,想要接过清源宗的产业。 清源宗除了坊市这一块,还与御兽宗有几项产业合作。 在散修联盟几个月围剿之下,清源宗不仅死伤了大量弟子,连那些产业也遭到破坏。 如今的清源宗已彻底衰败,胡影泉身死,其内部动乱,又被踢出了坊市。 宋贤瞅准机会,打算一举夺过那些产业,这才拉着冯妍来拜访曾柔,打算走夫人路线。 以浑元宗的实力,其实并不够资格和御兽宗合作,就算御兽宗有意替换合作对象,也不会找浑元宗这样弱小宗门。若是直接去找杨金璋,可能连面都见不到。但若能说服曾柔,让她在杨璋面前吹吹耳旁风,或许能有那么一点机会。 “我尽力而为。”冯妍点头应道。 话音方落,外间脚步声已传来,很快,曾柔身影便出现了在外间,款款走了进来。 两人连忙起身,冯妍迎了上去,扬起笑脸,一副亲和小姑娘摸样:“曾姐姐,这么晚打扰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曾柔目光掠过了她,打量了眼宋贤,随即又望向了她,轻点了下她额头,笑道:“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陪我聊天解闷,原来是带了男人来。” “在下宋贤,冒昧打扰,还望恕罪。”宋贤稽首行礼。 “行了,不必多礼,坐吧!”曾柔挥了挥手,坐到了主位上:“宋道友肯定不是来特意看望我的,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宋贤右手伸进储物袋,拿出一个精美石盒,双手捧着走到其跟前,手指在机括上轻轻一点,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盒盖弹开,内里是一套雍容华贵的五彩云霞锦衣,其上金蓝相间,华丽光芒流转。 此乃一阶极品法袍,价值一千三百灵石,其上共有四个微型法阵,分别是清凉、除尘、辟水、御风。 着此法袍不仅能体生凉气、避免尘埃粘附。 关键时候还可开启辟水功能可潜入水底五百丈,相当于服食辟水丹,御风功能极大提升自身行走速度,相当于使用疾行符。 “承蒙道友关照,敝宗玉香丹声名广播,区区薄物,聊表谢意,还望道友勿要嫌弃。” 曾柔瞥了眼法袍,嘴角似笑非笑:“我只不过是喜爱贵宗玉香丹,所以时常买了些,宋道友收回去吧!妾身无功不能受禄。” “曾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怎么没功?那些到我们商铺买玉香丹,很多都是听闻了你喜爱此物,因此附庸风雅。”冯妍见机插话。 “更别论你还时常和其他人提起我们商铺的玉香丹,譬如孔家的玉儿姐,风灵阁的徐掌柜,不都是你的引荐,才成为我们玉香丹的客户。” “我平时还经常拿你举例,说给那些客人们听,她们一听你是我们店铺的老主顾,都放心购买。” “这是我们掌教的一点小心意,对你来说值个什么,就收下了吧!” 曾柔微笑道:“妹子,不是我驳你的脸面,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是从来不收的。别到外面传了去,说我白收了你们的东西,这倒坏了府里的名声。”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来历不明当然不是指东西出处有问题,而是要他明白交代所为何事。 宋贤听闻此言,不忧反喜,曾柔没有明确拒绝,就代表有戏,于是连忙说道:“敝宗并无他意,此物只是单纯为了感谢道友对敝宗玉香丹的支持。说实话,像道友这样身份的人购买敝宗玉香丹,就是对玉香丹最好的宣传。”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曾柔伸手将木盒一合,接过手放在了旁边。 作为杨金璋的女人,整日耳濡目染,她也不是什么自命清高之人,既有人送礼上门,又不提明确要求,她当然笑纳。 宋贤见她收下了礼,心下微喜,求人办事,不管什么名义,对方只要肯收下东西,那事情就成了一半,他缓缓开口:“不知道友最近可有听闻边下镇的消息?” “听过一点,好像不太平静是吧!” 宋贤点头道:“边下镇有一家名为清源宗的宗派,受到散修势力的围剿,不仅宗门大量弟子身死,就连其宗门掌教也遇害。” “这清源宗原来负责边下镇南渊谷坊市的管理,现被坊市踢出了局,此宗和御兽宗有几项合作产业,也遭到散修联盟的破坏。” “清源宗今已名存实亡,杨前辈交给其的几项产业亦已泡汤,势必要另觅人手。” “方便的时候,曾道友能不能和杨前辈提一下敝宗?” “若能让敝宗接手清源宗原来负责的那些产业,敝宗恩不敢忘,必有重报。” 曾柔微微一笑:“宋道友今日拜访,就是为了此事吧!我就说嘛!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送东西给我。” 冯妍连忙接话:“曾姐姐,这可不是一回事儿!掌教早就对我说过,要找个时间拜访,感谢曾姐姐的关照。只不过之前边下镇局势很乱,所以没能抽出时间过来。今日是正好凑到一块儿去了。曾姐姐无论肯不肯帮我们在杨前辈跟前说话,我们都很感激。”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了,极品法袍不过是敲门砖,宋贤直截了当提出了条件。 “如若杨前辈将这几项事务交给敝宗。敝宗一定会竭力全力办妥此事。若敝宗接手,除了给杨前辈应有的孝敬外,每年还能另拿出两千灵石给道友。” 曾柔目光一亮,她虽平日不缺灵石,但却没有自己的产业收入,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在钱袋子上独立自主,不依靠他人。 那些来求杨金璋办事的人,虽然尊重她,却从来不会分一份利润给她,宋贤这话一出,仿佛勾起了她肚子里的蛔虫。 “清源宗具体负责是什么产业?你仔细说说。” “清源宗有三项产业,其一是黑箭鱼,此是沧澜鸟最喜食之物。其二是制造灵骨哨,此是训练灵兽的一种器具。其三是炼制玄兽灵液,此是以三种灵草炼成的一种液体,转给尚在哺乳期灵兽食用的。” 曾柔目光微闪:“我听到冯妹子说过,你们浑元宗只有十几人吧!能够完成这几项产业吗?” “只要杨前辈肯将此事交给敝宗,在下保证没有问题,杨前辈若不相信敝宗,在下可先交一笔保证金。” 见宋贤如此信誓旦旦,曾柔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事反正不需要她出力,若能成的话,她每年都有一笔好处可拿,若不能成,也与她无碍,自然不会推拒。 “我知道了,有机会的话,我会和老爷说此事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多谢道友,那在下告辞了。”宋贤应声而起。 冯妍也跟着起身:“我也不打扰了,曾姐姐,下次我再来拜访。” “妹子有空便来陪我说说话,我不送你们了。” 两人离了杨府后,便前往了清风坊与林子祥汇合,近来边下镇出了这么多事,浑元宗虽与散修联盟暂无仇怨,但宋贤还是十分小心的叫了林子祥一道随行,以免发生意外。 歇息了一夜,次日他嘱咐可冯妍一番,让她过几日再去杨府打探一下消息,便返回边下镇去了。 曾柔虽说有机会找杨金璋说说此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提起,他当然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也不好隔三差五的去追问。 (本章完) 第160章 美人心计 第160章 美人心计 边下镇,孤子峰,宋贤从边西城返回,刚到正堂大殿,陆元便立刻迎了上来,这段时间,正是他轮值。 “掌教,你回来了。” “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没有,就是宁远师弟前日回山门了。” “他怎么回来了?” 宋贤一愣,他派张宁远前往平原县昌平城接回各人家属,还专门嘱咐他护送这些家属回来,他怎独自回来了,莫非事情不顺?青元宗知晓了此事,不肯放人? “掌教可还记得余廉师弟?” “当然记得。” 宋贤又想起了余廉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庞,当初常锦夺位,勾结元意宗,事情危急之时,余廉临阵倒戈,故留在了青云宗,没有随众人来者边西城。 “宁远师弟在昌平城遇到了他,两人一番长谈,余廉透漏出想离开青云宗投奔咱们的想法,并说青云宗内好些人都后悔留在了青云宗没跟着咱们走。宁远师弟便让他去私下联系这些人,让他们都来投奔咱们。因事情重大,宁远师弟不敢擅自做主,便赶回了宗门商议。” 还有这事儿?宋贤听罢,先是一惊,后又一喜。 如果余廉真能把一部分青云宗弟子拉过来,那可太好了。 宗门现在正是急需人手时,今年本来要招募十名散修,但到现在为止,已经十一月中旬了,才只有四人,且都是作为非战斗人员引进的,一旦宗门有事,根本指望不上这些人。 原青云宗弟子若能不远万里来到边西城投奔宗门,忠诚自然毋庸置疑,大家又知根知底,可比招募散修强多了。 “宁远师兄现在何处?立刻把他找来。” 陆元应声而去,很快,张宁远便到了大殿,向他讲述了事情始末。 原来自从众人离开青云宗后,山门便已被元意宗霸占,常锦请他们相助原本是为了对付张浑元,可请神容易送神难。 元意宗大批弟子进了山门后,便长期住了下来,常锦担任了掌教,非但没有请他们离去,反而将宗门一半修炼室划给了他们,并说是请求他们相助所答应的条件。 宗门一半的修炼室都给了外人,青云宗众人虽然有些恼恨,但也没有办法,元意宗本就势大,再加上常锦这个掌教的支持,他们也只能背后抱怨几句。 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可时间一长,矛盾就出来了。 元意宗手伸的越来越长,开始插手青云宗内务,毕竟人住在山门,各种后勤保障什么的都与他们相关。 宗门炼丹殿、炼器殿、灵药田,他们也是想进就进,想用就用。 仗着宗门势力大,元意宗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对青云宗弟子指手画脚。甚至双方发生了矛盾,青云宗弟子反倒要忍气吞声。 尤其是像余廉这种原数张士麟派系的弟子,更是受到常锦明里暗里的打压。原本一些担任要职的都被边缘化,有的内门弟子竟然被调出山门。 几年下来,搞得青云宗内部人心散乱,怨声载道。形势已经很明朗,只等再过个十年,乾清宗的三百年保护期一过,元意宗就会鸠占鹊巢,正式接掌乾清宗。 到时候乾清宗弟子将成为元意宗的二等弟子,就更没有好日子了。 这人世上的事,唯有两样让人意气难平,一是不均,二是由奢入俭 像余廉等人,本来依靠着张士麟都在青云宗内部担任着要职,如今不仅被边缘化,薪俸待遇一降再降,还要看起元意宗弟子脸色来了,自然怨气不小,因此就有了离开青云宗想法。 但这些人自小就被送到山门修行,几十年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优渥日子,早已被宗门体制化了,要让他们去当散修,东奔西走忙忙碌碌的去赚那么一点点辛苦灵石,他们肯定不愿意。 人一旦现在不如愿,就会越发怀念此前的好时光,憧憬起曾经如果选择这样做或不这样做,将来就会如何如何。 自然而然就会想起,当年如果随着张浑元离了青云宗,去了边西城,现在会是什么一副光景,是以逐渐有了投奔的想法。 但因当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背弃张浑远,现在哪好意思恬不知耻的去投奔。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张宁远回到昌平城,正联系着家属族人,余廉立马就找到了他。 正是因为余廉被常锦边缘化,由原本负责宗门未蜕凡孩童的传功主管变成负责凡俗事务的普通外门弟子,所以才第一个接到这样的汇报,并隐瞒了此消息私下去见了张宁远。 两人一番寒叙,陈述了现状后,可谓一拍即合。 余廉早有离开青云宗投奔张浑元之心,只是未知那边情况如何,又不好意思如丧家之犬般找上门去,是以没有贸然行动。 现得知张浑元已死,新宗门由宋贤接手,这宋贤可是他曾经教导蜕凡的弟子啊! 再加上张宁远言宗门现在求贤如渴,一视同仁之状,并力劝他前往,这更是合他之意,几乎没有考虑,就一口答应了。 两人一阵商议,张宁远便让余廉封锁他的消息,去暗中联系原本亲近张士麟的那些弟子,让他们跟随一同投奔边西城来。 这些人和余廉一样,在常锦登上掌教之位后,受到打压,各自处境惨淡,怨气非小,经余廉这一番居中联络,言明浑元宗现状,大多都表示愿意随往,少部分虽有些犹豫,但也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绝不会告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青云宗被元意宗吞并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们这些原青云宗弟子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是以大多人心中惶惶。 告密对他们来说,自身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断了自己一条退路。 如若届时不想在宗门呆下去,还可以投奔浑元宗,如果告密的话,就等于自绝退路。 再加上余廉联系的这些原本都是张士麟一系的人,要么是张式族人,要么是张士麟提拔的人,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最后余廉一共联络了十四名愿意投奔的弟子,只等宋贤这里一句话,就立刻离开青云宗到边西城来,所以张宁远才匆匆返回。 宋贤听了此言,喜不自胜,自无不允之理,随即召来了钟文远和林子祥,几人好一阵商议,该怎么安排他们来边西城,走哪条路线,是乘坐商船还是自行。 还有众多家属亲族,该怎么接过来,来了之后如何安排等等事宜。 最后宋贤决定,派遣张宁远和张毅前往平原县昌平城,他们两都是张氏族人,又同是青云宗老人。 张宁远负责接引那十四名青云宗弟子来宗门。 张毅则负责领着众多师兄弟的家属亲族而来。为此,宋贤从府库中拨了数千灵石给他们当做此次任务的经费。 ………… 大雨倾盆,乌云蔽月,巍峨雄阔的府宅内,屋室中灯火通明。 “老爷回来了。”见杨金璋自外而入,曾柔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替他蜕下身上的道袍,挂在旁边的杆上。 两人是老夫老妻了,自然不像年轻小夫妻那样甜蜜,朝夕不离的,又都是修士,平常时间有大半放在修行上,杨金璋是个大忙人,各种事务要处理,有时又要赴宴。 因此两人虽在同一府宅,也不是日日都能见着的,杨金璋一个月最多也就几回到曾柔屋室。 “老爷这是又去哪家宴饮了?”杨金璋已经落座,曾柔先是给他泡了杯常喝的灵茶,然后转到他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捏揉着,闻着他身体散发的酒气,柔声笑道。 杨金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闭上了眼,松弛的躺在靠椅上,享受着曾柔的服侍:“哪是去别家,是宗门一位师弟来到边西城公干,我总得尽下地主之谊啊!” “公干?不是冲着老爷来的吧!” “不是什么大事。” 曾柔手指有节奏的按压着他的臂膀:“最近我听说边下镇那边好像闹得挺凶的?” “小门小派之间打打闹闹,常有的事儿。” “我还听说有一个从外迁徙来的叫什么清源宗的门派似乎被散修给灭了,有这么回事吗?听府中的人说,这个清源宗来找过老爷?想要老爷帮他们一把。” “嗯。”杨金璋应了一声,没有言语。 “这个清源宗不是乾清宗派来填充人口,守着秦国西边门户的吗?它被散修势力灭了,怎么没人管,那不是白把他们调来了吗?” 杨金璋笑了:“靠他们能守着西边门户?” “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调来?如果任由他们和当地散修争斗,又被灭掉,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金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别以为乾清宗是超级大宗门,所以做什么事,都是智谋之辈深思熟虑。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一拍脑袋就干了,更遑论像这样的小事,乾清宗哪位大人物一时兴起,随便说了句话,命令就传下来了。” “那些人哪知道咱们这里的具体情况,我听说是穆赫草原使者团前往咸阳签订和平合约时,乾清宗的一位大人物见到穆赫使者献上的割让天山地图时,见图册上大片荒漠,便以为荒无人烟。” “再加上那边上和边下镇以前名义上是属穆赫草原的地盘,没有正规宗派,于是便下令让从其他地方迁徙一些宗派过来,以示主权。” “他们那些大人物哪知道这天山境本来就是鱼龙混杂之地。” 曾柔轻声道:“我怎么听说,这个清源宗和咱们还有些合作?他们既被散修联盟所灭,岂不耽误了咱们的事儿?” “他们几次求我。我便给了几个事交给他们,都是些小事儿,没有他们,交给别人就行了。” “那老爷有没有确定交给谁做?” 杨金璋这才睁开了双目,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今日怎么对这些事如此关注?是不是有人在你那说什么了?” 曾柔微微一笑,面容如般灿烂:“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爷,之前老爷不是说过,玉香丹那味还挺香的吗?我见老爷喜欢,便让那浑元阁定期给我送些上等品质的玉香丹来。这一来二去,和那浑元阁掌柜也熟了,便认了她做干妹妹。” “前几日,浑元宗掌教通过她找上了门,说了那清源宗的事儿,他们想要接手清源宗和咱们合作的那三项产业,送了我一件衣服,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求我有机会在老爷面前提一提此事。” 杨金璋打量了她身上法袍一眼,摇了摇头:“一件衣服就把你给收买了?”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把我也看的太低了。”曾柔娇嗔:“我哪是因为这衣服,只不过我那妹妹平素时常孝敬我,这是第一次开口求我,我不好拒绝,所以答应。老爷既然还没定下交给谁,浑元宗怎么样?” “不行。”杨金璋一口便回绝了:“清源宗负责的虽然只是小事,但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这个浑元宗,我记得是个极其小的门派,他们干不了,交给他们只会耽搁事儿。何况现在边下镇局势不稳定,几个散修势力联合起来,已经先后将旭日宗和清源宗干掉了,浑元宗能不能立足还不一定。” “浑元宗掌教向我保证,定能完成交付任务,愿意为此交一笔定金。老爷,要不就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试试?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家求到我了,我也答应尽量替他们争取。” 杨金璋话音转冷:“你这么尽心为他们说好话,应该不止得了他们一件衣服吧!” 曾柔闻得此言,立马松开了手,自顾自坐到了一旁,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屋室内突然陷入了沉默,杨金璋笑了笑:“怎么了?突然就生气了?” 曾柔仍然背对着他,话语带着哭腔:“我服侍老爷这么多年,老爷却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自己人看,我还不如府中一个仆人。” 杨金璋拉了一下她手臂:“这是怎么说的?无论在内在外,谁不是对你恭敬有加的,哪个敢说你是仆人,我把他头拧下来。” “什么恭敬有加,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曾柔眼里流出一行泪:“府中那些人,背后都说我是老爷养的瓶,一个吃干饭的,以为我不知道。” “老爷以为我真的贪图他送的一件衣服,我只是想看看,我在老爷心里有多少分量。” “平时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玉玲管着,她的话老爷总是言听计从,就连玉德说的,老爷也是慎重对待。” “偏我一说,老爷就觉得我是得了别人多大的好处,说到底,就因为我不是杨家人。” “可怜我还妄想着有朝一日老爷能给个名分,现在看来果然是痴心妄想。” 杨金璋沉默了,因续弦一事,曾柔已经不止一次和他提起了,但这本是不可能之事,他能有今日,依靠的便是亡妻家族势力,一旦续弦,这个关系就必然弱化。 曾柔提起此事,亦是发自肺腑的伤心,这亦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因此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流。 “诶!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了。行了,别哭了,既然你都答应人家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杨金璋叹了口气,心下有些烦躁,也不愿在此呆了,起身拿起法袍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161章 扩增产业 第161章 扩增产业 十一末月的边下镇,天气已经十分寒冷,雪如同纸片一般落下,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天地。 只要在外间多呆一会儿,眉毛就会结上一层寒霜。 然而在这天寒地冻的气候下,孤子峰,巍峨雄阔的大殿前却伫立不少人,不仅浑元宗弟子悉数到场,连那些未蜕凡的孩童以及山门居住的凡人也都围在左右。 山门附近张灯结彩,团锦簇,一副喜庆热闹之象。 今日乃浑元宗一大喜事,忙活了一年有余的炼丹殿终于完工。 由于近期边下镇局势混乱,虽然没有波及到浑元宗,但也搞得人心惶惶,因此宋贤便想着举办一场热闹庆典,以安定人心,便命令所有人参加炼丹殿完工庆典。 在一番鼓舞人心的慷慨陈词之后,庆典正式开始,高空烟绽放,紧接便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山门内外的仆役被领到府院内宴饮,那些未蜕凡身具灵根的孩童也另备了一席,宋贤等人则进入到炼丹殿内参观。 此炼丹殿共有十间炼丹室,虽然底部铺设的都是最低级火脉,但足够炼制玉香丹。 齐小白等人也从坊市回来了,即今起,都在自家炼丹。 “掌教请看,这是火脉开关,这是引火装置,只要把这个打开,往上一拨,就会有火脉从地底通过甬道上来。” “这个是调解火焰大小的。” “这个四足青鼎是坊市买的,每个两百灵石,炼制不了好的灵药,但炼制玉香丹是绰绰有余……” 齐小白一边介绍炼丹房配置,一边演示用法。 “炼丹的事情是你负责,有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就是,宗门会全力支持。”宋贤深知外行领导内行是大忌,他对炼丹事务本就一窍不通,既然是交给了齐小白负责,自然不会插手具体事务,包括这个炼丹殿建设都是其提议才开启的。 “齐师弟,明年咱们玉香丹的产量能否增加?我打算扩大规模,在其他坊市开设商铺,售卖咱们的玉香丹。” “有了炼丹殿,凭我们现在的人手,至少可以把产量再翻倍提升。明年的话,至少可以生产六千颗玉香丹,掌教以为如何?” “六千颗绰绰有余。”宋贤点了点头。 玉香丹现在受量一年也就三千来颗,其中九成多都是靠着清风坊商铺,其是边西城最大商铺,不仅客流量最多,而且有些边西城贵妇人小姐这样的客源掌握在冯妍手里,所以才有这么高销售量。 若在其他坊市开商铺,肯定达不到清风坊那样效果,每年能卖出六七百颗就很不错了。 …… 庆典结束后,宋贤回归府宅,没等洗漱入睡,管家来报,言江子辰从边西城赶了回来,说有要事禀报。 宋贤立马想到定是接管清源宗产业之事有了回报,遂命管家将他直接到他屋室中来。 很快,江子辰便自外而入,在边西城呆这两年,他个头长了些,看上去也成熟了了许多,修为也突破了炼气二层。 虽然在坊市商铺没有修炼室,但可以凭借着灵石中储存的灵气修炼,坊市商铺的利益好,他每年能得数百灵石收益,平时只拿出一半灵石修炼,就已够了。 “掌教。”江子辰行了一礼,抿嘴一笑,这才有了几分以前淘气活跃的摸样:“冯师姐派我来告知您,杨府那边已经传过话来了,说事情已定下。冯师姐让您尽快去一趟杨府,敲定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好。”宋贤听闻此言,心下一喜,事情如此顺利,有些出乎他意料,曾柔这女人还真有点手段,自己这次还真找对门路了。 “掌教,我刚听说咱们这建的炼丹殿也已成了,明年是不是要扩张规模了?” “别站着了,坐吧!” “明年要是在新坊市开设商铺的话,我想去新商铺负责。”江子辰依言入座,没有拐弯抹角,他性子活泼,一向是有话便说。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明年打算再开两家商铺,让你负责一家,你在清风坊也有两年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江子辰一副成竹在胸摸样:“掌教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不敢说比清风坊要好,一定高于南渊坊。” 宋贤笑了:“话可别说的太满,从头开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能有这个信心,是好的。宗门会慢慢扩大产业,不仅仅是玉香丹,也会开辟其他产业。你好好干,以后让你负责主管所有商铺贸易,别跟以前一样,总是一时热度。” “弟子遵命。”江子辰嬉皮笑脸的应道。 ……… 入夜,宋贤召来了钟文远,两人在屋室内商议。 “御兽宗已经答应将产业交给我们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今年宗门财政超支有点多,我算了一下,要接手这三项产业,得两万灵石。刚才我问过了陆元师兄,现府库拿不出这么多。”宋贤看着他,露出了为难神色。 “宗门需要多少,我那里能拿出五千灵石来。” 钟文远明白其意,立刻表态,之前他在阿普那里发了一笔横财,加上在青云宗多年积累,毫无疑问是宗门中最富裕的。 “等宗门明年财政宽裕了,再返还你。” “这么多灵石,咱们又没有经验,猝然接手清源宗的产业,我担心会搞砸。”钟文远面露忧色。 宋贤摇了摇头,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稳重和保守了,显得有些死板。 “清源宗负责的三项产业本就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他们来边下镇也不过比我早那么一年半载时间而已。哪又有什么经验,还不是干下来了?” “培育黑箭鱼,只需找个大点的泥潭,派人守着,日夜喂些饵料,保着它不让鹰捉蛇食。” “至于兽魂香和玄哺灵液,也就那样。比炼制玉香丹难不倒哪去。” “更何况御兽宗还会派人将步骤流程告知咱们,只需依葫芦画瓢就行了。” 钟文远仍是眉头紧皱:“可这些都要不少人手,兽魂香和玄兽灵液的炼制非凡俗人力可以完成,宗门除去炼丹的人,能够调配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再加上都是生手。”“张毅和宁远师弟去了平原县,等他们带着青云宗那些人过来,至少得是明年五六月份。” “明年人手短缺,恐怕完不成御兽宗交代的任务,到时反倒要赔偿其损失了。” 宋贤微微一笑:“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咱们没有多余的人手这没关系,只需要把这产业拿到手,交给别人去干就行了。” 钟文远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交给别人?” “就和咱们之前将千原谷灵田外包出去一样。” “这…”钟文远一愣:“恐怕不行吧!灵田本是咱们的资源,可以交给别人。黑箭鱼、兽魂香、玄哺灵液是从御兽宗接过的产业,转交给别人的话,御兽宗能同意吗?”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我们接过产业,每年按他的要求,交给他规定数量的物品不就行了,他还管咱们是怎么干的?这跟商队一样的道理,商队前往穆赫草原购买物资,然后又卖给御兽宗,不也是二道贩子?” “可………本宗接手这三项产业,需要每年交给杨璋五千灵石,又要交给曾柔二千灵石,再转交给别人,又要分出一份利润,那还有的赚吗?” 宋贤笑着摇了摇头:“文远师兄,你还是没明白,赚不赚钱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是接手的人考虑的事。譬如说黑箭鱼,御兽宗每年需要一万两千条,按照他们的收购价支付四千灵石。” “我们固定收取三千两百灵石,不管接手的人干的怎么样,我们只向他们收三千两百灵石。赔本是他们的事儿,与我们没关系。” “这跟咱们灵田出租给魏廉是一个道理,魏廉哪怕灵田亏得血本无归,还得照样支付我们一千灵石。” 钟文远点了点头,宋贤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自言自语道:“那该找什么人接手这些产业?黑箭鱼是灵兽杂交之种,最好还是得找有灵兽养殖经验的人,对了,宗门不是有一个擅长灵兽养殖的人吗?干脆就把黑箭鱼这事儿交给周仁,总好过交给外人。” “交给周仁吗?也不是不行,他既擅长灵兽养殖,也算专业对口。不过还是得遵循我刚才说的那一套法子,他如果愿意接手的话,自负盈亏。”宋贤沉吟道。 交给宗门弟子干当然没问题,而且其与宗门关系更加紧密,更值得信赖,周仁又有这方面经验,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钟文远皱眉道:“周仁既是宗门弟子,咱们已经付给他薪俸了,他为宗门出力是理所应当的,掌教为什么要以租借方式给他。我认为咱们可以利润分成方式,就像玉香丹那样,这岂不是更好吗?” 宋贤解释道:“这是两回事,玉香丹是咱们自己研制的产物,这里面又涉及丹药原材料购买、丹药炼制、丹药售卖、商铺租金还有扩大产量、扩大产业等一些事情,最主要的是,它的利润太大了,所以必须抓在自己手里。” “而像资源产业这些东西,它的上限是固定的,一块一阶下品灵田,哪怕搞得再好,最多也只有不到两千灵石收益,咱们不图最高收益,只需要收取一定量灵石就够了。” “虽然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但能维持它的下限,而且节约人手,又避免了弟子出工不出力,中饱私囊等问题。” 钟文远道:“关于灵田租借这事,我有一点不同看法,只是当时已经租给了威廉,没有再谈的必要。现在既然又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我想和掌教再谈一谈。” 宋贤知晓他对这种模式一直不太能够接受,见他把话说开,心下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欣慰。 对于宗门来说,最怕的就是自己人内部出现分化,而出现分化的原因大多是由于沟通有了问题,大家都掖着藏着,不把话挑明而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会产生怨气。 如果都能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开,放到桌面上来讨论,是利于解决矛盾的。 “文远师兄请说。” 钟文远沉默了一会儿,似在斟酌话语:“我理解掌教之意,但我还是觉得把这些产业都交给外人不妥。” “退一步说,就算会出现掌教所说的那种出工不出力,中饱私囊情况,但宗门的存在不就是为了给弟子争取好处的吗?把能赚钱的产业都交给别人,宗门弟子却领着微薄薪俸,这似乎不妥。” “若是宗门没人能干,交给别人还说得过去。可像黑箭鱼、兽魂香、玄哺灵液这三项产业,掌教也说了,这没什么难得,为什么还要找外人,把好处给他们呢?” “而且外人并不值得信任,哪天若是宗门出了状况,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宗门。” 宋贤笑了笑,知晓这最后一句才是钟文远此番话中心思想,他是思想极其保守,做派守旧的人,把好处分享给外人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虽然宋贤已经解释了很多遍,这是盈亏自负,收益大,风险大,且这样可以拉拢那些接手产业的人,用共同利益将他们绑定在宗门这条线上,还不用担负人力成本。 但在钟文远脑海中,什么盈亏自负,什么风险都自动摒除了,只有把好处给外人拿去这一条,就是难以接受的。 “咱们宗门不是没有那么多人手吗?要是人手够多,让宗门弟子去接手,由他们盈亏自负当然也可以。像千原谷灵田,需要专业的灵植师负责。本宗没有灵植师,这才找来的魏廉。” “我想不明白,掌教为何不将魏廉直接招入宗门,这样既是宗门弟子,又满足掌教所提的需求,不是一举两得吗?” “招入宗门,那不是得多分担一个人力成本?不仅要负责他的薪俸,每年财政利润分红还要给他一份。这不是平添了宗门负责?” “不给他发薪俸不就行了吗?他负责灵田种植,盈亏自负,每年能多赚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给他发薪俸?” 宋贤被他这话说的一愣,这倒是一条没想过的路,哪有宗门不给弟子发薪俸的,那谁还为宗门效力? 但以产业外包的形式,好像还真可以,他们干得好,所得利润比普通弟子高多了。 钟文远继续说道:“把他们招入宗门,让他们负责各项产业,如果遇到紧急事情,宗门人手不足情况下,还可以宗门名义调动他们。这不是比单纯给外人要好多了?” 宋贤脑海思绪飞舞,这主意好像真不错,把那些愿意接手产业的人招入宗门,关系自然更紧密了,让他们自负盈亏,不负责他们人力成本,亦可避免出工不出力,中饱私囊情况。 如果干得好,赚了钱,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赔了本,宗门还可以用其他方式让他们偿还负债,譬如接受宗门任务等等。 这样一来,也解决了宗门人手紧缺问题,而且对御兽宗也好交代,不至于被其知晓是转交给外人干,而造成影响。 “文远师兄这个提议好啊!就这么办。”宋贤下了决定。 “这样,你负责此事,去找那些散修团体,最好是有炼制兽魂香和玄哺灵液相关经历的,向他们说明情况。若愿意名义上加入宗门,成为宗门弟子,就将这两项产业交给他们做。只有有钱赚,相信会有人愿意答应这个条件的。” “好,这件事交给我。” (本章完) 第162章 预算收益 第162章 预算收益 入夜,月如圆墨,星光璀璨。 巍峨雄阔的杨府,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曾柔款款走入。 宋贤和冯妍立马迎了上去,向她行礼,口中问好。 “不必客气,坐吧!”曾柔径至主位落座,笑脸盈盈道:“你们的事情,我已告知老爷了。今后原清源宗的产业就交给你们干。” “多谢杨夫人相助,此恩在下和敝宗没齿难忘,今后但有所差遣,敝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宋贤立刻表态,一副感激涕零摸样。 “宋道友严重了,多大点事儿啊!我也不过是看在妹子的交情上和老爷随口说了一下罢了。妹子,这下你开心了吧啊!”曾柔云淡风轻的说道,显得毫不在意。 虽然是一哭两闹方式才说服杨金璋,把这三项产业交给浑元宗。但在外人面前,作为杨金璋夫人,该有的架子还是得有的。 冯妍甜甜一笑:“多谢曾姐姐,掌教原本还有些担心,因宗门弱小,恐杨前辈不同意此事。我就说曾姐姐出马,保管万无一失,这对于敝宗来说虽是天大的事,可对曾姐姐来说,算得了什么。杨前辈纵然看不起敝宗,但有曾姐姐说话,还不是手到擒来。” 曾柔笑了,显然对这阿谀的话很是受用:“这三项产业对老爷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不过你们也得办的漂亮。你们是我推荐的,事儿若办不好,连累我也脸上无光。丑化说在前头,要是事办砸了,我可不好为你们说话,到时一切公事公办。” “杨夫人请放心,敝宗必办的妥妥当当,绝不给您丢脸。”宋贤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金蓝相间的布袋,内里装载着二十颗三阶灵石:“承蒙您恩情,这是此前答应的孝敬,望您今后能多多关照敝宗。” 曾柔接过袋子,对宋贤如此懂事,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情还没落定,浑元宗就将明年的孝敬提前给了,可见人品不错的。 “只要你们干得好,再有机会,我会向老爷替你们美言的。” 话音方落,一名管家走了进来,轻声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正好,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告知老爷一声。”曾柔起身说道,两人也连忙跟着起身。 目送了她离开厅室,两人才坐下,候不多时,管家再度来到这里,请两人前去相见。 两人遂跟着其来到一间雅致屋室内,杨金璋坐在主位上,曾柔也坐在他一旁。 “晚辈见过杨前辈。”宋贤和冯妍都正对着其行了一礼。 杨金璋目光扫了他一眼,面上不见喜怒之色,淡淡的说道:“你们浑元宗现有多少人?” “禀前辈,敝宗有二十名弟子。”宋贤仍保持低头姿势,老实的答道。 “现在边下镇的情况很乱,你们又是小门派,能完成那些事吗?” “请前辈放心,敝宗定竭尽全力,不负前辈所托。若不能完全前辈交代的任务,甘愿受责。” “本来以你们宗派的实力是不够资格的,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那这三项事就交给你们吧!” “多谢前辈。” 此时外间脚步声传来,杨玉玲走至屋内:“叔父,您唤我,不知有何事?” “这是浑元宗掌教,咱们交给清源宗的那几件事,从明年开始,就交给他们吧!你跟他们说清楚名目。” “是。” 杨金璋摆了摆手,杨玉玲对两人道:“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晚辈告辞了。”两人跟着她出了此屋室,来到一间大殿内。 “两位道友请坐。”杨玉玲在案桌前坐下,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叠卷宗,从其中抽出了几页,递交给宋贤:“这是本宗的条约,道友请先看看,若没有疑问,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本宗将委托你们每年养殖一万二千条黑箭鱼,一千根兽魂香,一千斤玄哺灵液。” “其中黑箭鱼按照四条一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兽魂香一根四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玄哺灵液一斤七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 “本宗将为你们提供黑箭鱼卵,首批的话,要收取一千灵石费用,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培育。如果出现了意外情况,导致鱼群死亡,你们也可以重新购买鱼卵。” “到时候本宗会派人传授你们黑箭鱼养殖技巧和兽魂香、玄哺灵液的炼制方法。” 宋贤将卷宗内容看了一遍,大体便是杨玉玲所说的这些话,当然了,其上各种条款要比其她所说精细的多,譬如赔偿条款和押金条款。 要接下这活,必须得先缴纳一万灵石押金,如果年底没能完成任务,得按收购价格赔偿损失。 比如说,条约上写着,御兽宗每年要一万二千条黑箭鱼,最后只交出八千条,那御兽宗就只有支付两千灵石,除此之外,他还要罚款四千条黑箭鱼的损失,也就是一千灵石。 不得不说,这条款很霸道,但没办法,谁叫御兽宗势大,别人都是从他嘴里等食吃,自然要看他脸色。 宋贤老老实实在条约上签字画了押:“不知贵宗弟子何时莅临敝宗指导?” “今年之内,我们会派人前往你们那边。在此之前,你们需把一切都准备好,包括适合养殖黑箭鱼的泥潭以及兽魂香和玄哺灵液炼制材料,还有把押金和黑箭鱼卵的灵石交付了。” “敝宗尚不知兽魂香和玄哺灵液需要什么材料炼制。” “风渊镇坊市有一家名为兽材阁的商铺,你们到那里去,告诉他们,你们需要一千跟兽魂香和一千斤玄哺灵液的材料。他们自然会把东西给交给你们。以后每年所需材料,你们都到那家阁楼去进货,他们会给你们准备好的。” “在下明白了。”宋贤听闻此言,如此不晓,杨金璋这是两头通吃,那家名为兽材阁的商铺肯定是他自己开的。 “这三项事务原本是清源宗负责,现在交给你们,这都是叔父的恩典,你们打算怎么感谢叔父?” “听说清源宗原来每年孝敬杨前辈三千灵石,敝宗自然不会比清源宗孝敬的少。” “你们去吧!今年之内,把事情准备妥当,交了订金,我立刻派人去你们山门。” “在下告辞了。”宋贤转身而出,回到清风坊与钟文远汇合,将此情况告知。 两人一番商议,决定分头行动,钟文远继续留在边西城负责招募合适的人选接手兽魂香和玄哺灵液产业,宋贤则去了丰渊镇坊市。 ……… 灵材阁位于坊市第三条街道拐角,算不上是什么好位置,属于二等商铺。 此时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地一片苍茫。 宋贤踏着大雪走入商铺,放眼望去,只见内里十分冷清,毫无人气。 既没有热情迎门的侍女,也没有三五成群的客人。 只有左侧尽头案桌前,慵懒的端坐着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翘着个两郎腿,一边吃着果盘里的东西,一边悠闲的拿着书册观看,乃至于宋贤自外而入,也没有察觉。 这座商铺毫无疑问是为杨金璋敛财所设,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所在,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人耳目。“贵铺掌柜何在,在下前来拜会。”宋贤走到案桌前,神识掠过那獐头鼠目的男子,并没有察觉到其身上有灵力波动的气息。 男子此时才发觉宋贤入内,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并没有像一般商铺内凡俗仆人一样,巴巴迎上来行礼,而是不慌不忙问道:“仙师此来何干?” 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面对宋贤这样的修士,并没有任何慌张局促,一看就是见过不少场面的。 此商铺乃杨金璋敛财之所,掌柜必是其亲信,来这里的人除了不明情况误入的散修,基本都是从杨金璋手中接过产业的小势力。 这吃人嘴短,有求于人,必然导致店大欺客。 商铺是服务买家的,所以都是笑脸迎人,但像这样的商铺具有一定垄断性质,反而成了强势方。 “在下是杨玉玲道友介绍过来的,需要买些东西。” 听了这话,那獐头鼠目男子离开坐凳,脸上堆下笑来:“哦!原来杨府的客人,仙师请稍候,小人这就去告知掌柜的。” 宋贤候不多时,就见一名肥头大耳男子从后院走来,目光打量了他一眼,稽首道:“在下是此铺掌柜杨玉泉,道友看着眼生,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浑元宗宋贤。”听他名字,就知道这位也是杨璋族中后辈,和杨玉玲、杨玉德一个辈分的。 “是宋掌教啊!听说是玲儿叫你来的,不知所为何事?” “在下需要一千根兽魂香材料以及一千斤玄哺灵液材料,杨道友令在下来找道友。” 杨玉泉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原来可都是清源宗要的东西,以贵宗的实力能接手,这可不容易。” “都是杨前辈抬爱。” “道友现在就需要吗?” “今年之内,杨玉玲道友让在下准备妥当。在下此番是路过这里,前来了解一下情况,不知这些材料总共需多少灵石?” “一千根兽魂香材料和一千斤玄哺灵液材料本店售价四千灵石。” 宋贤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黑箭鱼、兽魂香、玄铺灵液,加起来每年营收入正好一万四千灵石,杨金璋私人拿了三千,材料四千,这一下就去了一半。 若是再加上人工费和来回运输费用,这成本差不多至少得八九千灵石了,真正利润也就营收入的三四成左右。 浑元宗采取外包制,虽不要人工费,但额外要给曾柔二千灵石,还要腾出一部分的利润给接手的人,一年下来利润恐怕最多也就三四千灵石。 这还是保证一切顺利的前提下,如果没能完成任务,肯定得大亏。 “我明白了,过段时间我就带着灵石来取材料。” “好,那我这边也尽快给宋掌教准备好就是了。” ……………… “掌教,这位是丁仪道友,这三位是他朋友,王秀、毛阶、史文谦。”孤子峰,正殿大堂,钟文远带着三男一女自外而入,朝端坐主位的宋贤恭敬躬身行礼。 “见过宋掌教。”四人纷纷稽首。 宋贤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丁仪年莫三十余岁,炼气四层修士,其他几人都是二十来岁左右,都是炼气初期修为。 “几位道友请坐。” 几人一一入座,钟文远道:“掌教,这几位道友有制造符纸的经验,现愿意接手宗门制作兽魂香产业。” 宋贤微笑点头:“几位道友莫非是符箓师?” “在下倒是略懂一点符箓炼制法门,但水平低微,我们主要是制造符纸供应给其他符箓师用,听闻贵宗正在招募炼制兽魂香的团队,在下几位兄弟想试一试,希望宋掌教能给个机会。” 丁仪一副讨好的笑容,姿态摆的很低,几人常年制造符纸过活,但这产业利润低微,再加上几人也没什么名气,亦无出货渠道,只能低价卖给供应散修符箓师的商铺。 几人当然也尝试其他产业,譬如跑商,但却亏得血本无归。 散修的处境是极为艰难的,如果有一技之长,譬如炼丹、制符、灵植、灵厨,还好过一点。 若没有手艺,便只能靠着各种低下游产业过活,其中当然不乏也有跟一些势力攀上关系,给他们专门供货的团队,活的比较滋润。 但大部分都比较惨淡,边西城数千散修,除了极少部分完全放弃了修行,只求吃喝享乐,绝大多数对于修行还是抱有那么一份希望的。 更何况就算只求贪图享乐,也是需要赚取灵石的。 没几个人愿意真的和那凡俗之人打成一片,这在整个修行界是出于鄙视链的最低端。 像丁仪这样的团队,在整个边西城少说得有上百个,都是干着最低端的修行界产业,三五成群赚点辛苦钱。 丁仪早年跟着一个散修大哥组成的团队混过数年,那个散修大哥有些人脉,和边西城孔家一个子弟关系搞得不错,借着这个关系从孔家手里捞了一点油水,负责给孔家提供浇灌灵田的养料。 这本来不是什么高端产业,但因为孔家内部也是贪腐严重,他们收购的价格比市场价要高得多,如此一来,利润就出来了,再加上孔家灵田不少,因此收益颇高。 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孔家那名负责灵田的子弟犯了错,于是换了一个人来掌管灵田这些事务,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他们这个团队立刻就被踢到一边,换了另一批人提供灵田养料。 团结解散后,丁仪独立飘荡了几年,自己又组织了小团体,但没有人脉又没手艺,只能干些制造符纸这样低端产业供应给私人商铺。 好在他为人不错,平时很关照这几名团队成员,因此几人都实心实意的跟着他。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有了深切的感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大势力手指间随便留个油水,都足够他们吃的肥头满脑,光靠自己打拼是没有出路的,想要做大,必须得依附上大势力才行。 这几年他拼了命的想往里面挤,只要有点机会,就往那些大势力子弟上靠,可惜还是没人看得上他,根本得不到机会。 因此当他在清风坊打听到浑元阁正在寻找炼制兽魂香人才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立马就找上门去。 兽魂香虽然也不是什么高级修行物,但比起制造符纸的利润,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还是御兽宗旗下产业,利润大,渠道稳定。 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梦寐以求的产业。 而彼时的钟文远正在为招募炼制兽魂香和玄哺灵液人选头疼,因此时间非常紧,必须得在年前就找到人选。 他正求之不得,有人找上门来,双方一拍即合,立马敲定了此事。 (本章完) 第163章 散修团队 第163章 散修团队 “道友对兽魂香可有了解?”宋贤对这些人自无异议,但恐他们没有经验,完不成御兽宗交代的任务,所以必须先摸摸情况。 “实不相瞒,在下虽然没有接触过兽魂香,但对此物亦有所耳闻。此乃是用于灵兽的一种物品,能使灵兽保持安宁。” 丁仪话语出口,又觉得不妥,生怕宋贤认为自己没有经验,不能担当此任,赶忙补充。 “在下听闻兽魂香的制造并不复杂,在下这几兄弟都有长期制造修行物品的经历,只要告诉我们流程,一定很快就能掌握。希望宋掌教能给我们这个机会,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以报效,今后宋掌教若有差遣,我等万死不辞。” 宋贤点了点头,心下对这份表态很满意,有这个态度就好。 “文远师兄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兽魂香是御兽宗的产业,交给本宗来制造,每年需要一千根产量,你们能完成吗?” “宋掌教请放心,在下可以保证,只要交给我们,定能完成此事。若是人手不够,在下随时可以找几个朋友来帮忙。” “嗯,那好,此事就交给你们吧!” 闻得此言,丁仪面上一直挂着的讨好笑容,才真正舒展开来,其他三人也露出喜色。 “多谢宋掌教,我等一定竭心尽力,不负所托。”丁仪立马起身,躬身恭敬行了一礼。 其他三人也跟着起身行礼。 “都坐吧!希望大家今后合作一切顺利。”宋贤摆了摆手,示意其入座:“你们都知道,这是御兽宗的产业,杨前辈委托给本宗,现在转交给你们,需得有个名义。不然的话,杨前辈知晓,恐怕见怪。” “你们要接下这产业,必须加入本宗,成为本宗弟子。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好对外有交代。” “你们对外称是本宗弟子,但本宗并不给你们发俸禄,只是把这个产业交给你们,盈亏自负。你们接受吗?” 丁仪立马点头:“钟道友此前已经和我们谈过了,我们没有问题。” 宋贤点了点头:“行,那就说说具体条件吧!我们每年要给御兽宗完成一千根兽魂香的制造,他们每根以四块灵石价格支付。一千根也就是四千灵石。” “你们多少人我不管,你们怎么制造我也不管,我每年从中取三千两百灵石。所有的东西我来准备,包括材料、渠道、运输等等,你们只负责炼制。完成任务,我就支付八百灵石给你们。” “你们若有余力,在完成一千根兽魂香后,若有剩余的材料,你们自己可以拿去用,也可以自己去买材料炼制,多炼制出来的兽魂香我一分不取。但也不负责替你们销售,你们若有本事,自己拿去卖。卖的钱自己得,和本宗无关。” “若是完不成任务,咱们也得公事公办,按照御兽宗对本宗的惩罚,没少交一根,就罚没一根的灵石。” “譬如说,你们今年只完成了八百根兽香魂,那御兽宗就只交给我们三千二百灵石,除此之外,还会罚扣八百灵石,这个费用得你们承担。” 丁仪神色稍微凝重了一些:“此事我们亦已知晓,如若不能完成任务,愿受此罚。” “本宗在御兽宗那里交了一万灵石押金,本来是要收你们点灵石做押金的。但听文远师兄说,你们目前比较拮据,这一项就免了吧!既然你们都加入本宗,虽然只是名义上,但到底还有着同门情谊,能给你们方便,我会尽量给方便的。你们今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也可提出来。” “多谢宋掌教。宋掌教恩德,我们一定努力报效。” “以后你们就留在山门,只负责炼制兽魂香,其他都不用管,衣食住行方面也不用担心,我会按照宗门弟子待遇一视同仁。可能日后宗门有什么事情也需要你们相助,当然了,你们是编外人员,不会让你们参与危险的任务,去和别人厮杀什么的。可能宗门人手不足的时候,需要用人跑个腿。” “此乃我等应尽之份,宋掌教但有所命,我等无不从令。” “入宗仪式咱们就免了,明日我令人拿几套宗门服饰给你们,本宗没有内外门之分,你们就当做是宗门的记名弟子吧!文远师兄,领他们去歇息。” “宋掌教,能不能早点传授我们兽魂香制造之法,这样我们也能早有准备,心里有底,不至于到了明年手忙脚乱。”丁仪起身道。 “我会尽快的。” “那我等告辞了。” 几人起身而去。 宋贤并没有离开,候不多时,钟文远又领着几名生人走了进来。 此乃接手玄哺灵液的散修团队,共有五个人,为首的是名炼气五层修士,名为王祥,另外四人分别是朱公宣、于建、冯华、张丽。 宋贤和他们一番交谈,将条件又说了一遍,玄哺灵液由于价格较贵,按照八成,他们每年得上交五千六百灵石。 这些人早就在钟文远那里知晓了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有异议。 自此,三项产业人员皆已选定。 ……………… “掌教,东西都已运回来了,现已入了府库,我打听了一下,同样东西,价格全部要比其他商铺贵上三四成。”府宅屋室内,林子祥自外而入,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他们指定咱们去灵材阁进货,那里东西肯定是要比市场贵的,这种垄断的生意怎么可能便宜。” 宋贤心下对此并不意外,只微微点了点头。别说只涨了三四成价格,就算翻一倍,他也没办法。 当然了,如果真翻倍,估计不会有什么人接手这生意,杨金璋虽然贪财,但为人精明,御兽宗的诸多事务他处理井井有条,就是因为懂得把握其中分寸,知道给别人留下一定的利润空间。 黑箭鱼、兽魂香、玄哺灵液三项产业营收入总共一万四千灵石,除去上交他的三千灵石孝敬,减去材料成本,人工成本,利润最多也就三到四成。 如果材料卖的太贵,其他势力所得利润太低,也就不会接手了。 “御兽宗的人什么时候到达?现在材料已到,负责人员已齐,随时可以动工了。” “不知道,杨玉玲只说年前会派人过来。”宋贤前几日已去过了边西城,缴纳了一万灵石押金,也支付了一千灵石黑箭鱼卵价格,现在可谓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两人正谈之间,管家走到了门口,行礼道:“禀掌教,沈凡仙师求见。” “请他来吧!” 管家应声而去,林子祥紧接起身:“掌教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宋贤点了点头,不多时,沈凡便走了进来,他脸庞红扑扑的,显得很兴奋,两眼放光。 “禀掌教,傀儡炼制终于成功了。” “哦?”听闻此言,宋贤也是一喜,若能彻底掌握傀儡法门,对于宗门战力而言,将会有显著提升。 “好样的,走,带我去看看。”宋贤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到鼓舞和肯定,沈凡更激动了,他本不善言辞,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重重点了点头,用力‘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傀儡殿,推门进入其中一间屋室后,映入眼帘便是一条赤红色的长蛇。 其摸样与普通蛇类一般无二,身长两三尺,三角头颅,匀称的身体,细长的尾部,若不细看,还真以为是条活生生的蛇。 宋贤将那傀儡蛇拿在手中,细细抚摸了一番,只觉十分的光滑,没有任何粗粝之感。 “好啊!沈师弟,你能驱使这傀儡攻击吗?”“可以。”沈凡话音方落,也不见有何动作,宋贤手中蛇突然一个扭动,随之一股巨力传来,那蛇形傀儡嗖的一下从他手中滑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游动,随之一跃而起,竟有一两丈高,一尾巴甩在了一个铁架子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金石相击之响,那铁架子受蛇形傀儡一击,瞬间变形,蛇形傀儡尾巴缠上铁架,身体弯曲围着铁架卷成了数圈,只听咔咔的声响,铁架越来越扭曲。 随之蛇形傀儡越缠越紧,铁架发出一声咔嚓细响,中间已断裂。 蛇形傀儡这才松开了铁架,从其上面滑下,紧接着来到宋贤跟前,一个跃身,回到了他掌中,身体缩卷成了一团。 “好,好。”宋贤连连点头,对傀儡的表现十分满意,这傀儡战斗力甚至有些出乎他意料,不仅自身坚韧,击打力强,且如此灵活。 “沈师弟,以你的神识力,能同时操控几只傀儡?” “弟子也不知道。”沈凡揉了揉脑袋:“这还是第一个炼制成功的傀儡。” “本宗傀儡的炼制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待宗门招募的那些身具灵根孩童蜕凡之后,你从中选一两个有天赋的人,传授此道。” “是。弟子定尽力而为。” “我知道你用心,但也别落下了修行,子辰师弟现在都已突破了炼气二层修为,你也需抓点紧才是。只有修为提上去了,才能炼制更高阶傀儡,不然凭你炼气一层修为,也只能炼制这低阶蛇形傀儡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呢!尽管和我说。” 宋贤知晓他是个老实性子,这种内向的人需要多鼓励,多肯定,多与他聊聊心。 对这样忠厚本分的人,宋贤一直是很欣赏的,因为这种人用起来放心,哪怕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也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沈凡能够走上傀儡炼制的道路,对于他本身来说,也是一个不错选择,他灵根资质不高,人又老实,最适合走埋头苦干的“技术路线”。 若像江子辰那样,到外面去闯荡,负责商铺贸易或其他事宜,肯定干不好。这种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人,交际能力天生就不如外向开朗活波的人。 相反江子辰若是来干傀儡炼制,肯定也干不好,因为这是件极其寂寞且枯燥乏味的事,每日就是不断的重复同样事情,以他那好动的性子,能挨得住才有鬼呢! 浑元宗现在弟子虽不多,但每人性子、想法都各不相同,如何发挥他们所长,让他们在自己所擅长领域从事,这是宋贤作为掌教的职责,也是宗门发展壮大的关键。 世间最大的事就是用人,人用对了,事情基本就成了一半。 ……… 次日,宋贤正在修炼室内盘坐修行,屋外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起身打开石门,王唤站在外间,向他行了一礼:“禀掌教,有三名御兽宗弟子来了,要求见您。” 终于来了,宋贤心神一震,立马吩咐王唤去见丁仪、王祥、周仁等人召来,他则亲自下山去迎接御兽宗来人。 这些人可不能得罪,不然在传授炼制技艺过程中,随便使点绊子,都够他喝一壶的了,大宗门弟子养尊处优,往往心高气傲,更注重形式,必须给与足够的重视,不然他偷偷搞你一下,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得罪了他。 “几位道友大驾光临,令敝宗蓬荜生辉。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宋贤乘着法器落下,见两只沧澜鸟伏在地面,其上端坐着三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弟子,还带着几个大木箱子,他赶忙快步迎了上去,满面笑容的稽首。 “我等奉命前来指导你们养殖黑箭鱼、制造兽魂香和玄哺灵液的。”其中一名三十余岁男子双手抱于胸前,面无表情。 “废话不用多说,把你们宗门负责此事务的弟子叫来,我们完成任务便回去。” “三位道友不远千里来相助敝宗,在下感激不尽,在下已命人略备薄宴,为几位道友接风洗尘,还请三位道友入院歇息。” “那就带路吧!”依然是那名三十余岁男子回话,看起来是这三个人里面的头儿。 宋贤踏上法器,三人乘坐在沧澜鸟跟在后面,来到大殿,外间候着一人,正是陆元。 宋贤走在前面,递了个眼神,陆元会意,从袖袍中取出三个小布袋递给了他。 在下山之前,他就派人告诉了陆元,让其给三位到来的御兽宗弟子一人准备两百灵石,作为谢礼。 “三位道友远道而来,指导敝宗技艺,敝宗上下感激不尽,无以为谢,区区薄礼,聊表心意,望勿推辞。”宋贤转身面带微笑将装有灵石的小布袋递给三人。 “宋掌教客气了。”为首御兽宗男子接到布袋,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余两人也分别接待了布袋。 “三位道友请上座。” “客随主便,还是宋掌教请吧!” 两人客套了一番,最终还是分宾主落座。 “未敢请教三位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王杰,负责黑箭鱼事务,这位是冯原师弟,负责兽魂香事务,这位是张妙师弟,负责玄哺灵液事业。” “实不相瞒,敝宗对养殖黑箭鱼和炼制兽魂香,玄哺灵液毫无经验,还请三位道友不吝赐教,敝宗感激不尽。”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杨师叔派我等来,就是将此技艺传给贵宗,宋掌教放心,我们会尽心相授的。” 此时,王唤自外而入,向他躬身行礼:“掌教,他们都到了,正在候命。” “传他们进来吧!” 王唤应声而去,很快,一行人便分为三队鱼贯而入。 一共十二人,除了负责兽魂香的丁仪团队,以及负责玄哺灵液的王祥团队,还有负责黑箭鱼的周仁团队。 一年一万两千条的黑箭鱼,可不是他一个人能顾得过来的,因此将以从前一起养殖灵兽两名朋友找了来。 众人中除了周仁,其余十一人都身着灰色的浑元宗服饰,这是为了区分他们与正式弟子之间的差别。 “掌教。”众人齐齐躬身行了一礼。 宋贤给双方身份做了介绍:“此次御兽宗三位道友大驾光临,不远千里而来,传授教导咱们技艺,机会难得,你们可要好好钻研。” “是。”众人齐声应道。 “敝宗弟子根基浅薄,还请三位道友多加指导,在下及敝宗感激不尽。今日天色不早,三位道友远来,风尘仆仆,不如先歇息一夜,明日开始如何?” 王杰道:“客随主便,那就依宋掌教之意吧!我们尽量配合就是了。” “掌教,宴席已经备好了。”此时,陆元走了进来,禀报道。 “请三位道友屈尊移步,咱们到客院去吧!” 三人点了点头,一行人起身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164章 三年发展 第164章 三年发展 十二月的边下镇天寒地冻,寒风如刀,刮着人脸生疼。 宋贤选中饲养黑箭鱼的泥潭位于孤子峰约莫三十里远,此潭面积有五六亩大小,由于沙漠化的原因,这些泥潭不仅宽广,而且极深,最是适合黑箭鱼养殖,要是在内陆,想找这样的泥潭反而不容易。 此时泥潭水面都已结了厚厚的冰层,四周众多民夫正拉起高高的丝网,将其罩在里面,这是为了避免飞禽捕食。 “像这种严寒地冻的气候,一定要把冰面多凿几个面积大的冰洞,黑箭鱼和普通鱼类不一样,它们不是完全生活在水里的,偶尔需要上岸,如果冰洞不够多不够大,那鱼群就会拼命的往一个地方挤,造成大量挤兑死亡。” 御兽宗弟子王杰正在给周仁几人传授养殖技巧。 “在天气炎热时,更需要时刻注意,别把黑箭鱼给晒死了,因为黑箭鱼需要上岸,有时天气炎热,他们上岸后在暴晒之下很容易失去气力,再加上泥潭在炎热天气退水,便会导致他们回不到潭中,在岸上被晒死。” “一般上岸半个时辰内,黑箭鱼就会回到潭里,超过这个时间,你们就要帮助它放回潭中。” “在放置鱼卵前,你们需得把这片泥潭彻底清理一遍,鱼卵本身是没什么生存能力的,这泥潭若有其他生物,譬如青蛙会以鱼卵为食,泥蛇会捕食黑箭鱼。” “每天撒三道饵食,多派点人手,撒的尽量广阔一些,以免鱼群挤兑死亡。” …… 在宋贤的热情招待和一再款留之下,三名御兽宗弟子在孤子峰呆了好几日才离去。 在此期间,黑箭鱼卵已放入了泥潭,兽魂香和玄铺灵液所有的流程都已反复进行了几遍展示,丁仪和王祥团队也依葫芦画瓢的跟着成功炼制了一回。 按照约定,浑元宗每年从各产业取八成收益,即从黑箭鱼产业拿两千四百灵石,从兽魂香产业每年拿三千二百灵石,从玄哺灵液产业每年拿五千六百灵石。 除了孝敬杨金璋三千灵石、曾柔两千灵石、材料成本四千灵石,每年净利润应该在两千灵石左右。 赚的不多,然凭这三项产业,已经招募了十一名修士,这些人虽不负责其他事务,保持一定独立性,但是哪一天出现紧急情况,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也能派上用场。 毕竟主导权在宗门手上,他们想要继续接受这产业,就必须听从宗门安排。 至于说是不是宗门正式弟子并不重要,有这个名义就行了,更重要的是,双方是利益共同体。 ……… 边西城,落云宗,宽广明亮的厅室内,眼见萧灵自外而入,宋贤起身迎了上去,满面微笑:“萧道友,冒昧叨扰了。” “宋掌教不必客气,请坐。” “这是在下清风坊市闲逛时,顺手买的东西,不成敬意。”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精美木盒。 “宋掌教客气,每次来都破费,其实不必如此。” 两人分宾主落座:“听说边下镇最近闹得很凶,清源宗节节败退,几乎被散修势力给灭了,贵宗无恙吧!” “敝宗在双方之间一直保持着中间立场,并未招惹那几家散修势力,因此暂时还没有受到他们攻击。只有一块原来从清源宗手中拿过的灵田被他们夺了去。” 宋贤不动声色,抬头望向萧灵神色。 他此番前来落云宗,就是为了此事。 散修联盟对清源宗的追杀围剿已经持续几个月了,至今还未结束,原本偌大的清源宗如今已在灭门边缘,其宗派现只剩下十几名弟子,龟缩着山门,不敢出去。 谁能想到,仅仅在半年前,清源宗还是边下镇一霸,合纵连横,颇有些不可一世之感,现在却落魄到这个地步。 亲眼目睹清源宗从起高楼宴宾客,到楼塌了的过程,使宋贤对于这种门派势力间战争的残酷有了更清晰深刻的认知。 一旦发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源宗主动挑起了与散修势力的战争,却不能在想停下的时候停下。 正是应了那句话。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散修联盟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清源宗斩草除根,即使如今清源宗已经到这步田地,他们仍不肯罢休。 清源宗山门外,散修联盟几只队伍轮番驻守,已将其围了有两个月了,他们不能攻其山门,却可以选择围而不攻的方式,将清源宗弟子困死在里面。 修士虽然高凡人一等,但还是凡躯,每日的吃喝拉撒免不了,散修联盟就是要把内里的清源宗弟子逼得走投无路,待其粮绝,龟缩山门的清源宗弟子不得不离开山门,与之博战,总不能活生生被饿死。 清源宗所有一切内外往来都被散修联盟给截住,粮食根本送不进去,好在清源宗山门内有不少食物储备,尚能支撑。 不过照此势头下去,总有一天,山门内的储存粮食总有吃完时候。 散修联盟的狠辣和决绝,说实话,是给宋贤上了一课。 他之前一直以为有乾清宗规章的保护,自己只要缩在山门内,别人就拿自己没办法,不管局势发展到何等恶劣地步,总有一条退路在。 可现在清源宗身上发生之事打破了他这种天真的认知,原来可以这样。 散修联盟确实没有违背乾清宗规矩,却把龟缩在山门内的清源宗弟子逼到了必死之地。 因此事,他下令大肆采购粮食入宗门,原本宗门存粮够两月之用,如今他要求至少要保证宗门所有人两年存粮。 另一方面,散修联盟如此对清源宗,也让他感到巨大压力,待收拾完清源宗,散修联盟会不会依葫芦画瓢的用这法子对付浑元宗?这是他最担心的。 散修联盟若对付他,肯定会从玉香丹下手,断掉他的财路,他此来目的就是为了给玉香丹提供保障。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影响到贵宗玉香丹的售卖。”萧灵点了点头。 “在下此来,就是为了此事。敝宗打算年底在于风渊镇坊市和宣环镇坊市另开两家商铺以售卖玉香丹,不知萧道友是否要派人驻店?” 清风坊商铺就有萧灵派的人监督,统计玉香丹售卖数量。 因双方的合作是私下协议,以分成方式,是以必须派人盯着,不然无法对账。 “哦?终于要开新商铺了,这是好事,商铺位置选定了吗?” “已经选好了,过几日就开张。” “好,我会派人过去的。怎么才开两间?边西城除了清风坊,下面五镇都各有坊市,还有边上镇,何不一起开张?” “其一是因为敝宗今年开支太大,财力不继。其二是敝宗产量未必跟得上,所以决定先开两家商铺试试水,如果情况好的话,待明年会陆续在其他各镇坊市开业的。只是敝宗担心……”宋贤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摸样。 “宋掌教有话直言。” “萧道友也知晓,边下镇散修势力今年闹得很凶,边下镇四家迁徙宗派,旭日宗名存实亡,清源宗灭门危在旦夕。虽然敝宗一直秉持中立态度,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在下担心散修联盟会把下一个苗头对准敝宗,可能波及玉香丹产业。所以在下想请萧道友帮个忙。” “宋掌教莫不是想让我调和贵宗和散修势力的关系?” 萧灵笑容收起,柳眉微蹙,上一次宋贤就已提过此事,她也表明了态度,没想今日又复提此事,如此不识时务,让她有些不喜。 她虽然从浑元宗拿钱,但可不想总给浑元宗摆平这种事。 况且她的三成入股也不是白来的,而是替浑元宗摆平了玉渊宗,这是一个等价交换。她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替浑元宗解决其他麻烦。 宋贤见她面露不悦,连忙解释:“敝宗本来就和散修势力没什么矛盾,只恐他们徒起贪念。在下最担心的就是玉香丹在运送过程中,被人劫掠,毕竟从边下镇到边西城有数千里之远。”“如果方便的话,道友能不能派名弟子随同护送,有贵宗弟子在,就不用担心物品被散修势力劫掠了。” “当然了,敝宗也不会让贵宗弟子白白忙活,愿意支付一笔灵石补偿其耽搁的修行时间。” 萧灵面色缓和了些:“派个人护送,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我上次就给宋掌教建议过,干脆将炼丹殿搬到边西城来,这岂不方便许多?” “敝宗前不久才在宗门建起了炼丹殿,此殿是专门炼制玉香丹用的,若弃之不用,实在可惜。何况在边西城建炼丹殿不仅麻烦贵宗,还要再支出一笔灵石,更浪费时间。” “好吧!下次你们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就派个人去。” “多谢萧道友。” ……… 风渊镇坊市和宣环镇坊市的浑元阁如期开张了,这段时间里宋贤也没闲着,四处奔波,到两镇各地散修聚集之所宣传浑元宗在此坊开业售卖玉香丹的消息。 风渊镇坊市商铺由江子辰主管,宣环镇坊市商铺则由徐宁主管。 至于边下镇那间商铺,已决定不再续约,将其关停。 盖因边下镇人烟稀少,彼处商铺生意很难做,再加上今年边下镇局势动乱,坊市客人锐减,导致今年彼处商铺总共只卖出了一百六十余颗玉香丹,总收入才一千三百多灵石。 所以宋贤毅然决定关闭边下镇店铺,把精力放到边西城新开的两家商铺,同时也把此前负责边下镇南渊坊商铺的徐宁调了过来。 虽然他接手之后,商铺收益出现了大幅下降,首次有了亏损,但这是有客观因素在的,边下镇的乱局是导致商铺客流锐减的主要和直接原因。 在两处坊市忙活了好一阵,所有事情搞定后,宋贤才返回了山门。 ……… 又是一年之末,如往常一样,宗门举行了财政议事。 今年的开支,完全超乎了预期。 先说收入部分,一年的总收入是四万二千灵石。 其中主要收入来自于清风坊浑元阁,共计售卖三千零二百颗玉香丹,除了交付三成给落云宗,收入两万两千多灵石。 而南渊坊共计卖出一百六十颗玉香丹,共计一千三百多灵石。 另外当初攻打云峰商行总部时,清源宗支付了一万灵石,还有斩杀云峰商行逃窜弟子缴获的各种法器以及其他物品共值八千灵石。 …………… 支出却高达七万四千灵石。 其中攻打灵云山一战,宗门赏赐各弟子一万灵石。 南渊坊商铺一千灵石费用。 清风坊商铺三千五百灵石。炼丹室费用一千八百灵石。玉香丹原料费用三千灵石。 炼丹殿费用一万五千灵石。 接下御兽宗产业,交了一万灵石订金,以及给与杨金璋三千灵石、曾柔两千灵石、买材料四千灵石,鱼卵一千灵石。 又张宁远此前去平原县领了一千灵石经费,后归来报告了青云宗弟子投奔之意,又与张毅前往,再度领了两千经费。 送曾柔一件法袍了一千三百灵石,打点御兽宗三名弟子了六百灵石,又联盟成立之初,支援了九百灵石。 炼制傀儡的材料费了一千五百灵石。 其他平时弟子出任务的差旅及奖赏共一千多灵石。 两间坊市商铺费用四千灵石。 弟子薪俸五千五百灵石。 ……… 细细算来,今年的开支差不多快要到达去年的三倍。 去年一年的总开支不过二万六千灵石,今年却高达七万四千。 需知去年的财政议事时,今年的开支预算是三万七千灵石,而今不多不少整整翻了两倍,超支高达三万七千灵石。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今年边下镇的巨大动荡造成的,去年底财政议事的时候谁也想不到今年会有这么大的事发生。 譬如说其中攻打灵云山一战,宗门赏赐各弟子一万灵石,这笔费用就不在预算开支内。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笔大费用,就是御兽宗产业,为了接过这笔产业,足足了两万灵石。 光这两笔开支就达到三万灵石,而这又是必要的开销。 弟子奖赏自不用说,赏罚分明是宗门赖以发展的规章制度。 御兽宗的产业如若现在不接过手,很快就会被别人抢去,也是丝毫耽误不得的。 若是除去这两项开支,再减去新增两间商铺四千灵石的费用,实际上超不了预算多少。 去年宗门府库共有二万八千灵石,加之今年收入的四万二千灵石,共七万灵石,好在钟文远借了五千灵石给宗门,才顺利渡过了此关。 不然的话,别说年底开不了那两间商铺,就连接手御兽宗产业也够呛。 由于今年的收支是负收益,所以取消了宗门所有人的分红。 只给商铺和炼丹殿分了一部分售卖玉香丹的灵石。 ……… 算完今年收入和开支,众人又商讨了明年预算,估算下来大概二万二千灵石。 其中玉香丹因要扩大产量,所以材料预算增加到六千灵石。 傀儡因炼制成功,也将材料预算增加到了两千灵石。 还有就是清风坊商铺费用三千五百灵石。 弟子薪俸开支因青云宗十四名弟子将到达,这项要暴增不少,预计一万灵石。 财政议事结束后,众人又齐聚在殿内饮宴了一番,包括丁仪和张妙团队这些宗门记名弟子也都参与,众人叱喝笑谈,气氛轻松愉快,就这样渡过了宗门的第三个年头。 这是道历三甲一六零年。 (本章完) 第165章 宝物信息 第165章 宝物信息 道历三甲一六零年三月,严寒的冬季终于过去,天气已经转暖,万物悄然复苏。 孤子峰,府宅后院之内,地面刻画着一个诡异图案,图案整体呈圆形,约莫三尺大小。 宋贤神色凝重,端坐在五星法阵中央,他手中一翻,拿过一把刀子,在手掌上一划,随着鲜血流淌,血液顺着图案将线条染红。 他深呼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金色盒子,打开盒盖,内里金甲蚁正安静的趴在里间。 经过一年的喂养,金甲蚁个头长大了不少,周身环伺着微弱灵力气息。 宋贤将手伸进去,那金甲蚁便跃到了他手掌上,显出亲昵的样子。 这一年来,他每日喂食这小家伙,偶尔还用沾着自己鲜血的灵兽丹给它吃,长时间相处之下,这小家伙已对他产生了依赖。 现在是到了签订神魂契约的时候了,这个法阵就是为此之用。 金甲蚁老实的呆在他左手掌间,宋贤又拿出一张墨绿符箓,随着灵力涌入,符箓绽放光芒,将他周身连同金甲蚁一道包裹其中。 他的双掌五指张开,与地面法阵诡异图案的两个圆圈相合,霎时间法阵血光大绽。 地面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宋贤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仿佛又千斤之重,好像有一股不知名力量拉扯着灵魂,他没有抗拒,由着这股力量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法阵血光逐渐散去,他支撑不住,仰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金甲蚁亦已昏迷。 良久,他才恢复过来,只觉身体里好像多了点什么,有一种异常的沉重感,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说不清道不明,即使内视状态下也一无所获。 他尝试着心神联系金甲蚁,但是却毫无反应,便只好将小家伙收入金盒中,此时刻画地面的诡异图案已经消失,只剩一个线条轮廓犹在。 此后一整日时间,他都处在一个心神不宁状态下,说不出的沉重,好像有一个石头吊在自己的心坎上似的。 直到金甲蚁苏醒,他那份沉重感才消失。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之感,没有任何声音,可宋贤就是感觉到金甲蚁醒了,脑海中仿佛闪过金甲蚁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画面,于是连忙拿出金盒,打开一看,金甲蚁果然转醒,才刚刚睁开双目。 它仰起头,怔怔的看着宋贤好一会儿,一人一兽就那么对视着,仿佛达到了心灵相通之境,也不知道为何,宋贤突然就明白了金甲蚁想法,好似有一个‘饿了’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他连忙拿出灵兽丹,放到盒子内,金甲蚁小眼睛好似绽放了光彩,扑了上去啃食了起来。 宋贤一如往常轻抚着它的背部,正此之时,外间敲门声响了起来。 来人乃是府中管家,向他禀报,有一名自称王轩的清源宗弟子拜访。 清源宗山门被散修联盟围困了好几个月,此时竟有其宗门弟子到来,这让他有些吃惊,连忙命人将其带到大殿大堂。 ……… 宽广明亮的正殿内,徐震带领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炼气六层中年男子大步而入,朝端坐主位的宋贤躬身行礼道:“掌教,这位便是清源宗的王轩道友。” “在下王轩,见过宋掌教。”王乾面色凝重,神情肃穆。 宋贤上下打量了一眼:“王道友请坐。” 王乾并未入座,一脸正色,眼神充满了哀求之色:“多谢宋掌教,在下此来是恳请贵宗出手,解救敝宗危难的,还望宋掌教望在贵我两宗渊源上,解敝宗于水火,敝宗上下都感激不尽,日后贵宗若有驱使,敝宗将万死不辞。” “王道友,贵宗被散修联盟如铁通一般围困了数个月之久,你是怎么冲出来的?”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更遑论散修联盟的乌合之众,他们围了几个月,其实也已十分疲惫,内部松散,只是插着大旗徒做样子罢了,我趁着夜色从山门而出,他们几乎没有察觉。” 宋贤点了点头,他心下其实很同情清源宗遭遇,但奈何实力微弱,根本不是散修联盟对手,去年时候,他就想联合丁家向散修联盟施压,保持双方和平。 可丁家贪图坊市收益,没有出手。 如今他又接手了原属清源宗的产业,这个时候去得罪散修联盟,万一散修联盟转头对付他,那可是要命了。 别的不说,只要在黑箭鱼泥塘稍微动点手脚,他都受不了。 如今宗门财政空虚,尤其是今年,万不能出岔子。 “贵宗现在是谁人做主?还有多少人?” “汪乾长老已接替了掌教之位,敝宗弟子包括在下,还有十五人。” 王轩说完此话,恐宋贤小觑,连忙补充道:“敝宗虽只剩下十五人,但都是精锐弟子,且个个抱怀与宗门共亡之死志,尚有与散修联盟的一战之力。” “散修联盟围困了你们几个月,山门粮食足否?” 王轩答道:“掌教早已做了准备,早在散修联盟围攻之际,就大肆采购了食物,山门粮食充裕,又有连接湖泊的广潭,水源亦足,至少可支撑一年。” “只是散修联盟将山门外围困住,我们断了与外界联系渠道,在下虽能趁其不备突围而出,但亦不能把大量粮食运到山门,长期以往,终非良策。” “是以掌教派我突围,向外界传信,恳请贵宗顾念同盟之情,相助敝宗渡过此难,敝宗不甚感激,来日必有重报。” 宋贤不动声色问道:“汪道友之意若何?” 王轩道:“掌教希望贵宗能与丁家联合起来,代表联盟同散修势力谈判,维持边下镇的和平。如果散修联盟不同意,恳请贵宗和丁家相助,咱们里应外合,足可大破围困敝宗外的散修队伍。” “散修势力如今亦是外强中干,敝宗虽然死伤惨重,但他们死伤也不少,攻打灵云山时,他们集结了约莫一百五十人,那是他们能拿出的全部兵力,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此战他们死亡至少超过四十人,之后在四处伏击敝宗弟子时,也出现过死伤,以此推之,他们总战力最多也就一百余人。” “若贵宗、丁家和本宗联合起来,足以和他们抗衡。” “散修联盟现在就是要把我们逐个击破,若是敝宗彻底灭亡,下一个他们就会将矛头指向贵宗,望宋掌教能明察。” 宋贤知晓他所说是真的,散修联盟的确外强中干,但仍然要比浑元宗强大多了。 再说人手战力方面,攻破灵云山之后,散修联盟确实死伤不少,但之后他们又大肆招募人手,也引进了不少人。 “道友可去了丁家?丁家是什么态度?” “在下刚从宗门突围而出,便直奔了贵宗而来,还未前往丁家拜会。”王轩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精美石盒,双手奉给了宋贤:“这是掌教命我带来呈给宋掌教的,区区薄物,不成敬意,贵宗若能助敝宗渡过此难关,敝宗另有重报。” 说着啪嗒一声打开了石盒,内里是一柄青蓝宝剑。 宋贤开启真察之眼一看,此剑乃是一柄上品法器,有二十八层禁制。 他伸手接过石盒,拿出宝剑一看,但见剑柄上刻着霞光剑三个小字,并著了炼器者名姓。 清源宗虽然已经落败,宗门弟子死的死,走的走,但府库中还是有不少存货的,一柄上品法器自然拿得出来。 “只要丁家同意,在下愿意与散修联盟和谈,以解贵宗之困。但若丁家不同意,敝宗人微言轻,散修联盟也不会把敝宗放眼里。” 宋贤并不想在此时得罪散修联盟,但尝试性的和谈还是能可以的,若能成的,对宗门发展也有好处。 “多谢宋掌教,既然宋掌教同意,不知可否与在下一道前往丁家,请他们出面?”王轩面色恳求道。 汪乾之所以命他先来拜会浑元宗,就是因为知晓宋贤在这件事立场上是支持态度的,而丁家却模棱两可,态度暧昧。 上一次清源宗提出和谈条件时,就是因丁家没同意是以未能达成。先取得与浑元宗的一致意见,再去游说丁家,这样比较容易。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我若出面,丁家拒绝的话,就没有回旋余地了,你先去探探丁家态度,如果他们同意,自然最好。若不同意,我再出面。” 宋贤当然不会答应和其一同前去,且不说此事他不该着急上前,就事情本身而言,也有一定风险。 万一路上遇到散修联盟追击的人,那可不将自己搭进去了。 “宋掌教若不愿同往,可否派一名弟子为代表,随在下一同拜访,以明确贵宗态度。” “这个嘛!”宋贤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拿人手短,刚收下人家一件上品法器,总得出点力。 随即令徐震去将郑宣召来,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便令其与王轩一道前往丁家拜会丁文祥,陈明此意。 ……… 当夜,郑宣回来禀报,言他们去往丁家见到了丁文祥,王轩恳求丁家相助,但丁文祥并未明确表态,只言要从长计议。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在宋贤意料之中的,若是丁家肯相助,去年在清源宗被散修联盟大肆围捕时就会出手,那时不动,肯定是与散修联盟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包括丁家能那么顺利代替清源宗接管坊市,私下定然做了大量准备,打通了很多关系。 需知宋贤只是从清源宗手里接过三项小产业,还是费了诺大力,走了曾柔关系。 坊市的利益相比这三个小产业可要大得多。宋贤甚至怀疑,散修联盟有出力,相助丁家入主坊市。条件之一,肯定是不能插手他们对清源宗的围剿。 而那清源宗弟子王轩在离开丁家之后,便与郑宣分道扬镳,不知去向了。 好在清源宗粮食足备,其内弟子只要坐守山门,短时间内无虞。 ………… 入夜,月朗星稀,清风坊浑元阁已经打烊。 后院屋室之内,冯研和穆红正在清点账册肃穆。 “妍儿姐,截止今日,咱们本月共卖出了三百二十二颗丹药,共计收入二千九百七十灵石。加上前两月销售量,今年三个月共卖出九百七十六颗丹药,灵石收入九千四百灵石,照这个趋势,今年商铺收益又要创新高了。”穆红翻着账册说道。 “辛苦你了,还好掌教没把你也给调走,不然我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穆红撇了撇嘴:“妍儿姐,你这不是存心气我吗?宗门新开两个商铺,子辰都调了过去,偏偏留我守在这里,到底不是宗门嫡系,就是差人一等。边下镇坊商铺都入不支出,干倒闭了,那徐宁还能调到宣环镇坊商铺去干掌柜。” 冯妍微微一笑:“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啊!咱们这里卖的多,你拿的也不必他们少。” “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是不服气,掌教总说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现在有了提拔的机会,好处就全是他们的。咱们这几年出这么多力,宗门财政基本全靠这商铺撑着,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要真论赏罚分明,怎么也应该是我去宣环镇坊市商铺当掌柜。边下镇坊市都那种情况了,还把他调去。” “你着什么急,再留下帮我一年都不肯,非得迫不及待的走。掌教不是说了吗?今年先开两家商铺试手,情况好的话,明年会多开几家。说起来,我也该为此做准备,今年得再招一两个人手,现在子辰走了,若是明年你又走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妍儿姐,要招人手,我给你推荐个人怎么样?” “什么人?不会是邵坚吧!”冯妍一脸笑意打趣道。 “你开什么玩笑?可别提他,一提我就头痛。” “我可没开玩笑,我是真觉得他还挺不错的,这么多年,对你一如既往的好,可见是个痴心的人,我都羡慕了。虽说他摸样差了点,但为人老实可靠。咱们又不是什么名门大小姐,差不多就得了,找个对自己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要羡慕,那把他让给你怎么样?” 冯妍笑着掐了她臂膀一下。 穆红夸张的哎呦叫了一声,两人笑成一团。 “说真的,那孔濂溪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看他隔三差五来买玉香丹,眼睛都瞄着你,虽说是送给自家妹子,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他是孔家子弟,条件不错,人又俊朗,怎么样,可以考虑。” “是你看上了吧!用这话试探我,是不是?你要看上,下次人来的时候你就主动点。” “这么好的条件都不考虑,妍儿姐,你不会是喜欢掌吧?他帮了你,莫非你想以身相许,难怪你这么卖命给他干活。”穆红笑着道。 冯妍面色沉了下来:“别胡说八道,口没遮拦的。” 穆红吐了吐舌头。 “说正事,你要介绍什么人?” “是我相识一个朋友,上次偶然碰到了他,我们聊了近况。他知晓我加入宗门,在这里卖玉香丹,得知一年能有好几百灵石,很是羡慕。还问商铺现在缺不缺人手,当时子辰还在,商铺不缺人,我就没有向你说。如果需要人手,我可以找到他。” “那下次你把他带来,我先见见再说。对了,给落云宗的灵石准备了吗?估计过几天他们就会派人来取了。” “已经备好了。” “把余下灵石拿去换成三阶灵石,等陆元师兄来时交给他。” 两人正聊着话,外间敲门声突然传来。 “进来。” 房门推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款款行礼:“妍儿姐。邵坚仙师来了,说有重要事情,要见红儿姐。” 听闻此言,两人不禁相对视了一眼,刚刚还提到邵坚,没想到他这就来了,两人都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商铺都打烊了,邵坚怎么会这时候来。 “这么晚,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请他来吧!”冯妍开口道。 那女子应声而去。 “人家要见的是你,我且避一避,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急事,你再找我。”冯妍说着便要离去。 穆红连忙拉住了她:“你不用回避,咱们一起听听他有什么事?” 冯妍打趣道:“若他是向你表白心意?求你许给他呢?” “你看他像脑子有毛病吗?这么大晚上,就为这事儿?” 不多时,只见一名三十余岁年纪,五短身材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冯妍也在,便愣在了那里,随即连忙稽首:“冯道友也在?打扰了。” “有什么事,说吧!”穆红对他不假辞色。男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别急,邵道友先请坐吧!”冯妍招呼他入座,又给他甄了杯茶水:“要是不方便,那你们谈,我先出去。” “不用,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妍儿姐不是外人。” “多谢。”邵坚对苏妍道了句谢,犹豫了一会儿:“我…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宝物。” (本章完) 第166章 水帘洞中 第166章 水帘洞中 两人对视了一眼,穆红柳眉微蹙:“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好像发现了一个宝物?是什么宝物?在哪儿?” 邵坚喝了口水,斟酌着说词:“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打算去穆赫草原十万大山中猎杀灵兽,采摘灵药。路过天山山脉西部,也就是如今的远东镇,在一座高山断壁间遇到一条二阶碧灵蛇,因此追了上去,本想将它拿下。” “那二阶碧灵蛇却躲入瀑布之中,我紧追着它,才发现那瀑布之内有一个极宽的洞穴,谁知内里灵气竟比外间要浓郁的多,我越往里追,灵气就越浓郁,没多久,我就看到又有一条二阶碧灵蛇出现。” “我自料以一敌二不是敌手,因此从那洞穴逃了出来。” 冯妍和穆红听罢,又相对视了一眼,照邵坚说法,那地方确是有点古怪,一般情况下,天地间灵力都是比较平均分布的,除非某座山底拥有灵脉。 像这样情况,洞穴内灵气比洞穴外灵气要明显浓郁的多,可能是洞穴内有聚灵一类的阵法将灵力给吸了过去,或者内里别有乾坤。 冯妍问道:“邵道友,你所说的宝物是何意?是你自己看到的?还是猜测?”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以我多年在十万大山捕杀妖兽的经验,我敢肯定,那洞穴中一定有天生地长的灵物。凡天生地长之灵物,往往会吸引附近妖兽,在这十万大山中是常识。再加上那洞穴之内灵气要比外间浓郁的多,大概率是有某种灵药。那两条碧灵蛇就是在守着此物。” 穆红目光闪烁:“你来找我干什么?难道要我跟你一起去除掉那两妖兽?” “凭我一人之力,根本闯不进那洞穴深处,因此欲找人一同赴往,所以想到了你。你不是加入了浑元宗吗?可将此消息上报,请你们宗门组织人员前往。” 绍坚对穆红一见倾心,爱慕多年,可惜穆红对他一直爱答不理,这次发现洞穴之内别有天地,他本想找同伴一齐闯荡,可一时间又找不到那么多可信的人,毕竟洞穴身处还有没有其他危险不得而知。 于是来找穆红,本来只是一种强烈倾诉欲,想要和其分享这个好消息,可由于没有合适人选,因此便想到了其所在的浑元宗。 对于浑元宗,他从穆红和冯妍口中也有一些了解,知晓其宗门对于立功弟子有重赏。 穆红若将此消息上报,肯定会受宗门赏赐,如此一来,想必也会感激他心意。 其次,浑元宗有足够人手干成这件事,反正他要找人同往,找谁不都是一样?说不定还能助他抱得美人归。 穆红听闻此言,眼珠子一转,她加入浑元宗时间不长,在宗门内也得不到重视,譬如这次商铺人选,就没有她的份。 如此这次能立下功劳,不说奖赏,至少下次商铺掌柜位置是稳了,还可以此做晋身之资。 “妍儿姐,你觉得怎么样?” “你明日就随邵道友出发,回山门,向掌教禀报此事。”冯妍毫不犹豫道。 ………………… 孤子峰,正殿大堂内,林子祥自外而入,目光扫过穆红和一旁的邵坚,向宋贤躬身行了一礼:“掌教。” “子祥师兄来了。坐吧!” 林子祥在左侧首位落座:“不知唤我来所为何事?” “等会儿,待文远师兄来了,再一同说吧!”他话音刚落,钟文远便也大步走了进来,行礼后落座。 “这是本宗两位长老,邵道友,麻烦你将刚才的话与他们再说一遍。” “好。”邵坚遂将来龙去脉道明。 林子祥听罢,眼神一亮:“你说那洞穴内灵力浓郁?” “是,而且越来深处,灵气越浓。” “那可能是内里拥有类似聚灵阵的存在。”林子祥目光透着兴奋,两个月前,他修为已突破炼气九层之境,虽然山门仅有一座低阶修炼室供应,但他从未自暴自弃,这三年努力修炼未曾废怠。 原本他离炼气九层就相差不多,在三年刻苦修行之下,终于突破此境。 可如果修炼室得不到改善,一直使用这低阶修炼室的话,从炼气九层到炼气十层得需十余年之久。 若是有一个高阶修炼室,以他的资质,只需三四年便能突破。 是以他特别迫切的希望能到一个修炼宝地,此时听闻那洞穴灵气浓郁,心中激动不已。 “掌教,文远师兄,此乃天赐良机,咱们得立刻行动,不然被别人发现被占据的话,悔之无及。” 钟文远却是眉头微皱,和林子祥相比,他要沉稳的多:“邵道友,你说那洞穴中有两条碧灵蛇,其中一条还是从洞穴深处跑出来的。当时你在洞穴内行了多远?” 邵坚回道:“也没有太远,大概几十丈吧!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当时没顾上这些,一心都想着将此妖物斩了,就一直往前追。直到里间又冲出来一条妖蛇,我才往回逃。” “也就是说,洞穴可能还有其他藏着未现身的妖蛇,是吧!” “有这个可能。” “你既意识到洞穴内可能有宝物,为何还将此事告知穆师妹?” 邵坚脸色一红,蹑蹑道:“在下一人对付不了那洞穴妖物,又不知内里还有没有其他妖物,因此需找人一同探索,人少了不行,所以想到贵宗。听穆红说,贵宗赏罚分明,待人以诚,故找上门来。” 宋贤原本也有些疑惑,他一个散修,为何找上自家来,一般情况下,散修是不会与宗门势力一道行动的,因为散修势单力薄,宗门势力耍起赖来,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每个散修都有自己的圈子,像这种寻宝探险之事,都是圈内人自行组织,极少有找到宗门势力的。 现在见他这幅摸样,又见一旁的穆红低着头眼神微闪,宋贤猜到了七八分原因,未免两人尴尬,于是接过话头,掠过了此事:“我决定率本宗弟子跟随邵道友一探究竟。” “好。咱们立刻动身吧!以免被人抢了先。”林子祥立马附和,一副迫不及待摸样。 钟文远沉吟道:“彼处情况未知,保险起见,得多带些人。” 宋贤随即将宗门众人召了来,除了那十几名记名弟子外,山门其实也没多少人,其中程潜、齐小白、卡丽莎负责炼丹事务。 沈凡修为太低,不适合这种有风险作战任务。 穆红亦是如此。 钟文远招募的三名散修,都是作为非战斗人员,也不能不守承诺,将其带去。 所以最后决定只七人前往。 分别是宋贤、钟文远、林子祥、陆元、徐震、王唤、邵坚。 众人分取了府库的法器和符箓,当下便一同出了山门而去。 ……… 晨光熹微,天边鱼肚见白。 荒僻的山岭,巍峨的高山之上,一条雄阔的瀑布飞流直下,水声冷冽,颇为壮观。 远处,几件飞行法器疾驰而来,落于高山悬崖旁。 “就是这里了,当时我路过此地,正好见到这旁边有一条碧灵蛇游荡,我见猎心喜,因此停下追杀。”宋贤往下一看,这瀑布有数百丈之高,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内里有洞穴存在。 “邵道友,你所说的那处洞穴在什么位置?”林子祥有些迫不及待。 “就在咱们脚底下,在此瀑中间位置。” “那咱们进去吧!邵道友,你在前带路。” 众人乘着飞行法器穿过瀑布,进入到了洞穴之内。 内里还挺宽广,宽约两三丈,高亦有一丈,只是光线十分昏暗。 “大家小心。林师兄、钟师兄,你们打头阵。邵道友,你往后面呆着。”宋贤吩咐众人。 几人各自取出了法器,林子祥修为最高,宗门唯一件极品法器也在他手中,乃是一杆金蓝相间的长枪,名为如意枪,拥有四十一层禁制。 钟文远拿着一件三十二层禁制的火红色降魔杵。 宋贤拿的也是高阶法器,正是此前清源宗弟子送的那柄霞光剑,他手中轻捏着一张符箓,随时准备发动。 一行人缓缓而行,脚步声在山洞里传荡。 内里只有一条道路,且越来越宽广,行了约莫数十丈,山洞空间比入口已大了数倍。 其道路宽宥五六丈,高有两丈,而从入口到此,地势是一直往下而去的。 “这里灵气果然比外间浓郁的多。”林子祥目中光彩连连。 正此之时,突然一阵莎莎声响传来。 众人几乎不约而同顿了下来。 “是碧灵蛇。”邵坚神色凝重,小声的说道。 莎莎的声响越来越近,很快,只见三条通体碧绿的大蛇出现了远处。 宋贤神识扫过,三条妖蛇周身灵力气息强弱不等,最强的约莫达到了修士炼气六层修士,最弱的亦有炼气四层。 最直观表现就在它们体型上,周身灵力气息最强的那条妖蛇,体型约莫六尺大小,其他两条稍微小点,一个五尺大小,一个四尺大小。 三条大蛇基本是齐头并进,分三个方向而来。 中间那条身材六尺大蛇占据着主道,飞快匍匐扭着身躯而来 左边五尺长大蛇游在山洞左侧石壁旁。 右边四尺长大蛇游在山洞右侧石壁旁。 三条大蛇口中不断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响。 低阶妖兽一般灵智不高,蛇类妖兽尤其如此,大多凭本能行事,碧灵蛇又是领地意识较强的妖兽,见到有陌生人闯入巢穴,便只想着将其消灭。 若是灵长类的妖兽,譬如猴、猿这类灵智较高的低阶妖兽,见到这么多修士肯定会躲起来,这三条大蛇却是径至冲来。 “我们先往后退一点,将这三条妖蛇向外引出,然后再将它们全部干掉,不能让它们逃回去。”宋贤神色凝重。 邵坚上次闯入此山洞时,只有两条妖蛇,这次却同时见到了三条,说明内里还有盘踞未现身的妖蛇也不一定。 若是让这三条妖蛇逃了回去,与其他妖蛇汇聚一道杀来,就不好对付了,是以必须在此将其处理。 众人听了此言,立刻向后而去,而那三条大蛇亦紧追不舍,很快,一行人就已逃到入口处,此时,三条大蛇亦已追上众人。 为首的中间那条大蛇,一仰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一条黑色细线从起腹腔内喷吐而出,如同一道水枪,径至激射向最前方的林子祥。 林子祥早有防备,手中捏着符箓,灵气涌入里间,在他周身凝聚成一个青色护盾,乃是一阶中品木属性防御符。 毒液激射至护盾上,发生一阵呲呲声响,在毒液攻击下,护盾肉眼可见的腐蚀融化。 林子祥手中如意枪光芒大绽,朝着大蛇杀去。 另一边,钟文远亦操纵降魔杵击向了左侧那碧灵蛇。 那大蛇同样张开喷吐出一道黑色毒液迎向降魔杵幻影,两者相击,无声无息,那降魔杵幻影先是一阵摇晃,而后扭曲变形。 以钟文远炼气八层修为,配合这三十二层禁制的上品法器,对付一个灵力气息相当炼气五层的妖蛇当然不在话下。 之所以法器一击之威反不如妖蛇喷吐的毒液,原因在于他此击并未使用多少灵力,只是试探性的一次攻击。 因并未明确洞穴深处是否还有其他妖蛇盘踞,所以他想着尽可能的保留灵力量。 就在降魔杵和大蛇毒液相击瞬间,宋贤也动手了,他没有使用法器攻击,而是双手合十,天地灵力汇聚,手掌间凝成一个火球。 他的想法和钟文远以及林子祥不同。 体内灵力多消耗一点无所谓,但法器内储藏的禁制之力一定要保存完好。 若是把法器内储存的禁制之力用完了,若再面对洞穴深处未知的危险则无以应敌。 法器禁制之力消耗完,重新积蓄得要很长时间,而体内灵力的耗损则可以通过回气丹较快恢复。 所以这种情况下,宁愿用更消耗灵力的术法。 “诸位师兄弟,不用节省灵力,务必将这三只妖蛇解决掉。尽量保留法器禁制之力,解决了妖蛇,用回气丹回复灵力再往里面闯。” 偌大的火球从他掌间激射而出,砸向左侧大蛇。 只听嘭的一声响,火球结结实实砸在妖蛇身上,却并未造成多大伤害,妖兽最为强大之处便是其肉身强韧,若是修士,挨这一发必死无疑。 可对皮糙肉厚的妖兽来说,却算不了什么,那妖蛇仅仅吃痛的嘶叫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一根三尺长的金枪亦从后面发出,直刺那妖蛇,却是邵坚所使的大成级金枪术。 其本人亦有炼气五层修为,既敢独自前往十万大山猎杀妖兽,实力自是不弱的,从这大成级别金枪术便可窥见一二。 金枪所刺正是先前宋贤火球砸的部位,虽然火球并未给妖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方才一击已使妖蛇表面的皮肉出现损伤,金枪一刺之下,直接穿破了其表皮,刺入了妖蛇血肉。 那妖蛇似哀嚎了一声,尾巴甩去,随着嘭的一声大响,金枪剧烈晃动不已,正要再刺,那妖蛇又是一甩尾,金枪霎时四分五裂。 妖蛇虽然灵智不高,但这一番交手下来,已知自己非闯入者对手,于是转身便逃。 (本章完) 第167章 二阶灵池 第167章 二阶灵池 妖蛇转身逃窜的同时,地底一排长着荆棘的黑色藤条浮现,黑色藤条一圈又一圈的缠裹上妖蛇身体,其上的尖刺缓缓扎入妖蛇体内。 此正是钟文远所施展的木系高阶术法荆棘倒刺。 妖蛇被捆了个结结实实,黑色藤条越收越紧,将它身体裹成一团。 妖蛇吃痛的嘶声哀叫,鲜血不断从体内流出。 方才宋贤和邵坚所施术法已将妖蛇背部一片区域表皮刺破,所以藤条上的倒刺能够扎进其体内。 而表皮完好的部分,藤条上倒刺则未能扎入。 妖蛇不断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藤条束缚,而藤条亦越收越紧。 妖蛇扬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腹腔内又喷射出一道黑色毒液,只不过这次没有朝着钟文远袭来,而是激射向缠裹其身体的木刺。 黑色藤条肉眼可见的迅速腐蚀融化,就在妖蛇即将挣脱束缚之际,宋贤的火球已经再度凝成,朝着其激射而去。 邵坚双手合十,掌间凝成半月形的金色弯刀。 火球和金色弯刀相继击中妖蛇受伤部位。 火球砸下,妖蛇身体已经血肉模糊。 待金色弯刀斩下,几乎将其身体一切而二。 妖蛇身体不再挣扎,只微微扭动着,生机迅速消失。 宋贤连忙拿出黑幡,其内一个血色人影轮廓激射而出,直接钻入奄奄一息的妖蛇体内。 钟文远见到此幕,眼神一凝,不禁诧异的回头看了宋贤一眼。 这一幕他之前也看过,在协助阿普勒斯取宝之时,宋贤曾用着黑幡吸食守卫彼处的银甲蚁血肉,但当时内里激射只是一道微弱的血光,而今确是一个血色人影轮廓。 以法器吸食目标血肉,已经够诡异的了,结合两次情况来看,法器中的禁制效果似乎发生了变化,这就更让他惊诧了。 “快去帮子祥和陆元师兄。”宋贤没有解释,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此刻,整个团队已与三条妖蛇战至白热化。 钟文远、宋贤、邵坚在对付左侧这条妖蛇时,其他人也没闲着。 王唤正相助林子祥对付中间灵力气息相当炼气六层的大蛇。 陆元、徐震则对付左侧那条灵力气息相当炼气四层的大蛇。 中间那条大蛇已被林子祥施展术法困住,只见一个个金色圆环将大蛇身体紧紧锁住,此正是金系的高阶术法金箍术。 那大蛇不断挣扎,扭动身体,发现挣脱不了后,也口喷黑色毒液,这似乎是它们唯一的远距离攻击手段。 毒液沾上金箍,迅速将其溶解。 此时,宋贤和邵坚已腾出了手来,施展术法,攻向那大蛇。 而钟文远则再次使用荆棘倒刺困住了右侧那条想要逃窜的炼气四层大蛇。 几人术法一拥而上,中间那大蛇本就已经受了伤,又硬抗了这一波攻击,已经支撑不住,浑身血肉模糊,垂倒在一旁。 此时,黑幡内那道人影轮廓已吸干了左侧大蛇血肉,回归了幡内。 宋贤又将其祭出,扑向那大蛇。 这边两人联合林子祥干掉了此妖蛇。 右侧钟文远等人亦已解决了战斗,那条灵力炼气四层的大蛇已奄奄一息。 “文远师兄,别着急动手,待我法器将其血肉吸干。”眼看钟文远术法凝成,就要对那大蛇发动最后一击,取它性命,宋贤连忙出声阻止。 妖兽血肉对于黑幡可是大补,上次吸食了数只银甲蚁,就让黑幡禁制提升了一档,变成了两层禁制法器。 这妖蛇已是粘板上鱼肉,若是浪费岂不暴殄天物。 钟文远听闻此言,便停止了凝结的术法攻击。 众人眼见黑幡血影从大蛇受伤的身体部位钻入后,没一会儿,那大蛇饱满的身躯就肉眼可见的干瘪,渐渐就只剩下一张皮囊。 几人见此情景,皆面露惊色。 林子祥亦眉头皱起,他和钟文远一样,之前在协助阿普勒斯取宝时,已见过宋贤使用黑幡吸食银甲蚁血肉。 说起来,这黑幡他是最早就见到的,是当年宋贤和他一起为清源宗老掌教张士麟买筑基丹时,在坊市摊铺上买的。 “掌教,这法器威怎么比上次看上去要强了许多。我记得上次是一道血光,这次竟成了人影。” 林子祥没什么城府心计,震惊之下,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也没考虑当着这么多人是否适合。 在他看来,这里都是宗门弟子,没什么好顾忌的,至于邵坚,则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我不是说了吗?这法器有点古怪,能够吸食目标血肉以强化禁制攻击威能,上次吸食了银甲蚁血肉,我一直没使用过此法器,因此储存了足够力量,变成人影形态。”宋贤落落大方的回道。 大家都亲眼目睹,此时如果还遮遮掩掩,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修行界各种异宝本来就有不少,法器能吸收目标血肉而强化自身威能,虽然奇特古怪,但也不是超出认知之事。 但法器能进阶,提升禁制层数之事却完全超出修行界常人理解范围,此事若说出去,必骇人听闻。 “这么说,要是吸收足够的血肉,它能发挥极品法器威能?”林子祥仍然好奇的问道。 “那应该不可能,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有一定上限的。经我验证,此物虽能通过吸食妖物血肉增强禁制攻击威能,但若用掉过后,需要重新积攒。”宋贤模棱连可的回应。 “这妖兽血肉可是值不少灵石,喂给这法器有点可惜了。”林子祥叹息了一声。 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贤听了此话,不禁有点尴尬,本来这妖蛇拿去售卖,可能值个上百灵石,大家都能分一些,现在被他法器吸光了血肉,只剩一副皮囊骨架,自然值不了多少钱。 既然有人提出此事,他也不能默不作声,不然有损威望。 “这样吧!此妖蛇价格,待会儿咱们商议一下,我补偿给大家。” 林子祥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脸色有些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事本是我考虑不周,这是应该的,不要再说了。现在要紧的事,大家得抓紧时间用回气丹恢复灵力,洞穴深处可能还有未露面的妖蛇。”宋贤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正色说道。 众人听了此言,纷纷席地坐下,拿出宗门分发的回气丹吞服而下。 林子祥也讪讪的坐下。 血影将两条大蛇血肉吸干之后,回到黑幡。宋贤将此三只大蛇皮骨收入储物袋,也盘坐而下,拿出一阶中品的回气丹吞入腹中。 良久,各人消耗的灵力皆已恢复,又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这一路往下,是越走越宽,越走越广,灵气也越来越浓郁。 大概下行了百余丈,只见一个巨大池塘弥漫着氤氲水雾,其中央摇曳着一株娇艳的幽蓝色荷,荷之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红青蓝三色相间的奇果,宛如皇冠上的一颗宝石。 “灵池,果然是处灵地。”“那是三色灵莲果。” 林子祥和邵坚几乎同时开口,神色满是惊喜。 所谓灵池,乃是指拥有灵气的池水,和灵脉、灵田一样,所不同者,是其内含有的灵气多寡。 灵田是土壤中含有灵气,占比较低,因此只能种植药材,并不能供人修行。 灵脉是山底部拥有一条流动的灵气脉络,就像地下水一般,这种地方灵气占比很重,反而不适合药草种植,却可以供人以修炼。 而灵池,灵气的占比介于此两者之间,一般要高于灵田,低于灵脉。 此灵池面积约莫有两亩大小,以周围灵气浓郁度目测,应该是二阶下品灵池。 灵田中只有一株三色灵莲摇曳,此物乃是筑基丹主药,必二阶灵池才可种植,因此药乃水生植物,即使三阶、四阶灵田也无法养成。 看颜色此果已经接近成熟期了。 “难怪这山洞中灵气要比外间浓郁的多,原来有这么一座灵池在。那三条妖蛇应该就是在守着这颗三色灵莲果吧!”一向稳重的钟文远,此时也透着喜色。 妖兽和修士不同,它们肉身强大,精血充沛,都是直接生吃灵药灵草。 修士因为身体孱弱,才需要费一番功夫调和灵药灵草之性,炼制成灵力更为温和的丹药。 就在众人欣喜之际,灵池突然如沸水一般翻滚起来。 下一瞬间,两条碧绿大蛇从灵池下方一跃而起,朝着众人袭来。 两条大蛇一雌一雄,雄性的碧灵蛇头上有一个明显的鼓包,雌性没有,所以一眼就能判断出雌雄属性。 “小心。” “散开。” 宋贤和钟文远同时大喊,众人见这两大蛇都是面色大变,纷纷向后退去。 这雄性碧灵蛇身长约莫一丈,周身灵力气息接近修士炼气大圆满。 雌性碧灵蛇周身灵力也差不多有修士炼气九层修为。 两条大蛇突然从水中跃起,袭向众人,压迫感十足。 林子祥身形飞退之际,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手中法器,如意枪光芒大绽,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一丈长的幻影,朝着那雄性大蛇刺去。 与此同时,众人也都纷纷使用法器攻向大蛇。 几人四散后退之间,宋贤、钟文远、邵坚因为位处左边,是以都往左后方退。 林子祥、陆元、徐震、王唤则往右后方退。 而那两条大蛇,自池内跃起,本是朝着林子祥和钟文远袭去,盖因两人位处最前方。 因两人左右分了开来,两条大蛇也朝着各自目标追了去,立时间,一下就把众人分隔开为两个战团。 雌性大蛇张着血盆大口扑向钟文远,迎着三人法器攻击,腹腔里连续喷射出三道细长的黑色毒液。 毒液沾上三人法器凝聚的幻影,立时使三人法器攻击为之一顿。 大蛇喷吐完毒液,一个俯身便朝着钟文远袭去。 钟文远立马激活手中符箓,体内灵力涌入,霎时间,符箓光芒凝化为一个金钟轮廓,将他护在了里间。 此乃一阶上品符箓,金钟罩。 大蛇一个甩尾击在金钟轮廓之上,只听得一声仿如金属相击声响,金钟轮廓猛烈晃动,大蛇顺势就缠上了金钟,身躯将其盘卷。 此时,邵坚方才所使的法器攻击在毒液侵蚀之下已经崩散,他用的只是件十四层禁制中品法器,加上灵力使用不多,根本抵挡不住大蛇毒液,只坚持了不到几息便被融化,毒液继续朝着其方位射去。 邵坚慌忙后撤,手中符箓激活,一个水幕轮廓将其笼罩。 出发之前,宋贤给每人都发放了符箓,包括邵坚也得到了两张一阶中品符箓,其中一张便是这水系中品防御符,还有一张火系中品攻击符。 宋贤方才使用霞光剑攻击,动用了十四点灵力,解开了法器一半禁制之力。 十四层禁制的霞光剑凝聚的幻影光芒约莫七八尺长,攻击力达到三十五点之高,比钟文远法器攻击威势还要强,因此对阵上大蛇毒液攻击,非但没有被腐蚀,反而在相持了一会儿,直接将如水柱一般的毒液给击散了。 眼见钟文远被大蛇给缠裹上,处于危难之中,他立马操控着凝聚的霞光剑芒朝着大蛇斩下。 一阶上品的金系防御符虽然很强,但在以肉身见长的炼气九层大蛇面前,根本顶不住多久,大蛇如同缠住了猎物般,身体越缩越紧,金钟轮廓已经肉眼可见的微微扭曲变形,仿佛下一刻就会崩碎。 而一旦防御崩碎,就只有死路一条,盖因大蛇身躯已围住了他,逃无可逃。 钟文远神色紧张,手中翻出一件青色符箓,此乃二阶下品风暴符,亦是宗门唯一张二阶下品攻击符箓。 ……… 宋贤操控着霞光剑斩下,那大蛇不闪不避,仍盘在金钟轮廓上一动不动,见剑光刺下,仰头又是一道毒液喷吐而出。 剑光方才经过那毒液侵蚀,已威力大减,此时又遇到毒液攻击,立时便剧烈震动,摇摇欲坠。 此时,一声凄厉恐怖的叫喊突然响彻山洞。 宋贤偏头一看,但见王唤身体已被那雄性大蛇给缠裹住,只见那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四颗尖锐可怖的毒牙已刺进起脖颈里,大蛇头一跩,王唤整个脑袋竟被生生咬断,囫囵吞下。 其断裂的颈部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的涌出,他被缠住的身躯手指还在晃动,似乎在挣扎。 大蛇竖直幽绿的瞳孔依旧冷漠的望着其他几人。 如此恐怖血腥的一幕,众人皆骇俱失色。 “王大哥。”只有徐震发出了一声愤恨的怒吼。 宋贤瞳孔猛然一缩,心下又是震怒,又是胆寒。 或许是徐震的怒吼吸引了那雄性大蛇,其身体松开了被围裹的王唤,飞速朝其而去。 王唤身体则直直到了下去,鲜血留了一地。 这是宋贤第一次亲眼目睹宗门弟子之死,此前在攻打灵云山时,钟阳身死虽然也让他哀惜,但毕竟不是死在他面前。 而此刻眼见宗门弟子惨死在眼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哀伤和愤怒将他胆寒情绪淹没。 宋贤咬牙切齿,手中立马翻出了张一阶上品攻击符箓,随着符箓光芒绽放,凝聚成一只巨大火凤,朝着大蛇而去。 符箓激活后,他又将灵力涌入霞光剑中,冲破了剩余的十四层禁制,再度凝成一柄七八尺大小的剑芒幻影,紧跟在众多冰刀之后,斩向大蛇。 (本章完) 第168章 意外收获 第168章 意外收获 身处在大蛇身躯围裹下的钟文远看到王唤身首异处之景,也不再犹豫,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青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绽放,一柄柄三尺大小风刃凝成,向着大蛇斩去。 越来越多的风刃凝聚,远远望去就像形成一个龙卷风。 数十炳风刃击在大蛇身体上,不断传来金石相击的碰碰声响。 妖蛇虽皮糙肉厚,但在巨大风刃不断攻击之下,亦遭受不住,它的身体皮肤逐渐被一柄柄风刃撕开。 其口中发出吃痛的嘶声叫喊,不得不放弃缠卷已变形扭曲的金钟,可风刃却是不放过它,仍然围着它身体旋转,将它身体一道道斩的血肉模糊。 随着火凤和霞光剑芒斩下,大蛇发出了一声呜咽,身体从卷盘的金钟轮廓滑下。 风刃消散之后,大蛇已然奄奄一息,全身血肉模糊,红色的鲜血留了满地。 宋贤拿出黑幡,血影嗖的一下从幡面激射而出,钻入大蛇体内。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绝望凄厉叫喊传来,那雄性大蛇已将徐震周身护罩攻破,身体缠卷了上去,只一息之间就已将徐震脑袋咬断。 “子祥师兄,不要再留手了,这畜牲实力极强,快动用雷动符。”宋贤见此情境,赶忙大喊。 那雄性大蛇刚囫囵吞下徐震脑袋,一转头,见雌性大蛇已血肉模糊,也发了声似愤怒的嘶吼,竟舍弃了林子祥和陆元,朝这边而来。 林子祥手中符箓光芒大绽,凝成一团巴掌大的雷球,如奔雷般激射而至。 雷球眨眼便击在了大蛇身上,霎时间,大蛇仿佛被巨锤狠狠砸了一下,庞大身体明显一坠。 紧接着雷光大绽,耀眼的银光包裹了大蛇庞大身躯,只见其内雷弧闪烁,并不断传来噼里啪啦如爆竹一般的声响。 宗门仅有的两张二阶攻击符箓,一张二阶下品风暴符方才钟文远已使用过了,另一张就是这二阶中品雷动符,这两张符箓还是当年从阿普勒斯那里分取来的,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大蛇此前在林子祥和陆元法器符箓攻击之下已经受了伤,此刻又被雷动符正面击中,立时就趴了窝。 及至银光散去,大蛇全身上下已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身体里还隐隐能见跳跃的电弧,一种烧焦刺鼻的气味弥漫。 宋贤三步并作两步,持着黑幡来到其跟前,驱使着血影出动,钻入了那雄性大蛇身体里。 不多时,大蛇血肉就肉眼可见的干瘪,直至被完全吸干,血影又重回了黑幡内。 众人都围在了王唤和徐震尸体面前,两人脑袋已经被大蛇给吞入腹中,只剩一具无头尸体。 宋贤此刻心情已不如先前亲眼看到王唤身死时那么愤怒,只有惋惜和哀伤。 这两人加入浑元宗都不久,满打满算也才一年时间,一入宗门就参加了攻打灵云山行动,这一年来也算尽职尽责,没想到今日却丧身于此。 众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宋贤才缓缓叹了口气,自顾自道:“王师弟、徐师弟,你们若地下有灵,不要怨我。” “掌教,将这两位师弟尸身带回去吧!再以香木刻头安葬。”钟文远道。 “只能如此了。” 林子祥面色显得苍白,以他的修为催动二阶中品雷动符,还是有些吃力的,可目光却好似闪烁着兴奋光芒。 “这群碧灵蛇之所以盘踞在此,就是守着这灵池修炼,此雄蛇已经快要炼气大圆满之境了,只待那三色灵莲果成熟,将其服下,就有机会晋阶筑基。好在我们来的不算晚,要是真让它筑基后,再闯入此间,咱们都必死无疑。” “下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碧灵蛇,咱们且退出这里,待恢复灵力,再继续前行。”宋贤开口道。 这灵池所在地并非洞穴尽头,前方仍是一条下行的宽广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众人返回到山洞入口,盘坐而下,服下了回气丹,待体内灵力恢复,又来到灵池前。 “子祥师兄,文远师兄,你到这灵池下方探一探,看是否还有隐藏未出的碧灵蛇,务必斩草除根。你们自己也小心。” 炼气修士神识所能笼罩范围很有限,不然方才也不会发现不了那两条潜藏灵池底部的大蛇了。 两人应了一声,手持着法器一跃而下,钻入到灵池下方。 好一会儿,两人从底部跃起,只见林子祥两臂间夹着两个白色蛇蛋,钟文远也拿着一个。 “灵池下方没有碧灵蛇,不过却找到三颗蛇蛋,应该是那两条大蛇的。” “没有就好,咱们走吧!到下面看看。”宋贤收起蛇蛋,一行人往继续往前而去。 ……………… 又行了约莫几十丈,终于到了山洞尽头。只见一座屋室矗立,众人推门而入,内里十分简陋,床上躺着一具尸骨。 其身上衣物还完好,有光芒流转,一看就是高阶法袍。 而血肉却已腐烂的干干净净,人骨呈黑色,仿佛是中了剧毒一般。 其法袍腰带间挂着一个高阶储物袋,众人目光都是一亮,能穿的起高阶法袍,用这种高阶储物袋的身份必不简单。 宋贤立马上前,拿过他法袍腰间的高阶储物袋,神识入内一探,将其内之物一一取出,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让人眼缭乱目瞪口呆。 其中有七件法器,一件极品飞行法器,二件极品法器,四件上品法器。 还有十几瓶二阶丹药,包括回气丹、解毒丹、清心丹、避水丹、续肢丹、凝血丹等等,又有三四十瓶一阶丹药。 各种符箓就更多了,光是二阶符箓就有十几张之多,各种一阶符箓上百张。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颜色各异的布袋,其中一个装着七颗五阶灵石,另一个装着二十几颗四阶灵石,又一个装着几十颗三阶灵石,二阶灵石,一阶灵石都有不同袋子装着。 另有四本书册,其中一个黑色书册,是一本水属性功法。 又有一本绿色的名为御灵之术的御兽养殖之道书册。还有一本白色的五行要术书册。 以及一本金色的名为极道密箓的炼制符箓书册。 宋贤越看越是激动,双手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喉咙不停滚动。 他万万想不到这么简陋屋室的屋室里,居然有这么一个显贵之人,这份身家莫说是一般宗派势力,恐怕就是落云宗掌教随身携带之物也莫过于此了。 非但宋贤,其他众人也都一个个望直了眼。 “这么多好东西,咱们是挖掘了一座宝藏吗?”林子祥大喜过望,因欢喜过头,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是他。”邵坚摸向那法袍,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 “邵道友莫非识得此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应该就是王清普。” “王清普?”宋贤疑惑问道:“此人是谁?” “他是西疆县鼎鼎有名的散修符师,制符技艺冠绝西疆县,就连御兽宗的首席制符师蒋志华都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不如此人,没想到竟死在了这里。”邵坚又是震惊又是惋惜的说道。 “邵道友如何肯定是此人?” “你们看,这法袍上胸口上有汪雪娥三个字,这汪雪娥正是王清普发妻,后来身亡。传闻王清普为纪念爱妻,专门找到售卖此法袍的商铺,要求再次法袍胸口刻了其妻名讳,盖因这法袍是当年其妻赠与他的。” “此后王清普就一直穿着这身法袍行走。再加上这份丰厚的身家,西疆县散修中能有这种身家的屈指可数,且王清普又是浪荡子,四海为家,从来不在一个地方久住,所以基本能肯定是此人。”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他来此地未久,且长期呆在山门处理事务,对于西疆县各种名人轶事了解知之甚少,自然比不了邵坚这种土生土长的边西城散修,他此前甚至从未听到王清普这人名号。 浑元宗另几人也和他差不多,王唤和徐震或许可能了解,但偏偏这二人又死了。 “依邵道友之言,那此人必是那王清普无疑了,不知此人是何修为?” “我没见过此人,只是据说是筑基中期修为,但他很多年都没公开露面了,也有可能已达筑基后期境。” 筑基中后期的成名修士,竟然死在了这里,而且看情况死的十分蹊跷。 宋贤脑海思绪电转。 可以肯定,其血肉并非妖蛇啃食,如果是妖蛇所为,尸骨不会这么完好无缺。 看这屋室所有东西都完整,此间妖蛇在这山洞盘踞如此之久,都没打扰这里,很有可能灵池下那两条碧灵蛇就是此人饲养的灵兽,其储物袋中的御灵之术书本也侧面证实这一点,此人是懂得御兽之道的。 邵坚方才说此人还有个亡妻,且非常恩爱,那就更合理了。 那两条大蛇想必就是此人和其发妻灵兽,正好是一雌一雄。 另外三条碧灵蛇应该是这两条大蛇所产,如果推测的不错,这地方本来就是王清普用以养殖灵兽之所,这里有一个天然灵池,又如此隐蔽,正是灵兽修炼好地方。 王清普死后,两条灵蛇继续呆在这灵池修炼,并产下了三条小蛇,借助着此灵池,三条小蛇修为也是日渐深厚。 那灵池中的三色灵莲想必亦是王清普早年所种植下的,为的是给自己灵兽服用,助其突破筑基境。 至于王清普最后为何会死在这里,必然是在外受了重伤,回到这里养伤,可伤势却越来越重,无力回天,最终逝于榻上。 其周身血肉尽消,尸骨发黑,什么东西能让筑基修士成这个样子?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秘密,但这不是宋贤能弄明白的,因此摇了摇头,不去深思。 他将所有物品收入那高阶储物袋,朝着尸骨躬身行了一礼。 “前辈,晚辈等是无意冒犯,这些身外之物,前辈已然用不着,晚辈就拿去了。作为回报,前辈的尸身晚辈会好好安葬,这些东西就算是报酬,想必前辈不会反对。” 说完又躬身拜了三拜,将其身上的法袍解了下来。 众人随即在外间挖了个坑,将其尸骨放过里间,对上了土石,做成坟墓摸样,随即回到了灵池旁。 “掌教,这个灵池可以好好利用起来,做成修炼室,我想留在这里修炼。”林子祥神色难掩兴奋,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在第一眼发现这灵池时,就已想到了此事。 以二阶灵池蕴含的灵力量,用聚灵阵制造个一阶上品修炼室绝对没问题,而拥有一阶修炼室,他迈向筑基的修行之路将会节省很很多时间。 “以林师弟的天赋,加之如今修为,如果能利用此灵池修炼,最多不过十年就能修至炼气大圆满之境,宗门若能出一个筑基修士,对于日后发展不可限量。”钟文远一旁帮腔道。 “行,那就这样吧!咱们先回山门,把聚灵阵修炼室材料准备妥当。” 宋贤自无不可,林子祥本就是宗门筑基最有望之人,其修为既高,资质又好,就算其不说,他本也打算这么做。 若能培养一个筑基修士,对宗门当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掌教,我就不回去了吧!这里需得有人守着,不然被人发现,将此地占了,那就糟了。况且还有这珠三色灵莲果,得防止有飞禽走兽,或其他妖兽进来将它偷吃了。” 林子祥心情澎湃,是一刻不想离开这里,生怕节外生枝,出现意外,必须亲自守着才安心。 “那行吧!子祥师兄你就在这守着,我们先回去,待买了聚灵阵再送过来。” 众人离开山洞时,天色已黑,宋贤令钟文远从悬崖入口悄悄而下,先观察周围是否有人,要是被路过修士看到众人自内而出,必会好奇前来查探。 待确定四周无人,众人才乘着飞行法器离了此间。 回到孤子峰后,宋贤立马命人将徐震、王唤尸体装入棺椁,又使人寻找巧匠以香木刻头,接上两人尸体,并按照宗门最高丧葬规格给两人准备葬礼。 (本章完) 第169章 姻缘撮合 第169章 姻缘撮合 “邵道友,按照我们先前约定,那山洞内所有物品,你取三成所得,但没想到此行收获能如此丰厚。除灵石外,还有那些丹药、符箓、法器,包括高阶储物袋,我都将按咱们约定的,分三成给你。只是那二阶灵池,以及三色灵莲果,却是不好估算其价值。” 正堂大殿内,众人各自入座,宋贤面露难色。 “不必如此麻烦,储物袋还有二阶灵池,三色灵莲果,在下自愿放弃分成,只要宋掌教能将其他之物,按约定分给在下就已心满意足。”邵坚眉飞眼笑,连忙说道。 此一行收获满载而归,完全出乎他意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原本只以为内里有什么灵药或宝物,却没想所得竟如此丰厚。 无论是灵石、丹药、符箓随便一样,都够他拼命一辈子了。 此前他在穆赫草原十万大山中猎杀妖兽,拼着性命,一年运气好也才赚个几百灵石,若一个不慎,运气不好,就可能成为妖兽腹中之食。 而有了这笔灵石,足够他修到炼气大圆满,使筑基有望,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这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浑元宗会毁约,毕竟这么一大笔灵石,是个人都可能起贪心,而他又势单力孤。 一旦浑元宗想要吞下这笔灵石,大概率会杀他灭口,他几次想提出分配财物之事,但都忍住了,生怕与对方起了争执,在荒郊野岭就把自己给解决了。 而宋贤一路上也没提这事,他只好老老实实跟着来到孤子峰,现听了此言,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那好。我们此次所得,灵石总数将近十万。还有法器、符箓、丹药,你要折成灵石带走,还是直接分了走。” “全折成灵石吧!”邵坚略一思索,给出了答案,他身上没有储物袋,那么多丹药、符箓不大好带在身上,况且极品法器拿着太过显眼,可能在路上被人看见,从而起歹心,反遭祸端,不如折成灵石,方便携带。 “行,就照你的意思。等我们把法器、符箓、丹药折算一下价格,再换成灵石给你带走。大家一路风尘仆仆回来,都累了,今日天色已晚,邵道友且在敝宗歇息一夜,明日咱们再一一对算这些物品价格。” “用不着那么麻烦,不必一一细算,宋掌教只需统共给在下三万五千灵石就行了。这个价格贵宗应该能够接受吧!”邵坚巴不得赶紧拿钱走路,生怕节外生枝,自不愿在此久留。 “邵道友果真只要三万五千灵石?可得想清楚,不再考虑了?别到时候说本宗以强欺弱,以众欺寡?”宋贤笑着说道。 光是灵石,按照三成算,邵坚就能分三万。还有哪些法器、符箓、丹药,怎么也不可能只值五千,他当然知晓邵坚在顾忌什么。 “三万五千足够了,实不相瞒,在下本来也没想到此一行能收获如此之多,这个数目已是远远超出在下预期值了。只是在下有一个小小要求,希望道友能给三颗五阶灵石,五颗四阶灵石,以方便在下随身携带。” “这没有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但敝宗也有一个要求,希望道友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道友也知晓,敝宗想要在那灵池建一座修炼室,包括那未成熟的三色灵莲果还没摘采,消息若传出去,定会引来很多麻烦。” 邵坚立马正色道:“宋掌教请放心,在下绝不会向外透漏一丝一毫。宋掌教是重信守诺之人,在下也非轻浮浪子。况且透漏此事对在下而言没有好处,别人若知在下有这么一笔巨款在身,难保不会有小人想要图财害命。在下愿发毒誓,若透漏此事,叫在下不得好死。” “毒誓就不必了,邵道友的话,在下相信。”宋贤从高阶储物袋中拿出两个袋子,从其中一个里面取出三块五阶灵石,又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五块四阶灵石,一并递给了邵坚。 “邵道友,希望下次咱们还有合作机会。” “多谢宋掌教。在下若还有如此好运,亦或有宝物消息,必第一个告诉贵宗。”邵坚接过灵石,嘴角已经压不住的往上扬起,眉眼带笑,乐开了。 “今日天色已晚,邵道友就在此住一晚吧!” “不了,在下就此告辞。”邵坚生怕节外生枝,说罢转身就要走。 “邵道友请等一等。”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钟文远开口了。 “钟道友还有何事?” “恕我多嘴问一句,道友和穆师妹究竟什么关系?” “额……只是朋友。钟道友问此作甚?” 钟文远不动声色道:“本宗能有如此收获,除了道友提供消息外,还有穆师妹一份功劳,自当给与重赏。道友又是此次事件的大功臣,以道友之见,该给穆师妹什么奖赏?” 宋贤看了钟文远一眼,并没说什么,反而望向了邵坚。 “这个…是贵宗的内务,在下不好多说。” “邵道友和敝宗穆师妹恐怕不仅仅是朋友吧!是否两情相悦,将要结成伴侣?” “不,不,不是。”邵坚连连摆手:“钟道友误会了。” “那么就是邵道友心仪穆师妹了?” “这……这个嘛!”邵坚红了脸,呐呐不能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人之常情,邵道友为本宗立下如此功劳,咱们又一同经历生死患难,邵道友果有此意的话,不如请掌教做媒人,让穆师妹和邵道友结成良缘如何?” 听闻此言,邵坚猛然望向宋贤,目光满是希翼和喜悦,脸上写满了期待。 这一下倒打了个宋贤措手不及,把他搞的有些不知所措:“这,得问问穆师妹之意如何?咱们也不能替她做主。” 钟文远道:“既如此,就由我去和穆师妹谈,如若不成,再请掌教出面。邵道友以为如何?” 邵坚没想到这一趟寻宝之旅竟能人财两得,心下喜之不尽,连忙躬身道:“宋掌教和钟道友若能玉成此事,在下感激不尽,今后若有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穆师妹此时就在山门,道友请在彼处稍歇几日,待我问过穆师妹。” 邵坚原不愿留此,只想拿了钱赶紧离去,此刻听得钟文远如此说,抱得美人归机会就在眼前,焉舍放过,毫不犹豫的应道:“那一切就拜托钟道友和宋掌教了。” “来人,带邵道友往客殿休息。”…………… “文远师兄莫非真要撮合穆红师妹和此人?”待邵坚离开后,宋贤若有所思问道。 “此人绝不能放离宗门,最好是将其拉入宗门,若是不能的话,就把他……”钟文远眼露寒光,手掌做了个砍的动作。 宋贤并不意外,他从钟文远开口那一刻起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样做不好,他愿意留下就留,不愿意留还是由他去吧!” 钟文远神色坚毅,态度坚决:“掌教不可心慈手软,此时干系重大,如果外泄,那灵池必然被其他势力所夺。如此一来,林师弟失去了修炼场所,筑基步伐必然会被拖慢,对于宗门日后发展大不利。” “况且不知这个王普清外面有无亲朋好友,后辈子弟,就算没有,但若有人因此找上门来,自称是其传人,要求我们归还其遗留之物,那也是个大麻烦。” “掌教不忍心动手的话,这事儿尽管交给我来办。” 宋贤摇了摇头:“这不是手软不手软的事儿,只是得不偿失,我们在边下镇立足,一无强大外援,二无资源辖地。想要发展壮大,需以信义示人,此乃正道。那些阴谋诡计,打打杀杀之事尽量少干,杀人掠货更是万不可为。” “杀邵坚容易,但是杀了他而让宗门背上一个不仁不义,背刺合作伙伴的标签,这就划不来了。” “我们要发展,不仅要凭自身实力,还要有良好的口碑。若行此事,今后谁还会相信我们。” “况且我料邵坚不会往外透漏此事,这对他也没有好处,他不也从中得了一大笔灵石吗?难道就不怕王普清后辈传人找麻烦。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散修,被人知晓身怀巨款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为何要向人透漏?” “再者邵坚是穆红介绍来的朋友,杀了他,穆红怎么想,她会不会因此不平而将事情抖搂出去,难道也要将穆红一并杀了吗?” “此事万不可为,文远师兄不要再提了。” 钟文远沉默了一会儿:“既如此,那就把他留在宗门,让穆红与他结成道侣。” “这件事还是看穆红自身意愿吧!咱们总不能为了保守秘密,留下邵坚,就牺牲穆红强迫她同意。这样吧!把穆红找来,咱们当面问一问。” 宋贤本不愿过问此事,但看钟文远态度,还真有些担心他以宗门名义强迫穆红。 很快,穆红便来到大殿正堂,向宋贤行了一礼:“掌教,您找我不知何事?” “穆师妹,先请坐吧!”宋贤微笑摆手请她入座:“此次我等前往彼处山洞探宝,收获极为丰厚,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此乃弟子应尽之本分,不敢谈功劳。”听闻此言,穆红心下甚喜,但也不能主动提要求,把难题踢了过去。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做决定了。按照本宗的规矩,所得之财一半归于宗门府库,另一半由弟子平分。你因修为低微,并未随我等前往取宝,但若非你推荐,邵坚也不会将此重要消息告诉宗门。这样,你就拿我们所得一半奖赏,如何?”宋贤开口道。 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接下来说服穆红,而是为激励更多弟子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以穆红为榜样,相信日后其他弟子若是得到相关宝物的线索,一定会踊跃告知宗门。 “多谢掌教。”穆红喜不自胜,她只不过是当了个中间人,推荐并陪同邵坚来了山门,将消息告知。 整件事情她几乎没怎么出力,线索不是她发现的,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冒着大风险去彼处山洞取宝,就这样,能够得到其他人奖赏的一半,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具体是多少灵石奖赏,尚需要统计,总之不会少。告诉你吧!邵坚方才已分取他的三成所得,足有三万五千灵石。” 听闻此言,穆红又惊又喜,面上喜悦之色再也掩藏不住,她万没想到收获竟如此丰富,好奇问道:“敢问掌教,那瀑布洞穴之内究竟是什么宝物。” “内里有一座二阶灵池,其中有一株三色灵莲果,当然了,里面也有危险,有两只相当炼气大圆满的妖蛇守卫,王唤和徐震师弟都是丧身此妖蛇之下,我们也是差点把命丢在了那里。除此之外,山洞深处还有一名坐化的筑基修士,其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光是灵石就有十万,还有法器、符箓、丹药等等。” 宋贤并未隐瞒此事,其是知情人之一,就算他不说,邵坚也会相告。 穆红听的两眼发光,怔怔愣在那里。 “穆师妹,邵坚在追求你吧!他请求我们当媒做保,不知你意如何?” 猛然听闻此言,穆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很快脸颊上就出现了红晕,低头不语。 “男婚女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瞒你说,我们是希望绍坚留在宗门的,毕竟此事干系颇大,他若成为宗门弟子,大家都能放心。不过这并非要以你为条件做交换,我只是将他意思转达,成与不成你自己决定。” “我……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好一会儿,穆红才低声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弟子告退。” “穆红不愿意,还是放邵坚走吧!此事就这么定了。”待穆红走远,宋贤开口道。 钟文远目光闪烁:“掌教既不杀邵坚,那就争取将他拉入宗门。穆红虽不同意,但也未明确拒绝,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让邵坚自愿留在宗门。” “邵坚若愿意留下,当然很好。不过这事儿咱们不能动强,也不可以穆红为威胁。” “我知道怎么做。” (本章完) 第170章 幼小种子 第170章 幼小种子 宋贤见他仿佛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说。 “那行,邵坚的事文远师兄看着办就行。咱们得算算此行的奖赏了,现在灵石还有六万五千左右,我意那些法器、符箓、丹药就不分给大家了,宗门日后作战或执行任务,这些都能派上用场,是宗门所需要的。把它们折算成灵石发放吧!” 钟文远点了点头:“我觉得用不着那么精细,一件一件价格评估,把所有东西划一个统一值就行了,譬如上品法器,都按一千灵石计算。极品法器则按二千灵石。本来物品卖的价格,和买的价格就不可同比。” “况且此次收获这么丰富,相信陆师弟和林师弟不会计较这些零零碎碎细枝末节。” “再者那些法器、符箓存入宗门府库,将来还不是咱们用吗?” “现在给个统一价格,还有个好处,将来宗门弟子使用宗门散发的法器和符箓,与敌交战时,可以按这统一价格扣除奖赏。” “之前掌教不是规定,宗门下发消符箓和法器,若是消耗或损坏,都以市价七成,扣除在奖赏中。” 宋贤立马表示了同意:“那好。就照此办,从今以后,所有东西都给个统一定价,无论是上缴还是损坏,就按咱们的统一定价进行奖赏和罚俸。” “不过上品法器一千灵石,极品法器二千灵石有点太低了。这么低的价格,若是日后宗门弟子缴获了好的法器,可能会偷偷藏起,私自卖掉。” “咱们不能让宗门弟子太吃亏,这样,以后凡宗门弟子缴获的法器,统一按禁制层计算价格,上品法器每层禁制五十灵石,三十层禁制就按一千五百灵石算。极品法器,每层禁制按六十灵石计算。” “另外,若是再执行宗门任务时,与敌交战毁掉了法器,就按每层禁制三十灵石并七成价格罚俸。本身也是为宗门出力,适当性惩罚就可以了。” 两人商议良久,给各种物品都定了一个统一价格。 最后一计算,每人可得八千多灵石,王唤和徐震因孑然一身,既无徒儿又无子弟,也没什么亲属修士,因此得不到补偿。 总不能将他们应得的,连同棺材一齐埋入地底。 ………… 入夜,月明星亮,邵坚躺在木床之上,目光怔怔望着屋顶,脑中还在想着白日钟文远说的话。 不知穆红会不会同意,如果拒绝了,那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他想要亲自找到穆红表明心意,但又有些患得患失。 正此之时,屋室敲门声响了起来,外面想起钟文远声音:“邵道友,是我。” 邵坚立马一个翻身起床,深呼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心绪,随即打开房门:“钟道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和穆师妹之事,我已问过了。” 邵坚没有答话,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般。 “穆师妹没同意,但也没拒绝。她说暂不考虑个人道侣事情,只想用功修行。我和掌教虽有心撮合你俩,但也不好相逼,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哦!”邵坚轻轻应了一声,神色难掩失落,勉强笑了下:“专心修行是好的,我也是想快的提升修为。” “邵道友不请我坐坐吗?” “哦!快,快请坐。” 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钟文远道:“其实我此来,还有一件事。” 邵坚显然魂思不属,一开始并无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应道:“哦!钟道友请说。” “在下想邀请道友加入本宗。” “啊?这个,就不必了。在下独来独往,一个人习惯了。不想受人束缚,道友和贵宗好意在下心领。” 钟文远不慌不忙道:“道友不必着急拒绝,且听我说完,本宗弟子分为战斗和非战斗人员两类。非战斗人员不必参与宗门战事,只要完成自己本职就好。” “道友现在有了这么大一笔灵石,自不用冒风险去十万大山猎杀妖兽赚取灵石,也无需干那些小买卖,只安心修炼即可。” “若是加入本宗,宗门可以把你安排到穆师妹身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和她呆在一起,俗话说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一来,你不就有了更多机会吗?” “我也不妨再给道友透漏个消息,到明年敝宗可能会再开几间售卖玉香丹的商铺,穆红师妹必然会调到新商铺当掌柜。邵道友若加入本宗,就让道友协助穆师妹共同负责那间商铺。” “实不相瞒,对穆师妹有好感的可不止道友一个,据我所知,宗门内就有弟子对穆师妹心生爱慕。本宗弟子只有三名女修,正是狼多肉少。” “穆师妹又是位佳丽,虽说她现在无意考虑个人之事,但或有一天会改变想法。” “道友若是错过这个机会的话,恐怕悔之无及。” “其实话说回来,要是今天穆师妹同意与道友结成道侣,道友也还是得加入本宗,盖因宗门规章,所谓嫁娶弟子,无论男女,都得将配偶带至宗门。” “除非穆师妹愿意随道友叛逃宗门,不然道友若要和穆师妹结成良缘,迟早得加入本宗。” 邵坚目光闪烁,好一会儿,缓缓道:“多谢钟道友好意,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 一晃眼,数日时间眨眼便过,孤子峰右面山坡上,随着悲乐声起,两幅棺木缓缓落至土坑中,宋贤领着一众宗门弟子,包括未蜕凡的那些幼童,身着葬服,一脸凝重的伫立坟墓前。 旁边不远处,另有一座墓碑,正色钟阳坟冢。 这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就化作倾盆暴雨,把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宋贤身体挺的笔直,一动不动的站在墓前,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跑去躲雨,也都静静的伫立他身后。 棺椁入土后,宋贤率先拿起旁边的铲子,在旁边铲了满满三捧土,扔进了棺椁土坑中。 紧接着又是钟文远铲土入内,众弟子一个个有序为棺木土坑立起了土堆,包括那些未蜕凡的幼童也都照做。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土坑堆满,坟堆已经完成。 “今日这场葬礼是为了纪念死去的王唤师弟、徐震师弟。” “王师弟和徐师弟自加入宗门,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此次执行宗门任务,不幸牺牲,葬身妖兽之口。” “他们死的光荣,死的伟大。其身虽逝,魂却与我们同在。”“他们生是浑元宗的人,死是浑元宗的鬼,永远保护着浑元宗的弟子们………” 宋贤发表了一番慨慷激昂,言辞正色的讲话。 别看只是简单的仪式,却最能凝聚宗门弟子之心,尤其是对那些心智未全,还未蜕凡的孩童而言,是有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是以他很重视,每次都亲自参与。 无论是宗门庆典,宗门葬礼,目的都是一样,为了团结宗门弟子,给他们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东西就像一颗种子,埋下了后总有一天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 “掌教,清源宗弟子的王轩来了,要求见您。”葬礼结束后,宋贤返回修炼室,行至大殿正堂,轮值的弟子张贺迎上来行李道。 去年宗门一共招募了四名散修,除了张宁远招募的周仁,还有钟文远招募了三名人员,分别是郑宣、张贺、何勇。 这几人都是作为非战斗弟子加入的。 “把他带来吧!” 对于王轩再次登门,他并不意外,甚至早有所料。 王轩在丁家碰壁之后,肯定不会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清源宗山门,必然是去其他宗派求援了。 有可能是去了边西城向御兽宗、落云宗、孔家这些大势力求救,也有可能是去了边上镇,和其他迁徙来的宗派势力接触。 不管怎么样,他肯定会回来和自己商议。因为如今形势,整个边下镇只有浑元宗是支持清源宗的。 何况清源宗刚刚送了件上品法器来,这东西可不是白送的,必有其他要求。 很快,王轩就被带到了这里,客套了两句,便在下方落座。 “相信宋掌教已经知晓丁家的态度了,在下此来,是想请宋掌教亲自出面,说服丁府主。” 宋贤不答反问:“王道友,不知你方不方便告诉,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找了哪些人?” 王轩犹豫了一会儿:“实不相瞒,在下去了边上镇和边西城,拜访了几乎所有宗派,请求他们对敝宗施以援手。” “哦?情况怎么样?” “只有黄元宗卢掌教表示愿意相助,但他们是边上镇宗派,有所顾忌,不好插手。在下多次请求,他才答应,如果我们能成立联盟与散修势力和谈,他愿意助一臂之力。” 黄元宗竟然想插一脚进来,这有点出乎宋贤意料,卢元此人他也相识,当初两家是同坐一条灵船抵达边西城的,在他印象中,这老家伙并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恕我多问一句,不知贵宗给黄元宗开出了什么条件,那么多宗派都不愿卷入,黄元宗却愿意参与,应该不是卢元道友古道热肠吧!” “以敝宗如今的情况,还能开出什么条件打动黄元宗呢?” “哦?是吗?”宋贤露出了一副狐疑的神色。 王轩没有办法,现在是有求于浑元宗,当然得满足别人好奇:“实不相瞒,其实是因为之前黄元宗欠了敝宗一个人情,所以才答应相助,但也仅限于在谈判的时候撑个场子,若让他们派人为敝宗解围,直接和散修势力敌对,是不可能的。” “好吧!找个机会,我试着和丁道友谈一谈,尽量劝服丁家和散修联盟谈判,还边下镇和平,解贵宗之难。” “多谢宋掌教,诚能如此,敝宗上下感激不尽。” “贵我两宗既是同盟,同气连枝,贵宗有难,敝宗自当相助。只是此事要稍微缓一缓。” “这是为何?现今敝宗被围甚急,还请宋掌教尽快玉成此事。”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敝宗的情况道友也知晓,实力孱弱,根本没有和散修联盟对抗的资本,现在去谈,散修联盟不会把敝宗放在眼里。再过段时间,平原县青云宗会有十几名精锐弟子投奔而来,届时敝宗才有底气联合丁家与散修联盟谈判。” 王轩眉头皱起:“原来如此,只是敝宗还在等着在下消息回复,这几个月时间,恐怕。” 宋贤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何必急于一时,道友先前不是说过,贵宗粮食足够支撑一年之久吗?” “不知贵宗那些投奔的弟子什么时候到来?” “我也不确定,可能很快,也可能要过几个月,料想今年内应该会到。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贵宗。” 王轩神色立马变得郑重,知晓浑元宗这是要开出条件了,他心下非但不怒,反而微喜。 因为只有真正想要介入者,才会开条件。 宋贤既要开条件,说明浑元宗是准备采取行动的。 “宋掌教请说。” “我没记错的话,贵宗山门是条一阶上品灵脉,修炼室想必不少吧!道友知晓本宗只是一阶下品灵脉,全宗门上下只共享三间一阶下品修炼室,像我这样修为炼气六层,想找个合适的修炼室都没有,不知贵宗可否借几间修炼室给敝宗弟子用用?” 宋贤对清源宗灵脉垂涎已久,如今浑元宗通过玉香丹产业已经解决了财政危机,接下来就是灵脉的问题,这是宗门发展的关键。 孤子峰这条一阶下品灵脉根本不足以满足宗门弟子的修炼需求。 宗门要发展,必须拿下更高阶的灵脉。 虽然此前得到了水帘洞那处二阶下品灵池,但也仅够开辟一间上品修炼室而已。 清源宗既然求上门,正是他开口的好时机。 “在下明白了,但在下无权做答复,只能保证,回山门后立刻将此事禀报敝宗掌教。” “不急,我有时间可以等贵宗的答复。望道友自己小心,千万别被散修联盟的人逮住了。” “在下告辞。”王轩转身而去。 (本章完) 第171章 中途劫掠 第171章 中途劫掠 四月的边下镇,气候宜人,莺飞草长。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高空之上,两驾飞行法器承载着几名浑元宗弟子往着边西城方向缓缓而行。 其为首之人正是陆元,与他同乘法器之上的是郑宣,两人中间盛放着一个大箱子。 他们左侧与之并驾而行的的飞行法器上,同样端坐着两人,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年轻男子,其面无表情的端坐法器前段,双目微闭,似已入定。 法器后方端坐是身着浑元宗服饰的弟子张勇,法器中间同样盛放着一个大箱子。 此行是前往边西城清风坊运送玉香丹的,两个大箱子中装载的正是此物。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新炼制的玉香丹送往边西城售卖。 丹药虽然不是大物件,但每颗玉香丹都装在小木盒里,这一批共有一千多颗玉香丹,储物袋空间根本放不下,只能用大箱子装着。 好在高阶的飞行法器承重量还可以,空间也比较广,加上这木箱本来就轻,因此可以放在飞行法器上搭载着前行,不至于用骆驼驮着。 两驾飞行法器正行之间,忽然,后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青色沧澜鸟,其上端坐着约莫十名身着栖霞山的修士,朝着几人方向追赶而来。 “陆师兄,你看后面,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位于法器后面的郑宣望见疾驰追来的沧澜鸟,有些担忧。 陆元回头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用担心,见机行事。” 说罢,望向了一旁端坐的那名落云宗男子:“莫道友,咱们后面追赶的是边下镇散修势力,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若是想劫持这玉香丹的话,还望道友能出面。” 那莫姓男子这才回头看了眼后方的沧澜鸟,没有言语。 很快,那只沧澜鸟就已追上了几人,庞大身躯拦在了两艘法器面前,其上诸多修士都拿起了法器。 “停下,给我停下。”众人中的为首是一名身材魁梧五十岁左右汉子,炼气七层修为,他目光扫向陆元几人,最终停在了那身着落云宗服饰的莫姓男子身上。 他们此行目的正是劫掠玉香丹,以狠敲浑元宗一笔来缓解山门财政压力。3 因此早就做了调查,知晓浑元宗会运送物资往边西城,也摸清了其每次的行进路线。故掐算着时间,早就在浑元宗山门前往边下城路途附近藏了观察的人手,见到两驾飞行法器从其山门而出,往边下城方向而行,便料到是运送玉香丹的队伍。 得知此消息后,栖霞山立刻派人追赶,由于摸清了行进路线,沧澜鸟速度又在承载着两人和大箱子飞行法器之上,是以虽然出发的晚,终究还是追赶上了。 只是没想到会有身着落云宗服饰的修士随行,这情报上可没提啊!为首的汉子一时间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藏在浑元宗山门附近观察动向的栖霞山修士,只能看到两驾飞行法器从山门方向出发,往边西城而去,结合这个时间点,因此推断是运送玉香丹的队伍,可看不见两驾飞行法器上具体是什么人。 “敝宗和贵派一直无冤无仇,道友为何拦住我们前行道路?”两驾飞行法器不得已都停了下来,陆元沉声问道,目光却望向那名为首的落云宗弟子。 此人虽然只有炼气六层修为,但就因为其身上那套落云宗弟子服饰,立刻成了场面上左右局势的中心人物,所有人目光都汇聚他身上,等着他表态。 “几个时辰前,我们的人在运送一批物资时被不明身份修士劫去,请道友让我们检查下箱子里东西。”栖霞山为首汉子灵光一闪,想出了这个借口。 本来他是不打算废话的,这几名浑元宗弟子若是不肯就范,就直接动强抢走这批玉香丹,顺便将几人洗劫一空,别的不说,光这两件上品飞行法器就价值不菲。 但情况发生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运送玉香丹队伍中竟出现了一名疑似落云宗的弟子,这落云宗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是以必须得有个正当理由了。 “笑话,贵派财物被劫关我们何事?你要查我们东西,好啊!问问这位落云宗的莫道友同不同意,这是落云宗的财物,莫道友要同意的话,我也随便。” 陆元眼见那落云宗弟子一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没有说话,干脆便把话头扯到他身上去,逼他开口。 并刻意着重说明这是落云宗财物,本来这批玉香丹有三成就是归温怡人的,因此这么说也没错。 “落云宗的财物?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在下栖霞山黄锦。”栖霞山为首大汉客气的稽首问道。 盖因此人身着落云宗黑色服饰,这可是内门弟子服饰,落云宗弟子千人,内门弟子数量不到两成,要么就是有背景,要么就是天资出众,但无论哪一点,在落云宗内部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是外门弟子可比。 那莫姓男子本来对给浑元宗护送玉香丹一事是不满的,浑元宗什么东西,也配他不远数千里往来,专门为其护送这些商品? 但这又是萧灵出面,并且搬出了温怡人,他不得不来,可心里却是憋着一团火的,这明显把自己当成小杂鱼了嘛!因此一路上黑着个脸没有言语。 “栖霞山,好大的来头啊!”莫姓男子直到此时才睁开双目,一出口便是声色俱厉:“怎么?难道还要查本宗的物品,谁给你们的狗胆子?都给我滚,再啰嗦,待我禀报宗门,扫平你们。” 那为首大汉被这一番毫不留情面的喝骂,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但面对落云宗,他也确实惹不起。 散修势力向来是被这种大宗门瞧不上的,栖霞山在边下镇还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但在落云宗弟子眼里,那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 “我们走。”那大汉咬着牙,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吐出,沧澜鸟振翅一挥,载着众人原路返回。 “莫道友,这次真的多谢你了。”眼望着他们远去,陆元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有落云宗弟子相随,否则别说是玉香丹保不住,甚至有性命之危。 栖霞山毫无疑问是专门冲着几人来的,财物被劫的鬼话不过是借口,这一点陆元自然明白。 “走吧!”那落云宗弟子没有理会,说罢又微微合上了双目。 “郑师弟,我们护送玉香丹去边西城。你立刻回山门,将此事告知掌教,千万小心,别被散修联盟人发现。”陆元转头神色凝重对郑宣说道。 栖霞山此举显然是早有预谋,不然不可能这么碰巧遇到。其既能拦截玉香丹队伍,也有可能会对宗门其他外出弟子或产业进行攻击,甚至有可能是散修联盟对宗门的全面战争。 “好。”郑宣也知晓此事干系重大,应了一声,从法器上一跃而下。……… 孤子峰,正堂大殿内,听闻郑宣的禀报,宋贤面色一下就凝重肃穆起来。 原本他以为至少在一年之内,散修联盟不会对他动手,盖因其现在还围困着清源宗。 没成想栖霞山竟在此时出手劫掠玉香丹,好在他为防万一请了落云宗弟子保驾护航。 说来也是凑巧,这落云宗弟子还是第一次被派来护送玉香丹,就遇上了栖霞山修士劫掠。 要是栖霞山早几个月,在一批丹药运送时就动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栖霞山定然不知他请了落云宗弟子相护,因此才失手。 这批玉香丹虽然侥幸逃过此劫,但麻烦并没有解决,而且才刚刚开始。 别的不说,泥潭饲养的黑箭鱼就很有可能遭其毒手,如果黑箭鱼遭殃,今年交不了那么多货,御兽宗可是会毫不讲情面的对浑元宗进行惩处。 不仅如此,日后宗门弟子每次外出,都有极大风险。 为今之计,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到底是栖霞山的一意孤行,还是散修联盟已决意要连自己一起收拾。 宋贤立马找来钟文远,两人一阵商议,决定兵分两路行动。 一路前往落凤谷拜访徐权打听口风,如果是栖霞山一意孤行,就请落凤谷居中调和一下。 若是散修联盟有意针对,那也要弄明白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要插手玉香丹产业? 浑元宗虽然站在清源宗一边,但从来没和散修联盟的势力发生过正面冲突,还不至于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何况落凤谷还两次代表散修联盟来找他谈过。 另一路则前往丁家,说服丁文祥结成联盟,和散修势力展开和平谈判。 本来宋贤想着等清源宗弟子到了之后更有底气再尝试和散修联盟和谈,未曾想形势突然变化,已经容不得他等到那时候了,还不采取行动的话,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 入夜,月朗星稀,丁家府宅,宽广明亮的厅室内,丁文祥面带微笑自外而入,宋贤起身与之稽首,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许多不见,没想宋道友今日会登门拜访,听说贵宗接手了原清源宗的几项产业,怎么样,一切可还顺利?”丁文祥入座主位后开口问道。 “今年是第一年,还不知年底能不能完成御兽宗交代的任务,要是不能履约,那麻烦就大了。” “贵宗下手还真快啊!实不相瞒,本来我还想着接手过来,可这一打听,贵宗已经抢先了。之前清源宗接手此三项产业的时候,我也曾问过胡道友这方面的事情,可他却十分避讳,顾左右而言他。说实话,我还是挺好奇的,不知御兽宗这几项产业有多少收益?当然,宋道友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算了。” 宋贤苦笑的摇了摇头:“恐怕要叫丁道友失望了,这三项产业加起来一年到头能落在我手里,也就三千灵石。和贵宗接手坊市的收益比起来差远了。” “才三千灵石吗?”丁文祥也有些惊讶:“利润不应该这么低吧!黑箭鱼、兽魂香、玄哺灵液虽然不是什么高价值物品,但需求量那么多,且渠道又稳定,怎么一年才赚三千灵石?” “说实话,利润确实不低,纯利润的话大概有一万灵石,但这上下打点,到我手中也就三千灵石。这个不需我说,丁道友应该能理解,贵宗这么能接手坊市产业,这上下打点的可不少吧!我想坊市应得利润不可能全部都落到贵府手中吧!” 宋贤虽然不知道丁家私下到底走了什么关系,能那么快就取代清源宗拿下坊市管理权,但肯定付出不少,南渊谷坊市背后大东家落云宗、御兽宗、孔家必然一个都少不了打点。 这光靠一次性给些灵石可不行,势必得每年从利润中抽出一定比例的份额。 丁文祥微微一笑:“说的也是,咱们小门小派的,想要从人手漏勺里捡点吃的,哪有那么容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一个个可得都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 “丁道友,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其实是为了清源宗的事。之前清源宗弟子王轩找到敝宗,想要咱们联合起来与散修联盟谈判,不知你怎么看?”宋贤掠过闲叙的话,直接进入正题。 丁文祥早已猜到他来意:“既是宋道友亲自登门,凭咱们的关系,我也不瞒你。依我之见,此事没什么可能。散修联盟和清源宗之间仇怨已是到了你死我亡地步,清源宗存在一日,他们就一日不得安心。” “以咱们的分量,根本不可能他们调和之间矛盾,除非有像孔家、落云宗、御兽宗这样的大势力出面,咱们还是别费心思了。” 此话出口,已经没什么回旋余地了,丁家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插手散修势力和清源宗的事情。这和宋贤之前判断差不多,丁家和散修势力已经私下达到了某种协议。 “可是如果清源宗彻底倒了的话,咱们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焉知散修联盟下一个不会对付我们?” 丁文祥面上收起了笑意,正色道:“这个话我就和宋道友说,清源宗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 “攻破灵云山,剿灭云峰商行,它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虽然之后散修联盟成立,对它造成了一定威胁。但咱们拧成一团,散修联盟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以保持边下镇和平。” “可是他偏人心不足蛇欲吞象,拿了云峰商行那么多资源辖地还不满足,竟联合旭日宗攻击栖霞山,更过分的是,明明是同盟,他却背着我们干这事儿。” “整个事情就是他一手挑起的,现在局势控制不了,大势已去,又想着和谈,哪有那么容易。” “实话说了吧!我已就此事和散修势力接触过了,他们的态度很坚决,不彻底干掉清源宗,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至于贵宗和敝府,宋道友不用担心,我们和散修势力无冤无仇,他们对付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散修势力要对付贵宗,凭咱们的交情,我肯定会相助贵宗的。” (本章完) 第172章 极道密录 第172章 极道密录 宋贤点了点头,知晓丁文祥说的是肺腑之言,包括其私下跟散修势力的接触,以及散修势力态度,还有最后那句承诺应该都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所谓交情不过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其需要盟友,现如今宗派联盟中,旭日宗和清源宗已经废了。 如果浑元宗再被散修联盟针对,那么丁家就成孤家寡人了。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敝宗和散修联盟无冤无仇,至少在他们彻底解决清源宗之前,不可能对付敝宗。可是就在今天,散修联盟对敝宗动手了,栖霞山的人出手意图劫掠敝宗玉香丹。” “有这回事?”丁文祥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之前落凤谷代表散修联盟两次找上敝宗,说服敝宗不要插手清源宗之事,并承诺和敝宗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清源宗还未灭门,他们就已经对敝宗动手了。丁道友还觉得他们的话可信吗?这不过是他们缓兵之计罢了。清源宗之后就是敝宗,而后就是贵府了。” 丁文祥眉头皱的更紧了:“此事我会散修联盟询问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贵宗遭到攻击,敝府不会坐视不管。” 宋贤斟酌着用词开口道“我今日来,希望能和丁道友开诚公布的谈谈此事,我是这样想的,清源宗我们得尽量去保,无论能不能保住,都得尽量去做,不是为了帮助它,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们必须给散修联盟划定一个底线,不然的话,迟早被他们逐个击破。” “不瞒道友说,再过段时间,平原县青云宗,就是敝宗前身那个宗派,将会有十余名精锐弟子投奔来,到时候凭借咱们两家之力,已勉强能和散修联盟抗衡。” “我认为是时候重建联盟了,不管怎么样,咱们得先把统一阵营的态度摆出来。能与散修联盟达成一致,保持和平当然最好,就算不能,也得让散修联盟知晓咱们是一条心的,这样他们就会有顾忌。” 丁文祥目光闪烁,沉思了一会儿道:“实话说,敝府刚刚接手坊市事务,并不想节外生枝,如果惹怒散修联盟,而使他们在坊市内外捣乱,会给敝府造成极大麻烦。” “况且以我对那些散修势力的了解,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清源宗的。” “除非我们真的为清源宗出头,派遣弟子和散修势力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仅凭谈判解决不了问题。” “贵宗也是刚接手御兽宗事务,想必也不愿意和散修势力真起争端吧!不管贵宗怎么样,敝府是绝不会为了清源宗和散修势力再起战事的。” “不过若是贵宗愿意重组联盟,敝府是支持的,但仅限于贵我两派,不能将清源宗也加入到里面去。” 丁文祥之意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就是要彻彻底底放弃清源宗,态度如此坚决,这是有些出乎宋贤意料的。 甚至于答应结成联盟都不愿拉清源宗一把,按理来说,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不至如此。 若说是因为清源宗在攻打栖霞山坑了他们一把,所以怀恨在心,更没道理。 盖因之后,清源宗被散修联盟攻打时,丁家还曾派人援救过。 真正让丁家决心与清源宗完全划清界限的时间点,是从丁家接手坊市后。 这个本是清源宗的产业,丁家或许是担心如果清源宗缓过来,将来可能会想夺回坊市管理权,从而威胁到他们。 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到散修联盟的威胁,譬如,散修联盟威胁如果丁家插手清源宗的事,就在坊市搞事情,这会使坊市背后大东家怀疑丁家能力,像踢掉清源宗一样,将丁家踢出局,这是丁家最担心,最不能接受的。 散修联盟之前也威胁过浑元宗,如果派人与其对抗,就会破坏玉香丹产业,这种事情他们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之所以散修联盟能威胁他们,是因为无论浑元宗还是丁家产业非常单一,而散修势力自己拥有资源辖地,他们不需要对外产业,只凭着辖地的那些资源就能够支撑住财政收入。 而浑元宗和丁家一旦没有外部产业的财力支持,立刻就会陷入困境乃至绝境。 话说到这个地步,宋贤再讲什么着眼大局之类的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告辞而去。 回到山门后,钟文远也从落凤谷回来,带来了从那边打探来的消息。 徐权自言对此事毫不知情,并非散修联盟所为,而是栖霞山的一意孤行,他们表示愿意继续与宗门保持互不相犯约定,并答应会从中斡旋,和栖霞山谈谈,调和一下矛盾,尽量确保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除此之外,也要求宗门不要插手清源宗的事,不然的话,将把浑元宗视为敌人。 几日后,丁家派了人来,说是已经了解过此事,乃是栖霞山一意孤行,并且还派了人去和栖霞山交涉。 栖霞山当然不承认他们是劫掠货物,仍是用了之前借口搪塞,说是自家货物被抢,所以派人查找,并非可以针对浑元宗。 ……… 五月末旬,边下镇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手握着朱红大笔,聚精会神在白色符纸上篆刻着铭文。 随着灵力涌动,朱红大笔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龙蛇一般游走在白色符纸间。 每笔每画都极其缓慢而有力,屋室内针落可闻,除了笔尖在符纸划过的微微响动外,没有一丝杂音。 好一会儿,符纸上的复杂纹路已经完成。 宋贤呼了口气,抬臂摸了一下额头上微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拿起符纸,轻吹了下气。 案桌旁边摆着翻开的厚厚金色书册,其上有一个符箓图案,正是他手中符纸刻画的模样。 宋贤拿着符纸,仔细和书页图案的比较了好一会儿,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其放到装有幽绿色灵液的水桶中。 此金色书册正是那水帘洞中王清普高阶储物袋中遗留的极道密箓。 刚得到此书册时,他还不是很在意,只以为这是一本普通的讲述符箓炼制书册,但回来后细细一翻,才发现其价值。 虽然王清普储物袋遗留的好东西不少,但他敢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价值能比得上这本书册,那些灵石、法器、符箓、丹药和此物价值一笔,都不值一提。 在他看来,这书册可以说价值连城,几乎就是一本符箓之道百科大全。 其上记录了几百种符箓炼制之法,很多很多是他之前听都未听说过的,且图文并茂,每个步骤都讲解的极为详细,甚至连各种灵液的制造方法也都有附带。王普清之所以能成为西疆县有名的符箓大师,和这本书册有密切关系。 可以肯定,此书册绝非王普清所写,而是他偶然得到的,因此其上记录的符箓炼制之法非常高深,除了一阶二阶低阶符箓,还有高阶卷轴炼制之法,这可是对应结丹、元婴级别的修士,以王普清筑基修为不可能懂得这些。 宋贤当年在青云宗时,也曾随张士麟研究过符箓炼制,张士麟还夸他很有天分。 可来到边下镇后,这几年,他就再没碰过符箓了,其一是因为刚落脚此地,各种事务繁忙,又要修炼,又要研习术法,又在研究傀儡,根本没时间碰符箓。 第二是没人教导他制符,以前是有师傅张士麟指导,现没人指导,凭他自己摸索,不说要走很多弯路,也会浪费大量时间。 而且之前炼制的都是清洁符、暖阳符、清凉符这种非常基础的符箓,稍微高级一点的战斗符箓还没学过。 因此就没再碰了,本来都已准备放弃符箓炼制这条路了,没想峰回路转,竟让他意外得到这本极道密箓,这上面各种符箓炼制讲解详细的让他觉得根本不需要有人指导,只要按照其讲解步骤依葫芦画瓢一点点照做就行了。 要知道,像炼丹、炼气、制符、制阵这些传统技艺,都很依靠师傅指导,因为这些东西太复杂,经验性太强了。 靠个人摸索很难有所成就,除非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 而有这本极道密箓,就完全不需要师傅指导了,哪怕中人之姿,依照着书册的步骤讲解依葫芦画瓢也能有所成就,它实在太详细了。 宋贤还没见过有一本书册将所有东西讲的这么详尽,这书册原主人毫无疑问是个符箓之道的大宗师。 这种级别的人物竟然能像教孩子一样,把所有东西都讲解的如此详细,是非常难得的。 就好像在面对个一无所知的孩子般,生怕你不懂,从最基础的准备符纸,准备朱笔,准备灵液这些都给你讲的清清楚楚。 宋贤此时在炼制的是名为‘追迹符’的一种符箓,按书册上所说,此属一阶中品符箓,效果是追踪之用,只要沾上对方血迹,能够通过此符在一个时辰内追踪到对方痕迹。 这一个多月来,他已多次尝试炼制此符,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成功过。 此次虽一笔不差的刻画了符文脉络,但能不能承受灵液的浸润还未可知,只有在灵液中浸满一日,符箓铭文依旧清晰,其上灵力不散,符纸不干不湿,才算功成。 就在宋贤准备歇息一阵,准备歇息时,外面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立马收起东西,走到屋室前,打开房门,在炼制符箓时,他已放话让府中管家闭门谢客,盖因炼符需要专心致志,不可分心,稍微错一点,整张符箓就白费。 此时竟有人打扰,定是有十分紧急要事。 屋室外伫立的不是别人,正是钟文远,他面庞难得一见的喜色:“掌教,他们来了。” “谁来了?”宋贤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张宁远师弟从平原县回来了,还有那些原青云宗弟子也一道来了,现已在正堂大殿。” “太好了,终于来了,总共多少人?” “十四人。” “好。”宋贤心下大喜,立马来到正堂大殿,还未入殿,就听见一片嘈杂声响,内里众人叽叽喳喳正热议着这边下镇的环境和气候。 宋贤和钟文远自外而入,声音一下安静了许多,在座的众人都把目光望向了他。 “掌教。”张宁远立马起身迎了上来向他躬身行礼。 “诸位师兄弟辛苦了。”宋贤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他微微点头示意。 众人神色各异,虽然早就从张宁远口中得知,宋贤已成宗门掌教,但此时见了,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 “宋师弟,啊!不,掌教。”余廉是第一个站起身的,这里面也就属他和宋贤最为相熟,何况他又是众人和浑元宗的中间联络人。 “我等皆愿归从浑元宗,还望能不弃收留。”说着躬下身体行礼。 宋贤快步上前,双手扶着他臂膀:“余师兄何必如此,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收留不收留的,我盼众位师兄弟到来早已是大旱盼甘霖,望眼欲穿。 余廉脸色微红:“当年实不该留在山门,早知如此,就该同你们一道前来,幸亏几位师兄弟不弃,还愿收留我等,今后必当效死力。” “要怪就怪元意宗,我们都是受其所害。之前的事从此都不必说了,既然诸位师兄弟来了此间,我想是准备好了重新开始,今后大家齐心协力,将宗门发扬光大,我相信咱们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宋贤一句话揭过了从前之事,让众人都放下了心,他们之前毕竟是选择背弃张浑元,虽说现在掌教换了人,张宁远也一再保证宗门一视同仁态度,但心下还是有点担忧的。 “掌教,我来介绍一下诸位师兄弟吧!”张宁远接话道。 宋贤点了点头,至主位落座。 “这位是林泉师兄。” “掌教。”被点名的那中年男子起身行了一礼,此人也是众人中修为最高者,拥有炼气七层修为。 “这位是张洋师兄。” “这位是古建师弟。” “这位是…” 张宁远一一介绍着众人,十四名修士中,除了林泉和两名炼气三层修士外,其他人全都是炼气中期修为。 (本章完) 第173章 青云故旧 第173章 青云故旧 宋贤面带微笑一一与众人点头示意,待所有人都介绍过后,开口道:“本宗没有内外门之分,但却有战斗和非战斗弟子差别。” “非战斗人员负责宗门各项具体事务,薪俸按照青云宗灵根资质标准发放,不用理会宗门战事。” “战斗人员薪俸统一按青云宗双灵根弟子固定标准发放,即炼气初期修士每月十五灵石,炼气中期修士每月三十灵石,炼气后期修士每月四十五灵石。” “这点诸位师兄弟不知是否知晓?” 余廉望了众人一眼,起身回道:“回掌教,我等已在路上商议过了,皆愿为宗门战斗人员,为宗门出力效劳。” 众人之所以不远万里背井离乡从平原县投奔而来,一是对常锦的打压排挤心怀怨气。 二是对青云宗情境悲观,对现状愤愤不平。 这三百年之期还没到,元意宗就已进驻青云宗山门,而且以主人姿态插手各项内务,对原青云宗弟子指手画脚。 等再过十年,三百年期一到,青云宗势必被吞并,这几乎已成定局。与其到时候做人家宗门的二等弟子,处处看人脸色,不如趁早离去。 其三是听张宁远新宗门每人薪俸都按双灵根资质发放,年底还有额外分红。 众人中没一个是双灵根,再加上常锦的刻意打压,在青云宗一如不如一日,这才下定决心投奔过来,其中很多都是冲着高薪来的,因此都愿意成为战斗人员。 在他们看来,宗门有战事,身为宗门弟子本就该应敌,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在青云宗这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规章。 “好。”宋贤掷地有声:“既然诸位师兄弟不嫌咱们新宗门远处荒僻,山门简陋,不远万里而来。我以掌教身份向大家保证,绝不会亏待大家。” “不管是新加入宗门,还是后加入宗门,所有人一视同仁。只要有我一份好处,就少不了大家的。” “另外,咱们现在毕竟是个新宗门,有全新的规章制度,这点也请大家务必遵守,若是有人违反宗门规章,那也得按规矩行事。” “大家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今日且先歇息一宿。明日宗门将举办庆典,迎接各位师兄弟。” “文远师兄,你先带着各位师兄弟去歇息,吩咐准备膳食,晚上我为大家接风洗尘。” 钟文远应声而起:“诸位师弟一路远来辛苦,随我走吧!” 他原就是青云宗内门执事,负责宗门政务,因此在这些青云宗弟子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众人纷纷起身,道了声告退,便随他去了。 “宁远师兄,本宗各位师兄弟家属都接到了吗?”待众人离去后,宋贤开口问道。 张宁远道:“张毅师兄已领着那些家属在回来的路上了,比我们出发还更早,因担心如果这些师兄弟从青云宗离开,会引起常锦警惕,从而把那些家属扣下当人质。所以张毅师兄是先领着家属离开昌平城,我们再出发。” “我们走的是不同路线,所以我也不知道张毅师兄现在到了何处,情况如何。” 宋贤点了点头:“那这些新来的师兄弟们家属呢?是否也跟着张毅师兄来了?” “是,所有青云宗直系亲人都已出发,包括掌教家里的人。” “我家人?”宋贤愣了一下:“我父母俱亡,也没兄弟姐妹,什么家人?” “您外公还有您舅舅。” 宋贤听闻此言,更是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有一个外公还未过世,但他自小没跟外公一起生活过,说实话,两人之间并没什么深厚感情,之后加入青云宗,更是没见过面,只有在奔丧回家之际才见了几日。 张宁远若是不说,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亲人了,但问题是,他之前并没有提过啊! “文远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有外公和舅舅的?你见到他们了吗?” 张宁远出发之前,宗门每个人都写了自家信息,包括自家亲属姓名和住址,宋贤却没有写,盖因他心里只有父母是亲人,这个外公他都忘了。 “您外公就住在昌平城,我联络这些师兄弟时,有人提起您外公,我便去拜访了。您外公听到您消息后高兴得很,我又问他是否愿意同来,他一口应下。” “是这么回事啊!” 宋贤并不以为意,来了就来了吧!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紧接着他又仔细询问了这十四名修士各自的情况。 两人聊了好一阵,张宁远告辞而去。 ……… 入夜,灯火通明的大殿内,众人聚于一堂畅饮,自是宾主尽欢。 接风宴结束后,宋贤回归府宅,躺在床上,从储物袋中拿出黑幡,神识入内一探,发现原本只有二层禁制的黑幡,现在已成为了为拥有六层禁制法器。 除此之外,那道血影轮廓已进化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人形态鬼怪,并且每层禁制里都有这么一名血影鬼怪存在。 其鼻子嘴巴眼睛都和人一般无二,只是显得丑陋,头上则长了两根长长的犄角,还有一根尾巴。 黑幡吸收了妖兽和修士血肉,并不会立马就发生变化,需得过一段时间慢慢成长,就好像食物需要消化一样。 上次吞噬银甲蚁时也是如此,当时并没有什么变化,是过了大概一个月时间,才从血光进化成血影轮廓摸样,并成长为二层禁制法器。 此刻宋贤心中既惊又喜。 喜的是黑幡果然如预期那般在吸收了碧灵蛇血肉后出现了变化。 惊的是,到目前为止黑幡才仅六层禁制。 要知道,这一次它可是吸收了五条碧灵蛇生机,包括一条炼气接近炼气大圆满的妖蛇和一条炼气九层妖蛇加上三条炼气中期妖蛇,如此多高质量的妖兽,也才让它增强了四层禁制而已。 照此计算,恐怕至少得吸食二阶妖兽生机才有可能成本为中品法器。 二阶妖兽,要是自己杀的了二阶妖兽,还指望这一件中品法器? 宋贤急切想要试一试这黑幡成长后的威能,于是拿着它来到后院,体内灵力涌入其内,冲破内里禁制。 霎时间,幡面血色光芒涌动,法器内的一名名鬼怪相继闪身而出,矗立一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他们的眼睛同样是血色的,如同一具具傀儡。 宋贤神念与这六个鬼怪接保持紧密的联系,他心神一动,六个鬼怪便动了起来,其中三个鬼怪朝着左面而去,另外三个鬼怪朝着右面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左边的三个鬼怪用头顶犄角撞击在顽石上,右边三个鬼怪则用头顶犄角撞击在石壁上。顽石和墙壁都未有损坏,六只鬼怪却身体一阵晃动,仿佛要崩散一般。 而在宋贤真察之眼观测下,五只鬼怪这一击全都造成了三点攻击力效果。 至于鬼怪本体在他脑海中并无任何数据显现,全是一片??? 这个战斗力还是不行啊!他摇了摇头,心念一动,那几只鬼怪又全部回到了黑幡内。 ……………… 青云宗众人来到孤子峰,使原本寂寥的山门一下热闹了很多,庆典过后,宋贤便给各人安排了职务。 有的负责山门护卫,有的负责对外事宜,有的负责宗门物资采购,有的负责财政管理…… 他还从其中找了两名拥有火属性灵根的弟子去了炼丹殿,向齐小白学习研制玉香丹。 这日,宋贤一如往常在修炼室结束了一日修行后,返回府中,准备制符。 方回府中,管家便迎了上来,向他禀报道:“掌教,沈凡仙师今日来找过您两次了,说有重要的事,让我在您回府后转告一声。” “哦!那你去把他找来吧!” 管家应声而去,不多时,沈凡来到府中,其身旁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身形清瘦的男子,乃是原青云宗弟子吴涟。 “掌教。”两人入了屋室后,都躬身行了一礼。 “不用多礼,坐吧!”宋贤目光扫过两人:“沈师弟,你有什么事?” “弟子希望掌教能允准吴师兄和弟子一起研究傀儡炼制法门。” “哦?吴师兄也对傀儡炼制感兴趣吗?”宋贤有些意外,没想到沈凡居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吴涟此人,他在青云宗的时候只见过一两次,印象不深,其是外门弟子,原本在青云宗外事峰任职,是四灵根资质,炼气四层修为。 宋贤之前已把他安排到张宁远下面,负责对外事务,毕竟他在青云宗干的就是这里,专业对口嘛! “弟子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在宗门各处转了转,前往傀儡殿见到沈师弟在炼制傀儡时,因心生好奇,多问了几句,沈师弟便将傀儡制造过程简略说了一通,弟子便上手试了试,觉得很有意思。” 吴涟平时沉默寡言,但举止神态却不想沈凡那样总有些怯怯样子,反而十分自信,话语清晰掷地有声,眼神明亮,一点都不漏怯。 “掌教,吴师兄可厉害了,第一次上手就表现的很好,比我强多了。”沈凡在一旁帮腔。 “是吗?”宋贤目光望向吴涟:“吴师兄真的决定要从事傀儡炼制?想清楚了吗?这不是一时兴起的事儿。” “是。弟子已考虑清楚,恳请掌教成全。” “那好,今后你就和沈凡师弟一道负责傀儡炼制吧!沈师弟,你将神玄宝箓功法抄录一份,传给吴师弟。” “是。”沈凡立马应道。 他虽性子木讷,也耐得住寂寞,但长期一个人呆在傀儡点,每日重复傀儡制造,没有人能交流,多少感觉有些苦闷枯燥,现在能有一个人陪他,心下自然欢喜。 且两人这几日交谈下来,话语颇为投机。 “多谢掌教。”吴涟开口道。 “吴师兄,这神玄宝箓可是本宗不传之秘,它是傀儡炼制最关键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今日传给你,你得保证绝不外泄。” “弟子以性命担保,绝不透漏此事。” 此时,外间脚步声响起,管家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 “什么事?” “禀掌教,清源宗的王轩仙师又来了,要求见您。现人已在大殿正堂等候。” “行了,你们去吧!今后傀儡炼制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弟子告退。”两人于是起身而去。 ……… 宽敞明亮的正堂大殿内,王轩眼见宋贤自外而入,连忙起身相迎:“宋掌教,打扰了。” “王道友请坐,我还以为道友回贵宗山门去了。” “敝宗山门已被散修联盟数只队伍重重围困,虽说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外围队伍已经很松懈,但频繁往来还是有极大风险的,在下既已从山门出来,当然不会轻易回去。”王轩目光中满是希翼神采。 “之前宋掌教曾说过,待贵宗新一批弟子到达后,就立马游说丁家组建联盟。在下听说贵宗最近已来了一批人手,不知是否宋掌教口中所说的那些人。” “不错,确实是敝宗前身宗派的那些弟子。” 王轩目中神采更甚:“宋掌教先前提得要求,在下已知会敝宗掌教,只要贵宗能够相助敝宗解脱此困,敝宗愿意拿出修炼室给贵宗弟子使用。” “哦?是吗?王道友不是回贵宗山门了吗?” “散修联盟虽然围在敝宗周围,使粮食难以运送,但要传递个消息还是有办法的。敝宗已答应宋掌教条件,还请宋掌教能够履行之前诺言,尽快前往丁家。” 宋贤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同情贵宗遭遇,也很想帮助贵宗脱困。但现在看来,结成联盟一事恐怕难以实现了。” 王轩面色顿时一变:“宋掌教此言何意?” “不知王道友是否有听闻敝宗玉香丹遭栖霞山劫掠一事,好在当时有落云宗弟子出面,赶走了栖霞山修士。此事发生之后,在下便立刻去了丁家,见了丁文祥道友,陈述结成联盟的利弊,奈何丁道友并不赞成。” “在下已经尽心了,现在问题不在敝宗身上,道友若想解贵宗之围,还是另想办法吧!要么再去跟丁家谈谈?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王轩听了此言,脸色霎时灰败,宋贤又好言劝慰了几句,打发他离去了。 (本章完) 第174章 天降小舅 第174章 天降小舅 进入十月末,边下镇的气候已变得寒冷。 乌云蔽日,寒风凛冽,一众百人的队伍骑跨在高大骆驼上缓缓而行,这队人中有妇孺,有老人,有小儿。 随着寒风越来越大,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本就感到寒冷的众人被雨一打,立时冻得哆嗦了起来。 “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是沙漠?还有走多久?” “娘,我好冷。” “乖宝,别怕。” …… 队伍中有人抱怨,亦有妇人在哄着孩子。 “行了,都别吵吵了,抓紧赶路。”驼队中一名身着锦缎膀大腰圆满脸肥肉的老汉听着众人的吵嚷,大声叱喝。 此人正是宋贤外公胡老爹,别看他年已六十,须发已白,可身强体壮,比一般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四十岁年轻人精神强得多。 再加上这几年日子过的不错,面色竟显得红润。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胡老爹就好像命根子被抓住了般,神色一下慌了,赶忙来到那婴儿跟前,慌乱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哎呦,我的小心肝啊!” “小宝刚才还睡着,可能是被雨打桌,冷醒了。”抱着婴儿的妇人说道。 “你怎么搞得,怎么让宝儿淋着雨了,就不知道拿东西挡一下吗?”老汉大怒,将妇人责备了一通,连忙从包裹中拿出一块布,遮挡在婴儿上,满脸心疼的哄着婴儿。 “张老弟,张老弟。”待婴儿不再哭泣,老汉扯开喉咙大声叫喊了起来。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张毅,听到胡老爹叫自己,于是赶上了前面:“胡叔,有什么事?” “张老弟,这地儿太冷了,有下雨,我小宝都冻着了,赶紧找个地方先躲一阵雨再走吧!” 张毅有些无奈,这一路走来,就属这胡老爹事儿最多,只要这婴儿一哭,不管什么事,就要叫自己来处理。 “胡叔,你看这附近哪有能躲雨的地方,再坚持一下吧!已经快要到山门了。本地向导都说了,这片沙漠最是危险,得快点走出才行,不然刮起风暴就麻烦了。” “张老弟,这里已经是边西城了吧!你就不能先一步敢回山门,你们不是都会飞吗?赶紧叫我那外孙派人来接我们啊!” “法器无法承载这么多人,何况还有这么多细软之物,哪怕掌教派人来了,也只是随我一道护送。我要走了,万一出什么事,没人能处理。咱们还是慢慢走吧!” 胡老爹瞪起了眼睛,看了下四周,用手遮掩着嘴,小声道:“谁说要带这么多人了,我是谁,我是咱们宗门掌教外公,其他人怎么能跟我享受一样待遇,你只告诉我那好外孙,把我家这几个接走不就行了。” 张毅无语了:“胡叔,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别耽搁时间了,早点到山门,咱们也好休息。” 说罢便转身回到了队伍末端。 “哼!”胡老爹冷哼了一声,恨恨的望着张毅背影,心里想着待到了浑元宗山门,定然在外孙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好看。 ……… 天清日朗,万里无云,宋贤领着一众弟子在山门之下等候,他已收到消息,张毅带领的众弟子家属人员已至山门不到五十里距离。 为表欢迎之意,慰劳众弟子家属不远万里舟车劳顿,因此他专程在此相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只见一大群骆驼缓缓行来。 “来了,来了。” “终于到了。” 几名原青云宗弟子早已迫不及待的与亲人会面,见到驼队后纷纷交头接耳交谈起来。 不多时,驼队就到了山门下。 “贤孙。” “贤孙。” 胡老爹张着双臂满面如般盛放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向宋贤,好像要给他一个熊抱,口中不断喊着贤孙。 倒把宋贤搞得有些难为情,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表现出祖孙相见的喜悦,热情相拥呢?还是该摆出掌教的威严。 没等他想好怎么应对,胡老爹已迈着大步来到了他的跟前,张开双臂真的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哎呀!贤孙,可想死我了,自那日分别之后,我日思夜想记挂着你。你怎么也不去看看我,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青云宗!你早该跟我说的嘛!要知道你离开了青云宗,来了这里,我肯定也跟着来了。咱们祖孙也不至于这么久才见面。” 胡老爹熊抱过后,双手搂着他的肩膀一脸真诚说道。 宋贤只好笑着附和:“当时走得匆忙,未及相告。这不派人接你老来了吗?” “哎!我的好外孙,真是有本事啊!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了仙门掌教,可给我长脸了。”胡老爹满脸喜悦,面子的褶子都笑开了一般。 宋贤离开青云宗之后,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有当地士绅送钱送田的巴结交纳,但因为宋贤之父宋坚已收了足够的良田、金银,而这些在其死后,都归了胡老爹所有,是以他日子过的相当不错,至少不用再做屠户,挣那辛苦钱了。 胡老爹身后的儿子也开口了,满脸谄媚的笑容:“贤儿,咱爹听说你到了这里,还任了掌教,为你高兴,乐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立马吩咐我们准备东西,来这里找你。为此我们还丢了不少房子田地,因时间太匆忙,一时间卖不出去。”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要他补偿放弃的那些财宝,宋贤当然明白其意,对这个贪财势力的舅舅和外公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晚辈呢!只能微笑面对。 他虽然不到十岁就被送到了青云宗,但对于舅舅和外公印象可不那么好,尤其是这个舅舅,记得小时候和父母亲到外公家,这个舅舅总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反正是没有好脸色。 有一次他打破了一个碗,还招来一顿责骂。 小时候不懂为何这个舅舅如此严厉,现在当然明白,实际上他就是看不起自己一家罢了。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宋贤如今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个小事。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呢!你舅舅、舅妈就不用说了。还有他,这是你的小舅舅。”胡老爹放开宋贤,从女人怀里抱起一个婴儿,看那婴儿也就两岁大样子,睁着大大的好奇双眼直直望着他。 宋贤这下真的震惊了,望着那小婴儿,又望下胡老爹,看着他那雪白的胡须和秃顶的头皮,有些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这都多大年纪了,竟然还能整出一个小孩来? “小舅舅?这是您的?”宋贤脸色有些复杂,惊疑又震惊的望着胡老爹。胡老爹脸色微红,抓了抓苍白的头发,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嘿嘿!都说是小舅舅了,当然是我的。他娘本是服侍你爹的婢女,你爹死后就跟了我。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也没个老伴是吧!哦!对了,他叫小宝。”” “那…那他娘呢?”宋贤更加震惊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娘难产死了,只留他在世。以后就全靠贤孙你照顾了。”胡老爹望向那婴儿眼神倒是一脸的宠溺。 宋贤却是被雷住了,脑海中思绪电转,他严重怀疑这婴儿根本就不是胡老爹的,而是那女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只不过是被胡老爹接盘了。 那女子以前是他爹婢女,这孩子该不会是他爹的遗腹子吧! 好在时间对不上,这婴儿才两岁,他爹已死了好几年了。 “咱们家小宝可不是普通人,我央求张毅老弟给他看查过了,确定他身具灵根,将来能够和贤孙你一样成为宗门的仙师。”胡老爹一脸骄傲自豪。 “他竟然还身具灵根?”这下又出乎宋贤意料之中,胡老爹本是凡人,孩子他娘也是个普通凡人,两个凡人生育的后代具有灵根的比例极低,约莫二千人中才出一个。 “是咧!贤孙可得好好待他,不仅可以光大咱们家族门庭,日后他也好帮你管理这仙门宗派,等你老了,他以后可以接你的位置。” “外公,这种话以后可别在外人面前说,影响不好。”宋贤自然不理会这种话,担心他到外面胡言乱语,于是警告了一声。 那孩子也不认生,被胡老爹抱在双掌中,一双大眼睛只直勾勾的望着宋贤一动不动。 “我知道咧!”胡老爹举着那孩子靠近宋贤,口中哄道:“小宝,小宝,看看,这是你的大外甥,咱们宗门的掌教。” 那孩子好像听懂了此言一般,咧嘴一笑,竟伸手朝宋贤脑袋上打了一下。 ……… 此时原青云宗众弟子皆与亲族家属谈起了话,有轻声交谈者,有大言欢笑者,有默默相拥者,甚至有谈起伤心事嚎啕大哭者。 “贤孙,那个张毅老弟可不是什么厚道人,一路上尽折腾我们,我让他提前告知你,派人来接我们,他都不答应。”胡老爹眼望了下四周,手掌挡着嘴,轻声说道。 宋贤无语:“行了,外公,你们远来也累了,先歇着吧!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 说罢便命人领着众弟子亲属到早准备好的地方去休息,之后的事情自然用不着他来操心,会有对外事务弟子负责。 ……… 次日,宋贤一如往常在修炼室结束了一日修行,正准备回府宅练习符箓制造。 穿过大殿正堂,轮值的弟子何勇迎上来行了一礼:“掌教,今日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名为汪凡的修士来了,说要见您。因他并无紧急要事,所以弟子没有打扰您修炼,只告诉了钟长老,随后安排他去客殿歇息了。” 汪凡?宋贤脑海中思索了一下,立马想到了此人乃是情报交易所的那位中间人。 当初他曾就卡萨尔之事寻求过此人,且言若有关于自家宗门的情报可随时告知自己。 这人怎么找上门来了,难道是有重要情报? “通知文远师兄,到我府中去。” “是。”何勇应声而去。 宋贤回到府中,不一时,钟文远也到了。 “文远师兄见过汪凡了吧!他此来何事?” “他说有重要的情报,要亲自见了掌教再相告。” “哦?他现还在客殿吧!你去把他找来。” ………… “宋掌教,久违了。”汪凡自外而入,微笑稽首。 “不必多礼,道友请坐,真没想到道友会来敝宗,不知有何事见教?” 汪凡依言而坐:“在下近日得到一条关乎边下镇局势的重要情报,想来宋掌教一定很感兴趣,是以前来相告。” “这么说,不是直接关于敝宗的了。” “虽不直接相关,但极有可能牵涉到贵宗。我透个底吧!是关于你之前打探过的那位卡萨尔前辈还有贵宗旁边天山派的重要情报。” 宋贤心下微惊,面上不动声色:“那道友认为价值多少?” 汪凡伸出了一只手:“五百灵石。” 宋贤摇了摇头:“二百五十灵石。” “宋掌教,我这条情报比之前你所询问的对贵宗影响重要多了,五百灵石并不多。” “首先我没法确定你口中的情报是真是假,如果你是随便找个话头来忽悠我,我也没法核实。其次,这情报并不是我现在想要的。之前是我主动找你,现在是你要卖给我,这价格可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宋贤其实相信他所说之话是真的,可能真有一条能够对宗门产生重要影响的信息,但价格绝对不能由着对方说了算,尤其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这种情况,如果都不能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那后面再有什么情报交换,就更是任人宰割了。 “这样吧!宋掌教,咱们都退一步,四百灵石怎么样?这情报我从别人手上买来也了不少钱,跑这大老远一趟也不容易,总得让我赚点。而且我保证这情报对贵宗来说,真的影响很大。” “二百五十灵石,就这个价,道友如果觉得不划算,那就请便。” 宋贤不动声色,一口咬死。 再没有确定买家的情况话,对方肯定不会大价钱买这情报,也就是说,这条情报对方至少已经卖过一个人了,再卖给自己不过是压榨其剩余价值罢了。 “好吧!就当交个朋友,这条情报我亏本卖给贵宗。”汪凡叹了口气,见宋贤态度如此剑决,只好妥协。 他当然不是专程跑到边下镇来卖这情报的,他原本是要前往穆赫草原,路过这里,想来宋贤曾说过,如有重要情报可联系他,于是顺路卖份情报,多赚点钱。 情报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要抢在信息传开之前掌教才有价值。 错过这次机会,等他从穆赫草原回来,搞不好这消息早已尽人皆知,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上次宋掌教打听的卡萨尔前辈动向,现在有了最新消息传来,据说他一处遗迹,与之同行还有其他几名筑基修士,其中就包括天山派的大当家吴耀祖前辈。并且有消息称,吴前辈死在了那里。怎么样,这个情报绝对物超所值吧!” (本章完) 第175章 情报消息 第175章 情报消息 宋贤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一惊,如果这个消息是真,天山派大当家真死在了外间,搞不好会造成天山派内部混乱。 一旦其内乱,则必影响到边下镇。 虽然来边下镇已经有三四年,但他对这个邻居其实并不了解,除了之前有一次去穆赫草原做买卖,遇到了天山盗匪劫掠,双方并无往来。 天山广阔,东西长千里,南北宽百里,天山派的山门究竟在哪个位置他都不知道,对于其组织架构也是一知半解。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天山派乃御兽宗杨金璋扶植起来的,有一名筑基修士,就是这个叫吴耀祖的。 他死了,会不会引发天山派内部分裂或内乱?另一方面,没有了筑基修士坐镇,这往来的商队还会老老实实给他们缴纳灵石吗? 这两件事只要有一件出问题,都必然影响到整个边下镇。 沉默了一会儿后,宋贤开口问道:“卡萨尔呢?他是生是死?” 卡萨尔和清源宗的关系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如果其回到边下镇相助清源宗,对于散修联盟将是一个重大打击。 “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何处。” 宋贤没有再问了,从储物袋中拿出两百五十灵石交给了他:“道友此来应该不是专程卖这个消息给敝宗的吧!” 汪凡笑着接过灵石,没有回答此话:“宋掌教爽快人,希望咱们今后合作能更加紧密。为表诚意,我再告诉贵宗一个情报,这个是免费的。” “虎门城现在局势很紧张,因新月宗老掌教坐化,明月宗想要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新月宗,独霸虎门城。双方现已经爆发了规模不小的冲突,据说,明月宗最近屡屡派人往来边西城联系落云宗,搞不好,落云宗有可能会卷进去。” 宋贤正要开口,外面却穿了一阵吵嚷。 ……… 庭院内,胡老爹大步走入,被管家拦下,两人因此产生争执。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谁,我是掌教的外公,你竟敢拦我。”见管家三番两次阻拦,就是不让自己进去,胡老爹急了,一巴掌扇在那管家,把他打了个踉跄倒地。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得滚蛋,凭你也敢拦我。”胡老爹怒气冲冲一巴掌将其扇倒,大步走来,口中高声喊着。 “贤孙,贤孙,你在哪,我来看你了。” “在下言尽于此,不打扰宋掌教清净,告辞了。”耳听得外面吵闹,汪凡站起了身。 “文远师兄,替我送送汪道友。”宋贤此时也听清了外间大喊大叫之人乃是自己外公胡老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也太没规矩了点。 “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钟文远这才起身,应声道是,两人一道出了厅室。 “诶!钟老弟,你也在这,我那贤孙呢?他在哪里,我要找他。”见到钟文远走来,胡老爹立马迎了上去。 即使面对钟文远这个宗门长老,他也没有任何局促和敬畏,在他眼里,自己是掌教外公,论辈分比掌教还大个两辈,其他人自然都是自己下面人,叫个老弟没有直呼其名,已经是给面子了。 “我在这。”钟文远还未答话,宋贤声音就传了来。 “诶!贤孙,让我一阵好找啊!”见到宋贤,胡老爹立刻换了一副脸孔,原本的嚣张跋扈之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大步迎了上去。 “掌教,小人已经说了,您在谈重要事情,任何人不许打扰。可实在拦不住。”此时那管家也跟了上来,委屈的说道。 宋贤也看到了他脸上清晰的五指红掌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你先去吧!” 管家应声而去。 宋贤转身回了屋室,胡老爹察言观色,知道宋贤此时心下不快,连忙屁颠屁颠跟了过去,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解释道。 “贤孙,不是我要打他,我说了有重要事情,他还拦着不让我进。哪怕好声好气的倒杯茶给我也行了,可他偏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个奴才,竟敢这么张狂。要是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以后我还怎么在这儿立足。” “外公,你初来山门,很多规矩你不知道,我不跟你一一细说了,以后自有人告诉你。但有重要的几条,你需记住。” 面对自己的长辈,宋贤也不好责备,只能面容严肃的告诫。 “第一,在家里面咱们是祖孙,你怎么称呼都没关系。但在外面我是宗门掌教,你是宗门修士家属,你得向其他人一样称我为掌教。” “第二,我这府邸是宗门重要的办公地,你要是来,必须经过通报,按照流程等待见面。不可以像刚才一样,贸然闯进,大吼大叫。这会影响我和别人谈论宗门大事,也会影响我的修炼。” “第三,宗门从来一视同仁,你虽是我外公,但如果犯了宗门规章,我也庇护不了你。” 胡老爹见宋贤严词厉色,心下也怕了,说到底他只是狐假虎威,面对宋贤自然也是硬气不起来,低着头呐呐说了是。 “我把你们接来,是想让你们享享清福,生活上的事我可以多关照,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但涉及到宗门规章,我也必须一视同仁,所以你们必须遵守规章。”宋贤话语稍软了些:“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胡老爹已没了方才理直气壮的气势,弱弱的模样道:“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宗门,贤孙你看,是不是给我们安排点事情干。” “你们想干什么事?” “我听说这山门上下所有凡人都归你府中那管家总管,你看,他忙着伺候你整天足不出户的,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事,让我来给他分担下吧!以后这凡人总管就交给我来干,还有你这府中总得要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可以让你舅舅来。” “你们刚来宗门,这上上下下事情还不了解,先歇着吧!要真想做点事,等以后有了合适机会再说。我是希望外公和舅舅能安心呆在这里享福,需要什么东西我尽量满足。若管事的话,反而容易出差错。” 虽然管理山门凡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也得重视,尤其是现今山门已有许多弟子亲族家属到来,若是恃强欺弱,激发矛盾,搞不好会影响宗门弟子之间的关系。 比如你父亲如果欺负我父亲,或者你弟弟欺负我哥哥,肯定会两人造成不小影响的。 宋贤见到了他嚣张跋扈之态,心下已经不喜,当然不会将此任交给他。 “那,那好吧!”胡老爹有些丧气:“还有一件事,贤孙,你那小舅舅天资聪颖,是能够和你一样成为仙师的人,你可得好好培养。你看什么时候能让他加入宗门,成为真正的仙师。” “等他蜕凡之后自然可以,他现在年纪太小,你们先照顾着他,等他大一点,我再传授他修行法门。” 两人交谈许多,宋贤好一番解释成为修士需要哪些步骤,胡老爹才离开。 ………………又到一年之末,比起往年,今年宗门弟子尤其忙碌,不仅要准备年关财政议事各项数据统计卷宗,更重要的,需完成御兽宗交代的任务。 此时边下镇气候极尽严寒,外面随便逛个一圈,眉头就会结冰,若是撒泡尿,尿线都会变成冰柱。 而就是在这严寒天气之下,一群壮汉却光着身子跳入冰封的河水之中,这当然不是冬泳,而是为了捕抓泥潭里的黑箭鱼。 放眼望去,整个河面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各处砸了好些大洞,随着一声令下,众大汉纷纷跃入泥潭中。 “还差多少?”宋贤面容严峻,伫立在泥潭边,望着一旁的周仁。 “细数下来,还差一千多,对不起,掌教。” 周仁羞愧的低下了头,浑元宗接手的三项产业,兽魂香和玄哺灵液都顺利的完成了目标,只有他接手的黑箭鱼差了数量,让他颇有些抬不起头。 本来箭鱼数量绝对够的,但因为没有经验,致使饲养过程中出现了不少幼鱼死亡,所以到了年底没能完成一万两千条任务。 抓黑箭鱼本用不着入水捕捞,盖因黑箭鱼是需要上岸歇息的,只要在泥潭边等着,待其上岸歇息时将其抓了就行,只因等了好几天都没能凑齐足够数量,所以才抱着最后希望,让他们入泥河中捕捞。 宋贤脸色肃穆,一千多条黑箭鱼价值三四百灵石,按约定,御兽宗还要罚同数的灵石,一来一回,差不多损失一千灵石。 灵石损失虽然算不上太大,但对于宗门信誉打击不小。 宋贤原本想着依靠这三项产业和御兽宗搭上线,打好关系,日后找机会再搞些别的产业来。 可刚接手御兽宗产业,头一次就出了差错,没能完成任务,这谁还信得过你,肯把其他更重要产业交给你来干。 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事情搞成这样,损失最大的是周仁,最痛心的也是他。 盖因这个赔偿和损失得他团队来付,这是之前交给他们干时,就已经谈好了的条件。 一千灵石的损失,相当于他们这一年白干,还要再搭上点。 不多时,那些钻入冰冷河水中的壮士大汉一个个冒出了头,如预料那般并没有什么收获,泥潭底部要么是死去的黑箭鱼尸体,要么是还未孵化的鱼卵。 “算了,把已收获的黑箭鱼送到坊市去,交给御兽宗商铺负责人,将情况和他们说明,按规定的规矩办。重要是做好明年的事,别再搞砸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宋贤吩咐了后续事宜,便离了此地。 ……… 临近年关,宗门按照惯例,如期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财政议事,今年的总利润远超往年。 水帘洞一行,不谈法器、符箓、丹药,光是灵石就有纯三万的进账。 清风坊的玉香丹售卖今年也创了新高,到达三千七百颗,收入二万七千灵石。 另外江子辰负责的坊市商铺,今年卖出了六百多颗玉香丹,收入四千灵石。 徐宁负责的坊市商铺,卖出四百颗玉香丹,收入两千六百灵石。 除去今年的各项开支,净收入达到四万灵石。 按规矩,两万灵石归入宗门府库,宋贤取四千灵石收益,两位长老一人一千灵石,其他众弟子每人分得一百多灵石。 ……… 道历三甲一六二年二月,极寒天气已有转暖迹象。 这一日,宋贤一如往常在结束一日修行后,回到府宅中炼制符箓。 就在他全心全意凝神于篆刻铭文之时,外面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突然的声音让他心神一分,手中力道一沉,符纸上的纹路立时显出灵力不均之势。 宋贤眉头一皱,停了下朱红玄笔,心下烦乱,将符纸搓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直筒,随后深呼了口气,抹了下额头上微微凝聚的汗渍,将东西收起,打开了屋室大门。 这个时候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事,肯定不会有人打扰。 果然,房间打开后,就见钟文远一脸凝肃的站在外间。 “文远师兄,怎么了?” “落云宗派人来了,说是奉了其宗门掌教陶晋元之令有要事,需立刻见掌教。” 宋贤心下一惊,虽然落云宗在玉香丹产业上,但此事都是萧灵负责,陶晋元之面他只在当初温怡人寿宴时见过一次而已。 陶晋元亲自派人来肯定不是为了玉香丹这无足轻重的小事,必然是有要紧大事,只不知是福是祸。 “来人在何处?” “正堂大殿等候。” 宋贤立马出了屋室,朝大殿而去,方踏出房门,他脑海中立马想起去年汪凡曾说的话,难道落云宗要卷入虎门城的斗争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落云宗陶晋元亲自派人来找自己。 落云宗作为边西城最大势力,虽然名义上对其他势力没有主从隶属关系,但实际上边西城所有势力都仰其鼻息,就算不是落云宗附属,至少绝不敢得罪它,否则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混下去。 散修势力不用说,要是惹得落云宗不快,随时可能被灭。 就算是像浑元宗这样的有乾清宗规章保护的正规宗派,落云宗真想要针对,也不过是捏死只蚂蚁那样简单。 (本章完) 第176章 战事征召 第176章 战事征召 宽敞明亮的正堂大殿内,宋贤和钟文远自外而入,只见内里端坐着一名二十余岁,身着落云宗黑色服饰的年轻男子。 “魏道友大驾光临,敝宗蓬荜生辉,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宋贤满面笑容迎了过去。 男子不慌不忙的起身回了一礼:“宋掌教,在下是奉本宗掌教之令而来。望贵宗能立刻集结所有弟子,出发前往本宗,有要事相谈。” 说罢拿出一片玉简,递给了他:“这是本宗掌教要我交给宋掌教的。” 这么大的事,仅凭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当然没有可信度。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不出所料,内里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一段话语,只说请浑元宗集结宗门弟子前往落云宗集合,至于具体何事,却是没有提及。 “魏道友,不知贵宗陶前辈要敝宗集结弟子,所为何事?” “我只是奉命传话,究竟是什么事我也不知,还请宋掌教尽快做决定。” “此事干系非小,能不能给敝宗一点点时间,在下要和宗门长老商议一下。” “可以,那我就给贵宗半个时辰,足够贵宗内部商议吧!” 宋贤遂命人将其带到客殿去休息。 “落云宗得罪不起,若不响应他们号召,本宗在这边西城将无立足之地。”见落云宗弟子已远走,钟文远开口道。 宋贤点头道:“落云宗当然不能得罪,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决定除非战斗人员和负责商铺和炼丹的弟子外,其余人都随我一道前往。” 钟文远眉头皱的更紧了:“所有人都去?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若果如掌教所言,落云宗此次是为对付虎门城新月宗。那召集我们前往很可能会让我们打头阵,充当炮灰。” “我觉得不必替落云宗如此卖命,本宗从没有拿过他们什么好处,稍微应付一下,派一半弟子前往足够了。” “如今本宗财政情况良好,发展势力蒸蒸日上,没必要做这么冒险的事。” “新月宗不是小门小派,咱们那点人手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万一全军覆没,对于宗门损失不可估量。” 宋贤摇了摇头:“要么就断然拒绝,不要卷入。要么就全力以赴。” “既然我们没有拒绝的选项,那就只有全力以赴。” “卷入到虎门城斗争中虽然危险,但也未尝不是个机会,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和落云宗搭上线。” “落云宗再强势再霸道,也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驱使其他势力卖力。” “他让我们卖命,肯定也会给与相应回报。” “再者,只派一半人去,那才真是让他们去送死。你想想,那些被派去的人会怎么想?凭什么让我参加这么危险的战事?而不让他去?” “这些可都是刚刚从青云宗投奔来的,还不到一年,搞不好人心溃散,还不到虎门城就逃了去。”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咱们全员上阵,人心自然稳定,他们也就没有话说。” 钟文远无言以对,除了这番话语的确有信服力,更重要的是他知晓宋贤心下已经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而且迄今为止,其选择都是正确的。 无论是玉香丹的售卖,宗门的改制,产业的外包等等,效果都很好。 这也使得他从内心敬服宋贤,而不仅仅是服从于掌教的权威。 其实在一开始,他并不认为宋贤有多大本事能把宗门管理的井井有条,但这几年下来,他不得不承认。 宋贤的确有着出色管理才干。 “既然如此,要不要把子祥师弟找来?”沉默了一会儿,钟文远开口道。 自发现水帘洞那二阶灵脉后,林子祥就一直呆在彼处修炼,就连宗门年末的财政议事他也没有回来。 “不用,就让子祥师兄好好修炼吧!只要他能尽快修到炼气大圆满,进行筑基,对本宗发展不可限量。何况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知会他了,去把其他师兄弟都叫来吧!” “好。”钟文远应声而去,不多时,驻守山门的各弟子陆陆续续到达。 宋贤将事情简略陈述了一遍:“我不想瞒着大家,虽然落云宗没有明确告知要我们集结所为何事,但大概率会有战事。我不敢保证若是真的发生战事,大家能够全部平安无恙归来,我只能保证,不管遇到多么凶险的情况,我都会和大家在一起。” 语罢,钟文远立马接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身为宗门弟子在危机关头为宗门效力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掌教无需吩咐,我等自当效死力。” 陆元亦紧接着表态:“为宗门死事,乃弟子之本分。” 张宁远也跟着道:“只要掌教一声令下,我等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 浑元宗的‘老人’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接着表态,这当然不是众人心有灵犀,而是早就商量好的。 钟文远在通告各人议事的时候,就和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在议事上支持宋贤,相应号召,为的自然是做给余廉等新投奔的弟子做表率。 随着原浑元宗弟子表完态后,一众新投奔的弟子也不好干坐着了,余廉察言观色,率先起身说道:“我等虽是去年才来到边下镇,但自加入之后,宗门一视同仁,并没有任何亏待我们之处,所受的薪俸待遇皆与众师兄弟一样,现宗门有战事,我等与众师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其他的原青云宗弟子们也陆续起身表态,在此期间,宋贤一声也未言语,只静静看着众人。 直到所有人都表完态,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战前动员虽然有点空话套话成分,但能够极大鼓舞士气,尤其是对第一次要与敌交战的新人而言,可以使他们感觉到团队的凝聚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大家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只要我等精诚团结,无论再大的困难,再大危险,相信都能跨过去。” “按照本宗规矩,所有参战弟子每人一百灵石奖赏,另外战事中所得之物,一半上交宗门,一半自己所得。” “落云宗若有另外酬劳,大家平均分配。总之一句话,有好处,宗门绝不会亏待大家。有困难和危险,我和大家一起面对。” 话刚说完,只见郑宣自外而入,向宋贤行礼道:“掌教,魏岩说时间已到,要掌教现在给他一个答复。” 他是非战斗人员,不用参加战事,宋贤因此把他安排在客殿照顾那名落云宗弟子。 “大家各自去准备吧!有什么要交代的事,趁现在抓紧时间和家中人交代一下。一个时辰后,咱们在此集结。” 众人纷纷起身而去,宋贤命陆元将府库中的法器和符箓准备好,待会儿分发给大家。又一面吩咐郑宣去将那落云宗弟子请来。很快,那名魏岩的修士到了殿内,名义上虽然落云宗是请求浑元宗帮忙,实际却是命令,所以他神情并无任何拘束卑微,反而有些倨傲。 “宋掌教,半个时辰已过,应该商议出结果了吧!” “敝宗已决定,集结宗门所有弟子前往贵宗参加议事。” “好。”魏岩神色平淡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浑元宗这种小宗派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违逆自家宗门掌教:“不知贵宗有多少弟子?” “本宗共有弟子三十人,有一些在外看护产业来不及召回,还有一些是非战斗人员,按宗门规章,他们不参与任何战事,只负责日常事务。能够调动的弟子加起来大概二十人左右,都是本宗的精锐。” 魏岩听了好奇道:“哦?这可奇了?贵宗还有非战斗人员一说?在下孤陋寡闻,之前可从未听说过。” “这是本宗自定的规矩,战斗人员负责战事,薪俸高于非战斗人员。非战斗人员负责日常事务,不必参与战事。” 魏岩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奉命来请浑元宗掌教带弟子前往宗门议事,但上面并未明确要求,浑元宗需带多少人参加,因此也不理会人数多寡。 “既然贵宗已做了决定,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一个时辰后,敝宗弟子将集结出发前往贵宗。” “那倒不用,本宗会有灵船到达此地接引贵宗弟子的。” “敢问魏道友,贵宗除了邀请敝宗外,不知还邀请了谁?能否相告。” “据我所知,边西城所有势力都接受到了邀请。” “边下镇的散修势力呢?是否也接到了邀请。” “是的,只要是在敝宗名单上的,都受到了邀请。” “包括天山派吗?” “没错。” “在下听闻虎门城局势紧张,明月宗和新月宗爆发了冲突,贵宗此次大规模召集本城势力,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贤本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但魏岩的嘴很严实,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透漏。 ……… 入夜,月明星亮,孤子峰旁,一艘二阶灵船疾驰而来,停落在山脚空阔处,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宋贤领着众人下了山来。 此次浑元宗出动共十七人,新加入的青云宗弟子除了吴涟外,其他人全部前往,再加上宋贤、钟文远、陆元、张宁远。 没来的人,要么就是像齐小白、张毅、沈凡这种负责炼丹和炼制傀儡的弟子。 要么就是像郑宣、张贺、何勇这种非战斗人员。 众人跃上灵船,宋贤举目望去,只见其上已有几伙势力盘踞,分别是落凤谷、栖霞山、清源宗、丁家。四家修士各据一方之地。 这落凤谷、栖霞山和清源宗本是水火不容,此刻却同乘一条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方是盟友呢! 没办法,虽然两家在边下镇已经打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但在落云宗施压之下,都不得不妥协,这就是小势力的悲哀,在大势力面前,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人家落云宗才不管你们双方有什么仇怨,能不能同乘一条船。 哪怕双方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之恨,也得乖乖照他们指示,否则的话,就要承担得罪落云宗的后果。 “宋掌教,久违了。”眼见宋贤等人登上灵船,清源宗汪乾领着两人走了过来,向他稽首。 “汪掌教也来了啊!”宋贤目光望去,但见清源宗那方足有十余名弟子,看来清源宗这次是倾巢而出了。 清源宗本来被围困在山门已有一年之久,随时有倾覆之危,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但都没人愿意插手,为他们化解危机。 这次落云宗传召,对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个机会。 不管落云宗有什么目的,至少为他们化解了目前的围困之危,清源宗倾巢而出,就是为了能在落云宗面前表现,争取立功,从而让落云宗出面保护他们安全,这是他们唯一机会了。 “落云宗掌教传召,敝宗岂敢不奉命?”汪乾也望向宋贤身后众人,小声道:“这就是宋掌教之前所说的原青云宗投奔弟子吧!” “没错。” “贵宗现在可是人强马壮啊!”汪乾感慨了一句,似乎有些伤感。 宋贤岔过话题:“汪掌教可知此次落云宗传召我等所为何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敝宗山门被他们围了水泄不通,哪有消息渠道。宋掌教可知晓吗?” “我只是听说,也不大确定。传闻虎门城两大宗派斗的很厉害,明月宗去年就多次频繁往来落云宗,我觉得可能是为了此事。” “宋掌教之意,落云宗掌教传召我等,是为了助明月宗一臂之力。” “或许吧!我也只是猜的。”与汪乾聊了一阵后,宋贤主动来到丁家弟子处,和丁文祥相互问候。 丁家因已明确与清源宗划清界限,致使双方关系不睦,因此方才汪乾和他谈话只见,丁文祥没有凑上去。 两人说话之间,灵船又再度腾空而去,向着西北方疾驰而去。. 灵船一路上在各个势力山门停驻,接引着边下镇和边上镇各家势力弟子登船。 所有接到邀请的势力都派了人前往,只是人数不一,少的只有十名弟子,多的也就二十人。 显然,大多人势力并不想卷入这斗争漩涡,只是碍于落云宗的强势地位,不敢不答应。 灵船上唯一没有见到的是天山派修士,也不知他们是压根不响应号召,还是派了人自行前往。 几日后,灵船抵达了落云宗山门。 (本章完) 第177章 一触即发 第177章 一触即发 落云宗大殿内,边西城各方势力首脑相聚一堂,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宋贤的左侧是丁文祥,右侧是汪乾,几人都端坐在下方的第二排位置。 约莫午时左右,落云宗一众高层终于入场,为首者正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霎时间整个大殿一下安静了下来。 陶晋元目不斜视,径至主位落座,其身后几名高层亦在下方坐下。 “感谢诸位前来。”陶晋元声音浑厚,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任何的客套寒暄和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本宗邀请诸位来此,是有一事要大家相助。大家可能已经听说了,虎门城明月宗和新月宗正自争斗。本宗决定,全力支持明月宗,助其赢下这场争斗。” “诸位若有异议,现在就可以离去,本宗绝不会阻拦。” 话音落下,大殿一片沉寂,不少人在来此之前已经猜到可能是与虎门城战事有关,因为边西城附近只有这么一件大事。 陶晋元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的废话,甚至没有任何理由。 譬如说明月宗和落云宗交好,找他求助,碍于情面不得不帮。 亦或新月宗和落云宗有仇,双方有什么恩怨,之前新月宗做了什么得罪落云宗的事之类云云。 整段话只说了落云宗的决定结果,以及逼迫众人表态,这是绝对的强势和主导地位的体现。 像这样的决定,落云宗内部肯定是有反复的讨论,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若要找合理的理由,一百条也能找的出来,但其却不屑置一词。 这就是宗派实力带来的底气,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要的只是你们服从决定。 “贵宗能找上敝宗,是看得起敝宗,无论贵宗什么决定,敝宗都坚决支持。”沉默了几息后,终于有人开口。 “既然贵宗有命,敝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切唯陶前辈之命是从。” ……… 殿内在座之人陆陆续续相继表态,没等所有人都开口,陶晋元十分直接打断了众人:“既然诸位都没异议,本座宣布,边西城联军正式成立,担任联军主事的是本宗金元星长老,尔等一切听从金长老命令行事。” “本座丑话说在前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联军也有联军的规章,本座只定三条规矩,第一违抗命令者杀。第二,私自逃窜者杀。第三,自相争斗者杀。” “战事结束之后,本宗会按照诸位所立之功,给与奖赏,绝不会亏待诸位。” 陶晋元话音方落,下手左侧首座一名须发皆白老者起身:“众位听令,出发。”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站起身,宋贤眼见其他站起,也赶忙起身。 那金元星长老和落云宗的几名高层径直大步走出大殿,众人连忙跟在后面。 宋贤是第一次参加落云宗的议事,与他想象之中可谓大相径庭,原本以为落云宗是请他们帮忙,定然会面带微笑寒暄客套,仔细讲一讲事情来龙去脉以及各派会得到什么好处。 然后再是与各派商讨方案,大家一团和气的提出疑问和解答。 可没想到落云宗竟如此强势,从头到尾都是命令口吻,不仅没有给任何解释,甚至没有给他们任何选择。 陶晋元之前所说的若有异议,可以离去。表面上好似是给大家自行选择,实际更多的是威胁。 其真实意思是,你敢走就试试看。 ……… 三条光芒闪烁的灵船从落云宗山门腾空而起,往虎门城方向而去。 其中边下镇和边上镇修士同乘一条灵船。 边西城下属五镇势力乘另一座灵船。 落云宗则乘另一座灵船。 所有修士加起来约莫八百人之多,仅说宋贤等人所搭乘的灵船就有两三百号人,边下镇及边下镇各宗派加散修势力总共有十八家,平均每家宗派约派遣了十五名修士。 边西城五镇各方势力和落云宗自家也差不多也都是两三百人规模。 ……… 灵船穿云过雾,非止一日,到达了虎门城,在明月宗山门落脚。 众人仍停留在灵船上,只有落云宗几名高层去了明月宗山门。 过了大概一两个时辰,只见一道遁光激射而来,径直落到了宋贤等人所处的灵船上,现出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落云宗内门执事罗锦,亦是筑基修士。 其遁光中还携裹着一名身着明月宗服饰炼气后期的弟子。 “罗师叔。”见他到来,负责操纵灵船的落云宗弟子连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 宋贤等人目光一时间都望向了他,知晓肯定有战事部署。 “领头的跟我进来。”罗锦话音清晰的传入灵船上众人耳中,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便大步走入了船舱内。 众人相继进入船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操作台,其上有几个屏幕,内里定格着灵船周围画面。 操作台上,一排排按钮凹槽和把手,旁边伫立着三名落云宗弟子。 舱室着两侧另有数间关闭的屋室。 宋贤还是第一次来到船舱内部,他虽然搭乘过几次灵船,但都是在舱外坐着,从来没进入过这里面,因此不禁有些好奇的左右张望,观察内里的布置。 罗锦直径走到一间屋室内,在里间坐下,这房间并不大,也没有那么多的座位,众人只好站在他跟前。 “我们任务是攻下新月宗左侧的一处阵营,这位是明月宗的萧盼道友,他会带领我们前去。萧道友,你给他们说说彼处的情况吧!” “是。”站在旁边的明月宗弟子应声,随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折叠的地形图册,将其平展在案桌上。 “诸位道友请看。”那明月宗弟子手指着图册:“此地名为珞珈山脉,是新月宗山门所在。” “我们要夺取的阵营在这个位置,此名犀角谷,在新月宗东北侧,离其山门约莫三四百里远。” “据悉,犀角谷有约莫百余名修士守备,部署着一座二阶中品大阵。” 众人听了此言,都不禁有些心里发虚,各人面面相觑。“有什么话敞开说,把你们召来,就是让你们了解情况。有疑虑,不必藏着掖着。”罗锦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了此言,众人方敢开口,黄元宗掌教卢元小心翼翼的说道:“敢问萧道友,除了我们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加入?贵宗是否会派人协助攻打此处阵营。” “没有,此阵营完全由你们负责,敝宗弟子另有更重要的任务。” “敌方有没有筑基修士坐镇?”另一名散修势力头领连忙问道。 “据我们所知没有。” 宋贤立马插话问道:“我等攻打此阵营,会不会有敌方的增援修士,方才萧道友言此地距新月宗山门仅有三四百里,他们是否会派人增援?” “新月宗在各处设下的阵营,本宗都会派人围攻。其山门更是此次战役的重中之重,本宗掌教将亲自率众攻其山门。诸位只需负责此阵营即可,不用担心敌方其他增援。不过话说回来,战争并非儿戏,本宗虽然准备充分,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哪知队伍出现溃败,敌人就有可能腾出手来增援,所以必须尽快攻下此阵营。” “敢问罗前辈,您是否和我等同去?” “我负责统领你等攻打此阵营。” “敌方布置的二阶中品大阵不知是何来头?萧道友可知晓。” “据我所知,此阵名为风火绝地阵,是集攻防为一体的大阵,拥有火属性和风属性两种攻击手段,威力不凡,全力开启的话能笼罩八百丈方圆地界。” ………… 众人一言一语提出了诸多疑问,那明月宗弟子一一为之解答。 罗锦作了总结发言:“此番攻击犀角谷,需上下齐心,一旦进攻发起,所有人必须听令行事,若有人拒不从命,或擅自撤退,休怪我手下无情。” 众人心中一凛,点头称是。 犀角谷南北狭长呈喇叭口,东西窄短,形似犀角,因此得名。 入夜,乌云蔽月,船舱之内,罗锦正在做最后的部署,他手中拿着一份卷宗,上面有边上镇和边下镇各方势力的信息。 落云宗作为边西城最强宗派,情报事务自然是干得不错的,各方势力的基本信息都有了解,譬如说各家势力总共有多少弟子,掌教是谁,长老是谁,修为几何,名下有什么产业,有几处辖地资源,这些都是属于基本情况。 “汪乾。”罗锦终于开口了,第一个喊得便是清源宗。 “晚辈在。前辈有何吩咐。”汪乾也没料到罗锦第一个点的就是他名,神色一凛,从众人中向前走了几步,脱颖而出。 “你领清源宗弟子伏击在这个位置,若遇敌军从此逃窜,将其拦截。” “是。晚辈遵命。”汪乾目光一亮,立马大声应道。 谁都知道犀角谷是个难啃的骨头,主要是其内的二阶中品大阵,以众人炼气修为,硬抗大阵攻击,必然伤亡惨重,能捞得伏击的差事,绝对是幸运的。 “宋贤。”听得罗锦声音传来,宋贤立马快步走出。 “晚辈在。” “你领浑元宗弟子守在此地,遇敌方从此逃窜,将其拦截。” “是。”宋贤心下一松,与旁边的汪乾相对视了一旁,两人神色都带庆幸。 “朱建。”罗锦又喊了一人出列,乃是边上镇的散修势力,让其带着自家修士守在犀角谷的北面方向,拦截那个地方逃窜弟子。 至此,犀角谷东面、西面、北面三个方位都已安排了人手伏击。 紧接着,罗锦又安排了前部队伍和后部队伍。 他这一安排,宋贤便已看出来了其用意,他挑选伏击的这三家都是自身实力比较微弱却大力支持落云宗的势力。 像清源宗,这次是倾巢而出。 浑元宗虽不是全部出动,但也派出了绝大多数能调动的人手,那个叫朱建的,是边上镇名为千叶谷的势力首领,其部几乎也是倾巢而出。 除此之外,这三家所派的人手都在十五到二十人之间,作为伏击一方,力量也足够。 而作为前部负责攻打犀角谷的,都是像落凤谷、丁家、黄元宗、江流宗这样的势力。 这些宗派势力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本身实力在同行中不弱,但此次派遣的人手却不多。 像落凤谷、丁家都只派了十几人参加,还没有浑元宗、清源宗派遣的人多。 作为后部队伍,是像千羽商行、栖霞山、陈府、雪山派这样的势力。 其共通点,自身实力不强,派遣的人手也不多。 不得不说,罗锦这么安排还挺人道的。 像清源宗、浑元宗、千叶谷这样的势力,如果安排作为前部先锋攻打犀角谷,一旦攻击不顺,陷入困战,很可能会全军覆没,从而使宗派土崩瓦解。 而落凤谷、丁家、黄元宗、江流宗这样的势力,哪怕人手全战死这这里,对其宗派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至少不会覆灭。 当然,这只是宋贤角度一厢情愿的看法,罗锦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他之所以如此安排,是为了奖善罚恶,做给所有人看。 清源宗、浑元宗、千叶谷接到落云宗征召命令后,不耍滑头,全力支持,那他当然要优待一些。 而落凤谷、丁家、黄元宗、江流宗这样的势力,明明可以派遣更多人手相助,却只出动这么点人应付,如果不加惩戒,以后落云宗再有类似之事,谁还尽心。 在他眼里,安排伏击这样比较安全的任务就是奖赏,安排前部攻击大阵这样危险的任务就是罚恶。 至于这些宗派能否延续,会不会瓦解,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众人各自接到罗锦部署的任务,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落凤谷、丁家、黄元宗几家势力首脑都愁眉苦脸,但却不敢违抗命令。 随着时间推移,灵船已接近犀角谷,宋贤领着浑元宗众人离开灵船,摸向指定地点,他们被安排在犀角谷南面出口位置,与之随行还有落云宗一名弟子,说是协助,其实是负责指导监督的。 众人尚未到达谷口,只见半空之上巨大烟绽放,璀璨的光芒将夜空照耀的有如白昼。 紧接着山谷内,一道道光芒冲天而行,在山谷上方形成了密密麻麻火红翻滚的云层,将方圆八九百丈之地都笼罩期间。 显然,犀角谷内的敌军已发现了,并开启了大阵。 (本章完) 第178章 谷口激战 第178章 谷口激战 山谷南面,罗锦领着众人已到了大阵之外,只见内里一道人影闪出,高声喊道:“前辈何人?深夜领着这么多道友到此,有何贵干?” 罗锦并不答话,大手一挥,冷冷道:“上。” 被命为前部的数只队伍共一百余名修士只得一拥而上,进入到大阵笼罩范围内,那名出来喊话的新月宗弟子见此则慌忙逃了回去。 山谷上空,火红的云层如沸腾的岩浆,众人一入里间就立刻遭到了阵法禁制的攻击,只见周遭天地狂风乍起,一柄柄巨大的风刃从云层中激射而出,铺天盖地般的袭向众人,气势夺人。 众人心下皆是惴惴不安,手中早已握紧了法器,见到禁制攻击袭来,都是面色大变,呼喊着结队自保,各种叫喊之声此起彼伏。 数百柄巨大风刃斩在众人凝结的防御术法和法器之上,传来巨大的金石相击之响,如此密集的攻击之下,远远看去,就仿佛数股巨大风暴席卷着众人。 好不容易扛过第一轮禁制攻击,没等喘口气,第二轮禁制攻击已经落下。 好似火山爆发,火红云层涌动之下,凝结的火龙仿佛一条长长的瀑布咆哮而来。 各种法器光芒大绽,经过方才风刃的袭击,众人不再被动的防守,已经有队伍主动迎上这阵法禁制发出的攻击。 但由于各队伍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配合,有的队伍选择部分防御,部分攻击,有的队伍仍然一味被动防御。 数十条火龙势如破竹的摧毁了众人的攻击,袭向众人。 人群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响起,这一波的禁制攻击立时带走了好几人性命。 好不容易挡下第二波攻击,第三波禁制攻击已经发起。 ……… 随着队伍伤亡人数越来越多,士气也慢慢崩散,有两名灵气已经快要枯竭的修士见势不妙竟回头逃窜,意图逃离这大阵。 他们知晓,再往前走,已他们所剩无多的灵力肯定挡不住下一波禁制进攻,必死无疑。 虽然罗锦就守在阵外,但他们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两人一路奔逃,好不容易逃离大阵笼罩范围,还没来得及庆幸,只见金光一闪,下一刻,数道金色的光芒穿体而过,将两人身上射穿数个窟窿。 罗锦面无表情收起手中金镜,声音冷的像刀子:“私自逃窜者,杀。” 大阵之内,众人暗自都在观察着两人情况,眼看两人被当场诛杀,各人心下都是一凛,知晓没有退路,全都咬牙继续向前。 这么多人,如果全部逃出大阵,凭借罗锦一人,当然阻止不了,但众人本来就互不隶属,相互间也没多大交情,并不齐心,都想着让别人当出头鸟。 其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众人家业都在边西城,落云宗要秋后算账易如反掌,除非逃出大阵后,舍弃产业,当一名散修,从此浪迹天涯,不再回边西城。 既要冒着被罗锦杀的风险,又要舍弃家业,还不如拼死一搏,因此众人都不再藏拙,各个拼了老命往前冲。 眼见众人已冲到离大阵凝结的防卫光幕不到两百丈之距,罗锦一声令下,领着后部队伍进入到了法阵中。 虽然他前面以雷霆手段击杀了两名逃窜修士,镇住了众人。 但也知晓,震慑只能是一时的,这时众人还有余力,因此会硬着头皮向前,可若是死伤继续加重,士气一崩散,必会发生了前部队伍的大崩溃。 没有人能够在必死局面之上继续撑下去,只要有路可走,他们就会选择逃生,这个时候再用军法或者其他威胁都是无效的。 大规模溃逃一旦发生,就无人可以阻挡。 而原本苦苦支撑的前部队伍,见到罗锦等人进入了大阵,都是神色一振,大喊着向前冲去。 此时众人已是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境,需得彻底攻破大阵,才有生路,因此都拼了命前冲。 ……… 犀角谷南部,宋贤等人早已埋伏在了谷口处。 在这里,他们可以远远看见谷内半空颜色各异的光芒闪烁,也可以听到轰隆阵响不断传来,但谷内相斗的具体情况却是不知。 众人各个面色凝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中,只见一道身影几个纵跃到了跟前,不是别人,正是埋伏在前路的余廉。 “掌教,我见到有不少人朝这里逃来了,但没能看清具体多少。” “大家准备。”宋贤心下一紧,沉声吩咐。 很快,就见不远处一艘飞行法器从山谷方向而来。 “徐道友。罗前辈让我们守住谷口,截杀从此逃窜的弟子,这乘飞行法器走的,我们要不要追击?”宋贤望向一旁的落云宗弟子小声问道。 那弟子目光微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不用,由他去吧!只对付那些徒步走的就行了,没必要分散兵力。” “好,那就照徐道友所言。” 接连的三架飞行法器从上空掠过,紧接着前方就出现了逃窜的敌军。 “上。”宋贤一声令下,率领众人从隐蔽的伏击处钻出,二话没说,直接发起了攻击。 他所持的乃是一柄青色长尺,名为君戒尺,是水帘洞中王普清遗物,拥有四十四层禁制,即使在极品法器中也算得上精品。 君戒尺光芒大绽,宋贤灵力涌入其间,以十二层禁制之力凝成一道七八尺大小的幻影,朝着当头一人斩下。 …… “有伏击。” “大家小心。” “跟他们拼了。” “滚开。” 眼见众人从一旁跃出,那些奔命逃窜弟子又惊又怒,高声大喝。 这伙人并不少,也有十几人之多,只是修为不高,仅有一名炼气七层修士,其余都是炼气中期和炼器初期。 正是修为低微,所以并无飞行法器,只能徒步逃窜。 见宋贤等人拦在道路上,他们各自惊怒,却没有向无头苍蝇般逃窜,反而是朝着众人扑来。 盖因山谷阵法已破,此时若不逃离,带山谷内追兵到来,前后夹击之下,更没有生路,所以一个个都红着眼扑了上来。为首之人正是那炼气七层修士,眼见宋贤法器袭来,他手中紧扣的符箓立时激活,在他周身凝聚成一个墨绿色水盾。 君戒尺斩在水盾之上,没有任何声响,只见其周身凝结的水盾一阵剧烈晃动而已。 “掌教小心。”此时,一旁张毅突然大声提起。 只见三个黑色的圆球从另一侧激射而来,宋贤连忙向后退去,黑球嘭的一下爆裂开来,瞬间大量黑色雾气弥漫。 宋贤鼻尖只吸入了一点,立刻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赶忙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个解毒丹塞入嘴中。 “大家小心,这雾气有毒。” 他话音刚落,右侧传来一声爆裂声响,只见两朵娇艳的红色骨朵儿袭来,在半途中被钟文远法器攻击拦下,朵儿炸裂,激起一阵阵火四射。 左侧,张毅亦替他挡下另一名修士的法器袭击,两人法器相击,传来金石相击之响。 可能是他身上紫色的浑元宗服饰太过显眼,再加上他身处在众人前方,故对方一眼就看出他是这群人领头的,想着擒贼先擒王,所以各种术法攻击一股脑的向他袭来。 钟文远和张毅分别替他挡下左右两侧攻击后,那为首炼气七层修士亦已施展了术法攻击朝他袭来。 只见一只丈大的石爪从地底伸出,向他一把抓来。 宋贤手中握着的金色符箓绽放光芒,在他周身凝成了一个金色光罩。 石爪五指打开,击向金罩,一声大响,金罩只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已。 眼见对方所有攻击都朝着自己而来,宋贤立马意识到自己成为了这群人的眼中钉,赶忙向后撤去,暂避锋芒。 “不要走了这伙人。”那名落云宗弟子身处最后方,高声叫喊道。 他手中也拿着一件法器,却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展开攻击。 宋贤一见,立刻就火了,妈的,这人嘴上喊得最凶,却是绣枕头,中看不中用,远远躲在众人之后,跟个监军一样,于是冲他吼道:“徐道友,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敌军可不会因为你是落云宗弟子就网开一面。” 那落云宗弟子脸色一红,怒气冲冲的望了他一眼,宋贤现在可管不了这许多:“道友要么现在就离去,要么就帮助我们对付这些人。我们可不需要监军。” 说罢,不再理会此人,再度发动法器攻击,凝成一道巨大的青尺幻影袭来那炼气七层修士。 方才这一后撤,对方没有深追,而是转头对付钟文远去了。 钟文远手持的也是一件极品法器,乃宗门的如意枪。 面对敌方两人夹击,他也是不慌不忙,丝毫不显颓势,手中如意枪凝聚的幻影,一下就击碎了敌方那炼气七层修士凝聚的巨爪,并余威不减,朝着对方刺去。 另一边,他又翻出一张红色符箓,化作一条六尺长火蛇击向另一名炼气六层修士。 此时,双方都已交上了手,法器和术法攻击你来我往,一片混乱。 在这种乱局之中,需要特别小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备其他人的突然袭击。 宋贤身边,几个浑元宗‘老将’都围在他身旁,以他为中心。 他的左侧是张毅、陆元、张宁远,右侧是钟文远。 虽然几人都隐隐围绕着他,但也未必能时时都顾得上他。 盖因敌方也有好些人冲着他来。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林泉、余廉、张洋这些人也都和对方短兵相接,或三四人一队,或五六人一队,分为了几个小团体。 且说宋贤这边战团,钟文远的如意枪击向对方,那炼气七层修士双手合十,身前凝成三重金色巨门。 此乃金系高阶术法,金色三重盾。 最外一层仅有两尺高,中间一层有四五尺高,最后一层有七八尺高。 如意枪势如破竹击碎第一重金色巨门,勉强击碎第二重,在击向第三重时已摇摇欲坠,最后一碰既碎。 没等该男子缓口气,宋贤所施展的法器攻击亦已到了跟前,这次他直接发动了二十层禁制之力,君戒尺攻击达到五十点。 在他真察之眼观察下,那炼气七层男子是三灵根资质,拥有金、水、土三种属性灵根,灵力量六十点。 这一番交手下来,其体内灵力消耗非小,如今只有一十七点,想来应该是在山谷和其他人交战时就已消耗了一部分灵力,状态并不饱满。 而那金色三重盾仅最后一层金盾防御力高达三十点。 不得不说,该男子实力颇为强悍,是个劲敌,不禁修为达到炼气后期,各种法术掌握程度要高,像那石爪和这三重金盾都属于高阶法术,看其威能,就算没修到大成,至少也到了高级阶段。 要是一对一的话,宋贤绝非此人对手,哪怕借助极品法器,也未必胜过此人。 君戒尺直斩而下,斩在金盾之上,轰隆一声,金盾浮现一道裂缝。 宋贤操控着君戒尺连连斩下,只几下攻击便把那金盾给摧毁。 男子不得已拔出腰间黑色长刀,灌入灵气,迎向青色长尺。 他虽修为不低,可身家并不富裕,这件随身佩戴的也只是件中品法器,是以一开始没有拿出来应敌。 对方使用的都是极品法器,他以中品法器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故想通过自己擅长的术法尽量多消耗对方灵力。 几个术法下去,自己体内灵力也所剩不多,再用高阶术法应敌,灵力很快就会陷入枯竭状态。 其实以他高阶术法威能远比法器要强,但消耗也更大。 术法的灵力消耗是固定的,比如说金色三重盾,一次性就要消耗十五点灵力之多。 而法器却可以看情况使用灵力,不必一次性使用那么多灵力。 黑色长刀与青色长尺相击,青光与黑光交相辉映。 宋贤此时体内灵力也所剩不多,只余二十点,在这种混乱局势下,也不敢一下将体内灵力全部耗尽。 就在两人相持之际,旁边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名修士捂着胸口痛苦倒了下去,一柄利刃将其穿胸而过,却是陆元诛杀了一名修士。 (本章完) 第179章 谷口激战(下) 第179章 谷口激战(下) “草你妈的,跟你们拼了。”己方人员的死亡,并没有让这些修士慌乱,反而激发了他们的狠厉与血性。 盖因众人都知,他们身后并无退路,若不发狠干掉眼前拦路敌人,等山谷的敌军追下来了,更是死路一条。 人到了这个时候,往往不顾一切。 “诸位师兄弟,不要再想着保存实力了,就是死也拉几个垫背的。”敌方阵营有人大喊。 此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与张毅对阵的一名男子,其身体上下竟长出了红色的骨朵儿,看他样子似乎极其痛苦,但眼神却极为疯狂。 “一起死吧!给我陪葬。” 男子如同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大吼,身体血肉迅速的枯竭,而那些红色骨朵儿越来越长,仿佛在吸收他的血肉一般。 男子发出如鬼怪一般的嚎叫,身体直直倒了下去,那些红色骨朵儿一个个娇艳异常,紧接着全部飞出男子身上,朝着张毅激射而去。 随着轰的一声大响,朵儿如爆竹一般全部炸裂,瞬间激起巨大的火团将方圆二三十丈之地笼罩,内里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 “张毅师兄。”宋贤见此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与张毅相距不远,好在不处于爆裂范围内,但强大的冲击力仍使得他身形一个踉跄。 而张毅却处爆裂的火团之中,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只见一道人影倒射而出,张毅身形被强大的冲击波给震飞了出去,倒在了地面,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生死未卜。 “陆元师兄,快带张毅师兄退离这里。”宋贤连忙大声喊道。 陆元身形一闪,来到他跟前,将他身体扛起,几个纵身迅速往后撤去。 眼见对方一个个红了眼拼命,宋贤也不再保留,他手中一翻,拿出一张黑色符箓,灵力涌入。 符箓光芒大绽,一团黑色的液体从其中脱出,缓缓飘向那炼气七层男子。 黑色液体缩成一团,宛如一个巨大水球,直径六尺大小。 当其与对方黑色刀气接触的一刹那,黑刀屡屡烟雾升起,黑色水球所过之处,那黑刀肉眼可见的被腐蚀,消散于半空。 此正是宋贤最新炼制的腐化符,在极道密录中,其属于一阶上品符箓范畴,但由于其自身特殊性,腐化符靠的是腐蚀融化物品,不在各种自然属性范围内,威力比普通的一阶上品符箓要强得多。 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首先是凝结的腐化液体移动速度很慢,且只能到达二十丈之远就会自动分解。 对方如果在符箓激活后,立马向后退去,以腐化符的攻击速度和距离,根本摸不到对手。 可若是不知底细,选择硬碰硬,此符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对方那名炼气七层修士,显然就是后者,其体内灵力已所剩无多,在宋贤真察之眼观测下,其只有十点灵力量。 眼见黑色液体将黑刀攻击幻影腐蚀,其从袖袍中拿出一件土黄色符箓,也是其身上唯一的上品符箓。 土黄符箓光芒凝聚成一个土黄光圈,将其护在里间。 黑色水球缓缓落至那土黄光圈之上,没有任何声响,水球仿佛裂开了一半,大量的黑色液体从中倾泄而下,沿着光圈顶部四散而下。 男子身形不断向后纵跃,拉开与宋贤的距离,不停的眼望四方,意图找方向突围逃窜。 若一开始,他就向后撤去,腐化符凝聚的腐蚀毒液根本追不上其身形,但现在为时已晚,腐蚀毒液已经覆盖在了其防卫光圈上,跟着他移动而移动。 土黄色光圈在黑色液体侵蚀下,一阵阵的波动,不多时,便被腐蚀毒液消融了一个缺口,黑色液体从光圈上方滴落而下。 那炼气七层修士立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应声而倒,身体一点点腐蚀。 男子痛苦的哀嚎,在地上翻滚着身体,宋贤从储物袋取出黑幡,幡面之中一只鬼怪钻出,朝着男子扑去。 和之前吸食血肉的方式不同,新凝聚的鬼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一口咬在了那男子脖颈之上。 他身体一开始还挣扎的甩手蹬腿,只几息间,就停止了动作,而周身血肉则迅速的干瘪。 这种血淋淋吸食修士生机的场景就是在宋贤看来,也都觉得残忍和恐怖,不觉背脊有些发凉。 这黑幡什么来历,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一个能自我提升,自我进化的法器,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了。 修行界倒也不是没有能够自我提升和进化之宝,比如说灵药在存活足够长岁月后,吸收日月精华,可能会产生灵智。 一些物品在机缘巧合之下,也有可能产生灵性。 但能自我提升品阶的法器,修行界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尤其这种提升还是以吸食血肉为养料这种恐怖诡异方式,仿佛这法器本体就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恶魔,正在一步步苏醒。 这法器将来不会反噬自己吧!宋贤心下突然一个激灵。 那鬼怪吸收完男子血肉后,又返回了幡面之中。 附近几人虽然见到了这一幕,但此刻处于激烈对抗之下,因此并没有过多关注。 一个鬼怪吸食修士血肉看着是挺可怕的,可在修行界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就有一些邪功秘法是能够召唤和饲养鬼怪的。 就如同先前那名身上长出红色骨朵儿自爆的修士一样,若论可怕,那个修士功法比这鬼怪食人血肉可怕多了。 黑幡之所以诡异,是因为它的自我成长,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只有钟文远见过鬼怪食人一幕,眼神中闪过震惊和疑惑,朝宋贤方向望了一眼。 宋贤此时灵力量已所剩无多,只剩十四点,于是几个纵跃退到了几人后方,观察着整个战场形势,此时交战双方都已进入白热化阶段,那些溃逃的修士一个个都红了眼找浑元宗弟子拼命。 但由于浑元宗弟子都是精锐,大多都是中期炼气修为,拥有的法器也比对方精良,符箓比对方更多,因此整体扔占据着优势。 逃窜的修士中有不少都是炼气初期的,实力不强,很多甚至连一件法器都没有。 眼见左侧张宁远正与一名修士激战正酣,在他真察之眼注视下,两人灵力都所剩不多,那名修士更已经是强弩之末。 宋贤抓准两人相持机会,跃身向前,手中再度翻出一张腐蚀符,凝聚黑色液体朝对方而去。那修士凝结了一个木系防御术法,正自苦苦支撑。 腐蚀毒液倾泄而下,其周身笼罩的交叉木盾很快便被消融,男子身体沾上腐蚀毒液,立马发出凄惨叫喊。 张宁远趁此机会,手中法器赤红巨斧劈下,直将男子身体一下劈成了两半。 而与此同时,钟文远也解决了对手。 “去帮其他师兄弟。” 宋贤领着两人马不停蹄来到不远处的双方交战地,这里有浑元宗五名弟子正和敌方四名修士相持,本来浑元宗弟子就占着一点优势,宋贤三人的到来,更是让战局一边倒。 随着这里四人队伍被一一消灭,其他几个战团也都结束了战斗。 山谷的这个出入口,放眼望去,血流一地,四处皆是肢残体破的尸体。 战斗结束后,宋贤立马来到张毅处,双方交战之时,陆元把他背到了一个角落,一直在这里守着。 此时的张毅周身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张毅师兄怎么样?” “伤的很重,但还有呼吸,我已经给他吃了颗凝血丹。”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亡的战斗,一定会出现伤亡,就是他自己,也不能保证次次平安无恙。 …………… “掌教,本宗有三名弟子不幸牺牲,分明是古建师弟,张明仁师弟、于华师弟。另有三名弟子受伤。”钟文远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宋贤转头望去,只见一群宗门弟子都围在不远处,他连忙走了过去,只见人群中摆着三具尸体。 正是此三人。 周围众人都是一副沉重凄哀之色。 “古师兄、张师兄、于师弟,你们一路走好。宗门不会忘记你们的,若是泉下有知,你们也不必记挂家人,宗门会好好照顾他们。”宋贤心情有些复杂,虽有些凄哀怜悯,但并无痛苦和愤怒,反而有点麻木。 浑元宗自成立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宗门弟子死亡了,他已经有点习以为常,再加上出发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弟子身死,所以现在看到这几具尸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于师弟,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我劝你来边西城,你也不会死了。”其中一名弟子含泪哽咽道。 宋贤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田师兄不用过于自责,这里诸位师兄弟,当然包括我,在出发之前,相信都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把这三位师弟尸体带回宗门安葬,厚待他们的家人,我们能做的只有如此。” 劝慰了众人一番后,宋贤又来到另两名受伤弟子前安抚,这两人伤势虽不轻,但还清醒着。 此番交战,共计斩杀敌方十三名修士,也有三名修士冲出包围圈逃了出去,己方只有三死三伤,总的来说,可谓大获全胜。 “徐道友,敝宗有三名师兄弟负伤,在下想要将他们带到后方安全地带歇养,有劳你待会儿向罗前辈禀报一声。” 处理完善后事宜,打扫了战场后,宋贤来到那落云宗弟子前,面无表情冷冷道。 方才双方交战期间,这家伙一直缩在后面,只偶尔上前用法器或符箓协助攻击一下,一击不成,然后又立马缩在后面,这些宋贤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点破,心中对其自无好感。 此人实力不弱,拥有炼气七层修为,就是不肯出力,自家与对方拼死,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作壁上观一般,要不是碍于落云宗颜面,宋贤定要教训他一番。 “他们来了。”那落云宗弟子先前被他训斥了一番,心中也是不爽,因此一直冷眼旁观的宋贤等人,此时原不想理会,但看到远处来人,还是脱口而出。 宋贤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队伍正往这边而来,领头的是落云宗弟子,身后跟着的都是陈府子弟。 很快,其众人就到了跟前。 “徐师兄,这边情况怎么样?”领头的落云宗弟子目光掠过宋贤,向徐姓男子问道。 “这个方向走了三人,又有三驾飞行法器从此掠过,总共杀了敌军十三人。你们那边怎么样?” “还行,驻守山谷的敌军死了大半。” 两人谈话之际,宋贤和陈府家主陈公正也在一旁谈起了各自情况。 此一战,虽大获全胜,顺利拿下了犀角谷,但联军也死伤不少,尤其是主攻大阵的前部队伍,死伤全部过半。 陈府属于后部队伍,亦死了五名子弟,伤了两人。 几人一番简单交谈过后,宋贤随他们一道去了谷内,见了罗锦,众人聚于一堂,各自汇报了伤亡和斩获。 统计下来,联军队伍死亡高达一百一十二人,斩杀对方共计九十五人。 其中前部九家宗派势力队伍死亡人数共六十三人,后部队伍七家宗派势力死亡共三十八人,负责伏击的浑元宗、清源宗、千叶谷死亡共十一人。 至于斩获情况,竟然是以浑元宗所杀最多。 攻打大阵的正面队伍共计杀了六十一名敌军修士,清源宗死了四名弟子,杀了敌方十一名修士,千叶宗同样死了四名修士,杀了敌方十名修士。 之所以正面进攻队伍死伤多,杀敌少,皆因二阶中品大阵之威。 而三家伏击队伍能造成死伤少,杀敌多,也是因为徒步逃走的都是修为偏低、实力较弱的修士。 再加上此前已经与攻打阵法的联军交手过,大多灵力都已亏损,遇到以逸待劳的伏击队伍,自然不是敌手。 敌军精锐修士要么已经战死,要么已乘坐飞行法器逃离。 (本章完) 第180章 庆功宴会 第180章 庆功宴会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悲嚎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三座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之内。 犀角谷一战后,众人在彼处驻扎了数日,便被落云宗的灵船送回了边西城,因落云宗的相助,明月宗一举拿下了新月宗山门,将新月宗和其附属势力全部铲除,至此,明月宗在虎门城一家独大。 从虎门城回来后,宋贤立马主持了三名牺牲弟子的葬礼。 古建,张明仁、于华的家族亲属跪在墓穴前嚎啕痛哭,宋贤领着宗门一众弟子,包括未蜕凡和那些记名弟子站在墓穴前致哀,并相继为墓穴堆上了坟茔。 对于三人的家族亲属,宋贤定下规矩,除了补偿一千灵石的抚恤金,每月不得少于一块灵石薪俸,各种物资分配要优先供应,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宗门相关的负责人员需尽量满足。 葬礼结束之后,宋贤又前往三名受伤弟子处慰问。 次日,宗门召开议事,首先是总结了此次战事各方面情况,此次虽然斩杀了敌方十三名修士,但缴获并不多,这些修士皆穷困潦倒,身上顶多一件中下品法器外间一些随身携带的灵石。 说完战事,然后便是分发奖赏,由于落云宗迄今为止还没有明确表示会有多少报酬,亦没有支付。因此暂时只发放参战奖赏,以及诛杀敌对修士的额外奖赏。 参战者每人一百灵石,诛杀敌方一名修士按照修为发放,炼气初期一百灵石,炼气中期两百灵石,炼气后期三百灵石。 所缴获之物按价值五成归宗门,五成归缴获者。 ……… 落云宗,宽敞明亮的屋室内,萧灵领着一名美妇自外而入,向内里的温怡人行了一礼:“姨娘,芷柔姐回来了。” 美妇目光难掩哀愁,左手捏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向温怡人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姑母。” 温怡人点了点头:“回来了就好,坐吧!” “多谢姑母。”美妇神色一直怯生生的摸样。 “芷柔姐,快坐。”萧灵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董建昌死了,新月宗也覆灭了,那边的事,你今后就不要再想了,把它忘了。” “是。” “我诸事缠身,这些年也没去看过你,在那边还好吧!” “还好。”美妇柔声应了一句,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珠儿已在打转:“多谢姑母关心。” 温怡人见她还是这幅柔柔弱弱模样,眉头立刻锁了起来,心下有些烦厌,她一生争强好胜,从不甘落于人后,最看不得女人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本打算训斥几句,但一想到她身世遭遇,又有些怜悯。 “现在回了宗门,一切都好了。你这一路想必也累了,灵儿,带她去歇息吧!” “是,芷柔姐,咱们走吧!”萧灵立马应声。 美妇起身又朝着温怡人行了一礼,随后便与她出去了。 不一会儿,萧灵复来到温怡人屋室内:“姨娘,芷柔姐应该怎么安排?让她管些什么事情好?” 温怡人沉默了一会儿:“别让她管宗门的事务了,还是给她找个夫家吧!” “啊?”萧灵有些诧异:“可她刚从董建昌那儿……” “就是因为她是董建昌的人,所以才不能留在宗门,这会影响咱们和明月宗的关系。她属于新月宗的余孽,现在宗门又正和明月宗谈判如何分化新月宗资源辖地,这个时候明月宗可能会借题发挥,若是要求将她交出去,我们就被动了,再说她的性子也不适合管事。” “是。”萧灵心里升起一阵悲哀情绪,这就是被当做政治交易的女人命运,无论何时何地,都只是一个棋子。 温怡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冽如刀:“修行之路是万人走独木桥,你要想走过去,一定得心狠。” “姨娘训的是。” “我把她接回来,保住她的性命,已经是尽了责任。岂能因为她一人而坏宗门大事?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抓紧时间,找一个合适的人。” ……… 孤子峰,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正自闭目修行,外间一阵咚咚敲门声响起。 他睁开双目,起身打开石门,只见张贺站在外间,行礼道:“掌教,落云宗又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终于来了,宋贤神色一振,自从虎门城回来后,现已半月有余,落云宗一直没有消息,也没给个说法。 这期间,他也打听到些关于落云宗的消息,传闻落云宗不少弟子都进驻到虎门城,占据了原属新月宗的许多资源辖地,好些新月宗产业也被落云宗拿了去。 显然,落云宗此次是赚了不少好处的,这次派来人,肯定是为了此事。 不管怎么样,对这些帮忙的宗派,落云宗肯定得付出点什么,不说多大好处,劳务费你总得给一点吧! “立马将人请来。” “是。”张贺应声而去,宋贤来到正堂大殿,端坐诸位等候,不多时,就见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弟子自外而入,正是先前那名传达落云宗掌教陶晋元之命的魏姓男子:“宋掌教,在下奉本宗掌教之令而来,邀请贵宗所有参与虎门城战事的弟子前往本宗山门参加庆功宴。” “魏道友请坐,敢问此次是所有参与虎门城宗派势力都收到了邀请吗?” “是。本宗举办庆功宴,宴请所有战事有功人员。”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本宗派遣了灵船来接各位,到时候一起乘坐灵船过去。” “那真是有劳贵宗了。魏道友,在下听闻贵宗在虎门城得到了不少原新月宗及其附属宗门的资源辖地,不知此事真伪?” “宋掌教所说的,在下并不知情。请宋掌教尽快集结贵宗弟子,待灵船来了后,就一同出发。” 宋贤见他冷着个脸,显然没有谈论其他事的意图,也不再多问,立马派人将参与虎门城战事的弟子召了来。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落云宗的灵船到达了孤子峰,众人登上了灵船,上面已有数个宗派势力修士各据一方。 宋贤依旧和清源宗掌教汪乾及丁家之主丁文祥找了个招呼,闲叙了一会儿,灵船载着众人向落云宗疾行。 ……… 入夜,月明如昼,星光满天。 落云宗山门团锦簇,灯火通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副喜庆热闹之象。 宋贤等人跟随着一名落云宗弟子来到庭院,内里已经端坐了不少宗派势力修士。 “宋掌教,你们坐这里。”那落云宗弟子把他们带到一个客桌前。 这个位置靠主位还比较近,中间只隔着六七个客桌。 这种大型宴请,客人的位置都是很讲究的,基本上是按照地位排的,离主位越近地位就越高,以浑元宗的地位能排到这么近的位置,可以说是完全出乎宋贤预料的。 “为什么给我们排在这后面,难道我们还不比那些宗派吗?”几人刚落座,就听到后面一阵吵闹声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玉渊宗弟子不满排名那么靠后,正向落云宗弟子发泄不满。 “在下只是奉命办事,座次的安排是金长老定的,道友若是有意见,待会儿等金长老来了,可以直接向他提出。”那落云宗弟子也不惯着他,冷冷的说道。玉渊宗弟子面色瞬间涨红。 “够了,别胡闹,坐下。”玉渊宗掌教王轩脸色难看,斥责了一句,那弟子才愤愤不平的入座。 随着到来的宗派势力越来越多,很快,整个庭院所有位置都已坐满。 众人交头接耳的闲话,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彻一片,过了好一会儿,陶晋元领着一种落云宗弟子自外而入,昂首阔步,面不斜视的走到主位,霎时间,庭院内的嘈杂声响安静了下来。 陶晋元回过身面对着众人,仍是一脸不苟言笑的肃穆神色:“感谢诸位道友相助敝宗一臂之力,今日庆功宴专为诸位而设,望大家尽情痛饮,不醉不归。” “在此之前,本宗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本座说过,本宗会按照诸位所立之功,给与奖赏,绝不亏待。现在由金长老发布奖赏。” 陶晋元保持着一贯直来直往风格,看门见山,单刀直入,毫无拖泥带水。 他说罢便坐了下去,其余人也都一同落座,只有长老金元星还站着,只见他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对着上面念道:“元宣宗掌教可在?” “晚辈在”坐在下首第一桌的一名五十余岁小老头立马起身应道。 “据本宗统计,贵宗此次共派遣了三十名弟子,战死七人,斩杀敌方十五人,没错吧!” “是。” “按功劳,贵宗之功当属第一,本宗决定给与三万灵石奖赏。另将镇一处一阶上品丛珊林送给贵宗。” “多谢前辈。” “浔阳宗掌教何在。” “晚辈在。”又是一人应声而起。 “剧本宗统计,贵宗此次共派遣二十五名弟子,战死八人,斩杀敌方十二人。按功劳,贵宗当属第二,本宗决定予以两万五千灵石奖赏。另将镇一处一阶上品黑耀石矿送给贵宗。” “多谢前辈。” “天原山大当家何在?” “晚辈在。” “剧本宗统计,贵方此次共派遣二十五名弟子,战死六人,斩杀敌方十人,按功劳,贵宗当属第三,本宗决定予以两万灵石奖赏。另将镇一处一阶赤炎矿送给贵方。” ……… 金元星按着卷宗记载一一点名,将各家所派人手以及死亡和斩获将所有参与者排名,前三名分别送与三万灵石、两万五千灵石,两万灵石和一处一阶上品资源辖地。 第四名和第五名也都得到两万灵石和一处中阶上品资源辖地。 第六到第十名获得两万灵石,并无资源辖地。 第十名开外,所有参与势力只获一万灵石补助。 众人知晓自家所获后,神色各异。 有心满意足者,也有郁郁不乐者,但没有一个敢提出异议。 金元星收起卷宗继续说道:“除了方才的奖赏外,本宗另外还会拿出十块资源辖地分给大家,其中有一块一阶上品资源辖地,三块一阶中品资源辖地,六块一阶下品资源辖地,但这需要诸位自己争取。” “一个月后,本宗将举办一场比试,排名前十者即可获得挑选这些辖地的资格。夺得头名者将获得一阶上品资源辖地。” “第二名可从其他三处一阶中品资源辖地任挑一块。” “第三名可从剩下的一阶中品资源辖地挑选,依此类推。” “比试将在下月末举行,地点就在本宗山门,每家只可派一名人员参与。” 金元星说罢便坐了下去,这一番话使得众人又交头接耳的细声议论了起来。 说实话,落云宗这个奖赏还真不算丰厚,总共也就了四十万灵石左右,外加十五块资源辖地。 对于浑元宗这样的小宗派而言,这当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于落云宗这样的大宗派,就算不得什么了。 需知当年清源宗请浑元宗攻打云峰商行总部,还了一万灵石外加一块资源辖地呢! 十五块资源辖地,且大多都是一阶下品资源辖地,这也就边西城一个稍微大点的宗派所掌控的资源。 落云宗这一次相助明月宗一举击溃新月宗,将势力渗透到虎门城,所得的好处何止几十万灵石和十几块资源辖地。 他付出的这点东西比他所得别说一半,恐怕还不到两成。 “掌教,本宗可派子祥师弟出战,以子祥师弟之能,定有有所斩获,别的不敢说,前十应该是比较有把握的。”钟文远轻声说道。 “嗯。”宋贤点了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落云宗也真小气,咱们冒着这么大风险拼死拼活为他们效力,只给两万灵石就打发了。拿咱们当乞丐了。”张宁远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声道。 浑元宗在一众宗派势力功劳排名第八,故只获得两万灵石奖励。 宋贤听了此言,连忙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宁远师兄慎言。” 此时高空一阵绚丽烟绽放,只见白鹤盘旋飞舞,庆功宴正式开始。 一众婢女端着玉盘来到庭院,将盛放着珍馐灵食的玉盘和灵酒放置桌上,落云宗掌教陶晋元亲自起身敬了众人一杯酒,众人皆起身回敬。 “这是浑元宗,这位是浑元宗掌教宋贤。”几名落云宗弟子领着金元星来到众人跟前,其中一人介绍道。 见他走来,宋贤等人早已起身等候了。 金元星须发皆白,看上去慈眉善目,此刻面带微笑,还真有几份仙风道骨之气。 “贵宗此次功劳不小,我代表本宗敬各位一杯,多谢贵宗的帮助。” 宋贤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都是金前辈调度有方,晚辈等不过听命行事,不敢言功。” “诸位尽情畅饮,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老夫失陪。” “前辈请便。” 金元星在一众弟子簇拥之下,又走向下一桌。 不多时,又有浑元宗弟子来到众人跟前,劝酒致意,宋贤也找机会前往主位各敬了杯陶晋元和金元星以及其他高层。 (本章完) 第181章 强点鸳鸯 第181章 强点鸳鸯 众人推杯换盏,场面自是十分和睦。 酒过三巡,却见玉渊宗桌前,一名小老汉拿着酒杯径直向众人走来,正是之前与众人过节的玉渊宗弟子彭渊。 “好像是冲我们来的。”陆元眉头皱起。 “这个老混蛋,竟然还敢来找茬。”张宁远低声骂了一句。 钟文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桌子下的左手不禁握紧了拳。 “别理他。”宋贤面无表情道。 只有那些新来的弟子们,不知前因后果,面面相觑。 “哟!这不是宋掌教吗?好久不见了。”彭渊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道友请自重,我们这里不欢迎道友。”宋贤冷冷回道。 “呦呦呦!现在成了落云宗座上宾,连架子也摆起来了。就凭你们,也配坐这里,真不知落云宗是不是都瞎了眼。” 玉渊宗这次派的人不多,可死的并不少,只因他们被当做主力攻打地方一处大阵。 现论功劳,竟派到十几名开外去了,因座次靠后,众人本就心中不快,几杯酒下肚,更是一肚子牢骚,彭渊又看见有过节的宋贤等人位次在自己之上,更怏怏不乐,酒过三巡,带着微醺,便找了上来。 “闭嘴,没听到吗?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立刻走。”张宁远起身怒视着他。 “好啊!那我就去找我那小婊子怎么样?她现在哪里?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婊子床上功夫可行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将炼符之法交给她。”彭渊哈哈大笑。 “哦!对了,那个姓钟的小兄弟呢!怎么没来。我可记得他那一身细白嫩肉呢!什么时候再去找他会会。” 话音方落,一记重拳已砸在了他鼻梁上,彭渊猝不及防,应声而倒。 出手之人正是钟文远,只见他双拳紧握,杀气腾腾,眼睛通红。 钟阳当初受辱,他很能保留着理性,强压着怒火,建议宋贤不要与玉渊宗发生正面冲突。 而如今钟阳已死,此人竟重提此事,他就是泥菩萨,也遏制不住这火气。 “你竟敢打我。”彭渊万想不到这个他一贯看不起的浑元宗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想当初他屠杀石寨村,殴打冯妍,羞辱钟阳,浑元宗都忍气吞声,现在竟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不怕得罪自家宗派吗? “再敢提阳儿,我必取你狗命。”钟文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充满杀意的说道。 “取我性命,你好大胆。”彭渊愣了一下后,也是怒火中烧,立马起身,要和他算账。 这里动静立刻引起了附近落云宗弟子的关注,只见一名落云宗快步来到双方跟前,拦住了彭渊:“宋掌教,怎么回事?今日乃是本宗庆功宴,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闹事。” 宋贤眼见动静闹大,连主位桌子上都有人往这边走来,于是起身慢条斯理的缓缓道:“这位玉渊宗彭道友不满贵宗的座次安排,认为敝宗不配坐在这个位置,是以来找茬,不仅羞辱敝宗弟子。还说贵宗的金前辈是瞎了眼。” 他话音刚落,后面一个浑厚声音传来:“是谁说本宗金师兄瞎了眼?” 众人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落云宗内门执事罗锦,只见他面无表情,目光盯着彭渊,又望向宋贤。 “这位彭渊道友说的,我们全都听到了。他不满贵宗的安排,是以来找本宗的茬,故意羞辱本宗弟子,其实是为了表达对贵宗的不满。” 余廉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对,就是他说的,说贵宗金长老瞎了眼。” 其他人见此也连连附和,一口咬定。 彭渊此时怒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脸的惊恐,见罗锦目光望着自己,吞了吞唾沫,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玉渊宗掌教王轩也来到了这里,见罗锦神色不善,连忙道:“罗前辈,一场误会,这绝非彭师弟本意。只因他先前与浑元宗有些过节,又多喝了两杯,所以一时糊涂。” “既然喝多了,那就下去休息吧!”罗锦冷冷道:“来人,带这位彭道友下去歇息,好好看着他。” 彭渊脸色立时就白了,说话也变得结巴:“罗前辈,我…我。” 不等他说完,立刻有两名弟子一左一右夹在了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彭道友,请。” “掌教。”彭渊目光求救似的望向王轩。 “住口。”王轩面色阴沉的训斥了一句:“还不多谢罗前辈,要继续呆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彭渊立时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道了声谢,被两名落云宗弟子一左一右夹着去了。 “刚才是谁动的手?”罗锦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 宋贤心下一凛,连忙道:“罗前辈,是彭道友醉酒闹事,侮辱敝宗战死的弟子,敝宗师兄才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下。” “我问是谁动的手?” “是晚辈。”钟文远淡淡道。 “把他带下去。” “是。”又有两名落云宗弟子应声一左一右来到钟文远跟前:“道友请。” 钟文远昂首阔步大步随他们而去。 “罗前辈,敝宗师兄确实无辜,还请……” 宋贤还要开口解释,罗锦却直接打断了他,冷冷的警告道:“不要再闹事,今日是本宗的庆功宴,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理会几人,径直离去,王轩也意味深长看了眼宋贤,转身回了自己位次。 “掌教,怎么办?钟师兄被他们扣住了,不会把他关起来吧!”张宁远忧心的说道。 他平素虽和钟文远有些不对付,但这种情况下,还是为其担心,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外人面前,钟文远这个宗门长老代表的可是整个宗门。 “应该不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点小摩擦罢了。何况我们刚为落云宗立下功劳,不看僧面看拂面,应该不至于把文远师兄在呢么样。我看他只是想制止冲突,所以各大五十大板。待宴席结束后,我再去找他们。” “掌教,这个彭渊什么人,看样子和本宗好像有不少过节?”林泉开口问道。 “先不谈这件事了,总之本宗之前和玉渊宗发生过一些不快,你们以后遇到玉渊宗都小心一点,他们势力远过我们,尽量躲着点就是。” 冯妍和钟阳这么丢脸的事,宋贤也不好意思直说,只模棱两可的嘱咐了一声。 那些青云宗投奔而来的宗门弟子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追问。这件小插曲后,众人都怏怏不乐。 等到庆功宴结束,众人陆续离开,宋贤本想上去和罗锦说情,请他放过钟文远,又见落云宗一众高层都在,他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反而不好处理,于是耐心等待。 直到罗锦离开,也没找到什么机会,便只好下了山,在落云宗准备的营寨歇了一夜。 次日一早,又再度来到其山门,请求拜会罗锦,奈何仍是没有见着,通报人并没有告知缘由,只说罗锦有要事,不得相见。 这也未必是躲着不见,有可能是在修炼室,也有可能在进行其他修行,一般人自不敢打扰。 宋贤没办法,只好求见萧灵,希望她能够给说说情。 ………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萧灵面带笑容款款走来,宋贤立马起身相迎:“萧道友,冒昧打扰,还望勿怪。” “宋掌教不必客气。此次来是参加本宗庆功宴的吧!”萧灵径至主位落座,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 “就是因为昨晚庆功宴,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事。在下才这么早叨扰道友清静。”宋贤没有拐弯抹角,将昨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陈述了一遍。 “现今敝宗钟长老被罗前辈扣押了起来,在下想求见罗前辈又没见着,萧道友能不能在罗前辈跟前美言几句,敝宗感激不尽。” “原来是这样。”萧灵目光微闪,昨日庆功宴她并未参加,所以对此并不知情,不过浑元宗和玉渊宗的矛盾以及冯妍和彭渊那档子事儿,他都是知道的。 “萧道友,你是知道的。那玉渊宗与敝宗本来就有过节,此次庆功宴,他们位次又在后面,他们找敝宗的茬儿,实际上是对贵宗不满,只不过不敢明着对贵宗说三道四。整件事情,敝宗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还望萧道友能够帮一帮敝宗钟师兄。” “宋掌教几次拜访,怎么不见带夫人前来?” “啊?”宋贤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正说着钟文远的事儿吗?怎么突然提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上去了,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而且毫无铺垫。 微微一愣后,不得不做出答复:“在下并未婚娶,没有夫人。” “哦!这样啊!”萧灵点了点头:“恕我冒昧相问,宋掌教看起来年纪不大,修为也不算低,灵根资质应该不错吧!” 这都哪跟哪啊!宋贤越发迷糊了,不知其用意,但有求于人,只能顺着答道:“在下是火、土双灵根资质。” “不错,不错。”萧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宋贤也不知她这点头是什么意思:“萧道友,敝宗钟师兄之事,不知能否向罗前辈美言?” “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 “多谢萧道友。”宋贤听闻此言,心下一松。 萧灵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宋掌教帮忙。” 宋贤一颗心立时又紧绷起来,面色也不禁有些凝重,从刚才他就觉得萧灵有些不对劲,一直东拉西扯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果然提出了要求。 看来这事情还不大好办,是有代价的,只不知这代价是什么。 “萧道友请说,敝宗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好,有宋掌教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萧灵面上笑容更盛,让宋贤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其实也不叫帮忙,这事对宋掌教也有好处。我有一个姐姐,是掌教夫人的堂侄女,深受姨娘宠爱,若论美貌,可以说乃边西城第一美人。现在欲寻一夫家,姨娘让我多打听一下这边西城的青年俊彦,宋掌教既未婚娶,我向姨娘通禀,就许配给宋掌教如何?” 宋贤这下真的愣住了,呆若木鸡,他万万想不到萧灵所提之事竟然是拉郎配。 短暂的愣神后,他脑海中开始思绪电转,这件事肯定不像萧灵说的那么简单。 照其所言,此人又是温怡人堂侄女,又深受其喜爱,又是个大美人。那怎么可能把她下嫁给自己呢? 真要是如此,边西城谁不抢着要,落云宗内部的追求者还不排到山门外去了。还轮得到他这个边下镇籍籍无名的野鸡宗派掌教。 况且萧灵用的还是帮忙一词,可见要么就是萧灵夸大其词,要么就是这里面另有重大隐情。 宋贤绝不相信,这天下有掉馅饼的喜事。 “这个…在下暂无婚娶打算,目前仍是以修行为务,不想被私情所累。” 萧灵微笑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宋掌教方才说能做到的定不推辞,况且又未婚娶,男婚女嫁,难道是做不到的事情吗?既然宋掌教要出尔反尔,那就请便吧!” 这话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宋贤能出尔反尔,那她自然也能,别说去向罗锦求情,搞不好还会倒戈一击。 现在钟文远在对方手上,况且萧灵也是得罪不起的,以后不知还有什么事求到对方,宋贤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萧道友息怒,在下并非出尔反尔,只恐无福。以在下身份,怎配得上温前辈掌上明珠,何况在下与她从未会面,就谈婚论嫁是否有些太草率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萧灵面色也缓和了点:“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我又不是要你们现在就成亲入洞房,只是给你们牵桥搭个线。不是我夸口,我这姐姐容貌美丽性子温柔,宋道友虽为一宗之掌教,但以我这姐姐配你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宋贤明知这里面必然有坑,但也不便此时相问:“多谢萧道友好意。” “那我就当宋掌教答应了,择日不如撞日,宋掌教既然在这里,不妨先见一见我那姐姐。等我向姨娘禀报后,明日安排你们见一个面,如何?” “一切就依萧道友之言。” “此事就这么定了。宋掌教现落脚何处?明日我派人去知会你。” “在下及敝宗弟子目前都在贵宗山下营寨内落脚。” “好得很,你就在那儿等我消息吧!” “是,萧道友没别的吩咐,在下先告辞了。” 宋贤此刻心情十分压抑,他之前从未想过会被人以近乎强迫的方式插手婚姻。 “我送宋掌教吧!”萧灵态度比之前要客气得多,宋贤拜访数次,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出送客。 “萧道友留步吧!敝宗钟师兄的事,还望萧道友美言。” “放心,包在我身上。” (本章完) 第182章 意乱情迷 第182章 意乱情迷 宋贤离了落云宗山门,回到营寨房间,陆元和张宁远见他归来,立马迎了上去。 两人见他一脸郁郁之色,不禁相视了一眼。 陆元开口问道:“莫非落云宗不肯放人?” “我没见到罗锦,只见了萧灵。”宋贤微微叹了口气,便将萧灵所提之事重复了一遍。 两人听罢,都觉不可思议。 张宁远不假思索的惊呼:“还有这种好事?” 宋贤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要真是好事能轮得到我们吗?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陆元眉头微皱:“掌教说的是,看萧灵态度好像巴不得将此女送出去,我猜这里面可能涉及到落云宗内部势力争斗。搞不好会连累到本宗。” 张宁远也回过味来:“有没有可能此人和萧灵不对付,她们又都依附温怡人,所以萧灵才想将她尽快嫁出去,以防止与她争宠夺权。” 宋贤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要真仅仅是萧灵和她争宠,说明此人在落云宗内部势力也不弱,不可能被安排婚娶之事。这里面一定涉及到更高级人物。” 陆元沉吟道:“这样吧!我到清风坊找落云宗商铺负责人打听一下,此人既是温怡人后辈,应该有些知名度。落云宗商铺负责人本是消息灵通之人,或许能从她那打听到点此女情况。” “也好,那你去吧!冯师妹和落云宗商铺弟子有些交情,你可叫其协助。” “好,我这就出发。”陆元应声而去。 ……… 约莫子时,落云宗有弟子前来,言灵船已准备好出发,让他们前往登船,送他们回山门。 宋贤便让余廉等人登船先回,只留了张宁远和陆元在此。 入夜,落云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屋室内,萧灵自外而入,朝温怡人欠身行了一礼:“姨娘,上次您吩咐的,给苏姐姐物色的夫家人选,我已相中了一人。” “是什么人?” 萧灵道:“就是售卖玉香丹的那个浑元宗掌教宋贤,此人年纪轻轻,二十余岁就已经是宗门掌教,且修为不低,又未婚娶。” “据我了解,此人还是很有才干的,其是平原郡迁徙而来的宗派,刚落脚时,宗门只有十来人。现在门派已有三四十人,不仅在边下镇站稳了脚跟,且宗门整体蒸蒸日上。” “除此之外,此人灵根资质亦姣好,乃是土、火双灵根,很有潜力。” 温怡人满意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倒是般配,不算委屈了芷柔。” “其人昨夜参加了庆功宴,现人就在山下营寨,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明天让她们见一面,您意下如何?” “就这样吧!” “芷柔姐那里?” “这事儿你不用管。明日叫那个宋贤来见一面,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是。” …… 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陆元也从坊市回到了营寨。 “掌教,打听到了。此人名为苏芷柔,是温怡人堂兄之女。据悉,此女曾许配给新月宗老掌教董建昌做妾,近期才回归到落云宗。” 一听此言,宋贤脸色立时变得难看,他总算明白为何萧灵要将此女许配自己,敢情自己就是个接锅的。 毫无疑问,将此女许配董建昌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是落云宗为了笼络新月宗的一个示好举动。 如今局势突变,落云宗联合明月宗,将新月宗铲除,温怡人将此女接了回来,但又不便久留在宗门。 盖因此女身份属于新月宗余孽,而且身份不一般,属于新月宗老掌教董建昌遗孀。 如今落云宗与新月宗成为敌对双方,此女如此敏感的身份在落云宗自然呆不下去。 明月宗那边估计也不能容许落云宗收留一个如此重要的新月宗余孽,这有可能影响两宗的关系,是以温怡人要将她尽快嫁出去。 宋贤其实倒不是特别在意对方是不是黄闺女,完璧之身。 问题是,他是宗门掌教啊! 虽然浑元宗不大,但好歹也是一宗掌教,是宗门的脸面,怎么能娶一个别人的小妾为妻。 “岂有此理,这怎么可以。让掌教娶新月宗老掌教董建昌的小妾,这不是往咱们脸上抹屎吗?”宋贤还未说话,张宁远就怒冲冲的拍案而起:“掌教,绝不能答应此事,不然定会成为边西城宗派势力乃至所有修士的笑柄。” 陆元也叹了口气:“此事的确有些屈辱,人言可畏,真要娶此女为妻,定会遭人笑话,会说是本宗为了巴结上落云宗,才行此事。” “若是宗门哪位弟子娶了也就罢了,身份对等,面上虽不好看,倒也说得过去。但掌教是宗门之主,是宗门脸面。” “此事咱们还是回绝了吧!文远师兄的事儿再另想法子。料落云宗也不可能就这么小事将文远师兄怎么样,最多也就关一阵子。” 宋贤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一般,没有说话,心下却已决定绝不屈服。 别管落云宗怎么威逼利诱,坚决不答应此事就是。 ………… 次日辰时左右,宋贤接到落云宗弟子邀请,言萧灵请他到山门一叙。 虽然决心已定,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何况昨日也亲口答应了今日一会。 到时再找个理由推辞就是了,萧灵总不能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自己答应。 那落云宗弟子并未将他带到厅殿,而是领着他来到一处风景优美偏僻的庭院中。 院内绿柳成排,青松翠绿,水榭鱼群踊跃,园麋鹿闲游。 萧灵坐在靠湖的凉亭内,半倚着身子,正在喂食池内的鱼群。 “萧道友还有这等闲情雅致。”宋贤走进凉亭,稽首行了一礼。 “我也是难得偷了半日闲。”萧灵微微一笑,给一旁落云宗弟子使了个颜色,那弟子便转身而去。“萧道友,敝宗文远师兄什么时候能放他回去?” 萧灵摆了摆手:“今日不谈公事,只谈私情,别的事以后再说。看,我要给你介绍的美人来了。” 宋贤回头一看,不远处一名美妇缓缓走来,也是炼气六层修为。 其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及半腰,身着朴素的青色宽大道袍,然傲人的凹凸身段却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只见其双腿圆润修长,臀部高高翘起,柳腰却十分纤细。 酥胸饱满挺翘,将衣服撑起,露出的一截天鹅般修长雪白脖颈肌肤如同玉脂。 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小翘鼻。 神情虽冷,眉目之间却有藏不住的春情月意。 整个人仿佛一颗熟透的樱桃,宋贤呆呆的看着,仿佛被一根利箭正中胸膛,心脏如同小鹿一般的乱撞。 眼见美妇越来越近,他连忙定住心神移开目光,并暗暗滚了滚喉咙,吞了下口水。 嘭嘭的心跳仍未停止,大的连他都能听到一般。 “芷柔姐,你来了。”萧灵笑着迎了上去,拉起她的手臂,来到凉亭内:“我来介绍,这位是浑云宗掌教宋贤道友。宋道友,这位是本宗掌教夫人侄女苏芷柔姐姐。” 宋贤这才把目光又重新移到她身上,露出礼貌笑容,稽首道:“苏道友,幸会。” 苏芷柔盈盈欠身还了一礼,没有言语。 “宋掌教,我这位姐姐可是本宗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儿,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宋贤的异样自然没能逃过萧灵目光,半开玩笑半揶揄的说道。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萧道友之言未为过也。”宋贤心跳不止,尽量目光平静的望着对方,面带着微笑答道。 萧灵微笑道:“芷柔姐,这位宋掌教是咱们边西城年轻俊彦中最为优秀者,其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已是一家宗派掌教,不仅是双灵根的优异资质,且能力出众。原是从平原郡迁徙来的,只短短四年时间,就将十余人的宗门发展成三四十人。” “不是我夸他,宋掌教为人正直果敢,仗义疏财,胸藏韬略,腹有良谋。” “其宗派本是边下镇最弱小的一家,可在他带领之下,于乱局之中不但在边下镇站稳脚跟,且日益壮大,已成为边下镇一大势力。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 “之前我给你用的玉香丹,就是出自宋掌教之手,是他一手研制、推广、售卖的。现已成为咱们边西城一大炙手可热的产物。” 苏芷柔闻言,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姨妈还有事情吩咐,我先去解决那些锁事,再来陪你们。”萧灵说罢,转身而去。 她这一离开,两人面对面站着,就显得很尴尬了。 宋贤对此事也没什么经验,沉默了一会儿,才左右看了看:“这里风景不错,苏道友若有雅兴,咱们沿着这湖边走走吧!” “好。”苏芷柔轻柔的应了一声。 两人出了凉亭,沿着湖边道路缓缓而行,宋贤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聊,就这么相伴而行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一事来:“苏道友乃温前辈之侄,为何姓氏不同?” “姑母本姓苏,后随继父改了温姓。”苏芷柔轻声回道,声音清脆如同莺蹄。 “哦!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又不知该说了什么了,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走了好一段路。 宋贤有点受不了这种沉默了,心下很是煎熬,于是问道:“苏道友觉得在下怎么样?” “啊?我…我不知道。”苏芷柔似乎被突然的问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她这慌乱摸样,仿佛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般,宋贤觉得霎时可爱,本想打趣一下,又觉不妥,便换了个话题:“在下万没想到,温前辈竟如此抬爱,愿意将苏道友引见。” 苏芷柔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头轻声道:“我…我之前出嫁过。 “这个在下知晓,在下打听过道友身世。” “宋道友既知我的过往,就应该明白姑母之所以邀请道友前来,就是为了把我这个麻烦给抛出去,以免影响落云宗和明月宗的关系。” “虽然可能有这样的因素,但也不可否认,温前辈对道友还是挺关切的,要不然也不会把道友接回落云宗,不是吗?” “宋道友可知我之前在新月宗是…是”苏芷柔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 未免佳人难堪,宋贤连忙接过话:“道友跟过董建昌前辈,在下此前已有了解。” “宋道友既知,那此事就作罢吧!”苏芷柔说罢,便转身欲去。 宋贤哪能就这么让佳人离去,一个闪身拦在她面前:“就算苏道友不愿意,该做的戏不还得做完吗?何必急于这一时,就这么匆匆而去,道友该怎么和温前辈解释,在下也不好与温前辈交代。在下斗胆,请苏道友陪在下游完此湖,待萧道友来后,再去可也。” “那好吧!”苏芷柔被他挡住去路,没办法,只好答应。 两人沿着湖岸游走,宋贤继续道:“说起新月宗董前辈,在下虽未见过,但听闻董前辈有不少妻妾,以道友芳华,跟随董前辈时,其应该有不少妻妾了吧!在下冒昧相问,不知道友是第几个。” “他共有妻妾五人,我是第五个。”苏芷柔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谈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这个老家伙,真是贪得无厌,竟然一个人霸占这么多女修,想必其妻妾都是颇有姿色的,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宋贤心中暗道,与此同时,也是微喜,盖因苏芷柔谈起此人时并无任何留恋之情,可见并不是对其恋恋不忘而拒绝此事。 “请恕在下冒昧,道友抗拒温前辈的劝嫁,是因为看不上在下,还是因为对董前辈有所留恋?心中未能忘情?” 苏芷柔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想过还要再许配与人,也不想再经历一遍这样的事。” “那如果温前辈执意要将道友许配与别人呢?恕在下直言,今日在下离去,温前辈未必罢休,必然还会再为道友找一位合适的人,届时道友该如何面对。” “我…我不知道。” 宋贤看出来了,这美人儿是个没太大主见,比较软弱的人。 要是真心抗拒的话,其实解决办法很简单,离开落云宗不就行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真的有主见,性子强硬,当初也不会被温怡人逼着嫁给董建昌做妾了。 (本章完) 第183章 一见钟情 第183章 一见钟情 “我想立刻就向温前辈提亲。不知道友是否愿意与在下结为伴侣?” 摸透了眼前美人儿性子后,宋贤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强势的表明了自己态度。 “啊?”苏芷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懵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宋贤趁热打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尚未婚娶,心仪于道友,想与道友结为良缘,呆会儿见了温前辈就向她提亲。” “你…你。”苏芷柔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道。 宋贤强势打断了她,看出她为人软弱,没有决断,于是说道:“我尊重道友,给道友五个数的时间选择,如果道友不拒绝的话,我就算道友答应了。” 说罢便径直数起了数。 “五。” “四。” “三。” “等等”苏芷柔忙喊。 宋贤却不管,继续喊下去:“二。” “一。” “等下,等下,等下。”苏芷柔好似真的慌了,连忙喊着。 “已经晚了,你刚才没有拒绝,就算是答应了。” “我…我说了等下。”苏芷柔红了脸。 “等下并不是拒绝。”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话我都说清楚了,是你做的选择,不干我事。温前辈在哪?我要去找她了。”宋贤说罢便转身要去。 “别…别,等等。”苏芷柔急了,用手拉着他手臂。 温润如玉脂般肌肤接触下的柔软触感,让宋贤心神一荡,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别,别这样。”苏芷柔慌了神,低着头,羞红了脸,想要挣脱他的手掌,却被紧紧的握着。 宋贤见美人儿娇羞摸样,目光望向她傲人身段,停留在她如天鹅雪白脖颈上,又吞了吞口水,心脏嘭嘭嘭的跳着。 此时他手掌紧握着那柔软润滑的小手,两人挨的极近。 闻着美人儿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宋贤心神荡漾,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手中一用力,往前一拉,苏芷柔身体便被拉到了身体,被他抱了个满怀。 宋贤双手抱着美人儿,低头便向她吻去。 苏芷柔拼命挣扎,可身体被抱住,双臂如同铁箍一般将她束缚。 宋贤本身材高大,肩宽膀阔,她凭自身之力哪挣脱得开。 苏芷柔挣脱不过,想要说话,刚张嘴却正给了机会。 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反抗气力,挣扎的身体明显软了下来。 宋贤拼命吮着,直到呼吸不畅,才和她微微分开。 苏芷柔整个人仿佛泥一般倒在了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声音宛如细纹,无比娇媚。 “别这样,放过我。” 宋贤此时好像所有理智都丧失了,身体血液翻涌似要爆炸一般,哪还听得进她的话,耳听她娇媚的声音,想都没想,又再度吻了上去。 苏芷柔好似忘记了反抗,宋贤双手已不知不觉摸上了那挺翘的双峰。 苏芷柔原本迷迷糊糊,被他宽大手掌用力握着,立刻惊醒,牙齿咬了他一下,宋贤吃痛之下,这才和她分开。此时才发现,自己手掌已经攀上那柔软,这似乎是男人的本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摸索上去的。 “放开,放开。”苏芷柔满脸潮红,人比娇,清醒过来后,伸手往他胸前用力推去,就要离开他怀抱。 好大,好软。 宋贤心神激荡,哪舍得美人儿离去,连忙放下那贪欲的手,又把她抱紧满怀。 “我发誓,定要娶你回去。而且刚才你也答应了,不能说话不算话。”宋贤恨不得此刻就成亲,然后和这美人儿尽效鱼水之欢。 “我没答应,你别耍无赖。”苏芷柔声如细蚊,低着头,连耳根都红了一片,声音说不出的娇媚。 “我不管,待会儿我就去找你姑母求亲,她要不答应,我就跪在你们山门外,一直等她答应。谁叫她让我见到你,她得对此事负责。”宋贤忍不住,又低下头想去吻她。 苏芷柔摇着脑袋不让他碰,宋贤只在她脸蛋上轻吻了一下。 “你真要娶我?”苏芷柔娇羞的声音中已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甜意。 “嗯。我见到你那一刻就决定,死都要把你娶回去。” “你不怕别人笑话你。你是一个宗门的掌教,我又是别人的妾室。” “宗门掌教算什么?只要能娶到你,我命都可以不要。别以为我开玩笑,你姑母要不同意,我真跪在你们山门前,反正我不怕丢脸。” “那你不介意我之前给别人做小妾?” “说实话,来的时候还有点介意。但见到你之后就完全不在乎了。其实我本来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因为挂了个宗门掌教名头,面子上觉得不好看,还有就是感觉被你们小瞧了。但我见你第一眼,我就断定的,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你怎么断定的?”苏芷柔身体已不再挣扎,被他拥在怀里,低着头,脑袋顶着他胸膛,细声问道。 “我的身体告诉我的,见到你后,我的心就怦怦直跳,这世上没有比心更诚实的了,你说,这还不是断定的命中注定。” “我不信。” “不信你听,现在还在跳呢!”宋贤伸手把她脑袋侧帖在自己胸膛。 苏芷柔没有反抗,柔顺的将脑袋伏在他身上。 “是吧!我没说谎吧!” 苏芷柔低着头,轻声道:“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我都说了未婚娶,哪来的女人?” “不婚娶,就不能有女人了?” “我蜕凡修行到现在也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又要忙着修炼,又忙着处理宗门事务,哪有时间和情月意去找那些不相干的人。再者说了,除了你,别人我也看不上。” “言巧语,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两人如同小情侣一般拥着,说着悄悄话语,就在此时,只见萧灵身影自外而入。 一走进里间,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模样,她立时就呆住了,像石化了一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本她是担心两人彼此不相熟,怕没有话聊,场面尴尬,所以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如果两人聊得还好,她就借口离开。 如果两人话不投机像木头一样的无交流,她就拉开话题,暖一暖场子。 可万万没有怎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才多长点时间,两人都已经抱在一起了。 宋贤这时也注意了她,再舍不得怀中拥着的美人,也不得不暂时放开了,于是小声说道:“你那萧灵妹妹来了。” “啊!”苏芷柔一声惊呼,连忙挣脱了他怀抱,宋贤也没像刚才一样紧紧抱着,由她离开了,然而一只手掌却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苏芷柔转过身,看到萧灵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羞红满面,赶紧低下了头,用力挣脱他手掌。 “放开,快放开。” “我们现在一起去见你姑母,我当面向她提亲,让她立刻定下,将你许配给我,以免夜长梦多。” “不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你快放开。”宋贤见她着急的可爱模样,恨不得再将她怀中。 “那你等着我。我马上去向你姑母求亲。” “你放开。 “你答应等着我,我就放开。要是你姑母不满意我,不同意我的提亲,又介绍别人给你,你可不许和别人见面。” “嗯。”苏芷柔声如细蚊的应了一声。 宋贤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的小手,苏芷柔低着头羞红着脸快步离去,一直到路过萧灵身旁,也没抬头看一眼。 饶是萧灵平常善于待人接物,平常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难掩震惊,眼看着苏芷柔红着脸满面娇羞离去,她心中被震撼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苏芷柔都是一副淡漠神情,柔弱弱怯生生摸样。 这才多会儿啊!就宛如变了一个人,像一个怀春少女般。 萧灵目光跟着苏芷柔,直到其身影消失,才转过来望向宋贤。 神色已从震惊变成了敬佩。 宋贤目光也是一直望着美人儿离去,这番相处下来,苏芷柔给他的感觉不像一个久嫁人的美妇,反而像个未经人事情窦初开的少女,娇羞青涩,更让他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将其娶回去。 此时与萧灵目光对视,见其那震惊敬佩神色,他脸色再厚,也不由得一红。 “萧道友,你来了。” 真有你的,你怎么做到的。 萧灵此刻很想知道两人刚才相处的细节,但这种话又问不出口。 “看来要恭喜你了,宋掌教,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还真有本事,进展神速啊!” “不知温前辈可有空暇,在下想当面亲自向她提亲。” 既然已被看见,宋贤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表明了态度。 “现在?宋掌教是不是太着急了?”萧灵没想到宋贤竟如此快就提出提亲。 事到如今,宋贤也顾不得其他:“实不相瞒,在下与苏芷柔道友一见钟情,温前辈若能玉成此事,在下感激不尽,日后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宋掌教还真是……雷厉风行。”萧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萧道友,不知何时可以领在下拜会温前辈?” 萧灵虽然心下震惊两人发展速度,但她初衷本就是为苏芷柔择选一合适之人相嫁,自然巴不得越快定下越好。 “既然宋掌教和苏姐姐一见钟情,那待我禀过姨娘后,再知会道友吧!” “温前辈这两日可有空暇商谈此事,在下愿就此等待,直到温前辈接见。” 萧灵有些无语,至于这么猴急吗?此事本事她一手促成,现在当事人如此满意,她也不好回绝。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她决定不再隐瞒,开口道:“宋掌教真下定决心了?” “是,在下决心已定,非她不娶。” “不知芷柔姐可有告知她的身世?” “在下已知,她曾许配给新月宗董建华为妾。” “好。看来道友果下定了决心。等姨娘从修炼室出来后,我立刻禀报她。” “多谢萧道友。” 若非我牵桥搭线,宋掌教和苏姐姐岂能姻缘结成,此事过后,宋掌教该怎么谢我?” “萧道友需要什么,在下立刻奉上。”宋贤现在一心只想娶自己心上人回去,还管它什么条件。 萧灵微笑道:“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什么,暂时欠下吧!只需宋掌教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有一日或许需要道友相助,宋掌教可别忘记今日之情。” “萧道友若有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见了姑母后,便来知会你。”萧灵说吧,转身离去。 ……………………………… 入夜,灯火明亮的房间内,萧灵自外而入,朝温怡人行礼道:“姨娘,照您的吩咐,今日已将那浑元宗掌教带与苏姐姐见了面。并且两人一见钟情,那宋贤向立刻就向您求亲,迎娶芷柔姐。” 这倒是有些出乎温怡人意料之外:“他可知芷柔过往?” “知道,而且他还说了非芷柔姐不娶,姨娘不知,当时我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见她们已相拥在一起,而且看芷柔姐神态,对此人也甚是满意。” “有这种事?”温怡人难得露出惊讶神色。 萧灵笑道:“当时我也感到震惊。或许这就是注定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宋贤希望立刻能向您提亲,拜托我尽快向您汇报此事,他人还在山门等着回报。” “这么快就提亲?” “我是觉得越早定下越好,您不是也想着早点解决此事吗?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在您修炼结束后汇报。” “说的也是,早点解决算了,芷柔也不是第一次出嫁,没必要搞那些凡俗礼节,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大张旗鼓。你去把此人叫人,我见一面。” ……………………… 夜色渐黑,庭院内蛙鸣鸟叫响彻一片。 宋贤焦急的等待着,真真度日如年一般。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温怡人难道不同意。 他心中心绪纠缠,无法静心,不断回来渡着步。 此时,外间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宋贤目光一瞥,以为是萧灵,连忙迎了上去,定睛一看,却是一名妙龄凡俗女子,有点婴儿肥模样,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来,盈盈欠身拜了一下:“敢问可是宋贤仙师?” “是温前辈命你来的吗?”宋贤迫不及待问道。 “不是,我是来给宋仙师送膳食的。” 宋贤难掩失望:“那是萧道友派你来的吧!她还有说什么吗?” “是苏姑娘派我来给宋仙师递膳食的。” “苏姑娘?莫非苏芷柔?”宋贤神色微微一振。 “是。” “我看看是什么?” 得知是自己心上人特意派人送来的,宋贤转忧为喜,朝那托盘看了眼,上面放着一副碗筷,只是一碗普通的面食,里面有些碎肉和鸡蛋,外加葱,香气四溢,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 “她还说什么了?” “没有,苏姑娘只让我把它送来。” “她现在干嘛呢?” 知晓心上人一直惦记着自己,专门让人送了碗面食来,宋贤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接过白碗,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还真别说,他自早上来到这里,还没进一口食,真有些饿了。 没等女子答话,只见萧灵已自外走来,宋贤连忙放下手中碗筷,快步迎了过去:“萧道友,你来了,见到温前辈了吗?她老人家怎么说。” 萧灵看了眼一旁那女子,目光撇过碗中面食,嘴角似笑非笑,揶揄道:“宋掌教真是好福气,还有人惦记着你没吃饭,怕你饿了,专门给你送了碗吃了来。可怜我忙前忙后,就没人惦记,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的。” 宋贤被她打趣,也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饶了下头:“萧道友能玉成此事,在下日后必有回报。不知温前辈怎么说。” “走吧!姨娘要见你。” “多谢道友。”宋贤心下大喜,温怡人肯相见,此事基本八九不离十。 (本章完) 第184章 欺人太甚 第184章 欺人太甚 宽阔明亮的厅室内,温怡人已端坐主位等候。 宋贤自外而入,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晚辈宋贤拜见温前辈。” “听说你是双灵根资质,修行至今有几年了?”温怡人淡淡问道。 “晚辈是火、土双灵根,修行至今已有七年。” “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晚辈父母俱逝,无有兄弟。” “之前可有婚娶?” “晚辈并未婚娶。” “芷柔的身世你都知道了吧!” “晚辈知晓,她曾是新月宗董建昌妾室。” 温怡人见他毫不避讳,面色不变的说出此事,微微点头:“你不介意?” “实不相瞒,晚辈在未见她前,还有点介意,但并不是因为嫌弃这身份,只是因晚辈是敝宗掌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可自今日见了后,晚辈一见钟情,誓要娶她为妻。别说区区掌教之位,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恳请前辈成全。” 宋贤说着便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下响头。 以他掌教的身份,向人跪拜,本来不妥,但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何况温怡人本是他心上人姑母,也就算是个丈母娘,女婿跪丈母娘天经地义。 “好。”温怡人露出了满意神色,宋贤各方面条件都算优异,别说娶一个做过人小妾的女子,就算娶未出嫁的黄闺女,也是般配的。 再加上这诚恳的态度,连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既然你是真心实意的要娶芷柔,那我就成全你,将芷柔许配与你。” “多谢温前辈。温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感激不尽,今后但有差遣,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贤心中系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面上难掩喜色,又朝她磕了个头。 “行了,起来吧!灵儿,你去把芷柔叫来。” “是。”萧灵应声而去。 “芷柔的过往你已知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依我之意,就不要大张旗鼓的办了,一切从简,免得惹出争议,若是搞得边西城人尽皆知,说不定还闹出什么麻烦,对你也没好处。选个黄道吉日,你来接人,我派人送过去。” “晚辈一切听从温前辈吩咐。” 宋贤自是巴不得越快越好,一切从简,正和他心意。 “芷柔是我本家唯一踏入修行之道的后人,自小孤苦,之前也受了不少苦,你既要娶她,就要真心待她。若是朝三暮四,我可不饶你。” “晚辈定不负前辈教诲。” 温怡人说了些闲话,不多时,萧灵便领着苏芷柔来了。 听得脚步声,宋贤便转过头前,只见苏芷柔款款走来。 身上却是已换了一身黑色束腰装,更显得双腿修长圆润,腰间纤瘦,肥臀高高翘起,饱满的酥胸挺翘,仿佛要裂衣而出,将曲线巨乳肥臀傲人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 雪白的脖颈如天鹅般修长动人,肤色光如玉脂,樱桃小嘴儿紧闭,湿润的唇瓣无限诱人,眉目间难掩春意,真真的绝色尤物。 宋贤又一次看呆了,心脏嘭嘭直跳。 苏芷柔受不了他那炙热的目光,赶忙低下头去,不去瞧他。 直到人走至近前,宋贤才回过神,暗自吞了下口水,也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但目光却是忍不住悄悄去瞧她。 那苏芷柔也是低着头,正也拿眼悄悄看他去,两人四目相对,苏芷柔连忙转过目光,面色霎时红了一片。 两人的神态自然瞒不过温怡人的眼睛,从苏芷柔一进门她就知晓其心里想法了,盖因其专门挑了身黑色束腰装,回山门这么久,其整日都是穿着一身宽大普通的青色袖袍,就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其穿上这身。 穿给谁看的,不言自明。 “芷柔,这位宋道友向我求亲,说要娶你。我已答应,将你许配给他。你意如何?” “一切听姑母吩咐。”苏芷柔声如细蚊。 “方才我已和宋贤说过,你们的婚事也不要大张旗鼓办了,一切从简。我选个黄道吉日,就本月二十五号。到时候宋贤来接人,我让灵儿带人送你过去。你们都没意见吧!” “晚辈遵命。”宋贤恨不得现在就将这美人儿娶回去,二十五号,足足还有十多日呢! “那就这么定了,宋贤,你先去吧!” “是。晚辈告辞。” 宋贤行了一礼,低头时也偷望向一旁美人儿,苏芷柔红着脸,紧紧低着头,虽然知晓宋贤在偷望自己,也不去看他了。 “晚辈还有一事,不知到时需要带些什么东西?这迎亲之物得那些准备?请前辈示下。” “都说了一切从简,繁文缛节全免了吧!你到时人来就行了。” “是。”宋贤转身而去,满心欢喜的回到山下营寨,推开房门,只见陆元和张宁远都在里间坐着。 两人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张宁远担心的问道:“掌教,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贤见两人都是一副担心忧虑之色,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自己主动求亲的事儿,毕竟出发前,他还信誓旦旦要想拒绝这门婚事。 再者作为掌教,代表宗门的脸面,只因贪图美貌,就迎娶别人小妾,这不仅有损掌教威望,也容易遭人小觑。 他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下表情,装出一副愁苦模样,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努力将自己欣喜之心掩藏,皱着眉沉声道。 “事情不大好办,落云宗不肯放人,温怡人亲自出面,要我迎娶苏芷柔。听她话语意思,如果不照办的话,就以伤人罪一直扣着文远师兄。”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局势这么糟糕,温怡人都出面了。 张宁远眉头皱的更紧了:“那怎么办?”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宋贤叹了口气:“我已经答应了,本月二十五就迎娶苏芷柔。” “掌教。”陆元动容,吞了吞喉咙,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以宋贤的条件,就算要娶一个名门闺秀也不是难事。现在竟然被逼着去娶别人的小妾,受此屈辱,这都是为了宗门啊! 自从当了这个掌教,来到边西城后,宋贤就一直忙着宗门发展,所有事务基本都是亲力亲为,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如今连终身大事也要为宗门奉献了,掌教为这个宗门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张宁远更是忍不住愤愤的一拳砸在了桌上,咬牙切齿:“狗日的落云宗欺人太甚。” 两人这幅模样,倒把宋贤搞得越发不好意思,但戏已经开演,总不能半途而废,只好装模作样的继续皱着眉头,一脸沉重。 “别说文远师兄在他们手上,就算没有文远师兄这件事,温怡人也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玉香丹要不是因为她的关系,现在恐怕已经被玉渊宗夺去了,没有她庇护,我们的玉香丹恐怕连边下镇都出不了。” “结成这门姻亲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够加强我们和温怡人的关系。” “为了宗门的发展,我个人的面子和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两人皆垂头默然不语。 宋贤做了一个强颜欢笑的神态:“两位师兄不用如此沉重,这又不是坏事,不瞒你们说,我已见过苏芷柔之面了,长的还挺好看,蛮合我意的。我也不吃亏。” “掌教,你…”张宁远几乎垂泪。 正此之时,外面敲门声突然响起。 宋贤一个眼神示意,张宁远立刻上前打开房门,只见钟文远站在外间。 “文远师兄,你回来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宋贤关切问道。 钟文远见三人这幅模样,心下一沉,走了进来,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为了保你出来,掌教要迎娶别人的小妾了。”张宁远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钟文远疑惑的望着几人。 陆元叹了口气,随即将事情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钟文远听罢沉默了,低着头不语。 “文远师兄,你别在意,这不是为了你个人,主要是为宗门发展。与温怡人结成姻亲对咱们也有好处,何况那苏芷柔本来长得不错,甚合我意。虽说之前过往身份有点不大好听,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身也不在意这些。” 见宋贤还宽慰自己,钟文远心下更惭愧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沉声道:“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这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那个彭渊,我是早就想扁他了。结亲的事也不是因你而起,人家挑中了我,就是有十足把握能够拿捏本宗,就算不出这档子事,难道我们有能力拒绝温怡人不成?” “行了,此事已经定下,不要再去想了。” “文远师兄,你歇息一夜,明日回山门去,准备一下,搞的喜庆一点。既然已经成亲,总得像个样子。” “外人就不用请了,把本宗的人都叫上,大家欢庆搞一场。” “陆师兄、宁远师兄,你们两人先别回去,现在离成亲日也就十天,到时你们陪我接亲。温怡人已经说了,一切从简,别的东西都不用准备,只要人到就行了。” 钟文远心头沉重,又觉羞愧,感觉没脸面对宋贤,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听此此言,立刻起身道:“我…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 清风坊,明亮的屋室内,冯妍正拿着账册盘算,穆红自外走了进来:“妍儿姐,告诉你一件大事。”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掌教已定亲了,就是那个叫苏芷柔的,而且立马就要成亲,就在本月二十五号。” 冯妍一愣,抬头望去:“这么快?你从哪知道的。” “陆元师兄来了,说是要采办一些用物,到时他要去接亲。还叫我们准备一百颗玉香丹,到时赠给送亲的人。” “他人呢?现在何处?” “买东西去了。” “为何这么快就成亲?” “听陆元师兄说,掌教也是没办法,这不钟文远长老被他们扣住了吗?温怡人着急把那人嫁出去,不答应就不放人。” “原来如此。”冯妍点了点头。 穆红小声的打趣道:“可惜了,你没机会当掌教夫人了。” “胡说什么?”冯妍沉着脸瞪了她一眼:“快去准备吧!从库房拿一百颗上好玉香丹,待会儿给陆元师兄带去。” 穆红撇了撇嘴,转身离去。 房门再度合上,冯妍怔怔的望着窗外,良久,叹了口气,又继续翻阅着账册。 …… 十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于许多修士而言,只是弹指一瞬。但于宋贤,却好像过了十年一样漫长。 每日几乎都是数着指头算时间,而在张宁远和陆元面前还是装着若无其事一般。 终于,到了二十五日之期。 天光刚泛白,宋贤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落云宗山门拜会。 他穿着一身红色喜庆的衣服,胸前贴着一朵,精神抖擞,足足等候了约莫一两个时辰,才被人领至一间宽阔的厅室。 内里温怡人已端坐主位,苏芷柔正站其跟前听她训诫,她也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色新娘服,虽然穿的严实,却遮不住傲人妙曼身段。 “晚辈拜见温前辈。”宋贤走至苏芷柔跟前,跟她并列而立,朝着温怡人恭敬行了一礼,低头时,目光偷望向一旁心上人。 苏芷柔低着头听着温怡人告诫,面容带着娇羞,配上艳丽的红色新娘服,更显得唇若点朱,面若敷粉,真正人比娇。 “芷柔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全心全意对她,不可辜负。否则我不轻饶你。” “是,晚辈遵命。” 温怡人又说了些夫妻相处应相敬如宾,嘱咐苏芷柔自身保重等等话语,便令萧灵送两人出去。 外面的随行队伍已经备好,三只沧澜鸟已伏在院内,又有六名服侍苏芷柔的随从丫鬟,以及五名落云宗弟子。 其中三人是养殖沧澜鸟的御兽师,另两人是温怡人的亲信心腹,代表温怡人送嫁。 “宋掌教,芷柔姐,你们坐中间那只沧澜鸟上。”萧灵安排众人起行。 宋贤和苏芷柔同乘一条灵兽,那六名丫鬟乘另一条,包括萧灵在内的三名送嫁人员乘一条。 两人走向那沧澜鸟,宋贤趁机就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苏芷柔象征性的暗自挣扎了一下,就由着他了。 三条沧澜鸟一声清鸣,腾空而起,又到山脚下接了张宁远和陆元两人,便朝着边下镇而去。 两人并排坐在沧澜鸟背之上,宋贤目不斜视,心里其实早已跟无数蚂蚁爬一般,只恨不得立刻将身旁的美人儿搂进怀中狠狠蹂躏,奈何旁边两条沧澜鸟伴飞,一行人跟着,因此只好忍耐着。 他表面上正襟危坐,实际却不安分,那只握着苏芷柔的大手一直在捣鼓,想要分开她五指,和她更紧密的相扣。 可苏芷柔却紧紧合着五指,不让他得逞。 宋贤见硬的不行,便手指在她掌间轻轻划弄,苏芷柔被他饶的痒痒,手掌想抽出,又被他紧握着抽不出来,于是手指暗掐着他手掌上的皮。 宋贤又去拨她的手指,两人表面并排的坐在沧澜鸟上一动不动,在看不见的暗处,手掌却正你来我往的不断交锋,好一阵儿,宋贤还是找到机会,分开了她的五指,手掌和她十指紧紧相扣着。 终于得逞的宋贤,忍不住偷偷朝她望去,面上难掩得意微笑,苏芷柔则一直低着头,躲避着他目光。 (本章完) 第185章 巫山云雨 第185章 巫山云雨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浑元宗山门,孤子峰上,早已被点缀的红柳绿,到处可见娇艳红,一派喜庆之景。 钟文远早早就派人守在来往的路途上,得知宋贤一行即将到来,立马带着人手下山等候。 欢迎的仪式自然是十分热闹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伴着龙凤呈祥的烟和乐声。 招待落云宗客人、安排寿宴之事自有钟文远负责,用不着宋贤操心,面对众弟子的恭贺,他只是微笑寒暄回应了一阵儿,便领着苏芷柔进了府宅。 两人方入屋内,宋贤便将门锁上,随后便将她一把拥进怀里,吻了上去。 苏芷柔只发出一声娇柔的惊喊,便被他堵住了唇。 良久,宋贤唇齿才和怀中美人儿微微分开。 苏芷柔大口吐着气儿,眉眼间说不出的娇媚,受不了宋贤那太炙热欲望的目光,她眼神微微闪躲,未免他又轻薄上来,低下了头,细声道:“外面还有人,别这样。” “想死我了,本以为当日提了亲就能把你接来,没想你那姑母还要选什么黄道吉日。” “才十几天而已。”苏芷柔声音轻柔,充满甜蜜气息。 “才十几天?”宋贤提高声调:“你想折磨死我啊!” “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笑话。”苏芷柔连忙低声娇嗔。 “听见就听见,又怎么了,咱们都成亲了,谁还能笑话着。你都不知道,我这十几天怎么过的,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言巧语,我才不信。你这两天精神都好得很。” “终于把你接过来了,我能不好吗?你这些天在干嘛?有没有想过我。” “没有。”苏芷柔自不肯承认。 “你怎么这么绝情,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你一点都不想我。” 两人拥在一起打情骂俏,宋贤话音方落,外间响起脚步声,苏芷柔就像受惊了兔子,立刻挣扎了起来,低声道:“快放开,有人来了。” 宋贤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想我,我就放开。” “想你。”苏芷柔目如秋水,声如细纹。 宋贤这才放开怀中美人儿,打开了房门,外间是陆元。 “陆师兄,什么事儿?” “钟师兄准备了几个喜庆活动,邀请掌教和夫人参加。” 宋贤心中有些烦闷,一路上他都没机会和心上儿多说一会话,现在巴不得能单独在一起,偏偏准备什么破节目。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 喜庆的活动无非是歌舞助兴,也有弟子施展才艺,还有就是猜谜这类互动性的娱乐。 两人到来后,有不少弟子目光都偷偷望向苏芷柔,这里面除了好奇,也少不了男人的本色,这让宋贤有些吃醋。 苏芷柔似乎敏感的察觉到了他那小心思,两人入座后,被他握着的手掌偷偷张开五指,和他五指紧紧相扣。 宋贤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仍低着头,若无其事一样。 而他却被这撩泼的心里火热,全身如蚂蚁再爬,真是个要人命的妖精,他心中暗道。 随着时间推移,各种表演结束,入夜,两人举行了成亲仪式,拜过天地后,苏芷柔便被萧灵等人送到府宅新房中去了,留下宋贤和一众弟子喝酒庆贺。 今日乃宗门大喜,所有弟子都参加了宴席,包括一向不理事务,只在水帘洞埋头修炼的林子祥,也大老远回来了。 宋贤心里巴不得早点结束,奈何作为主人翁,不可擅自离去,只能陪着庆贺。 直到深夜,酒宴方散,他也喝的有些迷醉,被人拥着回到府中。 新房之内,红销暖账,四面贴着喜色,画着鸳鸯。 艳丽的红色透明帘幕之内,苏芷柔坐在床沿,像小媳妇儿般的等候着。 见他推门而入,眼神秋波流转的望向他,神色又是羞涩又是欢喜,人比娇。 宋贤入了房内,反手便将门给锁上,眼见珠圆玉润的心上人儿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修长的玉腿笔直闭着,饱满的酥胸将红色新娘服高高撑起,纤细的腰身仿佛不堪一握,肤如玉脂的脖颈如天鹅般雪白,明眸皓齿,眉目含情。 他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血气翻涌,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如同猛虎扑向绵羊。 “等等。”苏芷柔见他扑来,一声娇呼,便被他扑倒在床上,压在了身下。 宋贤吻向她雪白的脖颈。 “我有话说。”苏芷柔吐气如兰,不断喘着气儿,想要制止他的野蛮行径。 宋贤现在哪还听得进去,一边贪婪的吻着她雪白脖颈,一边解她身上衣服,口中模糊不清的嘟囔:“以后再说。” “先等一下,等一下。”苏芷柔不停娇呼,但宋贤却不管不顾,随着身上衣物被一件件蜕下,很快便已被剥的如羔羊一般。 宋贤望着她白净如雪,光滑如玉,丰满诱人的身子,口中喘着粗气,如同一只野兽扑了上去。 …………… 房间里,男人粗矿的喘气和嘶吼越发狂野,如同野兽,女人的低吟越来越高昂,渐渐转为如泣如诉。 良久,云雨终歇,房间内只剩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气和耳鬓厮磨不为人知的低语。 没一会儿,随着一声娇羞的惊呼,男人和女人声音混杂的美妙乐章再度响起。 ……… 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厅室内,清源宗新任掌教汪乾正焦急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走入,他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见到来人是罗锦,他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却仍挂着讨好般的笑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拜见罗前辈,有扰罗前辈清修,还望勿怪。” 罗锦径至主位落座:“听说你有要事见本宗掌教?你有什么事?” “托贵宗洪福,敝宗解了被散修势力围困之危,得以为贵宗效力。但散修联盟亡我之心不死,此事已过,他们很可能又重新集结人员,再度围困敝宗。晚辈斗胆,想请贵宗调和,无论什么要求,晚辈都能答应。贵宗若愿为敝宗解此危,敝宗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锦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们在此战中出了不少力,宗门倾巢而出相助,这也是我来见你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本宗不便插手,你们有出力,边下镇散修势力也有出力。帮了你们,他们恐怕就有意见了。” “边下镇不是本宗的地盘,而且那里又有一个天山派,这天山派和御兽宗杨金璋道友之间关系你想必知晓一点。” “你来了也有几次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本宗插手边下镇的事务,杨金璋道友恐怕会有想法,他可能会想本宗是不是要在那里扶植一个势力,取代天山派,以便将来有机会接管两边贸易的管辖权。” “这种事很敏感,又说不清楚,但本宗必须得考虑进去。”“你知道,杨道友和本宗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是首要维护的关系。” “所以本宗的原则是不插手边下镇的事务,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今天我把话和你说开了,你以后就不必再来了。我最后给你指条明路,你也别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求人了。” “想要解决,直接去找杨道友,边下镇的事情只有他点头才有用,只有他能插手。” “你来找本宗,或者去找孔家亦或其他势力,那都是白忙活。” ……… 风清云朗,屋外天色明亮,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室内,落下点点光斑。 已是日晒三竿的时辰,红销暖帐帖着大喜字的房间内,鸳鸯红被之下,宋贤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儿,轻啄着她的唇。 两人的衣物凌乱散落在床边两侧。 昨夜闹腾了整整一夜都没歇息,宋贤也不知怎么的,好似无限精力,欲罢不能,一直折腾到天光泛白,在怀中美人儿不断哀求声中才停止,可把给怀中美人儿累坏了,因此已是将近午时却还沉沉睡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芷柔才渐渐转醒,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目,察觉到两人一丝不挂难的身子此刻正紧紧的贴着一起。 她一声娇呼,面现娇羞之色,就要挣扎着起身。 “到哪去。”宋贤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抱着她身子,紧紧和她贴在一起,不让她动弹。 “穿衣服。”苏芷柔羞涩的细声道,神态模样一点不像给人做小妾,久为人妇女子,反而和初为人妇的小媳妇一样。 “干嘛穿衣,又没别人。”宋贤吻了上去,一只手在她身体抚摸游走。 苏芷柔眼神迷离,扭着身子,哀求着道:“你别,别要了。” 越是这柔弱小绵羊模样,越是激起宋贤狂野的兽性。 让他心下更是荡漾:“昨夜就跟你说过了,不许再称你,要叫夫君。” “啊!”苏芷柔吃痛的惊呼了一声。 “快叫夫君。不然还打你。” “夫君。”苏芷柔在他淫威之下,不得不妥协,软绵绵喊了一声。 见她这可怜兮兮摸样,宋贤觉得身体就要爆炸了一般,恨不得把她撕碎,揉进自己身子里。 “咱们今天试试别的。” “干嘛?”苏芷柔不解。 “这你都不知道?”宋贤附带她耳边将这姿势详细说了一遍。 苏芷柔脸色瞬间红了:“不要脸,那么羞人,我才不做。” 宋贤纳闷了,她怎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昨夜也是,两人亲热时表现十分青涩,要她换个姿势,她也是懵懵懂懂的,不解其意,跟她说了,她又扭手扭脚,不肯从。 原本宋贤还以为她是害羞,现在看来,是真不懂啊! 回想起两人当时第一次接吻时,她也是呆若木鸡一般,好像傻住了。 不应该啊!都跟董建昌那么多年了,也不是完璧之身,怎么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明白。 “董建昌就没提过这些要求啊!那老色鬼,那么多妻妾,不可能没试过吧!”宋贤好奇了。 苏芷柔原本微红的面色瞬间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彻底红的像个苹果。 宋贤也感觉到她身体好似一下僵硬了,知晓此事对她来说是一个秘密,于是哄着说道:“有什么关系,他都死了。你就说说吧!你平时跟他怎么相处的。” 苏芷柔只是不语。 宋贤又言巧语,软磨硬泡,苏芷柔才开口,脑袋伏他怀里,声如细蚊:“他有好几十个女人,我比其他人不过多个名分。” “好几十?”宋贤这下真的震惊了,几十个女人,忙的过来吗? “他怎么那么多女人?” “他为了突破金丹境,修炼了一门双修采阴补阳功法,每年需要采一名完璧之身女修元阴之气。” “这么说,你们就只同了一次房?” 苏芷柔轻轻嗯了一声。 宋贤满脸不可思议,这老东西,真是暴殄天物,占着那么茅坑不拉屎,活该他死啊! 难怪自己怀中心肝宝既不是完璧之身,却感觉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敢情还真是个纯情‘小姑娘’。 估计两人唯一同房那次也不怎么愉快,董建昌是为了修炼所需,哪有那么多风情月意。 “嘤。”苏芷柔突然一声娇媚的呻吟,宋贤脑海想着事情,手上可没停。 这一声娇吟让宋贤瞬间燥热,让她耳朵轻语。 “咱们来试试。” “别弄了,疼。”苏芷柔轻扭着身子,小声道。 宋贤吻着她脸蛋:“装摸做样。咱们就试一次,不好以后就不试了。” “那里疼。”苏芷柔声音仿佛鼻腔中发出的哼唧。 “不会吧!我看一下。”宋贤一把扯掉两人身上盖的鸳鸯红被,钻下去查看。 苏芷柔脸色通红,连忙抱着他,娇声道:“别看,别看,羞死人了。” 她越是如此娇羞,宋贤就越是老是来劲,挣脱她的手。 苏芷柔羞的面色潮红,无地自容,只好把好掩着自己的面。 “别欺负人。”苏芷柔话语已带了哭腔。 宋贤见她急了,这才罢了,将她抱进怀里:“干嘛这么害羞,又不是别人,你要吃亏,大不了我也让你看就是。” “我才不要看。”苏芷柔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挣扎着。 (本章完) 第186章 成亲之日 第186章 成亲之日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还不让我尽兴,你都不知道那天见到你,我心跳的多厉害。还折磨了我十几天,我做梦的时候都是你。”宋贤不断说的甜言蜜语。 苏芷柔终于不再挣扎,娇声道:“你前面说,想的睡不着。现在又说做梦。谁知道哪句话真哪句假。” “都是真的,本来就是一直想你想的睡不着。那也总有打盹的时候,不然十几天不睡,我不累死了。” 苏芷柔伏他怀里:“你还说,你从没有过女人,哪里知道那些古怪的东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这些东西正常男人都知道,随便一本春宫图上都有画着。你要不信,我发个誓,我要有半句话骗你,我不得好死。” “没要你死。只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我从没骗过你。从见你第一眼,到现在我对你没说过一句假话。我保证以后也不会。” 苏芷柔转嗔为喜,脸上掩藏不住甜蜜蜜的笑容。 “好芷柔,不生气了吧!那我跟你商量个事。”宋贤见她露出喜色,趁机说道。 “你以后不许做刚才那样的事,我就不生气了。” “那不行。” 苏芷柔一听,立马又扭起了身子,要挣扎离开他怀抱:“那你以后别碰我了。” “不行,咱们已经成过亲了,你再想跑晚了,从今起,以后你都别想和我分开。”宋贤又寻着她唇瓣吻去,苏芷柔象征性了躲闪了一下。 良久,两人分开,苏芷柔脑袋趴在他肩膀,喘着香气娇声埋怨:“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谁叫你这么好看,还来勾引我。” “我没勾引。” “你还没勾引,那天我去提亲,你穿着那身黑色束腰紧身衣,不是勾引是什么?知道我喜欢的不行,还故意换了衣服穿那身给我看。害得我十几天都睡不着,度日如年一样,尽想着你。” “我本来就穿着那身。”苏芷柔犹自嘴硬,不肯承认。 “以后别再穿那件了,太吸眼球了。不知会给我招多少情敌呢!别人要把你抢走了,那我怎么办。” 苏芷柔甜蜜蜜道:“别人才不一定喜欢。” “谁会不喜欢?昨日你没见本门中都是好些弟子偷偷看你。要是穿那件,更不得了,只怕别人眼珠子都瞪出来。” “只有你才目不转睛的瞪着眼睛呆呆看,谁会跟你一样。” “我是男人,我还不懂啊!那些人偷偷看你眼神什么意思,我会不知道?” 苏芷柔没言语,只是身子往他怀里不断挤着,和他贴在一起。 “行不行嘛!别再穿那衣服了。” “嗯,以后再不穿了。”苏芷柔嘴角微扬,柔声道。 “以后要出去,都换成宽松的弟子道服,我让人给你定制几套,遮严实一点。” “哦!” “待会儿把刚才说的招式试一遍,好不好。” “不好,不试。你别想。”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今晚先试一下,不好咱们就不用了。老用那一种姿势,多没劲儿,一点新鲜感都没。” “你不喜欢就别碰我。”苏芷柔咬死不肯松口。 两人腻在一块你侬我侬,打情骂俏,说的甜言蜜语。 不自觉已过午时,两人昨夜新婚佳日,今日自不会有人那么不开眼的来打扰。 两人浓情蜜意的腻歪在一起。 宋贤各种言巧话,半哄半骗,半软半硬实施他心心念念的那些姿势样。 在他一直软磨硬泡之下,苏芷柔也只能半推半就配合。 男人粗重喘息及女人的浅哼低吟配合着木床不断咯吱摇晃声音响彻屋室。 渐渐,男人粗重的喘息变为野兽般的嘶吼,女人的浅哼低吟也变得高亢,在某一个临界点徒然的爆发后,短暂的归于平静,又进入下一个循环。 “是。是我勾引夫君。是我故意勾引夫君。” 夜深人静,府宅内院,只有蛙鸣虫叫,屋室内突然那传出女人带着哭腔,如泣如诉的叫喊,伴随着男人野兽般的嘶吼。霎时间,院内的蛙鸣虫叫好像都停止了一般,好似再听着房内的动静。 可下一刻,屋室内却不再有任何动静传出,仿佛刚才传出的声音只是幻觉。 蛙虫们又继续起欢快的吟唱。 一夜云雨,折腾到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苏芷柔像烂泥一样瘫软在他怀里,宋贤也终于心满意足美美的抱着怀中人儿入睡。 初尝禁果的他,当然不会只快活一夜就完全满足。 彻底享受美人温柔的他也完全理解了为何会有君王不早朝的情况,他必须忏悔并向那些君王表示歉意请求原谅,他从前质疑这些君王,并想着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如此。 但现在他不仅理解,而且已成为这些君王中的一员。 什么宗门事务,什么修炼,他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迷醉在温柔乡中的他,只想着和美人儿温存,时时把她抱在怀里,不肯放她离去。 每日不分白天黑夜的胡来,不知疲倦的索求无度,每次都力求酣畅淋漓,到筋疲力尽才歇。 如此,直到第五日,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新婚之夜的交欢。 这也不是宋贤想主动结束,是因为有人打破了房内安宁。 两人身子紧紧缠在一起,温存的时候,外间脚步声响起。 苏芷柔一听便如受惊的兔子,想从他怀里挣脱。 宋贤却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 “有人来了。”苏芷柔低声在他耳边轻语。 “怕什么,门都锁上了。先看看什么事,没事就打发走呗。” “也该出去见人了。都多少天,别人肯定笑话死了。”苏芷柔镇定下来,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 “咱们是明媒正娶的,谁敢笑话。”宋贤只把两人身上的鸳鸯红被裹严实了些,舍不得和怀中人分开一点点。 “别人笑话还会当面说啊!肯定偷偷的说。” “偷偷说什么的都有,哪还管的上。真有人偷偷的说,那也是嫉妒。谁叫他们找不到媳妇儿,有本事他们也找一个去。” 苏芷柔娇羞的顶了下他脑袋。 两人低声细语之际,外间脚步声已到了房前,随即敲门声响起。 “谁啊!什么事?”宋贤开口问道。 “是我,小红,禀姑爷,外面有您的管家汇报,说是清源宗派人来了,钟文远仙师请您过去。”外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小红就是那个当日给他送面的女子,是伺候苏芷柔的女婢,新婚之日共有六名女婢一道而来,这些都是苏芷柔族中的人,一向伺候她的。现在府宅整个内院都是这六名女婢伺候。 宋贤原本的管家要汇报事情,也得经过这几人了。 “你去告诉他,我知道了。” “是。” “等一下,小红,给我拿一套平时穿的那青色道服来。” “好的,姑娘。”女子应声而去。 “真烦人。”宋贤现在就想和美人儿缠着,不舍得分开一点,对宗门这些事自然厌烦。 苏芷柔抬头在他左侧脸颊吻了下,目光柔情似水:“都第五天,该见见别人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留着不放夫君离开呢!” 两人你侬我侬的耳鬓厮磨了会儿,宋贤换上了浑元宗的掌教服饰。 苏芷柔储物袋里并没有衣服,因此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红色肚兜,等着婢女拿衣服来。 刚下床走几步,宋贤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霎时间,只觉腰酸背疼,全身乏力,四肢软绵。 真要死。 他心里暗骂一声,手扶着腰缓缓坐下。 (本章完) 第187章 柔情蜜意 第187章 柔情蜜意 见他这幅模样,苏芷柔抿嘴偷笑。 “你还笑,都是被你给榨干的。本来我多精壮,就这几天,就被你给吸完了阳气。” 苏芷柔娇嗔:“我每次都让夫君缓缓,夫君非要折腾。我这几天都累死了,还怪我。” “还顶嘴。我这样,也是你这妖精勾引的。” “我没勾引。” “你那天都承认了,就是你故意勾引的。” “那不算,是夫君逼着我说的。” 宋贤见前面一方镜子,心下不动,附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苏芷柔脸色一红,连忙摇头:“不行,那个绝对不行,夫君别想。” 两人聊着夫妻间私密话语,外间脚步声再响起。 苏芷柔连忙把他伸进肚兜里使坏的手拿了出来。 “把衣服穿上。” “衣服还没拿来呢!” “先把那套新娘装穿上,别让人看着了。” “小红又不是外人,从小跟我的。” “以后不许别人看了,女人也不行。快穿上。” 苏芷柔嘟了嘟嘴,只好把那新娘服穿上。 等到她穿戴整齐,宋贤才打开房门,小红抱着衣服走了进去。 见到床上那凌乱不堪被两人汗液浸湿的床被床单及房间内散发的异常气味,霎时羞红了脸。 苏芷柔也注意到了,低着头暗暗掐了宋贤手臂一把。 “额!你去打一大桶热水来,待会我要洗漱,另外把这床被床单都拿去扔了,换一床新的来。”宋贤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模样。 “是。”小红脸色通红,连耳根也红了一片,低着头走了出去。 “等等,床单床被拿到后院烧了,别被人看见,出去后不该说的别乱说。” “嗯。”那女子声若细纹的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好像逃亡似的。 “你这婢女嘴应该严实吧!” 苏芷柔横了他一眼。 宋贤拉着她的手,紧扣着她五指走了出去。 ……… 正堂大殿内,清源宗掌教汪乾正与钟文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见宋贤自外而入,两人立马起身相迎。 眼见宋贤满脸春风得意,神采飞扬,而苏芷柔则一脸娇羞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钟文远心下也是一松,仿佛卸了重担。 宋贤被迫迎娶苏芷柔使他心里背负沉重负担,盖因此事由他而起,他认为,是因他之故,才逼得掌教不得不娶别人小妾。 而这在修行界,也必然惹得别人笑话,对此他一直怀有愧疚之心。 此刻见两人琴瑟和谐,夫妻恩爱,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此事本就会引非议,如果两人还合不来的话,那他罪过就大了。 “掌教。”钟文远恭敬行礼。 “宋掌教,冒昧叨扰,望勿见怪。”汪乾微笑稽首。 “汪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是内妻苏芷柔。”宋贤还了一礼。 “早听闻宋掌教娶的这位夫人貌若天仙,乃是咱们边西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宋夫人果有沉鱼落雁闭月羞之姿,老朽恭贺宋掌教、宋夫人喜结良缘。” “汪掌教谬赞,请坐吧!” “老朽不知宋掌教成亲,未能参与盛会,无以为贺,唯有这鸳鸯环一对聊表贺意,还望宋掌教、宋夫人勿要嫌弃。”汪乾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精美的石盒。 “王掌教太客气了。”宋贤接过石盒,打开一看,内里装着一对小巧的金色和银色圆环,不用神识探入,他真察之眼一看,便知此是一对上品法器,而且是上品法器中的精品,单是一只都有三十二禁制。 “这对鸳鸯环每只拥有三十二层禁制,其中一对材料取自一对赤雁雕之骨,赤雁雕是有名的鸳鸯伴侣,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旦结成,终生成双成对,若有一只赤雁雕不幸身亡,另一只要么独守余生,要么殉情。” “金色的那只法器是用雄性赤焰雕之骨炼制,银色的使用雌性赤焰雕骨炼制。”汪乾解释道。 这本是清源宗压箱底的东西,为了化解危局,不得不拿出来。 宋贤听了此言心下甚喜,看了旁边苏芷柔一眼,只见她低着头,眼里也是藏不住的欢喜。 单单只是两只上品法器倒没什么,关键是这法器应时应景,正中两人心思。 而且这圆环法器十分小巧,方便携带,可以随身带在手上。 修行界的上品法器多不胜数,但是绝大多数法器个头都不小,除非有储物袋,不然不方便携带。 这也就是为什么刀剑一类法器特别多原因,盖因腰间佩戴刀剑是比较方便美观的。 若是斧子,叉子就不雅观了。 而法器要炼制的小巧,如针、环、镜这一类法器,难度要远远高于其他法器,这非常考验炼器师的功力。 能炼制这类法器的人都是大师级的。 宋贤拿起那对圆环仔细观赏着,其上纹繁复,十分精美,两只法器上都刻着鸳鸯环三字,还特别区分的男女。 果如汪乾所说,金色鸳鸯环后面写了个男字,银色鸳鸯环后面写了个女字。 宋贤喜不自胜,拿起那金色鸳鸯环就带在手上,又想把那银色鸳鸯环给苏芷柔带上。 刚从石盒拿起,准备给她戴上之际,苏芷柔和他相扣的手悄悄掐了他一下。 宋贤这才把鸳鸯环放入石盒收好。 “此物如此贵重,在下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区区薄物,哪能谈得上贵重。宋掌教和宋夫人中意就好。再说宝剑赠英雄,似两位这般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正该配这鸳鸯环。这也是它的福气。” “那就多谢汪掌教了,快请坐吧!” 宋贤拉着苏芷柔手走到主位,其上只有一个座位,钟文远见此,连忙拿了一张石椅摆在那座位旁,两人这才落座,苏芷柔便悄悄把手抽回。“汪掌教今日此来,不仅是专为庆贺在下新婚吧!有什么事还请直言。”对方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礼物,当然不可能是顺道来拜访闲聊的,肯定有要事,宋贤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愿绕圈子了,他现在对于宗门事务没那么上心,只想快点解决。 “实不相瞒,老朽无事不登三宝殿,敝宗的处境宋掌教也知晓。老朽希望宋掌教能够出手相助。” “散修联盟不是已经撤了对贵宗的包围吗?贵宗还有什么顾虑?” “暂时是撤了,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卷土重来。目前只因他们在虎门城一战死伤不少,又因马上要参加落云宗比试,所以没有针对敝宗。可一旦等他们缓过神来,随时可能在组织人手围攻敝宗。这件事若不彻底解决,对敝宗来说无一日安宁。” “这倒也是。不过对此事,敝宗也无能为力啊!丁家那边,在下已多次去劝说过了,可毫无进展。” 汪乾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他是听闻宋贤娶的这女子乃是落云宗掌教夫人温怡人侄女,所以立马从清源宗压箱底的宝物中,找了这对鸳鸯环,本来是想请他和温怡人说说好处,让温怡人出面,但现在当着苏芷柔,反倒不好张口了。 “汪掌教有何需求但说无妨,敝宗能做到的,定尽力相助。” “老朽听闻宋夫人是温前辈侄女,能不能请宋夫人在问前辈面前为敝宗美言几句。若温前辈肯出面,那几家散修势力定不敢逼迫敝宗。” 苏芷柔没想事情会扯到自己身上,也不知该作何应答,便看向宋贤。 汪乾立马补充道:“宋掌教若能解决此事,敝宗感激不尽,愿将敝宗山门一半的修炼室都给贵宗弟子使用。” 清源宗经历这一系列波折,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必须尽快与散修势力和解,而后找到出路,否则的话,用不了三年两载,必然覆灭。 汪乾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本以为尽全力相助落云宗,能让落云宗出面化解危机,没想到落云宗压根不予理睬。 而自从被坊市东家一脚踢出局,又负了御兽宗之约,被解除从其手中接过的三项产业,到现在为止,连杨金璋的面他都没能见到,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宋贤相助。 “此事嘛!容后徐议,得找合适的机会,等参加完落云宗比试再说吧!” 宋贤的确很想要清源宗那一阶上品灵脉的修炼室,但对于能请动温怡人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虽说温怡人和苏芷柔有姑侄之分,可这点情分未必请的动,二来,他也不愿勉强苏芷柔去求人。 “那一切就拜托宋掌教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汪乾告辞而去了。 宋贤与钟文远商议了一阵宗门的事务,也回了府宅内院新房。 床上被褥已经换了一新,屋室中间放了个大木桶,里面盛了热水。 “夫君,这水好像有点凉了,要不换一桶?”苏芷柔拿手试着水温,一转头,只见宋贤将一面镜子放到了木桶前。 她正要问动那镜子干嘛时,宋贤已抱住了她,解她的衣服。 苏芷柔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之前说的话,霎时羞红了脸,激烈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 宋贤哪会放开,很快就剥去了两人衣服,抱着她进了木桶。 “好芷柔,就试这一次。”宋贤软硬兼施,半哄半强把她身子掰了过去,让她趴着身子面对这镜子双手扶着木桶边缘。 苏芷柔面色通红,紧咬着牙关不出声,眼睛紧紧闭着,不去看那镜子。 宋贤兽性大发,附在她耳边不断哄她睁眼去看,见不奏效,又将镜子里两人动作神态一一道来,如恶魔的低语般在她耳边倾诉。 宋贤不停的索求,直到彻底发泄满足。 云雨过后,苏芷柔如烂泥般的瘫软在他怀里。 宋贤将她拥在怀里,爱怜的吻着她,在她耳边轻语。 “是不是比咱们这几天试的都舒服?” 苏芷柔脑袋伏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儿,不理会他。 “先歇一歇,待会儿再来一次,还没够呢!” “不要,累死了。”苏芷柔娇呼。 “等你歇好了再来,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 “口是心非,真虚伪。不喜欢你刚才还叫得那么欢,反应那么激烈。” 苏芷柔红了脸,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好一会儿松口,嗔道:“夫君不是都怪我勾引,吸走了阳气,等下又怪我。” “本来就是勾引,刚才你自己样子,你在镜子里都看到了,那就是你这几天模样,你说是不是勾引,谁能忍得住啊!” “欺负人。”苏芷柔被他羞的面红耳赤,又一口咬了下去,这次却是使了点力,但也没舍得咬破,只是留了两行牙印。 “芷柔,以后在宗门,你管点什么东西好呢!你有什么想管的不?” “不想。” “总得管点什么吧!这宗门人人都有相应职务,你这掌教夫人总不能只当甩手掌柜啊!” “那我就专门管夫君。” “那让你做掌教监察。对了,你可以管着宗门财政,看着咱们的钱袋子。” “没管过,不想管。” “那你想干什么?” 苏芷柔伏在他怀里,低着头嘴角微扬:“我只想管着夫君。” “这个又不是宗门职务。总不能真设个掌教监察吧!让我夫人监察我,这不成了笑话吗?你就负责宗门财政好了,又不是让你真去管,那本来就有陆元师兄负责。你就没事时查查账目,做到心中有数,要有什么问题跟我讲。钱这东西对宗门而言是最重要的。” 苏芷柔抬起头,目光温柔如水:“夫君,那个鸳鸯环呢?咱们带上吧!” “刚才要给你带,你又装模作样,现在带什么,碍事儿。等出门的时候再带上。” 苏芷柔脑袋顶了顶他:“那人说的事儿,夫君准备怎么办?要是答应他,那我去同姑母说说。” “只怕说了也未必管用,你那姑母会容易吗?” “不知道。” “我看她也没那么疼你,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可能还会以为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为攀上和她的关系才跟你成亲呢!何况这又不是你的事情,是宗门的事情,她更不会管了。” 宋贤虽然不了解两人相处的具体细节,但从其人心将怀中儿送给董建昌那老东西做妾行为来看,就知其并没那么看重这个堂侄女。 苏芷柔双手抱着他胸膛,往他怀里又挤了挤。 (本章完) 第188章 宗派比试 第188章 宗派比试 宋贤知晓她这些年过的不如意,又是心疼,又是爱怜,在她脸颊上轻吻了几下:“不过去找一下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嘛!且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要不答应就当没找过,咱们也没损失,要是答应就更好。”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等参加比试吧!于情于理你也得去看看她,顺便说下这事儿,只是别强求,这事儿也不急。” “夫君的神通不是能洞察目标真实状态吗?能不能看见还未形成的灵脉?要是能的话,可以找到未形成的灵脉,先一步占住。” 宋贤这几日已将自己所有秘密都如实告诉了他,包括幻境中那个奇特的经历,以及那黑幡的奇特。 对她,宋贤不想有任何隐瞒,如果连每天枕在身边睡得人都要瞒着,没有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人,那是何等悲凉凄哀,他可不想当什么孤家寡人。 特别是有了怀中心上人之后,他认定这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别说未形成的灵脉,就是未蜕凡的孩童,我也看不见他们隐藏的灵根属性,只见观察修士和各种物品的属性数据,但如果品阶差距过大,也显示不出数据。” 两人相拥在一起,宋贤又开始蠢蠢欲动,双手不安分起来,在她耳边轻语:“歇好了不?” “不要,再歇一会儿。”苏芷柔扭着身子。 “那你别出力,我来。”宋贤半强半软把她双腿抬起,勾上自己腰间,让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脖颈。 “不要,不试这个。”苏芷柔大羞,娇声疾呼。 ………… 两人新婚燕尔,宋贤又是龙精虎猛,血气方刚之年,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面对这媚到骨子里妖精似的绝代尤物哪能忍得住,只想尽逞所欲,不分昼夜的缠着她。 苏芷柔口中抗拒,实际行动却只是一味迎合,讨他喜欢。 两人整日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宋贤完全醉在美人温柔乡里,对修炼、宗门事务毫不上心。 苏芷柔自幼双亲去逝,虽是温怡人后辈,但自幼缺爱,性子又柔弱,再加上温怡人为人淡漠,又性格强硬,最看不上她这样柔弱样子,是以对她并不上心关照。 等她蜕凡没多久,落云宗为挤进虎门城地盘,讨好新月宗掌教董建昌,是以将她嫁与董建昌做妾。 去了新月宗后,董建昌只一心修炼,更不把她放心上,只到了第二年为了修炼功法所需,采了她完璧之身。 董建昌妻妾又多,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再加上性子柔弱,多受排挤,故内心是极度缺爱的。 直到遇了宋贤,便如干柴之遇烈火,一下便被点燃了。 宋贤脸皮厚,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她。 因此一颗心全系在了爱郎身上,由着他肆意索取,只尽全力的迎合他。 两人不分白天黑色的尽情胡来,直到临近落云宗比试之期,才终于收敛。 这比试关乎于宗门的发展,虽然是由林子祥参加,但作为掌教,他不可能不随往。 实际上,就成亲这一个月来,宗门内已有闲话,不少人都在暗暗议论此事。 盖因宋贤这一个月都没出现在别人面前,也不在修炼室,自然少不得那饶舌之人笑谈。 苏芷柔本就容貌出众,天生一副媚骨,任谁见了都得暗道声尤物。 两人成亲之后,一个月都没怎么露过面,一天到晚窝在府宅里干些什么,别人纵使没看见,没听见,也大概心里有数。 再加上两人偶尔露面,也都是如胶似漆的甜蜜模样,自然少不了风言。 ………… 十月末的边下镇已经透着寒气了,早上起来,外间都结着冰霜。一行人乘着数艘飞行法器从山门出发,往边下镇而行。 除了林子祥、宋贤外,随行的还有钟文远、张宁远以及余廉等几名弟子。 这是宗门的大事,其他人就算不参与,跟着去看看,涨涨见识,多点经验也是好的。 夫妻两人自然是同乘一艘飞行法器,慢悠悠的跟在其他几艘飞行法器之后,相距不过几十丈远。 已经正式拜堂成了亲,自然没有那么多忌讳,不必假装正经,宋贤将她搂在怀里,握着她的双手,不断呵着气:“芷柔,你手怎么这么凉?” “早上起来就冷,夫君又不让我穿那法袍。”苏芷柔像猫儿一般伏在他怀里,话音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她储物袋携带了一件法袍,有着暖阳效果,就因为宋贤觉得那法袍穿上,把她前凸后翘的曲线身形完全展现,太吸眼球,故没让她穿,给她换了一身落云宗宽大的青袍,还特意加大了尺码。 即使这样,也不能遮掩那傲人身段。 “把手伸进来,这样就不冷了。”宋贤将她手放进自己衣服里,贴着自己温暖的身体。 两人你侬我侬的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前面几名弟子都在挤眉弄眼的偷笑,不时回头看一眼,虽然听不到两人说的话,但能隐隐见到两人身形相拥在一起。 “听说掌教成亲后至今才出门,看来传言不虚啊!” “你要是能娶这样的夫人,你也未必舍得出门。” “听闻掌教夫人之前是别人的小妾?到底是谁的?” “掌教都不在意,你管那许多。” “只是好奇问问,以掌教条件想娶什么女子不行,怎么娶了别人小妾。” “这你就不懂了,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就是这种妇人才知道疼人。我去那些青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风韵犹存丰腴形态的,那滋味岂是小姑娘能比?” “咳咳。”耳听他们说的越来越露骨,钟文远咳了一声。 几人相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 比试之期定于十月三十,地点就在落云宗山门一座偏僻的孤峰上,整座山峰好似被人一剑斩过,其上是一大片宽阔平整的地面,约有百余丈大小,四周皆用铁丝网围着。 铁丝网外围十余丈外,有一座围绕着比试场地的巨大圆形高坛,共有十几个台阶。 南面其间还有一座高大的楼阁矗立,这本是落云宗用以弟子比试较艺之所,今日为夺得一块资源辖地,边下城各宗派势力齐聚于此。 还未到辰时,宋贤等人便已来到比试场地的西面,找到一排位置坐下,此时整个场地周围四座已围了不少人。 除了参赛的各家宗派,也有许多闲来无事的落云宗弟子,还在高处立了赌盘,赌哪家最后胜出,并围了一大群人在那谈论。 “子祥师兄,待会儿就全看你的了。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能夺得好名次当然最好,不能的话就算了,没必要强撑。就算一块下品灵田,一年也多不了几个灵石,还是得以保证自身为要。”宋贤开口道。 林子祥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余廉道:“林师兄,我们给你加油助威,要遇到那玉渊宗弟子,最好暴打他一顿。” 话音方落,只见不远处汪乾领着两名乾清宗弟子走了过来,微笑稽首:“宋掌教来了。不知贵宗哪位出战啊?” “汪掌教。”宋贤起身还礼:“敝宗将由林子祥师兄代表参与此次比试争夺。” “林道友年纪轻轻就有炼气九层修为,难得,此次定能一举拿下好名次。” 林子祥道:“汪掌教谬赞,此番比试交艺并非生死决斗,重在参与,切磋交友。不知贵宗哪位道友出战。”“本宗将由俞涉师弟出战,就是图个热闹,也没想能拿什么名次。”汪乾说罢,其身后一名炼气八层中年男子接话道:“要是碰上林道友,还请手上留情。” “不敢,也请俞道友关照。” 客套了一番后,汪乾问起了正事:“宋掌教,此番来落云宗,不知可拜会了温前辈。” “我们是昨日到的,还没来得及去拜会。” “敝宗的事,拜托宋掌教和宋夫人了。” “有机会见到温前辈,在下会趁机美言的。不过,温前辈是否会同意,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成与不成,只要道友能够说句好话,老朽及敝宗都感激不尽。” “贵我两宗同气连枝,我也希望边下镇能够和平。自会尽力而为。” “有宋掌教这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交谈之际,前方一道窈窕身影缓缓走来,正是萧灵。 “汪道友,在下先失陪。”宋贤见她走来,连忙拉着苏芷柔迎了过去。 “芷柔姐回来,怎么都不来找我?”萧灵面带微笑望着两人。 “我们昨夜才到的,太晚了,就没有去打扰灵儿妹妹,本来想看完了比试,再去拜会。灵儿妹妹来得正好,我和夫君打算晚上去拜会姑母,不知她有没有时间?” “芷柔姐回娘家拜会姨娘还用的着问我吗?姨娘难道还会不见你。不过今天还真不凑巧,据我所知,姨娘和掌教接受了御兽宗杨前辈宴请,要到杨府参加宴席。” 苏芷柔点了点头,柔声道:“哦!那我和夫君明日去吧!” 萧灵见两人十指紧扣,苏芷柔又一副小鸟依人模样,开口闭口就夫君夫君的,神色难掩甜蜜和幸福,比以往那副柔弱弱总是一副淡漠忧愁面容大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她心中不禁感慨,这女人嫁郎,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苏芷柔回来那段时日,她见得最多,从来就就没见她笑过,要么就是一副忧愁孤苦的模样,要么一脸麻木的淡漠,让她都觉得可怜和心疼。 可这不过几十日的时间,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脸上洋溢的甜蜜幸福都掩藏不住,眼里的温柔好似快溢出来了。 萧灵目光打量了眼宋贤,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手段和魔力,好像从第一天见面,她就比以往不同,不仅给其送去了面条,还特意穿了那条黑色束腰装去见。 “宋掌教,我这姐姐温柔贤惠又善良,你可得好好待她,要是欺负,我们这些娘家人可不答应。” 宋贤笑道:“还要多谢萧道友牵桥搭线,成全我们夫妻。” “别忘了,你可欠我一份人情。” “萧道友能全在下之愿,撮合我和内妻,别说一个人情,就说十个、百个也没得话说。” “芷柔姐,这比试也没什么看得。咱们好久没见,跟我到里间去吧,我还想和你多聊会儿呢!” 萧灵见到两人,本来只是想来打个招呼,但此刻见她变化这么大,也不禁心生了好奇,想知道她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苏芷柔没回话,反而望向了宋贤,明显在征询他的意见。 萧灵揶揄道:“宋掌教,这是在等你开口呢!借你的夫人一用,你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那你们好好谈吧!” 宋贤放开苏芷柔小手,嘱咐道:“我就在这里看林师兄比试,你待会儿自己回来,我不去接你了。” “放心,不会占用你夫人不还的。”宋贤被她打趣的有些尴尬,转身走回看台位置。 苏芷柔目光一直跟着他,萧灵见此不仅哑然失笑:“芷柔姐,你们怎么搞的生离死别似的。才离开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啊!” 苏芷柔脸蛋儿微微一红:“不是。” 话出口又不知该怎么否认,连忙扯过话题:“灵儿妹妹要找我谈什么。” 萧灵拉起她手臂,向前走去:“自上次送亲之后,咱们就没见过了。说起来也就短短一个月时间,芷柔姐变化可真大,简直都判若两人了。” “没有吧!和以前一样啊!” “面容是一样,神态气质大可不一样了,估计姑母看到了也会大吃一惊呢!”萧灵凑近低声道:“那宋贤真就那么好啊!芷柔姐目光都离不开他了,柔的像水一样,我看了都心动。” “哪有?灵儿妹妹别胡说。” “除非别人是瞎子才看不见。常见书上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滋养品,本来我还不信,今日真信了。芷柔姐成亲只一个月,就滋润成这样。” “别取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芷柔姐不打自招,承认了是受爱情滋润吧!” 苏芷柔无言以对,面露娇羞:“牙尖嘴利,等你以后有了夫君,看你什么样子。” “有夫君的多了,也没见谁像芷柔姐这样眼都离不开的。” “那是没遇到对的。这世上有几个能遇着对的人,我之前遭遇你也知道,像那样的能有好下场吗?” “芷柔姐苦尽甘来,承认遇到对的人了?” 苏芷柔发现总是落她的套,不语言了。 “这里面由我一份功劳吧!芷柔姐当时还不乐意见人呢!现在是不是得感谢我。” “多谢灵儿妹妹。” “芷柔姐打算怎么感谢我这个媒人?” “灵儿妹妹想要什么?” “就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吧!芷柔姐怎么知道遇到了对的人,你们相处才一个月而已,就不怕上当受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对的就是对的,第一眼看见就知道,更别说相处一个月了。” “难怪当时芷柔姐又给怕他饿着,给他送吃的。又穿着那身好看的衣服去见。敢情第一眼就看上了,我记得他当时见到芷柔姐穿那身黑色束腰衣时,眼睛都瞪直了。芷柔姐今天怎么没穿那身,不然肯定惊艳全场,那天我看了都差点流口水呢!更遑论那些男人。” “夫君不让我穿了。” “嗯?” “夫君有些吃醋,说那身太惹眼球,怕别人看见了,以后都不让我穿了。” “他怎么那么小气?”萧灵笑了:“那肯定让芷柔姐在家穿着他看吧!” 苏芷柔脸色又是一红,两人自成亲以后,就没怎么分开过,除了偶尔外出见人穿着宽大道袍,在房间里都没穿过衣服。 (本章完) 第189章 比试较艺 第189章 比试较艺 众人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见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空阔场地中央,现出罗锦身形,霎时间,整个场地各种嘈杂声音立刻小了好些。 “各宗派比试现在开始。” 罗锦没有任何客套的寒暄,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声音随着灵力滚滚而出,清晰的落到场地内每个人耳中。 “我宣布规则如下,比试以两两对战方式进行,离开铁丝网者判负,主动认输者判负。” “胜利者进入到下一轮,失败者直接淘汰。” “此比试以切磋较艺为主,不提倡伤人性命,望各位点到为止,莫伤和气。比试中难免出现意料不到的情况,既上比试台,生死勿论,出了任何事情,本宗概不负责。” “比试的一方提出认输,另一方不得再攻击,对于蓄意杀人者,将取消其比试成绩。” “当胜负已定,或其中一方主动认输,裁判会介入。” “参赛者可说出认输两字,遇紧急情况,也可将两手抱头脑后,皆视为认输。” “比试拼的是真才实学,不可使用外力,包括符箓、法器、灵兽等等禁止使用。” “今日是首轮比试,请各宗派参与比试者来到这里,抽取相应号牌,确定出场顺序。” “掌教,我去了。”林子祥起身说道。 “子祥师兄小心,不要有太大压力,最重要的主意安全,比试有没有名次并不重要。”宋贤听闻罗锦言生死勿论,不禁有些担心,因而嘱咐道。 若是为了一次比试,折损了林子祥这个宗门最强战力,那就太划不来了。 “我知晓,我会尽力而为的。”林子祥应了一声,随即从储物袋中翻出飞行法器,驾起飞行法器,乘着其去到了场地中央,其余各宗派人员也相继到达。 众人陆续从罗锦手中抽取了号牌,紧接着各人纷纷散去,场地内只留下林子祥和另一名清瘦男子在内。 “林师弟还不回来,莫非抽中了第一场比试?”钟文远眼见林子祥一直呆在场地内,罗锦又在对两人说着什么,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好像还真是,看,两人已经抱拳了。” 说话之间,场地内两人已互相抱了个拳,然后各自退了二三十丈。 “是个炼气八层修士,子祥师兄胜率应该是比较大的。”宋贤望向场地内的两人,那名清瘦男子属边上镇的一个散修势力,炼气八层修为,三灵根属性。 对上林子祥这个炼气九层的双灵根修士胜算显然不大。 比试之中不允许使用外力,单纯的比拼灵力多寡以及术法功法掌握程度。 林子祥双灵根属性是天然优势,术法的灵力消耗比对方更少,加之修为又胜对方一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拿下。 随着罗锦高举的手一落下,两边立时展开了斗法。 林子祥主动向着对方逼去,双方合十,只见周身金色光芒闪烁,密密麻麻的金色光华游动在身体上,覆盖了全身。 他覆着金甲,手持金枪,威风凛凛,此乃金系法术中的高阶术法,金甲术。 施展此术,便如同周身穿了一副刀枪不入的甲胄。 清瘦男子见他逼来,身形向后退去,双手合十往地上一拍,只见无数巨木纵横交错而出,彼处勾连盘桓,顷刻间就凝成了一个两丈多高的巨人。 那木巨人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木杖,朝着林子祥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响,林子祥一枪击出,被木巨人用盾牌挡下,与此同时,其另一手的木杖也同时击下。 巨大木杖结结实实击在林子祥身体上,传来金石交击声响。 林子祥身形巍然不动,硬生生受了木人一击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头上凝聚的金色盔甲微微晃动。 他手中金枪爆发耀眼光芒,随着咔嚓一声细响,木人手中盾牌一道裂缝浮现,林子祥持枪向前一挺。 盾牌应声而碎,金枪如游龙一般穿过木人身体,刺破一个大洞。 如果是修士的话,这一击必然已经毙命,但那木人却是没什么异常,手持着木杖狠狠砸下,体内又不断有巨木交错生出,缠上那柄刺透其身体的金枪。 嘭嘭的金石交击声响中,林子祥脑袋上的盔甲已经有些变形,他手中金枪绽放耀眼金色光芒,所有缠绕的巨木纷纷断裂。 林子祥一声轻喝,霎时间,好像数道金枪幻影浮现,同时刺入木人身躯。 他手中金枪宛如游龙,不断的刺入木人身躯,而木人手中的木杖亦不断落下,打在他脑袋之上。 两人变成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肉搏,嘭嘭的金石交击声响不断传来。 众人皆屏气凝神的一动不动看着,宋贤更是有些提心吊胆,都不敢大口呼吸了,修士借助灵力能发挥强大的力量,但身体和凡人之躯并无太大分别,被锤子猛砸一下,照样得头破血流。 林子祥之所以能受的住那巨大木杖猛击,是因为他周身凝聚了刀枪不入的金色铠甲,头上的盔甲保护着脑袋。 可在木杖不断击下过程中,那盔甲已经越来越变形严重,万一碎裂,木杖直击在脑袋上,那还了得,不得把脑袋砸个稀碎。 场上双方不断互拼着刺刀,林子祥枪出游龙,已在木人身上戳了几十个大洞。 木人体内不断生出巨木,但其生长之速却无法赶上金枪刺入的速度。 木人的整个上半身,胸腹不分,基本已被金枪一下一下桶成了空壳。 林子祥一声大喝,手中金枪光芒大绽突然涨大了数倍,直接将木人从里面撑爆。 木人终于轰隆一下倒地,身体化作一条条木头肢解。 “好。”余廉大喝了一声,宋贤也轻呼了口气,他刚才一直大气不敢出,生怕木杖击碎头魁,一下把林子祥脑袋给砸碎,要是这样,那损失就太大了。 林子祥是宗门冲击筑基的希望,无论是前途还是对宗门的重要性都是不可限量的。 “子祥师弟的金甲术应该已经修至大成,不然还真有悬念。”钟文远眉头微展,开口说道。 “还是林师弟得力,对方凝聚的木人已经够难缠了,要换了我的话,根本不是对手,本来以为林师兄可以轻松获胜,没想一开始就这么惊险,可见此次比试中,有不少藏龙卧虎的高手。”林泉开口说道。 众人说话之间,场上局势又以发生变化,方才清瘦男子操纵着木人,无法一心两用,展开其他攻击。 此时木人倒下解体,那清瘦男子立马向后跳开,并双手合十,只见一排长着荆棘的黑色藤条从地底钻出,一圈又一圈的缠裹上林子祥身体。 此正是木系高阶术法,荆棘倒刺。 林子祥周身金色光华涌动,原本变形的金色头盔在金色光华汇聚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见黑色藤条缠来,他手中金枪绽放光芒,立刻化出数道幻影,从不同方向刺向缠来一根根粗壮的黑色藤条。 “看来胜负已定了。”看台上,钟文远开口道,他自己也拥有木属性灵根,并且也掌握这门这荆棘倒刺之法,对此自然是比较了解的。 宋贤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五行属性中,木属性术法是被金属性术法克制的,金系术法对阵木系术法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对方一开始便用木系术法凝结木人对付金甲术,只能说明这木人是对方所掌握最强术法,要不然没理由迎难而上,用木系对付金系术法。 需知这男子拥有三种属性灵根,其中还包括克制金系的火属性。 但他却并没有用火属性术法对敌,而是选择用木属性术法。 当然,刚才的对战中,也确实能看出他这木人威力不凡。 但在木人倒下之后,他还使用木属性的荆棘倒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计穷矣! 必然是其他属性的术法没有修炼到家,拿不出手,所有只能用硬顶着头皮使用被克制木属性术法对敌。 都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没什么胜算了。 场上,林子祥金枪已将缠绕而来的黑色藤木一根根斩断。 清瘦男子手中再度合十,形成了一个一丈大小的火云团,此乃火属性中阶术法火云术。 在两门高阶木属性术法相继被克之后,男子终于使出了克制金属性的火属性术法火云术。 此术虽然亦已修炼至大成阶段,但毕竟是中阶术法,威力与先前两种术法差了不小。 见火焰形成的云团笼罩而来,林子祥依旧只是手持长枪迎上。 火云团瞬间将他笼罩,熊熊火焰燃烧着他周身的金甲,林子祥长枪光芒大绽,不断四面突刺。 金色的光芒和火焰交相辉映,相持了好一会儿,火焰云团被金枪斩的四分五裂,化作一块块焰火坠地。 林子祥周身的金色铠甲在巨大火焰攻击下,亦已变形,但金色光华涌动凝聚,又恢复了原样。 这金甲术所凝聚的铠甲,只要不被一击完全破坏,灵力再度涌入,仍会恢复原样。 金系在五行本来威力就要比其他几种术法更强,何况是大成级的高阶金系术法。 “我认输。”清瘦男子眼见此景,也干脆利落的举手投降了。 他最强的木系术法被对方克制,能克制对方的火系术法又修炼不到家,不能攻破对方金甲术,再拼下去也只是徒耗时间,浪费灵力而已。 罗锦身形一闪,到了两人跟前,宣布了比试结果,两人相互抱拳,各自离去。 “林师兄厉害。” “林师兄金甲术当真无敌。” “以林师兄的实力,十强至少稳了,夺冠也不是不可能。” 林子祥回到浑元宗众人身边,几人纷纷夸赞起他的表现。 “子祥师兄辛苦了,下一场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林子祥面色淡淡道:“我拿的是二号牌,明日第一场将和三号和四号牌中胜者比试。” “子祥师兄大战一场想必累了,要不回去歇息?” “不需要,我留下来看其他人比试,可以更加了解对手,有助之后比试。” “那倒也是。” “林师兄,赢得漂亮。刚才压了你十块灵石,这转手赚了六块。”一名弟子走过来笑着说道。 “早知道我们也押了。” “林师兄刚才一场表现非常惊艳,现已经有林师兄夺冠的赔率了,一比七,压十块能得七十灵石呢!” “那你押了没。” “还没,我总得先看看别人怎么样吧!” “我也去瞧瞧。”又有两名弟子笑着向高台上那落云宗弟子摆的赌桌走去。 此时,三号和四号已经入场。 宋贤四下观望,眼见远处一道熟悉的倩影走来,定睛一看,正是苏芷柔,他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拉起她手,见周围无人便小声道:“怎么这么久啊!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灵儿妹妹拉着我不放。我在屋室内只坐了一会儿,怕夫君等的久,就回来了。” “你们都谈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琐碎事情,她好奇的咱们成亲以来都做什么了?” “她问这些干什么?怕你吃了亏啊!” 苏芷柔眼睛转了下,看四周没人,细声道:“她问咱们那些事。” “那些事?哪些事儿?” “就那些事儿嘛!”苏芷柔娇羞的拧了他一下。 宋贤瞬间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这这可没想到,萧灵看起来挺精干的女人,居然这么八卦。 “你不会跟她说了吧!”饶是宋贤脸皮厚,此刻也有些慌了,两人这一个月试过的姿势可比春宫图都要精彩。 “怎么说嘛!那不得让她笑话死,以后再抬不起头来了。”苏芷柔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 “没说就好。我怕你们女人间谈起话来百无禁忌。”宋贤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那么八卦?她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问那些事儿?” “她说我比以前变化大,好奇都经历了什么。” “那也不用问那些事儿。”宋贤还是无法理解,回过神来:“你们以前不会经常谈论这些事儿吧!” “也没怎么谈论。” “没怎么谈论,那就是说有谈论过。”宋贤无语:“你们怎么这么?没一个正经的。具体都谈什么?怎么说的?” “夫君真想知道?” “回去再说。”宋贤拉着她着手回到座位。 各家宗派比试人选一个个上场,这里面果然不少高手,其中不乏精妙法术,让林子祥也皱眉。 (本章完) 第190章 斩钉截铁 第190章 斩钉截铁 次日,天清云朗,落云宗,较场之上,边西城各宗派再度齐聚一堂,比之昨日,各宗派人数已少了一半,被淘汰自然不会再来。 但围观的落云宗弟子却是比昨日更多。 高台赌桌旁,个人的赔率都已公布出来。 首场林子祥的对手是边上镇江流宗长老黄权。 两人同是炼气九层修为,林子祥赔率是十赔八,黄权赔率是十赔十。 “徐师兄,这两人都是炼气九层修为,为什么一个赔率八,一个赔率十。”一名新来的落云宗弟子问道。 “这当然有根据的,这个林子祥是双灵根,那黄权是四灵根,赔率能一样吗?” “双灵根和四灵根,这差的不少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看那黄权这么大年纪了,各项术法肯定掌握的不错,而且就昨天的表现来看,实力是有的,因此赔率还算接近。” “徐师兄压得谁?” “我没压,这场我不好把握,我等下一场。” 场上,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林子祥仍旧使用金甲术凝聚覆盖全身,手持长枪,向对方冲去。 黄权双手合十,身前凝聚一道两三丈大小的火龙,朝着他咆哮而去。 林子祥手持金枪,光芒大绽,幻化数道枪影,击向火龙。 金色光芒与火龙交织,火龙不断地摇头摆尾,嘭嘭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林子祥金甲术虽然已至大成,但面对同样大成的火系高阶术法火龙术,显得十分吃力。 这就和昨日他以金甲术对战别人高阶大成木系的木人术一样,属性相克。 周身的金甲在火龙喷吐的焰息之下逐渐变形。 林子祥心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对方修为和他一样,灵力量和他相差不多,术法属性相克之下,他没有胜算。 而他最大的优势在于双灵根,使用术法的灵力消耗量比对方小得多。 只能缠斗,争取更多的消耗对方灵力,不能硬拼。 一念生起,他手中金枪光芒大绽,瞬间暴涨数倍,分化成数道幻影,狠狠向着火龙刺去。 火龙被金枪刺中,身形微微扭曲,林子祥趁此机会身形几个闪烁,向后退去,并围绕着比试场地跑动起来。 他体力灵力涌入,原本被火龙攻击以致变形的周身金色铠甲又重新恢复了原样。 金甲术除了他强大攻击和防御能力,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愈合能力,只要不被一击攻破,灵力涌入就能恢复如初。 凭借这点,加上他双灵根的优势,可以凭借游斗能够耗死对面。 黄权眼见他沿着场地跑了起来,便知晓他是想通过游斗耗损自己灵力。 于是紧跟了上去,双手合十,只见其身前凝成数个金环。 金环朝着林子祥激射而至,在半空中越涨越大,数个金环,每个都有四五尺大小。 林子祥认出这是金箍术,他自己也会此术,但他的金箍术只修炼高级阶段,对方却已达到了大成。 黄权一直紧跟着林子祥,而金箍激射之速又快于他奔跑。 林子祥见甩不掉,只能回身应战。 他心知仅凭金甲术凝聚的长枪是根本无法与大成级金箍术抗衡的,金甲术重在防御能力,而金箍是束缚类术法,并不需要攻破金甲术防御,只要把他套上,就能让他原地动弹不得。 而如果被束缚,他的金甲无法抵抗对方火系术法攻击,必然落败。 林子祥双手合十,周身火焰翻涌,凝成一只只火鸟,朝着对方扑去。 此乃高阶火系术法火鸟术,他的火鸟术虽未至大成,依然修炼到高级阶段。 因火属性克制金属性,已足够对付金箍。 数十只火鸟前仆后继,迎上激射来的金箍,在熊熊火焰之下,金箍逐渐融化。 此时,黄权操控着火龙已攻向他,林子祥金枪如龙,与火龙缠斗了一会儿,又再度荡开,在场地内跑动了起来。 黄权无法锁住他,施展的术法亦不能一时摧枯拉朽将他金甲攻破。 两者游斗之间,术法你来我往,黄权灵力渐渐便有些支撑不住,各种手段都施展过,皆拿林子祥无可奈何,最后灵力见底,只能认输。 “林师兄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赢。” “那老小子被林师兄耍的团团转,都快急死了。” “林师兄不但实力过硬,而且经验丰富,上一场以实力拿下,这一场以策略拿下,可谓有勇有谋。” “比完这场已经进入前十了,再嬴一场就能进入前四,夺冠也并非没有希望。” 林子祥回到浑元宗众人身边,几人纷纷夸赞吹捧起来。 “掌教呢?怎么还没到。”林子祥环顾了一圈,开口问道。 钟文远应道:“掌教有要事在身,咱们继续看下面的比试吧!” ……… 已经日晒三竿,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床上的两人还在沉睡,两具一丝不挂的身子紧紧缠在一起。 宋贤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窗外的日头,立时一惊,心想遭了,现在肯定已经错过林子祥比试了。 低头又看了眼伏在怀中的美人儿,见她睡得正熟,小嘴儿微嘟着,像孩子一样安眠,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哈喇子。 宋贤便手将怀中人儿又抱紧了些,在她脸蛋上啄了几下。 两人昨夜折腾的筋疲力尽才入睡,因此都起的晚了。 好一阵儿,苏芷柔才悠悠转醒,睡眼朦胧的双目半开半合,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挤去。 “还要睡啊!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宋贤轻吻着她:“咱们都错过林子祥师兄比试了。” 苏芷柔这才彻底睁开双目,看了眼窗外:“啊?这么晚了,那现在怎么办,夫君。” 装模作样。宋贤知晓她心里一点不在乎这事儿,还装出一副慌乱样子,打趣道:“都不是你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苏芷柔嘟嘴娇嗔:“夫君又怪我。昨天我都几次说了歇着点,今天还要早起,夫君非要折腾,我都累死了。” 一直温存到黄昏,宋贤一起身便觉腰酸背痛,于是缓缓扶腰坐下,见苏芷柔又在抿嘴偷笑,瞪了她一眼,心下感慨,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死在这妖精身上。 “还笑,都是因为你。” 苏芷柔一副委屈模样:“我都说了几次让夫君缓着点,别累着了。夫君非要力尽才肯停,现在又怪我。” “还顶嘴。”宋贤再她臀上拍了一巴掌:“我原来多龙精虎猛,就是跟你这妖精成亲后,现在走路都腿软。”“那也不怪我,是夫君贪得无厌。” “我要有一天要死在你身上,你就得守寡了。” “我才不守寡。” 两人打情骂俏,可听了这话,宋贤真急了:“你不守寡,你还想跟别人啊?” 苏芷柔目光温柔如水:“夫君死了,我一个人也不独活着。” 宋贤这才满意。 两人你侬我侬耳鬓厮磨了好一会,穿戴整齐后,离了房间。 ………… 入夜,落云宗,宽阔明亮的厅室内,苏芷柔和宋贤两人紧靠的坐着,对面是萧灵。 三人闲聊着话语,主要是他们在谈,宋贤偶尔插一两句话。 自从知晓她们私下都谈些什么后,他就有些无法直视这个表面精明干练的女人了。 这个八婆。 好一会儿,温怡人身影出现在室外,三人立马站起了身。 “姨娘,浑元宗参加比试,芷柔姐跟着回来看望您。本来昨天就要拜访的,因您不在,所以今日来了。”萧灵迎上前,行了一礼。 “姑母。” “晚辈拜见温前辈。” 夫妻二人跟在萧灵之后恭敬行礼。 温怡人目光从上到下将苏芷柔打量了一遍,见她还是柔柔弱弱模样,但却没有了那副怯生生忧愁神色,反而目光难掩甜蜜和幸福,整个人气质比之前大相径庭,这才信了萧灵之前话语。 “最近还好吧!”温怡人走至主位落座,淡淡说道。 “谢姑母关心,一切都好。” “看的出来,你们相处不错。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一番家长里短的寒暄过后,苏芷柔开口道:“不敢瞒姑母,我和夫君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的。” 温怡人目光扫过她,又看了眼宋贤,有些意外,她印象之中,苏芷柔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一直都是逆来顺受样子,没想到今日竟然主动提了请求。 “说吧!什么事?” 苏芷柔道:“夫君所在的山门孤子峰只有条下品灵脉,没有合适的修炼室可用。现有边下镇清源宗遭到边下镇散修联盟攻击,危在旦夕,请求浑元宗相助,并愿意拿出一半的修炼室供应给浑元宗弟子。” “夫君本是双灵根资质,只因没有适合的修炼室,所以拖累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恳请姑母出面,调和边下镇散修联盟与清源宗矛盾,让他们达成和解。如此一来,夫君便能使用清源宗的修炼室。” 温怡人没有回话,只是望着苏芷柔,心中十分诧异,没有想到这个柔弱性子,从不提任何要求的人,今日既然为了别人的事向自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厅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萧灵站在一旁目光低垂,宋贤则有些紧张和期待,偷偷望向温怡人。 苏芷柔一直低着头。 “此事我不能做。”沉默了一会儿,温怡人开口道,语气非常坚决的拒绝,斩钉截铁,没有留任何余地。 “边下镇和边上镇原都是属于天山境内,现虽然划到边西城属地,但不属于本宗势力范围,那里一直是杨金璋控制的地方。我若插手的话边下镇宗派斗争事务,杨金璋肯定不高兴,搞不好还以为本宗别有企图。” “那就请姑母出面和杨金璋前辈谈一谈。”苏芷柔仍然低着头,语气柔和,但这一话语却把在场几人都震惊了。 萧灵霍然望向她,神色难掩震惊,万没想到一向柔弱的苏芷柔今日如此强硬,竟敢当面顶撞温怡人,而且几乎带着强逼之意。 她怎么敢的? 就连宋贤也很惊讶,没想到她竟敢这么逼温怡人。 同样震惊的当然还有温怡人,乃至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露出了愠色,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姑母曾经答应过,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找到您,您一定会竭尽全力。我恳请您出面和杨金璋前辈谈谈,化解清源宗和边下镇散修势力的矛盾。” 温怡人目光微眯,紧盯着苏芷柔:“没错,当初把你嫁给董建昌时,我确实说过这话。你想清楚了,真的要我办这件事。” “是。恳请姑母成全。”苏芷柔仍低着头,但语气坚决,没有任何犹豫。 “好吧!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会去找杨金璋的。他欠我一个人情,要解决此事不难。不过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你好自为之。” “多谢姑母。” “你去吧!”温怡人摆了摆手。 “那我告辞了。” “晚辈告退。”宋贤也跟着离去。 “宋贤,好好待她吧!”两人转身走到门口,温怡人声音传来。 “前辈放心。”宋贤回身又行了一礼,随即与苏芷柔携手而去。 “姨娘,您别生气。芷柔姐对浑元宗的事这么上心,不正是证明她们两人恩爱吗?这不是您希望的吗?”见两人走远,萧灵开口劝道。 “这孩子,长大了,竟敢忤逆我了。”温怡人依然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眼神却含有一丝欣慰。 ……… 离了落云宗后,两人乘坐飞行法器上,宋贤将她搂在怀中:“早知如此,不该去求你姑母。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个事啊!” “夫君又没问。” “我不问你就不说啊!不是说了只试着找你姑母谈一谈,她要不愿出面,再另想办法。” 苏芷柔扭了扭身子,娇声道:“不想说以前的事儿的。” “以前什么事儿啊!不就是被逼的给董建昌做了几年妾吗?多大点的事儿。”宋贤有些不满:“我不管什么事儿都告诉你,那些秘密我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过,就只跟你说,你倒瞒起我来了。” 苏芷柔只不言语。 “还有什么事儿是瞒着我的,趁现在交代来得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被我发现,把你大屁股打肿。” “没有了,再没有别的事儿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驾着飞行法器行不多时达到众弟子营宿之地。 (本章完) 第191章 和解倡议 第191章 和解倡议 宋贤将众人召至一处,将此事与众人说了。 众人听了,都是大喜。 现宗门已渐渐上了正轨,财政收入足以应付支出,各弟子每年拿到手的灵石也不少,如今最缺的就是修炼室,而有了清源宗修炼室,纵不能满足所有人需求,可已经能够极大缓解众弟子修炼需要。 最主要的是极大鼓舞了众弟子士气和信心,让他们亲眼看见了宗门正在一步步发展壮大。 “太好了,既然温怡人前辈都说了没什么问题,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林子祥也面露喜色,他虽然有水帘洞中那处灵脉当修炼室,但有两者不便,首先他一个人占着彼处,有些不好意思。 其次那里也不是很稳当,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肯定要被当地势力霸占。 现有了清源宗修炼室,他不仅可以毫无内疚的占着那里修炼,而且还有退路。 “这都是芷柔的功劳,不是看芷柔面,温前辈不可能答应此事。”宋贤着重强调了苏芷柔作用,她刚到宗门,一无贡献,二无威望。 有了这件事,足以在浑元宗内部站稳脚跟,别人也不会不服她了。 “那我们可都是沾了掌教夫人的光。”余廉立马迎合的奉承道:“掌教向来一视同仁,虽然是您夫人,但为宗门立如此功劳,也得重加嘉赏才是。” 张宁远立马笑着附和:“余师弟说的在理,这么大功劳,掌教若不重赏,我们都不服气。” 苏芷柔并不言语,只等着宋贤发话。 “嘉赏就算了,到时候从清源宗划一座修炼室单独给她用就行了。文远师兄,你去把汪乾找来,咱们尽快把此事敲定,免得夜长梦多。” “好。”钟文远应声而去。 宋贤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便遣退了众人。 不多时,钟文远领着汪乾来了这里。 清源宗虽然已在比试中被淘汰,但因知晓宋贤今日会找温怡人谈此事,所以并未离去,而是等着消息。 他们营宿之地离此不远,是以来的很快。 “宋掌教,多谢多谢,敝宗上下感激不尽。”汪乾一进来便堆着笑容一脸感激的说道,看来钟文远已告诉了他。 “在下说过会尽力而为,就一定尽力而为。只是在下也没想到此事竟有这么复杂,温前辈还要去找杨前辈商谈才能解决,本来在下以为只消温前辈出面说句话便可。” 汪乾是早知此事了,但却没有告知宋贤,因为担心说了之后会被拒绝,其实他对宋贤能够请动温怡人摆平此事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所有办法都试过了,实在无路可走,所以才死马当活马医。 是以当听说温怡人已答应去找杨金璋商谈此事时都有些不敢相信会这么轻易的搞定。 “宋掌教仗义相助,救敝宗于危难,此情老朽及敝宗没齿难忘。宋掌教日后但有差遣,老朽及敝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事儿在下并未出多大力,温前辈完全是看内妻之面,才愿意出面。温前辈已答应,不日会找杨前辈相商,并言杨前辈以前欠她一个人情,解决此事应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杨前辈发句话,边下镇那些散修势力岂敢不遵?” “多谢宋夫人。” “在下已完成了承诺,咱们之前商议好的事情,汪掌教不会反悔吧!” “宋掌教以为老朽是何等人?岂是过河拆桥言而无信之辈?只要事情一解决,贵宗弟子随时可以到敝宗山门修炼室修行。” “好,汪掌教重信守诺,那我就不遮遮绕绕了。不知贵宗有多少座修炼室?” “敝宗山门共有两间一阶上品修炼室,四间一阶中品修炼室,八间一阶下品修炼室。” “也就是说,本宗弟子可以使用一间上品修炼室,两间中品修炼室,四间下品修炼室,没错吧!” “是。不过,有些事老朽想提前说清楚,以免将来造成误会,有损咱们两家和气。敝宗只是将修炼室给贵宗使用,可不是将山门卖给贵宗。贵宗弟子使用修炼室当然可以,但不能插手敝宗内部政务。” “这是自然。” “除此之外,老朽希望能够一个明确的期限,譬如说多少年后贵宗归还修炼室。亦或需要达成什么条件。” 宋贤眉头微皱:“汪掌教此话何意?” 汪乾见他面露不悦,连忙补充:“提个条件,至少能让老朽对内对外都有一个交代,也让敝宗有一个希望。不至于让别人说,老朽将宗门卖给了贵宗。” “汪掌教这么说,想必一定想好了条件吧!” “如果宋掌教不反对的话,你看这样行不?敝宗将一半修炼室借用给贵宗弟子,时间可以长一点,立个一百年。这期间,如果敝宗从其他地方搞到了灵脉,可以拿它和贵宗交换。另外,如果贵宗接受,可以提出一个灵石数目来交换。宋掌教觉得怎么样?” 宋贤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一百年,这时间够长了,以边下镇的乱局,这期间不定发生什么变故。且这么长时间,若自己还没能筑基,肯定也已经死了。 而如果筑基,清源宗的几间修炼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好,那就按道友说的办。” 次日,比试依旧正常进行,林子祥依旧第一个出场,这次的对手是同样双灵根的炼气九层修士,双方修为、灵根资质一样,实力也是不相伯仲。 但因为此人是金、木双灵根,而林子祥是金、火双灵根。 金克木、火克金。 此人的灵根正好被林子祥所克,凭借这个优势,林子祥见招拆招,其使用金系术法,他便用火系术法。 其使用火系术法,他便用金系术法。 最终一番激斗,林子祥取得胜利,顺利进入四强。 众人喜不自胜,当晚就庆祝了一番。 后日,在半决赛之中,林子祥对阵一名三灵根的炼气十层修士,对方修为高,年龄也不小,各种术法都修炼精深。 林子祥使尽浑身解数,终是不敌,止步于四强。 …… 十二月的边下镇,天气已十分严寒。南渊坊巍峨雄阔的大殿内,边下镇各方势力齐聚一堂。 宋贤、汪乾、丁文祥以及旭日宗新掌教吴耀端坐于下位左侧,散修势力的几个势力首脑坐于下位右侧。 双方不时与身侧之人细声交谈,好一会儿,只见外面走进来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身着御兽宗服饰,五官俊朗,面目清秀,正是杨金璋之侄杨玉德。 身旁一人鬓发皆白,身形清瘦,却有炼气十层修为,身着天山派的赤龙服饰,正是天山派代表陈云龙。 两人入内之后,众人皆起身相迎。 杨玉德目不斜视,高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显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他当然有这个资本,作为御兽宗内门弟子,杨金璋的亲信嫡系,至少在边西城没有人敢惹他。 此次杨玉德和天山派代表陈云龙出面,邀请边下镇各家宗派势力首领于坊市议事,虽然并没有言明何事,但众人皆已知晓,是为平息纠纷而来。 宋贤原以为杨金璋最多派人给各散修势力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再围剿清源宗,没想会如此煞有其事大张旗鼓的将边下镇各宗派首领召集,甚至还请了天山派出面。 估计是杨金璋对边下镇的闹局也有些烦腻了,又受了温怡人之托,干脆一次性解决它。 天山派虽作为边下镇最强势力,但并不插手边下镇各宗派恩怨,只呆在天山山脉之中扼守着这条交通要道。 前段时间,边下镇宗派联盟和散修势力闹的那么凶,他们都没管过,现在却出面了。 足以说明这天山派就是杨金璋在背后操控的,其约等于杨金璋个人的白手套,替他敛财。 这就怪不得先前落云宗广邀边西城各派进攻虎门城新月宗,天山派却没有派人参与。 他们背后靠山是杨金璋,自然不用看落云宗脸色。 这段时期,边西城已经有传言,天山派首领那位筑基修士好像在一次探索遗迹过程中不幸遇难,且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即使如此,天山派依然是边西城一股强大势力,至少不是边下镇这些宗派势力能够抗衡的。 “陈道友,你请坐。”杨玉德行至主位前,伸手示意。 “还是杨道友先请。”陈云龙连忙道。 杨玉德不在推辞,直接在主位落座,目光掠过众人,神色倨傲的开口道:“都到齐了吧!我就看门见山的说了,最近这一两年时间,边下镇有些不太平,原因就出现在你们身上。” “这些事情谁是谁非我不去管,我今天到此只有一句话,即今起,你们之前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斗来斗去,这已经影响到南渊谷坊市生意和往来商队。” “谁要是再发起斗争,我就消灭它,都听到了吗?” 强势,非常的强势,完全是一副上司训话下属模样,这里好些人修为比他高,年纪比他大,但面对这个后生,却是不敢反驳,只因他代表的是杨金璋。 “回话。”殿内陷入短暂沉默,杨玉德却是不耐烦了,一声轻喝:“别在这里装聋作哑的,今天所有人都要有一个交代,我刚才说的话,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立刻给我滚。” 话音方落,清源宗汪乾便立刻起身答话:“老朽多谢杨道友能够主持大局,老朽代表清源宗坚持服从道友指示,今后绝不再边下镇生乱,愿意和边下镇的各方势力保持协作与和平。” “这还差不多。”杨玉德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从左边开始吧!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 丁文祥起身道:“在下代表丁府,愿意与边下镇各方保持和平。” 众人一个个陆续起身,自然那没有人敢反驳。 边下镇那些散修势力之所以非要弄死清源宗不可,就是怕清源宗以后发展壮大,会对他们进行反攻,现如今有御兽宗出面,自然不用再担心。 “既然你们都已同意,今后不得再出尔反尔。若有违背者,我不会放过他。陈道友,你是代表天山派来的,今日也做了见证,我话放在这里,他日若有人发起战乱,你不必通禀我们,可以直接派人剿灭,吞并他的地盘。” “是。”陈云龙开口应道。 听闻两人对话,宋贤这才得知,原来天山派一直没对边下镇各势力动手,放任边下镇各方势力彼此打的天翻地覆也没插手,是得了杨金璋命令。 杨金璋为什么不让天山派插手边下镇事情呢? 恐怕是担心天山派发展壮大,尾大不掉,所以对它提出了限制,不让它肆意扩张地盘。 天山派虽是杨金璋一手扶植的,但毕竟不属于御兽宗势力,一旦发展壮大到一定规模,容易产生异心,不好控制。 而且任由其发展,会对边西城落云宗产生威胁,搞不好会导致两方的争斗,这肯定是杨金璋不想看到的。 说白了,这天山派就是他个人的白手套,替他守着这交通要道为他敛财,肯定不想其到处惹事,到时候还要他给擦屁股。 另一方面,留着边下镇几个势力,也可以牵制天山派,万一天山派有了异心,不受控制,可以将其除去,再挑选一个势力扶植顶替天山派。 不得不说,杨金璋还是挺高瞻远瞩的。 “你们几个迁徙来的宗派都给我听好了,乾清宗安排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充实人口,不是让你们闹事的。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以为有乾清宗的规章保护就动不了你们,要是再闹事,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了。听清楚了吗?” 几人只好应声道是。 “清源宗是始作俑者,闹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自作自受。汪乾,现在你是清源宗当家,不可再走老路,不然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杨道友放心,敝宗定谨遵道友教诲,安分守己。” “你们这几家势力也是一样,不可以再对清源宗或其他宗派伏击围剿了。云峰商行已经灭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不要再提。它原本辖地已经被你们分了,这么算下来,你们也没吃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几人纷纷应道。 杨玉德对众人指手画脚,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权力,颇有些志得意满:“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日后你们各自守着各自地盘,谁也不要去打别人的主意。若是有人违反,那就是同我过不去了。没别的事儿,你们就散了吧!” (本章完) 第192章 灵园合作 第192章 灵园合作 众人离了大殿后,丁文祥快步赶了上来:“宋掌教、汪掌教、吴掌教。咱们难得齐聚,今日既然到了坊市,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不等别人回答,汪乾便率先道:“多谢丁道友好意,敝宗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说罢便冲宋贤和吴耀打了个招呼,径直离去。 丁家因抢占了清源宗坊市生意,加上之前屡次拒绝清源宗求助,是以双方关系很僵。 此次和谈达成,丁文祥提出宴请几人,主要想要缓和一下关系,但汪乾却是毫不领情。 丁文祥也并不在意,清源宗如今已是拔牙的老虎,对丁家没有丝毫威胁,倒是浑元宗,这两年发展的很不错,宗门蒸蒸日上,又迎娶了落云宗掌教夫人温怡人侄女。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够说服温怡人出面,找到杨金杨达成边下镇各宗派和谈,足可见他在温怡人心里分量。 丁文祥早一打听清楚,知晓这次和谈乃是宋贤一手促成,是温怡人出面找到杨金璋,因此才派了杨玉德和天山派来此。 这让其心里更加重视宋贤。 “此次能达成和解,宋掌教出力甚多,汪掌教既有要事,那就罢了。宋掌教、吴掌教可不能着急走,咱们今日好好畅饮一番。” “实在抱歉,在下宗门亦有要事处理。他日再登门拜访丁府主。”吴耀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句。 旭日宗和丁家关系也不怎么样,当年攻打栖霞山时,丁家一点力没出,导致旭日宗败北。 宋贤自不会留下,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离了坊市。 ……… “夫君回来了。”孤子峰,府宅屋室内,宋贤方推门而入,苏芷柔立刻迎了上来。 “今天让你看下咱们宗门的财政账目卷宗,你都看了没有?”两人依偎着坐下。 夫妻二人自成亲至今仍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今日杨玉德召开议事,宋贤便让她留在这里查看下今年的账目,正好年底快到了,马上要进行财政议事。 她现在担着宗门财政督查,全权负责宗门财物监督,今年又是她第一次参加年关财政议事,到时候可能得说上两句,总不能对宗门财政情况一无所知。 “看了。” “那我考考你,今年咱们宗门支出多少,超出预算多少?” “我忘了。” “你不今天才看过吗?怎么就忘了。” “那么多项支出,一行行一列列的,谁记得了那么多。我也没太在意看,就随便翻阅了一下。” 宋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儿什么都好,可却没有管理的才能,要她管宗门财政,事无巨细搞得头头是道,样样清楚,那是真为难她了。 “马上就年关议事了,你这个财政督查总得说两句吧!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得让人笑话啊!” 苏芷柔娇声道:“本来就不想管,夫君非要我管。我又不会,从小都没看过账目。” “你不管这个管什么?账目都管不了,要管人就更管不了。账目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心比那些账册可要复杂几百倍。再说也不是要你管,你就大概了解一下,具体事务让陆元师兄负责。” “我就想管着夫君。夫君去哪,我就跟到哪儿,时时监督着夫君。” 两人正说着话儿,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 “谁啊?” “姑爷,管家禀报,说张宁远仙师要要事求见。”外面传来小红声音。 “知道了,把他带到待客厅。” “是。”小红应声而去。 ………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张宁远与一名五十余岁皮肤黝黑的老汉端坐,正自闲聊。 见宋贤自外而入,两人连忙起身,张宁远躬身行了一礼:“掌教,魏道友请来了。” “魏道友,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宋贤望向那老汉,此人正是曾与浑元宗有过合作的魏廉,当初千原谷那处灵田就是由其管理,后面被栖霞山夺了去,双方合作也就终止了。 “有劳宋掌教挂念。” “请坐吧!”宋贤微笑摆了摆手,径至主位落座:“魏道友,宁远师兄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本宗得到了块一阶中品资源辖地,是位处宣环镇的一处灵园。想请你这位专业的灵植师负责管理,不知你是否为愿意接手?” 上次的落云宗比试,林子祥最终取得第四名成绩,分得了处一阶中品灵园,彼处原种植着红杉云灵木的。 与灵田不同,灵园中蕴含的灵气,主要分部在半空,而不是土壤内,所以没法种植灵药,只能种植高大的灵木等修行资源。 宋贤此次将魏廉找来,就是想延续之前的合作形式,把此处资源辖地租借给他,由他管理,只每年付给宗门一笔固定灵石就行。 之所以不找别人,专门找他来。 其一是双方之前有过合作,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其二是他在负责灵田种植时干得不错,原本稀松的灵药,在他打理的那半年期间欣欣向荣,救回了不少原本已要枯萎灵药,足以证明其专业能力。 当初他免费干了半年工,最后被栖霞山夺去了,他不仅白活了半年,还差点丢了老命。 这次就算是对他的补偿,且当时也说过,如果再有机会还会找他打理灵田,宗门要发展壮大,必须要对外建立良好的形象,保持口碑和信誉。 “承蒙宋掌教抬爱,老朽愿以租借方式替贵宗管理那处灵园。”魏廉没有犹豫,立刻应道。 “既然魏道友愿意,那我就不多赘言了。只是本宗今年新立了一项规章,所有接手本宗产业的修士,都必须加入本宗,成为宗门记名弟子。” “这是为了加深宗门与你们的联系,记名弟子就是挂个名而已,不需要承担宗门的事务,当然也不领宗门薪俸,你们只要负责好自己接手的产业就行,盈亏自负。”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挂了宗门弟子名头,肯定会有好处。譬如说,你们不用交押金,如果某一年气运不好,负责的产业亏本了,宗门可以适当缓解你们要交的那份灵石,让你们手头宽裕后再补上。” “宗门最多在缺人手的时候,让你们帮忙跑个腿送个东西之类的,绝不会让你们参与其他危险任务。” “本宗从御兽宗那里接手的三项产业,现都交给散修团队,他们也全部加入本宗,成了宗门记名弟子。” “魏道友可愿接受?” 魏廉点头道:“张道友已将此事告知老朽,老朽愿意成为贵宗记名弟子。”“魏道友可看过那处灵园了?” “来的路上,已顺道看过了。” “以魏道友的本领,管理那处灵园的话,预计每年能有多少灵石收益?” “以老朽估计,每年收益一千八百灵石问题不大。” 宋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跟明镜似的,即使是像魏廉这样表面忠厚之人面对利益诱惑时也难免偷奸耍滑。 一阶中品灵园,放在专业的灵植师手中精心打理,绝不止每年一千八百灵石这么点收益。 要知道,魏廉当初指导千原谷那块一阶灵田时,就许下一年一千五百灵石收益,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宋贤要将灵田交给他打理。 灵园种植的灵木价值虽然不如灵田的灵药,但一阶中品灵园价值怎么不可能和一阶下品灵田差不多。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少交点给宗门,多赚点在自己腰包。 宋贤早就从萧灵处打听得知落云宗每年于那灵园得到的收益,基本上平均每年在一千五百灵石左右。 魏廉作为圈内人,专业的灵植师,想必也是知晓行情的,是以比落云宗收益报高了一些。 落云宗负责彼处灵园的当然是宗门培养的灵植师弟子,可这并不代表彼处灵园每年只有一千五百灵石收益,这只是上交的数目罢了,私下吞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对于宗门弟子而言,能够负责一处灵园,那是绝对的肥差,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每年都要有所上供,各个经手的相关人员都雁过拔毛,就这样,到宗门账目上还能有一千五百灵石。 保守估计,它的实际收益至少在两千六百灵石往上。 “以魏道友的本事,一千八百灵石也太低了吧!就连一阶下品灵田,魏道友都能做到每年一千五百收益,这岂不是说,一阶中品灵园价值约等于一阶下品灵田?哪怕是傻子也知道,这两者并不对等吧!”宋贤面上收起了笑容。 魏廉也知晓自己报的价格过低,他是情急之下随便给出了报价,并没有考虑太多,带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 此刻见宋贤面露不悦,连忙找补道:“是老朽会错意了,老朽之意,每年能给贵宗上交一千八百灵石。” “魏道友,我是以诚相待,也希望道友能够坦诚。我开一个条件,魏道友能接受,咱们合作就此展开,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敝宗再找其他人。” “宋掌教请说。” 宋贤道:“本宗对于其他接手产业的散修团队拿他们利润的八成,对道友这样的专业人才,本宗只收取七成。由于灵植这一行不稳定性太大,收成主要取决于负责种植的灵植师功力。” “所以我要定一个底价,每年二千灵石,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道友每年至少上交二千灵石给本宗,哪怕亏的血本无归,这个底价不能少。” “我方才说过,道友作为本宗记名弟子,宗门会予以关照,哪怕真亏了,一下拿不出,也可以暂时先欠着,等来年回本再偿还。” “如果道友凭借精湛技艺,每年利润超出二千七百灵石,多出的部分仍按七成上缴。” “本宗会定时派人前往查账,如果发现有隐瞒情况,无论是修改账目,还是将种植灵木偷偷售卖,都会做出相应惩处。” 魏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好,老朽接受宋掌教要求,但也有一个条件,红彬云灵木三年才成熟,前两年老朽拿不出那么多灵石,希望能三年一结,待售卖后再全部上交。” “另外贵宗需要替老朽找到稳定销路,灵木不似灵药那么好售卖,灵药几乎所有大型商铺都会收购,而灵木只有一些特定产业才用得上。” “这个道友不用担心,落云宗这个灵园的红彬云灵木本就是卖给御兽宗的,他们会按之前价格收购。落云宗要等明年初才将那处灵园交给本宗,魏道友届时便可前往了。” 双方就合作具体事宜,谈了好一阵,最终确定了条件。 谈完合作后,宋贤又命人准备酒宴,邀请魏廉入席。 宴席自是宾主尽欢,不需多言。 他厚待魏廉,给他开这么好条件,也是为了起一个千金买骨马作用,这对于后续宗门招揽人才亦或寻找有一技之长的合作伙伴会有正面积极作用。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年关,边下镇大雪遮天蔽日,孤子峰大殿内,宗门如期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财政议事。 今年宗门收入总共再创新高,共达到六万两千灵石。 这其中包括清源宗战事嘉奖的两万灵石收入。 边西城清风坊的玉香丹今年卖出三千八百颗,收入二万八千灵石。 另外江子辰负责的坊市商铺,今年卖出了五百多颗玉香丹,收入三千多灵石。 徐宁负责的坊市商铺,卖出三百颗玉香丹,收入两千灵石。 还有穆红负责的坊市商铺,卖出五百玉香丹,收入三千灵石。 曾源负责的坊市商铺,卖出三百多颗玉香丹,收入两千朵灵石。 张千负责的坊市商铺,卖出两百多颗玉香丹,收入一千五百灵石。 又有从御兽宗接手的三项产业也顺利完成任务,收益两千灵石。 而今年的支出共计三万五千灵石。 其中参加落云宗战事的弟子分发了一万灵石奖赏。 宗门弟子薪俸一万灵石左右。 六间商铺租金一万四千灵石。 玉香丹原料成本七千灵石。 傀儡殿材料了两千五百灵石。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种费用加上各种差旅费一千五百灵石。 收支两抵,今年收益二万八千灵石,众人按比列各拿了灵石分红,其余的归入府库。 ———————————————————— ———————————————————— ps:(明天相亲,请假一天。) (本章完) 第193章 商铺扩张 第193章 商铺扩张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坊,浑元阁商铺,柜台前,冯妍正口若悬河的向一名年轻男子推荐玉香丹。 此时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人十指紧扣的缓步走来,冯妍看了一眼,微微一顿,又继续面不改色带着微笑向男子介绍。 “我看道友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若能将此款玉香丹送给心上人,定会让她心怒放,欣喜不已。不是我夸口,敝宗玉香丹售卖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用了不喜的。” “边西城多少大人物的夫人小姐都是这玉香丹的忠实拥趸者,譬如说御兽宗杨金璋前辈的夫人曾柔道友,落云宗掌教夫人温怡人前辈,正阳宗商铺主事谢依依道友,这些都是本店的长期客人,每月都要从本店购买不少玉香丹。” “现在整个边西城修行界的上流宴请聚会,没有哪位女修不使用敝宗的玉香丹。” “我猜道友这位心上人定是位貌美如的女子,配本店玉香丹正是相得益彰,不仅会使她周身遍体生香,更具魅力,哪怕带着参加各种宴席聚会或朋友交谈,也会让人目光一亮。” 男子被她一番话说的心动不已,当即咬了咬牙,从袖袍中掏出一颗颗灵石,买了一颗。 “掌教,苏师姐,你们怎么来了?”待客人走后,冯妍才迎了过来,向两人行礼。 “好,好。听的我都想买一颗了。”宋贤微笑说道,目光望去旁边的一男一女。 这两人都是冯妍新招募的修士,男的叫贾源,也就二十来岁出头,是穆红介绍的朋友,炼气二层修士。 女的名庄燕,是冯妍自己找的修士,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炼气一层修为。 因江子辰和穆红都被派到边西城新开张的坊市商铺去了,所以又招募了这两人帮手。 玉香丹销售事务宋贤已完全放权交给冯妍了,不管是人手招募还是分成方式,都由其自己做主。 此二人都已正式加入宗门。 “你们两个跟着冯师妹也有一年了,她的本领学到了几成?” 两人见到宋贤这个宗门掌教亲自到来,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又见他一脸的和气,满面笑容的发问,紧张情绪立时缓解不少。 贾源有些拘束的答道:“禀掌教,冯师姐心思细腻,口才一流,要想达到她的水平,我们还差得远。” “用心点学,将来你们也要成为店铺的掌柜。像穆红师妹,原本也是冯师妹徒弟,现在不也独当一面,调到新的坊市商铺去当掌柜了吗?宗门对于所有弟子都是一视同仁,不管是先加入的,还是后加入的,也不管是宗门培养的,还是作为散修加入的,只要有本事,一律重用。” “是。弟子谨记掌教教诲,必当用心钻研经营之道。” “冯师妹,你也不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得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冯妍微笑道:“平时他们也负责商铺的买卖,掌教今日来得巧,正好碰到我当值。” “你随我来,我有点事跟你谈。”宋贤拉着苏芷柔的手,向后院走去。 冯妍跟在身后,望着两人十指紧扣,苏芷柔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身旁,目光跟着他转,眼里全是他的模样,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她心中暗呼了一口气,将纷杂的思绪抛除,面上仍保持着甜甜的笑容。 “掌教还挺好说话的。”一直显得很拘束,站在一旁没开口的庄燕见三人远走,小声开口道。 贾源则望着苏芷柔曼妙的背影,盯着那扭动的腰肢和肥臀暗暗吞了下口水。 “早就听说掌教这位夫人是位大美人,之前没见过,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这模样,这身段,这脸蛋,啧啧,可谓极品中的极品。难怪掌教不介意她之前身份,愿意娶她。” 庄燕对这个一向不正经的人白了一眼,两人相处近一年,也很熟络了,贾源为人自来熟,平时也喜开玩笑,比较随和,因此庄燕跟他说话也不客气:“贾师兄,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之前不是心仪妍儿姐,现在又移情别恋了?” “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男人的心是大海,岂能只装一艘船。” “待会儿我告诉妍儿姐去。” “你这小丫头怎么就知道告状?” ………… 后院,宽敞明亮的屋室内,三人入了里间后,冯妍关上房门问道:“掌教,你此次来,有何事吩咐?” “冯师妹坐吧!有件事跟你商议。” 冯妍依言入座:“掌教请吩咐。” “现在整个边西城的所有坊市,除了边上镇、边下镇这俩人烟稀少的地方,其余几处咱们都已开张了售卖玉香丹的商铺,但除清风坊外,其他坊市商铺效果平平。” “子辰师妹和徐宁师弟的那两处商铺还有一点点收益,其他几间商铺利润还不够付租金的。我再想是不是没必要开这么多间,如果今年还没收益,明年干脆关掉几间算了。” 冯妍接话道:“去年新开的三家商铺虽然目前没赚到灵石,但也没有亏太多,他们又是新开张,客人少很正常。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短时间没有收益,就关闭掉商铺。这只是我的意见,该怎么处理,掌教自己定夺。” 宋贤摇了摇头:“我看不仅仅是新开张的问题,买卖第一是看市场,第二是看人。” “边西城总共就那么多修士,市场就那么大,再挤也挤不出来多少,绝大部分的贵夫人小姐都在边西城周边,她们才是咱们玉香丹主力,因此清风坊每年卖的比其他几个镇坊市加起来还多几倍,这是市场问题,是客观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如你这么得力。这是人的问题,是主观原因。” “因此我想关掉其他几个不赚钱的商铺,集中精干,向外扩张市场。” 冯妍立刻领会了其意:“向外扩张?掌教的意思是?到其他城售卖玉香丹。” 宋贤点头道:“没错,不过开拓市场,这得需要得力的人才。我想把你派到虎门城区开拓那里的市场,把子辰师弟调到这个商铺来。然后关闭几间不赚钱的商铺,你把人都带到虎门城去,一是让他们跟你学学,二是协助你开拓虎门城市场。” “当然了,到虎门城去开拓玉香丹市场肯定很辛苦,而且虎门城新开的商铺收益定不如这清风坊商铺。但你放心,宗门绝不会亏待你。” “你是宗门的功臣,这些年宗门财政大部分都靠着这商铺收益顶着。我调你去虎门城,同时会把你的职务升为宗门商贸主事。”“以后所有的商铺,你个人抽两个点,就是卖出一百灵石,你个人拿两块灵石。无论是清风坊、还是其他坊市,每个商铺我另外多拿出两个点的分成给你。” “同时,虎门城的商铺我给你提高到八个点分成,这八个点你可以随意支配给团队里的人。另外还有两个点收益归你个人。”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条件还满意吗?” 冯妍微微一笑:“既是掌教有命,我自当从命,何况还有这么好的条件。掌教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虎门城?” “此事暂时还不急,我只是先跟你透漏一下,让你有个准备。今年那几家商铺都已续租,不管怎么样,得过了今年再说。所以我没在年末议事的时候提出来。” “去虎门城卖咱们玉香丹会不会有麻烦,我担心当地的势力会横插一脚,就像当初玉渊宗一样。” “我已经和落云宗温前辈谈过了。这也是为什么外扩第一站选虎门城的原因。如今落云宗不少弟子已经进驻虎门城,我们在那里会有保障的。” 宋贤当然不是专为和冯妍谈此事而来,来商铺不过是顺路,他此番来边西城主要是拜访温怡人。 今年是夫妻二人的新婚头年,于情于理都应该回落云宗拜望一下,温怡人毕竟是苏芷柔姑母,名分在这,不管其内心对苏芷柔是什么看法,作为后辈,这个礼数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在交谈过程中,宋贤便提出了此事,温怡人自然不会拒绝,这对她而言只有利而无敝。 玉香丹若能在虎门城大卖,她每年也能分得更多灵石,至少说麻烦,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个事儿。 浑元阁只求老老实实做生意,又不是去找别人麻烦,只要挂个她的名头,虎门城的小势力自然不敢找茬,而大势力也不可能看得上一间商铺的这点蝇头小利。 “既是如此,我就宽心了。掌教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帮助宗门在虎门城打开市场的。”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另外,我对你还有个要求,你要尽量多培养一些精干人员。虎门城只是咱们的第一站,如果搞得好,以后会陆续在西疆县各城池开设商铺,甚至在整个西蜀郡各县各城都建立售卖渠道,而这需要大量精干人员,总不能每在一个地方开一间商铺就把你派到那里去。” “好,我知道了。” “以后只要你看中的人,直接就可以让他加入宗门。我是希望能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女修,毕竟玉香丹本来就是给女子用的,女人之间更好说话。” …………… 时间如流水,边下镇自杨玉德和天山派出面调解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和平。 各家宗派势力各自操忙着自家的事儿,井水不犯河水。 这两年来,双方斗争都各有死伤,又经历了落云宗征召,边下镇几家散修势力损失也很大,精锐人员死伤严重。 但好在他们有固定的资源辖地,所以也算不上大伤元气,只需另外招募人手即可。 加上又分取了原云峰商行的那份,因此倒也还能接受。 而清源宗和旭日宗则彻底败落,旭日宗如今整个宗派人数仅有十人。 清源宗更不用说了,本来家底丰厚,又接手坊市,原是边下镇仅次天山派的势力,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家底基本也消耗的精光,弟子死的死,散的散,宗门现只剩十余人撑着,还没有任何产业进项,甚至连山门一半修炼室都给了浑元宗。 要说这场纷争,最大的收益者,就是浑元宗和丁家。 比起浑元宗来,丁家是直接的收益者,他们本来就牵涉不深,除了最开始参加了围剿云峰商行行动,其他几次大战皆未参与。 其中最惨烈的栖霞山一战以及散修联盟围攻灵云山,丁家虽然都有派人,但两次都是作壁上观,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趁乱局接手了原属清源宗坊市。 浑元宗虽也趁机发展了起来,但和边下镇乱局关系不大,主要是玉香丹产业慢慢进入了正轨,再加上原青云宗弟子的投奔,使宗门比之前无论财力、人力都有一个大幅提升。 真要说从中捞取了什么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拿下了清源宗一半的修炼室。 这对于浑元宗弟子,尤其是对于宋贤而言,助力甚大。 他本是双灵根资质,原受制于一阶下品修炼室和宗门事务,故修炼进度缓慢,现有了清源宗的一阶上品修炼室,对修行的裨益不用多说。 除此之外,就是从御兽宗接手的那三项产业,老实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由于他需要每年给曾柔额外一份收益,又招募了三个散修团队,要分两成利润给他们。 所以,表面上每年能赚六七千灵石的三项产业,实际上到宗门手中利润也就两千灵石而已。 只是多加了十几名记名弟子,使宗门在外人看来更加强盛了。 光阴似箭,一晃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整个宗门有条不紊的运转,势头也是蒸蒸日上。 虎门城的浑元阁于去年顺利开张,第一年就卖了九百多颗,除了给温怡人的那份,还有六千灵石利润,除了门店开销,运输费用,商铺人员的薪俸和分成,也有两千灵石进账,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这几年里,宗门共进购一万五千灵石的法器存入府库,以备不时之需,又了一万四千灵石买了两只幼年沧澜鸟养殖。 并且招募了十几名散修加入宗门,此外,宗门之前招收的那些身具灵根的幼童在这几年也一个个陆续蜕凡,虽然其中并没有出现非常有天赋的灵根资质,最多也就是三灵根。 但毕竟是宗门自小培养的底细,是宗门的新鲜血液,代表宗门的新一代传承,故此意义还是蛮重大的。 如今整个宗门人数达到六十余众,其中记名弟子十四人,非战斗人员十二人,战斗人员三十五人。 现在的浑元宗虽然还算不上边下镇第一大派,但已经是别人不敢轻易小觑的存在,境遇比当年落脚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本章完) 第194章 炼气七层 第194章 炼气七层 清源宗山门,略显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盘坐在里间闭目修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霍然睁开双目,体内灵力如潮水一般从灵海穴中涌出,沿着体内经脉游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笼罩全身,整个人彷佛被云团包裹一般暖和。 他深呼了口气,面上难掩喜色,这一刻,他终于突破了炼气七层之境。 在真察之眼的内视下,他的灵气量突破至四十五点。 周身的灵力不受控般沿着他体内游转了几圈后,重回灵海穴。 宋贤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喜悦的心情,这次的突破本在意料之后中,就连时间也掐算的差不多。 炼气修士在修行过程中不会遇到瓶颈,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过程,以他的灵根资质,只要有合适的修炼室,保持两个多月辛苦修炼基本能够稳定增长一点灵力量。 在两个月前,他就算到会在近期突破炼气七层境。 虽然有预期,但真当这一刻来临,心下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此时天色尚早,他原想继续修行,但心下一时无法摒除心中欢喜杂念,不能入定,又想着尽快将这好消息告知苏芷柔,于是起身离了修炼室。 清源宗山门有一栋位处偏僻独属于他的五进五出府宅大院,这几年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清源宗山门修炼,住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属于掌教的特权。 而其他宗门弟子并没有专属的独立修炼室,都是轮流共享,这几个月你用修炼室,下几个月换他用。 这些弟子没有专属的府宅,只有一间大院,内有十几间屋室内,晚间可以在彼处歇息。 整个浑元宗只有两人在此拥有独立修炼室,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苏芷柔。 作为掌教,又是双灵根修士,他理所当然的占据着唯一的那间高阶修炼室,而苏芷柔是因为在此事上立了大功,若非她出面,温怡人不可能为此事去找杨金璋,也就不可能有边下镇的和谈,浑元宗自然得不到清源宗修炼室。 给她一间专属修炼室作为奖赏,这是早就说好了的,没有人有异议,当然,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 除两人之外,就连钟文远也没有专属的修炼室,也是同其他弟子一样轮流使用。 宋贤回到府宅,并没有见到苏芷柔身影,想来应该是在修炼室中修行,他也没去打扰,来到一间僻静宽敞的屋室内,从旁边的柜子里中翻出符纸、符笔和各种材料,便开始了炼制符箓。 这几年,他除了修炼外,还按照极道密录研习了好几种符箓炼制法门。 此刻他要炼制的就是一种名为毒雾符的符箓,此乃一阶上品符箓。 顾名思义,此符能够散发毒雾,当敌人被其笼罩,毒气透入身体,很快便会失去行动能力。 炼制此符需要用到一阶上品符纸,取一阶上品独角蛙的毒囊,加之其他几种具有毒性的药草混合研制城墨水,再用一阶上品玄笔沾墨,于符纸刻画纹路。 良久,一张符纸纹络已炼制完全,宋贤抹了下额头上汗珠。 炼制符箓本是极耗心神之事,对灵力耗损极大,而且神识消耗也不小,盖因炼制过程中需要全心全意聚精会神,神识得外放于符纸之上,协助操控着符笔游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别说一点点微小落笔偏差,哪怕是一条纹路上哪个位置玄笔重了一点,那个位置玄笔轻了一点,导致纹路的灵力量灌输不等,也会造成符箓的灵力不均,进而失败。 像这种一阶上品符箓要求则更高,它的每一条纹路灵力分布未必均等,主纹路一般会有几处凹凸,有的地方要求灵力灌入多一点,有的地方要求灵力灌入少一点。 如果没有告诉你诀窍,只给你一张纹路图,你哪怕闭门研究十几年也未必能成功炼制出一张。 这就是为什么,像丹药、符箓、阵法、法器这一行都严重依赖师傅的指导,除非是天赋异禀的那种天才,一般人没有人悉心指导根本不可能走下去。 因此宋贤在张士麟死后就没碰过符箓了,张士麟虽说他于符箓一道有些天赋,但他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纵然比一般人强些,但也没达到无师自通,靠一个人瞎摸索就能在符箓之上有所成就。 何况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要耗费的精力太大,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直到得了这本极道密录,其上对于所录的符箓都图文并茂的拆解到了极点,对于每一条纹路笔势的走法,灵力的起伏都有详细注解,这才使宋贤有信心在符箓之道上走下去。 宋贤小心翼翼的拿起符箓,轻吹了口气,将其放在特制的灵液中浸泡,一阶上品符箓需的浸泡两三日,以巩固其灵力构造。 浸泡时间越长,对符箓的灵力稳定性要求就越高,这意味着制符师制在刻画纹路和灵力分布时容错率更低,稍微出格一点就会在此过程中造成纹路灵力的起伏分解。 与之相比,一阶下品符箓只需浸泡一日,其容错率比一阶上品符箓就要高好些。 完成了所有步骤,宋贤这才长呼了口气,仅是炼制一张一阶上品符箓,就耗掉他体内近半灵力。 哪怕是在全盛状态,不出任何差错,以他体内灵力量顶多只能炼制两张,但实际上,最多只能成功炼制一张完整的符箓。 盖因灵力和神识消耗过多后,人会受到影响,出现疲敝和精神不集中的情况,这种状态下,根本不可能完整炼制符箓。 是以宋贤每次炼制完一张上品符箓,就立刻歇息。 待精神歇养充足后,睁开双目一看,外间天色已黑。他走出此屋,回到主室。 苏芷柔此时亦已从修炼室归来,正守在桌前等着他,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夫君今儿怎么这么晚?” “我早就回来了,在制符室多呆了一会儿。”宋贤拉着她的手坐下,夫妻两人成亲至今已是第四个年头了,恩爱虽然如初,但也不像当然新婚初时那样,成天不分昼夜的在房间里胡来。 “你就没发现为夫今日有点不同?”宋贤得意洋洋的道。 “夫君突破炼气后期境了嘛!”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喜。” “夫君每天都说快要突破了,有什么好惊喜的。” “你现在是四十二点,离四十五点还有三点,以你的进度,快的话十个月,慢的话一年也能突破第七层了。” “夫君饿了不?我去叫他们弄吃的来。”“还真有点。” “夫君等着。” 苏芷柔立马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道道可口热腾腾的菜食便被端了上来。 修士经过蜕凡之后,身体开辟灵海穴,虽和凡人有些分别,但毕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每日饭食不可少。 一般情况下,每日只食两顿,早上起来时吃一餐,晚上入睡时吃一餐,中午一般不怎么吃,尤其是在修炼室修行时,更不会专门出去吃个饭了。 除非一些极好口腹之欲的人,才会每日多餐。 深夜,两人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气喘吁吁的紧紧相拥在一起。 成亲四年,宋贤虽不像新婚时那么狂热,但对她还是一样的迷恋,尤其是紧紧拥着她丰腴白皙身子的时候,一如当初般的爱不释手。 “夫君修为又进一步,以后咱们要孩儿越来越难了。”苏芷柔身子如一滩烂泥般伏在他怀里,轻喘着气儿。 修行界公认,修为越高,身体结构改变越大,和凡人本质差距也就越大,相应的,诞生后代几率就越小。 “干嘛不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修为越高,咱们生的孩儿拥有灵根几率就越大。你想咱们的孩儿以后只当个普通凡人啊?到时候可能咱们都还黑发,孩儿就已白发了,那多残忍?” 苏芷柔往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挤着,好像恨不得要融进他身体里似的:“凡人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咱们都不是修士,找个偏僻的村子,我天天守着夫君伺候夫君,再给夫君生几个孩儿,男孩儿女孩儿都要,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到时候可能路过两个修士,一场交战,一个火系术法就把咱们都烧死了,也有可能妖兽路过,把咱们都吃了。” 苏芷柔娇嗔:“夫君怎么老是想这些坏事儿。” 宋贤把她紧紧抱着:“因为你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你不想想,你出身不低,灵根资质也不差,尚且被你姑母当做货物一样,为了结好新月宗,就把你嫁给人当小妾。这还是你姑母,你要是个没有自保之力的普通凡人,不定早就土匪恶霸抢去了。” 苏芷柔嘟起了嘴儿:“夫君怎么又提这事儿,不是说好了不再提吗?” 宋贤知晓怀中人儿是个极善极心软的,也因此越发疼她爱她入骨。 “芷柔,我真怕哪天我不在,你受人蒙骗,受人欺负。” “才不会,夫君去哪,我就去哪。夫君要是不在世上,我也不活着。反正我不跟夫君分开。”苏芷柔抬起头,满脸希翼:“夫君,我听说好像有一种秘药能够提高修士孕育几率,要不咱们试试吧!” “都是骗人的,哪有这种东西。这种模棱两可的狗屁秘药就是骗你们这些傻乎乎人的,你怀上了,就说是它的功劳,你没怀上,就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反正它怎么都不亏。” “试试嘛!万一能行呢?” “你干嘛非想生个孩儿?咱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生了孩儿,要是不具灵根,反而不好。咱们要是都能筑基,寿元增个几百年,天天都能在一起,不比生孩儿好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夫君生孩儿。” “那你多努力些,别偷懒,多出点力,别总我出力。” 夫妻两人聊着私密的话儿,房间内不多时又响起了美妙诱人乐章。 ………… 时光似箭,又是一年之末,宋贤从清源宗山门回到了孤子峰,主持宗门一年一度的财政议事。 今年收入比去年更多了些,主要来源于两方面,一是今年灵园中种植的红杉云灵木皆已长成,并售卖给了御兽宗商铺,魏廉上交了三年的税供,总共七千一百灵石。 二是虎门城玉香丹售卖今年大幅增长了许多,已卖出两千一百多颗,收入达到一万四千灵石。 各项产业算下来,总收入五万四千灵石,除去各项开支,净收入达两万两千灵石。 议事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宋贤留下了江子辰。 待其他人走后,他才开口:“子辰师弟,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弟子知道。”江子辰低下头:“今年清风坊商铺销量又下降了。” 宋贤和颜悦色:“你接手清风坊商铺到今天已经三年了,之前我没有提过这事儿,因为你刚接手,各方面可能还不像冯师妹那么熟悉,所以出现商铺效益下滑可以理解。” “但现在已经三年了,不仅没有增长,反而一年比一年少,今年只卖出了三千颗,冯师妹离去时,那年销量我没记错是三千八百颗。” “也就是说,三年时间,销量下滑了两成多,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说。” 江子辰有些惭愧:“说到底还是弟子能力不济,辜负了掌教信任和期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只想知道原因。” “禀掌教,冯师姐原在清风坊的时候,她手中原本有一些固定的客人,定期购买玉香丹,弟子接手之后,失去了一部分客源。另外如今商铺里负责售卖的人也没有冯师姐的本事,口才和心思细腻都不足,所以销量一直下滑。” “冯师妹临走前,没有将那些客人告诉你吗?” “告诉了,但是这些客源之所以定期订购玉香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冯师姐和她们关系处的不错,能够和她们亲密谈话,弟子接手之后,不便与她们频相往来,渐渐的,有一部分客源就越来越少订购了。” 钟文远见宋贤神色,便知晓他对于江子辰交出的这份业绩显然不满,于是一旁帮腔。3 “有些事情本来就没办法,掌教经常说,咱们玉香丹的主要客户是那些阔夫人小姐,江师弟身为男子,不便和她们频繁接触,也谈不了那么深入的话。这是天生条件不足,怪不得子辰师弟,他已尽了心力。” 作为青云宗一起来的老人,在钟文远心里,江子辰等人分量当然远比冯妍这些人要高,因此有什么问题也帮着说话。 (本章完) 第195章 筑基比试 第195章 筑基比试 “子辰师弟,有时候事情遇到阻碍,得多想想自己的原因。我听说自从你接手清风坊商铺后,就改了商铺分配的规矩?”宋贤望着他问道,话语多了分严厉。 冯妍任清风坊主事时,她手下有江子辰和穆红两人,当时定下的规矩是宗门给与的半成分红,个人得一半,剩下一半入账册,按比例分给每个人。 譬如江子辰值班的时候,共卖出价值两千灵石的玉香丹,按规矩,宗门会分一百颗灵石给整个团队。 那他个人得五十灵石,另外五十颗归团队,按比例,这五十颗灵石里冯妍得二十颗,江子辰得十五颗,穆红得十五颗。 如此既显得团队一体,又兼顾了个人多劳多得。 但江子辰接手后,却改了规矩,他同样招募了两名修士,却把原来分配方案改为了每年额外固定给两名修士一百灵石奖励。 清风坊每年两万以上灵石收入,宗门给与一千灵石以上奖赏,他一人就得八百多灵石,只给两名招募的弟子分一百灵石。 宋贤一直没有提此事,是因为他也有言在先,五成分红交给清风坊商铺,团队怎么分配由江子辰说了算。 他并不想太插手商铺具体管理,但这三年来,清风坊商铺销量一年比一年少,不提点下不行了,所以将其留下敲打一番。 江子辰听他此言,脸色蓦然一红:“弟子是觉得新招募的师妹没有经验,所以改为了每年固定俸禄。” “她们没有经验,你得负责教她们,不然你招募来干嘛呢?有谁是天生就会的,都不是慢慢来的吗?”宋贤面色不再那么和颜悦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好草,那怎么行?你不给他们分成,他们哪有动力想尽办法售卖丹药?反正出不出力得的灵石都一样。” “青云宗的老路不能再走了。清风坊商铺交给了你,本来我是不想插手你具体怎么管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商铺效益每况日下,损失的是宗门利益,我也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子辰师弟,你是宗门老人,咱们一路从青云宗走来,经了多少辛苦,受了多少白眼,从当初岌岌可危到现在宗门发展的有模有样,你都是亲眼见证的。更应该知晓凡事得以宗门利益为重的道理。” “当年你要学傀儡炼制,后来耐不住性子,不甘枯燥,又要去商铺,也都随你了。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不能再那么任性了,该负起责任来。” “本来我是想让你全权负责宗门商贸这一块事宜,以后接冯妍师妹的班,以你现在的表现,又怎么放心交给你。” 江子辰面红耳赤,如坐针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都是弟子办事不力。弟子保证,定会竭尽全力止住商铺售卖下滑情况。” “你在清风坊商铺主事三年,商铺利润大幅下滑,由此可见,那套管理方法行不通,还是恢复冯妍师妹之前分配方案吧!以后所有商铺都按照这套分配方案来,不允许再私自另改管理分配方案,所有商铺都由冯妍师妹统一管理,她如果要改方案,也必须和我商议。” “是。弟子回去立刻照办,恢复冯师姐的那套方法办。”江子辰低着头,如做错事的孩子。 “你接手后已经三年了,商铺利润每年下滑,你虽是宗门老人,但也必须为此事给宗门一个合理交代。” “弟子愿受责罚。” “你的责罚就是想办法中止这颓势,改善商铺经营状况。我再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两年内还不能转变商铺利润下滑情况,你就别再管那摊子事了。” “是,弟子遵命。” “行了,你去吧!好好想一下问题所在,找到解决方法。” “弟子告辞。” 江子辰低着头出了大殿。 “掌教真打算换掉江师弟?”待其离开后,钟文远皱着眉头道。 “看情况吧!如果清风坊在他管理下,还一直效益下滑,那就只能拿下他,换别人上。” “江师弟可是从青云宗就跟着咱们来了,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若把他拿下,不就是明着告诉所有人,他没这个能力吗?那也太让他难堪了。” “不是我要让他难堪,是他自己把自己搞得难堪了。正是因为子辰师弟是跟着我们一路到此的宗门老人,所以这几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风坊商铺是宗门最主要的财政来源,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可他却没办好,咱们也不能太护短了,得给宗门所有人一个交代。” “如果这两年清风坊商铺仍没有起色,掌教打算换谁接替。” “穆红不是干的蛮好?她那间商铺今年都卖出一千颗了,子辰师弟如果真的不行,就换她上吧!” “她是冯妍师妹招进来的,清风坊商铺这么重要的位置,是不是换个宗门培养的比较好?” “能者上,庸者下,只要能给宗门带来更多收益,出身又有何关系,冯师妹、齐师弟也是咱们后招募的弟子,这些年为宗门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虎门城商铺在冯师妹带领下已经成为宗门第二大财政来源了,并且蒸蒸日上。只要是人才,就该提拔重用,这才宗门发展关键。” 钟文远坚持道:“就是因为冯师妹已经任了商贸主事,我才觉得清风坊商铺该换个宗门培养的嫡系为好。” “这穆红本是冯妍推荐加入宗门的,两人关系亲密,如果让她们完全把持商铺贸易,容易抱团,形成尾大不掉情况,日后可能会造成麻烦。” “对宗门不见得是好事,这关乎宗门财政,我认为需要平衡一下商铺贸易内部人选。” “文远师兄,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她们也都是宗门弟子,咱们不能先入为主,带着偏见看待她们,等有问题再解决问题嘛!再说穆红干得好,提拔到到更好的商铺本身是一种奖赏激励,有助于大家实心做事。总不能因为她是冯妍师妹招进来的,咱们就刻意打压。” 宋贤当然知晓钟文远一直偏向宗门嫡系出身的弟子,对于招募进来的弟子总带着戒心。 他自己其实何尝不是如此,对江子辰、张宁远、陆元这些一路从青云宗走来共经患难的师兄弟,感情比其他人更深,也更加器重。 是以对这些人各个都安排了重要职务,陆元全权负责宗门财政。 张宁远负责对外事宜以及整个宗门的物资采购。 张毅在炼丹殿现在已接管玉香丹原材料的收购。 沈凡负责傀儡殿。 徐宁也主事一间商铺。 可以说,能安排的肥缺他都已经尽力安排这些从清源宗出身的老人了。但作为掌教,至少在明面上,他不能有所偏袒,必须公平公正。 江子辰负责商铺已连续三年业绩下滑,如果再不插手,采取措施,不仅损失宗门利益,就连掌教威信也会遭受质疑。 钟文远无言以对,也不再继续纠缠此事,换了个话题:“掌教知否?子祥师弟今已突破炼气十层修为。” “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宋贤闻言也是一喜。 自从发现那处二阶下品灵池后,林子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呆在那水帘洞中。 这几年,只有两次回归山门,一次是宋贤新婚,一次是参加落云宗举行的宗门比试,除此之外,就再没离开过那里,连一年一度的宗门财政议事他也未参与。 他本就是个一心修行之人,以前在山门时,也不过问宗门具体事务,现在有了合适的修炼室,就更一心扑在修行上。 宋贤对此是喜闻乐见,林子祥乃宗门最有实力筑基之人,其能专心在修行上,他求之不得,自然不会让人打扰,只定期让张宁远给其送去食物。 “大概一个月前吧!子祥师弟还说,他要参加今年的御兽宗筑基选拔赛。” 所谓御兽宗筑基选拔赛,是御兽宗主持为选拔筑基人才的一次比试,在西疆县下属五个城池都会举办,每十年一次,是难得的盛事。 参赛者通过比试的方式决出胜者,每座城有一个名额,能够得到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的机会。 修士要筑基,需大量的天地灵气灌入身体,然后与灵海穴灵气融为一体,形成一个质的突破,这就需要灵气汇聚之地。 若天地间灵力量不足,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灵气,无法完成筑基环节。 是以冲击筑基的修士必得找到一处灵气浓郁的灵脉,才能进行筑基,至少得二阶中品以上的灵脉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充足精纯的灵气。 而像这种级别的灵脉无一不被大势力占据着,其他小势力和散修,要想筑基,就必须向占据这些灵脉的大势力借用地方。 御兽宗筑基选拔赛就是为此而设,每十年举行一次,目的是网罗西疆县有实力筑基的修士。 因为只有一个名额,又是筑基选拔,参与者必定是修为深厚,个人实力强大的。 参与者都是筑基后备人选,你至少得有炼气九层修为才能够去参加这种选拔赛吧!要么不是自取其辱吗? 所以能够通过选拔赛的,必定是各城修士中佼佼者,绝对精英中的精英,而如此实力的人,筑基成功的概率也要比一般炼气大圆满修士要高。 御兽宗拿出自己的灵脉地盘,给与他们筑基机会,如此一来,各个通过比试的精英就都欠了御兽宗一份人情。 以后御兽宗有什么事不方便自己出面,或者人手不够,都可以让这些筑基修士去办,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助力。 除此之外,御兽宗拿出灵脉免费提供给其他人筑基机会,也让自己名声和口碑显得更好,可谓是一举双得。 而那些有实力筑基的修士们,对此自然是趋之若鹜。 首先,御兽宗拿出来供给各城夺冠者用以筑基的灵地是其山门的三阶上品灵脉。 可以说,整个西疆县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灵脉等级越高,灵气越精纯浓郁,那筑基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 所以,即使是像落云宗这样有着二阶上品灵脉的一方宗派,其将要筑基的弟子也会参加御兽宗举行的比试。 且不说得到三阶上品灵脉筑基的好处,单就比试本身而言,这也是一个扬名的机会。 比试参与者基本都是炼气十层和炼气大圆满的佼佼者,能够击败所有人一举夺魁,含金量自不用说。 整个西疆县也只有御兽宗会组织这样的比试,因为它足够强大,根本不惧筑基修士的威胁,所以愿意将山门灵脉拿出来以结交这些未来筑基修士们。 其他各城的宗派,像落云宗,虽然占据着二阶上品灵脉,但绝不会免费拿出来给其他人冲击筑基用。 道理很简单,如果边西城的其他势力拥有了筑基修士,哪怕这个势力关系和落云宗再铁,也会对落云宗造成潜在威胁。 像落云宗这样势力,把自家灵脉给别人用,帮助别人筑基,等同于自掘坟墓,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干? 林子祥虽然只有炼气十层修为,离炼气大圆满还差了许多,但若能一举在边下城比试中夺冠,可以等修炼至大圆满后,再用这个名额前往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所以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子祥师兄要参加御兽宗筑基选拔,当然是件好事,只不过边西城中也是藏龙卧虎,想要夺冠恐怕没那么容易。” “子祥师弟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能够夺冠最好,就算不能,当是积累经验,等修为到了炼气大圆满后,再参加一次便是。反正御兽宗选拔每十年一次,都有机会。” “有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两人聊了一阵儿,宋贤回到府宅。 刚入里间,就见一名满脸横肉鬓发皆白老汉小跑着迎了上来。 “哎呀!贤孙,你可总算回来了。” 此人正是胡老爹,宋贤现在看到他就有些头大,知晓肯定是又有麻烦事。 自胡老爹带着家眷投奔山门后,就几乎没安生过,仗着是宋贤外公身份,一贯作威作福。 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和他顶着来,这就更涨了他的威风,哪怕是遇到了宗门弟子也不那么客气,对山门里其他凡人就更别说了,俨然成了山门一霸,别人见了只有躲着走的份。 而这些宋贤并不知晓,他哪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别人也不会告诉他,俗话疏不间亲,哪有外人向孙子告状其长辈的。 再者这也不是大事,就更不会说了。 (本章完) 第196章 家事公事 第196章 家事公事 宋贤只知晓每次见到这外公出现,一定是有要求,所以心下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啊!外公。” “你舅舅被人给欺负了,贤孙,贤孙媳妇,你们可要为他做主啊!”胡老爹大声叫道,好似真受到了多大冤屈一般。 “舅舅?他不是管着宗门财物吗?谁能欺负他?” 宋贤半信半疑,胡老爹儿子胡强总管着宗门凡俗的财物,宗门弟子的亲属家族上百人,所有吃喝拉撒,一切进账出账都归他管。 原本宋贤并没有给他安排职务,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胡老爹和那舅舅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因此只想让这两人安安分分的呆着,多给他们些金银,让他们过自己丰裕生活,并不想让他们插手宗门事务。 可胡老爹却鬼精鬼精,眼见宋贤不好忽悠,居然绕过了他,单独找到了苏芷柔,求她给个职务。 苏芷柔哪知道那么多,知晓是宋贤外公,当然不好拒绝,便承诺让其管理宗门弟子家属,负责财政事宜。 她都说出去了,宋贤总不能收回,于是胡强便得到了这职位,这几年利用职权之便欺上瞒下,各种贪污克扣,别人也不敢向宋贤汇报。 “不是你那大舅舅,是你那小舅舅,小宝让人给欺负了。”胡老爹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贤孙,小宝你是知道的,自小乖巧,因是你舅舅,就有人嫉妒看不惯他。被人联合起来欺负,贤孙,你可要为他做主啊!” “外公,你别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别人怎么欺负他了?” 胡老爹正要说话,外面管家快步走来,禀报道:“禀掌教,刘云仙师求见,说有要是禀报。” “去,去。没看我正跟贤孙说话吗?好没眼力见的,插什么嘴。”胡老爹瞬间大怒,变了脸色,对这管着怒斥,仿佛他才是主人一般。 宋贤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刘云是负责教导宗门未蜕凡孩童修行的弟子,胡小宝如今就在山门修炼,胡老爹刚说胡小宝被人欺负,刘云这个时候就来了,想必也是跟此事有关。 而胡老爹却一副做贼心虚样子,显然不想两人见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把刘师兄直接带到这里来。” “是。”管家应声而去。 “哎呀!贤孙,那个刘云和欺负小宝的那人是一伙的,你可千万不能信他的话啊!”胡老爹慌了,连忙开口。 宋贤见他目光闪烁,慌慌张张的摸样,心里已有了底:“既然他也是为此事而来,外公为什么怕见他,你们两个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得了。” “我……我不是怕见他,贤孙啊!你不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肯定有谗言要害小宝。” 胡老爹心里真慌了,他老年得子,又是个身具灵根的,因此自小宠溺,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行了,外公,你先坐吧!等人来了再说。” 胡老爹只得惴惴不安的坐下。 很快,一名三十岁左右五短身材男子自外而入,正是负责教导未蜕凡弟子修行的刘云,他目光扫过,见到端坐在那宛如天女一般的苏芷柔,连忙低了下头。 浑元宗内部男多女少,女修寥寥无己,苏芷柔又是天生的尤物,一副媚骨,眉眼之间那股掩藏不住的春意,让人一见便心驰荡漾,尤其和宋贤在一起时,眼睛总是跟着他转,目光柔的像水,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浑元宗不少男弟子都暗中觊觎,又因是掌教夫人,因此只可望而不可得,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才在脑海中亵渎幻象,若见了面,就都如同见了天女一般,想看又不敢看。 刘云低下头,余光扫过一旁的胡老爹,心里泛起的涟漪又是咯噔一下。 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汇报胡小宝与另一名未蜕凡孩童冲突一事,胡小宝仗着自己是掌教小舅舅身份,向来是无法无天,自小便聚集了一堆孩子,成为孩子王,欺凌弱小的事儿没少干,别的孩子见了他都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自今年被送进山门修行,一贯秉承了平时淘气和肆无忌惮的习性,就连他也不大尊重。 在一众未蜕凡的孩童中拉帮结派,欺辱其他孩子,只因他和掌教关系,刘云平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但这次闹得实在太过分了。 许是被欺压的久了,有一名孩子爆发了与胡小宝打了起来。 胡小宝虽然蛮横,但年纪小,个头不高,不是那高大孩子对手。 他从来就是混世魔王一般,只有他欺负别人,结果这次吃了亏,竟掏出刀子捅了别人。 宗门规章,第一条就是严禁弟子相互残杀。 两人虽然还未蜕凡,但也是入了山门的,现在居然闹出了伤人命案,刘云不敢隐瞒此事,又因胡小宝与宋贤的关系,所以前来汇报,没曾想,胡老爹已先一步来了。 他亦知晓,这胡老爹最是心疼这儿子,想来肯定没什么好话,人家是祖孙,疏不间亲,他要当着胡老爹面,言胡小宝过错,一时间只觉难以开口。 “拜见掌教。”刘云躬身行了一礼,脑海思绪电转,应该怎么开口。 “刘师兄请坐,你来有什么事?” “禀掌教,弟子管教不力,致使未蜕凡的两名弟子发生了恶劣斗殴事件,特来向掌教请罪。” 宋贤看了眼胡老爹,面不动声色:“是不是有关胡小宝的?他与何人斗殴?” “胡小宝与一名林坚的未蜕凡弟子打斗,捅了别人一刀。”事到如今,刘云也不管了那许多,虽当着胡老爹面,也只能将实情道出。 “什么?” 宋贤有些震惊,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胡小宝竟如此胆大妄为,小小年纪就动刀袭击同门,宗门第一条戒律就是不许同门相斗,自相残杀,违者最低监禁,最高处死。 浑元宗自成立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同门相残之事,现在第一件,居然发生在自己这小舅舅身上。 “你胡说。”胡老爹坐不住了,起身手指着刘云鼻子大声道:“明明是那林坚欺负我家小宝,小宝不是他对手,因此慌乱之中碰到了刀,不小心胡乱划了他一下。” “你为什么帮着那林坚说话,颠倒黑白,你是何居心,你是不是受了那林坚好处?” 胡老爹知晓事情严重,脸色都变了,指责完刘云又转过身对宋贤,目光满是哀求。 “贤孙,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们小宝是无辜的,他是被欺负的一方。” “那林坚人高马大的,不仅比小宝年纪大,还又高又壮,小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用刀捅他。” “是他屡屡欺负小宝,小宝这次被打的急了,因此刚才拿到了刀,顺手给了他一下。” “那个林坚并未伤到要害,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和小宝无关。”宋贤面沉如水:“刘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是弟子刚才说的,两名弟子斗殴,胡小宝那刀捅了林坚一刀。现林坚已被送到房间,弟子已给他包扎止了血。”当着胡老爹面,刘云只得谨慎的用词。 “刘师兄,同门相残可是大罪。本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你将前因后果全部道来,不得有点隐瞒。”宋贤冷冷的说道,神色明显有了不满。 “是,禀掌教。事情的起因是胡小宝在未蜕凡弟子中称王称霸惯了,只因他和您的关系,所以无人敢惹,都避着他。这一次,他又缠上林坚,要其给他当马骑,林坚忍无可忍,双方发生争斗。这次胡小宝吃了点亏,回去后拿了刀,趁林坚不备从背后捅了过去。” 刘云本来就不爽胡小宝,小小年纪横行霸道,仗着和掌教关系,还未蜕凡,竟然连他也不大尊重,此时得宋贤之命,也不再有任何隐瞒,将实情托出。 “胡说,你胡说,明明是林坚欺负我们小宝,你为什么胡说八道。”胡老爹大喊大叫,甚至走到了刘云面前,一副要和他算账模样。 “外公。”宋贤一声轻喝,面色冷峻:“休得胡闹。” 胡老爹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了下来,对宋贤他心里还是怕的。 “这么说,胡小宝不是第一次欺辱同门了,刘师兄,你负责宗门未蜕凡弟子修炼。他们有矛盾,有冲突,为什么不汇报,不处理。非得闹到现在动刀子的地步。” “都是弟子管教不力,愿受责罚。” “伤害同门,应该怎么处置?” 刘云还没回答,胡老爹刷的一下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贤孙,贤孙,不是这么…” 他话没说完,宋贤便冷冷打断了他:“这里没什么外孙,外公,只有掌教和弟子门人。” “是,是,掌教。”胡老爹语无伦次:“掌教,我求你,不要处罚小宝,他知道错了。” 见宋贤神色冷冷,不为所动,又如救命稻草的望向苏芷柔,他知晓这个孙媳妇好说话,哀求道:“孙媳妇,小宝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替我劝劝,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 说罢就要下跪,苏芷柔见此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连连摆手:“外公,你别,你别。夫君,小孩子闹事,又是第一次初犯,就别和他计较了。” 宋贤也有些没办法,总算领会了什么叫清官难断家务事,总不能真让胡老爹下跪求他。 “刘师兄,你是负责教导这些人的,你说吧!怎么处置?” 刘云见此,哪还不知道宋贤已有心大事化小:“弟子以为这些未蜕凡的孩童尚不是宗门正式弟子,用宗门规章进行惩处不太合理,兼之胡小宝又是初犯,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应从轻处罚。训斥一顿,关他一月禁闭即可。” “不行,这处罚太轻。打他五十棍,狠狠地打。再关他半年。” 胡老爹又连忙喊道:“贤,阿,不,掌教。小宝那小身板哪扛得住五十棍,那还不把他打死了。求你赦免了吧!” 说罢又可怜兮兮的望向苏芷柔。 “夫君,孩子太小,从轻处罚吧!五十棍太重了。以后再好好教导便是。” “刘师兄,打他五十棍,一棍不能少,要是身体吃不住,那就记在账上,等他身体好了再继续打。” 宋贤说罢,不愿在听胡老爹唠叨,便大步走了出去。 ………… 世间一晃,几月眨眼便过。 四月份的边西城正是春暖开之际,御兽宗的筑基选拔赛已如期举行,这是边西城每十年一次的盛事,不但各方宗派势力的佼佼者都会参与,凑热闹观看的人群亦是多不胜数。 边西城的筑基选拔赛比试场地位处于一线峰,还未到正式比试之日,一线峰周围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许多散修都在附近摆起了摊位,更有御兽宗弟子组织的赌坊就落于一线峰南面入口,他们早就从内部渠道拿到了参加比试者的名单,将个人的身份、修为都已标注赌桌之上。 正式对局还未确定,赌坊就已掀起了热潮,不少人纷纷下注夺冠热门人选和四强人选。 比试正是开始之日,定为四月十五。 到了那一天,整个一线峰游人如织。 好在有御兽宗弟子把持着入口处,维持秩序,才使得出入口畅通无阻,不然肯定挤的水泄不通。 一线峰的比试场地是一个方圆百丈大小的宽阔平地,四周用铁网笼罩,场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斗兽铁囚笼。 比试并不要求修为,哪怕炼气一层也可参与,但要支付五百灵石的报名费用。 此次参加比试的共有二十八人,比想象的要少,毕竟五百灵石的报名费用还是不少的,那些修为低下的人也不舍得这个价钱,盖因名额只有一个。 参加者最低修为是炼气八层,只有三人。 其中两人是落云宗核心弟子,一个是孔家嫡系。 三人并不太在乎这两百灵石,都是抱着试一试或学习经验的态度参加。 这一次他们参加可以积累经验,了解比试强度,等到十年后,他们的修为更近一步,就是他们发挥的舞台了。 所有参加比试的人中,炼气九层修士有十二人,各门各派的都有。 炼气十层修士有十四人,林子祥正是其中之一。 在峰口赌坊中,林子祥的夺冠赔率达到一比十八,算是比较高的赔率了。 浑元宗此次总共来了六人,作为参赛修士的亲友,他们可以进入内场观看。 所谓内场,其实就是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 (本章完) 第197章 心狠手辣 第197章 心狠手辣 时近正午,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场地中间,现出两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其中一人便是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杨金璋,另外一人年纪更轻些,料是御兽宗派下专门负责此比试的筑基修士。 “诸位静一静。”杨金璋摆了摆手,声音随着灵力滚滚而出,清晰的落至比试场地内外每个人耳中。 霎时间,原本嘈杂了声音立刻清净了许多。 “感谢诸位远道而来,参加本宗举行的筑基选拔比试,此比试是为了选出最具实力和潜力的修士,在比试中夺冠者,将获得前往本宗山门进行筑基的机会。” “我先介绍一下,本次比试的负责人,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卢子元师弟。卢师弟代表本宗全权负责此次比试,拥有一切定裁权。” “比试以一对一形式……” 杨金璋正讲述着规矩之际,张宁远从外面挤了进来:“掌教,林师兄,比试对局出来了,外面的赌坊已张贴了,他的对手是一个叫韩源的家伙,也是炼气十层修为。” 筑基选拔比试不是由抽签决定对局,而是由御兽宗负责比试的弟子内定,反正名额只有一个,想要夺冠就必须击败所有人,所以比试轮次并不重要,谁是对手没有区别。 强者迟早会碰上,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就算进了决赛,拿了第二名次也没有任何奖励,不过是最后的失败者罢了,和其他失败者没什么不同。 虽然如此,但这里面仍有暗中操作的余地。 诸位需知,这个世上,凡是不公开透明的东西它一定有猫腻存在,一定是有好处不想让别人分享,没有例外。 筑基选拔比试看着似乎公正,想要夺冠就必须击败所有参与者,谁是对手都一样。 实际上谁当对手还真不一样。 譬如说,十四名炼气十层的修士中,有三名灵根资质一样的修士。 这三人修为相当,也都是双灵根资质,看上去好像实力不相伯仲,谁和谁对局都一样,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因为每个人的灵根属性不同,彼此间灵根属性相互克制,就会导致不同的对阵,使局面呈现完全倾斜的情况。 比方,甲的灵根属性是火、土双灵根。 乙的属性是水、木双灵根。 丙的属性是金、土双灵根。 这三人就造成了一个循环属性相克的局面。 五行之中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是以乙的属性灵根完全克制甲的属性灵根。 丙的属性灵根又克制乙的属性灵根。 而甲的属性灵根又克制丙的属性灵根。 那么御兽宗弟子如果想让丙嬴,就让甲和乙先打,靠着属性克制,乙的胜率当然比甲高得多。 等乙胜出之后,再让丙和乙去打,那丙的胜率自然就很高了。 同理,如果想要甲胜出,就让乙和丙先打。 等丙胜出后,再安排甲和丙打。 这样一来,就能利用安排对局的权利,尽量将胜率倾斜想和自己有关系的参与者。 有了权利寻租的空间,自然就有贪腐的链条。 参赛者为了获得冠军,拿下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不乏有人钱去买通负责人,为自己制造优势对局。 筑基的重要性不用多说,那可是修士的头等大事,能得到更好的灵脉场地筑基,能增加一定成功率,为此愿意钱的岂在少数。 除此之外,御兽宗弟子还会通过售卖参赛者信息赚取灵石。 反正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私下权钱交易的空间。 众参赛者当然知晓御兽宗能在背后利用安排对局的权利,让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尽可能获得更大优势,但对此也毫无办法。 本身这就是御兽宗组织的比试,说的不好听点,来参加比试的都是求着得到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的乞讨者,根本没有任何提条件讨价还价的资格。 何况真正的强者,并不会在乎与谁对局,如果你觉得对局不公平,对方灵根属性正好克制你,从而使你输了比试,那只能说明,你的实力不够强。 “韩源?此人是哪家宗派的?”宋贤听了这话,立马问道。 “没有宗派,是个散修。赌坊赔率韩源十赔十三,林师兄胜率是十赔六。” “怎么会差这么多?” 两人都是炼气十层修士,之前也没有出过手,按理说赔率不应该差这么大。 “我也奇怪,所以找到赌坊负责人,买了韩源的信息,原来此人是四灵根。”张宁远手中一翻,拿出一张纸卷,上面是韩源个人信息。 每个参加比试者都必须如实填报自己信息,譬如姓名、出身、来历、修为、灵根、年纪。 没有人敢在这方面玩样,用虚假信息蒙骗,因此最终量裁权在御兽宗手里,哪怕你拿到了比试第一成绩,也需要等御兽宗上报,然后等审核批复。 如果身份信息造假,被查出来,御兽宗是会取消你使用灵脉筑基资格的。 辛辛苦苦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因为身份信息造假,被取消资格,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宋贤接过张宁远手中纸卷一看。 韩源年纪四十三岁,出身于边西城风渊镇一个普通人家,十五岁蜕凡,四灵根资质,炼气十层修为。 “咦!这人四灵根,又是个散修,竟然只修行了不到三十年,就得到炼气十层修为。” 宋贤有些惊讶,散修本来就处境艰难,因为没有灵脉给他们修炼,绝大部分只能通过各种商业手段赚取灵石,然后吸收灵石内灵气进行修炼。 实际上,大部分散修过的和凡人一样日子,每日做工赚取灵石,然后掉灵石买这些那些用物。真正通过买卖赚到大量灵石然后提升修为只极少数。 这个韩源一介散修,又是四灵根资源,竟然短短不到三十年就修行到炼气十层之境。 就算是双灵根资质,拥有合适的修炼室,每天什么事也不干就一心修炼,也得差不多个差不多二十年时间。 钟文远接话道:“修行界有机缘的修士不在少数,掌教当年靠着补灵丹修为突飞猛进,短短两月就从炼气四层或炼气六层,或许此人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补灵丹。”宋贤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不然一个四灵根修士不可能这么快修到炼气十层之境。此人虽有炼气十层修为,但年纪不大,又是四灵根,不足为虑。子祥师兄应该能拿下这一场,不过狮子搏兔,全力以赴,子祥师兄还是不要大意。” 林子祥知晓对手是四灵根资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此来是抱着夺冠目的,决心要拿下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的名额,虽然对手是谁都一样,可如果第一轮就被淘汰,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的。 “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一样对待。” “嗯,有这个心态就好,但也别有太大压力。若是碰到强劲的对手,不敌的话也别硬撑,为了一个名额若是丢了性命或是重伤就不值得了。筑基名额,这次拿不到,等下次到炼气大圆满再参加也不迟,以子祥师兄年纪,机会有的是。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别的法子。总之保重自身是最重要的。” 筑基选拔比试,所有参赛者在报名参加时都已签下了生死状,历届比试时也不乏有死伤的情况出现。 有些人为了得到筑基名额拼了老命,双方实力相近,在激烈交锋时本来就很难控制,何况又是生死状的,杀了别人也不会有任何惩罚,当然是全力以赴了。 而胜负生死往往在一瞬之间,这个时候就算有裁判也无法及时阻止。 “掌教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子祥点头道。 “对了,宁远师兄。子祥师兄比试时那一场?” “第二场就是林师兄和那韩源的比试。”张宁远笑道:“我还押了一百灵石在林师兄身上,十赔六的比例虽然低,不过以林师兄能耐,赢下这场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修行界藏龙卧虎,能人异士不在少数,敢来参加比试,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别太小看对手。” ……… 场地内,杨金璋和那名筑基修士说了好一阵,过了约莫一刻钟,比试正式开始。 首先登场的是两名男子,一人是落云宗弟子,名为蒋不凡,只有炼气八层修为。 另一人是华宣宗的弟子,名为程玉,炼气九层修为。 在裁判的喊声中,两人驾着法器落至场内,相互抱拳行礼又分开,随着御兽宗弟子的一声令下,两人展开了对攻。 蒋不凡虽然只有炼气八层的修为,但本人是双灵根资质。 对阵炼气九层的程玉丝毫也不弱下风,两人你来我往交手,各种术法一一施展,最后竟以程玉主动认输结束。 两人离开场地后,就轮到林子祥了。 随着裁判喊出对战的两人名讳,林子祥站起了身来。 “林师兄,加油。”张宁远大声道。 林子祥手中翻出飞行法器,离开了看台。 与此同时,看台的另一侧,也有一名男子乘着飞行法器朝场内而去。 宋贤目光掠过,但见那男子相貌平平,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 修士因为修行缘故,衰老的比较缓慢,所以四十岁的人看上去二十多也是正常的。 男子所处的看台旁边并没有亲友,看来是个独行侠。 “这个混蛋,竟然也来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家伙最好被那个林子祥的干死。” 宋贤观察那男子之时,旁边不远处传来几人的对话。 宋贤好奇的望去,只见离他不远的左侧看台,有四名男女端坐,目光带着明显的敌视,望着那名韩源的男子,嘴里没有好话。 “几位道友是这位韩道友是旧识?”宋贤见他们一直对这韩源骂骂咧咧,似乎仇怨颇深。 其中为首的一名炼气九层中年男子回道:“那林子祥道友是贵宗的吧!可要小心了,那姓韩的可不是好东西,最会下黑手的。” 浑元宗几人听了此言,都更好奇了。 “这话是怎么说?哦!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在下是浑元宗掌教宋贤。” “原来是宋掌教,失敬。在下秦轩,一介散修,这三位是在下的朋友。” “秦道友和这韩源道友有仇怨,为何有此一说?” “我们并未与此人打过交道。但此人在边西城散修界算是个知名人物,可谓是恶名昭著,不少人都死在他手上,我们也有一位相熟的朋友被此人给害死了。” 男子身边一人插话道:“我们不知这一场对阵就是此人和贵宗弟子,不然就会提醒下道友了。此人可不好对付,又心狠手辣。” 另一人道:“贵宗林道友最好是能将此人给杀死,既为包大哥报仇,又为边西城除了一害。” 此时,场地内两人皆已就位,裁判正在向两人讲述规则。 听了这几人所言,宋贤更加好奇:“此人到底做了哪些恶?是如何将几位的朋友害死?” 秦轩道:“说实话,我们并未亲眼目睹此人是如何行凶的,但我们都知晓是他害死的。” “我们有一位朋友,之前被邀请参加一个由散修组成的寻宝队伍,至于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出于何种目的组建这个队伍我们也不知晓。” “这个队伍里面一共六个人,都是炼气后期修为,韩源就是其中之一,在下朋友参加前,将此事告知了在下,但由于对方只要一个人,所以在下并未去,只有他参加了。” “我只知道是去一处隐秘的地方,结果这个六人队伍,有五个人到现在都杳无音讯,唯一活着回来的人只有韩源。”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恕在下直言,这也不能证明此人就是杀害道友朋友的凶手吧!修士组队寻宝是常有的事儿,既是寻宝,有危险出现伤亡很正常,几位道友为何一口咬定是他。” “如果是偶尔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当然可能是巧合。但如果次次都是这样呢?所有跟他一齐行动的人,不论是单人也好,队伍也好。每次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其他的人都死了,还能是巧合吗?” “有这种事?”宋贤等人不禁相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很惊讶。 “这么说,除了道友朋友所在那队伍,还有其他队伍和他一起行动,也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 “当然,要不然在下也不会这么说。边西城至少,是至少有三只临时组建的散修队伍,在和他一起行动时,所有人都杳无音讯,只有他回来。这三只队伍都是有据可查,板上钉钉,有人证的。至于传闻中被他害死的人那就更多了。” (本章完) 第198章 强敌较量 第198章 强敌较量 宋贤听了后心下疑惑:“此人名声如此之差,为何还有人会和他一起行动?” “别人不知道嘛!他的这些事迹是最近几年才被扒出来的,我们散修本来就没有组织和门派,很多都是孤家寡人,死了也没人关心。其次,寻宝队伍本来就有风险,死了也是正常的。只是此人每次都活着回来,和他同行之人都死了,这才引起大家关注。” “他的名声在边西城传开之后,就不再有人同他来往了。据说他这几年已离开了边西城,去了别的地方,没想到又回来参加这比试来了。” 张宁远听了也忍不住插话道:“按理说,和他一同行动的人修为应该差不了多少,他一个人杀不了那么多人吧!” “真刀真枪的干,他肯定对付不了一整个队伍的人,不过大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不一定了。” “大家一起组队去寻宝,宝物所在之地很多时候都有危险,在遇到危险时,他在背后悄悄摸摸下黑手,别人没有防备,自然会被算计。” “要不怎么解释,每次只有他活着回来,其他人都死了?要说是他杀了所有人,也不一定,毕竟没人亲眼看到。” “但可以肯定,他为了独吞宝物,在背后下黑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道友可千万别小看了他,此人深藏不露,实力极强。据说,他曾一人对战三名修为与他相近的修士,结果三人全被他所杀。” 浑元宗几人听了此言,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 几人中只有苏芷柔没有任何异样,其紧挨宋贤旁边坐着,双手抱着他右臂,脸蛋儿枕在她右臂上,如一只温顺的猫儿,好像周围发生一起的事儿都与其无关。 夫妻两人成亲这些年,从没有分开过,最多也就是白日分别在各自修炼室修行,晚上都还是紧紧拥着入睡。 不管去哪儿,也几乎形影不离,因此就越发随意,不在乎别人看法了,不用装着正襟端坐的样子,在外人面前自然显得更亲密。 遥想当初,成亲之时,宋贤在外人跟前拉着她手,她还有些扭捏,现在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小鸟依人般依偎其旁,丝毫不觉羞涩。 宋贤之前看到韩源个人信息时,还信心满满,认为林子祥能轻松赢下这一场,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么个狠角色,看来得有一场龙争虎斗了。 听到几人说那韩源如此心黑手辣,他心思也不禁有些担忧了。 此时,场上裁判已将规则全部说了一遍,两人已抱拳行礼,然后退去。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林子祥率先朝对方逼去,双手合十,其周身立马金色光芒闪烁,密密麻麻的金色光华游动在身体上,覆盖了全身,此正是金系高阶术法金甲术。 韩源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见林子祥施展了金甲术,手持金枪刺来,他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双手没有合十,凝结术法。 直等到两人相距不过数尺,林子祥手中金枪朝着他面门此来时,他才微微一个闪避,身体一偏,躲过了金枪一击。 好快。林子祥心中一惊。 他手持着金枪朝对方胸膛直刺时,对方并未动作,直等到金枪已快要接近时,对方才一个侧身,竟就这般轻易避过了金枪一击。 双方近身接战,间不容发,林子祥一枪刺空,被其侧身闪过,立时持枪横扫,向左侧打去。 那韩源又是一个闪身,完美避过了这记金枪的横扫。 林子祥枪出如龙,手中金枪不断朝着对方刺去,而韩源只是不断闪身躲避,身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在林子祥眼中,他身形移动之时,甚至出现了残影。 而他近距离观察下,也发现对方在不断闪避过程中,身体也在慢慢发出变化,脸上长出了一根跟若有若无的毛发,双手甚至生出了锋利的爪子。 这一幕也在看台上引起了不少波动,许多人拍掌叫好。 宋贤等人神色却是越发凝重了起来,场地内,韩源甚至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不断的靠着完全不似修士能有的快速动作,闪身躲避着林子祥的金枪攻击,一副游刃有余摸样。 而且他的动作看起来竟越来越快了,哪怕是看台上的众人隔着老远也能隐隐看见他身形动作时留下的若隐若现残影。 “这个混蛋,实力果然强劲。”旁边那伙人中的女子咬牙切齿。 林子祥已经刺出了十几记攻击,都被对方轻松闪过,他心中又惊又怒。 惊的是对方不仅动作如此之快,而且还越来越快,非但如此,其身形也不断变化,整张脸已经变成了豹子模样,两只手臂也变得粗壮,并且十指长出了长长的利爪,仿佛一个人形豹妖。 怒的是自己似乎完全成了对方的一个背景板,成了衬托对方的存在,这让一向骄傲的他不能接受。 他一声轻喝,手中的金枪霎时幻化为数根,从不同方向朝着对方刺去。 眼见避无可避,韩源终于出手了,只见他长着利爪的粗壮手掌连连挥动了几下,速度快若电光,随着几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几根幻化的金枪在他利爪攻击之下,纷纷变形碎裂。 就在此时,韩源一个闪身竟然从他跟前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残影。 林子祥蓦然一惊,听到后面风声响动,赶忙回身将手中金枪刺去。 还没等他身体转过去,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 他努力调整姿势,终于还是在倒下前,扭过了身体,手中长枪朝对方胸膛刺去,此刻正是韩源收身之际,他方才利用迅捷身法快速绕到了林子祥身后,一爪拍向了对方。 还未及收身,林子祥就已转身刺来。 人在攻击的时候,防守就必定处于不备的状态,韩源此时正是如此,他利爪挥出,还未收回,金枪便已刺来。 只听铮的一声响,金枪眼看要刺入韩源胸膛,却被他双手挡在了前面,发出了一声金石交击的大响。 韩源双臂粗壮,肌肉虬结,其上一根根青筋显露,充满了力量,竟生生的挡住了此击。 林子祥身体倒下之际,一声大吼,体内灵气运转,金枪绽放光芒,瞬间化大了数倍,继续朝其刺去。 韩源此时却是向后一闪,然后一个翻身,竟就化解了林子祥此击。 此时的林子祥亦身体倒地,他迅速一个翻身跃起,身形往后退去,体内灵力流转,周身金色光芒闪耀,腹部被韩源一击以至变形的金色铠甲立马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他双手合十,身形凝成数个金环,正是金系高阶术法金箍术。 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而且肉身坚韧,如同妖兽,若硬碰硬的话,他肯定不是对手。 方才一番交手,已有验证。 要想击败对方,必须和对方拉开距离,用术法攻击。对方是四灵根资质,比拼术法灵力的消耗,他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金箍术是束缚法门,正可限制对方快速移动。 数个金环朝着韩源激射而去,在半空中越涨越大,每个都有两三尺大小。 韩源凭借快速的移动不断朝着林子祥逼近,林子祥则不断后退,操控着金箍,分数个方向朝其攻去。 韩源并未躲避金箍攻击,他要近身与林子祥肉搏,势必要击碎金箍,否则双方远远拉开距离,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他是四灵根资质,比拼灵力消耗并非强项。 此刻的韩源已经完全化为了人身豹子形态,不仅脸庞长出了毛发胡须,变成了豹头模样,身体也是一样,手臂和大腿都肌肉虬结,壮大了整整一圈,手中长出了利爪,脚趾也长出利爪。 看台上众人也将他这一变化尽收眼底。 “这是什么功法?他怎么变成了豹子模样了?”钟文远眉头紧锁。 “修行界古怪的功法不少,这也不足为奇,此人之所以拥有远超常人速度,应该是与此功法有关。” 宋贤不禁有些担心,就此人表现来看,实力果然强横,深藏不露,从现在场面局势上看已经占据了上风。 按秦轩几人所说,此人心狠手辣,惯下黑手,他还真担心若是林子祥不敌,会不会被此人所害。 “林师兄不知此人底细,看形势有些不妙,万一此人突下杀手,那可糟了。”张宁远也不无忧虑的说道。 浑元宗几人都神色凝重,唯有苏芷柔不在意,枕着宋贤手臂,还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 场内,数个金箍已经逼近了韩源,只见他双爪齐挥,与几个金箍相击,不断传来金石交击之响。 数个金箍包围其身,将他紧紧锁定,并越缩越紧。 此时,韩源身体再度变化,原本壮实的肌肉又迅速膨胀,脸庞也一阵扭曲变化,身子也不断拔高,竟然又化成了巨猿模样。 巨猿双臂伸开,身体一大块一大块比钢铁还坚硬的肌肉伸展,原本束缚其身的几个金箍就这样就硬生生撑裂。 巨猿口中一声大吼,双手在胸前捶打了两下,发生嘭嘭的金石交击之响,随即大步朝着林子祥逼去。 眼见对方又变化成了庞大的巨猿,而且这家伙看上去就力量爆棚的感觉,林子祥面色骤变,不断的向后跃去,并双手合十,一只只火鸟凝成,前扑后拥的朝着其攻去。 巨猿跨着大步,压迫感十足,眼见成群的火鸟攻来,根本不闪不避。 只轮着大拳砸去,一拳一个,霎时间,数十火鸟就被消灭的干净,当然也有不少火鸟避过它拳头攻击,扑向了它身体,然后火鸟攻击却连巨猿一丝伤痕都没留下,仿佛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 火鸟术的攻击对巨猿造不成丝毫伤害,然而林子祥却是发现了巨猿一个缺点。 它虽然力量强大,肉身极其坚硬,但是速度不快,无论是拳头挥击速度,还是移动速度,比那豹子形态相距甚远。 发现这一点后,林子祥立马转变策略,不再与巨猿对攻,而是拔腿就跑,围绕着整个比试场地转圈。 果然如他所料,那巨猿看着高大威猛,其实行动速度很慢,它似乎只能以快步走的方式前进,根本没办法跑动,虽然其一步距离很大,却完全追不上灵活的他,两者距离约拉越远。 眼见林子祥逃窜,巨猿走动之间,身形骤然缩小,又变回了豹子形态,想着他追去。 见其变回豹形,林子祥也不跑了,知晓不可能跑得过豹形态的对方。 他双手合十,再度施展金箍术,几个金环凝成,朝着对方而去。 这豹子形态速度极快,但肉身强硬度和力量和猿形态相距甚远。 林子祥也知晓一旦金箍缠上,对方就会变成巨猿形态,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办法能破对方此功法。 他只能赌,赌对方这功法对灵力消耗很大,没办法长时间维持。 这是他唯一的胜算,也是他唯一可以拖住局势的办法。 果然,金箍一接近,韩源就立刻化身了猿形态,一拳一个,将金箍击碎。 这一次他并没有持续巨猿形态追击,在砸碎了金箍后,立马又变回了豹形态。 林子祥不再逃了,在此形态前,他根本逃不了,他双手再度合十,火鸟凝聚,朝着对方而去。 他之所以频繁使用金箍术和火鸟术,是因为他只相对熟练的掌握了这两种高阶术法。 如果这两种高阶术法都奈何不了对方,使用其他中阶术法就更没用了。 见火鸟袭来,韩源再度变化,用猿形态挡下此波攻击之后,又立马转为豹形态攻击。 双方拉锯了两波攻势,韩源化为豹形态已到了林子祥跟前。 随着嘭的一声大响,林子祥手中金色长枪咔嚓一下碎裂。 他长枪刺向韩源之时,韩源转瞬之间,手臂已化为巨猿形态,一拳砸下,两者相击,金色长枪寸寸崩碎。 巨猿的拳头击碎长枪,打在林子祥胸口,立时将他那金色甲胄打的凹陷变形。 没等他回击,巨猿又一拳打下,一股巨大力量传来,林子祥身体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看台之上,浑元宗几人眼见此情,心都悬了起来,钟文远、张宁远、余廉也都不自觉站起。 林子祥身体飞出,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只觉气血翻涌,挖的下一口血喷吐了出来。 他只想挣扎着翻出身来,巨猿已跨着大步到了跟前,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朝他砸了下来。 “认输,我认输了。”林子祥瞳孔骤缩,慌乱的大喊。 (本章完) 第199章 御灵之术 第199章 御灵之术 听了这话,巨猿这才停住了手,沙包大的拳头离他已不到一尺。 巨猿收回了拳头,身形猛然缩小,化为了人形,露出了本来面貌。 林子祥松了口气,要是一拳砸下,哪怕不死也得躺上几个月,他身上金色铠甲在刚才那一击之下已然碎裂,不可能再硬承这一击了。 他狼狈爬起了身,此时裁判已来到两人跟前,宣布了韩源胜利消息。 “承让。”韩源面无表情的抱拳,他的面色如常,看上去仍有余力。 “道友神通精妙,在下佩服,输的心服口服。” 韩源手中一翻,踏上飞行法器,登上了离开了场地。 林子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也回到了浑元宗众人跟前。 “子祥师兄,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宋贤立马问道。 林子祥望着众人,自觉丢了颜面,脸色羞红,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此人功法奇特,不是易与之辈,修行界本就卧虎藏龙,一时胜负不足道哉!此次比试不顺,咱们下次再来。”宋贤安慰道。 此时,一旁却传来了争吵。 “四妹,别去,你不是那恶贼对手,被他盯上就糟了。” “为什么不去?包大哥就是他害死的,现在仇人都在面前,你们却连坑都不敢吭一下,忘了包大哥以前怎么对我们的吗?”女子尖锐声音传来,随即甩脱几人,快步走到了韩源跟前。 那韩源比试赢下后,并未离去,而是回到了位置坐下,看来是要观察其他比试对手。 秦轩几人拉不住那女子,只得跟着她而去。 “你就是韩源?”女子咬牙切齿问道。 “正是在下。”韩源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几人。 “包荣大哥曾经和你一起参加过寻宝行动,你还记得吗?为什么包荣大哥和你一起行动后就失踪了?” “他死了。”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却活着。” “他自己本事不济。”韩源没有任何神色波动,平淡的话语如同在说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 这种漠然的态度更是引起女子的怒火:“你不敢承认?是你暗害了包荣大哥,敢做不敢认吗?” “我说了,是他自己本事不济。” “你敢发誓吗?” “在下没心情和你们胡闹,请不要缠着在下。” “我要和你决斗。”女子愤怒的大喊。 “你修为太低了,我劝你想清楚再说,不要白白丢了性命。”韩源仍面无表情,然而话语中却带着冷冽如寒风的杀气。 “四妹,别冲动,跟我回去。”为首的秦轩终于开口了,强制的拉着女子手臂,把她拖了回去。 那女子也不过一时气话,哪能真和韩源决斗,被几人拉着半推半就离开,嘴里还不忘放几句狠话。 宋贤等人见几人过去闹事,都望向了那边,竖着耳朵在那听。 见双方并未打起来,还真有些失望。 “算了,咱们走吧!别在这里了,下面的比试也不必看了。子祥师弟,你意如何?” 林子祥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他一个淘汰者自然没心情继续看比试。 几人离了此间,宋贤让其他几人回客栈休息,他则和苏芷柔去落云宗拜访。 …………… 灯火通明的厅室内,萧灵自外而入面带和悦的笑容:“芷柔姐,真是不巧,姨娘有事外出去了,还没回来。” “没关系,我们也不是来专门拜会姑母的。” “宋掌教,好久不见,恭喜修为又上一层楼。”萧灵目光望向宋贤。 “都是托温前辈洪福。” “那你可要好好待芷柔姐,不许让她有半分委屈。芷柔姐,你要是受了委屈,可得和我们说。”萧灵笑着说道,她自然看得出来两人恩爱的紧。 三人客套的说了一番闲话,苏芷柔转到正题,脸色略显娇羞:“灵儿妹妹,我们今日来,其实有些事要找你帮忙的。” “什么事啊!芷柔姐。” “我听说俞师叔有一种能够帮助夫妻孕育的秘药,能不能帮我要几副?” 萧灵似笑非笑望着两人,揶揄道:“芷柔姐这就着急了?修士身体异于凡人,要有身孕本就不太容易,多少伴侣几十上百年都没能有一个孩儿,你们这才几年而已,用不着这么急吧!” “是夫君想要。”苏芷柔把她一通话羞的不好意思,情急之下,便把事情推到宋贤身上,话音方落,才觉不妥,因宋贤就在旁边,便连忙转过话。 “灵儿妹妹,你就别取笑了。你就说能不能帮我们向俞师叔讨几幅秘药。” 宋贤听到苏芷柔竟然把此事一股推到自己身上,也是一愣,明明是她非着急的要个孩儿,现在别人笑话,就把自己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这妖精,真是欠收拾了,宋贤暗中咬牙切齿。 “芷柔姐开口,我还能不尽心办吗?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那就多谢灵儿妹妹了。俞师叔那秘药不是好讨得的,需要多少费?” “芷柔姐说哪儿去了,些许小事,还用的着提这个,再说了,要是芷柔姐能因此得了身孕,我也多了小外甥。宋掌教,将来要是令郎成器,可得告诉他,别忘了我这个情。” “那是自然。别说我们夫妻要真能因此有个孩儿,就是萧道友凑合我和内妻喜结良缘的恩情,我们此生也还不完。”宋贤微笑回应:“其实今日来拜访,除了此事外,在下另有一事要与道友相商。” “敝宗想要在西疆县其他城池售卖玉香丹,还望温前辈能够支持。” 萧灵沉吟道:“本宗在虎门城还有些影响力,可是在其他城并没有弟子驻守,姨娘手可伸不到那么远。宋掌教要想在其他城开商铺卖玉香丹当然可以,但要注意和当地势力搞好关系,不要和它们发生冲突。否则我们也鞭长莫及。” “敝宗开商铺是为了做生意,怎么可能和别人冲突,就怕当地势力找敝宗麻烦,如同当年玉渊宗一样。在下之意,能否借贵宗的名号用用?贵宗在西疆县各城池主要坊市,不是都有商铺吗?只需给敝宗留几间柜阁,让敝宗售卖玉香丹就行。” “此事我做不了主,还是等姨娘回来后,我问问她的意见。” “那就拜托萧道友了。” 几人又聊了一阵闲话,夫妻二人告辞而去。 ……… 孤子峰,府宅别院,一座金色牢笼之内,慌乱的叽叽喳喳声响不时传出。内里一群银甲蚁慌乱逃散,而全身金色的异种金甲蚁正趴在一只银甲蚁身上,锋利的牙齿一下一下咬着它的身体。 那银甲蚁口中发出痛苦的嘶鸣,没一会儿便被金甲蚁咬死。 其他的银甲蚁则四散在边缘瑟瑟发抖的望着金甲蚁啃食那已死的银甲蚁尸体。 见这凶暴的一幕,苏芷柔露出了不忍神色。 “夫君,这灵虫好残忍。” “都是畜生,又不像人一样,哪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很快,金甲蚁便将身下那只银甲蚁尸体啃食了干净,它发出一声尖锐叫声,仿佛王者的咆哮。 那些躲藏在金笼边缘的银甲蚁身体抖动更厉害了,一个个缩头缩脑,表现的十分畏惧,恨不得把脑袋都藏起来。 金甲蚁威风凛凛,身上两个金色翅膀不断振动,四肢尤其粗壮,嘴边两根金色口器又尖又长,此刻满嘴的带着血肉,一双金色小眼睛尽显凶悍霸道。 此时的它个头已有四五寸大小,周身灵力波动约莫炼气四层左右。 而金笼内的其他银甲蚁个头只有一两寸大小,灵力气息也只有炼气一二层水准。 宋贤之所以把它们全放在一起,眼睁睁看着金甲蚁以如此凶残方式吃掉另一只银甲蚁,还要追溯到几年前在水帘洞中死去的那名为王普清筑基修士身上得到的御灵之术书册。 当时其储物袋中,共有四本书册。 分别是讲符箓炼制的极道密箓。 灵兽养殖的御灵之术。 术法修炼的五行要术。 还有就是一本水属性功法的葵水精衍诀。 四本书册都是好东西,极道密箓自不用说,以宋贤浅薄之见,此书足可称的上修行界符箓炼制第一奇书。 其他三样,亦非凡品。 五行要术记载着诸多五行属性的术法神通。 御灵之术则是讲述灵兽培育之方。 葵水精衍诀是地阶上品水属性修炼功法。 宋贤如今做法就是从御灵之术书册学来的,其中讲述了一种特别的昆虫类妖兽培育之法,名为吞蛊噬虫法。 修行界虫类妖兽,大部分都是群居。 譬如蚁类、蜂类等等,这些都是成群结队的聚集,每伙蚁蜂之中必有一名蚁后或蜂后指挥其他族类行动。 吞蛊噬虫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让有序的虫类妖兽自相残杀,从而培养出最强种。 方法其实并不复杂,以银甲蚁为例,银甲蚁如果都聚集在一起,就会自发的产生蚁后,其他的蚁类也会听从蚁后安排,这是蚂蚁类妖兽本能的一种习性。 为了不让它们变得有组织有几率,需得将所有的银甲蚁分开来养,每只都关在不同的地方喂食。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它们饿上几日,然后又放在一起,这时候饥饿的银甲蚁就会自相吞食,从中诞生一名王者。 每次存活的王者把它们挑选出来另外单独饲养,然后再用同样方法让每次胜出的王者相互吞噬,以此产生以食种族同类的最强者。 这种养殖法门,不仅能培养灵兽的凶暴凶悍本性,而且对灵兽修为提升也有好处。 宋贤用此法培育金甲蚁,短短几年间,便使它突破到炼气四层境,这期间,它已击败并吞食了好几只银甲蚁中厮杀出来的强种。 金甲蚁生性本就凶残的很,还在幼年期时,就吃食蚁后的血肉,吞噬同类的银甲蚁更不是话下。 饱餐了一顿后,金甲蚁凶悍的眼神又望向躲在四周瑟瑟发抖的其他幼小银甲蚁,似乎想将它们全部吃掉。 宋贤自不会让其乱来,这些银甲蚁也是他费了一番功法才搞到手的,好在这里是边西城,妖兽买卖频繁。 要是在内陆地区,还真没那么容易弄到这么多银甲蚁幼卵。 他打开金色牢笼,心念一动,原本还气势汹汹无比凶残的金甲蚁立刻振翅向他飞来,停落在他手掌上。 一双凶悍的小眼睛此刻已经眯了起来,脑袋蹭着他手掌,一副温顺模样。 金甲蚁是和他有神魂契约的,两者间心意隐隐相通,并不需要动作或其他吩咐,金甲蚁便主动钻进了盒子里。 宋贤又将金色牢笼内的其他银甲蚁一个个抓出,这些银甲蚁都是他从幼卵时期都接触,一直都是他喂食的,虽然不像金甲蚁那么亲密,但也熟悉了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抵触。 这些都是低阶妖兽,每日只需给他们喂些食物,偶尔给他们吃颗兽灵丹,不了多少钱。 将它们一个个放回各自笼中后,夫妻两人回到房间。 “姑爷,药已经熬好了。”小红在门外开口道。 “快端进来。”没等宋贤开口,苏芷柔就接过了话。 小红端着一个玉盘走了进来,其上乘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散发这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东西一看就不靠谱。”宋贤本能的抵触,此汤药自然就是从落云宗首席炼丹师处求得的秘药。 “说不定有用呢!都已经拿来了。”苏芷柔向哄小孩儿似的,用勺子盛起一瓢,轻吹着气:“夫君,快趁热喝了。” 宋贤横了她一眼,只能喝了一口,药汤下肚,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和腥味直冲肺腑。 宋贤差点没吐出来:“太难喝了,这什么东西。” “好夫君,良药苦口,再忍耐些。” “我早说了,这东西都是骗人的,就你这种头脑简单的愿意相信。你想啊!没能怀上孩子,不一定是男方的问题,要是女方的问题呢!可这药却只给男方吃,光是这一点,就可看出,这就是忽悠人的。鬼知道这包药里面是些什么东西,这么腥,他不会放了羊屎吧!” “好夫君,每天就一碗,吃完就好了。”苏芷柔又盛了一勺,吃了会儿气,递给他嘴边。 宋贤拿她实在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喝下。 正一口一口喝着药汤时,小红又来到门前:“姑爷,管家禀报,齐小白仙师求见。” “肯定是豆蔻丹有了眉目。”宋贤立马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夫君,还没喝完,先把这喝完。”苏芷柔却一把拉住了他。 宋贤叹了口气,没办法,拿起碗一口摒着气便将药汤吞下。 (本章完) 第200章 中阶傀儡 第200章 中阶傀儡 明亮的厅室内,齐小白自外而入,朝他行了一礼:“掌教。” “齐师弟来了,快请坐。豆蔻丹研制的如何?”宋贤微笑请他入座。 豆蔻丹是他想出来的浑元阁将要售卖的另一个产品,听名字,就知道这产品就是给女人用的。 和玉香丹定位一样,豆蔻丹主要目标人群是那些阔夫人小姐。 没办法,谁叫女人的钱好赚呢! 如今玉香丹在边西城已有了稳定市场,名声也都打了出去,借助这名气,再推出豆蔻丹,顺理成章。 玉香丹作用是使人身体散发香气,豆蔻丹作用是美白肌肤,两者相辅相成。 齐小白依言入座,手中翻出一颗白净如玉的丹药:“按掌教要求,这是我新研制的豆蔻丹,主药采用玉肌,配合白玉莲、紫衣草、三青芝炼制而成。这几种灵药汁液都有美白润肤之效,但炼制成丹药,效果且远不如玉香丹那么立竿见影,甚至不如直接涂抹。” 宋贤接过丹药,拿在手中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丹药你试过了吗?” “我不敢肯定,效果必然是有那么一点的,可能需要长期服用才行。” “找个人皮肤黝黑的女子先试试,让她吃一段时间,效果不那么立竿见影也没关系,只要有用就行。” “掌教,我建议把这几种药草汁液混合,制造成液体售卖,这样的效果要比炼制丹药更好。” 宋贤略微思索了会儿:“这样吧!以丹药搭配液体的方式打包卖,要卖出高价格的话,丹药这个名头还是要的,这符合修士的固有印象。” “好。” “齐师弟,这段时间你们丹药殿抓点紧,争取今年内上架,需要人力物力,宗门都全力支持。咱们先拿到清风坊卖,再同玉香丹一样,一步步扩张到其他坊市。” “明白了。” 两人就豆蔻香事情聊了好一阵,齐小白告辞而去。 ……… 月上中天,府宅内外一片寂静,屋室之内,两具白身子死死纠缠。 喝了那汤药后,宋贤只觉身体燥热,血气翻涌,和齐小白谈完后,就拉着苏芷柔回了屋室。 完事后,两人紧抱在一起。 苏芷柔伏在她怀里,大口喘着气儿。 直到次日午时,窗外烈日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苏芷柔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目,习惯性的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挤去,一抬头,才发现宋贤眼睛仍闭着。 或许是药效作用,直到现在他还熟睡着。 望着如孩子睡着的宋贤,她目光满是宠溺,柔的像冰雪化开的水。 “夫君。” “夫君。” 苏芷柔轻声唤着,见他没有反应,便在他嘴角边上吻了几下,脸蛋儿和他贴在一起,将两人身上的鸳鸯红被又收紧了些,让两人相拥身子贴的更紧,脸上满满甜蜜笑容,一会儿又在他脸蛋上亲吻一会儿,一会儿在又他耳边轻语几声。 此时,外间却传来脚步声响,苏芷柔立刻蹙起了柳眉,双手伸出捂住宋贤耳朵,好像生怕吵着了他一般。 没等来人敲门,她便压点声音问道:“谁啊?” “姑娘,是我。”外面传来小红的声音。 “小点声。这么早,吵嚷什么。” 听得苏芷柔斥责,小红不敢言语,心下腹诽,这都过午时了,也就只有这两人,这个时间点还不起身。 “什么事?” 小红压低了声音:“管家禀报,宗门里的沈凡和吴涟仙师说有要事求见。” “这点小事,干嘛着急忙慌的,打发人走就是了,这点事都不懂。” “是。”小红委屈的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苏芷柔听见她远走,直到脚步声消失,才松开捂住宋贤耳朵的双手。 此时,宋贤却缓缓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 “是不是小红吵到夫君了?” “现在什么时辰?”宋贤习惯性的将怀里人儿抱紧了点,望了眼窗外,只见外间阳光明媚。 “不知道。”苏芷柔脑袋伏在他怀里。 “刚才我好像听见你跟人说话呢,是不是小红?” “嗯。是沈凡和吴涟拜会,她来禀报,还不知夫君没醒,我说过她了,一点儿都不知晓事儿。” 宋贤又打了个哈欠:“我怎么觉得还是很困。” “那夫君多睡会儿。” “肯定是那药的原因。我就说那药不对劲,以前我都不会醒的这么晚。” “都说是秘药,肯定比别的不同,要吃一个月呢!” “你就折腾吧!现在身体都大不如前了,还这样吃乱七八糟的药,早晚死在你身上。” “那我跟夫君一起死。” ……… 夫妻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儿才起身离开房间。 苏芷柔叫来小红,让她准备膳食,又训斥了她几句:“以后早上我们没离开,别来吵闹,夫君刚才都被你吵醒了。” 小红只得唯唯诺诺点头道是。 两人吃过饭后,宋贤命人找到了沈凡和吴涟,在待客厅见了他们。 两人行礼入座后道明来意,原来两人已成功炼制出了狼形态傀儡,此是中阶的敏捷形傀儡,战力相当于炼气中期修士,特点是行动迅捷,且拥有较强的打击能力,是蛇形傀儡的晋阶。 两人于昨日炼制成功后,今日便迫不及待的来向宋贤汇报了。 这其中有急于分享成果的喜悦,也有邀功之意。 狼形傀儡,那可是相比炼气中期的战力,对宗门实力的提升不必多言,如果能大批量的炼制,将使宗门实力跨上几个台阶。 宋贤听得他们成功炼制了中阶傀儡,自是欢喜,当即就要求两人展示一番。几人于是一同来到傀儡殿,只见密室内,一具具狼形状的傀儡陈列,有些明显是失败品,从形态上就不对,狼不像狼,狗不像狗,有些虽然已经有了狼的摸样,但各个关节处裂痕清晰可见。 真正完整的不过几具而已,其中有一具狼形状傀儡,一两尺来高,三四尺长,全身乌黑光亮,周身线条十分流畅,不仅仅模样看上去栩栩如生,甚至能感觉到神韵,望着它那乌黑双目,真有那么一点压迫感。 此正是他们成功炼制的那具傀儡,在吴涟的操控下,傀儡嗖的一下窜了起来,先是快速的在大殿内绕着圈子狂奔,以显示灵活性和速度。 比起蛇形傀儡,它速度更快,毫不夸张的说,即使面对真的狼类妖兽,恐怕也不遑多让。 狼形傀儡围着大殿梁柱飞快的奔跑了几圈之后,紧接着高高跃起一掌拍向了铁架。 只听嘭的一声,铁架应声而倒,被这一掌直接拍扁。 “掌教,您觉得怎么样?”吴涟收起狼傀儡后,面色难掩得意和喜悦。 “好。不愧是中阶傀儡,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比蛇形傀儡强了一大截。辛苦你们了,有了这傀儡,日后本宗与他人作战,将凭添一大战力。” “我们给掌教也准备了一具傀儡,就是这个。” 吴涟从密室中拿出了一句乌黑光亮的狼形傀儡,从外表上看,这具傀儡和他那具并无分别,只是没有那具的神韵,盖因这具傀儡并未经过‘凝识成气’和‘以气温神’的最后步骤。 “给我?” “我听沈师弟说,掌教以前和他一起炼制过傀儡,只因宗门事务繁忙,不得空闲,所以这几年没再碰过。以后傀儡的成型步骤交给我们就好。我们炼制了新的傀儡,就交给掌教。掌教只需负责这最后两步,如此既节省时间,又能掌控傀儡。” 吴涟和沈凡不一样,他虽然平时话也不多,但脑子很清醒,对事情看得很明白。 浑元宗近年发展十分顺利,一片欣欣向荣,宋贤为人又宽厚豁达,不仅处事公正,而且各项事务都公开透明。 宗门每一项支出,每一处收入,每个人的奖赏都有据可查,毫无偏私和中饱私囊。 无论是弟子的福利待遇,还是宗门的运转,各方面与青云宗不可同比,宛若云泥之别。 青云宗就是一颗已经腐烂枯死的大树,倒下只是时间问题,而浑元宗是一颗散发无限生机的幼苗,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长成苍天大树。 吴涟当初就是因为看透了青云宗下场,知晓留下来没有前景,又听说浑元宗种种不同,所以才决定随其他人一道来此间闯闯。 自到浑元宗后,所见所闻甚是满意,这里除了气候苦寒外,所有一切符合甚至超出他心中预期。 他断定浑元宗将来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至少超过青云宗不成问题。 作为投奔的弟子,他不像沈凡等人一样是宗门元老,又天赋平平,修为一般。 要想站稳脚跟,得到重视,取得地位,就必须另辟蹊跷,所以当时他一直在思考刚从什么方面打开局面,让宗门重视自己。 他想加入炼丹团队,但又没有火属性灵根。 想进入玉香丹团队,可当时商铺人已满了,他和宋贤、钟文远关系又平常,不好意思开口去求好位置。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听说了傀儡炼制之事,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了傀儡殿,和沈凡攀谈起来。 沈凡是个实心眼的,见他好似对傀儡炼制感兴趣,便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全部告诉了他,又手把手将傀儡炼制各个步骤给他演示了一遍。 吴涟大感新奇,立马就做出决定,要投身于傀儡炼制。 一方面是他确实对此事心生好奇和兴趣,另一方面是他认为投身傀儡炼制能助在宗门取得一定地位。 盖因这是浑元宗所掌握的独门技艺,比炼丹、制符等传统技艺更为稀缺,而物以稀为贵,只要能在此技艺上取得一点成就,会很快得到重视。 另外沈凡又是老实忠厚的人,他很容易掌握主动权和话语权。 许是上苍都在帮他,他投身傀儡炼制后,感觉各方面都得心应手,沈凡也连连称赞他天赋出众,很快他就完全掌握了傀儡的炼制法门,不仅成功炼制了蛇形傀儡,经过几年的探索,他终于在蛇形傀儡基础上,成功炼制了狼形傀儡。 在几年的相处之下,沈凡也从他的领路人逐渐成为了他的追随者,现在傀儡殿事务实际已他说了算。 只是在需要对外争取经费的时候,才让沈凡出面,毕竟其身份是傀儡殿主事,况且作为宗门最老一批资格的弟子,与宋贤、钟文远、陆元这些人关系更近。 由其出面去争取灵石或材料,比他要容易得多。 沈凡本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于争权夺利并不感兴趣,对他在傀儡炼制上展现出来的天赋又十分佩服,也就任他驱使了,对他的建议基本言听计从。 现在宗门每年给傀儡殿的经费是两千五百灵石,但由于炼制狼形傀儡,一步步摸索过程中,材料损耗太多,基本每年经费都不够,还需沈凡去向财政争取额外的追加。 这次狼形傀儡炼制成功,吴涟第一时间就想立马向宋贤汇报,他要在宗门获得更高地位,就必须得到宋贤的认可,而这次是一个绝佳机会,能够展现他的能力。 只有宋贤重视,傀儡殿才能得到更多经费和发展的空间。 为此,他专门留了一具狼形傀儡。 如此一来,宋贤自然就会更加重视傀儡殿。 “我用这具傀儡的话,可能有点浪费。我之前虽和沈凡师弟一道研究过蛇形傀儡炼制,不过时间不长,怕是会毁坏了这具傀儡。” “若是毁坏,我们再炼制一具给掌教送去就是了,多炼制几具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利无害,能够使我们更加熟练掌握炼制步骤。”吴涟立马说道。 实际上他巴不得宋贤多弄坏几具傀儡,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向宗门提出追加财政,是掌教用掉了材料,陆元总不能拒绝追加吧! “那就麻烦你们了。”能够得到一具炼气中期战力的傀儡,宋贤自然不会拒绝。 “为掌教效劳,是我们荣幸。” “傀儡炼制是本门的一项绝活,关键时候能够派上大用场,这都得看你们的了。除了研制傀儡外,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此道在宗门发扬光大。你们可自行挑选宗门弟子加入傀儡殿,只要你们看中,觉得有天赋,就可以让他加入,我一律批准。” “是,弟子遵命。” “在人选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咱们宗门嫡系弟子,才可传授他傀儡炼制技艺。若是招募的散修就算了,不是不信任他们,傀儡炼制是本宗绝学,需得做好保密措施。当然了,这个话我就说给你们听,可不得外传。” “弟子明白。” “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宗门对傀儡殿发展是全力支持的。” 听闻此言,吴涟立马和沈凡对视了一眼。 一直沉默的沈凡此时终于开口:“掌教,我们想要炼制另一类型的牛形傀儡,不过宗门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材料。另外,宗门买的狼形傀儡炼制材料现在也几乎用完了。而如果要炼制更高级别的豹形傀儡,需要更多经费投入。” “我明白了。你们只管干,灵石的事情我来解决。以后傀儡殿经费增加一倍,每年五千灵石。如果还不够的话,你们随时来找我。” “多谢掌教。”两人闻言都是一喜。 “以后凡是宗门蜕凡的弟子,你们可以先把人带到傀儡殿考察,如果有天赋的就留下来。待会儿我会让本宗之前已蜕凡的那些弟子全到傀儡殿来,这几日你们好好考核一下,看中的就留下。” 宋贤眼见他们已炼制了中阶傀儡,决定壮大傀儡殿,让更多弟子参与到其中,组织成一只傀儡队伍,日后或许能成为宗门的一只奇兵。 (本章完) 第201章 炼气八层 第201章 炼气八层 一晃眼,几个月眨眼便过,宗门的豆蔻丹终于研制功成。 宋贤借着去清风坊宣传豆蔻丹之机,又携苏芷柔一道去落云宗拜会了温怡人,并重提在西疆县其他城主要坊市以与落云宗商铺合作方式售卖玉香丹。 在他一番有理有据的游说并开出四六分成的条件后,温怡人终于答应。 此事对她来说,本身也是有利无害,玉香丹售卖的越多,她得到的也就越多。 不要小看三成分红,如果发展好的话,一个坊市商铺可能就有一万多灵石进账,哪怕是对于筑基修士来说,每年一万灵石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至于让落云宗商铺给玉香丹售卖腾出一点位置,以温怡人在落云宗的地位,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苏芷柔因素,即使温怡人是完全出于自身利益的角度,但如果不是凭借苏芷柔关系,宋贤都很难有机会见到她,更别说和她详谈此事。 这种事只有温怡人可以做主,说给萧灵的话,她是绝对做不了主。 哪怕萧灵将话传给温怡人,她也不会答应。 很多事都是这样,中间若是隔了传话人,纵使这个传话人是如实转述双方话语,但效果比两人亲自面对面交谈必然差上很多。 得到了温怡人点头,宋贤立马派人召回了虎门城的冯妍,让她带队去西疆县售卖玉香丹和豆蔻丹。 落云宗在西疆县坊市也有商铺,若能在西疆县坊市商铺站稳脚跟,对于宗门的玉香丹发展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至于虎门城坊市商铺,则交给了一名叫许茹萍的女子。 此人是冯妍到虎门城之后招募的女修,是她在虎门城的得力助手。 商铺的事宜宋贤既已全权给交了她负责,当然也包括人事权,既是她推荐的,宋贤也不会干预,只是命人召回了这名许茹萍的女子,和此人长谈了一番。 道历三甲一六五年,浑元宗首次将玉香丹卖到西疆县坊市。 同年,豆蔻丹也在清风坊上架售卖。 时光荏苒,光阴流水,几年时光匆匆而过。 ……… 边下镇一如既往的和平,浑元宗也在有条不紊的发展中越来越强盛,势头甚至可以用高歌猛进来形容。 冯妍不负所望,领着团队在西疆县坊市打开了局面。 头一年,玉香丹在西疆县坊市就卖了一千三百颗。 第二年,卖到两千八百颗。第三年卖到三千五百颗。 第四年,卖到四千三百颗。 西疆县的贵妇人阔太太小姐基数比边西城要更多,凭借着一流的口才和出色的销售技巧,玉香丹在西疆县坊市售卖屡破新高,一年比一年卖的多。 除此之外,浑元宗也陆续在其他城池以同落云宗商铺合作的方式开展了业务,西疆县下属共五座城池,除边西城、虎门城之外,现其他三座城池皆已有玉香丹售卖。 其中安远城坊市落云宗商铺最先售卖玉香丹,其负责人正是穆红,去年,安远城商铺已卖出了一千八百颗玉香丹。 天水城坊市比安远城开张的稍晚,负责人是冯妍推荐的周浩,这是宗门培养的嫡系弟子,当年曾随冯妍一道去西疆县开辟市场,被调到天水城坊市商铺后,表现也还不错,去年卖出了一千五百多颗玉香丹。 最晚开张的是月弦城坊市商铺,负责人同样是冯妍推荐的名为王美琳的招募散修,去年卖出了一千多颗玉香丹。 另外,宗门的豆蔻丹也在边西城逐渐打开了市场。 去年豆蔻丹在清风坊便已卖出了一千两百多颗,今年豆蔻丹已运往西疆县坊市进行售卖,具体卖了多少暂时不得而知。 截止去年,宗门的灵石收入高达十万有余,减去各项开支,每年有六万的余利。 现如今宗门账目上的灵石有十五万之多,只宋贤去年的单人分红就有六千灵石。 这几年,浑元宗也在不断的招兵买马,宗门人数已近百人。 其中记名弟子仍是十四人,非战斗人员二十一人,战斗人员五十八人。 ……… 清源宗山门,宋贤走出昏暗的修炼室,外间已是明月高挂,他现今修为已顺利突破炼气八层境,照此进度下去,再有十年时间,差不多就能炼气大圆满了。 离开修炼殿,回到府宅屋室,却没见到苏芷柔身影,召来丫鬟询问,方知她还在密室修炼着玄元真经功法。 她原本修炼的是一门地阶下品木属性功法,名为回春曜日诀。 这功法最多修炼到金丹初期,自然那比不上玄元真经,只是此功法她已修炼多年,如果让她放弃修炼此功,转修玄元真经的话,等于前面多年的修炼都已前功尽弃。 金丹境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实在太渺茫了,所以一开始宋贤没打算让她转修玄元真经,直到几年前,傀儡殿炼制出了狼形傀儡,宋贤才下定决心让她转修此功。 盖因要控制傀儡的话,需得修习增强神识的功法,而且必须修炼裂神术。 一具狼形傀儡相当于一名炼气中期修士战力,现在既有这个资源,如果放弃的话,实在可惜。 不见苏芷柔,宋贤闲来无事,便也去了偏室开始制造符箓。 这几年他除了修炼,每天基本都会拿出点时间用来制造符箓,目前已掌握了不下十种一阶上品符箓制造法门,最近他在研究二阶下品的符箓。 二阶下品符箓中,飞行符属于最基础最简单的一类,它只有五种纹路结构,属辅助类符箓,相比于其他战斗类的二阶符箓,纹路结构和灵力分布构造都要相对简单。 即使如此,他目前已经试了许多次,却仍没有一次成功,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 制造二阶飞行符,需得用到二阶符纸以及二阶下品飞行类妖兽精血研制的墨汁,还得有以二阶飞行类妖兽羽翼血肉熔炼的灵液。 案桌之上,所有物品已一一摆放齐整,宋贤如往常一般手握着玄笔,在符纸上描摹着纹路,可以看得出他十分吃力,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仿佛是拿刀在石头上刻字。 制造二阶符箓对灵力消耗更高,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宋贤聚精会神的刻画着符箓,屋室内十分安静,针落可闻,只有笔尖在符纸上缓慢而有力移动的细微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了手中玄笔,符箓的纹路只画了一半不到,却已经完全变形,凌乱的灵力气息冲击着符纸,使整张符箓扭曲。 宋贤深呼了口气,将报废的符纸收入储物袋,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儿。 然后又开始尝试制造飞行符,结果仍然是半途而废,此时的他额头上已经有微微的汗渍了,灵力已消耗近半。 他抹了抹额头上汗珠,收起了制造符箓的工具,来到后院,修炼起术法来。 随着他双手合十,身前火属性灵力汇聚,形成了一个丈大的火圈,火圈缓缓上升,忽然炸裂开来,密密麻麻的火焰激射,宛如一场火雨。 此正是火系中阶术法火雨术,目前已修炼到高级阶段。 以他如今的修为,只掌握火系中阶术法,说实话是有点不够看的。 真要和同阶修士动起手来,以他现在掌握的术法招式和威能,肯定要吃大亏。 之前得到的那本五行要术,倒是记载了不少精妙的火属性、土属性术法神通,但和张世麟所传授的这几样术法一样,都需要不断的研究练习。 而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修炼室,又要研究制符之道,又要处理宗门事务,又要修炼玄元真经功法,偶尔还要在傀儡方面下点功法,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只能是每天尽可能的抽出点时间来练习这些术法。 直到体内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他才停了下来,回到主室时,苏芷柔已在内里等着他了。 “夫君。”见他回来,苏芷柔立马迎了上去,她如今亦已突破炼气七层境,夫妻两人成亲至今已有八年,也算老夫老妻了。 这么多年,两人却是一天也没分开过,白日各自在修炼室修行,夜间不管再晚,都会等着对方归来,然后相拥着入睡。 “我今日玄元真经突破第二层了。”两人依偎着坐下,苏芷柔钻进他怀里。 “那好的很,我让傀儡殿把材料都送过来,再把吴涟、沈凡师弟都叫来,命他们教授你傀儡炼制法门,你先从蛇形傀儡开始,慢慢练习。”宋贤拥着她,手指抚着她柔顺乌黑的长发。 几年前,吴涟送了一具狼形傀儡给他,并言今后他只需要负责傀儡炼制的的最后两步就可以了,其他步骤由他们完成。 当时的宋贤还满心欢喜,觉得此计大好,不仅能节省大量时间,又能掌控傀儡,增强自身战力。 可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愿,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所有技艺都是需要付出心血,一步步积累的,没有捷径可走。 他拿到狼形傀儡后,很快便对其进行炼制,后果便是傀儡身躯崩裂。 之后吴涟果又陆续送来了好些炼制的狼形傀儡,却无一成功。 屡次的失败,让宋贤心灰意冷的同时,也渐渐察觉了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几人商议过后,一致认为是他对狼形傀儡内部各种孔窍一无所知,所以在神识注入的过程中,不能精确掌握要领,导致神识堵塞,不能融会贯通。 要想解决这一问题,答案很简单,就是亲手炼制一具完整傀儡。 于是宋贤又从头开始,从炼制蛇形傀儡开始一步一步自己制造傀儡。 有吴涟的指点和沈凡帮助,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他并不需要一点点摸索,只要按照两人的指示,依葫芦画瓢,按照标准自己炼制成品就好,这比他们摸索要简单的多。 再加上宋贤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所以没用多少时间就掌握了蛇形傀儡炼制。 之后在狼形傀儡炼制上着实了不少功夫,好在有两人帮助,最终还是助他成功炼制了一具属于自己的狼形傀儡。 在技艺上,他比两人虽有所不如,但这东西,只要能成功炼制就行了,它不是个消耗品,不像丹药符箓,需要那么高成功率。 “夫君不是会吗?干嘛还要别人?” “我是会那么一点,但技艺比不上他们,你这初学傀儡炼制,师傅总得找好一点的。我本就半吊子水平,跟我学能有什么好。” 苏芷柔双手搂着他脖颈,嘟着嘴道:“夫君符箓炼制的那么好,也没教给我。” “你要学那东西干嘛,浪费时间,符箓谁都可以用。我炼制了还不都是给你的,傀儡就不一样了,不是自己炼制的不能用。再说,我哪没教你,你笨的像猪一样,最简单清洁符那么久都学不会。” 两人说话之际,外间脚步声响起,小红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将它放下后又退了出去。 宋贤拿过碗筷,盛了一碗面条,挑起几根,轻吹了几口气,送到她嘴边。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真不去啊?” “不去。”苏芷柔一口吞下面条,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撒娇道:“夫君别再提这件事儿,夫君在哪我就去哪,除非夫君也去,我一个人才不去。” “行吧!你不想去就不去。那就这么决定,让文远师兄去算了,下次我再找汪乾谈谈,想法子把他那个一阶上品修炼室拿来给你用。”宋贤只能顺着她意。 前段时间,有消息传来,林子祥已至炼气大圆满。 其修为既已到百尺竿头一步,自然用不上水帘洞中那座一阶上品修炼室了,因此宋贤便打算将那修炼室给苏芷柔,让她去彼处修行。 因她修为也已到炼气后期,而她在清源宗所拥有的那座修炼室是一阶中品修炼室。 以炼气后期修为,用一阶中品修炼室,修行进度肯定拖慢不少。 然而她却不愿意去,原因自然不用多说,那里只有一座上品修炼室,夫妻两人只能一人前往使用。 宋贤虽是提出让她去,然而心里其实不愿她去,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 要是真去那地儿修行,不知要分开多久呢!他自然舍不得。 但从理智方面出发,让她去那座上品修炼室无疑更好,可在情感上,他实在不愿。 早在苏芷柔最初突破炼气后期境时,他就找汪乾谈过此事,希望和对方交换一下修炼室,清源宗有两座一阶上品修炼室,一座划给了宋贤,另外一座自然是汪乾使用。 他希望对方能将那座上品修炼室跟苏芷柔那座中品修炼室交换,并提出了一些条件,每个月补贴些灵石。 汪乾自然不情愿,拒绝了此事,他也不好逼人太甚,因此没再提过此事。 (本章完) 第202章 傀儡传承 第202章 傀儡传承 “我有那座中品修炼室就够了,夫君别去三番两次的求别人。也不用老是把那座上品修炼室让给我,会拖累夫君进度。” 苏芷柔往他怀里挤了挤,自她突破炼气七层后,夫妻两人便轮流使用着那座上品修炼室,基本上每月一轮换。 “你本来灵根资质就差了点,还老用着那中品修炼室,修行进度必定越来越慢。我要是一个人筑基,寿元几百载,你还总停留炼气阶段,几十年后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过?” 苏芷柔脑袋伏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我怕就算到了炼气大圆满,也无法筑基成功。” “别老想这种事,修行界那么多三属性灵根都成功了,你为什么不行。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夫妻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私话儿,拥着入睡。 ………… 次日,宋贤便派人去传了吴涟和沈凡,当日晚间,两人一同来到清源宗山门。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携着苏芷柔自外而入,两人立马起身行礼。 “坐吧!沈师弟、吴师弟,今日请你们来,主要是有件事儿想请你们帮忙。”夫妻两人在主位落座,宋贤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掌教请吩咐。” “我想请你们教内妻傀儡炼制之法,从蛇形傀儡开始,直到她拥有一具属于自己的狼形傀儡。就像当年教授我那般。” “是,弟子遵命。”两人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两人本来还奇怪,宋贤让他们把炼制蛇形傀儡材料带过来干什么,没想到是为了给苏芷柔开小灶,这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傀儡本身是一个强大战力,正所谓技多不压身,没人不希望能有一具傀儡伴身。 宋贤本身已有一具狼形傀儡,给苏芷柔也弄上一具合情合理。 “此事就麻烦你们了,这段时间你们就住这间府宅里,我已命人给你们安排了两间屋室,后院地方宽敞,你们就在那教内妻傀儡技艺。她这个人蠢笨,你们多担待些。” 苏芷柔听他在外人面前这般说,手指暗暗的拧着他手臂。 吴涟接话道:“能为掌教和苏师姐效劳,是弟子之幸。弟子必竭尽全力相助苏师姐。” “现在傀儡殿已有六七个人了吧!” “是,加上弟子二人,如今共有七人。” “他们都能独立炼制狼形、牛形傀儡了吗?” “还未达到这水平,弟子主要是想他们把基本功练的再扎实点,所以没有一股脑的将狼形和牛形傀儡技艺传授,目前只让他们炼制蛇形傀儡。”吴涟有些心虚的答道。 他之所以没有传授一阶中品傀儡炼制技艺,主要是为了巩固自己主导地位,若是所有人都学会了狼形、牛形傀儡炼制,技艺追上了他,那他在傀儡殿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他不像沈凡,头上还挂着傀儡殿主事名头,真算起来,他只是傀儡殿一名普通弟子,之所以能左右傀儡殿事务,只因他技艺出众。 如果别人炼制傀儡的技艺超越了他,那他就会失去现在的地位,所以他才一直不教授中品傀儡炼制法门,只让他们炼制蛇形傀儡,并美其名曰,磨炼弟子的基本功。 等到他掌握了豹形傀儡炼制手法后,再传授狼形和牛形傀儡炼制之法,如何便能一直保持着领先。 沈凡又是个没什么主见和心眼的人,再加上技艺本不如他,因此在传授其他弟子技艺方面,完全以他为主。 宋贤不像沈凡那么好糊弄,听其此话,已隐隐猜到了其小心思,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人都有私心,只要不出格,他其实不大愿意插手太多琐事。 就像商铺买卖一样,既然交给了冯妍,那就全权由其负责,无论是管理方法,还是商铺主事的提拔任命,他都不插手。 “上品傀儡炼制的如何了?” “尚在摸索之中,还未能功成。” 宋贤问了好些傀儡殿事务,随着傀儡殿扩张,人数增加,投入的经费也是越来越多,现在固定经费是七千灵石,而且几乎每年都要追加两三千灵石。 没办法,这就是个烧钱的玩意儿,虽然不能产生明面上的利益回报,但若是弄成了规模,对宗门实力将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 翌日,宋贤依旧如往常般去了修炼室修行,因今日是苏芷柔初学傀儡炼制,他心里记挂,所以早早的便收工离了修炼室。 回到府宅后院一看,只见苏芷柔正站在案桌前,糅合着晶光闪闪的粉末,将它们一点点堆叠。 此正是炼制傀儡的步骤之一,名为凝晶。 沈凡和吴涟一左一右的伫立她身旁。 “掌教。” “掌教。” 见他回来,两人都迎上来行礼。 宋贤径直走到苏芷柔面前,看着她一点点堆积晶柱,笑着说道:“你这晶柱堆着都不直,这样的能有什么用。” 苏芷柔横了他一眼:“夫君就会说风凉话,我这才第一天研习,哪能这么快就掌握。” “说你笨手笨脚,你还真是。” “吴师弟、沈师弟都说我很有天赋,一直夸我,只有夫君一来就说风凉话。” “他们那是怕打击到你,所以说着好话鼓励你。你可别当真,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夫妻两人打情骂俏的斗着嘴儿,沈凡和吴涟两人自然不会插话,都像木头人一般的站在一旁。 直到晶柱四面都已黏合上,完成了凝晶的第一步骤,苏芷柔才停了下来。 宋贤见她脑袋上已有微微汗渍,连忙拿出锦帕给她擦了擦,又心疼她累着了,于是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傀儡炼制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慢慢来。吴师弟、沈师弟,你们陪着一日也辛苦了,都歇着吧!” “是。”两人应道。 “以后也没必要你们两人都守着,轮流着来,别耽误了傀儡殿的事务,只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譬如这半个月沈师弟留这传授技艺,吴师弟依旧回山门处理傀儡殿事务。下次换吴师弟教授,沈师弟回山门。” “弟子遵命。” “你们可别因为内妻身份就有顾忌,把她当成傀儡殿那些弟子一般教导就行。” “苏师姐的确天赋出众,仅一天就能做到这般地步,弟子自愧不如。”宋贤笑着摇了摇头:“再说她就该骄傲了。你们去吧!” 两人应声而去。 ……… 之后一段时日,苏芷柔每日学习傀儡炼制,不得不说,她对此道的确很有天赋,只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就掌握了蛇形傀儡的所有步骤。 从凝晶、炼脑、煅骨、成躯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炼制出来的成品虽然没有多完美,但也有模有样。 就连宋贤都很吃惊,完全没想到她在制符时表现的笨手笨脚,可在炼制傀儡时,却如此心灵手巧,好像换了一个人般。 要知道,之前她可从没接触过傀儡炼制,顶多也就是宋贤之前在研究的时候,她在一旁看着,没有动过手。 此番亲自上阵,短短几日就完全掌握了凝晶步骤,之后又一步步的炼脑、煅骨、成躯,不仅没有被难住,反而越来越顺手。 沈凡和吴涟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直呼天才,这虽然有夸大讨好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她在炼制傀儡时展现的天赋。 ……… 眨眼,又到了一年之末。 宋贤从清源宗返回了浑元宗,进行一年一度的财政议事。 今年的收入比去年又有增长,总收入达十二万灵石,除边下城和虎门城商铺外,其余各商铺玉香丹售卖都有所增长,其中豆蔻丹今年在西疆县商铺共卖出了七百余颗。 今年总开支五万四千灵石,净利润达六万八千灵石,再创宗门新高。 议事结束之后,众弟子各自散去,宋贤只将林子祥留了下来,他在修至炼气大圆满后,便回到了山门,将那间修炼室让给了钟文远。 “子祥师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准备什么进行筑基?需要宗门给与什么帮助吗?” 林子祥正色沉声道:“此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先不着急尝试筑基,等准备充足了再说。我打算先将玄元真经功法修炼到第三层圆满,再将各种术法修到精深,然后选择一个灵气浓郁之地筑基。” “我的计划是利用这几年时间,苦修功法和术法,过几年再参加一次筑基选拔比试,然后前往御兽宗山门进化筑基。” “到时候可能需要宗门给与一些财力上的支持。” 林子祥是亲眼见过张士麟屡次筑基失败,最后强行筑基落得自爆身亡下场的,是以内心对筑基充满了警惕和畏惧,以至于一提到筑基两字,他神色都变得凝重了。 有张士麟的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贸贸然尝试,因为他深知筑基的风险。 筑基是修士一个巨大水分岭,成功的人得到一切,修为、力量、寿元、地位都会随之跨上一个大的台阶。 而一旦失败,轻则灵力蒸发,修为倒退,重则道根受损,甚至自爆身亡。 这是一场豪赌,没有人会轻易下场,有的炼气大圆满修士甚至会为筑基准备好几十年时间,一方面是因筑基条件很苛刻。 另一方面是风险和收益都太大。 冲击筑基不仅需要昂贵的筑基丹,还需二阶中品以上的灵脉。 首先说筑基丹,西疆县对筑基丹统一售价是两万七千灵石,这个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对于一般修士而言,这是一笔巨款,绝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也赚取不了这么多灵石。 哪怕是一些大宗派的嫡系弟子,要拿出这么多灵石也是十分困难的,更别提散修了。 小宗派的弟子,要拿出这么多灵石,除非是集整个宗门之力。 就像青云宗,张士麟为了筑基,几乎卖空了整个宗门府库。 浑元宗若论规模的话,比青云宗还有所不如,但是凭借着玉香丹打开的西疆县市场,每年的收益已远超当年青云宗了,再加上浑元宗管理比较透明,几乎没有能够中饱私囊的空间,所以府库财物充沛。 宗门财政大头源自于玉香丹售卖,而玉香丹价格是定死的,每年炼丹殿发出去多少都有记录,并且年终时要查账。 除非那些商铺主事抱着捞完这笔就跑的心思,不然年终一核查立马就发现了。 其余的产业,也都打包给了散修团队。 如此一来,所有财政收入都能归到宗门,再由宗门统一发配,基本杜绝了弟子私相授受的空间。 以浑元宗现如今的收入,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边下镇应该没有哪家可以比拟,就算是掌握坊市的丁家,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所以筑基丹对于宗门来说,自然不是大问题。 但筑基另一个条件,二阶中品以上灵脉那就很麻烦了。 没有灵气充裕的灵脉,空有筑基丹也没用。 而这个级别的灵脉全都掌握在大势力手中。 这也是散修和诸多小势力最为深恶痛绝的一点,这相当于那些大势力变相垄断了筑基的权利。 你想要筑基,就必须经过它的同意,满足它的要求。 很多大势力为了不激发散修和小势力的同仇敌忾共怒之心,一般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像御兽宗,它就会以举行筑基选拔的形式将机会给那些有实力的人。 如果你自己把握不住,是你自己实力不够,那就怨不上他了。 能够通过筑基选拔的当然只是极少数,那些不能夺冠者,想要获得二阶中品灵脉筑基该怎么办? 很多大宗派都会对外散发任务,以御兽宗为例,譬如说,有一个杀了其宗门弟子的凶手逃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已不在御兽宗势力范围,这时候御兽宗会对外发布悬赏。 目标的价值越高,开出的条件就越丰厚,当你完成任务,它就会将山门借给你筑基使用。 总之,散修和小势力虽然没有二阶中品灵脉进行筑基,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不大容易获得而。 “灵石的事情,子祥师兄就不用多考虑了,宗门会全力支持你。子祥师兄只需做好自身准备就行。”宋贤见他已深思熟虑,计划周全,点了点头应道。 他当然希望林子祥能尽早筑基,宗门若产生一名筑基修士,好处不用多说。 但此事涉及到其根本,当然还是得以其自身意愿为主,不然的话,万一筑基失败,怪到宗门的头上来,那可不好说话了。 (本章完) 第203章 人事调动 第203章 人事调动 边下镇的三月,天气已渐渐转暖,万物出现了复苏之迹。 清源宗,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宋贤聚精会神,手中玄笔在符纸上缓慢而有力的游走着,一条条复杂的纹路在他笔下被勾勒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掌突然微微一抖,霎时间,整张符纸被好似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无端的扭曲了起来。 宋贤叹了口气。 又失败了,已经浪费了不知多少张二阶符纸,可这二阶下品飞行符却连一次完整的纹路都没能完成过。 二阶符箓的炼制实在有些复杂,比一阶符箓难度高了几个级别。 一阶符箓一般只有一种纹路结构,最多也只有两种。 这飞行符却有五种不一样的纹路结构,而且每种结构相互交叉,纵横交错,其上的灵力分布更是起伏不定,宛如凹凸环绕的阴暗小道,一点小失误就缺导致前功尽弃。 将失败的符箓收起后,他闭上眼歇息了一会儿,又再度拿出符纸开始刻画纹路。 这一张符箓的制造甚至还没有完成到上张那一步,就已经出现了灵力失控迹象。 宋贤有些懊恼的丢下了手中玄笔,抹了下额头上微微凝聚的汗渍,心烦意乱的收起了案桌上物品,离了这静室,正准备往后院而去,修炼术法。 刚走到庭院,就见到一名等候在外的管家快步迎了上来,向他行礼道:“掌教,张宁远仙师来了,说有事见您,现在府宅客房歇息,让我在您出来后立马禀报。” 宋贤在炼制符箓的时候,是不许打扰的,盖因制符需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分心,任何一点小的失误都会使符箓报废。 张宁远特意跑清源宗来求见,肯定是有要事,但应该不是很紧急的事。 两人很快便在客厅见了面,张宁远行礼后入座,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精美的三尺大小木盒:“掌教,这是水帘洞中那珠三色灵莲,现已完全成熟,我给钟师兄送物资时,他将其摘取了,要我送回来。” 宋贤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株娇艳的幽蓝色荷,荷之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红青蓝三色相间的奇果。 作为筑基丹的主药,三色莲灵果自然也是价值不菲。 三色灵莲一生只结一颗果,然后就会枯萎,因此将其果实与茎根一齐拔了,这茎根作为灵药,本身也是大有用处的。 “辛苦你了,宁远师兄。”宋贤将木盒收入了储物袋。 “钟师兄让我传话,灵池现已空荡,是不是可以把它利用起来,派人去种植些水生灵药?” “可以,但必须是信得过的人,以免那地方暴露。最好是能从宗门弟子中挑选一人,前往种植灵药。” “可宗门中似乎并没有懂灵植之道的弟子。” “咱们也该培养些灵植弟子了,这样吧!从宗门蜕凡的弟子中,挑选一个老实本分对此感兴趣的,前往魏廉处。以监督灵田生产为名,向他讨教灵植技艺,跟着他学习。” “魏廉能答应吗?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魏廉本来就是咱们请的雇佣,他会不会担心,把技艺交给宗门弟子后,宗门会收回那块灵田,最后交给那名宗门弟子负责。” “我会找他谈了谈,给他一颗定心丸和一个丰厚的条件。” “可现在开始学的话,估摸得不少年才能出师吧!那灵池就这么一直空着吗?依我之见,不如把那灵池交给魏廉负责。他不是有个徒弟吗?跟着他这么多年,应该也学了点本事了,把灵田给他徒弟便是。” “这事儿容我再想想吧!” 宋贤主要是担心将灵池消息告诉外人,会暴漏出去。 魏廉虽与宗门合作了许多年,但毕竟不是宗门嫡系弟子,未必信得过。 “对了,掌教可听说了有关杨金璋的消息?最近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杨金璋,他怎么了?什么消息?” “听说御兽宗要把他调回去,另派人来接管边西城事务。” 宋贤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消息哪传出的,可靠吗?” 杨金璋调走,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边西城的各宗派势力,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其担任边西城主事近百载,可以说真正的土皇帝人物,边西城不知多少势力与他有利益纠缠。 如果一朝调走的话,换个新人物上台,搞不好可能对御兽宗在边西城产业大洗牌,那这影响可就大了。 就连处于边下镇的浑元宗都与御兽宗有瓜葛,从其手中接过了三项产业,更别提边西城的各方势力了,那就杨金璋牵连就更大了。 还有西边的天山派,这可是杨金璋一手扶植起来的,新主事上台,会不会对天山派整改。 要是天山派乱了,那边下镇还能有宁日吗? “反正外面不少人都在传,至于是真是假,暂时不得而知,但我想既然有了传言,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这件事稍微盯紧一点,要是有确切消息和进展,立刻告诉我。” “好,我会多关注的。不过就算杨金璋真的被换走了,对本宗影响也不大,咱们才从他手中接过三项产业而已,加起来一年也就几千灵石,哪怕收回也无关痛痒。” 宋贤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他真正担忧之事。 ……… 边西城,杨府,灯火通明的屋室内。 杨金璋拿着手中的玉简,面无表情。 “杨师叔,不知您有什么话要回师祖,弟子替您转达。”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站在他跟前,躬着身说道。 “请转告师叔,就说我知道了,待回山门后,再去拜会。” “那弟子就不叨扰了。” “去吧!玉德,你替我好好招待。”“是。徐师兄请。”杨玉德应声道。 两人离了房间后,杨金璋缓缓叹了口气,神色难掩落寞。 “叔父,怎么了?师叔祖这次有什么消息?”杨玉玲见他神色,心中一沉。 杨金璋从主位上站起了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间弯钩似的明月,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宗门已经通过议事决定,让我回山门,在戒律峰任主事。” 戒律峰负责宗门戒律,听得还算威风,好像有生杀予夺大权,但实际上是一个傀儡人的位置,最多也就和没背景的炼气辈弟子抖抖威风。 任何一个有背景的弟子或筑基弟子,是否受处罚都不是戒律峰能决定的。 更不用说戒律峰是个清汤寡水所在,根本没什么油水,和边西城主事比起来,差距甚远。 戒律峰主事,一般是由筑基初期弟子担任,边西城主事至少得筑基中期弟子担任。 两者在级别薪俸上虽然差不大多,然含权量不可同比。 边西城主事是一方大员,天高皇帝远,又产业众多,堪比一方诸侯,往上走一步,就是内阁弟子,哪是戒律峰主事这种边缘人物能比的。 所以调去戒律峰任主事,毫无疑问是贬职。 让杨金璋感到无力的是,这次他之所以被调动,主要责任根本不在他身上,他完全是被波及的。 真正的原因是在于他背后的靠山出了问题,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凭借他岳丈的势力和提拔。 他的岳丈宋仲平乃御兽宗外务长老,负责御兽宗外部事务,杨金璋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近百载不动,就是因为有宋仲平在。 他灵根资质其实并不高,只是普通的三灵根弟子,好在有一副好皮囊,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俊朗,加上心思活跃,能说会道,最终将宋仲平之女追到了手。 从此之后,他便获得了诸多资源倾斜,在宗门职位调动上一路高歌猛进,可以说平步青云。 乃至于刚刚突破筑基中期境,就被宋仲平升任边西城主事。 这个职务是宗门含权量最高,油水最多的位置之一,最少都得筑基中期修士担任,很多时候,都是筑基后期修士才能任职。 以他当时的资历,如果不是宋仲平提拔,是不可能获得这个职位的。 这些年,有不少人攻讦他,因为有宋仲平在,所以他的位置一直未曾动过,以他的修为,这职位已经是能争取到的宗门最好位置了。 可是,现在宋仲平不能帮他说话了。 原因还要从去年开始说起,具体情况他也没有搞清楚,只知晓情报峰在去年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从而揪出了宗门内部的一名内奸。 而此人正是宋仲平身边的人,其受到宋仲平器重,一路提拔,乃是宗门公认的宋仲平亲信之一,但却被查出,此人是其他宗门安插在御兽宗的内线。 这一下问题可大了,宋仲平可是宗门外务长老,位高权重,他的身边竟然有其他宗派安插的奸细,那宗门还有何秘密可言? 更为关键的是,这件事矛头直接指向了宋仲文,你身边的亲信是内奸,你重用了一个内奸,那你自己有没有问题? 当然了,没有人敢明着这么说,但是,止不住别人会这么想,会这么看。 另外,别人也会想,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内奸?你重用的人是不是都干净?虽然宗门没有明文,但此事发生之后,宋仲文所提拔和器重的弟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调查。 尤其身处一些重要岗位的弟子,皆被调离了原岗位。 杨金璋因为远在边西城,不在山门内部任职,所以没有被立刻调查。 但这股风最终还是刮到了这里,他在这个位置上,本就有人不满,这次借着这股风,这些人再度对他发难了。 这一次宋仲平不能再为他说话了,其自身都在风口浪尖,被人盯着,哪还能保全他的位置。 也是因为平时被遭人惦记嫉恨,宋仲平其他亲信即使调离了重要岗位,也有不错的位置安排。 唯有他,属于明着贬斥,甚至连一个灵矿主事这样的油水位置也不给,直接给他调到戒律峰这种完全边缘化的位置去了。 杨玉玲目光低垂,神色失落,她与杨金璋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金璋被贬,她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边西城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不管新主事的是何人,都不会如此倚仗重用她。 “那这边西城主事之位将由谁接替?” “江峰。”杨金璋双手背负,望着明月,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是他。”杨玉玲露出了惊讶神色。 ……… 清源宗,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自外而入,内里端坐的魏廉立马起身行礼。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分宾主落座。 “宋掌教,不知此次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魏道友,你那徒儿跟了你这些年,不知学了你多少本事,能否独立管理那灵园?”宋贤不答反问。 魏廉心下奇怪,不知他为何突然又此一问,只如实答道:“劣徒技艺还未到够,要独立管理灵园事务,恐怕有点吃力。但如果必须由他负责的话,也不是不行,他跟了我这些年,早就已经十分熟悉灵园各项事务了。” “我想进那灵园交给你徒儿打理,另拿出一块灵地给你负责,不知你愿意否?” 听闻此言,魏廉没有丝毫犹豫:“承蒙宋掌教不弃,在下十分愿意接手贵宗灵植事务。彼处灵园交给劣徒打理,没有问题,最多在下闲暇时去看看,稍微指点一下便可。不知贵宗又获得了那块灵地?” “实不相瞒,本宗在穆赫草原地区寻到了一处二阶下品灵池,彼处相当隐秘,无人知晓,本宗也是偶然发现。想请魏道友打理,在灵池中种些水生灵药。” “二阶下品灵池。”魏廉目光一亮,他这辈子都没有打理过如此高阶的灵地,心头已跃跃欲试:“不知宋掌教需要在下种植那些灵药,于何时出发?” “怎么打理,种植那些灵药你自己看着办,咱们仍按之前合作方式,所有收获七三分成。不过由于彼处位置隐蔽,而且不在边下镇境内,一旦被发现的话,那处灵池肯定会被当地势力霸占,所以我需要道友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漏此消息。” (本章完) 第204章 新任主事 第204章 新任主事 宋贤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将水帘洞中那处二阶灵池交给魏廉打理,主要是担心会将此秘密泄露。 但由于宗门实在找不出灵药养殖的人才,不交给魏廉的话,也还是得请人来打理,一样有泄露风险。 魏廉至少合作了这么多年,双方已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何况此事对其也有好处,大家利益一致,泄露出去其也有损失。 彼处虽已建立了一座上品修炼室,然灵池内灵气仍有富余,完全可以种植一些低阶水生灵药,就那么空置着实在浪费。 本来那灵池是用来种三色灵莲的,但现已通过聚灵阵将大部分灵气都转移到修炼室中,剩下的灵气不够充沛,自然不适合再种植三色灵莲这种高阶灵药。 另外,三色灵莲成长期漫长,需要三四十年才结果,论收益远比不上大范围种植低阶灵药。 “宋掌教放心,我以性命作保,绝不向任何人透漏二阶灵池之事。”魏廉立刻举手应誓。 能打理二阶灵池,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对于他们这些以养殖灵药为生的修士来说,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不仅能够锻炼提升灵植水平,还能提高自己身价。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小要求,需要派一名弟子协助道友,顺便请道友教授他养植之道。不过道友请放心,敝宗交给道友打理的灵园、灵池绝不会收回,日后仍然是交与道友打理。道友同意的话,咱们这项合作就算达成了。” “这个…好吧!”魏廉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此时,管家来汇报,言张宁远有要事求见,魏廉便很识趣的告辞了。 很快,张宁远来到此间:“掌教,御兽宗主事真的换人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杨金璋卸任了,新主事是一个叫江峰的人。” 宋贤心下微微一惊,传言竟是真的,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他半个月前才听张宁远说起此事,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新主事就已上任了。 “这个江峰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个名叫江峰的,好像修为还挺高的,传闻有筑基后期修为。” 筑基后期修士接任御兽宗边西城主事之位,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个位置本来就很重要,奇怪的是,杨金璋为什么会突然卸任,是高升呢!还是贬职。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高升。 盖因杨金璋并没有修为突破筑基后期境,他在这个位置近百年,这又是御兽宗十分吃香的一个职务,在修为没有更进一步情况下,恐怕很难找比这位置更好的职务。 宋贤虽然对御兽宗内部情况了解不多,但在边西城这么多年,对其基本情况还是知晓一点的。 “杨金璋呢?他是升是贬?现在有没有离开边西城?”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御兽宗新任主事到了。” 宋贤脑海思绪电转,御兽宗新任主事到来,不知会对边西城有何影响。 浑元宗虽然和御兽宗牵连不是很多,只有三项产业,但边下镇本是杨金璋控制的地方,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杨金璋这一走,新主事一上任,边下镇还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太平就很难说了。 别的不谈,只说之前定下的和平条约,还作不作数? 边下镇各方势力的和平是杨金璋做主定下的,他在的时候大家都怕他,无人敢违逆。 他这一走,那些散修势力就未必肯遵守了,除非新任主事发话。 看来有必要去拜会一下这位御兽宗新任主事,宋贤打定主意,尽快找机会去趟边西城打探情况。 “文远师兄,你尽量打听一下此人来历和身份背景还有杨金璋去了哪儿以及他为什么被调走。” “好,我会打探的。掌教无需太过忧心,本宗和杨金璋牵涉不多,新任主事到了,对本宗影响也不大。” “这可不好说,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宗门的一点波澜,涌到小宗派身上,就是滔天巨浪。” 宋贤话音方落,管家急匆匆快步走了过来:“禀掌教,陆元仙师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陆元怎么来了,宋贤心中有一种不好预感:“快请他来。” 如今孤子峰诸多事务都是陆元在负责,因钟文远去了水帘洞中修行,宋贤和林子祥都在清源宗占有一具修炼室,平日就在此修炼,故宗门事务现都交给了他。 他亲自来此,肯定是由重要事情。 不多时,陆元自外而入,行礼后开口道:“掌教,几个时辰前,御兽宗派人到了山门,说现御兽宗驻边西城新任主事江峰要求掌教在本月十五日到御兽宗边西城驻处,向他禀报咱们接手的那三项产业。” 听闻此言,宋贤和张宁远不禁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震惊,两人刚刚才谈到御兽宗新任掌教江峰之事,没想这位新任主事这么快就派人到了浑元宗。 连浑元宗这种和御兽宗牵涉不大的宗派,江峰都派人通知了,其他跟御兽宗有更多合作产业的势力就更别说了。 只是不知这个江峰都他们召去是何用意,宋贤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可能一场风暴要来临了。 ……………………… 四月的边西城,正是春暖开时节,万物复苏,莺飞草长。 四月十五,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岐元山,御兽宗边西城驻处,今日异常的热闹,往来之人可谓络绎不绝,远处,又是一架飞行法器缓缓落下。 宋贤、陆元、张宁远三人从法器跃下,来到山门的南面进出口,直通山顶的石阶旁。 不远处,一名御兽宗弟子端坐案桌之后,旁边还有几名修为较低的御兽宗弟子站在一旁。 “几位道友,在下是浑元宗掌教宋贤,特来拜会江前辈,烦请通报。”宋贤稽首道。 在边西城这么些年,他跟御兽宗也打过数次交道,但这还是第一次来御兽宗驻处,以往都是在杨府中拜会杨金璋。 仅从这点上,就能看出这位新任御兽宗主事风格和杨金璋不同。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峰故意做出的姿态,以显示他和杨金璋的不同。 “朱师弟,你带他去四号院三号房。”端坐案桌前的那名御兽宗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宋道友,随我来吧!” “等等,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眼看张宁远和陆元也跟着宋贤往前走,那端坐的御兽宗弟子立马叫住了他们。“这两位是敝宗弟子。” “其余人留在这等候。”男子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宁远师兄、陆师兄,你们在这等着吧!” 宋贤只好把两人留下,跟随着另一名男子沿着笔直的石阶一直走到山顶一座宅院屋室内。 “你就在这等着,到时候会有人来传你。”领他入内的御兽宗男子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宋掌教,好久不见。”男子前脚刚走,就走庭院对门屋室中走出一名五十岁左右身形清瘦的汉子,向他微笑稽首打招呼。 此人正是边上镇陈府家主陈公正。 “陈府主也在啊!”宋贤还了一礼,迎了过去:“陈府主见过江前辈了吗?” “哪有那么快,我也是刚到,听见外面响动,于是走到门口看了眼,没想到是宋掌教,真是久违了。” “也不知江前辈将我们召来所为何事?” “据我所知,此次江前辈召集的都是与御兽宗有合作的宗派势力,想来是为了解下各宗派势力与御兽宗负责的产业,毕竟是新官上任嘛!对这边情况可能太了解。” 宋贤看了庭院四周屋室:“不知边下镇都有哪些道友来了,陈府主可知晓。” “这我倒是不知,宋掌教应该比我清楚啊!尊夫人乃是温前辈侄女,道友就没找落云宗打听这江前辈来历和召我们此次目的?” 宋贤当然找温怡人打听过了,他来边西城第一件事就是携苏芷柔去拜访了温怡人打听这新任主事江峰身份背景。 落云宗作为边西城第一大派,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的,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换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早已通过多方了解。 温怡人并没有对他隐晦,将江峰来历如实告知了他。 温怡人现今每年从浑元阁玉香丹拿取数万灵石收入,哪怕是对于筑基修士而言,这也绝对是一笔巨额收入,关键是这笔收入完全进她个人腰包。 浑元宗几乎成了她的摇钱树,是以温怡人对宋贤十分满意,加上有苏芷柔这层关系在,这点小事她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据她所言,这江峰本是御兽宗是稽查审核内资的负责人,之前还曾担任过安远城主事。 最重要的是,此人与杨金璋不合,当年两人曾竞争过边西城主事之职,结果背景更加深厚资历却较浅的杨金璋任了此职,这一当就是近百年。 本来江峰是有很大机会进御兽宗内阁的,如果当初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混些资历,就可以接替其中一名已垂垂老矣的内阁弟子名额。 就是因为当初他没竞争过杨金璋,一步慢,步步慢,导致没能进入内阁,被别人抢了名额。 御兽宗的内阁,有五个名额,由筑基后期弟子担任,负责宗门所有事务,御兽宗所有的人事调动,所有的财政支出,所有的重大事项,都必须有内阁的条文。 内阁首座的权势不比宗门金丹长老低,因为内阁是直接向御兽宗掌教汇报的,哪怕宗门长老下发命令也要经过内阁。 进入内阁,等同于进入了御兽宗的核心权利圈子,好处自不用多说,最关键的是,只有内阁弟子才能获得宗门的结丹资源,不然只能自己想办法。 所以御兽宗所有筑基弟子都拼命想往内阁挤。 江峰因与杨金璋不合,在宗门时就曾攻讦过他在边西城大肆敛财,贪墨无度,所以这两人是非常不对付的。 而杨金璋为何会被突然调走,温芷柔也将所知告诉了他,原来是杨金璋后台搞出了麻烦,连带着他丢掉了这边西城主事之位。 本来新主事上任,杨金璋这个‘老人’是需要留在这里,把所有事情都交接后再离开的,就是因为两人不对付,杨金璋直接撂挑子走了。 “我也是今日才到,还没去拜访温前辈。” 宋贤自然不会将内情吐露,这都是很重要的情报,哪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陈府主可有看到天山派大当家,不知天山派有没有受邀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看见。” 两人闲聊了几句,宋贤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便回了屋室。 等候了好多时,直到下午未时左右,才有一名御兽宗弟子到来,领着他出了屋室,来到一座巍峨雄阔的大殿,让他在一旁等候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走廊内阴暗处走出一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公正。 他离开后,宋贤便被带到了走廊的屋室内,内里端坐着一名鬓发微白身形高大五十余岁模样的男子,板着个脸,不苟言笑,十分严肃,有一种不怒自威之相,一看就让人感觉很难说话。 不像杨金璋面色白净,相貌儒雅,带着几分笑容,一副平易近人样子。 从神态摸样上,就可看出,两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情风格。 “禀江师叔,这位是浑元宗掌教宋贤。”领他进来的御兽宗弟子躬身行礼道。 “晚辈拜见江前辈。”宋贤也跟着行了一礼。 江峰头也没抬,只看着手中纸卷,声音生硬如铁:“你每年私下给杨金璋师弟多少灵石?” 宋贤没想到他一开口,第一句话就如此直白,这不像是了解情况,反倒像是核查案件,审查罪犯。 微微一愣神后,他立马如实答道。 “敝宗从杨前辈处接手的三项产业,杨前辈委托敝宗每年养殖一万二千条黑箭鱼,一千根兽魂香,一千斤玄哺灵液。” “其中黑箭鱼按照四条一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兽魂香一根四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玄哺灵液一斤七颗一阶灵石价格收购。” “其中杨前辈指定敝宗到风渊镇坊市的兽材阁购买原料,共四千灵石。另外,敝宗每年还要私下给杨前辈三千灵石,给曾柔道友两千灵石。” 宋贤一股脑的将内幕全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他并不知江峰真正目的,是为了收集杨金璋罪证,彻底搞到杨金璋,还是单纯要深入了解情况。 总之现在边西城已经换了人做主,杨金璋是过去式了,浑元宗要发展就万不能得罪此人,所以不管其问什么,他只如实回答就是了,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的应对策略。 (本章完) 第205章 势同水火 第205章 势同水火 “曾柔?跟她有什么关系?”江峰仍是头也没抬的冷冷问道。 “杨前辈原不想将此三项产业交给敝宗,敝宗无可奈何,因此找到曾柔道友,她是杨前辈外室,能够说得上话。敝宗以每年两千灵石条件,请她从中帷幄,替敝宗拿下此三项产业。”宋贤知晓此人和杨金璋不合,所以话里话外尽量拉远与杨金璋关系。 “你们干了多少年?” “迄今为止,有十年了。” “你们是从谁手中接过的这三项产业?” “禀前辈,这原是属边下镇清源宗产业,后来清源宗遭到散修势力的围攻,死伤惨重,几尽灭门,已没有人手再完成此产业,因此敝宗接了过来。” “你们宗派有多少人?” “最开始落脚孤子峰时,敝宗只有十余人,现今有弟子百人。” “你是如何说服杨金璋师弟出面摆平边下镇冲突的?” 听闻此言,宋贤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诧异,而是暗喜。 江峰的前几个问题还处于正常询问御兽宗产业情况范畴,但这两个问题已明显出圈了。 如果不是得知江峰与杨金璋的紧张关系,他怎么也猜不到江峰问这些的用意,但现在,他能隐隐抓到一丝脉络。 江峰为什么要问浑元宗有多少人,为什么问他是怎么摆平边下镇冲突的,这与御兽宗合作产业根本没关系。 之所以问这些,很可能是在考察浑元宗实力。 为何考察浑元宗?浑元宗强弱和接手这三项产业无关,毕竟已接手十年了,中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足以证明浑元宗是能办好此差事的。 如果他问这些真是在考察浑元宗,那么用意只有一个,他盯上了天山派,想要找到一个能够替代天山派的势力。 当从温怡人处得知江峰和杨金璋势同水火的信息时,宋贤就在想,江峰会不会对天山派动手。 天山派和杨金璋的关系人尽皆知,他们本是杨金璋一手培植的势力,是杨金璋敛财的白手套。 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新上任的天子还会用天山派这帮旧臣吗?哪怕天山派愿意臣服,同杨金璋划清界限,江峰又能放心用吗? 天山派扼守天山山脉,占据着穆赫草原和边西城的要道,其中利益之大可想而知。 若是要拔掉天山派,必得有一个能取代其的势力才行。 宋贤思绪电转,心中澎湃,如果浑元宗能取代天山派,毫无疑问,能使宗门发展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试探江峰对天山派的态度,有没有可能在交谈时把话题引到天山派,说服江峰除掉天山派,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他努力保持平静,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晚辈哪有那能力请得动杨前辈。晚辈内妻姑母是落云宗温怡人前辈,当时边下镇散修势力猖獗,围攻我等刚落脚的迁徙宗派,又正逢落云宗征召晚辈等攻打虎门城新月宗。” “战事结束后,晚辈便斗胆恳求温前辈出面,请她调和边下镇各方矛盾,达成和平。” “温前辈怜惜晚辈,又念及边下镇各宗派刚为落云宗征召一场,抱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心,找到了杨前辈。” “杨前辈这才派出杨玉德道友和天山派陈云龙道友,召集了边下镇各方势力,要求各方不得再相互争斗。” “并且当场放话,如果有人再胆敢挑起争斗,天山派不必通禀杨前辈,直接就可以派人剿灭,吞并其地盘。” “这天山派乃是边下镇最强实力,雄踞天山,无人敢惹。况且有杨前辈发话,因此没人敢再闹事。” 宋贤娓娓道来,目光微垂,一直观察着江峰神色,他这番话主要目的就是告知江峰,天山派是杨金璋的私人武装,是完全听从杨金璋个人命令的。 江峰面无表情,此时才终于抬头看向了他,眼神锐利的像刀子一般。 屋室内死一般寂静,气氛一下变得很微妙,宋贤微低着脑袋,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心里直发毛,但江峰不说话,他又不敢主动发问。 “你回去吧!” “是,晚辈告退。” 宋贤有些失望,本想趁这机会再深入谈一谈天山派的事,没想到他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只好行礼后退出。 “师傅,这个人您觉得怎么样?”屋室石门合上后,一旁的御兽宗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边下镇四家宗派,属浑元宗势头最猛。我查过了,十几年前刚落脚边下镇的时候,浑元宗只有十几人,是边下镇最小的一股势力,只短短十几年间,他们就已成为边下镇最强势力。” “据徒儿了解,这个宋贤无论能力、才干都不错,其宗门之所以发展壮大,主要是靠售卖的玉香丹,现就连西疆县坊市都有的卖。” “是个聪明人。”江峰淡淡道:“但聪明人往往难以掌控,再看看吧!” ……… 出了大殿后,宋贤径直离开了岐元山,与张宁远、陆元汇合后,乘着飞行法器而去。 “宁远师兄、陆师兄,你们不要回山门,就留在边西城,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火红的风筝法器直上云霄,宋贤端坐其上,望着脚下掠过的山川,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声音有种说不定的坚定。 张宁远和陆元相对视了一眼,从岐元山回来后,两人都感觉到宋贤的异样。 张宁远还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宋贤也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就翻出飞行法器,坐了上去,之后又一直望着下方发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掌教吩咐便是。”陆元应道。 宋贤目光微微眯起:“你们留下来查一查江峰此次上任,身边都带了哪些人,和谁关系最亲近。” “他从未在边西城任职,在此人生地不熟,此又是杨金璋久经营之所,下面弟子都杨金璋提拔的。他不可能孤身上任,身边总会带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心腹帮他处理事务。” “查清这些人底细,然后接近他们。不要怕多灵石,多少灵石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要和江峰身边亲密之人建立起联系,再给我安排一场会面。”“我需要和一个得到江峰信任,能够影响江峰决策,在他跟前说得上话的人谈一谈。” 陆元立马应道:“好,我会竭尽全力去办的。” 他见宋贤这幅神色,也知晓事情重大,自浑元宗成立以来,宋贤每一步决策都有理有据,宗门能发展到今天,全赖其一系列英明正确决策,他内心早已对宋贤敬佩不已,是以连什么事都没问就立马表态。 张宁远却是藏不住心思:“掌教,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岐元山和江峰都谈了什么?” “我觉得江峰可能要对天山派动手了。” 两人都是一惊,张宁远惊问:“对天山派动手?他说的吗?” “没有,但我看出来他有这个心思。”宋贤将从温怡人那里打探的消息以及和江峰对话都陈述了一遍。 “如果我是江峰,也可能会对天山派动手,毕竟天山派和杨金璋关系太深了。杨金璋能扶植天山派控制穆赫草原和边西城贸易,他当然也能扶植一个势力取代天山派。” 陆元神色凝重:“掌教是想取代天山派?” 宋贤道:“如果本宗能进驻天山山脉,扼守住这条要道,对宗门将来发展不可限量。但现在我不确定江峰是否真的要这么干,我只是觉得他有这个心思,但未必下定了决心。就算已下定决心,也未必会选我们取代天山派。”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在江峰面前能说上话的人,替我们吹风。如果江峰未能下定决心,就帮助他下定决心,并把我们推上去。” “江峰初来乍到,不可能信任这边弟子,只会听从他带来的心腹亲信意见。” “你们去坊市找子辰师弟,让他去找清风坊御兽阁主事打探下江峰都带了哪些人来,再想办法接近他们。” “我去落云宗,找萧灵打听打听情报。” 商议完后,三人兵分两路,陆元和张宁远去了坊市。 ……… 宋贤来到落云宗,被领至一间厅室,刚刚坐下,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起,萧灵勾着苏芷柔的手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 “宋掌教,芷柔姐还给你了。”萧灵笑着说道。 苏芷柔抽出她拉的手臂,快步走到了宋贤旁边。 “多谢萧道友照顾内妻。”宋贤翻出一个精美木盒:“此乃妖兽玉蝴蝶翅膀制造的蝴蝶发钗,我在坊市闲逛时看见,虽不是贵重物品,胜在精致小巧。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萧道友勿要嫌弃。” 萧灵似笑非笑的揶揄道:“发钗一般可是男子送给女子的定情物,宋掌教就不怕芷柔姐吃醋生气。” “内妻是贤惠的人,何况萧道友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内妻又怎会生你的气。” “宋掌教真会哄人,难怪芷柔姐被你迷魂汤灌的五迷三道,对你一片痴情。既然芷柔姐不生气,我就收下了。” “你就收吧!那么多话,牙尖嘴利,我倒看以后谁娶你。”苏芷柔回击了她一句。 “萧道友,我今日去见御兽宗江前辈,见他身边有一名弟子,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看上去非常年轻,炼气八层修为,不知此人是谁?”宋贤开口问道。 他在岐元山大殿房间内和江峰谈话时,旁边站着一名弟子,这种单独谈话,能参加进来的旁人基本都是某一方的亲信,江峰又是初来乍到,不大可能容许一个不熟的弟子站在一边旁听,所以大概率此人是江峰从御兽宗山门带来的心腹。 “炼气八层的年轻男子,我想可能是江峰前辈小徒儿徐浩吧!” “徐浩。”宋贤点了点头:“萧道友对此人了解多少?” “怎么?宋掌教对此人这么感兴趣?”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杨前辈已走,江前辈到来,不知他会有什么安排。敝宗接手了御兽宗几项产业,江前辈也没说个话,到底是按之前的办呢!还是有新的规矩,或是直接取消。在下想接触了一下这个徐浩道友,探探口风。” “以你们现在的财力,还在乎那几项产业?就算御兽宗全收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萧灵明显不信他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边下镇之前归杨前辈管,现在江前辈来了,不知会有什么变动,能够结识江前辈身边的人,打探点消息或者方便的时候,帮敝宗说几句好话总是没错的。不知萧道友可识得这位徐浩道友,能否引荐。” “我也只是听说,连此人面都没见过。” 宋贤也不再追问,双方又闲聊了几句,夫妻二人便离了落云宗。 ………… 入夜,月朗星明,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张宁远端坐案桌前,正与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中年男子闲话。 “老爷,徐浩仙师来了。”外间一名妙龄女子开口道。 “张老弟请稍候,我去迎迎徐师弟。”中年男子说罢,立马起身朝外而去,行至府门,但见徐浩缓步而来,他立马快步迎了上去,面上堆出笑容。 “徐师弟,贵客临门,蓬荜生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师兄不必客气,小弟前两次实在有要事在身,不得赴约。你知道,师傅刚到此间,诸多事务繁忙,我实在抽不开身。”徐浩面上不动声色的稽首还礼。 他初来边西城,和这里弟子都不熟,只与这位王岳师兄见过几次面,盖因对方是主管灵兽出行的弟子,但两人也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没想到这几日对方却三番五次的邀请他赴宴。 他连着回绝了两次后,昨日又被邀请,实在是不好再拒绝,毕竟大家都是驻边西城的宗门弟子,对方也是一个头目,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又初来乍到,也不好仗着师傅的身份太过高傲,因此便答应赴约。 而王岳之所以如此热情邀约,当然是受张宁远之请。 张宁远通过边清风坊御兽阁认识了岐元山主管灵兽出行的弟子王岳,在奉上了一柄上品法器后,王岳立马答应为他引荐徐浩,因此才三番两次邀约。 本来他就有心笼络这位新上任的主事徒儿,现得了张宁远好处,就更加卖力了。 “明白。徐师弟今日能来,已是给我天大面子,快快请进。” (本章完) 第206章 人事天命 第206章 人事天命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入了府宅,来到那间厅室,只见张宁远已站在室外等候。 “张老弟,你怎么出来了。” “贵客降临,在下自当迎候。” “徐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浑元宗的张宁远道友,是我老朋友了。” 徐浩目光打量了一眼张宁远,没有言语,心中却是警惕起来,这才明白王岳为何三番两次着急邀请自己赴宴。 御兽宗同门师兄弟宴饮却邀请了一个外人,毫无疑问,必是为此人作局。 “久闻徐道友大名,幸会幸会。”张宁远满面笑容稽首。 王岳见徐浩并无任何回应,连忙道:“走,徐师弟,张老弟,咱们到里间入座。” 三人入了里间,王岳客气的请徐浩上座,徐浩推辞,两人一番客气后,最终王岳打横,徐浩、张宁远对坐。 “徐师弟可是贵人,刚来本部未久,今日就大驾光临敝府,此事传出去,王某面上有光。这杯酒,我敬徐师弟,多谢你给我这个薄面。”王岳举起酒杯道。 “王师兄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诸多事务不明,今后还请王师兄多多指教。”徐浩亦举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徐师弟今后只要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不敢说,在本部几十年了,这边西城大大小小诸多事务我都了解一二,只要徐师弟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你办到。” “那就多谢王师兄了。” “徐师弟。这位张宁远老弟是我老朋友,咱们边西城有一个浑元宗,不知徐师弟知不知晓,他们旗下的玉香丹深受边西城诸多女修喜爱,就连西疆县坊市都有的卖,可以说整个西疆县女修都在用他们的玉香丹。张老弟就是玉香丹的负责人。” 王岳客套了两句后,便将话题引到了张宁远身上。 张宁远紧跟着举起酒杯:“徐道友大名今已传遍边西城,在下如雷贯耳,今日能与道友相见,实慰平生之幸,在下斗胆,敬徐道友一杯。” 徐浩并未举杯回应,而是淡淡道:“张道友今日至此,若是有事就请直言。如果没事,在下待会儿还有事情处理,就不奉陪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比较和谐友好的气氛一下僵住了。 张宁远举着酒杯僵在了那里,笑容凝固在脸上,很是尴尬,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无礼之举。 大家同座一席,交朋饮酒,本是欢快之事,张宁远表现的十分尊敬,而他却丝毫不留颜面,一句话直接划清界限。 虽然不友好,但他确实有这个底气,作为江峰的徒儿,他的地位不用多说,能赴邀来参加王岳的宴饮已经是给其面子了,结果还出现一个未曾蒙面的陌生人。 面对这个小宗派的无名小卒,他用不着虚与委蛇,虚情假意的客套。 实际上他对王岳这做法已经不满,如果是要介绍别人认识,也应该提前打招呼。只是他素来为人较平和,所以仍是装作无事,但对张宁远这个外人,他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徐师弟,我也不瞒你。其实张宁远道友早就想结识你,所以才托我请你赴宴。当然了,我也早想邀请你到府中宴饮,正好趁这个机会,所以才把你请来。还望徐师弟不要怪罪。” 王岳不得不说话了,作为宴席的邀请人,他得保证宾客尽欢,出现这种局面,他自然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他心里也知道,这是徐浩在表达对他的不满,但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冲他来。 张宁远放下了酒杯,面上又堆起笑容:“徐道友快人快语,在下敬佩。既然徐道友开门见山的发问了,在下不敢隐瞒。在下之所以请王道友出面,一是想和道友交个朋友,二是有件事想咨询道友。” 说罢,他以看了王岳一眼,以目光示意。 王岳拍了拍手掌,厅室后边走出两名妙龄女子,左边女子手中捧着一个精美木盒,右边女子手中捧着石盒,来到徐浩案桌前放下。 “王师兄,这是何意?”徐浩望着案桌上的两个盒子,并没有动作,反而望向了王岳。 “这是张宁远道友一点心意,是给徐师弟的咨询费。” 张宁远接话道:“区区薄物,还望道友勿要嫌弃。” 他话音落下,两名女子便打开了盒子。 左边木盒内摆放着一柄三尺长青蓝相间的宝剑,右边木盒内是一块红色的毯子,其上微微光芒流转。 “极品法器青泉宝剑,极品飞行法器飞天毯,这都是刚从清风坊御兽阁买下的。仅仅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张宁远道友可是了不少心思,连我看着都眼热。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王岳笑着说道。 张宁远接话:“一点见面礼而已。如果能结交徐道友这个朋友,是在下三生之幸。” 徐浩望着眼前两样极品法器,神色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作为江峰的徒儿,他平日当然也不是很缺灵石,但一下得到两件极品法器,对他还是有些诱惑力的。 他目光微眯,望向了张宁远,又再度审视起这人,其不过炼气六层修为,却出手如此阔绰,背后必有人授意。 “张道友,这两件东西应该不是出自你个人之手吧!” “当然了,就是把在下这一身肉全卖了,身价也比不上这两样法器。既然徐道友问了,在下不敢隐瞒,此是敝宗掌教买下,要我送给道友的。” “无功不受禄,贵宗掌教为何如此慷慨?” “方才王道友已经说过了,这只是咨询费用而已。敝宗掌教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道友。” “两个问题两件极品法器,贵宗掌教还真是舍得本钱啊!”徐浩不动声色的独自呡了口酒,脑海中思绪电转。 边西城这个位置之所以对御兽宗这么重要,就是因为它与穆赫草原最近。 御兽宗起家靠的就是买卖和养殖灵兽,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产业也是这一项。 其实西疆县本身没多少妖兽,御兽宗的灵兽买卖大部分都是源于穆赫草原,所以边西城就成了御兽宗和穆赫草原妖兽交易的一个重要中点站。 而边西城和远东城之间很重要的一个据点就是天山,此山脉东西长千里,南北宽百里,扼守往来要道。杨金璋上任边西城后,最大的一个功绩和贡献,就是他把原来一团乱麻的天山境各方势力给摆平了,并扶植了其中一伙势力,让他们进据天山,控制了这个要道。 之前天山境东部还没划给秦国时,天山境内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由于彼时的天山境名义上归穆赫草原管辖,所以很多穆赫草原的散修势力进驻,导致非常混乱,也给御兽宗带来了不少麻烦。 御兽宗是靠着灵兽买卖起家的,做大后就垄断了此行业,然而当时仍有很多人偷偷从穆赫草原买灵兽到西疆县售卖。 虽然都是规模不大的团队,不会对御兽宗门造成什么威胁,但对宗门权威是一个挑衅,而且也使得宗门利益受损。 御兽宗垄断灵兽买卖交易,可以自主定价,但市场上有了很多偷偷买卖的灵兽交易后,对它的价格和售卖自然造成了冲击。 这些团伙都是偷偷摸摸的交易,要抓也没那么容易,因利润很高,所以不乏有人冒险。 当时御兽宗了很多精力在打击私自买卖灵兽交易上,但根本抓不完。 西疆县这么大,御兽宗弟子有多少人,哪有那么多人手去大规模干这事儿,所以总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这边抓了一些,那边又冒出了。 杨金璋上任之后,利用天山境内各方势力的矛盾,不断分化瓦解,一边拉拢一边打压,最终将其他几股势力消灭吞并,并扶植起了如今的天山派进入天山山脉,占据了这个要道,进而控制了整个边西城和远东城之间的散户贸易,从半道就直接掐灭了灵兽交易买卖。 以往那些散修团队进入秦国后,分散在整个西疆县偷偷摸摸的买卖,根本抓不过来。 现在直接在中途这必经之路上就将买卖拦下,不使他们进入到边西城。 若发现有人偷摸买卖,就直接诛灭,于是散修团伙的灵兽买卖渐渐少了。 这个贡献也让杨金璋彻底坐稳了边西城主事之位,其在边西城主事位上近百年不动,除了宗门有人保,就是因为他真正做出了功绩。 如今杨金璋调走,江峰上任主事,自然不想用与其关系紧密,被其一手扶植起来的天山派,但又未能下定决心除掉。 盖因天山派扼守着往来要道,如果除掉,使已得到了控制的私人团伙灵兽买卖又再度猖獗,那他这个主事位置也坐不稳,除非找到一个忠诚于自己,可以替代天山派的势力。 徐浩为此对天山境内所有势力基本情况展开调查,其中就包括浑元宗。 宋贤此人他早已调查过了,因此有一些了解。 他知晓此人才干、能力都是不错的,只短短十几年,就将弱小的浑元宗搞得有模有样,但没想到此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莫非其已经猜到师傅有意要对天山派动手?所以派人来接触,想取代天山派? “能够交道友这个朋友,区区两件法器算得了什么?道友若不嫌敝宗微弱,日后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张宁远微笑道。 方才徐浩看见这两件法器目光一亮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方才那两句话已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便知晓其已动心。 “张道友有什么事就请说吧!事先言明,若是牵涉到本宗的机密,在下无可奉告。” “方才在下已说过了,这两件法器不过就是个见面礼而已,敝宗掌教想与道友见上一面,到时会向道友请教一件事,并另有重谢,不知道友可否赏光?” “一件极品法器,一件极品飞行法器。就为和在下见个面?贵宗手笔不小啊!”徐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不禁宋贤也产生了些许好奇,想知道其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好,就依张道友所言。” 王岳见事情谈妥,也露出笑容,因张宁远承诺,只要徐浩答应与宋贤见面,另有酬劳相谢,他举起酒杯道:“徐师弟、张道友,正事已谈完,咱们还是喝酒吧!” 张宁远端起酒杯:“我敬徐道友。”徐浩终于拿起了酒杯,与他一饮而尽。 ………… “掌教,事情搞定了。”清风坊,浑元阁,后院屋室内,张宁远推门而入,一脸喜色。 “张师兄别急,先坐下慢慢说。”宋贤伸手请他坐落:“见过徐浩了,他怎么说?” “他答应与掌教会面,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好。”宋贤点了点头,心下甚喜,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用灵石开道,效果立竿见影,只短短几日间,就搭上了这位边西城新权贵。 为了能尽快和徐浩见上一面,这段时间,他挥金如土疯狂砸钱,已经了一万灵石了。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付出越多回报越大,如果真能说服徐浩,让他在江峰跟前美言几句,让江峰下定决心用浑元宗取代天山派,别说一万灵石,即使十万灵石也绝对物超所值。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谁能够越早进入到江峰视野,就越大机会成为天山派的取代者。 宋贤现已抢得了先机,这取决于他从温怡人处得到的情报,知晓江峰和杨金璋极度不合,又从短短几句谈话中看出了江峰在考虑浑元宗,从而推测出,他有可能要对天山派动手的心思。 “下一步怎么做?掌教打算如何说服徐浩替我们在江峰面前吹耳边风?” 张宁远一副跃跃欲试模样,参与到这样大事中,成为事件的关键人,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宋贤道:“还能怎么做,无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徐浩肯收下那两件法器答应和我会面,事情就已经有五成了,剩下的五成就看咱们的条件能不能打动他。” “又不是叫他杀人放火,只是让他替我们吹吹风而已,没有任何风险,本就是顺手为之的事情,只要利益足够,他会去做的。” “关键是他对江峰能有多大影响力,江峰会不会听取他的意见。” 张宁远点头道:“那如果江峰不听他的意见呢?” “尽人事,听天命。机会在面前,我们只能尽力去办,至于结果如何,掌握在人家手上。宁远师兄,你去准备些上好灵酒、灵食,到时候招待徐浩。” “好。”张宁远应声而去。 (本章完) 第207章 卑辞厚币 第207章 卑辞厚币 “夫君,要不咱们去找姑母,她或许能在江峰面前说几句好话。我听灵儿妹妹说,江峰来边西城后,姑母和他已见过几次了。”张宁远离开后,苏芷柔开口道。 宋贤手指点了点她脑门:“你这脑子都想些什么呢?傻的像个三岁小孩。这是咱们宗门的事儿,她怎么可能帮咱们?当年请她在杨金璋跟前说句话,她都不肯。还是你提出后她之前承诺的事情,她才不情不愿的答应,怎么可能又为了咱们宗门发展,去找江峰?” 苏芷柔往他怀里挤了挤,嘟囔道:“夫君这不是没法子了吗?找一下试试看,之前夫君找她帮忙,要借用落云宗在各坊市的商铺出售玉香丹,她不是答应了吗?” “那能一样吗?她本身就是玉香丹合伙人,那些商铺她拿四成,不需要任何付出,比咱们赚的都多,当然答应了。况且那是她能做主的事情,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事。” “她要不答应就当没说过,又不吃亏。万一答应,那不是更好吗?” “没有万一,就你这脑子还出谋划策呢!出的都是馊主意。”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天山派首领陈云龙端坐内里,眉头紧锁,一脸忧容,目光虚望着前方,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他早就得到了江峰上任的消息,并在其第一日到达时,就来拜会过,但却没有得到见面机会。 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得到召见,此时离江峰上任已经有一个月了,边西城所有与御兽宗有相关合作的宗派势力在此前一一见过了江峰,天山派居然是最后一个见的,这无疑是非常糟糕的信号。 天山派之所以能雄踞天山山脉,扼守往来要道,不是因为自身有多强大,而是背后有杨金璋撑腰,而杨金璋又代表着御兽宗。 换言之,天山派背后就是御兽宗,这是边西城所有人都公认的,因此没人敢与争雄。 可如今,天山派连遭重创,先是大当家外出身死,杨金璋又被调回山门。 新来的主事又对他们如此不待见,可以说,现在的天山派几乎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想起杨金璋临走前嘱咐的话语,陈云龙眉头皱的更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一名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陈道友,江师叔要见你,请随我来吧!” 两人来到一间大殿,内里江峰已然在座,见到其那凛冽的目光,他心中一震。 …………… 乌云蔽月,天色昏暗。 清风坊,浑元阁,今日早早的就打烊关了门。 “掌教,张师弟和徐浩来了,已经进了坊市。”庭院屋室内,陆元连忙来汇报。 “走,咱们去门外迎接。”宋贤起身离了屋室,来到铺外,不多时,只见张宁远和徐浩两人身影自拐角处出现,向着这边走来。 “徐道友大驾光临,敝铺蓬荜生辉。”宋贤见他走来,殷勤的迎了上来,满面笑容稽首。 “宋掌教客气。”徐浩还了一礼,拿了两件极品法器后,他态度比见张宁远时好多了。 “徐道友请。”一行人入了商铺,来到后院屋室内,其间只有两张对坐的案桌,上面已摆放了上好的灵酒灵食,只有两人入内,陆元、张文远都守在庭院外。 “徐道友肯赏光,在下荣幸之至。在下敬徐道友一杯。”宋贤斟了一杯酒。 “宋掌教不必客气,咱们开门见山吧!宋掌教找我有何事,请直言。”徐浩没有寒暄客套的闲叙,直接进入主题。 宋贤放下酒杯:“徐道友是爽快人,在下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想向徐道友打听一件事,尊师是否想要剪除掉天山派?” 徐浩眼神一凝,他之前就想到宋贤或许已猜出师傅有此心思,果然如此。 他又想起当时在殿内的谈话,师傅的评价,说此人是个聪明人。 “宋掌教怎会如此想?是听谁人说的?”徐浩自不会回应,与此同时,又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这件事除了师徒两人谈过外,别人应该都不知。 宋贤从容道:“天山派是杨金璋前辈一手扶植的,基本属于他的私人武装,我听闻,尊师与杨前辈关系似乎不大融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我在尊师那个位置,也未必信得过天山派。” “我相信现在边西城很多得知内情的宗派势力都在观望,等待尊师的决定,只不过天山派的存亡与他们毫无关联,所以他们没有出面。” “敝宗山门就在离天山派两百里的东部,如果天山派出乱子,势必累及到敝宗。” “宋掌教想多了。”听其娓娓道来,徐浩心中恍然,他当然不会承认此事,事情如果传出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何况江峰还没有做出决定。 “首先家师和杨师叔并无恩怨,都是外界谣传罢了。其次,天山派是替本宗做事,不是杨师叔的私人武装。且家师也从来没有想除掉天山派。” “是吗?”宋贤目光紧盯着他。 “多谢宋掌教盛情相邀,宋掌教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徐浩不愿在这事情上纠缠,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徐道友稍候。”宋贤连忙开口,为了见这一面,他了一万灵石,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他离去。 “宋掌教还有何事?”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是没有收浑元宗的东西,他肯定头也不会的就走了,但收了人家两件极品法器,坐下还不到几句话就留去,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宋贤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三尺大小的石盒,起身来到他案桌前,将其放在他跟前,将石盒打了开来 其内盛放着一株娇艳的幽蓝色荷,荷之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红青蓝三色相间的奇果。 徐浩讶然:“三色灵莲果。” “道友年纪轻轻,天赋绝高,想来很快就会修至炼气大圆满,到时可能用的着此物。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徐浩目光微眯,又重新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宋贤,即使他之前已经对此人有了较高的评价,认为此人才干、能力都是出众的。 但这短短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此人。 此人不仅才干出众,而且非常聪敏,十分有魄力。只凭一些片面信息就推断出师傅想要对天山派动手,并在自己否认后,依然出手阔绰。“宋掌教还真是挥金如土,只为了见在下一面,就送了两件法器,现在又要送在下这么昂贵的三色灵莲果,只不知这次又是何用意?” “一点小意思,希望道友能在尊师面前,替敝宗美言几句。”宋贤回到了案桌前坐下。 徐浩的否认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换了他也不可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承认此事,毕竟兹事体大,传出去的话必然会导致震动。 退一步说,即使江峰真没有除掉天山派之心,结交徐浩也没什么坏处,这张牌早晚能用得上,只要江峰还在边西城主事这个位置上。 “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天山派之事是宋掌教多想。宋掌教还有什么事,需要在下于家师面前美言的?” “现在没想,不代表以后不会想,不管何时,如果尊师想要除掉天山派,敝宗随时愿意为尊师效犬马之劳,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只望到时候道友能替敝宗说几句好话,如果敝宗能取代天山派为尊师效劳的话,敝宗将荣幸之至,在下亦当重谢道友。” 有前面两件极品法器和这颗三色灵莲果铺垫,宋贤的这句重谢之词无疑很有说服力。 “当然了,如果尊师愿意始终如一的相信天山派忠于贵宗,忠于尊师。在下也无怨无悔,一颗三色灵莲果能和道友交个朋友,也是值得的。” “好。”徐浩将三色领灵莲果收入了储物袋,举起酒杯道:“宋掌教如此豪爽,在下愿意交纳你这个朋友。” 两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 “掌教,你们谈得怎么样?江峰对天山派是个什么态度?”徐浩离去之后,陆元和张宁远来到了厅室内,都是一脸神色凝重的望着他。 宋贤将两人谈话简略陈述了一遍。 “江峰没这个心思,那我们不是白了这么多灵石?”陆元眉头紧皱,作为宗门财政的负责人,看着这么多灵石如流水一般的出去,甚至有些心痛。 “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吧!灵石没了可以再赚,这个机会若是错过,可真是悔之不及。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这灵石的也值得。” 张宁远问道:“咱们下一步呢?掌教有何安排?” “回山门。” “回边下镇?那这里就不管了吗?” “事情不能太急,急了反而容易出问题。咱们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如果江峰有意除掉天山派,我们就有机会,若他没有此心,我们做的太多,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到时真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天山山脉,巍峨的大殿内,陈云龙一脸凝肃紧皱着眉头,连脚步都好像异常沉重,入了殿内后,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两眼虚望着殿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番前往边西城见新任主事江峰,过程实在不怎么愉快。 他在岐元山候客厅内足足等了一两个时辰才被召见,而且江峰态度十分冷漠,不仅没有任何好脸色,全程都是质问的语气。 想起杨金璋之前的交代,他心中惴惴不安。 没多时,外间脚步声响起,一中年男子自外而入,只见其深目高鼻,明显的穆赫草原人特征,膀大腰圆,此人正是如今穆赫草原的二当家赫连权。 “陈道友,你这次去见江峰前辈,他都交代了什么?”赫连权在左侧落座,开口问道,对他也是十分不客气,毫无下属对大当家的尊重。 天山位处穆赫草原远东城和秦国边西城的中枢位置,内部人员复杂,可谓鱼龙混杂,秦国修士和穆赫草原修士都是各据一半。 赫连权便是天山派内部穆赫草原修士的首领,陈云龙则是秦国修士首领,之前两方都在大当家吴耀祖这位筑基修士麾下,两人也都是各行其是,各管自己的事务。 然而十年前,吴耀祖同人外出后,便再没回来。 天山派不可一日无主,总得有人主持事务,在内部一番讨论后,陈云龙便被推了上来,但赫连权显然对他并不服气,他虽有大当家之名,却指挥不动穆赫草原的那方人马,双方仍是各干各的。 陈云龙将与江峰的谈话复述了一遍:“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如果江前辈真的抛弃我们,我们定然保不住这天山。” 赫连权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为何如此,我们不是在给他们做事吗?” “我得到的消息,这位新上任的边西城主事和杨前辈非常不对付,所以他对我们的态度很冷漠。赫连权道友,我们必须团结,才能应对这场危机。不然的话,咱们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权目光闪烁:“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把命交到别人手上。狡兔三屈,我们必须自己找退路。” ………… 孤子峰,昏暗的屋室内,宋贤、钟文远、林子祥、张宁远、陆元几名宗门核心人员聚于一堂。 宋贤将此次边西城之行复述了一遍,林子祥和钟文远听罢都惊住了,两人没有跟随前往,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照面,没想到竟然搞出这么多事情。 “掌教想要取代天山派?有多大把握?” 林子祥惊讶过后,显得跃跃欲试,他虽对宗门事务没兴趣,但也知道,宗门如果能取代天山派,将使宗门整体跟上一个台阶,宗门发展壮大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为重要的是,天山山脉内有一条二阶下品灵脉,如果将其拿下,他日后突破筑基境,也不用为修行发愁,凭借那条二阶下品灵脉,足够他修到筑基中期境。 以他如今修为,筑基已是近在咫尺,若筑基成功,现在宗门所拥有的修炼室就完全不够看了,但能拿下天山派,就不一样了。 是以于公于私,他都十分渴望此事能成。 (本章完) 第208章 群策群力 第208章 群策群力 钟文远眉头一皱,神色忧虑:“此事就算能成,长远来看,对本宗也未必有利。如果江峰真的让本宗取代了天山派,下次别的主事上任,也会让其他势力取代本宗。” “这涉及到御兽宗的内部权斗,咱们牵涉进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他们博弈的牺牲品。我认为还是该谨慎一点,不要轻易卷入其中,一旦卷入,再想要退出可就不是咱们能说的算。” 他为人谨慎,一件事情不先看好处,总先想着危害后果。 “文远师兄未免太杞人忧天了,能拿下天山,对宗门将来至关重要,若是连这都畏首畏尾,不敢搏一把,宗门还怎么发展。”没等宋贤回话,张宁远就立刻反驳。 他平素就不喜钟文远,加上这件事他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结果在其口中成了一件坏事,他自然不乐意。 钟文远眉头皱的更紧了,张宁远平日就老是和他唱反调,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公然反驳,而且说话这般不客气,让他心里也有些火起。 不管怎么说,他是宗门长老,一个弟子竟然当众这么不客气的指责他,一点上下之分都没有,成什么样子。 但宋贤在这里,他又不好摆出长老的架子,故冷冷的瞥了张宁远一眼。 “现在本宗凭玉香丹和豆蔻香,每年财政收入十万有余,保持这个势头,用不了多少年,宗门府库会愈发充盈,有了钱财就能招募更多弟子,宗门强大后,再找机会拿下边下镇散修势力,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发展之道。” “我们对御兽宗内部情况根本不清楚,贸然卷入他们内斗,风险极大,甚至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请掌教慎重考虑。” 张宁远见他那副冷冷望着自己的神态,毫不掩饰的小觑,立马急了。 他平素讨厌钟文远就是因为其这幅样子,在其眼中,宗门除了掌教和林子祥,好像就不存在别人似的。 “钟师兄所言我不敢苟同,宗门光有钱有什么用,山门只有三间修炼室,加上清源宗那几间,总共也就十几间,这里间除去掌教、林师兄、苏师姐的三间,剩下的修炼室,我们这些人一年都轮不上一次,根本没地方修炼。” 他这话一出口,殿内气氛立马就不对了,宋贤和林子祥都神色微动,陆元则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张宁远立马反应过来,他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本意是想说只有拿下天山的灵脉才能得到更多修炼室,让宗门更好发展。 但这话说着说着,好像矛头冲着宋贤和林子祥去了。 难免让人觉得他是在指责宋贤、林子祥、苏芷柔不顾宗门弟子修炼,长期霸占着三间修炼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有了二阶下品灵脉,对大家修行都有好处。”张宁远连忙解释。 “好了,不要再争辩了。” 宋贤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看得出来,两人都已经有点上头,再争下去,还不知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来。 “文远师兄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没有只有好处,没有风险的事。” “至于说咱们卷入御兽宗内部争斗,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这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这个险,我认为值得一冒。想想当初,咱们全员出动帮阿普取宝,面对那么多银甲蚁,一个不下心就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而那时候仅仅为了一万灵石而已。” “如果能拿下天山,收获比当初何止千百倍。” “如果为了不承担风险,就什么都不做,那宗门也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有将来的发展。” “取代天山派的收益不用多说,只说说此事风险吧!” “杨金璋在边西城主事位置呆了近百年,江峰刚刚上任,不管怎么样,二三十年总要干到吧!不可能他刚上任不到几年又被调走,另派人来。” “有这几十年的时间,宗门定会更加强盛,说不定会出几个筑基修士,这样一来,新上任的御兽宗边西城主事也不会轻易换了本宗,更何况新上任的未必是江峰的敌对派。” 一番话说完,钟文远也无话可说了,张宁远则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掌教说的不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拿下天山对宗门受益无穷,天山派那名筑基修士吴耀祖又已身死,也不怕他们反扑,这个机会不可错过。”林子祥亦点头附和,他巴不得赶紧进入天山,占据那处二阶灵脉修行。 宋贤定下调子:“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再考虑风险的事儿,我将大家召集,是为商议下一步计划。徐浩虽收了我们东西,但他能不能影响江峰尚未可知,决定权在江峰手上。” “我们既已投入了这么多物力财力,也不能光坐等,最好能做些什么,从而影响他抛弃天山派。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看。” “掌教,我有个提议。”张宁远一直都在想着推动此事,心里早有想法,此刻迫不及待应道。 “宁远师兄请说。” 张宁远道:“我觉得可以用反间计,天山派是杨金璋一手扶植的,杨金璋又与江峰不对付,江峰肯定不信任天山派。” “我们可以大肆在边西城散布假消息。” “譬如杨金璋对天山派有秘密指令,关键时候会给江峰倒戈一击,助杨金璋重回边西城主事之位。” “也可以捏造天山派首领话语,他们只服从杨金璋。杨金璋走了,他们就不属御兽宗了,不再替御兽宗办事。” “这些话传到江峰耳中,定会让他更厌恶天山派,可能就会决定除掉它,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他负责宗门的外务事务,经常在外边跑,探听各种消息,对这方面比较敏感,故深知谣言的威力。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算是关系不错的两人也可能因为众口一词,无中生有的谣言产生裂痕,更遑论本就不信任天山派的江峰了。 “宁远师弟这个提议,我觉得可以试试。”林子祥点头应道。 宋贤沉吟未语,这个法子虽然可能会有效果,但也有可能带来反噬。 他和江峰见过面,两人虽然谈话没计划,但江峰给他的印象是精明老辣的。如果被他查出,谣言的背后是浑元宗主使,必然会对浑元宗生厌,因为精明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不喜欢被人操控。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更不能接受被浑元宗的这种暗中引导了。 “掌教,你觉得怎么样?”张宁远见他不表态,似有顾虑,开口问道。 宋贤便将自己忧虑说了:“江峰此人性情不知,又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我们不要把火引到他身上,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宁远师兄的提议很好,但得换一个角度,从天山派这边打开突破口,引蛇出洞。” “我们可以在边下镇散步消息,把江峰和杨金璋不合之事抖出去,就说江峰有意换掉天山派,另外扶持一伙势力。” “这或许会使天山派人人自危,加剧他们的恐慌,做出一些应对的行动。” “只要他们有行动,我们就能有找漏洞,怕的就是无事发生。” “我也有一个建议。”宋贤说罢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元突然开口了。 “我们可以从天山派内部找突破口。杨金璋扶植天山派,每年都从他们那里分成,但具体数额外人并不知晓。” “天山派有没有瞒着杨金璋?如果有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像从前一样瞒着江峰。” “就算他们没有在收入上瞒着杨金璋,也有可能见江峰初来乍到,做假账瞒着江峰,从而使自己得到更多收益。” “我们若是能拿到天山派真实的收入账册,让江峰知道天山派在欺瞒他,必然会使他决心除掉天山派。” 陆元主管宗门财政,所以想到从收入方面入手,离间天山派和江峰。 宋贤听罢也是目光一亮:“陆师兄这个主意好,江峰本就不信任天山派,若能找到天山派欺瞒他的证据,必然勃然大怒。就算本来没有除掉天山派之心,知晓天山派欺瞒他,也会有这心思了。” “宁远师兄,你能否想法子收买一个天山派负责财政统计的内部人员,让他为我们提供天山派的财政收入账册。” 张宁远点头道:“我尽力而为。” “不要在乎多少灵石,只要能拿到账册就行。” 陆元又说话了:“其实也不需要各方面的账册,能拿到其中一部分收入的账册就够了,譬如说一块灵田或者一处石矿的真实收入情况。天山派若是存心隐瞒江峰,肯定在各项收入都会有水分,我们只有一两个确凿证据就行。” “陆师兄说得对,天山派负责财政的肯定是核心人员,收买这种人容易打草惊蛇。只要搞到一两处产业的账册就够。” …………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离孤子峰数百里远的落凤谷,大当家徐权和二当家陈仲文也在室内密议着此事。 “刚得到的情报消息,这位新上任的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和杨金璋非常不对付。本来按照惯例,杨金璋这个老主事应该交接完手头事务,将御兽宗在边西城的各项产业以及合作势力都介绍一番,等新主事熟悉后再离开。” “但江峰一来,他就立马回山门了,据说两人甚至都没打个照面,足见两人成见之深。” “江峰现在刚上任,对边西城情况两眼一抹黑,所以才立刻召集了所有与御兽宗产业有关的合作方见面。” “据我了解,此次见面,江峰只是简单了解下各方基本情况,暂时并没有表态要解除哪家产业合作。” 徐权听罢沉吟道:“杨金璋既然走了,他之前做主要求边下镇各方的和平倡议不知还作不作数,江峰对此是什么态度?” “现在还不知道,我猜测江峰会有一些动作,他既与杨金璋不合,应该不会延续杨金璋遗留的成果,势必会做一些改变。”陈仲文依然不动声色,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在谈论一些吃饭喝水的琐事。 “咱们有没有可能趁此机会从其他势力手中夺过一些与御兽宗合作的产业?” 陈仲文淡淡道:“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关键是江峰对天山派的态度。边下镇的所有势力虽然都臣服于杨金璋,但都属于独立自主的门派,只是畏惧杨金璋代表的御兽宗。” “只有天山派是杨金璋一手扶植的,与他关系尤为紧密,又承担着截断远东城和边西城商贸的重要任务。” “现在换了与杨金璋非常不对付的江峰上台,他未必肯支持杨金璋一手扶植的天山派。” “如果他有意动天山派的话,整个边下镇恐怕都会被波及。” 徐权眉头皱起:“你的意思,他要除掉天山派?”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据我最新得到的情报消息,天山派的陈云龙在他赴任第一日,就曾前往岐元山拜会,但并没有见到江峰。反而是所有与御兽宗有合作产业的宗派势力见过江峰后,他才去了岐元山。由此可见,江峰对天山派非常不待见。” 徐权目光一亮:“江峰如果放弃天山派,那我们有没有机会取代天山派?” 陈仲文道:“江峰若果要除掉天山派,肯定要从边下镇再选一个势力进驻天山,扼守这个要道。当然,也有可能御兽宗直接派人进驻天山,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第一,天山派本就是为御兽宗做事的,而且这些年干得不错,没有必要除掉天山派,再派自己人驻守,御兽宗高层肯定不会同意。” “第二,天山山脉是作为秦国和穆赫草原屏障的,御兽宗若直接进入天山,搞不好会引起穆赫草原的应激反应,这个后果御兽宗扛不住。所以扶植一个势力去干这事儿最好,如果穆赫草原对此有异议,放弃那个势力就行,不会牵涉到自己身上。” “谷主如果想取代天山派,现在就要行动了,得打通与江峰的关系,向他表示咱们的忠心。这得费不少财力物力。” 徐权跃跃欲试:“只要能取代天山派,多少财物都没关系,你尽管放手去干,我全力支持你。” (本章完) 第209章 风云再起 第209章 风云再起 “宋掌教,听说御兽宗派了新主事上任,把所有与御兽宗有产业合作的宗派势力都找了去,你见过江前辈了吗?” 宋贤从孤子峰离开,来到清源宗山门,前脚刚到,就被清源宗弟子请到了其府宅屋室,一见面,汪乾就立马询问,看得出,他对此事十分在意。 清源宗自被散修势力围攻后,导致弟子死的死,走的走,至此便一蹶不振。 这些年虽然已解了围困覆灭之危,但宗门已彻底衰败,又无甚大利润的产业进项,就一直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勉强维系着。 这也导致清源宗消息不灵通,直到几日前才听说杨金璋离任,江峰上任召集各方宗派势力首领之事。 清源宗没有与御兽宗合作产业,自然不在受邀之列。 “见过了,这不刚刚从边西城回来吗?” “宋掌教能否相告,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有没有料到边下镇情况?” “江前辈就是了解下敝宗和御兽宗合作的那三项产业情况,他刚刚上任,对御兽宗在边西城的诸多事务不是很了解,是以把所有合作方都召了去。” “边下镇的和平倡议是杨前辈组织发起的,现在他离任了,江前辈对此是什么态度?边下镇那些散修势力会不会因此打破协议,再度围剿敝宗?”汪乾眉头紧皱,十分忧虑的问道。 当年清源宗被散修势力围困了一年多,几乎到了断粮的地步,每天吃的食物都是储存已久,并且还要控制用量,多吃一点都舍不得。 他对这一段过往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仍是如鲠在喉,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江前辈没有提起边下镇局势,在下也没敢多问。汪掌教无需担忧,那些散修势力既已答应杨前辈的和平倡议,而且又有天山派的见证,他们不敢闹事。就算他们负约,敝宗也很竭尽全力保证贵宗弟子安全的。” 宋贤心下感慨,想当初清源宗可是边下镇首屈一指的势力,灭掉云峰商行,组建边下镇宗派联盟,那时多么威风,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一点事不关己的小变动便风声鹤唳,惶恐不安。 汪乾又何尝不是一股悲凉在心头,这些年他想了各种法子试图振兴宗门,但都无济于事。 清源宗老本都消耗完了,现在既没有产业,又没有路子,加上宗门人心涣散,他能做的只有勉励维持罢了。 ……… 回到清源宗后,宋贤依旧每日修炼,不是他不关心取代天山派之事的发展,而是操心也没有用。 策略已经定下,事情亦已吩咐下去,按部就班的去办了,现在只能静等结果。 他若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反而容易引起边下镇其他势力的怀疑,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猜疑。 他老老实实的呆在清源宗修炼比较容易迷惑麻痹别人。 入夜,府宅屋室内,夫妻两人紧紧拥着。 苏芷柔伏在他怀里,脸蛋儿贴着他。 “夫君。” “嗯?” “要不咱们离开这吧!离开西疆县。”苏芷柔身子往他怀里挤着,好似想融进他身体里一般。 “啊?”宋贤愣了一下,不知她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话:“离开西疆县,去哪儿啊?” “随便去哪儿,夫君想去哪就去哪。” “不是你说要离开西疆县,你又不说去哪儿。干嘛突然说这个。” “咱们离开这儿,离开浑元宗,夫君就不需要为宗门这点事儿操劳了。” 宋贤笑了,知晓她而是心疼自己这些日为天山派事情操劳,天天记挂这事儿:“离开宗门,你不想当掌教夫人了啊?” “不想,我只想天天守着夫君,伺候夫君,一刻儿也不跟夫君分开。” “难怪别人总说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离开宗门,没了资源,咱们以后怎么筑基。不能筑基,那最多也不过几十年,筑基后咱们还能活几百年呢!” “不想夫君为了这些事操心受累。” “那你就多出点力,好好伺候,别只嘴上说的好听。真要你出力,又偷懒。” ……….. “姑爷,昨晚张宁远仙师来了,说有要事见您。我不敢打扰,他让我今日禀报。”次日醒来,夫妻二人穿戴齐整后,唤小红准备膳食,她开口说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宋贤神色一振,张宁远昨夜求见,想来是天山派事情有了进展。 “管家告诉我,昨日戌时左右,他来到的府宅求见。” “快去请宁远师兄来见。”宋贤立马就要起身去见。 “等下,小红,吩咐管家,把他带到候客厅等着。夫君吃了再去。”苏芷柔拉住了他手。 “去吧!”宋贤无奈,只好摆了摆手,小红应声而去。 随便应付的吃了点早膳,来到候客厅时,张宁远已在等候。 “掌教,天山派的账目搞到手了。”见他入内,张宁远立马迎了上来,十分热切拿出了一本账册:“这是天山派旗下一阶中品赤炎石矿最近十年的账目。” “好啊!”宋贤大喜,接过账册翻看了几页,其上一行行一列列都是矿场挖采的数量:“这是怎么得到的?从谁那儿取的,可信吗?” 张宁远道:“我按掌教说的,到风摇谷情报交易所找到汪凡,向他打听天山派内部情况,从他那得知负责这座石矿的一名叫罗祥的修士极其好赌,于是在此人常出没的那家赌坊等候,并在赌桌上与此人结识。” “之后我又钱联合其他人设下了一个赌局,先他让赢了一些,等他上当后,又让他输了个精光,并借给了他一千灵石。” “我再提出要求,免除他借的灵石,另外给他两千灵石,让他提供这座石矿的账册,就这样,他把账册交给了我。” 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不知道我们拿账册目的?” “不知道。他也好奇我拿账册干什么,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只让他照做,他也没多问,为了灵石,就交给了我。” “咱们立马去边西城。” “就这一本矿石场的账册能行吗?要不要多弄些?” “不用,有这一本就足够了,弄多了容易打草惊蛇,节外生枝,天山派要是知道我们在偷偷收集它账册,一定会察觉到意图而有所防备。我们把这东西交给徐浩,让他去核实,如果天山派交的这本账册不对,江峰肯定会重新调查所有账目,这事情让他们去做,比我们去做要好得多。”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落凤谷,灯火通明的屋室内,丝竹之音缭绕,一群曼妙女子穿着若隐若现的服装,露着雪白的肌肤在室内翩翩起舞。 主位上大当家徐权怀中搂着一名娇艳女子。下面坐着几名头目,众人推杯换盏,甚得其乐。 直到舞乐停下,其中一名端坐的男子才开口问道:“大当家,听说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换了人选,他对边下镇是一个什么态度,之前杨金璋主导的和平倡议还有效吗?” 徐权神色一变,挥了挥手,殿中载歌载舞的乐师舞女全部退下,包括他怀中的娇媚女子也起身离去。 “今日将诸位兄弟召来,就是为了此事。实话告诉你们,边下镇可能迎来大变动。” 几人见他神色变得凝重,都不禁正襟端坐,其中一人问道:“这是怎么说?莫非与新上任的御兽宗主事有关,他不承认杨前辈之前主导的边下镇和平倡议吗?” “那都是小事,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目标是取代天山派,进驻天山山脉。” 听闻此言,几人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 “取代天山派?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它们对手啊!何况它们的背后可是御兽宗。” “是啊!谷主为何突发此想,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会给咱们带来灭顶之灾的祸端。” “天山派的筑基修士虽然已传闻身死,但它们整体实力还是要比我们强多了。仅凭我们之力,根本无法抗衡,除非联合边下镇其他势力。” 徐权摆了摆手,制止了几人一言一语惊诧的吵嚷声:“你们觉得我像疯了吗?我之所以说取代天山派当然是有道理的。” “据悉,这位新上任的御兽宗主事和杨金璋非常不对付,甚至可以说,势同水火。” “而天山派又是杨金璋一手扶植的,你们觉得他会留着天山派继续用吗?” “实话告诉你们,仲文已经前往了边西城,将接近江峰并游说其用我们取代天山派。” “只要江峰点头,天山派又有何虑?” “天山派怎么起家的,诸位兄弟都清楚,他们当年也比我们现在强不到哪去,就是因为有杨金璋扶持,吞并消灭了附近其他势力,才成就了如今的地位。” “我们只要能得到江峰的支持,取代天山派又有何不可,这是咱们发展壮大的千载难逢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几位兄弟想想,咱们要是能取代天山派,进驻天山山脉将得到多少好处。” 几人听了他这番话神色各异,忧虑,惊讶,欢喜不一而足。 “大当家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召我们来,不知有何吩咐?需要我们做什么?” “仲文已去了边西城,我们这边也要做好准备。从今起,我要你们多派人手,紧盯边下镇其他势力动向。” “另外,你们分别去和散修联盟的其他势力接触,就以御兽宗新上任主事为名,问问他们对边下镇局势态度,争取把联盟重新搞起来。” “仲文那边若是功成,我们就联合他们一起对付天山派,到时入了天山,还是以我们为主。” 徐权这边正说着,突然,几声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 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显得不知所措。 这洪亮的钟声乃是谷内设置的预警钟,一旦敲响,就说明有十万火急之事,要所有人立刻集合。 徐权初听钟声也是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大变,未等他开口,只见一名男子已冲进了室内,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不好了,谷主,外面出现大量修士,是天山派的人。” ……… 入夜,月朗星明,清风坊,浑元阁。 见徐浩从拐角处走来,宋贤立马迎了上去,面上堆起笑容:“徐道友,大驾光临,敝铺蓬荜生辉。” “客套话不用说了,宋掌教说有重要的事情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咱们请入里间详谈。” 两人入了商铺,而同一条街巷的另一间店铺中,一名男子看到这一幕,快步离开了。 “宋掌教,有什么话请直说吧!”屋室内,两人相对而坐,没有任何寒暄,徐浩开门见山道。 若不是之前收了他两件极品法器和一株三色灵莲,他是绝不可能大老远跑坊市来会面的。 “敢问徐道友,尊师最近有没有提到天山派?”宋贤殷勤的给他斟了一杯酒。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此事完全是宋掌教多想了。”徐浩自不可能将师徒之间的事透漏给外人,面上显出不耐烦神色:“宋掌教没有其他事,我可就走了。” “如果尊师发现天山派欺瞒造假,有意糊弄他。会怎么看天山派?” “宋掌教此话何意?” 宋贤不再兜圈子了,手中一翻,拿出那本账册,递给了他:“这是天山派辖下一座一阶中品赤炎石矿的账册,相信天山派应该有将各个产业的情况汇禀江前辈。” “徐道友可按此账册对比,查看天山派有无欺瞒江前辈处,若是没有,也就罢了。” “若是他们在这座赤炎石矿上有刻意欺瞒江前辈,那么其他产业肯定也有欺瞒情况,还望徐道友能明察,将真实情况汇报给江前辈,以免江前辈受这些鼠辈欺瞒。” 徐浩接过账册,翻看了几页,而后面不动声色收了起来:“这东西你们是哪得到的。” 宋贤随即将取得过程如实说了一遍,他想要取代天山派之心,徐浩早已知之,所以在其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此事我会查的,天山派果有欺瞒师傅,我会向师傅禀报。宋掌教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辛苦徐道友跑来一趟。” 徐浩起身便要离去。 “徐道友,账册的事,如果尊师问起,还请帮敝宗遮瞒一二,以免尊师觉得敝宗挑拨离间,反而引得他不悦。” 徐浩看了他一眼,径直离了屋室。 宋贤一直将他送到商铺外,才转身回了此间。 “掌教,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宁远立刻迎了上来问道。 “能做的咱们都做了,现在只能等待机会了。”宋贤目光虚望着前方,虽然徐浩翻看账册的时候,面上努力做到不动声色,但他近距离仔细观察,还是发现徐浩眼神的变化,如果所料不错,天山派上交的账目肯定有问题。 (本章完) 第210章 人人自危 第210章 人人自危 “掌教,你回来了,出大事了。”从边西城回到孤子峰后,刚入府宅,还没坐下歇息一会儿,钟文远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一脸的凝重肃穆。 “怎么回事儿?”见他这番模样,甚至未等管家通禀,就直接来到屋内,宋贤也是一惊,知晓这段时间肯定出了要紧的大事儿。 “天山派突然对落凤谷发起了袭击,落凤谷大当家徐权被杀,其驻守上谷的大部分修士皆遇害。天山派不仅攻占了落凤谷,还相继占领了落凤谷其他资源辖地。” “什么?”宋贤大惊,从位置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怔怔的望着钟文远,脑海中思绪电转。 天山派怎么会突然袭击落凤谷?是什么刺激了它们。 天山派虽说是边下镇第一大势力,但其实游离于边下镇之外,它们一直以来的态度也都是事不关己。 前些年,边下镇各方势力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也不见它有任何动作,还是杨金璋出面平息边下镇斗争时,天山派才出了面。 这杨金璋刚走,它们怎么就发疯了似的,突然对落凤谷展开了袭击。 这太诡异了。 也没听说落凤谷得罪了天山派啊!难道是江峰指使?是他们为了向江峰表达忠心,所以袭击了落凤谷? 可这也不应该啊!江峰初来乍到,连边西城各方势力的关系估计都没搞清楚,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指使天山派攻击落凤谷,而且落凤谷也不可能得罪江峰。 宋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除了震惊、疑惑之外,他还有一丝庆幸,从地理上,孤子峰其实更接近天山山脉。 天山派没有攻击浑元宗,反而攻击了落凤谷,这都得益于浑元宗是受乾清宗规章保护的正规宗派。 “现在边下镇各个散修势力都像惊弓之鸟,唯恐天山派下一个对付自己,剩下的几个散修势力已经重组了联盟,并且还派人来到山门求见掌教,听他们意思,好像是想邀请咱们加入。” 宋贤目光闪烁,无法理清这里面头绪,想不明白天山派为何要突然袭击落凤谷。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天山派攻击落凤谷是在四日前的夜晚,其他散修势力重组联盟是两日前。除了散修联盟派人来外,丁家和清源宗也都派了人来求见掌教。” “这件事你怎么看?” 钟文远眉头紧皱:“这事儿我这几天仔细想过了,天山派没有对外申明他们为何要对付落凤谷,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猜测原因不外乎三点。” “第一是江峰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为的可能是重塑边下镇的势力格局,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有点作为,搞点自己的东西这也不奇怪。” “第二是他们自己主动这么干的,为的是扩张自己的势力。此前他们之所以窝在天山,不理会边下镇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收到杨金璋限制。” “天山派其实就是杨金璋养的一只老虎,但他手中一直握着链子紧紧栓着这只老虎,他既用着天山派,但又防着天山派,担心他们越来越强后尾大不掉,所以不许他们插手边下镇的事,不让他们吞并边下镇其他宗派。” “现在杨金璋走了,铁链松开了,老虎自然要咬人,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第三,天山派在想办法自保,他们肯定已经和江峰深入的谈过,或许是觉得江峰要抛弃他们,所以他们需要拿下其他地盘,这样一来,江峰真要将他们赶出天山,他们也还能靠着落凤谷的地盘生存。” 宋贤点了点头,经钟文远这么一通分析,他脑海思绪清晰了许多。 这三种原因猜测都合情合理,以他的视角,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见过江峰,两人交谈过几句,他对江峰的印象是精明老辣。 一个精明老辣的人,一般不会在还没有理清局势的情况下就贸然采取行动,所以第一条可能性比较小。 江峰真要改变边下镇格局,其实也不在这么一时,没必要这么快就命令天山派行动,边下镇这些散修势力又跑不了,想要肃清的话,随时都可以动手。 至于第二种可能性比第一种稍微大那么一点,杨金璋的确一直在限制天山派,否则的话,以天山派实力早就将边下镇其他散修势力给吞并消灭了。 天山派的确有可能想趁着杨金璋离任,新主事刚上任对情况不了解之际,趁乱扩大自己的势力,造成既定事实,这样一来,新上任主事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总不能要求他们把吞并的落凤谷资源辖地还回去。 但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新任主事对他们还比较信任。 现在情况是,江峰和杨金璋水火不容,它们又是杨金璋一手扶植的,江峰本来就对他们不信任,他们还大肆扩张地盘,这就不理智了。 是以综合来看,第三种情况最有可能,天山派受到了江峰极大了压力,江峰就像一柄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刃,随时可能会落下,在这么大的压力之下,天山派不想引颈受戮,所以不得不自己找退路,拿下落凤谷就是他们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掌教这次到边西城见了徐浩吗?他怎么说?”钟文远见他沉吟不语,继续问道。 宋贤便将两人相见之事以及自己脑海的分析陈述了遍。 他话还没说完,外间脚步声响起,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掌教,何勇仙师禀报,天羽商行的二当家孟星前来求见。” 来得正好,宋贤正想找他们呢!这可是个好机会,天山派袭击落凤谷,边下镇各方势力,尤其是这些散修势力必然人人自危,他可以联合这些散修势力一起对付天山派。 现在浑元宗可不比当初了,如今浑元宗分量已是边下镇数一数二的势力。 “叫何勇师弟带人到大殿等着,我立马过去。” “是。”管家应声而去。 …………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一名三角眼身形清瘦男子正自端坐,正是天羽商行二当家孟星。 边下镇六家散修势力中,原属云峰商行和落凤谷最强势,现如今两者皆已覆灭,天羽商行就成了边下镇散修势力头头。 “宋掌教回来了,冒昧叨扰,还望勿怪。”眼见宋贤和钟文远自外而入,孟星起身稽首行礼。 “孟道友不必客气,请坐。”宋贤径至主位落座:“孟道友此来所为何事?”孟星道:“宋掌教应该已经听说前几日发生的事了吧!当初在南渊谷坊市参加杨前辈组织的和平倡议之际,边下镇各方势力都有参与,天山派也不例外,当时说好了,各方不得争斗,大家也都同意了。” “可如今作为见证者的天山派却突然袭击了落凤谷,破坏了和平协议。他今日无缘无故攻占落凤谷,明日就会对付贵宗,因此敝派大当家希望大家能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天山派的攻袭。” “敝派首领命我来,征求贵宗意见,不知宋掌教意下如何?” 宋贤不答反问:“在下前几日去了边西城,刚刚才回到宗门,是以对此事不了解,天山派为何突然袭击落凤谷?他们之间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怨?贵派可有询问天山派原因?” “敝派当然派人去拜访了他们,但并未见到陈云龙,只有天山派一名头目出面,说这是他们和落凤谷的私人恩怨,与其他人无关。至于具体有什么仇怨,他们也不说,显然只是应付之词。” “敝派已联合栖霞山、沙宣坞、雪山派重组联盟,这下不再是散修联盟,而是边下镇防卫联盟,希望贵宗也能参与。” 宋贤没再多问,他要对付天山派,本来就想拉拢边下镇其他势力,原本还在为此事苦恼,天山派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在给他递刀子,当下立马表态。 “天山派这么做,不但是背信弃义,而且对边下镇各方势力也是极大威胁,在下非常愿意同边下镇各方协作,共同守卫边下镇的安全与和平。请孟道友转达敝宗之意,敝宗愿意和各方结成联盟。” 听闻此言,孟星眼神一亮。 他其实对游说浑元宗加入联盟并不抱太大希望,盖因浑元宗是受乾清宗规章保护的正规宗派,在外并无资源辖地,其产业玉香丹又有落云宗保驾护航,天山派主动攻击浑元宗几率微乎其微。 而从自身利益的角度,浑元宗也没必要掺和到这里面来,天羽商行派他来,主要目的是想劝浑元宗保持中立,别趁着这乱局,横插一脚,夺取自家资源辖地。 浑元宗现在可不比以往,这些年发展蒸蒸日上,如今已是边下镇第一大势力,如果和天山派联合对散修势力动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只这么三言两语,宋贤就答应与散修势力结盟,共同应对天山派威胁。 记得当年边下镇乱局,散修势力和清源宗主导的宗派联盟对敌时,浑元宗就表现的十分滑头,基本秉承着骑墙之势,坐山观虎斗。 今日面对更为强大的天山派,浑元宗却表现如此积极,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掌教既愿意与敝派联盟,在下立刻去回复敝派大当家。”孟星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连忙说道。 “孟道友想必应该已拜会过丁家、清源宗、旭日宗吧!他们怎么个说法?” “敝派组建的联盟确实已派人拜访了此三家,但他们都没有明确答复,只说考虑考虑。” “天山派此举,对整个边下镇和平是巨大威胁,这样吧!在下派人和此三家宗派沟通一下,尽力劝他们联合起来加入联盟。” “宋掌教若能说服此三派,则是边下镇之福。” 孟星心头的喜悦已经变成了疑惑,他有些搞不清宋贤为何如此热衷此事,这很怪异,浑元宗自己加入联盟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其他人加入,搞得好像天山派马上要对浑元宗动手一样。 宋贤可不管他如此想,他只想趁这个机会团结边下镇各方势力,从而取代天山派。 “孟道友请替我传话给贵派还有其他几派大当家,找个机会,我想和大家面对面坐下来谈一谈。” “在下一定将话传到,宋掌教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告辞了。” ………… 边西城,岐元山,巍峨雄阔的府宅屋室内,江峰翻阅着手中一叠账册,声音冷的像刀子:“这些都是从哪来的?” 徐浩站立在他跟前恭敬回答:“边下镇有一个浑元宗,坐落在天山山脉旁,那日浑元宗掌教宋贤见过师傅之后,因不知师傅对他们什么态度,担心师傅会收回与他们合作的产业,于是宴请徒儿打听口风。” “徒儿心想他们在天山派旁边,对天山派内部情况应该比较了解,要搞到天山派以往账册应该比较容易,因此将此事交给他们。” “他们很快就交给了徒儿一本账册,是那一阶中品赤炎石矿账册。徒儿一对比发现天山派上交的账册果然有问题,于是拿着这个证据找到负责财物主管的弟子吕涛。” “在徒儿一番威逼之下,他才承认并交出了真实账目。他直言这一切都是杨金璋嘱咐的,要他把作假的账目交给师傅。” “那天山派也是如此,他们交的也都是杨金璋早就准备好的账目。” 徐浩并没有将浑元宗取代天山派的意图道出,盖因他了解江峰性子,如果照实说的话,可能会引起江峰反感,所以他稍微遮掩了一下,毕竟他也收了不少好处。 而且宋贤还承诺,如果浑元宗能够取代天山派,不仅送他一颗筑基丹。 天山派所有辖地资源收益,每年分一成给他。 江峰目中寒光闪烁,杨金璋在边西城任职百年,这里上上下下都是他提拔的弟子,所以才会有天山派和主管财政弟子里应外合,弄了假的账目来糊弄他。 而杨金璋这么做,显然是还想暗中操纵边西城事务,这是对他权威的严重挑衅。 “师傅,徒儿觉得天山派不能再留了,本部也得严加整顿。杨金璋这么做明显就是要和师傅打擂台,如不将他遗留的棋子拔掉,难保日后这些人不会受他之命来设局坑害师傅。” 江峰目光微眯,虚望着室外,对于天山派,他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因此事干系颇大。 除掉天山派,就必须找一个能够顶替天山派的势力,不仅要能保障宗门利益,还得保证此势力忠诚于自己。 而自己初来乍到,对边西城情况两眼一抹黑,别说找忠于自己的势力,就连在边西城驻地内部也找不到几个忠于自己的人。 贸然动天山派的话,很容易出乱子,而一旦搞出混乱,杨金璋在宗门就可以攻讦自己了。 杨金璋搞出这么一手,明显就是在给自己挖坑,如果没能查出账目里的猫腻,那他继续中饱私囊,将本应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吃下。 如果发现账目问题,就是逼自己对天山派动手,这样就容易出乱子,他也就可以找到破绽攻击自己。 (本章完) 第211章 人各有志 第211章 人各有志 边下镇,孤子峰,傀儡殿内,苏芷柔正按着步骤炼制着傀儡。 吴涟和沈凡站在两侧,悉心指导。 宋贤则守在她身旁,不时插话,对她手法品头论足,惹的她频频横眼,那娇媚模样让其他几名弟子纷纷侧目偷看。 宽大的普通道袍藏不住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尤其是那圆润挺翘的肥臀和饱满顶起的酥胸,让那些刚蜕凡未久,血气方刚的弟子们有些挪不开眼。 “这是什么?简单像个狗头嘛!尾巴又那么细,哪一点像狼了。”宋贤望着她炼制的狼形傀儡,连连摇头。 “夫君就会说风凉话,忘了自己当初炼制的什么时候样子。”苏芷柔娇嗔。 “苏师姐接触时间不长,就能达到这般地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比我们当年可都强多了。”吴涟在一旁恭维。 “可别夸她了,她现在一天到晚就跟我说,她炼制的怎么怎么好,你们怎么怎么夸赞。要是再夸,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了。”宋贤说罢,望向那几名弟子:“炼制狼形傀儡的法子,方才吴师弟和沈师弟都已详细讲解,你们可记住了。” 这些都是宗门自小培养的弟子,是自幼在浑元宗山门修炼并蜕凡的嫡系,共有五人。 因吴涟和沈凡迟迟未教导他们中阶傀儡的炼制法门,宋贤便趁着苏芷柔炼制狼形傀儡这个机会,将所有弟子召集,让他们现场观看狼形傀儡炼制步骤。 其实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两人,让其尽快将秘法传授给这些弟子,使他们尽快掌握中阶傀儡的炼制方法。 “是。”几人纷纷应声答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要主动请教。吴师弟、沈师弟,你们要尽快教导他们掌握中阶傀儡炼制。” 宋贤本来对底下事情不怎么插手,傀儡殿既然交给了沈凡和吴涟负责,就按他们方法管理。 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天山派突然袭击了落凤谷,使整个边下镇局势再度紧张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有一场大战,是以提升弟子战斗力尤为重要。 “弟子遵命。”两人应声道。 宋贤又嘱咐了几句,夫妻二人离了此间,出了大殿,驾起了飞行法器而去。 “以后别再来这儿了,人多眼杂的,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沈凡或吴涟叫到咱们府中去,教导你炼制这狼傀儡。” 以往苏芷柔炼制傀儡都是在府宅中,最近这些日是他特意带着去傀儡殿给那些弟子们示范狼形傀儡炼制,目的是明确自己态度,让吴涟和沈凡传授中阶傀儡炼制法门,顺便也让那些弟子亲眼见见狼傀儡炼制过程。 但看到那些弟子中偷偷摸摸的炙热目光,他心中就难免醋意。 “是夫君要我去的。”苏芷柔嘴角微扬,口中嘟囔,她自然知道宋贤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所以让你以后别去了嘛!你没注意到,有些人看你那眼神。都怪你,让我时时刻刻都得防着别人。” 两人方回到府宅,还没进院子,就见一名弟子匆匆而来,向他躬身行礼:“掌教,落凤谷二当家陈仲文求见,钟长老令我来禀报。” 陈仲文,宋贤心中微惊,这落凤谷都已被天山派攻占了,其派修士死的死,散的散,此人这时候还来干嘛。 落脚边下镇这些年,他对各派的内部人员都有一定了解,知晓此人颇有谋略。 陈仲文非但是落凤谷二当家,更是大当家徐权的军师,为其出谋划策。 当年旭日宗袭击栖霞山之所以失败,关键人物就是陈仲文。 是此人提醒了栖霞山,言旭日宗有可能展开袭击,所以栖霞山才早有准备,召回了在外所有弟子守备。 因此导致旭日宗袭击失败,在此战中大伤元气。 而此人之所以能推测预测旭日宗袭击栖霞山,盖因此人是落凤谷情报的总负责人。 边下镇所有宗派势力,唯有落凤谷具有情报侦查能力,组建了一只专门的情报队伍。 ………… 浑元宗大殿正堂,宋贤自外而入,目光掠过内里端坐的陈仲文,快步走上前去,面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叨扰宋掌教了。”陈仲文缓缓起身稽首行礼,他面色一如往常平静,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好似落凤谷发生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能再见到陈道友,我心甚慰,听闻贵派被天山盗匪袭击时,我还担心陈道友遇难了。” “敝派遇袭时,在下正好去了边西城,因此逃过一劫。” “陈道友福缘深厚,今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快请坐。”宋贤示意他入座,自己也在主位坐下。 “在下听说贵派事情之后,也是十分激愤,当初是天山派主持的和平倡议,没想到他们竟然打破此议,突袭贵派。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 “前些日天羽商行二当家孟星道友前来邀请敝宗加入联盟,敝宗已答应将与他们一道共同防备天山派。” “在下今日不是为此事而来的。”陈仲文目光平静的望着他。 “哦?那不知陈道友今日来是所为何事?有什么需要敝宗帮忙的吗?” “敢问宋掌教,贵宗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要取代天山派?” 此言一出,宋贤不自觉坐直了身体,钟文远眼神一凝,两人都是一惊。 宋贤望着陈仲文那平静又深邃的眼眸,脑海中不禁思绪电转。 他是怎么知道?是哪走漏了消息?他既知晓此事,是不是代表散修联盟的其他势力都已知晓? 难道是自己前些日过于爽快的答应了天羽商行的结盟邀请,引起了他们猜测和怀疑? 散修联盟若已猜到了自己目的,将会有什么后果? 殿内陷入一片沉默,陈仲文目光平静,却显得十分自信,毫不闪避的与他相对视,仿佛在说,别再狡辩了,我已经知晓你的意图。 气氛有些微妙,尴尬的短暂沉默后,宋贤不答反问:“陈道友何出此言?”“宋掌教可知在下为何去边西城?”没等他回答,其就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在下之所以去边西城,就是为了说服江峰前辈抛弃天山派,让敝宗取代它。” 此话让宋贤又是一惊,原来想要取代天山派的并非只有自己,落凤谷也在偷偷摸摸的打这主意。 不知他们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落凤谷被天山派突袭是否与此有关,因走漏了消息,所以被天山派攻占? “说服江前辈抛弃天山派,这能做到吗?”宋贤恐他只是试探,依然没有承认。 “杨金璋和江峰的关系势如水火,天山派是杨金璋扶植的,江峰必然对其不放心。利用好这一点,当然有可能做到。”陈仲文话语依然平静。 “贵宗应该早就了解到这一点了吧!以宋掌教和温怡人前辈的关系,肯定比在下更早得到这个情报。宋掌教接近江峰前辈弟子徐浩,是为了让他在江峰前辈面前推荐贵宗吧!” 连自己接近徐浩的事情都知道了,此人果然不简单,事到如今,宋贤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目光紧盯着陈仲文。 “陈道友是怎么知道在下接近徐浩道友的?” “在下往边西城,本想说服江峰前辈,但无从入手,因此想着通过徐浩道友接近江前辈。敝派眼线正好在清风坊贵宗商铺遇见徐浩道友和宋掌教,所以大胆推测,宋掌教是和敝派一样,盯上了天山派,欲取而代之。” “道友是否已将此事告知了其他散修势力?” “在下于边西城听闻敝派所发生之事后,回到边下镇立马来见了宋掌教,并未将此事透漏给任何人。” 听闻此言,宋贤心下总算松了口气,要是边下镇所有人都已知晓此事,那麻烦就大了。 首先他将不可能在散修势力组建的联盟中占据主导地位,因为原本是散修势力求着浑元宗加入,若他们知晓浑元宗在图谋天山派,他们就将占据主动了。 其次,消息一旦泄露,被天山派知晓,必然遭到其猛烈报复。 如今江峰态度还未知,若被天山派盯上,和它结仇,后果不堪设想。 “道友此来,究竟为何,还请直言。”宋贤神色变得凝重,陈仲文明知自己目的还来拜访,必有所求。 “如果宋掌教想要取代天山派,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道友的条件呢?” “消灭天山派后,将落凤谷归还。” 宋贤望着他,心下已隐隐猜到他真正目的,他找上门来,无非是想利用这个秘密挟持浑元宗,助他重夺回落凤谷,待浑元宗消灭天山派后,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为落凤谷大当家,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而他之所以敢孤身前往,必然已经做了后手安排,像他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毫无准备,如果浑元宗要杀人灭口,他必然嘱咐了其他人将此事散播出去。 “贵派大当家徐权道友已遇害,门下修士死的死,散的散,还能召集多少人?” 陈仲文并未隐晦:“目前敝派已聚集了二十名散逃的弟兄。” 宋贤顺着此话说道:“拿回落凤谷,道友就是大当家了。” 陈仲文神色不变,只是摇了摇头:“在下不会继续呆在落凤谷了。” 这倒是出乎宋贤意料之外,不呆在落凤谷,那他为何还要重回夺回落凤谷? “陈道友此话何意?” “谷主曾救过在下性命,且对在下恩重,不仅拔擢在下为二当家,且对在下言必听计必从,是以在下一心辅助谷主。如今谷主已死,在下只想为他报仇,落凤谷又是谷主一手建立的心血,在下不想它毁于一旦。” 宋贤没想到此人看上去一副冷漠模样,内心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仅凭道友的一番话,就要求敝宗在取代天山派后,将落凤谷归还,道友不觉得这个条件太高了吗?” “当然不只是一句话,敝派会全力相助贵宗。贵宗若能取代天山派,进驻天山山脉,占据天山中那些资源辖地,还在乎区区一个落凤谷吗?宋掌教若不答应,在下只能去找其他势力合作,相信丁家或天羽商行对此都会很感兴趣。” 这话很明显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言外之意,宋贤若不答应条件,就将浑元宗密谋之事散播出去,他很清楚,一旦这个消息传到天山派耳中,会对浑元宗造成什么影响。 宋贤冷冷的道:“道友是在威胁敝宗吗?” “宋掌教当然可以选择杀在下灭口。但在下如果死了,贵宗密谋取代天山派之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边下镇。” 两人毫不退让的对视着,宋贤突然一笑,轻拍了几下手掌:“道友不仅忠义,而且有勇有谋,在下敬佩。好吧!敝宗答应道友的条件,如果真能功成,取代天山派,落凤谷归还贵派,不过在下也有个条件。” “宋掌教请说。” “听闻陈道友手下有一个情报团队,组建了一个情报网,负责打探收集各种情报。在下想要邀请陈道友以及此情报团队加入敝宗。” 宋贤提出了条件,他其实早就想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只是搞情报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需要砸钱,还需长期的积累。 宗门这些年主要发展在搞财政上,没那个精力去搞情报。 如今有现成的情报团队,只要拉过来就可以用,他当然不会错过。 当听见陈仲文拜访时,他就有了这个心思,想把对方的情报队伍拉拢到宗门来。 “在下已无意宗门势力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此事结束之后,在下便会离开边西城,去过从未享受过的自由自在生活。”陈仲文一口回绝。 没等宋贤开口,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在下有一个徒儿黄烨,曾经来拜会过宋掌教。他天资聪颖,现已接手在下组建的情报队伍,具体事务都是他在负责。在下会让他加入贵宗辅佐宋掌教。至于在下手中的情报团队,在下也会与他们交谈,有愿意为贵宗效力者,在下都会让他们随劣徒加入贵宗。” 一般来说,让自己徒儿和部属,投奔另一个宗派势力,总得考虑一会儿。可他根本没有犹豫,便做出了两全其美的答复,好似早就猜到宋贤会提此要求一样。 “好,就依道友所言。” 宋贤需要的是落凤谷这么多年建立的情报网,陈仲文愿意加入,自是再好不过,不愿加入也无妨,毕竟人各有志。 (本章完) 第212章 再见江峰 第212章 再见江峰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边西城,岐元山,一艘飞行法器急速驶来,停在山脚。 其上两道身影跃下,乃宋贤和张宁远,两人正要沿着石阶往上走去,旁边传来一声大喝,止住了二人。 “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御兽宗驻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凉亭下,两名大汉缓步走来。 此二人皆是普通凡人,但面对宋贤这样的修士却一点也没有怯意,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求见徐浩道友,烦请两位通禀一声。” 宋贤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张宁远会意,手中拿出一块灵石,递给了其中一名大汉。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两人虽是凡人,但在御兽宗门下当差,又敢出声喝止自己,必然是有一点权限。 他这是第二次来岐元山,上次来时是奉江峰之命觐见,彼时此处有御兽宗弟子接待,所以他也不知这凉亭下的大汉是什么人,有什么规矩。 但从杨金璋府中那些守门汉行为来看,多半是索要好处的。 果然,那两人接了灵石,立马变了脸色。 “两位仙师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其中一人立马沿着石阶朝山上走去。 等候了好一阵儿,只见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弟子从山上迎面走来,目光打量了两人一眼:“哪位是宋贤道友。” “在下正是。”宋贤应声道。 “请随我来。” “这位道友是何人?”见张宁远跟在后面,那御兽宗弟子又问道。 “这位是敝宗师弟。” “在这等着,徐师兄没说让他去。” 宋贤只好嘱咐其在此等候,沿着石阶一直到了山顶,来到一座府宅厅室内。 内里并无他人,那御兽宗弟子只让他在此等候便转身离去了。 宋贤此番前来,并不是主动拜访,而是接到徐浩邀请。 此前,江子辰突然回到山门,告知徐浩去了清风坊浑元阁,要求他尽快前往岐元山见一面,说有重要事情商议。 毫无疑问,徐浩这时候找上门,肯定是与天山派有关,大概率是好消息。 盖因他刚刚才将天山派账册送去不久,而且见面的地点,也非常的耐人寻味。 徐浩让他直接前往岐元山相见,这就说明此事是在江峰知情允准下的。 换句话说,这应该是江峰授意。 江峰为什么要见他,必然和他送的账册有关,虽然现在不能肯定江峰已决意要对天山派动手,但至少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不然不会大老远将他召来。 在厅室内等候了许久,直到入夜,才见到徐浩缓缓走来。 “徐道友,不知召在下此来有何事吩咐?”宋贤并未因等候了好几个时辰而有丝毫不满,见他自外而入,殷勤的上前行礼问候。 “跟我来吧!师傅要见你。”徐浩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宋贤连忙跟上,心中狂喜,果然和他预料的不差,此番是江峰授意让他来的。 就是不知江峰见他,是决心让浑元宗顶替天山派,还是质问他账册来历,亦或问罪他是何居心。 “徐道友,账册的事,尊师知不知道是在下呈送的?”宋贤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当时他曾嘱咐,让其帮忙隐藏来历,是以不知其是如何汇报的。马上就要见江峰了,搞清来龙去脉,这很重要。 “难道我会瞒着师傅吗?”徐浩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那自然不会。” “不过我也替你们遮掩了一下,说是我主动向你们索要账册的,如此,师傅也不会猜忌你们用心不良了。师傅要问起此事,就按我说的回答。”徐浩紧接着补充,马上要见江峰,他自然要先对下口供,以免到时在其跟前说漏了嘴。 “多谢徐道友,不知尊师看了账册后是个什么态度?此次召在下前来又是为何?”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贤没再多问了,徐浩既替他遮瞒了,那此次江峰找他就不可能是质问账册来历,或问罪居心。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间屋室,徐浩推门而入,但见内里正对着门的案桌后,端坐着一名男子,正是江峰。 案桌上堆积着一堆卷宗,他正在翻看着其中一卷。 “师傅,宋贤带来了。”徐浩恭敬行礼。 “晚辈拜见江前辈。” “你是怎么说服落云宗将自家商铺位置让出,给你们售卖玉香丹的?”江峰头也不抬问道。 宋贤一愣,没想到他会问此事,只能如实答道:“内妻是温怡人前辈侄女,晚辈找到温前辈,请求她相助,因此在西疆县各坊市城池的落云宗商铺卖起了玉香丹。” “她从里面拿多少灵石?” “落云宗取营收的四成,具体数量得看当地商铺卖的情况,依如今效益,每年落云宗能拿到六七万灵石。”宋贤此刻反应过来,江峰之所以问这些不着四六的问题,是在考察了解浑元宗的实力。 一个宗门的实力表现,无非就两方面,一是弟子数量,二是宗门财力。 江峰此时才抬起头,目光冷冷的打量了他一遍:“那个账册是怎么得来的?” “当时徐浩道友找到晚辈……” 宋贤将经过如实说了一遍,只隐瞒了他主动呈交之事。“听说天山派最近攻击了边下镇一个叫落凤谷散修势力,这是为何而起?” 宋贤低着头答道:“据在下所知,双方并无任何仇怨。至于为何而起,晚辈只能猜测,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边西城人人皆知,天山派是杨金璋前辈一手扶植的,杨前辈用着他们,也防着他们。不想让他们发展太大,导致尾大不掉,所以一直压制着他们,不许他们吞噬周边势力。” “当初杨前辈组织边下镇和平倡议时,天山派还是见证人,杨玉德当场放话,若有哪个违背今日之议,天山派无需禀报,直接就可将其诛灭吞并。” “而如今落凤谷并未违背和议,而作为见证人的天山派却突然对其发起攻袭,将其资源辖地全部吞并。” “究其原因,只因杨前辈走了,他们自觉没有了束缚,又看江前辈初来乍到,不知情况,所以才敢如此。” “江前辈若不制止,天山派定会得寸进尺,直到吞下整个边下镇。” 屋室内陷入短暂沉默,江峰没有接话,宋贤低着头一动不动,气氛有些微妙。 他不知江峰到底怎么想的,只能找一切机会离间天山派,方才话里意思就是天山派只听杨金璋的,所以杨金璋一走,天山派就控制不住了。 时间在无声无息流逝,宋贤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候,江峰在决定是不是要对天山派动手。 每过一息,他都觉得过了很漫长时间的一样。 终于,沉默被打破了,江峰毫无波动的话音声传来。 “天山派修士虽不是本宗弟子,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是为本宗效力,他们守着天山山脉,截断了往来的灵兽贸易。这才使得西疆县境内的非法灵兽交易大大减少。没有天山派,恐怕西疆县的非法灵兽交易又要冒头了,到时我这个边西城主事难辞其咎。” 这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江峰已经有了除掉天山派打算,只是顾虑没人能顶替天山派作用,宋贤身体猛地一震,立马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禀前辈,天山派原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进驻天山后更是臭名远扬,人皆称之为盗匪。何况其与贵宗并无从属关系,只不过是听命杨前辈一人而已,若不及时铲除,终为后患。” “至于非法灵兽交易,更是不足为虑,往来的散修商队之所以不买卖灵兽,并非畏惧天山派,而是敬畏贵宗。无论是谁取代天山派,遏制沿途商队的灵兽买卖都是易如反掌之事。” “前辈如若不嫌弃晚辈修为低微,敝宗势力微弱。敝宗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只要前辈一声令下,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敝宗万死不辞。” 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中气十足,声情并茂。 江峰却没任何表示,只是摆了摆手:“去吧!” 宋贤愣了,不知江峰这是何意,是接纳了浑元宗效忠,还是不接纳。 “宋道友,请吧!”一旁徐浩开口,示意他出去。 “晚辈告辞。”宋贤只好先行离去。 “敢问徐道友,尊师这是何意?”徐浩也跟着他出了屋室,两人远离了此间,宋贤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师傅已经默认了让你们取代天山派。但仅仅是默认。宋道友这下该明白了。” “默认?”宋贤恍然:“徐道友的意思,尊师不会干预我们取代天山派的行动,但也不会帮助我们取代天山派,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回到厅室,徐浩请了他入座,自己也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师傅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天山派修士虽然不是本宗弟子,但这些年一直都在为本宗效力,这一点不仅边西城所有人心知肚明,宗门许多人也是知晓的。” “天山派有什么大错吗?对宗门有不敬吗?没有完成交代的任务吗?” “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师傅如果直接出手灭掉天山派,会被人攻讦,说他为了一己之私,把一个守在重要位置一直听命本宗的势力给消灭,这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如果因此搞出乱子,那就更糟了。” “本宗内部的情况复杂,有不少人盯着这位置。所以师傅不能直接出手。” “但若是由你们边下镇的势力相互攻击导致天山派崩解,尤其是天山派主动发起了袭击,那就是天山派自己不济。” “师傅只要保证在天山派崩解后,有势力能够取代它,履行它的指责,不生乱子,到时就没有人能把责任推到师傅头上。” “我这么说,你总明白了吧!” 宋贤点了点头,脑海中思绪电转。 他其实也有想到过这个情况,当年杨金璋扶植天山派时,局势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天山境属穆赫草原,所以他能出人出力,帮助天山派扫荡吞并其他势力。 如今局势稳定,天山派又效命杨金璋所代表的御兽宗,没有充足的理由,江峰确实不好对其发难。 所以之前他才那么爽快的答应天羽商行加入他们联盟,就是为此做的准备。 江峰若是亲自出手,剿灭天山派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他不便出手,浑元宗联合边下镇其他势力也足以对抗天山派。 “尊师既不便出手,是否可以在暗中给敝宗一些支持?” “不行。”徐浩一口回绝:“杨金璋师叔任职近百年,本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头目几乎都是他提拔的,藕断丝连,这里面不知有多少人是杨金璋师叔埋下的眼目,家师若暗中支持你们对付天山派,肯定瞒不过杨金璋师叔。” “只要家师出手,无论是明里暗里,他都有借口攻讦家师。所以家师不能给与你们任何支持,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 “你们若是能够取代天山派,家师不会阻止。若是能力不够,那就老老实实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不要有非分之想。” “请转告江前辈,敝宗将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为江前辈拔掉这颗钉子。”宋贤眼神坚定,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 如果天山派一直窝在老巢不动,江峰不下场的话,他还真拿其没什么办法。边下镇其他势力不可能和他联合攻击天山派。 可现在天山派为了自保,寻找退路,攻袭了落凤谷,已经对边下镇所有势力造成巨大威胁,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这是天山派巨大的战略失误,也给了他扳倒的机会。 “师傅原并不打算换掉天山派,要不是我把账册交给师傅,替你们说好话,言天山派不可久留。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捡这便宜。之后的事情你们好自为之吧!” “多谢徐道友,在下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敝宗若能取代天山派,立马给道友奉上一颗筑基丹。之前承诺的每年天山派辖地资源分成也会照约奉上。” 徐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13章 分裂计划 第213章 分裂计划 边下镇,孤子峰,客殿屋室内,一名气质儒雅面容亲和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朝陈仲文行了一礼。 “师傅。” “你来了,坐。”陈仲文抬眼望下他。 “师傅在此召见徒儿,应该是已经和浑元宗谈妥了条件。”男子缓缓坐下,两人模样神态虽不一样,但那份从容气质却有几分相似之处。 “宋贤答应了条件。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接收咱们的情报网,让我们师徒投奔于他。” “想来师傅是答应了。”男子并未露出惊讶神色,盖因陈仲文不止一次的和他说过,落凤谷没有前途,让他今后自谋出路,不必非得呆在落凤谷。 而陈仲文自己之所以辅助徐权,只因徐权救了他性命,并且待他甚重,对他言听计从,士为知己者死,是以不忍弃落凤谷而去。 如今落凤谷已没,徐权已死,他能够帮徐权报仇,并夺回落凤谷,已是仁至义尽,自然没必要再为落凤谷复兴操劳。 既然浑元宗掌教相邀,那加入更有前途的浑元宗是理所当然之事。 陈仲文依旧淡淡神色:“为师灵根资质不佳,大道无望。又操劳半生,实在不想理会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了,此事过后,便会离开边西城,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过些自在日子。” “你年纪轻轻,资质聪颖,一身才能未得施展,不必学为师隐遁山林。” “浑元宗是一个极好去处,其掌教宋贤才干优异,求贤若渴,为人宽厚。在他引领之下,只短短十几年,浑元宗便已从边下镇最弱的一股势力,成为最强势力。” “此番如果能取代天山派,将来发展不可限量。为师已替你做主,答应了宋贤条件,从今起,你和负责情报收集的那些人便一道加入浑元宗。” 听闻此言,男子心中一惊,面上神色有所动容:“师傅要去哪里?” “山高水长,总有一个适合为师静心养歇之地。” 男子沉默了,陈仲文不想告诉他落脚地,言外之意,就是今后各走各的道了,不要再去烦扰他。 此时,外间脚步声传来,随即敲门声响起。 “陈道友,掌教请你过去相见。” “走吧!”陈仲文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 正堂大殿内,宋贤正与钟文远商议着对策,眼见陈仲文和另一名年轻男子自外而入,他微笑着起身相迎,目光定格在那年轻男子身上:“陈道友,久等了。在下刚刚从边西城赶回来,没想到黄烨道友也来了。” “见过宋掌教。”黄烨稽首行了一礼。 “两位请坐。” 两人相继落座,陈仲文开口问道:“宋掌教此番前往边西城见徐浩道友,谈了什么?可否相告。” “请道友来,就是为了此事。我已见过江峰前辈了。”宋贤没有隐瞒,将江峰之意如实告知。 现在双方是一条船上蚂蚱,目的一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有江峰前辈的默许,我们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付天山派了,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个好消息。只是天山派势强,凭本宗之力难以对抗,需得联合边下镇其他势力。陈道友有何想法,还请赐教。” 陈仲文面色平静的说道:“天山派的筑基修士虽已身死,但其整体实力仍然十分强大,有近两百名修士。就算团结整个边下镇势力,也就和它平分秋色,想要彻底击垮消灭它,不太容易。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真能拿下天山,代价也必会十分高昂。” “何况那些势力只想着自保,绝不会跟着我们去和天山派拼杀。天山派若是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和天山派为敌的。” “贵宗最大的优势在于你们是受乾清宗保护的正规宗派,天山派不可能对你们突然发起威胁山门的攻击,所以在彻底撕破脸之前,贵宗自身安全是有所保障。这是贵宗的第一点优势。” “其次我们处于暗处,天山派不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他,所以我们能够慢慢谋划,并找准时机先发制人、出其不意。这是贵宗的第二个优势。” “利用好这两点,我们是有机会击败天山派的。请问宋掌教,天山派是否知道江峰前辈的这种默认态度。” 宋贤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江峰前辈心里是向着本宗的,只因内部问题,所以没办法出人出力,他没理由告诉天山派,本宗正在谋划取代它。”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团结边下镇所有势力,并取得领导地位,这样在我们决定要对天山派发起攻击时,哪怕其他势力不愿意,也可以强行调动联军修士。第二,想办法分裂天山派,削弱他们的力量。” “分裂天山派,这能做到吗?陈道友可有良策?”宋贤目光一亮,知晓他此话既出,必有良谋。 陈仲文本是落凤谷军师,此前旭日宗和清源宗的失利,都是此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天山派内部有两伙势力,一伙是秦国修士,这伙人多听二当家陈云龙的。一伙穆赫草原修士,这伙人多听三当家赫连权的。平时这两派也是各自负责各自的事务,天山派大当家吴耀祖死后,陈云龙成了大当家,但赫连权一直不服他。若能利用他两的矛盾,分裂这两派势力,那我们就有机会灭掉天山派。” “该怎么利用他们矛盾,引起天山派内部分裂?陈道友可有具体计划?” “赫连权性情火爆,但很重情义,所以在天山派穆赫草原修士中威望很高,他有一个妻子,我们可以从此下手,使赫连权与陈云龙反目成仇。” “想法是不错,可该怎么执行?” “很多年前,我曾经安排一个人加入天山派,此人就成了我们在天山派的内线,他可以为我们做事。” ………………… 入夜,月朗星明。 丁府,昏暗的修炼室,丁文祥正如往常般闭目修炼。 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起身打开石门,一名男子恭敬行礼:“家主,浑元宗掌教宋贤拜访,说有要事求见,丁源长老已将他接到大殿招待,命我来知会您一声。”丁文祥点了点头,浑元宗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弱小宗派可比,势头十分强劲,因娶了温怡人侄女,搭上了落云宗关系,凭借着玉香丹财源广进,甚至连西疆县坊市都开设了售卖玉香丹的商铺。 近年又大肆招募人手,培养弟子,现如今已是边下镇第一大派,比当年全盛时期的清源宗还要更强,盖因它处在蒸蒸日上发展阶段。 丁家接受南渊谷坊市后,这些年发展的虽然不错,也在招兵买马,但比起浑元宗那势头还是有些不足。 以宋贤如今身份,登门拜访,他当然是要亲自接待的,何况两家关系本就处的不错。 ………………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宋贤与丁家长老丁源聊着闲话,眼见丁文祥自外而入,他微笑起身打了个招呼:“丁道友,久违了,冒昧叨扰,望勿见怪。” “宋掌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分宾主落座。 “实不相瞒,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此来,是有一事要与贵府相商。”宋贤没有多绕圈子,直入主题。 “前些日,天羽商行拜访敝宗,就天山派攻袭占领落凤谷一事与在下谈了许久,他们成立了边下镇防卫联盟,几个散修势力已经结盟,想邀敝宗入伙。想来他们应该也找过贵府,但听说贵府并未明确答复,在下此来,是想询问贵宗态度。” “贵我两派一向交好,同气连枝,今边下镇发生如此变故,咱们还要继续精诚合作,携手进退才是。” 丁文祥点头道:“宋道友所言正合我意,且不管那些散修势力如何闹腾,咱们两方得保持一致。” “实不相瞒,我早已派人就此事询问过天山派。天山派言此番攻占落凤谷,乃是他们之间私怨,与其他人无关,并保证不会牵涉敝府。” “何况那些散修势力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他们,我自然信不过,所以没有答应天羽商行的入盟邀请。” “不知宋道友对此事怎么看?” “我已答应与散修势力结盟,此来是希望贵府也能加入联盟。”宋贤道明来意。 “哦?”丁文祥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宋贤一贯风格是置身事外,呈骑墙势,能躲就躲。此前清源宗组织的联盟和散修势力闹的那么凶,浑元宗也尽量保持的中立,避免卷入双方斗争旋涡,没想到这次竟如此积极,不仅自己加入了散修势力的联盟,还特意来说服他。 “贵宗与散修势力结盟,倒是出乎我意料,想来必有缘故。” “丁道友可知天山派为何在此时突然攻击落凤谷?” “在下不知,莫非宋道友知晓内情?” “天山派之所以攻击落凤谷,并非两者之间有何私怨,只因落凤谷乃边下镇散修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占有资源辖地最多。擒贼先擒王,天山派就是冲着这个,突然袭击落凤谷。而它胃口也绝非一个落凤谷能满足,他们是想吞并边下镇所有势力。”宋贤一脸正色,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当然是他随口瞎编,目的是为了恐吓丁文祥,引起其紧张和担忧,至于天山派会不会继续扩大势力,他也不知道,他倒巴不得天山派继续攻占其他散修势力辖地,惹得边下镇天怒人怨才好。 听闻此言,丁文祥果然面色变得凝重了,眉头皱起:“宋道友何以知之?” 宋贤道:“这天山派原是杨金璋扶植起来的,之所以一直窝在天山,没有在边下镇扩大地盘势力,只因杨前辈镇着它,怕它势力发展太大,尾大不掉,因此不允许它吞并边下镇势力。” “现如今杨前辈卸任,新上任的江峰前辈听说收了天山派很多好处,已默认天山派行为。” “前几日,我去边西城拜访江前辈,有幸得见。并问了江前辈对天山派攻袭落凤谷的看法。” “他亲口说的,边下镇的事情由边下镇所属宗派势力自行解决,他不会插手。” “这不就是默认天山派的行动吗?” “我听闻天山派内部在决议时,放出话来,先逐个消灭边下镇散修势力,再将南渊谷坊市弄到手,之后抢夺敝宗玉香丹生意。” “当年杨前辈组织和平倡议时,天山派作为见证人参加,如今它打破约定,显然是下了决心,做了准备的。” “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到时候被各个击破,灾祸迟早蔓延到咱们身上。现在趁我们还有还手之力,结成联盟,以震慑天山派,方可大祸消弭于萌芽。不然悔之无及。” 丁文祥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压根没怀疑宋贤是在诓的,因为此事和浑元宗完全没一点关系,宋贤没必要编一个谎言来骗他,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江峰。 他相信宋贤没那个胆子编造江峰闲话,所以对此深信不疑。 他本来不想牵涉其中,但听了此番话,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宋贤趁热打铁,加大力度:“在下已见了清源宗和旭日宗掌教,他们都已答应结成联盟,以应付天山派威胁,现在就只剩贵府了。” “此番与那些散修势力结盟,并非咱们加入他们,而是要他们加入咱们。盟军里面将以我们为主,届时在下将出任盟主之位,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主动权在我们手中,不至于被散修势力胁迫卷入与天山派斗争。” “丁道友意下如何?” “既是由贵宗领导,那我就放心了。我答应道友要求,加入边下镇联盟。”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丁文祥不再犹豫,终于点了点头。 边下镇所有势力都加入联盟,丁家如果不参与的话,有可能遭到其他势力针对。 何况天山派本身对他也存在着威胁,既然联盟由浑元宗主导,那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面对天山派,浑元宗和丁家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本章完) 第214章 狠辣毒计 第214章 狠辣毒计 边下镇,孤僻的山野间,一名男子从树梢纵跃而下,望着迎面走来的陈仲文和黄烨两人,目光充满警惕。 “他是什么人?”男子目光掠过陈仲文,看向黄烨。 “这是我徒儿黄烨,这些年给你传消息的就是他。” “为什么带他来,不是说好了,我们只单独联系吗?” “现在局势变了。天山派攻击落凤谷,你也参与了吧!为什么没有告知我。” 男子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他们攻击天山派会提前和我商议吗?我接到命令集结,随队出发的时候,人已经在队伍中了,怎么去给你报信?难道要我光明正大的从集结的队伍里逃跑,一路奔到落凤谷大喊,天山派要打过来了?” “或许你巴不得天山派攻击落凤谷,最好我也死在那里面,这样你就能摆脱了。不过你的运气不错,我没有死在那里,不然第二天陈云龙就会收到你跟我们往来传递情报的那些信件。” 男子脸色一变,紧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后果,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来之前,我去看了你的父母和妹妹,他们都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男子不自觉握起了拳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陈仲文淡淡道:“落凤谷已经没了,将来我也要离开边西城了,你马上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了。我在离开前,会将你父母和你妹妹现在住址告诉你。你可以离开天山派,去那里和他们一起生活,也可以带着他们远走高飞,去另一个地方生活。这些都随你。” “但在此前,我需要你做最后一件事情,事成后,你不仅能得到自由,我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怀疑也好,恨我也罢,但不要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给你一个加入仙门宗派成为修士的机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南渊谷坊市,宽敞明亮的大殿内,边下镇各方势力首脑齐聚一堂,这是自十年前边下镇和平倡议后,众人的第二次齐聚议事,而组织这场会面者正是宋贤。 “天山派实在太过分了,亏他们当年还是和平倡议的见证者和执行人,现在竟出尔反尔。” “咱们必须团结,不然以天山派的势力,我们随时可能会步落凤谷后尘。” “原来有杨前辈压制它,现在杨前辈走了,新任主事江峰前辈初来乍到,又不管事。我们不想法自救,谁能救我们?” “天山派狼子野心已是路人皆知,落凤谷不过他的开胃菜,我们必须还以颜色。” 殿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口诛笔伐着天山派。 随着时间推移,各派首领到齐,作为组织者的宋贤双手立起摆了摆:“诸位且听在下一言。” 霎时间,殿内声音一下安静了。 “感谢诸位道友能受邀参加此次议事,情况我就不再赘述了,大家既然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这次议事,想必都同意成立联盟以防卫天山派。” “既然成立联盟,就肯定要设立联盟总部,否则空口白话毫无威慑力,只会徒惹人笑,我们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才可震慑天山派。“ “不然天山派再度袭击,到了需要增援之时,大家又各不出力,互相推诿,联盟便形同虚设。” “在下提议大家按各自实力驻派人员组建联军。敝宗作为组织者,愿派遣三十名弟子加入联盟,想请丁府、落凤谷、千羽商行、栖霞山、沙宣坞、雪山派各派遣十五名弟子,清源宗和旭日宗各派遣十名弟子。”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方落,陈仲文率先应道:“敝派遭天山盗匪袭击,资源辖地尽被掠夺,死伤惨重,现招聚残兵,仍有二十名敢战之士,愿加入联军,听从联军调遣。” 清源宗汪乾紧接着说道:“敝宗虽然小弱,也愿意派遣十名弟子以维护边下镇和平。” 天山派此举,除了最大受害者落凤谷和人人自危的散修势力外,清源宗也间接受到影响,颇不自安。 盖因他们之前与边下镇散修势力如同水火,是靠着宋贤出面请动了杨金璋,从而有之后的和平倡议。 如今天山派攻袭落凤谷,代表和平倡议已经失效。 其安全就只能寄托于浑元宗庇佑了,宋贤便是抓住这一点,说服汪乾加入联盟,如此一来,便可以缓解和散修势力的紧张关系。 汪乾没有选择,若是不答应,可能得罪浑元宗不说。 浑元宗又已决心和散修势力又结成同盟,到时候它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清源宗和旭日宗本身关系良好,又是同病相怜,境况遭遇都差不多,双方私下有不少联系,宋贤再说服汪乾后,又与其一道说服了旭日宗加入。 至此,边下镇四家宗派都同意加入联盟,千羽商行、栖霞山、沙宣坞、雪山派见宋贤愿意出来牵头,都是巴不得,自不会反对,这才有今日的议事。 落凤谷和清源宗相继表态后,其他几派也纷纷表示同意。 事不关己的浑元宗都出了大头,愿派遣三十人加入联军,他们派遣一半人手自然也没什么话。 “既是联盟,自然得有个盟主统筹事务,我提议咱们就奉宋掌教为联军之主。”众人一一表态后,陈仲文又开口道。 汪乾和丁文祥也纷纷附和,另外四家散修势力见此,没有过多犹豫,也纷纷表示同意。 本来组建联盟就是为了威慑天山派,这个盟主不是什么好职位,搞不好会被天山派盯上,现有浑元宗愿意出头,他们求之不得。 “承蒙诸位道友不弃,在下愿担任此职。既然大家奉我为盟主,所驻联军队伍就要听从在下指令行事,如若天山派攻袭我等联盟中的任何一家,在下必率联军救援,若有不从命者,在下将依规处置,届时可就别怪在下不顾情面。” 众人纷纷应和,就这样,原本相互敌对的宗派势力和散修势力,此刻又结成了联盟。 宋贤顺利当任了盟主职务,又宣布了一系列的联军规矩,之后又选定联军地点,并主动承担起二阶阵法的建造。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穆赫草原,远东镇,一架飞行法器行驶在半空中,中间端坐着一名身形窈窕,肤白貌美的穆赫草原女子。 前后又有两名随行的男子相伴,三人身上皆着赤龙服饰。 三人行经荒僻无人的沙漠地带时,左侧突然出现两只巨大沧澜鸟,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些人似乎冲我们来的。”端坐法器尾部的穆赫草原男子,望着两只沧澜鸟背部端坐的诸多修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前方的男子立刻调转方向,往另一侧行去,而那两只沧澜鸟却紧追不舍。 “真是冲我们来的。”后方男子眼见沧澜鸟越追越近,不禁紧张起来。 “咱们分头行事,莎丽瓦,你先走。”端坐飞行法器前面男子果断做出安排。 “好。”女子也知情况危急,对方不知是些什么人,但看上去来者不善,她应了一声,便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张符箓,自飞行法器一跃而下,符箓绽放耀眼光芒,其整个人飘荡了起来,朝另一册疾驰而去,此正是二阶下品飞行符。 眼见女子离了法器,其中一只沧澜鸟立马也转换方向,朝其追去。 双方一追一逃间,那沧澜鸟已经接近那飞行法器。 沧澜鸟上为首之人手中一翻,拿出了一柄银色大锤子,只见银光闪烁,光芒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银色大锤,朝着法器上两人狠狠砸下。 只听轰隆一声大响,法器上的一名男子也翻出一柄赤红飞剑,迎向了巨锤,两者相击,赤色与银色光芒交织,一时间不分高下。与此同时,沧澜鸟上的几名修士,纷纷各使法器和术法攻向两人。 受到外部攻击,飞行法器如一只断线的风筝直坠而去,两人都一跃而下,落至地面。 望着包围上来的几人,其中一名男子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我们是天山派的,你们是什么人?” “知道你们是天山派的,就让你们死的明白一些,老子是落凤谷的。” ……… 入夜,星光漫天,灯火通明的阁楼内,两名男子怀中各自搂着一名娇媚女子,正自喝酒畅。 其中一人身形清瘦,二十来岁,一脸的阿谀谄媚之象。 另一人膀大腰阔,身体魁梧,满脸络腮胡,乃天山派三当家胡峰,他一边饮酒一边搂着怀中女子,不断上下其手,弄得那女子娇喘连连。 “胡大哥,小弟再敬你一杯,现在大当家让你全权负责落凤谷事宜,今后可要多多照顾小弟。”身形清瘦男子端起酒杯道。 “好说好说,咱们自己兄弟,有好处肯定忘不了你。这不是已经将那一阶中品灵田交给你打理了吗?”胡峰爽朗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弟听闻大当家有意将落凤谷设为本派分部,到时候胡大哥应该就是咱们这分部大当家了。” “你这都哪听来的乱七八糟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胡大哥,小弟升任总队的事儿,可全拜托你了。” “你的资历和修为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和大当家说的。” 两人推杯换盏,酒过数巡,那络腮胡男子已经喝的有些迷糊,面色转红。 “萧老弟,老哥我先去了。”几杯酒下肚,胡峰在怀中妙龄女子撩拨之下已是情欲高涨,一把将其抱起,就要走向后房。 “这等庸脂俗粉怎能伺候,小弟今日特别找了个绝色佳人陪大哥尽兴。你们都下去。”清瘦男子挥了挥手,他怀里的那名女子立刻起身离去了。 “哦?”听他这么说,络腮胡男子也来了兴趣,把怀中的妙龄女子放了下来。 “什么绝色佳人?” “小弟重金找了一名精通房中秘术的女修陪侍大哥,保证让大哥满意。” “人在何处?”络腮胡目光一亮,兴致冲冲的问道。 “大哥跟我来。”两人出了厅室,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内,内里四角点着熏香,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红纱薄帐。 “人就在里面,大哥尽管玩的高兴,小弟先告辞了。”清瘦男子说罢,便退了出去,随着房门合上,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月光的一点光亮透过窗子照了进来。 胡峰掀开层层红纱薄帐,来到床前,只见红色鸳鸯被之下,躺着一名女子。 他此时喝的迷迷醉醉,一把掀开红被,那女子却是未着片缕,全身肤白若雪的躺在那儿,凹凸有致的身形十分诱人。 胡峰一声大笑,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三两下除掉了自己衣物,肆意的玩弄起这美人身体。 一番发泄过后,他从女子身体滚了下来,大口喘着气,此时才观察起女子模样来,借助着微弱的月光,望着女子姣好的面容,他只觉得有些熟悉,待定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胡峰瞳孔猛然骤缩,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权妻子莎丽瓦。 霎时间,他惊出一身冷汗,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本喝的醉醉醺醺,再加上屋室内光线微弱,这又是自己心腹手下萧亮准备的美人儿,是以他一时没留意,只顾着发泄。 这是怎么回事,莎丽瓦怎么会在这里?萧亮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绝色女子怎么会是莎丽瓦。 诸多疑问在他脑海中走马观闪过。 望着旁边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的莎丽瓦,他不敢多呆,赶忙提了衣服离去。 “萧亮。” “萧亮。”出了房间后,胡峰高声大喊,想要找他问个明白,可任凭他如何高喊也找不到人。 此时,一名老汉听到喊声,迎了过来:“胡仙师,您有什么吩咐?” “萧亮呢!他在哪里?” 胡峰已隐隐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萧仙师已经走了。”老汉应声答道。 “他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 “啊!”胡峰一声怒吼,一把掐住了那老汉脖子把他佝偻的身体提了起来,随即咔嚓一声,捏断了其脖子。 事到如今,已经再明显不过,这就是萧亮故意安排的一个陷阱,至于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虽想不明白,但知晓肯定没好事。 他一通怒火又找不到萧亮,只把眼前老汉当替罪羊。 暴怒过后,胡峰也冷静了下来,立马转身回了房间里,莎丽瓦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上前一查探,发现其外表虽无伤,但内脏损失严重,已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是被赫连权知晓,肯定要和自己拼命,这时候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何况现在萧亮已不知去向。 不管怎么样,不能把人留在这里,不然被人发现就完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得将事情瞒下去。 人在危难情况之下,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会紧紧抓住。 胡峰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萧亮这么做,只是想得到更多好处。 他拉过被子,把莎丽瓦身躯裹起,离开房间,踏上飞行法器疾驰而去,行至一荒僻无人的地点,望着裹在被子下气若游丝的女子。 现在找不到萧亮,此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绝不能让人发现莎丽瓦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他眼神闪过一丝狠辣,驾驶着飞行法器径直来到下方山林处,挖了一个土坑,径直把人埋到了里面去。 (本章完) 第215章 怒发冲冠 第215章 怒发冲冠 天山,昏暗的修炼室内,赫连权正自闭目修行,屋外急促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打开石门,只见外间站立的一名穆赫草原男子一脸凝重:“大哥,不好了,拉赫曼和赛义德被人杀了。” 赫连权面色大变,此二人正是陪同他爱妻去远东城坊市的随行人员,赶忙问道:“莎丽瓦呢?” “不知道,我们只发现了拉赫曼和赛义德两人尸体,就在黄风岭一带。莎丽瓦目前不知去向。” “什么人干的?” “现在还不知道。” “立刻派出所有人去找。” “是。” 人手很快就派了出去,赫连权也亲自去了两名手下的遇害点,这儿离天山并不远,以高阶飞行法器之速,大概也就大半日路程。 望着两名被杀害的手下,赫连权双拳紧握的咔咔响,但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妻子安全,大批人员已经散出去了,可到现在也没个下落。 “大哥,有莎丽瓦的消息了。”远处,一艘飞行法器疾驰而来,一名穆赫草原男子带着一个三十多岁汉子来到他跟前。 “莎丽瓦在哪?”赫连权连忙问道。 “此人是萧亮派来的,到了咱们山门,说是有关于莎丽瓦的线索。” “快告诉我,莎丽瓦在哪?”赫连权快步走上去,气势汹汹的问道。 他已顾不上思考其他问题,譬如此人是萧亮派来的,那他自己为何不来,只派了个凡人来报信。 望着高大魁梧的赫连权怒气冲冲模样,男子显得有些怯懦,从怀中掏出一纸密封的书信:“萧仙师说他知道莎丽瓦消息,命小人将这封信交给您,还特别嘱咐一定要交到您本人手上。” 赫连权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立刻怒吼了一声,只见他全身青筋暴起,怒发冲冠,一只手将眼前男子提了起来:“萧亮那狗杂种在哪?” 男子见他这幅模样,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道:“小人……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奉命前来送信,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啊!”赫连权一声大吼,拳头疯狂了砸向他,。 众人见赫连权突然如此发狂,都不敢劝。 其中一个头目拿起了掉落的纸信一看,其上讲述了事情来龙去脉。 萧亮自述,他接到胡峰之令率领手下出发,拦住了莎丽瓦一行,胡峰下令将拉赫曼和赛义德杀害,并将莎丽瓦带到了一间阁楼藏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胡峰这么做目的为何,只是听命行事,事后却越想越怕,恐事情败露,遭到赫连权报复,于是写了这封信送来,请求赫连权宽恕,并言自己不过是受命行事,且决定将离开边西城,请赫连权给条生路,不要派人追杀他。 几人都拢过来看了信件,一个个面面相觑,万想不到这竟是胡峰所谓,此人竟如此胆大。 对于信件真实性,众人并不怀疑,首先这个派来送信的人就是萧亮府宅中的下人。 其次萧亮本身是胡峰一手提拔的亲信,他没必要陷害并出卖自己靠山,且还把自己搞得亡命天涯。 最后,胡峰乃陈云龙手底头号大将,平日就和赫连权不合,所以是有动机干这事儿。 赫连权还是一圈一圈的砸着那送信男子的脑袋,以发泄心中怒火,直到将其脑袋打了个稀烂,鲜血流了一地。 “大哥,现在最重要的救回莎丽瓦。”一名头目走到赫连权跟前开口道:“萧亮做了这事儿,又怕咱们报复,派人来送信,此事不知胡峰是否知情。他若知情,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对莎丽瓦下手,当务之急。是立刻去萧亮所说的那间阁楼,救下莎丽瓦。” 另一人接话道:“胡峰是陈云龙亲信,他这么做不知是不是受了陈云龙指派?陈云龙现在又去了边西城,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正好不在的时候,胡峰就发疯了?我怀疑这背后就是陈云龙指挥,他为了避免嫌疑,所以躲了起来。” “他们抓莎丽瓦一定另有阴谋,搞不好是想利用莎丽瓦把大哥骗出去,然后派人伏杀。却不想萧亮贪生怕死,将事情抖了出来。” 赫连权怒发冲冠,带血的双拳紧握,身体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召集所有人,我要把那畜生碎尸万段。” 当赫连权带人急匆匆赶到萧亮心中所说的那间阁楼后,所见的尽是残垣断壁,阁楼已被一把大火烧了干净,内里是一地烧焦的尸体。 赫连权双目通红,仰天大吼。 ……… 落凤谷,昏暗的屋室内,胡峰来回渡着步,急的像热锅上蚂蚁。 萧亮没有回这里来,所有人都没见过他。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做这些,干这一切究竟想要干什么。赫连权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就在他焦虑不安之际,一名男子快步来到室内,急匆匆禀报道:“胡大哥,赫连权带着他的部属来到这里,已经山谷四面围住,赫连权在外面大叫,叫你出去答话。” 胡峰霎时愣住了,眼神呆呆的望着外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凳子上。 赫连权带人包围此地,来势汹汹,必是知道了莎丽瓦的事情,现在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以赫连权性子,必将自己大卸八块才肯干休。 “胡大哥,他们这是干什么,为何而来?现在怎么办?要不把大阵打开?”男子眼见胡峰这幅摸样,也是一惊。 关键时候,胡峰还是冷静了下来,好在他回来后立派命人将落凤谷新修建的阵法开启了,并严令没有自己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大阵,驻守此地都是他的部属,负责阵法更是他的亲信心腹。 现在解释肯定是行不通了,萧亮也不知去向,赫连权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唯有殊死一搏,才能赢得生机。 此时若放开大阵,自己必有死无生,利用大阵与之周旋,把局势搅乱,还有一线生机。 “我早就猜到了,赫连权近来一直蠢蠢欲动,终于按耐不住了,想趁着大当家不在便趁机夺权,告诉弟兄们,守住这里,很快就有援兵来。” 落凤谷外,赫连权带的人员已将山谷四面围住,山谷中央,朵朵红云笼罩着一方。 “胡峰,你这畜生,给我滚出来。你为何害我妻子,是不是陈云龙指使你的。快滚出来。”赫连权双目通红,高声大喊了许久,里面也没任何动静。 赫连权本就怒火滔天,见里面的人龟缩不出,哪还忍耐的住,集结几队修士,便朝着内里冲去。 一进入阵法中,只听祥云中轰隆隆之声滚滚,接着一道道巨大的金光激射而下。……… 落凤谷,大殿内,胡峰强自镇定的端坐,驻守此间的修士皆被召集。 “禀三当家,赫连权已经带人冲入了阵内。”一名男子快步来到殿内,向他禀报道。 “哼!赫连权狼子野心,趁着大当家不在,就意图夺权,想独霸本门,我早就猜到了。大家不用担心,增援兄弟已在路上,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届时里应外合,定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此战过后,人人有赏。”胡峰装模作样的冷哼了一声。 “告诉弟兄们,别有任何心慈手软,给我狠狠打他们,把阵法禁制威能调到最大,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大阵内,赫连权领着人顶着阵法禁制攻击前行,随着阵法禁制威力越来越大,队伍里已出现不少死伤,好不容易杀到了阵法的方位光幕出,只见内里冲出来一群修士,向着众人而来。 赫连权现在心里只有仇恨,见人出来,一声大喝,朝着对方杀去。 大阵内,眼见赫连权已经领人杀到了防卫光幕。 若是攻破防卫光幕,赫连权带人杀进来,肯定是优先盯着自己。 胡峰一面吩咐守着阵法的修士发起禁制攻击,一边又派自己心腹领人外出迎敌,阻挡赫连权。 双方一波激烈交战后,迎战的弟子寡不敌众,丢下了些尸体,又逃回了阵内。 “胡大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挡不住了,现在怎么办?” “我们撤,等大当家回来后,再找他们算账。”胡峰一开始就没想死守在这里,只是想把水搅浑,这样他就能找机会开溜。 眼见赫连权带来的大部分人都涌进阵内,其他地方防备空虚,他目的已达到,于是带着剩下的人,从另一方位离开了山谷。 等赫连权攻破大阵,进入里内,胡峰已带着人从西面冲破包围圈逃之夭夭了。 赫连权领着人追杀了一路,也没找到胡峰人影。 “大哥,没有找到莎丽瓦。俘虏的人也都说没见过胡峰把莎丽瓦带回来。”一番激战过后,落凤谷尸横遍野,一名头目禀报道。 萧亮提供的那处阁楼地址,虽然已付之一炬,内里不少焦尸,但经过一一辨认,没有莎丽瓦尸体。 “你立刻派人发出通缉令,悬赏胡峰,拿他人头来见者,给与五千灵石,活捉他者给八千灵石。” “是。”那头目应声而去。 “无论胡峰背后是不是陈云龙在指使,不如干脆趁此机会,将陈云龙彻底赶出天山。”另一名头目说道。 天山派两大派,穆赫草原修士派和秦国修士派本就相互看不顺眼,赫连权与陈云龙不对付,他手下的人亦是如此,尤其是陈云龙任大当家之后,秦国修士派捞到了更多好处,他们就更不服气了。 另一名头目附和道:“贡鹤拉说的不错,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我们和陈云龙都得有个了断,就算此事和陈云龙无关,我们攻下落凤谷,陈云龙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赫连权目光中闪着怒火:“集结队伍,我们现在回天山。” ……… 雨过天晴,天空中挂着一道绚丽的彩虹,空气中散发着青草和泥土的特有芬芳。 远处,一座农家屋室矗立。 萧亮目光中满是期盼,这里就是他父母和妹妹的居所,他一边奔驰一边想着待会儿见到爹娘和妹妹的场景。 已经是快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们了,爹娘身体是否还安康,妹妹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记得自己投奔天山时,妹妹还挂着鼻涕泡,一边哭一边拉扯着自己衣服,不让自己离去。 这些年,他心里最记挂的就是父母和妹妹。 当年为了求得仙缘,他不顾一切的离开了家门,结果被陈仲文送进了天山,蜕凡之后便成为了其内应,替其传递情报消息,而父母和妹妹也被其给藏匿了起来,不知去向。 为了父母和妹妹,他只能老老实实当起了陈仲文棋子,几乎每日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厌烦了。 现在终于摆脱了卧底身份,可以和父母妹妹共享天伦,凭借他的能力,足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天山派勾心斗角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萧亮满怀期盼的推开屋室,内里却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就在此时,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快步离了屋室,走到外面,只见数名修士站在外间,为首之人正是陈仲文。 “这是什么意思?”萧亮瞳孔骤缩,紧紧盯着他,目光仿佛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你的父母和妹妹过得很好,你不用记挂,安心去吧!”陈仲文面无表情。 话语方落,几名修士便各使法器和术法向他攻去。 没有任何悬念,战斗很快结束,萧亮胸前一柄利刃穿过,他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陈仲文,口中低喃着话语,直到咽气那一刻,双目依然睁得老大,看着陈仲文。 黄烨走上前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袖袍中的灵石丹药,还有一封藏着怀里的书信。 他打开一看,那是萧亮父亲写给他的,除了家长里短的话语,就是告知他们现在所住抵住。 萧亮当然认得父亲笔迹,因此深信不疑的赶了过来。 这封信其实也是陈仲文让萧亮父亲写的,这座屋室确实是萧亮父亲一家的住所,只是在萧亮父亲写完书信之后,陈仲文就将他们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理由是萧亮现在遇到了麻烦,未免累及家人,因此让他们住到别处去。 萧亮把这封家书一直贴身放在怀里,甚至他死前,一只手还深向怀里,足可见他对这封书信的珍视。 黄烨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干这一行,切不可有半分心慈手软,这是为师最后教你的东西。”陈仲文神色毫无波动。 (本章完) 第216章 反目成仇 第216章 反目成仇 边下镇,联盟驻地,昏暗的屋室内,宋贤正和钟文远商议着局势。 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 “掌教,陈道友回来了,要见您。” “快把他请来这里。”宋贤立马回道。 很快,陈仲文便来到了屋室内。 “陈道友来了,快请坐,陈道友真是国士无双啊!只略施小计,就使得天山派分崩离析。我刚收到消息,天山派发生内斗,赫连权率人攻下了落凤谷,双方死伤都不少。”宋贤满面笑容热情的请其坐落。 赫连权带人攻打落凤谷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不相信事情的真假,而是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整个事件他当然是完全知情的,并且还参与了其中。 天山派大当家陈云龙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到边西城去了,这并非巧合,而是宋贤特意安排。 是他找到徐浩,让徐浩出面邀请陈云龙到边西城谈事情。 整个计划说复杂,也挺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首先是利用潜伏在天山派的卧底打探到赫连权妻子动向,得知她将于半个月后前往穆赫草原的东落城坊市查看商铺账目,收取这半年的利润灵石。 因此早早就埋伏下人手,在其路线的必经之路等候。 与此同时,宋贤前往边西城找到徐浩,让他帮忙调走陈云龙,将其召至边西城去。 等赫连权妻子前往东落城途中,将其拿下。 然后利用天山派那个卧底将此事嫁祸到陈云龙的头号大将胡峰身上,再把事情告知赫连权。 之所以不直接嫁祸到陈云龙头上,首先是因为陈云龙为人比较稳重老练,其次是那个卧底级别不够高,难以接近陈云龙,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嫁祸给天山派三当家胡峰。 正好他又是胡峰一系的人,是其一手提拔的,所以不会有人怀疑。 计划虽然简单,但要达到理想效果,执行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甚至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譬如伏击环节中,若是有人逃掉,那肯定就无法嫁祸胡峰。 再者若是附近有修士经过,目睹这一幕,也可能导致计划失败。 其他环节亦是如此,必须做到严丝合缝环环相扣。 哪怕一点微小的细节失误都有可能功败垂成。 就拿阁楼中那些陪侍的女妓来说,如果她们出来说话,就会导致很多破绽出现,是以需要将阁楼里的人全部灭口。 即使每一步都已经按照计划顺利完成了,也不能保证天山派最终的分裂。 若赫连权冷静下来不那么大张旗鼓去找落凤谷找胡峰报仇,又或胡峰没有逃回落凤谷,而是去边西城找了陈云龙,事情都不会到如此地步。 可以说,这里面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当然,最重要的是,赫连权和陈云龙以及胡峰本就不合,才会发生这些事。 得知赫连权率人攻打落凤谷的信息,宋贤心里是又喜又惊。 只是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卧底,在陈仲文手中竟然就连发挥这么大的作用。若是哪一天别人把这一套用在自己身上呢? 天山派里面有陈仲文安插的卧底,焉知浑元宗里面就没有别人的卧底? 这些年浑元宗不断招募人手,许多散修都加入了进来,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身具灵根的孩童,搞不好都有可能是别的势力刻意安插进来的。 陈仲文的那个卧底不就是还未蜕凡,就被安排到天山派吗? 在天山派看起来,此人乃是自家一手培养的嫡系,怎会想到这是别人的卧底。 是以宋贤方才在跟钟文远密议,不仅是在谈论下一步行动,也在商议加强宗门审查流程,以免有别有用心的人混了进来。 “事情如此顺利,只能说我们运气不错,但这也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赫连权率人攻打落凤谷,虽导致双方死伤不小,可天山派实力依然强大,想要消灭它,依旧很困难。”陈仲文面无表情,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接下来该怎么做?请陈道友赐教。” 陈仲文淡淡道:“人力有穷时,不是所有事情我们都能掌握的,现在只看陈云龙如何反击了。以赫连权的性子,我估计他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攻击了落凤谷,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将陈云龙彻底赶出天山。” “宋掌教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压制住边下镇其他宗派势力,说服他们不要趁着天山派内斗攻取占领落凤谷资源。” “此时急攻则同心,宽忍则分裂。赫连权和陈云龙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反目成仇,相互攻伐几乎已成定局。但如果我们横插一脚,他们有可能会合起手来。” “其次,宋掌教需相助弱势的那一方,使他有能力与强势的那方争斗,以保持平衡。等双方消耗的差不多,再出其不意,一举将其拿下。” 宋贤点了点头:“陈道友所言甚是,只是我们该以何种方式相助天山派弱势的那一方?似乎没有理由,若主动介入必然会引起怀疑,最好是能让他们找上我们。” 陈仲文道:“赫连权此番攻打落凤谷,已经与陈云龙撕破了脸,他下一步大概率会独霸天山,陈云龙必然会求助于江峰前辈。江前辈肯定不会介入,宋掌教可趁此机会联系江峰前辈徒儿徐浩道友,让他做中间人,把贵宗介绍给陈云龙。” “贵宗可以开出适当的条件,以迷惑陈云龙,譬如说以落凤谷资源辖地为交换条件,帮助其夺回天山。如此一来,陈云龙就不会怀疑了。” “江前辈虽然不能给贵宗人力财力的支持,但这顺水推舟的事应该不会拒绝吧!” 宋贤拍了拍手掌:“好,果是妙计。就依道友所言。” 他话音方落,外间脚步声又再度响起,随即敲门声传来,张宁远自外而入,带来了最新消息:“掌教,赫连权带着人回天山了。” ……… 天空阴沉沉的,看着即将有一场暴雨。 昏暗的屋室内,陈云龙来回踱着步,心情和这天色一样,十分的阴沉。 他万没想到,不过是来了一趟边西城,自家内部就爆发了战乱,导致他现在根本不敢回去。 他已经得到赫连权带人攻打落凤谷的消息,据驻守落凤谷的人说,赫连权是为了夺权。 但也有天山内部来禀报消息的人说,赫连权是因为莎丽瓦被害,疑是胡峰干的,所以才带着人攻打落凤谷。各种消息晦暗不明,难辨真假,偏偏当事人胡峰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这种形势下,他如果贸然回去,很有可能被害。 赫连权平日就与他不合,尤其不服他担任天山派大当家之位。 不管赫连权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攻打落凤谷,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其下一步必然是推翻自己,霸占天山。 哗啦啦的大雨终于落下,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就像他心里那样的杂乱。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徐浩自外而入。 陈云龙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迎了上去。 “走吧!师傅要见你。”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宽敞明亮的大殿,内里江峰已经在座。 “晚辈拜见江前辈。”陈云龙恭敬行礼。 “听说你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见我,什么事?”江峰手中拿着一纸卷宗,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因是上任不久,杨金璋也未和他交接事务,是以边西城很多情况他都不知晓,只能通过查看以往卷宗方式了解,故每日修行结束后,都会上半个时辰时间用来查阅那些尘封的卷宗档案。 “禀江前辈,晚辈刚刚得到消息,敝派发生了内乱,敝派二当家赫连权趁着晚辈不在,袭击了敝派三当家。现在估计已经占领了天山,晚辈此时若是贸然回天山,极有可能遭其毒手,恳请前辈相助。” 江峰这才抬头瞥了眼他:“你是天山派的首领,连自己手下人都管不好吗?” 陈云龙此时已经顾不得颜面了:“赫连权一直觊觎着这大当家之位,他手下都是穆赫草原修士,根本不听晚辈的指挥。之前吴耀祖大当家在位时,还能镇得住他们,现在吴大当家不在,他们狼子野心早就蠢蠢欲动。” “赫连权及其下属都是异族人,如果由他们占据天山,必不会对前辈及贵宗忠心效力,甚至可能会投奔穆赫草原的某家势力旗下。” 陈云龙心知天山这个位置对御兽宗的重要性,于公于私,江峰都不可能放弃天山。 当年吴耀祖身死消息传来,天山派内部议论由谁继承大当家之位,身为二当家的赫连权本来很有机会,就是因为其是穆赫草原人的身份,而天山派是靠着御兽宗起家的,一向依附在御兽宗之下,所以最终还是由陈云龙上位了。 “你是想让本宗派遣弟子,帮你夺回天山?” “赫连权即使现在占着山门,但内部还有不少听命晚辈的人,前辈只需带领贵宗弟子露个面,晚辈振臂一呼,敝派修士必然纷纷倒戈,赫连权极其手下几名心腹只能束手就擒或望风而逃。” “你先去吧!”江峰没有表态,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陈道友,请吧!”旁边的徐浩走了上来。 陈云龙只好先行离开。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山,宽敞明亮的大殿内,赫连权端坐主位,下方天山派的一众头目皆是正襟端坐,尤其是平素与陈云龙交好的那些头领,都有些惴惴不安。 猛然遭此变故,他们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虽然有一些忠心于陈云龙的头目,但此刻群龙无首,他们根本无力反抗赫连权,只能顺从着行事。 “今日召集大家来,主要是澄清我为何率部攻打落凤谷一事。或许有人觉得我是觊觎这大当家之位,因此趁着陈云龙道友不在时,夺取此位。”赫连权没有任何客套话语,一脸正色的直入主题。 “不错,我平素是与陈云龙意见不合,但我们之间没有仇怨,我赫连权绝非趁人之危不顾大局背后捅刀的小人,此次之所以攻打落凤谷,皆因胡峰那个王八蛋。”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莎丽瓦在前往东落城坊市时,途中遇到伏击,拉赫曼和赛义德被杀,尸体已经拉回了山门,想必你们都看到了。” “莎丽瓦现在不知去向,而这一切都是胡峰这个畜生指使的,是他带人袭击了莎丽瓦,想要将她劫持,引我外出,然后将我杀害。” “结果他的手下萧亮因害怕事情暴漏,引火烧身,是以将实情告知了我。” “我本想找胡峰对峙,问个明白。可胡峰却躲在落凤谷畏惧不出,反开启大阵不让我等入内。” “我这才带人攻击了落凤谷,只可惜让胡峰那混蛋逃了,我在此发誓,哪怕胡峰逃到天涯海角,我必杀此人。” “这是萧亮派人送来的书信,其中已讲述原委,我因愤怒之下,将来人给杀了,但山门中仍有萧亮之前留下的纸迹,我已令人全部整理出来。对比之下,毫无疑问,必是萧亮亲笔无疑。” 赫连权说罢手,拿出那纸书信,递给下方众头目传阅。 “此事再无疑问,就是胡峰所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畏罪躲到落凤谷还开着大阵,不让人出入。明显就是知晓事情败露,所以意图顽抗。至于胡峰为何要这么做,想必是受了陈云龙的指派。” “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躲了起来,不敢回到山门与我对质。” “陈云龙指使胡峰伏击我妻子,杀害本派自家修士,意图害我,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担任本派的大当家。” “即今起,我宣布废除陈云龙大当家之位,你们之中谁有异议?” 陈云龙的支持者自不敢在这时候提出疑义,只能沉默以对,而赫连权的亲信心腹则是高声附和。 “我知晓你们之中有些人和陈云龙关系不错,有些是陈云龙一手提拔的。从今起,只要你们肯与陈云龙划清界限,我保证你们不会遭到不公正对待,以前是什么职位,什么仍然什么职位。之前薪俸待遇一概一变,但若有人还私自与陈云龙藕断丝连,暗通取款,就别怪我不将情面。” 赫连权神色俱厉,目光望向陈云龙原来的几名下属。 殿内气氛瞬间有些不对,赫连权的那些支持者,包括原本中立的头目也都望向那几名陈云龙关系亲密的头目。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了:“我等遵从二当家之命。” 此人这番话一出,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支持。 就在这时,殿外一名穆赫草原修士急匆匆快步而入,向着赫连权行了一礼:“禀大当家,莎丽瓦找到了。” 赫连权倏然起身:“她在哪里?” “莎丽瓦尸体埋在萧亮信中所说的那阁楼不远的一处荒僻山林里。” “胡峰。”赫连权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不杀此人,我誓不为人。” (本章完) 第217章 天衣无缝 第217章 天衣无缝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对于陈云龙来说,每一日几乎都是度日如年般,尽管他已经急的火烧眉目,但江峰态度未明确之前,他还是不能贸然回边下镇。 当然,他也没有干等着什么都不做,这些日子,他已派出好些人手,去召集旧部,为反攻夺回天山做准备。 “老大,徐浩派人来了,请你去会面。”一名男子匆匆来到屋内。 陈云龙神色一振,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结果了,他大步走出屋室,见到一名御兽宗弟子,交谈了几句便跟着其来到岐元山。 ………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徐浩和宋贤两人已分宾主落座,陈元龙快步而入,目光扫过宋贤时,面色难掩疑惑。 徐浩这时候召自己来必是商谈天山派之事,不应该有外人在场才是,尤其此人还是紧邻天山的宗派势力掌教。 他自然也知道浑元宗这些年不断的发展壮大,已成为边下镇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疑惑,徐浩为什么将其请来。 “徐道友。”陈云龙目光转向徐浩,稽首行了一礼。 “陈道友,请坐吧!”徐浩请了他落座:“今日召两位前来,是为了天山派的事。” 他此话一出,在座的两人面色都有些异样,陈云龙自是疑惑不解,宋贤也微皱起了眉头,这当然是为了迷惑陈云龙的。 “敢问徐道友,天山派的事,为何要在下参加?” “别急,且先听我把话说完。宋道友此来,是为了落凤谷的事情,陈道友是为了天山派的事情。现如今无论落凤谷还是天山,都掌握在赫连权手中。换言之,这是你们共同的敌人,也是我为什么将你们一起召到此间的缘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对付赫连权,事成之后陈道友拿回天山,宋道友拿下落凤谷,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宋贤假装把眉头皱的很紧:“徐道友,请恕在下直言。在下此来是代表边下镇防卫联盟的各宗派修士,希望江前辈能够出面还边下镇的和平,命天山派归还落凤谷资源辖地。” “当初杨前辈组织和平倡议的时候,陈道友也是参加了的,这次却出尔反尔袭击占领落凤谷,显然是违反了约定。所以我们想请江前辈维持之前约定。” 徐浩仍然是面无表情:“你都已经说了,这是杨金璋师叔组织的倡议,和家师有什么相关?宋道友既拿之前协议说事,就去找杨金璋师叔,干嘛来找家师。” 宋贤沉默了,陈云龙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徐道友,关于敝派之事,江前辈到底什么意见?” “家师上任未久,本部的许多事都还没有理清,哪顾得上你们。边下镇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家师目前不便插手。我今日把你们找来,就是给你们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你们那边下镇防卫联盟不是想拿回落凤谷资源辖地吗?陈道友想夺回天山,你们目标其实是一致的,联起手来不是更好吗?” “等击败了赫连权,你们各取所需,陈道友重回天山,把落凤谷交给他们,从此之后互不侵犯,保持和平,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只是给个提议,愿不愿意你们自己考虑,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你们自己想法子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陈云龙有些急了,他知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江峰已经明确态度,不会帮他夺回天山。 如果再错失这个机会,他将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既然徐道友出面牵桥搭线,在下愿与边下镇势力联手对付赫连权,事成之后,在下保证归还落凤谷所有辖地资源并不再侵犯边下镇任何宗派势力。” “此事在下做不了主,需回去与其他道友商议后再做决定。” 宋贤知晓现在着急的是陈云龙,他越显得犹豫不决,就越真实,陈云龙的警惕就越低。 “话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徐浩说罢也不再理会两人,起身便离去了,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此话一语双关,在陈云龙耳中听来,是主意他已经出了,愿不愿意合作看他们自己。 而在宋贤耳中听来,他已经配合演戏了,之后的事情和他无关了。 “宋道友,如今落凤谷势力已被基本消灭,贵宗若是能相助我夺回天山,落凤谷的资源辖地皆尽数落到贵宗手中,这对你我都有好处。有徐浩道友和江前辈见证,没人敢耍样。只要我能夺回天山,我保证将来不会再打边下镇宗派势力的主意。”徐浩离开后,陈云龙立马说道。 宋贤装出一副有些心动样子:“当初杨前辈主导和平倡议之际,陈道友还是见证人呢!不也照样出尔反尔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杨前辈主持的和平协议,只有他做主的时候有效。如今做主的换了江前辈,当初的协议自然作废,得换江前辈同意的才行。” “按陈道友这意思,将来若是江前辈调任,又换了一个主事,道友今日在徐道友面前的话,也是等同于放屁了?” 被宋贤这一呛,陈云龙面露尴尬,但一转眼便又坦然道:“此不可同比,江前辈刚刚赴任,少说也得在这位置上干个几十年。几十年之后,边西城是什么局势,谁又知晓。就好比贵宗,十几年前不过一个十几人的小宗派,如今已成为边下镇第一强宗派势力。” “世间之事风云变幻,哪有一成不变的?就连山川河流都会变沧海桑田,何况你我之辈。” “不管怎么样,咱们联手对付赫连权,对你我都有好处。” 宋贤于是顺着话打探起虚实:“据在下所知,赫连权占领落凤谷后,落凤谷驻地都已换成了他的人。来边西城前,在下听闻贵派内部已经决议,废除道友大当家之位。” “如今赫连权已是天山派大当家,大权在握,所有人都已臣服。道友若要夺回天山,能够集结多少人?” 陈云龙道:“在下已派人召集了落凤谷亡散的弟兄,加上在外执行任务的几个队伍,现已聚集了四五十人。若是道友能够说服边下镇其他势力,凭我们之力,足够夺回天山。” 这说法肯定有很大水分,哪怕天山派内仍有忠心他的下属,但在赫连权已经控制大局的情况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这么多人手。 但宋贤并未点破,而是一副难模样的说道:“在下听闻贵派内部的守卫大阵,乃是二阶中品阵法,再加上贵派修士众多,哪怕咱们联手,恐怕也攻不入天山。” “顶着大阵强攻肯定不行,天山内也不是所有人都服从赫连权,只不过是为势所逼。我会想办法联系内部控制大阵的人,在我们进攻时,里应外合关闭掉大阵。到时我振臂一呼,再搬出江前辈的旗号,定有许多骑墙派会放弃抵抗,甚至倒戈相助。”“在下听闻赫连权之所以攻击落凤谷,是因为贵派三当家胡峰掳掠了其妻子,不知此事真伪?在下很好奇胡道友为何这么做?胡道友现在何处?” 陈云龙当然不会承认:“这都是赫连权的借口,他觊觎这大当家之位不是一两日了,此次趁我不在趁机谋逆夺权,当然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至于胡峰,目今何处我也不知,他自落凤谷一战逃亡后,到现在也不知下落。” 听了此言,宋贤真正放心了。 整个计划到现在为止可以说天衣无缝,萧亮已经被处理掉了,如今只有胡峰这个当事人存在,虽然他是被陷害的一方,但如果出来对质,搞不好可能会有什么破绽被发现。 现在连胡峰也下落不明,陈云龙和穆赫权就更不会知晓前因后果了。 ………… 老孤峰,蜕凡密室之外,两名身着浑元宗道袍的男子守卫在外。 “这可是掌教的小舅舅,最好别出什么差错,要不然那胡老头定不会善罢甘休。本来胡老头嚷着要来亲眼看他宝贝儿子蜕凡,闹了好一阵儿,是我搬出掌教之名和宗门规章,他才消停。要是胡小宝蜕凡失败,胡老头不定怎么在掌教跟前闹。”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开口道。 此人正是刘云,作为负责教导宗门未蜕凡弟子修行的主事,他对胡老爹秉性十分了解,一提起这老头,额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 上次胡小宝因持刀伤人,被关了半年禁闭,这可把胡老爹心疼坏了,直接把这笔账算到了他头上,到处就跟人说他的坏话。 诽谤他是因为收了人家好处所以诬陷胡小宝。 实际胡小宝根本没有被关那么久,宋贤做出决定后,胡老爹就到处去找人,不仅找了钟文远、又找陆元和张宁远,反正能找的人都找遍了。 最后靠着死缠烂打,成天缠着苏芷柔说情,最后只关了不到三个月就放了出来。 那五十棒大棍自然也是象征性不轻不重的打了下。 而他因为管教不力,致使宗门未蜕凡弟子相残,被实打实的扣了两个月的薪俸。 “这小子可是个混世魔王,仗着自己是掌教的小舅舅,一贯是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若是蜕凡成功,以后估摸有的闹腾呢!”另一名十八九岁模样年轻男子摇头无奈的叹息。 他是浑元宗培养的第一批蜕凡弟子,现给刘云当副手,协助其管理宗门未蜕凡弟子,对于胡小宝秉性知之甚深,对其一贯平素做派虽是也有些恼恨,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也不知过了多久,密室之内突然传出一阵噗噜噗噜的轻微声响。 两人相对视一眼,面露震惊之色,密室只有一桶帮助蜕凡的灵液,怎么会有噗嗤噗嗤声响,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耳听得那声响越来越大,年轻男子有些不知所措了:“刘师兄,要不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行,在蜕凡没有结束前,不能收到外界任何干扰。”刘云眉头紧皱:“这小子可能有点名堂,我听说但凡天赋异禀的修士在蜕凡时都会有点异像发生。” 他话音刚落,只见密室上方一颗巨树虚影浮现。 “天赋神通。”刘云瞳孔一缩,惊讶的叫出了声。 ……… “掌教,好消息,本宗出了一名单灵根弟子。”从边西城刚刚回来,一名轮值守备山门的弟子就快步迎上来报喜。 “单灵根?”宋贤听闻此言,也是惊喜不已,宗门这些年培养的蜕凡弟子共有二三十个,但资质都平平,最好的也不过三灵根资质,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单灵根弟子,于是赶忙问道:“是谁?” “胡小宝。他刚刚蜕凡成功,测出了木属性单灵根资质,不仅如此,他还觉醒了天赋神通。整个宗门都已经传遍了。” “胡小宝?”宋贤这下可真是惊了,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苏芷柔,夫妻两人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不可置信。 此儿竟有如此天赋,这可万万没有想到。 他印象之中,此儿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仗着有胡老爹宠溺,这些年没少惹麻烦,最严重的那一次,甚至拿刀袭击了同门,被他下令关押六个月打了五十棒。 但后来耐不住胡老爹一头到晚的念念叨叨,又缠着苏芷柔说情,最后才从轻发落了。 “胡小宝现在何处?叫他立刻来府宅见我。”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都说娘亲舅大,夫君这下多了个单灵根舅舅,以后可得孝顺着点了。”苏芷柔轻笑。 “这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天赋,我怎么觉得这么荒诞。”宋贤摇了摇头,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之感。 “夫君这么称呼自己舅舅,一点礼数都没有。” “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看回家不收拾你。”宋贤见四旁无人,恶狠狠的威胁,手掌拍了一下她臀部,两人携手回到府宅。 胡小宝还没来,钟文远倒是得知他归来的消息,先来拜见了。 他知晓宋贤此次去边西城是同陈云龙谈判去了,而这对整个计划至关重要,是以迫不及待就来打听进展。 (本章完) 第218章 奋起反击 第218章 奋起反击 两人正在室内密议着计划,外面突然传来胡老爹的高声叫喊。 “贤孙,贤孙呐!”还没入屋室,胡老爹的大嗓门就响起,他虽然年近七旬,但身体依然健朗的很,说话中气十足,须发虽然尽白,但满面红光,那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都没他这么精神抖擞。 胡老爹大步走入厅室内,胡小宝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跟在他后面。 “哟,钟老弟也在啊!”胡老爹满脸的骄傲神色,只和钟文远点头示意了一下,在他眼里,整个宗门除了宋贤,其他人都是下属。 钟文远虽是宗门长老,但也只是级别高一点的下属,以他掌教外公身份和辈分,称这些人一声老弟已经是抬高他们了。 “贤孙,小宝蜕凡成功了,不仅是万中无一的单灵根,还觉醒了天赋神通。” “外公,你请坐吧!” 宋贤目光略过胡老爹,望向他身后的胡小宝,其年纪不大,只有十几岁,长相也还清秀,但却是一脸的傲气,高昂着头,一副目高于顶的模样。 见宋贤望来,他也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 宋贤开启真察之眼,一行数据立马浮现脑海。 修为:练气一层。 灵力量:10 神识力:5 灵根属性:木。 天赋:木人化身(能够变化木形态巨人。) 胡老爹在钟文远对面落座,满脸自得之色:“贤孙,这可是天佑咱们,我早说小宝不是一般人,这下你该信了吧!小宝,快告诉贤孙,你那天赋神通的本领是什么?” “外公,咱们在家里按辈分称呼没问题,但胡小宝如今已经是宗门弟子,不管在内在外,都得按宗门规章行事。” 宋贤见他桀骜不驯模样,心中有些不快,这小子自幼就会惹祸,若是不严加管教,将来恐怕不定惹出什么大祸来,因此打算先锉锉他的锐气。 “胡小宝,你记住了,你既入了宗门,那咱们就不再是亲人关系,而是同门。”宋贤说罢,猛然一拍案桌,霎时变的声色俱厉,目光锐利的盯着他:“听清楚了吗?” 胡小宝虽然心高气傲,桀骜不逊,但终究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平素横行霸道也不过是因胡老爹宠溺,仗着自己和宋贤的特殊关系。 此刻见宋贤发怒,也是受到了惊吓,身体明显一抖,在他强大气场下,不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的低头道了称是。 “贤孙,你这么严厉干嘛?小宝还是个孩子。”胡老爹不乐意了,赶忙起身道。 宋贤没理会他,目光只盯着胡小宝:“身为宗门弟子,见到掌教和长老,该当如何?” “弟子拜见掌教,见过长老。”胡小宝心下还有些不服气,但又畏惧于宋贤,因此声如细纹了回了一句。 “你没有看过宗门规章吗?没人教过你行礼吗?” 胡小宝只能不情不愿的躬身行了一礼。 “不要以为你是单灵根,就在宗门有特权,违反了宗门规章,我按照按规章惩治,决不轻饶宽恕。” “贤孙,你放心吧!小宝不会的,小宝很懂事的。”胡老爹在一旁连声说着好话。 胡小宝低着脑袋,嘟着嘴,心中既委屈又不服气,但他对宋贤到底还是畏惧,因此不敢顶嘴。 他之所以蛮横,都是因为胡老爹的溺爱,自小就告诉他,宗门掌教是他外甥,给他传输自己一家高人一等的思想,但每次谈起宋贤时,胡老爹多少有些敬畏。 所以在他心里形成了刻板印象,在这山门里,除了宋贤之外,就他最大,他可是掌教舅舅,故对谁不客气。 可在宋贤面前,他的一切权威都被剥夺的干干净净。 宋贤敲打了一番后,见他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桀骜无礼,也就不再板着脸训斥了,神色缓和了些。 “你既已觉醒天赋神通,现在给我展示一下,看看效果。” 胡小宝没有应声,身体却已经开始发生变化,随着他双拳紧握,周身长出一根根新木,很快,整个身体便被纵横交错的木枝所包裹,变成了一个木人模样。 宋贤悄然开启真察之眼,观察这木人形态,脑海一行数据浮现。 木人形态(炼气一层) 灵力量:20 神识力:5 灵根属性:木。 他心中一惊,没想到化身为木人形态后,胡小宝的灵力量竟然增长了两倍。 “胡小宝,从今起,你搬来这里和我同住,由我亲自监督并教导你的修行。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外出山门,若有事要离开,也需向我禀报。”宋贤见他如此天赋异禀,心中又惊又喜,因此决定好好调教,改改他的性子。 胡小宝收起了木人形态,恢复了原来模样,听见此话,他低着头一言不语。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宋贤见他这幅模样,更加坚定了亲自教导的决心。 这孩子本就蛮横,如今又蜕凡成为修炼奇才,若不严加看管,以后怕是没有人能治得住他。 “小宝,还不快多谢贤,不,快谢过掌教啊!”胡老爹本就想着让胡小宝跟着宋贤修炼,以后接他掌教的位置,听闻此言,自是欢喜。 胡小宝当然不想成天呆在宋贤跟前,受他管教,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不满的细声嘟囔了句。 “多谢掌教。” “大声一点。” “多谢掌教。”胡小宝无奈,只能委屈巴巴的大声喊了一句。 宋贤见他仍是这幅不情不愿模样,心中也有些无奈,怪只怪胡老爹晚年得子,对其太过宠溺,而自己也疏于管教,所以才养成了他这骄纵目空一切的德行。 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改变其性子,只得慢慢管教了,好在其年纪尚轻,为时不晚。 “外公,小宝以后跟着我修行,你老人家就放心吧!他修行要紧,你不必时时来看望,每个月来见一次就行了。”宋贤未免胡老爹总在一旁唠叨,因此嘱咐。 “小宝跟着贤孙修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一桩心愿,望贤孙能尽快满足。” “外公有什么心愿,尽管说。” “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仙家修士,指不定哪日就归西了。我希望能在死前看到小宝成家,这样也死而无憾了,这件事就得拜托贤孙了。小宝现在已经蜕凡,可以娶妻了,他眼光高,一般的女子看不上,需得是你们这般仙家人物才是,贤孙尽快给他物色一个才好。” “外公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宋贤自然不会拒绝这合情合理的要求,若宗门弟子都能成家的话,有子有孙,这对于宗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了羁绊,有了妻子,就等于有了软肋。 “小宝现在年纪尚小,不着急娶妻,等过几年,我再给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伴侣。” 胡老爹乐得合不拢嘴:“小宝,你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到时让你大外甥给你找。” 胡小宝听着两人安排自己婚事,他本能的反感,心中虽然恼怒,但又不敢反抗。 抬头看了眼坐在宋贤旁边小鸟依人,温柔可人又美艳不可方物的苏芷柔,脸色微微一红,赌气的说道。 “你们要找,那就找像大外甥媳妇一样的,其他我都不要。” 宋贤脸色立马僵住了。 钟文远轻轻咳了一声,忍住不笑。 苏芷柔则抿嘴偷笑。 胡老爹却是毫无忌惮,哈哈一笑:“好眼光。” “外公,你带小宝回去吧!收拾下东西,过些日再把他送来,以后就让他安心跟我修行。”宋贤被他这话呛的无语,又不好发作,摆了摆手,便让他们离去。 “好咧。”胡老爹起身带着胡小宝离开了屋室。 ………… 入夜,月明星朗,府宅内外一片安静,屋室内,木床剧烈的咯吱摇晃,男女混杂的声音让人听之血脉喷张。 某一刻,一切归于沉寂。 鸳鸯红被之下,两人身子死死的紧抱着一起。 苏芷柔如一滩烂泥般的伏在他怀里,脑袋倚在他肩膀上,目光中爱意和柔情好似要如水般要涌出来。 “夫君真小气,小孩子说的话也吃醋。” “你是不是偷着乐呢!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都能被迷了。”宋贤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知暗地给我招了多少情敌,我看你还洋洋得意的,万一有那么一天,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一点都不知道事情严重。” “这个是夫君小舅舅,夫君自己管不好,还怪我。” “不是你这妖精长这般好看,他一个小孩,能说出想娶你的话。连小孩都这样,那些色狼都更别说了。我不是跟你说笑,你以后千万小心点。赫连权妻子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我真怕有人这样对付我。” “夫君不怕。芷柔天天都守着夫君,不会一个人外出的。” ………… 七月的边下镇异常炎热,放眼望去,空气中是肉眼可见的气浪。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宋贤和边下镇各方势力头领齐聚一堂。 “今日邀请大家来此,是有一件要事相商,我决定对落凤谷的天山派守军进攻,夺回落凤谷资源辖地。”宋贤没有废话,待人到齐后,直入主题。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此前宋贤并没有透漏任何风声,这次只说有十分紧要大事相商把众人给请了来,没想到一出口竟是要攻打落凤谷,主动找天山派的麻烦。 众人神色各异,欢喜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忧虑皱眉者有之。 自天山派爆发内乱,赫连权派人攻下落凤谷以来,这段时间,已有人找到宋贤,希望能够趁此机会拿下落凤谷资源辖地,但宋贤一直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模棱两可的应付了事。 这些人听到宋贤决心攻打落凤谷故跃跃欲试。 而另一些人加入联盟本是为了自保,是担心遭到天山派针对,所以才选择抱团。这些人听到要主动挑起和天山派斗争自然很忧虑。 这其中最为不愿看到双方争斗的就是丁家。 丁家靠着坊市生意,这些年势头也是蒸蒸日上,他们和天山派并无过节,只因宋贤的游说,担心遭到边下镇势力的孤立所以才加入联盟。 丁文祥是最不希望挑起与天山派斗争,听了这番话,质疑道:“宋道友为何突然想此一出?天山派虽然经过一番内斗,但实力依然强大,且他们内斗已结束,赫连权完全掌握了天山派大权。” “咱们是防卫联盟,是为防止天山派扩大势力而组建的联盟,为何要主动招惹强敌?” 宋贤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进攻。如今天山派内乱,正是我们重夺回落凤谷的好时机。要让天山派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若不趁此机会,还以颜色。等天山派休养生息,定会再对我们下手。” “诸位道友想必不知,在下前些日去了边西城求见江前辈。据江前辈徒儿徐浩所言,在赫连权叛乱之后,陈云龙立刻找到了江前辈,请求江前辈出面,助他夺回天山。” “然而江前辈只说了一句,天山派内部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诸位道友试想,江前辈连天山派事情都不管,将来天山派攻袭我们,江前辈还会出面制止吗?” “现在边下镇的安全只能靠我们自己。” 话音方落,天羽商行的大当家立马附和:“宋道友所言有理,天山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卫,等着他什么时候高兴就来攻打我们,应该找准时机主动出击,给他们以重创。敝派完全支持宋道友的决定。” 天羽商行与落凤谷相距不远,自天山派攻袭落凤谷后,这段日子,他们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天山派哪天夜里突然对他们发起袭击。 是以在联盟的几家势力中,他们对天山派态度最为强硬,当初也是他们四处联结边下镇各派势力,组建联盟。 而天山派内乱,赫连权攻打落凤谷消息传出后,其又是第一个找到宋贤,和他商议趁此机会夺回落凤谷给与天山派沉重一击。 宋贤当时并未答应,只因计划还没有开展,他不能打草惊蛇。 就在前几日,陈云龙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他已经与天山派内部的人取得了联系,可以在他们攻打天山时提供帮助,关闭天山的大阵。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说服了联盟内部的势力,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本章完) 第219章 在此一举 第219章 在此一举 天羽商行表明态度后,清源宗掌教汪乾亦不紧不慢的附和:“我也同意宋道友的提议。江前辈已经明确态度,不会插手边下镇的局势。意味着咱们之前的和平协议已经作废,天山派既吞并落凤谷,迟早也会吞并其他势力,我们与天山派早晚会有一战,既然如此,何不趁着局势有利我们之际,主动进攻。” 汪乾的支持自然是宋贤提前打了招呼的,清源宗和天山派无仇无怨,天山派也不大可能去攻击一个没有产业,没有任何利益纠缠的清源宗,从宗门安全的角度出发,他们是最没必要卷入与天山派斗争中的。 不过,现在的清源宗处在浑元宗保护之下,需看浑元宗脸色。 另外,宋贤承诺拿下落凤谷会给他们争取到一两块资源辖地。 清源宗在外没有产业,正是需要资源辖地来供给宗门弟子薪俸。 两人表态之后,其他散修势力也有出声附和的。 各派散修势力和天羽商行一样,都担心天山派某日会对他们发起攻袭,能够趁机削弱天山派实力,且又不用自己出头,有浑元宗顶着,还有资源辖地可以分取,对他们来说,这再好不过,所以都表态支持,唯有雪山派大当家为人谨慎,皱眉不语。 落凤谷攻下灵云山,吞并了峰云商行原先辖地后,现名下共有十块资源辖地,其中一阶上品资源辖地有两处,一阶中品资源辖地有三处,一阶下品资源辖地有五处。 宋贤又对那几个迟疑不定的宗派势力逐个劝服,并提出以出兵、伤亡、功劳相结合的综合分配标准。 总之出力越多,得的越多,出力越少,所得越少。 这一套是之前散修联盟在攻打灵云山时就采取的方案,当时还是陈仲文提出的。 商议了好一阵,众人都不再有异议,皆表态支持他攻打落凤谷的决定。 ……… 入夜,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联军驻地内,各宗派修士已集结待命。 殿内,钟文远与各宗派头目将攻打方案议定妥当,便大步而出,领着联盟众修士登上灵船,朝着落凤谷方向而去。 而在孤子峰,宋贤也正与宗门几个核心弟子聚于一堂。 “掌教,钟师兄那边已经领着盟军修士出发了。”一名弟子匆匆入内禀报道。 “林师兄,你立刻集结本门弟子,听我命令行事。”宋贤沉声吩咐。 “好。”林子祥应声大步而出。 “禀掌教,山门外出现了大量修士,有一名自称陈云龙的求见。” “终于来了。”宋贤神色一振:“快请他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不多时,陈云龙被请至屋室内,他目光掠过其他人,定格在宋贤身上,一脸凝重:“宋道友,我的人都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 “现在只等赫连权上钩了。只要其增援的人一出,我们就立刻进攻天山。” 宋贤之所以要联盟夺取落凤谷,其实是为了拿落凤谷做饵,引出天山派内部有生力量。 落凤谷被围,赫连权知晓消息,定会派人支援,而且会派遣自己的心腹,等他的人离开天山,这里就杀进去,夺了他老巢。 赫连权的心腹既离了天山,支援落凤谷,留下的大多都是墙头草,这些人并不忠心于赫连权,只是为势所逼。 到时陈云龙出现,登高一呼,再祭出江峰的旗号,天山内部留守之人必不会负隅顽抗,可以最小损失拿下天山。 这就是攻打天山的整个计划。 “我已经联系了天山内部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赫连权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以他的秉性,肯定会火爆三丈,派人驰援落凤谷。”陈云龙一脸的凝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与不成就在今夜的这几个时辰之内了。 所有计划都是环环相扣,提前就商议好的,并非边下镇联军出发之后,他再派人联系天山内部人告知赫连权,那样肯定来不及,可能会导致出现很多纰漏。 联军这边攻打落凤谷时间早就定在了今日酉时,所以他早早的就联系了天山内部修士,将此消息告知赫连权。 也就是说,联军这边刚一出发,过不了多久,赫连权那边就已得到了消息。 等赫连权人马赶来时,联军差不多与落凤谷守军交手,双方自然免不了一番混战。 而这个时候,也是他们进攻天山之时。 “陈道友,天山内部大阵你搞定了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宋贤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二阶中品大阵。 “放心,等我们攻入天山时,会有人关闭大阵的。” 宋贤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也就没有再质疑。陈云龙在天山派这么多年,还是有影响力的。 “掌教,本宗弟子皆已集结,随时可以出发。”此时,林子祥大步而入,向他禀报。 ……… 滂沱大雨漱漱而下,数艘灵船承载着联军修士正在悄然接近落凤谷。 忽然,高空之上爆发绚丽的烟,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异常夺目。 谷内,洪钟大吕的撞击声倏然响起,灯火通明的屋室内,数名穆赫草原修士聚于一堂,正在商议要务。 耳听得钟声传来,几人都是一愣,随后变色一变。 “禀二当家,山谷东面发现了数艘灵船,装载着很多人,正朝咱们这疾驰而来,似乎来者不善。”一名修士匆匆来到屋内,向为首男子禀报。 “不会是边下镇的联军吧!”一名修士无有担忧的说道。 “不要慌。”为首的男子面色凝肃,霍然起身:“都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大殿,谷内所有弟子听到钟响,皆已朝此集结而来。 “把大阵打开,所有人都听我命令行事。赫尔善,你从山谷西面离开,立刻去山门求援。”为首男子吩咐道。 “是。”一名穆赫草原修士立刻应声而去。 “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没找他们麻烦,他们倒好,竟敢找上门来。大家不必慌张,边下镇联军不足为虑,咱们倚阵自守,等大当家得到消息,必会派人驰援,到时里应外合,不仅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可趁势拿下他们所占领的资源辖地。到时人人提拔,个个有赏。” ……… “已经发现我们了,诸位道友,不必迟疑,按先前部署行动。”钟文远眼见烟绽放,沉声说道。都到了这一步,众人自然不会再提异议,皆点头应好。 灵船即将抵达落凤谷山门之际,上空朵朵红色祥云升腾而起,大阵已经开启。 钟文远一声令下,众人从灵船跃下,分成数队朝山谷内杀去。 此次攻打落凤谷,主要是夺回资源辖地,并不要求歼灭其谷内修士,所以没有分派兵力守在山谷四周,拦截其逃窜的残余人员。 联军这边共有百名修士,各宗派势力自成一队,进入山谷内部后,立刻便遭到了阵法禁制的攻击。 一个个巨大的火球自祥云中凝成,激射而下。 众人顶着阵法禁制攻击深入,随着时间推移,已逐渐接近大阵防卫光幕。 此时,阵法内部涌出大批修士立马与联军众人战成一团,联军到底人多势众,一番交手后,击退了守备的修士,纷纷朝着防御光幕攻去。 ………… 天山山脉东西横跨千里,南北有数百里,其间山头无数,有诸多条灵脉。 天山派山门就位处于东南部一座二阶下品灵脉中。 是夜,大雨倾盆,狂风呼啸。 宋贤率领的宗门精锐与陈云龙召集的残部乘坐着两条灵船,从浑元宗出发疾驰驶入天山。 陈云龙自言其已召集了四五十名部署,实际也就不到三十人。 倒是浑元宗此番倾巢而出,集结了所有精锐,共有四十余人。 “那里就是山门了。”陈云龙望向远处的一座山头。 他话音方落,高空之上突然绽放耀眼的火。 “这是岗哨发现了我们,不用理会。” 宋贤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虽然对他的说辞有些怀疑,但现在不是闹情绪和矛盾的时候,因此没有说话。 待耀目的烟过后,远处山头阵阵黄色烟雾喷涌而出,弥漫的黄烟很快将整座山峰遮蔽。 “陈道友,你不是说这护山大阵已经搞定了吗?为什么大阵开启了。”宋贤见此,也顾不得军心,终于提出了质问。 “别担心,待我等攻入阵内,会有人解决的。”陈云龙虽神色坚定,然他却从其眼中看出了一丝忧虑,想来其并不是有十分把握。 “在下事先已经说过了,若是计划出了意外,敝宗可不会陪着道友送死。待会儿道友领着贵部先入大阵,若一切顺利,大阵果被破坏,敝宗再助道友一臂之力。”宋贤表明立场,他知道陈云龙在赌,他可不会陪着其拿命去赌。 不多时,灵船便已驶到了弥漫着红色烟雾的那座山峰,大阵之外,已有人在此等候,是一名穆赫草原修士。 宋贤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灵船跃下。 “陈云龙,你指使胡峰杀害本派弟兄,本派已废除了你统领之职,你现在已经不是本派大当家了,还来作甚?”那穆赫草原修士眼看来人是陈云龙,明显也吃了一惊,随即状着胆子大声叱喝,此人毫无疑问是赫连权心腹。 陈云龙厉声大喝:“少说废话,叫赫连权出来受死。” 该男子又转向宋贤:“此事与浑元宗无关,阁下为何要横插一脚。” “在下是奉江前辈之命,前来相助陈道友夺回天山。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宋贤毫不示弱,并搬出了江峰名号。 没等男子开口反驳,陈云龙已翻出法器向他袭去。 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大阵之内。 “诸位弟兄,跟着我夺回天山。”陈云龙一声大喝,领着人冲入了黄烟弥漫的阵法中。 黄雾之内,立马雷霆电光闪烁,一道道巨大的雷电从四面八方激射向众人。 陈云龙大声指挥着众人,二十余人分为数只小队,各自使用法器、符箓及术法抵挡着雷电攻击。 宋贤站在大阵之外,隐约可见黄雾之中,雷电宛如龙蛇,咆哮着朝陈云龙等人攻去。 二阶中品大阵禁制之威非同小可,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事,轰隆的雷声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烁的雷光击在陈云龙等人防御符罩之上。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便有人支撑不住,只听的几声惨叫,一个四人小队凝结的一层层防御护罩在源源不断雷电攻击之下破碎。 四人瞬间被激射巨大雷电穿过身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景惊叫,四人身体便被一道道巨大雷柱淹没。 眼见此景,各队伍都出现了些不同程度的骚乱。 “大家再坚持一下,禁制威力很快就会结束。” 陈云龙手持着极品法器金刚伞,凝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扇形光幕,盯着外围雷电攻击。 一道道粗大雷电,击在那金刚伞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爆竹似的声响。 见围在他附近的各个队伍出现骚动,他连忙高声大喝,与此同时,金刚伞在雷电攻击之下已经出现明显晃动。 哪怕以他炼气十层修为,配合极品法器,面对二阶中品禁制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也撑不了太久,更别提其他人了。 陈云龙一边给队伍打气,一边心下祈祷他联系的那名内线能够尽快破坏掉阵法。 随着一波禁制攻击结束,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得轰隆大响的雷声滚滚,只见一道道雷弧闪烁,这是禁制攻击发起的前兆。 眼看着巨大雷电已经形成,就要落下之际,仿佛哑了火一般,凝聚的雷电在一阵扭曲之后,竟消散了去。 而大阵内部却传来几声巨大的响动,笼罩山峰弥漫的黄色烟雾也随之飘散。 此番变化,让众人都是神色一阵,陈云龙立马大声举臂大声喝道:“大阵已破,弟兄们,跟我夺回天山。” “看样子好像是有人是从内部破坏了阵法。”林子祥目光一亮:“掌教,咱们动不动手?” “不急,看看再说。”宋贤却是异常的冷静。 (本章完) 第220章 天山激战 第220章 天山激战 天山派,巍峨大殿之内,赫连权已召集了所有驻守山门的修士。 只等着大阵禁制将来犯者消灭的差不多后,再亲自出手给其最后一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心中十分不安,先是落凤谷遭到攻打,这边才刚派出一部分精锐人手去支援落凤谷,没想到陈云龙就联合浑元宗兵临城下。 显然,这是有预谋的。 但好在他们并未取得御兽宗支持,只凭他们几十人,不可能攻下这座二阶中品大阵。 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将陈云龙这威胁抹掉,还有浑元宗,竟然敢主动攻击自己。 此事过后,也要将其在边下镇彻底抹除。 他心中恨恨的想着,突然一声大响传来,整个大殿都仿佛震了一下似的。 “怎么回事?”赫连权面色一变,厉声大问。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何故。 “大当家,不好了,大阵遭到破坏,阵法已失效了。”一名穆赫草原修士匆匆自外而入,神色慌张的说道。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各人面上都是又惊又怒。 “大阵怎么会被人破坏?” “是谁干的?大阵不是有专人守卫吗?” “这下怎么办?没了大阵,如何抵挡陈云龙和浑元宗?” “这是早有预谋的,定是有内贼勾结陈云龙,从内部破坏了大阵。” 殿内的一众头目大惊失色,你一言我一语。 赫连权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向外走去,只见不远处,阵法凝聚防卫光幕已经碎裂。 “禀大当家,哈利桑率人突然对阵坛发起攻击,破坏掉了阵旗。”西南阵坛处,一名穆赫草原修士飞奔而来,面色惊慌的禀报道。 “哈利桑,他怎么会?”赫连权一愣,随即咬牙切齿。 哈利桑亦是穆赫草原修士,也曾受他提拔,没想到其早就被陈云龙给买通了,竟然在这关键时候反水,破坏了大阵。 阵法所在地点是宗门重要保护之所,寻常人不能靠近,外面有专门守卫的修士,哈利桑正是外围负责守卫阵法安全的人,他竟然反戈一击,这是众人都没想到的。 众人面面相觑,惊慌无措之际,远处已出现陈云龙等人身影,正朝着这边杀来。 赫连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辣,厉声大喝:“陈云龙勾结外敌,杀害本派弟兄,罪不可赦,今日我就取他首级,为亡妻报仇。弟兄们,随我杀了陈云龙,守住山门。” 即使没有大阵,胜负也未可知,但此时若逃离天山,那些中立派和墙头草必会倒向陈云龙,一旦失势,就很难挽回了,只能拼死一搏。 “杀了陈云龙,守住山门。” 赫连权的心腹立马附和高喊,也带动着其他人喊了起来。 “弟兄们,跟我上。”赫连权说罢,手中翻出法器,朝着迎面而来的陈云龙等人而去。 双方渐行渐近。 “陈云龙,你这狗贼,害我妻子,今又勾结外敌,我必取你狗命。”赫连权咬牙切齿,大声叱喝,手中乌金杖法器光芒大绽,凝成巨大虚影朝其砸下。 “诸位弟兄听着,赫连权趁我不在宗门谋逆背反,御兽宗已决定全力支持我夺回天山,因此派浑元宗相助。现只要有悬崖勒马,不再相助赫连权者,我保证既往不咎。”陈云龙毫不示弱,高声呼喊,手中金刚伞亦光芒大绽,凝聚数丈大虚影,抵挡着那乌金法杖攻势。 “放弃抵抗,持中立者,既往不咎。” 跟随陈云龙的众人齐声呐喊,声势颇为壮大。 “嘭”的一声巨响,乌金法杖击在金刚伞之上,两者光芒交织,难分伯仲。 “狗贼,今日必杀你。”赫连权破口大骂,手中翻出一张黑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凝聚成一只浑身黑色火焰的大鸟。 陈云龙见此,面色微变,他虽然不知赫连权所使这符箓名号,但从气息上能判断出这是张二阶中品符箓。 当下手中也从袖袍中拿出了一张二阶下品的金光护体符,随着灵力涌入,符箓金光大绽,无数在金光在他周身汇涌,凝成一个金色光盾,将他护在里间。 两人交手时候,双方人马也交战到了一起。 赫连权左侧一名炼气后期修士,手持着一柄青色长剑,凝成丈高虚影,朝陈云龙斩去。 被其身侧一人的赤刀拦下,刀剑相击,发出金石交击之响。 陈云龙后方一人,手中激射出三根银针,刺向赫连权,也被其身旁人以巨斧挡下。 双方人马相互战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 “芷柔,跟紧我。”大阵之外,一直观察着局势的宋贤眼见双方已交上了手,当下不再犹豫,轻声对一旁苏芷柔嘱咐了声,紧接着一声令下,领着浑元宗众人冲入山门内。 “子祥师兄、陆元师兄、林泉师兄,待会儿你们随我直取赫连权,按计划行事。”众人奔向交战双方,宋贤轻声嘱咐着周围几人。 林子祥、陆元、林泉,包括苏芷柔都是炼气后期修士,是宗门目前最强战力,几人都围绕在他身边。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随着离双方交战地越来越近,宋贤手中翻出了一柄黑色三尺纹繁复的长尺,名为玄光尺,拥有四十五层禁制。 此正是当年在二阶灵池的那处水帘洞中得到的二件极品法器之一。 还有一件是防御法器,名为玄罗钟,在苏芷柔手中。 此时,双方交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陈云龙二阶下品符箓凝聚的金色光盾,在黑恶火焰大鸟的攻击下,已燃烧起了黑色火焰,看样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陈云龙这边只有不到三十名修士,而赫连权那方却有六十名修士之多,因此局面并不顺利。 但由于守卫天山派山门的有许多中立派和原本就和陈云龙关系较好的修士,他们虽暂时听从赫连权命令,对陈云龙展开攻击。 可也不想将陈云龙得罪的太狠,生怕事后遭清洗报复,是以都留着一手,只是做做声势,大多出工不出力,在一旁象征性的游斗着。 “天山派道友,请听在下一言,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此番奉御兽宗江前辈之命相助陈云龙道友夺回天山。天山派除了赫连权之外,余等皆不追究,诸位道友不必为赫连权卖命。”还未交手,宋贤便高声大喊。体内灵力随着声音滚滚而出,清晰的传遍到交战双方的每个人耳中。 “奉御兽宗江前辈命,放弃抵抗,持中立者,既往不咎。”林子祥等亦高声叫喊。 这口号是早就商量好了的,为的就是瓦解天山派众人的抵抗斗志。 林子祥这一声喊,带动着浑元宗众人一起叫喊。 “弟兄们不要受了叛贼的蛊惑。此番守住山门,每人赏灵石五百,杀贼一人,赏灵石一千。”赫连权恐人心浮动,连忙大喊。 他话音方落,宋贤玄光尺已光芒大绽,攻了过来。 赫连权以乌金法杖相迎,那法杖亦是极品法器,两者相击,玄光与乌光相持不下。 林子祥、陆元、林泉也纷纷祭出法器向其攻去。 “诸位弟兄助我。”赫连权见浑元宗几名主力人员直奔自己,立马向后方撤去,口中大声喊道。 此话一出,其附近立马有几名亲信涌了上来,迎向了宋贤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轮攻击。 宋贤玄光尺正与乌金法杖相击之际,左前方,一阵寒光闪过,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激射而来。 还没到宋贤跟前,就就听嘭的一声,却是苏芷柔出手,她手中一柄蓝色飞剑直斩向飞针。 那飞针不过中品法器,哪能挡的住飞剑。 两者相击,银针立时便摇摇欲坠。 这边厢苏芷柔当下了飞针,那边厢一条巨大的火龙朝他咆哮奔涌而来。 乃是火系高阶术法,天山派守军亦知他是个领头的,因此赫连权的亲信都把目标盯上了他。 宋贤手中一翻,一张淡绿色符箓握在手中,随着灵力涌入,符箓光芒大绽,在他周身凝成了一个水色护罩。 火龙呼啸的撞击到土色护罩之上,没有任何交击声响,只有火光四溅,火龙摇头摆尾围绕在宋贤周身,水形护罩在其攻击之下微微晃动。 火龙的攻击尚未结束,又是一柄丈大的赤红三叉戟朝他刺来。 宋贤手持玄光尺迎向三叉戟,两者相击,玄光和赤光交织。 仅仅只有一会儿的功夫,他体内灵力量就已消耗近半。 他身上这件紫色道袍实在太惹眼了,谁都知道他是浑元宗首领,因此赫连权的亲信们一找到机会就向他发起攻击。 在这种大规模混战之中,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成为众矢之的就麻烦了。 此时的赫连权已退到了几人身后,他周围有一群心腹守卫。 宋贤也不得不向后退去,躲到了林子祥几人后面,他放眼望去,浑元宗众人亦已和天山派守军交上了手,双方修士乱战成一团。 眼见苏芷柔还在与那释放银针偷袭自己的家伙缠斗,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张黑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一团黑色液体从中脱出,飘向那穆赫草原男子。 黑色液体缩成一团,宛如一个巨大水球,直径六尺大小,此正是一阶上品腐蚀符箓。 那男子炼气六层修为,又无高阶法器傍身,本不敌苏芷柔,只一味防守。 苏芷柔剑光斩下,该男子频频以银针相对,但中品法器又怎是上品法器对手,何况他修为不及,很快便落入下风。 银针在蓝色飞剑攻击之下,光芒越来越微弱,男子不得不收回银针,以术法相迎,他双手合十,身前金色光芒流转,凝成一道圆形金色护盾将他笼罩里间。 蓝色飞剑频频斩下,与金盾发出金石交击之响,但一时也攻不破金盾防御。 直到宋贤甩出腐蚀符,黑色水团飘至其上空,落至那金色圆盾之上,没有任何声响,水球无声无息裂开,大量的黑色液体从中倾泄而下,沿着金色圆盾顶部四散而下。 这腐蚀符本是极道密录中记载的一类上品符箓,在市场上十分罕见,各家商铺几乎没有售卖,是以很多修士不知其威能。 腐蚀符威力极大,比一般上品符箓威能强的多,缺点是腐蚀液移动速度慢,最多十五丈之距就会自动分解。 最适合用来对付那种龟缩在防御护盾之下一动不动的修士。 该男子显然不知这腐蚀符来历,待到黑色液体倾泻到金色圆盾头顶之时,只听得细微裂缝声响,金色圆盾立时就被黑色腐蚀毒液消融了一个大洞。 男子面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些黑色液体有如此大的破坏力,金色圆盾撕裂之时,他手中立马翻出一张符箓,在其周身又凝结了一个幽绿色光圈。 大量的腐蚀液从金色圆盾的破口倾泻而下,如跗骨之蛆涌到其周身凝聚的幽绿色光圈上。 男子慌忙的后退,可为时已晚,没一会儿,幽绿色光圈就被腐蚀毒液给消融出一个缺口,随着一声惨叫,腐蚀毒液滴落到了男子头顶,将他身体腐蚀。 男子大声惨叫,倒地翻滚。 宋贤手中翻出血魂幡,内里钻出一只赤红鬼怪,朝其扑去。 紧接着一口便咬在了挣扎男子的脖颈上。 男子身躯血肉已肉眼可见之速迅速干瘪,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干掉了此人后,宋贤转目望去,只见赫连权身边仍有六名心腹围绕着他和林子祥等人交战。 这一片战团除了林子祥、陆元、林泉、宋贤、苏芷柔外,还有陈云龙以及他的两名心腹手下。 “萨尔。”赫连权听到左侧男子惨叫,转头一看,就见一只赤红鬼怪趴在其身上吸着他血肉,不仅心下一惊。 眼见自己心腹手下这么惨死,他又怒从心起,一声大喝,翻出一张青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一股股强大的罡风拔地而起,席卷向陈云龙。 此时,宋贤左前方不远处也响起一声惨叫,陈云龙的一名下属被一只血色利爪穿喉而过。 却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狼,乃是一名炼气八层修士的灵宠。 事到如今,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各种压箱底手段都已使了出来。 ———————————————————— ———————————————————— (明日请一天假。) (本章完) 第221章 天山激战(下) 第221章 天山激战(下) 宋贤解决完那名炼气六层男子后,身形一闪,来到陆元身旁,手中翻出一张血红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一缕缕血气飘散而开,朝着对面一名三角眼穆赫修士袭去。 此人虽然也只有炼气七层修为,但在方才交战中,实力却完全压制了陆元。 陆元只能被动防守,以符箓护住周身抵抗着对方进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飘散的血气如一根根红色缕带,以极快速度袭向对方,三角眼男子不知这符箓来历,身形往后退去,随即一掌拍出。 其手掌金色光芒大绽,凝聚了一只巨大金色手掌,击向那些血气缕带。 金色大掌拍下,穿过了那些血色缕带,仿佛一掌击在了上。 血气被金色大掌打散,很快又凝结到了一起。 穿过金色大掌后,数十根血色缕带缠上了男子身体,将他紧紧缠绕,如同五大绑四的捆了起来。 血气缠上男子身体之后,逐渐凝实,由气态化成了固态,变成一根根血红的绳索。 此乃一阶上品符箓,血笼符,专门用以束缚敌人之用。 血笼符在气态状态下,无形无状,就像白云一般,可散而复聚。 一旦缠上了对方身体,就会凝实,成为固态的绳索,将敌人锁住。 数十根散发着血光的红绳缠上男子身体后,血光交汇,凝聚成一座丈大的血色牢笼,看上去就像是男子被锁在了牢笼之中。 正当血笼符将对方困住之际,忽然一柄赤红大斧自右前方斩下,却是那名斩杀了陈云龙弟兄的练气八层穆赫草原修士发起攻击。 苏芷柔眼见对方持着大斧斩下,立马祭出飞剑相迎。 飞剑与巨斧相击,发出金石交击的大响。 “库列尔,帮我。”血笼束缚的三角眼男子全身皆被红绳紧紧束缚,根本动弹不得,也无法凝结术法打破这血笼,只能大声求助。 名为库列尔的男子见此,心神一动,其黑狼灵宠身形一跃便到了三角眼男子跟前,闪烁着银光的锋利大爪向着血笼住下。 没有任何声响,黑狼一爪之下,仿佛击在了空气墙上,血光凝结的血色牢笼一阵晃动,三角眼男子身上的诸多红绳亦晃动了一下。 黑狼接二连三的几爪子下去后,血色牢笼便如水幕一般破碎,男子身上的红绳亦松解开来,化作丝丝血气消散。 三角眼男子挣脱束缚后,立马双手合十,随着黑色光芒汇聚,其头顶凝聚了一只数丈大小的巨手,其间五指关节分明。 巨手玄色光芒流转,朝着陆元拍下。 宋贤真察之眼注视下,这巨大手掌威力不俗,竟有45点攻击力,比一般大成级高阶术法竟还要强许多。 难怪陆元不是此人对手。 陆元周身笼聚着一道赤红光罩,乃是一阶上品的火属性防御符,眼见巨大手掌拍下,他面色微变,体内灵力涌入上品法器金光环内,凝成一个丈大金环虚影迎向对方。 金环与玄色光芒流转的巨大手掌相击,只听嘭的一声响,金环剧烈晃动。 陆元先前与该男子交手,法器禁制能量亦消耗了不少,此时这件上品法器中只剩十层禁制之力,因此这凝聚的金环攻击力只有25点。 面对45点攻击力的玄天大掌自然是不敌的,两者相互撞击了数下后,金环虚影便已击碎。 玄色巨掌拍下,击在包裹陆元周身的赤红光罩上,霎时间,赤红光罩一阵猛烈晃动。 陆元神色紧张,手里紧捏着一张符箓,随时准备出手。 若是赤红光罩挡不住对方攻击,就使用此符箓。 在这种混乱战局之下,没人会随便耗费灵力,若是体内灵力消耗过甚,就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是以能省则省。 宋贤并没有腾出手去相助陆元,因为他知晓,其能够抵挡三角眼男子此击。 而他则要帮助苏芷柔对付那名库列尔的修士,此人先前已斩杀了陈云龙一名下属,势力颇为强悍,更有炼气后期的黑狼灵宠相助,凭苏芷柔一人恐不是其对手。 因此两人法器相持之际,宋贤已翻出了腐蚀符箓,朝着男子袭去。 黑色水球缓缓飘向该男子,还未靠近其十丈以内,就见一道赤焰激射而来。 原来是黑狼凝结的法术攻击,这黑狼乃是穆赫草原的一种妖兽,名为赤焰狼,天生就精通火属性法术。 库列尔方才亲眼见过,这黑色水球的毒液将一名同伴腐蚀,怎么可能还让它接近,因此一见黑色水球飘来,就立马命令黑狼用赤焰攻击。 巨大赤焰包裹了黑色水球,遭受赤焰攻击,水球立马爆裂,大量腐蚀毒液喷洒而出,一部分液体直接被火焰融化,一部分洒落在地面,毒液向四流淌,所过之处,树木草立马干枯融化。 黑狼喷吐的烈焰将黑色水球融化后,立马又一声嚎叫,周身凝结出一道烈焰,朝着宋贤激射而来。 那烈焰长有一丈,宽有数尺,看上去就像一道火柱。 宋贤手中又翻出一张绿色符箓,随着光芒大绽,只见一条巨大水龙自绿色光芒中凝聚,朝其喷涌咆哮而去。 水龙击向火柱,两者相击,造成烟雾弥漫,很快,火柱便在水龙攻击之下,四分五裂,化作零星火光散落地面。 此时黑狼已扑了上来,肉身与水龙展开了搏斗。 这妖兽最强悍的就是其一身皮糙肉厚的身板,水龙虽是水系高阶符箓凝聚而成,面对黑狼,却明显不是对手。 黑狼一阵扑爪撕咬,水龙很快便被打的四分五裂。 这一番交手下来,又是用法器,又是高阶符箓,宋贤体内灵力已所剩无多,只剩十三点。 好在对方也是如此,在真察之眼注视下,那三角眼炼气七层男子只有十点灵力量。 而库列尔体内灵力量也仅剩八点。 陆元和苏芷柔也都好不到哪去。 苏芷柔体内灵力量还剩十六点,而陆元仅剩四点。 因灵力消耗太多,几人面色都已有些发白,其中以陆元面色最苍白,他周身凝聚着一道土黄色光圈,苦苦支撑,那三角眼男子因体内灵力不多,也不敢急攻,只凝聚着金色手印一下下打在那光圈上。 场上最有战斗力的无疑是那只炼气后期黑狼,虽然其身上也有不少血痕,但比起来灵力将近枯竭的修士来说,其肉身战斗力毕竟摆在那里。 宋贤见黑狼朝苏芷柔扑去,立马伸手摸向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只乌黑的狼形傀儡。 在他神识操纵之下,狼形傀儡身体一窜,立马迎向了黑狼。 两只狼瞬间斗到了一起,狼形傀儡只有一两尺高,三尺长。 个头比黑狼妖兽小了一倍,那黑狼妖兽足有六尺长。好在傀儡周身是乌金锻造,身体比铁还坚硬,且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虽然不敌赤焰狼灵活凶猛,但也能勉强将其拖住。 “芷柔。”宋贤一声呼喊,苏芷柔立马会意,也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具狼形傀儡,加入到了与赤焰狼战斗中。 与此同时,宋贤心神一动,藏在储物袋石盒内的金甲蚁主动飞了出来,在他心神指引之下,朝着黑狼袭去。 两只中阶狼形傀儡加上一只二阶金甲蚁,足够对付这只三阶黑狼灵宠了。 库列尔眼见对方先是掏出两具狼妖傀儡,又出动了一只二阶灵宠,心下又惊又怒。 凭借着这精心养育的赤焰狼,他还能和对方抗衡,但对方多出两具傀儡和一只二阶妖兽后,形势已然十分不利,再缠斗下去,必然死在这里。 他眼神闪烁,心中已萌生退意。 正此之时,旁边又传来一声惨叫。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名弟兄被一柄金色飞轮斩去半边脑袋,身体倒在血泊之中。 而斩杀此人的正是林子祥。 此刻,双方战场形势已隐隐分出高下,陈云龙这边明显占据了优势。 天山派守军中本就有不少中立派,交手之时一直出工不出力,待浑元宗众人入场后,有一些人看形势不对,已悄悄溜走。 “诸位弟兄听着,我是陈云龙,我向大家保证,这里除赫连权外,悬崖勒马,放弃抵抗,持中立者,既往不咎。” 陈云龙也发现了场上形势的变化,眼见己方已占据了优势,立马高声叫喊。 “放弃抵抗,持中立者,既往不咎。” 宋贤听得陈云龙喊话后,也跟着附和。 他这一发话,林子祥、陆元、林泉等人也开口了,带动着浑元宗和陈云龙一系的人皆高声大喊,声音此起彼伏。 “我放弃抵抗。” “我投降。” 形势已经明显,听见此话后,天山守军中立马有人放下了法器。 所谓兵败如山倒,天山守军本就战事不利,有一人放弃抵抗,立马就有第二人,紧接着越来越多人放弃了抵抗,举手投降。 “大当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咱们走吧!”库列尔眼见此情,知晓再不走来不及了,连忙朝赫连权大喊。 赫连权咬牙切齿,虽心有不甘,但亦知大势已去。 “诸位兄弟,咱们先撤。” 说罢,便收起法器,向后逃窜而去。 “宋道友,不能放走赫连权。”陈云龙连忙大喊。 现在基本大局已定,如果不趁此机会解决掉赫连权,等他逃到落凤谷,纠集逃兵,必会卷土重来,正是一日纵敌,万世之患。 “咱们追。”宋贤想也没想,立刻下达指令。 赫连权一声令下,其周边几个心腹都纷纷后撤,眼见陈云龙、宋贤等人紧追不舍,几人立马分鸟兽四散而开。 陈云龙并不理会其他人,只盯着赫连权追去。 此时赫连权已驾起飞行法器,陈云龙也驾着飞行法器追赶。 宋贤和林子祥亦翻出飞行法器紧追不舍。 赫连权之所以遣散自己心腹,让他们四散而逃,当然不是为了分散对方追兵,他知晓对方主要目标是自己,不可能舍自己而去追那些喽啰。 因他身上有一件极品飞行法器,所以有自信能够摆脱追兵,对方人再多,追不上也没用。 以极品飞行法器之速,一般修士肯定追不上,除非对面也是极品飞行法器。 他如果带着众人而逃,只会拖累飞行法器行进速度,多带着一人,速度便慢上一份,不如让大家各自逃命,如此一来方便他独自乘飞行法器而走,二来,大家逃亡生存几率也更高些。 陈云龙脚下踏的亦是极品飞行法器,两人一追一逃。 陈云龙在追击之时,不断用法器攻击着他,赫连权并不理会,只以符箓凝成的光盾护住周身和脚下极品法器,抵挡着攻击。 很快,双方便已远离了战团,众多追赶的修士中,只有宋贤和林子祥能跟得上,盖因两人脚下的也都是极品飞行法器。 其余人等虽然也在追赶,如苏芷柔,但因是上品飞行法器,是以速度明显慢了一筹,逐渐与前面追赶的几人拉开距离。 赫连权一路驾着极品飞行法器奔逃,但始终摆脱不掉后面追赶的陈云龙、宋贤和林子祥。 离他最近的陈云龙法器频频击下,其周身防御护罩已扭曲变形。 赫连权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陈云龙剥皮抽筋,但又无可奈何,因宋贤和林子祥就在身后,他一旦停下与陈云龙缠斗,两人立马就能追上。 终于,在陈云龙法器不断攻击下,赫连权周身的防卫光幕已经支撑不住,将要碎散。 见摆脱不掉对方,赫连权只好御着飞行法器径直而下。 若是这件飞行法器被对方攻击损坏,那就没有任何逃走的希望了,故只能选择收起此法器,钻入山林中,与此同时,他手中一拍符箓,身形瞬间隐去,乃是用了隐身符箓。 “休想逃走。”陈云龙一声大喝,双手合十,手中光芒汇涌,双掌向前一推。 无数密密麻麻的金光如同剑刃一般激射而下,将下方几十丈区域覆盖。 隐身符只能隐匿身形,一旦收到攻击或者调动灵力,立刻便会显现。 陈云龙这一式术法,威力虽然不算太大,但覆盖范围广,数十丈之内,无所遁形。 ————————————————— ————————————————— ps(昨天不是相亲,一个亲戚过世了,送殡。) (本章完) 第222章 一石二鸟 第222章 一石二鸟 随着一阵金石交击之响,赫连权隐匿的身形现出,咬牙切齿道:“老贼,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说罢,其周身耀眼光芒大绽,只见无数星星点点黑色光斑汇聚到他手中,凝成一柄黑色弯刀,紧接着一声大喝,一刀斩下。 黑色的弯刀呈月轮状飞来,在飞行途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很快,便已化作上百道弯刀,从四面八方斩来。 陈云龙面色微变,身形飞退,双手合十,掌间金色光芒涌动,凝成一具数丈高的金色巨人虚影将他包裹,那巨人左手持着长刀,右手握着盾牌,全身披着盔甲,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 只见其举起右手盾牌,抵挡着激射而来左侧袭来的黑色弯刀。 左手拔出长剑,金光闪烁,斩向右侧袭来的弯刀。 乒乒乓乓的声响大作,黑色的弯刀击在那巨大金色盾牌之上,不断发出金石交击声响。 金色巨人一刀斩下,所过之处,那处黑色弯刀纷纷扭曲变形,化作黑烟飘散。 “老贼受死。”赫连权口中歇斯底里的大喝,双手高高捧起合十,诸多分化的黑色弯刀,又纷纷凝而为一,化为一柄巨大的黑刃,他合十的双手往下一斩,巨大黑色弯刀带着毁天灭地之力,也朝下直斩。 金色巨人把盾护在身前,金色长刀迎向黑色弯刀。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仿佛颤了几颤,两者巨大的力量碰撞,周围的树木纷纷应声而断,金色长刀肉眼可见的扭曲变形,在黑色弯刀压迫之下竟寸寸崩裂。 陈云龙一声大喝,金色巨人又顶着金盾,挡住了黑刀。 赫连权仍然保持着双手朝下斩的姿势,双目赤红,眼珠子仿佛要蹦出来似的,全身青筋暴起,尤其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凸显,模样十分狰狞。 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喝声,黑色弯刀压在金色巨人之上,一点点把其往下压去。 金色盾牌似乎承受不住这巨大力量,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响,紧接着四分五裂,黑色弯刀斩在金色巨人身上。 霎时间,金色巨人虚影一阵扭曲晃动,消散半空,黑色刀光直直劈下。 陈云龙手中早就捏着一张符箓,眼见金色盾牌碎散之时,他就激活了手中符箓,霎时间,周身凝聚了一个土黄色圆形光盾。 黑色弯刀此时亦是强弩之末,斩在土黄色圆形光盾之上,并没能一刀将其斩为两半。 此时,一柄巨大金蓝相间的长枪虚影从左侧朝着赫连权刺下,正是赶来的林子祥对其发起了攻击。 其实宋贤和林子祥早在金色巨人与黑色弯刀相持之际就已赶到,只是没有着急出手,此时眼见双方都已拼尽全力,宋贤才示意林子祥动手。 赫连权满面不甘,手中翻出一张符箓,凝成金色光圈护住己身,此时的他基本已到了油尽灯枯地步,不仅面色异常的惨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 金蓝相间的如意枪击在金色光圈之上,并未能一击将其击碎。 宋贤手中一翻,腐蚀符再度激活,黑色液体飘荡到赫连权金色光圈之上,倾泻而下,金色光圈很快被溶解,黑色液体倾斜赫连权身上,将他血肉腐蚀。 赫连权发出一声惨叫,如意枪直刺而下,将其脑袋割下。 陈云龙呼了口气,他的面色也十分惨白,在宋贤真察之眼注视下,他体内灵力仅剩十点。 “多谢两位道友相助,此恩陈某必有铭记,日后定有重报。”眼见赫连权身死,陈云龙面上闪过一丝快意,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赫连权不死,他哪怕夺回天山,也一日不安。 只有赫连权死了,他才能安稳坐这天山之主,至于落凤谷那些穆赫草原修士,没有了赫连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对于愿意归顺的,可以吸收进来,不愿归顺的,直接消灭便是。 陈云龙面带着喜色,快步走到赫连权身边,正要俯身去拿其腰间储物袋。 突然听得身后滋滋的雷声响起,他心道不好,没等回身,霎时间一道道雷电便已遍布他全身。 陈云龙身体瞬间僵硬,应声而倒,周身雷光闪烁,身体在雷电刺激之下,血肉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透着不可置信和不甘。 动手的人正是他身后的林子祥。 就在他俯身去拿赫连权腰间储物袋,疏于防备,身心完全放松之际,宋贤在身后递了个眼神给林子祥。 他立马掏出一张二阶下品雷滋符攻击了毫无防备的陈云龙。 莫说其没想到林子祥会在这个时候袭击他,就算他有防备,也抵挡不了,盖因其与赫连权相斗时,体内灵力已几乎消耗殆尽。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突然袭击陈云龙当然不在宋贤计划之内。 谁也不能事先就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他原本计划有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先助陈云龙拿下天山,然后再与陈云龙一起夺回落凤谷,这是两人之前谈妥的条件,他帮陈云龙夺回天山,陈云龙助他拿下落凤谷。 因落凤谷的守军是赫连权心腹,必不肯投降,所以肯定也会有一场战乱,在此时他会趁机除掉陈云龙。 如果在攻打落凤谷时没有好的下手机会,那么就启动第二个方案。 让徐浩出面,将陈云龙召至边西城议事,在行进途中,事先埋伏下人手,到偏僻处干掉陈云龙,把事情推到赫连权逃窜的心腹头上。 总之他的目标,是要天山派彻底内乱,并除掉赫连权和陈云龙这两个首脑人物,如此他才有能够控制天山。 但凡有一人还在,他都没机会吞并天山派。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眼看着陈云龙紧追赫连权不舍,并远离了天山派众人。 宋贤立马改变了计划,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其他的天山派修士因没有极品飞行法器,故追赶不上两人,只有他和林子祥能够追得上。 于是在行进路上,他就吩咐了林子祥,先助陈云龙干掉赫连权,再找机会干掉陈云龙。 如此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把陈云龙的死安在赫连权头上。 虽然这样做的话,可能会导致后续夺回落凤谷计划落空,盖因陈云龙死了,没有指挥,他的那些下属肯定不会听宋贤命令,去攻打落凤谷。可这种机会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已顾不得那么许多。 此时不除掉陈云龙,日后也难保计划不出乱子。 真要在伏击陈云龙时出了差错,那就完了,目的一旦暴漏,必然会导致天山派疯狂报复。 眼见陈云龙倒地一命呜呼,宋贤快速收起两人腰间储物袋,并把其尸体挪开,将现场伪装了一番,随后与林子祥乘着飞行法器离了此间,沿原地返回。 路上两人商量着口供,待会儿天山派的修士肯定会追问陈云龙下落,切不能在口实上犯错,不然必会引起陈云龙那些心腹疑虑。 现在离彻底掌控天山派只差一步之遥了。 别看陈云龙和赫连权死了,但如果此时表露心迹,要强行占领天山派,必会引来天山派那些修士的反抗。 如果天山派修士反应过来,两方修士握手言和,共同对付浑元宗的话,那就麻烦了,所以暂时还得潜伏。 两人行不多时,就见远处一架飞行法器疾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苏芷柔。 宋贤连忙迎了上去,两人飞行法器并排而立。 “夫君,你没事吧!”苏芷柔满面忧色,从其飞行法器上一跃到他身边。 “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夫君怎么也不等等我就追了上去,我都追不上,心里急死了。” “这不是来不及了,机会转瞬即逝,这么好的时机我当然得赶紧跟上。”宋贤抚着她乌黑柔顺的秀发,心中满是柔情。 他本来不想苏芷柔参加这么危险的战事,奈何无论怎么软磨硬泡,她就是不肯,非得跟来。 夫妻两人默默相拥在一起。 “咳。”旁边的林子祥看不下去了,他一心都在修行上,对这种男女间情情爱爱的事不大上心,见两人生离死别似的,只觉肉麻。 要是平时眼不见为净,最多走开。现在是什么时候,两人还这么你侬我侬的。 “掌教,咱们还是赶紧回到他们山门处看看,也不知现在那边局势怎么样。” “走。”宋贤拉着苏芷柔手,灵力催动着飞行法器,继续前行。 没一会儿,又遇到两名追赶而来的天山派修士,此二人皆是陈云龙手下头目,两人乘坐着中品飞行法器,因此远远落在后面。 “宋掌教,你们回来了。大当家呢?”双方飞行法器靠近后,其中一人连忙问道。 “诶!”宋贤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陈道友追的太过深入,我们赶到的时候,陈道友与赫连权交手,不幸被其所害。” “什么?”两人面色大变,相对视了一眼。 “宋掌教是说大当家死了?” “没错,我们赶到时,刚好见过赫连权使出一张二阶下品雷符,引动巨大雷球将陈道友给击中。” “那赫连权呢?”一名头目六神无主的问道。 “我们赶到后,也将强弩之末的赫连权杀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两人大惊失色,都没了主意。 “在下之意,必须先稳住其他人,守住天山,不然赫连权一系重新夺权就麻烦了。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回贵派山门,控制住局势。” 两人心下大乱,皆没主意,又人微言轻,只好听从宋贤之话,一道先回山门。 众人赶回天山派山门时,争斗已经结束,那些忠于赫连权的修士不是被杀就是逃窜,投降者有三十二人。 此一战,天山派死亡二十一人,逃走者不知其数,最多不会超过十人。 陈云龙带来的修士,战死十一人,浑元宗战死六人。 陈云龙下属仅剩十五人,两个头目将陈云龙身死消息带来后,众人都慌了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贤先是安抚了那些投降者一番,把这三十二名修士安排到山门的各府宅屋室中歇息,并派宗门弟子在每个府宅守着,禁止他们聚在一块,以免生乱。 随后又将陈云龙那些下属请至天山派的山门大殿。 众人此时群龙无首,也没一个发号施令的人,都没主意。 “情况大家都已经知晓了,陈道友在追击赫连权时,不幸为其所害。尸体我已经派人去带回来了,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宋贤坐在他们对面,皱着眉头,假装一副棘手摸样。 “本来在下和陈道友商议好的,敝宗帮他夺回天山。他就派人帮敝宗拿下落凤谷资源辖地。现在陈道友人不在了,你们由谁做主?在下希望能赶忙派人相助敝宗拿下落凤谷。”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其中一名为周波的头目开口道:“宋掌教,本派现在情况你都知道,咱们只剩这么点人手,又刚刚战过一场。加上大当家遇害,实在没办法再派人相助贵宗了。” “周道友之意,敝宗这是白忙活了?贵派难道要出尔反尔?” “不,不。在下绝非此意。”周波连连摆手,现在的他们可得罪不起浑元宗,虽然山门局势已经控制住,但赫连权一派不知什么时候会反攻。 若是陈云龙尚在,一切都好办,他本是天山派大当家,威望足够,能够指挥调动那些中立派修士。 可陈云龙不在了,凭他的威能和能力不足以震慑统领那些中立派修士。现在必须依靠浑元宗,否则,浑元宗一撤,搞不好山门立刻就有大变。 “如今山门剧变,人心蠢蠢欲动,大当家又不在,没人能镇得住。我等若领那些臣服的弟兄外出去夺落凤谷,被赫连权的人一鼓动,搞不好可能反戈一击。所以目前一动不如一静,等局势稳定后,我等定将落凤谷归还贵宗。” “陈道友遇害,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得有个能做主的人吧!在下倒有个提议。” “宋掌教请说。” “你们本就是听命于御兽宗的。敝宗之所以相助你等,也是奉了御兽宗江前辈之命。既然如今陈道友已死,何不派人去告知御兽宗,请江前辈拿主意,从你们之后中再选出一个人来,当选天山派大当家。有江前辈喻令,那些中立派墙头草自然服服帖帖,不敢违抗。” (本章完) 第223章 正中下怀 第223章 正中下怀 “宋掌教所言有理,在下正有此意。”周波目光一亮,陈云龙死了,他自然有坐上大当家宝座想法,只是他修为不够高,威望也不够,必不能服众。 但如果有御兽宗支持的话,别人定不敢反对。 宋贤继续说道:“在下以为除了派人给御兽宗报信,当务之急是修复阵法,以免赫连权一派卷土重来,趁乱又攻回这里。” “不错,宋掌教考虑的甚是周到。在下请求贵宗暂时不要离去,等阵法建立后,御兽宗江前辈有了明确态度,局势稳定再离去。否则光凭我等,根本镇不住那些中立派,甚至赫连权逃散的心腹可能联结落凤谷驻守的弟兄,卷土重来。” 周波当然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宋贤计划好的,在他看来,宋贤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杀害陈云龙。 浑元宗搅进天山派这淌浑水,是因为御兽宗出面,并非浑元宗主动加入,而是没办法拒绝御兽宗主事江峰徒儿徐浩的要求。 杀陈云龙对浑元宗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因此丧失夺回落凤谷资源机会。 至于陈云龙的死,也没有什么疑点,当时大家都看到陈云龙追着赫连权去了,两人本就有深仇大恨,是不死不休关系。 两人斗法,陈云龙不敌,反被赫连权杀害是合情合理的,这又不是过家家请客吃饭的游戏,战事中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绝对平安。 他又怎么可能想到,御兽宗主事江峰徒儿徐浩会配合宋贤欺骗陈云龙?毕竟这么多年,天山派都是给御兽宗办事,而浑元宗和御兽宗却并没多大关系。 他提出让浑元宗众人留下,正中宋贤之下怀,别说他主动要求众人留下,就算他不要求,宋贤也会想法子找理由留在这里。 “好吧!既然周道友提出此要求,那敝宗就在此多呆几日,直到江前辈宣布新的大当家人选,届时也请诸位该完成陈道友之前承诺。”宋贤装出一副无可奈何模样,点头应道。 “那是自然。宋掌教请放心,只要本派局势稳定下来,定将落凤谷资源辖地交给贵宗。” 其话音方落,林子祥自外而入,向他恭敬行礼:“掌教,陈云龙道友尸体已经带回来了,包括赫连权尸体也带了过来,就在外面。” 陈云龙那些属下都纷纷起身走了出去,陈云龙尸体盖着白布,在雷电攻击之下,全身都已血肉模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烧焦气味。 赫连权则被削去了脑袋。 众人望着陈云龙尸体神色各异,有唉声叹气者,有默默无语者,有眼含泪者。 甚至有愤愤不平,还有鞭尸赫连权者。 宋贤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冷眼着这一切。 ……… 落凤谷,大战过后,满目疮痍。 尸体漫山遍野,血流成渠。 原本边下镇联军已经攻破落凤谷大阵,落凤谷驻守的修士仓皇四散而逃,本来以为战事到此已结束,没想到天山派支援的援军此时抵达。 逃窜的落凤谷残部和天山派新增援的联军兵合一处后,又反攻而来。 联军刚刚一场激战死伤不少,还没等歇口气,天山派又卷土重来,仓惶之间,也来不及部署御敌之策。 一场乱战过后,双方都付出不小损失,联军终究还是撤出了落凤谷。 略显昏暗的屋室内,天山派两名头目齐正商议着事宜。 “好在你们增援及时,不然待他们落稳脚跟,再要夺回就没那么容易了。”天山派新任的二当家开口道。 “大当家听闻落凤谷遇袭,第一时间就召集我等,令我等先行前来支援。”对面端坐的头目答道。 “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对了,怎么不见赫尔善?” “赫尔善?我没见到他。” “没见到他?不是我派他去报信的吗?你们没见到他,怎么知道联军在攻打我们?” “不是啊!大当家是从徐坚口中得知落凤谷被联军攻打的消息,因此派我来支援。” “徐坚?我没派他去,而且他今早就离开本部。”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徐坚回到这里时,看到边下镇势力在攻打你们,所以回去报信了。”增援的头目皱着眉头道。 “那也不对,边下镇那些乌合之众一出现,我就派赫尔善去了。从这里到山门数百里远,据我所知,徐坚连一件飞行法器都没有,怎么可能快的过赫尔善。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约莫酉时三刻左右。” “酉时三刻?那更不可能了,敌方是酉时左右才到达的这里,数百里的距离,怎么可能三刻钟就赶到。” “酉时才发起的攻击?那怎么会?”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正此之时,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穆赫草原修士匆忙自外而入。 “达尔,你怎么来了?” “陈云龙联合浑元宗袭击了山门,咱们内部出了叛徒,负责阵法防卫的哈利桑关闭了大阵。现在山门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中。” ……… 边下镇联军总部,大殿内,钟文远与边下镇各宗派势力高层聚于一堂。 历经两场大战,众人逃回总部,这才彻底松一口气。 原本联军已经拿下了落凤谷,谁知天山派增援队伍赶到,竟又杀了个回马枪,众人刚历经一场大战猝不及防,死的死,伤的伤,又没有大阵可倚仗,只能先撤出。 那些卷土重来的天山派修士却是咬着不放,双方又是一场混战。 这一番大战下来,边下镇联军可谓死伤惨重。 “天山派援军怎么来的这么快?” “是不是我们这边走漏了消息?” “钟道友,这是怎么回事?行动是贵宗指挥的,我等都是听贵宗之令行事,现在不仅损兵折将,还一无所获。贵宗总要给个交代吧!” “宋掌教人在何处?他不是坐镇联军总部,怎么不见了人?” “我等此番攻袭落凤谷失败,已是彻底与天山派劫下梁子翻了脸,天山派会不会趁此攻打咱们总部?不管怎么样?得让宋掌教出来主持大局。” 众人一言一语,心中都有怨气,此次攻袭落凤谷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什么都没捞到,还死伤了这么多,总得有人为此负责才是。 宋贤既是联军主事,此次攻打落凤谷也是由他提出的,所有计划都是他一手安排,现如今出了差错,众人自是把矛头指向他,要他给一个交代。尤其是这个时候,宋贤本应该在坐镇联军总部负责安全,可人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钟文远只好一个个好言劝慰安抚,众人抱怨了一阵,见不到宋贤,也无可奈何,只能各回各屋室歇息。 次日天明,一名浑元宗弟子来到钟文远屋室前,正准备敲响房门。 突然,室门猛然推开,钟文远双眼含着血丝,显然一夜未睡,见到来人,他神色立马一振,看了眼四周,低声道。 “快进来。” 来人入了里间,钟文远关上房门,立刻迫不及待问道:“掌教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顺利攻入天山了,不仅如此,赫连权和陈云龙都在此战中身亡。” “太好了。”钟文远面上露出喜色,左手凝拳,锤了一下桌子。 他一日未睡,就是在等宋贤那边的消息。 因他深知,此事干系体大,成败关乎宗门兴衰存亡。 现在终于走出了关键一步,纵是他老成持重,也难以抑制内心喜悦。 所有计划他都是亲身参与,包括天山派增援感到,也都在他预料之内。 之所以要提前知会赫连权,让他早早派人支援。 一是为了调虎离山,方便宋贤和陈云龙攻打天山派。 二是为了利用联军修士消耗天山派力量。 这个时间点必须卡的很好,才能使联军和天山派增援队伍发生乱战。 如此一来,本就伤亡不少驻守落凤谷的天山派修士就不大可能组织人员夺回天山。 若是联军攻占了落凤谷,天山派援军没有及时赶到,双方没有爆发冲突。 此时天山派支援的队伍与落凤谷残部合聚,落凤谷又已丢了,联军也已做好防卫准备,他们得知天山被占的消息,大概率会选择杀个回马枪,夺回天山。 现在,天山派支援队伍与联军一番乱战,死伤不少,又占据着落凤谷,即使得知了天山被攻占消息,也不会急于去夺回天山,盖因他们经历一场大战需要休整,也需守卫落凤谷。 “掌教派你来,不光是告知这个消息吧!还有什么交代的?” “掌教说他现在不能离开天山,一旦离开,恐怕生变,联军这边的事情就交给钟长老了。本宗联合陈云龙攻取天山之事肯定瞒不住,各宗派想必很快就会知晓,到时必然会上门讨要说法。掌教请钟长老务必稳住他们,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生乱。” “这个我知道。掌教还有什么话吗?” “没有了,只有这些。” …… 丁府,宽敞明亮的厅室内,丁文祥大步自外而入。 内里端坐的一名丁家子弟立马起身行了一礼:“家主,刚得到消息,浑元宗和陈云龙联手攻占了天山。丁源长老派我来汇报。” 丁文祥眉头皱起,面色凝肃:“这消息从哪得到的?可信吗?” “是从天山逃散的修士口中听说的,应该不会错。而且昨日联军内也有人来禀报,说宋贤不在联军内部,不知去了何处。联军攻打落凤谷,是他提出来的,这个时候他不在联军总部坐镇,能去哪里?所以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丁文祥面色有些难看:“难怪他那么积极邀请我们加入联军,又主动承担联军防卫职责,还提出夺回落凤谷,我当时就疑惑,觉得这不正常,原来是早有预谋。” “哼!要我们攻打天山派的是他,自己又联合天山派的人。神也是他,鬼也是他,这是把我们当猴子耍了。” 那丁家子弟不敢言语,没有接话。 “浑元宗那边又什么消息吗?” “没有,现联军内部只有浑元宗长老钟文远在。” “立刻派人去知会清源宗和旭日宗。我倒要看看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 天山,明亮的屋室内,宋贤和浑元宗几名核心弟子正聚在一块议事。 “那些臣服的天山派修士底细查清了没有?”宋贤望向张宁远。 “我已问过周波那些人了,三十二名臣服的修士中,大多都是中立派,只有七人原是属赫连权一系的,跟其关系比较亲密。另有九人,原是陈云龙一系。” “要密切关注这些人,尤其是赫连权一派,不能让他们呆在一个府院中,必须把他们分隔开来。” “他们目前还算老实,都呆在各自屋室。” “阵法重建情况怎么样?” “原大阵的阵旗已经损坏,除非换一套原版阵旗,否则要全部拆除重建。天山派府库中,还有套一阶上品阵法,周波之意是先拿这个顶着用。目前正在修建阵坛。” “陈云龙那些下属们有什么异常动向吗?” “昨夜他们聚在一起,商议了好久,但不知商量些什么,我也不方便问。” “现在是关键时期,大家必须打起十二分警惕心,千万不能出差错。特别是对人员出入情况,一定要严格排查。” “是。”众人齐声应道。 嘱咐一番后,宋贤便遣散了几人,让他们各回岗位去了,只留下林子祥。 他手中翻出两个储物袋,将内里东西拿出。 “子祥师兄,这是赫连权和陈云龙遗留之物,共有两件极品飞行法器,两件极品法器,三件上品法器。还有几张一阶上品符箓,一些丹药及灵石。按规矩,这里东西一半归宗门府库,剩下的一半咱们两平分,你没意见吧!” “都听掌教安排。” “这些东西也不是等份,不大好分,这样,这两件极品法器和极品飞行法器,你各取一件,归你私人所有。其余的东西你如果有想要拿的,也可选几件。另外再补你三千灵石,你看如何?”宋贤沉吟了一会儿,做出了安排。 林子祥现用的那极品飞行法器和极品法器如意枪都是属于宗门财产,因此次战事才分到了他手里,之后仍要上交还宗门。 此次击杀二人,所获财物不少,正好可以分出一柄极品法器和飞行法器给他。 (本章完) 第224章 一步之遥 第224章 一步之遥 “这是什么?”林子祥拿起一本黑色书册,只见其上写着金光玄元术。 “此乃陈元龙储物袋中之物,是一本神通秘诀。”宋贤早已翻阅过此书册,略知晓来历。 按书册记载,此神通炼制大成,可将自身与金光真身合而为一融为一体,有震山拔岳之力。 陈云龙最后施展那凝聚的金身应该就是此神通,只是他显然没有修炼到家,离大成相距甚远,虽然如此,但就其当时施展的威能来看,也不容小觑。 可惜的是,赫连权所使的那黑色弯刀不知是什么神通,也没有秘诀留下来,就彼时斗法情形来看,那黑色弯刀威力比陈元龙所使的神通还要更强一筹。 宋贤不知道的是,这两项神通乃是其二人早年追随天山派大当家吴耀祖在探寻一处古殿时所获之物,当时二人各选了一本神通修炼,并非那黑色弯刀神通比此要强,单纯是赫连权修炼的更深一些罢了。 而赫连权修炼此神通的书册又传给了其妻,被落凤谷的人给得到,是以不在其储物袋中。 林子祥翻阅着书册,见其中描述,心下大喜。 “掌教,此物交给我吧!我正想寻一门强大神通术法修炼,以增强实力,确保下次参加筑基选拔夺冠。” “当然可以,你需要就拿去吧!”宋贤自不会拒绝此要求。 “子祥师兄,现在咱们离取代天山派仅一步之遥,就算这一步能顺利完成,也不能说高枕无忧。咱们能取代天山派,别人也可以取代咱们。” “取代天山派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必然会引起别人觊觎,如果宗门有个筑基修士,很多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而宗门如今有能力筑基的只有你。” ……… 边下镇防卫联盟总部,宽敞明亮的屋室内,一名浑元宗弟子自外而入,向内里钟文远稽首:“钟长老,丁家家主、清源宗掌教、旭日宗掌教来了本部,正在大殿内等候,请你立刻去相见。” “他们一起来了?”钟文远眉头一皱。 “是。看他们神色似乎颇有怒气,说话很不客气。” “知道了。”钟文远点了点头,知晓此三人定是知晓了浑元宗联合陈云龙攻打天山的消息,这是兴师问罪来的。 他早料到,各宗派知晓此事后,会来讨要说法,但没想此三家首领会一道前来。 这无疑是表明立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三家是达成了统一意见的。 当钟文远来到联军大殿时,只见三人已然入座。 丁文祥甚至很不客气的坐在主座上,那本是宋贤这个联军主事该坐的位置。 如今他坐了上去,其意不言自明。 意思便是宋贤已不配坐联军主事了,这显然是在给浑元宗压力,给他的下马威。 “丁府主,汪掌教、吴掌教。三位怎么来了?”钟文远不卑不亢的向三人稽首招呼。 丁文祥目光紧盯着他,话语很不客气的质问:“钟道友,联军刚刚在落凤谷吃了败仗,死伤这么多,为何不见宋道友?他这个联军主事干什么去了?” 钟文远淡淡道:“掌教另有要事。” “当初是宋道友力邀敝府加入联军,攻打落凤谷的计划也是宋道友提出,并一手部署的,敝府是看在宋道友面子和贵我两派关系上,才答应协助。如今联军损兵折将,各家死伤非小,敝府伤亡了那么多人,宋道友这个联军主事却没了影?岂不荒诞?” “我们听说宋道友和天山派陈云龙合作,攻占了天山,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钟道友,你就不要再瞒了。”汪乾开口道。 比起丁文祥,他语气缓和不少,毕竟清源宗受过浑元宗帮助,如今又需要浑元宗庇护,虽然这件事情他和丁文祥站在一边,但表现的却没那么咄咄逼人。 “没错,确有此事。就在联军攻打落凤谷之时,掌教已带着敝宗弟子和陈云龙兵合一处,攻占了天山。”钟文远神色未变,平静点了点头。 听钟文远承认,汪乾和吴耀相对视一眼,他们听丁文祥说起时,还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终于确定是真的,只是浑元宗为何这么做,两人皱起了眉头。 “宋道友组织联军去攻打落凤谷,自己却和天山派连起了手,这是何意?”吴耀皱眉问道。 “敝宗掌教这么做,正是为了夺回落凤谷,保证边下镇的和平。” “哼!”丁文祥毫不留情面的冷哼了一声:“为了边下镇的和平,所以诱骗我等攻击落凤谷,替贵宗分散天山派力量,减少贵宗袭取天山的负担。这就是宋道友玩的把戏,我说的没错吧!” “恕我直言,贵宗这么做简直是无耻,在下和吴掌教、汪道友都是因为信任宋道友,所以才加入联军,听他指挥。” “而今贵宗却利用我们对贵宗的信任,把我们当垫脚石,拿我们当猴耍,让我们为贵宗分担天山派压力。” “如此无耻行径,竟然还大言不惭说是什么为了边下镇和平,简直岂有此理。” 丁文祥说到后面已经声色俱厉。 “贵宗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吴耀亦神色不悦,跟着附和。 汪乾则眉头紧锁,没有言语,目光却是责备的望着钟文远。 钟文远仍是不温不火,慢条斯理的回应:“三位道友勿急,请听我慢慢道来。” “攻打落凤谷敝宗也有参加,也有人员死伤,这和敝宗攻取天山完全是两回事。” “敝宗之所以隐瞒与陈云龙的合作,是怕走漏风声。若被赫连权得知此事,则事情必败。此一节希望各位能理解。” “实际上联军攻取落凤谷和敝宗联合陈云龙攻袭天山,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对付赫连权。” “赫连权一日不除,边下镇就不会有太平。就算我们攻下了落凤谷,赫连权也会派人夺回,所以只有除掉赫连权,推陈云龙上位,才能确保边下镇和平。” “敝宗已经和陈云龙谈好了,他重返天山夺权后,就会将落凤谷所有资源辖地归还,并保证再也不侵犯边下镇各宗派。”丁文祥冷冷道:“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贵宗了。贵宗为了边下镇的和平,竟然愿意出兵相助陈云龙,还真是舍己为人啊!宋道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公无私了。” 汪乾和吴耀皆一脸询问的望着钟文远,显然没人相信浑元宗会为了边下镇和平才相助陈云龙夺回天山。 钟文远也知道这说法难以服众,浑元宗宁愿牺牲门下弟子,出钱出力,也要帮陈云龙,就为了边下镇能和天山派保持和平,这鬼听了都不信。 好在他早有应对之策。 “敝宗当然不想这么做,不过实在没办法。陈云龙找到了御兽宗江前辈,但江前辈初来乍到,又不愿插手,正逢敝宗掌教有事求于江前辈,于是江前辈让敝宗相助陈云龙。敝宗没办法,不得不出兵。” 丁文祥仍是不信:“既是如此,宋道友为何不将实情相告,遣联盟修士直攻天山。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攻击落凤谷?贵宗自己却派人相助陈云龙攻天山。” “天山的防卫大阵乃是二阶中品大阵,人多不济事,陈云龙在内部有线人,可以破坏此阵。但若知晓此事的人多了,走了消息,必然败露。让联军出兵攻打落凤谷,既是为了麻痹赫连权,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天山那路不得手,落凤谷这一路得手,也能接受。” 汪乾紧接着道:“照钟道友所说,如今贵宗已助陈云龙取了天山,什么时候能让落凤谷的天山派守军撤去?把落凤谷资源辖地交给我们?” “本来是可以的,现在事情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陈云龙死了。” “死了?”三人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震惊,就连丁文祥也是如此,他虽听说了宋贤联合陈云龙攻占天山之事,但并不知具体细节。 “他在攻打天山时被赫连权所杀,赫连权亦死于此战,现在的天山群龙无首,是以敝宗掌教暂时不能离开,必须留在彼处稳定局势,以免节外生枝。” 汪乾眉头紧皱:“陈云龙既然死了,那贵宗和他谈的那些条件,天山派还能答应吗?” “这个不用担心,敝宗相助陈云龙是江前辈提出的要求,归还落凤谷资源辖地也是经过江前辈点头了的。当然了,江前辈也同意了敝宗请求的那件事务。” “现今天山派已派人去请御兽宗主事江峰前辈示下,请他做主,只要确定了新的天山派首领,自然会将落凤谷资源辖地归还。到时候仍然按照之前约定,将落凤谷资源辖地按出力多寡,分给各派。” 丁文祥目光盯着钟文远,他心下对此仍是半信半疑,浑元宗会这么好心?落凤谷那些辖地又不是它家的,它这么出人出力的忙活,还要将资源辖地按功劳和出力多寡分派给联盟各家势力,这不像他认识的宋贤行事风格。 他印象里,宋贤一直是个圆滑精明无利不起早的人,这笔交易明显是浑元宗付出的多,得到的少。 但他又挑不出哪有毛病,况且钟文远搬出江峰来,还信誓旦旦,他也不好出言质疑江峰。 汪乾和吴耀虽然也心有疑虑,但他们两家如今势弱,不好咄咄相逼,何况钟文远又承诺会按原约定将落凤谷资源辖地分给他们,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浑元宗有什么谋划,他们也不大关心。 ……… 阳光明媚,日朗风清。天山普清峰,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宋贤面带微笑与一名男子交谈。 此人乃是天山派一名普通修士,属陈云龙和赫连权外的中立修士。 “我们此来并非要与你们为敌,只是奉了御兽宗江前辈之命相助陈云龙道友夺回天山。” “贵派本听命于杨金璋前辈。现如今杨前辈卸任,江峰前辈赴任,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贵宗和御兽宗的关系不可能就此断绝。” “江前辈初来乍到,最不希望天山出乱子,赫连权又耍阴谋诡计,趁着陈云龙道友不在夺权,且他又是异族修士,江前辈岂能容他,故命本宗相助。” “你们既已弃暗投明,只需本分呆着,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以人格性命担保,绝对保证你们安全和之前待遇。” “现在天山群龙无首,为防止赫连权一派反击,所以我等不得不暂驻此间。只待江前辈新命令一下,确定新的首领,到时一切就会回归正轨。” 宋贤面带亲和的笑容,侃侃而谈,仿佛在和老友说着闲话。 男子搭拢着脑袋,只是微微点头,偶尔回应一声。 “你要有什么困难和麻烦或者要求,尽管说出来。” “多谢宋掌教关心,在下并无要求。” “那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这段时期比较特殊,我等是受周波道友之请留在此间帮助守卫山门,在江峰前辈命令下达前,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大家见谅。” “在下明白。” “那我不留道友了。宁远师兄,送程道友回府宅。” “告辞。”男子起身离去。 “林泉师兄,把下一个人召来。”待其离了此间后,宋贤吩咐道。 林泉应声而去。 这些日,宋贤每日与留守在此间的天山派修士交谈,一方面是安定人心,另一方面也是拉拢他们,为最后一步做铺垫。 虽然只是聊些闲话,但有时候一个关切都能温暖人心,有些长期不受重视的天山派修士,甚至会有受宠若惊之感。 林泉刚去不久,徐宁匆匆自外而入,神色透着紧张和惊喜:“掌教,江峰前辈到了。” 听闻此言,宋贤霍然起身,整个心一下悬了起来,说不清是欢喜兴奋还是紧张激动:“江峰亲自来了?” “是,现人已到了阵外,周波那些人得到消息,已去迎接了。” “咱们走。”宋贤想也没想,领着人快步出了屋室。 江峰竟然亲自来了,这是他没想到的,原以为会派一个下属,最多派徒儿徐浩来传话。 数月的谋划,那么多努力和付出,就在这一刻了,宋贤心里砰砰直跳。 (本章完) 第225章 狠辣手段 第225章 狠辣手段 当一行人赶到山门外时,周波几人已经在那恭候,正向江峰行礼,由于此间阵法掌握在周波等人手里,是以他们最先得到消息。 此时的阵法处于开启状态,半空中朵朵祥云笼罩。 “晚辈宋贤拜见江前辈。不知前辈竟亲自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 江峰目光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江前辈请到里间歇息。”周波满面谄媚讨好的笑容,他也没想到江峰会亲自来,心里又欢喜,又紧张。 若能有江峰亲自指命他为天山首领接班人,自然无人不服,无人敢不从命。但又不知江峰是否另有部署。 “都跟着来。”江峰大步穿过两伙人中间,径直朝前而去,宋贤和周波两帮人则一左一右的紧跟在御兽宗几名弟子之后。 宋贤不断偷偷以目视徐浩,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点反馈,但徐浩却双目直视,丝毫不理会,这使得他心里也越发紧张起来。 一伙人入了大殿,江峰自然是做到了主位上,面无表情问道:“陈云龙是怎么死的?” 周波连忙回应:“禀江前辈,我等攻入此间后,赫连权仓皇逃窜,大当家追击深入,被赫连权所害。晚辈当时亦紧追着赫连权,只可惜其所乘乃极品飞行法器,晚辈没能追上,当时有宋贤道友与林子祥道友目睹此况,回来告知的晚辈。” “天山现在还有多少人?” “禀江前辈。如今驻守敝派山门的弟兄有五十人。” “把所有人都召过来。” 周波有些疑惑,不知江峰把所有人都召集来干什么,但也不敢违抗,立马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名名天山派修士便陆陆续续的来到大殿内,排成数列,众人神色各异,有低头不语者,有偷摸打量者,只无人敢喧哗。 “都听着了。”江峰神色平静,话语没有任何波动,但众人都正襟伫立,神色凝肃,侧耳倾听。 “天山派本是杨金璋师弟扶持,替本宗守备这条要道,以防止有私自买卖灵兽的商贩进入西疆县。可你等却不安分守己,为了争名夺利,互相残杀。赫连权和陈云龙两人既已身死,我也不追究了。” “即今起,你等老老实实守备天山便罢,若有谁人再起争权夺利之心,私相争斗,影响到天山乃至边下镇安定,耽误了本宗的事情,我绝不宽恕。” “既然如今天山派没有能做主的人,那我就选定一人,今后你们听从他的安排。” 众人听闻此言,皆侧起耳朵,周波更是满脸期盼的望着江峰,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激动已极。 宋贤心中亦是十分紧张,呼吸明显粗重。 “宋贤,今后你统管天山事务。” “是,晚辈遵命。”宋贤胸膛猛然起伏,脸上压抑不住喜色,大步跨出,声如洪钟般整地有声的应道。 他一手谋划,分裂天山派,组织联军攻击落凤谷,又和陈云龙袭击天山,为此冒了巨大风险,亦付出了不少代价,就是在等这一句话。 如今终于等到此话,心下之喜悦激动可想而知,主要是江峰突然降临,没有给他透半点风,让他心里一直悬着,这种级别人物所思所想不是他能把握的。 虽然徐浩前面传达江峰之意,但并未得到江峰亲口承诺,所以他也没有十分把握。 浑元宗几人亦各个欢喜,面上洋溢着欣喜笑容。 但天山派众人可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都一脸震惊,各个面面相觑。 就算是那些小喽啰,没有任何机会能胜任天山派统领之人,也都为此感到不可置信,并一脸疑惑神色。 怎么是宋贤? 关他们什么事? 再怎么样,天山派首领也轮不到外人来当。 殿内已经响起了嘈杂的窃窃私语声。 此刻最难受的,最不能接受,当然是周波一群人,他们跟着陈云龙拼了性命夺回天山,最终却是为他人做了嫁人。 尤其是周波,他满怀期待的以为大当家之位会落到自己手里,如今捞不到好处,坐不上首领位置也就罢了。 今后反而要听命于毫无关系的浑元宗,这怎么能接受。 “前辈。”周波满面通红,一声轻喝,大步而出。 “请恕晚辈无礼,本派首领之位随便谁人皆可,但绝不可交给外人。” “宋贤道友乃是浑元宗掌教,并非本派弟兄,怎么有资格担任本派首领,如此一来,岂不是代表本派被浑元宗所吞并?” “晚辈等不能接受此任命,还请前辈收回成命。” 周波心绪大起大落,怒极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把心中肺腑之言一吐为快。 此言一出,殿内原本的嘈杂窃窃私语之响立刻安静了下来,目光皆望向江峰。 显然,周波这话是正合众人之心。 江峰仍然面无表情,只见他微微抬手,霎时间,一只虚化的黑色大手一把抓住了其脑袋。 周波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脑袋就被黑色巨手握住,身体被提了起来,她的五官扭曲,巨大的痛苦让他不自觉张嘴高呼,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紧接着只听一声咔嚓之响,周波脑袋已被黑色巨手捏爆,鲜血溅了一地,其无头身体僵硬的倒了下去。 “啊!”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江峰抬头到周波横尸殿内,只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而已。 周波交好的那些修士甚至来不及出言阻止,周波脑袋就已被黑色大手捏爆。 天山派的众修士全都惊恐望着江峰,就连宋贤也是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果决狠辣,一句话没说就直接当众处死了周波,就像随手踩死了一只蚂蚁般。 以江峰筑基后期修士对付周波这炼气修士,自然是手拿把攥,何况周波又毫无防备,这个对战结果是毫无悬念的,众人只是惊诧于江峰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狠辣。 周波尸体落下,鲜血从他脑袋喷涌而出,朝着四周流淌。 殿内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叫已经停熄,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就连那些周波交好的修士望着这一幕,也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还有谁反对?”江峰收回手掌,那只黑色大手也瞬间消散,他的话语仍然不轻不重。没有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喘。 有周波的前车之鉴,谁敢出头找死。 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默了几息后,一名中立派头目战战兢兢的说道:“晚辈等听从前辈安排,愿尊宋贤道友为大当家,听从其指示。” 江峰目光掠过众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切皆从前辈安排。” 此时众人已无所谓谁任大当家,只想这个杀神快点离开。 “你们去吧!各自做好自己的职责。”江峰面无表情摆了摆手。 天山派众人如蒙大赦,赶忙离开,竟无一人肯留下为周波收尸。 眼见此景,宋贤心中五味陈杂,有凄凉,有伤感,也有欣喜。 周波好歹是天山派头目,陈云龙死后,他便成为了陈云龙那伙人的核心,平日看上去和他们相处的也不错,似乎挺团结和睦的,今日突逢此变,竟连一个敢于留下为其收尸之人都没有。 若是换成了自己,浑元宗那些弟子是不是亦如此般? 宋贤不敢肯定,除了芷柔会和人拼命,其他人会不会站出来。 另一方面,见天山派这些人如此无情义,他也放下心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掌控天山派后,会引起天山派内部势力的反抗,现在看来,这些人并不团结,这对于他来说,是一大利好消息。 “宋贤,以后天山派就交给你打理了,有任何差错,我唯你是问。你老老实实的替本宗守着这里,截断往来的灵兽贸易,有其他指示,我会传给你的。”待天山派离开后,江峰目光转向了他,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冷淡。 “前辈大恩大德,晚辈及敝宗没齿难忘,今后必为前辈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晚辈斗胆,还有一事相求于前辈。”宋贤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趁此机会,又提出要求。 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大局已定,江峰竟亲自来天山给他撑腰,是他没想到的。 这也可见江峰内心对此事其实很重视,他若不趁这个机会一统天山派,日后搞不好会有更多麻烦。 “什么事?说吧!”江峰收回了目光,一副不太在意模样。 实际上他对宋贤表现是很满意的,他刚刚上任,在此地并无亲信心腹,天山派位置又这么重要。 他要除掉天山忠于杨金璋的人,当然得选不忠于杨金璋,且有才干能力出众之人上位,必须具备处理好事情的能力,不然生出乱子,反而麻烦。 浑元宗实力不如天山派,但宋贤却能利用天山派内部矛盾,精心策划,借力打力,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且执行起来滴水不漏,使得天山派短短一月之内便分化割裂。 不仅如此,浑元宗还顺利进入了天山派内部,控制了整个局势。 如此老练狠辣,让他心里对宋贤高看了不少,此番谋划行动也得到了他内心认可。 觉得宋贤是一个有能力才干之人,所以他才亲自来到天山,帮浑元宗扫平这最后障碍,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 天山派自己内部分裂,自相残杀,他是为平息事态和争斗才让浑元宗顶替天山派地位。 如此一来,杨金璋在宗门也无法攻讦他。 “目今边下镇落凤谷仍由一群天山派修士占领,他们是赫连权部属,定不服晚辈。唯有前辈出面,才能震慑他们。” “此事交给浩儿办吧!他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帮你稳定住局势。” “多谢前辈。”宋贤大喜,徐浩作为江峰徒儿,其留在这里自然没人敢造次,可以非常平稳帮助宗门渡过前期乱局。 当然,他也知晓,江峰派其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浑元宗,主要还是为了解天山派情况,实地考察其名下所拥有的资源辖地,查证每年收入,以做到心中有数,免被蒙蔽。 ………… 入夜,月朗风清,边下镇联盟总部,宽敞明亮的厅室内,钟文远面对天羽商行大当家怒气冲冲的质问,只得好言将应对丁文祥几人说辞又复述一遍。 这些天,随着浑元宗相助陈云龙攻入天山消息传开,联盟的各方势力都前来质问。 钟文远不厌其烦的安抚着来人,终于将给天羽商行打发,回到屋室后,只见一名弟子已在等候。 见到他,钟文远目光一亮,连忙关上房门:“天山如今情况怎么样?掌教有什么话?” “今日江峰前辈亲自到了天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定由掌教今后负责天山派的事务。掌教派我来,除了告知此消息外,还有件事吩咐。掌教命令把留守在孤子峰的弟子迁徙到天山去,因现在局势还不稳定,需要更多人手,以防止生变。掌教之意,孤子山最多留十人就够了。” “太好了。”钟文远期待的神色转为欢喜:“转告掌教,我立刻安排。” “掌教想知道联盟内部情况如何?那些人有没有找麻烦,都有什么话?” 钟文远遂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两人交谈了好一阵儿,那弟子才告辞而去。 落凤谷,昏暗的屋室内,数名头目聚集一室,正在商议是否要夺回天山。 有人提议,趁着现在天山内部混乱,应该立刻出兵。 也有人持谨慎态度,觉得陈云龙现有浑元宗相助,不可轻举妄动,先占着落凤谷,再见机行事。 双方争论不休之际,外间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名男子大步而入。 “禀二当家,御兽宗新任主事江峰徒儿徐浩来了,就在阵外,要见二当家。”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惊。 没人能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位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的徒儿竟会亲自到来。 显然,这是冲着天山派最近内乱来的,而且大概是带着江峰指令。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离了屋室,来到阵外。 “徐道友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天山派二当家默德真罕热情的迎了上去,可望见其身后两人,却愣了一愣。 盖因其身后站着的两人分别是如今天山派三当家黄贺以及浑元宗长老林子祥。 (本章完) 第226章 满意交代 第226章 满意交代 默德真罕在天山派头目中排名第五,本是天山派的五当家,因赫连权夺了天山,废除了大当家陈云龙之位,又三当家胡峰远遁,四当家黄贺本是个中立派,只有他是赫连权一系的人。 因此赫连权上位后,便将他提拔为了二当家。 “道友不必客气,我此来是奉家师之命,调解你们内部争斗。请带路吧!到你们大殿去,我有家师喻令宣布。”徐浩淡淡道。 “徐道友请。”默德真罕虽心中诧异,不知他此来为何带着黄贺和林子祥,但此时也不变多问,只能领着几人入内。 落凤谷的几名头目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徐浩是何用意。 一行人到了大殿后,徐浩毫不客气的就坐了主位。 “默德真罕道友,请你将所有驻守落凤谷的修士都叫来。” “敢问徐道友,不知把他们都叫来所为何事?” 徐浩冷冷道:“我要宣布家师喻令,此命是传达给所有天山修士的。家师做什么,难道要向你解释吗?”见徐浩动怒,默德真罕不敢再问了,只能依言照做,吩咐人去将落凤谷内修士全部请来。 不多时,众人陆续到了殿内。 “徐道友,本部所有驻守人员皆已到齐。” 徐浩目光掠过众人,正色道:“天山派原是杨金璋师叔扶持,为本宗守住这重要通道,拦截往来商队灵兽贸易的。今为争名夺利,不顾大局,自相残杀,家师听闻,甚是恼怒。” “今始作俑者赫连权和陈云龙已死,天山当另选统领,经家师慎重考虑,决定选浑元宗宋贤为天山统领,负责天山一切事务。” “现令天山派余众等回天山候命,接受宋贤道友安排部署,不服从者,按叛乱处置,决不轻饶。”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如同炸了锅一般,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音响成一片。 “浑元宗宋贤,怎么是他?” “他是浑元宗的,怎么能当我们首领。” “怎么轮得到他。”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莫德真罕也是一脸惊诧的愣在了那里,他有想过,徐浩此来传达江峰之意,许要他们臣服于陈云龙,重归于好。 但怎么没想到竟然是让宋贤担任天山派首领,怎么会这样,天山派首领怎么轮得到这个宋贤。 因宋贤封锁了消息,不准驻守天山的修士出入,是以众人并不知陈云龙已死的消息。 直到此时,才得知其已身死,但现在没人在意他是如何死的。 相比于陈云龙的身死,众人更疑惑不解江峰为何要选宋贤当天山首领。 “安静。”耳听得众人乱啾啾的话语,徐浩皱起了眉头。 殿内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众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也有看向莫德真罕的,等着他说话。 “徐道友。宋贤既非敝派修士,何德何能可以胜任敝派首领?”莫德真罕自然是不服此决定的,大声囔道。 徐浩毕竟不是江峰,没法像其那么强势的镇压所有人,一出手就将敢于质问的碾死。 “天山派的内乱是你们自己挑动的,需为此事负责,既然你们都不服对方,不如找一个外人来统管天山。在下只是奉家师之命来传话,给你们三天时间,愿意留在天山门下的,立刻回天山听候宋道友安排。” 徐浩脸色凝肃,声音冷的像刀子,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不愿意留在天山的,可以离去。但是若不服从决定,违抗家师之令,还妄图占据落凤谷,以期夺回天山者。家师会派人剿灭,格杀勿论。” 众人听闻此言皆心下胆寒,虽然仍不服气,却没有人敢出声抗辩。 徐浩转头看了眼黄贺和林子祥,两人会意。 黄贺率先开口:“诸位弟兄,请听我一言。江峰前辈已做决定,令宋贤道友为本派大当家,这是为了避免本派继续内斗。” “宋大当家为人宽容有雅量,礼贤好士,敬才爱德。本派所有驻守天山的弟兄都已决心跟随。唯有周波不服此命,已被江前辈当场格杀。” “我奉劝众弟兄不要和江前辈作对,白白送了性命。” 其话音方落,林子祥便紧接着说道:“掌教已下令,无论何人,只要重回天山,保证其原职务不变,所有人薪俸在原基础上再加两成。” 没等众人回复,徐浩已站起了身:“大家都听到了。家师的命令在下已经传达,愿不愿回天山你们自己考虑吧!只有三日时间。” 说罢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朝外而去。 ……… 丁家府宅,昏暗的修炼室内,丁文祥正自闭目修行,外间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打开石门。 只见外面伫立着长老丁源,一脸凝重的神色。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丁文祥见他神色,知晓有大事发生。 “家主,刚得到消息,天山被浑元宗给占领了。” “此话何意?”丁文祥疑惑问道。 浑元宗联合陈云龙属下攻占天山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而且也知道宋贤这几日一直都留在天山,怎么突然冒出了句浑元宗占领天山。“据说江峰去了天山,指定宋贤负责天山一切事务。” “什么?”丁文祥满脸震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山派一直是给御兽宗做事,相当于御兽宗养的一条狗。 江峰为何要把天山交给与他毫无关系的浑元宗呢? “消息是驻守落凤谷的天山派修士传出来的,据说江峰不仅指定宋贤为天山派大当家,还要求驻守落凤谷的修士回天山述职,不然就剿灭他们。” 丁源神色凝重,作为丁家负责对外事务的长老,他十分明白一个道理。 门派与门派之间,从来没有长久的良好关系,有的只有利益。 双方关系是随着局势而变化的。 尽管浑元宗之前和丁家关系甚好,那是因为之前两家处境差不多,没有利益冲突。 如今浑元宗越来越强势,已隐隐对丁家产生了威胁。 这并非是双方有什么冲突,只是局势变了,当一个势力旁边出现一个蒸蒸日上更强的势力,这本身就是一个威胁。 浑元宗近几年的发展迅猛,远远甩过丁家,现如今又吞并了天山派,那便愈发了不得。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边下镇一旦出现个巨无霸势力,必然会对其他门派利益产生极强威胁。 其他的不说,就说丁家目前管理的坊市,随着浑元宗一步步壮大,就很有可能被它挤掉。 “江峰为何要这么做?”丁文祥懵了,脑海一团乱麻。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绝非偶然,一定是有所预谋的。”丁源眉头紧皱。 “从浑元宗积极参与边下镇联盟的不正常表现,到天山派内乱,宋贤又相助陈云龙攻入天山,到如今江峰出面,指定宋贤为天山首领,所有事情都透着诡异。” 丁文祥目光虚望着室外,沉默了好一会儿:“立刻派人知会联盟所有势力首领,我要和他们会面。” ……… 孤子峰,正堂大殿内,钟文远正安排着众弟子迁徙天山,随着一条条指令下达,浑元宗上下立刻忙碌了起来。 “禀钟长老,丁家长老丁源及天羽商行二当家孟星已到山门外求见。”一名弟子快步入内禀告道。 钟文远眉头微皱:“丁源和孟星?他们是一起来的?” “是。” “请进来吧!”钟文远目光微微眯起,已猜到他们是为何而来。 浑元宗占领天山之事肯定瞒不了太久,得知消息的边下镇众多势力定会问个明白,躲是躲不过的。 丁源和孟星,一个是边下镇宗派势力。一个边下镇散修势力。 两人携手同来,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很快,两人便已到了正堂大殿。 “钟道友,冒昧叨扰了。” “不用客气,两位道友请坐。” 双方行礼后,两人依言入座,丁源望了望殿外开口道:“我方才进来,看见贵宗弟子都在忙碌,好像在收拾东西。贵宗莫非要搬迁不成?” “实不瞒二位道友,敝宗绝大多数弟子将迁徙到天山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钟文远如实说道。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孟星开口道:“我们听到传闻,言贵宗已吞并天山派,并获得了御兽宗江峰前辈支持。看来是果有此事,连贵宗山门弟子都要迁徙入天山了。” “不是吞并。江前辈只是让敝宗掌教担任天山派大当家,帮忙处理天山事务。” 丁源接过话头:“听闻江前辈还让驻守落凤谷的修士回归天山,听候宋掌教指令。如此一来,那落凤谷辖地也落到贵宗名下了。不知贵宗打算怎么处置那些资源辖地?” “在下并未听说此事,丁道友是从何处听来?”落凤谷的事情现在还没敲定,钟文远自不会给明确答复。 “是驻守落凤谷修士传出的。” “有这回事吗?敝宗掌教现在天山,在下未能与掌教及时取得联系,不知此事。” 孟星懒得再同他绕弯子了:“钟道友,贵宗指挥盟军攻打落凤谷,宋掌教却偷偷带人袭击天山,导致我们损兵折将,如今天山被贵宗给占领,落凤谷也即将落到贵宗手里。而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却什么也没得到,白白给贵宗做了垫脚石。此事贵宗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两位道友放心,敝宗掌教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交代。” “今日我和丁道友作为联军各家首领代表来的,不仅仅是敝派和丁家,各宗派都想和宋掌教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因此邀请宋掌教三日后前往联军议事。” “敝宗掌教现在天山有要事处理,因局势不稳定,是以不便外出。恐怕去不得联军。” 丁源面色明显不悦:“这么说,宋掌教是想和联军划清界限,不准备给我们任何说法了。” “绝非如此。诸位道友如果一定要敝宗参加,在下可代掌教参与。如果想要亲自与掌教交谈,也可屈尊移步前往天山。” (本章完) 第227章 资源要地(感谢书友的盟主打赏,加更此章。) 第227章 资源要地(感谢书友的盟主打赏,加更此章。) “掌教,都查清楚了。”宽敞明亮的厅殿内,陆元自外而入,满面喜色,向宋贤行了一礼,将手中一堆厚厚的账目交给他。 “这是天山近十年来所有的账册,各产业的收入明细都在里间。” “整个天山境共有二十六处资源辖地,除了这条二阶下品灵脉,还有一处二阶下品灵田。” “另有一阶上品资源辖地有五处。” “其中两处一阶上品灵田,一处一阶上品灵池,一处一阶上品灵园,一处矿石资源产地。” “一阶中品资源辖地有八处。” “其中两处一阶中品灵池,两处一阶中品灵田,一处一阶中品灵脉,三处矿石产地。” “一阶下品资源辖地十一处。” “其中两处一阶下品灵脉,三处一阶下品灵田,两处一阶下品灵园,四处一阶下品矿石产地。” “除此之外,天山派在穆赫草原东落城坊市和边西城有几家商铺,做着各种买卖。” “天山府库内现有灵石七八万,符箓三百张,法器四十余件,丹药两百瓶。各种修行材料不计。” 宋贤闻言大喜,一边翻阅着那账册,天山千里之地,有几十处资源辖地并不稀奇。 整个边下镇比天山也大不了多少,却有六个大小不等的散修势力盘踞,每个散修势力都有几处资源辖地,加起来比天山只多不少。 浑元宗除了孤子峰这一条下品灵脉,本来一处资源辖地也没,现如今一下占据了二十多处资源辖地,可谓一步登天。 光是灵脉就有几处,除了山门本部普清峰这条二阶下品灵脉,还有一阶中品灵脉,两处一阶下品灵脉,浑元宗弟子终于可以不用为修炼室而发愁了。 就在宋贤欣喜的翻阅账目之时,张宁远自外而入:“掌教,落凤谷驻守的天山派头目莫德真罕带领一批修士已到阵外求见。” “他们来了,太好了。走,咱们一道去迎接。”宋贤心中更喜,大步走出屋室。 由于刚接手天山派,局势尚未彻底稳定,是以大阵一直处于开启状态,整个山峰高空皆被金色祥云笼罩。 阵外,莫德真罕领着大概有二十多名修士伫立。 林子祥也领着一众修士守在阵内,看着像是两方敌对修士在对峙。 “莫德真罕道友,我盼你等归来,早就望眼欲穿了。” 宋贤大步从林子祥等人身边走过,来到他们跟前,满面亲和笑容。 “我等奉江前辈之命,前来拜会大当家,听从大当家安排部署。望大当家能够不计前嫌,收纳我等。”莫德真罕行了一礼。 虽然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江峰既已放出话来,不归降就剿灭那肯定不只只是说说而已。 这种级别的人物不可能说话像放屁一样,说了就肯定会做到,他没有任何选择余地,要么归降,要么解散队伍,当个散修浪迹天涯。 就算他壮着胆子硬抗,底下人也不会跟着他白白送死。 “本宗之所以相助陈道友参和到天山的内乱,只因受了江前辈之命,并非与赫连权道友及诸位有仇怨。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江前辈会把天山的事务交给我全权负责。奈何江前辈交给了我,我也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后天山的事务仍以你们这些天山派老人为主。” 宋贤说罢,直接拉起他的手臂。 “别站在外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显得生分。诸位弟兄,随我入内吧!子祥师兄,照顾好各位弟兄,给他们安排宿食。” “是。”林子祥沉声应道。 莫德真罕被他拉着手臂,又不好挣脱甩开,只能随他往里走去。 其身后几名心腹也想跟着而去,却被林子祥给拦住。 “几位弟兄,我带你们去府宅歇息。” 几人相对视了一眼,只能点头应道:“多谢道友。” 林子祥遂命身后一众浑元宗弟子将这些修士全带到不同府宅安置。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宋贤领着几人大步而入。 “道友请坐。” “多谢大当家。”莫德真罕依言落座。 宋贤在主位落座:“宁远师兄、林泉师兄,你们去把黄贺及张邈请来。” “是。”两人应声而去。 “我盼道友归来,是如大旱之盼甘霖。天山经过此番大乱,损兵折将极多,再也禁不起折腾了。陈云龙道友和赫连权道友的恩怨,无论谁是谁非,随着他们身死,已烟消云散,此事以后大家都不要提了。莫德真罕兄弟,落凤谷应该不止你带来的这点人吗?其他人莫非不愿和你一道归来?” “不是,只因落凤谷需要有人驻守,所以我此番并未将所有人带来,只带了一半弟兄,已示服从之心。其他人都在落凤谷,以防备被其他势力掠夺。” “好。”宋贤点了点头:“如今落凤谷有多少人?” “包括驻守其他资源辖地的弟兄,共有五十六人。” “这里间有多少炼气后期,多少炼气中期,多少炼气初期?” 宋贤与他闲聊着,一边安抚,一边询问着其部属人员基本情况。 很快,黄贺与张邈相继到了殿内。 这一刻,天山派的三股势力代表人终于重聚。 黄贺是天山派中比较中立的修士代表人物,张邈则是陈云龙心腹。 在陈云龙和周波死后,他算是陈云龙一系中比较有威望的人了。“今日请你们三位来,是商议咱们天山今后该何去何从。”宋贤请两人入座,一脸亲和的微笑。 “经过这么多波折,天山不可以再分裂了,今后大家当团结一心,力往一处使。江前辈既指定我负责天山事务,那我就要尽心尽责。” “我先前承诺,各位弟兄原是什么职位,现如今仍然什么职位。原负责什么事务,今后依旧负责该事务,这一点不变。” “咱们首先要做的,是完成江前辈交代的任务,确保边西城到东落城的贸易商队没有灵兽买卖。” “之前天山东部区域的贸易盘查是由陈云龙道友负责,那这部分今后就交给张邈兄弟了。 天山西部区域的贸易盘查之前是赫连权负责,今后就交给莫德真罕兄弟了。” “不过我们要改变以前那种拦路打劫的盘查方式。” “我打算今后在天山东部和天山西部各设置一个物资买卖查检区,所有从边西城到东落城的买卖都得经过此地接受盘查。” “让他们主动来我们设置的查检区,比我们组织队伍四处搜查要方便的多。” “那些跑商的散修团队,我们按照其物品价格一成的比例收取供税。” “从秦国边西城买物资到穆赫草原东落城卖的队伍,由天山东部查检区负责收取一成供税。” “反之,由穆赫草原东落城买物资到秦国边西城卖物资的队伍,由天山西部查检区收取一成供税。” “如此一来,又方便,又有稳定收入。 所收取的供税,一半交给江前辈。 另外拿一部分交给你们这些负责的人,其余的归入府库。” “总之我保证,按我说的办,今后大家的收入,比以前只多不少。” 在宋贤眼里,天山派所拥有最具价值的不是这座二阶下品灵脉,也并非那些修行资源,更不是天山派那些修士。 而是他占据的这个地理位置以及背后御兽宗的支持。 如果能把这些利用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 像之前那种打劫过往商队,勒索点小钱财的方式简直太蠢了。 他要把天山打造成秦国及穆赫草原两地最为繁盛的贸易区,把天山作为秦国和穆赫草原商品交易的中转站。 当然,这得一步步来。 首先第一步要把往来贸易商队规范化。 座下三人听了此言,皆沉默不语。 三人心思各异,莫德真罕想的占领落凤谷资源辖地,独霸一方,有机会的话,能够夺回天山。 张邈想的是尽量多把占天山修行资源。 黄贺则是想为自己捞取更多好处,可宋贤方才却提都没提到他。 三人对于宋贤这番改革都有本能抵触。 “三位弟兄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咳,宋大当家,恕我直言,此事恐怕不容易办成。”张邈咳了一声。 “之前边西城所有商队往来都要到杨前辈那里领取通行证。换句话说,这边西城商队能够交易的权利是掌握在御兽宗主事手里。 “咱们这里若再设一个什么查检区,这不是在和御兽宗主事争权吗?另外要往来商队交货物一成供税也不大可能,他们本要交一笔灵石给御兽宗主事,现在又交一大笔给我们。这样一来,他们几乎就没什么利润了。” 宋贤微微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江前辈那边由我去说服,可以让他放弃收取通行证费用,今后所有想要前往穆赫草原做生意的队伍都可以自由往来,只需要到咱们的查检区缴纳物品一成供税就好。”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能够增加收入。” “第二,减少麻烦。他们自己上门缴纳供税,就不需要我们派巡查队伍四处拦截商队,查检他们货物。” “第三,取消通行证后,方便了做生意买卖的商队。以往那些商队做买卖需要取得同行证,而并非每个人都能见到杨前辈拿到通行证,现在贸易自由,做买卖的人肯定更多。” 三人听闻此言,心下都是一惊。 不是惊讶于宋贤提出的这几点好处,而是没想到他和江峰关系竟然如此亲密,竟然能够游说江峰放弃自己利益。 宋贤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夸大其词。 江峰来天山指定他为大当家之时,他就曾向其汇报过此想法,彼时江峰虽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说考虑考虑。 但宋贤能看出来,他有些动心。 这事儿对江峰其实也有好处,杨金璋之前收取同行证费用的法子不仅麻烦,而且名声不好。 那些缴纳通行证费用的商队对杨金璋自然没有好话。 现宋贤提出,由天山派统一收取来往商队供税,不需要江峰出面,这样既省去了他的麻烦,也保了他的名声。 ————————————————————————— ————————————————————————— ps:(感谢‘书友20190503131046669’的盟主打赏,承蒙厚爱,多谢支持。) (感谢‘书友20190503131046669’的盟主打赏,承蒙厚爱,多谢支持。) (感谢‘书友20190503131046669’的盟主打赏,承蒙厚爱,多谢支持。) (本章完) 第228章 内部变革 第228章 内部变革 “大当家,你让张兄弟负责天山东面的贸易盘查。让莫德真罕兄弟负责天山西面贸易盘查,不知我能做些什么?”黄贺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陈云龙还是大当家时,他就是天山派的三当家,后来赫连权废了陈云龙,把莫德真罕提拔为了二当家。 如今陈云龙和赫连权都已死,论资排辈,他就是天山最老资格的了。 宋贤给二人都安排了肥差,唯独对他只字未提,这让他心里很是不满。 “将来我打算把天山资源辖地以租借承包的方式交给弟兄们打理,黄贺兄弟以后就负责此事。” “租借承包?宋大当家此话何意?” “很简单,就是把灵田、灵池、灵园交给个人打理,然后规定其每年上交一定数额的灵石,盈亏自负。” “盈亏自负?”黄贺尚未说话,张邈已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陈云龙在任大当家的十几年里,天山内的资源辖地许多都是他这一系的人负责,现在把资源辖地承包出去,交给个人,等于断绝了他们捞油水机会,张邈自然不乐意。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来可以激励兄弟们的热诚,毕竟盈亏是自己的,肯定卖力干活。二来可以防止管理资源辖地之人中饱私囊。” “可大当家说过,所有人职位和负责的事项不变,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负责管理资源辖地的兄弟岂不是要另谋他路。这和你之前的话可不对。” “这并不冲突,那些原来管理资源辖地的人,本就熟悉事务,可以承包下来,咱们只取一定数量灵石,譬如说一阶下品灵田,咱们只要一千两百灵石一年。如果他们自己能干掉一千五百灵石收益,自己就能赚三百灵石。相信会有很多弟兄愿意接手的。” “那如果不愿意接手的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会另外安排事务给他们。” 张邈沉默了,他虽然心里反对这事儿,但毕竟人微言轻,也不好太过直白的反驳,周波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宋贤如今有江峰的鼎力支持,他的分量还不足以挑战其权威。 莫德真罕此时却开口了:“照大当家所说,那落凤谷占领的资源辖地是否也要承包给弟兄们?” “不,我们退出落凤谷,把它们还给边下镇势力。” “什么?”莫德真罕大惊,霍然而起,当下也不顾脸面,怒气冲冲道:“为什么要还给边下镇势力,这是我们许多弟兄拼了性命换来的,大当家这么做,我不同意。” 张邈和黄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宋贤。 “这是江前辈的意思。你若不愿意,可以自己去跟江前辈说。”宋贤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莫德真罕的气势一下就弱了,原本直挺的身板佝偻的缓缓坐了下去,去找江峰对质,那不是找死吗? 江峰能因周波一句质疑就捏爆其脑袋,他的脸面比周波大多少,何况之前江峰已经放话,落凤谷的弟兄若不回归天山,听从宋贤安排部署,就格杀勿论。 再给你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找江峰对质啊! 莫德真罕目光闪烁,声音低了许多:“江前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贤神色不变,心下却是甚喜,这一招果然管用,他现在已经达成目的,占据了天山。 如果还霸占着落凤谷不还,必然会惹怒边下镇联盟势力,毕竟自己取天山是晃了他们一道,为此各家死伤了不少人。 若是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岂会甘心作罢? 对于浑元宗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不能节外生枝。 本来他占据天山,就由很多人不服,天山派内部虽然震慑于江峰之令,表面奉他为大当家,但心里有什么小九九,谁也不知。 若是再和边下镇各家势力结仇,万一他们联合天山派内部人员,里应外合,那自己处境就危险了。 为平息边下镇各家势力怒火,只能将落凤谷资源还给他们,而这又势必会引起天山内部不满。 唯有抬出江峰名号,才能镇住天山派内部势力。 宋贤现在最大的倚仗就是江峰的撑腰,这是一柄尚方宝剑。 “江前辈没有明言,但我猜测,他是想让边下镇恢复和平。江前辈新上任,不想边下镇乱哄哄的,如果我们占着落凤谷不还,边下镇那些势力肯定不罢休,必会想方设法夺回落凤谷。” “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咱们与边下镇势力的厮杀纷争,这是江前辈不想看到的。” “其次,你们攻占落凤谷时,并没有同江前辈打招呼,未得他的允准,这使得江前辈不满。” “想杨前辈在时,你们从来不敢如此,现在江前辈一上任,你们就扩张地盘,这显然是欺他初来乍到。江前辈能高兴吗?” “所以他命令咱们归还落凤谷辖地,也是对咱们的一个敲打。今后咱们再有行动,必须汇报江前辈,得到他允准,否则拿下再多好处,最后也得吐出去。” 此番话有理有据,情理皆备,三人皆无言以对。 莫德真罕也搭拢着脑袋沉默不语。 除非他不要命了,铁了心要跟江峰作对,否则的话怎敢违抗此令。 宋贤见三人都沉默不语,又出言安抚劝慰了一番,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推动自己的计划。 现有江峰对他的鼎力支持,前不久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一名质疑者,天山派修士还处在被震慑的恐惧之中,此时就算有不满,也不敢明着反对。 他得利用这个时机,完成对天山派内部的整合。 三人离开之后,他立马召来了林子祥,吩咐其严密关注莫德真罕带来的那二十余名修士,尽量不要让他们频繁相聚,尤其不可让他们离开天山。 ……… 翌日,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入屋室内,宋贤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将怀中人儿抱紧了点。 两人一丝不挂的身子紧紧相拥着,苏芷柔伏在他怀里,脑袋搭在他肩头,嘴角还留下了一行哈喇,此时正睡的香甜,显出几分憨态。 宋贤伸手将她嘴角的口水擦去,在她额头上轻吻了几下。 好一会儿,苏芷柔才悠悠转醒,眼睛还未睁开,便往他怀里挤去,口中嘟囔着夫君。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像只猪一样。”宋贤轻轻啄着她唇瓣。 “夫君抱紧些。”苏芷柔声音娇媚,扭动着身子,像个小女孩似的。 宋贤把两人身子裹着的薄被又缩紧了点些,让两人身子贴的更紧。“以后没事别老在人家跟前晃悠,我都发现好几个看你眼神不对劲的,这天山派的人本就是盗匪出身,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可得留意些。” 苏芷柔哼哼的应了两声。 “现在咱们可是众矢之的,不知多少人暗中盯着呢!咱们之前能那般对付赫连权,别人可能也会这样对付咱们。我说的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又不离开夫君,夫君在哪,我就在哪。” 夫妻二人耳鬓厮磨,房中之乐不必细谈。 当两人穿戴好衣裳离开房间时,小红立马迎了上来,向他禀报:“姑爷,钟文远长老一大早就来了,正在厅室等候。” “文远师兄,你来了,边下镇情况怎么样?联盟那些势力有没有找麻烦。”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自外而入,径至主位落座,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他知晓钟文远此来肯定是有边下镇消息告知,联盟的那些势力得知自己吞并天山,定不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势必会讨要说法。 钟文远仍然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坐下。 “麻烦倒是没敢找,但也相当不客气,那几家势力已联起了手,昨日,我参加了联盟议事,几家势力首领连番向我发难责问,要我们给个交代,听他们话语意思,如果不给他们满意答复,是不会干休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我已准备把落凤谷资源辖地全交给他们,以平息怒火。”宋贤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钟文远听罢皱起了眉头:“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只要得到江峰点头就可以了。过段时间,我准备去一趟边西城,和江峰细细谈下此事。往来穆赫草原的大部分商队以往都是年初到杨府办理通行证,咱们需得在年前搞定此事,这样,明年就可以试行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掌教想要在天山建立繁盛的商贸区,这不就是和坊市一样吗?边下镇已经有了坊市,如果在搞一个这样的商品交易区,那不是就是在和坊市抢生意吗?他们能同意吗?” “这还不简单?把那个坊市移到天山来不就行了。我们只要打通落云宗和江峰的关系,这个不难办到。” “那丁家那边?” “这就由不得他们了。他们当初不也是挤掉了清源宗才获得坊市管理权吗?” “如此一来,咱们和丁家的关系可就撕破脸了。若抢走他们坊市管理权,他们势必会反扑。在这个时间点,再节外生枝的话恐生变数。” “我也没说现在就迁徙坊市,一步一步来嘛!此事以后再说,等咱们势力稳固了再行动,目前先把这贸易查检的事办好。” 两人正在屋室内商议策略,一名弟子来禀,言陈仲文带着几名修士求见。 宋贤连忙请人入内,自从浑元宗进驻天山之后,就再没见过陈仲文之面。 此次能够这么顺利拿下天山,多亏陈仲文的计策。 若无其出谋划策,分裂天山内部,使之相互攻伐,浑元宗蛇欲吞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宋贤正想把他召来,以后留在身边,当军师重用。 很快,陈仲文与黄烨来了室内。 “见过宋掌教。”两人稽首行了一礼。 “两位不必客气,快请入座。此次本宗能够占领天山,皆出陈道友之计,正想好好谢谢两位。陈道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陈仲文神色平静:“贵宗今已占领天山,不知什么时候能将落凤谷归还,敝派那些弟兄还在等着贵宗的消息。” “陈道友是重信守诺之人,在下也并非言而无信之辈。道友请放心,在下已经命令天山派修士撤出落凤谷。过几日,便可交接给贵派那些兄弟。既然陈道友提到了此事,在下另有一事不知当说不知说。” “宋掌教请说。” 宋贤满面微笑:“落凤谷那处灵脉在下会归还贵派,但贵派名下的那些资源辖地需分割给其他联盟势力,毕竟他们也有出力。” “事先说好的,攻下落凤谷,以出力多寡分取资源要地。如此一来,贵派那些弟兄恐怕留不下几块辖地。” “如今敝宗进驻了天山,此山脉方圆千里,占地极广,资源极多。敝宗正是用人之际,贵派弟兄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到这天山来。在下保证不会委屈了贵派弟兄。” 陈仲文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多谢宋掌教好意。此话我会传给他们,若有人愿意加入贵宗,当由其自主。” 宋贤收起笑容,换了一脸正色,诚恳的说道:“不知陈道友今后有什么打算,若不嫌敝宗微弱,在下想邀请道友加入,无论什么要求,在下定当满足。”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此事完后会离开边西城,过太平自在日子。今日此来,一事替那些弟兄询问,二是来向宋掌教辞行的。” 宋贤见他神色毫无波动,知晓他心意已定,不可以辞色利益动之,只能惋惜的点了点头。 “人各有志,陈道友既无意留下,在下也不勉强,那就祝道友今后一帆风顺。道友曾答应让落凤谷负责情报的人员加入贵宗,不知他们何时前来。” “他们已经到了,都愿意加入贵宗,现已在外间等候。” “文远师兄,你去把这些人请进来。” 钟文远应声而去,不多时,有五名修士自外而入。 在宋贤询问之下,方知落凤谷原有十名负责情报的队伍成员。 因天山派攻袭落凤谷,有三人死在了那里,现今包括陈仲文和黄烨在内,只剩七人。 这五人各有各负责的事务,有负责边下镇情报的,有负责边上镇情报的,有负责边西城情报的。 情报的来源方式不一,有的是直接和各势力内部弟子建立联系,有的是通过搜索消息,有的是通过跟踪调查。 落凤谷每年拨六千灵石经费给情报队伍,如果遇到重要事情,有什么其他任务,还会另拨经费。 情报这一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首要的就是砸钱,其次是建立严格规章制度。 这一行是最不能出错的,哪怕一点差错,也可能造成极大影响。 宋贤早就想组组建一只属于自己的情报队伍,现有这些人为班底就更方便了。 (本章完) 第229章 里应外合 第229章 里应外合 时间一晃,几个月眨眼便过,边下镇恢复了以往的和平。 在宋贤成为天山大当家之后,以江峰之令为由,调回了驻守落凤谷的天山派修士,随后便将天山派资源全分给了联盟诸派势力。 每家至少都分得了一块辖地,众人得到了好处,自然也就不再对浑元宗抱有敌意了,天山派的威胁没了,联盟也随之解体。 而宋贤也依靠着江峰的鼎力支持,在天山派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除了将天山派所占领的资源辖地以承包方式租给个人种植外,还对天山派内部人事陆续做出了调整。 以往天山派有十个头目,每个头目掌握着一队兵力,手下有十几二十个人听候使唤。 宋贤打破了这种制度,将天山派修士混入到浑元宗各殿内,以防他们抱团。 除此之外,他又重新组建了一只由钟文远掌握的山门护卫殿以及林子祥掌握的稽查殿。 护卫殿全权负责山门的安全事宜,稽查殿负责巡查往来商贸队伍。 另外,他也实现承诺,给原来每位天山派修士增加了两成的薪俸,以收买人心。 做出这么多改变,当然也少不了阻力,莫德真罕就数次提出异议,尤其是对人事重组,反对的最为激烈。 但宋贤已经掌握天山实权,不仅将宗门弟子悉数带到了天山,掌控各个关键岗位,又拉拢了黄贺这些中立派,因此莫德真罕虽然强烈反对,但也无能为力。 宋贤之所以改革人事,除了防止这些人抱团生变外,最终目的是为了将天山派修士全部吸收入浑元宗,使双方彻底融为一体。 现在虽然还不能这么做,但必须先打好基础,不能让这些天山派头目继续搞山头,搞小圈子。 所以哪怕彻底开罪莫德真罕,他也必须强力推动这些人事变革。 到了年底时,宋贤又召开了一次财政议事,并告知所有天山派修士放下手头事务都来参加。 在议事时,他公开了天山派的府库财政以及今年的所有收入,并引进浑元宗的制度,拿出五成收入按比例分发给所有人。 这让前来与会的天山修士都吃了一惊,这在天山派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以往吴耀祖和陈云龙任大当家时,从来不会公开收入,只有几个头目略知详情。 至于分红,这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贤此话一出,殿内立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随即就是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不管任何人,处在什么环境下,底层之人们对于公开公正的向往是恒久不变的。 耳听得雷鸣般的掌声,宋贤脸上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他知道,在这一刻,天山派很多修士已发自内心的认可了他为首领。 纵使有一小部分人仍暗怀鬼胎,也不足为惧了。 ……………… 一月的边西城正是严寒时节,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割得人脸颊生痛。 天空下着鹅毛似的漫天大雪,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天地。 这时节,边西城的人们一般都窝在小屋子里,围在炉火旁取暖,哪怕是修士没有要紧事也不会选择出门。 而岐元山外,一众修士却冒着寒风顶着大雪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来求见御兽宗主事江峰的。 与杨金璋习性不同,江峰从不在外办公,他在外面也没有府宅,所有找他办事的人都是直接来岐元山求见。 今日来求见的特别多,盖因这是新年伊始之日,许多御兽宗产业合作势力都要来向他汇报事务。 除了这些人外,更多是做生意的商队。 因以往杨金璋的规矩是通行证一年一发放,只当年生效。 不管你是一月份得到的通行证,还是六月得到的通行证,都仅能在年内使用。 所以很多人都是大年一过,就去向杨金璋买通行证。 江峰是去年五月上任的,严格来说,这是他上任的头一个年初。 而关于商路通行证变化的话题早已传的沸沸洋洋。 在去年九月就有消息传出,言江峰将要废除通行证制度,采取另外一种收费方式,这在各商队之间引起了热议。 此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天山派内乱,江峰大发雷霆,指定浑元宗掌教宋贤为天山派大当家,浑元宗鸠占鹊巢之事,在整个边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御兽宗边西城主事换了人,天山派也换了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人出新政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且天山派去年在往来道路上建立了两座城庄,这也是商队人尽皆知之事,许多人都猜测,天山派建的那两座城庄与江峰新政有关。 ……… 宽敞明亮的厅殿内,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汉被御兽宗弟子 领入里间,内里已端坐了十几名修士,都是各商队的头头。 众人常年往来穆赫草原东落城和边西城之间,自然相互识得。 “常道友也来了。” “常老兄,你可来晚了。” 在座之中有人热情的和大汉打着招呼,常姓男子回应了一句,便在旁边坐下。 “听说江峰前辈今年对商队贸易有新的规矩,不知诸位道友可有听说?” “我听闻是要取消通行证。” “新官上任三把火,每个新上任主事都搞点样,要不怎么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当初杨前辈来的时候,不就是扶持了天山派,才搞出这个通行证的规矩。如今江前辈来了,天山派立马换了主人,十有八九要有动作。” “取消通行证对咱们可是件好事,免得每年还要上供一大笔灵石。” “你想的倒挺美,最多是换个样,该交的灵石肯定只多不少。谁会平白无故吐掉到嘴里的肥肉。” 众人一言一语的议论,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带到这厅殿,都是为获得通行证求见江峰的人。 一直过了好几个时辰,也没人被传唤去见江峰,直到天色将黑,才见到几名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为首之人正是江峰徒儿徐浩。 众人见他到来,连忙都站了起来,全都一副唯唯诺诺模样。徐浩径直在主位落座,目光掠过众人:“长话短说,从今年起,所有往来穆赫草原的商队贸易,全都不再需要通行证,你们可以自由的买卖物品。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所有买卖的物品都必须在指定的商铺购买和售卖。” “然后你们经过落日岭和子午岭时,进入那里的查检区,缴纳一成物品价格的灵石给查检的人。” “我丑话说在前头,凡是不进入落日领和子午岭查检的商队,若遇到拦截,抢了货物或死伤了人,不要来找我,本部概不负责。” “从秦国购买物品前往穆赫草原售卖者,经过落日岭时将收取一成费用。” “同理,从穆赫草原购买物品前往落日岭售卖者,经过子午岭时,同样收取一成费用。” “总之,不管是来还是去,只要有物品买卖,每次只收一次费用。” “边西城这边指定的商铺会有人开价格单,按照商品价格的一成交给查检区的人。” “至于穆赫草原那边购买的商品,落日岭查检区会按边西城指定商铺收购的七分价格收取费用。” “都听明白了吗?” ………… 寒气依然凛冽,阳光却是十分明媚。 落日岭,一座巨大的城庄已拔地而起。 城庄方圆数里大小,四面皆是高大的城廓,只有南北两个城门是开启的,出入口处伫立着十名身着天山派服饰的修士。 城庄内部有一间间仓库和厅殿,每处都有人员值守。 远处,一只商队迤逦而来,为首男子乘跨在高大的血驼之上,身后跟着二三十匹血驼,每匹骆驼上都装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 “老大,那就是落日岭城庄了。”身后一名年轻修士开口道。 “你先去探探情况。” “好。”年轻修士从骆驼背部一跃而下,快步来到城门楼下。 “在下徐放与几位弟兄做点小买卖,奉江前辈之令前来,不知如何才能经过贵处?” 伫立的十名修士中,为首一人应声而出:“徐道友,你们可有江前辈指定商铺开具的价格单。” “有的。” “那就请进吧!我们查完物品清单,如果无误,你们再交付一成价格单费用,就可以过去了。” 名为徐放男子立刻回到商队,很快,数十匹血驼就已到了城前,鱼贯入了城内。 内里是笔直的一条青石道路,非常的宽阔,两侧有许多高大宽敞的仓库。 众人入了里间之后,一名身着浑元宗服饰的男子走到近前,微笑说道:“欢迎各位来到落日岭查检区,请各位有序进入一号仓库,配合物品查检。” 话音方落,身后就有两名凡人壮汉引导着众人来到左侧第一间仓库。 内里两侧摆着诸多桌凳,有数十名凡人壮汉在侧。 其中有一名身着浑元宗服饰的修士迎了上来。 “各位道友辛苦了,请将价格单拿给在下过目一眼。” 商队为首男子便从袖袍中取出了两张卷宗递给他:“我们这些物品来源于两家不同商铺,分别是御兽宗商铺和丰羽商铺,都是江前辈指定的。” 之所以要在两家不同商铺购买物品,只因天羽商铺有些物品价格比御兽宗商铺要低一些,而有些物品又是御兽宗商铺独有。 浑元宗男子接过卷宗,其上所有物品清单价格一目了然,并且都盖有商铺的印章。 “几位道友请在一旁稍歇。”浑元宗男子一声令下,仓库内几十名壮汉立马上前将骆驼背上物资卸下,然后将其打开,一样样的查检起来。 并将所有物品登记汇总,交到了那浑元宗男子手中。 汇总的物品清单与手中商铺开出的一对比,确定两相无误之后,男子拿出印章,在商铺开出的卷宗清单上画押盖了章。 随即命令一名汉子领着商队的人前往下一个厅殿,彼处又有一名浑元宗修士和不少凡人。 双方交谈了几句,浑元宗给他开具了一份单据,随后又被领着去了下一处。 一直跑了三个厅殿,最后交了五百灵石才被放行离去。 “道友若对本次人员服务有何不满,可以左转向政务殿投诉控告。我们会及时处理,给与相应人员惩罚,确保道友下次来有宾至如归之感。”身着浑元宗服饰的女修满面笑容。 ……… 月黑风高。 灯火通明的府宅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身形清瘦中年男子。 “塔尔瓦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府外,两名穆赫草原男子早已恭候,见到来人,两人立马迎了上去,满脸阿谀的行礼。 那筑基修士目光瞥了两人一眼:“我今日来不是听你们说废话的。你们说有一处两阶灵脉唾手可得,在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塔尔瓦前辈,请随我们入内相谈。” 三人一同入了府内,在厅室中坐下。 “塔尔瓦前辈,容我介绍,这位是天山派赫米斯道友。这处灵脉就来自他们天山。” 名为赫米斯的男子接话道:“久闻塔尔瓦前辈大名,今日一见,乃晚辈荣幸。” 塔尔瓦冷冷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所说的二阶灵脉在哪里?” “就在天山,本派有一条二阶灵脉,前辈如果能相助我们夺回天山,这条二阶灵脉就送与前辈当做报酬。前辈可留在彼处修行,除此之外,敝派每年还会提供一笔丰厚的灵石以供养前辈,且不需要前辈承担任何责任。” “天山派?你们为何找我?” “前辈或许还不知,这天山派早已改名换姓,被浑元宗给鸠占鹊巢了。我们想要夺回天山,还望前辈能助一臂之力。” “浑元宗?这是哪个宗派?” “是边下镇一个小门派,实力并不强,但却趁着敝派内乱之际,进入了天山。又不知暗中使了什么手段,买通了御兽宗新上任的主事,将他扶为了天山派大当家。敝派的弟兄人人皆不服此人,但奈何其已占据了天山,掌控了大局。前辈若愿相助,我们里应外合,夺下天山,敝派自会重谢前辈。” (本章完) 第230章 请君入瓮 第230章 请君入瓮 塔尔瓦目光微闪,他本是穆赫草原散修,几年前才突破筑基境,这些年也有不少势力给他抛出橄榄枝,但他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听人使唤,看人脸色,更不愿为人卖命。因此对那些大势力橄榄枝都拒绝了。 他想要找寻一条二阶灵脉占为己有,如此一来,既不用看人脸色,也能满足修行所需。 但二阶灵脉哪是那么好找的,无一不名有主,而且基本都是他惹不起的势力占据。 就算有那种小势力占着的二阶灵脉,也都有强大的护山大阵守卫,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攻破。 这些年他修为进度已经停滞,更是迫切需要能满足自身修行的修炼室,本来他都已经打算接受其中一个势力的邀请,以客卿长老身份加入。 没想到此时却收到黑狼帮的消息,言他们有办法得到一条二阶灵脉,需要他的相助。 黑狼帮乃是远东镇盘踞的一伙势力,因他们旗帜为黑狼,是以人称之为黑狼帮。 其人数只有五十余人,都是些炼气修士,占据着几处资源辖地。 与他们合作的话,自然用不着担心被黑吃黑,而且自己也能占据主导地位,因此一收到这消息,他立马赶了过去。 却没想到黑狼帮所说的这条二阶灵脉,竟是天山派的地盘,而且还是由天山派自己人提出的。 关于天山派,他了解的不多,只听说此派和御兽宗关系匪浅。 “听闻天山派和御兽宗关系不一般?夺下天山,御兽宗会不会出手?”沉默了一会儿,塔尔瓦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们只要解决掉浑元宗掌教宋贤,到时天山就由赫米斯他们做主,至于御兽宗方面,也不用担心,天山仍是为他们效力,不过是内部换个首领。赫米斯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诚意十足的方案,只等拿下天山,就去与边西城主事江峰谈。届时再以客卿长老为名,邀您加入。”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昏暗山林间,一伙修士正悄悄摸摸的行进,正是黑狼帮众人。 “赫米斯道友,你确定天山派大阵搞定了?”黑狼帮大当家再一次向他确认。 “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我们已经在大阵做了手脚。而且你没发现,我们已经快接近山门,却还一点异常都没有。要是平常,咱们这么多人一路行来,早就被躲在暗处的岗哨给发现了,因为这个方位的暗岗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 “你们约定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我们约定是子时,届时我们的人会在内里给出信号,见信号一起,我们便一同杀进去。” 大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打的密林中树叶哗哗作响,众人躲在密林深处,随着时间推移,月已上中天。 忽然远处的天山主峰一阵火光冲天而起,半空之中各色光芒闪烁,远处隐隐有一阵喊声传来。 “他们已经动手了,咱们快去接应。”赫米斯激动大喊。 “弟兄们,上。”黑狼帮大当家厉声大喊。 众人纷纷朝彼处冲去。 “塔尔瓦前辈,待会儿您要盯着浑元宗掌教宋贤,务必将他在此剪除,若放走了他,后患无穷。只要他一死,其他人群龙无首,我们振臂一呼,大局便定。纵有几个顽抗的人,也不足为虑。” 随着离山门越来越近,已能见到内里有双方修士正在斗法,各种法器术法光芒交织,喊杀声响起一片。 “弟兄们,快跟我冲。夺了天山,咱们今后就再也不用愁了。”黑狼帮大当家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奋勇向前。 塔尔瓦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之后。 就在众人冲向山顶时,忽然,数道绚丽光芒冲天而起,紧接着朵朵祥云升腾,将方圆千丈笼罩在内。 黑狼帮众人眼见此景,都是一愣。 “这,这是怎么回事?赫米斯,你不是说这内里大阵已经被你们做了手脚吗?”黑狼帮大当家有些慌了,立马转头望向一旁的赫米斯。 “我…我也不知道。”眼见大阵启动,赫米斯也慌了神:“我们二当家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话音未落,山顶的喊杀声突然没了,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法器术法碰撞光芒交织的景象也消失了。 紧接着便是笼罩众人高空的祥云发出阵阵雷声。 “他妈的,我们上当了,兄弟们,快撤。”黑狼帮大当家歇斯底里大喊,立马朝身后奔去,可是为时已晚。 只见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如龙蛇一般密集的咆哮而下,将众人吞噬。 山顶之上,宋贤眼望着山下众人狼狈模样,冷笑了一声。 方才山门内乱的场景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是为了引君入瓮。 他早就知道,今天晚上黑狼帮会来袭击山门,至于从何处知晓的,当然是从这场阴谋的组织者莫德真罕那里。 在他推动一系列山门变革时,莫德真罕就不止一次的强烈反对,盖因这些人事变动极大的触犯了其利益,不仅将他手下的那些核心人员都给打散重组,而且把一些重要位置都交给了浑元宗弟子,而这些位置原本都是属于莫德真罕手下人的。 他也知晓其心中怨恨,因此一直在防备着其反咬一口。 之前一段时间莫德真罕除了牢骚抱怨外,并没有任何动作,是以宋贤也没把其怎么样。 但在暗处他却命令情报队十二时辰监视莫德真罕动向以及接触过的人,调查其一举一动,果然在去年底发现了异常。 莫德真罕的一名心腹赫米斯频繁出入山门,经过情报队伍调查,发现他屡次跟远东镇的黑狼帮接触。 而且近段时间以来,莫德真罕也表现不同以往,十分的沉静。 宋贤得到了这个消息后,立马加大了对莫德真罕以及赫米斯监视力度,又发现莫德真罕频繁的找之前心腹亲信密聊,并且他接触的这些人里有的在偷偷接近宗门阵法,有的在想方设想混入天山暗岗队伍里。 这一下,宋贤已经肯定莫德真罕有大阴谋,但他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巧妙着配合着他们,让莫德真罕心腹进入到阵法防卫和山门禁卫里。 终于,他发现了莫德真罕派到阵法防卫的心腹在阵法上偷偷做手脚的证据,于是果断秘密的抓了这些人,同时以视察子午岭查检区的名义将莫德真罕召在身边带了出去,在半道途中将其拿下。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为了少受折磨,莫德真罕吐露了整个计划。 宋贤于是将计就计,命人上演了这出戏,把这些黑狼帮修士引到阵法之中,一网打尽。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把莫德真罕阴谋广而告之,这样一来,黑狼帮知晓计划败露,也就不会再进犯。 但宋贤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迎头痛击,以此来告诉那些觊觎天山的人,他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谁还想打天山的主意,想着利用天山内部矛盾里应外合,先想想黑狼帮的下场。 大阵之内,滚滚激雷不断落下,黑狼帮修士的惨叫哀嚎声音震天。 众人之中,有一道遁光却是疾速而去,其周身包裹在绿色护盾之中,雷电击在他身上就如泥牛如水,毫无动静。 此人正是筑基修士塔尔瓦,很快,他就冲出了大阵笼罩范围,也没管剩下的黑狼帮修士,遁光径直离去。 宋贤见其远走,眉头微皱,这人可真是祸患,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记恨上自己,被一个筑基修士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今后外出,得加倍小心了。 山门护山大阵是二阶中品阵法,筑基修士想要独立攻破并不容易,但要以此留下筑基修士也是十分困难的。除非那筑基修士铁了心要和阵法死磕,否则的话,筑基修士要逃离阵法是比较轻松的。 “子祥师兄,动手吧!”宋贤一个眼神示意。 “跟我来。”林子祥应声领着一众修士进朝山下而去。 黑狼帮修士在阵法禁制攻击下已经溃不成军,死伤了不少人,林子祥带着众人,便如猛虎下山一般,摧枯拉朽的将黑狼帮众人干掉,战斗不多时就平息。 黑狼帮仅有少数人逃出大阵,死伤不计其数。 ………… 次日,阳光明媚,正午时分,平敞宽阔的山下,里里外外围了一层又一层修士。 “道历三甲一七零年三月,经山门议定,详查叛逆之罪。” “原山门二当家莫德真罕一干人众,肃行不轨,心怀叵测,勾结外敌,阴谋叛逆。妄图引入黑狼帮之众倾覆山门,经多方查证,证据确凿,毋庸置疑。” “现按山门之规,处于极刑,以正门规,警示后人。” “今公开行刑,以儆效尤。” 钟文远端坐案前,厉声大喝:“斩。”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名浑元宗弟子手起刀落,将莫德真罕一众人等全部枭首。 随着人头落地,鲜血飙溅,围观的众多修士一阵涌动,有默默无语者,有黯然叹息者,有拍手叫好者。 各人神色不一,但有一点却相同,这场行刑大戏给在在场众人心里都留下了深刻印象,莫德真罕的下场使众人忌惮不已。 时间一晃,数年眨眼便过。 莫德真罕之事过后,宋贤彻底坐稳了天山之主的地位,至少在明面上已经没有敢于反对他的人。 再加上他每年把天山的一半收益拿出来分给众人,也使得他在天山修士心中威望越发的高。 底层修士其实并不在乎谁当大当家,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好处,他们自然就拥护谁。 宋贤接手之后,把天山资源辖地以租借方式承包给原先负责那些辖地的弟子,只收取固定费用。 如此一来,层层盘剥情况也少了,得到的收益比之前要高多了,又落日岭和子午岭查检区建设完成,每年往来商队的税供又是一大笔,除此之外,天山派自己也倒卖修行物品。 这几年,每年收益高达二十多万灵石,其中主要收入来自于商队供税,这简直是个聚宝盆。 自从废除通行证规矩后,往来商队也越发多了,这使得查检区收到的供税也更多。 宋贤又命令在查检区两侧建起高大城墙,一直连接到边西城两侧江河尽头,南北两道数里长的城墙延绵不绝,将往来之路完成隔断。 这是为了避免商队绕过查检区,以往总有那些心存侥幸的商队偷偷摸摸绕着走,有些会被巡查队伍发现,有些则顺利躲过。 这两道城墙建立之后,往来的商队就很难悄摸绕过去了。 数丈的高墙,修士想要越过,当然是轻而易举,但商队想要越过,却是十分困难。 除非他们走水路,然而水路蜿蜒盘折,不仅路途更长,船的行进速度也远远比不上骆驼,时间成本远高于上交的一成税供。 ……… 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正自端坐闭目修行,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双目,体内灵力如潮水一般从灵海穴中涌出,沿着体内经脉游走。 他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修为已顺利突破了炼气九层之境。 在真察之眼的内视下,他的灵气量突破至八十五点。 周身的灵力不受控般沿着体内游转了几圈后,又重回灵海穴。 此次修为突破本在意料之中,是以宋贤很快就压下了喜悦之情,心绪恢复平静,重新入定,继续着修炼。 直到入夜,腹中感到饥饿,他才起身离开修炼室。 如今宗门所有事务都已经上了正轨,用不着他多操心,因此他每日不是修炼就是炼制符箓和功法。 回到府宅后,管家前来禀报,言张宁远求见。 宋贤于是来到厅室。 “掌教。”见他自外而入,张宁远起身行礼。 “就一个人回来吗?子祥师兄呢?此次选拔比试情况如何?”宋贤径至主位落座。 前些日子,林子祥又再参加筑基选拔比试去了,张宁远等一众人跟随,这一次宋贤没有跟着去观看。 如今的浑元宗可不比以往,之前只有几十名弟子,产业规模也不是很大,现今占据天山后,包括天山派修士,整个宗门已有两百多号人,旗下的产业亦扩充不少。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也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加上暗中忌惮的人不少,上次莫德真罕意图阴谋夺取天山时,就曾找筑基修士相助。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因此作为宗门掌教,他轻易不会外出,以防被人找到可乘之机。. 张宁远叹了口气:“林师兄在比试时败给了落云宗一名弟子,不幸落选了。败选之后林师兄就一言不发,看样子似乎受到不小打击,我等回山门后,林师兄就直接回了府宅。” (本章完) 第231章 道途多舛 第231章 道途多舛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林子祥作为门派中修为最高,又是双灵根资质,向来是有些心高气傲的。 为了此次选拔比试,他准备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败在别人手上,心里肯定不好受。 此次的落败对他肯定有不小打击,盖因这对他筑基产生极大影响。 原本在他计划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从第一次参加筑基选拔时,他就定下规划,接下来的十年内,将修为提升到炼气大圆满,并努力修炼神通及功法,然后在此次比试上夺魁,取得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资格,进行筑基。 现在比试落败,意味着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又要等下一个十年,而且还不一定能拿下。 他现在虽然寿元还充足,但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让他干等。 ……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进屋子内。 红销账内,鸳鸯被下,两具白身子紧拥在一起。 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了,但夫妻二人每晚仍是相拥而眠。 转醒后,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穿衣起床。 “姑爷,林子祥仙师一大早就来了,要见您,现在候客厅等着呢!”小红端进膳食后,开口禀报。 听闻此言,宋贤立刻就要前去,却被苏芷柔拉住,非要他吃完早膳。 宽敞明亮的厅室中,林子祥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憔悴,眼睛中有点点血丝,一看就是通宿未睡,忧虑烦闷所致。 宋贤自外而入,见到他这幅模样,心中也是微惊。 筑基选拔比试都过去好几天了,人都从边西城回来了,没想到他还如此记挂在心,以至于如此憔悴,看来此次比试对他打击比想象要大。 “子祥师兄,久等了。” “掌教,我想清楚了,我要尽快进行筑基,需要宗门相助。”林子祥开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此次筑基选拔比试,他本是抱着志在必得之心,这些年他日以继续苦心修炼,没有一刻松弛懈怠过,为的就是拿下此次比试,前往御兽宗筑基。 他自认为无论修为还是神通术法都已经修到了圆满,出发前还信心满满,可是仅第一场比试,就落败于落云宗弟子之手,而且对方显得游刃有余,根本未出全力。 两次参加筑基选拔比试,都是第一场就落败,这让他失去了信心。 第一次比试落败,还可以用准备不足修炼未到大圆满的借口来搪塞。 而这一次他准备这么多年,自问各方面已经圆满,可是仍然第一场就落败。 他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下个十年了。也没有信心能再下一次筑基选拔比试时夺冠。 比试落败之后,这几夜他几乎没有合眼,脑海中一直思索着筑基事宜。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不再通过参加选拔比试,而是直接找符合要求的灵脉进行筑基。 “行。”宋贤没有半分犹豫。 林子祥筑基,乃是宗门的头等大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方案,毕竟通过筑基选拔前往御兽宗筑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如若未能夺冠,他们的备案便是去找江峰,恳求其让林子祥在岐元山进行筑基。 岐元山是二阶上品灵脉,用以修士筑基足够了。 以宗门和江峰如今关系,多点灵石,应该能搞定此事。 “我现在手头只能拿出三万灵石,其余的就需要宗门出了。待我筑基后,再将这笔灵石补还。” “这些事儿子祥师兄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来办。子祥师兄只需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到时准备好筑基便可。”宋贤劝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两次失败算不得什么。天下那么多成功筑基的修士又有多少是经过这种选拔比试的。” “而且通过御兽宗选拔比试者,也未必一定能成功筑基。最后的赢家是成功筑基者,而不是选拔比试胜出者。” “子祥师兄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休息,过几日我亲自去一趟边西城,找江峰前辈谈一谈,借他们岐元山灵脉一用,应该不成问题。” 林子祥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告辞而去。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被一名御兽宗弟子领入里间,一直等到深夜,才见到徐浩大步走来。 “宋道友,久等了,没想到你今日会来。近日我在密室中修炼本门功法,严禁别人打扰,因此下面人不敢禀报。”徐浩面带笑容和他打着招呼。 宋贤当初承诺,进驻天山后,拿出天山资源辖地收入的一成交给他,这几年未曾失言。 每年宋贤都会命人给他送上好几千灵石,加上时不时也有礼物相送,是以他显得很热情。 “冒昧叨扰徐道友了,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事相求。” “宋道友请说。” “敝宗有一位师兄,今已至炼气大圆满,想要找一个灵气充裕之地筑基。徐道友知晓,天山只有一处二阶下品灵脉,根本不能满足筑基所修灵力需要,前段时间他参加了贵宗主持的比试选拔,惜时运不济,无奈落选,所以想借贵宝地一用。” “哦!这个事儿啊!”徐浩故作沉吟:“我也不能做主啊!宋道友为何不直接去家师?” “在下哪敢轻易去打扰江前辈,故先求见徐道友,望徐道友能找个机会替在下此意,多在尊师面前说说好话,在下感激不尽。”宋贤说着,手中一翻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盒盖,内里盛放着十颗四阶灵石,共价值一万灵石。 “此事还望徐道友多多帮衬美言。此微薄谢意,望勿推辞。” 徐浩笑了,伸手接过了木盒:“宋道友太客气了,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要是别人,师傅未必肯答应,但宋道友相求,肯定没问题,师傅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这些年你们在天山搞得不错,自从设立了商贸查检区,那些商队也不再来叨扰师傅了。不仅如此,每年收取的供税还一年比一年多。” “师傅说你是个有能力实诚的人。” 宋贤应道:“江前辈谬赞了。没有江前辈的提拔扶持,就没有在下及敝宗今日。江前辈是敝宗大恩人,敝宗赴汤蹈火没齿难报,能为江前辈效力是敝宗荣幸。那此事就拜托徐道友了。” “放心,交给我吧!” ……… 四月暮春,正是好时节,万物已苏,莺飞草长。 天光晴朗,岐元山下,两只沧澜鸟嘶鸣着俯冲而下,落至山门之外。 其上端坐的正是宋贤等一众浑元宗修士。 经徐浩禀报,江峰已同意让林子祥在此冲击筑基。宋贤得此消息,故领着林子祥而来,他现在出入都极其小心,不但对外隐瞒行程,而且随行会带上很多人员,以防被人伏击。 候不多时,一名御兽宗弟子来到众人跟前,向他稽首行了一礼。 这些年随着浑元宗势力越来越大,宋贤不管到哪都受到人礼遇重视,普通的御兽宗弟子也不敢小觑他。 “宋道友,徐师兄请你和林道友入内。” 宋贤遂令其他人在此等候,只带着苏芷柔、林子祥随他而去。 三人来到一座府宅厅室,内里徐浩已经在座。 双方寒暄了几句各自入座,宋贤道明来意。 “师傅已经同意你们在此筑基,我已令启动大型聚灵阵,将此间灵气都引至后山,这需要一段时间,你们既然来了,可以在此暂住,等后山汇聚的灵力达到标准再进行筑基。除此之外,你们还需交付一笔两万五千灵石的费用,这是用来补偿本部那些弟兄的。”徐浩开口说道。 修士筑基期间,需要吸入大量精纯浓郁的天地灵气,所以需要大型聚灵阵把整座山脉灵气都汇聚到一个地方,否则灵气不足,不可能筑基成功。 在此之间,修炼室的聚灵阵是需要关闭的,否则的话,双方都在吸聚灵力,会导致筑基灵力不够精纯浓郁。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御兽宗其他弟子是不能使用修炼室的,给他们补偿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二万五千灵石价格肯定是虚高的,但也没办法,毕竟是借用人家地方,他们哪有讨价还价资格。 宋贤二话没说,立马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二十五颗四阶灵石,交给了徐浩。 ……… 十几日眨眼便过,一切准备就绪。 是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岐元后山,浓郁的灵力已经凝结成了肉眼可见的若因若无雾气状态,周围亦已戒严,有数名御兽宗弟子守在外间,不许闲杂人员靠近。 林子祥端坐在后山之中,双目微闭,神色却很凝重。 良久,他终于睁开双目,手中一翻,拿出了一颗三色交织圆润的丹药,正是筑基丹。 他深深呼了口气,随即张嘴将筑基丹吞入。 宋贤、苏芷柔、钟文远、张宁远四人伫立在远处遥望着山峰上林子祥身影,但见那山峰周遭灵气涌动,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气泡,朝着林子祥蜂拥而去。 “开始了。”张宁远眼见此景,目光一亮,显得兴奋又紧张,双拳微微握紧,低声喃喃自语。 钟文远则是眉头紧锁。 宋贤面上没有表情,心里也有点紧张,握着苏芷柔的手不禁更紧了点。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灵力汇聚的气泡像是有某种吸力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气泡相互交融,形成了诸多灵力旋涡,滚滚灵气如猛虎扑食朝林子祥而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岐元后山上空的灵力旋涡也逐渐的被吸收了大半。 就在此时,剩下的数个灵力旋涡忽然崩散,林子祥端坐的身体随即倒了下去。 “呀!”钟文远和张宁远异口同声的惊呼。 “失败了。”宋贤怔怔望着倒下的林子祥,倒吸了口凉气。 费了六万多灵石,林子祥已万事俱备,居然还是功亏一篑,倒在了这最后一步。 筑基,竟有这么艰难。 ……… 入夜,星光璀璨,昏暗的屋室内,林子祥悠悠转醒。 “林长老,你醒了。”一名浑元宗弟子见他醒来,凑到了他跟前。 林子祥本能的想要起身,却觉浑身疼痛,四肢软绵无力,竟一点气力也无。 “林长老,您别急着起来,您经脉受损,需要多休养一段时间。”男子连忙按住了他想要起身举动。 林子祥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筑基时晕了过去,这么说来,筑基失败了。 他瞳孔猛然一缩,立马就调动体内灵气游走,想要查询身体情况,就在他按修炼法门调动灵海穴灵气时,一阵剧烈刺痛传来,好像身体都要被撕裂一般,让他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 “林长老,您现在不能强行调动灵气,不然会引起受损经脉撕裂的。” 失败了,失败了。 林子祥双眼无神虚望着头顶上方。 他此次是做好了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霎时间,筑基失败的种种后果立刻闪过他脑海,让他感觉如坠冰窟。 想起刚才自己调动灵海学灵气引起的刺痛,他不禁想到修士在筑基时,由于灵海穴吸收太多天地灵气来不及炼化,会导致灵海穴撕裂受损。 灵海穴乃道基所在,一旦受损,深陷难复,也意味着修行之路到此终结。 自己该不是会这种情况吧!林子祥越来越怕,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林长老,您怎么了?”那弟子见他突然浑身颤抖,连忙问道。 “你…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无法调动灵力?是…是不是我灵海穴受了创伤。” 林子祥伸手一把紧紧抓住了他衣袖,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好似一头受伤的野兽,再做困兽之斗。 “您放心吧!您只是经脉受损,灵海穴无恙,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 “你没骗我。”林子祥死死盯着他双目。 “弟子怎敢欺瞒您,这是掌教亲口说的。” 林子祥这才松开他的衣袖,整个人瞬间似乎如烂泥般软了下来,好似和人大战了一起,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我昏迷了多久。” “有好几日了。掌教命我好好照料您。”那弟子手中翻出一瓶丹药,放在床头柜子。 “这是恢复经脉受损的丹药,早晚一颗,有助于您恢复,弟子不打扰您歇息,先告退了。屋外有人伺候,您有需要,唤一声就是。” (本章完) 第232章 秘宝消息 第232章 秘宝消息 林子祥呆呆的望着上空,脑海中思绪纷杂。 此番筑基失败,将来不知何时何月才能够再筑基,就算灵海穴没有受损,修为肯定会下降。 筑基时灵海穴中修炼的灵气会与天地灵气相混杂,若成功,则能将天地灵气炼化为自身灵气。 若失败,则会随天地灵气一道消散。 每次筑基失败,都会导致修为的下降,只是多少的问题。 他想起了张士麟,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筑基失败,最终爆体而亡。 不,自己绝不能走上这条道路。 林子祥双眼燃起光芒,像是一头走入绝路的野兽。 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成功筑基。 “掌教,这是按您要求制作的法袍,您看看怎么样?” 入夜,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林泉手中一翻,递上来一件光芒微微流转的法袍。 那是一件火红的连体衣,款式十分艳丽,其上纹繁复精美,有点类似于旗袍,右裤分叉一直到大腿根部数寸,胸前缕空低领,腰部十分的紧致。 此乃宋贤下令即将推出售卖的法袍,如今玉香丹和豆蔻丹都已打开了市场,每年能卖出不少,而这些又都是女性用物,客户也基本全是女性。 是以宋贤又把目光盯在了女性服饰上,盖因如今市场上的法袍样式多偏于保守,哪怕是卖给女子的法袍也遮掩的比较严实。 故宋贤下令研制一款能展示女性优雅身姿,曼妙身段的法袍,并按脑海印象画了图纸。 “嗯,不错。”宋贤接过那新式法袍仔细看了一眼:“先别大规模扩产,搞个几十件拿到清风坊试试水。” “是。” 林泉现在全权负责山门的防卫事务,盖因之前在青云宗时,他就是阵法峰的,对阵法之道有些研究。 因此宋贤便将天山布置的阵法交给了他负责,而法袍也需要微型阵法镶嵌的,因此让他参与法袍研制。 “子祥师兄伤势怎么样?好了点没?” “现在已经能动弹了,在歇养段时间应该就能痊愈。只是他情绪低落,终日一言不发。” 宋贤点了点头,林子祥此番筑基失败,境界直接从炼气大圆满跌落到了炼气八层,损失不可谓不大。 他对修行是那么热衷的人,这种打击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先去吧!” 林泉应声而去,宋贤拿着那火红法袍也观赏了一遍,随即来到房间内,关了房门,让苏芷柔换上这衣服,给他看看效果。 “夫君干嘛把这胸口开的这么低,这腰也勒的好紧,穿起来不舒服。” 换上这身衣服后,苏芷柔曼妙身材更是一览无余,她口中嘟囔着,低头拉扯着紧束的腰衣之际,宋贤已一把将她抱住。 不多时,木床咯吱咯吱剧烈摇晃声音便已响起。 红销暖帐内,苏芷柔如软泥伏在他怀里,目光温柔如水。 “夫君,那法袍都浪费了。” “一件衣服而已。”宋贤紧拥着她,那件火红艳丽的法袍被丢在一旁,却是被粗暴的撕开,已经不成样子了。 “本来想着让你穿这衣服找个机会去参加宴席,给那些夫人小姐们看看,做做宣传。这要是给别的男人看见了,还不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是夫君让我穿,现在又说我。”苏芷柔娇嗔,身子与他紧紧贴着,还不断往他怀里挤,好似恨不得融进他身子里。 “还好没让你穿着出去,不然不知又有多少男人觊觎。” “夫君现在是不是都腻了?” “什么腻了?” “以前夫君一天到晚抱着舍不得分开一会儿,现在都爱搭不理了。” “那能比吗?刚成亲时,我还是个黄少男,被你这妖精勾引,差点没死你身上。再说这么多年早被你给榨干了。以前我多龙精虎猛,现在身子多虚,哪还能像以前一样。” “夫君就知道赖我。” ……… 次日,宋贤从床上刚起身,便觉一阵腰酸背疼,不禁感慨,身体真是不如以前了,稍微放纵折腾一下,就这般吃力。 苏芷柔见他扶着腰坐下,不禁抿嘴偷笑。 宋贤瞪了她一眼:“都是你,还笑。” 苏芷柔轻声嘟囔:“我都累死了,夫君还偏要死命折腾,自己找罪受。” “那也是你勾引的。” “姑爷,管家禀报,说钟文远长老领着邵坚仙师来了,有要事求见。”小红端着膳食走进来后开口说道。 邵坚?宋贤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当年是其带来水帘洞妖蛇的消息,才让宗门获得那二阶下品灵池,他也是在那里得到的极道密录。 事完后,其加入了宗门,被派到了穆红身边,与她一道负责玉香丹售卖。 之后穆红被调到安远城坊市,邵坚作为她的副手也跟着去了。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随便吃了几口早膳,宋贤来到待客厅,内里钟文远和邵坚已在等候。 见他到来,两人起身行礼。 “邵师弟,你不是在安远城帮助穆红售卖玉香丹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宋贤请两人入座后开口问道。 他猜测可能是安远城玉香丹售卖遇到了什么麻烦。 邵坚看了眼钟文远,见他不说话,于是答道:“禀掌教,我发现了一处隐秘所在,可能藏有密宝,所以来告知宗门,希望宗门能派人手同我一起往来探寻。” 又是隐秘所在?宋贤半信半疑:“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样的隐秘所在,位处什么地点。” 邵坚回道:“那是安远城一个偏僻所在,我听那村庄的人说起。在不远处的深山老林偶尔会响起一种呜呜似狼嚎的声音,也有人言之凿凿的说,彼处有鬼怪出没,曾有猎户亲眼看见若隐若现的幽魂。” “我好奇之下前往查看,在一座山底溶洞内,感觉到极强的阴气,当我深入里间时,竟真的看到两只幽魂鬼怪飘荡。” “彼处虽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但整座山脉阳气很足,附近还有村庄人家居住。那种地方按理说不应该有那么浓郁的阴气,也不应该产生鬼物。” “按我多年的经验,彼处溶洞之内一定有某种异宝,因此才聚集了极浓郁的阴气,进而生出了鬼物。”“有这种事?”宋贤听罢皱起了眉头,在修行界,鬼物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一般都诞生在阴冥之地。 安远城这种地方,四周都是灵脉,不应该有鬼物存在。 邵坚继续说道:“我从那溶洞离开后,又返回了附近村子询问,发现了一个情况,他们所说的那种晚上狼嚎声音,以及鬼怪幽魂出没都是今年内发生的事情,以往是没有的。而且今年有有几名进山猎户失踪了。” “以往虽然也偶尔有猎户失踪,但没有今年这么多,而且以前失踪失踪猎户,大多都能找到尸体,如今好些猎户连尸体都找不到。” “结合这些信息我推测,此溶洞之前应该是被某种阵法给掩藏住气息了,那些鬼物受到束缚,都困在彼处。” “今年不知什么情况,可能是阵法年久失效,所以阴气外泄,鬼物都慢慢离开溶洞,这才被附近村民发现。” “那些进山的猎户应该就是被鬼物幽魂给抓去了。” “我不敢贸然入内查探,回去后将此事告知穆红。” “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回来将此事告知宗门,如果宗门愿意的话,可以派人手一探究竟。” 邵坚早年时常到穆赫草原的十万大山猎杀妖兽,天生有一股子冒险精神,历练的多,对于那些奇闻异录很感兴趣,深知很多传闻虽然有夸大其词,但未必都空穴来风。 如果换了别人,听了那些村民话语,未必放在心上,可他却要一查究竟,这是他性格使然,没想到果然发现那些鬼物。 经过上一次水帘洞之行,他对宗门有足够的信任,知晓如果真的在那阴气浓郁鬼物出没之地找到什么异宝,少不了他的好处。 而穆红也是这般想,如果真的找到什么宝物,有她一份功劳,可以助她将来升迁职务,如果是空欢喜一场,也不需要她出力。 是以两人商议后,一致决定立刻将此事告知宗门,请宋贤定夺。 “文远师兄,你怎么看?” “如邵师弟所说,此事定有蹊跷。掌教如果不反对,我想带十几名弟子前去探查。” 宋贤沉思了一会儿:“多带点人手,我带队过去。” “掌教要亲自去?”钟文远眉头微皱。 “嗯。”宋贤点了点头:“安远城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多弟子过去,万一在那边惹出了什么事,会很麻烦。所以我要亲自带队。” 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上一次邵坚提供的线索,让他得到了极道密录,另外还有那么多好处,可见此人是个有福气的。 宋贤对这种福运比较迷信,当他听其说起此事时,脑海中立马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觉得此次必有收获。 ………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数头沧澜鸟振翅翱翔在半空,其上端坐着三十名修士。 此一行正是宋贤等人,得到邵坚消息后,他召集了山门中精锐,从浑元宗和天山派中各抽调了十五名修士,自天山出发,一路昼夜兼行,已抵达安远城。 “邵师弟,还有多久到达目的地?” “快了,估摸再行一个时辰就到了。” 太阳将落山之际,众人终于来到邵坚所说的那处溶洞。 数只沧澜鸟振翅而下,落至广袤山林之内,目之所及,周围皆是苍天古木,像是一片原是森林。 “掌教,就在那底下,下方有一个宽广的天然溶洞。”邵坚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山涧,指着下方道。 “大家小心,黄贺兄弟,你领十名弟兄在前探路。” “是。”黄贺应了一声,挑选了十名修士跟他作为前队一跃而下。 宋贤领着其余人等跟着前队缓缓而行,双方相距不过十丈,若有什么变动,随时可以支援前队。 众人手握着分发的法器,手里也紧捏着符箓。 山涧之下,左侧有一个阴暗的溶洞,众人一入里间,只觉一股阴冷气息袭来。 溶洞之内阴暗潮湿,寂静无声,只有众人涉水塔塔的脚步声响。 “邵师弟,当时你是什么地方遇到的幽魂鬼物?” “就在这里间。” 邵坚话音方落,只听得前方一阵喝声响起,只见两只若隐若现的幽魂飘荡而出。 黄贺一声轻喝,手中黑杖击下,两只幽魂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长啸,一阵若隐若现的声波袭来。 黑杖光芒一滞,在滚滚声波冲击之下微微晃动,与此同时,其他弟子也纷纷祭出法器攻击。 诸多法器攻击之下,两只幽魂没有反抗之力,立时被诛灭,若隐若现的身躯化作一阵黑烟消散。 幽魂属于低阶鬼物,实力相当于炼气修士,没有实体,这两只幽魂实力更弱,大概只有炼气初期阶段实力。 一般来说,鬼物实力是要弱于修士的,低阶鬼物灵智极低。 鬼物要修到鬼王级别,才能凝聚实身。 而鬼王级别相当于金丹修士。 “大家小心,内里应该还有鬼物。”将两只幽魂打的神魂俱散后,宋贤开口提醒,众人继续往前而去。 越往里走,溶洞越发宽广,越往里走,道路越发宽广,阴气也愈发浓郁,众人身体都不禁生出一阵寒意。 “夫君,这里阴气好重啊!”苏芷柔在他身旁小声说道。 宋贤紧握着她的手,神色凝肃:“内里一定还有更加强大的鬼物,待会儿若有意外发生,先保着自己,情况不对,就立刻走。” 随着众人越来越深入,沿途又遇到了几只幽魂,都被顺利解决。 这些幽魂好似守卫着什么一般,每行进一段路就能碰到那么一两只。 “掌教,前面有座府宅。”众人正行之间,行在最前方探路的黄贺折返了回来,小声说道。 宋贤快步行至前头队伍旁,只见远处矗立着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 与其说是府宅,倒不如说是一座巨大坟茔。 (本章完) 第233章 鬼将破棺 第233章 鬼将破棺 “大家小心,内里或有古怪。”他话音未落,四周传来一阵似狼嚎的声响。 那巨大坟茔之中冲出一群黑色巨犬,约莫有十五六只之多,其体型庞大,每只高有六七尺,长有一丈,周身有滚滚黑烟缠绕。 “是幽冥鬼犬,大家小心。”钟文远脸色一变,厉声说道。 幽冥鬼犬乃是鬼物中的一种兽类,实力也相当于炼气修士,却比幽魂要强上很多。 众多幽冥鬼犬发出一阵如狼嚎的声响,听着甚是瘆人。 “大家跟我上。”宋贤一声令下,领着众人迎了上去。 幽冥鬼犬厉声长啸,如猛虎一般扑向前队的黄贺等人,双方瞬时间便战成了一团。 宋贤体内灵力涌入,手中极品法器玄光尺光芒大绽,凝成一道数丈大小虚影,径直斩向前方一头幽冥鬼犬。 那鬼犬彼时正与另一头鬼犬夹击一名天山修士,见玄光尺斩下,其口中一声咆哮,不闪不避,冒着滚滚黑气爪子一掌拍向玄光尺。 随着嘭的一声响,幽冥鬼犬身子飞了出去,向后滚落了数犬,才稳住身形。 和幽魂一样,幽冥鬼犬虽是兽类所化鬼物,但也没有真正实体,它们是由周身缠绕的黑气聚形而成。 玄光尺一击之下,幽冥鬼犬周身黑气仿佛被蒸发了一般,少了好些,而其体型也相应的看上去小了一点。 那幽冥鬼犬受玄光尺一击,刚稳住身形准备反扑,苏芷柔便操控着青蓝相间宝剑斩了下去。 她手中所持法器名为青峰剑,也是极品法器,拥有四十一层禁制,是上次攻打天山时陈云龙储物袋中之物。 当时赫连权和陈云龙两人储物袋中有两件极品法器,还有诸多灵石及其他物品。 林子祥拿走了一件极品法器,宋贤也拿了一件,这属于私人战利品。 幽冥鬼犬一声咆哮,张开大口,滚滚黑焰从起口中喷涌而出,黑色火焰凝成的火柱击向青峰剑。 此乃阴气所化之火,对于法器和灵性之物皆有克制。 青锋剑所化虚影遭到黑色烈焰攻击,立刻颤抖了起来,青色光芒在黑焰攻击之下越来越微弱。 此时,宋贤的玄光尺又再度斩向那只幽冥鬼犬,其口中喷吐出一道黑色火焰,迎向玄光尺。 黑色火焰与玄光尺相持之际,幽冥鬼犬已向着他扑来。 宋贤手中一翻,一张赤色符箓握在手中,随着体内灵力涌入,赤色符箓光芒大绽,化作一片赤色的羽箭刺向那大犬。 此乃一阶上品的赤阳符,专门对付这种阴邪之物,十分克制鬼物。 知晓此处有鬼物存在,因此他在来之前就买了许多赤阳符。 幽冥鬼犬又喷吐黑色火柱,迎向羽箭。 十几只羽箭每根皆有三尺长,击向丈大的黑色火柱,两者相击一瞬间,那黑色火柱便如同白雪遇阳光,融化开来。 黑色火柱很快便被涤荡干净,剩存的羽箭刺向幽冥鬼犬,赤色光芒包裹了它,其周身笼罩的黑气肉眼可见的蒸发。 幽冥鬼犬口中发出尖啸,苏芷柔手中也翻出一张赤阳符,化作十几只赤色羽箭激射而下。 那幽冥鬼犬不断翻腾扑涌,周身黑色快速消散,待赤色光芒消散,其体型已不到一尺大小。 两人法器斩下,幽冥鬼犬身体便化作一阵黑烟四散了去。 此刻,浑元宗众人与幽冥鬼犬已乱战成了一团,浑元宗人数占优,都是两人或三人一组围攻鬼犬。 这些鬼物实力也是有强有弱,并不均等。 强大的幽冥鬼犬,像两人方才对付的那只,实力达到炼气后期,弱的一点,实力只有炼气中期。 两人解决完那只幽冥鬼犬后,又朝着另一只被围攻的炼气后期幽冥鬼犬而去。 一番乱战,十几只幽冥鬼犬悉数被诛灭。 这些鬼物灵智不高,哪怕处于劣势也不知道逃窜,所以被众人给全歼。 浑元宗这边也付出了三人死亡,两人受伤的代价。 望着死去的三人,宋贤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悲伤情绪。 这些年,浑元宗也经历了不少硬战,哪场战斗不死几个人的,这是必要的牺牲。 在来之前,他就预料到此行可能会有人员伤亡。 他对此早已麻木,心中也不再有起伏,不仅仅是因为经历的多,司空见惯。 另一方面,也是因宗门越来越大,人数也越多,很多人他其实也就只知道名字和职务,双方没有什么交流,更别说多少感情了。 虽然这么说很冷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宋贤命人将三人尸体及两名受伤人员送了出去,其他人等则原地歇息,恢复耗损灵气。 这黑色坟茔之中想必藏着此地阴气浓郁的秘密,如若有什么秘宝,肯定也在里间。 内里应该不会有其他鬼物了,盖因方才与幽冥鬼犬一番大战,里间却毫无动静,若是有鬼物,定会出来相助。 尽管如此,为稳妥起见,宋贤还是令众人歇息,服用回气丹,恢复了耗损灵气再入内。 良久,众人相继从入定中睁开双目,体内灵力皆已恢复饱满。 “钟师兄,你领十名弟子在前探路。”宋贤吩咐道。 先前是由天山派修士在前探路,那遇害身死的三名修士也都是天山派出身。现在该由浑元宗弟子顶上了,以免别人说他太偏私。 钟文远应了一声,领着十名弟子向坟茔而去。 内里的阴气更为浓郁,甚至凝结成了若有若无的雾气。 坟茔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空阔庭院,两侧竖着诸多高大石柱,每根石柱之上都盛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幽绿色晶莹剔透珠子。 “这么多阴魄珠。”钟文远眉头皱起,神色震惊。 阴魄珠乃是聚阴之物,能够吸收阴气储存,修行界有些修炼邪功的修士会用此物到阴冥之地收聚阴气,以方便修炼邪功。 阴魄珠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法器一类的炼制品,不仅价格昂贵,而且炼制起来非常棘手。 这些阴魄珠一个个拳头大小,晶莹剔透,都是上乘品质,有近百个之多。 这坟茔中阴气如此浓郁,就是因为这些阴魄珠在不断释放储存阴气。 “掌教,这屋室好像有古怪。”张宁远指着前方一间大殿道。 那殿宇由黑色石料建造,整体十分光滑,甚至能映射出影子。其四面画满了一道道如鬼画符般的血色纹路,看上去像是某种禁制。 宋贤见此殿宇如此诡异,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殿的建造材料如此特殊,光滑如镜,漆黑如墨。 再加上外部这些鬼画符的血色纹路,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定是有某种特殊意义。 整体看起来,这个殿宇就好像是某位高人为封印一个强大恶魔专门量身制造。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自然没有后退道理,就算是刀山火海,那也得闯上一闯。 “文远师兄,你们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小心一点。” 钟文远应了一声,领着人走到那殿宇前,吩咐一名弟子上前推殿前那道石门。 可当他手掌刚接触那道石门时,殿宇外表那些血色纹路就像活过来了一般,缓慢的涌动,随即那弟子直接被震飞了数丈之远,口中喷出鲜血。 几人连忙来到该弟子身旁,查看他的情况,好在那弟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被震了一下,倒无大碍。 宋贤于是问起他情况,为何会被突然震飞。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只说手掌一碰到石门,就感觉有一股巨大力量传来,随即整个人就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此刻,那殿宇外围的符文又停止了游动。 “掌教,现在怎么办?”钟文远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这殿宇如此诡异,内里定然大秘密,但未必是好事,或许里间真封印着一只强大恶鬼也好说。 “毁了它。”宋贤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实在不甘心转头就走,不管怎么样,都要闯一闯。 他一声令下,钟文远等人纷纷祭出手中法器,击向那大殿。 法器攻击一接触到殿宇,那些血色纹路又活了过来,如蚂蚁般游动,护住了整个大殿。 眼见钟文远前队十人法器攻击都不能攻破这大殿防卫,宋贤又命令所有人攻击。 众人法器纷纷斩向大殿,一开始并无成效,几轮攻击后,那些血色纹路开始剧烈摇晃,随后嘭的一声巨响,殿宇外围的血色纹路仿佛融化了一般,相继消散。 待血色纹路消失后,殿宇立时崩塌。 只见内里空空荡荡的大殿,正中间一座古朴石棺矗立。 石棺下方还有一团被晶莹剔透外壳包裹着的幽绿色鬼火。 大殿崩塌的瞬间,一股极强的寒气从内里散发而出,以那幽绿色鬼火为中心,一层冰霜正在缓慢向外延伸。 众人瞬间只觉如坠冰窟一般,身体都大自觉颤抖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锐怒吼,幽绿鬼火之下的石棺盖突然被掀开,紧接着只见一团黑气从中冒出,瞬间就裹上了前方一名弟子。 那弟子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脑袋就被拧下。 “鬼将。”宋贤瞳孔骤缩,望着那团黑气所化人形,脱口而出。 眼前那黑色气体凝聚之体模样狰狞,披头撒发,十指弯曲如钩,身体外表好像披了一层盔甲似的,双目之中火色焰光跳动,赫然就是书中所说的鬼将模样。 鬼将是属于二阶鬼物,实力相比于筑基期修士。 众人皆大惊失色,眼见那鬼将一下就将一名同伴头颅拧下,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 “先撤出这里。”宋贤没想到这殿宇之中还有一只鬼将藏身,来不及思索其他,连忙拉着苏芷柔向后退去。 众人纷纷退出这坟茔,此时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又有一名弟子被那鬼将所害。 宋贤听见惨叫,回头一看,只见那鬼将已追出坟茔。 他原来想着先退出这里,看看那鬼将会不会继续追出,因方才众人在外间与那群幽冥鬼犬交战时,鬼将并没有出手相助,所以推测,这鬼将有可能是有某种限制,不会离开坟茔。 此刻见其追出,知晓如果一味逃窜,必会被其逐个击破,全部杀死。 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弟兄们,和它拼了。”宋贤一声厉喝,手中翻出一张青色符箓,体内灵力涌入,霎时间,一个巨大雷球凝成,朝着那鬼将击去。 此乃二阶下品雷心符,雷电之力本对这些阴邪之物有克制作用。 就在宋贤出手的同时,苏芷柔也同样翻出一张雷心符向其击去。 钟文远、张宁远、黄贺等人也纷纷拿出对鬼物有克制效果的赤阳符。 其他人则纷纷祭出法器攻向鬼将。 两个巨大的雷球率先击向那鬼将,只见其张口,一颗黑色圆润珠子喷吐而出。 此并非法器,而是鬼将独有的阴气凝晶之物,是鬼将毕生修行的精华。 黑色珠子耀眼光芒,霎时间黑色光芒如同一块黑布笼罩开来。 两颗雷球触碰到那扩散而开的黑色光芒,瞬间爆裂,化作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击下,数十道雷电,每道都有一丈大小。 雷电击在阴气晶核张开的黑色帘幕之上,仿佛如泥牛入海一般。 可随着越来越多雷电击下,那黑色帘幕也是泛起了一阵波澜。 此时,其他人的符箓和法器攻击也相继而至。 在宋贤眼中,那鬼物晶核凝聚的黑色帘幕防御力高达六百点之多。 而每一道雷电攻击力只有三十点。 随着一道道雷电击下,那黑色帘幕的防御力也在骤减。 当其他人符箓和法器攻击相继而至后,那黑色帘幕的防御属性也是不断的下降。 从表面来看,那黑色晶核已经不断颤抖,而黑色光芒凝聚的帘幕亦逐渐扭曲变形。 这鬼物实力也就相当于筑基初期修士,宋贤一开始之所以要退,是不想与其正面冲突。 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这鬼物却不依不饶,杀了两名弟子后,还一路追了出来,想要将众人赶尽杀绝。 他们这方有二十余人,都是炼气中后期的精锐,硬拼起来,也是完全不怵这鬼物的。 (本章完) 第234章 生死激斗 第234章 生死激斗 这鬼将眼看晶核凝聚的防御护盾就要被攻破,其张开一吸,晶核立马又回到了它体内。 由黑色光芒凝聚的屏幕也瞬间消失,众人的法器和符箓攻击纷纷涌向了它。 鬼物一掌拍下,手掌光芒大绽,半空浮现一只十丈大小的掌印,一巴掌扫过,众人法器凝聚的幻影纷纷扭曲崩碎。 其口中发出一声尖锐长啸,刺耳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炸响,如同平地惊雷一般。 霎时间,众人全都呆立原地。 宋贤也愣神在彼处,只觉脑海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只见那鬼将那只黑色巨手呼过来,已经将两名弟子脑袋拍碎。 那两名弟子还处在愣神状态之下,还没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脑袋就被拍成了西瓜烂。 宋贤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当时那鬼将黑色巨掌拍向他,那他的下场估计也就和那两名弟子一样。 方才鬼将发出的惊叫声,明显是神识一类的攻击术法,以鬼将筑基修为,众人神识力自然不及,是以陷入了呆滞状态。 好在这鬼将灵智不清,如果换做修士,从刚才指挥撤退和下达攻击判断,肯定知晓他是领头的,必然会先对付他。 这鬼将虽拥有筑基期实力,但灵智尚未完全清醒,得修到鬼王境,才能拥有人类正常灵智,所以不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对付离自己最近的修士。 正当那黑色巨掌将拍向第三名弟子时,一柄长枪从左侧杀出,替那弟子挡住了攻击。 此人正是钟文远,那长枪亦是宗门极品法器如意枪。 钟文远为人谨慎,在发起攻击之前,已拿出符箓凝成光盾护住了己身,因此没有被鬼将神识攻击干扰,但也来不及救那两名已经神智昏迷的弟子,好在及时救下了第三人。 如意枪和黑色巨掌相击,发出轰隆一声大响。 黑色巨掌先前碾碎众人法器符箓,自身也受损不轻,已是强弩之末,此时遭如意枪一击,相持没一会儿,便四分五裂。 宋贤手中翻出一张金色符箓,灵力涌入其间,随着光芒大绽,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井字符咒,此乃二阶下品井字符,乃极道密录中一种特殊符箓。 对阴邪之物有极强克制效果。 那巨大井字符号散发耀眼金色光芒,宛如一座大山朝着鬼物压下。 金色光芒笼罩在鬼将周身,其身体的滚滚黑雾立时被涤荡。 鬼将似乎察觉到这井字符的威胁,一声怒吼,又是一掌拍出,巨大的黑色手掌迎向井字符。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两者相击,井字符剧烈晃动不已,金色的光芒骤减。 那黑色巨掌亦微微晃动。 虽然是二阶下品符箓,但比起筑基期鬼将施展的神通威力还是弱了一筹,即使井字符对阴邪之物有克制效果,也不能以弱胜强。 黑色巨掌与井字符一连对击了好几下,井字符最终四分五裂。 就是此时,又是一个金色光芒大绽的井字符朝鬼将压下。 宋贤所随身携带的符箓,苏芷柔全都拥有。 因她修为比之宋贤弱了一筹,所以方才受到鬼将神识攻击,昏迷的也更久些。 回过神之后,见到宋贤施展的井字符正在与鬼将相持,于是赶忙也拿出了井字符相助一臂之力。 此时,众人相继从神识昏乱中回过神。 “弟兄们,杀了此鬼物个个有奖赏,别再留手,有多少能耐全使出来,不然我们今日皆要葬身此地。”宋贤厉声喝道。 他连续使用两张二阶下品符箓,灵力消耗很大,现仅剩二十五点灵力量。 最多只能再使用一张二阶下品符箓。 而苏芷柔修为弱他一筹,只有炼气七层修为,和他一样用了两张二阶下品符箓,体内灵力量更是所剩无几了,面色已经显出异样的苍白。 金色的井字符压下,与鬼将所施展的黑色巨掌相击。 其他人也纷纷祭出法器攻向鬼将。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黑色巨掌寸寸崩裂,其在击溃宋贤所使井字符时,自身亦强弩之末,是以此金色井字符一击之下,便已碎裂。 鬼将发出一声狂啸,滚滚肉眼可见的声波激荡而出,如汪洋大海一般迎向压下的井字符咒。 金色井字符在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波涌动之下,不断的剧烈颤抖。 此时众人的法器和术法攻击已陆续到了跟前,与那铺天盖地的声波相持。 双方一时间难分伯仲。 钟文远手中一翻,拿出一张银色符箓,体内灵气涌入,银色符箓光芒大绽,凝成一只浑身冒着火光的巨虎,朝着鬼将咆哮而去。 此乃二阶中品符箓噬炎虎。 钟文远今也已炼气九层修为,离炼气十层只有一步之差,方才他只用法器攻击,并未消耗太多灵力,是以留有余力使用这张二阶中品噬炎虎符箓。 此符乃当年水帘洞中王普清遗物。 火焰巨虎冲入那滚滚声波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周身火光所过之处,滚滚声波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鬼将双目之中红色焰光猛然跳动,周身黑色火焰狂涌,凝成一个如巨大太阳般的黑色火焰圆球,迎向了巨虎。 两者相击,没有任何碰撞声响,巨大黑色圆球炸裂,化作漫天的黑色火焰包裹了巨虎身体。 黑色火焰与巨虎周身火焰交融,相互吞噬,一时间难辩高低。 因火焰巨虎将鬼将发出的声波巨浪吸收,众人所使的法器攻击与那张金色井字符腾出了手,从四面攻向了鬼将。 鬼将一声怒吼,又是一招大掌印凝聚,随着一声巨响。 金色井字符剧烈颤动,黑色巨掌在与金色井字对拼一记后,其他法器攻击如影随行,击向巨大手掌。 相持不多时,对拼了几记之后,黑色巨掌碎裂,众人法器攻击十之七八亦已消散,余下的法器攻击斩下,被鬼将周身雾气包裹,便如泥牛如水,肉眼可见的被其周身黑色雾气给融化。 虽然没有对鬼将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其周身雾气却是蒸发了不少,整个形体也小了一圈,可见鬼将并非毫无损伤。 此时鬼将又一声尖锐长啸,众人先前经过那番神识攻击,也都有准备,皆以符箓护住己身。可是没想到这鬼将的神识攻击十分强大,即使有符箓护身,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还是中招。 其符箓凝聚的周身光盾在这无形无色的神识攻击之下,不断扭曲变形,紧接着人就陷入到了痴痴迷迷状态,脑海一片空白。 就连宋贤也差点中招,在鬼将尖锐长啸响起时,他身体周围的金色护盾猛然扭曲,随即脑海中就有一声声尖锐咆哮响起,好在他心神集中,没有被那些声音影响。 但其他修为较弱神识力不强的弟子就不行了,这种神识攻击无孔不入,哪怕周身凝结了防御光盾,最多也只能减弱,而不能完全消弭影响。 防御光盾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防止神识混乱后的打击,毕竟神识攻击无法直接伤害肉体,只能让对方陷入脑海混乱状态,当下就有许多弟子中招。 那鬼将一声长啸过后,双手抬起,掌间凝聚了一团灰暗色光球,随着光球缓缓升腾而起,在半空急速膨胀,化作十几丈大小。 内里一道道黑色火焰如同箭矢一般向四周射出,每只箭矢都有一丈大小。 霎时间,就有十几道黑色火焰箭矢从光球中激射而去,如同投石车中的石头般向众人激射而来,并且光球内还在产生源源不断的黑色焰火箭矢。 那些被鬼将神识所扰,处于混乱状态的弟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黑色火焰攻击之下,周身光盾很快就碎裂,随之就被箭矢射中,周身燃起了熊熊黑色火焰。 待回过神来之际,为时已晚,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溶洞不断回响,十分瘆人。 就在灰暗光球还在源源不断向外激射黑色火焰箭矢之际,一个巨大风暴凝成,内里诸多风刃激射而出。 宋贤咬牙切齿,眼见鬼将所使的无差别大范围攻击神通正在屠戮众人性命,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将体内最后所剩的灵力涌入符箓中,向着那灰暗光球袭去。 与此同时,林泉、张宁远、黄贺、张邈、陆元这些炼气后期修士也纷纷祭出分发的二阶下品符箓。 知晓此间有鬼物,可能有极大风险,所以宋贤将宗门府库法器和符箓都拿出,分发给了此次行动人员。 不仅人手一柄法器,一张赤阳符。 对于炼气后期的主力,每人都分发了一张二阶下品符箓。 霎时间,各种属性的符箓全部激活,巨大的风刃、冰刀、雷电、火龙、金光等等一时间全部攻向鬼将。 半空中那灰暗光球在此般攻击之下,相持没一会儿,便已破碎。 风刃、冰刀、雷电、金光、火龙,诸多声势浩荡的攻击从四面八方向着鬼将涌去。 那鬼将此时亦已快到了阴气枯竭地步,身形已小了一大圈。 它再度张口吐出那黑色晶核,随着黑色光芒扩散,一张黑色帘幕形成,挡下了诸多攻击。 但随着后续攻击源源不断击下,黑色晶核剧烈颤抖,形成的帘幕不断扭曲变形。 幸存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助力,或使法器、或使符箓,向着鬼将攻下。 眼见黑色帘幕即将破碎,鬼将发出一声怒吼,黑色晶核爆裂,绽放耀眼黑色光芒,席卷四方。 那些攻击皆被绽放的黑色光芒淹没。 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如涟漪般朝四方扩散,那些鬼物晶核爆裂的余威波动。 波纹掠至宋贤跟前,被金刚符凝聚的护盾挡下,在波纹冲击之下,金色光盾不断的颤动。 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宋贤回头一看,只见苏芷柔身体倒飞了出去,摔出数丈之远,一口鲜血喷出。 她原也有符箓护身,但在方才鬼将黑色火焰羽箭攻击之下,符箓光盾承受了数只黑色火焰的攻击,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受到晶核爆裂的冲击波纹,符箓光盾承受不住,而她体内灵力也已耗尽,整个人于是被这力量冲击给震飞了出去。 “芷柔,芷柔,芷柔。”宋贤立马第一时间来到她跟前,将她一把拥入了怀中,眼含泪珠,颤声连喊。 苏芷柔面如白纸,气若游丝,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便昏死过去。 “芷柔。”宋贤嘶声力竭大喊,目中热泪滚滚而下,浑身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 “掌教,苏师妹呼吸仍存。”钟文远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拍了拍他肩膀,沉声说道。 宋贤这才从惊吓中稍微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探她的伤势。 当灵力涌入其身体查检后,发觉她是内脏受损,于是连忙翻出护心丹给她服下。 鬼将晶核爆裂之后,其自身也化作黑烟消散,四周已是一片狼藉,二十多名修士死的死,伤的伤,十分惨烈。 此一战,有十名弟子不幸遇害,又有六名弟子受伤,包括先前围攻幽冥犬时又有三人身死,两人弟子。 加起来共死了十三人,伤了九人。 宋贤半坐在地面上,将苏芷柔紧紧拥在怀里,不停护身呼唤着她名字。 钟文远见他心神散乱,于是指挥起现场来。 “掌教,那坟茔中已结了一层寒冰,现在该怎么办?”处理完现场乱局,钟文远不得不向他请示。 宋贤此时亦已从惊慌失措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听闻钟文远的话,他双手将苏芷柔横腰抱了起来,将其放在平躺的竹架上,目光望向那坟茔之中,方才他们在与鬼将激斗时,坟茔大殿内的寒气也在不断外扩,现在整座坟茔都已结上了一层冰霜,并且还在往外扩散。 这寒冰之气是从哪来的呢?可以肯定这是从那倒塌的大殿中生出的。 盖因大殿未曾倒塌时,这空阔的庭院一切正常,而大殿塌了后,寒冰之气便开始蔓延。 而唯一不受寒冰影响的却是那座石棺。 也不知石棺是什么来历,在整座坟茔都覆盖了一层寒冰时,它却傲然独立,没有被冰霜覆盖。 想来那石棺应该就是寒气根源,而且鬼将也是躺在石棺中的,只因众人打破大殿禁制,那鬼将受到惊扰,才从石棺中杀出。 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那石棺是吃人恶鬼,宋贤也得一探究竟。 他原想自己前去查探,但钟文远极力反对,认为他身为掌教,在情况不明之下,不该亲身冒险。 于是众人商议,由林泉和张宁远一探究竟。 两人又使用了张一阶上品防御符箓,周身凝成了一个光盾,向着坟茔走去。 (本章完) 第235章 幽冥寒焰 第235章 幽冥寒焰 “掌教,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番搜查后,林泉回来禀报道。 “那座石棺有什么异常吗?” “我们只发现内里有一些鬼画符般不知名的纹路,就像大殿外围刻画的那些纹路一样。” “既然没有危险,大家一起进去仔细查一遍。” 宋贤领着众人入了里间,虽有符箓光盾护身,可仍抵不住寒意的侵蚀,也不知道这种寒意究竟是从哪来的,仿佛是心底生起。 那座空阔大殿,现已经倒塌了一半,到处是残垣断壁。 而越靠近这石棺,寒意就越浓。 宋贤径直来到那石棺前,整个大殿现已结了厚厚冰霜,唯有这石棺丝毫未动,所以他肯定此物定有古怪,当走进一看时,果见石棺内里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鬼画符般的符字。 他伸手摸向这些符字,手掌触碰之下,非但没有冰凉寒冷之感,反而生出暖意。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寒气并非这石棺所发,那寒气是从哪来的。 宋贤不禁望向了旁边那一团被晶莹剔透外壳包裹着的幽绿色鬼火,那团鬼火也就巴掌大小,包裹着它的外壳就像琥珀。 就在他准备查探那幽绿鬼火究竟是何物时,忽听旁边钟文远惊疑了一声。 “文远师兄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宋贤立马望向了他。 “这石棺底部好像有点不对啊!”钟文远手掌抚摸着石棺的底部,眉头皱起,随后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石棺,倾耳听着其发出的沉闷回响。 在听得其中一处回响声音微微不同时,钟文远立马肯定的说道:“这下面有暗格。” 说罢又在四周抚摸了一番,找到暗格机关,随着一声轻响,石棺底部石板分开,内里盛放着两本玄色书册。 宋贤拿过一看,这两本书册,一本是名为玄天融火诀功法,另一本是自述。 原来这里主人是一名为何安道的修士,书中讲述了他的生平以及为何要建立此殿的缘由。 何安道生前金丹中期修为,在一次探寻遗迹秘境时遭受重创,道基因此受损,由此断了大道之路。 其不甘心修行之路就此断绝,也不想就这样等死,于是剑走偏锋,想要转为鬼修。 其早年曾得到鬼修秘法,于是将所有身家全换了阴魄珠,又前往阴冥之地吸收储存阴气。 一切就绪后,他便在这溶洞之中建立起了坟茔,转为鬼修。 之所以选在此地,是因为他本是安远城修士出身,年幼之际,和朋友在此山涧玩耍之时,遇到一名受伤的筑基散修在此躲避仇家。 他因照顾了那筑基散修一段时日,被其收做徒儿,从此踏上修行之路。 这里是他修行起始之地,也将作为他修行终结之所。 因他自己也不知转为鬼修会不会成功,哪怕成功,也不是原来的自己,是以留下了这本自述做个纪念。 至于那本玄天融火诀,就是他在那遗迹秘境所寻之物。 除此之外,他还在那秘境中找到了幽冥寒焰。此乃天地异火,拥有极阴极寒之力。 这也是何安道之所以转为鬼修的原因之一,幽冥寒焰对于鬼修助力十分之大,而他在那遗迹秘境中寻到的玄天融火诀能够帮助他融合此火。 只是鬼修没有实体,是以必须修行到鬼王境,凝成实躯之后,才能够融合这幽冥寒焰。 看完何安道自述,了解完前因后果,宋贤立马又翻阅起另外一本玄天融火诀来。 这不看不知,一看却是吓一跳,此功法之诡谲奇状难以言喻。 按功法所述,火乃天地本源,世间是先有火,然后诞生五行,之后又衍生风雷,逐渐形成了整个世间万物。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火中诞生,所以火是世界之源。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火焰,譬如幽冥寒焰就是异火中的一种。 玄天融火诀功法便是能够将世间所有异种火焰都合而为一,化为己用。 修炼此功法,不仅能够极大增强火属性神通术法威力,而且每吸收一种异火,都能使火属性威能变得更加强大。 最让人震惊的是,玄天融火诀还分为上策两册,他手中就是上册。 而仅是这本上册功法,其中便已描述了从炼气初期到元婴后期境的修炼之法。 也就是说,玄天融火诀下册都是元婴之上的修炼之法。 修行界四大境,炼气、筑基、结丹、元婴。 元婴就已经是世间最顶尖的修士了,元婴之上是什么? 是仙界的仙人,这玄天融火诀下册竟是有仙人修行之法。 宋贤目瞪口呆的望着手中这本玄天融火诀,脑海中思绪电转,仙界之说在修行界流传甚广,传闻只要突破元婴境,就能够飞升仙界。 可世间从来无人见过仙界,也没人见过突破元婴境的修士飞升仙界。 乃至于不少人都认为仙界和仙人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修行界至今已有三万多年,道历三甲就是出自于此,意指世间修行的第三万年。 传说三万年前,世间并无修行之人,直至一本道典的横空出世,才帮助世人走上修行之道。 至于道典从何而来,修行界比较统一的说法是仙界的仙人传下来的,因此就有了仙界仙人传说,只要飞升仙界,就能够拥有无尽寿命。 众人虽然没有见过仙人,但踏入修行界的每一个修士无不是朝着此目标前进。 仙界仙人虽然虚无缥缈,但每提升一个大境界,寿元的增加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无数吸引修士为此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宋贤对于仙界传说,原本也是一个半信半疑态度,然此刻,手握着玄天融火诀上册,他内心对仙人的向往突然无比强烈。 就好像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本功法书册,而是通往仙界的门票。 “掌教,你怎么了?”钟文远见他痴痴呆呆望着手中书册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不禁开口问道。 “没事。”宋贤回过神,连忙收起书册,此玄天融火诀可不能公之于众,不然被别人知晓了,会被整个宗门带来灭顶之灾的。 这不仅仅是一本世间顶级功法修炼秘诀,宋贤甚至有理由相信,此物并非世间所有,而是和道典一样,或许都是仙界传下来的。 仅是上册,就已经足够修炼到元婴后期,那下册,必然是在元婴后期之上。 世间最高修为也就元婴后期,此功法若非仙界传下来的,谁人能写。 也难怪得到此物的何安道会下定决心转为鬼修,从头修炼。 见宋贤举止神色如此怪异,钟文远也并没有多问,倒是一向心直口快的张宁远忍不住了:“掌教,这两本书册是什么?” “一本是火属性功法秘诀,一本是此地原主人自述之书。”宋贤模棱两可的回答:“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大家再仔细找找,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暗格,说不定有密宝藏在里面。” 众人听闻此言,都各自散去,开始在各处仔细摸索敲打,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 “林师兄,别动那东西。”眼见林泉想要去触碰那藏在冰魄中的幽冥寒焰,宋贤连忙出声阻止。 这坟茔中寒冰之气就是由这幽冥寒焰引起,而那晶莹剔透的外壳亦非凡品,乃是千年冰魄,是用来封存这幽冥寒焰的。想必是方才大殿倒塌之际,石墙砸到了这千年冰魄,故使它损失了一点,所以幽冥寒焰的寒冰之气才会外散。 世间外物许多有相生相克之效,冰魄就是专门封存阴寒之物的,但它本身并不坚韧,很容易被外部损坏。 如果冰魄彻底碎裂,以这幽冥寒焰之威,只怕众人会全部变成冰块。 林泉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有些诧异的望着他:“掌教,怎么了?” “这东西不简单,让我来。”宋贤没有过多解释,伸手捧起那千年冰魄,霎时间,只觉全身都冻僵了一般。 好似身体有符箓光盾笼罩,否则还真可能被冻住。 他强忍着深入骨髓的冰寒,将冰魄小心翼翼的放置到那石棺中。 近距离仔细观看下,他才发现,这千年冰魄有一处已经产生了一丝丝裂缝,不知是不是方才大殿倒塌石块砸到的。 千年冰魄包裹的幽冥寒焰放置石棺后,寒气立马就减弱了些。 这石棺亦非凡品,乃是千年玄阴石所造,能够隔绝寒冰之气。 这些在何安道留下的自述书中都说的一清二楚。 宋贤将棺盖合上,寒气果然被隔绝了。 众人在殿内好一番寻找,并没找到其他暗格。 宋贤遂令把坟茔庭院的阴魄珠全部收起,并将石棺抬出,离了此间。 回去的路途上,众人都神色肃穆,闷闷不乐。 此番大老远不远万里前来寻宝,原期望能有什么收获,结果除了阴魄珠和一尊诡异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石棺外,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还死伤了这么多人,众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宋贤虽然得到了玄天融火诀及幽冥寒焰这等无价之宝,但因苏芷柔受伤还在昏迷之中,故也神思不属,心中忧虑。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数头沧澜鸟背上承载着石棺和十几名遇难者尸体及受伤弟子,往西面而去。 本来宋贤是打算留在安远城,等苏芷柔苏醒伤势恢复再带她回去。 奈何这幽冥寒焰太过珍贵,又必须存放在石棺里才能保证其寒气不外泄。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带个石棺在身边,那太引人注目,搞不好会节外生枝。 若是让钟文远等人护送石棺回去,他又担心中途出什么意外,毕竟这些人还不知幽冥寒焰来历,是以他必须跟着一道回去。 众人一路昼夜兼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怀中昏迷的人儿突然动弹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芷柔。”宋贤心中大喜,柔声呼唤。 “夫君。”苏芷柔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喊了一声。 “没事的,我在呢!咱们现在回家了。”宋贤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 入夜,月朗风清。 边西城,岐元山,御兽宗驻地。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徐浩推门而入,朝内里江峰行了一礼。 “师傅,刚才来人汇报,方师叔似乎对天山事情颇感兴趣。已亲自去查看一下新建的落日岭和子午岭查检区。” 江峰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是他上任边西城主事以来,宗门第一次派人巡检。 表面上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例行巡检,但他心里知晓,这次巡检其实并不简单,可以说是对他任职边西城的一次重要考核。 在此前,他早已收到消息,调往戒律峰任主事的杨金璋又被派往了千源山灵矿任主事。 这意味对宋仲平一派打压已经结束,因宗门细作一事,宋仲平的亲信心腹都受到针对,一些掌握要职岗位的弟子被调到边边角角无实权的位置去了。 但最近几年,这些人都陆续重返了一些重要位置。 他当年就是因此挤走杨金璋,上任边西城主事之职。 而如今,这些人又复启用,自然是想要夺回这个位置的,尤其是杨金璋。 两人的矛盾早已公开化,当年为了挤走杨金璋,他是出了力的。 杨金璋哪怕自己不能再重回边西城主事之位,也会想方设法的挤掉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关键不在杨金璋,其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无论是修为、资历皆不及他,在宗门话语权还不够。 但奈何其关系过硬,有一个外务长老的岳父,这才是他真正忧虑之人。 作为外务长老,对边西城主事的人选那可是太有话语权了,而他本身又不是宋仲平一系。 如果宋仲平出手,他就很难坐稳这个位置。 好在此次巡检边西城事务的方乾并非宋仲平亲信,但也难说,宋仲平有没有暗中授意。 毕竟由一个相对中立的人去检举揭发,查到问题,比宋仲平派自己亲信更能有说服力。 他上任这些年,自认为其他事情做得都还不错。 唯独天山这件事,可能会被人抓到把柄。 天山本就是为宗门做事的,但他强行把天山交给了浑元宗管理,无论理由是什么,都很容易被人做文章,受到攻讦。 此时听闻方乾亲自去落日岭和子午岭查检区看看,他心中更多了些忧虑。 显然,方乾是早就知晓天山变故,此次巡检重要的一项任务恐怕就是查明天山之事。 “天山那边,打了招呼吗?”沉默好一会儿,江峰开口问道。 “据回报,宋贤去了安远城,目今不再天山。我已派人知会了天山管事的长老。” “东西都备好了吗?” “全准备了。”徐浩放音方落,又一名弟子匆匆来到此间。 “禀江师叔,方乾师叔已回本部。” “知道了。”江峰目光闪烁,挥手让其退下。 (本章完) 第236章 坊市计划 第236章 坊市计划 次日,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江峰与一名身形清瘦男子相对而坐,两人案桌上摆着珍馐美食。 “方师弟此行辛苦,我敬你一杯。” “江师兄客气,都是为宗门办事,谈不上辛苦。”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江峰一个眼神示意,徐浩从袖袍中拿出一个高阶储物袋,躬着身子双手恭敬的递给方乾:“方师叔劳累,这是本部弟子们一点心意,还望勿要嫌弃。” “无功不受禄,这如何敢当。” “方师弟此番回宗门,还请为我善言几句,我就感激不尽了。区区薄物,何必推辞,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吗?” “那就却之不恭了。”方乾接过储物袋,神识往内一探,不动声色把它收入了囊中。 “方师弟,听说你这次还亲自去了边下镇落日岭和子午岭查检区,是不是宗门对天山的事有什么看法?” “有没有看法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有人提起天山的事,所以我才去看看。至于是谁,我就不方便透漏了。” 江峰点了点头:“明白。说实话,我在这个位置也有些如履薄冰。” “我不问是谁提起此事,正好趁这个机会,我想解释一下,请方师弟替我转达给宗门。” “我当时初来乍到,上任未久,对天山内部情况也不了解。不知怎的,天山两伙势力就斗了起来,这两伙头头都死了,内部又势同水火,如果不管不问,任由他们这么斗下去,必然两败俱伤。” “天山是本宗的一条看门犬,替本宗查检这往来商队贸易,出了问题,势必会影响灵兽交易。” “所以我才让相邻的浑元宗负责天山事务,以免争斗的两方矛盾进一步激化。” 方乾微笑道:“天山派的始末我已经了解清楚,此事我会如实回报的。那两个查检区我也亲自去看过了,搞得还挺不错的,内部井然有序。” “听说自从建起这查检区,往来行商队伍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足见此举是明智的。” “其实谁统领天山又有什么分别,上头哪会在意这点小事,只要不出乱子,能完成宗门交代任务就好了。” ………… 天色昏暗,高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山,普清峰,伴随着悲乐响起,一座座棺椁沉入凹坑中。 宋贤面色凝肃站在墓碑前,其他人等都伫立他身后。 “此次葬礼,是为了纪念在这次任务中不幸遇难的诸位弟兄,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歇。”待棺椁下葬了,宋贤行了一礼,为几名遇害者坟墓亲手铲了一捧土。 紧接着他身后众人也陆续上前行礼,并为坟墓埋土。 仪式结束之后,宋贤又宣布每位遇害者亲属将领到一千灵石额外补偿,其他出行任务者,每人五百灵石奖励。 ……… 寂静无人的密室内,宋贤闭目盘坐,双掌横膝向上,脑袋微微仰起,双腿脚心也微微朝上,保持五心向上姿势,此正是玄天融火诀修炼要求。 按照书册心法要诀,他控制着呼吸,体内灵脉沿着奇经八脉游走,只觉身体越来越热,好似置身火炉一般。 他果断停止了功法修炼,当睁开双目时,发现自己全身通红,仿佛要燃起火来一般。 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难怪感觉身体那么闷热,好在及时停止了,不然搞不好自己都要化作一团火烧没了。 想不到这玄天融火诀修炼起来竟这般危险,宋贤大口喘着气,头上的热汗如雨一般簌簌而下。 良久,他全身通红的身体才慢慢恢复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修炼方法出错?他有些怀疑,手中翻出那本玄天融火诀书册,又细细看了一遍。 没错啊!是这么回事。 宋贤丈二摸不着头脑,抱着试一试心态,又闭上双目,按着书册所言修炼之法吐纳运气,没多时便就感觉周身置入火焰中一般。 怎么会这样?他猛然睁开双目,望着自己冒着热气通红的皮肤,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自己是按着书册修炼的啊!没有出错,为何会如此? 宋贤脑海思绪电转,何安道的自述书里并没有讲到这种情况,说明其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者已经解决了。 想到这里,他脑海灵光一闪。 他想起当时破入大殿时那鬼将从石棺中一跃而起场景,显然,那鬼将当时是躲在石棺中修炼,这会不会与玄天融火诀有关? 宋贤把目光望向一旁石棺,将棺盖打开,小心翼翼的取出内里被千年冰魄封存的幽冥真焰,然后自己坐了进去,又将棺盖合上,随即按照功法要诀开始修炼。 这一下果然没有了先前身体炙热之感,良久,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脸色闪过喜色。 这千年玄阴石打造的石棺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不仅能隔绝寒冰之气,还能去除自身炎气,真是一举二得。 当然,也有可能是石棺中那些密密麻麻鬼画符般的符字起了作用,宋贤发现自己在修炼此功法时,石棺内壁四面符字在散发微弱光芒。 不管怎么样,总之修行问题是解决了。 当他从石棺中走出来时,只觉如坠冰窟,原来整间屋室都已结上了一层冰霜,这又是幽冥真焰寒冰之气散发之故。他赶忙将千年冰魄小心翼翼捧回石棺里存放。 回到府宅后,只见一名婢女正扶着苏芷柔在庭院间走动,宋贤快步走了上去,支开婢女,将她一把横腰抱起:“不是要你静养吗?干嘛还乱动?” 苏芷柔脑袋伏他怀里,嘟囔道:“整天呆在房间里,都闷死了,夫君又不在,我就让人扶着我出来走走。” 两人回到房间,宋贤将她放回床上。 “芷柔,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儿你别跟着了。好在这次没出大事,真要万一,那可怎么办?” 苏芷柔扶他怀中,语气轻柔:“反正夫君去哪,我就去哪。” 宋贤抚着她乌黑的秀发,想起当时情景,犹自有些后怕:“当时都快吓死我了。” “夫君。”苏芷柔抬起头,目中秋波流转。“嗯?” “咱们离开这吧!再不管这些事儿了,找个清净的地儿,好不?” 宋贤望着她温柔如水的目光,心中一动,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应声:“这世上哪有什么清净的地儿啊?” 苏芷柔脑袋伏他肩头,目光憧憬:“咱们去个没人的地儿,过自在的日子,不用管宗门里的闲事儿,也不用冒险去争那些东西,多好。”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离开边西城了,上次在将要攻打天山之前也曾说过。 这次经历了鬼将劫难,又再度提出,宋贤知晓她是害怕自己以后又遇到这样的危险。 “你啊!总是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儿,你不找别人麻烦,别人未必不会找你麻烦。再说,离了这里,咱们拿什么修行,能活的了多少年?能厮守多久?” “只要能无灾无病,无危无难就行了。” 宋贤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指“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这两样你是全占了。凭咱们这点微末修为,危难真正降临,咱们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要想真正无危无难,需得成为世间顶尖大修士,让别人惹不起你,那时才能过真正的自在日子。” ……… 月上柳梢头,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端坐里间等候,眼见徐浩自外而入,他连忙站起了身来稽首行礼:“徐道友,冒昧叨扰。” “宋道友不必客气,请坐。” 两人寒暄了两句,分宾主落座。 “在下听闻徐道友曾派人到敝派吩咐迎接贵宗巡检人员事宜,特来聆听教诲。” “也没什么大事,宗门派人来巡查检视边下镇事务,要到你们新设的查检区看一看。所以我命人前去提醒,要你等早做准备,以免被生乱。” “莫非贵宗对天山之事有疑异?”宋贤立马追问。 这巡查检视人员专门去落日岭和子午岭查看,想必因天山改旗易帜引起了御兽宗关注,此事对于浑元宗来说,乃是关系宗门根基的头等大事,若御兽宗高层一个不喜,勒令浑元宗退出天山,那可就完了。 是以他一得知这个消息,立马赶过来打听风声。 “不用担心,目前只是了解情况。” “目前?这么说,贵宗内部对天山之事有不同意见。” “宗门哪会关注一个小小天山的人事变动,不过确实有人提起此事。宗门内部的事情,我也不能和你说太多,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宗门方面,有家师在呢!” 宋贤听他这么说,略微放下心来:“不知江前辈可有空闲?有件事在下想和江前辈当面禀报。” “什么事儿?” “在下想在天山建一座坊市,希望能得到江前辈的支持。”宋贤说出目的。 他早有意将天山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最繁盛的交易坊市,因时机未到,是以没有付诸行动。 如今天山境内两个查检区已经建成,这几年也上了正轨,是时候打造坊市了。 此次来边西城,一是为了解御兽宗派人查探之事,二就是为迁徙坊市做准备工作。 要想迁徙坊市,必须得到御兽宗、落云宗的支持,搞定了这两家,就好办多了。 “边下镇不是已经有一个南渊谷坊市了吗?你要在天山内建坊市,这恐怕不行。一个地区一个交易坊市,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 “在下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只要把南渊谷坊市迁到天山不就行了吗?天山地处穆赫草原和秦国交界,是双边贸易团队往来必经之路。这个地理位置可比南渊谷要好多了,在下保证,如果把坊市迁徙都天山,其效益一定要比南渊谷好得多。” 徐浩笑了笑:“你是想要坊市管理权吧!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要把丁家挤走的话,你得说服落云宗和孔家才行,另外,坊市管理这方面也不是家师负责,你找错人了。” “在下知晓,坊市管理这块不是江前辈直接负责。但作为边西城主事,江前辈对此也有一定话语权,如若江前辈发句话,想必不成问题。另外在下也不是为了挤走丁家,获得坊市管理权才提出此事。在下有一个计划,想当面向江前辈禀报,望徐道友能够通报一声。” “家师现在应该还在修炼室中,等晚一点吧!” “多谢道友。” 徐浩又陪着闲聊了一阵儿,便起身而去。 等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他才回来答复,让宋贤跟着去见江峰。 两人来到一间府宅屋室,江峰就端坐在里间。 “晚辈见过江前辈。”宋贤恭敬的行了一礼。 “说吧!有什么计划。”江峰目光扫了其一眼,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他知晓宋贤是个有谋略才干之人,从浑元宗以弱胜强,入主天山的一系列谋划布局就可见一般,这几年也确实搞得不错,查检区成立后,往来贸易的商队越来越多,收入也一年比一年高。 是以听徐浩有个在天山建立坊市的计划要当面向他禀报,他也心生好奇,因此决定一见。 宋贤缓缓道:“如今秦国和穆赫草原虽然已经签订和平协议,但双方商贸市场仍未完全开放。秦国这边的宗派势力不能到穆赫草原坊市开设商铺。穆赫草原的势力也不能到秦国这边开设商铺,这使得双方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差价。” “天山位处穆赫草原和秦国之间,作为两地屏障,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如果能将坊市设在天山,不仅可以邀请西疆县各家商铺势力入驻,也可以邀请穆赫草原东域的各方势力商铺入驻。” “如果穆赫草原势力也在天山开设商铺,就不用横跨几千里,到东落城买卖妖兽材料和其他物资。” “可想而知,天山这个坊市将成为两地区之间最繁盛之所,这不仅能够带来巨大收益,而且对双方都有好处。” “最关键的事,如此一来,本派设立的两处查检区也能发挥更大作用。” “不管秦国这边进入天山商铺的物资,还是穆赫草原进入天山商铺的物资,都得经过落日领和子午岭这两处查检区。” “咱们照例收一成的灵石供税,利润之大,可以想象。” (本章完) 第237章 不仁不义 第237章 不仁不义 一旁的徐浩听得宋贤这个方案,有些震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宋贤的这个计划,居然是利用天山地理优势,邀请穆赫草原势力商铺入驻,还用查检区名义收取进入天山商铺所有物资的一成供税。 不得不说,此想法的确胆大。 先不说邀请穆赫草原商铺入驻,这意味着什么吧! 天山本是穆赫草原和秦国划分的独立缓冲地,真要在那里开设坊市,邀请穆赫草原势力商铺入驻,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但收取入驻商铺所有物品一成供税,这就有点胆大包天了。 要知道,入驻坊市的商铺背后都是一派大势力,譬如落云宗、孔家,宋贤竟然想对他们收取供税,这实在太大胆了。 江峰深深看了其一眼,他并不震惊宋贤大胆的想法,而是有些惊讶于其深思远虑。 想必其从入主天山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今日建立坊市,收取供税一事。 从建立查检区到开设坊市收取供税,每一步都环环相扣,一环套着一环。 “像落云宗和孔家这样的势力,你如果要在天山开坊市,本来就需得到他们同意。你又有什么能力收取他们的供税?” “对于坊市的东家当然可以适当免除供税,实际上,我们只要收取其他入驻势力物品的一成税收,就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了。”宋贤沉稳的回答。 早在谋取天山之时,他就有一系列完整的商业计划,设立查检区,建立坊市,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其他后续,得建立坊市之后,再陆续进行。 他当然也知晓江峰并非坊市直接负责人,但他首先得到江峰支持,才能再天山站稳脚跟,并进行自己计划。 否则的话,早晚被人踢出局。 “就算如此,你能保证那些进驻坊市商铺的势力会乖乖缴纳供税?” 宋贤应道:“仅凭晚辈和敝派,他们当然不放在眼里,所以晚辈才需要您的支持。我相信那些入驻商铺势力是愿意缴纳的,因为哪怕给查检区缴纳物品一成税,他们依然有利可图。” “盖因两地物品交易价格相差三成以上,在穆赫草原东落城卖十灵石一颗的妖兽材料,到了边西城,就要十三灵石。” “在边西城卖十灵石的矿石,到了东落城也要卖到十三灵石。” “而此两地到天山不过数千里远,他们缴纳一成税供的话,仍能多卖出比当地不少的价格。” “只要坊市能够成立,并吸引穆赫草原东落城和边西城势力入驻商铺,他们缴纳一成物资供税,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一颗原本卖十灵石的妖兽材料,缴纳一颗灵石税供,他们却可以十二灵石在天山坊市卖出。” 江峰目光微闪:“把天山作为边西城和东落城交易的中转站,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风险也很大,有可能会触怒秦国和穆赫草原的大势力,天山本是作为双方缓冲屏障,如今若是搞成双方都参与的自由贸易市场,万一哪个大人物知晓了心生不喜,对于你们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搞不好还可能牵连本宗。” “晚辈倒是觉得,如今秦国和穆赫草原都已经签订和平协议了,在天山这个互不归属的交叉地带,双方都有势力参与买卖交易,不正是和平的象征吗?那些大势力哪会在意小小天山一个坊市。” 宋贤当然也知晓这么做有一点风险,但世间从没有白食之餐,作为头一个吃螃蟹的人,利益是远大于风险的。 如果真能将天山打造为秦国和穆赫草原交易的中转站,这样的巨大利益和那点风险一比,根本不值一提,这个险绝对值得一冒。 “此事容我考虑。”江峰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宋贤也没指望他能立刻答应,今日能见到江峰,将计划吐露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 “那晚辈不打扰前辈了,先行告辞。” ……… 次日,他又前往落云宗拜会了温怡人,提了迁徙坊市一事,希望得到其支持。 他并没有将收取入驻商铺一成供税之事相告,隐去了这一段,这段本来就是为了忽悠江峰,取得其支持的说辞。 至于具体情况,得到时候再看,就算真要收取所有商铺一成供税,此事也不宜现在就与温怡人说。 因这一成供税是由江峰和天山共分的,没有落云宗的份,如果他们知晓此事,必然要求分一杯羹,否则不可能支持。 宋贤只将坊市迁移天山的其他好处说了一遍,如能够吸引穆赫草原势力入驻商铺,提高客流量,打造成双边最大贸易坊市,收入一定要比南渊坊高等等。 和预想中一样,温怡人并没表态,只模棱两可应付了几句。 此事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何况这跟她利益并无关联,宋贤面子还没这么大,能够一番话就取得其鼎力支持。 宋贤并未感到失望,此次前来不过是做个铺垫,向江峰及温怡人谈一下此事,让他们知晓自己想法。 迁徙坊市并不是一件小事,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解决。 离开落云宗后,他便回了天山,没有再去孔家游说。 首先他跟孔家并无任何交集,不大可能说服的了对方。 其次,在边西城建坊市,需要打通的三股大势力中,御兽宗和落云宗是占大头的。 孔家虽然也占一股,但相比其他两家比重不算大。 这也是因为孔家势力比不上御兽宗和落云宗。 御兽宗自不用说,西疆县的霸主,落云宗则是边西城地头蛇。 孔家只是跟着两家吃点肉汤罢了,所以只要能搞定御兽宗和落云宗,这事基本也就成了。 再加上此事现在还处于筹措阶段,八字尚无一撇,宋贤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因此只拜访了江峰和温怡人这两位有利益关系的当事人。 ………… 边下镇,丁家府宅。 宽敞明亮的厅殿内,丁家负责外务的长老丁源正自等候,眼见丁文祥大步而入,他起身迎了上去行礼。 “家主,我打听到一则紧要消息,听说坊市可能要迁徙到天山去。” “什么?”丁文祥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迁徙到天山?我怎么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据说是浑元宗的主意,他们想要接管坊市,将其迁到天山。传言宋贤最近屡屡前往边西城,就是找江峰密谈此事。” 丁文祥一听,脸色霎时变得阴沉,目光微微眯起,心中怒火腾起。 浑元宗利用边下镇同盟攻击落凤谷,巧取天山也就罢了。 既已经拿到这么多好处,竟然还盯上他坊市,真是人心不足贪得无厌。 想当初,清源宗与散修联盟为敌时,要求浑元宗驻派人手,他还为宋贤说过好话。 岂知宋贤如今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想要挤掉他坊市的位置,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可靠吗?”丁文祥压抑着怒火。 “是边下镇坊市御兽阁主事透漏的,他说上次回边西城时,御兽宗负责边西城坊市的韦渊和他谈过此事,并说是江峰的意思,想要把坊市迁徙到天山。” 丁家负责南渊谷坊市多年,和坊市中几家大势力商铺主事关系都不错,负责南渊谷坊市的长老时常请他们聚饮,平时逢年过节也会送些礼品,当然有时也会向他们打听一些不是很机密的事务。 南渊谷御兽阁主事当然知晓把坊市迁徙到天山意味着什么,把这个消息透漏给丁家,也是送个顺水人情,让丁家有所准备。 听到是御兽阁主事透漏的消息,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丁文祥脸色难看,目光冷冽,声音低沉如狮吼:“好他个宋贤,骗我们攻打落凤谷,他从中取天山,我还没和他算账,他又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丁源也是面色肃穆,一脸的凝重。 坊市占据了丁家财政一半收入,丢掉坊市管理权,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事。 但浑元宗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弱小门派了,如今吞并了天山派的浑元宗在边西城已成为除落云宗和孔家之外的最大势力,其实力已非丁家能够抗衡。 再加上它背后又有御兽宗撑腰,更准确的说,是江峰的撑腰。 浑元宗之所以能吞并天山,就是因为有江峰的支持。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江峰支持他坐上天山派大当家的位置,但江峰力挺宋贤,这是毋庸置疑之事实。 不管是拼硬实力、软实力,丁家都不是浑元宗的对手。 除了江峰外,宋贤和落云宗的温怡人也关系匪浅。 坊市的三大东家,其中两家的重要人物都和浑元宗关系亲密。 拼硬的不是对手,拼软的也没对方关系硬。 对于丁家来说,这似乎已是一个死局。 “掌教有何良策?” 丁文祥沉默了,他虽然一腔怒火,但还没有丧失理智,也知晓如今丁家早已不是浑元宗对手,无论哪方面,浑元宗实力都已远远胜过丁家。 好一会儿,他开口道:“此事得徐徐图之。这样,你立刻去一趟天山探探虚实。我去边西城拜访落云宗和孔家,争取拉拢他们。” ……… 月朗星稀,灯火通明的天山大殿,钟文远自外而入,目光掠过端坐丁源,大步走了过去。 “钟道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丁源起身稽首,面色颇为凝肃。 “丁道友久等了,敝宗掌教有要事在身。丁道友若不介意,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钟文远见他这幅神色,已隐隐猜到他为何而来。 两人分宾主落座,丁源道:“宋掌教既有要事在身,和钟道友说也是一样的,边西城谁人不知,钟道友乃是贵宗政务长老,负责具体事务。在下此来,是有一件事想要与贵宗核实。” “丁道友请说。” “在下听闻贵宗想要将边下镇坊市迁徙到天山,可有此事,还请钟道友念在贵我两家情分上,以实告我。” 钟文远皱起眉头:“此事丁道友是听谁人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在下只想知晓此事是否属实?请钟道友给在下一个答复,是或不是?”丁源目光紧盯着他。 “丁道友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啊?”钟文远也不客气,冷冷的回道。 “不敢,在下只是想知道是否属实?在下听到此传闻也很不解,贵我两宗自落脚边下镇以来一直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关系最是要好。贵宗明知南渊谷坊士乃敝宗产业,怎会倚仗威势,横加抢夺,所以才前来问个明白。”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把浑元宗架在了一个道德高点,如果浑元宗承认自己这么干,无疑是给自己贴上不仁不义标签。 “既然道友一定要知晓个答案,那我就告诉道友。此事我根本就不知情,而且据我所知,敝宗完全没有这样的计划,不知道友听信了谁的传言,但请勿要相信。”钟文远神色平静的回答。 他当然不会承认,浑元宗要夺取坊市管理权,此事本来就还没有敲定,现在如果承认,必然会与丁家结怨,定节外生枝。 “钟道友这样说,那我肯定相信道友的话。” 丁源面无表情,他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背后是浑元宗在捣鬼,毕竟他听到的也只是一面之词。 可能是传闻有误,也有可能迁徙天山,只是御兽宗主事江峰的一个想法而已。 钟文远的否认在他意料之中,就算真的是浑元宗捣鬼,他们大概也不会承认。 除非他们完好做好与丁家撕破脸皮的准备了,现在局势还不到那个地步。 他此来只是为了探听虚实,并将自家态度转达。 “钟道友知晓,坊市产业是敝府的一项最重要财政收入,失去了坊市,就等于断了敝府的财政,俗话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不管对方是谁,如果要抢夺敝府产业,敝府都将全力以赴应对。” “完全理解。我也想请贵府不要相信一面之词,以免损伤了贵我两派的情谊。” “那我不打扰了,告辞。” (本章完) 第238章 釜底抽薪 第238章 釜底抽薪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子内,宋贤缓缓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将怀中人儿又抱紧了些,拉过两人身上的被子,将两人身子裹的紧紧。 良久,苏芷柔也从睡熟中苏醒,还未睁眼,便习惯性的往他怀里挤去,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神态就像个小女孩。 经过一段时间歇养,她伤势已恢复。 宋贤这段日子也是肆意放纵,夜夜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肯休止。 夫妻两人紧紧拥着,说着不为人知的话语。 起床后,婢女端来膳食,并向他禀报,钟文远来求见。 吃过早膳,宋贤来到候客厅,钟文远正在里间等候,见他到来,起身行礼,将丁源昨夜拜访之事相告。 “听丁源之意,如果我们执意要动坊市,丁家已经做好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为敌的打算。” “掌教,我觉得,这一步是不是走的太急了?” “本宗虽然如今势力大涨,但外面盯着咱们的也不在少数。之前还发生过天山派内部勾结穆赫草原势力意图阴谋夺权之事。” “现在安安稳稳的,宗门收入也是稳步增长,只需慢慢来就好了,没必要搞得满城风雨。” “此事本就有一定的风险,连江峰都说了,在天山建坊市吸引穆赫草原势力商铺入驻可能会引起秦国这边大势力关注,万一某位大人物不高兴,一句话,本宗就有灭顶之灾。” “就算坊市成功搞起来,利益一旦形成,那盯着人就更多了。搞不好落云宗、孔家都要横插一脚进来,到时候局面只会更加难以控制。” “以我们如今的实力,能守住天山这块地方就不错了,步子迈的太大不是好事。” 钟文远眉头紧皱,无不忧虑,他为人比较谨慎,对这件事情也一直持保守态度。 宋贤没有言语,脑海中思绪电转。 丁家打听到此事他并不意外,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走漏,丁家迟早会听到这方面的传闻。 关键是接下来如何应对,江峰那边已经说服,同意将坊市迁到天山,但坊市三家势力只有御兽宗点头是不够的。 至少还得说服落云宗才行。 这段时间,他已经为此事三次去拜访过温怡人,可对方却未松口。 外界都说他和温怡人关系亲密,是因为他娶了温怡人侄女。 但他心里知晓,他和温怡人的关系是靠着玉香丹合作收益维持的。 温怡人本身是个较为冷酷无情的人,仅凭苏芷柔那点亲情根本不能动其心,何况这件事也不是温怡人能说了算的。 没有利益驱使,落云宗是绝对不会支持的 既然丁家已经听到风声,那更要加快速度了。 只是该拿出什么条件,才能说动落云宗同意迁徙坊市呢? 光凭一张嘴画大饼肯定不行,得拿出实际的利益来。 ……… 丁家府宅,宽敞明亮的屋室内,丁源也在向丁文祥汇报着浑元宗一行结果。 “钟文远矢口否认此事,言他并不知情,我也已向他们阐明态度。家主此去边西城可有收获?” 丁文祥面色凝肃:“现在可以确定,背后是浑元宗在捣鬼,而且已经取得江峰的支持。孔家言他们并不知情,从落云宗处得知的消息,宋贤应该有找过他们。” “如此看来,那浑元宗是想铁了心搞走咱们坊市了。连我当面询问钟文远,他都否认,可见他们是做足了准备。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破坏他们这个计划,否则就来不及了。” “哼!”丁文祥一声冷哼,眼中寒芒闪过:“浑元宗如此欺人,那就怪不得我了。” “家主有何良策。”丁源见他一副模样,好似成竹在胸。 “我已经想到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 月朗星明,灯火通明的阁楼内,一名年轻男子怀中拥着容貌娇媚的美女,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其手,两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相拥着到床上去了。 直到半夜,男子从阁楼离开,踏上飞行法器,向西面而行。 途径一处荒僻无人的山野,四面突然杀出几名披袍带斗的神秘人,朝着他追来。 见这情景,该男子立马意识到不妙,全力催动着飞行法器逃窜,奈何他所乘不过下品飞行法器,很快便被那几名披袍带斗的神秘人给包围。 “在下浑元宗秦风,几位道友为何相拦?”对方人数既多,修为也高,男子只能惴惴不安的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明晃晃法器利刃,在月光之下寒芒闪闪。 ……… 边西城,落云宗,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宋贤和苏芷柔携手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的温怡人恭敬行了一礼。 “你们坐吧!” “谢温前辈。”两人依言在下方落座。 自从浑元宗吞并天山之后,宋贤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这些年不管走到哪里,都无人敢小觑。 就连温怡人对他态度相比之前也是客气了许多。 “今番冒昧打扰前辈清修,仍是为了边下镇坊市迁徙一事。敢问前辈不知考虑的如何?”宋贤开门见山,他为此事已是第四次来找温怡人了。 “听说江峰已同意将坊市迁徙天山,你应该给他许诺了不少好处吧!我想听一听,你究竟是如何说服他的。”温怡人不答反问。 这话意思很明显,如果要落云宗同意迁徙坊市,也需要更多的好处。 “既是您问起,晚辈不敢隐瞒,江前辈之所以同意迁徙之事,并非因为晚辈给了好处。以江前辈的修为地位,晚辈又能开出什么能打动他的条件?晚辈只是将迁徙的利弊讲给了江前辈,他觉得把坊市设在天山会更加繁盛。故而同意此举。” “当然了,要说好处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将坊市设在天山,就可以吸引穆赫草原势力商铺的入驻,往来的商队就会更多,查检区能够抽取的税供也就相应增多。” 温怡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一言难尽,过了一会儿才一副淡淡口吻说道:“我怎么听说,你还准备收取入驻坊市商铺的供税?”宋贤心中微惊,没想到温怡人连这个都打听到了,此事他只同江峰说过,就连钟文远都不知,定是御兽宗那边走漏了消息,他面色不变,脑海心绪电转间,已想好了说辞。 “这只是初步的一个计划,并不一定能够实施。晚辈想的是,如果穆赫草原的势力也能够被吸引到天山坊市,那么可以适当的向他们收取一些供税。” “这个适当是多少?”温怡人显然对此颇感兴趣,并没有轻易掠过这话题。 而其言外之意,恐怕也是想在这额外的供税里面分一杯羹,否则不会抓着此事不放。 宋贤于是将此方案如实告知,这本来是他忽悠江峰的一个说词,但当着温怡人的面肯定不能这样讲出来。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温怡人能得知他和江峰单独谈话时商议的方案。 那么他和温怡人的谈话如果被江峰得知也是情理之中。 “此事我和掌教已经提过了,他也不能独自做主,需得和宗门长老商议决定。南渊谷坊市开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还不错,这突然要迁徙天山,很多人都会不同意。你要想说服宗门这些长老,需要拿出更实际的利益才行。” 温怡人终于给出了一个明确态度,就是要在这供税上分一杯羹。 宋贤也不含糊,立马给出回应:“如果能同意将边下镇坊市迁徙到天山,除了坊市本身的三成半收益外。有其他的好处当然也少不了,若是真能按我计划中想法实施,向所有入驻商铺收取一成供税的话,落云宗作为东家,至少可以拿到其中两成。”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条件,无非就是在利益上多做一些让步。 他原本想的是将坊市商铺租金收益多交出半成,没想温怡人已知晓他和江峰谈话,将要收取供税一事。 既然落云宗已知晓,那他们肯定会提出分一杯羹,不然绝不会同意迁徙坊市。 “我们拿两成的话,御兽宗拿多少?” “晚辈并没有和江前辈谈及具体的分成,总之一切都得方式落成之后再决定。向入驻商铺收取供税也只是一个意向而已,并不一定能够顺利实施。” “这种事情若是不先谈好怎么行?”没等宋贤答话,她继续说道:“你为此事来了也有好几次,别说我不帮你忙,这样吧!我问问掌教有没有时间,让他亲自和你谈。” “多谢温前辈。”宋晓知晓这个条件已经初步满足她要求了。 “灵儿,去看看,掌教是否回来了。如果他没事,就请他过来。” “是。”萧灵应声而去。 没一会儿,只见一名腰宽膀阔不苟言笑神色凝肃中年男子走入了里间,正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 宋贤往来落云宗这么多次,这也还是第一次私下与他会面。 “这位是浑元宗宋贤,今日为坊市迁徙天山一事而来。”温怡人起身相迎,向陶晋元介绍道。 “晚辈拜见陶前辈。” 陶晋元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声音低沉,点了点头:“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陶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你们都坐吧!这里都是自家人,不必太拘礼了。” “多谢前辈。” “公事归公事,闲话免叙,坊市迁徙一事,夫人已经和我说过了。弯弯绕的话不必谈,你告诉我,本宗能得到什么好处?” 宋贤于是将方才与温怡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陶晋元依然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在边西城坊市利益分配上,本宗和御兽宗向来都是平分秋色。这里面御兽宗拿几成?” “此事晚辈还未和江前辈商议。如果前辈同意将坊市迁徙天山,而且收取商铺供税一切顺利。晚辈之意,江前辈可取四成,您取二成,孔家取一成。” 宋贤见他一出口便直指要害,也不虚言应付,如实回答。 他想要蒙骗陶晋元基本没有可能,谈那些虚话没有任何意义。 “其他人我不管,我要三成。”陶晋元言简意赅,直接提出要求。 “陶前辈,这个商铺税收是源自于往来商队提交的一成供税。我们要收取商铺一成税收,就得免去商铺过路费,否则的话,商队没得赚,坊市也很难做大。而商队的……”宋贤正准备动之以情理。 陶晋元却摆手打断了他:“怎么运营坊市,是你们的事。我的原则就一条,不管御兽宗拿多少,本宗都不能差太多,拿三成已经是本宗能接受的底线了。你好好考虑吧!我还有其他事。” 说罢,他就直接起身离去了。 “这件事你再去找江峰道友商议商议,掌教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们如果同意,迁徙坊市之事就没问题了。如果不同意的话,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灵儿,你好好陪着他们。”温怡人也起身而去。 两人这番态度,显然是已经定了决心,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从落云宗离开后,宋贤立马又去了岐元山,这次并没见到江峰,只有徐浩接待。 他将落云宗谈话告知,徐浩当然不能拿主意,只说找机会告诉江峰。 次日,他接到徐浩传话,告知了江峰态度,他要取商铺税供的五成,一分也不能少。 宋贤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此番来边西城谈判竟是这样的结果。 落云宗和御兽宗都不肯退步,一个要三成,一个要五成。 孔家那里也不能少,这样一来,就没有浑元宗的份了,那还搞个屁。 原本他的初步意想是,御兽宗拿四成,落云宗拿两成,孔家拿一成,他拿三成。 这样大家都有的赚,虽然他少拿了两成,但坊市能做成的话,收取的商铺入驻物品税收,一定远高于商队的一成过路费。 如此一来,分成虽然少了,收入却只多不少。 但如果按江峰和陶晋元意思,他最多只能拿到一成了。 事情陷入僵局,宋贤一时也没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再从长计议,另想他策。 (本章完) 第239章 祸不单行 第239章 祸不单行 “掌教,不好了,咱们玉香丹配方泄露了。”天山普清峰,灯火通明厅室内,宋贤刚走入里间,钟文远就一脸凝重的开口道。 他脚步立时顿住,心中宛如一道惊雷炸响,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此番边西城谈判失利,他正一筹莫展,方回到天山,就听得府中人禀钟文远求见。 没想是其开口第一句话竟是玉香丹配方泄露,这可比坊市迁徙遇阻麻烦大多了,坊市建不成,最多没得赚。 而玉香丹却是宗门支柱产业之一,每年有差不多十万灵石收入,这要出了问题,对浑元宗是一个巨大打击。 “怎么回事?”短暂的震惊过后,宋贤回过神,一脸凝肃问道。 “前天,宁远师弟汇报,据传闻在风渊镇坊市出现了一张玉香丹配方单子,在炼丹师之间流传。宁远师弟已经带人前去查证了。” 风渊镇坊市,难道是玉渊宗?宋贤脑海思绪电转。 如果此事是真的,说明是有人在刻意针对浑元宗。 玉香丹配方哪怕泄露,也不大可能在市场面流传。 得到了此方,却把它公之于众,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会是谁干的? 浑元宗的仇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玉渊宗算一个,他们早就惦记玉香丹了,也曾使过手段,想要将玉香丹搞到手中,且风渊镇又是玉渊宗的地盘。 但如果是玉渊宗得到玉香丹配方,他们应该不会把其流传出去,这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况且这些年,宗门也没和玉渊宗之间发生摩擦和矛盾。 如今浑元宗越来越强盛,玉渊宗当年没干,现在这么干,怎么看都太蠢了。 因此玉渊宗反而嫌疑不大。 不是玉渊宗,那会是谁呢?难道是丁家? 宗门现在谋划将边下镇坊市迁徙到天山,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丁家,而且之前他们也发过狠话,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此事。 他们是最有动机的将玉香丹公之于众的,盖因如此一来,宗门自顾不暇,就没心思谋划坊市之事了。 除了丁家外,其他得罪过的势力也有可能这么做,譬如野狼帮。 “玉香丹配方师如何泄露的?有调查吗?”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贤开口问道。 “炼丹殿的弟子秦风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已命人展开调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回春阁。我怀疑,他可能已经遇害。” 这些年,宗门发展的很快,炼丹殿也是新招了很多弟子,对于玉香丹炼制,宋贤一直以来都很重视,因此加入玉香丹弟子都是自幼培养的宗门嫡系。 整个炼丹殿,除了齐小白和程潜这两名半道加入的炼丹师,再没有散修加入。 秦风亦是宗门从小培养的,是最早蜕凡的那批,现已是宗门正式的炼丹师,对玉香丹的所有流程都了如指掌,他突然失踪,又恰在这个时间点被爆出玉香丹配方,十有八九,配方就是他这泄露的。 “他的父母亲族何在?”宋贤深知修士若无牵无挂,就很容易受人诱惑,做出不利于宗门之事,是以对于加入宗门的修士,他都会命人将其直系亲属接到山门附近奉养。 “秦风父母亲族都在孤子峰附近居住,并没有离开。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看秦风背叛宗门可能性不大。”钟文远自然明白宋贤之意。 “文远师兄觉得,此事会是谁干的?” “不好说。最有可能当然是丁家,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的,肯定是和咱们有仇怨的,又是在这个时候,丁家嫌疑自然最大。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浑水摸鱼,挑拨咱们和丁家关系。就像咱们挑拨天山派内部矛盾一样。” 钟文远放音方落,只听外间脚步声传来,府院管家摄手摄脚来到厅外,向他禀道:“掌教,林泉仙师来了,说有事求见。” “请他进来。” “是。”管家应声而去。 没多时,林泉自外而入,向他行了一礼,神色看上去有些凝重:“掌教,就在刚才,本宗有一名黄婉的女弟子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为什么?” “据我了解,她乃是为情所困。我听说她和胡小宝关系颇为亲密,或许是为此之故。”林泉如今负责天山防卫事宜,宗门内有弟子身死,他当然要如实奏报。 宋贤面色霎时沉了下来,本来他就够焦头烂额了,又出现这种事,关键这人还是和他有舅甥关系的胡小宝。 “人死了吗?”宋贤压抑着怒火,声音低沉。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畜生。”宋贤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案桌:“胡小宝在哪儿?把这畜生给我绑来。” “掌教息怒。”钟文远皱着眉头,望向了林泉:“林师弟,你刚才说此女是割腕自杀,她有留遗书吗?” “没有。” “那怎么确定有胡小宝有关,是因他而自杀?” “黄婉在宗门有一好友,是她说的,胡小宝言巧语骗了黄婉,本说要娶她,后面出尔反尔,又要与她一刀两断,划清界限。黄婉因此伤心,一时想不通,故而自杀。另外也有弟子作证,黄婉昨日还曾找到胡小宝,那弟子说,黄婉离开的时候,神色伤心欲绝。” “把他绑来,把这畜生绑来。”宋贤怒火中烧,拳头猛地砸向案桌。 林泉应声而去。 “掌教也不要太动怒了,发生这种事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年轻人为情所困,很容易就走向极端。我相信这也不是胡小宝希望看到的,只能说是一场意外。”钟文远叹息了一声。 他之所以为胡小宝说好话,倒不是因为胡小宝和宋贤的关系,而是出于爱惜人才之心,毕竟胡小宝乃是宗门唯一单灵根弟子,而且还觉醒天赋神通。 这等资质,莫说是在浑元宗,哪怕就是乾清宗,也绝对是当做核心弟子培养。 对这种弟子,宗门资源理应向他倾斜,包括有一些特权也是应该的。 宋贤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没多久,胡小宝就被带到了此间,当然了,并不是如宋贤所说,那样被绑着来的。 胡小宝如今已是长身玉立,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外貌十分帅气,和胡老爹简直没一点相似之处。 但胡老爹却是一口咬定,这孩子模样随她娘。对这个天赋异禀的舅舅,宋贤也是十分重视,一直都是亲自教导他修为。 不仅传授了他玄元真经秘法,也将之前得到的五行要术中木属性术法全都抄录了一份交给他修行。 本来宋贤是想着符箓之道传授给他的,奈何他实在没什么天分。 作为宗门掌教,宋贤当然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修行,但对他的监督却也未怎么怠慢,一有空暇,就要检阅他修行成果。 每年都给他安排相应修行任务,要求他将术法修炼到某种程度。 不得不说,胡小宝修行天赋的确很高,那些木属性神通术法,他掌握的很快,修行之路也是一帆风顺,如今已有炼气六层修为。 但他骨子里的顽劣之气却是难改,除了对宋贤,无论是谁,他都不那么客气。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很是骄纵孤傲,宗门里也没人敢惹他。 加上这些年他没闯什么祸,宋贤因此也不怎么约束他,只要求他将传授的神通术法要诀修炼到自己满意地步就行了。 可没想到,一不留神,他就这么祸害了一个宗门女弟子。 此时的胡小宝也知晓自己闯了祸,没有平时那份趾高气昂的劲儿,低耸着脑袋,跟在林泉身后走进来。 “说,那黄婉是不是因你而死?”宋贤阴沉着脸,紧盯着他。 “她是自杀的,怪不得我。”胡小宝低着脑袋,但口吻还是一副桀骜不驯,不服气模样。 “不是你欺骗她感情,她好好一个人怎会割腕自杀。你是不是承诺要娶她,又食言了。” “说着玩玩的,谁知道她当真了。” “畜生。”宋贤见他还是满不在乎,犹自嘴硬,心中更怒,猛地一拍案桌:“我平日怎么教导你的,你欺骗了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害得她自杀,却还不知错。给我跪下。” 胡小宝打心里是怕他的,不仅仅是因宋贤掌教的身份,也是胡老爹自小就对他耳提面命,要他听从宋贤吩咐,故在他幼小心灵留下了深刻印象。 加上这几年被宋贤管束着,头一次见他这般发怒,心头害怕,双膝一软,便跪下了。 “你到底知不知错?认不认错?”宋贤声色俱厉,目光如刀子一般盯着他。 胡小宝也知此时硬顶着没有好果子吃,小声嘟囔道:“知道了。” “你是不是言巧语骗了那黄婉身子,又同她提出分手。” “不是我主动的,是她说喜欢我,她自己送上门的,难道我不要啊!后来她提出成亲,我又不想成亲,就拒绝了,谁知道她就自杀了。”胡小宝仍是满不在乎的口吻。 “畜生,你还振振有词,你不想和人成亲,干嘛和人行房。人家一个黄闺女,把身子给了你,你又不负责,竟敢说此事怪不得你。” 胡小宝终于不说话了,因为他知晓,说得越多引来的责骂就越多,干脆就不说了。 他之所以敢顶嘴,一副有恃无恐样子,当然是因为心里有底,知晓宋贤不可能因此事就拿他怎么着。 “文远师兄,你是政务长老,你说吧!该怎么处置此人。” “掌教,宗门规章里并没有始乱终弃罪行。黄婉的身死固然可惜,是宗门的损失,但她属于自杀,胡小宝既非主谋,又非帮凶,并无罪状。自古及今,无论修行界还是民间,都不乏为情所困自陨的女子,也从来没有人追究到另一方责任。”钟文远自然是为胡小宝开脱。 “我觉得,罚他三个月俸禄,补偿给黄婉的亲族就行了。” “不行。这个惩罚太轻,岂不是助涨这类恶性。除了罚俸,还要对胡小宝关禁三个月,并禁足三年不许他离开普清峰。林师兄,把他带去监牢。” 胡小宝一言不发,起身跟着林泉走了出去。 普清峰的议事殿巍峨雄阔,浑元宗一众核心人员聚于一堂,各人面色肃穆,氛围有些凝重。 “宁远师兄,你向大家说下玉香丹配方泄露的情况吧!”宋贤端坐主位,沉声说道。 “根据我的调查,玉香丹配方泄露最早时间是在八月十七号,地点是风渊镇坊市。有多名目击者表示,八月十七日一大早,坊市进出口外就铺满了许多印有玉香丹配方的纸卷,上面清清楚楚写了玉香丹配方的各种灵药比例。我这里收集了几张,诸位师兄弟看一看。” 张宁远拿出几张纸卷,分发给两侧的人。 众人接过一看,只见上面不仅写了丹药配方,而且还抄录了玉香丹宣传话术。 “这配方是不是真的?”林泉接过纸卷看了一眼,开口问道。 齐小白回道:“丹药配方是真的,但这里面有一味主药,我们做了些掩饰,其他弟子并不知道这主药乃是何物,产自哪里。从这配方可以得出结论,此是秦风泄露的,盖因这其中主药名称是我们修改过的。” 为了免使玉香丹配方泄露,宋贤不仅在责人上十分谨慎,用的都是宗门培养的嫡系,而且对主药蟠龙香名称修改,将其称之为麋鹿香。 盖因麋鹿香无论颜色形状都和蟠龙香类似,而且麋鹿香本身能散发微弱香味,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知道此事的,宗门内寥寥无几,更别说蟠龙香产地了。 蟠龙香的进购一向都是由卡丽莎亲自负责,不假他人之手,所以普通炼丹殿弟子根本不知道蟠龙香真名以及产地。 而这一张纸卷上,玉香丹主药就改为了麋鹿香,结合秦风的失踪,可以确定这必是其泄露的。 徐宁开口问道:“这些散发的纸卷共有多少?” “说不好,至少有上百张,大多数都已被人捡走了。我们也无法追踪究竟是什么人捡了去。” “玉渊宗炼丹室是否有人在进行玉香丹炼制吗?” “据我了解,暂时还没有。” “秦风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在八月十六日就失踪了,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边下镇回春阁,子时左右他从回春阁离开后,便不知去向。” 众人一言一语,但都没有什么头绪。 (本章完) 第240章 查缺补漏 第240章 查缺补漏 宋贤沉吟良久:“这是一次极其严重的事故,大家都说说看法吧!该怎么应对这次的配方泄露危机?这可是动摇宗门根本的大事,一旦玉香丹在市场上泛滥成灾,必会对我们玉香丹售卖产生极大影响,从而影响宗门财政收入。” 钟文远接话道:“现秦风已经失踪,如无意外,他应该是已经被人谋害了。我们可以从此着手,找出真凶,确定背后主使者。” “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密切关注边西城玉香丹情况,一旦发现有人在私自售卖玉香丹,就将其抓捕。” “我意从今起,成立一只缉捕队伍,专门负责玉香丹配方泄露之事。” 张宁远道:“散修的话其实并不用太在意,即使他们炼制出玉香丹,也不太会有人买。毕竟咱们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买这东西的大多都是身家富裕修士,不大可能跑到地边摊这么多灵石买来历不明的丹药。” “咱们主要目标应该放在有组织的势力和宗派上,譬如像玉渊宗,他们早就想染指玉香丹了,现在配方泄露,他们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推出玉香丹和我们打擂台?这是我们要着重应付的点。” 齐小白道:“我认为最关键的是要切断源头,避免信息泄露,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配方,但最重要的一味主药信息并不知晓,仅凭这张配方是不能炼制玉香丹的。但若主药泄露,就难以遏制了。” 三人说完之后,众人都不再言语,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宋贤正色道:“玉香丹配方泄露是本宗一次大危机,我们务必将此扼杀在摇篮。绝不能使玉香丹在市场上大规模泛滥。” “我决定组建一只三十人规模的稽查队伍,由宁远师兄负责,调查玉香丹泄露一事。” “另外对秦风失踪一案调查不能放下,此事由文远师兄负责。” “从今起,炼丹殿所有人员不得颤自出入普清峰,以免遭人暗算针对。” “其他人散了吧!文远师兄,齐师弟你们留一下。”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蟠龙香这味主药,外界暂时还不知情,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齐师弟说得对,该从源头着手。”待众人离开后,宋贤沉吟道。 “我意派人去蟠龙香收集地潜伏,如果发现有秦国修士在彼处大肆收购蟠龙香,那肯定就是在打玉香丹主意了,我们就可以先发制人,我想由卡丽莎师妹带领几名信得过的弟子前往。” 钟文远应道:“好,我来挑选人随同卡丽莎师妹一道前去。” “不用别人,我和卡丽莎一道去就行了。现在正是玉香丹闹得沸沸洋洋之时,万一随行的人里面又有嘴巴不牢的,将蟠龙香信息泄露出去,就更麻烦了。” “这样吧!我让子祥师兄陪你们一道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他能帮你们。” 三人计议已定,宋贤回到府宅,又召来黄烨。 宗门的情报队伍就是他在负责。 “丁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了解的消息,秦风遇害那晚,丁文祥并没有离开丁家府宅,只有丁源不知去向,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暂时没有线索表明丁家是杀害秦风凶手。” “丁源去了哪儿?” “暂时还不知道。” “此事你怎么看?” 黄烨沉吟了一会儿:“丁家当然嫌疑最大,不过以我对丁文祥的了解,此人比较稳重,不像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的人。” “虽然迁徙坊市,最大受害者是丁家,但不说此事还没有落成,就算事情已成定局,他把玉香丹配方公布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能够阻止坊市迁徙吗?” “他做这样的事情,既不能阻止坊市迁徙,又会完全得罪本宗,与宗门成为生死大敌。这不像他的作风。” 听其此言,宋贤也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认为此事大概率是丁家做的,可听了黄烨分析,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可若不是丁家,会是谁呢? “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不大好说,边下镇忌惮本宗的势力不少,但他们应该都没胆子干这样的事情。玉渊宗也不像,对方把玉香丹配方洒在风渊镇坊市,明显是知晓玉渊宗和本宗过节。这好像就是在告诉玉渊宗,玉香丹配方我已经替你搞到手了,你可以着手和浑元宗竞争了。” “此事你要继续盯着,找出背后之人。”宋贤吩咐道。 黄烨自加入浑元宗后,不仅负责情报事务,还兼任他个人的谋士,向他出谋划策。 ……… 天光晴朗,风渊镇,炼丹殿内,一名须发皆白老者端坐炼丹炉前,正自聚精会神的炼制着丹药。 不知过了多久,那老者一拍炉鼎,一颗乌黑丹药从内里滑落了出来。 其身后伫立着几名修士,为首的正是玉渊宗掌教王轩。 “怎么样?成功了吗?”眼见丹药从炉鼎滑出,王轩连忙问道。 自得到玉香丹配方之后,他就命令炼丹殿弟子加紧研制。 对于玉香丹,他是垂涎已久了,当初他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利润很大,颇有前景,是以想要横插一脚。 但因温怡人的介入,没让他得逞,此事到如今已成为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尤其是玉香丹越做越大,不仅边西城大卖,甚至卖到了整个西疆县。 原本小小微不足道的浑元宗,凭借着这玉香丹收益财源滚滚,也发展的越来越壮大,甚至吞并天山派,成为了边西城一大豪强。 这更是让他嫉妒不已,偶尔也会念想,如果当初他能夺下玉香丹产业,如今的宗门将是什么光景。 不管怎么羡慕嫉妒,他已失去插手玉香丹机会。 没成想,就在几日前,这玉香丹配方竟然如从天而降一般铺满了坊市道路。 而且很快,就有浑元宗弟子前来调查此事,这似乎更加证实了这配方真实性。 无论是浑元宗自己内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丹方已经到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立马就命人研制。这可不是他巧取豪夺来的,哪怕温怡人出面,也不理由让玉渊宗不炼制自己的丹药。 他已经想好了,玉香丹炼制出来后,他换了一个名称就是了,就叫玉渊丹。 玉香丹卖十块灵石,他卖五块灵石总行吧!不怕抢不了这市场。 然而万事俱备,丹方上的灵药都已经买来,却一连几天都没进展,屡屡炼制失败。 老者拿起那丹药,轻轻一捏,丹药立时化作一堆碎沫:“不是炼制方法的事儿,这丹方有问题。” “丹方是假的?是灵药有问题,还是计量有问题。” 老者沉吟道:“应该不是计量的问题,我怀疑是灵药本身有误。玉香丹成品本身有浓厚的香味,但按此丹方炼制出来的丹药,却没有那种香味。如果是计量问题,不会这种情况。” “听说玉香丹中有一味百年奇药,可这丹方中并没有此药,会不会就是这个问题。”王轩身后一人沉吟道。 “什么百年奇药,不过是哄人段子罢了,玉香丹迄今为止卖了不知多少万颗,哪有那么多百年奇药给他炼制。” 王轩仍不死心:“炼丹殿继续研究,尽量推衍出具体是哪味灵药有误。” 他话音方落,石门猛然推开,一名玉渊宗弟子快步走了进来:“掌教,山门外发现大批浑元宗弟子。”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 浑元宗此时大举集结弟子,十有八九是兴师问罪而来。 盖因玉香丹配方出现在丰渊镇坊市,这里是玉渊宗地盘,而此前他们又与浑元宗有过矛盾。 浑元宗怀疑此事是他们所为,乃人之常情。 “来了多少人?”王轩面色凝肃,心头也是又惊又怒。 想当初,浑元宗不过一个偏僻弱小势力,任他屈辱蹂躏也不敢反抗,如今竟敢带着人马来兴师问罪,这显然是已经是不将玉渊宗放眼里的举动。 “不知道,可能有几十人吧!山门大阵已经开启了。” “跟我来。”王轩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玉渊宗山门外,宋贤领着宗门一众弟子乘着沧澜鸟到了近前,只见不远处的山峰,数道光芒冲天而起,朵朵金色祥云升腾,显然是开启了阵法禁制。 宋贤并没有进入其领地,领着众人从沧澜鸟背部跃下,排成阵势在原地等候,他此来当然不是和玉渊宗开战的。 这些弟子都是挑选出来的稽查队成员,此番前来风渊镇是调查玉香丹配方泄露一事,顺便威慑一下玉渊宗,给他们个警告。 候不多时,内里就有一名玉渊宗弟子迎了出来,目光掠过宋贤等人,客气的稽首行了一礼:“不知诸位道友前来敝宗所为何事?” “请禀报王掌教,在下宋贤,有要事求见。”宋贤开口道。 因他并未着浑元宗掌教身份的道袍,是以那玉渊宗弟子没有认出,此刻听闻他报上名号,也是吃了一惊。 “原来是宋掌教大驾光临,宋掌教请稍候,容在下通禀。” 该弟子说罢,转身就回了山门内,每过多久,只见一名须发微白佝偻身形的老汉从大阵而出,隔着数十丈之距,向宋贤遥相稽首:“老朽陈识,奉敝宗掌教令,前来迎接宋掌教。” “掌教,我带人跟你一起入内吧!”张宁远在旁边小声道。 “不用。你们在这候着就行。”宋贤摆了摆手,径直入了大阵,除非玉渊宗疯了,不然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 “宋掌教每次出门都带着这么多人吗?”陈识望了眼外间的浑元宗众人。 “现在是多事之秋,凡事都得小心为上。” 几名玉渊宗弟子领着他来到议事大殿,内里王轩已经在座。 “王掌教,久违了,冒昧叨扰,望勿见怪。”宋贤稽首行了一礼。 “宋掌教真是威风啊!带着这么多人围堵在本宗山门外,莫非是向本宗兴师问罪?”王轩面无表情回应,显然对于宋贤此举非常不满。 事到如今,他也反应过来,宋贤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本身是一种威慑和警告。 事情传扬出去,外人定会以为,浑元宗这是向玉渊宗兴师问罪。 连玉渊宗都收到浑元宗围逼,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自然也就不敢明目张胆打玉香丹主意。 “写着玉香丹配方的纸卷在风渊镇坊市大肆传播,此事王掌教想必知晓,在下此来,只想问一句话,此事是否贵宗所为?”宋贤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当然不是。”王轩也并不想因此事和浑元宗产生误会,甚至引发矛盾,立马否认。 “好,我相信王掌教的话,不过敝宗丹药配方毕竟是在风渊镇坊市遭到泄露的,所以我带着弟子前来此地调查。因为这里是贵宗地盘,所以我前来打个招呼,以免发生误会。贵宗应该不会阻止我们调查此事吧!” “我也想问问宋掌教,莫非这玉香丹配方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敝宗何苦这般兴师动众。实不相瞒,在就这配方出现坊市之前,敝宗有一名炼丹师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在下料想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这玉香丹配方很可能就是凶手捉到了他后,从他那里得来的。” “据我所知,这玉香丹配方如今已传遍边西城,不说人手一份,有心打听之人,想要弄到这丹方肯定不难。如果有人因此炼制出了玉香丹售卖,贵宗该如何应对?” 宋贤听他旁敲侧击一直打听玉香丹事宜,就知晓玉渊宗肯定有在偷偷摸摸炼制,想必是丹方主药蟠龙香被调换成麋鹿香,按照那单方炼制一直没能功成,所以他才想知道丹方真假。 “不管是谁,如有偷用本宗玉香丹在市场售卖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本宗敌人。到时候只能兵戎相见了。”宋贤眼神坚定,掷地有声,目光灼灼的望着王轩。 这是他此来真正目的,明确告知玉渊宗自己的态度,向他们发出警告。 如果玉渊宗非要一意孤行打玉香丹的主意,不管此事背后是否他们主使,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本章完) 第241章 平白无故 第241章 平白无故 王轩也知晓这是专门讲给自己听得,他冷笑了一声。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放在宋掌教身上再合适不过。几年不见,宋掌教如今可真是霸气的很啊!只是不知,如果是御兽宗又或落云宗和孔家炼制了玉香丹,宋掌教是否敢兑现承诺,和他们兵戎相见。” 此言嘲讽意味不言而明,分明是指宋贤之前唯唯诺诺,连自家弟子被欺辱都不敢出头,现在却一副霸气摸样。 话说到这个地步,双方基本是明牌了。 宋贤专程至此,就是为了警告玉渊宗不要碰玉香丹,不然两家就开打。 王轩的回应,也是表明,他们就在研制玉香丹。 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只是两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把话说的太难听。 “在下相信御兽宗、落云宗、孔家不会干这下贱之事,他们未必看得上玉香丹这点蝇头小利。” “那可不一定,宋掌教还是别太高看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块肉并不小。” “在下言尽于此,敝宗弟子将在风渊镇展开调查,如有冒犯,还望海涵,告辞了。”宋贤懒得再和他扯嘴皮,说罢便转身离去。 ……… 九月,是边西城一年中最凉爽的季节。 此时暑气已去,寒气未至,正是秋高气爽。 月朗星稀,岐元山外,一艘飞行法器缓缓落下,宋贤和苏芷柔两人来到山门外。 等候了好一阵,一名御兽宗弟子将他们领入了里间。 灯火通明的厅室内,见徐浩自外走入,宋贤携着苏芷柔起身相迎,向其稽首行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徐道友,在下今日此来,仍是为坊市迁徙一事。”宋贤道明目的,这事儿在上次前来边西城拜访落云宗时,陷入到了两难之境。 由于江峰和陶晋元狮子大开口,都不肯退步,导致原本方案难以执行。 他回去之后苦思冥想,终于又想出了一个两难自解的方案。 “这事儿你找我也没有用,家师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份新的方案,请交给江前辈。请他过目看一眼,如果同意的话,那我就去找落云宗陶前辈谈。若不行,那我再另想别的方案。”宋贤手中翻出一叠卷宗,递给他,一边解释道。 “我们原来的方案,是收取商铺物品的一成价格税收,免除往来商队过路供税。我这份新的方案调整对此做了些许调整。” “查检区的供税仍然抽出一成,这一块的收入我们保持不变。对进驻的商铺我们也不收取额外税供,但我们要压制他们价格,不许他们加价。” “另外我们再向买方多收半成物品供税,为了避免给边西城市场造成大的冲击,我们这个坊市只供应大批量进货的商队。” “相当于把坊市做成纯粹的一个批发交易市场………” 徐浩接过那卷宗,翻阅了几眼:“这东西我先收下,找机会帮你交给师傅。家师现有要事,不见外客。” “好,那就多谢徐道友了。”宋贤知晓,要见江峰没那么容易,他手中又翻出一个纹杂复的木盒递了过去:“这是穆赫草原火尾狐皮毛制成的法袍,能够御火,十分保暖。马上寒冬了,徐道友若是用不上,也可赏给其他人。一点小小心意,望勿嫌弃。” “宋掌教不必客气。每次来此还带着礼物,实在太见外了。”徐浩口中说着,手已接过了木盒。 “此事就拜托徐道友了,望能尽快交给江前辈。若有消息,烦请派人到清风坊敝宗商铺知会一声。” “宋掌教放心,无论家师同不同意此方案,我会派人知会。” “那我们告辞了。” 离开岐元山后,宋贤回到坊市,一面视察商铺情况,一边等待徐浩消息。 次日,夫妻二人从坊市客栈出来,正准备去拜访温怡人。 行在坊市街头,见到一名油头粉面年轻男子迎面而来,目光轻浮的扫视着苏芷柔。 宋贤心头微蕴,因两人手牵着手,明显就是伴侣,那男子还肆无忌惮一脸猥琐的扫视着苏芷柔丰满窈窕身段,明显是没将他这个男伴放在眼里。 苏芷柔平时在外,偶尔也会遇到那种偷偷打量的男子,但都没有这般肆无忌惮。 双方越来越近,那油头粉面男子又对苏芷柔挑了一下眉,吹了一下口哨。 见此举动,宋贤心头火起,立住了身,眉头微皱,望向该男子,还没等他开口,那男子就嬉皮笑脸的道:“这位美人儿姓甚名谁,可否认识一下,在下谢朗。” “滚。”宋贤低声怒吼。 “关你什么事,我又没问你。”男子依旧满不在乎,眼神贪婪的在苏芷柔身上打量:“啧啧,瞧这脸蛋儿,这大屁股,大乃子,可比勾栏那些骚货强多了。我玩过的女人还没一个有这么带劲,这么风骚,只有你一个人享用不是太可惜了。给我玩儿几天,我不少给钱。” 旁边苏芷柔听闻此言也是又羞又怒,正欲叱喝。 “你找死。”宋贤一声暴喝,悍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脖子,手中一翻,玄光尺握于掌中,散发光芒,朝其脑袋直刺而下,就要取他性命。 世间之事又可以忍者,又不可以忍者。 此若能忍,孰不可忍。 当下宋贤心中暴怒,已是怒气填胸,管不得这里是不是坊市,就要教训此人。 当玄光尺刺下之际,男子周身一团光芒笼罩,凝成了一个护盾,挡住了玄光尺一击。 与此同时,男子急速后退,挣脱了他手掌,口中大喊:“来人,快来人,有人要杀我。” 他话音方落,只见对面店铺内,冲出几名男子,皆身着御兽宗服饰。 “谢师弟,你怎么了?” “大胆贼人,竟敢在坊市行凶,攻击本门弟子。” “把这贼人拿下。” 几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弟子纷纷怒喝,各自施展术法或翻出法器攻向宋贤。 见到几名御兽宗弟子从一旁商铺涌出,宋贤暴怒的情绪立刻消弭,宛如腾腾火焰被一盆冰水泼下。 他立刻想到,这绝非巧合,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那个名谢朗的男子隐藏身份,是故意激怒他的。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并没有得罪御兽宗啊? 为何要设局陷害自己。 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眼见术法和法器攻来,他拉着苏芷柔身形飞退,手中一翻,一张符箓握于掌间,体内灵力涌入,凝成一个金色光盾。玄光尺迎向对方击来的法器。与此同时,苏芷柔也翻出符箓护住自己,并以飞剑击向对方。 双方这一交手,立时引起轰动,周遭商铺的修士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住手。”正相持之际,一队身着落云宗弟子服饰的修士已赶了过来,为首一人大声喝道。 那些御兽宗弟子随即收了手,宋贤也收起了法器。 “荀道友,你们为何在坊市与人搏斗?”为首的落云宗男子来到那些御兽宗弟子前,开口问道。 “这你得问他了,为何要出手袭击本宗谢师弟?” “宋掌教,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什么事咱们到管理处再说。”为首落云宗男子转身来到宋贤跟前,他的眉头皱起,显然为此事也感到棘手。 宋贤目光紧紧望着对方几人,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他也想弄清对方设这个局究竟意欲何为,有何图谋。 双方都被带到了坊市管理处的大殿,宋贤和苏芷柔被安排到一间单独屋室呆着。 没一会儿,有两名落云宗弟子走了进来。 “宋掌教,我们奉命向你询问此次争斗情况,希望你能配合。”其中一名男子开口,另一名男子拿出案卷记录。 “你们为何会与对方动手?” “当时我们从坊市客栈走出来,那名叫谢朗的修士迎面行来,对内妻出言不逊,极尽侮辱词汇,是以我才出手教训对方。” “他都说了说什么?”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你们问那谢朗去吧!” “是谁先动的手?” “是我,不过是那谢朗挑衅在先。他没有穿御兽宗服饰,且是故意引诱我出手。当时另外几名御兽宗弟子都藏身在旁边商铺内,直到我出手,他们才一拥而出,对我展开攻击。” 那落云宗弟子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宋贤一一回答了。 两人便要起身离去:“宋掌教,烦请你在此多呆一会儿。” “我这是被软禁吗?” “当然不是,我们需要查明情况。根据坊市管理条例,对于在坊市争斗者,我们有权对双方进行调查。事情查明后,自然会放宋掌教离去,宋掌教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我们会尽量满足,只是暂时还得呆在这里配合我们。” 这些落云宗弟子当然也知道苏芷柔和温怡人的关系,哪怕没有这个关系在,凭借宋贤浑元宗掌教身份,他们也不会太过苛责,因此说话都很客气。 “等一等,我有个问题。”见他们要离去,宋贤开口道。 “宋掌教请说。” “对方那几名御兽宗弟子都是什么来头?我之前从未见过。他们是哪部分的?” 那落云宗弟子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据我所知,他们都是从西疆县来的,前几天才到的这里,至于具体是御兽宗哪部分的弟子,我也不知。” 西疆县来的,宋贤心下一凛,这是带着任务来的啊! 难道是杨金璋派来的?是因为自己夺了天山,引起他的不快,所以要给自己个教训? 还是因为本身就是御兽宗内部争斗,是有人要针对江峰,所以顺带收拾自己。 等等,之前秦风遇害,玉香丹泄露一事,会不会也是这批人干的? 宋贤只觉面前迷雾重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扼住他的脖子。 “烦请道友给敝宗商铺弟子江子辰传个话,让他立马过来一趟。” “好。”落云宗弟子点头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夫君。”苏芷柔见他神色忧虑,脑袋靠了过来,贴进了他怀里。 宋贤将她搂在怀里,心中忧虑顿减。 “我就说吧!你迟早闯出祸来的。” 这话当然只是调侃而已,苏芷柔虽然不攻于心计,但又不傻,如何不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觊觎她美貌,不过是对方找茬的借口。 “要不派人给姑母传个信吧!有她出面,咱们应该没事。” “再看吧!要是真涉及到御兽宗内斗,她既插不上手,也不会出面。依我看,这事儿还得看江峰罩不罩得住。” “要是江峰不管呢?会怎么样?” “看他们此举,也不是冲着要咱们命来的,应该没那么严重,咱们静观其变吧!” 夫妻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儿,没多时,江子辰便匆匆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慌乱。 “掌教,出了什么事?我听人说你和御兽宗弟子在坊市大打出手?” “没事,我现在只是配合落云宗调查,他们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现在有几件事要你立刻去办,第一,马上去岐元山找到徐浩,将此事告知他。” “第二,查清那几名御兽宗弟子到底是干什么的?此来边西城是公干还是私游?” “第三,去落云宗找萧灵。” “是,我立刻去。”江子辰应道:“掌教,要不要派人回宗门将此事告知文远师兄他们。” “来不及了。此去天山,来回几天路程,等宗门接到消息,黄菜都凉了,再说他们也插不上手。你先按我说的做,其找徐浩和萧灵。” ……………… 清风坊南部,昏暗的屋室内,一名鬓发皆白老汉端坐案桌前,正听着落云宗弟子的汇报。 “这事儿有些棘手,一边是浑元宗掌教和他夫人苏芷柔,一边是御兽宗弟子。现在那些御兽宗修士一口咬定宋贤出手伤人,打伤了那名叫谢朗之人,还说是要将宋贤带到御兽宗去治罪,并威胁如果我们包庇,要找本宗麻烦。弟子不知该怎么处理,只能向您请示。” 那鬓发皆白老汉乃落云宗筑基修士严绪,坐镇坊市,听了该弟子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这是御兽宗弟子在故意找宋贤的茬儿,只不知双方是有私人恩怨呢?还是另有深意。 “你先稳住那些御兽宗弟子,不用着急做出处理,待我这边搞清楚情况再说。” (本章完) 第242章 时来运去 第242章 时来运去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在端坐,眼见严绪走入,他才不紧不慢起身,神态竟有些倨傲,一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模样:“严道友,听说本宗弟子在坊市被人袭击,有这回事吗?” “我也是刚刚才听到弟子汇报,贵宗弟子与两名修士发出了点冲突,坊市卫队已将人控制了,目前还在了解情况。”严绪不动声色回答。 “了解情况?严道友的意思,难道是本宗弟子的过错?” “老朽绝非此意,按坊市的规矩,凡是坊市内的争斗,我们都有义务调查原因,这一点莫道友也是知晓的。” “既然不是本宗弟子过错,那就赶紧放人吧!” “贵宗弟子随时可以离开。” “除此之外,那名袭击本宗弟子的人也得交给本宗处理,我要把他带回宗门去受审。” 听闻此言,严绪面露出为难神色:“莫道友,这恐怕不合规矩。此人是在坊市与贵宗弟子发生的冲突,理应由坊市处理。而且此人乃坊市商铺东家,若是这么被你们带走,只怕坊市人人自危。” “什么规矩?”莫寒冷冷撇了他一眼:“是坊市的规矩大,还是本宗门规大?此人袭击本宗弟子,自当带回本宗处理。你们难道要包庇袭击本宗弟子之人?严道友,你最好想清楚你说的话。”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上来,严绪也有些顶不住,他虽是落云宗筑基修士,在这边西城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和御兽宗筑基修士相比,就显得十分弱势了。 包庇袭击御兽宗弟子的人犯,若是御兽宗真的追究起来,他也吃不消。 何况他与宋贤无亲无故,没必要为其得罪眼前之人。 但若这样把人交出去,面上也不好看,因此给出了个建议。 “据老朽所知,贵宗弟子并没有受伤。莫道友,依老朽之见,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那名与贵宗弟子冲突摩擦之人,出一笔让贵宗弟子满意的价钱,就当是赔礼道歉。你看可好?” “严道友的意思,没有受伤就等同于无罪。那照此来说,谋杀未遂也可以赔一笔钱了事?此人攻击本宗弟子,有没有罪难道是你们说了算吗?”莫寒话语十分不客气,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严道友,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交不交人?” 面对其咄咄逼人之势,严绪虽心中不满,但也不愿为此硬顶着来,毕竟此事和自己无关,不想把自己卷到这漩涡里。 “既然莫道友执意要将此人带回贵宗审罪,那好吧!此人就交由道友带回去。不过按照坊市规矩,我们要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取得一份口供。还请莫道友稍候一二。” “什么口供?此案交给本宗来处理,你们直接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莫道友不至于连这一时半会儿的都等不及吧!就算现在把人交给道友。难不成道友现在就立刻把人带回贵宗?我向道友保证,今日子时前,定把人交你手里。” ……… 随着日头落下,屋室渐渐变得昏暗,宋贤不时望向窗外,心头也不禁有了几分不妙预感。 这么长时间了,不仅落云宗弟子没再来了解情况,江子辰也没有消息传来。 而屋外却有数名落云宗弟子严阵以待,显然,他这已是被软禁状态了。 按常理,江子辰该来汇报情况的,可是也没来。大概率是被落云宗禁止接触了,这说明事态变得严重了。 这种被隔离的感觉实在不好,容易让人变得患得患失。 好在有苏芷柔陪着,虽没有安慰的话语,却一直用柔和举动抚慰他有些焦躁的内心。 夜色越来越暗,月亮缓缓升起,月色照耀之下,越发显得这屋室空荡冷清。 苏芷柔像只猫儿一样安安静静的伏在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即房门被咯吱推开。 一名须发皆白老汉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严绪。 “见过严前辈。”两人起身行礼。 “御兽宗弟子要求将你们带回山门审理,以袭击其宗门弟子之罪处罚。”严绪面无表情说道。 宋贤一惊,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 他原本觉得对方在坊市设伏,是没打算把他置于死地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应该在可控范围,可若是被带到了西疆县御兽宗山门就麻烦了,到了那里,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赶忙解释:“严前辈,此事并非晚辈过错,是那御兽宗弟子调戏内妻在前,这是他们故意设置的陷阱,还请前辈明察。” “你们跟我来吧!”严绪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宋贤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跟在其后。 别说他现在是在人家地盘上,就算他在天山,也没法与落云宗抗衡。 这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路之上,他脑海思绪电转。 若是严绪将自己交给御兽宗那些人该怎么办?难道真跟他们回西疆县? 真到了御兽宗山门,别说无处伸冤,就是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在御兽宗眼里,浑元宗掌教算个什么东西,再心狠一点,在半道把自己干掉,也不过一件屁大点的事。 但是反抗的话,事态也很严重,且不说自己是不是对手,一旦反抗,对方就能名正言顺的动手杀了自己。 就算就逃回天山,御兽宗缉捕令一下来,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除非自己远离西疆县,逃掉御兽宗势力之外。 走廊过道里哒哒的脚步声回响,犹如宋贤此刻心情,十分的沉重。 事情怎么演变会到这种地步? 仔细想来,从迁徙坊市计划进行之后,就诸事不顺。 先是陶晋元狮子大开口,令坊市计划受阻。 接着又是炼丹殿弟子秦风遇刺,玉香丹配方泄露。 现在又有御兽宗弟子设计伏击自己,要把自己抓去西疆县御兽宗山门。 这三件事情要说没一点关联,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若说三件事情都是同一人在背后操纵,好像也不对劲。别的不说,陶晋元狮子大开口就绝非是御兽宗授意。 秦风遇刺,玉香丹泄露,有可能和背后指使那些御兽宗弟子之人有关,但也不是那么肯定。 如果是御兽宗要置自己于死地,完全用不着搞这一套。 御兽宗大人物要碾死自己,那不就跟碾死个蚂蚁一样吗? 这次事件有可能是杨金璋授意,为了对付江峰,所以用这个借口把自己弄到西疆县,为的是查明天山事件始末,以这个为突破口拉下江峰。 如果是这个目的,那他们就不是玉香丹泄露的主使者,盖因这两件事完全不挨边。 所以大概率杀害秦风,泄露玉香丹的另有其人。 短短时间内,这几件事撞到了一起,让宋贤也是心力交瘁。 当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想当初谋取天山之际,那是何等顺利畅快。 整个局势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进行,就连天山派内部好像都在帮着自己一样。 如今却处处受掣,连敌人都看不见。 在严绪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厅殿,内里端坐着两人,乃是徐浩和江子辰。 见到他们,宋贤目光一亮。徐浩既然出面了,证明事情有转机。 “多谢严前辈。”徐浩起身不卑不亢的向严绪点了点头。 “徐道友,人交给你。莫道友那里,你们自己交涉,老朽就不掺和了。”严绪没有托大,和颜悦色的回应了一句,语罢便开了这里。 “掌教。落云宗的人守着,不让我进去。我听说他们想要把你带到御兽宗山门去,于是连忙去找徐浩道友求助。”江子辰迎了上来,开口解释。 想是他第一次找徐浩时,对方并没有表态,他返回坊市,从落云宗处打听得知到此消息,于是又连忙赶去岐元山,求其出面。 “你的事情,我已经转告家师了,你暂时还不能离开,先跟我去岐元山避避风头。” “多谢徐道友。”听他此言,宋贤稍稍宽心。 刚才严绪的话已经表明,那几名御兽宗弟子身后有一名姓莫的修士指使,应该就是此人给了严绪压力,要求把自己带回御兽宗山门。 而严绪把自己交给徐浩是瞒着那姓莫之人,因此才会说让他们自己交涉。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离了此间,出了坊市,便往御兽宗山门而去。 “徐道友,此次冲突乃是贵宗那名谢朗的弟子故意挑衅,出言羞辱内妻,在下才忍不住出手,而对方早已埋伏了人在旁边商铺。”宋贤先是略微解释了一番:“在下听说,这些人是从西疆县过来的,并非贵部修士,不知都是什么来头?” “他们只是小角色,不值一提。” “方才严前辈提到的莫道友不知什么人?看样子似乎连严前辈对他都颇为忌惮。” “他是本门的一名师叔,此次来边西城是检阅坊市事宜的。”徐浩没有隐瞒,宋贤这个当事人迟早得知道这些基本信息。 “在下始终想不明白,在下一个无名之辈,他们为何要设计在下?” “莫师叔和杨金璋师叔关系亲密,至于为什么针对你,有可能只是为了出口气,给个警告。毕竟你夺了杨金璋师叔一手扶持的天山派,肯定有人不高兴。当然也可能有更深的谋划,这些事情你了解个大概就行了,不必寻根问底。宗门内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告诉你。” 宋贤试探的问道:“严绪前辈说,他们想要将在下带回贵宗山门审判。在下料想,凭区区在下应该不至于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此举莫不是为了扳倒江前辈?或是想从在下口中得知天山始末,以此为借口攻讦江前辈。” “谁知道呢?”徐浩没有正面回答,目光虚望着前方。 宋贤见他如此摸样,也不再言语,料想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这伙人就是为了针对江峰。 与此同时,他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江峰这个人可是心狠手辣的,如果他顶不住这些人的压力,要把自己交出去,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自己灭口?以消除隐患。 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就是因为他夺取了天山,踩进了御兽宗内部势力争权夺利的漩涡,才惹来了如此麻烦。 其实从第一天占领天山开始,宋贤就料到可能有今日。 对于御兽宗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他渺小的就像一个虾米,现在他处于两只大鱼的争斗中,能否安然无恙,根本不是自己说了算。 ………… “莫师叔,坊市管理处刚刚派人来,说那个宋贤已经被徐浩给带走了,他们把人交给了边西城办事处。”清风坊,昏暗屋室内,谢朗推门而入,朝内里端坐的莫寒躬身行了一礼。 “知道了。”莫寒只是点了点头。 江峰作为边西城主事,无论资历、威望都要远高于他,更何况其还管着边西城的事务。 清风坊管理人员肯定更向着江峰,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虽然能借助御兽宗之名给严绪压力,让其把人交出来,但和江峰相比,他的分量明显不够。 此时去找严绪要说法也没有任何意义,对方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人已经交给了御兽宗,让他去向江峰讨要。 “师叔,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那个宋贤确确实实出手攻击了弟子,江师叔纵有心包庇,也得给一个明确说法。且江师叔也未必愿意死保此人。”那谢朗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他去挑衅宋贤,引其出手,然后将其抓获,本是受命行事。 但看到苏芷柔那一刻,心里却是荡起了涟漪,那些羞辱的话语倒不全是刻意为之,一部分也是心中所想。 他是常年流连风月场的人,虽是丛老手,御女颇多,可从也没遇过这般尤物,和此女一比,那些女子可不就是庸脂俗粉,这使得他色心打动。 若能将两人带回西疆县,到山门定罪,此女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一想到苏芷柔摸样身段,他就蠢蠢欲动,小腹无名火涨起,恨不得立刻将其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本章完) 第243章 炼气十层 第243章 炼气十层 莫寒瞥了其一眼,他原本计划是引诱宋贤出手,打伤谢朗,然后再将宋贤带回山门处置。 谁知这些人如此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办好,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倒搞的他不占理了。 现在人又被江峰给带了去,想要从江峰手中把人带走,凭他的分量还不够。 若是计划顺利,宋贤将人打伤,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把人带回山门,纵使江峰不放人,他也可以回山门后,将此事禀报给刑罚峰主事,让其派人来逮捕。 打伤宗门弟子是大罪,江峰也很难顶得住宗门压力。 他设计宋贤,原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是精心安排,不然也用不着在坊市动手,直接在荒郊野岭无人之处,随便安个罪名把人带走便是。 此次来边下城查阅坊市事务,本是一次例行会查,只因临行之前,杨金璋和他说,有机会的话,打听一下天山派事情始末。 因其怀疑,此事乃江峰一手策划,如果能抓到把柄,或许可以把江峰给拉下来。 所以他来到边西城之后,立马打听了天山派的情况,得知宋贤在里面扮演了关键角色,想着或许能从此人身上打开些突破口。 但又因宋贤远在天山,总不能跑到人家门派去,把人给抓走,故此事暂时就放下了。 就在昨日,他听得消息,那宋贤竟然到了清风坊,这可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以指示底下弟子上演了这出戏码,谁知没有演好,这坊市管理人员又一直在虚与委蛇,导致人被江峰给带走了。 虽然计划没有顺利完成,但这也侧面证实了,天山派事情确实是有猫腻,不然,江峰也不会这么着急就把人给截走。 其实这事儿还真怪不得谢朗,盖因宋贤彼时是动了真怒,已经完全被他羞辱的话语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一出手就是要他的命,他如果任由那玄光尺斩下,必然小命保不住,所以只能出手挡下其玄光尺一击。 ………… 岐元山,宋贤被领至一间灯火通明的厅室等候,好一会儿,江峰才姗姗而来。 “晚辈拜见江前辈。” 江峰径直走到主位落座,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声音平淡:“见到莫寒师弟了吗?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晚辈与贵宗那名为谢朗的弟子发生冲突后,就被坊市卫队带到了一处房间,此后就再没见过贵宗的人。晚辈斗胆敢问前辈,这莫寒前辈是何许人?” “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只要闭好你的嘴就行了。” “是,晚辈明白。” “你明白?那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找你的麻烦?” “晚辈有一个猜测,但不敢妄言。”事情到这一步,宋贤唯一可信赖的就是江峰,只好他才能保住自己。 虽然他也有可能会杀自己灭口,但比起莫寒、杨金璋这些,至少值得信任。 这并不是江峰为人比杨金璋好到哪里去,完全是因为就目前情况,双方是一根绳上蚂蚱。 当然了,自己这个蚂蚱和他这个蚂蚱不能比。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属于同一阵营。 自己若是落到杨金璋手里,想都不用想,一定没有好下场。 “说吧!我就是想知道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晚辈是什么人,哪值得贵宗的筑基前辈处心积虑设计陷害。晚辈猜测,他们这么做,应该是冲着前辈您来的,晚辈不过是无意卷入到了这里面。” 宋贤说到了这停顿了一下,抬头偷看了一下,再聊下去,可就涉及御兽宗内部事宜了,他要确定江峰的态度。 江峰面无表情:“说下去。” “是。外界都在传,您和杨前辈势同水火,是您挤走了杨前辈,才得以上任这边西城主事之位。” “坊间又有传闻,说杨前辈在贵宗人脉深厚,背后有贵宗大人物撑腰。” “贵宗的内部情况我不了解,但我想,您能够上任此位,背后也一定有人支持。就算关系不如杨金璋与他背后那位大人物亲近,但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随便就拿掉您这个位置。” “您刚刚上任不久,各项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们要想拿掉您,必须得有正当合理的借口。” “显然,这个莫寒前辈也是杨金璋前辈背后那位大人物手底下的亲信心腹,所以他才出手对付晚辈。目的其实是为了助杨前辈重回边西城任主事之位。” “晚辈唯一能与您牵扯上重大关系的,就是天山那件事。他们想要把晚辈带到西疆县,就是想从晚辈口中撬出天山事情真相,并以此为借口,将您拉下这个位置。” “您曾经也说过,天山派虽然不完全贵宗产业,但也是帮贵宗做事的,算是半个自己人,这一点贵宗高层都知晓。” “您为了肃清杨前辈在天山派的影响力,一手主导天山派内乱,除掉天山派旧人,扶持晚辈入主天山。” “如果杨金璋前辈等人拿到了这方面的证据,就有了攻讦您的理由,事情摆到贵宗高层面前,对您肯定有影响。” “不知晚辈说的对不对?” 宋贤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说罢便一直低着头等待江峰的回复。 他之所以毫无保留的将内心思虑尽数告知,其实也是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 即他是完完全全站在江峰这边的,不用怀疑他会首鼠两端。 殿内一时无声,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你果然是个明白人。”沉默了好几息,江峰话音才传来,仍然是那样古井无波,平淡如水。 “请前辈放心,前辈对晚辈之恩重如泰山,即使到了贵宗山门,晚辈也当守口如瓶,绝不会辜负前辈栽培。” “想让你开口,办法多的是,开不开口又岂是你能说了算的。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 “是,晚辈遵命,多谢前辈。”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有我掌控局面,他们轻易不敢拿你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宗派掌教,又是如今天山派的大当家。只是以后你得注意些,一是不要乱说话,二是小心中了人家的套。去吧!” “晚辈告辞。”宋贤转身离了此间。 “师傅,他们此次行动,会不会是宋仲平师叔祖的授意?”徐浩眼见他远走,目光望着外间,神色有些忧虑。 莫寒不足为虑,但如果他代表的是宋仲平意愿,那就麻烦了。“不会是他。若是他的话,哪用的着这般下三滥手段。再说这点小事,以他的身份是不会在意的,就算事情捅出来,我最多也就离开边西城而已,他若出手,不会这么简单。此事多半是杨金璋在背后搞鬼,不过我们也得小心。”江峰虚望着殿外,目光中寒芒微闪。 ………… 次日,岐元山大殿,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正自端坐,眼见徐浩自外而入,他起身相迎:“徐师兄,我奉莫师叔之命而来,昨日清风坊有一名袭击谢师弟的贼人,原关押在坊市,听说被你们给带走了。不知可有此事?” “周师弟说的是宋贤吧!”“此人昨日袭击谢师弟,我们要把带回宗门去审问定罪。莫师叔派我来交接,请徐师兄将此贼人交给我们。” 徐浩淡淡道:“他可不是什么贼人,而是浑元宗的掌教,也是天山派的首领,这些年替本宗守着天山,负责查检往来商队的灵兽交易,对本宗在边西城的事务有很大贡献。” “此人和贵部关系我不知道,但此人袭击谢师弟,已是触犯了宗门规章,徐师兄莫非要包庇此人?” “有没有罪不是你们说的算了,缉捕人犯这事儿也不是你们的职责。就算他真有罪,事情发生在边西城也应该由本部展开调查。据我所知,是谢师弟出言挑衅在先才引发这场冲突,并且无人受伤。此人不能交给你们,你回去转告莫师叔,此事本部会调查的,不劳他费神。” 男子不再多言,起身道:“此事莫师叔会上报宗门。” “请便。”徐浩面无表情冷冷回了一句。 “告辞了。”男子转身离开。 “恕不远送。” ………… 之后一段时日,宋贤一直呆在岐元山,江峰待他还不错,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也允许浑元宗弟子们前来探视,只是不让他离开这里。 这段时间,钟文远、张宁远、江子辰都频繁往来岐元山,向他汇报外界情况,能够掌握内外信息,身边又有人陪伴,因此他过的也是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羁押之愁苦。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这一日,江峰突然召他相见。 宋贤知晓,肯定是此事有了结果,江峰之所以要把他留在岐元山,一是为了给莫寒等人交代,以免被攻讦私纵人犯,二是为了把他这个不稳定因素掌控在身边。 但他不可能一直这样羁留在岐元山,御兽宗那边迟早得对此事做一个结论。 表面上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冲突事件,实际是江峰和杨金璋两人交锋,看谁的影响力大。 “晚辈拜见前辈,不知前辈传唤,有何吩咐。”宋贤怀着惴惴不安心情来到宽敞明亮的厅室,恭恭敬敬的朝其行礼。 “你可以回去了,以后小心一点。这种事有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这次我能保你,下次就未必了。你就安安心心呆在天山,没什么事,尽量不要外出,以免中了别人的套。” 江峰并没有过多解释此事细节,只面无表情的将结果告知。 “多谢前辈。”宋贤一听,心中一块悬着石头终于落地。 “还有一件事,你之前提的那个坊市迁徙计划,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宋贤一愣,怎么和这事儿又扯上关联了。 这段时日,他也从来没向江峰问起此事,盖因他自己处境都堪忧,处于被羁押状态,也没心思再去劳神坊市迁徙之事,没想到却是迎来这样的结局。 莫非是因为此事的影响,导致御兽宗高层对自己有了看法? “敢问前辈,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本宗有人发话了,天山不允许建坊市。” 宋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也没有追问是谁发的话。 能够给江峰施压的,一定是御兽宗某位大人物。 可能是觉得天山作为穆赫草原和秦国的屏障,在彼处建立容纳双方势力入驻的坊市会引起穆赫草原有关方的不满。也有可能是因此事影响。又或是御兽宗内部有人针对江峰。 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总之结果不会改变。 ……… 时光荏苒,一晃眼又是几年,从岐元山回来后,宋贤便一直留在天山修行,几乎就没外出过,这次的教训,让他深刻察觉到了修为重要性。 即使他在边西城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了,可在御兽宗眼里仍然渺小的如同蝼蚁,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自身修为太低,实力太弱。 是以别人压根没把他当回事,想抓就抓,想扣留就扣留,根本不用分对错,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 若不是江峰出面保住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坊市计划泡汤,也给他发展门派的雄心壮志浇了一盆冰冷的凉气。 这个世界,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为尊,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门派发展的再好,产业再多,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也只是徒为他人做嫁衣。 是以提升自己实力才是根本。 自身实力和势力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有实力保证,才能发展门派势力,否则的话,便如同无根之木,空中楼阁。 …… 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闭目盘坐,体内灵力如潮水一般从灵海穴中涌出,沿着体内经脉游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笼罩全身。 他睁开双目,轻吐出了浊气,面上现出喜色。 就在刚才,他修为已突破十层之境,在真察之眼内视之下,他体内灵力量达到100点。 炼气阶段的修为都是水到渠成,除了筑基那一劫,不会遇到修行瓶颈,此次的突破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一动不动,享受着这种灵气在体内自动沿着经脉游走的舒适之感,待到喷薄而出的灵气全都流回灵海穴。 他收回心神,又闭上了双目,进入到入定状态,炼化涌入体内的灵气。 (本章完) 第244章 异火融合 第244章 异火融合 月上中天,从修炼室离开后,林子祥回到府宅,方入里间,府中一名下人便匆匆迎面而来,向他行礼:“禀林长老,田启仙师领着严原仙师到了,在候客厅等候多时。” 林子祥没有言语,大步来到府中的候客厅,内里两名男子正自等候,见他到来,立马起身相迎,面露谄谀之色。 “林长老,您回来了。” “见过林长老。” 两人纷纷稽首行礼。 “坐吧!”林子祥摆了摆手,径至主位落座。 “林长老,听说宗门将要新开两间商铺。严师弟想争取一下这个位置,希望能够给他这个机会。”其中一名炼气六层男子开口说道,并看了旁边同伴一眼。 那人立刻从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石盒,面上堆起阿谀笑容:“林长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如果我能够担任此商铺主事职位,日后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林子祥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石盒,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放在了旁边案桌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田师弟,你应该清楚,此事不是我负责。你怎么把人带我这儿来了。” 名为田启的那炼气六层修士笑呵呵道:“宗门上下,谁不知道您和钟长老的关系。再者,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宗门的长老,虽然是各司其职,但此事总有些话语权吧!只要您开口,相信钟长老不会拒绝。” “您放心吧!严原师弟是信得过的人,懂得规矩,不然我也不会带他来见您。” “我是这样想的,有一个信得过的商铺主事在位,日后对我们也有方便。” “这个商铺主事位置上谁不是上,有咱们自己人在,也放心些。” 那名为严原的男子立马表态:“林长老,来此之前田师兄已经和我谈过了,我知道怎么做,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今后在宗门我就以您马首是瞻,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效犬马之劳。” “连田师兄的黑晶矿主事之位,您都能决定,一个商铺主事,以您的威望,还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田启又在一旁附和:“严师弟是咱们宗门自幼培养的弟子,钟长老不会不同意的,不管怎么样,总要比让那些散修,或者天山派的人担任此职要好。” 林子祥这才点了点头:“好吧!我跟文远师兄打个招呼,让你去商铺就职。” “多谢林长老。”严原面露喜色,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以后你就听田师弟的,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我也会找你。” “我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几人密谈之际,天山普清峰,距此不远的另一座巍峨府宅内,苏芷柔正满面忧容:“夫君真要融合那异火?会不会很危险?” “没事的。”宋贤故作轻松,心里其实也没把握。 他已决定融合那幽冥寒焰,异火融合过程其实很凶险,可能会导致自身被火焰所噬,但他别无选择,既然修行了这门功法,就必须坚持走下去。 如今他的玄天融火诀已修到第二层了,可以融合异火了。 当然了,如果能够到筑基境,再进行异火融合,风险要小得多。 可问题是他并没有把握能够顺利筑基,论修行资质,他和林子祥半斤八两,论神通功法,他掌握的还不如林子祥。 林子祥准备了那么久,最终都功亏一篑,他自度与其相比没有任何优势,所以需要融合幽冥寒焰,以增强自身实力,来应对筑基的风险。 另一方面,他打算参加御兽宗下次举办的筑基选拔,可仅凭他现在的实力,很难在选拔中夺魁,如果能融合幽冥寒焰的话,还有机会。 他是亲眼看着青云宗老掌教张士麟筑基身死,也是亲眼看着林子祥筑基失败,境界大跌。 对于筑基,他内心甚至产生了一丝恐惧,所以他要尽一切力量提高筑基成功率,哪怕只能提高那么一点,也要全力以赴。 如果能在比试选拔夺魁,就可以前往御兽宗山门,用其三阶灵脉进行筑基,灵气越浓郁,筑基成功几率也会相应增大。 “夫君,我怕。”苏芷柔脑袋扶他怀里,话语中透着担忧。 她自然也知晓融合异火的风险,心里不想宋贤去冒这个危险。 “放心吧!没事的,等我融合幽冥寒焰后,就有机会下次筑基比试夺魁,能去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的话,成功概率也大一些,到时候你就是筑基修士的夫人了,多有面子。” ……… 经过几天的准备,宋贤终于大踏步走入了存放幽冥寒焰的密室。 为了顺利融合幽冥寒焰,这几年他没少做准备,此间密室也已被完全改造,屋室石砖都是采用炎阳石这种能够吸收寒气的石料堆积,并在上面篆刻了隔绝寒气的符文,地板以及四面墙壁都刻画着纹路。 宋贤身披着二阶上品御寒御火暖阳闭气功能的法袍,头戴着二阶火尾狐皮制造的帽子,周身包裹的严严紧紧,身上还贴着几张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密室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座石棺摆放在中央位置。 他推开棺盖,坐了进去,千年冰魄包裹的幽冥焰火就在他面前,仿佛一头洪荒凶手,与他相对而坐,随时有可能将他吞噬。 只是坐在这石棺之中,寒气就已逐渐附上身体。 宋贤深呼了一口气,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自然不能打退堂鼓,只能一往无前。 他手中一翻,拿出玄光尺,朝着千年冰魄斩下。 只听一声咔嚓细响,千年冰魄表层出现一道缝隙,此物是外柔内韧,很容易被外部攻击打破,是以玄光尺一击之下,直接将其打出一道裂缝。 霎时间,刺骨的寒气就从内里传了出来。 随着千年冰魄裂缝蔓延,强大的寒气立马席卷了整个屋室,密室内地板和石壁篆刻的符文纹路已经被激活,开始运转。 宋贤身上的二阶上品法袍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千年冰魄裂缝越来越大,寒气越来越浓,宋贤身体已经止不住的打颤,那刺骨寒气仿佛是从他身体冒出来的一般。石棺内已经结了一层冰寒,密室内虽刻有御寒温阳的符文,可也挡不住越来越强大的寒气,冰霜从石棺往外蔓延,并已极快的速度蔓延屋室。 宋贤身上的二阶上品法袍已经抵挡不住这么强的寒气席卷,冰层蔓延至他身上。 而他依然紧锁着牙关,按照玄天融火诀中的秘法运转着体内灵力。 他的双手张开,双掌微微弯曲,十指相接,双掌之间光芒一点点汇聚,形成了一团赤红光芒。 此时,千年冰魄已经碎裂,幽冥真焰彻底的暴露在外,宋贤只觉身体已被冻结一般,整个人僵在那里,好似已成了一座冰雕。 外面是一副怎样的情况他已没精力关注,只全身心的催动着秘法,手掌间的赤色光芒将那幽冥寒焰包裹。 幽绿火焰融入到赤红光芒之中,仿佛猛兽被困于牢笼,还想要拼命挣脱,只见幽绿火焰不断地跳动,似乎想要逃离赤红光芒的束缚。 被赤红光芒包裹后,密室内寒气立刻消失了。 可宋贤却不是如此,他的血液仿佛都被寒冰之气凝结了,体内灵气也不听使唤,仿佛灵海穴都被冰封。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如果有人在场的话,能够看到他的身体从内自外散发出寒气,冰霜从他的皮肤上渗透而出,然后蔓延至法袍和石棺。 在此过程中,幽冥寒焰已渐渐被赤红光芒所融化,幽绿火焰越来越小,而宋贤体内寒气却是越来越重。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冰霜覆盖,整个人的意识亦已昏沉。 随着幽冥寒焰彻底融化于赤红光芒内,宋贤周身覆盖的寒冰眨眼溶解,随之他的身体内冒出了幽绿的火焰,将他整个人覆盖,腾腾的幽绿火焰从体内升腾而起,笼罩了他身体。 宋贤并不知晓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模模糊糊之中,只觉有一道耀眼的光芒进入了黑暗空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他随即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幽绿的火焰包裹他全身,霎时间,他只觉好似掉入了熔炉之中,身体下一刻就会被火焰吞噬,燃成灰烬。 从冰窟到熔炉,身体正在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 好在这时的他意识已经苏醒,且体内灵力也能够听从使唤运转。 他忍着巨大痛苦,全力催动着秘法,那团赤红光芒也越来越盛,最终将他整个人包裹。 在赤红光芒包裹之下,幽绿火焰逐渐消失,身体的痛苦也随之减弱,直到幽绿火焰完全消散,身体已感知不到任何痛苦。 虽经历了冰霜覆盖,又被火焰缠身,但他周身却是无一处伤害,仿佛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幻象。 放眼望去,密室已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如同冰窖一般。 然而此时的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气,幽冥寒焰虽然是火属性之物,但其是极特殊的异火。 外在表现为寒冰之气,内里才是火焰。 接近它,只会被其散发的寒气笼罩,只有被其真正缠上,才会有火焰焚身。 成功了吗?宋贤有些不确定,连忙开启内视,只见胸腹之间,一团幽绿火苗跳动。 他心神一动,那团幽绿火苗便仿佛引线一般迅速在体内蔓延,紧接着他的身体又再度冒起了腾腾幽绿火焰,这一次他却并未感到被灼灼燃烧的痛苦。 仿佛他的身体与这火焰已经融为一体。 宋贤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后怕。欣喜于融合幽冥寒焰成功。后怕于侥幸成功。 他没想到这幽冥寒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当千年冰魄碎裂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被散发的寒冰之气给冻住,连灵海穴灵力都被冰封了一般,当时的他其实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好在玄光尺那一击并不太重,千年冰魄碎裂时间拖慢了那么一会儿。 否则的话,他根本来不及催动玄天融火诀秘法,融合幽冥寒焰。 这还真是运气好,其实他也不知这千年冰魄能承受多大程度的攻击,只是凭感觉给了那么一下。 正好使包裹幽冥寒焰的千年冰魄裂而未碎,给了他施展秘法的时间。 假使当时那一下直接把千年冰魄干碎,使幽冥寒焰完全暴露在外,估计他立刻就会被冰冻住。 现在想起,还是有后背发凉之感。 望着周身腾腾燃烧的幽绿火焰,宋贤竟然有一种君临天下藐视众生之感。 他按照玄天融火诀功法操控着火焰,周身火焰在他控制之下,又回到了体内,随即浮现在他双掌之上。 幽绿的火焰在他手掌之上跳动,宛如他手中握着一个绿球,彻骨的寒气立刻又席卷整间密室,唯独宋贤却不受影响。 随着他双掌合起,幽绿火焰消失不见。 他起身离开石棺,推开密室厚重石门,只见外间走廊都已结上了一层薄冰。 “夫君。”一直守候在外的苏芷柔立时如小鸟归林般扑入了他怀里。 宋贤虽然有些低估幽冥寒焰的威力,却没有忽视其危险性,知晓一旦千年冰魄碎裂,寒冰之气外溢,密室之中的人必然十分危险,所以没让苏芷柔跟在进去,故她一直守候在外,此刻见到宋贤安然无恙的出来,她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不是说了没事吗?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啊!”宋贤双手拥着她,故作轻松说道。 虽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他并不想怀中人儿为此担心忧虑,是以没有将其中艰险告知。 玄天融火诀必须自身拥有火属性灵根才能修炼,苏芷柔三灵根资质,却没有火属性灵根,故不能修炼此诀。 因此功法实在太过精妙深奥,又需要借助这千年玄阴石锻造的石棺修炼,未免泄露引来麻烦,他也没有传给别人。 一部能够修炼到元婴后期的顶级功法,还只是上册,此次被外人知晓,极有可能给整个宗门都带来灭顶之灾,是以对此事,宋贤是严格保密的,只告诉了苏芷柔,其余人谁也不知。 (本章完) 第245章 山头林立 第245章 山头林立 日子十分平静,宋贤每日仍修行不缀,并且术法的修炼和符箓研制也未落下。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样,在结束修炼室修行之后,来到府宅后方的空旷场地进行术法练习。 随着他体内灵力狂涌,天地间的火属性灵力迅速汇聚,形成了巨大的火浪,霎时间周遭天地热浪滚滚,滔天的巨浪似乎要将天地都烧穿一般。 他心神一动,滔天巨浪便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方涌去,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火浪滚滚向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直到尽头,随着灵力耗尽,火焰才熄灭。 见此情状,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乃火系二品低阶术法火浪狂涌,是五行要诀中记录的火系二品术法之一。 他目前也仅仅是初步掌握此术法,并未发挥其最大威能,即使如此,作为二品术法,哪怕只是低阶初级阶段,威力也超过一品高阶术法。 自从修炼玄天融火诀以来,宋贤发现,他对火系术法的掌握变得无比娴熟,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火属性灵气的联系更加紧密了,这种微妙之感难以言喻。 硬要说的话,就像一根原本被堵住的管子突然畅通了一样。 之前繁复的术法如今拈手即来,用的无比顺手,进度可谓突飞猛进。 玄天融火诀不仅助他加强了与火属性灵气的联系,使他能够更加娴熟的掌握火系术法,而且能够极大增强火属性神通术法威力。 尤其是他侥幸融合幽冥寒焰之后,使用火属性术法威能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加强。 在他真察之眼的观测下,它使用火属性术法,威能要比一般人强六成。 譬如其他人使用大成级火球术,造成的攻击力只有十点,而他使用的话,攻击力能达到十六点。 这还只是玄天融火诀修到第二层,融合了一种异火,随着修炼继续精深,融合的异火越多,火系术法威能就会越大。 以目前情况来看,玄天融火诀每修炼精深一步,就会加强火属性术法三成威能。 盖因他在修炼到第二层时,大成级火球术威能就已达成十三点,彼时还没有吸收幽冥寒焰。 待吸收异火后,火系术法威能又是一步巨大提升,火球术攻击力直接提至十六点攻击力。 可见吸收幽冥寒焰使火系术法威能又增强了三成,只是不知是否每吸收一种异火,都能使火系术法威能增加三成。 又进行了几次术法修炼,直至体内灵力几乎消耗殆尽,他才返回府院。 方入里间,管家便迎了上来:“禀掌教,钟长老与陆元仙师、张毅仙师一同来拜访求见,现正于候客室内等候。” 听到三人一道前来,宋贤心里有些奇怪,张毅在炼丹殿负责玉香丹审核事务,陆元负责宗门财政,还有钟文远这个政务长老,他们怎么牵扯到一起去了。 想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同来拜访。 当他快步来到候客室时,三人都起身迎了上来,向他行礼。 “张师兄、陆师兄、文远师兄,你们今儿怎么一块来了,有什么事?”宋贤径至主位落座后问道。 三人相对视了一眼,钟文远道:“张师弟,这事儿还是由你来说吧!” “是这样的,掌教,我发现咱们炼丹殿玉香丹的原材料数量不对,于是找到陆元师兄核对,发现了不少亏空。我们怀疑是有人偷偷在炼制玉香丹在外私卖,所以将此事告知了文远师兄。”张毅开口说道。 “数量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听闻此言,宋贤也皱起了眉。 “最近一年多来,炼丹殿的耗损明显比以往多了不少,我一询问才得知,好些弟子分配到的玉香丹原材料都比之前更少了,于是找到陆元师兄,这一对比,发现每期分配的玉香丹原料比各弟子手中领取要少好几百份。” “而且炼丹殿也并未向陆师兄那边报备耗损,所以我们怀疑是有人偷偷私自炼制玉香丹。” 宋贤沉吟未语,玉香丹原材料是统归于陆元所领导的财政殿购买,再由他分批发给炼丹殿,而后由齐小白分配给炼丹殿各弟子。 现在各弟子领取数量和财政殿发放的对不上账,肯定是齐小白那里出了问题。 炼丹的原材料是每三个月分发一次,张毅说这一多年都是如此,每批都少好几百份,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如果是用于其他地方的话,炼丹殿也应该向财政殿说明情况。 难道真是齐小白私吞了这些原材料?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是宗门的老人了,宗门的发展也有他一份功不可没的贡献,每年亦能从分红中得到不少灵石。 可除了他之外,炼丹殿其他人并没有这个权限。 “有没有发现炼丹殿有人私自售卖玉香丹?”沉默了一会儿,宋贤问道,他还是不愿相信齐小白会干这种事,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毕竟人是会变的。 张毅摇头:“暂时没有。” “边西城市场有没有出现私卖玉香丹的情况?” 陆元应道:“还没有这方面消息。” “文远师兄,你怎么看?” “要说齐小白师弟为了一己之私扣押玉香丹原料,私自售卖玉香丹谋利,我也不大相信,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不过既有实状,我建议还是查个水落石出才好。”钟文远开口道。 他知晓宋贤对齐小白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才将张毅和陆元一道拉了来,一起禀报此事。 先征得宋贤同意,在进行彻查,这样就名正言顺,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针对异己。 对于玉香丹产业,他一直心有芥蒂,宗门如此重要的财政收入却落到外人手中,他其实一直都不大放心。 负责炼丹殿事务的是齐小白,负责售卖的是冯妍,这两人都不是宗门嫡系出身,可却深得宋贤信任,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能借此机会把齐小白拉下来,换张毅负责炼丹殿事务,他是很乐见其成。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吧!不要大张旗鼓的查,先暗中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眉目再向我汇报。”事情既然出了,宋贤也得有个表态。 这些年他能明显感觉宗门的氛围有点不一样,多了些复杂和微妙,甚至有点勾心斗角的感觉。 虽然表面看上去仍是一团和气,心往一处使,但实际上已经有了山头林立的迹象。譬如天山派和浑元宗,两方人马就很不对付,这几年钟文远已经安插好几人到天山派原来掌握的地盘。 像天山中的资源辖地,原本都是由天山派修士掌控,钟文远用各种手段,已经换了几个资源要地主事。 每一次几乎都会引发争吵,天山派的旧修士如今大多都以黄贺为首,在议事殿内,黄贺就不止一次与钟文远面折庭争。 钟文远对宗门忠心毋庸置疑,但他对宗门嫡系偏爱明显,认为只有这些人靠得住,导致其他非嫡系出身的弟子对他不满。 对天山派的原修士,宋贤心底同样也有戒心,只是他没有钟文远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烈和明显。 在他的角度,天山派一直保持相对独立状态肯定是不行的,是以钟文远要替换天山派修士时,很多时候他都是默默支持,但为了安抚天山派修士,他也给那些天山派修士寻一些油水足,但不那么重要的职位。 不说天山派对他的不满,就是浑元宗内部,如今也有一种山头对立之感。 如对冯妍领导的商铺团队,钟文远就不止一次提出,要对商铺人选更换,只是被宋贤压了下来。 如今整个玉香丹售卖队伍里,除了边西城清风坊是徐宁负责,其他城主要商铺都是冯妍带出来的人负责。 冯妍早已从西疆县返回了宗门,她如今是整个宗门的商贸主事,不仅负责玉香丹售卖,其他的如豆蔻丹、法袍、灵酒、法器、符箓售卖也归她统管。 自从占领了天山后,浑元宗又扩张了好几项产业,现在不仅有炼丹殿,也有炼器殿、符箓殿、灵酒殿、阵法殿。 玉香丹仍是宗门主要产业,但已经不是宗门单一产业了。 法袍、灵酒、法器、符箓这些产业虽然利润远比不上玉香丹,但规模也在一步步扩展中。 江子辰作为冯妍副手,协助其管理宗门商贸事宜,在三年前他也调回了宗门,清风坊于是被徐宁接手管理。 因钟文远屡屡插手宗门商贸事务,导致冯妍也与他有些不和,只是不如黄贺那样会爆发争吵。 钟文远除了本身政务长老职位外,也得到浑元宗嫡系的拥护,原青云宗修士包括这些年宗门培养的蜕凡弟子,大都以他为首。 但这里面也有例外,不是所有人都遵照他指示的,譬如张宁远,就不大买他的帐,反而和冯妍、齐小白更亲近一些。 在冯妍和钟文远就商铺主事更换一事意见产生分歧时,他更多站在冯妍一边替其说话。 对于宗门山头渐形的情况,宋贤心知肚明,但也无可奈何。 这世上最难管的就是人,每个人有每个人想法,有不同的主张,有各自的诉求。 队伍一旦扩大,小圈子的现象就会形成,这是不可避免的。 若要想几百号人都团结一心,如心使臂,如臂使指,就是神仙也做不到。 如今的浑元宗加上天山派,人数超过两百,不可能做到人人心往一处使,想人人奉公那是难于登天。 宋贤只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把一碗水端平。 对宗门内小圈子的勾心斗角,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稳住大局,不超过底线就行。 他一开始也曾尝试劝和,给双方和稀泥,但最终发现都是徒劳。 每当他苦口婆心意味深长的劝完,没多久,该吵吵还是吵吵。 就拿张宁远和钟文远来说,两人从宗门落脚孤子山起,就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意见分歧,宋贤也不止一次的劝诫甚至敲打,可到现在两人还是那般。 是以宋贤对此已经有些麻木,他心里暗自设了一条红线,无论怎么样,不能损害宗门的利益。 意见不合也好,追名夺利也罢,他都可以当没看见,若是因此损害了宗门利益,那就要严厉处理了。 ………… 事情交给三人负责查证后,没用多长时间就已查了清楚,结果却是大出乎宋贤意料之外。 此事不仅涉及到炼丹殿,还涉及到了商铺,而且涉及的人员也是他未曾想到的。 据三人调查,玉香丹被私吞的那部分原材料确实是被炼丹殿修士私自炼制成玉香丹售卖了,但并非齐小白所为,而是程潜。 原来自炼丹殿上了正轨之后,齐小白就很少操心具体事务,基本都交由了程潜,他则专心潜心研究其他灵丹。 尤其是宗门从孤子峰迁徙到天山后,炼丹殿的日常事务基本是程潜一人负责。 之前在孤子峰时,炼丹殿铺设的火脉是普通的山岩火,这种等级的火脉不能够炼制灵丹,而天山炼丹殿铺设的火脉乃一阶上品心炎火,足以炼制一阶上品丹药。 齐小白本就是技艺非凡的炼丹师,在炼丹上很有天赋,之前受限于条件,没有适合炼丹室,又要负责玉香丹炼制,所以放下了炼丹本职。 如今迁徙到天山,有可用的炼丹室,炼丹殿也已有足够人手,他也就把事务都交给了程潜负责,盖因两人本是好友。 程潜又是他招入宗门的,对其自是信任。 要说程潜,也算是宗门老人了。 比起如今两百多号人的浑元宗,他绝对是老资格,此前也跟着宗门参加过几次硬仗,在宗门最艰苦的那段日子一起走过来的,宋贤对他印象一直都不错,没想会干这种事。 面对钟文远、陆元和张毅拿出来的铁证,程潜无话可说,在齐小白介入和劝告下,他将事情一五一十都招供了。 据他自己所言,他这么做,是为了筑基做准备,想要尽快攒足筑基所需的费用,所以才私下扣留下一部分玉香丹原料,炼制成玉香丹售卖,换取灵石。 因他修为已至炼气七层,盘算着将来若是到了炼气大圆满恐怕不够筑基费用,所以想着利用手中职权挣一颗筑基丹。 此事他已偷偷摸摸干了两年,一开始还有些畏惧,畏手畏脚,后来发现没人在意,胆子也就越来越大,捞得越来越多。 而他供出的另外一个人,更是让宋贤心底一沉,这人竟然是徐宁。 (本章完) 第246章 人心易变 第246章 人心易变 程潜与徐宁合作,一个管理炼丹殿事务,一个管理清风坊商铺,两人合作,在商铺售卖这些私自炼制的玉香丹,五五分成。 要说程潜被利益蒙心,扣下玉香丹原料私自售卖赚取灵石行为让宋贤有些意外,那徐宁的狼狈为奸就让他感到痛心疾首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徐宁会干出这种事。 程潜虽是老资格,但终是外人,徐宁可是根正苗红的宗门老人。 想当初一行人从青云宗出发,在中途遭到劫杀,到边下镇老孤峰落脚,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 当时包括宋贤在内宗门只剩十人,从当年落魄渺小的浑元宗到现在发展到两三百人,成为边西城除落云宗和孔家外最强势力。 徐宁一直以来表现都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生死大战都不知参加了几次,他怎么会和程潜狼狈为奸? 况且他现在又是清风坊商铺主事。 这个位置的上上任是冯妍,现在已是宗门商贸主事,负责宗门所有商铺事务。 上任是江子辰,今也已提拔为冯妍副手,协助冯妍管理宗门所有商铺。 按宋贤预想,以后冯妍若再一步提拔或是职务调动,那就是江子辰任商贸主事,徐宁做副手,依次上位。 以他的身份资历,怎么会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去和程潜搞这东西。 若不是手中拿着程潜签字画押的供词,宋贤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此事。 ……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几人聚于一堂,气氛很是微妙,室内寂静无声。 宋贤听完钟文远的汇报后,仔细翻阅着程潜签字画押的状书,一时无言。 下方几人也神色不一,齐小白低着头,面带愧疚之色。 程潜是他招入宗门的,又是他好友,没想到会干出此事。 不管怎么样,作为炼丹殿主事,他都难辞其咎,若不是他把事务都全权交付给程潜,其也没机会干这事。 这让他觉得,既有愧宋贤信任,又害了程潜。 张毅和陆元两人皆神色凝重,他们和徐宁关系都很好,没想会把其牵扯进去。 尤其是张毅,这还是他发现此事主动汇报的。 钟文远则是眉头紧锁,要说徐宁任清风坊主事是他力荐的。 三年前,江子辰回归宗门,升任宗门商铺副主事,清风坊人选空缺,他为避免冯妍又推荐自己人上位,于是力荐了徐宁,现在闹出了这种事,他也觉得棘手,不知该如何处理。 徐宁是宗门老人,当年大家一路风里雨里走来,若是严厉处置,于公来说,面上不好看,于私来说,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 可事情已经爆出来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程潜现在何处?”宋贤反复看了几遍供词,将其合上,叹了口气。 “在思过室,我已派人看着。”钟文远应道。 所谓思过室,其实就是羁押室,对于宗门犯了错误的弟子都在彼时关押,若是情节严重,还要被押赴囚室。 “此事先不要泄露,立刻把徐宁师兄召回来,再派人到清风坊去调查此事。” 钟文远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宋贤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但没有理会,而是望向了齐小白:“齐师弟,炼丹殿是你负责,要确保此类事情不再发生。此次好在有张毅师兄及时发现,不然愈演愈烈,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是我有负掌教重托,情愿领罪受罚。” “父子兄弟尚不相及,他是他,你是你。” 齐小白张了张口,又闭上了,最终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掌教,对于程潜师弟,不知宗门打算怎么惩处?” “这事儿还没完全弄清楚,等把徐宁师兄召回来,彻底调查清楚了再说,你们都先去吧!” 宋贤摆了摆手,他心里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置二人合适,这两人都是老资格,尤其是徐宁,在宗门人缘不错,一定会有不少人求情。 处罚的重了,似乎不近人情,罚的轻了,又难以服众,不好向宗门弟子交代,更重要的是,如果不严加惩戒,宗门风气可就难以抑制了,必然会有人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几人都应声而去,唯有钟文远留了下来。 “文远师兄,你还有什么事吗?” “掌教,关于徐宁师弟,我想多说两句。” “好吧!”宋贤知道钟文远定会给其求情。 “徐师弟可是从青云宗一路跟咱们过来的,这么多年,功劳不小,苦劳就更不用说了。假使他真的卷入了其中,我希望能够从轻处罚,他可能也只是一时糊涂。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又是初犯。若能诚心悔过,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虽然犯了错,但我相信,他对宗门还是忠心的,当年宗门那样艰苦情况下,他都不离不弃,咱们不能因为他犯了一次错误,就把他功劳给抹掉,将他一棍子打死,这会寒了宗门弟子之心。” “给他一次机会,也显得宗门宽宏大量,善待功成。相信有这一次教训,他定会引以为戒,知耻后勇。” “日后咱们只要加强管理监督,避免这样事件发生就行了。” 宋贤点了点头:“我会慎重考虑的,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议论,文远师兄也去歇息吧!” 钟文远没有再言,起身而去,望着他离去背影,宋贤陷入了沉思。 徐宁被召回宗门后,没有费太多功夫便交代了问题。 这不是什么谋逆罪行,以他的资历和功劳,只要不是特别大的罪案,相信宗门都会给他一个体面,再加上有程潜的供词,他再狡辩也没用。 据他交代,这两年来,他在清风坊商铺一共偷偷卖出去一千多颗玉香丹,价值一万灵石,分得了差不多五千灵石。 “徐宁师弟表示悔过,对此行为十分后悔,称自己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做了此事,他主动配合交代了所有问题,也愿意上交私售玉香丹所得。”灯火通明的屋室内,钟文远将徐宁签字画押的供状交给了宋贤。 其实在讯问之前,他就派人偷偷知会了徐宁,并告知他只要在讯问过程如实交代所有事情,再交出违反宗门规章所得灵石,就会全力保他。因此徐宁很干脆利落的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程潜是找他如何密谋的,还涉及到哪些弟子,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宋贤接过卷宗看了一遍,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掌教,事情已经查明了,不知该如何处理?” “文远师兄觉得该怎么处置合适?” “徐师弟既肯吐出私售玉香丹所得,我意该从轻发落,他毕竟是宗门的老人,为宗门也立下不少功劳,关个半年禁闭,罚俸一年,如此既不至于寒了众弟子之心,对所有人也算有个交代。” “那对于程潜和其他人呢?” “只要肯交出所得,都可从轻处置。程潜作为主谋,关一年禁闭,罚俸两年。其余情节较轻的弟子,关几个月,罚俸半年,以示惩戒足以。”钟文远开口道。 只因徐宁牵涉进来,所以他不得不对程潜也从轻发落,盖因两人是同谋,不可能一个轻罚,一个重罚。 “容我想想,我打算明日召开议事,到时听取众师兄弟意见,再做定议,文远师兄先回去吧!” “是。”钟文远应声而去。 宋贤也回到府宅,屋室内,苏芷柔已在等着他,见他归来,神色有些异样,迎上去问道:“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徐宁师兄已经被带回来并交代了问题,我想起当年从青云宗到孤子峰的点滴,还真不是滋味。”宋贤拉着她的手坐下。 “我正要跟夫君说这事儿呢!夫君要是为难,就别管了,省得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这事儿本就吃力不讨好,罚的重了,别人说你没有人情味,连徐宁这样的宗门老人都一点不留情面,罚的轻了,别人又说你偏袒。这事儿干脆完全交给钟文远处理算了。” “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是谁在你那里说情了?” 宋贤知晓肯定是有人找到了她,不然她说不出这番话来,因她平日从来就不管宗门事务。 “是外公找到了我,跟我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夫君说呢?” 不用说,这又是宗门内有想保全徐宁之人出的主意,让胡老爹出面找苏芷柔,给自己吹枕边风,由此可见,宗门内山头势力已经有点根深蒂固了。 “夫君怎么不说话。”苏芷柔挤进他怀里。 “不许使美人计。”宋贤手指戳了戳她额头。 ……… 昏暗的屋室内,徐宁独自一人端坐,心中颇为焦虑,不断的在室内踱着步,这种被监禁限制自由行动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尤其是被羁押在此,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让他每时每刻都感觉到极大压力。 虽说他在宗门颇有人脉,钟文远也明确说了,会尽力帮他争取好结果,但因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他一颗心始终悬着。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响,他立马冲到门前,又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一下衣角,端坐而下,深呼了两口气,摆出一副平静姿态。 房门推开,见到来人,徐宁愣了一下,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掌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贤,他身后也没有任何人,是独自一人悄悄来的。 “徐师兄,你坐吧!咱们好好谈谈。”宋贤心绪颇为复杂,微微叹了口气。 “我是戴罪之人,岂能与掌教对坐。掌教有什么要问的,我知无不言。”徐宁面露惭色。 宋贤在他对面坐下:“你签字画押的供状文远师兄已经交给我了,但我担心这里面另有猫腻,说实话,我真不敢相信会是你,所以还是亲自来同你谈谈。徐宁师兄,你真的伙同程潜私自售卖了价值一万灵石的玉香丹吗?” “是我一时糊涂,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请掌教责罚。”徐宁低着头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为什么?你是宗门老人,是当初宗门创建的十人之一,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徐师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觉得受到了不公对待,作为宗门老人的你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地位,所以心里不平。” 宋贤话音平淡,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然而徐宁身体却微微一颤,此话正中了他心坎。 他之所以与程潜同谋此事,就是因为他内心不平,他是宗门创始者之一,从当初十人的小宗门,到现在两三百人的大宗门,他自问功劳不小。 在宗门最艰难弱小的时候出力甚多,当初在清源宗和散修联盟夹缝生存之际,哪场硬仗他没有参与。 凭什么,凭什么,到现在他还是一个小小清风坊主事。 不说跟钟文远、林子祥比,他的功劳再怎么也不会比江子辰要小,更遑论冯妍等人了。 而冯妍已经是宗门商贸主事,负责整个宗门所有商铺贸易,江子辰也成了宗门商贸副主事,而他却还要接江子辰的班。 他不服,论修为、论资历、论贡献。除了钟文远和林子祥,他比谁差,却反而连冯妍、江子辰都比不上。 甚至于他内心对宋贤也有怨恨,当年宗门那般弱小,大家分得灵石都差不多。 而如今宗门壮大了,每年财政收入二十几万灵石,光是分成,宋贤每年就能拿几万,而他每年只能拿一千多灵石收入。 宗门能有今天,大家都有出力,可现在他拿的还不及宋贤一个零头,这又是凭什么。 既然宗门不公,那他当然得为自己多谋取私利了,这有什么错? 唯一的错就在于他不是掌教,没有话语权。 如果他是掌教,每年有几万灵石分红,当然也不会干这种事,也能冠冕堂皇的指责别人了。 徐宁很想将这番话酣畅淋漓的吼出来,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错了,掌教。” “你对宗门是有功的,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记。至于对你的惩处,我得好好想一想。” 宋贤见他并不肯将心底所思所想吐露,也不再多言,起身离了屋室。 —————————————————— —————————————————— ps:(感冒严重,明天请一天假。) (本章完) 第247章 责无旁贷 第247章 责无旁贷 宽敞明亮的候客厅内,宋贤大步自外而入,内里黄烨已经在座,见他到来,行了一礼。 “坐吧!你今日来,莫不是为了徐宁、程潜一事?” 黄烨管着宗门情报队伍,同时也是他的谋士,宗门有什么大事,他都会与其商议。 “不是。我昨日听得一个消息,与之前袭击秦风,玉香丹配方泄露一事有关。” “什么消息?” 宋贤神色微变,此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宗门到现在也没能查清当日之事是谁做的手脚,只是怀疑丁家,但也没有真凭实据,因此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黄烨道:“此事或与孔家有关,近日孔家一名子弟在天香楼喝多了,和人说起,几年前曾执行一个任务,把浑元宗教训了一顿。” “具体详情我已派人去天香楼打听了,大概情况是,那名同席之人和孔家子弟在一处喝酒,谈论起边西城的各家宗派,那同席修士盛赞了本宗。于是那孔家子弟便醉醺醺的说起这桩事。” “孔家?”宋贤目光微眯,如果这名孔家子弟说的是真的,那其所指的教训大概就是杀死秦风,泄露玉香丹这件事了。 可为什么,孔家要这么做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打算迁徙坊市,没有同孔家商议,让他们觉得没得到尊重? 宋贤此前还从未想过此事能和孔家扯上关系,盖因双方向来就没交集。 “此事你秘密调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不能和孔家发生冲突。” “我明白。” “徐宁、程潜一事你听说了吧!我正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此事掌教心里应该有答案吧!如果做个老好人,大家和和气气,当然有充足理由可以从轻处置,不过这样一来,对宗门今后发展就不利了。” ……… 巍峨雄阔的大殿内,浑元宗一众核心成员齐聚,众人显然都各有心思,但却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微妙。 不知过了多久,宋贤自外而入,众人几乎同时起身,向他行礼。 “诸位师兄弟都坐吧!程潜师弟私炼玉香丹联合徐宁师兄在清风坊暗自售卖一事,大家应该已经都知道了。今日召集大家商议,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该予以二人以及其他参加人员什么样的惩处。”宋贤在主位落座,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提出来,可以畅所欲言。” 话音方落,林子祥便率先开口:“徐宁师弟是跟着咱们从青云宗一起走过来的,这些年任劳任怨,功劳不小。此次虽然犯了门规,但念其初犯,而且愿意交出不当所得,理应从轻处罚。” “当然了,包括程潜还有参与此事的其他弟子,只要交出私售玉香丹的收益所得,都该当从轻发落。” “我意,对于徐宁师弟,关个半年禁闭,罚俸一年。程潜师弟关一年禁闭,罚俸两年。其余参与人员,关三个月禁闭,罚俸半年。” 此处罚和钟文远昨日提议如出一辙,显然两人是沟通过的。 “我同意林师兄的提议。”江子辰立马附和。 紧接着林泉、齐小白、陆元、张宁远等人也纷纷发言,为两人求情,表示应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没有人愿意平白得罪人,浑元宗核心成员与徐宁、程潜关系都不错,再有钟文远居中联络,已取得共识。 何况今日保徐宁、程潜,来日若是自己犯了门规,也会有人保自己。 宋贤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 待众人一一表完态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很是低沉。 “这几日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儿,想起咱们从青云宗出发,遭到佘山匪派的劫杀。” “想起咱们刚刚落脚孤子峰时,受尽冷眼。” “想起咱们在清源宗和散修联盟夹缝中生存时,何等艰难。” “毫无疑问,徐宁师兄对宗门是有功的,宗门能有今日,他出力不小。” “但是,功是功,过是过,绝对不能混为一谈。宗门已经发展到今天,就不能再走回头路。” “若是因为徐师兄此前的功劳,就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宗门规章又有何用?” “宗门规章若是没有约束力,宗门垮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假使今日对徐宁师兄、程潜师弟从轻处罚,宗门其他弟子见到了,必纷纷效仿,是否对每个人都要从轻发落。” “我们若是没有公信力,还要我们干什么?” “因此对于徐宁师兄、程潜师弟以及其他一众牵涉弟子,都要按宗门规章惩处。” “对于贪墨五千灵石以上,一万灵石以下的弟子,按照门规应当处以三十年刑期。既然他们愿意交出贪墨灵石,可从轻发落,只处于二十年刑期。” 话说到后面,宋贤已是面色凝肃,声音虽然低沉,却自有一种威严,他的目光如鹰般尖锐,扫过众人。 “在这里,借着此次议事之机,我想提醒诸位师兄弟,莫要不把宗门规章当回事。” “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功劳有多大,资历有多深,只要触犯了宗门规章,我都一律规章行事,绝不会偏私枉法。” “到时候犯了事,不要说我不念师兄弟之情。” ……… 徐宁和程潜最终都被判处二十年监禁,并在他们体内下了禁灵符,关押到了囚室。 消息传出之后,立刻在宗门掀起轩然大波,引起众弟子热议。 没人想到像徐宁这样资历身份的人会私售玉香丹,又被处以二十年禁制。 而宋贤之所以力排众议,乾坤独断,除了维护宗门法纪规章之外,也是为了给钟文远、林子祥等人一个警示。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随着求情之人越来越多,越是坚定了他的决心。 因为他发现,宗门里面的山头情况比他看到的可能还要更严重。 一件这样明显损害宗门利益的事情,所有人居然都众口一词,要对徐宁从轻发落,只监禁半年,罚俸一年。 就连冯妍、张宁远这样平时与钟文远不大对付的,也帮着说话。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对宗门威信力有多大损害吗? 必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有人敢直言。 这让宋贤十分失望,也越发坚定了要严惩以儆效尤的决心。 既然没有人愿意得罪人,没有人愿做那个恶人,那他这个掌教责无旁贷。 他已深切的感觉到,现在的浑元宗,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队伍庞大了,利益多了,人心也更复杂了。 ……… 昏暗的屋室内,林子祥和钟文远相对而坐。 “文远师兄,你觉没觉得,掌教现在越发专横了。”林子祥喝了一口闷酒,有些愤愤不平。 “就徐宁师弟之事,不过几千灵石,多大点事嘛!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整整二十年啊!这不是绝了徐师弟修行之路嘛?等他从囚牢出来,错过了这二十年,哪还有机会筑基?” “徐师弟当年跟着咱们从青云宗一路走过来的,一直以来在宗门任劳任怨,就因为一时贪念,犯了个错误,就把他往死里整,至于嘛?” “说句公道话,以徐师弟的资历,清风坊商铺主事,这位置也太低了。你说说现在咱们那么多商铺主事都是些什么人。” “那冯妍修为又低,资历又浅,却成了商贸主事。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好多连我都没见过,结果一个个都成了其他城坊市商铺的主事了。” “而徐师弟,才刚提拔清风坊商铺主事不到几年,这公平吗?” “徐师弟为了筑基需要,私下搞点灵石,也是情有可原。却是把他关到囚室二十年,不是太过分了吗?让人寒心。” “别说了,子祥师弟。”钟文远皱着眉头制止了他的抱怨,又给他倒了杯酒:“这话你在我这说就行了,千万别再外人面前说起,现在的宗门不是以前了。” “是啊!”林子祥叹了口气:“不是以前了。如今宗门有了那么多新人,又有那么加入的散修,还有天山派,掌教也不需要再依靠我们了。你我的意见都不重要了,要再以前,他绝不可能如此独断专行。” 钟文远听他话语越来越出格,连忙止道:“别这么说,掌教最信任和依靠的当然还是我们,他这么做,有他的考虑。我能理解。” “他非要拿出宗门规章惩处徐师弟也就算了,在议事时那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不管功劳有多大,资历有多深,分明是在暗指我们。” “也不是专门冲着我们,可能是担心其他师兄弟会出现这样情况。既然掌教已经明说了,咱们还是重视一下,之前你推荐的那几个人,最好警告敲打一番,别闹出事情,把你给牵扯了,面上不好看。” 林子祥面色微变:“我可没有像徐师弟那样。” “我知道,不过下面人也该管紧点好。” ………… 时光荏苒,几年光阴眨眼便逝。 四月份的边西城,春暖开,正是风和日丽之季。 十年一次御兽宗的筑基选拔比试也如期进行,和往常一样,尚未到比试之日,一线峰周围就已热闹起来,入口处遍布摆摊的散修,吆喝声不绝于耳。 到了比试那日,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宋掌教也来了。”一线峰内场,宋贤一行人刚刚落座,不远处一名虬髯满腮中年男子领着人走了过来。 “原来是刘掌教,久违了。”来人乃是边上镇江流宗掌教刘永。 “宋掌教此次是否参加比试选拔?” “既躬逢盛会,当然想参与一番。刘掌教也报名了吧!”宋贤见他修为亦已至炼气十层,因而问道。 “我是陪太子读书,热闹热闹罢了。若是遇到宋掌教,还请手下留情。” “刘掌教过谦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刘永带着人去了。 几人在此落座,张宁远快步自后方而来。 “掌教,我打听过了,此届参加比试选拔的有二十三人,炼气九层修士八人,炼气十层修士十五人。其中有一名金属性的单灵根修士,乃孔家子弟,名为孔祥渊,夺冠赔率非常之高,应该是个劲敌。” 孔祥渊,宋贤心中默念。 秦风被害,玉香丹泄露一事大概率就是这个孔家在捣鬼,黄烨已经暗中调查到不少线索,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所有信息都指向孔家。 只因其势大,宋贤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此事他也没有和宗门其他人提起过,只默默记在心中。 “文远师兄,咱们此次就当是交学费,不必有什么压力。”宋贤见一旁的钟文远听闻此言后眉头皱了起来,面色有些凝肃,微笑的劝慰道。 此次不仅他参加,钟文远也已报名,其修为比宋贤更早进入炼气十层,虽还未至大圆满,但也参不了多少。 钟文远正色道:“以我实力若要夺冠基本没可能,参加这比试不过为涨涨见识,看看自己与边西城其他修士的差距。但掌教可不能抱着重在参与心态,当全力以赴,这关系到日后筑基。” “能得到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还是得尽量争取,毕竟灵气越浓,成功率也就更大一些,这可不是儿戏,哪怕成功率只增加一点,也是十分重要的。” 为了参加此次比试,两人在山门已对战好多次,对于宋贤如今实力,他是心里有数的。 两人交手多次,他一次也未曾取胜,此次参加比试,对他来说,更像是陪跑。 “文远师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万事皆有可能,不到最后哪知道结果。” 几人聊着闲话,一直到午时左右,只见两道遁光从西北方激射而至,现出两人身影,正是江峰和另一名负责比试选拔的御兽宗筑基修士。 两人出现在场地中间,四周嘈杂声音立刻小了很多。 “此次比试选拔由本宗霍元师弟负责,并拥有最终量裁权。”江峰话语随着滚滚灵力而出,清晰的落至比试场内外各人耳中。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他直接将比试规则道来。 “比试采用一对一形式,比试双方各凭自身实力,不得使用任何外力,包括符箓、法器、阵法、灵兽等等外物………” (本章完) 第248章 牛刀小试 第248章 牛刀小试 江峰正在场内讲述着规则,余廉来到众人身后:“掌教,比试对战信息已经出来了,第一场就是您,对手是段家的段永康,炼气九层修为。” “钟师兄是第五场,对手是孔家的孔祥渊。这是此二人的信息。” 宋贤接过他递来的纸卷,展开一看,段永康三灵根资质,年纪六十三岁,乃段家长老。 那孔祥渊年纪只有三十五岁,如张宁远所说,是金属性单灵根。 如此年纪轻轻,便已修到炼气十层境,又是孔家嫡系,说句修行天才亦不为过,绝对是孔家的宝贝疙瘩。 钟文远听到对阵信息,脸色更是凝重,接过孔祥渊的信息纸卷看了好一会儿。 “没关系,文远师兄,就当是一场寻常较量好了。” “到时我会尽力逼出他所有手段。”沉默了一会儿,钟文远开口道。 比试场地内,江峰和那筑基修士说了规则后便离去了。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比试正式开始。 裁判已经来到场地中央。 “第一场比试,浑元宗宋贤道友对阵段家段永康道友,请两位道友就位。” 宋贤拍了拍苏芷柔紧握着的手,随即起身,在一众宗门弟子的加油呐喊中,驾起法器,来到场地中央。 与此同时,另一名中年男子也驾着法器到来。 宋贤举目望去,对方面相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面色黝黑,神色凝肃,不苟言笑。 修行者因长年修行之故,身体状态比实际年纪都要年轻得多。 两人行至那御兽宗弟子跟前,相距丈余,停下脚步。 “比试期间,一切听从我的指令,不能借用外物。” “比试遵循以武会友原则,不可故意伤人,更不可杀人。” “当有一方提出认输后,另一方不可再对其进行攻击。” “认输方式除了开口外,也可以双掌交叉举过头顶示意。” “遇到紧急情况,我会插手比试。若存在杀人过失,又或有不光彩行为,将被取消比试资格和成绩。” “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两人都不言语。 “两位道友请相互行礼,然后各退二十五丈。” “宋掌教,请赐教。”段永康抱拳行礼。 “段道友请。”宋贤抱拳还礼,两人各向后方走去,行至二十五丈之地的圆圈处停了下来。 “比试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宋贤双掌合十,天地火属性灵力汇聚,他身前出现一道熊熊燃烧的火苗,那火苗最初不过一尺高,随即蔓延至他前后左右,如同引线一般被燃烧,熊熊火焰将他整个人笼罩。 随着火焰散去,他周身出现一个赤红的屏障,此正是火系一品高阶术法,火屏术。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试,尚未交手,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几斤几两,为保万一,先施展了个防御术法,护住己身。 就在他火屏术施展之际,对方也已施了术法,但见其身体已覆盖了一层黑色如铠甲般的战衣,将周身包裹严实,乃一品土系高阶术法,土之铠甲。 显然,两个人都很谨慎,一出手都是防御术法护住己身。 这边厢,宋贤施展了火屏术后,又立马结印,随着体内灵气涌动,一条巨大的火龙凝成。 那火龙约莫有三四丈大小,十分威武,火焰燃烧之下,发出赫赫声响,仿佛咆哮一般,摇头摆尾的冲着对方冲去。 宋贤凝聚术法之际,段永康也施展了一个土系高阶术法,只见两丈大的土黄色巨爪凝成,向着宋贤抓来,乃土系一品高阶术法,覆土之爪。 见那巨大火龙袭来,段永康心下一惊,他本身也拥有火属性灵根,这火龙术自然是识得的,甚至他自己也会施展,只是他以土系术法见长,火龙术只修炼到中级阶段,凝聚的火龙只有一丈大。 这般巨大的火龙他还是头一次见,族中也有以火系术法见长的炼气后期修士,他也见过大成级火龙术威能,其大小不过两丈。 而此刻宋贤施展的火龙术,体型竟足足大了将近两倍,威力可想而知。 火龙咆哮着与那土黄色巨爪相击,随着一声大响,那巨爪晃动不已,火龙庞大身躯缠上巨爪,在熊熊火焰燃烧之下,土黄巨爪表面出现龟裂痕迹。 在宋贤真察之眼的注视下,对方所有信息已浮现脑海。 修为:练气九层。 灵力量:93 神识力:47 灵根属性:木、火、土。 其施展的覆土之爪,攻击力达到三十点,并消耗了其自身十五点灵力量,加上其施展的土之铠甲,亦消耗了十五点灵力,此刻只剩六十三点的灵力。 而宋贤所施展的火龙术,攻击力高达四十八点。 就在火龙与土黄巨爪缠斗之际,段永平的第二波攻击已至,只见他双掌往地下一拍,地面微微伏起,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在地底正朝着他疾速而来。 宋贤却并未躲闪,他周身凝有火屏术的防御罩,一般攻击并不用在意。 浮起的地面从段永平脚下,一直延伸到宋贤脚下,随即一根根黑色藤木从地底破出,如蛇一般缠绕上他的身体。 数根三尺大小的黑色藤木破土而出,纵横交错,当其接触到赤红屏障之际,他周身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将缠卷而上的藤木淹没。 另一边,土黄巨爪在火龙攻击之下,已经四分五裂。 见火龙再度袭来,段永康双手合十,地底处竟伸出四道流沙,缠上了火龙身躯,宛如四根链条一般将其捆缚,那流沙每一道皆有一尺粗,生根于地底,分作四段将半空中火龙捆绑。 趁此时机,段永康不退反进,双手再度结印,朝着宋贤而来,他身前光芒汇聚,凝成一个土黄色龙头摸样状物,那龙头张开大嘴,诸多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状物喷吐而出,朝着宋贤激射而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还在向着宋贤逼近,那身前凝聚的土黄龙头也随着他移动。 宋贤见他逼来,也未托大,身形向后退去的同时,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涌动,周遭天地火属性灵气蜂拥,形成了一层层火云环伺,紧接着他双手缓缓拉开,周遭火云全部涌入他双掌间,压缩为一团,又变化为一根长枪。 宋贤双掌微微颤动,将双掌一直拉到三尺大小,手中熊熊烈火的长枪也凝聚而成。 他双手一缩,抓住长枪的中段,随即往外一拉,长枪上覆盖的熊熊火焰立时消失无影无踪。场地外,高台之上,静雅的屋室内,御兽宗那名筑基修士霍元正与江峰闲聊。 忽见下方比试场地内,宋贤使出这一招式,其目光投了过去,微微点头,称赞道:“江师兄,边西城果然藏龙卧虎,一个炼气修士,竟能将火云枪修到这个地步,真是难得。” 江峰听其此言亦举目望去,却并未接话,心中对宋贤使出火云枪虽有些微微惊奇,但也不是很在意。 以他的身份,自不会在乎这种炼气小辈的比试,更不是为了观看比试专程留下,只是作为边西城主事,今日却是必须到场。 既然来了,就多留了一会儿,陪宗门派来的人闲聊几句。 “段道友,小心了。”宋贤一声轻喝,手中赤红如火的长枪直刺而出,如一道闪电激射而出,看着平平无奇,然而细细看去,会发现长枪所过之处,周遭的空气散发肉眼可见的热浪,仿佛水中投下石子的波纹。 此乃二品下品火系术法,火云枪。 他知道,他这一招出手,以段永康修为实力,又没法器符箓帮衬,实难抵挡,所以开口提醒了一声。 然而就在他将手中火焰枪激射而出时,身形却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下去。 他低头一看,只见身下已经变成了一个泥潭,身体正在不由自由的往下沉去。 原来方才他在施展火云枪之际,段永平也施展了泥沙流,将他底下土地化作了泥潭,将他拉入里间。 段永平之所以不退反进,就是因为这泥沙流术法,得接近敌人十丈才能施展,将对面脚下土地化为泥潭。 而那土黄龙头喷吐的黑色圆状物那是黏土泥浆,一旦粘附到人身上,会迅速凝固,使人体变得僵硬,动弹不得。 配合泥沙流造成的泥潭,会使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完全沉没泥潭底部。 当宋贤火云枪出手的那一刹那,段永康瞳孔一缩,他感觉到了此术法的强大。 没等他作反应,火云枪已如雷电一般激射而至,土黄龙头喷吐的那些拳头大小黏土泥浆遇到火枪,就如豆腐一般纷纷碎散,被火焰吞噬。 只几息之间,火云枪携一往无前之势,已到段永平跟前,连同那凝聚的土黄龙头也被一枪刺穿,化作寸寸崩裂,并且并熊熊火焰笼罩。 随着咔嚓一声响,火云枪直接击在了段永平胸膛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随即狠狠摔落在地面。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身上的土之铠甲浮现一道道裂缝,段永平感觉整个人仿佛掉进了熔浆似的,身体好似都要冒出火来,体内五脏翻涌。 “认输,我认输。”眼看着火云枪又刺来,他连声高喊,嘴角已涌出鲜血。 话音方落,下一刻,火云枪停在了原地。 此时的宋贤已脱离了泥潭束缚,他一伸手,火云枪倒射而回,直接飞回了他手掌里。 随着他张开双臂,手掌抵住火云枪两端,两掌收缩,火云枪也随着双掌合十,消失不见。 “段道友,承让了。”宋贤向其稽首。 段永平起身伸手抹了下嘴角的鲜血,还了一礼:“宋掌教术法精妙,在下自愧不如。” 宋贤在使用火云枪时,已经出言提醒,足见善意。 好在他早已施展土之铠甲护住身体,因此未受重伤,而他此番参加比试本就是抱着重在参与之心,没想着夺魁,故败了也没有不平之意。 场内那名御兽宗弟子听见段永平的认输,走到两人跟前,宣布宋贤胜利晋级下一轮。 “掌教,你最后那一招式太漂亮了,尤其是收枪的动作。” “掌教出手,自然是无往不胜。” “以掌教方才表现出来的实力,估计赌坊会立刻将赔率拉到第一。” 宋贤回到场地,几名弟子纷纷夸赞附会。 没多时,第二场比试就开始了。 场地内的两人实力相近,经过一番激烈争斗,最终通过消耗战术,一人灵力耗尽,主动选择了认输。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未时左右,终于轮到钟文远上场了,而他的对手正是单灵根的孔祥渊。 “钟师兄,加油。” “钟师兄,给他点颜色瞧瞧。” 在浑元宗弟子的呼喊声中,钟文远一脸凝肃的起身。 孔祥渊亦从场外另一侧驾着法器到达场内。 裁判宣读了规则后,双方各自行礼后退,随着一声令下。 孔祥渊率先发起了进攻,只见他双手合十,周身金色光芒汇聚,凝成了一个两三丈大小的锥形金色圆盘,向着钟文远激射而去。 金色锥形圆盘在半空中不断转动着自身,宛如一个陀螺。 钟文远身形飞退,双手结印,两道砂石从地底交叉盘桓而起,好似两股龙卷风般。 砂石从地底生出,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个两丈大小由砂石凝结的巨盾挡在身前,此乃土系一品高阶术法砂石守卫。 金色锥形圆盘不断旋转着,攻向那砂石巨盾,发生金石交击的巨大声响。 两者相持之际,钟文远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流转,半空中凝成了一个土黄色巨石,朝着孔祥渊砸下,此又是土系高阶术法落石术。 孔祥渊不闪不避,眼见巨石砸下,他缓缓的收回右手,手臂金色光芒涌动,而后奋力一拳砸出。 随着他拳头出击,手臂缠绕的耀眼金色光芒脱离手臂,形成一个巨大金色光芒汇聚的拳头,迎向落石。 只听一声巨响,硕大的金色拳头和落石相击,两者竟不分上下。 金色拳头微微晃动,却是一下又一下的不停攻向那巨石,只把巨石打的崩裂,而金色光芒凝聚拳头也是越来越小。 孔祥渊只是随手一拳,其威力竟不下大成级的一品高阶术法,见到这一幕,宋贤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人果然是个劲敌,不仅是单灵根资质,而且术法之精妙非比一般。 (本章完) 第249章 较场激斗 第249章 较场激斗 场面上虽然钟文远还完全落入下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差距,那孔祥渊是游刃有余,举重若轻。 此时,场内金色陀螺攻击之下,那由砂石凝聚的护盾已经出现一道道裂痕。 就在其崩塌的那一瞬间,金色陀螺突然分解,化作十余柄金色利剑激射而去。 好在钟文远为人谨慎,眼看着砂石护盾不支,手中立马结印,脚底一道道水汽旋涡升腾而起,围绕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水幕,将他护在里间。 十几柄金色利剑,每柄皆有两三尺长,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刺向钟文远,其周身的水幕一阵阵晃动。 当最后一柄利剑刺入水幕后,水形屏障一阵扭曲变形,紧接着便如镜子般碎裂了。 孔祥渊手掌间金色光芒大绽,他一挥手,金色光芒化作一柄三尺长金针直刺而出。 钟文远身形飞退,双手合十,正要施展术法,抵挡此攻击。 孔祥渊突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啸,钟文远后退的身形突然停下,整个人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金针如电光般激射而至,穿过他的身体,随着血喷涌,鲜血自胸口涌出,他身体直直倒下。 “呀!” “钟师兄。” 在场外观看的几名浑元宗弟子皆惊呼出声,宋贤亦霍然起身,神色大变,目光紧紧盯着场内那身影。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叫人猝不及防,钟文远虽然一直处于劣势,但犹有余力,谁也没有想到比试会以这般方式突然结束。 场内那名御兽宗弟子已经走至钟文远跟前,确认情况,随即宣布了孔祥渊获胜。 听到比试结束的宣判,宋贤立马驾起飞行法器来到比试场地内,但见钟文远倒在血泊之中,五官扭曲,神色十分痛苦,却说不出话,张口便是鲜血涌出。 他立马俯下身查看其伤势,钟文远胸口被那三尺长针完全贯穿,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但却未伤及心脏要害,只是将肺部击穿。 他望向孔祥渊,神色难掩怒火,对方明显是刻意为之,修士所使术法受灵力操控,以神识牵引,基本不存在不受控的情况。 孔祥渊在钟文远已经中招情况之下,仍然毫不留情以金针贯穿了他身体,就是故意为之,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以其当时状态,完全可以控制那金针停留在其喉咙处,又或只刺入身体三寸。 金针不偏不倚的贯穿了钟文远胸口,而避过了心脏要害,却将肺部击穿。 因比试规定,若有过失杀人,虽然不用承担责任,却会被取消资格和成绩,所以他才如此。 而在比试中出现伤人情况是不会被追究的,但一般来说,参加比试的双方无仇无怨,都会点到为止。 毕竟能来参加筑基选拔比试者都是有点实力的,没人会无缘无故得罪一个有机会筑基的修士,而孔祥渊却如此狠辣,仿佛两人有着什么宿怨一般。 更是证实了之前的线索,当年杀死秦风,泄露玉香丹配方的正是孔家。 孔祥渊乃孔家嫡系,又是修行天才,毫无疑问是孔家核心成员,他对钟文远的狠辣举动,侧面表现的是孔家对浑元宗的不满。 “宋道友,把人抬走吧!别影响下一场比试。”旁边的御兽宗弟子对此似乎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开口说道。 孔祥渊却是看也没看倒在地面的钟文远一眼,反而在宋贤愤愤的望向他时,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眼神尽是冷漠。 他没有任何表示,只和宋贤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驾起飞行法器离开了。宋贤望着其背影,脑海一行画面浮现。 修为:炼气十层。 灵力量:110点。 神识力:85点。 灵根属性:金。 天赋神通:金刚护体。 这个孔祥渊不仅是单灵根,还拥有天赋神通,除此之外,其神识力也比普通修士更加强大。 修士神识力一般是灵力量一半,除非修有增强神识的功法亦或另有奇遇。 此人神识力比普通炼气十层修士要高出三成,必是功法缘故,方才比试场间,他一声尖啸,钟文远就呆若木鸡,如所料不错,应该是对方发动某种神识攻击,导致他神识海混乱,所以才出现瞬间呆滞的情况。 将钟文远从场地内带走后,宋贤命令两名弟子把他带回坊市歇养,自己则继续观看剩下的比试。 钟文远伤的虽重,却并无性命之危,只是恐怕得歇息调养好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 入夜,星光漫天,昏暗屋室之内,宋贤推门而入,内里余廉正在照看着钟文远,见他到来,连忙起身行礼。 钟文远躺在床上,面如白纸,胸膛不断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样?钟师兄伤势如何?” “胸部完全击穿,虽不致命,但要恢复如初,也不容易,我估摸至少得歇养三五个月才能下床行动。最主要是肺部损伤严重,如果不好好调理,后遗症不小。” “二阶中品丹药九玉露丹对于内脏受损有很好治疗效果,宗门府库应有此药。钟师兄这情况不宜长途跋涉,你明日一早出发,回山门找陆元师兄取此丹来。” “是。” 宋贤来到钟文远跟前,在他身边坐下。 钟文远目光望向了他,想要张口,却只能发出咳咳声音。 “文远师兄,你好好养伤,其余的不必操心。” 钟文远说不出话,只用力的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宋贤忙命人拿来纸笔,放在他手上。 “文远师兄,你有什么想说的?” 钟文远握着笔,这纸上写了几个歪斜的大字。 赫然是‘别报复’三字。 原来他是担心宋贤因此在比试场报复孔祥渊,从而得罪孔家。 他虽身体受伤严重,脑子还是很清楚,知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节外生枝。 若是与孔家结下仇怨,浑元宗必然要吃大亏不可。 见他伤成这样,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此事,不想因自己而拖累宗门,使宗门落到不利局面,宋贤心中感动,连一旁的余廉也动容不已。“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不会冲动行事的。”宋贤拍了拍他的手掌。 钟文远又剧烈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余师兄,你先出去,我有点事和文远师兄谈。” “是。”余廉应声而去,把门轻轻带上。 “文远师兄,有件事儿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宗门情报队掌握了一些线索,当年杀害秦风,泄露玉香丹配方的很有可能是孔家。”宋贤轻声说道。 宗门情报队伍归黄烨管着,而黄烨又只向他一个人汇报事务,所以这些情况其并不知晓。 宋贤此时说出来,也是为了宽慰钟文远之心,让他明白,今日孔祥渊此举乃是刻意为之,是针对浑元宗门的一种行为。即使将来宗门和孔家发生矛盾摩擦,也不是因他而起。 反而此次受伤是受宗门牵连,让他遭受这无妄之灾。 他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若是因自己缘故连累宗门,必会心生愧疚。 听了此言,钟文远目光多了些疑惑,望着他,像是在询问。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孔家,几年前情报队听到一则消息,孔家嫡系子弟孔祥云在天香楼喝多了,与人谈起,说他们曾经教训过本宗。” “你知晓的,咱们与孔家素无往来,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摩擦。孔祥云虽然没有说具体时间,但假设他说的不是大话,那他所指就只能是玉香丹泄露这一悬案。” “于是我让情报队悄悄调查,果然查出了些线索。” “首先,在秦风遇害之前,丁家频繁派人接触孔家。” “其次,在玉香丹之事泄露之后,孔祥云还有另外几名孔家修士的功勋值涨了一些,却并没有查到他们是执行了什么任务。” “结合孔祥云在天香楼的醉语,大概八九不离十。” “只因没有实质性凭证,而孔家又是我们惹不起的,所以我也没将此事公之于众。” “至于孔家为何要这么做,我猜是因为我们迁徙坊市之举没有找孔家商议,所以展开报复。” “孔家可能是觉得,我们想把它踢出局,自己在天山搞坊市,又或者是单纯觉得被小觑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丁家的煽风点火。” “也有可能孔家本就觊觎玉香丹这个产业,正好碰上了此事,因此才抢去玉香丹配方,但它没想到配方里的主药蟠龙香被置换,发现无效后,便将配方泄露了出去,以迷惑咱们视野。” 钟文远听罢,又拿起手边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忍’字。 “我知道,咱们现在没实力和孔家抗衡,撕破脸那是自讨苦吃。你好好歇息吧!”宋贤劝慰了他一番,便离了此屋室。 ………… 两人谈话的同时,另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室内,一名虬髯满腮大汉推门而入,此人正是孔家子弟孔祥云。 “祥渊,三叔唤你过去。” 孔祥渊一言不语,起身向外走去。 “今日与你对战的那人,是浑元宗长老,可惜没将他宰了。”孔祥云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口中喋喋不休。 “区区一个浑元宗,竟敢小觑我们。当年欲要迁徙边下镇坊市,频繁前往落云宗和御兽宗商议,竟一次也不来到咱们府上拜会。” “听说他们还想将本府排除在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依我之意,直接将他铲平就是。” “只抓他们一个小卒,真是便宜他们了,更可气的是从那小卒得到的配方竟然还是假的。” “也不知道叔父们顾忌些什么,就算我们光明正大抓了浑元宗的人,他们还敢怎么样不成?” “那浑元宗掌教宋贤也参加了比试,你若遇到,直接将他宰了最好。” 孔祥渊突然停住脚步,撇了他一眼,眼神中尽是漠然,语气冷的像刀子:“你在教我做事?” “我…不……不是。”孔祥云咽了咽口水,正欲解释,孔祥渊已大步向前走去。 ……… 次日,筑基比试选拔照常进行,在第一轮淘汰了一半人之后,二十三名参赛者现只剩十二人。 这一轮宋贤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江流宗掌教刘永,两人昨日的客套话语,没想一语成谶,这下真对上了阵。 两人将在第三场出战。 今日第一场出战的是孔祥渊和一名炼气十层的散修。 那散修两鬓都已白,年岁看着已不小,实际年龄更不用说。 两人交手后,局面便是一边倒,散修根本不是对手,却苦苦支撑,最后被孔祥渊一剑刺穿腹部,倒在血泊。 孔祥渊仍是面无表情,丝毫没看那倒在血泊的人一眼,在御兽宗弟子宣布比试结束后,便离开了场内。 然而场外却响起了呐喊和喊声,盖因孔祥渊是本届比试夺冠热门,不少人在他身上下了注。 第二场对战结束后,紧接着便轮到了宋贤上场。 “宋掌教,请指教。”刘永十分客气,向他抱拳。 “刘掌教请。” 两人行礼过后,各自往后退了二十五丈。 随着场内御兽宗弟子一声令下。 宋贤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涌动,周遭形成了一层层火云环伺,他双手拉开,火云一股脑全部涌入他双掌间,压缩为一团,化为一只长枪。 此正是二品下阶术法火云枪,刘永毕竟是一宗掌教,又拥有炼气十层修为,他不敢托大藏拙,况且先前比试中已经用过此术。 火云枪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如电光一般激射而去,长枪所过之处,空气中升腾起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浪。 在宋贤术法凝结之时,刘永当然也没闲着,他双手结印,灵力涌动间,一柄数丈长金色大刀凝聚而出,向着宋贤斩下。 金色与火云枪相击,随着一声大响,金刀剧烈晃动不已。 刘永见此,面色一变,昨日宋贤的比试他当然也看了,只是没想到此术法威力竟有如此之强,他的金光斩威力亦不俗,却一击之下就要溃散。 他不敢再留手,身形飞退,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起淡淡金色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他伸手竟出现了一道虚影,那虚影十分高大,此正是他主修的功法,不动明王诀。 (本章完) 第250章 藏龙卧虎 第250章 藏龙卧虎 刘永一声轻喝,双掌一拍,其身上散发着金光的虚影也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伸出巨大的双掌,两掌直接夹住了激射而来的火云枪,霎时间,那金色虚掌双手燃起了熊熊火焰。 刘永只觉得一股巨大力量正在掰开他的手掌,虽然夹着火云枪的并非他的手掌,而是凝聚的明王虚影之手,但他与这虚影明王却有紧密的心灵联系。 刘永手掌微微颤动着,那双虚影巨掌也在颤抖,在熊熊烈火的包裹下,火云枪一点点挤开虚影手掌的夹击。 眼看双掌制不住这长枪,刘永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身体仿佛都吸干了一半,而胸膛却是膨胀鼓起,好似要炸裂,随着他一声低吼,胸膛那口气喷涌而去。 其身后那明王虚影也张口吸气,发出了一声低吼。 肉眼可见的波浪涟漪仿佛巨浪,从那金色虚影口中涌出,层层叠叠的扑涌向火云枪。 在这一层层波纹冲击之下,火云枪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水浪拍打着石崖。 层层叠得肉眼可见的涟漪一浪一浪的扑涌而过,火云枪渐渐颤动,随即出现一条条裂纹。 那声波冲碎了火云枪,其势不减,余波仍向着宋贤涌来。 早在那通天巨浪般声波滚滚而出时,宋贤就已向后退去,手中结印,随着他体内灵力狂涌,天地间的火属性灵力迅速汇聚,形成了汪洋般的火浪。 霎时间周遭天地热浪滚滚,巨大火浪排山倒海般扑去,此正是二阶下品火系术法,火浪潮涌。 比起火云枪术法,火浪潮涌显然威势更强,火云枪他实际上只修到了高级阶段,而这火浪潮涌,他却是已修至大成。 加上玄天融火诀对于火系术法的加成,一经施展,火浪层层叠叠,足有十丈之高,给人以铺天盖地之感。 和这火浪一比,那一层层的声波涟漪好似小巫见大巫一般。 两者相交汇后,声波涟漪与火浪宛如融到了一起,在滔天的火浪之下,层层声波仿佛被蒸发了一般。 此刻,场外,看台之上,也有不少人发出惊呼。 显然,对于炼气修士能施展出如此声势浩荡的火系术法,众人都很吃惊。 看台东北角,孔祥渊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彼,眼神却变得有些凝重。 刘永面色大变,见铺天盖地的火浪涌来,他一声大喝,双掌奋力击出,身后的巨大金色虚影也同样伸出双掌,两只巨大金色虚影手掌拍向迎面而来的火浪。 没有任何交织声响,金色虚影手掌散发的金色光芒与火浪相互吞噬,宛如两条蛟龙斗勇,最终金色巨掌的滔滔火焰之下被融化。 余下的火浪继续向他扑涌而去。 “我认输。”刘永见此,没有再负隅顽抗,干脆利落的选择了认输。 以他目前对明王决的掌握层次,只能发挥这般威能,现已是手段尽出了,都不能抵挡对方术法之威,硬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可能因此受伤。 瞧宋贤样子,明显游刃有余,没有出现灵力过甚之象。 就算他倾尽全力挡下此击,对方只要再使出这一术法,他就无法抵挡了,盖因他体内灵力已经消耗不少。 与其落得狼狈离场,不如主动认输,留个体面,他好歹是一宗掌教,若是被人打的太难看,未免太丢颜面。 刘永话音落下,层层火浪便静止在了原地,随着灵力散去,火浪也逐渐消失。 “刘掌教,承让了。”宋贤行至其跟前,稽首行礼。 “宋掌教术法神通精妙,在下佩服。” 此时,场外响起了欢呼和掌声,因昨日表现,宋贤自身也成了夺冠热门之一,这一场比试也有不少人在他身上下注。 随着裁判宣布比试胜利,两人相继离开了场内。 “掌教威武,那一招火系神通铺天盖地,当真有无敌之姿。” “我敢说就是筑基修士来施展,也莫过于此。” “以掌教今日表现的实力,赌坊夺冠赔率稳稳的要排第一了。” 听着几名弟子阿谀附会,宋贤只是微笑不语,拉着苏芷柔小手坐下,继续观察着余下的三场比试。 ……… “火云枪与火浪潮涌都是二阶下品火属性术法,此子竟然能将其修炼到这个地步。孔道友,此届比试,令侄可有敌了。”高台之上,静雅的屋室内,负责此次比试选拔的那名为霍元的筑基修士微笑说道,还看了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 此人乃是孔家筑基修士,孔贞清。 其目光望着回到场外石阶看台的宋贤,淡淡道:“有个对手也是好事,能够帮祥渊试试锋刃,霍道友也不至于看得这么无聊。”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还是十分诧异宋贤对火系术法的掌握竟然到这地步,瞧那火浪潮涌之势,显然已修至大成阶段,不,就算是修至大成阶段,也没有这么大威能。 应该还有火系功法的加持,才会有如此威能,一个炼气修士不仅能够完全掌握二品术法,甚至威能远超术法上限。 就凭这一点,比之大宗门精英弟子亦不遑多让,出现在这边陲之地的边西城就更是罕见了。 宋贤。孔贞清心中默念,目光微闪。 对于此人,他此前并无印象,只知是边下镇新迁徙来的一个小宗派掌教。 后来虽搞出了玉香丹产品,在边西城大卖,但也没被他放在眼里。 真正进入他视野,是在浑元宗吞并天山之后,他才开始重视此人,觉得此人殊不简单。 一个弱小的浑元宗竟然以弱胜强,鲸吞天山派,这手段与谋略显然不是平庸之辈。 直到宋贤意图迁徙坊市,却不与孔家商量,这才把他给恼了。 谁都知道,边西城所有坊市,背后有三大东家,御兽宗、落云宗、孔家。 他们势力虽比不上这两家,但也是边西城坊市三巨头之一,宋贤计划迁徙坊市到天山,频繁往来御兽宗和落云宗,竟然一次也不登门拜访,明显是觉得他们分量不够。 若是御兽宗和落云宗这么干也就算了,区区一个浑元宗竟然也不将他们放眼里,太过分了。但也不好就此事展开大张旗鼓的报复,毕竟浑元宗背后有江峰的撑腰。 因此他下令将浑元宗炼丹师抓了,打算从玉香丹入手,给浑元宗一个教训。 当然,抓其炼丹师不仅出于报复心理,更多的还是想以此有借口,将玉香丹产业夺过来,或者分一杯羹,可没想到从那名炼丹师处得到的玉香丹配方竟是错的。 他本想再抓名浑元宗重要人物,但家主却不愿节外生枝,叫停了此事,便只好作罢。 ……… 比试进行了第三日,二十三名参加者只剩下六人。 此轮宋贤的对手是一名徐岩的修士,其乃华清谷大当家,华清谷是边西城最大散修势力之一,拥有一百多名修士。徐岩两鬓已斑白,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农,修为已至炼气大圆满,拥有水、木、火三属性灵根。 两人的比试是今日第二场。 第一场比试是由落云宗弟子汪锋对战一名炼气十层的散修,最终由汪峰胜出。 “宋掌教,请指教。”徐岩面无表情抱拳行礼。 两人各退二十五丈,随着御兽宗弟子一声令下。 徐岩率先发动攻击,只见他手掌合十,掌间耀眼的白色光芒涌动,随之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剑,朝着宋贤直斩而下。 散发白色光芒的巨剑好几丈大小,宛如太阳一般耀眼。 而在光剑凝聚斩下之时,宋贤施展的火浪潮涌亦已凝成,层层叠叠的火浪好似汪洋,朝着对方涌去。 两者相击,光剑斩在火浪之上,好似一剑斩在了瀑布之中。 光剑所过之处,火浪竟从两侧分开。 可随着层层叠叠火浪不断前仆后继,光剑越来里斩,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在滔天火焰包裹之下,光剑不断颤动。 相持之际,徐岩又再度结印,只见他周身光芒爆发耀眼光芒,而其身后出现了一个轮廓与他一模一样的巨大男子虚影,高约十丈。 徐岩双目微闭,徐岩口中念念有词,身后虚影轮廓一点点显现,五官眉目赫然就是其摸样。 徐岩睁开双目,那巨大身影也睁开双目,并激射出一道白色光芒,将徐岩身体笼罩。 其身处在那白色光芒照耀下,仿佛融入了那个巨大身影中。 此时,那柄光剑在滔天火焰包裹之下,已经寸寸崩裂,融化在了火焰里,火浪余威继续朝着徐岩涌去。 其身后巨大身影双手一合,缓缓拉开,手中出现一柄大剑。 那身影不退反进,手持巨剑,斩向扑涌而来的滔天火浪。 其一剑斩下,所过之处,焰火四散,散发的白色光芒宛如一阵强风,将接触的火浪吹灭。 那十丈高的身影,手持数丈大小光剑,周身白光绽放,宛如天神,其手持利刃,大开大合,剑光所过处,火浪纷纷被白光消融。 也有火浪扑涌到其身上,可其周边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白色护盾,火浪接近其周身,都被那无形白色护盾所阻挡,随后被白光涤净。 宋贤见此,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修行界果然藏龙卧虎,能人异士极多,小小的边西城,光是此届筑基选拔比试,就出现了几个强敌。 不仅有单灵根觉醒天赋神通的孔渊祥,这个徐岩也不是易与之辈。 在徐岩施展术法之际,他当然也不是什么没做,在周身凝聚了一个火屏术。 眼看一波波火浪被剑光斩灭,宋贤不慌不忙,双手合十,再度施展出火浪潮涌。 层层叠叠的火浪凝聚而成,向着其涌去。 在他真察之眼的观察下,徐岩体内灵力量正在一点点减少。 显然,此神通对于灵力负担很大,即使什么都不做,灵力量也会逐渐减少。 换句话说,这神通有时间限制的,灵力量越多,坚持时间就越长。 他不需要动用其他手段,只需拖住对方,待对方灵力量消耗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取胜。 以他的灵根资质,施展二品低阶术法,一次消耗灵力量只有二十五点。 而对方已消耗了五十二点灵石量。 除了先前施展那剑光消耗了十五点灵力量外,使用此神通到目前为止已消耗了三十七点,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在不断的消耗着灵力量。 望着铺天盖地涌来的火浪,徐岩身后凝成的高大身影不退反进,手持着巨剑,朝着他逼来。 白光巨人手中之间大开大合,纵横睥睨,宛如战神,剑光所过之处,火焰纷纷被白光涤荡干净。 徐岩不知晓宋贤是否看穿了他的底细还是手中已无底牌可施,但他是耗不起的。 他施展的这神通名为天光绝息功,一经施展,可凝聚天光神体,威力惊人,且一息尚存,天光神体不死不灭。 此乃他早年在一处秘宝遗迹得到,凭借此功,在炼气阶段几乎没有敌手。 然而此功也有一个弱点,就是极其的消耗灵力,若是一直保持这个形态,灵力量就会一直消耗,直到体内灵力透支为止。 且一旦散去此功,在一段时间之内,不能再凝聚天光神体。 所以施展此功,必须与敌人速战速决,他最怕的就是敌人避其锋芒,不与他交手。 眼见散发着耀眼白光的巨人大踏步而来,宋贤一面控制铺天盖地火焰向其攻去,一面身形飞退,双手合十,霎时间,整个人周身散发耀眼的赤红色光芒,仿佛巨大的火焰包裹了他。 下一刻,赤光之中竟出现四个身影,其五官轮廓皆是宋贤模样。 随着人影出现,耀眼的赤色光芒消失不见。 四人分别向不同方向跑去,各自化鸟兽散。 此乃二品火系低阶术法,火光分身。 顾名思义,此术能够分化数个不同的分身,若是修炼至大成阶段,最多能分化五个一模一样的分身。 宋贤只将此术修炼到高级阶段,因而只能分化四个。 四人之后中只有一个是真身,其他三个都是假身。 假身不具备任何战斗力,只是空有其表,但无论摸样还是灵力波动都与真身一模一样。 无论真身什么动作,他们也会做出相应动作。 此术是专门用以迷惑敌人,逃跑时使用的。 (本章完) 第251章 强敌交锋 第251章 强敌交锋 在宋贤控制之下,真身与三个分身四散而逃,分别向着内场四角而去。 整个比试场地百余丈大小,四人便占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徐岩眼望着宋贤身影以一化四,也有些懵,根本没法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尤其是四人分的极散,他也没办法一下攻击到所有目标。 待他将扑涌的火浪全部斩尽,宋贤四个身影已经分隔开,占据了城内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徐岩没有办法,只好朝着离他最近那个占据南面角落的身影而去。 无论何种神通术法,其攻击距离都是有限的,一品术法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丈攻击距离。 当然,这个攻击距离,是根据施术者自身所处位置定义的,盖因术法施展之后,是由修士操控着。 因此更准确的说,一品术法攻击距离最多不会超过施术者三十丈。 徐岩大踏步朝着南面那个身影逼去,见他追来,宋贤立马控制分身逃离,与此同时,另外三个身影也开始跑动,沿着整个比试场地转圈。 双方就此拉锯起来,徐岩好不容易逮到那个身影,一剑斩下,其周身的火屏障就如同薄纸一般,在巨剑攻击之下,整个人被一剑斩为两半,但却没有鲜血涌出,只化作火光消散。 待到徐岩逮到第二个分化的身影,将其一剑斩下之际,其周身灵力量在不断消耗之下已经只剩十几点。 由于灵力不继,其凝聚的那散发耀眼白色光芒的巨大身躯也出现了微微波动。 “我认输。”最终徐岩主动散去了天光神体,选择体面结束了这场比试,他知晓对方肯定已经看破了他这神通的弱点,因此才选择避而不战。 他已经灵力见底,而对方留有余力,再斗下去也根本没有胜算,真等到体内灵力耗尽,像只狗一样躺在地上被人抬走,这面子就丢大了。 见他散发了那散发白光的巨大身影,宋贤也收起了仅剩的那一个分身,随着他手中结印,那分身一阵扭曲,化作赤色光芒消散。 两人回到场地中央,那御兽宗弟子也已走了过来。 “徐道友,承让了。” “宋道友是如何看破在下此术弱点的?在下之前比试可还没用过此术。” 宋贤自不会将真察之眼信息透漏:“在下所施展二品低阶术法威力在炼气修士中已算强大,可徐道友施展的此神通威力更是惊人,其锋难挡者,其势必不能久。” 徐岩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 裁判宣布比试结束后,两人便离开了场地,回到场外看台后,几名宗门弟子自然又是一阵吹捧。 不多时,第三场比试便开始了。 由孔祥渊对阵一名炼气十层修士。 这场对阵局势完全是一边倒,那名炼气十层修士虽然实力还可以,但与孔祥渊相比差距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孔祥渊依然是游刃有余,并没有费太大劲,便取得了胜利。因之前几场比试,孔祥渊出身狠辣,其对手都受了不轻的伤。 是以此场比试对手在自觉不敌情况之下,很干脆利落的主动认输了。 …… 到第四日,筑基选拔比试只剩下三人。 分别是落云宗弟子汪峰、宋贤以及孔祥渊。 经御兽宗弟子抽签,分出一人轮空,两人对战。 最终是汪峰获得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决赛。 ……… 烈阳炎炎,比试场地内,两人相对而立,孔祥渊仍是面无表情,宋贤也没有钟文远被打伤而质问,两人就如从未有交集的陌生人一般。 在裁判宣布完规则后,两人相互抱拳,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各自退开了二十五丈。 随着场内御兽宗弟子的一声令下,宋贤立马身形飞退,双手合十,周身凝聚赤红色光幕,正是火屏术。 钟文远就是遭了孔祥渊的神识攻击突然落败。 面对这等出其不意的神识手段,宋贤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反击办法,只能先施展防御术法,小心防备。 除此之外,就是尽量拉开与孔祥渊的距离,不让他近身,两人至少得保持二十丈以上距离。 盖因当时钟文远就是相距不到十五丈距离,中了孔祥渊的神识攻击。 一般来说,神识攻击的范围不会太远,至少比术法攻击距离要短的多。 神识攻击的优势在于出其不意,瞬间发动攻击,不针对肉身,而是直入神识海,对精神造成影响。 术法的话,则需要汇聚灵力,再怎么也得几息时间才能完成。 宋贤凝结火屏术之际,孔祥渊亦凝结了一个金色的圆球,朝着他激射而来。 金色的圆球在激射过程中越涨越大,渐渐涨至数丈大小。 宋贤身形后退时,火浪潮涌已经凝结,层层叠叠的火浪铺天盖地涌去。 当扑涌的火浪与那金色巨大圆球相击时,只听一声轰隆大响,金色圆球竟然爆裂开来。 化作密密麻麻的金色羽箭,射入漫天火海之中。 金色羽箭每一根皆有三尺大小,密密麻麻的。 约莫四五十只羽箭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连接一片,宛若金色的汪洋,与铺天盖地的火浪相交织。 前仆后继的层层叠叠火浪与汪洋般金色羽箭相击,宛如河流对撞。 场面蔚为壮观。 两者的碰撞无声无息,此起彼伏。 一开始,密密麻麻的金色羽箭似乎占尽上风,散发的金色光芒冲入扑涌的火浪,所处之处,火焰纷纷熄灭。 然而随着一波波火焰前仆后继涌入,诸多金色羽箭凝结的光辉渐渐显出点颓势,伴随着金色羽箭的一根根被火焰融化,金色光芒越缩越小。 两者相持了好一会儿,金色的光芒渐渐被火焰给完全吞噬。 而在此过程中,孔祥渊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伫立看着自己所施术法被火焰吞没。 他之所以用此式进攻,不过是试探这火浪狂涌威力,盖因在比试之前,孔贞清特意向他嘱咐,让他多注意宋贤,若是遇到,切不可大意。 并言其对火系术法掌握已到出神入化地步,尤其是那火浪狂涌,威能之大,就连其自己施展也不能发挥到如此地步。要知道,孔贞清可是实打实的筑基修士,而且拥有火属性灵根,对诸多火系术法可以说了如指掌。 一个筑基修士施展的火系术法竟比不上炼气修士,这让孔祥渊不禁产生了好奇,想亲自试试这火浪狂涌的威能,印证孔贞清所说是否属实。 此前宋贤和徐岩的交战他全程看在眼里,徐岩凝聚的白光巨人手持巨剑两度将宋贤施展的火浪潮涌击灭,故在他看来,这术法威力也不过平平,却没想到孔贞清竟然给了那么高的评价。 所以今日专程一试,他方才所使,也是金属性二阶下品术法,却不敌火浪潮涌,可见孔贞清之言不差。 另一边,宋贤见敌不动,也没有选择贸然进攻,他对此人还是有点忌惮的。 随着火焰将金色羽箭完全吞噬,孔祥渊终于有动作了,其再度结印。 五道金光闪耀的光芒自双掌间冲天而起,化作五道耀眼夺目的剑光直斩而下。 金灿灿的剑光璀璨夺目,让人不可直视。 金色剑光扫荡而下,火浪便如同白雪一般消融于炙热的阳光里。 火浪方才与那金色羽箭一番冲撞,威势已是大减,再经过五道剑光扫过,很快便被涤荡干净。 宋贤眼望着金灿灿五道剑光,就好像五根金灿灿的龙爪一般,仿佛巨龙隐在云间,伸出的五只金爪向他抓来。 一时间,竟让他看得有点呆了,可下一刻,五只金灿灿龙爪却是一阵扭曲。 宋贤猛然惊醒,五道金灿灿剑光已涤荡扑涌的火焰,直直向他斩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已不知不觉中了幻术影响。 此术法不但威力惊人,而且有幻人耳目之效,他只多看了几眼,便不自觉沦入幻境中,若非他具有真察之眼天赋神通,恐怕现在还沉在那幻象里。 霎时间,他心里一阵后怕。 眼见剑光斩下,他身形飞退,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间火属性灵力疯狂朝他聚涌而来,在他上方形成了一个宛如黑洞的漩涡。 那漩涡越扩越大,深不见底,大量的火属性灵力涌入里间,使内里冒腾起了熊熊烈火,宛如一个巨大燃烧的太阳。 随着宋贤念念有词的话语结束,那漩涡已化为一个巨大的赤色球体,外表斑驳,甚至布满了一道道裂缝。 赤色球体二十几丈大小,内含的能量更是惊人,哪怕不靠近,也能直观的感受到其蕴含的强大火焰力量。 盖因其周遭空间一层层的荡漾着肉眼可见的火焰涟漪,远看过去,仿佛空间都被扭曲了一般。 此乃火系二品中阶术法,阳爆,是宋贤迄今为止所掌握的最强火系术法。 阳爆,顾名思义,是将火属性灵力汇聚成一团,好似太阳一般的巨大能量体,然后爆发。 ……… 场外看台,高阁屋室内,眼看着着巨大球体凝聚而成,孔贞清面色阴沉,作为拥有火属性的筑基修士,他当然识得此术法,只是没想到宋贤一个炼气修士竟然能连二品中阶术法都能掌握到如此地步。 就凭这个术法,几乎和他掌握的火系术法威能相差无二。 与他并列而坐的霍元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口中啧啧:“这应该是二品中阶术法吧!此子竟能掌握,真是了不得。孔道友,令侄恐怕有麻烦了。” “二品中阶术法,也没什么大不了。”孔贞清面无表情的冷冷回了一句。 霍元偏头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比试场内,望着凝聚成型的巨大赤色球体,孔祥渊眼角微微抖动,他虽对火系术法不了解,不知晓这究竟属于什么级别的术法,但能感知到此术法的强大。 就从那球体周围如波纹般荡漾的火焰涟漪就可见一般,隔着数十丈之远,他都感到一股极强炎热的气息,仿佛空气在燃烧。 五道金灿灿的剑光斩下,还未接触到那巨大赤色球体,速度便放缓了下来,好似那赤色球体旁有一道无形的空气阻隔墙一般。 随着剑光越接近球体,速度也越来越慢,到最后,已肉眼可见的有些扭曲了。 赤色球体附近荡漾的火焰涟漪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咔嚓,随着一声细响,只见赤色球体表面斑驳的外壳裂开了一道道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仿佛有耀眼的赤色光芒从内散发而出。 紧接着就是一生巨大的爆裂声响,赤色球体爆裂而开,周围肉眼可见的火焰如波纹涟漪一圈圈扩散,所过之处,立刻升腾起熊熊烈焰,放眼望去,方圆数十丈地化作一片火海。 与此同时,爆裂的赤色球体化作无数火球激射向孔祥渊。 密密麻麻的火球铺天盖地一般,激射向那五道剑光,霎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被火焰烧穿了般。 五道耀眼的剑光在密密麻麻的火球前仆后继之下,很快便扭曲融化。 铺天盖地的火球如熊熊燃烧的山岳,融化了剑光后,泰山压顶一般的向孔祥渊砸去。 ……… 场外,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此刻比试场地内至少一半空间都被火焰所覆盖。 从外部视角看,整个比试场地完全化作一片火海,根本没人看清内里详情。 靠近比试场地外围的修士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焰热气。 这般威力强大的术法,围观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纷纷惊呼出声。 北边的看台上,几名落云宗弟子端坐,眼望着场内化作一片火海,几人都瞪大了双目,一副不可思议模样。 “这,这是什么术法,威力竟如此强大?”一名落云宗弟子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恐怕至少得二品中阶级别的术法,才能有如此强大威能。那个宋贤前面使用的是火系二品低阶术法火浪潮涌,此术法威能明显高出火浪潮涌一个档次。”另一名落云宗弟子神色难掩震惊,接话道。 “此乃二品中阶术法,阳爆。没想到这个宋贤竟能将此术掌握到这个地步。”其中一名年长的落云宗修士皱着眉头看了汪峰一眼。 只见其面色阴沉如水,虽然依旧保持着平淡镇定神色,但交叉紧握的双手出卖了其内心的不平静。 ……… 南边看台处,也有几名孔家子弟在座。 望着场地内的一片火海,几人都露出震惊神色,唯有孔祥云在那大喊大叫。 “这是什么术法,怎如此大威能?他一个炼气修士,怎么会掌握如此强大术法。” (本章完) 第252章 巅峰之战 第252章 巅峰之战 东边看台的浑元宗几人,见到此幕,都是又惊又喜,欢呼雀跃。 “掌教竟还藏着这个绝招。” “太强了,我敢说,就是筑基修士也未必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术法。” “仅凭这一招,足可在炼气修士中横着走,连筑基修士也不遑多让。” “苏师妹,你可知掌教施展的是哪样神通?” 苏芷柔直直的望着场内,与众人不同,她神色难掩紧张和忧容,眉头蹙着,双拳微握。 众人的欢呼仿佛与她无关,她的目光只盯着宋贤身影。 “苏师妹。” “苏师妹?” 张宁远唤了好几声,苏芷柔才反应过来。 “啊?张师兄问什么?” “掌教使得这招神通是什么?” “此是火系二品中阶术法,名为阳爆。” “二品中阶术法,怪不得能有如此威能呢!” “掌教竟然连二品中阶术法都掌握了,同阶之中还有谁能敌手?” ………… 比试场地内,铺天盖地的火球所过之处,都已燃烧起了熊熊火焰,仿佛一座火山倾泻而下。 孔祥渊面无表情,不闪不避,反而是闭起了双目。 炙热的火焰气息好似要将他烧穿,密密麻麻的火球还未至,他的周身就已经覆盖上了火焰,仿佛整个人已被火焰吞噬,然而下一刻,其体内涌出耀目的金光。 金色光芒冲天而起,他整个人身形暴涨,顷刻间涨至数丈大小,整个人金光熠熠,宛如天神。 他的肉体、肌肤、毛发、乃至瞳孔都化作了金色,就连身上穿的法袍都闪耀着金光。 此正是其天赋神通,金刚护体。 孔祥渊施展之后,不仅身形暴涨,孱弱的肉身也变成了金刚之躯。 这正是此项神通的强大之处,金刚护体是完完全全的战斗属性神通。 修士炼化灵气,施展法术,与凡人已有云泥之别,然而肉身却仍是凡胎,莫说遭到强大术法攻击,就是一柄利刃插入要害,也得立时丧命。 金刚护体,可将肉身化作金刚之躯,而且随着修为增强,金刚之躯也会相应变得更加强大。 ……… 场外看台,高阁屋室内,望着化身金刚之躯的孔祥渊,霍元诧异的望了旁边的孔贞清一眼。 “孔道友,令侄的这项神通看着似乎十分强大,我却看不出来历,莫非道友府中绝学?” 孔贞清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此非家传绝学,乃小侄天赋神通,金刚护体,此前从未在外人面前施展过。” “天赋神通。”霍元露出了惊讶神色,又转头望向场内那个高大的金色身影,神色已转为郑重:“我只听说令侄是金属性单灵根,没想到还觉醒天赋神通。怪不得孔道友每场比试都亲临观看,单属性加上天赋神通,世间能有几人?将来兴贵府者,必此人也。” 此刻,半个场地已化作一片火海。 孔祥渊施展金刚护体,傲然立于火海之中,巍然不动。 漫天的火焰仿佛连天地都烧穿,然而却连他的一根发丝都伤不了。 及至如山岳一般庞大的火球夹参着呼啸破风之声到了跟前,孔祥渊才动手。 “嘭!”随着一声巨大声响,孔祥渊两只金色硕大的拳头击向密密麻麻袭来的火球。 孔祥渊金色长发凌空飞舞,惊色眼眸不含任何情感,高大身躯蔑视众生,仿佛一尊天神在俯瞰着世间。 他的身形不退反进,迎着铺天盖地的火球,双拳如雨般击出。 漫天的火焰四溅,嘭嘭的巨大击打声响彻天地,孔祥渊金色的拳头比世间最坚硬的石头还要更坚硬。 施展了金刚护体的他,好像真的拥有一副金刚不坏之躯,他不依靠任何术法神通,只凭一双拳头便将铺天盖地涌来的火球击的四分五裂。 一个个火球在他金色拳头之下被击碎,场面十分震撼。 场外众人一个个都瞠目结舌的仰望着那个巨大金色身影,仿佛在仰望着一尊天神,惊呼声更是如潮水般不绝于耳。 ……… 东面看台之上,浑元宗众人原本欢呼雀跃的神态早已消息不见,一个个屏气凝神,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巨大金色身影,神色满是震骇。 余廉滚动了喉咙。 张宁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苏芷柔已经坐不住了,早就站了起来,神色无比紧张的直勾勾望着场内,双拳紧紧握着。 西面看台上,几名落云宗弟子亦是如此,皆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神通功法?” 没有人回答,为首的弟子汪锋眼角肌肉更是疯狂跳动,交叉紧握的双手更是青筋显露,仿佛在与人较力一般。 南面看台,几名孔家修士都一脸志得意满的喜色,孔祥云更兴奋的大喊大叫。 他们都是孔家核心人员,虽然知道孔祥渊拥有金刚护体神通,但从来没见他用过,因此也不知道实力到底怎么样,所以先前见宋贤施展那强大火系术法,都有些担忧。 而此刻见到了其施展的金刚护体神通威力,一个个都满是骄傲之色。 孔祥渊作为孔家天才弟子,是无可争议的祥字辈子弟中第一人,此战不仅关乎孔祥渊日后筑基,也代表孔家颜面。如果连孔祥渊这个孔家年轻辈第一人都败给别人,他们自然也脸上无光。 ………… 场地内,孔祥渊化作金刚之身,一拳击碎了最后一个扑涌而来的火球,他的四周皆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如天神一般伫立火海,周身金光熠熠,火焰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二品中阶术法,不过如此。”当他彻底击碎扑涌的火球时,口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声音虽然低沉,却宛如闷雷,响彻整个比试场地。 场外围观修士又是一阵惊呼,绝大部分人根本不知晓宋贤方才所使的那术法属于二品中阶范畴,难怪能有这么大威力。 一听此言,立刻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一个炼气修士竟掌握了二品中阶术法,这实属罕见,更为稀罕的是,孔祥渊所使的神通,连二品中阶术法都伤不了。 这场比试已完全超出了普通炼气修士理解的范畴,说是炼气修士巅峰之战亦不为过。 ……… 孔祥渊话语说罢,便踏着大步,一步步朝着宋贤走去,每一步都发出巨大沉重声响,仿佛一个荒古巨兽行走在天地间。 咚咚的声音不断随着其脚步声响起,每走一步,都恍若天摇地晃一般。 威势极其迫人。 连场地边缘那名御兽宗弟子都一脸震骇之色的望着浑身散发金光的金色巨人,更别提被其视作目标首当其冲的宋贤了。 然而宋贤却是十分平静,虽然他的神色也十分凝重,但却没有丝毫慌乱。 见金刚之体的孔祥渊大踏步走来,他并没有慌忙逃窜,或是赶紧认输。 而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与孔祥渊数丈之高宛如天神的模样比起来,他渺小的好似只蝼蚁。 在他真察之眼观测之下,孔祥渊的灵力量并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其并不像先前对手徐岩那般,需要通过消耗灵力量来维持这个形态。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拖延的必要。 孔祥渊虽然走动的不快,但他身躯高大,每一步都是好几丈之距,就这样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充满了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碾碎。 眼见宋贤不闪不避,既不逃窜,也不认输。 孔祥渊心中有了些许疑惑,莫非其还有什么手段没施展。 但不管怎么样,都绝非自己金刚之身对手。 他对自己金刚护体神通有着绝对自信。 他现在身体强度,纵使比不上同阶的世间最顶级妖兽,但寻常筑基修士,想要攻破他金刚之躯也并非易事。 就在此时,孔祥渊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气,只见宋贤周身燃起了幽绿的火焰,他的双手张开,双掌微微弯曲,十指相接,随着身体表面的火焰散去,双手间浮现了一团巴掌大小幽绿色火焰。 望着那团火焰,孔祥渊不知为何竟有一阵心悸之感,这是本能的直觉,他隐隐感觉到那团幽绿火焰是极危险之物。 此时寒气越来越重,原本火焰炙烤的炎热气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事彻骨寒气。 只短短几息之间,宋贤周围都凝结成冰霜,并极快的向外蔓延而去。 此正是幽冥寒焰。 施展幽冥寒焰并不需要耗费额外灵力量,因这并非术法,而是自然存在之物,只不过被他所吸收炼化,故为他所用,现在不过是将其释放而已。 幽冥寒焰的威力自不用说,而宋贤之所以迟迟未释放此火对敌,除了想保存实力之外,不想过早暴漏这张底牌,还有一个原因。 幽冥寒焰一旦释放,若收不回来,那他就会丧失这异火。 此物不属神通术法范畴,就像是一件被炼化的强大法宝,若是被摧毁,就不可复得。 若有实力强大之人,用神通将此异火给消灭或者困住,致使此异火无法回归他体内的话,不仅他无法再驱使此火对敌,还会导致他使用火系术法威力下降。 玄天融火诀每吸收一种异火,可使得火系威力增加三成,而一旦失去融合的异火,火系术法原来增强的威能也会相应回归原来水准。 宋贤如今施展火属性术法能在原来基础上增加六成,可若失去了幽冥寒焰,就只有功法本身三成威能的增加了。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时刻,他不会驱使幽冥寒焰对敌。 随着幽冥寒焰升腾而起,他心动一动,幽绿火焰便朝着孔祥渊而去,所过之处,四周都结起了厚厚的冰霜。 就连原本飘荡半空尚未熄灭的火焰,也被覆盖了一层冰霜。 这是极其诡异的一幕,明明是幽绿火焰,然而周围却凝结寒冰,就连飘零的火焰本身居然也被冰霜覆盖。 极寒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场地,让人觉得如坠冰窟。 孔祥渊周身金光熠熠,他的身体虽未被冰冻,然而四周都已结上了一层冰霜。 刺骨的寒气从他体内蔓延,竟让他不自觉颤抖。 这是什么火?孔祥渊第一次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终于变了神色,一向淡漠的瞳孔也微微收缩。 此时,幽绿火焰已飘至他跟前,尚未接触到他,而他手脚已不知不觉变得有些麻木,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手脚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而他所处之地,四周已经被厚厚冰层覆盖。 孔祥渊只感觉如坠冰窟,身体越来越麻木,他心中骇然,以他金刚之躯竟然都挡不住这寒冷的气息。 他体内灵力狂涌,周身金色光芒大绽,身上凝结的冰霜被融化。 他口中发出闷雷般的大吼,好似困兽,硕大的金色拳头抡起,狠狠击向了那幽绿火焰。 然而拳头却在击出时,动作越来越缓慢,还未接触到火焰,便被冰霜冻住。 冰霜沿着其手臂向他身体蔓延,未及冻至全身,下一刻,幽绿火焰已触碰到了他手臂。 瞬间,其身上冻结的那层冰霜便已消融,转为是幽绿的火焰包裹了他。 “啊!”孔祥渊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喊。 幽绿火焰通过它手掌,逐渐向着手臂蔓延,在此期间,其手掌在幽绿火焰燃烧下已慢慢融化。 场外已是一片哗然,对于这幽绿火焰,围观的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其恐怖处。 直到其所过之处,四周立刻结成了厚厚冰霜,众人才察觉其不凡。 但没有人能料到,此火焰如此霸道,连孔祥渊都不能抵挡。 要知道,方才孔祥渊化身的金色之体只凭借一双肉掌就将铺天盖地火球一一击碎。 而在这小小的幽绿火焰之下,身体竟被冰冻,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还没等众人激烈议论,那幽绿火焰已将孔祥渊手掌淹没,随之便是其痛苦的哀嚎传来,其巨大的金色手掌在幽绿火焰包裹之下,肉眼可见的被火焰融化,先是表层的金色肌肤裂开,而后血肉被焚烧消融。 此刻幽绿火焰已蔓延至整只手臂,似乎随时都要将其整个人吞噬。 “住手。”没等孔祥渊开口认输,端坐在高台阁楼内的孔贞清已经坐不住了。 随着一声大吼,声音透过滚滚灵力传荡而出,话音未落,人已化遁光激射而出。 感谢书友151012115553832打赏的100点币 (本章完) 第253章 节外生枝 第253章 节外生枝 孔家作为大族,门下子弟众多,虽然名义上都是孔家子弟,但也有亲疏之分。 孔祥渊不仅是孔家公认的天才子弟,也是孔贞清的亲侄。 孔贞清膝下无子,早把孔祥渊当做亲子对待,自其蜕凡之后,他便竭尽全力,将他所有能用的资源都与其供给。 而孔祥渊亦不负众望,修行高歌猛进,年纪轻轻就至炼气十层,府中传授的神通秘法也都悉数掌握。 此次参加筑基选拔比试,本以为是牛刀小试,孔贞清对他自是满怀信心,没想到,冒出了个宋贤。 竟然以此等诡异火焰破了孔祥渊的金刚之躯。 眼见孔祥渊被那幽绿火焰包裹,又不肯认输,孔贞清生怕折损了这个天才侄子,也顾不得体面了,直接出手干预。 宋贤耳听的场外大喝传来,又见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赶忙收起了幽冥寒焰。 幽绿火焰迅速退回他掌间,随着他双掌合十,消失不见。 此时的孔祥渊整只手臂都已被幽绿火焰所包裹,其上肌肤血肉骨骼正一点点被火焰融化。 孔祥渊面目扭曲,显然极其痛苦,然而除了猝不及防的那一声痛苦喊叫外,他始终紧要着牙关,一声不吭。 见宋贤收起了那幽冥寒焰,可手臂上覆盖的幽绿火焰却仍然存留。 他咬着牙关,周身金色光芒散去,身形极速收缩,现出本来面目,随即手中一翻,拿出一柄利刃,竟将自己冒腾着幽绿火焰的右臂一剑斩下。 大量的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孔祥渊额头斗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可他却一言不发,只面目狰狞,目光死死的盯着宋贤,好像要把他印到脑海里。 “竖子,好狠毒的心。”孔贞清遁光落下,望着孔祥渊痛苦模样以及断落的断臂,眼神凶狠的望着宋贤,咬牙切齿。 宋贤无语,此前孔祥渊在比试时曾重伤钟文远,现如今换做自己受伤就不行了,这个孔贞清双标态度也是没谁了。 他当然不是刻意报复孔祥渊,只是被逼到了这一步,若不使用幽冥寒焰,绝不能击败此人。 “孔道友神通精妙,在下不得已误伤道友,还请见谅。” 孔家毕竟势大,现在不是与他们翻脸的时候,虽然孔祥渊重伤钟文远在先,玉香丹泄露事件大概率也是他们所为,但宋贤不得不暂忍下这口气,心平气和的表示了歉意。 他是胜利者,该有胜利者的态势,此时表达歉意,不会有人觉得是软弱,反而显得心胸宽广,坦荡大方。 “哼,我们走。”孔贞清当然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报复宋贤,若只因比试输了,就报复对方,孔家颜面何存?何况还有霍元在盯着,当下冷哼了一声,遁光携裹着孔祥渊离了此间,径直出了一线峰。 宋贤回到看台,浑元宗众弟子自然又是好一阵吹捧,唯有苏芷柔是一脸的担忧。 ……… 到第五日,已是比试的最后一日,对手只剩落云宗弟子汪锋,两人在比试场内相对而立,他的脸色异常沉重。 昨日比试他全程看在眼里,自觉不是对手,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管怎么样,也得拼尽全力一试,总不能还没打就直接认输。 能够一路杀到决赛,汪锋当然也是有实力的,但对比起孔祥渊却是有明显差距。 其术法虽然算得上精妙,但跟宋贤比起来尚要略逊一筹。 双方你来我往过了数招,当宋贤使出二品中阶术法阳爆,破了他最强一击后,面对着密密麻麻呼啸而来的火球,汪锋终于选择了认输。 “承让了,汪道友。”顺利拿下筑基比试选拔,宋贤也有些意气风发,心中欣喜。 “宋道友神通精妙,在下自愧不如。”汪锋说罢,转头看了眼场外看台,目光却非落云宗弟子所在地,而是浑元宗弟子所在。 “苏师妹是个好人,望宋道友好好待她,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话说的宋贤一愣,瞧这意思,好像其以前对自己芷柔有点意思还是怎么的。 没等他再说什么,汪锋便架起法器离去了。 “宋道友,恭喜,你已是本届边西城筑基选拔比试的冠军,请随我去见霍师叔。”此时那御兽宗弟子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两人于是乘起法器来到北面那座高阁前,走了上去。 其上,霍元正端坐案桌前,等候着他到来。 “晚辈拜见霍前辈。”宋贤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霍元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后生可畏,这么多场比试看下来,你与孔祥渊的比试最为精彩,莫说是边西城,哪怕放眼西疆县,你们实力在炼气修士中也是拔尖的,可惜孔祥渊还是棋差半招。” “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我很好奇,当时你击败孔祥渊所使的那团幽绿火焰什么来头,竟有这么大威能?” “此乃晚辈所修秘法神通。” 他虽然已夺下比试头魁,但还需经御兽宗审核批准,才能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霍元是这里面关键人物,得罪不起,其既发问,宋贤只能模棱两可回答。 “我听说,你与江师兄关系还不错?”霍元没有继续深问,功法一道向来是修士之秘。 “晚辈岂敢与江前辈论交情,蒙江前辈抬爱,任命晚辈为天山派首领,为贵宗尽些犬马之劳。” “江师兄这个人我知晓,他的眼光不会错的,既然看重你,说明你是个有才干的人。事实也证明江师兄确实慧眼识人,以你在此次选拔比试表现的实力,将来筑基应该不成问题。” 听他此言,似乎和江峰关系不错。宋贤心中略微宽心了一些,虽然他取得了比试头魁,但还是有些担心,杨金璋有没有可能从中作梗。 经过上次清风坊被扣押一事,面对陌生的御兽宗弟子,他有些杯弓蛇影,生怕遭了暗算。 “筑基一关,不知难倒多少天纵奇才,晚辈实在没有把握。” 霍元手中翻出一块令牌:“此是本宗信物,宗门审批核准条文最多一年内会下发到岐元山。届时你拿着此信物和批复条文便可前往本宗山门进行筑基。时间不限,你可以自己选择筑基的时间,但是不能将筑基资格转交他人,只能你自己使用。” “多谢前辈。”宋贤接过令牌,此物由纯金铸造,其正反两面都刻有一个‘冠’字。 “你去吧!”霍元摆了摆手。 “晚辈告辞。”宋贤行了一礼,离开阁楼,回到浑元宗弟子所在处,众人都是十分欢喜,自然不少于阿谀溢美之词。 为庆祝比试夺冠,当夜,几人在坊市设宴庆贺,推杯换盏,一片喜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浑元宗众人这边欢天喜地庆贺之际。 孔家府宅,却是气氛凝肃。 昏暗的屋室内,孔祥渊断臂处正涂抹着药膏,他的脸色冷漠,面无表情的任由人在伤口处包扎,好似受伤之人并不是他一样。然而眼中的寒光却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败给别人,他自幼便是孔家天之骄子,不仅修行之路一帆风顺,比试斗法也都是轻松碾压孔家平辈子弟。 平生所接触之人皆是阿谀献媚,卑躬屈膝。 平辈的那些人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喽啰,就连家族里的筑基修士对他都是和颜悦色。 可以说,在孔家,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天骄般的人物,甚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他开口,没有不满足的要求。 如此优渥条件,又长期受到周围人的逢迎,自然而然让他产生了唯我独尊的性子,根本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莫说那些平辈的炼气修士,就是筑基修士,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只是时无英雄罢了。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筑基。他甚至觉得,以他的天赋资质,生在孔家有点太屈才了。 此次参加筑基选拔,对他来说,不过又是一次家族比试罢了,胜负根本毫无悬念。 他就是抱着这样必胜决心去的,可没想到,竟然败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手里。 宋贤虽然在边西城有些名气,但在一心只关注于修行的孔祥渊而言,什么宗门掌教,势力首领这些虚名根本毫无作用。 他眼里的人物只有那些本身具备强大实力的修士,而非名头。 他难以接受这种结果,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只能强压着怒火,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日,要报仇雪恨。 唯有宋贤的血,才能洗刷这段耻辱。 ………… 九月的边下镇,酷暑时节已过,严寒还未降临,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自夺得筑基比试选拔头魁,回归天山后,宋贤修行更加勤勉了,只望能快点修到大圆满,然后前往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 这段时日,他每天两点一线,除了修炼室就是府宅,在修炼室呆的时间比以往更加长了。 宗门的一应事务有钟文远等人负责,也用不着他操心。 除非是紧急重大的事项,一般都是他们自行处理,只每个月向他汇报大概内容。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般,在修炼室中闭目盘坐修行。 外间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打开石门,外间伫立之人乃是张宁远,他的面色凝重。 “掌教,不好了,刚收到消息,胡小宝被人给抓走了。” 宋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是谁干的?怎么回事?” “据说是孔家之人。胡小宝和孔家子弟发生冲突,被孔家人给控制住,带回了孔府。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咱们南渊坊商铺的人回来报知的消息。” 一听是孔家的人,宋贤顿感大事不妙。 他先前比试赢了孔渊祥,使其自断一臂,就担心孔家会趁机报复,所以这段时间都没离开过天山。 没想到他们竟逮了胡小宝。 若是犯在别人手中,还可能是误会一场,犹有交涉余地。 唯独这个孔家,绝不可能是误会,他们必然是为了给孔祥渊出气,所以设计抓了胡小宝。 孔祥渊是孔家天才子弟,在比试中落了颜面吃了亏,孔家所以抓浑元宗的天才弟子胡小宝出气。 落到孔家手里,胡小宝情况危矣! “来人现在何处?” “就在您府宅中。” “走。”宋贤立马回到府宅,候客厅内,除了钟文远,还有一名面色白净的男子,此人名为付权,乃宗门最早一批蜕凡弟子。 早在好些年前,宗门就在南渊坊重新开了坊市,付权正是此坊市负责人。 “拜见掌教。”两人起身行礼。 “到底怎么回事儿?胡小宝怎会被孔家人抓了去?”宋贤径直走至主位落座,示意两人落座后,开口问道。 付权看了钟文远一眼,见他没开口,便答道:“弟子也不知具体情况,是坊市负责的丁家修士告知,说胡师弟在坊市外与孔家修士发生冲突,被几名孔家修士围攻,并被他们给带走。弟子知此事重大,因此连忙回来禀报掌教。”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几个时辰前。” “胡小宝当时被带走的状况怎么样?有没受伤?” “那丁家修士只说,胡师弟被制服,并未言是否受伤。” 宋贤目光微眯,自从坊市迁徙计划曝光后,浑元宗与丁家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虽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反目成仇,但双方关系确是降至了冰点。 玉香丹泄露一事,虽则大概率是孔家干的,但丁家也不干净。 此次胡小宝被孔家抓捕,又是在丁家负责的南渊谷坊市。 毫无问题,孔家这次行动必是有早有预谋的,若非天山内部出了奸细,透漏了胡小宝行踪,就是丁家向孔家提供了情报。 “此事如无意外,应是孔家做的局,抓胡小宝就是为了报复比试期间,孔祥渊受的伤。”钟文远眉头的紧,他的伤虽未痊愈,但也恢复的差不多,无伤大雅了。 “狗日的孔家,心胸气量竟如此之小,自己技不如人就挟私报复,真要说起来,也是他们伤人在先。”张宁远愤愤道。 宋贤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人家势大,摆明是吃定我们。最重要的是把胡小宝从他们手中解救出来,必须得快点行动,不然后果难料。” 感谢【书友151012115553832】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54章 内外交困 第254章 内外交困 钟文远沉吟道:“那孔祥渊记恨的是掌教,他们抓胡小宝,真正目的可能是想把掌教引出去。越是这时候,越得沉住气,掌教不可轻举妄动。” “孔家那边由我先去交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探探他们的底细。” “胡小宝是在南渊谷坊市被孔家设计抓捕,此事丁家搞不好也参合了进去。最好派个人去丁家探探底。” “总之先把情况搞清楚再说。” 他话音方落,外面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贤孙,贤孙。”正是胡老爹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来。 “掌教,胡老先生来了,我说您正在商议要事,让他等等,可他不停,非要闯进来,我们挡不住。”府院管家来到室外禀报道。 显然,胡老爹不知是从哪听说了胡小宝被抓的消息,因此才赶来。 “宁远师兄,你立刻去丁家走一遭,向他们问明情况。” “付权,你回南渊坊,探明胡小宝被人的具体细节,再来回报。” 两人应声而去。 “外公,您怎么来了?”宋贤来到厅室外,看到白发苍苍胡老爹微微颤颤走来,上前搀扶住他。 胡老爹年已八十了,但身体还算健朗,无甚大病,他拄着一根拐杖,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一路迈着小步从庭院外走来。 “贤孙啊!我听说小宝被坏人给抓走了。”胡老爹焦急的问道,一双苍老的手紧紧握着他。 “现在情况未知,我已派人去打听情况了,外公放心吧!若真是被人劫走,我肯定会把他带回来。” “贤孙,你一定要救救小宝,一定要救救小宝。”胡老爹不住的念叨着,让他去解救胡小宝。 宋贤安慰了一番,又派人去把苏芷柔叫来。 盖因胡老爹对这个孙媳妇最是青睐,有什么事都是直接私下找到苏芷柔帮他解决。 苏芷柔性子软善,别人求到她,一般都会答应,是以深得胡老爹喜爱。 ………… 入夜,张宁远和付权皆已归来,带来探知的消息。 丁家那边自是极力否认胡小宝被劫与他们有关,并言会全力调查此事,如果浑元宗有什么需要,他们可以提供帮助。 付权在坊市打听到,胡小宝之所以会与孔家修士起冲突,是源于一个女修,好像是双方争风吃醋什么的。 据说胡小宝与那女修关系挺亲密,两人刚离开坊市,正好遇到孔家修士走来,在坊市外发生口角动起了手,然后孔家修士一拥而上,将胡小宝给制服并带走。 这说法不靠谱,孔家对付胡小宝定是早有预谋,不可能是因为一个女修争风吃醋。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孔家做的局,就像当初那御兽宗弟子故意调戏苏芷柔,引起自己怒火。 胡小宝自幼被宠坏,在宗门也是比较任性,一向跋扈惯了,真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与那孔家修士动起手来。 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既有线索,就要调查,宋贤于是让张宁远去找寻这位女修,而钟文远亦已出发,前往边西城去了,现暂不知孔家具体目的,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钟文远从边西城回来再计议。 ………… 边西城,孔家府宅,宽敞明亮的厅室内,钟文远足足等候了一日,直到次日,才见到孔家子弟。 来人是一名五短身形,体态富足的中年男子,面带着微笑,看起来还算和善。 “钟道友,久候了,在下孔祥均。”中年胖子笑呵呵的开口,客气的稽首行礼。 “孔道友,冒昧叨扰,还望勿怪。敝宗弟子胡小宝听说在南渊谷坊市和贵府修士发生点误会,被贵府给带走了,不知可有此事?”钟文远被晾了一日,依旧没有任何不耐烦神色。 “此事我并不知情,钟道友是从何处听来的?” “南渊谷坊市的负责人告诉敝宗的,言敝宗弟子胡小宝给贵府几名弟子给制服,随后带走了。敝宗掌教派我来,向贵府表达歉意,胡小宝年幼无知,冲撞了贵府。望贵府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有这回事吗?在下真不知情,这样吧!钟道友请稍候,在下去打听一下。” 钟文远心知孔府这是有意给他难堪,此前他已等了一日,结果来了这么一个人,又装傻充愣。显然,孔府这是根本没想好好与他交涉。 或许是觉得他这个长老分量不够?钟文远知道,此行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但又不便发作,只能客气的回应。 “那就有劳道友了。” 中年男子大步而出。 …… 昏暗的屋室内,孔贞清推门而入,朝内里端坐的须发皆白容貌枯槁老者微微欠身行礼:“家主。” “听说府中抓了名浑元宗弟子,有没有这回事?” “此人打伤了本府一名修士,是以将其逮捕。” 老者深深看了其一眼,这些年孔家事务他已全部放下,基本都交给了孔贞清负责。 可对于孔贞清一些做法,他心里并不认同,只因孔贞清与他关系更为亲近,而他已是行将就木,寿元无多,为使其顺利接任家主之位,所以才将权利都下放与其,增加其在孔家内部的权重威望。 孔家内部其实有三股势力,分别是长房一脉、二房一脉、三房一脉。 而二房一脉中除了他和孔贞清再无其他筑基修士,若要二房继续执掌家族大权,除了传给孔贞清外别无人选,实际上两人行事风格迥异。 孔贞清为人狠辣,性格尖锐,又十分护短,这导致他虽然在二房子弟中深受拥护,但其他子弟却对他并不是很服气。 “做的不好。”老者摇了摇头,他虽然已经不管家族具体事务,但府中大事还是有人向他禀报,自然清楚孔祥渊在筑基选拔比试中负伤一事。 很明显,孔贞祥这是为了报复宋贤,替孔祥渊出气。 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孔贞祥方才的回答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合理正当借口,表示这件事情是有理有据的。 “宋贤在大庭广众之下击伤祥渊,使本府颜面大损,这个面子必须找回来,不然会被人当做笑柄,今后也就没人敬畏本府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是比试落败,只能说实力不济,之后努力修行,突破筑基,自然不会有人再提此事。凡修士皆以修行为准,比的是谁走的远,而非谁走的快。我也曾屡败于他人之手,可当年那些胜过我的人都已化作黄土,还有谁记得他们。”孔贞清沉默不语。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反抗。 在他看来,家主有些软弱,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太过宽忍。 这才导致府中内外交困,在边西城其他势力看来,孔家是庞然大物,实际上内里已千疮百孔。 府中上下贪墨横行,大房、三房修士各占着府中名下诸多产地,肆意敛财,中饱私囊,导致府中财政履步为艰,而家主对此却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顾,美之名曰,精诚团结,家和万事兴。 对外,不管是和落云宗还是和御兽宗交往上,凡是有利益争端,从不强硬争取,反而委曲求全,导致损失了很多利益。 …………… 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钟文远一直等到晚上,才见孔祥均去而复返,面上仍然带着和善的微笑。 “哎呀!钟道友,久等了。我已经问清楚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贵宗那名胡小宝的修士打伤了本府的人,所以被本府羁押在囚室。” “孔道友,此事绝对是场误会,能不能先让我见一下胡小宝?” “这可不行,囚室罪人不允许和外人相见。” 钟文远手中翻出一个早准备的布袋,双方递给他:“还请孔道友通融通融,在下只是见一面,看看他如今的情况。” 孔祥均看也没看那布袋一眼,笑呵呵的退了推手,表示拒绝:“钟道友见谅,这是本府的规矩。” 钟文远见他这个态度,知晓孔家是肯定不会让他见胡小宝的,更不会放人。 “敢问孔道友,贵府想要将胡小宝羁押多久?” “这个嘛!得等受审后再定罪。胡小宝犯了本府规矩,自然得由本府处置。若是有人打伤贵宗弟子,贵宗也不会坐视不管吧!不过钟道友请放心,本府会给他公正的裁决。” ………… 天山,昏暗屋室内,黄烨正在禀报情报队掌握的信息。 经调查,在南渊谷坊市与胡小宝一起的那名女修名为许云菲,是一名散修。 此人是经过宗门名为庄健的弟子介绍给胡小宝的,这个庄健是宗门招募的散修,自从胡小宝被抓后,他就离开了宗门未曾返回。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局。 这个庄健若非孔家安排在浑元宗的细作,就是被孔家给收买。 其联合名为许云菲的女子,套住了胡小宝,指引其去了南渊坊,落入孔家设计的陷阱里。 而当时在南渊坊外,擒拿胡小宝的便是孔祥云等人。 “把这个庄健找出来。”宋贤听完汇报,面色阴沉的做出了指示。 两三百号修士的宗门,当然不可能人人都一条心,若为了利益或职位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但凡是都应该有底线,像这种出卖同门的行为决不能姑息,必须正法以明典型。 “我估计,此人要么在孔家庇护之下,要么已经得了好处,离开了边西城。” “不管他在哪里,不可轻易放过此人,不然宗门人人效仿,岂不大乱?如果他处在孔家庇护下,找到他具体在何处,暗中派人把他除掉。若是确定已远走边西城,就发出悬赏通缉令。” “是。” “丁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此事应该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吧!” “暂时没有线索表明丁家参与此事。就算有参与,丁家不过是个小角色,不足为虑,重要的是孔家。” “你觉得孔家目的是什么?” 黄烨答道:”“孔家内部有三股势力,孔贞清是二房子弟的首领,他是被当做孔家未来家主接班人培养的。不过此人行事作风有些偏激,性格眦睚必报,在内部其实并不很得人心。” “孔祥渊、孔祥云这些人都是属于二房的子弟,所以基本可以去顶,此次行动是由孔贞清指使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给孔祥渊出气。” “这符合孔贞清的为人,他是个什么亏都不想吃,且对内对外主张强硬的人。” “此人不可以言语动之。要让他释放胡小宝的话,我觉得很难。” 宋贤眉头一皱:“依你之见,那该怎么办?” 且不说他和胡小宝的私人关系,于公而言,胡小宝乃是宗门天才弟子,真被孔家抓住不放,甚至取了性命,对宗门将是个难以估量的巨大损失。 “孔家内部有三股势力,并不是人人都像孔贞清那般行事偏激,作风强硬。譬如孔家如今的家主孔德兴,也是孔家二房出身,其为人就比较宽忍,口碑一向不错。” “如果能请动一个有分量的人出面,找到孔德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有机会将胡小宝从孔家解救出来。” 宋贤沉默不语,这是唯一的法子,要想把胡小宝从孔家手中救出来,必须和谈,说得难听点,就是服软认怂,这还要看对方给不给面子。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即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孔家在设计陷害,可它权势大,它就占尽了理。 浑元宗唯一的错误,便是自身不够强大,那就只能任人宰割,被人拳头打来,还得笑脸相迎。 边西城能在此事上与孔德兴够着话的只有落云宗掌教陶晋元和江峰了。 要找只能找这两个人出面,孔家才有可能给个面子,放出胡小宝,其他人都不够分量。 而他和陶晋元几乎没什么交集,虽然严格说来,两人还沾点亲,厚着脸皮的话,他可以称对方一声姑父。 但这种微弱的亲属联系,根本不值一提,倒不如和江峰这种有利益合作的关系。 可江峰此人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此事又与他无关,就凭两人间有点合作,就想请动他,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只有付出足够的好处,才有可能让江峰出面。 能打动江峰的好处,那可不是给些灵石就够的,非得大出血不可。 (本章完) 第255章 求神拜佛 第255章 求神拜佛 两人正商谈之间,管家蹑手蹑脚来到屋外,向他禀报道:“掌教,钟长老回来了,在府外求见。” “快请进来。”宋贤立马回道。 很快,钟文远便自外而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 “文远师兄快请坐,此番去孔家拜会,可见到胡小宝了?” 钟文远看了眼黄烨,在一旁落座。 他也知道黄烨不仅负责宗门情报事务,更主要作用还是作为宋贤的幕僚军师,因此也没有瞒着:“孔家很强硬,我等了整整一日,才见到一名修士出来接见。并言胡小宝打伤其派弟子,已将其羁押在求实,将来定罪后就关在孔府。他们也没让我见胡小宝。” 孔家不肯放人,本在宋贤意料之中,但没有见到胡小宝是否安然无恙,这让他有些悬心,他最怕的就是,孔家为了报复,直接将胡小宝给废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产业丢掉了可以再弄。 这样一个单灵根觉醒天赋神通的天才弟子,如果丧失了,那将是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掌教,我有一个提议。”钟文远见他沉默不语,开口说道。 “文远师兄请说。” “咱们可以用玉香丹换回胡小宝。掌教不是说,之前玉香丹泄露之事是孔家所为吗?既然他们惦记玉香丹,那就干脆也给他们分一股算了,只要能换回胡小宝,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再想想吧!”宋贤沉吟道:“当务之急是确定胡小宝的安危。他如果是安全的,营救的事儿再缓缓也不急,我现在就担心孔家为了报复,将他给废了。” 玉香丹乃是宗门重要的财政支柱,关系着众多弟子的收益,如果要分一股给孔家,必然会影响宗门弟子的分红,涉及到这么多人的大事,他也不能独断专裁。 尤其是胡小宝和他的关系,宗门上下无人不知,他若乾坤独断,难免会被人说背后说闲话。 为了救自己亲族,牺牲宗门弟子利益,这个名声和影响可不好。 宋贤自任掌教以来,就一直很注意维护自己形象,这也是他能够获得宗门弟子尊重及认可的原因。 “我已经令清风坊商铺的人全力打探胡小宝的现况。” “只凭他们未必能济事,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边西城与孔家交涉。” 钟文远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掌教不可冒险,孔家抓胡小宝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引你出现。若是他们真有歹心,你此去孔家岂不是羊入虎口?” “放心,我不会一个人去。我先去岐元山拜访,如果请不动江峰出面,那就请徐浩陪同我一道去。孔贞清纵然恨我,但应该不至于为了我得罪江峰。” “掌教既然要去,那就多带点人手,以免途中遭了暗算。” “孔家如果派人伏击我,人多目标大,反而会被盯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没人知道,一个人悄悄前往反而安全些。” ………… 明月当空,繁星似雨,岐元山东面,一艘飞行法器疾速驶来,落至山门前,跃下一个肩宽膀阔,身形魁梧的男子,来人正是宋贤。 为防被人伏击暗算,他悄然一人从天山离开,又使用隐身符遁行了百余里地,才架起飞行法器往边西城来。 当他自报身份后,很快就有一名御兽宗弟子领他入了里间,带到一处厅室中,等候了好一会儿,见徐浩大步而入,他起身行了一礼。 “徐道友,冒昧叨扰了。” “宋掌教别客气,请坐吧!” 两人寒暄后分宾主落座。徐浩微笑道:“宋道友最近声名可是响亮的很啊!我听说,你在此次筑基选拔比试期间,力挫边西城各派高手,勇夺头魁,连霍元师叔都对你赞不绝口。霍师叔临走前,与家师宴饮间就谈起了你。说你神通精妙,前途无量。” “霍前辈谬赞了。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打扰,就是为此事而来。只因夺了此次筑基比试选拔的头魁,不料惹出一桩祸事来,想请徐道友相助。”宋贤没有和他弯弯绕,直接道明来意。 “哦?这是怎么说?” 宋贤微微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比试,在下得罪了孔家。其中一场较量,在下对阵孔家的孔祥渊,于比试期间将其击败。由于孔祥渊实力高强,术法精妙,在下手段用尽,堪堪险胜,将其一条臂膀给折了。” “这引起孔家的不满。孔家筑基修士孔贞清前辈当时就在一线峰观战,见孔祥渊落败,遂来到比试场内,撂下狠话。” “在下原本没在意,只觉得是一时气恼,孰料前些日,本宗弟子胡小宝就被孔家给抓了去,至今未放,不知生死。” “这胡小宝非但本宗唯一的单灵根弟子,论辈分,是在下亲舅。” “孔家设计抓了他,说是他打伤了孔家子弟,要将他定罪。” “在下想尽了办法,奈何孔家势大,就是不肯放人。在下迫于无奈,只好前往拜访江前辈,望江前辈能从中调和。” 徐浩听罢并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敢问徐道友,不知江前辈现在有无空闲,在下想亲自向姜前辈汇报此事。” “师傅近些日在闭关修炼,已吩咐不见客。宋道友请耐心等待一段时日,待师傅出关之后,我再将此事禀告。” 宋贤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但有求于人,只能低声下气恳求道:“既然江前辈不得空闲,在下有一事麻烦徐道友,望徐道友能够相助。” “宋道友请说吧!” “敝宗现不知胡小宝生死,只是听孔家说,人被他们羁押在囚室,也不知状况如何。在下想亲自去瞧瞧,又恐孔家对在下不利。徐道友若有空闲,能否陪在下走这一遭?有道友在,谅那孔家不敢作恶,道友若能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这个嘛!”徐浩面露难色:“师傅现在闭关,我也做不了主,你们和孔家的恩怨,我若猝然介入,要是引火上身,给师傅带来麻烦就不好了。何况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能够护得了道友安全,在边西城别人之所以重我,还不都是因为师傅之故。” “这样吧!还是等师傅出关,我再向他禀报。得到师傅允准后,我再同你一道前去。宋道友就先耐心等候几日再说。” 宋贤见他推托,心中也不意外,他和徐浩虽然有那么一点交往,但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合作伙伴关系。 只因每年给其一笔分红的灵石,所以其才热情接待。 但这笔灵石本是当时攻取天山时说好的报酬,一码归一码,其拿的这笔钱可不是给浑元宗当保护伞的,自然没有义务替浑元宗解决麻烦。 这种私人恩怨,没有好处,外人肯定是不愿掺和的。孔家势力和御兽宗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在边西城还是有影响力的,就连江峰也得给几分薄面。 徐浩只是江峰徒儿,仗着这个身份有点体面而已,孔家是不用看他脸色的。 何况他从浑元宗处拿分红,又焉知不从孔家那里拿好处? “不知江前辈什么时候出关?” “这可不好说,有可能明日,也可能十天半个月。”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能在贵处落脚,等待江前辈出关,向他当面汇禀此事,不知可否?” “这没问题,你就在这住下了,师傅出关后,我会向他禀报的。” “多谢徐道友。”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个袋子,双手奉上:“此番烦及道友,劳心敝宗事务,一点薄礼,望勿嫌弃。” 徐浩也没有惺惺作态,接过袋子看了一眼,内里装着五颗四阶灵石,换算下来,就是五千灵石。 他面上露出笑容:“无功不受禄,宋道友这份厚礼,徐某受之有愧啊!” “胡小宝是本宗唯一的单灵根弟子,又是宋某亲舅,今被孔家羁押,唯有江前辈出面方能解救。徐道友若肯美言两句,就是敝宗大恩人,区区一些灵石,算得了什么。胡小宝若能安全回到敝宗,在下另有重谢。” “那我却之不恭了,宋道友放心,我一定在师傅出关后,第一时间向师傅呈奏此事。你且将当日比试情形以及胡小宝被孔家抓取的具体情节详细说说,我好向师傅汇报。” “是。”宋贤于是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徐浩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任何言语,听他微微道来后也没有点评此事,却扯开话题,聊了些闲话。 宋贤于是告辞,在岐元山客殿屋室中住了下来。 ………… 过了两日,徐浩找到了他,言江峰已经出关,但另有要事处理,还不能见他。 又言可一道随他去孔家打探下情况,于是两人便离了岐元山,朝孔家山门而来。 昏暗的修炼室内,孔贞清盘坐内里,正自闭目修行,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 他睁开双目,打开屋室,外间伫立着一名五短身形、体态富足中年男子,正是孔家负责礼仪接待的孔祥均。 “禀三叔,御兽宗主事江峰徒儿徐浩携浑元宗掌教宋贤前来拜会家主。家主让您负责拿主意。” 孔贞清目光微眯,浑元宗与江峰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徐浩此次目的也是显而易见,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是否江峰之意。 “你去见他们,探探徐浩的口风,再来向我禀报。” “徐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宽敞明亮的厅殿内,孔祥均满面笑容大步而入,向着徐浩稽首行礼。 “孔道友不必客气,是我们冒昧打扰。” “实在抱歉,徐道友,家主今日不在府中,不知你有什么事吩咐?回头在下一定告明家主。” “听说贵府和浑元宗之间有点小摩擦,宋道友是在下好友,因此随同他来拜会。”徐浩神色淡淡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话意思很明确,他就是陪同而来,不代表任何人,没有立场,只是做个中间人而已。 孔祥均此时才将目光转向宋贤,面上仍是和善的笑容:“不知宋道友今日来有何贵干?” “敝宗弟子胡小宝冲撞了贵宗修士,在下特来告罪,希望贵府能够释放胡小宝,在下今后一定严加管束。敝宗愿为胡小宝支付一笔灵石赔偿给与之冲突的那名贵府弟子,若贵府还不满意,敝宗可在清风坊大摆宴席,当众赔罪。”宋贤一脸的诚恳,单刀直入,当姿态放的很低。 “胡小宝打伤了本府一名修士,本府按规矩对他进行惩治,因此才将他羁押。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宋道友谅解。”孔祥均很客气的回道。 宋贤本也没想两三句话就能让孔家释放胡小宝,此来不过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试探孔家底细。 “贵府若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出。” 孔祥均依然笑着回答:“这不是条件不条件的事儿,贵宗胡小宝打伤敝府修士,敝府只是按规章行事,如果释放胡小宝,敝宗今后还怎么在边西城立足,任何人都可以肆意凌辱敝宗弟子,然后赔一笔钱了事,这岂不荒唐。” “敢问贵府将要会胡小宝什么惩处?” “这是刑罚殿的事,到时自会做出判罚。” “作为胡小宝的亲属,可否容我见一下胡小宝?” “按敝府的规矩,被羁押的凡人不可以会见外人,宋道友请放心,我们会给胡小宝公正的裁决。” 宋贤没有接话,目光转向了徐浩,希望他可以帮忙说上一两句话。 可徐浩确实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见其这副摸样,宋贤已知其意,显然,其不想卷入双方纷争,此次带他来,也是看在之前交情上。 “不知胡小宝打伤的贵府那名道友是谁?能否见一见,在下希望能够获得他的谅解。” “此人正在养伤,不便会客,就不要麻烦他了。”孔祥均面上和善的笑容依旧,话音轻声细语,然而态度确实非常的强硬。 “既如此,那在下告辞了。”宋贤没了办法,他姿态已经放的很低,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孔家却仍然不为所动,一丝商量余地也不给,而徐浩又一幅事不关己样子,在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早些回去另想法子。 “徐道友贵客临门,今日就留在敝府宴饮吧!”孔祥均没理会宋贤,满面笑容的对徐浩道。 “我也另有要事,下次再来拜访。” “那我送送徐道友。” (本章完) 第256章 忍辱负重 第256章 忍辱负重 天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林子祥大步自外而入,内里两名男子两忙起身行礼。 “林师兄。” “林长老。” “不必多礼,坐吧!”林子祥径至主位落座,摆了摆手。 其中一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个袋子:“林长老,感谢您的关照,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望勿嫌弃。” 林子祥并没有伸手去接那袋子,撇了两人一眼:“赤炎矿最近新出的一批矿石,你们怎么处理的?” “林师兄,您放心,都按以前的法子,处理干净了。” “别做的太过分了。前几日,文远师兄还找到我谈起此事,似乎意有所指。” 两人听闻此言,面色都是微微一变,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男子有些忐忑道:“莫不是宗门发现了什么?” “就算没发现,至少也有所怀疑。你们都是我举荐的,所以文远师兄才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但他既然提起此事,你们就要注意了。这段时间收收手,别被人抓了把柄,要是捅到掌教那里,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们。” “是,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徐宁师弟都被那般严惩,你们若是落到掌教手里,什么下场,心里应该清楚。” “林长老放心,真出了事儿,我们也是自己扛下,绝不会牵涉到您。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是有一天事发,顶多就是蹲监牢而已。” 林子祥面露不悦:“你们能牵涉到我什么?” 该男子立马认错:“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您提拔的,若出了事,会有损您的威望和颜面。” 另一男子缓和气氛道:“若非林师兄提拔,我们哪有今日。只要林师兄在,我们便可安枕无忧,纵然是蹲监牢,有什么大不了的,迟早还会出来。” “你们放心,就算进了监牢,有我在,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你们只要好好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林师兄,年初就听说宗门有意在边下镇开建赌坊,怎么现在没了消息?王谦师弟一直想着这件事,若是宗门开设赌坊,他想调到那里去负责。” “此事不过是当时掌教随便提了一嘴,八字还没一撇,就惦记上这位置,也太早了。宗门现在为胡小宝的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搞什么赌坊。所以我让你们最近都安分点,掌教因此事正恼火的紧,别撞到枪口上。” 几人密议的同时,远在边西城岐元山的宋贤也如愿见到了江峰。 昏暗的屋室内,他被徐浩领着自外而入,内里江峰正在审阅一叠卷宗。 “晚辈拜见江前辈。”宋贤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江峰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而冷漠:“说吧!什么事?” “敝宗弟子胡小宝目今被扣押在孔家,晚辈想求前辈出面与孔家之主孔德兴谈一下,请他们释放胡小宝,无论什么要求,敝宗都尽量满足。前辈若肯相助,敝宗上下感激不尽。” 宋贤直接道明来意和诉求,以江峰的修为和身份,能抽出时间见他已是很给面子了,如果还絮絮叨叨,必引起反感。 况且此事,徐浩此前肯定与他提过。 “我替你摆平此事,你拿什么谢我?”江峰也没有任何废话,言简意赅提出了要求。 “前辈看上什么,只管取去便是。晚辈及敝宗能有今日,全靠前辈提携,无论任何东西,前辈想要,晚辈自当拱手奉上。” 宋贤也不知提什么条件好,干脆便把主动权交给了江峰。 江峰能这么爽快答应解决此事,已经是出乎他意料了。 当然了,这对其而言,并非大事,只需一句话卖个人情。 但人情这东西是有来有回的,他今天让孔家卖他一个人情,来日孔家就可能会从别的事情上要回来。 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代价的。 因此索要报酬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行为。 “以后穆赫草原通往边西城的所有贸易供税多交一成。”江峰面无表情,话音平淡。 以查检区如今的收入而言,多交一成,相当于每年三万灵石左右。 “谨遵前辈之令。”宋贤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应道。 说实话,这个条件并不算过分,浑元宗能占据天山,能在往来道路上设立查检区,本身就是依赖江峰的支持,就算没有胡小宝这件事,江峰提出要求,他也没有拒绝的筹码,毕竟他本身就是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的。 此前宋贤甚至已经做好拿出玉香丹二成收益,来换取胡小宝。 相比之下,把商贸供税提高一成,是已经不错的条件了。 “你去吧!等我处理完手头事务,你同我一道去孔府。”江峰尽显雷厉风霆行事风格,一旦谈妥条件,绝不拖拉,立马就开始行动。 “是,晚辈回去等候。”宋贤应声退出了屋室。 江峰面无表情望着其离去背影,又埋头继续处理起手头事务。 他之所以选择出手相助,不仅是贪图那一成的税供收益。 更为主要的是,宋贤在此次筑基选拔比试期间夺得头魁,拥有了前往山门筑基资格,这让他心底对其更高看了一眼,觉得此人潜力非小,不仅有处理事务的才干和能力,而且神通术法精妙。 以其在筑基选拔比试期间的表现,将来筑基成功可能性不小。 一个有潜力的人总是值得相帮的,何况这并非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 ……… 入夜,孔家山门,巍峨的府宅内院。 昏暗的屋室,一名男子自外而入,向内里端坐的孔德兴行了一礼:“家主,御兽宗主事江峰带着浑元宗掌教来了,是有要事拜会。” 孔德兴搭耸的眼皮微微一抬,声音苍老:“知道了。” ……… “江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山门外,宋贤跟在江峰身后,等不多时,就见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婴儿脸白白胖胖摸样的中年男子,稽首行礼。 此人乃是孔家筑基修士孔贞宣,系孔家长房一脉的人。 “孔德兴道友呢?江某此来,是专程找他有事商议的。”江峰还了一礼,不假辞色的淡淡道。 孔家虽是边西城一霸,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修为,自然用不着太放眼里。 “家主正在大殿相候,特派我来迎接江道友。” “那就请带路吧!” 几人随即来到孔家大殿,孔德兴已等候在殿外,见江峰到来,微笑迎了上去:“江道友贵客临门,敝府蓬荜生辉啊!”“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孔道友休息吧!”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大殿内。 “在下今日此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是浑元宗掌教宋贤,此前他与贵府发生了一些摩擦,今日特领他来赔罪。”江峰在客位落座后,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在他目光示意下,宋贤从他身后走出,向着孔德兴恭敬的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敝宗弟子胡小宝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贵宗修士,晚辈在此赔罪,希望孔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他这一回。晚辈及敝宗感激不尽。” “宋小友不必如此,有话好好说。江道友,此事老朽还真不知详情,到底怎么回事?” “宋贤,你将这件事同孔道友说说吧!” “是。”宋贤遂将胡小宝被抓的始末详细陈述了一遍。 “有这回事吗?”孔德兴目光望向孔贞宣。 “是,前些日确实有一名胡小宝的修士被抓至府中,因他打伤咱们一名修士,所以将其羁押,正准备定罪。” 孔贞宣话音方落,江峰面无表情接话道:“浑元宗目今正为敝宗办事,宋贤和我也有一点交情,他找到了我,言这胡小宝非但是其宗门弟子,还是他亲舅。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才上门打扰。孔道友能否看我的薄面,将胡小宝释放?” “小可的勾当,竟劳烦江道友亲至。”孔德兴目光望向孔贞宣:“把人带过来。” 孔贞宣应了一声,随即唤人去将胡小宝从囚室带来。 不多时,两名孔家修士架着一个身影来到室内,正是胡小宝。 此刻的他神情萎靡,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都是伤痕,琵琶骨处有两个血洞,一看就是被锁链贯穿的伤口。 见他被虐打的这幅模样,宋贤不禁怒火填胸,面上极力保持着平静神色。 此时,胡小宝也抬起了头,见到宋贤,他浑浊的目光一下明亮了起来,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 “掌教,救我。”他的话音有气无力,目光却炙热的像是太阳,满眼都是乞求和期盼。 胡小宝平日虽有些浑,但毕竟是宗门弟子,而今遭此无妄之灾,被人凌虐。 宋贤看在眼里,自是又痛心又震怒。 “既然江道友开口,这个人就由宋小友带回去吧!若下次再犯,可别怪本府无情了。”孔德兴目光瞥了眼宋贤,淡淡说道。 “多谢前辈。晚辈今后一定好好管教门下弟子。”宋贤忍着愤怒,超其行了一礼,手中翻出一个储物袋,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对贵府那名受伤弟子的一点小小补偿,感谢贵府的宽宏大量。” 孔德兴看也不看一眼:“今日是看在江道友的情面,老朽岂是贪图这点钱财。” “那我就不打扰孔道友,先告辞了。”江峰站起了身。 “我送江道友。” 宋贤搀扶起胡小宝,离了大殿,被江峰灵力所化的遁光包裹着径直离了孔府。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孔德兴目光微微眯起。 “没想到,这宋贤竟能请动江峰出面。我早说不该这么做,抓区区一个浑元宗弟子能有什么用?现在既没捞到好处,又平白无故得罪了势头蒸蒸日上的浑元宗,何苦来哉。”孔贞宣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孔德兴并未接话,他知晓孔贞宣和孔贞清两人平日不合,为了家主之位明争暗斗,这话明显是指责孔贞清办事不力,肆意妄为。 ………… 离开孔家之后,宋贤将胡小宝送到了坊市歇养,随后悄然回了天山。 时光荏苒,一晃眼又是数年。 经此一事后,宋贤更加谨慎,这些年从没离开过天山,每日刻苦修行,体内的灵力量也随之增长,终于到了炼气大圆满之境。 昏暗的屋室内,几名浑元宗核心人员聚于一趟,宋贤端坐主位,目光掠过众人,一脸凝重的开口。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宗门事务皆由文远师兄负责。如果不幸发生什么意外,宗门下一任掌教人选,我已留下了遗嘱,文远师兄和子祥师兄各有一份。总之,不管此行结果如何,宗门绝不能因此陷入内乱,若有不服从遗命者,不再是本宗弟子,人人皆可讨伐。” 他已决意前往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临行之前,要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以免出现变故。 如今的浑元宗内部组成非常复杂,有青云宗投奔而来的修士,有自己培养的弟子,还有天山派以及吸收的散修。 这就像是一个糅合的大家庭,山头林立,而主心骨就是宋贤,各方皆以他为首,一旦他不在了,很有可能会引发内部动乱。 别的不说,光是天山派修士和浑元宗弟子的利益争夺就够喝一壶的了。 宋贤这个天山派大当家是江峰指定的,天山派不敢反抗,再加上他这些年恩威并施,也得到了不少天山派修士的认可。 诛杀莫德真罕使得天山派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修士畏惧。 设立查检区,改革分配制度,让天山派财政收益大增,获得不少天山修士尊重。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认同自己已是浑元宗的一员,尤其是对钟文远,天山派内部许多人都有意见。 盖因钟文远在一些政务处理上,非常偏向浑元宗嫡系,这使得原天山派修士和浑元宗内部的修士皆对其不满。 宋贤此去御兽宗山门筑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天山派修士会不会闹事,谁也不知道。 他当然有与天山派的几名核心人员交谈过,但这种事情口头的保证是毫无约束力的。 筑基本就是风险极大,从来没有人敢说自己百分百能成功,哪怕是再惊才绝艳的修士,也有可能倒在这一关,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死道消。 所以他必须先确定浑元宗的接班人选,先保证内部团结。 不然的话,这么多年努力发展起来的宗门,可能顷刻间会变成一盘散沙。 宗门的下一任接班人选,他指定的是林子祥。 选定其为下一任掌教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其自身乃双灵根资质,虽然筑基失败,但以其寿元,仍有很大机会,将来能够筑基。 其次,林子祥资格比较老,在宗门内部有威望,能够服众,他总不能选一个毫无威望的毛头小子。 人选上面,其实只有林子祥和钟文远两人。 钟文远因与天山派修士不合,所以并非理想人选,那就只能是林子祥了。 宋贤并未将林子祥是下任掌教消息告知其他人,只留下了两份遗嘱,分别交给钟文远和林子祥。 (本章完) 第257章 一步筑基 第257章 一步筑基 入夜,月朗星稀。 边西城,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厅殿内。 宋贤和苏芷柔端坐,见徐浩大步自外而入,两人起身相迎。 “徐道友,打扰了。” “两位道友不必客气,请坐。” 三人分宾主落座。 “徐道友,在下已决心前往贵宗山门冲击筑基,今日是特来向尊师报备的。” “那今后我可得喊宋前辈了。”徐浩笑着打趣,目光却有些复杂,他也已至炼气十层修为,但对于筑基仍然没做好准备,心中有些畏惧。 宋贤晋至炼气大圆满也不过几年时间,就下定决心筑基,让他产生了一种羡慕并嫉妒的心理。 “可不敢当,在下也是想趁着寿元还充足之际试一试,就算失败,将来也还有机会再度冲击筑基。若是年老体衰之后,筑基失败,恐伤元气。” “是啊!还是得趁着年轻筑基才好,畏首畏尾的反而更容易失败。”徐浩神色复杂的感慨了一句。 “不知尊师有无空暇?在下有一事不太放心,想当面请教。” “什么事?” “在下恐到了贵宗山门之后,会被尊师的对头拿住做尊师的文章。” 宋贤此番去御兽宗山门,除了对筑基本身成败的忧虑,还有外在的担忧。 杨金璋一伙会不会趁机对他下手,这是一个问题,按理来说可能性不大,双方并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且他是通过御兽宗筑基选拔比试而去的。 但不怕一万,总怕万一。 到了西疆县,万一杨金璋要对他下手,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宋贤现在有些草木皆兵,总觉得哪哪都不安全,盖因此前吃过这样一次亏,差一点就被弄到御兽宗去了。 如今主动前往御兽宗,真有一种深入虎穴之感。 “此事等我明日汇禀家师后再说吧!” “好。”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徐浩留他在此间歇息一宿,宋贤没有推辞,答应了下来。 次日晚间,徐浩带来了消息,言江峰过段时日要回山门一趟,让他再等些时间,到时一齐去。 宋贤自然答应,有江峰保驾护航,那完全用不着担忧了,至于筑基,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没什么差别。 ……… 三个月后,他同江峰一道乘坐着前往西疆县的三阶灵船抵达了御兽宗,随行的有苏芷柔、张宁远和余廉三人。 御兽宗的山门位于西疆县东南部,名为天星山脉,方圆有百里大小,从高空俯瞰而下,整体宛如一个五角星形状,故名天星。 作为三阶上品灵脉,整个山脉都充满浓郁的灵气,虽然内有强大的聚灵阵将周围灵气汇于修炼室内,但仅散逸的灵气就足以提供炼气低阶修士修行之用。 御兽宗的主峰位于山脉中央处,名为星子峰。 整座山峰被一个巨大的青色防卫光幕笼罩,只有御兽宗本门弟子才能出入,每次进出都得核实身份。 而在星子峰旁,还有一座并列而立的矮峰,名为鱼跃峰,顾名思义,乃鲤鱼跃龙门之意,此正是御兽宗门弟子进行筑基之所。 峰顶之上平平整整,远远看去,仿佛被人一剑削平。 宋贤抵达之后,先是向御兽宗提交了申请,经过一系列流程,最终得到允许在鱼跃峰筑基的许可。 一晃眼,十几日眨眼便过。 是日,天色有些昏暗,乌云蔽日。 宋贤盘坐在鱼跃峰顶的八卦阵内,天地间的灵气化作实质的烟雾一般缭绕在周围。 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负责比试选拔的霍元。 此次宋贤申请筑基,亦是由他护法。 “宋道友,此峰已经戒严,不会有人打搅,你随时可以开始。” “多谢前辈。” 霍元没有再说什么,身形一闪,已离了此间。 宋贤心下仍有些紧张,他深呼了几口气,闭上双目,调整着呼吸,将心头杂念摒除。 好一会儿,他心绪安宁下来,这才从手中翻出筑基丹,没有多犹豫,便一口吞服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顺着喉肠入腹。 霎时间,一股强大澎湃的灵气充斥全身,那灵气狂暴无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似要破体而出。 宋贤忍着痛楚,按照修行法门,控制体内狂暴的灵气,使之沿着周身经脉流转,将其炼化。 随着体内的灵气慢慢被炼化,融入灵海穴,他只觉全身暖洋洋的,如登仙境一般,十分舒适。 但他并没有沉浸在这舒适体感里,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此时,天地间的灵气仿佛被吸引,大量的灵力涌动汇聚,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向着他蜂拥而来。 大量天地灵气蜂拥入体内,那些狂暴的灵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好似无数蚂蚁在啃食着他的血肉。 他咬紧着牙关,催动着体内灵气流转,以抗衡这种狂暴入侵的天地灵力。 与此同时,他也在炼化着这些涌入的灵气。 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灵气汇涌,源源不断朝他身体扑涌而去,宋贤已感觉撑不住了,仿佛身体就要爆炸般。 现在若是停止筑基进程,只需按修行法门操控灵气按另一种周天形式运转,即与炼化灵气相反的经脉逆行流传,就能排出这些吸入体内的天地灵气。 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他必然会丧失许多已炼化的灵气,导致修为暴跌。 盖因筑基丹的影响,使他灵海穴中灵气与涌入的天地灵气已彼此纠缠,互为一体,此时排出天地灵气的话,必然会影响已炼化的灵气与之一道排出体外。 已经到了这一步,此时放弃不仅功亏一篑,还会修为暴跌。 宋贤只得咬牙坚持,拼命的吸收炼化着疯狂而来的灵气。 若有外人在场,近距离观察下,必会被他这副狰狞的模样吓住。 只见他全身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的五官都扭曲了,身体表层肌肤微微鼓起,仿佛膨胀了一半。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雨一般滑落,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 显然,他已经快到身体的极限。 此刻,外间的诸多灵气漩涡或已消散,或已相互吞噬,只剩下最后一个巨大漩涡,内里灵气化作肉眼可见浓稠的烟雾,朝着他扑涌。 远远望去,宋贤整个身影都被浓厚的云雾缠绕着,仿佛端坐在云层之中。山峰之外,苏芷柔望着盘坐在山顶道场上的宋贤,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拳紧紧握着,咬着嘴唇,全身肌肉僵硬,甚至牙齿已咬破唇瓣,流出鲜血都浑然不知。 张宁远和余廉站在她身后,也是十分紧张,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宋贤拼命的炼化着体内灵气,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只是本能的在操控着体内灵气运转。 他只觉脑袋异常的沉重,整个人头重脚轻,仿佛在旋转。 就在这个时候,涌入到他体内的天地灵气突然一滞,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 原本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宋贤,也猛然惊醒。 只见他的身体燃起了幽绿的火焰,整个人被幽冥寒焰所包裹。 熊熊燃烧的幽冥寒焰就仿佛一层保护罩,那些疯狂涌入的天地灵气为之一滞,进入他体内之速缓慢了很多,这给他炼化体内涌入的灵气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原来宋贤在意识模模糊糊之际,下意识的催动了体内的幽冥寒焰,使之包裹了全身,鬼使神差的阻隔了天地灵气的疯狂涌入。 没想到幽冥寒焰还有这等效果,他此前并不知道。以往在修炼室炼气修行时,他从来没使用过幽冥寒焰,是以不知这等效果,正常人也不会在炼化灵气时使用功法神通。 发现天地灵力涌入速度变慢之后,宋贤心中是又惊又喜,但此时的他已来不及多想其他。 只抓住这个时机拼命的炼化着灵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高空中的灵气漩涡也在一点点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宋贤周边已是云雾翻涌。 天地间的灵气如猛虎扑食般向他涌来,又被他身体覆盖的幽冥寒焰阻挡在外,以较缓慢的速度渗入。 那些灵气所化的烟雾,便在他身边堆叠,形成了宛如实质的云层。 直到那些灵气全部被他吸收入体内炼化完成,灵海穴中的灵气也发生了惊人变化。 原本气状物的灵力在不断炼化中悄然改变,化为了液态,如一汪湖水贮藏其中。 这是体内灵力的升华。 此时,已是天色暗淡,月轮东升。 宋贤睁开双目,灵海穴内的灵力霎时如同泛滥的河流般从内奔涌而出,完全不受他控制,先是游遍四肢百骸,而后冲出体内。 筑基修士特有的灵压气息冲天而起。 山峰之外,苏芷柔、张宁远、余廉感受到这股荡漾的灵力波动都是大喜。 “成功了,掌教成功了,太好了。”张宁远目光炙热。 “我就说,以掌教的实力,绝对没问题的。”余廉应声附和,兴高采烈。 两人勾肩搭背的搂在了一起。 宋贤此番筑基成功,对于整个宗门都是一件大幸事,作为宗门核心成员,他们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是以都发自内心的兴奋。 苏芷柔虽一言不语,却热泪盈眶,紧紧咬着唇瓣。 鱼跃峰上,宋贤摊开双手,怔怔打量着现在的自己。 体内灵力在一番不受控的奔涌流动之下,沿着周身自动运转了好一会儿,才重归灵海穴。 他心神一动,灵力又再度涌出,在他操控之下,汇聚于双手之间,随着他手掌一挥,一道灵力激射而出,如一股飓风冲向远处,击在一面石墙之上,只听嘭的一声响,石墙宛如被巨锤砸了一下,立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向里凹陷。 这就是筑基修士的标志性手段,灵力外放。 炼气阶段,修士炼化的灵气只能在身体内游走。 而到了筑基期,灵力可以脱体而出,化作直接的攻击手段。 因此筑基修士能够不借助外力翱翔天际。 只要将体内灵力外放,在周身形成一个灵力护盾,就可以托举身体离地飞起,还可以此抵御别人攻击手段。 当他开启真察之眼时,脑海中一行画面浮现。 修为:筑基一层。 灵力量:600 神识力:375 灵根属性:火、土。 天赋:真察之眼(能够洞察目标的真实状态。) 炼气大圆满的灵力量是120点,晋至筑基后,灵力量翻了五倍,一跃为600点。 量变会引起质变,故他体内原本气状化灵力升华成了液态灵力。 就在宋贤沉浸在这喜悦之中,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了霍元身形,毫无掩饰欣赏之色:“宋道友,恭喜你。” “多谢霍前辈。”宋贤不敢托大,还是老老实实行了一礼。 “修行界本就是实力为尊,以修为定尊卑,今后咱们以同辈相称便可以了。” “是,晚辈遵命。” “当日比试结束后,我就说过,你将来筑基不成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印证了。” “此皆托前辈鸿福。” “你既已筑基成功,还得和我一道前往星子峰政务殿报备。” “是。” 两人说话之间,只见两驾法器从不远处驶来,正是苏芷柔和张宁远及余廉三人。 筑基已经结束,因此山峰取消了戒严,那些守备的御兽宗弟子都已离去。 三人这才驾着法器到来。 “夫君。”苏芷柔一落地,便一头扑进了他怀里,也没顾这里还有外人在。 宋贤张开双臂拥住了她,此次筑基过程实在惊险,他能功成,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侥幸,在最后关头,他几乎已经快要丧失意识了。 若非迷迷糊糊之间,鬼使神差的催动了幽冥寒焰,替他稍微阻挡了天地灵气入体的速度,帮助他争取了炼化灵气的时间,此次筑基必然以失败告终。 最轻也得落个林子祥那样的下场,稍微严重一点,可能灵海穴都会受到创伤,甚至爆体而亡。 此刻拥着心爱的人儿,回想起当时情景,也是后怕不已。 两人紧紧拥着,这把一旁的张宁远和余廉搞的有些尴尬,两人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堆阿谀恭贺之词,现也只能生生咽回去,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好。 “咳。”霍元虽见多识广,也没遇过这场面,修行界恩爱的夫妻也有不少,但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生离死别还真不常见,因此站在一旁多少有些尴尬。 “宋道友,咱们还是先去星子峰报备吧!你们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宋贤心中本有好多话,现在也说不出口,听得此言,他松开了双臂,柔声道:“我去去就回。” 苏芷柔轻轻应了一声,也松开了他。 ———————————————————————— ———————————————————————— (今天是2024最后一日,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衷心祝愿大家明年能越来越好。) (本章完) 第258章 礼遇尊重 第258章 礼遇尊重 宋贤控制着体内灵力外溢,在周身形成了一个灵力护盾将自己完全包裹,霎时间他便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脱离了大地吸引。 随着他心神一动,控制着笼罩周身的那个灵力护盾,身体便被灵力护盾托举着飘了起来。 张宁远和余廉见他凌空飘起,皆是一脸艳羡及仰慕。 霍元身形一闪,也随之凌空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星子峰南面,此峰被巨大青色防卫光幕笼罩,只在南北方位有两个豁口,是内里操控阵法的弟子故意开启的进出口。 凡入内弟子皆从南面进,外出弟子皆从北面出。 那豁口并不大,也就一丈大小,旁边有两名轮值的弟子守卫。 青色光幕乃大阵凝聚而成,瞧这防卫光幕规模,可以推断此阵至少是二阶上品阵法,甚至更高。 这种级别的阵法一旦开启,所消耗的灵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御兽宗却时时刻刻都启动着,仅作为主峰出入盘查人员之用,足见其财大气粗,这本身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宋贤来这天星山脉也有一段时日了,此前从未进过这星子峰,他被安排在山脉东面的一处客殿歇息。之前走申请筑基流程,也都是由外务阁弟子与他对接。 “霍师叔。”两人遁光落下后,守在一旁的两名弟子朝霍元躬身行了一礼。 其中一名弟子迎了上来,拦住宋贤:“本宗主峰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位前辈有什么事,晚辈可代为通禀。” “这是通过本宗比试选拔的宋贤道友,刚在鱼跃峰筑基成功,我领他到政务殿报备。宋道友,把本宗交付的条文给他们查看一下。” 宋贤依言,从储物袋中翻出御兽宗政务殿的条文。 那弟子接过查看了一眼,随即递还给他:“宋前辈请。” 两人入了里间后,来到一处巍峨雄阔的大殿,其上牌匾闪耀着政务殿三个大字。 霍元领着他径直来到大殿后院的一间屋室,在内里等候了好一阵儿,才见一名面白无须中年男子自外而入,是位筑基后期修士。 霍元已经站起了身,宋贤也跟着起身。 “王师兄,这位是边西城浑元宗掌教宋贤道友,此前通过边西城比试选拔,今日在鱼跃峰筑基。”霍元微微欠了欠身体,神态看上去对来人很是敬重, 宋贤见他这幅模样,知晓来人身份不凡,躬身行了一礼:“晚辈见过王前辈。” “宋道友不必客气,前辈二字我可不敢当,咱们还是以平辈相称。请坐吧!”男子面容和善,颇有几分儒气,微微一笑,使人如浴春风。 “王玄师兄乃是本宗内阁首座,今日当值政务殿。”霍元落座后,开口介绍。 宋贤心中微微一惊,御兽宗内阁乃其宗门权力中枢,内阁弟子一共五人,至少都得筑基后期修为,首座乃内阁之首,能坐上这个位置的都不是一般人,不仅要修为高、能力强,还得后台硬才行。 “宋道友之前提交的卷宗信息我已看过了,道友年纪轻轻便已突破了筑基境,前途无量。不知今后有何打算?”王轩微笑问道。 “此番筑基侥幸成功,皆托贵宗鸿福,在下回归边西城后,自当继续为贵宗效力。今后无论贵宗有何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王玄点了点头,对他这番态度似乎很满意:“听说道友是江峰师弟指定的天山派大当家,可有此事。” 闻得此言,宋贤立马警惕起来,经过清风坊一事,他知晓自己已无意卷入了御兽宗内斗的漩涡,因此对这些事情十分敏感。 这个王玄也不知是哪一派的,如果是杨金璋一伙的,那他就得小心了。 “当时天山派群龙无首,内部两伙势力自相残杀,江前辈为稳定局面,是以令在下暂领天山派。” 王玄看出了他的警惕,但也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道友既任了天山派首领,还请好好守住这条要道,这可是个关键位置,容不得差错。” “请贵宗放心,在下一定做好本分,绝不会任由灵兽买卖在西疆县泛滥。” “我相信江师弟的眼光,他既选择宋道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王玄话音方落,一名御兽宗弟子来到庭院,走进了屋室,朝他行了一礼后,将一叠卷宗交给了他。 “这是本宗的规矩,凡是在本宗山门筑基的修士,都要填一份详实的信息,此前道友已上交了自己的基本信息,这些是包括亲属以及门派状态的。请道友见谅。”王玄将那叠卷宗递了过来。 宋贤没有多言,按要求如实补充填写了信息,毕竟人在屋檐下,自然得按人家规矩办事。 将自己门派中弟子、道侣、家中亲属这些基本情况都填了上去。 “按照规矩,我还是要问一句,宋道友是否愿意加入本宗?如愿加入本宗的话,将直接成为本宗内门弟子,不仅可享有高额薪俸,还能拥有专属的修炼室以供修行之用。” 御兽宗之所以愿意将自己山门灵脉拿出来,供给非宗门弟子筑基之用,非但是为了广结良缘,让那些成功筑基的修士欠他们一份人情。也是为了方便招收有潜力的筑基修士。 能够来到御兽宗山门筑基的,都是赢得各城比试选拔者,毫无疑问皆实力出众之辈。 这些人中不乏散修与小宗门弟子。 像边西城就有不少小门小派炼气十层的修士,其中也有实力出众的。 不是每个人都大公无私,重情重义,不离不弃,修行界多的是自私自利之人。 至于散修就更别提了,本身就无牵无挂,更有可能接受御兽宗橄榄枝。 几乎每届小比都不乏这样的人,在筑基成功后,选择留在御兽宗修行。 御兽宗虽然弟子众多,不缺人手,但对这种有实力的筑基修士还是愿意接纳的。 若是一般的散修,小门派弟子想要加入的话,却是不太容易,除非天资出众。 宋贤自不可能加入御兽宗,别说如今占据着天山二阶灵脉,不缺二阶修炼室,就算仍然只占着孤子峰那一阶下品灵脉,他也不会选择加入御兽宗。 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浑元宗在弱小,他好歹是一派掌教,御兽宗再强大,他就是一个普通筑基弟子。 “多谢王道友好意,在下还是更愿意回到敝宗。” 王玄没有纠缠此事,闲聊了几句后,宋贤也告辞而去了。 …………… 残阳如火,天边云朵仿佛烧红了一般。 巨大的灵船穿行在云雾之间,底下是广阔无垠的海面。 宋贤伫立船舷旁,望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碧海,心中豪情油然而生,甚至有仰天长啸的冲动。离开御兽宗山门后,他没有在西疆县多呆,立刻购买了回边西城的船票。 这条路线,他当时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一遍,只不过当时怀着对筑基的未知担忧,心中顾虑甚多,望着雄阔海域,也没心情欣赏。 而今已至筑基,心境比来时大不同,再看此番风景,心中仿佛有凌云般壮志,只觉天地尽在掌握,江山无限好。 “夫君,看那里,好像在为我们送行。”苏芷柔依偎在他身边,突然指向脚下的一处海面,兴奋的像一个小女孩。 只见彼处一大群乌泱泱的黑点踊跃,如一团密密麻麻的蚂蚁。原来是鱼类在迁徙,成千上万数不尽的鱼群不断地涌出海面快活的翻腾,场面蔚为壮观。 “它们哪是为我们送行,明明是迁徙,很辛苦的。” “说不定是呢!万物皆有灵,或许他们也知晓夫君筑基成功,为夫君庆贺。” “你以为世界围着咱们转呢。” 夫妻两人对着底下海面鱼群不断指指点点,好似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灵船疾驰向前,很快便越过了迁徙的鱼群,但沿途的风景中总有令人称赞之处,只要能够静心下来欣赏。 一路的昼夜兼行,灵船最终抵达了边西城。 宋贤没有急着回天山,而是携苏芷柔去拜会了落云宗。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此番冒着巨大风险好不容易晋至筑基境,他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得让所有人知道这一消息,这对提升宗门威望以及将来发展是必要的。 山门外,两人候不多时,内里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男子身形,正是落云宗的内门执事罗锦。 这人还没进落云宗,接待的规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之前两人前来拜访时,都是由一名弟子领着进入山门前往萧灵府中厅殿等候,如今已有筑基修士亲自来迎接了。 说到底,修行界还是以实力为尊,宋贤的身份并没有变化,仍是浑元宗掌教,只不过之前是炼气修士,如今突破了筑基境。 他们重视的并非浑元宗掌教这个名头,而是筑基修士的分量。 “罗前辈,久违了,不料竟劳烦前辈相迎,在下惶恐。”宋贤面带微笑稽首,姿态放的很低,表现的很谦恭。 罗锦目光打量了他一眼,也没有托大,稽首还了一礼:“恭喜宋道友突破筑基境,宋道友不必客气,咱们以平辈相称即可。” “那就恕在下不恭了,在下此来,是携内妻拜访温前辈的,内妻好久没回娘家了,我们刚从西疆县回来,顺道来拜会。” “本宗随时欢迎两位到来,请吧!” “有劳罗道友了。” 宋贤跟着他来到一座巍峨雄阔的大殿,其外已有人在等候,不是别人,正是萧灵。 眼见宋贤和罗锦谈笑风生的走来,她神色有些复杂,想当年,宋贤不过一个小门小派掌教,每次前来拜会,还要看她的脸色,是何等的谦卑,如今却可以与宗门高层谈笑自若,自己还得专程等候在此迎接。 这样的落差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她修为亦已至炼气十层,但离大圆满还有一段时间,更别提筑基了。 此时见宋贤这副意气风发模样,自是羡慕又嫉妒,但她很快便将这些小心思收了起来,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行了一礼,带着些调侃俏皮的语气:“宋前辈,恭喜了。晚辈在此专候宋前辈和宋夫人。” “萧道友莫要笑话了。” “晚辈岂敢。”萧灵半开玩笑的口吻道。 “灵儿妹妹,我们是来拜会姑母的,怎么领我们到这议事殿来了。”苏芷柔上前搀住了她臂膀,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被领到落云宗议事大殿。 “今时不同往日了,宋掌教大驾光临,宗门得按正式规格接待了。何况这是宋掌教筑基后首次拜访本宗,更要隆重些了。” “宋道友,请吧!”罗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同入了大殿内,在里间相对而坐。 罗锦问起他在御兽宗山门筑基之事,宋贤如实应答,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外间一男一女并列起步而入,正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及温怡人。 宋贤没想到陶晋元会亲自到来,这也是首次,陶晋元接见两人,以往最多是同温怡人在其府宅会面。 由此可见,落云宗对他这次拜会真的挺重视,给了足够的尊够,不仅让罗锦出山门迎接,陶晋元还亲自接见。 但话说回来,这才是正常的礼遇,不管怎么说,他是一宗掌教,前来拜会,理应受到如此尊重。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当你强大了,不需要做什么事,所有人都会给与应有的尊重。 “掌教。”罗锦已起身向陶晋元行礼。 宋贤也跟着相继起身。 “陶前辈,温前辈,晚辈冒昧打扰了。”宋贤仍旧行晚辈之礼。 “不错,后生可畏。”陶晋元不苟言笑,永远板着一张脸,面对宋贤,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点了点头,径直走至上方主位坐下。 温怡人则在下方左侧首位落座。 “不必多礼了,都坐吧!” “谢前辈。”宋贤依言入座。 “你是在御兽宗山门筑基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陶晋元目光望向他。 “晚辈前月去的御兽宗山门,提交了申请后,便在彼处进行了筑基,侥幸功成。今日刚刚返回边西城,内妻说想回贵宗拜会温前辈,因此冒昧叨扰。” “以后没事就多回来看看,宗门永远是你娘家。”陶晋元目光转向苏芷柔。 感谢书友〖sklrain〗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59章 赌城计划 第259章 赌城计划 一番家长里短寒暄后,陶晋元话题一转:“听说你是和江道友一道去的?他莫不是专程护送你前去?” “江前辈正好要回西疆县有事处理,晚辈也是凑巧才和他赶到了一块。” “浑元宗现在发展的不错,如今你又突破了筑基,将来大有可为。” 陶晋元不动声色,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在宋贤耳中,却另有一番意味。 边西城的格局是大小王局面,落云宗是大王,孔家是小王。 在宋贤未突破筑基境之前,浑元宗就已成为边西城大小王之下最强势力,如今他晋至筑基境,会不会对边西城固有格局造成冲击,这才是陶晋元真正想问的。 目前的浑元宗虽然还不那么强盛,不足以和落云宗及孔家抗衡,但表现出来的潜力十分大,何况宋贤背后还有江峰撑腰。 他此前询问江峰信息,相比也是这方面考量。 在外人眼里,江峰似乎是专程护送他去御兽宗山门筑基,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此皆托前辈鸿福,若无贵宗关照,晚辈焉有今日。” “这都是你自己的福分,本宗并未帮到什么,不过,浑元宗能有今日,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江道友,他能把天山派交给你,可是出乎了许多人意料。” “江前辈对敝宗自是恩重,贵宗对敝宗也给与了不小帮助,若非温前辈庇护,敝宗玉香丹产业都要被人夺走了。所以没有贵宗关照,晚辈和敝宗绝无今日。今后贵宗有何吩咐,敝宗都将照办。” 宋贤明白陶晋元意思,知晓他这是言语试探,姿态摆的很低,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夹着尾巴。 “之前你不是想在天山建立坊市,为何突然没了消息?” “这是江前辈之意,他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不大适合,毕竟边下镇已经有坊市了,迁徙到天山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宋贤自不会说是御兽宗有人叫停了此事,因此搬出了江峰。 “是吗?我还以为江道友很乐意。”陶晋元似乎已知晓内情,淡淡的回了一句。 “晚辈此次回天山后,想在附近建几座赌坊,希望贵宗能参与进来。”宋贤见时机差不多,道明了此来目的。 在天山附近建立赌坊,是他早就规划好的事,之所以没实施,一来是没完全准备好。 二是担心赌城发展起来后,被落云宗、孔家这些势力鸠占鹊巢。 三是筑基在即,不愿太多精力去弄。 现如今已成功筑基,该着手此产业了。 他打算在天山建立起整个西疆县最大的赌城,天山本是穆赫草原与秦国贸易要道,那些往来行商之人都是有不甘平淡具有冒险精神的,加上行商本就枯燥,若能在彼处建立起规模宏大的赌城,必然会吸引那些修士前来。 但宋贤想的不仅如此,他想通过赌城,将穆赫草原东落城和边西城的修士吸引到天山附近。 有了人流量,就可以进行商品贸易,他最终目的是将天山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的最大交易市场。 既然御兽宗不允许他在天山建立坊市,那也没关系,他可以利用别的方式进行贸易。 建立赌城只是第一步,先把两边的修士吸引过来,修士多了,渐渐自然而然就会发展起贸易,到时候他再统一打造成规范的交易市场就是。 “只是建几座赌坊吗?”陶晋元虽然不知晓宋贤的打算,但也猜到,肯定不是建几座赌坊那么简单。 以两人身份,如果只是单纯建一两座赌坊,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落云宗自家在边西城也有赌坊,何必大老远跑到天山去建。 “在下想邀请边下城各方势力,在天山建立赌坊,形成一个规模性的赌城。天山地处秦国和穆赫草原的中间要道,这个地理位置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太浪费了。赌城建立之后,不仅可以吸引边西城修士,还可以将穆赫草原修士吸引过来。如果发展的好,以后越做越大,可以将其打造为整个西疆县甚至是西蜀郡最大赌市。”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有奇思妙想。”陶晋元对此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宋贤所说的简单异想天开。 什么西疆县、西蜀郡最大赌市,根本是天方夜谭,天山位置虽然重要,但地处荒僻,人烟稀少,哪有什么人会专程跑那里赌坊去玩,再说,边西城各家势力也都有自己赌坊。 像御兽宗、孔家都各自在不同地方开设了赌坊,经营的好好地,又岂会将赌坊搬迁至天山去。 宋贤知晓此事不太容易,至少不可能凭几句话就让别人相信,他可以在荒无人烟的天山建起西疆县最大的赌城。 陶晋元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如果人人都能看到这个情景,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晚辈希望贵宗能在天山新设一间赌坊,赌城的建设和管理由敝宗全权负责,贵宗只需派遣人手负责赌坊运作就行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陶晋元对此根本没什么兴趣,随口敷衍。 话音方落,外间一名弟子自外而入,向陶晋元躬身行礼:“掌教,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都是自家人,既然来了,一起吃顿便饭吧!”陶晋元起身说道。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宋贤自无不可。 一行人离了大殿,来到客院,屋室内已准备了珍馐玉食,几人落座后,便开始闲聊起家常,仿佛真如一家人般。 宴饮过后,陶晋元又留他在此歇息。 ……… 深夜,月轮高挂,昏暗屋室内,夫妻两人相拥而眠。 “夫君抱紧些。”苏芷柔伏在宋贤怀里,不断扭着身子,娇声娇气的道。 她今日明显特别高兴,盖因这次回落云宗,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尊敬。 她在宗门这么多年,都从未与陶晋元一道同席宴饮,今天不仅陶晋元亲自作陪,而且温怡人还席间还不时向她嘘寒问暖,表现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自然清楚,这都是因为宋贤突破筑基之故,所以陶晋元和温怡人才一改常态,可心里还是不由得高兴。 “不就是请你吃了顿饭吗?瞧你高兴的,好像没吃过饭似的。”宋贤心中也是非常满足,并非陶晋元的礼遇,而是因为这份礼遇让怀中人儿感到开心,这比落云宗的重视更有意义。 “以前从没有过,是夫君挣来的面子。” “老实点,不许使美人计。” “就不,就要榨干夫君。”苏芷柔唇瓣贴了上去。 ……… 乌云蔽日,天色昏暗,狂风呼啸。 山门之外,钟文远领着乌泱泱一群弟子正翘首以盼着,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各人神色不一,大多都挂着喜色。 因张宁远和余廉已先一步回归天山,是以众人皆知晓了宋贤突破筑基一事。 得知宋贤将于今日回来,钟文远于是组织了大量弟子迎候。 从辰时开始,众人就已集结等候在此。 “来了,来了。” “是掌教吗?” “是掌教吧!”远处,一道遁光浮现,朝此疾速而来,众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的窃窃私语起来。 “肃静,不得喧哗。”林子祥皱着眉头叱喝了一声,又转头神色颇为复杂的望向远拿到激射来的遁光。 直到此时,他的心情仍不能完全平静,自宋贤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后,他就时时念着这件事,甚至有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既希望宋贤突破,又不想他突破。 眼见这幅光景,他脑海中有萦绕起各种思绪。 如果当初他能筑基成功的话,此次的主角就是他了,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若是当年他能够拿下筑基选拔比试,借助御兽宗山门灵气,可能就会突破筑基。 然而现在一切已成泡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下次筑基做好准备,除了修为之外,还要搞到足够的灵石,以备下次甚至下下次筑基之用。 不多时,那遁光便已到了近前,落了下来,现出两人身影,正是宋贤和苏芷柔。 “恭迎掌教。”钟文远率先躬身行礼一礼。 其身后众人也跟着躬身,几乎异口同声道:“恭迎掌教。” “怎么搞这么大阵仗,何必如此?”宋贤笑着说道。 “恭喜掌教突破筑基境。” “恭喜掌教突破筑基境。”众人又跟着钟文远齐声附和了一句。 “行了行了,咱们自己人,就不用大张旗鼓的自吹自擂了。” “掌教,请。” 宋贤沿着铺设的红毯道路一路向着山门走去,道路两旁,每隔数丈之距,就有两名弟子伫立,当他经过时,都会躬身行礼并大喊恭迎掌教,并伴有烟绽放,钟鼓大响,显得气派十足。 一直行至议事大殿,在他吩咐下,其余弟子才散去,只留下钟文远、林子祥、陆元几人。 “文远师兄,我不在这段时间,宗门可有什么要事?” “有一事较为紧要,远东镇水帘洞中那处二阶下品灵池,前段时间被别人发现。远东镇的浔阳派占据了彼处,将咱们的人给赶走了,因掌教还未归来,故我们没有轻举妄动。” 彼处灵池,浑元宗已占了二十年,终于还是被别人发现了,但这也不过是早晚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能瞒着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 若是放在以前,宋贤或许会选择忍气吞声,毕竟远东镇属于穆赫草原地盘,兴师动众的话,可能会引起很多麻烦。 如果他已突破筑基,没理由退让。 也怪对方气运不佳,偏偏在他筑基之后发现了那处灵池。 “还有其他的事吗?” “其他的倒没什么。哦!对了,此前有一名修士将庄健的头颅带了来,原来他逃到了天水城去了。我已支付了悬赏的灵石。” 宋贤点了点头,庄健就是前些年被孔家收买陷害胡小宝的宗门弟子,他早就发出了通缉令,以三千灵石价格悬赏此人首级。 对于一个炼气五层修士来说,三千灵石的悬赏可以说是一个天价,这些悬赏令会随着各地的情报交易所流转到各城,并有专门接受任务这种赏金猎人。 当然了,三千灵石的悬赏金不可能全落到执行任务的赏金猎人手上,哪怕只有一半,也会有人趋之若鹜。 要知道猎杀一只炼气中期的妖兽也才几百灵石而已。 之所以这么高价格悬赏,倒不是有多么痛恨此人,而是为了大局着想。 像这种背叛宗门的弟子若不加以严惩,会给宗门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如让他逍遥法外,其他人搞不好会效仿,是以必须明正典刑。 “把庄健首级挂出去,通报全宗弟子。” “是。” 宋贤又询问了其他方面宗门事务,大致了解后,便回了府宅。 ………… 风清气朗,阳光明媚。 整个天山各处都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团锦簇的鲜及旗帜,往来之人络绎不绝,时见御着法器或乘着沧澜鸟前往的修士。 宋贤突破筑基境的消息今已传遍了边西城,各方势力皆已收到邀请,前来参加宴席。 大殿之内,宋贤端坐主位,与各方势力来宾微笑闲叙。 此次大宴四方,不仅边下、边上镇各家势力都有派人参加,就连落云宗和御兽宗亦有代表前来,可谓是热闹非凡。 “边下镇丁府家主丁文祥道友到。”随着外间一声大喊,只见丁文祥满面笑容快步自外而入,行至高台楼阁之上,向宋贤恭敬的行了一礼,手中一翻,双手呈上一个盒子:“宋掌教,恭喜恭喜,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自从浑元宗想要迁徙坊市以来,两家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但并没有完全撕破脸皮。 如今宋贤突破筑基,丁文祥来拜会庆贺,又亲手呈上礼物,自是想与浑元宗缓和关系。 “丁道友不必客气,请入座吧!”来者是客,宋贤自不会冷脸相待,微笑的接过他手中石盒,看也没看,直接放在了一旁,请其就坐。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又有来客到了大殿。 到了申时三刻,只听得一声炮响,山门各处烟四绽,鞭炮齐鸣。 随着一只紫色箭羽冲天而起,紫色的光芒在天空绽放,化为数个大字,乃是庆贺之语。 紧接着又是仙鹤齐飞,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一只灵猴手捧着一个巨大鲜桃跃上阁楼,端端正正的送到宋贤跟前。 为了这次庆宴,宗门上下已彩排多次,仙鹤、灵猴皆是御兽宗饲养被借用过来的。 在一系列眼缭乱的流程后,宴席终于开始。 众人说说笑笑,推杯换盏。 阁楼之下有较场比试,也有吟诗奏对的娱乐,宋贤也不时赏出一两个物件,整场宴席自是宾主尽欢。 之所以要举办这场庆宴,主要是为了彰显宗门实力,相当于秀肌肉。 这对宗门接下来在天山建立赌城很有必要,得让别人知晓你的实力,别人才会相信你。 感谢书友【自和】的500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41226225503305〗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10301105359778590〗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151012115553832〗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60章 沆瀣一气 第260章 沆瀣一气 入夜,星光璀璨,远东镇,荒僻的山野间,一条巍峨的瀑布直泄而下,哗哗的水声激荡,响彻寂静的天地。 远处,两艘一阶灵船疾速而至,停落在山顶上,几十名身着天山派的穆赫草原修士跃下。 领头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入了瀑布洞穴之内,此处正是二阶灵池所在地。 水帘洞内,浔阳派驻守修士全都神色紧张的集结到了一起,如临大敌的望着闯入的天山派修士。 场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越界了。”浔阳派为首的大汉厉声指责,然眼神飘忽,显然底气不足。 此次行动为首的天山派领头者名为多尔夫,他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少废话,给你十个数时间,全部给我滚。” 浔阳派为首大汉目光闪烁,咬了咬牙:“我们走。” 说罢领着几人向外走去。 “站着。”多尔夫头也不回:“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再敢打此灵池的主意,我们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哼!”那为首大汉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太便宜他们了吧!”多尔夫身后一名穆赫草原修士道。 “大当家要求尽量不要动武,只要夺回灵池就好,没必要四处树敌。既然他们识趣,且饶他们一次。” ………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 边下镇的气候却仍是天寒地冻。 突破筑基以后,宋贤依旧每日修行不缀,这段时间,他已将宗门未来的发展规划定下,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在天山附近的石头谷建立一座规模宏大的赌城,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其一是因为此地乃边西城往来穆赫草原东落城的必经之路。 往来的商队必须经过落日岭和子午岭这个查检区缴纳供税。 石头谷就位于两地之间,是商队绕不过去的地方,在此建立赌城,可以吸引往来的商队,走过路过的修士,总会有忍不住想要玩两把的。 其二是石头谷地形宽敞,位置偏中,其到东落城距离和到边西城距离基本相等,将来做成的话,可以吸引穆赫草原修士。 宋贤已将石头岭附近方圆几十里地界都划入了进去,打算在此建立一座集娱乐、休闲、饮食、赌博为一体的城池。 除了赌坊外,还要在彼处建立春楼、食苑、斗兽厅、试武场、情报所等等一些列配套殿阁,以后若发展的好,还可以开设炼丹、炼器、制符、制阵的一些产业。 当然,这都得一步步来,首先得将赌城建起,打响名气,吸引客流,有了人,其他产业就能陆续建立。 黄赌食是从来不分家的,建立赌城不可能仅仅只开设赌坊,春楼、食苑、客栈这些是必要设施。 要形成规模,凭借浑元宗一家之力所不够的,是以宋贤派人向边西城各宗派势力都发出了邀请。 很多宗派已经答应,只要石头岭城池完工,就投入资金,在这里开设赌坊、春楼、灵酒灵石等商铺。 边西城原来只有御兽宗、落云宗、孔家在各自辖地内开设赌坊,其他宗门势力极少有涉足此产业的,就算有,规模也很小,收入不多。 像赌坊这样的产业,需得有大背景,别人才信得过。 小门小派占据的地界本就比较偏僻,再加上自身势力小弱,别人不信任,自然没有许多赌客前往。 如今有浑元宗牵头,联合边西城各家势力在天山附近建立规模性的赌城,那些小门派自然是乐意的。 不仅卖了浑元宗人情面子,搞得好的话,也有不少赚头。 宋贤不仅向边西城的各方势力发出邀请,也令天山派中穆赫草原修士,向东落城的势力发出邀请,请他们投入资金,在石头岭开设赌坊及商铺。 只有边西城宗派加入是不够的,若要吸引穆赫草原修士,将天山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最大的商贸中心,必须得有穆赫草原的势力加入才行。 开设赌坊,只是他吸引穆赫草原势力慢慢融入的第一步。 如今,石头岭已经开始动工建设,预计两三年之内完工。到时就可以邀请各个势力入驻了。 ………… 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结束了一日修行,起身离开,回到府宅。 方入里间,管家就迎上来禀报,言陆元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已等候了好一阵儿。 他于是来到候客厅,陆元见他到来,起身行了一礼。 “怎么了?陆师兄。”宋贤见其面色有些凝肃,摆了摆手示意其入座。 他虽已晋至筑基修为,但对这些同门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敬称,并没有摆筑基修士的架子。 “有件事要向掌教禀报。”陆元坐了下来,眉头皱的很紧:“我发现赤炎矿出现大量亏空,而且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赤炎矿是天山附近的一座一阶上品资源辖地,盛产赤炎石。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陆元便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此资源辖地之前每年产出约莫一千斤赤炎石,可近几年来,产出量一年比一年少不说,而且矿石产地还在偷偷增加人手开采,并且未向他报备,这显然不正常。 他因此派人前往查探,发现赤炎矿竟然提高了戒备,连他派去的人也进不去,这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元又从各方面着手调查,通过赤炎矿资源辖地招募的那些人手,还有接触管理赤炎矿的修士处得了解得知。 在宗门弟子田启接手赤炎矿后,很多管理规定都做了改变,田启将一个个矿采区单独划分出来,每一个地区由一人负责,所有人都向他单独汇报,彼此间不能交流信息。 因此,即使是内里协助的修士也不知每日采石量,只有田启一人知晓。 除此之外,田启又私下招募了些人手,十二个时辰日以继夜的开启。 每当遇到宗门巡查的时,他就当人手遣散,又将新挖采的矿坑重新填上以掩人耳目。 虽然他做了一系列放置泄密的安排部署,但纸包不住火,赤炎矿协助管理的人员都知晓田启利用灵矿大肆敛财,中饱私囊之事。 但很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是不愿意得罪田启,二来是田启每次逢年过节都会额外补些灵石给他们。 得了好处,再加上不愿多管闲事,因此田启能够在赤炎矿瞒天过海。 可也并非没有人向宗门汇报这种情况,有一名周强的弟子就曾向宗门反应过,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而陆元正是找到了这名周强的弟子,才取得了确凿的供证,因此来向宋贤禀报。 陆元说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卷宗交给了他,这上面有周强所负责的矿区人员名单和每月矿石产量,与田启所汇报的有相当大出入。 宋贤翻阅手中卷宗,沉默不语。 天山辖下的资源要地,凡是灵田、灵池、灵园皆已承包的方式交给了别人管理。唯独像这些矿石没有以承包方式外租,因为没法确定每年具体的产量。 所以还是以之前天山派管理模式,由宗门弟子负责开采。 这个田启,他也有印象,其是从青云宗投奔过来的弟子之一。 赤炎矿原本是有天山派修士负责,后来经过一系列调整,在钟文远推荐之下,把田启调到了这个地方任主管。 就陆元调查掌握的情况而言,赤炎矿少说有约莫三分之一的产量被瞒报了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数目。 但这不是关键,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田启的贪墨行为是他个人意愿,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亦或背后之人与他狼狈为奸。 田启是钟文远推荐的,且赤炎矿内部有人反应过这个情况,但并没有得到重视,而宋贤却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方面汇报。 以此推论,钟文远这个政务长老似乎难逃干系。 从情感方面来说,宋贤绝对相信钟文远不会这么干,可望着手中铁证一般的线索,他也不是那么的肯定,毕竟人都是会变得,就像徐宁。 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徐宁会与程潜勾结,沆瀣一气,贪墨公款。 若是钟文远真的卷入其中,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将他像徐宁一样判罚,这可是宗门的长老啊! 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陷入了沉默,宋贤默然不语,陆元也没有开口。 他此来汇报这件事,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的。 他知晓此事极有可能牵涉到钟文远,但查到确凿证据之后,还是决定将事情直接禀报宋贤,由其定夺。 “此事文远师兄知晓吗?”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贤终于开口。 “周强反应过这个问题,当时就是钟师兄处理的。所以我没有告知他,直接来找了掌教。”陆元沉声答道,言外之意不用多说。 “这个周强现在何处?” 卷宗有很大一部分是周强提供的线索,其中也有他的证词。 “就在我府邸中,掌教是否要见他?” “把他带来吧!” “是。”陆元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名年轻男子便被带到了这里,宋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身形并不魁梧高大,但背脊却挺得很直,如一颗青松。 “弟子周强拜见掌教。”男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你是哪里人?”宋贤并没有开门见山的询问赤炎矿的事务,反而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其出身,现整个宗门加入天山派修士共有三百余人,他自然不清楚每位弟子的底线,只知晓一些重要岗位弟子的名姓。 “弟子是边下镇人,家住柳塘寨,道历三甲一六九年被选入宗门,于一七五年蜕凡。”周强低着脑袋应声答道,话语锵铿有力,豪不露怯。 “好。”宋贤点了点头:“别站着了,坐吧!” “弟子不敢。” “没关系,不用拘束,让你坐就坐吧!” “弟子遵命。”周强这才依言入座。 “这份卷宗是陆师兄刚刚交给我的,上面有你的证词,还有你提供的消息,你看看,有没有误差。”宋贤将手中卷宗递给了他。 周强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一遍:“禀掌教,这里面有关弟子的部分,确实是弟子写的。” “听说你之前向宗门反应过这个问题,你当时是向谁反应的。” “弟子当时向政务殿分管本部事务的罗城师兄提过此事。” “后来呢?” “罗师兄只说,他们会进行调查的,之后就一直没有收到这方面消息。” “赤炎矿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向宗门反应过此事?” “弟子不知。” “陆师兄调查结果,除了你所负责的开采矿区外,其他人负责的开采矿区也都是相同的情况,这事儿你知晓吗?” “弟子知晓一点,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弟子并没有去取证核实。” ………… 宋贤问了好些细节方面的事宜,周强一一为之应答。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宋贤立即命人将林子祥请了来。 不多时,林子祥便到了这里,目光掠过陆元和周强,向他行了一礼:“掌教,不知唤我来有何事。” “看看这个。”宋贤将卷宗交给了他。 林子祥接过一看,心中大惊,田启是他推荐给钟文远坐上赤炎矿主事位置的,而他也正是田启的幕后人。 “掌教,这是?” 林子祥努力保持着不动声色,暗暗吞了下口水,目光有些紧张望向宋贤,心下第一次感到惶俱,比之与敌人生死搏斗时还紧张恐慌。 他不知宋贤将他召来,给他看这个是为何,本能的想到是田启供出了他,所以宋贤要找他问罪。 他是宗门的长老,是宗门创始人之一,如果此事抖出去,必然威信全失,名誉扫地。 想到这些,他身体紧绷了起来,仿佛一个面对行刑的罪犯。 宋贤此时想的却是钟文远。 如果钟文远真的与田启搅合到了一起,他该怎么处置。 这是个难题。 而他之所以将林子祥找来,皆因其是宗门执法长老,需要他去拿人。 “子祥师兄,你去把田启抓来,先关在宗门拘留室,再进行审讯调查。” “是。”听闻此言,林子祥心下总算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是否宋贤在给他机会,刻意敲打他。 总之,只要不当面把事情挑破,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本章完) 第261章 调查结论 第261章 调查结论 宋贤望着三人背影,沉默好一会儿,随即唤人去将钟文远请了来。 事情尚未盖棺定论,如果现在就瞒着钟文远,不告知他实情,显得对他不够信任,会让他心中产生隔阂。 而且如果事情真跟他有关,趁此时田启还没有吐露,还可以补救。 没一会儿,钟文远也到了此间,向他行了一礼。 “文远师兄,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商议。”宋贤神色凝肃,将陆元汇报之事简略说了一遍,并将那份卷宗递给了他。 钟文远眉头皱起,接过卷宗,看了一会儿:“掌教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让子祥师兄去把人拿来,此间没有外人,咱们不必遮遮掩掩。文远师兄,当时周强向政务殿反映此事,你有没有进行调查?为什么没有后续处理?” 钟文远知晓宋贤是怀疑自己与田启沆瀣一气,从没有告知自己就命令林子祥抓人便可见一斑,而这句话意思就更明显了,言外之意,就是询问自己有没有卷入到田启的事情里。 他并没有丝毫怨恨,因为田启本就是他极力推荐,才坐上赤炎矿主管位置的,再加上还有周强反应一事,被怀疑是正常的。 相反,他有些担忧。 盖因只有他知晓这里面真正详情,他之所以推荐田启,是因为林子祥缘故。 而后续周强反应赤炎矿的事情,他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处理也是因此。 田启和林子祥走的极近,如果查田启的话,很可能将林子祥牵扯进去,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不仅是因为他与林子祥关系亲密,林子祥作为宗门唯二的双灵根弟子,是很有希望筑基的,若为这点小事,把他前程断送,太得不偿失。 他了解宋贤性子,虽然宽仁,但对于宗门法纪,执行起来还是很果断的。 若是事情摆到了台面上,把林子祥扯到里面,那就麻烦了。 为了此事,他还特意与林子祥交谈过,明里暗里让他和田启保持距离。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此事又被翻扯了出来。 “周强确实反映过,我也派人调查了,当时并没有实质性证据,指名赤炎矿有贪墨行径。” 宋贤没有继续盘根问底政务殿是怎么调查的,他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没记错的话,文远师兄,田启是你推荐的,对这个人,你怎么看?” “我失察了,愿受惩处。” “待会儿子祥师兄把人带回来后,你和他一道讯问吧!” “是。” “这件事交给你们负责,不管查到谁,都要按规章严厉处置。你去准备吧!” “那我告退了。”钟文远起身而去。 宋贤望着其离去背影陷入沉思,他虽相信钟文远不会干这种事,但不敢百分百确定其是否牵涉到赤炎矿贪腐里,但只要事情没有摆到台面上,他还是愿意对其网开一面的,所以他让其参与之后的调查讯问,真有什么问题,让其自己去解决。 这些浑元宗老人个个有功劳有苦劳的,为宗门发展也是做了很大贡献,除非迫不得已,他还是愿意保全的。 除非像徐宁那种,事情已经摆在台面上了,那就必须按宗门规章严肃处理。 ………… 乌云蔽月,天地一片昏暗。 离天山主峰两三百里远的赤炎矿产地,却仍是灯火通明,吭哧吭哧的砸石声响彻天地。 放眼望去,一个个巨大的凹坑内,一群壮汉正拿着铁锹,锤子等物,正在啃砸坚硬的石壁。 赤炎石是一种赤色带有火属性的特殊石料,一般藏在山壁或地矿中,与山体和地矿石壁融为一体,需得精细的将其取出,保持完整性。 而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有经验的旷工,是以整个赤炎矿招募了很多壮年男子,充当劳力。 矿场西北处,有一座不大的府院,昏暗的屋室内,田启已然入寝。 睡梦之中,只听得咚咚的敲门声大响,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房门已被人一脚踹开。 林子祥大步走了进来。 “林师兄,你怎么来了?”田启大惊,从床上一股脑翻了下来。 林子祥神色凝肃,看了眼左右,府院的凡人仆役已被他喝退,见四周无人,他才轻声道:“你的事情已被掌教知晓,掌教令我来拿你。” 田启一听霎时间脸色大变,面如死灰,整个人好像软了一般,目光务必恳切的望着林子祥,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林师兄,我该怎么办,救救我。” “听着。”林子祥见他这幅摸样,厉声轻喝:“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无可挽回,此刻就在你的府院外,还有其他弟子守着,你想要逃离根本不可能,好在陆元师弟被我打发去捉拿矿场其他人了,所以我还有时间和你交代接下来的事。”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交代,我会尽量保全你。” “你的那些亲族也不用担心,我自会照顾。这一次你是难免刑狱之灾,我会尽量对你从轻惩处,哪怕入了囚室,我也会多加关照你,保证你在里面过的舒服。” “等此事风头过了,以后找机会我会把你给捞出来。” “接下来会有宗门的调查问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田启战战兢兢的点头道:“是,是,我明白。林师兄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更不会牵连到你。” “你犯的事也不大,最多也就多蹲几年囚室罢了,只要我还在执法长老这个位置上,有的是机会保你出来。等我筑基之后,要把你放出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到时候再给你挪个位置便是。” 田启听他此言,仿佛有燃气了希望,连连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走吧!镇定一点,有我在,什么都别担心。” 两人离了屋室,府院外围着几名弟子,林子祥一声令下,几人便夹带着田启乘坐上沧澜鸟背部而去。 矿场内的议事殿中,陆元已将其他几名协助管理的宗门弟子召了来,向他们告明情况,正说之间,林子祥大步自外而入:“人都到齐了吧!” 陆元点头道:“赤炎矿的几名管事全在这里了。” “田启已被押回宗门,其他人也都带回去,协助调查。” “林师兄,是不是先留个人在这里管理矿场?不然的话,恐怕影响动工,我建议留下周强负责矿场运作。”林子祥望了下方周强一眼,心中对此人也有些厌烦,自不愿让他接手矿场管理。 “周强是重要的人证,调查问讯怎么可以没他在场,先回去查明白这件事再说。” 一行人于是出了大殿,乘坐上另一只沧澜鸟。 ………… 经过问讯调查,赤炎矿一事很快就有了结论,田启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 案卷呈交到宋贤手中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份调查结果。 既然田启已经一力承担了下来,他也不想去追究这背后还牵涉什么人,因为他深知,要想宗门所有人都完全摒弃私念,一意奉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天地,谁拳头大,谁就有理,而在这样一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监管和公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炼气修士,他可以监管筑基修士吗? 而在缺乏普遍监管的条件下,贪污腐败是不可能遏制的,这是制度性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本质又决定了这种制度,盖因修士与修士之间,个体能力相差太大了。 作为宗门掌教,他只能尽可能保持公正严明,并划下一条原则,只要事情摆到了台面上,他就必按规章惩治。 谁冒头,他就处理谁。 至于在台面之下的那些勾心斗角,暗潮流涌,阴暗沟壑,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他放纵,而是很多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理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如果什么事情他都过问,以现在宗门的规模和产业,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这不比当年落脚孤子峰时,宗门包括他在内也就十名弟子,又没有产业,他还可以抽出时间去和弟子闲聊谈谈心。 如今的宗门越来越大,人数已超过三百人,各方势力的人都有,产业众多,绝大多数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姓名,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凭他一人之力是管不过来的。 所以权力必须下放,而在权力下放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的情况。 田启没有供出其他人,对宋贤来说,也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如果其真的供出钟文远,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个宗门长老若因此事被惩处,那他这个掌教也无光。 事情到此结束,是最好的结局。 几日后,田启就被判了监禁四十年的惩处。 ………… 入夜,灯火通明的屋室内,黄烨自外而入,向他躬身行了一礼。 “不用多礼,坐吧!查的怎么样?”宋贤摆了摆手,除了让钟文远、林子祥、陆元负责问讯调查外,在暗处,他还让黄烨偷偷调查此事。 他并不想因此事处理钟文远,故让其负责调查问讯小组,如果真有问题,也是给其一个补漏的机会。 因钟文远涉及到此事中,明面的调查组是不大可能牵扯出其他人的,只是为了对宗门有一个交代。 宋贤虽不打算对此事追究到底,但必须清楚这事情背后真相,所以让黄烨在暗中调查。 这事儿本来就有不少疑点,譬如,周强曾经向政务殿反应,却被钟文远给压了下来。 再加上,田启倒卖的那些赤炎石,这么多年价值总合得有两三万灵石,这些灵石都去了哪里。 田启浑身上下积蓄,也不超过一万灵石。 显然,这背后是有人主使,分了钱的。 黄烨开口道:“据我所知,田启和钟文远关系其实一般,但他和林子祥确实关系甚密。不仅是他,包括杨宣、张坚、周乾几人都和林子祥关系很好。据说杨宣、张坚、周乾几人如今职位,也都是通过田启和林子祥搭上线才拿下的。” 听闻此言,宋贤心中吃了一惊:“你的意思,田启背后的人不是钟文远师兄,而是林子祥师兄?” “这不是什么秘密,宗门不少人都知道。掌教不知道,只是因为您平常接触的只有钟文远、林子祥、张宁远这些人,对下面一层的人员了解不多。” 宋贤这下彻底惊了,默然无语,此时他才发现,他对整个宗门的掌控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按黄烨所说,田启和林子祥关系宗门人尽皆知,可偏偏他不知道。 也是,他与田启这一级别的人,平常根本会不着面,哪能知道其与什么人交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子祥师兄有没有卷入到这件事?” “我们查到一些线索,在去年赤炎矿上交后,田启曾去林子祥府中拜会。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林子祥每年都会在清风坊购买大量一阶上品的灵酒灵食,他每次都在御兽阁购买,尤其钟爱一款名为的虎魄酒的灵酒,基本上每年都得买几十坛。” “此灵酒价格,一坛就要五十灵石,而且就在几个月前,他在边西城清风坊宝申阁又买了一颗筑基丹。” “另外,在抓捕田启的当天,他支走了其他人,单独去见了田启。” 黄烨并没有下结论,但话语中意思已经明显不过了。 林子祥收入虽然不低,但这样大手大脚的购买灵酒灵食肯定不够的,何况还买了一颗筑基丹。 他上次筑基失败距此也不过十年时间,而在上次筑基的时候,其身上灵石都买了筑基丹。 若是以他正常薪俸标准,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灵石来。 尽管事情已经清楚的摆在面前,宋贤仍是有些不相信,或者他心里不愿意相信。 在他印象里,林子祥一向是个忠厚本分的人,一心都扑在修行上,他怎么会指使田启中饱私囊呢? 遥想当年,在平原县时,两人一同前往坊市变卖宗门修行物资给张士麟兑换筑基丹,林子祥可是尽心尽力,不仅一个子儿都没捞,甚至准备自掏腰包,最后连剩下的一些符箓都交给了张士麟,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本章完) 第262章 宗门改制 第262章 宗门改制 “你觉得是子祥师兄指使的田启?”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贤声音低沉的问道。 “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消息和线索来看,事实就是这样。”黄烨并无任何顾忌,神色如常的说道。 作为宋贤的谋士,他基本上不与宗门任何人打交道,他所管理的情报队伍除了宋贤外,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情报队伍的经费也不受限于宗门,而是宋贤直接分拨。 是以他和宗门里其他人都没什么交情,更不要看其他人脸色,他也很清楚,在这个宗门,只需向宋贤一个人负责。 宋贤虚望着外间,声音仿佛有些虚弱,透着一股心力交瘁:“那你觉得文远师兄有没有卷入这件事?” “不知掌教所说的这个卷入?指的是指使田启、还是收受贿赂,亦或包庇纵容?”没等宋贤回应,他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若是说指使田启、收受贿赂,目前并没实证亦无线索。如果是指包庇纵容,那肯定是存在的。” “田启本就是被他推上赤炎矿主事位置的,周强第一次反应给政务殿,也是他压下了此事。” “他包庇田启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人是他推荐的,如果被查了,他面上也无光。” “第二,他应该知晓田启和林子祥的事情,担心牵扯出林子祥。他们两人的关系,掌教比我更清楚。” 宋贤没有再问下去,摆了摆手:“你先去吧!” 黄烨应声而去,望着他离去背影,宋贤还怔怔的独自坐在主位上,目光微微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出了厅殿。 ………… 五月末的边下镇,天气已经有些炎热。 天山,议事大殿内,众人齐聚一堂。 除了钟文远、林子祥、张宁远这些宗门核心人员,冯妍、齐小白这些后加入的散修也有部分人员受召而来,甚至包括天山派的重要人物,也都在场。 这在平日是很罕见的,除了每年的年末议事外,一般情况下,宋贤并不会将大家都召集一起议事,都是各自单独向他汇报要务。 而在今日这个平平无奇的傍晚,众人被召至了一起,显然是有大事。 众人端坐在议事殿内,可以很明显看出泾渭分明的阵营。 钟文远、林子祥、陆元、张宁远、林泉这些人都在左侧落座。 天山派的重要人物,如黄贺、多尔夫都在右侧落座。 像齐小白、冯妍这些后加入的散修则在左侧末座。 “怎么突然召开议事,钟师兄,出了什么事?”余廉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在左侧落座后,开口问道。 钟文远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心中也是思绪电转。 宋贤没有跟他商议,就直接召集了众人,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盖因以往有任何大事,宋贤都会和他商议,至少会与他打个招呼,今日却没有向他透一点风。 加上前段时间田启被抓一事,显然,这是有敲打他的含义在内。 众人等候了好一会儿,宋贤才姗姗而来,他面上仍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平和微笑,从外大步而入。 “拜见掌教。” “拜见大当家。”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都坐吧!”宋贤行至主位落座,摆了摆手,众人皆应声而坐。 “今日召集大家,是有件事宣布。经我慎重考虑,决定进行改制。把浑元宗和天山派修士聚在一起,组建共同的监管和负责机构。” 此言一出,下方众人神态各异,天山派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的眉头皱起,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目光闪烁,但并没有人出声反驳。 其实对于天山派和浑元宗的融合,众人心里早有准备,都知晓这是大势所趋。 从浑元宗进驻天山,宋贤担任天山派大当家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结局。 浑元宗弟子和天山派修士同在一处,没理由还分为两个宗派,迟早得统一,再加上这些年有越来越多的浑元宗弟子接管天山派原本的辖地,也有好些原天山派修士,被派到浑元宗的产业里。 融合早就在暗中进行了,只是没有明确说出来,或者说没到那个时机。 如今宋贤突破筑基境,成为浑元宗和天山派唯一的筑基修士,威望如日中天,推进双方的融合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实际上,天山派内部,私下也不少谈论此事,都认为宋贤此番成功,很有可能会找个时机,将天山派和浑元宗合而为一。 是以几人对此并不惊讶和意外,但这不代表他们内心赞成此事。 只因没人敢做出头鸟,去得罪宋贤,所以没人发声。 几人真正担忧的,是天山派与浑元宗融合之后,他们这些原属天山派修士的权益会因此受损,被浑元宗的人给夺了去。 而端坐左侧的浑元宗众人,听闻此话,也都面面相觑。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宋贤会在这个时间,毫无预兆的突然提出此事。 这么大的事情,按理来说,总该听到点风声,可是他们此前一点消息也不知。 林子祥眼神带着明显的疑惑望向钟文远,好像在询问,他知不知道此事。 钟文远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两人都一齐看向了上方主位。 “我计划将浑元宗和天山派所有修士分为文、武两个部分。”宋贤继续说道:“文职修士负责处理宗门事务,今后宗门将采取六殿制,分别为刑罚殿、人事殿、财政殿、内务殿、外务殿、监察殿。” “其中刑罚殿负责宗门刑罚奖赏。” “人事殿负责宗门人事升降” “财政殿负责宗门财政支收。” “内务殿负责宗门内务事宜。” “外务殿负责宗门外务事宜。” “监察殿负责宗门监察事宜。” “武职修士掌管宗门武备力量,宗门将建立三个武备营,分别是浑元营、天山营、护卫营。” “除此之外,宗门还将组建内阁,负责统筹宗门事务。” “现在我宣布第一届内阁成员。” “内阁首席由钟文远担任,次席由林子祥担任。” “成员有以下几人,陆元、张宁远、黄贺、多尔夫、林泉、齐小白。”“刑罚殿主事由林子祥兼任,副主事由亚多罕担任。” “人事殿主事由钟文远兼任,副主事由齐鸣担任。” “财政殿主事由陆元兼任、副主事由苏芷柔担任。” “内务殿由齐小白兼任、副主事由余廉担任。” “外务殿由张宁远兼任、副主事由冯妍担任。” “监察殿由黄贺兼任、副主事由黄烨担任。” “浑元营主事由钟文远兼任、副主事由张毅担任。” “护卫营主事由林泉兼任、副主事由胡小宝担任。” “天山营主事由多尔夫兼任、副主事由许柏担任。” 宋贤一口气将所有职务人员安排上了,语气虽然温和平淡,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对于宗门的改制,他其实早有这个念头,但一直未施行,也是因为担心强行将天山和浑元宗的合并,会引发反对和变数。 不仅天山派可能反对,甚至连浑元宗内部一些人都有可能不同意。 如今,他已晋升筑基境,对浑元宗也好,对天山派也好,有了绝对的话语和控制权,可以凭一己之力推动此事。 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定,一定要对宗门进行改制,是因为发生了田启之事。 田启中饱私囊本身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要紧的是,林子祥做了其幕后推手,更更要紧的是,钟文远在暗中相助林子祥。 他们联合在一起,这让宋贤感觉到了被蒙蔽,尤其是当黄烨说出,田启与林子祥亲密关系,在宗门是公开的秘密时,他震惊了。 这时候他才发觉,他与宗门的新一代弟子已经有了隔阂,仿佛双方之间有一层屏障。 而这屏障正是钟文远和林子祥。 当然,这不是个人因素,就算把两人拿下,他和宗门新一代弟子间仍有隔阂,只不过换成别人罢了。 何况此二人是宗门长老,对宗门贡献不用多言,他也不可能因这点事就拿下两人。 造成这种情况,真正的原因在于,权利需要下放,需要被分散,他一个人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中层级别的所有弟子,更别提底层级别的了。 问题的关键是,这二人权力太大了。 钟文远政务长老,全权负责宗门政务,林子祥执法长老,负责宗门刑罚以及武备。 两人关系又是亲如兄弟般要好,连起手来,几乎可以在宗门内一手遮天,虽然不至于威胁他的地位,但这对宗门长远发展非常不利。 所以他决心推动宗门改制,一来是将天山派和浑元宗融而为一。 二来是削弱钟文远和林子祥权利,将宗门事务更具体化,更精细化。 组建内阁,设置六殿,就是在分散他们的权利。 以往宗门政务都由钟文远负责,像陆元、张宁远虽各负责一方事务,但也都得向他呈报,由他决定。 现在把政务一分为六,设为六个级别平等的事务殿,已是变相剥夺了他的权利。 当然了,宋贤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毕竟他还是需要人帮忙处理宗门事务的,不然的话,这些事务就会全压到他的身上,让他疲于应付。 何况钟文远对宗门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处理宗门事务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大篓子。 所以在分散他权利的同时,宋贤组建内阁,让他担任内阁首席,等于还是和以前一样,由他负责宗门所有政务,只是把原属他权利分散给了其他一些人。 譬如说监察、内务,这些以前都是他一手抓,现在设立政殿,由别人具体负责。 而对于林子祥,宋贤这番安排就有明显的打压意味了。 以前林子祥是执法长老,与钟文远平级,现在明确让其位处钟文远之下,担任内阁次席,同时剥夺了他管理宗门武备的职权。 这都是因为林子祥指使田启中饱私囊,让他心中失望。 虽然他并没有因此事而责备甚至处理林子祥,但敲打还是需要的,这次的改制职权变动,就是一种隐性的警告。 在职位的安排上,宋贤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期间,只有黄烨替他参谋,其他人等皆未参与。 几乎所有职位,都考虑到了各山头的感受,没有刻意的打压天山派。 每个政殿分别设置主事和副主事职务,而且都由不同阵营的人担任,让他们相互牵制,保持平衡。 譬如刑罚殿主事是浑元宗林子祥、副主事就有天山派的亚多罕担任。 人事殿主事浑元宗钟文远,副主事亦由天山派齐鸣担任。 内务殿主事是作为散修加入齐小白,副主事就由原青云宗余廉担任。 监督殿主事是天山派黄贺,副主事就让浑元宗黄烨担任。 今日来与会的所有人,都被纳入到这份名单中,得到了相应职务。 而没有进入这名单的,也没有通知前来议事。 宋贤话音落下之后,殿内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各异,就是没人开口。 大家都没想到,宋贤不仅要进行改制,将浑元宗和天山合并,竟连职务名单都拟好了,着实把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子祥忍不住就要开口,却被钟文远目光制止了。 他心里很明白,宋贤不告而宣,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的,且这次改制的职务变动,显然有针对他和林子祥,也猜到大概是因为上次田启事情的影响。 这个时候,如果公然反对,唱反调,非但不能改变此决定,反而可能会加剧矛盾,所以他连忙以目示意,制止林子祥。 “大家有什么异议,现在就可以提出,畅所欲言。”宋贤目光一直望着众人,尤其是钟文远和林子祥的神情,他尽收眼底。 “掌教,此事我觉得从长计议为好,这么大的事,就这样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林子祥终究忍不住开口了。 “我方才说过了,此事我已经过深思熟虑,子祥师兄觉得哪里草率?是对职务不满,还是对浑元宗和天山派合并有意见?又或觉得方才任命的哪个人不配胜任此职?尽管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宋贤语气平淡温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面上仍挂着微笑。 但这话一出口,殿内气氛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话语中的火药味,一个个不自觉坐正了身体。 林子祥更是面色一变,明显的由红转青,他城府不深,性格比较直,但也听说了宋贤话音中的不满,仿佛一根刺般,扎进了他身体里。 宋贤从来没有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如此尖锐的话语对待别人,何况他是宗门的长老,这让他感觉难堪极了。 (本章完) 第263章 故人拜访 第263章 故人拜访 “林师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这么大的变动,得更详细一点,譬如哪些人加入刑罚殿,由哪些人加入人事殿,浑元宗、天山营、护卫硬又安排多少人手?这得慢慢商议决定。”钟文远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起圆场,替林子祥掩护。 其他人则是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连林子祥都被毫不留情的驳斥,他们就更不敢开口反驳了。 宋贤顺着钟文远的话,继续说道:“宗门的各个政务殿职责我已说过了,这里就不重复赘絮了,下面说一下,各殿下属机构。” “刑罚殿,下属设置三部,分别为戒律峰、刑狱峰、镇抚峰。” “戒律峰负责审判违反宗门规章的弟子,镇抚峰负责捉拿违反宗门规章的弟子,刑狱峰负责关押照管已定罪囚室弟子。” “人事殿,下属设置三部,分别为任调峰、核审峰、司隶峰。” “任调峰负责宗门弟子的职务调任。核审峰负责弟子的背景核审,如弟子立功情况及新加入宗门弟子的背景查询。司隶峰负责人员调动,譬如大殿的轮值人员安排、修炼室人员安排等等一系列事务。” “财政殿下属设置三部,分别为财支峰、财收峰、查审峰。” “支收峰负责宗门开支。财收峰负责宗门收入。查审峰负责宗门资产审查。” “内务殿下设三部、分别为杂务峰、灵务峰、教务峰。” “杂务峰负责弟子的衣食住行等事务。灵务峰负责宗门炼丹、炼器、制符、傀儡、灵兽等事务。教务峰负责宗门弟子修炼指导,传授宗门弟子术法,包括未蜕凡弟子的修炼。” “外务殿下设三部,分别为经贸峰、外联峰、资材峰。” “经贸峰负责宗门的商贸事务。外联峰负责宗门对外联络。资材峰负责宗门所需物品的采购。” “监察殿下设三部,分别为内查峰、外务峰、资查峰。” “内查峰负责宗门内部一切人员督查。外查峰负责外部督查,审查本宗在外的辖地资源。资查峰负责宗门其他资产审查。” “每殿人员目前统一配给二十人,至于人员任命,由你们这些政殿主事和副主事负责,商议好后提交一份名单给我。” “还有护卫营、浑元营、天山营。每营下设三个队伍,统一配给五十人。” “护卫营负责山门安全,浑元营负责守卫各资源辖地安全,天山营负责两个查检区安全。” “其他人员、如商铺主事、各资源辖地的主事职务皆不变。” ………… 宗门改制看起来虽然是一场人事变动大风暴,但实际上人员变动并不是特别的大,只是削弱和增强了一部分人职权。 盖因这里的核心成员们本就有一部分下属。 如陆元之前负责宗门财政,下面本来就有十几名弟子协助,这些人仍归财政殿。 同理,像刑罚殿、人事殿、外务殿本身就是由林子祥、钟文远、张宁远负责。 他们只要把以前协助管理的弟子都拉入现在各政殿中就是。 至于护卫营、浑元营、天山营也是亦是如此。 天山营林泉本就负责山门护卫,手下管理着一票弟子。 护卫营更不用说了,钟文远本在宗门就势大,下面很多宗门弟子是拥护他的。 天山营的多尔夫亦是天山派中穆赫草原修士首领,把他们拉入天山营即可。 唯一变动比较大的是内务殿和督查殿。 这是原本属于钟文远管辖的事务,现在被独立出来了,分为两个单独的政殿,并由齐小白和黄贺担任此职务,这两人之前都没负责过这些事务,不过两人本是核心成员,都有一些追随者。 齐小白在宗门散修中人缘很好,又长期管着炼丹殿,是宗门散修中有威望地位的人。 黄贺则是天山派秦国修士首领。两人本有一定分量,担任此职自然不成问题。 议事进行了许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宋贤在说,偶尔也有人插两句话,顺着提几个具体事务方面的问题,没人敢直接提出反对异议。 林子祥脸色难看的坐在那里,一言不语。直至宋贤宣布议事结束,众人才纷纷起身而去。 ……… 入夜,月色明亮,星光漫天,灯火通明的屋室内。 林子祥端坐案桌之后,一杯一杯的饮着灵酒。 “林师弟,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掌教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趁此机会,将天山派合并入本宗,对宗门发展肯定是有益的。”钟文远与他相对而坐,陪着他饮酒,劝慰道。 林子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我不是因此气闷,今日的事,钟师兄都看到了。掌教现在突破筑基境,是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这么大的事,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决定也就罢了。” “那些安排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我不过说了一句从长计议,他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 “自从成了进驻天山,成了天山派大当家后,他就越发刚愎自用,一些事不听我们意见也就罢了,现在我就连说一句话都得看他脸色,我真没想到他会被变成这样,让人难以置信。” “如此下去,咱们在宗门是越发站不住脚了。” “钟师兄,我劝你对宗门那些事务也少操心,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提升自身修行,突破筑基才是关键。” 钟文远深深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看还是因为田启的事触怒了掌教,掌教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心里肯定觉得咱们和田启是一伙,所以才不跟我们商议,就直接做此决定。林师弟,咱们以后用人也得注意点,此事也是我们识人不明,今后得稍微管着点下面的弟子了。” 林子祥手中动作一顿,随即轻哼了一声:“说到底,就是因为他突破筑基境,有些不可一世了。要是当年我突破筑基境,他会这样对我吗?” “无论是在哪里,修行都是立身之本,不管宗门内,还是宗门外都是一样,修为低就站不住脚,别人就不尊重你,甭说对宗门有多大功劳,多老资格,都不顶用,现在我是深深体会到这一点了。” 钟文远劝道:“也不能这么说,掌教虽然对我们可能有点意见,但还是重视我们。咱们现在仍是宗门长老,你管刑罚,我管人事,并且是宗门内阁首次席,说明掌教是信任我们的。” “算了,不说这些事了。”林子祥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宗门改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天山上下,立刻引起热议。 在宋贤主持之下,耗时两月,所有人员皆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分配。昏暗的屋室内,钟文远正向他汇报着进展情况。 “辛苦了,文远师兄。”宋贤合上手中厚厚的卷宗。 “这事儿没有和你商议,主要是担心事情泄露,会引起原天山派修士不满,若是他们联起手来反对,那还真有些麻烦,所以想着快刀斩乱麻,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时候突然宣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做出决议,强行推动此事。如果拖拖拉拉,从长计议,还不知得耗费多长时间才能搞定。” “我明白。”钟文远应声道:“掌教的这个决定没错,我是十分支持的,天山派不应该再保持独立存在,早该推动融合了。” “你是内阁首席,今后宗门事务仍是由你负责。有件事我得交代,如今天山派和本宗已经融而为一,就不要再有什么门户之见了。无论是对待原天山派修士,还是对原本宗弟子,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宋贤语重心长的嘱咐。 钟文远这个人其他方面没问题,就是喜欢搞山头,划阵营,这是青云宗时就留下的老毛病,到如今仍是如此。 他对待宗门弟子和天山派修士及入门散修是有明显差异的,宗门如今山头林立之风越来越盛就是因此。 当然了,这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是有客观原因的,但作为政务长老,主持宗门事务,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他的做法无疑是加剧了宗门的山头主义。 宋贤是最不希望这种情况的,但对此也没得办法,他能够靠着修为和威望,强行推动天山派与浑元宗融合,但做不到弥合人心的裂缝。 人心隔阂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消除。 他也不可能把钟文远给换了,此次趁着宗门改制的机会,把其一部分职权给剥夺,已经是一种打压了。 作为宗门长老,其还是尽职尽责的,且对宗门功勋卓著。 “掌教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钟文远点了点头。 “宗门的事务你也不用事必躬亲,可以放手给底下人干,也算给他们一个历练机会,自己修行上的事可别给耽误了。文远师兄已经炼气大圆满了吧!准备什么时候筑基?” “我想再等一等,把功法完善一些,过几年再参加一次御兽宗的筑基选拔比试,如果能够得到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成功率会更大一点,到时候再尝试冲击筑基。若是不行的话,再看情况而定。” “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宗门会鼎力支持,灵石如果不够,就从宗门府库支出。” “掌教不必费心,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灵石,足够此次筑基之用了。” “对了,子祥师兄最近在干什么,好久没见他了。上次议事时,他似乎不太高兴,莫不是在生我的气吧!”宋贤随口说道。 “怎么会?掌教了解林师弟,他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他最近在闭关修行,准备再次冲击筑基境。” “这次宗门改制,组建内阁,子祥师兄只任次席,也是因为他平时不怎么管宗门政务,所以如此安排。” “林师弟对宗门改制也是支持的,当日在大殿提出从长计议,是因一时间突然听到此信,有些惊愕。掌教知道林师弟说话比较直,故脱口而出了。” “子祥师兄就是太直了,所以我担心他会被人蒙蔽。听说田启与子祥师兄相交甚密,赤炎矿主事之位就是通过子祥师兄拿下的。文远师兄日后得多帮子祥师兄把把关。” 钟文远抬头望了眼宋贤,两人四目相交,他迅速收回了目光,明白宋贤已知晓内情,这话明显是在告诫他。 “是,我会提醒林师弟的。” 宋贤也不再此事继续纠缠了,他其实也不想这样弯弯绕绕,云山雾罩的交谈,但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说,我知道田启贪污是林子祥指使的。 有些事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能明说。 “石头岭的建设怎么样?” “一切顺利,正在稳步进行中。” “现在可以派人到穆赫草原地盘上去做宣传了,另外,派几名穆赫草原修士去接触东落城的势力,邀请他们加入赌城,条件可以稍微放宽一点。” “好。” 两人正自交谈之际,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走到了门外,隔着房禀奏道:“掌教,林泉师兄奏禀,说有要紧事求见。” “请他来吧!” “是。”男子应声而去。 宋贤自突破筑基境后,从宗门选了三名弟子,当做随从。 毕竟是筑基修士了,来回传话跑腿总得有弟子效劳,不然也让人笑话,太没排场。 所以他从宗门培养的那些弟子里,选了三名灵根资质不错的人,当做随从,听候使唤。 这三人皆家世清白,都是三灵根资质,其父母亲族健在,并且接到了天山附近生活,底子很干净。 方才说话之人名为赵健,炼气四层修为。 其余两人一个名为庄岩,炼气三层修为。 一个名为吕孟静,也是炼气四层修士。 不多时,林泉便自外而入,目光掠过钟文远,恭恭敬敬的朝宋贤行了一礼:“禀掌教,山门外有一名阿普的筑基修士求见,说是您的老朋友。” 阿普?宋贤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的与钟文远相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中都流露着惊讶。 这个阿普毫无疑问就是当年钟文远救起的那个阿普勒斯·侯塞恩。 宗门得到了第一桶金就是从他身上赚到的,包括宋贤如今饲养的金甲蚁亦是通过他的渠道获得。 自从与他一道前往那小岛探宝后,这都多少年了,他都了无音讯,没想今日竟又找上门了。 至于阿普已成筑基修士,这一点,宋贤倒并不意外,毕竟当年其就已经修为炼气十层了。 (本章完) 第264章 天兰盛会 第264章 天兰盛会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别人同行?”沉默了一会儿,宋贤开口问道。 阿普今已突破筑基境,竟然又来拜访,准是有要事。 宗门之前虽然救过他的命,但他也支付了相应报酬,双方已经两清,不知此来会是什么事。 “只有他一人。” “那请他到大殿相候。” 林泉应声而去。 “这么多年不见,偏偏在掌教筑基之后又来拜访,我看十有八九是冲着掌教而来。此人身世不凡,行事也颇为果决,咱们虽救过他性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掌教要小心应对。”钟文远皱着眉头道。 “待会儿咱们一道去大殿会会他,看看他此来所谓何事。” …………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一名酒糟鼻男子端坐内里,见宋贤和钟文远自外而入,男子起身向他稽首,语气平淡:“宋道友,钟道友,久违了。” 宋贤却是心中一惊,盖因这人模样根本不是阿普,此人是谁?怎会知晓阿普和浑元宗的关系,难道是穆赫草原侯塞恩家族的人? 而且听此话语,好像两人以前是旧识,可宋贤根本没见果此人。 他不禁回头看了眼钟文远,其也是一脸的惊疑。 “恕在下冒昧,不知道友尊姓大名?在下不记得有见过道友。” 男子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摸,霎时间,面庞又换了一个模样,与原来大相径庭,之前面貌是秦国人长相,现在却是深目高鼻,五官俊朗,赫然是阿普勒斯。 “原来如此,我还道是哪位冒充道友名讳而来。”宋贤见此,心下松了口气。 方才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阿普勒斯仇家找上门来,要知道,阿普勒斯可是穆赫草原东部领主侯塞恩子孙,并且是属于侯塞恩家族叛徒,被当权者所忌惮之人。 若是侯塞恩家族知晓他与阿普勒斯的过往,派人兴师问罪,那对宗门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阿普恢复了原来样貌后,又用手在脸上轻抹了一把,霎时间,又变化成了那副酒糟鼻男子摸样:“在下不想被人认出带来麻烦,是以这些年都是以这幅模样示人。” “道友这易容术还真是精妙,这应该是一件秘宝吧!”宋贤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现在模样,还真看不出破绽,应该不是纸皮面具之类的东西,必是修行界改容换貌的宝贝。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阿普并没有过多解释,淡淡说道。 “道友快请入座。”宋贤也不再追问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请了他落座,与此同时,暗中开启真察之眼。 在他观察之下,那张面容隐隐泛起一阵波澜,就像是雾气贴在玻璃之上,看不清真实摸样。 而他脑海,一行数据信息浮现。 修为:筑基三层 灵力量:1049 神识力:735 灵根属性:木、水。 “在下是听说宋道友突破了筑基境,因此前来拜会,此番亦是有一件要事想请宋道友相助。”阿普没有寒暄过往,直接道明来意。 “道友请说。” “不知宋道友是否听闻过天兰盛会?” “天兰盛会?”宋贤看了钟文远一眼,其也摇了摇头,显然没听过:“在下未曾听闻。” 阿普于是将天兰盛会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在穆赫草原东部与南部交界处,有一座天兰山,彼处存在着一个禁地。 此禁地周围被强大的结界所笼罩,别说普通修士,就是元婴级别修士,也不能轻易打破此结界。但在日月同天之际,结界力量会变得十分微弱。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禁地以及有这种情况,在穆赫草原是众说纷纭,比较统一并令人信服的说法是,这个禁地乃是古修士留下的一处遗迹,其连接着另外一个独立空间。 周围存在的结界就是两个空间相互交织的入口,因为受到天地空间力量的制约,所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又实实在在存在的结界。 而之所以到了日月同天之日,结界力量会变得弱小,是因为这日乃百年一遇的阴阳交汇之时,在这一日,穆赫草原周围所有海域会出现有规律的涨落,形成潮汐现象。 这种现象又会影响到空间,有人说,在这一段时间,两处空间会重叠,所以因空间制约而产生的结界力量被大幅削弱。 此禁地被发现之后,引来穆赫草原东部与南部势力的争抢,并爆发了几次冲突,禁地数易其手,双方为此禁地皆死伤了不少修士。 最终,由穆赫草原王室出面,化解了这一段恩怨,未免两方势力日后又为此发生占争斗,当时定下约定,天兰禁地完全对外开放,任何人不允许私自占领,违者将受到王室的惩处。 自此之后,每逢日月同天之日,天兰禁地就会吸引不少修士前往探索,渐渐的被称为天兰盛会。 此禁地唯有筑基期以上修为之人才可参与,盖因结界虽在日月同天之日变得微弱,但炼气修士自身太弱,仍是扛不住这种力量,在穿越通道时会被空间力量挤压而亡。 至少得筑基修士才能顺利穿过开启的空间通道。 如今穆赫草原王室已经衰落,但此约定却被延续了下来。 日月同天之日,约莫百年才出现一次,所以天兰禁地也是百年一开启。 那禁地之内,有不少实力强大的魔物存在,里面也不乏稀罕的灵药灵草和天材地宝,所以才有大量修士蜂拥而入。 到了那一日,穆赫草原的东部领主侯塞恩家族会与南部领主阿尔秋家族共同打开禁地结界,所有人都可入内,只上交三万灵石费用即可。 当然,侯塞恩家族和阿尔秋家族也会派自家子弟入内历练。 而阿普之所以找上门来,是因为百年一度的天兰盛会马上就要再度开启,而他也需要帮手,一起进入那禁地内取宝。 在上次开启时,阿普父亲曾派人入内,在里面探寻时,发现一个宝物,却没有得手。事后,那名心腹将该宝物地方相告,想要在下次开启时再取。 没想到因侯塞恩家主身边亲信宠臣努哈·恩易斯谗间,他父亲中计被杀,连同那些心腹护卫也全都被诛。 因此这秘密现如今只有阿普知晓,他自度实力不够,无法一个人取宝,想要找帮手一起行动。 盖因他父亲那名心腹,当时已是筑基中期修为,都没能取走那宝物。 以他的实力,自然也没有把握能够取走。 恰在这时,他又听闻浑元宗掌教宋贤突破了筑基境。故前来拜会,想请宋贤与他一道同去前往那天兰禁地。 对于宋贤,他是比较放心的,毕竟双方此前就有过合作,算是知根知底。 听完这些话后,宋贤并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回绝,而是沉思了起来。 如今的他,身为宗门掌教,占据着天山,既不缺钱财、又不缺修炼室,日子舒适安逸,根本没必要去那什么天兰禁地冒险。 照阿普所说,那禁地百年开启一次,其中有不少稀罕灵药和天材地宝,这意味着定会使得入内修士争的头破血流,再加上里面还有强大妖兽,危险性可想而知。 他才刚刚突破筑基境不久,实力在筑基修士里面顶多也就中下水平,别说跟筑基后期修士比,就算同阿普这样筑基三层修士相比,也未必能及。 去到那么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只有筑基修为以上的修士才能前往之所,风险实在太大了。 他是整个宗门主心骨,他若出了什么事,整个宗门搞不好都会土崩瓦解,尤其是现在,刚刚将天山派与浑元宗合并,更需要安稳度过这个阶段。 但是,百年一次才有的机会,若是错过,诚为可惜,还不知等不等的到下次。 念及此处,他心中又蠢蠢欲动,想要答应前往。 想当初,他若不是听信邵坚呈报,亲自去了趟安远城鬼窟探访,获得玄天融火诀和幽冥寒焰,就不可能一举夺得筑基比试选拔,也不可能后面顺利筑基。 修行道路上,机缘往往只在一瞬之间,它不可能一直等着你,若是不能趁机紧紧抓住,就是两个结局。 一方面是理性的思索,一方面又是内心感性的冲动。 宋贤陷入两难,一时间难以抉择。 阿普也没有催促,说完之话,便默默的等着他回复。 殿内陷入短暂沉默,好一会儿,宋贤才开口问道:“阿普道友,你能否告诉我,你所说那宝物究竟是什么,还有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是雷元木,而且不止一株。我已知晓它具体位置,如果宋道友愿意相助我一臂之力,将雷元木拿下,我们可以平分此物。”阿普没有犹豫,将宝物说了出来。 雷元木,乃修行界极其稀罕的雷属性材料,其本身拥有雷电之力,对于阴邪之物具有极强的克制功效。 除此之外,雷元木也是炼制雷属性法宝的绝佳主材料。 宋贤知晓此物的珍贵,有些动心,如果能弄到一两珠雷元木,将来或可炼制雷属性法宝,修行界所有法宝,属雷属性法宝威力最大,最难炼制,原因就是雷属性材料极其罕有。 就算不练成法宝,此物价值也是相当之大。 “道友方才说,此物乃令尊手下发现,他为何没有取到手?” “彼处有一只三尾魔狐守卫,他不是对手,所以只能退出。” “三尾魔狐?从未听说过此兽,不知此兽什么来头?实力如何?” “三尾魔狐并非妖兽,它的形状如狐类妖兽相近,有三条尾巴,因此命名。其天生擅长雷属性神通,喜食雷属性之物。这雷元果可以算的上它最爱了,它之所以守卫着雷元木,也是因为雷元果之故。守在彼处的那只三尾魔狐实力已等同五阶妖兽。” 五阶妖兽,实力相当于筑基中期修士,又精通雷属性神通。 宋贤听了,不禁忧虑起来:“如此强大的妖兽,仅凭咱们两个人能够拿下吗?而且它是百年前就已至五阶,现在一百年过去,可能已晋至六阶妖兽了。” 阿普点了点头道:“宋道友所言有理。那妖兽实力强大,且这么长时间过去,实力可能更胜一筹,只凭咱们两人确实难以拿下,除了宋道友外,我还另找了一个帮手,此人也是筑基散修,到时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我方才说了,彼处雷元木并不止一两珠,三个人也足够分。而且天兰禁地的结界会开启半个月之久,内里有不少稀罕灵药天材地宝,取了雷元木后,咱们便单独行动,各自搜索,或有其他收获。” 宋贤沉吟未语,正在思索之际,一直沉默的钟文远说话:“掌教,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见他神色,宋贤知晓他有话说不好当着阿普之面讲,于是顺着说道:“阿普道友,此事容我考虑,两日内给你答复,不知可否。” “没问题。”阿普自无不可,也知晓他们单独有话要说,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过几日我再来。” “阿普道友难得来敝宗一次,再此稍住几日,也让在下进尽地主之谊。” “宋道友不必客气,在下正好有事去一趟边西城,就不久留了,告辞。”阿普说罢,转身便去。 “我送道友。”宋贤起身与他一道出了大殿,将他送出宗门外,眼见他遁光远去,方开口道:“文远师兄,你怎么看?” 钟文远正色道:“掌教不可轻身犯险,现宗门蒸蒸日上,最近又合并了天山派,若掌教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掌握如今局面。为宗门计,为自身安危计,希望掌教能够拒绝此事。” “我考虑考虑。”宋贤就知道他会说这话,像他这般谨慎持重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去参加那天兰盛会。 回到府宅主室,苏芷柔见他归来神色异样,便询问出了什么事。 宋贤对她自不会隐瞒,便将阿普身世来龙去脉以及此次拜访目的相告。 苏芷柔一听就有些急了,非要他保证不去参加那天兰盛会。 (本章完) 第265章 危险同伴 第265章 危险同伴 深夜,万籁俱寂,明月当空,昏暗的屋室内,鸳鸯红被之下,两人身子死死纠缠着,轻诉着不为人知的话语。 宋贤目光虚望着上方怔怔出神,苏芷柔已筋疲力尽的伏他怀里沉沉睡去,手脚像只蜘蛛一样缠在他身上,脑袋枕着他胸膛,嘴角留着一串哈喇子。 理性上来说,他确实不该冒险,去那天兰禁地。 可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声音呼唤他似的,让他始终未能下定决定。 他回首着过往点点滴滴,这一路走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宗门度过。 仅有几次外出游历,每次好像都收获不菲,与阿普第一次前往小岛探宝,他得到了金甲蚁异兽。 与邵坚往边下镇水帘洞探宝,不仅获得大量财宝,还得到了极道密录以及五行要术等功法书册,对他之后修行产生极大帮助。 他如今所炼制的符箓和修行的术法,都是从这两本书册中习来的。 之后前往安远城鬼窟巢穴,更是得到了价值连城的玄天融火诀及幽冥寒焰,帮助他成功筑基。 若是没有这几次的外出探宝之旅,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此时静下心来回念过往,这才明白自己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自己每次都在这种外出探宝过程中得到了好处,尝到了甜头,除此之外,还有对于这种惊险刺激体验的兴奋感以及自由的向往。 他呆在山门里,确实什么都不缺,堪比土皇帝,可就是枯燥麻木,几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同样的事务,每天两点一线,修炼室和府宅来回奔走。 他的内心渴望在这平淡生活里泛起一点波澜。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穆赫草原东落城,荒僻的山林间,一座屋室前,两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两人身形,正是阿普和宋贤。 在明白内心所求之后,宋贤决定听从内心呼唤,做出了前往天兰禁地决定。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苏芷柔的工作难以做通,他专门了好几日时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将其说服。 正逢阿普又再度拜访,他便与其一道离了天山。 离去之际,他给苏芷柔留下了一张命魂符。 此亦极道密录中所记载的一种符箓,属二阶中品符。 金丹修为以下的修士,只要将一滴精血神入命魂符中,就能感应本体存亡信息,可以保存三年之久。 在此期间,精血本体若是死亡,符箓就会发出相应变化。 “阿普道友,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了另一个帮手,一同前往天兰禁地取宝,此正是我们约定见面之所。”他话音方落,只见屋室内走出一名身着宽大青色长袍相貌平平的男子。 宋贤心中一惊,盖因他之前就见过此人,两人虽无交集,他对此人印象却颇深,是以时隔多年,再次会面,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脑海中也不禁回想起了当年之事。 那还是林子祥第一次参加边西城筑基选拔比试的时候,当时的他信心满满,本以为能取得一个不错成绩,可偏在第一轮比试中遇到那强劲对手落败。 而这个强劲对手最后顺利拿下了那一届的比试头魁。 眼前之人正是当年取得边西城筑基选拔比试头魁者,韩源。 此人的口碑风评在边西城可以说臭名昭著,当年比试期间,就有人指出,此人专对朋友下黑手,曾几次与人一同探宝,结果其他人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有他安然无恙。 宋贤万没想到阿普找的这个帮手竟然是此人,心中立刻涌起一阵不祥预感。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韩源道友,是个散修。韩道友,这是浑元宗掌教宋贤道友。”阿普开口说道。 “宋掌教,幸会。”韩源微微点头示意,声音如古井无波。 “韩道友大名,在下早已久仰,未想今日能在此相见。说起来,在下曾与道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友记得否?”宋贤虽然心下对此人十分警惕,但也不好当面质疑,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因此客气的回应。 “请恕韩某眼拙,不知什么时候与道友会过面?” “一六六年,边西城一线峰筑基选拔比试,敝宗弟子林子祥曾与道友对阵,败于道友之手,当时在下就在旁观。” 宋贤之所以点出此事,是为了待会儿与阿普谈及此人传言时,增加可信度。 虽然他没亲眼见过韩源坑害一同寻宝的队友,但可以肯定,这并非空穴来风。 此人毫无疑问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他实在不想与这种人一同行动。 “原来如此。”韩源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显然,他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两位道友,请入内详情吧!”韩源伸手发出了邀请。 阿普径直走了进去,宋贤也只好跟在他身后。 内里干干净净宽敞明亮,只有几张桌凳摆放。 三人各自落座后,阿普率先说道:“两位都是我所信任之人,此番邀请两位前往天兰禁地,目标乃是天雷木。” “至于取了天雷木后,需不需要再一齐行动,届时再看情况决定。” “需要注意的是,天兰禁地非常危险,内里不但有强大的魔物盘踞,同时也得小心其他人袭击。为了争夺宝物,入内的修士们自相残杀是屡见不鲜之事。” “禁地内空间究竟有多大我也不清楚,我只知晓天雷木的大概方位。我们有半个月时间在禁地内活动,半个月无论有没有收获都得及时离开,因为过了这段时间的话,结界就会重新闭合。” “此前每次禁地开启,都有人贪图内里天材地宝,想着留在里面收集宝物,等待下一次禁地开启之日再出去。” “但却从没有人活着出来过,留在里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自己也变成了魔物。” “曾经有金丹修士留在里面,可在下次开启时,就被人发现,其已成为了丧失理智的魔物,自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留在禁地内了。” “这个禁地内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会将内里的一切生灵化为人不人、鬼不鬼的魔物。” “那名金丹修士之所以留在禁地内,不光是为了寻找宝物,也是为了探寻这个禁地的隐秘。” “其曾留下过重要的线索,在彻底丧失理智,成为魔物之前,其每天都记录着内里遭遇的事情。” “据其留下的记载,在禁地结界重新合上之后,彼处天地就逐渐发生一些莫名变化,首先白天越来越短,夜晚越来越长,乃至出现极昼和极夜。”“之后会有一些地方出现黑色雾气,而后黑色雾气越来越多,这个时候,那金丹修士留下的记录就已经有些模糊了,时常的胡言乱语,到了后面,就彻底没有了记录。” “当下次禁地开启的时候,有人发现了那位金丹修士,已经完全入魔。” 两人听他娓娓道来,神色皆不自觉变的凝重。 这个禁地如此诡异,连金丹修士都着了道,足见其中危险性。 “阿普道友,这个天兰禁地大概会有多少人参加?”韩源开口问道,看起来他对此事也不是很了解,估摸阿普当时找他的时候也是大致说了下情况而已。 “每次天兰禁地开启都会吸引很多穆赫草原修士前往,究竟有多少人不好说,保守估计会有上百人。就上一届天兰禁地开启,就有三四百名筑基修士参与,甚至不乏金丹修士也会入内。” 几百名筑基修士,听着就吓人,宋贤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筑基级别修士聚集的场景,整个西疆县加起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量了。 可见天兰禁地开启的影响力,难道会被称为天兰盛会。 阿普手中翻出一张图册,将其展开:“入了禁地后,我们很有可能被分散开,因穿过结界通道时,受到空间力量的挤压,落脚点会出现偏差,范围可能达到百里之远。” “我们需要事先确定一个集合地。” “这是天兰禁地内结界通道地点附近的地图。” “如果分散开了,就在这个红点处集合。” “还有,这是我准备的传音符,五十里内,可收到对方的信息。若能听到对方话语,就说明彼此间已不到五十里距离了。” 韩源听罢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天兰禁地的事情,询问的十分详细,阿普一一为之解答。 入夜,三人前往坊市,准备搭乘商船去目的地,各自在客栈房间中入住后,直到此时,宋贤才终于找到机会,单独来到阿普所在的屋室与他交谈。 “我对韩道友有些不放心。”宋贤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并将当年在一线峰挺好所的传闻相告。 阿普听他道来,并没有任何惊讶神色,仍然保持着淡定从容:“传言不足信,韩道友此人,我虽相识不久,但可以确定,他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人。边西城散修对他的风评我也略知一二,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些都是空穴来风,毫无实据的诽谤。” “我之前曾与韩道友一起去过一处秘境,韩道友绝非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背后对同伴下手之人。” “这点宋道友请放心。道友若是信得过我,那就请相信他。” 宋贤见他这般信誓凿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确实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韩源那些事迹。 既然决定了与阿普一道前往天兰禁地,那自然得相信阿普的选择。 当然,他也慎重想过阿普会不会与韩源一道坑害自己这个问题。 但左思右想之下,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且不说两人之前有过合作,自己曾救过他性命。 就单说他这么说的动机,也实在难以理解。 退一步说,真有此心,他也不会找一个在边西城臭名昭著的韩源当帮手。+ ……… 天兰山规模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丘陵,四周皆被浓浓的黄色烟雾笼罩,看不清内里虚实。 其南面有一座巨大殿宇,挂着天兰山禁地管理处的牌匾,内里有不少侯塞恩和阿尔秋家族修士,前往的修士必须向他们缴纳三万灵石费用才可进入禁地内。 宋贤到达之时,天山山附近已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帐篷和简陋木屋,显然是从各地赶来的修士临建的。 三人入了大殿后,向内里管理的人员交了灵石,并从他们从中取了一个盖有印章的号牌。 此时离禁地开启之期还有一段时日,三人便也这附近驻下。 随着时间越来越来临近,有越来越多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 在这期间,宋贤每日只在自建的简陋帐篷内修行,并不与外人交涉,也没人主动找他攀谈。 此地附近驻扎的人虽多,但完全没有乱哄哄的情况,也基本不存在走街串门的修士,各人皆呆在屋室内修炼,偶尔外出,遇到其他修士,善意者最多也就点个头示意,自报一下家门,大多都是互不理睬。 来到这里的都是筑基级别修士,在原地方也都是有头面的人物,自然不会像市井之徒那般吵闹叫嚷,徒生是非。 每人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等到禁地开启之日入内采摘灵药,探寻宝物。 ………… 这天,宋贤如平日一般在帐篷内修行,突然,一阵轰隆大响传来,整个地面仿佛都剧烈震动了一下般。 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起身走出帐篷外,却见不远处有两名筑基修士正在斗法。 这可是极其罕见的,自他到达此地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发生争斗。 他所居住的帐篷两侧,分别是韩源和阿普。 两人也都在此附近搭了个简陋帐篷,三人相距也不过十几丈而已。 此时,其二人也都走了出去查看情况。 那斗法的两人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青蓝相间服饰,皆以腾至半空中,各显神通。 黑袍修士双掌一拍,霎时间周身凝聚数只巨大黑雾缠绕的猛虎,咆哮向着对方袭去。 青蓝相间的男子被那数只黑色巨虎缠住,远远的只见黑色雾气将其方圆数十丈地笼罩,看不清内里详情,只听得阵阵虎啸并金石相击之声传出。 好一会儿,只见一道巨大金色光芒从翻滚的黑雾中冲天而起,金光涤荡之下,那些黑雾仿佛被融化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青蓝相间男子冲破黑雾封锁,也不再缠斗,转身便往后方逃去。 而那黑袍男子却没有放过其的打算,好像与其有仇一般,遁光紧跟其后,两人一边斗法一边往西南方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一个小插曲后,天兰山附近又附近了平静,至于两人到底是因事争执,还是本身就有仇怨,没什么人关心。 两人斗法后续,谁胜谁败,有没有出现死伤,也并无人在意。 (本章完) 第266章 初入禁地 第266章 初入禁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禁地开启之日。 穆赫草原东部领主侯塞恩家族及南部领主阿尔秋家族负责开启禁地的修士已经在前几日就已到了此间。 两个家族的修士更是将天兰山附近给围了起来,不许任何闲杂人员靠近。 此时,所有上交灵石领取了号牌的修士都已来到天兰山东面的一处宽敞地带。 这里附近被侯塞恩家族及南部领主阿尔秋家族修士用一些木桩围了起来,方圆有数百丈广。 众人是提交了号牌查阅无误才进到这里面,熙熙攘攘的或站或坐在一旁。 宋贤位处一个稍偏僻的位置,默默观察着众人。 此间约莫有三百多修士,大多都是筑基修士,只有几名金丹修为。 其中有一名身躯魁梧中年大汉,看上去年莫五十岁,其身高八九尺,虎背熊腰,满面横肉,一看就是个凶人。 其身着一席普通的青色长衫,负手而立,独立站在最前方,周围没人敢靠近。 据阿普所言,此人外号名为猎犬,是穆赫草原东部鼎鼎有名的一位金丹境散修。 除他之外,此间还有三名金丹境强者。 一人全身着华丽的三色法袍,像儒生摸样的中年男子,是秦国人摸样,但宋贤并不识得此人。 其神色平淡的端坐左侧,周围同样无人敢接近。 还有一个是佝偻着身形的白须老者,据阿普说,其是穆赫草原南部一个大势力的高层。 最后是一名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也是金丹修为。 此四人各据一方,气场压的其余修士不敢靠近。 临近午时之际,破禁仪式终于开始。 远处几道遁光激射而至,落在了弥漫的黄色烟雾周围,一共有六名金丹修士。 但见各人手中一翻,一面三尺高的旗子便握于了掌中,六面颜色各异的旗子激射入黄色烟雾之中。 六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那六面旗子迎风大涨,一下涨至数十丈之高,旗幡上光芒大绽。 霎时间,只听得黄雾之内涌现出大片的黑光,不断地攻击着旗幡凝聚的光芒,并传来轰隆隆雷鸣般的声响。 黄雾内涌起的黑光与六面旗幡交织的各色光芒不停地碰撞,发出的声响震天动地,仿佛两只巨兽在缠斗。 大地在剧烈的晃动,即使相隔数里之外的众人也受到波及,地面石子高高跃起,尘土飞扬,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不少人都开启了灵气护盾,以护住周身。 ………… 随着时间推移,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六面阵旗交织的光芒凝结成一片,以完全压倒了黄雾泛起的黑光,黄色烟雾被驱散了不少,已隐隐能够窥探内里全貌,只见黄雾之内竟是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间,好似无垠的虚空。 那六名金丹修士已经脸色微白,其中修为稍弱者额头甚至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六面阵旗交织的光芒中间形成了一个数丈宽的通道,一直穿越过整个黑暗空间。 “快点入内。”此时,其中一名金丹老者大声喊道。 霎时,诸多遁光腾起,朝着那通道而去,率先响应的是侯塞恩和阿尔秋家族的筑基修士,他们都站在那金丹老者身后,听得此言,纷纷腾空而起,入了里间,消失不见。 众人眼见着他们入内,也紧跟着而去。 这光芒交织的空间通道并不长,看上去只有几十丈之距,宋贤是跟在阿普的后面入的里间。 刚踏入那通道内,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似天地都倒悬了过来,而且急速的转动,一阵刺眼的白光照射入他的眼眸,淹没了一切。 与此同时,他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身体,仿佛几个巨兽拉扯他的四肢,要将他五马分尸一般。 这种痛苦的感觉持续没多久,耀眼的白光已经散去,他穿过了空间通道,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放眼望去,下方是一片腐烂的黑色树木,底部有一大片冒着血红气泡的沼泽,其中还长着黑色腐烂的不知名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烂味道。 顾不得对这奇怪景象发出疑问,宋贤便连忙环顾起四周,查看是否有人在附近。 然而四面皆空荡无一人,只有他孤零零的伫立半空。 这至少不是一个坏事,进入到禁地之后,就是一个完全肉弱强食的天地,这里强者为尊,没有任何顾忌,杀人越货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确定安全之后,宋贤才开始观察起四周环境,这里的一切与天兰山外都大相径庭,对此他并不惊讶。 盖因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是来到另一处空间。 照阿普所说,穿过那空间通道,来到这禁地的修士皆会被随机传送到离中心地带百里范围内所在。 由此看来,他是被传到较偏僻位置了,因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抬头往上望去,能够隐隐看见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旋转黑洞,料来那里就是连接两地空间的出入口。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黑点旋转着朝他所在方位极速而来,很快,便已到了离了不到数里的地方。 那是一名刚刚被传送来的修士,他止住了不断旋转的身形后,四周张望了一眼,也发现了宋贤。 此人并没有过多停留,随即化作一道遁光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了一张地形图册和传音符。 很快,他在图册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处在禁制传送点中心位置的西北角。 而他当激活传音符时,内里并无声音传来,说明阿普和韩源都离他五十里之外。 “我已到达禁地的黑松林一带,正前往目标方位。” 宋贤对着传音符说了一句话,而后遁光腾起,往南面而去。 行了好一阵儿,他看到远处光芒闪烁,像是有人在斗法。 他并不想惹事,只想绕过去,可没想,那光芒却越来越盛,似正朝着他这方向而来。宋贤于是从手中翻出一张青色符箓,往身上一拍,青色符箓绽放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他的身形隐没在其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此乃二阶中品隐气符,比之隐身符更为好用。 隐气符不仅能够隐匿身形,还能够隐藏自己灵力气息。 除非双方修为相距太大,否则就是别人神识扫过,也未必能发现。 而隐身符只能隐匿身形,若被别人神识扫过,必被察觉。 此时,那光芒已朝此急速激射而来,隐隐能够看到其身形轮廓,在其后面,有一个巨大的蛤蟆摸样的魔物正在追赶。 宋贤原本以为是入此禁地的两名修士在斗法,但没成想,竟是魔物在追赶着修士。 这让他心中一惊,才刚刚入到禁地中,就碰上了魔物和修士缠斗,由此可见,这禁地内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就在那修士奔逃之际,其身后那只蛤蟆魔物突然一吐舌,将其身形连同周身防御护盾卷卷起,紧接着急速往下沉去,噗通一声落入了下方血红气泡的沼泽之中。 宋贤犹豫再三,决定前往观察一下情况。 这修士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就惹上那蛤蟆形状的魔物,从那魔物舌头卷起修士沉入沼泽动作来看,其应是常年生活在这片沼泽下的魔物。 或许是那修士在沼泽内发现了什么宝物,才引起那蛤蟆魔物的追杀。 他此来就是为了寻宝,既遇见,自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于是悄然摸了过去,当他接近那蛤蟆魔物沉入的沼泽地时,突然,只见一道幽绿光芒从沼泽中激射而出,紧接着一道人影冲出沼泽。 却是方才那名修士已突破那魔物的缠卷,冲了出来。 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狈,面色更有些苍白。 就在其冲出沼泽霎那,魔物也从底下钻出,其身躯约有两三丈大小,通体成黑色,全身都是鼓起的凸包,面貌相当之丑陋,额头上只有一个赤红的眼睛,其口中喷吐一团黑色雾气,朝其涌去。 男子手中一翻,一张墨色符箓握在掌间,灵力涌入,符箓光芒大绽,化作无数风刃斩向那蛤蟆。 密密麻麻的风刃,如同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迎向那团黑色雾气。 两者相交击在一起,风刃凝成的龙卷在将黑雾吹散的同时,自身也受到侵蚀。 接触黑雾的那些风刃一点点的变黑,然后崩散。 显然,这黑雾拥有极强腐蚀性。 男子施展风刃后,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遁光远走。 他之所以惹上这只蛤蟆魔物,皆是因为取走了这沼泽底部一珠芝雪草,此灵药乃炼制黄龙丹主药之一。 而黄龙丹又是筑基初期修士助以突破瓶颈的丹药。 当他满心欢喜,兴高采烈的摘下那芝雪草时,没想到这沼泽底下竟有一只魔物正虎视眈眈望着他。 就在他摘取灵药的一瞬间,那魔物突然发出攻击,从沼泽底部跃出,伸出钢铁一般坚韧的长舌将他捉住。 好在他为人谨慎,在摘取灵药之时已凝结了术法防御护盾,将自己笼罩,这才没有被偷袭得逞。 灵药已入手,他自然不想再与此魔物缠斗,只想逃之夭夭。 魔物眼见男子逃走,发出了一声咕噜咕噜的闷声,其周身鼓起凸包冒出滚滚的黑色浓雾,霎时间将方圆数十丈地笼罩在内。 那风刃凝成的巨大龙卷在黑雾中被腐蚀的干干净净,蛤蟆魔物双腿一蹬,身形从沼泽一跃而起,再度追上了男子。 滚滚黑雾则一直依附在其周边。 眼看魔物再度追了上来,而且声势浩大,周身黑雾滚滚,男子心中大急,他清楚那黑雾的厉害,若是被卷入其间,任何防御手段,都难以抵挡其毒气的腐蚀。 他一直往禁地传送的中心地带而逃,就是想联合别人一起干掉这魔物,或者把祸水东引。 魔物的速度显然要更快于男子,其双腿一蹬,一下就蹦出老远,远比男子飞遁之速快得多,只几下蹬腿,就已经追上男子。 其口中再度激射出一条如钢绳般坚韧的黑色长舌,一下就将男子缠卷住了,随着黑色长舌收缩,男子便如一根箭羽般,向着其方向而去,霎时间便被卷入了黑雾之中。 下一刻,黑雾不断翻腾涌动,内里隐隐有金色光芒透出,可随着黑雾的翻涌,金色光芒又隐没在了里间。 好一会儿,只听得一声轰隆大响,那蛤蟆魔物巨大身躯自半空坠落而下,数柄金色的利刃从其背部插入。 蛤蟆魔物看上去皮糙肉厚,金色利刃只插入不到一尺,对它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致命伤。 而该男子看情况却是不容乐观,但见其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变化,身体微微颤抖,露出手掌已经呈黑色,不知是不是黑雾毒气腐蚀的缘故。 蛤蟆魔物受到金色利刃一击,从半空坠落,双脚刚踏在沼泽时,又一个蹬腿,朝着其激射而去。 男子双手合十,全身金色光芒大绽,口中一声大喝,双掌之间凝聚一道巨大的金色剑光,朝着魔物斩下。 金色剑光斩下的瞬间,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霎时间,巨大金色剑光如排山倒海般斩下。 魔物身体凸起的鼓包处涌出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那些插在其身上的金色利刃早已被周身黑雾腐蚀,彻底消失。 见漫天金色巨剑斩来,魔物不闪不避,迎头而上,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周身缠绕的黑雾剧烈翻涌,形成宛如龙卷的风暴。 黑色雾气龙卷与金色剑刃相交织,没有任何碰撞声响,仿如雪融于水一般。 远远望去,黑雾与金光如同泾渭分明的两道河流,相互冲击着。 金色剑芒偶尔突破黑色雾气,斩在那魔物身上,但很快又被给翻腾的黑雾给淹侵蚀。 若是普通修士,哪怕一道金色剑刃也足以要了性命,但魔物皮糙肉厚。 突破黑雾的金色坚韧根本刺不穿魔物身躯,而随着时间推移,黑雾越来越多,逐渐将排山倒海般的金色剑光所吞没,连同男子身形也被翻腾的黑雾包裹。 (本章完) 第267章 鹬蚌相争 第267章 鹬蚌相争 宋贤使用隐气符,一直跟在双方两三百丈之外,眼见着双方都已斗的白热化,男子更是快到油尽灯枯地步,于是悄摸摸的来到了魔物后方,心神一动,幽冥寒焰破体而出,在他周身燃起了幽绿色火焰。 他的双手张开,双掌弯曲,十指相接,随着身体表面的火焰散去,双手间已浮现了一团巴掌大小幽绿色火焰。 这魔物皮糙肉厚,肉身极为坚韧,一般的术法难以对其造成致命性打击,宋贤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留手,因此一出手便是自己所掌握的最强神通。 巴掌大的幽冥寒焰朝着魔物激射而去,彻骨的寒气极速蔓延,连空气中仿佛都结成了冰霜。 魔物此时也感知到了宋贤,但它此时正与男子相斗到关键时刻,间不容发,因此并没有回头对付他。 幽冥寒焰激射至魔物周身笼罩的黑雾内,所过之处,黑雾立时被涤净。 幽冥寒焰虽然外表散发寒气,但它本质上是火。 火焰对于这些阴邪腐蚀毒气本身具有一定克制效果,更遑论是强大的异火。 浓浓的腐蚀黑雾笼罩着魔物周身,隔绝内外,起到一个保护作用,因此魔物一开始并没感到幽冥寒焰散发的那极寒之气,等到周身黑雾被幽冥寒焰涤荡干净,寒气遍体时为时已晚。 幽冥寒焰已经到了它近前,巴掌大小的火焰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幽绿的火焰已经在其身体燃起,首先是从接触面的背部,然后越扩越大,沿着它背部很快便笼罩了其全身。 魔物口中发出嘶哑痛苦的叫喊,从半空直坠而下,想要钻入沼泽中,熄灭这覆盖身体的幽绿火焰。 随着咚的一声大响,魔物沉入沼泽,可幽冥寒焰仍包裹着它。 其身体在火焰燃烧之下,肉眼可见的融化。 魔物庞大的身躯不断在沼泽中翻涌,口中痛苦嘶吼,然而幽绿火焰如跗骨之蛆依附在它身上。 此魔物之所以最难缠,一是其铜皮铁骨的肉身,二是身体内散发的黑色腐蚀毒雾。 而这两样又全都被幽冥寒焰所克制。 任它再坚韧的肉身,只要被幽冥寒焰所包裹,也硬抗不住。至于那黑雾,更是被这异火所克制,毫无威胁。 魔物在沼泽内翻腾涌动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停歇,只见其身体大部分血肉都已幽绿火焰所融化。 宋贤见此,立马运转起玄天融火诀功法,掌间凝聚了一团赤色光团。 幽冥寒焰仿佛受到召唤,幽绿的火焰从魔物身上脱离,蜂拥入他掌间赤色光团内,随着他双手合十,消失不见。 而那蛤蟆魔物此时已奄奄一息,他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黑幡,其内一只血影鬼怪激射而出,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一口咬下。 那魔物已是奄奄一息状态,其周身钢铁般坚硬的黑色肌肤在幽冥寒焰燃烧下早已融化。 被鬼怪咬住后,身体血肉逐渐的干瘪。好一会儿,魔物血肉被吸食干净,只剩一副白骨。 鬼怪抬起头,竟露出了一个奇异的表情,只见它伸出血红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在享受美食,意犹未尽一般。 见到这一幕,宋贤心中一惊。 他从来没有在见到这鬼怪如此人性化的神态,他一直以为这些鬼怪都是如同傀儡般的存在,可现在看到鬼怪的表情,他发觉自己错了。 黑幡内的鬼怪完全是独立的生命体,就从它这享受的摸样来看,它们显然也存在着人性特征。 这些鬼怪日后会不会反噬自己,宋贤对此越来越担心了。 然而现在并不是顾念这些的时候,他心神一动,那鬼怪化作一道光芒又重回了黑幡内。 解决了此魔物后,他跃出沼泽,却见不远处那名与魔物颤抖的男子正漂浮在沼泽表面。 其身体已成一片黑色,有些部位甚至开始腐烂,明显是被那毒雾攻心所致。 宋贤一个闪身来到其跟前,男子此时并未丧命,神智仍然清醒,目光就像望见救命稻草一般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含着热切的恳求,口中发出咳咳的嘶哑声响,那神态仿佛就在说,救我。 此人身体已被魔物喷吐的毒气完全侵蚀,若是在安全的地方,他可能会将其带走,助其恢复伤势,毕竟救下一个筑基修士,将来回报或许不小。 可在这禁地之内,危机四伏,肉弱强食,带着一个累赘那就太不明智了。 他手一招,体内灵力外放,将其腰间储物袋摄至手中,正打算离去,可转念一想,他趁人之危拿走人家储物袋已是结下仇怨,若是此人侥幸未死,将来恢复,可能会对他展开报复。 念及于此,他一不做二不休,手中翻出黑幡,内里鬼怪激射而出,咬上男子脖颈。 在鬼物吸食男子血肉时,宋贤神识进入到储物袋,第一眼就发现了那珠如白玉般晶莹的芝雪草,心中一喜。 他当然知晓芝雪草作用,知晓这是突破筑基初阶瓶颈黄龙丹的主药之一。 修为至筑基境后,每次晋升,都有可能遇到修行瓶颈。 尤其是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这样的关卡,十有八九都会遇到瓶颈。 这时光靠修炼已经无济于事,必须用一些特殊的法子才能突破瓶颈。 借助外力,服用助于突破瓶颈的丹药正是修行界最普遍的方式。 当然了,即使借助丹药也只是能增加突破瓶颈的几率,并不一定保证能突破瓶颈。 关于修行瓶颈的说法,修行界可谓众说纷纭,目前尚未有统一定论,比较大众的说法是,天地中的灵气并不纯净,本身有一定的‘毒素’在里面,这个‘毒素’并不是指真的有毒,而是一种副作用的东西。 就像水中含有微量的泥沙一样。 凡人如果长期喝不烧开的河水,久而久之,就有尿结石的症状,就是因为水中泥沙长期沉淀在体内。 修士也是一般,长期的吸收炼化天地灵气,又不能完全排除掉灵气中的毒素,当积累到一定程度,到达某一个临界点时,就会产生瓶颈的情况,使灵海穴不能再贮存炼化的灵力。 要想瓶颈就得把自身积累的‘毒素’给排掉,这突破瓶颈的丹药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它能够净化体内灵气,使之更加精纯。 而除了借助丹药外力,有些修士为了突破瓶颈,也会剑走偏锋,进行一场生死斗法。 有些人能够在死斗之中突破修行瓶颈,至于为什么会如此,也是有一套说法在里面的。 比如说,修士在生死斗争中,体内灵力会消耗枯竭,自身也往往会身负重伤,如此一来,体内积累的毒素就会在不经意间被排出,从而达到突破瓶颈的效果。 至于真实原因,是不是修行界大众主流所猜测的那般,并无人知晓。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这些法子突破瓶颈。 有些人有用,有些人无效。但肯定的是,借助外力,服用专门突破瓶颈丹药,确实有一定概率能够突破。 仅此一点,就足够修士为之不惜代价的尝试了。 宋贤如今正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遇到瓶颈,如今得到这珠芝雪草,算是有备无患。 储物袋中除了这芝雪草外,内里还有数万灵石,两三件法器,一本功法书册以及一些丹药。 男子血肉被吸食干净后,他收起黑幡之后,没有久留,立刻腾空而去。 方才的隐匿符在他施展幽冥寒焰时已经失去效用,他身上虽然还有隐匿符,但也不想就这样浪费,因此没有再动用。 至于隐身符,是不能在飞行过程中使用的,盖因修士在飞遁时,需要运转灵力,使灵力外放形成护盾。 隐身符只能隐去身形,一旦运转灵力,就会现行。 他一路遁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遇到有人,宁愿绕一个圈子远远避开,也不愿冒着风险与人同行。 在这个禁地内,他筑基一层修为实在不够看,随便找出一人,修为也不会比他更低。 因此,能避的话,他就尽量避着别人。 一路无事,许久,他终于抵达约定地点,那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峰,山间全是黑色的石块。 当他遁光落下时,阿普和韩源两人已在此等候了。 “宋道友,你怎来的这么慢?没出什么事吧!”阿普开口问道。 他并非关心宋贤,只是担心节外生枝,怕其途中遭遇了什么事,惹上了麻烦。 三人一起行动,等于同乘一条船,若是宋贤惹到了实力强劲的修士,必然也会连累他,所以必须得问清楚。 阿普问话的时候,韩源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目光却也在望着他,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是较为关心的。 “没事,我离的较远,来的途中遇到有人打斗,怕被牵连,所以饶了一大圈。”宋贤自不会将取得芝雪草之事相告,三人本来就是临时合作,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密切。 尤其是对韩源,他对其一直抱有警惕,只是因阿普的保证,故不得不暂与其为伍。 “那就好,我们走吧!” 三人腾空而起,朝着西南方而去。 ………… 随着太阳落山,黑夜到来。 在这与世隔绝的禁地内,丑恶伴随着黑暗在无人的角落悄然降临。 黑色的水潭前,两名男女正与一只恶龟魔物缠斗。 女子手中一翻,拿出一张青色卷轴,口中连喷吐出几道精血,洒在其上。 只见青色卷轴光芒大绽,一条条青色的丝线从卷轴中激射而出,宛如一只只青蛇缠上了那恶龟身躯,将其紧紧缚住。 恶龟周身冒腾着黑色火焰,然而被这些青色丝线缠卷上之后,周身黑色火焰却越来越大,随着青色丝线越缠越紧,恶龟魔物口中发出呜咽嚎叫,坚韧的身体也出现了一道道血痕,那些青色丝线勒进其身体,好似要将它割裂成一段段肉块般。 魔物扭着身体不断挣扎与青色丝线做顽强抵抗,趁此机会。 一名身形挺拔,五官俊朗的男子一声大喝,其周身血气光芒大绽,手中凝聚一柄血色长刀,直斩而下。 血色所化的长刀径直将黑狼一刀斩成了两半。 女子心下一松,立马收回了缠卷魔物身上的青色丝线,面上露出喜色。 男子也收起了血色长刀,周身的血气已经消失,其一个闪身来到女子身旁,关切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黑焰魔龟真是难缠,好在师兄血光宝诀已经大成,不然的话,还真没这么容易斩杀此獠。” “若不是你向师傅借用了这张青光宝符,压制了此恶龟的黑焰神通,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得手。”男子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说起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就连我这血光宝诀不也是你向师傅恳请得来的吗?我欠你太多了。” 女子美滋滋道:“叔父也是看师兄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因此才传授血光宝诀。别说这么多了,咱们看进去看看,那宝物在不在里面。” “好,听你的。”男子拉起女子的手,一下跃入黑色水潭之内,潜入底部,只见内里一株黑色妖艳的并蒂莲摇曳生资,周身绽放微微黑色光华。 两人大喜,男子将此物连根拔起,收入储物袋,跃出了水潭。 “太好了,有了这珠玄晶莲,师兄炼制玄元丹材料已经集齐,只要玄元丹炼制完成,师兄就可以冲击金丹境。” “是啊!太好了,这多亏了你的帮忙。” “师兄只要……”女子满心欢喜,话音未落,突然面色骤变,低头一看,一柄血气剑刃穿胸而过。 原来男子在她身后,手掌间凝聚了一道血光剑刃,直接穿透其胸膛。 “你…你。”女子艰难的转过身,满脸惊骇的望着男子,口中鲜血涌出。 她不敢置信,这个每天对她甜言蜜语,对她百般关切,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在背后袭击她,难道以前所有的话,所有的事都是假的吗? “为…为什么…为什么?”女子身体软软倒了下去,一只手紧紧握着男子的衣袖,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我受够你了。”男子此时早已没有了此前的温柔,脸色尽是冷漠。 “你这蠢货,真把那老贼当成亲叔父了,你不过是他本家一个远房后辈罢了,你以为那老贼对你好是为什么?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你所修炼的功法本就是作为他的替代品。” “也只有在这隔绝天地的禁地之中,才能让他感知不到你的情况,无法附上你的身。” “我杀了你,那老贼应该会痛心一阵儿吧!毕竟你是他培养多年的替身,就这么浪费了,想必他也会惋惜恼怒。” 男子说道此处,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呵!真想看看那老贼知道你被我杀了后的神态,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知晓他传给我的功法漏洞,只有你这蠢货,还蒙在鼓里。” “早点解脱吧!好过以后做那老贼的傀儡替身,现在你应该死而无憾了。” (本章完) 第268章 激战魔狐 第268章 激战魔狐 一路昼夜兼行,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谷,从外面看去,整座山谷草繁茂,巨木参差,景色甚至说得上优美。 在摸索进山谷前,宋贤给两人都分发了一张隐气符。 即使他心中防着韩源,但此时三人是一条船上的。 三人各自隐匿了身形,悄然进入了山谷内部。 山谷的最外围是一片海,朵颜色艳丽,十分美丽,而海之中又有不少黑色蝴蝶依附。 三人本想悄无声息的穿过这片海,直抵山谷中央地带,可刚踏入,都听得一阵嗡嗡声响,那些依附在朵上的黑色蝴蝶纷纷朝着三人方向而来。 这些蝴蝶魔物大的有五六尺,小的也有二三尺,总共有二三十只之多,当宋贤刚踏入这片海时,就一窝蜂的朝三人涌来。 显然,这群魔物已经发现了外来的入侵者。 三人虽然身上贴了隐气符,隐藏了身形气息,但对于长期生活在这片海的魔物来说,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能引起它们的警觉,它们根本不靠视觉和听觉系统,而是靠海中气味分辨。 三人隐匿身形的举动就像是掩耳盗铃一般。 “被发现,没办法,只能硬闯了。”眼见周围蝴蝶魔物一股脑涌来,阿普不再隐藏,话音方落,其身形已现了出来,双掌间汇聚了一团金色的光芒,随着他双手托起,金色光芒迎风大涨,内里激射出密密麻麻的金光,每道金光皆有三尺来长。 那数十只黑色蝴蝶口中吐出黑色的丝线连接成一张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向三人。 金光射向那巨大黑网,双方光芒交织,一时间竟不能攻破。 阿普动手的同时,宋贤和韩源也现出了身形。 两人当然没有只作壁上观,宋贤双手合十,体内灵力狂涌,天地间的火属性灵力迅速汇聚,形成了汪洋般的火浪,霎时间周遭天地热浪滚滚。 此正是二阶低品术法火浪潮涌,铺天盖地的火浪朝着黑色蝴蝶涌去。 韩源也施展出了一招水系神通,大大小小的冰刀凝聚而成,向着魔物斩下。 三人之中,属宋贤所施展的火浪潮涌威力最为强大,仅从声势来说,完全压倒阿普和韩源所施展的术法。 实际上,三人所使的术法品阶一样。 阿普所使的术法,名为金光普照,乃金系二品低阶术法。 韩源所施展的术法名为冰晶刀刃,乃水系二品低阶术法。 之所以声势看上去比火浪潮涌差那么多。 除了术法掌握熟练度差距外,还有就是自身所修功法的缘故。 宋贤火浪潮涌早已修至大成级,而他所修的玄天融火诀又极大增强了火系术法威能,所以术法施展起来,比两人术法声势强了许多。 两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认得出宋贤所使这招火系术法的来历,眼见他施展的火浪潮涌威力如此强大,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但都没说什么。 三人施展的术法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那群涌来的蝴蝶魔物。 成群的蝴蝶口中不断吐着黑色丝线,并舞动着翅膀,洒下黑色麟粉形成防御护罩。 相持没一会儿,那些黑色丝线形成的巨网以及黑色麟粉凝聚的护盾,就在火焰、冰刀、金光攻击之下碎裂。 没费什么力,三人便将这些魔物给清除了干净。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这些蝴蝶魔物强一点也不过炼气后期实力,弱一点的只有炼气中期。 面对三名筑基修士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也就是魔物灵智不高,换了修士,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又岂会一拥而上来送死。 宋贤倒是有点可惜,自己的三张隐气符白白给浪费了,早知如此,不如直接闯入。 解决了这些魔物后,三人继续前行,途中又有遭遇附近的一些低阶蝴蝶魔物攻击,皆被轻松解决。 穿过海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森林。 一入里间,便有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窜了出来,如一根利箭般袭向韩源。 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条黑色的蛇形魔物,此蛇细而长,大概有七八尺长,一口咬向其脖颈。 此举自然没有得逞,因韩源周身凝聚了灵力护盾。 那蛇形魔物撞上灵力护盾,嘭的一下被弹开了,紧接着其一开口,喷吐出一道黑色毒液,激射在灵力护盾之上,发生滋滋的声响。 以区区炼气修为低阶魔物的攻击自然不可能轻易攻破筑基修士灵力护盾,韩源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击向了那蛇形魔物,只见其手臂在一瞬间变得极其粗壮,且长满了金色毛发,就像一头雄壮的巨猿手臂。 其沙包大的拳头打下,随着一声巨响,黑色魔蛇脑袋竟直接被砸了个稀烂。 宋贤见此,心中微惊,此魔蛇实力不下炼气后期妖兽,肉身自然也是十分坚韧,但在其一拳攻击之下,竟如豆腐般不堪一击。 韩源一拳解决了这只魔物,手臂收回过程中,又恢复了原样大小。 这也不知是什么神通,竟然能够随意变换自身形态。 他偷偷瞄了眼一旁的阿普,但见其面无表情,对此似乎早已了然于胸。 阿普曾经说过,两人曾一起探索过某处秘境,看来此言非虚,他应该是见过韩源这项神通,所以毫不奇怪。 解决了这只突然袭击的魔物后,三人向前而去,整片森林都潜伏着不少黑蛇魔物,这些魔物不像外围海的那些蝴蝶摸样一样,发现三人便一拥而上,可当经过其旁时,总会有附近潜伏的魔物突然窜出伏击。 这些蛇形魔物行动迅捷,能喷吐黑色毒液,论单个作战能力,要强于外围的那些蝴蝶魔物,但对于三人来说,自然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宋贤因心中一直警惕着韩源,所以与其一直保持着距离,注意力也时时刻刻关注着此人。 这一路行来,他发现此人行事十分的谨慎。 其周身不仅开启着灵力护罩,而且袖袍处一直捏着符箓,随时准备发出。 除此之外,他的走位也很小心,从来不走到前面,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阿普后面,和两人都保持着距离,看上去,似乎也在暗自警惕着两人。 有时候,宋贤会刻意的放慢脚步,跟在韩源身后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可总是不知不觉间,韩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了回去。每当遇到魔物袭击,他的心神被魔物吸引,一转眼功夫,就发现韩源退到了身后。 两人彼此在暗中警惕并观察着对方,这已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宋贤相信阿普也有察觉到这点,但他并不以为意,总是一个人总在前头,丝毫不在意两人跟在他的身后。 三人穿过了森林,来到空阔的一片绿地前,又行了一段距离,只见远处一个碧绿的湖泊旁生长着一排银色的树木,其上闪烁着银光,如同银弧跳跃。 此正是修行界难寻的雷元木,这一排雷元木共有十几珠之多,大着臂围有两三尺,高约一丈。 小一点的臂围也有一两尺,高有六七尺。 “果然是雷元木。”宋贤心中一喜,话音方落,就见湖泊之中十几道水柱冲天而起,在升腾过程中化作冰柱,朝着三人激射而来。 十余道冰柱,每一道都有十丈长,一丈宽,排山倒海一般压来。 “小心,是三尾魔狐,它藏在湖泊中。”阿普面色一变,身形飞退,与此同时他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周身赤色光芒大绽,光芒汇聚之下,其身后浮现一个模糊的轮廓,从外形上看,此虚影十分伟岸,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 阿普双手合十,一声轻喝,掌间无数赤色光芒涌出,迎向激射而来的十道冰柱。 他出手之时,宋贤和韩源也没有闲着。 两人各自朝左右两侧跃开。 宋贤双手合十,再度凝聚成火浪潮涌,十余丈高的火浪迎向四根激射来的冰柱,冰与火相互交融,发出滋滋声响,弥漫起巨大的烟雾。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需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保留体内灵力,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局,如果自己受伤,或者灵力耗尽,他可不能保证韩源会不会趁人之危,暗中谋害。 所以他选择以二品初阶的火浪潮涌迎敌,以他的灵根资质,此术法只需消耗二十五点灵力量。 如今的他拥有六百多点灵力量,使用这个级别的术法根本不在话下。 修为达到筑基后,一般很少有人会选择以法器应敌,盖因性价比不高。 二阶术法的威能要远强于法器禁制之威,所消耗的灵力也比法器所需要少。 这一点在宋贤真察之眼观测下,尤为直观。 法器的威力是与禁制层数成正比的,每层禁制层数相当 2.5的攻击力,无论什么资质的修士都是一样,而每开启一层禁制需要一点灵力量。 一般的高阶术法哪怕修炼至大成级,也只有三十点攻击力。 如果是双灵根资质,使用一品高阶术法,需要十二点灵力量。 如果三灵根,需要十五点灵力量。 四灵根需要十八点灵力量。 这样一来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使用术法的性价格就远不如法器了。 即使将一品高阶术法修炼至大成级别,以双灵根资质,也需要十二点灵力量才能发挥出三十点攻击力效果。 而是用法器的话,无论多么差的灵根资质,都能达到十二点灵力量三十点攻击力效果。 可是修为到达筑基境后,法器的那点攻击力性价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二阶下品术法威能修炼至大成阶段,攻击力达到一百点,以双灵根资质来说,如宋贤一般,只需耗费二十五点灵力就行。 这就相当于一点灵力量换化成了四点攻击力。 如果法器需要达到一百点攻击力的话,除了需要法器自身条件过硬,拥有四十层以上禁制外,还需要修士消耗四十点灵力量。 更遑论修士修炼的功法提升相对应的属性神通了。 以宋贤为例,玄天融火诀每修炼一层,就能增强火系术法三成威力,加上吸收异火的加成。 它使用火浪潮涌,仅需二十五点灵力量就能达到一百六十点攻击力,这岂是法器所能比拟的。 其他修士虽然没有宋贤真察之眼,不能这么直观的看到各种属性数据,但也不是傻子,凭直觉和经验也能感觉到这里面的差距。 因此到了筑基阶段,法器就渐渐成了鸡肋,基本上不会有人用上法器对敌。 ……… 且说三人面对冰柱的攻击,各使神通术法应敌,阿普凝聚了赤光虚影,宋贤使用火浪潮涌,韩源则其摇身一变,身形暴涨,化作金色巨猿。 只见其周身浓密毛发迎风飞舞,双目如铜铃,身高接近十丈。 硕大金晃晃的拳头直接砸向冰柱,几拳下去,便将那十丈大小冰柱打的寸寸崩裂。 其余几根冰柱,击在它庞大身躯之上,也只是将它打的后退了几步。 金色巨猿口中发生闷雷般的声响,拳头迎向击来的冰柱,将其一一打的粉碎。 宋贤在一旁看的骇然,不知这是什么神通功法,其肉身竟如此坚韧。 此时,他所施展的火浪潮涌在已经势微,火焰越来越小,前仆后继的火浪在四根冰柱攻击之下纷纷熄灭。 那四道冰柱虽然也已被火浪融化了一大部分,但威势仍然不小,由此足可看出此术法的威力。 要知道,这一记术法可不止四根冰柱,而是有十几根之多,兵分三路袭向三人。 宋贤的火浪潮涌不仅修炼到大成级,在他功法加成之下,比一般人还要强上六成威力。 可对上这一分为三的冰柱术法仍是不敌。 眼见着残缺冰柱已快要突破层层火浪,宋贤身形飞退,双手再度合十,周身火属性灵力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罩子,将他包裹在里间,其上火焰宛如波浪般流转,如同旋转的火圈。此乃二品中阶术法,火流罩。 数根残缺冰柱击在火流罩之上,火流罩微微晃动,其上火焰大涨,瞬间将击来的冰柱包裹。 火焰与冰柱相持之际,只听得一声尖锐的低吼响起,一只银色的三尾狐从湖底一跃而起,其身形有近十丈大小,双目赤红如铜铃,身体呈银白色,尾巴却呈黑色。 感谢书友【151012115553832】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69章 激战魔狐(下) 第269章 激战魔狐(下) 三尾魔狐,宋贤望着这个庞然大物,心中有些惊惧,从其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此魔物已至六阶妖兽,相当于人族筑基后期修为。 在他真察之眼观测下,该魔物体内灵力量约莫筑基七层修士。 或许是因为巨猿庞大的身躯引起它注意,魔物从狐中一跃而起后,化作一道银光,直扑向韩源所化巨猿。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三尾魔狐转瞬间与巨猿大战在一起。 韩源见魔物扑来,心道不妙,但既已被盯上,此刻也没办法,只能咬牙硬上。 他此时若往后退去,且不说逃不出魔狐追击,一旦落单,那就更没任何胜算了。 巨猿硕大的金色拳头击向那魔狐,狐狸身后长长的尾巴一甩,直接就缠上了那拳头,与此同时,它露出獠牙,一口咬在金色巨猿脖颈上。 巨猿微一侧身,另一只拳头砸向魔物脑袋。 魔狐则伸出双腿一蹬,巨猿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倒下,蹬蹬的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韩猿所化的金色巨猿虽然肉身坚韧,但比起这筑基后期魔物,硬碰硬还是有明显差距,仅仅几招下来,便已陷入了劣势。 魔物双腿猛然发力,将巨猿蹬出老远,一声闷啸,只见全身雷弧闪耀,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球,朝着巨猿激射而去。 雷球一闪即没,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巨猿跟前。 巨猿双手环背,双腿向内弯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护着己身,随着其身形一变,竟又化作一只金色巨龟,其脑袋和四肢都缩进了龟壳里,周身光芒大绽,凝聚了一个金色圆盾。 雷电转瞬间就淹没了巨龟,只见雷光闪烁,方圆数十丈之地都被雷光笼罩,内里雷霆滚滚。 此时,半空中出现一只遮天蔽日的赤色巨掌,击向魔物。 那巨掌周身光芒流转,五指间的指节与手掌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仿佛一个巨人的手掌般。 此正是阿普神通,只见此刻的他已与那赤光虚影融为了一体,那虚影已经化实,双目中闪烁着耀眼的赤光,其手一拍,半空中就出现了一只光芒流转的巨大手掌。 三尾狐狸见巨掌击来,一声闷吼,身体卷缩成一团,如同一个圆球,周身银光闪烁,直接迎向了巨掌。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仿佛剧烈震动了一下,魔狐缩卷成一团的圆球飞速坠下,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 而那巨掌则剧烈晃动不已。 稳定了身形的魔狐,又把身体缩成一团,向着巨掌击去。 仅仅两次碰撞,遮天蔽日的赤色巨掌寸寸崩裂。 魔狐并未停下,化为银色圆球状的身体直接滚向了阿普凝聚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双掌合十,无数的赤色光芒汇涌,凝聚成一柄赤色巨剑。 巨剑直斩而下,剑未至,周围的空间已肉眼可见的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仿佛连空间都被一剑斩为两半似的。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巨剑与魔狐圆滚滚的身体相击。 周围空间仿佛在震荡,赤光和银光交织,光芒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赤色光剑剧烈颤抖,而魔狐身体周围笼罩的银光亦逐渐消散。 其身体向下翻滚了几圈,现出原形,下一刻,又再度化作卷成一团,化作银色圆球,激射向巨剑。 两者如此碰撞了数次,巨剑终于被彻底击碎,寸寸崩裂,消散于空。 魔物仍然缩卷成一团球体,向着阿普逼去。 阿普身形飞退,半空中又再度凝成赤色巨掌拍向魔物。 两人相持之际,这边,宋贤施展的火流罩已将击来的冰柱融化。 眼见魔物正与阿普缠斗,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地间火属性灵力疯狂朝他聚涌而来,在他上方形成了一个宛如黑洞的漩涡。 漩涡越扩越大,深不见底,大量的火属性灵力涌入里间,使内里冒腾起了熊熊烈火,宛如一个巨大燃烧的太阳。 此正是二阶中品术法阳爆。 随着术法完成,巨大的球体凝聚,其周身布满了一道道斑驳裂痕,周遭空间一层层火焰涟漪荡漾。 如今的宋贤已将此术法修至大成阶段,比当初比试之际更胜一筹,他心神一动。 巨大的赤色球体便朝着魔狐激射而去,所过之处,周围空间都燃起了熊熊烈焰。 此时,那魔物已经将要击碎阿普凝成的大掌印,察觉到后方宋贤的袭击,它主动解除了圆球状态,恢复了原形,口中一声尖啸。 霎时间,无数冰箭在它周身凝聚,密密麻麻的冰箭铺天盖地迎向赤色焰球。 每根冰箭都有一丈长,约莫百根之多,前仆后继的击在赤色球体之上。 只听一声巨响,赤色焰球受到冰箭攻击爆裂开来,火焰波纹如涟漪般荡漾,所过之处,化作一片火海。 巨大赤球则分裂成众多火球与激射来冰箭相击。 冰与火交织,一面是寒冰蔽日,一面是火焰滔天,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天地。 冰火交融之际,阿普掌间再度凝聚赤色光剑,朝着三尾狐斩下。 另一边,韩源亦从雷电攻击中脱身而出。 其身形重新化为金色巨猿形态,高高跃上,以双手抱岳之姿击向魔狐,其周身金色光芒闪耀,手中虚抱着一座山岳轮廓。 魔狐身体化为圆形,迎向激战而下的光剑,一击之下,魔狐身体向下追去,翻滚了好多圈,现出原形,当它再度缩成一团时,韩源所化巨猿已经从天而将,狠狠砸向了它。 嘭的一声大响,整个大地都剧烈颤动了一下。 巨猿手中虚抱的山岳轮廓击向魔狐,如同泰山般压下。 魔狐的身体如炮弹一般飞速坠了下来,直接砸到了地面之上,甚至砸出了一个大坑。 没等它反应,阿普所凝的巨剑便已紧接着斩下。 魔狐一声闷啸,周身雷狐闪耀,凝聚了一个巨大雷球,向着阿普激射而去。 雷球与巨剑相击,无数道雷电从其上踊跃而出,很快便将赤色巨剑给击的寸寸崩裂。 如龙似蛇的雷电咆哮着击向阿普那道身影。 与此同时,韩猿所化巨猿再度以双手抱岳之势砸下。 魔狐没有再选择硬碰硬,其张开巨口,喷吐出无数如针般细软的冰锥。霎时间,整个天地都接结上了一层冰霜,那些冰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都冰冻住了。 冰锥射向金色巨猿庞大的身躯,两者相击,一开始,巨猿以势如破竹之下砸下,那些冰锥纷纷碎裂。 可是密密麻麻的冰锥前仆后继,渐渐的,巨猿身体凝结了一层冰雕,冰层沿着其身体蔓延。 韩源此时又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巨龟,脑袋和四肢都缩进了龟壳里,周身凝结了一个金色圆盾,将其包裹在内。 就在魔狐想要继续针对巨龟发起攻击时,宋贤终于腾出手了,五个巴掌大的火苗蓦然浮现魔物周围,只眨眼之间,火苗就已暴涨至数丈大小,五团火焰首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圈,将魔狐笼罩。 火焰圈之内只有一片火海,里面不断爆发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此乃火系二品中阶术法,烈焰围城。 宋贤方才一直在对付魔狐施展的冰箭。 那些冰箭与他凝结的赤色焰球相击后,彼此融化,但仍有一小部分穿过了火焰,朝他击去,但被他周身凝聚的火流罩给挡下,融化在了火焰里。 眼见韩源和阿普都已陷入劣势,腾出手来的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三人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若是其二人被魔物逐个击破,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因此连忙施展出烈焰围城术法将魔物给困住。 这魔物着实难缠,不仅肉身坚韧,而且精通冰、雷两种属性术法神通。 他所施展的阳爆已修炼至大成阶段,又有玄天融火诀加成,威力比之大成级的二品高阶术法也不遑多让。 可是魔狐一招冰箭术法竟将他彻底压制。 这并非魔物所施展的术法品阶多么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属性相克。 冰系是水系术法变种,而水又克火,所以它才能完全压制宋贤的火系术法。 仅以威能而言,其实这魔狐所施展的冰箭最多也就大成级二品中阶术法水平,奈何水克火,所以才取得优势。 如果换成是金系、木系或土系术法,那宋贤就能压制它了。 盖因宋贤有功法加成,威力比之一般二品中阶术法要强得多。 可偏偏这魔狐擅长的就是冰系术法,只能说倒霉。 五行之中,水克火,土克水。 宋贤倒是有土属性灵根,但他土属性术法修炼不到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术法。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高阶的火属性术法,还是因为修炼玄天融火诀,吸收异火缘故。 火焰圈将方圆两十余丈之地笼罩在内,里间完全是一片火海,而在外围,火焰的光圈形成一个圆环。 魔物巨大的身躯在火焰圈之内隐隐可见,其周身冰层蔓延,一点点向外扩散。 火焰渐渐熄灭,随着冰层散发,就连外围的火焰圆形仿佛也结成了冰雕。 随着咔嚓一声细响,火焰圆环碎裂。 魔物从中一跃而起,突破了火焰圈的束缚,其口中一声尖啸,其上空浮现一朵巨大雷云,朝着宋贤方向漂浮而来。 宋贤早就料到着烈焰围城并不能给此獠造成实际伤害,虽然同时二阶中品术法,但它比起阳爆,威能尚略逊一筹。 烈焰围城它有一个束缚作用,可以用来牵制敌人,无论追击或逃命都很好用,若单纯比威能强弱,它是不如阳爆的。 连阳爆都被此獠冰系术法压制,烈焰围城又岂能建功? 他之所以选择此术,主要是为给韩源和阿普拖延时间,盖因当时两人已被魔物术法压制,如果他不出手牵制住魔物,两人不一定扛得住魔物下一记攻击。 此时,三人的站位是已经将魔物成品字形包围。 宋贤在魔物的东北方,韩源在魔物西北方,阿普则在魔物正南方位。 眼见魔物凝聚的雷云飘荡而来,宋贤身形飞退,可那雷云速度更快,倏忽间就已到了他头顶上空,其上滚滚雷声激荡,一道道雷电如龙蛇般激射而下。 雷电如同暴雨一般落下,眨眼便将他笼罩,周围顿时便化作一片雷海。 巨大的雷电不断落下,击在火流罩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此时,阿普与韩源皆已从雷电攻击之中脱身而出。 阿普所化虚影口中双掌合十,念念有词,一个个血色不知名的符号出现在他身上,随着他念念有词的话语结束,那些血色符字脱体而出,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字符,朝着魔物压去。 另一边,韩源亦已化身金色巨猿形态,以抱岳之姿砸下。 魔物亦知晓他这招的强大,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喷吐出密密麻麻细软的冰锥迎向金色巨猿。 密密麻麻的冰锥击向巨猿,使他的身体出现冰冻。 韩猿没得办法,只能化为巨龟,把脑袋四肢伸入龟壳自保。 而面对血色字符的攻击,魔物则凝聚了雷球相击。 血光与雷光交织,雷电不断击在血色字符上,将其打的微微颤动,可一时间却并未能击破血色字符。 局势似乎陷入了僵持之境,那魔物以一敌三,虽然未落下风,但也十分吃力。 而三人的神通术法也不能将魔物拿下,至少目前,没占到什么便宜。 宋贤缩身在火流罩之内,随着雷电不断滚滚激射而下,火流罩已经扭曲变形,眼看就要碎裂,他心神一动,幽冥寒焰破体而出,在他周身燃起了幽绿色火焰。 随着他双掌合十,巴掌大的火团现于他双掌之间,霎时间,彻骨寒气蔓延,周遭天地立马结上了一层冰霜。 在他控制之下,幽绿火团腾空而起,幽绿火焰瞬间大涨。 高空中激射而下的雷电皆落至腾腾燃烧的火焰之中,宛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幽绿火焰逆势而起,腾腾的火焰将半空中的雷云包裹。 很快,那雷云便被幽绿火焰所融化,宋贤收回幽冥寒焰,重新凝化为巴掌大小,朝着魔物激射而去,所过之处,冰霜凝结,冰层蔓延。 魔物似乎感觉到了这幽绿火焰的强大,其一张口,喷吐出无数细小冰锥迎了上去。 两者相击,冰锥激射向幽冥寒焰,如阳春之遇白雪纷纷融化,然而密密麻麻冰锥前仆后继之下,竟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墙,看着隐隐将幽绿火焰所包裹,将它冰封在了里间。 只是幽绿火焰腾腾灼烧之下,覆盖的冰层已肉眼可见速度消融。 (本章完) 第270章 禁地秘宝 第270章 禁地秘宝 另一边,阿普所施展的血色禁字亦已将魔狐的雷球施法击破,朝着它压下。 就在这时,魔狐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只见它周身银光一闪,竟朝着西南方窜逃而去,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原来它见三人不好对付,竟果然舍弃了这些雷元木,逃之夭夭了。 其遁速极快,身形遁光闪烁之间,便已逃了数百丈之地。 这一下可把宋贤给惊了,完全没想到这魔物会如此果断逃走,他以前遇到的妖兽都是灵智比较低下的,譬如银甲蚁,水帘洞中的妖蛇,鬼窟中的鬼物。 一旦闯入它们的地盘,都是不死不休,可这魔狐却不一样,它明明还有余力,却选择了暂避锋芒。 就此番举动而言,甚至比人还要更加理性。 眼见魔狐远遁而去,宋贤自不会不自量力的追赶,何况以他的遁速也不可能追得上。 这就是修为高的好处,纵使不敌,也可从容离场,几乎处于不败之地。 修行界不乏实力强大者,能够取胜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譬如筑基初期对阵筑基中期,双方虽然有一定的差距,但并没有大到不可逾越地步。 但如果不硬拼的话,一般而言,筑基初期修士想要逆境斩杀筑基中期修士是非常困难的。 盖因修为越高,遁速越快。 这魔狐相当人族修士筑基后期的修为,论遁速比三人快了不止一截,眼看着其离场,三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很快,魔狐就已远遁的不知所踪,完全消失在视野内。 宋贤这时才收回幽冥寒焰,三人身形一闪,纷纷来到那一排雷元木前。 “这魔物狡诈,明明仍有余力,却不战而逃,得担心它另找帮手,去而复返。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取了雷元木离去。”阿普神色凝肃,丝毫没有因即将到手雷元木而大意。 三人将雷元木装入储物袋后匆忙离了此间,一直遁行了数百里远,才在一处荒僻的石岗停了下来。 “雷元木已取得,离禁地开启之日还有好一段时间,两位道友有何打算?” “在下想独自儿碰碰运气,就不与两位同行了,咱们有缘再见。”韩源面无表情的朝两人一拱手,身形一闪,遁光朝南面而去。 “既然韩道友去了。宋道友,咱们也就此别过了,保重。”阿普也遁光腾起,朝着西面方向而去。 宋贤望着两人离去背影,目光微闪,他感觉到这两人像是已经商量好了似的。 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按理来说,一起行动才更有安全保障。 可阿普一提出此事,韩源想都没想就直接表态了。 韩源虽然功法神通不弱,但仅有筑基初期修为,实力在此禁地内是不够看的,按照他先前表现出来的谨慎性子,他不应该这么毫不犹豫的选择单独行动。 而阿普在韩源离去后,也没有再征询他的意见,直接离开了。 似乎这两人都忙着去干什么事情一样。 或许他们另有约定?只是不想带着自己? 宋贤没有再深想,不管两人有何秘密,也与他无关了。 三人的合作本就仅限于取雷元木,如今目的达成,分道扬镳理所当然。 此时天已泛白,宋贤环顾了四周一眼,遂往西南方而去。 离禁地重新开启之日还有十多天,现在回到传送中心点为时过早,不如继续探索一番。 他对这禁地原本一无所知,仅有的一点了解也是从阿普口中知晓的,阿普之前交给他的那张图册,只有传送中心地带方圆数百里范围,如今早已过了图册那个范围,对他来说,每往前一步都是未知区域。 宋贤十分小心,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匿符,隐藏了身形一点点往前探索,行了好一阵,忽见前方光芒闪烁,似有人相斗。 他偷偷潜至附近,远远望见密林之中,两名修士正在斗法,其中一人虬髯满腮,看情形已是占尽上风,而另一名清瘦男子却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该清瘦男子周身凝聚了一个青色护盾正在苦苦支撑。 “这位道友,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都是为了探寻宝物而来,在下只是误入此间,不与道友相争便是,何故如此苦苦相逼。”落入下风的男子高声大喊,看得出来非常着急。 “废话少说,你想要走,交出身上储物袋再说。”虬髯满腮大汉冷哼了一声,操纵着凝结的金色巨虎不断击向该男子。 清瘦男子目光闪烁,眼看青色护盾已经支撑不住,咬了咬牙:“好,在下情愿交出财物,只要放在下离去即可。请道友住手。” “少说废话,先把储物袋交出来。” 清瘦男子没得选择,解下腰间储物袋,将其扔出。 虬髯满腮大汉一招手,将扔出的储物袋凌空摄至手中,可却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操控着金色巨虎攻击着。 清瘦男子急了:“道友何意,在下已交出财物,算赔礼道歉了,难道真要拼个你死我亡?” 大汉并不理会,金色巨虎一巴掌一巴掌不停拍打着那青色护盾,只将其打的摇摇欲坠。 “你要我死,我也不要你活。”清瘦男子厉声大喊。 “哼!装腔作势,你要还有其他压箱底手段,岂会乖乖交出储物袋,给我去死吧!”虬髯满腮冷哼了一声,双手合十,高空中凝聚四个巨大金色虎爪印,狠狠拍下。 只听一声轰隆大响,金色虎爪印与男子周身青色护盾相击,仿佛空间都在震荡,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朝着四周荡漾。 青色护盾在一阵扭曲变形之后碎裂,那清瘦男子口中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叫喊,随即便被那四只巨大金色虎爪印拍成一堆碎肉。 见对方已死,虬髯满腮大汉遂收起神通,查看起清瘦男子交出的储物袋之物。 就在此时,其突然猛地抬头,大声喝道:“谁,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 宋贤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发现了,他正犹豫是否该退走还是现身。 而男子目光却是望向了另一方向。 “呵呵,你还挺警觉的。”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轮廓浮现,现出一名面色白净中年男子,其离对方已不过三四十丈之距。 大汉见对方身形现出,露出了警惕之色,盖因对方也是名筑基中期修士,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道友偷偷摸摸的接近,意欲何为?”“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偶然路过,见到两位相争,因此好奇心起,过来查探一下。”面色白净中年男子笑呵呵说道:“道友不必紧张,在下这就告辞。” 说着便转身往后走去,虬髯满腮男子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就在面色白净中年男子转头瞬间,异变突起,地底之下,一道黑色光芒破土而出,从背后直直射向那虬髯满腮大汉。 大汉早有准备,在他神识察觉到周围有人潜伏之时,手中就已握住了一张二阶中品防御符箓。 听得地底有动静,他立刻便激活了手中墨色符箓,随着符箓光芒大绽,一个墨绿色的防御护盾立刻凝结而成,护住了他。 黑色光芒激射至墨绿色防御护盾之上,没有任何交击声响,只见墨绿色护盾一阵扭曲,这黑色光芒乃是一道黑色液体,似乎拥有极强腐蚀性,连二阶中品防御符箓的护盾都有些承受不住。 虬髯满腮大汉见此,心下不禁惊出一阵冷汗,好在他谨慎,在神识发现对方的一刹那,就将符箓握在了手中,不然的话,仅凭周身的灵力防御护盾还真未必能挡下这一击。 若是被这道黑色液体溅到身上,纵是不死,也难免受伤。 也不知这黑色液体是什么来历,看着平平无奇,却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下一刻,黑色液体主人便已现身了,那是一只三丈大小的巨型黑色蜘蛛,周身灵力气息达到筑基初期水平,其从地底破土而出,紧随在那黑色液体之后,锋利的蛛爪抓向墨绿色防御光盾。 随着一声大响,光盾剧烈摇晃。 大汉双手合十,金色光芒汇聚,一只金色巨虎凝成,他一声低喝,巨虎一巴掌拍向黑蛛。 两者相击,金色巨虎一阵晃动。 见偷袭未成,面白中年男子心中惋惜,他故意露出破绽,接近对方,就是想把对方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而在暗处,它的灵兽黑木蜘蛛已经潜伏地底,悄然接近。 他转过身去,就是为了麻痹对方,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之际,猝然出手,出其不意解决掉对方。 黑木蜘蛛的毒液十分强大,仅凭筑基修士的灵力护盾肯定挡不住,对方若无防备,极可能会中招。 但可惜对方非常谨慎,没能让他计谋得逞。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拼实力了。 他双手合十,掌间光芒闪烁,双掌向前一推,密密麻麻的金色光刃如雨一般激射向对方。 墨绿色防御护盾在诸多金色光刃攻击之下,逐渐的扭曲变形。 虬髯满腮大汉手中结印,高空中又再度凝聚四个巨大金色虎爪印,每只都有十丈大小,狠狠拍下。 那些金色光刃在虎爪一击之下,宛如豆腐一般,被巨大虎爪横扫,纷纷碎裂。 此神通是他早年于一处秘境习得的功法,威力极其强大。 方才诛杀那筑基初期清瘦男子时,他已消耗了不少灵力,此时面对同样筑基中期修为的对手,他并没有多少把握。 对方不仅修为不低于他,又是以逸待劳,况且有实力相当筑基初期的灵兽相助,拖延下去,十分不利。 是以想要速战速决,对其施展了自己绝学。 那面白男子亲眼见到大汉此一击诛杀了那名筑基初期修士,知晓此神通的强大,见半空中虎爪凝成,立马翻出一张金色符箓,涌入灵力,激活符箓,凝成金色护盾护住周身。 与此同时,他双手合十,一根根石柱凝结而成,纵横交错。 此乃土系二品中阶术法,画地为牢,既能用于困敌,也能保护自身。 数十根石柱在他周身浮现,每一根都有两丈长,彼此联结,缠卷在一起,化作一个圆形石盾,将方圆数十丈之地笼罩在内。 巨大金色虎爪凌空拍下,击打在圆形石盾之上,整个大地仿佛剧烈震动了一下,周围尘土飞扬,石子高高跃起。 一击之下,那巨大石盾竟出现了一丝裂缝。 虬髯满腮大汉一声轻喝,四个金色虎爪再度拍下,石盾裂缝越来越大。 那面白男子见此情景,终于变了颜色,他没想到这一招神通威力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等到四个金色虎爪再一击拍下时,石盾已轰然碎散。 面白男子双手结印,半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岩石,朝着虎爪击去。 此乃土系二阶中品术法,泰山压顶。 巨大的岩石宛如一座山丘,从高空落下,径直砸下那四只金色虎爪印。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四只虎爪迎向巨石。 宛如山岳对撞,黑色巨石与虎爪对撞了几击之后便四分五裂,此时的虎爪亦已差不多强弩之末地步。 其再度朝着面白男子拍向,被其周身凝聚的金色护盾挡下。 金色护盾只震动了几下,并没有碎裂。 面白男子又施展了一记术法,但见半空飞沙走石,无数沙尘飞舞,黑色的砂石如磁铁一般纷纷吸附上那四只金色虎爪,很快便将其缠绕。 面白男子一声轻喝,双掌一拍,缠上金色虎爪的黑色砂石瞬间爆裂,化作一地的黑色碎石。 而那四只金色虎爪亦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另一边,黑色蜘蛛已解决了那凝结的金色巨虎,只见其口中喷射出黑色毒液,那金色巨虎沾上之后,身形便一阵扭曲,黑色蜘蛛利口一咬,金色巨虎立时脑袋被截断,消散半空。 解决了金色巨虎后,黑蛛并没有继续发起攻击,而是往下一钻,身形再度遁入地底消失不见。 场面一下安静了,此时双方遥相对峙,相距不到五十丈,目光都紧盯着对方。 感谢书友【自和】的200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3071067-cb【】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151012115553832】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71章 渔翁得利 第271章 渔翁得利 面白男子面上笑容早已消失不见,神色变得凝重,早在对方与那已化作一团碎肉的筑基初期清瘦男子相斗时,他就已悄摸摸到了附近,并亲眼全程看着两人相斗相杀,料想对方灵力所剩已经不多,因此决定出手。 但没想到对方不仅老辣警觉,而且实力强横,那一招虎爪神通,威力竟如斯强大,他用了三记术法才堪堪打成平手。 虽然他现在仍占据着优势,但也忌惮对方手段。 真要拼个两败俱伤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面白男子目光微眯,沉声说道:“在下并无意和道友为敌,只要道友愿意交出那颗驻颜珠,在下立马就走,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哼!少他妈扯淡,驻颜珠是在我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拿,只是小心丢了你的狗命。”虬髯满腮的大汉面无表情回应,心下却有些惊讶,对方竟然知道他取走了驻颜珠,说明其已悄悄潜藏至此好一段时间了,可他竟然没有发现。 这驻颜珠乃是修行界不可多得的异宝,乃天生地长的灵物,唯有钟灵毓秀之地才会生长的出,至少得五百年时间才能生成。 驻颜珠,顾名思义,有驻颜之效,服下后可使青春永驻,容貌常存,虽然对修行没什么直接帮助,但价值却是不菲,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精进修行的丹药更为抢手。 世间谁人不希望容颜不老,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的修士都希望能拥有一副青春面孔,尤其是对女子而言,驻颜珠称得上的绝世珍宝。 如此重要之物,大汉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何况就算真的交出了驻颜珠,对方也未必会罢休。 就像他方才以此语试探那筑基初期修士一样,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此人离去,之所以让其交出储物袋,只是为了试探对方底线。 如果对方真的交出了储物袋,说明对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那他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可以全力发挥,给其最后一击。 一个人能够交出自己随身储物袋,足以说明,其已经无计可施。 同理,此时他若是交出驻颜草,也就代表他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那对方更不会放过他了,大概率会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原因很简单,两人互不相识,都不知道对方身份来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结仇,是不可能让对方平安离开的。 盖因在这片禁地之内,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外面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谁,也没有人能够追究谁的责任。 换言之,这里一片法外之地。 而离了这里,回到外面那片大陆,就不是如此了。 在外面,要比拼背景,比拼势力,比拼人脉。 假使对方是某个强大势力大人物的嫡系子孙,在这里被杀死,没有人知道,也不用担心被人复仇,只要没有目击证人。 而如果放任对方离去,双方已结了仇,就很可能引来对方势力大人物的报复。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杀死那名筑基初期清瘦男子的原因,他如果不在这里杀死对方,离开了禁地之后,就可能遭到对方势力的报复。 同理,他此时也面临着这样的情形,面白男子不知他的身份来历,如果从他手里取走了驻颜珠,就一定会选择在这里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 不交出驻颜珠,他或许还能唬着住对方。 一旦交出,不但把自己逼入绝境,而且还暴漏了自己虚弱的事实。 面白男子目光微微眯起,其实从他动手的那一刻,就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 他提出条件,不过是想看看对方虚实,见对方不上套,他不再忍耐了,立刻双手结印,周身赤色光芒大绽,凝聚成一柄赤红如血的长刀,朝着大汉直斩而下。 大汉眼见对方动手,双手合十,半空中四只金色虎爪再度凝成,朝着对方拍向。 嘭的一声巨响,四只金色虎爪与赤红如血的长刀相击,传出金石交击之响。 赤色长刀猛烈颤抖,显然不敌虎爪之威,两者相击的瞬间。 潜伏在地底的黑蛛再度从大汉背后破土而出,两个巨大钳子向其攻去。 大汉一面控制着虎爪与长刀相击,一面施展术法牵制那黑蝎,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 那大汉虽然体内灵力消耗不小,但仍留有余力,况且其所施展的金色虎印威力巨大,面白男子施展的术法神通根本不是对手。 但面白男子一来体内灵力充沛,二来有筑基灵宠相助,因此还是占据些优势的,只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拿下大汉而已。 修士之间的战斗往往以拉锯战为主,很少出现一招定胜负的情况,毕竟大家修行这么多年,都不是吃干饭的。 ………………… 这里双方正在激烈交战,宋贤却在一旁悄悄的观望着。 他不敢靠近,离两人约莫有三百丈之距,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超出筑基修士神识探索范围了。 是以在那虬髯满腮大汉喝声之时,他心中吃了一惊。 好在并不是发现了他,而是另有其人。 这么远的距离,一般情况,他是听不见大汉说的话,只是因为方才大汉刻意在喝声时涌入了灵力,故声音远远传播到了他耳中。 而两人的交谈他并未听见,只是见两人又动起了手,才留了下来观察形势,他自是巴不得两人拼的两败俱伤。 他虽然并不知道大汉在这里取走了驻颜珠,但料定肯定是出了什么宝物,才引得相争。 ……… 随着双方交战渐渐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那大汉以一敌二,加上体内灵力先前已消耗不少,故逐渐显出了颓势。 面白男子和黑蝎左右夹击,不断与其缠斗,意图将其灵力耗尽,再将其诛杀。 大汉也清楚他们意图,知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再一击逼退那黑蝎攻击后,身形一闪,朝着后方逃去。 “别想逃走。”面白男子一声轻喝,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黑蝎一声嘶吼,只见地底激射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一根根纵横交错,将方圆百丈之地包裹在内。 从外面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巢穴。原来黑蛛先前钻入地底之时,就已经在布置丝线陷阱,面白男子停手之际,提出交给驻颜珠就放对方一马,除了试探对方虚实之外,也是在拖延时间,给自己灵宠布置陷阱争取时间。 此乃黑木蜘蛛独门秘术,黑丝缠绕。 其能够喷吐坚韧的丝线,形成围网,缠住对手,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在黑蛛可以钻入地底,在别人看不见的地下布置丝线陷阱于地表。 虬髯满腮大汉还没来得及逃离,就被纵横交错的黑色丝网挡住了去路。 眼见密密麻麻漫天飞舞的丝线朝他涌来,他双手合十,一柄巨大冒着熊熊烈焰的火刀凝成,向着黑色丝线直斩而下。 ……… 宋贤潜伏在远处,眼望着地底突然激射出无数黑色丝线形成巨大的罗网将双方给笼罩其间,心中也是一惊。 如此一来,他就看不到内里发生的情形了,这对于他来说,多少有些不利。 他想要近前查看,又担心被发现,只能远远地观察,漫天黑色丝线组成的巨大巢穴中不时有光芒透出,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如昙一现,很快又被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包裹。 随着时间推移,内里闪烁出的光芒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盛,显然内里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期,估计双方已经手段尽出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内里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仿佛山岳崩催,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下一刻,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一道道激光从暗无天日的黑色丝线组成的巨大罗网中射出,霎时间,那些黑色丝线就如同白雪遇到烈焰一般,纷纷融化。 从远处看去,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金色太阳浮现内里,其光芒四射之下,所有黑暗都被一扫而尽。 耀眼的金色光芒淹没了一切,直至光芒散去,彼处已无声息,既没有打斗声传来,也没见到人影伫立。 宋贤在远处偷偷观望着,心中是又惊又喜。 方才那一神通不知是谁人施展的,威力竟如此之大,身处其内之人肯定不好受。 见彼处没了声息,又不见人影,宋贤几经衡量,终于决定近前查看下情况。 他悄悄往前而去,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交战地点,这里已是一片狼藉,地面出现了数个巨大凹坑。 其中最大的那处凹坑内,躺着一具尸体,其全身骨瘦如柴,仿佛被吸干了血肉,胸膛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贯穿了胸背,双目凸起,死相甚是难看。 从其身上服饰来看,应是那名虬髯满腮的大汉。 而在离他几十丈之远的另一个凹坑中,黑色蜘蛛横躺在那里,血流不止,小半个身体都已不见,周身血肉模糊,似乎已没了气息。 宋贤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另一名修士的身影,正当他奇怪,另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到哪去了的时候。 只听一声响动传来,黑色蜘蛛尸体被翻了个边,地底钻出一名面白男子。 此时的他摸样甚是狼狈,一条手臂断裂,鲜血淋漓,披头散发,面色苍白。 原来方才危急时刻,他以灵宠黑木蛛挡在身前,自己钻入了黑木蛛打通的地道里,这才躲过一劫。 眼见着黑木蛛已没了气息,男子脸上闪过肉痛怜惜之色,这黑木蛛可是他费了很大心血才培养到二阶灵兽的,今日竟折在了这里,让他心痛不已。 可若不牺牲黑木蛛,自己性命难保,想到方才的危险处境,他心中仍有余悸,一阵后怕。 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招大杀器。 本来他已胜券在握,眼看着对方已经无路可走,无计可施,谁想对方不知修炼什么邪功,胸膛处竟然钻出一个虎头,而后一口咬上其脖颈,将其血肉吸了干净,接着那虎头就迅速膨胀,然后炸裂了开来。 好在他有黑木蛛能够替他挡住爆裂的冲击威能,不然的话,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男子剧烈的喘了几口大气,突然面色一变,猛然转头望向一旁,正是宋贤隐匿身形所处之地。 知晓对方神识已发现了自己,宋贤也不再隐藏,现出了身形,没有一句话,立马双手合十,幽冥寒焰破体而出,浮现他手掌之后中。 这些人都是果决狠辣之辈,自己偷偷摸摸的潜至此处,目的不言自明,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他,说再多废话也是枉然,只有手底下见真章。 趁着对方受伤,需先下手为强。 面白男子眼见宋贤动手,幽绿色火焰已于掌间凝成,他目光闪烁,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恨,最终还是下了决断,一咬牙竟然不战自退,化作遁光,向后方逃去。 先前一场战斗,他体内灵力已所剩不多,加上断了一只手臂,灵宠黑木蛛又已经死了。 他深知此时自己的状态不是对方敌手,缠斗下去,不仅胜不了对方,还很有可能把自己小命搭上,因此果断离去,保住性命要紧,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宋贤见对方就这样逃之夭夭,也是一愣。 没想到此人这么的果断,他的幽冥寒焰还未出手,此人就转身而逃。 要知道,对方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不仅自己受伤,断了条手臂,就连二阶灵兽也交代在了这里。 这种情况,竟然能够忍住不拼死一搏,反而断臂求生,舍弃一切,不得不说,这需要极其的忍耐力和果决手段。 眼见对方遁光远走,他也没有再追。 对方好歹是名筑基中期修士,谁知道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就像刚才那名大汉一样,本来其已胜券在握,可却被临死反击差点连小命都交代。 何况以他的遁速也追不上对方,若是纠缠不休,搞不好被其他人捡便宜。 就像自己如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宋贤立马转身,在那虬髯满腮大汉身上摸索了一番,拿走了其随身携带的两只储物袋,而后化作遁光与方才面白男子逃窜的相反方向而去。 (本章完) 第272章 各得其所 第272章 各得其所 阴暗的密林中,宋贤遁光落下,将那两只储物袋拿出。 其中一只储物袋中,有灵石数万、法器几件、丹药、符箓若干,并没有特别有价值之物,此乃那名筑基初期修士上交的储物袋。 而另一只储物袋中,物品则丰富的多。 除了灵石、法器、丹药、符箓这些寻常东西外,还有两本功法书册,一本金色书册名为风云烈虎诀。 另一本黑色书册名为虎心幽魄功。 宋贤随便翻阅了一下,这风云烈虎诀乃是本地阶上品功法。 而虎心幽魄功则显得诡谲的多,是一门以身饲心虎的神通,练成之后,威力巨大,不过在此期间,会有巨大痛苦,需每隔一段时日,以自身血肉饲心虎。 那名虬髯满腮大汉显然就是修炼了这两本功法神通。 而除了功法,储物袋内里还有两个精美的木盒,其中一个盛放着一颗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的珍珠,摸上去十分柔软,仿佛一团肉球,正是驻颜珠。 宋贤并不知晓那大汉取了驻颜珠,此刻见到自是大喜过望。 而另一只木盒内则盛放着一段三尺长如树枝一般的黑色状物,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芬香。 此乃养魂木,亦修行界难得之宝。 养魂木对于修炼阴邪功法修士有裨益,但它最主要的作用是用来贮藏神魂,包括修士的元婴亦可存身内里,经久不消。 修士在突破元婴境之后,体内会诞生元婴,如若肉体消亡,元婴可单独生存,并可在夺舍他人之后继续修炼。 但元婴并不能在外界存续太长时间,养魂木便是元婴绝好的藏身地,躲藏在养魂木之内,元婴可以存在更长时间,以寻找合适的容器夺舍。 宋贤欣喜之情难以言喻。 他没有想到,此番收获竟然如此丰富,不仅得到驻颜珠,甚至还有一段养魂木,此二物无论哪一样放在修行界都是极罕有的宝物,若是再边西城出现,绝对会引来一阵腥风血雨的争抢。 而他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相当于是捡到手里一般,说出去别人恐怕都难以相信。 也难怪有那么多修士不远万里冒着巨大风险来参加这天兰盛会,此禁地内果然有不少奇珍异宝。 将那两只储物袋内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后,宋贤深呼了两口气,收起欣喜心绪,现在还没有离开禁地,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得时刻保持小心谨慎态度,他手中一翻,又拿出了一张隐匿符,贴在自己身上,很快身形便已隐去。 此番禁地之行,他已经获得足够多的好处了,不仅得到突破筑基初期瓶颈黄龙丹主药芝雪草,还有雷元木,如今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驻颜珠和养魂木两大珍宝,他已经十分满足了,不想再冒险去寻找禁地内其他天灵地宝。 这禁地之内危机四伏,以他的修为实力,还轮不到他纵横逞能。 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等到禁地重新开启之日再离开这里。 ………… 月黑风高,荒僻的山林间,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酒糟鼻男子身形,正是阿普。 他遁光落下,便警惕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眼。 “别找了,我在这里。”此时,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他左侧不远处,一个人影轮廓逐渐浮现。 那是一名身形挺拔,五官俊朗的男子,一看就是穆赫草原修士,拥有筑基后期的修为。 “你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去取了个东西,稍微耽误了点时间。”阿普面无表情回应。 “不关我事。”俊朗男子冷冷道:“我只在乎你说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真的能解开那老贼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吗?” “放心,到了那里,绝对能帮你解除印记,还你自由。” 男子眼神坚毅:“我这次可是拼上了性命的,如果你敢耍我。我会先宰了你。” “萨拉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吗?现在何处?” “她已经被我解决了。”男子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喝水吃饭般不值一提的小事。 阿普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可以策反她为我们做事吗?” “那女人蠢得像头猪,我已经试探过了,策反她危险性很大。就算成功,和这样的蠢猪为伍,迟早被她害死,不如除掉她,一了百了。她是那老贼的替代品,老贼在她身上了不少心血,她死了,老贼估计会惋惜一阵子。” “走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阿普没有再言语,话音落下后,遁光腾起,两人离了此间。 ………… 幽暗的山谷之内,轰隆之响不断传来。随着一声尖锐的鸣叫,只见一只金色的孔雀挥动着翅膀,其周身不断荡漾着五色的光彩。 在其不远处,一只全身黑色孔雀魔物倒在地面被五色光彩环绕,仿佛绳索一般束缚着它。 黑色孔雀魔物不断地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好一会儿,那魔物终于没有了动静,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 金色孔雀一个振翅,来到那黑色孔雀跟前,其身形一变,下一刻化作了一名男子,正是韩源。 他看了眼黑色孔雀身上流淌的黑色血液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环顾了四周一眼,紧接着在黑色孔雀跟前盘腿坐下,双手以一种奇怪姿势结印,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其周身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随着口中念的话语越来越繁复,金色光芒也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头金色的孔雀。 那金色孔雀向下一啄,一口要在黑色孔雀脖颈之上,只见黑色孔雀体内的黑色血液好似受到牵引般流向那金色孔雀。 此时,闭目盘坐的韩源也吞了吞喉咙,如在饮水一般。 直至黑色孔雀体内血液被吸食干净,那金色孔雀才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又重回了韩源体内。 此时,韩源睁开双目,只见其一双瞳孔竟成金黄色,极尽冷漠,没有一丝感情。 许久,那金色瞳孔才逐渐淡去,恢复了原来摸样。韩源这才起身,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 且说宋贤一路潜行,来到一个荒僻的黑色丛林之中,只见前方藤蔓遮掩之处,似有一座洞穴。 他于是掀开藤蔓,走入了洞穴之中,想在这里面潜藏,等到禁制重新开启之日,在回归天兰山。 洞穴之中,一片漆黑,内里却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邃。就在他前行途中,突然听见一阵莎莎的细响,四面八方涌出诸多黑色蚕虫魔物,朝着他包围而来。 数十条黑色蚕虫沿着石壁朝他扑来,一张口,一道道黑色粘液激射而至。 宋贤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一个安静所在避身,没想却误打误撞闯进了魔物老巢。 眼见黑色蚕虫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他立马双手结印,周身火属性灵力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罩子,将他包裹在里间,其上火焰宛如波浪般流转,如同旋转的火圈,正是二阶中品术法火流罩。 诸多激射而至的黑色粘液击在火流罩之上。 宋贤双手再度结印,施展出火浪潮涌,一波波的火浪向着四周魔物涌去。 那些蚕虫魔物体内纷纷分泌出白色流液将自己包裹在内,抵御这火浪的冲击。 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低吼传来。 远处,一只巨大黑色蚕虫浮现。 那黑虫体型约有三四丈大小,以极快速度朝着他逼来。 宋贤见此,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巢穴里面竟然还有一只筑基魔物。 他立马向后退去,那魔物却紧跟不舍,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双方一前一后退出了洞穴,那魔物一张口,一道丈长的黑色粘液吐出,喷射在火流罩之上。 灼灼燃烧的火焰与黑色粘液相交织,宛如水火交融一般,火焰圈逐渐扭曲变形,而黑色粘液在火焰包裹之下,也逐渐融化。 宋贤在蚕虫魔物喷吐粘液之时,亦已双手合十,运转周身灵力。 天地间火属性灵力疯狂朝他聚涌而来,在他上方形成了一个宛如黑洞的漩涡。 此乃二阶中品术法阳爆。 巨大的赤色球体凝成之后,便朝着那二阶魔物激射而去,所过之处,皆燃起熊熊大火。 那蚕虫魔物仍以黑色粘液相击,如一道黑色箭光击在赤球之上。 随着一声大响,火光从赤球内部爆裂而出,化作众多火球,火焰波纹如涟漪般荡漾,化作一片火海。 那道黑色粘液在滔天火焰中相持不久便被融化,一颗颗火球如流星般向着蚕虫砸去。 魔物周身黑色光芒大绽,凝成了一个黑色屏障。 火球砸在那黑色屏障之上,一个个相继碎裂。 而洞穴之内,诸多黑色蚕虫亦涌了出来,前来助阵。 只见那筑基蚕虫魔物口中发出一声尖锐叫喊,与此同时,那些低阶蚕虫魔物亦同时张口大叫。 肉眼可见的声波如排山倒海一般扑涌而来。 那些分裂的火球在声波攻击之下,纷纷碎裂,声波如同汪洋大海,一浪接着一浪的扑来。 宋贤神色凝重,手中一翻,一张青二阶中品防御符箓握于掌间,随着符箓光芒大绽,周身凝聚了一个青色光芒圆盾。 铺天盖地的声波冲击在青色光盾之上,光盾先是颤动,紧接着肉眼可见的扭曲变形,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多久。 趁着其还能顶一时之际,宋贤双手合十,五个巴掌大的火苗蓦然浮现蚕虫魔物周围,眨眼之间,火苗瞬间大涨,首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火焰圈,将那筑基魔物包裹。 此正是二阶中品术法烈焰围城。 那蚕虫周身凝聚的黑色屏障先前经过诸多火球的攻击,已经快要碎裂,此时又被巨大火海包裹,在火焰熊熊灼烧之下,屏障很快碎裂,火焰圈之内顿时一片火海,完全淹没了那魔物。 此时,宋贤周身笼罩的青色光芒圆盾在铺天盖地声波攻击之下亦已碎裂,声波一浪浪击在火流罩上,眼看这火流罩也坚持不久。 他又再度翻出了一张二阶中品防御符箓护住己身,与此同时,他又施展出烈焰围城,这一次却不是冲着那筑基魔物,而是那些炼气蚕虫魔物。 这些魔物虽然个体不强,但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需得先剪除它们,才好专心对付那筑基魔物。 五个巴掌大火苗于那些低阶魔物身边浮现,霎时间就化作一片火海,大多数蚕虫魔物都被火海所包裹。 这一边,宋贤被滔天巨浪般的声波攻击。 那一边,蚕虫首领被淹没于火海之中。 铺天盖地的声波攻击前仆后继之下,宋贤周身的火流罩也被击碎,最终被符箓凝聚的防御光盾挡下。 蚕虫首领置身于火海之中,周身被白色状物所包裹,那是其身体分泌的白色流液所化,白色流液包裹其身体后固化成白色状物。 眼看魔物自缚于白色状物之中,宋贤心神一动,体内幽冥寒焰破体而出,凝结于手掌之间,朝着魔物激射而去,霎时间,彻骨的寒气蔓延。 巴掌大的幽冥寒焰所过之处,四周皆凝成冰霜。 蚕虫首领仍包裹在白色状物之中,对抗着火焰的炙烤。 直到幽冥寒焰激射至跟前,它还未察觉危险。 原本的火海变成了冰霜,火焰纷纷被冰层覆盖。 幽冥寒焰径直砸在了那白色状物之上,幽绿的火焰立时便腾腾燃来,很快便覆盖了那白色状物,将魔物所包裹在内。 在幽绿火焰燃烧之下,白色状物肉眼可见的逐渐消融,那魔物见此才终于慌了,其体内分泌出更多白色流液覆盖自身,但在幽冥寒焰的包裹之下,白色状物没坚持多久便被消融,幽绿的火焰直接吞噬了蚕虫。 魔物口中发出凄厉的嘶叫,在幽冥寒焰包裹之下不断翻滚着身体,其周身血肉在幽绿火焰燃烧下,肉眼可见的融化。 眼见那魔物已经没了折腾气力,奄奄一息,宋贤运转起玄天融火诀功法,掌间凝聚了一团赤色光芒。 包裹魔物周身的幽绿火焰立时从其身上脱离,蜂拥入赤色光团中,就像孩子拥入母亲怀抱。 感谢书友【20190503131046669】的一千五百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自和】一百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73章 满载而归 第273章 满载而归 蚕虫首领全身已是血肉模糊,宋贤手中一翻,黑幡中血影鬼怪激射而出,来到魔物跟前,露出獠牙,一口咬下。 魔物已经被幽冥寒焰重伤,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鬼怪吸食着血肉,最终只剩一副白骨。 而那些低阶魔物在蚕虫首领死了后,立时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四散而逃,有的还在朝宋贤喷射黑色粘液。 解决了负隅顽抗的低阶蚕虫魔物后,宋贤再度走进洞府,此间既有魔物,说不定有什么宝物。 他沿着洞穴一直前行,只见一座幽绿的池塘内生长着一颗颗摇曳的四色荷,其中最大的一颗荷约莫有六七尺长,其上生着一颗火红圆润的果实。 那果实呈椭圆形状,中间有一个果眼,形如苹果,散发着奇异的幽香。 宋贤身形一闪,来到那夺荷旁,小心翼翼将那火红圆润果实摘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此乃龙蛇果。 龙蛇果百年成熟,能助妖兽增长修为,尤其是对炼气级别的低阶魔物,效果显著。 这颗龙蛇果看样子还未完全成熟,是以这洞穴内的魔物没有食用。 完全成熟的龙蛇果其上应有三个果眼。 那些魔物全都聚集在此洞穴内,想必就是为了守卫这龙蛇果。 也就难怪那蚕虫首领会一路追着他,好像和他有仇怨似的。想必是把他当成了来窃龙蛇果的入侵者。 宋贤本来只是想进来躲藏一番,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然得到此物。 正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物正可给他的灵兽金甲蚁食用,经过这么多年悉心饲养,金蚁甲如今已晋至三阶妖兽,再食下这颗龙蛇果,或许有机会冲击四阶灵兽。 如果金甲蚁能够成为筑基级灵兽,对他的帮助将是巨大的。 想到这里,宋贤心中欢喜不已。 不得不说,此次禁地之行运气实在太好了点。 先是碰到蛤蟆魔物与修士相斗,让他得到了芝雪草。 之后又遇修士相争,使他渔翁得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驻颜丹和养魂木。 如今又无厘头般的闯进蚕虫魔物老巢,得到了这龙蛇果。 虽然这几样灵药对修为没有直接帮助,但都是修行界炙手可热的难得之物,随便一样东西放在边西城都会被抢破头。 欢喜了一阵后,宋贤回到洞口,先是把藤蔓拉下,将洞口遮挡严实,又用石头把这入口堵死。 如此,就算有人发现这个洞穴,在不明情形之下,也不会乱闯。 用石头堵死入口,说明里面已经有人了,在不知晓对方实力强弱及不确定内里是否有宝物提前下,一般人不会冒着火拼的风险擅入。 ……… 荒僻的密林深处,耀眼的黑色光芒直冲云霄,只见半空中,一柄巨大的黑色大剑从天而降,径直插入一条黑色巨蛇脑袋,随着一声轰隆大响,巨蛇应声而倒。 身形挺拔、五官俊朗的男子身形一闪,出现在大蛇尸体旁,拔出了插在巨蛇脑袋的那柄黑色宝剑 阿普伫立一旁,神色微动:“黑麟剑,那不是他的法宝吗?竟然会交给你,看来他还是很信任你的。” “哼!你觉得老贼会把这宝贝交给我?”俊朗男子冷哼了一声,将黑色宝剑收入囊中。 阿普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难道是你偷来的?如果他发现,在天兰山禁地外等着,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男子哼了一声,大步朝着远处的一座洞穴走去。 内里阴暗潮湿,伸手不见五指,行至底部,方见一潭沸腾的赤红池水,宛如熔浆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赤浣溶液,它真能除掉老贼在我身上施加的印记?” “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把你带到了这里,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等我真去了印记,自然会交给你。”男子一跃而下,跳入了沸腾的赤红池水之后中。 ……… 昏暗的洞穴内,宋贤闭目端坐。 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传来,整个洞穴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他睁开双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声轰隆大响,洞穴内石壁剧烈颤动,似乎就要崩碎。 他身形一闪,连忙冲出山洞,只见半空中两道耀目的光芒交织一片。 巨大的冲击波纹朝着四方荡漾,就在他冲出山洞时,洞穴轰隆一声崩塌了。 冲击波如同巨浪般涌来,击在他凝聚灵力护盾上,护盾肉眼可见的扭曲变形。 金丹修士。 宋贤望着半空中两道模糊身影,瞳孔骤缩,心中大惊。 因相距甚远,他看不清那两道身影容貌,但从两人释放灵压可以感知到,这是两名金丹境的修士在斗法。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天灵地宝竟然引得两位金丹修士大打出手,而且还好死不死的经过这里。 宋贤不敢再呆,连忙远遁而去,一直行了十里远才转头望去,只见彼处光芒冲天而起,显然两人还在激斗。 他可没有闲情逸致观赏,头也不回的直接跑了。 好在两人相斗的位置离他所处的洞穴还有一段距离,若是离的再近一点,以金丹修士实力,两者相斗的神通余威够他喝一壶的。 半空中,两名金丹修士相斗了一阵后,其中一人身形向后而去,另一人则紧追不舍。 虽则两人已远去,但宋贤还是没有回到那座密林,而是一路向东,另寻了隐蔽之所藏身。 ……… 烈阳高照,万里无云。 西疆县,云山雾罩的山脉前,一艘流光溢彩的巨大灵船疾驰而至,船头之上插着一杆巨大的赤色旗帜,上刻着一个‘齐’字。 灵船稳稳的停落于半空,其上一道道遁光激射而下,数十名筑基修士分列两行,一副严阵以待摸样。云遮雾绕的山脉之下,一名男子腾空而起,目光警惕的望着来势汹汹众人,稽首行礼:“不知诸位道友高姓大名?来明轩宗有何贵干?” 其话音方落,只听得灵船之上,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来:“老夫齐云宣,请明轩宗掌教出来答话。” 人虽未现身,但金丹修士的庞大灵力气息已经散发开来。 男子面色微变,没想到灵船内竟有金丹修士坐镇,这群人明显来者不善,关键是这个名为齐云宣的,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此人名号。 莫说西疆县,整个西蜀郡也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可他却带着几十名筑基修士突然到来。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伙势力? “前辈大驾光临,敝宗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恕晚辈孤陋寡闻,未曾听说前辈大名,不知前辈是何方人氏?” 灵船内没有声音再传出,分列两侧的那数十名筑基修士中为首者厉声大喝:“少说废话,快快叫你们掌教出来。” 男子面上闪过怒意,明轩宗在西疆县虽然不是最为强大势力,但也雄踞一方,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就算是御兽宗高层到来也都是客客气气。 对方如此无礼,显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此时不是发作时候,男子强忍怒气,一言不发,转身回了云遮雾绕的山脉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遁光自内激射而出,现出一名身材魁梧大汉身形,身着紫色服饰,正是明轩宗掌教莫衡,其目光掠过严阵以待的一众筑基修士,遥望着灵船,声如雷钟:“齐道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莫道友,老朽欲借贵宗宝地一用,还望不吝相借。”苍老的声音从内里传了出来。 莫衡目光微微眯起,他已经亲自外出迎接,没想到此人竟还如此摆架子,连面都不露。 他知晓对方来者不善,但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愿与一位金丹修士为敌,况且对方来历神秘,因此只好暂忍下这口气。 “不知道友要借敝宗何干?” “老朽想在西疆县建立家业,需得一处灵气充裕之所,贵宗山门乃三阶中品灵脉,正合老朽心意。今后明轩宗就改为云宣宗,贵宗的弟子想留的可以留下,不想留下尽管离去。莫道友若不弃,可在云宣宗担任长老职务。” 莫衡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字一顿道:“齐道友莫不是在说笑。” “既然道友不肯相从,那老朽只能自己取了。”灵船内声音仍旧古井无波。 话音落下,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爪便自上空掠下,一把向着莫衡抓去。 ………… 天清气朗,空阔的平原上,三三两两的修士各据一方,彼此之间相隔甚远,其中有两拨人马尤为瞩目,分别是侯塞恩和阿尔秋家族修士,这两拨人总共约有数十人名筑基修士,并有四名金丹修士带队。 而更多的修士则隐藏在阴暗中。 今日正是禁地重启之期,所有的修士都来此等候着。 宋贤使了张隐匿符躲藏在西北角落,暗暗观察着情况,他离那传送地中心还有约莫十里距离,并不敢靠的太近,唯恐被人盯上,惹祸上身。 这禁地内并不是没人知晓他身怀宝物,当时得到驻颜丹和养魂木时,就有一名知情的筑基修士逃走了。 假使碰上此人的话,极有可能被其盯上,若是此人身后有大势力撑腰,那就更糟糕了。 宋贤现在心态就如同一个身怀巨宝的窃贼,不管见谁都感觉别人没怀好意。 他虽然隐匿着身形躲藏在这儿,可已经感觉到有好几道神识扫过了他,只是没人理会罢了。 随着时间推移,时近正午,突然之间,原本晴空的天地刮起了狂风,天色一下变得昏暗。 高空之上,空间被缓缓撕裂,一个漏斗状的旋转漩涡浮现,随着空间被撕裂的口子越来越大,天色也越发的昏暗,狂风呼啸。 持续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之久,被撕裂的空间才终于定型,此时那黑洞已扩至百丈大小,内里隐隐有光华流转。 没一会儿,就见一道遁光腾空而起,进入了那巨大的黑洞内消失不见。 紧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好些人纷纷遁光腾起进入里间。 眼见众人相继而入,宋贤不再观望,遁光腾起径直朝黑洞而去。 一入里间,就觉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似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 待到刺眼的白光照入时,他已经回到了天兰山。 宋贤举目望去,四周零零散散的伫立着不少修士,但并没有人上前阻拦,他没有停留,遁光朝东而去。 ……… 御兽宗,昏暗的修炼室内,一名须发皆白老者端坐其内,其正炼气修行间,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者睁开双目,起身打开石门,外间伫立着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朝他恭敬行了一礼:“掌教,我刚收到紧急消息,明轩宗山门正被一伙人攻打。” “明轩宗?”老者眉头立时皱起,有些震惊:“是谁?” “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好像是一伙外来势力。” “外来的势力?”老者目光微闪,明轩宗乃西疆县头部大势力之一,宗门亦有金丹修士坐镇,却突然被外来势力攻打,关键是御兽宗此前一点风都没收到,按理说这不应该,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且不管是西蜀郡大势力,还是其他县的势力,要踩进西疆县地盘,于情于理都应该和御兽宗打个招呼。 这样突然袭击,便是坏了规矩,甚至有可能是冲着御兽宗来的。 “明轩宗近来有和西蜀郡哪家宗派发生矛盾吗?” “没有听说。” “立刻派人前往明轩宗山门侦查,弄清攻打明轩宗的势力是什么来头,另外派人去玄元宗魏无崖处打探消息。” “我已经派人去了。” 两人说话之间,又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年轻男子匆匆来到此间,躬身行礼道:“禀掌教、徐长老,明轩宗弟子黄锦来了,说有十分火急之事求见。” 听闻此言,两人不禁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刚刚得到明轩宗被攻打的消息,没想到明轩宗内阁弟子这么快就来了。 “徐师弟,你去见见他吧!搞清楚情况。” “是。”徐姓男子应了一声,大步而去。 (本章完) 第274章 雾里看花 第274章 雾里看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身着明轩宗服饰的中年男子正自焦急等待,眼望着御兽宗长老徐庆元自外而入,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晚辈拜见徐前辈。” “黄道友,你怎么来了,请坐。” 男子噗通一下单膝跪了下去,神色坚毅,目光恳求的望着道:“徐前辈,敝宗遭到一伙不明势力修士攻击,如今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恳请贵宗相助。” 徐庆元不慌不忙道:“黄道友,你先请起,到底怎么回事?别着急,且慢慢道来。” “前日午时左右,一艘三阶灵船驶向本宗山门,先是从上面跃下几十名筑基修士,排成阵列,一副欲攻山门摸样。之后灵船内有一名齐云宣的金丹修士开口,要求敝宗将山门让给他们,说要创立云宣宗。敝宗掌教自然不会答应,谁知那齐云宣就出手袭击了敝宗掌教。” “齐云宣?”徐庆元眉头皱起:“这人什么来头?” “晚辈也不知道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自言要在西疆县开创宗派,看上了敝宗这块辖地,所以攻打敝宗。” “他们有多少人,贵宗现在情况如何?” “晚辈也不知具体有多少人,估摸有一百名筑基修士,灵船上除了齐云宣外,还有两名金丹修士助阵。敝宗山门已被这伙人攻破,晚辈及时逃了出来,特来向贵宗求助。” 徐庆元眼角一跳:“有三名金丹修士,另外两人可知是谁?” “晚辈不知身份,只见齐云宣在与敝宗掌教交手时,那两人突然杀出,围攻敝宗掌教。” “莫道友现在何处?” 男子露出凄呛神色:“敝宗掌教寡不敌众,已被贼人杀害。” 徐元庆神色微变,沉默了几息:“黄道友,你且先在此稍歇,待本宗了解情况后,再做定议。” “是。”男子也知晓御兽宗不大可能派兵相助,只是他已走投无路,所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态前来求援。 ……… 入夜,月明星稀,乾风山,玄元宗驻西疆县辖地。 远处,数只金色如龙状的灵兽拉着一辆光彩四溢的黑色宝轿缓缓而来。 西疆县无人不知,此乃御兽宗掌教洪浩然法驾。 那金色如龙状妖兽乃是金背蜥蜴,又称地行龙,四只拉着黑色宝轿的妖兽每个都已达到筑基期实力。 而那黑色宝轿亦非凡品,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宏伟宫殿,宝轿长五丈,宽两丈,高一丈,周身光华流转,表面篆刻密密麻麻的符文。 跨在灵兽背部的一名御兽宗弟子口中一声呼喝,那四只地形龙同时发出一声威严的低吼,拉着宝轿疾驰而下,停在山门之地。 “恭迎洪前辈大驾光临。”彼处早已有人等候,一名身着玄元宗服饰的男子见洪浩然法驾停下,快步迎了上去,高声言道。 话音落下,黑色宝轿内走出三名男子,为首之人正是洪浩然,身后两人皆是其随从。 “晚辈魏师叔奉之命,在此特候洪前辈。”男子躬身行了一礼。 “带路吧!”洪浩然面无表情道。 “洪前辈请。” 几人遁光腾起,来到一处大殿,洪浩然将两名随从留在外面,大步入了里间。 “洪前辈请稍候,魏师叔马上就到。”玄元宗弟子说罢,也留在了外间。 空荡荡的大殿内并无一人,洪浩然在下方落座后,不多时,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随之两人一前一后自外而入。 前面一人身形微胖,圆滚滚的肚子,婴儿肥的脸庞,看上去一脸和善,正是玄元宗驻西疆县主事魏无崖。 其身后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三角眼、鹰钩鼻,一脸的凶相,其目光望向洪浩然时,洪浩然目光也打量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那老者却是丝毫没退让,而且昂着脑袋,趾高气昂摸样,好似高人一等。 洪浩然面上不动声色,已经猜出了此人身份,西疆县金丹修士屈指可数,此人从未见过,又未着玄元宗服饰,十有八九就是近日搅动西疆县风云,攻打明轩宗的那位神秘来人齐云宣。 此人一个外来户,竟然这么快就跟魏无崖牵上了线,按理来说,这不应该,莫非此人跟玄元宗有瓜葛? 他今日受魏无崖之邀前来赴宴,已经猜到定是关于这个齐云宣之事,只是没想到魏无崖会领着此人前来。 “洪道友,久候了。”魏无崖笑呵呵的稽首。 洪浩然收回目光,起身回礼:“不知魏道友邀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乾清宗齐云宣道友。齐道友,这位是御兽宗掌教洪浩然道友。” 听闻此言,洪浩然心中也是微微一惊,难怪齐云宣能得到魏无崖支持,原来是乾清宗出身。 乾清宗是秦国霸主,和玄元宗关系紧密,齐云宣既是乾清宗出身,背后说不定有乾清宗高层做靠山。 “洪道友,久仰大名。齐某今落脚西疆县,往后少不了与贵宗打交代,还请贵宗多关照。”齐云宣淡淡道。 “听说齐道友已经攻下明轩宗山门,并放言要建立云宣宗,莫非要以明轩宗山门为根基在西疆县大展宏图?”洪浩然试探问道。 此话弦外之音就是,齐云宣是否要和御兽宗为敌,其如果要在西疆县干一番事业则必然触犯御兽宗利益。 “大展宏图谈不上,老朽只要一个栖身之地颐养天年罢了。”齐云宣不动声色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栖身之地可大可小,小的话一个明轩宗地盘已足够,大的话,整个西疆县地盘都不够。 两人目光对视之间,殿内已有丝丝火药味。 魏无崖微微一笑:“两位道友别站着了,快请坐吧!” 两人于是各自入座。 “明轩宗之事洪道友肯定已经知晓了,齐道友攻占明轩宗是合乎规章的。洪道友想必不知,齐道友乃三等侯爵之身,足够资格开宗立派。明轩宗掌教并无爵位在身,且其宗派早已过了三百年保护期限,因此云宣宗取代明轩宗是合理合法的。”洪浩然面无表情:“这么说来,将来云宣宗若取代本宗,那也是合理合法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洪道友不要误会。明轩宗又岂能与贵宗相提并论?今日之所以请两位道友到此,除了介绍介绍两位相识,还有一事,希望今后两家可以和平共处,本宗不想西疆县满城风雨,闹得不得安宁。” 齐云宣面无表情:“老朽只为求一栖身之地,颐养天年,并无意争权夺利,更无意与御兽宗为敌。” “云宣宗既是符合乾清宗规章的合法宗派,本宗自然欢迎贵宗在此落脚。”洪浩然亦跟着表态。 不管两人心下怎么想,面上功法还是要有的,何况目前为止,双方并没有利益冲突。 洪浩然不清楚齐云宣背后到底什么背景,当然不会平白与之为敌。 “齐道友,洪某有一事不解,望不吝相告。道友既是乾清宗出身,又有功名爵位在身,为何偏要跑到西疆县这边疆之地开宗立派。” “老朽早年曾在本宗驻西蜀郡任职,在西蜀郡呆了不少年头,对这片土地也算有点感情,所以决定在此立派。” “洪某听说此次攻打明轩宗山门,除了齐道友之外,还有两位金丹修士,不知这两位道友是何许人?” 齐云宣并不隐晦:“此二人皆在下好友,一个名何进,一个名罗子泉。” “何道友和罗道友莫非也是乾清宗出身?” “非也。只有罗师弟乃本宗同门出身,何道友本是一介散修。” “齐道友创建云宣宗,这两位道友是否留在贵宗呢?” “当然。他们都是本宗长老。” “我听闻除了这两位道友,此次随齐道友攻打明轩宗的还有好几十名筑基修士,这些人也都加入贵宗吗?” “不错,他们都将成为云宣宗弟子。” “道友既已攻占了明轩宗山头,不知怎么处置明轩宗那些弟子?” “所有留守在山门的原明轩宗修士都已表态,愿意加入本宗,其余逃窜的明轩宗修士愿意加入本宗的,本宗欢迎。不愿意的,便任其自处。不过。”齐云宣说道此处,语气一顿,面色变得凝肃。 “明轩宗所有在外的资源辖地都将归属云宣宗,那些原本任职明轩宗各产业或驻扎资源辖地的弟子,不可以将产业和辖地送给其他势力。” “他们人可以离开,但其所管辖的产业辖地必须留下,本宗已经派人去收复明轩宗在外的产业和辖地资源了。在这一点上,老朽希望能与道友达成一致意见。” “若有明轩宗弟子携产业资源投奔,望贵宗勿要接纳,以免影响贵我两宗的和气。” 洪浩然面无表情:“齐道友这是在警告本宗吗?” 齐云宣没有回答,两人目光相对,如针尖之遇麦芒,仿佛有火星燃起。 正此之时,外间一名玄元宗弟子快步走了进来,朝魏无崖躬身行了一礼:“师叔,宴席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入席了。” 魏无崖微笑点头:“两位道友,咱们且入席,边喝边聊吧!” 齐云宣却是站起身了:“魏道友,本宗刚刚成立,还有许多要事处理,老朽不便久留。过几天,本宗将举行宗门大庆,希望魏道友还有洪道友能够赏脸光临。” “那好,既然齐道友有要事,我就不强留了。” “告辞。”齐云宣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洪浩然目光一直望着其离去身影,直至其远走,消失于视野,他目光才转向魏无崖:“魏道友,这个齐云宣道友到底什么来历,你知道多少,还望不吝相告。” 魏无崖呵呵一笑:“其实我对齐道友了解也不多,只知他原是乾清宗弟子,听说之前一直在乾清宗山门任职。至于为何离开乾清宗来到西疆县开宗立派,我也不知晓内情。” “这么说,魏道友早知晓他们要攻打明轩宗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他了解不多,这么秘密的事,他怎么可能事先告知我。实不相瞒,我之前确实见过齐道友,两年前,我回山门时,齐道友拜会过本宗殷师叔,当时我们见了面。现在想来,齐道友应该早就在谋划在西疆县落脚之事了。” 洪浩然目光一凝:“殷前辈?齐道友和殷前辈有故?” “传闻这位齐道友和乾清宗的齐霄风前辈是本家,齐霄风前辈又是殷师叔故交。” “原来如此,明白了。”洪浩然目光微微眯起,他当然知道齐霄风是何人,其不仅是乾清宗高层,秦国赫赫有名的大修士之一,且之前长期任职西蜀郡主事。 这就难怪齐云宣会选择在西疆县开宗立派了。 其若真是齐霄风本家,那还真算得上背景深厚,也就难怪其一副倨傲神色,连魏无崖面子都不给。 魏无崖看了他一眼:“洪道友不必担心,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齐云宣道友纵使背景深厚,猛龙过江,但到了西疆县这一亩三分地,不还是得看贵宗脸色。他们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不成。” 洪浩然敏锐的听出了他弦外之音:“魏道友的意思,这个齐云宣不仅仅想要明轩宗地盘那么简单?” “洪道友难道相信他方才说的话?三位金丹修士,近百位筑基修士,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一个明轩宗?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找个地方颐养天年,何必招募这么多精兵强将?”魏无崖皮笑肉不笑。 “何况那个罗子泉年富力量,乾清宗不呆,跑到这边陲之地当什么宗门长老。” “那个何进据我所知,原本也是一岛之主,手下有不少修士,现也跟随齐云宣来了西疆县。他在岛上称王称霸,好好的岛主不干,跟着齐云宣当个宗门长老图什么?” 洪浩然眉头微微皱起,他也觉得此事诡异,但又看不破内里到底猫腻,此时听魏无崖这么说,知晓事情并不简单。 “是啊!为什么呢?魏道友能否说明白点。” “我说了,我也不清楚内情。不过我知道,有人不欢迎他们,正如我方才所说,本宗不希望西疆县闹得不得安宁。” (本章完) 第275章 按部就班 第275章 按部就班 洪浩然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魏无崖的话,让他更加确定齐云宣的到来不仅仅是单纯的开宗立派那么简单,这里面可能牵涉到玄元宗,甚至乾清宗内部隐秘。 齐云宣乃是齐霄风本家后辈,齐霄风又长期担任过乾清宗驻西蜀郡主事,且跟玄元宗一些高层关系都不错。 之前齐云宣甚至拜访过玄元宗高层殷宁玄,不仅得到过接见,还将魏无崖召了去会面。 说明齐云宣至少跟殷宁玄关系不错。 但是魏无崖又说,有人不欢迎他们。 这人毫无疑问肯定也是玄元宗内部高层。 事情越发显得有些扑朔迷离,洪浩然感觉如雾里看。 “魏道友能否相告,是贵宗哪位大人物不欢迎?” 魏无崖摇了摇头:“这个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道友,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洪道友只要知道一点,我们是支持贵宗的。但因为种种因素,我们不能拒绝云宣宗在此开宗立派,也不能出面针对他们。” “总之我们不希望云宣宗将西疆县搞乱,如果齐云宣老老实实的守着明轩宗的一亩三分地,那也就罢了。但如果他们目的是控制西疆县,那就和我们背道而驰了。” “这一点,我们和贵宗是一致的,贵宗也不希望被云宣宗给取代吧!” 洪浩然听了这番话,心中不仅没有欢喜,反而越发忧虑,因为他发现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这无疑是危险的。 如果卷入到玄元宗,甚至乾清宗内部斗争中,很可能为御兽宗带来灭顶之灾。 他不想卷入,但又没有选择。 云宣宗如果真的狼子野心,要扩大在西疆县的影响力,就必然会和御兽宗发生冲突,这是不可避免的。 “魏道友能否给我透个实底,你所说的这个‘我们’指的是贵宗,还是贵宗的一部分人?”沉默了几息后,洪浩然目光望着他问道。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必须明确贵宗的态度,才能放手大胆的去干。魏道友之前也说了,这个齐云宣是齐霄风前辈本家,齐霄风前辈在西蜀郡城任职,和贵宗的一些高层关系都不错。万一惹上了他,本宗可担待不起。” 魏无崖冷冷一笑,手指轻敲了两下案桌:“这里可是西蜀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乾清宗不是君,我们也不是它的臣子。” …………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边下镇虽然仍有些寒冷,但已有了万物复苏迹象。 天山,议事殿内,宋贤端坐主位,听着钟文远汇报宗门近况。 离开天兰山禁地后,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宗门,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回归山门之后,便立马召了钟文远前来。 这段时间,宗门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都是按照正常轨道运转,只有一件事有些棘手,在远东镇的那水帘洞灵池被穆赫草原东落城的势力给强行占了去。 这个势力乃东落城一霸,名星火派,其宗派有好几名筑基修士,地位等同于边西城的落云宗,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宋贤对此并未表态,这个结果其实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早晚罢了。 之前那处灵池就曾被穆赫草原远东镇一个小势力给占了去,是他靠着强硬手段夺回来的。 但消息既已泄露,必然会引起更多人觊觎,毕竟是二阶灵池,况且又是在穆赫草原地盘上。 如果强势夺回,必然会与星火派起冲突,以浑元宗现在实力,还远不是其对手,只能吃个哑巴亏。 两人谈了一阵后,宋贤回到府宅,不多时,苏芷柔就接到消息,从修炼室赶了回来。 夫妻久别重逢,自有一番衷肠相述。 两人相拥在一起,宋贤讲述了此番天兰禁地之行的经过,随即从储物袋拿出那颗驻颜珠。 苏芷柔伏在他怀里,爱不释手的将白玉般晶莹的驻颜珠捧起手里,神色欢喜又透着娇羞:“夫君,这东西给我是不是都浪费了,我这些日照镜子眼角都有些皱纹了。” “你不要,那我就送给别人。” “不行。”苏芷柔忙将东西护在怀里。 宋贤一把将她横腰抱起,向着床上走去。 ………… 皓月当空,乌鹊南飞。 穆赫草原,星火派山门,灯火通明的屋室内,一名男子快步而入,朝内里端坐的魁梧大汉行了一礼:“禀大头领,山门外来了一名筑基修士,自称是天山派大当家宋贤,要求面见头领。” 魁梧大汉眉头微皱,不久前他才命人夺了远东镇原属天山派的那处二阶灵池,没想到宋贤此时竟会亲自上门,胆子着实不小。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还有两名跟随的炼气修士。” 魁梧大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他料定宋贤应是为了灵池一事而来,原不愿相见,随便派个人打发就是了,但转念一想,人家敢孤身上门,他若回避不见,反而显得胆怯了。 “把人带到大殿去等候。” “是。”男子应声而去。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宋贤被领着入了里间,过了好一阵,才见到星火派首领自外而入。 “阿瓦德道友,在下天山派宋贤,冒昧叨扰。”宋贤起身不卑不亢的稽首行礼。 两人此前虽从未见过,但都知晓对方名号,毕竟这一亩三分地的筑基修士也就那么几个,宋贤来之前,已对星火派基本情况做过了解,因此识得来人是星火派大首领。 阿瓦德目光将他打量了一番,没有回礼,而是冷冷的问道:“宋道友,不知你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远东镇的那处二阶灵池,原本是敝派所有,现如今却被贵派强行占了去,这可不好,恐有伤贵我两派和气,在下希望道友能够归还。”阿瓦德昂着头颅,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双手扶着两侧座椅,居高临下望着他:“远东镇穆赫草原的地盘,所有的资源辖地都是属于我们的,你们占据着那处二阶灵池才是越界。本派不过是将它收回而已。” 宋贤自顾自坐下,不急不缓的回道:“敝派也是由穆赫草原修士而成,况且远东镇区域离敝派更近,那二阶灵池本无主之地,是敝派先发现的,自然拥有所属权,怎么能算是越界?” 阿瓦德冷哼了一声:“天山本是穆赫草原和秦国的屏障,如今被你们这些秦国修士占了,尚不满足,竟把手伸到远东镇,难道是欺穆赫草原没人吗?那处二阶灵池确实是被本派占据着,宋道友如果不满,尽管放马过来,本派接着就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退让可能,大殿内似乎有点火药味弥漫。 沉默了几息,宋贤缓缓开口:“此事暂且不提,我们搁置争议。在下今日拜访,也不仅仅是为了灵池之事,其实还有一桩合作事务想邀请贵派加入。” 宋贤突然的态度转变,让阿瓦德有些意外,特别是其还提出有合作邀请他们加入,按理说,他们不久前才夺了天山派的二阶灵池,天山派有什么合作也不可能找上他们。 他心中既警惕又好奇,冷冷问道:“什么合作事务?” “敝派在天山附近修建了一座城廓,打算建立一个规模庞大的赌城,想邀请边西城和东落城各势力加入,在彼处开设赌坊。希望贵派能够参与。” 这才是宋贤此行真正目的,来此之前,他已经拜访了东落城诸多势力,游说他们投入资金,在天山开设赌坊。 星火派作为东落城最大势力,自然不能落下。 虽然他们不久前才霸占了属于宗门的灵池,但一码归一码,赌城建设的长远利益要远高于灵池收益。 况且以宗门目前实力,也没能力从星火派手中夺回那灵池。 宋贤之所以一来就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摸样,质问星火派为何抢夺灵池,主要是为了回宗门后,给众弟子一个交代,如果他丝毫不过问此事,难免让人觉得他胆怯软弱。 如今他孤身入虎穴,态度摆出来了,也就好向众人交代了,至于没能从星火派要回灵池,责任当然也不在他,是宗门实力不允许。 他对维护自身形象这一块向来很看重,盖因他知晓,作为宗门掌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形象和威望,只有大家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服他,才能够统领并团结宗门。 “开设赌坊?”阿瓦德疑惑的望着宋贤,见其一脸郑重神色,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还以为是什么合作事务,没想竟是这种小事。 “没错。实不相瞒,东落城已经有好几家势力答应投入资金,在敝宗建设的赌城中开设赌坊。贵派作为东落城最大势力,在下由衷希望贵派也能加入。” 阿瓦德半信半疑:“只是开设一座赌坊,也值得宋道友亲自登门拜会吗?” 宋贤开口道:“请容在下慢慢道来,赌城不过是个名义,赌坊也只是个跳板,在下想要的是在边西城和东落城建立一个直接交易市场。以后边西城和东落城的物资交易都可以在天山进行。” “秦国和穆赫草原虽然已达成了和平协议,但这么多年,双方的商贸并没有太大发展。” “穆赫草原的产物不允许进入到秦国售卖,边西城势力不能在东落城坊市开设商铺。同样秦国产物也没有直接进入穆赫草原售卖,东落城势力不能在边西城坊市开设商铺。这使得双方交易极为不便,只能通过中间商使双方物品流通,导致价格飙升。” “天山作为秦国和穆赫草原的屏障,位处边西城和东落城中央,是最适合作为双方贸易跳板的理想地点。” “敝派建立赌城,只是给双方搭建平台,目前赌城已经快要完工,敝派已经邀请边西城和东落城许多势力参与。只等各家势力赌坊入驻,必然会吸引众边西城和东落城众多修士前往。” “人流量一多,自然而然就会形成商业需求,届时各家都可以在赌城里开设商铺,买卖物品,继而以此为跳板,甚至可以将商铺扩张边西城坊市。” “贵派乃东落城第一大派,辖下有不少矿石、灵田、灵液等资源,若能将其直接卖到边西城,价值自然更高,对于贵派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阿瓦德目光微闪,他还真没想过这些,此刻听宋贤娓娓道来,不免有些心动,但他并没有立即表态:“此事让我考虑考虑。” 宋贤也没指望一通话就能让星火派做出决定,今日只是将利害得失告知,赌城的建设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工,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好好考虑。 “那在下先告辞了,具体的方案,敝派过些日会派人送来。贵派若愿意加入,有什么想法或建议也可以提出,敝派会尽量满足。” 从星火派离开之后,宋贤便回了天山,之后一段时日,又亲自登门拜访了边西城各家宗派,陈明利弊,邀请他们投入资金开设赌坊。 世间一晃,数月眨眼便过。 石头岭赌城已经建立完成,整个城廓占地三十里大小,内里街道统一的青瓷地砖,所有的筑基阁楼都是古香古色,城廓内部划分为数个区域。 赌坊区域在城廓的中央,一座座雄伟广阔的阁楼伫立,内里装饰都是极尽奢华,宛如皇宫大苑。 城廓的东部是春楼烟之所。 城廓南部是商铺阁楼。 城廓西部是客栈,还有炼丹殿、炼器殿。 城廓北部有规模宏大的斗兽场、讲武场。 ……… 在三个月前,宋贤就命人在边西城和东落城展开了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各个修士聚集之所,他都安排了人宣扬石头城赌城成立消息。 并且还租用了二十艘灵船,贴着巨大的石头岭赌城宣传图册,一天十二个时辰在边西城和东落城各坊市转悠。 赌城建设完后,他又广邀边西城和东落城各势力前来观赏。 一个月后,赌城如期开业,整个边西城和东落城已有十七家势力入驻,在此开设了赌坊。 开业那天,自是热闹非凡,不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且人流量也很多。 这是因为宋贤已和各个商队打了招呼,让他们在开业那日来凑个热闹。 这些往来穆赫草原做买卖的商队自不敢得罪他。 除此之外,他又和那些已入驻赌坊的势力商议,让其在开业时,把自家修士派来冲冲门面。 除了赌城开业之时,宋贤携苏芷柔一同露了个面,说了些客套话语,其余时间都是钟文远在操持。 (本章完) 第276章 暗潮流涌 第276章 暗潮流涌 入夜,巍峨雄阔的厅殿内,灯火通明。 高高的水晶宫灯悬挂,地面的青砖石光可鉴人,四周墙壁皆是雕梁画栋,整个厅殿风格金碧辉煌。 大殿之内,共有十张赌桌。 从入店到赌桌旁,每隔五步就有两名亭亭玉立的女子垂侍,听候招呼,凡是入内的客人皆能享用免费的灵酒、灵食。 除了厅殿内的赌桌外,阁楼二层三层还另有包厢赌房,是给一些筹码较大或许有身份地位人准备的。 此正是浑元宗开设的赌坊,开张的第一日就有不少修士涌入,虽然没到人满为患地步,但也声势不小。 来来往往的那些商队散修都已受邀参加开业大典,来都来了,不少人就抱着玩玩的想法涌进了赌坊。 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响在各个赌桌嚷成一片,修士和凡人一样,七情六欲一点不少,一旦投入到赌桌之上,情绪也不自觉的跟着牵动。 厅殿内自然也少不了负责维持秩序的浑元宗弟子,当有人闹事,或许起冲突时,他们就会上前制止。 而当有赌客离去之际,又会有人负责将其送到城廓西部的客栈。 与坊市不一样,赌城内有一部分客栈是免费的,专门供给赌坊娱乐的修士。 当有人想要休息之时,就可以前往这些指定客栈歇息。 对于赌坊来说,只要能将客人留住就行。 “掌教,今日一整天,进入咱们赌坊的客人共有六十几位,涌入赌城的修士有差不多四百人。”安静的院落房间内,钟文远向宋贤简单汇报了一下今日赌城开业的成果。 因是开业之期,是以宋贤留在了这里观察情形:“四百多人次,比起一般赌坊是还不错,不过以咱们规模来说,还远远不够,至少得达到一千人次还差不多。” “一千人恐怕太难了,整个边西城加上穆赫草原东落城,最多不过两万名修士,每天哪有那么多人专程来这里。” “所以啊!今后赌城的宣传投入还是得持续,要把名气传到整个西疆县,才能吸引更多修士。” “好,我明白了。” 两人聊了一阵,钟文远告辞而去。 ……… 边西城,落云宗山门,昏暗的修炼室内,掌教陶晋元正自闭目修行。 外间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睁开双目,手一挥,石门无风自开,外间伫立着一名落云宗弟子,大步走入室内,向他恭敬行了一礼:“掌教,山门外来了一名自称云宣宗的筑基修士,说要见您。金长老让我来禀报。” “云宣宗的筑基修士,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 “有没有说所为何事?” “没有。” “请他到议事殿相候。” 待弟子离去后,陶晋元眉头皱了起来。 西疆县发生的事他当然已经听说了,此事在西疆县无异一场大海啸,明轩宗虽不是西疆县的龙头宗派,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千年宗派一夜被攻占,让许多人都惶恐不安。 今日是明轩宗,明日可能就轮到自己。 据落云宗打探到的情报,这个云宣宗掌教齐云宣原乃乾清宗弟子,此次落户西疆县,开创云宣宗,势力着实不小。 其不但邀请了两名金丹修士成为云宣宗长老,还有近百名筑基修士以及大量的炼气修士。 势力虽然还比不上御兽宗,但已展现出了一方诸侯的气势。 云宣宗突然派人拜访让他有些始料不及,别说云宣宗了,就是之前的明轩宗也与落云宗没多少往来。 何况云宣宗刚成立不久,专门派人前来,会有什么事? 带着惊疑,陶晋元来到宽敞明亮的议事大殿,内里除了长老金元星外,还有一名络腮胡中年男子,大咧咧的坐在左侧,背靠着椅背,仰着头,好像他是这里主人一般,一副倨傲神色。 “掌教,这位是云宣宗的胡鸣道友。”金元星起身行礼,向他介绍道。 “陶掌教,久仰大名。”男子起身但并不稽首,只是同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胡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友此来有何贵干?”陶晋元心中虽不喜他那高高在上样子,但来人代表云宣宗,他得罪不起,因此点头示意了下,随即至主位落座。 “陶道友快言快语,那在下就开门见山了。本宗想在边西城与你们开展合作,今后边西城坊市,本宗要占两成的收入,其他坊市,本宗也要求一成收入。除此之外,其他产业,你们也要向本宗缴纳一定供税。总之,御兽宗收多少,本宗要收取一半。”络腮胡男子大咧咧的说道。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微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陶晋元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男子也是毫不示弱的与他四目相对。 一旁的金元星也没想到,此人一开口就是如此无礼的要求,心中十分震惊。 这云宣宗才刚刚落脚西疆县,说句难听的话,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把手伸向了边西城向他们索取利益。 “坊市的利益分配在西疆县已承袭多年,包括各产业的供税,也早有规定,这都是御兽宗定下的规矩,贵宗要横插一脚,不知御兽宗答不答应?”见陶晋元不答话,金元星知道该自己开口。 以落云宗的实力根本不是云宣宗对手,因此只能搬出御兽宗名号。 “本宗和你们的合作,与御兽宗有何相干?”络腮胡男子冷哼了一声。 陶晋元和金元星不自觉的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 云宣宗如此强势,完全出乎两人意料。 表面上这是云宣宗在向他们索要好处,实际上,这是在挑战御兽宗西疆县的霸主地位。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区域只能有一个势力称霸。 在西疆县,这个龙头老大是御兽宗,在边西城,这个龙头老大是落云宗。 给与坊市利益分成以及缴纳产业供税,这是一种象征意义,意味着这个地区是由它说了算。现在云宣宗要横插一脚,同御兽宗一样向他们收取供税,这是毫无疑问的挑衅行为。 御兽宗若能容忍的话,那西疆县这个龙头老大的位置也就坐不稳了。 换言之,云宣宗极有可能会与御兽宗爆发冲突,这两个都是西疆县的庞然大物。 云宣宗虽然立足不久,势力也不如御兽宗,但从它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态度可以得知,其必然是有备而来,加上齐云宣本人是乾清宗出身,背景深厚,背后有多少助力不得而知,总之绝不可小觑。 若是双方爆发冲突的话,整个西疆县所有势力都难以独善其身,必然要选择一边站队。 这对于落云宗来说,绝非好事。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陶晋元向金元星使了个眼色。 作为宗门掌教,他说话就是代表落云宗态度,在这样关键的重大事情上,当然不能轻易发表态度。 金元星会意,轻咳了一下:“胡道友,此事干系体大,牵涉到多方,还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商议。” 络腮胡男子轻轻拍了一下旁边座椅扶手,目光直视陶晋元,高昂着头颅:“据我所知,陶掌教并无爵位在身,落云宗也早就过了乾清宗律法保护期,对吧!” 此话威胁的意味明显不过,而且绝不是口头恐吓,它们有这个能力,连明轩宗都被连根拔起,况乎落云宗。 “胡道友的意思,敝宗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贵宗就要像对付明轩宗那样对付敝宗?”陶晋元毕竟是宗门掌教,也经历过不少阵仗,对方虽灼灼逼人,他也没有丝毫慌乱,气度十分沉稳,不卑不亢的反问道。 络腮胡男子不置可否,昂着头望着陶晋元:“本宗掌教在等着陶道友答复。” 见对方如此盛气凌人,陶晋元也只能压下怒火:“此事非在下一人所能决断,不仅要和宗门长老商量,也需与其他宗派何议。请胡道友将在下此话转告贵宗。” “那陶掌教就慢慢商议吧!我告辞了。”络腮胡男子冷哼了一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我送胡道友。”金元星连忙说道,快步赶了上去。 “不必了,我会再来的。”络腮胡头也不回,径直出了大殿,化作遁光而去。 其最后一句话明显是一语双关,也不知道其所说的再来,指的是来询问落云宗态度还是带着人手来攻击山门。 陶晋元拳头紧紧握起,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自从他担任掌教以来,没有人以如此无礼蔑视态度的对待他,就算是御兽宗核心弟子,大家也都是和和气气,礼敬有加。 这云宣宗刚落脚西疆县,就如此强势的派人上门逼迫,让他心中倍感憋屈。 但这都只是小事,真正让他不安的是云宣宗态度,这不仅关乎他身家性命,也关乎宗门生死存亡。 云宣宗能够灭掉明轩宗,那灭掉落云宗自然也不是事。 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且有可能这么做。 “掌教,必须尽快拿主意,给云宣宗一个答复。”金元星神色凝重,话语低沉。 他也没有想到局势会一下子严峻到这个地步,落云宗突然沦落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金师兄怎么看?” “云宣宗给我的感觉像是个疯子,按常理来说,他们刚刚拿下明轩宗,理应蛰伏一段时间。但没想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把手伸到边西城,想要同御兽宗争夺影响力。要么这齐云宣是个不顾一切的狂人,要么就是他背后有强大力量支持。” “我担心云宣宗为杀鸡儆猴,真有可能派兵攻打本宗,到时一切悔之晚矣。” “凭咱们得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云宣宗,得请御兽宗出面,需要他们明确的态度,如果他们模棱两可,那咱们就只能妥协。” ……… 月朗星稀,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屋室内,陶晋元与江峰分宾主落座。 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陶晋元将白日云宣宗修士胡鸣的话如实复述了一遍后,室内陷入了端坐沉默。 江峰身子坐的笔直,目光微微闪动,显然心绪也有些不大平静。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收到宗门传来的消息,让他密切关注边西城近况,如有宗派和云宣宗往来,要及时汇报。 没想云宣宗这么快就找上了落云宗,还这般狮子大开口。 “云宣宗有没有让贵宗在规定时间内给他们答复?”沉思了一会儿,江峰开口说道。 “那倒没有,只是在下担心,敝宗没有答应他们条件,云宣宗恼羞成怒之下会派人攻打敝宗。连明轩宗都被他们给拔了,敝宗又哪是敌手。” “陶道友放心,我立刻此事禀报宗门,本宗绝不会任由云宣宗肆意胡来。” 陶晋元一脸凝重神色:“望贵宗能够尽快出面,若是贵宗不能阻止云宣宗,敝宗也只好向他们缴纳供税了。至于坊市的收入嘛!也只好重新分配。” 江峰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若是御兽宗不能庇护落云宗,他们只能向云宣宗靠拢,御兽宗原本利益就要被云宣宗分去一部分。 “西疆县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 天山,普清峰,宽敞明亮的厅殿内,宋贤自外而入,内里端坐着两人,分别是监察殿副主事黄烨和情报峰主事郑桐。 自改制之后,情报峰便成为监察殿下属机构之一,原本情报事务由黄烨负责,现如今他任了监察殿副主事,情报峰主事便由其原来下属郑桐担任。 可实际上,宗门情报的实际总负责人仍是黄烨。 “掌教。”两人见他入内,皆起身恭敬行礼。 “什么事?”宋贤径至主位落座。 “弟子刚得到一则重要情报消息,特来汇禀。据悉,云宣宗找上了落云宗,不仅要求在边西城坊市分取利益,还要落云宗上交供税。”郑桐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宋贤眉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云宣宗攻占明轩宗的事他当然也已听说了,但没想到云宣宗会这么强势,这屁股还没做热呢!就把手伸到边西城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消息来源确切吗?” “此事现已传遍了边西城的情报圈,听说是落云宗主动放出来的消息。” (本章完) 第277章 山雨欲来 第277章 山雨欲来 宋贤心下沉思,如果真是落云宗主动曝光,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机密要事都是尽量密不外泄,因为曝出来会导致人心浮动,搞不好节外生枝,况且被别人上门勒索,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 虽说元宣宗惹不起,但落云宗也不是什么小虾米,作为边西城的龙头老大,被人家这么欺上门,多少有点掉面子,事情曝光,对于宗门威望是一个打击。 在修行界,宗门的脸面是非常重要的。 特别是作为一个区域霸主来说,面子和里子都是必不可少。 可落云宗却选择这么做,大概率是真怕了,连面子都不要了。 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御兽宗施压,逼他们出面。 每个地区都有一个明确的龙头老大,在边西城,这个老大位置是落云宗的。 所以它可以向边西城其他势力收取供税,边西城下属五镇的宗派势力,不仅开设坊市需要落云宗同意并抽取大头利润,每年也都要向落云宗缴纳一笔灵石供税。 边下镇和边上镇是个例外,盖因这里原属于天山辖地,是穆赫草原的地盘。 和平协议签订后,边上镇和边下镇名义上归属边西城,实际上,这里不属落云宗势力范围,而是由御兽宗直接管辖。 盖因在此之前,这里就是御兽宗负责,譬如扬金璋曾扶植天山派,消灭并吞并了大大小小的山头势力。 所以边上和边下镇势力不给落云宗缴纳供税,只每年给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一笔灵石。 落云宗向边西城宗派收取供税,同理,御兽宗也向落云宗收取供税。 作为西疆县霸主,它每年都从各城龙头势力那里收取丰厚灵石。 有权利就要有责任。 落云宗向边西城势力收税,就有责任保护他们免受外来势力的侵害。 如果虎门城或者安远城势力进犯边西城宗派,落云宗是有责任出面抵挡的。 御兽宗亦是如此,他有责任保护下面宗派,不受外来势力侵害。 云宣宗虽已落脚西疆县,不算外来势力,但这么做,毫无疑问就是在和御兽宗争夺西疆县老大地位,在挑衅给它权威。 御兽宗若是不摆平,不仅对其威望是一个打击,而且会使西疆县变得混乱。 原因很简单,对于下面的宗派来说,我给你交了供税,你自然得保护我。 现在又有人向我收保护费,你不出面制止,那以后到底听谁的。 所以说,此事御兽宗本来就有责任出面制止,可是落云宗还用这种方式,把事情闹大。 说明他们不确定御兽宗是否会摆平,或者说能摆平云宣宗。故把消息放出,闹得满城风雨,以给御兽宗压力。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御兽宗若不出手,那就不仅仅是丢脸了。 其他宗派看御兽宗罩不住,搞不好会主动靠拢云宣宗。 “你怎么看?”沉吟半响,宋贤开口问道。 这自然是在向黄烨询问,郑桐很识趣的闭嘴。 黄烨沉吟道:“有点古怪,按理来说,云宣宗刚站稳脚跟,不应该这么快把手伸到边西城。落云宗的应对方式也显得不寻常,竟然大张旗鼓把这事抖了出来,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落云宗似乎很担心御兽宗不肯出面,但依常理,御兽宗不可能坐视不管。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云宣宗背后有强大力量的支持才敢和御兽宗叫板。” “御兽宗应该也是忌惮它背后的力量,所以颇多顾忌。” “这个齐云宣听说是乾清宗弟子出身,但乾清宗不大可能特意关照他在西疆县的处境。” “所以我认为是齐云宣自己背后的人脉给了他和御兽宗叫板的信心。” 宋贤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此事殊不简单,现在听黄烨这么一分析,思绪顿时清晰许多。 他隐隐感到,此事涉及的不仅是御兽宗,可能还有更高层面的角力。 西疆县御兽宗和云宣宗的争权只是一个引子,冰山里面露出的一角。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场极大的风暴将要席卷,但不知风暴不知从何处刮起,从何时而起。 于他而言,当然不希望看到西疆县乱起来,现在的浑元宗还很弱小,若被御兽宗和云宣宗这种级别势力的争斗波及,绝对不是好事。 若是双方真斗起来,他几乎不可能置身事外,盖因浑元宗是江峰一手扶植的,别人之所以不敢轻易抢天山这块肥肉,不是惹不起浑元宗,而是忌惮御兽宗。 若无御兽宗庇护,天山哪轮得到浑元宗做主,早被落云宗和孔家霸占了。 “你们要密切关注此事,有最新消息立刻汇禀。” “是。”郑桐应声道。 此时,一名弟子来到屋外,向他汇禀道:“掌教,御兽宗派人来了,说是奉了江峰前辈之命来见您,有要事相告。” 听闻此言,宋贤和黄烨不禁相对视一眼,这刚谈到御兽宗,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人来了,不知是不是为了云宣宗之事而来,不会御兽宗要准备和云宣宗开战吧! “知道了,把人带到议事殿等候。”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你们先去吧!按我说的做,这段时间多打探有关云宣宗的消息,另外密切关注落云宗还有孔家动静。” 两人起身而去。 宋贤来到宗门议事殿,方在主位落座,就见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男子走了进来,向他行了一礼:“见过宋前辈。” “周道友不必客气,请坐,听说你是奉了江道友之命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江师叔请您前往本部,有事相商。”男子手中翻出一枚玉简递给他。“好。”宋贤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周道友,我听说云宣宗派人向落云宗征收供税,不知此事确否?” “确有此事,前些日落云宗掌教陶前辈亲自到本部见了师叔,至于谈了什么,晚辈也不清楚。”男子以往时常受些浑元宗好处,故而并不避讳。 “江道友是单独召见在下吗?” “是的。” “云宣宗向落云宗索要供税,不知贵宗是个什么态度?” “这个晚辈就不知晓了,晚辈只知,江师叔已将此事上告了宗门。” “哦!那江前辈有没有找落云宗和孔家商议此事?” “几日前,江师叔曾召到孔家家主到本部,是否谈论此事,晚辈不知。” 宋贤心里大概有底了,也不再多问:“周道友远来辛苦,请在敝宗歇息一番再走。来人,带周道友到客殿休息,好好招待。” “是,周道友请。”跟在宋贤身边的随从弟子立马上前。 “那晚辈告退了,也请前辈尽快动身。” “我知晓了,等处理了手头上的事儿,就立马前往贵部。” 那御兽宗弟子离开后,宋贤立马召开钟文远,将事情简略复述了一遍。 两人也没商议出什么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文远师兄,你修为也到炼气大圆满了吧!准备什么筑基?”西疆县眼看着就要不太平了,搞不好会有一场大争斗,宋贤自是希望宗门能多一两名筑基修士,而今宗门内,也只有钟文远已到百尺竿头的地步。 “我想将功法再精进一下,过几年参加筑基比试选拔,若能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那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再另图他法。” “我这里倒是有一项功法,适合文远师兄修炼,能够极大增强火属性威能。”宋贤打算将玄天融火诀传给钟文远,盖因其拥有火属性灵根,可以修炼此功法。 他之所以一直秘而不宣,不向宗门其他人传授此功,倒不是想着独占好处,功法这东西也不是丹药,自己用了就没了。 只因此功法干系太大,万一漏了口,传出去,搞不好会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且这功法在修炼初期得依靠那石棺,不可能大家都共用那石棺修炼。 钟文远为人向来谨慎,又忠心耿耿,传给他应该没有问题。 若他修炼此功法后,顺利拿下筑基比试选拔,就可以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能提高筑基成功率。 宗门能多一个筑基修士,好处自不用多言。 钟文远心下一动,他是全程见证了宋贤比试选拔过程的,当年宋贤在一线峰的表现可谓艳惊四座,尤其是火属性术法的施展,冠绝全场。 他早已猜到其修炼了某种增强火属性的秘法,只是宋贤不主动讲,他也不好打听,现听其此言,更是确信无疑。 “不知是什么功法?掌教当年比试时,火属性术法神通突飞猛进,莫非就是源于此功法?” “不错,此功法来历神秘,不可轻传,恐引人觊觎,给宗门带来严重灾难,另一方面,此功法只有拥有火属性灵根能够修炼,所以我没有公之于众。文远师兄修炼此功法,必能精进火属性术法威能,可谓筑基比试选拔增加几分胜率,只是绝不可向其他人传授此功。” 钟文远见他神色郑重,也明白兹事体大,立马表态:“我明白,掌教放心,我绝不此事告知其他人。但距下次筑基比试选拔也不过几年时间,现换功法重修恐怕也来不及。” “修炼此功法只有益而无害。等我从边西城回来之后,再将此法传给你。”宋贤已经考虑清楚,并不将完整功法传授,只传前三层功法,待到钟文远筑基之后,再传后续的四至六层功法。 如此一来,既能增强了其战力,也避免了功法泄露而引起修行界其他人觊觎。 ……… 月明如昼,边西城,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屋室内,宋贤被领着入了里间,不多时,江峰也到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各自入座。 “江前辈,不知您召我来有何吩咐?”宋贤尽管已经突破筑基修为,但没有外人在场,两人私下相处时,他还是仍以敬语相称,姿态一直摆的很低,没有因此突破筑基而表现的与其平起平坐。 “云宣宗的事你听说了吗?他们有没有派人找过你?”江峰开门见山问道。 宋贤已猜到他此次召自己必是有关云宣宗之事,因此并不意外:“他们并未接触敝宗,我也是刚刚听说云宣宗派人向落云宗索要供税之事。” 江峰目光望向他:“云宣宗狼子野心,这刚落脚西疆县,就已经迫不及待把手伸到了边西城,任由它们这样闹下去,西疆县早晚被搞得大乱。” 宋贤知晓,这是要他表态,因江峰此人城府很深,嘴巴更是严实,其说这话,就是要看他的态度。 “敝宗能有今日,皆靠前辈关照。前辈若有吩咐,敝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日若是本宗和云宣宗开战,还需要你们鼎力支持。” 宋贤心下一凛,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有所命,敝宗义不容辞。”他心中忧虑,口中确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说完又补充道:“前辈,贵宗真要和云宣宗开战吗?” 江峰不动声色:“有可能,如果云宣宗一意孤行的话,开战不可避免,总之你们要做好准备,若是开战的话,需要向你们征召人手。” “我听闻云宣宗掌教齐云宣是乾清宗弟子,他们敢这么做,背后莫非有乾清宗大人物的支持?” “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齐云宣已经脱离了乾清宗,不再是乾清宗弟子。这里是西疆县,轮不到他一个外来户翻云覆雨。他们若老老实实呆着也就罢了,若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本宗是不惜与他们一战的。” “听说云宣宗有三名金丹修士,另外两人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么多筑基修士、炼气修士,都是哪冒出来的,总不能都是乾清宗脱离出来的吧!”难得江峰主动召见,宋贤当然也不会错过打听的机会。 “其中有一个也是乾清宗出身,另一个据说是南平郡某个岛上的岛主,云宣宗那些筑基、炼气修士,绝大多数都是那个岛主招募的人马。” 两人谈了好一阵,宋贤又问了好些消息,江峰一一回答,但没有太有用的爆料信息。 (本章完) 第278章 宗门内况 第278章 宗门内况 乾风山,玄元宗驻西疆县辖地。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玄元宗主事魏无崖与御兽宗掌教洪浩然分宾主落座,商议着机密事宜。 “本宗已经决定了,最后再和他们谈一次,能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就只能开战。” 魏无崖点点头:“贵宗只管放手去干,我们会支持贵宗的。” “在下还有一个请求。” “洪道友请说。” “我想前往贵宗拜会殷前辈,望道友能够引荐。” “哦?洪道友为何要见殷师叔。” “我知晓贵宗殷前辈和齐霄云前辈是故交,听说齐云宣来了西疆县后多次拜会殷前辈。在下此去,一是和殷前辈陈明本宗态度,二是希望能够说服殷前辈。如果殷前辈能够说个话,或写封书信给齐云宣,相信对西疆县今后和平会有帮助。就算最后要开战,本宗也要事先知会各方,做到仁至义尽。” 魏无崖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好,我可以为道友引荐。” ………… 从边西城回来之后,宋贤立马召集了宗门核心弟子议事,把与江峰谈话简略复述了一遍,要求众人做好准备,一旦御兽宗和宣元宗开战,大概率会征召浑元宗。 为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动乱,他又做了一系列部署,如加强山门防卫力量,保证赌城和查检区安全,与边下镇各宗派沟通,举行宗门小比,选拔实力出众弟子。 道丁一八七年六月末,浑元宗首次举办了宗门比试。 所有弟子皆可参与,并从府库中拿出了大量财物赏赐给表现优异的弟子,不仅如此,比试头十名的弟子还会获得职级提拔。 消息传出之后,立刻在宗门引起热议,不少人跃跃欲试,到了比试那日,共有六十余名弟子报名参加。 浑元宗目前有三百多名弟子,炼气后期弟子有近四十人,很多炼气中期弟子也参与了。 反正不收取任何费用,若能赢得名次还有奖赏,不能的也没损失,因此很多人抱着凑热闹心态报名。 当然,也不是所有炼气后期弟子都参与了。 像林子祥、钟文远、陆元、张宁远这些宗门核心成员自侍身份就没有参与,他们本就在宗门独当一面,哪怕拿了名次也不过多一些灵石法器奖赏,职位已经不可能再高了。 若是输了,那可就尴尬了,叫人笑话。 因此参加的都是那些职位处于中下层的弟子。 到了比试那日,自是热闹非凡,毕竟是宗门难得的盛事,很多未参加比试的弟子也都蜂拥前来观看。 宋贤亲自主持了开幕仪式,并宣布以今日作为宗门小比的日期,以后每隔十年就举办一次。 比试进行了好几日,决出了十名弟子。 到了十强比试,每一场宋贤都亲临现场观看,并且要求宗门内阁所有成员也一同到来。 对于表现优异的弟子,宋贤还自掏腰包,拿些符箓、法器或者灵石奖励。 最终,比试前十名胜负全部决出,第一名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着亲谊关系的胡小宝。 自从边下镇坊市事件,胡小宝被孔家抓去折磨了一番后,他的性子终于收敛,改掉了以前懒散、玩世不恭、顽劣的习性,开始了刻苦修炼。 此事对他的影响非常之大,让他深刻意识到了修行界的残酷。 以往的他就像温室里的朵,仗着胡老爹宠溺以及和宋贤的关系,又是宗门唯一单灵根修士,在宗门是为所欲为,对谁都看不上眼。 直到被孔家设计,关押在地室狠狠折磨了十几日,他才明白,他所拥有的那些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想要获得别人尊重,不被人欺凌,唯有自己拥有力量。 可以说,孔家好好给他上了一课,自此之后,他性格变得沉稳多了,与之前相比,几乎判若两人。 如今的他修为已至炼气八层之境,在此次比试中的表现可以说艳惊四座,一骑绝尘。 凭借着单灵根和天赋神通,他轻松取胜修为炼气九层的刑罚殿副主事亚多罕。 在比试最后,胡小宝战胜对手,并面色如常的上前稽首,口中谦逊的说出承让两个字时,观赛台上的宋贤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比试结束之后,宋贤提拔了一些表现优异的人,可对于胡小宝却没有拔擢,只是额外赏赐了一些物品。 胡小宝已是护卫营副主事,再往上就是各殿以及各营主事职务,这些位置都是宗门的核心成员担任,也都是宗门内阁弟子,不大好换人。 之后的日子,宗门事务一如往昔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宋贤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赌城的发展。 在他不遗余力的宣传攻势之下,赌城又有好几家势力入驻,并且已有商铺开业。 如今赌城每日人次维持在两三百人左右,虽然离目标相距甚远,但能有这个人气已经不错了。 饭得一口口吃,不可能一下子就大幅提升人气,但他相信,随着名气越传越广,会吸引更多人前来的。 时间如流水,几个月眨眼便过。 宋贤原本担心的大战并没有爆发,云宣宗和御兽宗似乎达成了一致,至少矛盾没有被激化。 云宣宗没有再派人到落云宗重提税收之事,江峰那边也给出了相应信息,证实了云宣宗最终妥协的信息。 ……… 巍峨雄阔的府宅,昏暗的密室内,黄贺推门而入,内里端坐的一名身形清瘦男子见他到来立马起身,喊了句大哥。 天山派虽然已并入浑元宗,但原天山修士间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称呼习惯,对于关系亲密的上位者一般贯称大哥。 黄贺本是天山派中的老资格,如今又受宋贤重用,晋为内阁成员,担任监察殿主事,因此天山派的秦国修士大部分都以他为首。 “查的怎么样?”黄贺摆了摆手,示意男子入座。 “已经找到了很多线索,我觉得差不多可以收网了。”男子手中一翻,将一叠卷宗递给给他。 黄贺接到细细翻阅了好一会儿:“不要打草惊蛇,先把有确凿证明的人抓了,最好能顺藤摸瓜,多牵出些他们的人来。” “我知道怎么做。” “人都盯住了吗?” “盯住了。” “那就动手吧!先把这两人抓了,小心点,不要走漏了风声。” “明白。只是黄副殿主那里?如果要调动人手的话,肯定瞒不住他。”“不用担心,我来同他说。你去准备吧!” “好。”男子应声而去。 望着其远去背影,黄贺目光微微眯起,此次行动他也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干的,之所以如此隐秘,是因为他要对付的人不一般。 他这次的目标不是别人,乃宗门长老林子祥。 他其实早知晓林子祥一直在暗中指使下面心腹中饱私囊,之前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双方矛盾还没有到这一步。 可最近一段时间,林子祥和钟文远频繁的人事调动,明显在打压他这一派,好几位原本处在重要位置,譬如一些资源辖地的主事,还有赌城及查检区负责的弟子,都被替换了他们的人。 这让他感到忍无可忍,是以决心要反击。 宗门的内阁成员中,原青云宗弟子占了大多数,内阁九人,有五人都是原青元宗出身。 再加上钟文远和林子祥又是内阁首席和次席,因此在内阁议事上,他根本说不上什么话,尽管他每次都反对,却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好在他兼着监察殿主事一职,监察殿监督调查宗门弟子是本职,不需要经过内阁允许,这让他有了反击的力量。 他不得不反击,在这个位置上,他需要给那些以自己为首的天山修士一个交代,人家都已经蹬鼻子上脸的欺到头上了,他若隐忍下来,必将威望尽失。 而那些追随他的天山修士也会改庭换面,不再听从他的话。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已经摸清了宋贤的秉性,知晓宋贤非常在乎宗门的体面,也很在意个人的威望。 林子祥虽然是宗门的长老,和宋贤关系深厚,但如果能够掌握其受贿并指使弟子中饱私囊的证据,绝对可以将其拉下马。 就像之前的徐宁和程潜一样,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两人会被重判二十年监禁,而宋贤几乎是力排众议做的决定。 若是这次能够将林子祥从内阁拉下马,哪怕只是换一名相对中立的人上去,他的处境都会好很多。 当然,这样撕破脸的做法本身也具有很大风险,但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郑赌一把。 ……………… “黄师兄,你找我来不知有何事?”宽敞明亮的大殿内,黄烨自外而入,打了个招呼便在下方落座。 自天山派并入浑元宗之后,凡宗门里的人皆一律已师兄弟相称。 “黄师弟,你看看这个。”黄贺将一叠卷宗递了过去:“这是资查峰主事冯杰送上来的,他们在审查宗门资材时,发现晶沙矿主管和飞煌镇商铺主事中饱私囊的贪墨线索。” 黄烨接过卷宗翻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道:“这冯杰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两人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得到的密报线索,因此密令冯杰去调查,因为没有实据,又怕走漏风声,所以就没提前告知你。” 黄烨点了点头,他当然知晓这冯杰乃是黄贺的亲信,只是对两人瞒着自己暗中合谋有些不满,所以才这么提一嘴,但这事儿本身也挑不出什么错,故没有纠缠。 “既然已经调查到了这一步,接下来黄师兄打算怎么办?” “我已命冯杰组织精干,先秘密抓捕此二人进行审问。此二人身后必然牵连着其他宗门弟子,顺藤摸瓜之下,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不可泄露风声。一旦泄了消息,只恐无功而返。”黄贺开口道。 他知晓黄烨并非青云宗出身,乃是落凤谷投诚修士,与钟文远、林子祥这些人本不是一个阵营的,如今任了监察殿副主事,监察贪污更是本职事务,更不会向他们通风报信。 何况这件事要瞒着黄烨干,也不大可能。 “既然黄师兄已经做好了部署,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 入夜,月明如昼。 飞蝗镇坊市,浑元阁商铺。 后院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正自核对着账册。 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几名身着浑元宗服饰的弟子走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中年男子拍案而起,又惊又怒的望着几人。 “严师弟,不要做无谓的反抗,这对你不利。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张督查殿签字画押的卷宗。 “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严姓男子惊惧的大吼。 “我们当然有。除内阁弟子外,宗门所有弟子都要无条件接受督查殿调查问讯。把商铺暂时查封,所有账册都带走。” ………… 天山,巍峨雄阔的府宅内,林子祥猛然睁开双目,听见外间咚咚敲门声响,意识到定有大事发生,连忙起了身来,打开房间,只见外间伫立着一名俊朗男子,一脸的焦急惶恐不安之色。 “林师兄,不好了。”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监察殿的人刚刚抓了曹启源师弟。” “什么?”林子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人已经从星沙矿带回来了。” 林子祥目光微闪:“你先进来。” 两人入了里间,这里密议之际。另一边,监察殿的屋室内,黄贺和黄烨也在审问着星沙矿主事曹启源。 “曹师弟,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不少了,如果你老是交代的话,可从轻处分。”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曹启源铁青着脸。 “星沙矿的管事也都全带回来了,你不说,自然有人说。还有矿场里挖矿的雇工都已在接受讯问,你有没有贪墨,一问就清楚了。据我了解,星沙矿每年产量不在一千三百斤之下,你每年上报只不到一千斤。” 曹启源紧紧闭着嘴,一言不语。 黄贺身子微微靠近,压低声音:“我知道这么多灵石不是你一个人能吃得下的,你若能说出你背后之人,戴罪立功,我保证,你可减轻处罚。实话告诉你,此次监察殿带回并不止你一个人。” “严宽师弟你应该很熟悉吧!他也被带到了这里,就在隔壁,我们也已经掌握他中饱私囊的证据,你要不肯说,他说了的话,你就被动了。” 一旁的黄烨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曹启源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却仍是一言不语。 (本章完) 第279章 敲打警告 第279章 敲打警告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子,宋贤刚吃过早膳,正准备去修炼室,就听到禀报,言黄贺和黄烨有要事求见。 候客厅内,两人见他自外而入,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掌教,据本部调查,星沙矿主事曹启源及飞蝗镇坊市商铺主事严宽自上任以来中饱私囊,造成大量宗门财产亏空。我和黄师弟已将命人将此二人带至宗门调查,并对其部属也展开了讯问。”黄贺手中翻出一叠卷宗。 “这是调查的进展,请掌教阅览。” 宋贤面不动声色的接过卷宗,翻阅了一遍。 一大早就被这样的事缠身,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但却没有多么震惊。 自徐宁和程潜一事后,对这种宗门内部腐败他就已寻常心了。 因为他明白,要想宗门所有人廉洁奉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要做的就是划上红线,发现一起,处理一起。 尽量做到早发现,早杜绝。 曹启源和严宽这两人他知晓,一个是青云宗投奔而来的弟子,一个是宗门培养的嫡系。 “怎么没有曹启源和严宽的供词?” “曹启源拒不交代所有问题,不管问什么都一言不答。严宽还在押赴而来的途中,尚未抵达宗门。” “你们继续审问,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人证物证齐全后,就交给刑罚殿定罪。”宋贤将卷宗收起,他之所以设立监察殿,就是为了监督宗门弟子,自然不会阻止黄贺调查,不管他是否另有目的,只要不出现冤假错案就行。 “是。我明白了。” “你先去吧!” 黄贺应声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待其离开后,宋贤望向了黄烨。 其兼着督查殿副主事职务,按理说,应该提前向他汇报此事。 “黄贺是密令资查峰主事冯杰暗中调查的两人,事先我也不知情。直至昨日正是抓捕前,他才告诉我实情。” “秘密调查?他们之间有仇怨?”宋贤原以为是督察殿在平常审查中发现了问题,没想是专门针对性的秘密调查。 如果双方没有过节,肯定不会专门去调查某人。 黄烨不动声色道:“据我所知,这两人和林子祥关系较为密切,而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宗门进行的几项人事调整,把原本几名和黄贺关系亲密的原天山派修士边缘化了。所以黄贺才对此二人展开秘密调查。” 宋贤眉头微皱,又是宗门内斗,这是永远没法解决的事情,一个组织势力发展壮大后,必然就有各种各样的山头出现,为了争夺利益,就会产生党同伐异的明争暗斗,此人性使然。 作为宗门掌教,他当然希望宗门上心团结一心,齐心勠力,不想看到宗门内耗,但也知道这不可避免。 另一个让他糟心的是,怎么又跟林子祥扯上关系,上一个处理的田启,背后就是林子祥。 他上次已经就此事敲打过了,没想到这回又牵扯进来。 “此事跟子祥师兄有无关系?是他们自作主张,还是背后子祥师兄指使?”沉默了一会儿,宋贤开口道。 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如果真的查到林子祥指使二人中饱私囊,他也不打算姑息了,必须给与严厉惩戒,不然的话,宗门风气将不可收拾。 “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林子祥指使,曹启源没有说话,不过黄贺认为其背后定有主使。” “你去吧!” 黄烨起身而去。 ………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钟文远听着弟子汇报,得知监察殿抓捕了曹启源和严宽,他的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此二人和林子祥的关系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更让他忧虑的是,到目前为止,宋贤还没有将他召去商议,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去把林师弟请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了。 好一会儿,林子祥自外而入,虽然其面上若无其事,一如往常,但多年的交情和了解,钟文远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虑。 “钟师兄,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林子祥在他对面坐下,面色如常。 “督查殿抓捕了曹启源和严宽,林师弟,此事你知晓了吗?”钟文远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林子祥突然就有一种芒刺在背之感,不自觉的滚了下喉咙,他知晓钟文远目光的含义,努力的保持镇定神色:“我听说了,这明显是黄贺那老小子在搞鬼,咱们之前动了天山派几个人位置,他就想着以这种方式报复。”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如果曹启源和严宽自身干净,他也无可奈何。”钟文远目光紧盯着他,面色异常的凝重。 林子祥只觉坐立不安,两人相交多年,他明白钟文远意思。 室内突然陷入了沉默,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短暂的沉默使得气氛变得很微妙,仿佛一点火星,屋室就会爆炸似的。 林子祥又吞了下口水,身体有些僵硬,左手微微握拳又松开。 好一会儿,他声音低沉的说道:“修行需要财力支持,尤其是筑基,更是需要大量灵石。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次筑基就能成功,可能需要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而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灵石。” “没有灵石,拿什么筑基?他们资质都不错,为了将来筑基,私下搞点灵石也是情理之中。咱们修行不都是为了修为的精进吗?” 室内再度陷入了沉默,钟文远当然知晓其这番话是表明自己心境,不过是为了留一点颜面才套用曹启源和严宽。对于这番自白,钟文远并不意外和震惊,他虽然没有参与,但对这些事情早就看在了眼里,林子祥不说,他也猜到其为什么这么做,因此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而林子祥说完这番话,有些僵直的身体却是放松了下来,如释重负一般,他手中一翻,竟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壶灵酒,一杯一杯的自饮了起来。 “现在重要的是解决这件事情,不要让黄贺抓到把柄。”钟文远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自顾自饮酒,微微叹了口气。 “你放心,黄贺想要借此事整我没那么容易。我从来没有指使过曹启源和严宽,他们最多牵涉出张坚师弟。” 钟文远知晓张坚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明白他此话含义,曹启源、严宽与他之间,还存在一个张坚这么一个中间人负责上传下达。 “如果他们供出了张坚师弟,他也被监察殿抓了去呢?” “他知道轻重。” 钟文远目光虚望向屋外:“掌教到现在还没有找我商谈此事。” 林子祥手中酒杯微微一顿,又一饮而尽:“一代新人胜旧人,他设立内阁,又搞出一个监察殿,让黄贺和黄烨担任主事和副主事,不就冲着我们的吗?” “这件事我来处理。让下面人收收手,不要再搞出这样的事了。掌教性子你也清楚,真要是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他是不会留情的。” 林子祥冷笑了一下:“没人愿意干这种事,谁不想有个好名声,如果曹启源、严宽能有掌教那么富有,每年能从宗门财政中分那么多灵石,他们怎么会那么干?何况掌教都已筑基成功,他自然不用为灵石犯愁。退一步说,他要真用府库中灵石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别人要借用,那就得看他脸色了。” 钟文远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 督查殿,黑暗的石室内,曹启源坐卧不宁的来回走动着,这石室是特制的,四面密封,光线根本照不进来,连白天和黑夜都难以分辨,时间的流逝在这里仿佛停止。 这种与外界完全隔绝之感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加焦躁。 “有人吗?我饿了,要吃饭,快送吃的来。”曹启源渡步转了好一会儿,来到前方石壁前,用力敲打着石壁,可任由他如何呼喊,也没有半点回应。 这石室只有从外部才能开启,当然,要武力打破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做毫无意义,还会加重刑罚。 现在他只能祈求督查殿没有找到确凿证据,或许张坚得知消息,能够动用关系把他给捞出来。 虽然林子祥从没有明确给他下过命令,但他也知晓,张坚所说的都是林子祥指使,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曹启源发泄般的大吼了一通,又回到原地坐下,就在此时,只听轰隆一阵响,石门被转开,一名五官端正的年轻穆赫草原男子走了进来。 “我要吃饭喝酒,快给我拿来。”曹启源以为是方才的喊叫引来的守卫。 “嘘!”男子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轻声:“曹师兄,我是受人之托,带个口信给你。” 曹启源霍然站起,目光一亮:“是张坚师兄让你来的吗?” “你别管谁让我来的。这是令尊写给你的书信,你看看。”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纸。 曹启源连忙打开,细细看起内容。 “曹师兄,你在这儿千万把口守紧了,你的家人不用担心,会有人照顾。他们会在外面想法子把你捞出去,就算你最终被判监禁,也会有人照顾你的。你是宗门弟子,他们不会用刑,只要你不攀扯出其他人,一切就还在掌握中。” “我明白,请你转告张师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记得什么都别说,其他的不用担心。”男子收回书信,转身走了出去,厚重的石门又再度合上。 ……… “掌教,你召我来不知有何事?”巍峨雄阔的议事殿内,林子祥自外而入,目光掠过坐在一旁的钟文远,向宋贤行了一礼。 “子祥师兄请坐,星沙矿主事曹启源和飞蝗镇坊市商铺主事严宽贪污财物,中饱私囊之事你应该听说了吧!监察殿已经抓捕了此二人,并已调查到了证据。”宋贤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目光望向了他。 林子祥心虚的紧,不敢与他对视,连忙垂下目光。 “其二人也已招供,对所做之事供认不讳,这是此案卷宗,你看看吧!二人即将移交刑罚殿处置,你觉得该如何惩治?”宋贤手一挥,一叠卷宗便飘到了林子祥跟前桌上。 “掌教,根据宗门规章,以此两人贪污的财物,当处以四十年监禁处罚。但念此二人初犯,而且也曾有功于宗门,我建议从轻发落。”林子祥看了一遍卷宗,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按规章办事吧!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任何人不管功劳多高,只要犯了宗门规章,就该以规惩治,谁也没有特权,哪怕是我也是如此。” “好,我明白了。” “宗门目前重心是发展石头岭赌城,听说近来赌城有些不安分,老是有输光灵石的泼皮无赖闹腾,搅得不安宁,需得治治才好。子祥师兄,此事就交给你吧!你明日就去赌城,负责维护那里的防卫秩序。”宋贤的语气虽平淡却含着不容置驳的强硬。 林子祥乃宗门长老,内阁次席,以宗门如今的规模,把他调到石头岭赌城单单负责安全彼处防卫完全是大材小用,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变相的贬职,只是没有剥除他长老身份和次席地位。 林子祥也知晓这一点,他神色有些难看,大殿中气氛一下变得仿佛异常沉重。 钟文远皱了皱眉头,目光看了眼林子祥,又望向宋贤,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好。”沉默了几息,林子祥终于生硬的吐出了个‘好’字。 “嗯。”宋贤面色仍是平淡,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刑法殿的事务就暂时交给副主事亚多罕负责。”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孤子峰是咱们大本营,不能放弃了。自从咱们迁入天山后,那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听说都有些荒怠了,得重新组织起来。把张坚调到孤子峰,让他负责那里的事务。文远师兄,人事殿立刻写调令,让他今日就出发。” “掌教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林子祥霍然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行,你去吧!” 林子祥转身大步而去。 (本章完) 第280章 谣言蜚语 第280章 谣言蜚语 “掌教,林师弟的事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待其远走后,钟文远才开口。 于私而言,林子祥和他情同手足。 于公而言,林子祥是宗门长老,又是双灵根资质,是宗门将来最有可能筑基之人。 他最担心的是,因为此事,两人之间产生隔阂,导致不和。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处在帷幄双方关系位置上。 是以明知宋贤此举是在警告打压林子祥,还是开口求情。 “我已经过深思熟虑了。”宋贤虚望着殿外,似乎还在看着林子祥离去背影,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那掌教准备让林师弟在赌城呆多久?” “赌城那边的事务处理得好,自然就让他回来了。” 钟文远皱眉道:“林师弟一个宗门长老,如果让他长时间负责赌城防卫,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林师弟又是性子骄傲的人,我建议,过几个月就把他调回来,哪怕不让他负责刑法殿具体事务也没关系。” “文远师兄以为我是在刻意为难他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林师弟毕竟为宗门立下了汗马功劳,哪怕识人不明,微有过失,但我敢保证,他对宗门还是忠心的。” “我知道。”宋贤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知道子祥师兄对宗门的贡献,我又何尝愿意如此?” “只是这艘船已经开出去了,就不能回头,只能向前,现在的宗门不是咱们刚刚成立时候,只有十个人的小门小派。如今宗门弟子有三百余人,所有人眼睛都看着我们,难道我们要重走青云宗的覆辙吗?” “我把子祥师兄调去赌城,既是给宗门所有人一个交代,也是希望他能认真反省自己的过失,能以宗门大局为重。” “如果一味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会害了他,也会害了宗门。” 钟文远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宋贤目光透着坚毅,最终闭上了。 ………… 入夜,乌云蔽月,天色昏暗。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林子祥独自一人饮着闷酒。 房间突然被人推开,林子祥面色不悦的抬头望去,正要训斥,却见是钟文远走了进来。 “钟师兄来得好,陪我饮两杯吧!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钟文远在他对面坐下,语重心长:“林师弟不必愁闷,去石头岭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自然会回到山门。掌教并没有革去你身份和职务。” “我不是在乎这个。”林子祥自饮了一杯,把酒杯重重放下,脸色铁青:“我只是感到寒心,今天他怎么对我的,你都看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莫过如此。” “当初是谁把他扶到掌教位置上的,现在宗门发展起来了,他筑基成功,又有那么多人使唤,当然有我没我无所谓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算是明白了。” 钟文远叹了口气:“掌教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是在敲打你,把你调去赌城,是希望你能反省,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事情了。” 林子祥面色一红,有些恼羞成怒:“我要是筑基了,还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去搞那些灵石吗?我这不都是为了以后筑基吗?难道这也有错?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筑基失败,如果成功筑基的是我,他敢这么对我?” 钟文远换了副郑重神色,话语加重了几分:“既然话说到这里,那我也直言不讳了。林师弟,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要是筑基缺灵石,可以和掌教说,他肯定会从府库拨用给你,何必用这种方式,搞得这么难看。” “你也不要怪掌教,你想想,如果是你处在他那个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林子祥沉默了一会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垂下了头,声音低沉:“我不想像个乞丐一样去乞求,再说了,谁能保证我下次就能筑基成功,一次筑基费用不少于五万灵石,我必须多准备些灵石,以备将来之用。之前在青云宗,大家不都是这样干的吗?” “所以青云宗垮了。”他话音未落,钟文远便面无表情的接过了话,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林子祥有些愕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自顾自的引起了酒。 “林师弟,我们不能再走以前的路子了。”钟文远长叹了一声。 ………… 曹启源和严宽贪污宗门财物之事结束,最终二人被判四十年监禁处罚,人事殿核审峰主事张坚被调往孤子峰,宗门长老林子祥被调往赌城。 此事在宗门引起轩然大波,众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牵涉到了林子祥。 就算是不明内里情形的底层弟子,在得知这个结果后,也都猜到了七七八八。 一时间,宗门上下都在热议此事。 林子祥是宗门长老,自是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于是各种编排的小道消息飞舞,甚至出现很离谱的阴谋论,导致宋贤不得不在一次议事中发出申明,为此事做澄清,言林子祥和张坚的人事调动是出于宗门需求,与其他事毫无关系,严禁宗门弟子诽谤宗门长老,违者严惩。 在公共场合下,宗门长老的威严还是需要维护的。 虽然事情真相的确如此,但毕竟不是以这样罪名被贬职的,况且宋贤也只是想借此敲打他一下,并不想让他在宗门身败名裂。 ……… 日子一晃,又到了一年之末,边西城大雪漫天飞舞,天地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岐元山,远处,一艘灵船缓缓驶至近前,停在山门之外,灵船之上旗帜飘舞着浑元宗三个大字。 等候了好一会儿,只见几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从山上走来,为首之人正是江峰徒儿徐浩。 船头之上,宋贤早已在等候,见他到来,一跃而下。“宋掌教,久违了,还麻烦你亲自护送。”徐浩微笑稽首。 “徐道友,这是今年收益账册,请贵部清点。”宋贤手中翻出一叠卷宗交给了他。 按约定,浑元宗每年都要缴纳所属资源辖地的五成收益以及查检区的六成利润给御兽宗,因为大多是一阶灵石,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得用灵船装载,送往岐元山。 “这些事交给他们,宋掌教,里边请吧!”徐浩吩咐那些御兽宗弟子查点数量,两人离了灵船,来到山门府宅内。 “徐道友,这是你的那份。”宋贤手中翻出一个紫色布袋。 当初浑元宗拿下天山之际,他曾许诺,从天山辖地资源收益中多拿出一成给他。 徐浩接过紫色布袋,打开看了一眼,面上笑容更盛:“有劳宋掌教了,来,请用茶,这是宝申阁新产的灵茶品种,尝尝味道如何。” 宋贤轻呡了一口:“不知尊师可有空暇,在下想当面拜会。” “家师现正修炼室修行,宋掌教若无急切要事,等晚间家师回到府中,我再去通禀。” “哦!那就算了,不打扰尊师了。有件事想请教徐道友,之前边西城传的沸沸洋洋,言贵宗要与云宣宗开战。尊师还将在下召来,要求敝宗做好准备,可能随时征召敝宗,后面却了无音讯,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具体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本宗掌教亲自出面对云宣宗做出了警告,最后云宣宗服软,保证不再扩充地盘,也不再向其他宗门势力索要供税。” “是这样啊!”宋贤对此话半信半疑,浑元宗虽然有自己的情报队伍,但情报网也仅限于边西城地区,御兽宗和云宣宗远在西疆县,又是这样的机密要事,凭借浑元宗情报能力,根本探听不到准确消息。 “在下听闻云宣宗掌教齐云宣背景深厚,和乾清宗某位大人物关系密切,不知是否?” 徐浩微微一笑:“宋掌教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哪是我这种小人物知道的,至于坊间传闻,真真假假,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那齐云宣是乾清宗掌教派到西疆县的。” 宋贤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纠缠此事,他原本就只是好奇而已,云宣宗背后有什么背景,和他毫无关系,西疆县的局势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假使云宣宗有一日和御兽宗开战,江峰要征召浑元宗,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派人前往。 “徐道友修为差不多已经炼气大圆满了,不知什么时候进行筑基?” “筑基哪有那么容易?不是什么人都像宋掌教那样自信,一次就功成,我还是多准备几年再说吧!” “在下也是侥幸而已。” “对了,宋掌教,贵宗搞得那个石头城听说有不少势力都在里间开设了商铺,买卖修行物品,此事确否?”徐浩话题一转,问起石头岭赌城之事,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宋贤也知道江峰会迟早提起此事,这次来,本就想探探口风,因前些年江峰曾明确说过,御兽宗有人发话,不允许他们在天山开设坊市,所以他才用建设赌城的法子吸引客流。 最终目的还是利用天山的地理优势建立秦国和穆赫草原的贸易平台。 这虽然是个巧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实和坊市并没多大差别,只是换了种形式而已。 这里面最大的障碍就来自于御兽宗,是以江峰早晚会过问此事。 徐浩此时提起,肯定不是无心闲谈,必然是江峰此前和他谈论过这件事。 “只是售卖些灵酒灵食而已,是为了提供给那些前往石头城的赌城吃喝。徐道友提起此事,莫非是尊师有过问?” “实不相瞒,家师确实有过问这方面事情。宋掌教知晓,之前本宗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不允许天山建立坊市。你们搞了个赌城,这其实已经有点危险了,万一上面知晓此事,发了火,对贵宗可是十分不利。宗门不想天山成为焦点,引起太大的关注。” “我明白。”宋贤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沉重,看来想要将赌城慢慢发展,成为双边贸易中心,还是任重而道远,光是御兽宗这一关卡就很难跨过。 徐浩继续说道:“天山本是穆赫草原和秦国的屏障,现在被贵宗占据,从法理上说,这已是越界了,毕竟贵宗是属于秦国宗派势力。只因这么多年,天山都是一直处在本宗掌控之下,大家都习惯了,所以没人当回事。” “但如果把它摆到台面上,就可能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为了贵宗好,若是引起穆赫草原大势力的关注,后果难以预料。” “石头城既然已经建起,那就罢了,一个赌坊而已,只是别把动静搞得太大,不然的话难以收场,别说穆赫草原大势力关注的后果,哪怕本宗高层知道了,可能也会一纸命令将它废除。” 宋贤知晓,御兽宗只想利用浑元宗占据住这个要道,替他们办事,并不希望浑元宗节外生枝。 他们需要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一只狼。 甚至从江峰角度出发,他也不想浑元宗发展太好,否则的话可能会脱缰。 毫无疑问,徐浩这番话就是江峰的意思。 “我知道怎么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势不如人,宋贤只能隐忍,以待时机。 “听说天山派现已归入了贵宗名下,这可不是一步好棋,天山派原是散修势力,不仅有秦国修士,还有不少穆赫草原修士,在外人眼里,就等同于天山地盘被两方人马占据,如今并入贵宗,连借口都没有了,恐怕会引起穆赫草原势力的觊觎。” “在下已经吩咐过了,那些原天山派修士在外执行任务时,让他们仍以天山派自居。” 话音方落,只听外间脚步声响起,一名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向徐浩禀报,言船上押运的灵石已经清点过了。 话不投机,宋贤也不愿在此多呆,于是提出告辞。 离了岐元山后,他又携苏芷柔去了落云宗拜会。 如今他的身份可非以前可比,此番拜访,不仅落云宗长老亲自迎接,而且落云宗掌教陶晋元也出面接见。 双方就西疆县局势交谈了好一阵。 温怡人又请夫妻二人在府中宴饮,并留二人歇了一宿。 (本章完) 第281章 韩源拜访 第281章 韩源拜访 时光荏苒,一晃眼又是数年。 日子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宋贤每日修行不缀,修炼室和府宅两点一线。 符箓和术法的修炼他也未落下,每日都会拿出一两个时辰用于符箓炼制和术法研习。 而宗门事务也是按照规划自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石头岭赌城经过这几年发展,名气愈发响亮,甚至有虎门城和安远城修士听闻名头,出于好奇,不远万里跑来赌戏。 但因受到御兽宗制约,所以目前石头岭仍然只有赌坊业较为兴隆。 赌城里的商铺也仅是卖些灵酒灵食。 由于石头城每日的客流量不少,已经好几家势力提出要在商铺售卖丹药、法器、符箓之类的修行物品,但都被宋贤以时机不到拒绝。 除了常规的赌坊外,近来石头城还发展了斗兽场,即灵兽比斗场所。 灵兽的较量不死不休,目前每两三个月才会有一场比试。 斗兽场收入一是靠门票,二是靠赌客。 每次斗兽比试,不仅会吸引修士观看,还有大量赌客涌入,以胜负方式押注。 而灵兽主人则以分成的方式获取丰厚报酬,败者能分取门票费用一成收益。 胜者除了门票费用二成收益,还可以从赌注分成中拿一成。 虽则说石头城发展蒸蒸日上,但距离宋贤目标还差距甚远。 ……… 这日,宋贤如往常般结束了一日修炼后,回到府宅,刚入里间,仆人上来禀报,言苏芷柔让他归来后立刻去见。 等他来到主室,就见苏芷柔一脸欢喜的迎了上来。 “夫君,你看,我的虎傀儡终于成功了。” 宋贤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房屋左侧角落,一句虎形傀儡立于彼处。 其约莫一丈长,五六尺高,周身线条光华明亮,面目栩栩如生。 虎形傀儡乃是一阶傀儡中最难以炼制的,它拥有豹形傀儡的速度,熊形傀儡的力量,是一阶傀儡的巅峰,实力约莫等于炼气十层修士。 宋贤见她炼成了虎傀儡,心下也是欢喜,最主要的是遂了她的愿,这几年她一直在尝试虎傀儡的炼制,甚至把修为都有些落下了,现在终于功成,也可让她把心思放回修行上。 在苏芷柔神识控制之下,那虎形傀儡迈着脚步缓缓行至两人跟前,趴在地上,好似在猫儿一般。 不得不说,苏芷柔对于傀儡一道确实很有天赋,她投身傀儡炼制时间并不长,而且平日还要修炼,却能这么快就炼制出虎形傀儡,这可比沈凡、吴涟要强的多了。 沈凡、吴涟现在也才堪堪能炼制一阶上品的豹形傀儡而已。 可以说,她现在是傀儡殿真正话事人了。 也是因为她掌教夫人身份,不好讨扰,不然吴涟、沈凡肯定缠着她教授炼制技巧和经验。 “夫君,咱们到外间去,瞧瞧这虎傀儡的威力。”苏芷柔兴致冲冲,迫不及待要与宋贤分享。 两人离了府宅,来到一处宽阔平敞的空地,这是宋贤平日修炼术法之所。 苏芷柔神识控制着虎傀儡来回疾跑跳跃并对着石壁猛猛攻击,每一击都打的阵阵作响。 就在两人交流着这虎傀儡优点和弱点时,一名弟子突然来到这里,向他禀报,言山门外有一名为韩源的筑基修士拜访。 ……… 月如圆墨,星光如雨,山门外,宋贤遁光落下,目光望向不远处伫立的男子,其人一身宽大青色袖袍,相貌平平,正是韩源。 “韩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宋贤微笑稽首行了一礼,心中自是疑惑,不知这韩源为何突然拜访。 两人之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一同合作进入过天兰禁地取宝,并且在取了雷元木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他一个独狼似的散修专门来拜访肯定有所图谋,经过上一次天兰禁地之行,宋贤对此人虽有一点改观,但心里还是警惕的,毕竟此人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 “冒昧叨扰,望勿见怪。”韩源还了一礼。 “韩道友贵人光临,敝宗蓬荜生辉,请入山门,待敝宗尽尽地主之谊。” 两人来到议事大殿,分宾主入座。 “宋道友,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商。”韩源落座后便直入主题。 “韩道友请说。” “上一次咱们一同前往天兰禁地取了不少雷元木,不知道友是否还留有此物?” “道友当时不是也取了不少雷元木,难道还不够用?”宋贤没有正面回答,他还不知道对方目的,因此不便给出明确答复。要等对方说出目的,看情形对自己有利无利再回答。 韩源没有言语,看了眼殿内伫立的浑元宗弟子,宋贤会意,摆了摆手,示意那弟子到外面去。 直到其远去,韩源才开口道:“实不相瞒,韩某有一位朋友,偶然发现了一处秘境。内里有一种妖物,需用到雷属性宝物才能克制,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位道友,可将雷元木炼制为雷元珠以对付那秘境中的妖物。而在下于天兰禁地中摘取的雷元木还不够,需得更多雷元木才行。” “韩某此次来,就是邀请道友一同前往彼处秘境,入伙条件是交出所有雷元木。” “如果道友担心风险,不愿前往,可以开出一个价格来,我们愿买下道友手中的雷元木。” 宋贤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邀请他去秘境寻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复,他对于面前之人并不信任,可面对这样的机会,内心又有些蠢蠢欲动,盖因他在历次外出寻宝过程中获得了太多好处,若是没有那些经历,也没有他的今天。 就在他脑海思绪电转,犹豫不定之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道友何不去找阿普,为何要来找在下?” 论关系,阿普和他更为紧密,当时三人一同前往了天兰禁地,也是阿普居中联络,而且当他质疑韩源时,阿普还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足以说明两人之间是有相当信任度的。 何况阿普手中雷元木比自己还多,彼时三人是按照三三四的分成取了禁地内的雷元木。 “在下已经找过阿普道友了,只是没在他的落脚点见到人,据悉,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去了何处,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那个地方。像我们这种散修,没有固定的根据地,要找人得看运气才行。” 宋贤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团队只有三人?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如果道友愿意加入的话,咱们四人可一同前往。”韩源见他问这些话,也明白他手中雷元木还在,不然也不会多费唇舌打听这些。“不知另外两人修为如何?是何来历?” “另两名道友和韩某一样都是散修,修为也都是筑基初期。至于具体身份,请恕在下暂时不能透漏。” “道友方才言,需得雷属性宝物才能克制内里的妖物,这么说,道友已经进入过那处秘境了?”宋贤目光望着他,时刻关注着他的神色变化和肢体动作。 韩源始终面无表情:“在下没有入内,是找到在下的那名朋友探索过彼处秘境,因不敌内里妖物,所以退了出来,寻找帮手。又知所遭遇的那妖物被雷属性宝物克制,正好在下身上有雷元木,于是一同去找了会炼制雷元珠的另一位道友。” “韩道友能否详细说说具体是什么妖物需要雷属性宝物才能对付。” “据在下朋友所讲,那里面有成群的火汞虫守卫。这是修行界如今近乎已绝迹的一种妖兽,其肉身坚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独惧怕雷属性攻击。” “道友可否告知,那秘境中有何宝物?” “在下并不知晓,甚至在下那朋友也不清楚,他也是偶然发现那秘境,一入里间后,就遇到了成群的火汞虫攻击,于是连忙逃了出去。” 宋贤没有再问了,沉思了一会儿:“道友难得来敝宗,请在敝宗歇息一日,容在下考虑考虑,在给道友答复。” “既如此,那在下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拜会。”韩源也不多废话,起身说道。 “我送道友。” 两人出了大殿,宋贤将他送离山门,见他遁光远去,才返回了府宅。 ……… 次日晚间,韩源如约而至,巍峨的大殿内,两人再度会面。 “宋道友,不知考虑的如何?” “在下愿与道友一同前往,不知什么出发?” 经过一日的深思熟虑,宋贤最终还是做出了前往的决定,修行如逆水行舟,唯有拼尽一切,奋力前行,才能直登彼岸。 从古至今,修行界那些成名的大人物皆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磨难,艰难险阻,最终才名扬天下。 从来没有过一直呆在山门苦修,就能登顶修行界高峰的存在。 现机会就在眼前,岂有坐失之理。 虽然不知此行凶险如何,会不会收获,但这只有去了才能知道。 正所谓危险与机遇并存,坐守山门,不会有危险,却也意味着失去了机遇。 天山仅有一座二阶下品山脉,如果他不去拼的话,一辈子守在天山,凭这里的资源,也就只能够他修行到筑基中期之境,哪怕他皓首穷经,勤勉修行,一生最多最多不会超越筑基后期,结丹境那是绝无可能。 宋贤并不甘心一辈子止步于此,他内心深处是对长生有着信念追求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谋划吞并天山,前往天兰禁地探险。 如果不为长生之念,那么在孤子峰和在天山又有什么区别,炼气和筑基最终斗不过一堆黄土,无非是虚活些年头罢了。 尤其是他知晓仙界的传说大概率并非虚无缥缈,而是切实的存在,玄天融火诀就是个证明。 “那秘境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我们需先去天水城与另外两位道友汇合,待将雷元木炼制成雷元珠后便可前往。” “好。容在下将宗门事务交接一下,便与道友出发。”宋贤命人将他送至客殿,又唤来了钟文远等一众核心成员,吩咐了一番后,又与苏芷柔做了告别,便与韩源离了山门。 ………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天水城,荒僻的山岗,一座木屋耸立,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两人身形,正是从天山赶来的宋贤和韩源二人。 两人遁光还未落地,就见木屋之门已打开,内里一名面色白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 “安道友,我回来了。这位是宋贤道友,曾与在下一同前往天兰禁地取得雷元木。他愿交出雷元木,并与我们一道前往那秘境探索。”两人遁光落至其身形,韩源开口介绍。 男子看上去非常和气,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遍,面带微笑的点头稽首:“宋道友,欢迎你加入我们。” 宋贤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晓此人来历,其名为安道名,乃西疆县出身的散修。 “还望安道友多关照。” “大家同心协力,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我正愁人手不够,有宋道友加入,又多一分力量,就更有把握了。不知宋道友是边西城哪门哪派出手,亦或与我们一般都是散修?” “在下本平原郡人,后随宗门迁徙到边西城,在边下镇落脚,目前谬任浑元宗掌教一职。” 安道名点了点头:“原来是宋掌教,失敬。” “安道友,不知贺道友在何处,得请他尽快将宋道友手中雷元木炼制成雷元珠,咱们也可早些前往那秘境,以免夜长梦多。”韩源开口道。 “韩道友说的是,咱们走吧!” 三人遁光腾起,行了好一阵,来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谷,从高空俯瞰,其内隐隐可见一栋栋建筑林立,明显是一家宗派势力。 宋贤跟着两人遁光落至其山门外,只见不远处,两根巨大石柱耸立,其上一根横柱,上刻云兴宗三个大字。 三人身形方落,立马有两名云兴宗弟子从不远处的亭台下快步迎了来。 “不知三位前辈大驾光临敝宗,有何贵干。” “我们找贺智道友。” “不知三位前辈高姓大名?能否告知找贺长老有何要事?” “安道名,就说我找他就行了。” “是,请三位前辈在此稍候,晚辈立刻去通禀。”一名兴云宗弟子应道,快步朝着山门而去。 感谢书友【月夜如墨】打赏的100起点币。 (本章完) 第282章 传送石壁 第282章 传送石壁 “韩道友,你不是说贺智道友是天水城的散修吗?”宋贤问道。 之前韩源介绍两人时,都明确说了两人身份来历,安道名是西疆县出身的散修,贺智是天水城散修,怎么一眨眼变成云兴宗长老了。 “贺道友是云兴宗的客卿长老。”韩源回应道。 “原来如此。”宋贤点了点头。 客卿长老一职基本是专为了散修定制的,客卿长老不属宗门弟子,对宗门的事务也无权插手,然而却可以享受很好的宗门待遇,条件是在宗门遭遇生死存亡之际出手相助。 很多没落的宗门都会邀请一两名筑基修士担任此职,以冲门面。 对于散修而言,最需要的不是灵石,而是一个符合自身修为所需的修炼室,尤其是修行达到筑基境后,就更需要拥有一座长期的修炼室了。 而世间所有已发现的二阶灵脉绝大部分都是有主的,除非你能凭借自身实力,将别人手中灵脉给抢过来。 一个能占据二阶灵脉的宗门,哪怕再没落,至少也有几十名弟子,再加上宗门的护山大阵,以筑基初期修士的实力,想要凭一己之力基本不可能。 有需求就有市场,筑基散修需要能够修行修炼室,那些占据二阶灵脉没落的宗门也需要筑基修士撑场面。 于是客卿长老这个职位便诞生了。 很多筑基散修都会选择一个拥有二阶灵脉的宗派担任客卿长老,这样既保证了修炼需求,又不用受约束。 三人候不多时,只见山门内几名身影匆匆而来,为首一人鬓发微白,身着云兴宗紫色服饰,毫无疑问是云兴宗掌教。 “三位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晚辈云兴宗掌教齐资,特来迎接三位前辈。” “齐掌教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找贺道友的。他可在贵宗?” “晚辈已经知会贺长老了,三位前辈请随晚辈入内。” 三人于是跟着他来到一座巍峨府宅,厅室内,一名魁梧胡须繁杂中年男子已在座。 见三人自外而入,他起身相迎,目光掠过安道名和韩源,望向宋贤。 “这位道友是?” “这是宋贤道友,边西城修士,曾与在下一道前往天兰禁地取雷元木,将加入我们队伍行动。”韩源介绍道。 贺智没有再多问,请了三人落座。 一番交谈过后,宋贤便将储物袋中的雷元木交给了他,四人约定,雷元株炼成之后就立刻前往秘境。 ……… 乌云蔽日,大雨倾盆。 海面上波涛汹涌,海浪一波一波前仆后继,拍打着崖岸。 半空中,几道遁光激射而过,朝着前方疾行。 “安道友,你所说的秘境究竟在何处?离此还有多远?”贺智又一次问道。 几人自安远城出发,来此海域已行了两月有余,中途只在海岛和石礁上歇息,补充耗损灵力,着实疲惫。 “就在前面了,看,那座蛇岛就是咱们目的地。”安道全指着极目远处一座孤立的小岛。 又行了好多时,几人终于来到这座无名的岛屿上,从高空俯瞰而下,目之所及,绿林密布,随处可见扭动的蛇类。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秘境的样子。”几人遁光落至一处乱石岗,放眼望去,四周乱石嶙峋,毫无规律,贺智目光打量着四周,皱起眉头,望向了安道名。 宋贤也暗中开启了真察之眼,却见四周景象仍然清晰,没有一丝模糊和幻化痕迹,可见并没有布置幻术之类的阵法。 “如果肉眼就能看得出来名堂,哪还轮得到我们。这里虽然孤僻,但偶尔也会有出海的修士路过。”安道名说罢,便大步向前走去。 三人跟在他身后,进入到了一个石窟之内。 里间光线虽然昏暗,但以几人目力还是可以看清,这里空间并不大,也就百丈大小而已,一眼就望得到尽头,四面盘踞着一些蛇类,不断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贺智径直走到石窟左侧尽头,三人都跟在身后。 宋贤原以为这里可能藏有什么机关暗道,却见安道名手中一翻,拿出了一柄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下。 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此番动作,不知道是要干嘛,为何无缘无故划破自己手掌,看起来倒像是要签订什么契约似的。 安道名也没在意几人诧异的神色,自顾自继续下面的动作,只见他将划破的双掌平放至光滑的石壁之上,任由着鲜血流淌。 “安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贺智忍不住问道。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安道名双掌仍紧贴着石壁,没一会儿,他手掌流淌的鲜血就已布满那光滑石壁。 随之令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黑色石壁突然泛起了微弱的光芒,内里隐隐有画面流转。 眼见这奇妙的变化,宋贤看得呆了,这石壁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会突然发生这种变化,仿佛这堵墙是一张高阶卷轴,可是众人却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的气息。 这种情况已经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他还从没见到这般诡异情形,就是书册中也未曾看过如此之事。 他暗暗开启真察之眼,然而却什么变化也没有,和肉眼所见的没有任何差别。 宋贤一转头,只见旁边的贺智也是瞠目结舌望着这变化的石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察觉到他的目光,其也转过了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神色难掩震惊。 当宋贤收回目光时,却发现原本在他右侧的韩源已不见了身影,直到他回过头,才看见韩源已不知何时退了老远。 本来他离两人也只有一步之距,现在已退了一两丈开外了,一副警惕凝重的摸样,目光仅仅盯着那变化的石壁。 见宋贤转头往来,他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只目光瞥了他一眼,又望着那石壁去了。这家伙,可真够鸡贼的。 宋贤总算明白,为何边西城有传言此人总干背后下黑手的龌龊事情。 这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马准备跑路,再加上他自己实力过硬,也就难怪别人都遇害,他能安然无恙的逃出生天。 而这种事情只要有个那么两三次,可不就迅速传开了吗? 那些遇害者的亲朋悲痛之下定会浮想联翩,自然而然就会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就拿眼前这事来说,他完全没必要这么过激反应,安道全双掌还贴在石壁之上,其是前往过秘境之人,自是有经验的,且石壁的反应这证明另有玄机,正常人只会觉得震惊,不会想到有危险。 而他第一时间却觉得有危险,悄无声息的退开了,只能说谨慎的有点过头,几乎成了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安道全体内灵力源源不断涌入至石壁内,石壁散发的光芒越来越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其上已变成了一副美丽画卷。 坚硬的石壁早已消失不见,在耀眼的黑色光芒照耀之下,一副漫天黄沙画卷出现在眼前,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此时,画卷中仿佛一阵风拂过,黄沙漫天飞舞了起来。 石窟之内,周围的石壁并没有任何变化,唯有安道全跟前那三尺大小之地散发着光芒,显示着黄沙画卷。 “安道友,这是什么情况?”贺智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光芒笼罩的画卷,喉咙滚动了一下,满脸震惊。 安道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实不相瞒,这块石壁我参悟了很久,也没发现玄机。至于秘境,就在我们眼前,现在入口已经打开,可以入内了。” 韩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隐蔽的地方,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安道友是怎么发现的。” 安道全回答道:“其实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这个秘密的。大概一年前,我得知一味灵药消息,于是出海前往彼处探寻,没想到灵药没找到,倒是碰到了一只金尾海角兽。” “我不敌那妖物,负伤而逃,路过这处岛屿,打算在这歇息一阵,养好伤后再回去,正好来到这里,发现这个洞窟,便躲了进来。” “彼时我受伤不轻,身上流了许多血,便躺在了这个地方歇息,谁知这块石壁再沾上我身上的血后,竟产生了变化。” “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但见没有其他异常,便放下心来,直到身上伤势好转后,我便开始研究这石壁,很快发现了这奥秘。” “这石壁再吸收了鲜血后,会发生一些微妙变化,若将灵力涌入,就成慢慢变化成现在这幅沙漠画卷摸样。” “此时就等同于秘境开启,可以直接进入里面了。” 贺智目光闪烁:“这还真是闻所未闻,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韩源声音低沉:“这和传送阵有点类似,如果把石壁看做一个传送阵法,我们进入石壁就类似进入了传送阵中,只是这种方式太奇特,我们暂时还没法理解。” 贺智接话道:“安道友,除了这块石壁,这石窟中其他地方是否也有类似玄机?” “没有,我已经仔仔细细的查过这石窟的每一寸地方,只有这里会产生反应,而且这块石壁和整个石窟是完全浑然一体的,既不是镶嵌,也没有什么暗格。不然我就将它直接带走了。” 宋贤开口问道:“贺道友,我们进入里面之后,该怎么出来。” “我们入了内里后,在原地方也有一块这样的石壁,按照我先前的法子离开便是。实不相瞒,我回去后,查阅过许多古籍。” “据我推测,这个石壁是类似传送门一样的东西。古籍记载,在大周王朝之前的古修士们曾设计过传送门一类的东西,只因传送门的炼制材料太过稀有,所以最后全面被传送阵所取代。” “三位道友若还有疑问,等入了里间再说吧!这个传送门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就会关闭,到时又要重新开启了。” 安道全说罢便大步走入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画卷中,随着他的身形融入到画卷内,整个人已消失不见。 三人望着这一幕心中都是既惊讶又震撼。 安道全入了里间后,贺智看了宋贤一眼:“咱们都进去吧!” 说完便也入了里间,待其身影消失,宋贤朝内而去,当左脚刚踏进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来,仿佛那个跨入里间的腿被一种绵绵软软的东西包裹住了一般。 待他整个身体进入,仿佛走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周围是完全的黑暗空间,但这仅仅只是一瞬间事情,黑暗眨眼被耀眼白光冲破,待白光散去,宋贤眼前回复清明视野,发现自己已身处一片黄沙之中,就如同那石窟内所见的一样。 而安道全和贺智两人,就在前方不远处望着他。 见两人都在,他心中微微宽心。 当他转过头去环顾四周时,只见背后是一座平整的悬崖,他仿佛就是从这悬崖内部走出来的一般,这太奇妙了。 宋贤忍不住用手去抚摸着背后光滑的悬崖石壁。 就在此时,石壁中一个人影浮现,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那体态身形和步姿判断,此人毫无疑问就是韩源。 人影在石壁浮现后,逐渐变得清晰,其面容也渐渐浮现,仿佛就像是从镜子中一步步走出一般,下一息,韩源就真的从石壁中一步跨了出来。 “安道友,你是在哪遭遇的火汞虫袭击?”四人聚到一起,韩源环顾着一望无际的黄沙开口问道。 “前面有一座古怪的建筑,也是这个空间内唯一存在的建筑物,我猜那里面定有宝贝,其入口处就埋伏着火汞虫,那些虫子就像警戒者一般,一旦接近那入口,都会受到虫子攻击。” 贺智接话道:“安道友有进入过那建筑内部吗?” “没有,但凭我直觉感知,那建筑很不一般,可能有危险。” “安道友遭遇的那些火汞虫具体数量有多少,修为如何?” “就我所遇到的情况,数量少说得有七八十只,都是一阶妖兽,修为强弱不一。关键是这些虫子极难对付,又数量庞多,成群结队的。一般的术法攻击对于它们造成不了严重伤害,只有雷属性宝物可以起到事半功倍之功。至于大殿之内还有没有更强大的火汞虫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把雷元珠准备好,对付火汞虫待会儿就得靠它了,尽量保留着一些,不知道那大殿中还有没有火汞虫。” (本章完) 第283章 秘境探索 第283章 秘境探索 几人一番商议后,遁光腾起,朝着前方而去,此处空间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黄沙,没有一点植被。 一直行了约莫两个时辰,远远的就见到一座巍峨雄伟的建筑耸立,那建筑样式和现在宫殿截然不同,其占地极广,像是一座孤山,整体形态看上去就像一根巨大的管道,呈喇叭形状。 “大家小心了,那些火汞虫就潜伏入口地底,一旦进入到他们感知范围,就会出现。”安道全神色凝重开口提醒。 他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嗡嗡嗡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大范围的黄沙涌动,一只只大小不一的虫子从黄沙底部飞腾而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那些虫子身体呈金黄之色,和黄沙颜色相近,长着红色的双翅,身下长着六足。 诸多虫子个头大小不一,大者约有六七尺,小者有三四尺。察觉到宋贤等人靠近,纷纷从黄沙底下钻出,向着几人蜂拥而来。 “这些妖物会组成阵型攻击,大家散开,把虫子吸引成数股,这样好对付一些,注意不要离大殿太远,超出一定距离,这些虫子就会返回。能保存尽量多留着一些雷元珠。”安道全身形一闪,朝着左侧而去。 几人依言照做,分别散开。 见几人分散而开,那些聚集的虫子果然分成了四部,朝着四人而去。 宋贤远离了三人,见大批虫子仍紧追不舍,他于是停了下来。 以他的遁速,这些虫子自是追不上的,但他也不能离的太远,不然的话虫子返回围攻其他人,又要多费些力气。 见虫子嗡嗡的涌来,他手中结印,施展火浪潮涌。 层层叠叠火浪凝聚而成,排山倒海般的虫群而去。 那些虫子果如安道全所说,见火浪涌来,纷纷报成一团,只见它们列成上下数排,口中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响,二十余只火汞虫口中齐声鸣叫,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巨大声波,朝着火浪而去。 那声波一叠一叠,声势竟然比火浪还要更大。 火浪与声波就如同两股巨大海浪相击,虽然无声,产生的碰撞却非常激烈。 火汞虫的嘶鸣还在继续,一波又一波的声波持续生成,前仆后继向着宋贤而来。 相持了好一会儿,火浪最终被前仆后继的声波所淹没。 宋贤双手合十,天地间火属性灵力汇聚,在他头顶凝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很快,漩涡内里就燃起了熊熊火焰,宛如一个燃烧的太阳。 此正是二阶中品术法,阳爆。 巨大的赤色球体,如山岳一般向着火汞虫压去。 经过层层声波的冲击,球体出现一道道裂缝,耀眼的赤色光芒从内射出。 随着一声轰隆大响,球体爆裂而开,肉眼可见的火焰波纹如涟漪一圈圈扩散,所过之处,升腾起熊熊烈焰。 诸多大小不一的火球如陨石般砸向火汞虫。 那些虫子嘶鸣而引起的声波仍在源源不断的生成,与分裂的火球相击。 在密密麻麻火球前仆后继的攻击下,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被火焰烧穿。 火球砸向了火汞虫,熊熊的火焰立时将那些虫子淹没。 可下一刻,火汞虫便已突破了火焰,只见它们一个个卷成一团,形成了一个巨大金色球体,迎着火球而上。 那些激射的火球砸在金色球体之上,纷纷被击碎,燃烧的火焰在金色球体的滚动下很快就熄灭。 二十多只火汞虫围成一团,形成的球体足有七八丈大小,他们内部不断的排列组成,不断有缩卷在内的虫子轮换到球体表面,又有球体表面虫子缩入内里,以此轮换承受火球的攻击。 见虫子组成的金色球体已冲破火球而来,宋贤眉头微皱,这些虫子果然难缠的紧,他身形飞退,手中一翻,一颗圆润巴掌大小的银色圆珠现出掌间,此正是以雷元木为主材料而炼制的雷元珠,贺智一共炼制了二十余颗雷元珠,他分得了五颗。 虫子虽然难缠,但以他飞遁之速,这些虫子根本追不上他,除非他被大量火汞虫团团围住,才会陷入险境。 这就是修为带来的优势,对方即使数量庞大,战力不弱于他,可他要走的话,对方是留不住的。 而他如果取得优势,对方要逃,也根本逃不了。 换言之,他自身是处于不败之地的。 见虫子已至近前,他将雷元珠一掷。 雷元珠脱手而出,与汞虫凝聚而成的金色圆球相击。 只听轰隆一声响,雷元珠炸裂而开,耀眼的雷光闪耀,滚滚的雷电迸发而出,宛如一柄利刃瞬间穿过了金色圆球。 滋滋的雷弧跳跃,原本凝聚成一团的火汞虫霎时分解而开,其内几只弱小的火汞虫被雷电击穿,直接坠落而下,其他的火汞虫周身也被雷电所包裹,正挣扎着对抗这一道道的雷电攻击。 雷元木本是作为雷电属性法宝的主材料,拥有极强的雷属性力量,现在炼制成雷元珠,威力比之雷属性法宝自然是远远不及,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加上雷属性克制火汞虫,因此一击便将火汞虫凝聚的阵型击散。 趁此机会,宋贤立马双手合十,随着体内灵力涌出,火属性凝聚,霎时间五个巴掌大的火苗浮现于那些散乱的虫子周边,眨眼之间,火苗便已暴涨数丈,首尾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火焰圈。 此正是二阶中品术法,烈焰围城。 那些虫子被雷电包裹,雷电攻击之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还没缓下气,巨大的火海已将它们笼罩。 在雷电和火焰双重攻击之下,实力较弱,个头较小的火汞虫纷纷坠落,只有实力较强的火汞虫左突右冲,挣扎之后逃离了火焰圈包裹。 此番雷火夹击之下,原本二十多只火汞虫,现只剩十只,余下的非死即伤,纷纷坠落。 宋贤没给它们喘息之机,双手再度合上,火属性汇涌之下,头顶漩涡再度形成。 二阶火属性术法阳爆凝聚,朝着余下的火汞虫而去。那 些虫子还想顽抗,又再度列成阵型,口中发出尖锐嘶鸣。 只是已经损失了大半力量的火汞虫团体,此次共鸣形成的声波之势远不如方才。 一浪浪的声波攻击前仆后继,赤球遭受攻击,裂开之后,分化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球砸下。 火球击穿层层肉眼可见的声波,余下的火汞蚁又再度抱成一团对抗,只是它们已损失了大部分力量,实力不比方才,这次对抗已是强弩之末。 火球分裂砸下之际,宋贤又施展出‘烈焰围城’术法,凝聚火焰圈,将那些虫子团团围住。 一番挣扎激斗后,又有几只虫子受伤坠落。 剩下的几只冲出火焰圈后,这才想要逃窜。即使不敌,它们也没有分散,而是凝成一股。 在宋贤追击之下,仅剩的几只虫子也被一一干掉。 当他解决完这群虫子,环顾四周时,只见远处贺智所在仍与火汞蚁在激斗。 他略一思索,便朝着彼处而去。 方才一番交手,他虽施展了好几次二阶术法,然仍有余力。 他在满状态之下,体内灵力量共有671点,使用一次二品低阶术法,需25点灵力量。 二品中阶术法则需50点灵力量。 此时仍拥有352点灵力量,足够对付那些虫子。 关键是大家同乘一条船,如果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也会导致离心离德,他又是新加入的人,更要考虑到这点。 当他赶到贺智所在地,只见其正施展金色剑刃对着火汞蚁攻击。 密密麻麻的金色剑刃如雨一般激射,击向抱成一团的火汞蚁。 这团火汞蚁数量已经所剩不多,宋贤二话不说,立刻就加入了战团,施展起烈焰围城术法。 此时,另外一侧,韩源也正与为数不多的火汞蚁交战,他目光望向左侧,隐隐能见宋贤已加入贺智战团,又看向了右边安道全所在,那里似乎仍在激战。 他目光微微眯起,略一衡量,随即身形一变,化作一只黑色巨大蟾蜍,只见它一张口,源源不断的墨绿色气体从其口中喷吐而出。 离他不远处,一群火汞虫被困于一个巨大水球之中,正在左冲右突的想要击破水球包裹。 很快,墨绿色气体便淹没了整个水球。 霎时间水球中原本清澈的汪洋立时变成了墨绿色,似乎和那气体融合了。 原本还奋力挣扎的火汞虫,在墨绿色水潭中,一个个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纷纷从凝聚的球体中脱离。 好一会儿,仅剩的那些火汞虫全都坠落而下,失去了生机。 那蟾蜍摇身一变,又化作韩源摸样,朝着右侧的安道全而去。 当宋贤与贺智合力消灭掉剩下的火汞虫时,另一处战团,韩源与安道全也已解决了那些虫子。 “这些虫子真是难缠,好在我们有足够多雷元珠。对了,宋道友,你还有几颗雷元珠?”消灭掉最后一只火汞虫后,贺智身形一闪,来到了他跟前。 “在下身上还有四颗。”宋贤并未隐瞒,如实说了,这些雷元珠已经明确分给他了,哪怕他留在身上,也不会被讨要回去,因此没有欺瞒的必要。 “哦!”贺智点了点头,目光微微有些变化,他没想到只有筑基一层修为的宋贤仅用一颗雷元珠,就消灭了那群火汞蚁,而他却已用了三颗,这让修为已至筑基二层的他觉得有失颜面。 “贺道友身上还有几颗?”宋贤倒是没想那么多。 “我身上还有四颗。”贺智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对于术法的掌握,他的确不是很精通。 他平日除了修炼,大部分精力就是炼制法器,因此个人实力并不突出,至少比起宋贤和韩源这种获得过筑基比试选拔的人来说,是肯定不及的。 出发之前,他一共炼制了二十二颗雷元珠,因他是炼制者,出了大力,所以分取了七颗,其余三人各分了五颗。 两人说话之际,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韩源和安道全已经到来。 四人聚在一块儿,互相通报了情况,韩源用掉了一颗雷元珠,身上还有四颗。 安道全用掉了两颗雷元珠,身上还有三颗。 此一番交战,几人灵力耗损皆不小,因此一致决定先恢复体内灵气,再前往管道建筑探索。 四人远离此间,找了个安全所在各盘坐而下,翻出回气丹吞下。 好一会儿,韩源率先恢复体内灵力,见三人都还在吸收灵力的入定状态,于是又合上了双目。 没多时,宋贤体内灵气亦已恢复饱满,环顾了周围一眼,在他真察之眼的观测之下,三人体内灵力量一目了然。 当他发现韩源明明已经满状态却装模作样的保持着入定吸收灵力状态时,心中有些无语了。 这个人真的是……心眼子未免太多了点。 他大概猜到其用意,无非是想示弱伪装自己,让别人产生错误的判断,觉得他方才在对付虫子时耗费了很多灵力,以此低估他的真正实力。 其实在几人聚集时,他就发现了韩源所耗灵力量最低,状态保持的最好,由此足可见其实力之强。 这也就难怪和他一同寻宝的队伍中别人都遇害,而他却屡屡能生还。 不仅因其实力过硬,而且极其谨慎,又十分奸猾,时时刻刻都在隐藏自己。 过了好一阵儿,安道全也恢复了满状态。 直到这时,韩源才睁开双目,还冲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几人相继恢复耗损灵力后,再度来到那巨大管道一般的黑色建筑物入口前。 安道友走在最前面,宋贤和贺智跟在他身后,相距不过数丈,韩渊在最后面。 此管道就像一个巨大山洞,周围铺造的石头皆是黑色巨石,内里光线十分昏暗,几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各人周身灵力护盾皆已开启,行在最前方的安道全甚至凝结了一个白色光盾术法护住己身。 整个管道建筑呈喇叭口,望往里走,就越是宽广。 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唯有轻微哒哒的脚步声回响。 一直行了约莫百来丈距离,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安道全停了下来。 用不着说话,几人神识都已察觉到了异常。 (本章完) 第284章 虫王虫后 第284章 虫王虫后 很快,嗡嗡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是火汞虫,这里面还藏有火汞虫。”安道全话音方落,就见内里两只巨大的火汞虫径直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身形略小的火汞虫。 “走,先退出这里。”安道全面色微变,立刻向后逃去。 宋贤不禁想起当年相助阿普取宝时遭遇的银甲蚁。 这火汞虫和银甲蚁习性颇为相似,这两只巨大火汞虫毫无疑问是这个族群的统领,应当是虫王和虫后。 其身后跟着的那群体型略小火汞虫应该是虫王和虫后的护卫,而外围这些火汞虫就是族群中地位较低负责觅食或者警戒的小虫。 很快,那两只虫王虫后都追了出来。 虫王体型更庞大一点,约莫有三四丈大小,触须极长,这是雄性虫类的特征。 虫后体型稍小,约莫两丈大小,触须叫短,腹部肥大,此雌性虫类特点。 两只火汞虫都已达到筑基修为,从其周身散发灵力气息来看,虫王约莫人类筑基三层修士,虫后约莫筑基一层修士。 二虫对几人闯入巢穴行为似乎非常愤怒,又见外间虫子虫孙死伤无数,口中立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长啸。 铺天盖地如汪洋的滚滚声波朝着四人而来,安道全首当其冲,他双掌合十,水属性灵力汇聚,一道道巨浪凝成,铺天盖地的涌向声波。 韩源、贺智、宋贤三人也未袖手旁观,各自施展术法朝着那两只虫子攻去。 贺智手掌间金色光芒大绽,凝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剑。 韩源双手合十,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凝聚。 宋贤则施展火浪潮涌。 四人术法相继攻向火汞虫。 那两只火汞虫掀起的声波虽则声势浩大,但面对四人合力攻击,还是不敌。 眼见着滔天的声波攻势被层层瓦解,那建筑之内,又有一批火汞虫护卫涌出,约莫三十只左右。 诸多火汞虫列成阵势,齐声嘶鸣,凝聚的滚滚声波加入对抗。 有了这个生力军的加入,宋贤四人所施展的术法也不能占到便宜,与那声波攻击不相伯仲,随着时间推移,竟还是声波攻击占据了上风。 “把这些妖虫分开,逐个击破,别让它们聚在一起。”眼看火汞虫声波已经完全压倒几人术法,安道全干脆放弃了对抗,身形一闪,朝着左后方而去。 他这一走,宋贤三人也立马化鸟兽而散。 火汞虫见四人逃窜,立马追了上去。 为首的两只虫王虫后,径直朝着安道全追了去。 也不知是因为安道全其说话声音吸引了他们,还是因为在进入巢穴时,他走在最前面的因素。 总之火汞虫并没有如预想般的那样被四人分化,化为四股,朝着四人方向分别追赶,而是全都追向安道全。 这虫王虫后的灵智显然要比先前守在巢穴外警戒的低阶火汞虫高不少,知道不能分散力量,而其他的小火汞虫有虫王虫后的指挥,也没有去追另外三人,而是振起翅膀跟着虫王虫后。 安道友眼见没能分化妖虫,反而将妖虫全都引向了自己,面色大变。 火汞虫作为昆虫类妖兽,身上还长有翅膀,一般这样体态的妖兽飞遁速度要比其他妖兽快不少。 作为筑基期的火汞虫仅就飞遁速度来说,是要胜过筑基修士的。 所以当安道全话音落下时,那两只虫王虫后就已追上了他。 只见两只妖虫张口一吐,黄色的丝线从口中激射而出,如同一根根粗壮的绳索激射而去。 安道全手中一翻,一张金色符箓握于掌间,体内灵力涌入,金色符箓光芒大绽,化作无数密密麻麻的如针般的金色光刃迎向妖虫口中喷吐的黄色丝线。 两者相击,竟发出乒乒乓乓的金石交击之响。 火汞虫口中激射的丝线坚韧无比,安道全所施展的这张符箓,乃金属性二阶中品符箓,金针密雨。 但对上那黄色丝线却是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但好在挡下了丝线攻击。 趁此机会,安道全身形飞退,双手合十,其前方四面冰镜凝成,只见镜面光芒一闪,便有四根丈大的冰柱从镜内激射而出。 此乃水系二品中阶术法,冰镜悬明。 每过五息时间,镜面就会自动生成四根丈大冰柱攻向目标,源源不断,除非能将镜面打破。 密密麻麻的金色光刃正与黄色丝线交击,此时冰镜凝聚的冰柱加入,不多时,那一根根粗壮的黄色丝线就被斩断。 一根根冰柱从镜面中持续身长,朝着虫王虫后激射而去,二虫身体缩为一团,化作两个圆球迎了上去。 冰柱击在那化身圆球的虫王虫后上,就如同鸡蛋碰石头一般,在圆球的冲击之下,冰柱纷纷碎裂。 妖兽最强大之处并非其天生自带的术法神通,而是其如铜筋铁骨般坚韧的肉身,对于火汞蚁来说更是如此。 无论是声波攻击还是其口中喷吐的黄色丝线,都只是火汞蚁附属的攻击手段,它们之所以难缠,最主要原因还是那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刚之身。 冰镜凝成的冰柱攻击在它们面前,好似如同纸糊的一般,蚁王蚁后滚成一团的金色圆球势如破竹般的摧毁了激射来的冰柱,随着一声碎裂之响,冰镜被金色圆球一撞,咔嚓一下碎裂而开。 就在冰镜碎裂的霎那,安道全手中一辉,两颗雷元珠脱手而出,击中迎面而来的两只金汞虫。 . 霎时间,耀眼的雷弧闪烁。 一道道雷电从爆裂的雷元珠中迸出,瞬间淹没了那两团金球。 雷电不断地击在两个虫子身上,它们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直至雷电消失,那虫王虫后身上已多了几道伤痕。 雷元珠迸发的雷电之力虽然没能一举消灭强大的金汞虫,却也让它们吃尽了苦头,两只金汞虫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背部的甲壳已出现一道道裂纹。 雷电之力耗尽的同时,半空中一道金色巨大身影凌空击下,却是一只金色巨猿呈抱月之状砸向了那雄性金汞蚁。 那巨猿自是韩源所化,几人四散开后,眼见金汞虫没按几人计划分成四股追击,都朝着安道全而去。 三人纷纷赶来支援,此时正是同心戮力之际,若是先折了安道全,对于后续探索极为不利,毕竟谁也不知,那管道状建筑物之内是否还有强大的守卫。韩源离的最近,因此最先赶到。 雄性金汞虫见巨猿袭来,不甘示弱的迎击,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虫王身体如一颗炮弹般直坠而下。 金色巨猿庞大身躯也剧烈抖动了一下,虫后身躯亦缩成一团,击向金色巨猿,与其硕大拳头相击,打的嘭嘭作响。 虫王身体坠至地面,砸出一个深坑,下一刻,其身躯直接弹射而起。 巨猿双拳正与虫后交战,虫王化作金色巨球从后方袭击,直接击中其胸膛,金色巨猿往后一倒,庞大身躯坠落。 就在此时,又是两颗银色圆珠激射而至,击向了两只虫子,乃是贺智赶到此间。 雷元珠爆裂后,雷电迸发,又一次将两只虫子淹没。 在雷电的攻击之下,虫王虫后身躯看上去已受伤不轻,其背后的甲壳已有好几处碎裂。 雷电消失之后,一个巨大的赤色球体已向着虫王砸下,正是宋贤所施展的阳爆术法。 巨大的球体径直砸中了还没从雷电攻击中恢复的虫王虫后,霎时间,彼处化作一片火海,熊熊的火焰将方圆数十丈地笼罩。 无数分裂的火球不断砸向它们。 在火球的攻击之下,两只金汞蚁身上伤势越来越重,碎裂的甲壳内鲜血不断涌出。 身陷火海被火焰笼罩的虫王虫后口中发出阵阵尖锐的嘶鸣,声波从口中而出,铺天盖地迎向火球。 此刻,那些火汞虫卫队也终于赶到,它们列成阵势,附和着虫王虫后,发出嘶吼鸣叫,滔天的声波一浪接着一浪前仆后继的涌来。 “三位道友,不要再省用雷元珠了。这些火汞虫太难缠,只有雷属性才能对它们造成实质伤害,把雷元珠都拿出来用了,将它们消灭。”安道全疾声大呼,翻出最后一颗雷元珠,向着金汞蚁激射而去。 听闻此言,贺智也将仅剩的两颗雷元珠甩出。 宋贤见他们都用掉了雷元珠,自己也不好再藏着掖着,手中一翻,三颗雷元珠脱手而出。 韩源此刻也恢复了本体摸样,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方才虫王一击也让他受了点伤,他同样掷出了三颗雷元珠。 一共九颗雷元珠从不同方位攻向虫王虫后。 穿过声势浩荡的层层叠叠声波,雷元珠迸射出巨大的雷光,霎时间,一道道粗壮的雷电如龙蛇般激射,眨眼就淹没了虫王虫后。 其所在之处立时化作了一片雷海,银色的雷光笼罩了彼处。 直到雷光消散,虫王虫后已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那些火汞虫护卫也收到雷元珠迸发的雷电波及,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余下的火汞虫群龙无首,一时间在原地急的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四人再度展开攻击,很快就消灭了余下的火汞虫。 “好在有雷元珠,不然真不一定对付的了这些妖虫。”解决完所有火汞虫后,贺智松了口气。 二十一颗雷元珠,最后仅剩两颗,只有宋贤和韩源各保留一颗。 四人并未着急再度闯入那管道建筑物内,而是远离了此地,找了安全所在恢复耗损灵力。待状态恢复饱满,才前往彼处。 空阔昏暗的‘洞穴’内,四人神色凝重肃穆。 经过方才之事,安道全再也不敢走在最前面了,四人几乎是并排而行,相距最多也不过几步距离。 行了近两百丈,前面被一睹巨大的墙体挡住了去路,而在左侧,有一群幼小的火汞虫正四处乱窜。 这些幼小火汞虫看起来应该是刚孵化不久,个头很小,周身的灵力波动也十分微弱。 而在其盘旋之处,还有十几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卵壳,应是尚未孵化的火汞虫。 其余人还在观察时,韩源已身形一闪,到了那些幼虫边,将那十几颗火汞虫一一收入了囊中。 “韩道友动作可真快,莫非想将这些火汞虫幼卵带回去孵化?”安道全望向他,好似不在意的说道。 众人在前来之时,已经有过约定,不管秘境内发现多少宝物,按先后顺序平分,安道全应是此次秘境探索的发现和组织者,可以分取两人份。 譬如这里发现了五件宝物,安道全可以率先选择两样,然后再由韩源选一样,之后由贺智选择,最后才轮到宋贤。 这里面还有一个价值高低的问题,所以附加条款里,先选择的人必须拿出物品相应价值的灵石补贴后选择的人,这是为了防止出现内讧,导致团队分裂自相残杀。 因探宝之前,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宝物,必须得让后选择的人也有足够收益,才会好聚好散。 这是无数次寻对团队付出生命代价总结的规则。 譬如五件宝物里,有两件法宝,三件法器。 安道全选了两件法宝,就必须拿出法宝和法器价值差额的六成灵石出来,补贴给其他三人,否则的话,三人必不肯罢休,势必导致反目。 同理,如果秘境只有四件宝物的话,虽没有宋贤的份,但其他人必须拿出相应的灵石来补贴。 再简单的一点说,就是所有物品的总价值,安道全得四成,其余三人各得两成。 只因有些宝物不会拿出去售卖,也不能将其一分为几份,所以得有个先后选取资格。 按照约定规则,秘境内所有东西,安道全都有优先选取权,韩源一声招呼不打,就将那些虫卵收入囊中,自然是引起了他不满,是以有此一问。 表面是询问,实际是含有警告指责之意。 韩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将虫卵收起后,不动声色回了一句:“安道友若想要这些虫卵,待会儿在下自当交予道友。” 听他这么说,安道全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本章完) 第285章 石棺人偶 第285章 石棺人偶 “在这里。”此时,贺智话音传来,原来是找到了通往前路的石门机关。 只听得轰隆一声沉闷的大响,一道厚重的石门转开。 内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阔地,就像一个庭院。 四周石壁以及地面上都刻画着一些复杂的符文,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一个法阵。 几人见此,神色愈加凝重,这地方一看就不简单。 “让我先试一试。”宋贤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豹型傀儡,心神一动,豹子傀儡便嗖的一下钻入了石门,不急不缓的向着前方走去,一直行了约莫五十丈,这才停了下来。 五十丈距离已是宋贤神识能操控的极限了,傀儡若是离的太远,他就没办法控制了。 “看来没什么问题。”宋贤又控制着傀儡回到身边,这一来一回,那些篆刻的符文都没有发生任何反应。 要么就是这些符文并非用来攻击入侵者,要么就是时间太久,这些篆刻的符文已经失去效用。 “走吧!”贺智开口说道,身形却一动不动。 其他三人也都没有动弹。 贺智轻咳了一声,掩饰了尴尬,双手合十,周身金色光芒大绽,凝成了一个金色光盾护住己身,向前走去。 三人这才相击踏入里间,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前面有什么巨兽一般,生怕吵醒了。 四人目光都盯着脚步下篆刻的那些不知名符文,时刻警惕着。 一直到走过了这段篆着符文的道路,也没有任何变化,几人心下都松了口气。 穿过这个符阵,四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就见前方伫立着一排破旧损坏的石像,如同威严的士兵一般分列两行。 那些石像一个个有鼻子有眼,五官分明,菱角清楚,栩栩如生,只是周身有不少出破损,少数已碎成一堆石块。 行过这两侧石像区域,在往前了百丈远,就见到一堵巨大石墙挡住去路。 而石墙前横列这三座石棺。 石棺通体呈黑色,每座石棺相隔约莫四五丈之距,如三只拦路虎。 几人神识早已扩散,并没有发现有生命迹象存在。 “宋道友,派你的傀儡去探一探这石棺吧!”四人停下脚步,安道全开口说道。 在这空无一人的所在,竟然横摆着三座石棺,不管怎么样,都显得很怪异。 宋贤道了声好,再度拿出豹形傀儡,操控着它来到中间那座石棺前。 就在傀儡推开棺盖之时,异变突起,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豹形傀儡身体受到一股巨力,倒飞而出,嘭的一下砸在了左侧石壁之上,半个脑袋都被打烂。 与此同时,石棺之中,一具身影从内一跃而起,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身上不着一缕,体型十分匀称,五官冷冽,双眼空洞,内里冒着红光。 虽然其样貌和人几乎一模一样,但一眼就能分辨,此并非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类似人偶的躯体。 除了那双空洞泛着红光的双眼外,其周身并无一点生命特征,连呼吸都没有,也无任何灵力波动,因此几人神识扫过石棺时没有发现。 其一跃而起后,泛着红光的双目便望向了几人,似乎看见了他们。 下一刻,另外两具石棺中,棺盖被嘭的推翻,从中各跃出一名男子。 三人身段相貌一模一样,且双眼都冒着红光。 “走。”安道全一声呼喝,身形飞速向后撤去。 这三名从石棺中蹦出的人偶一看就不好惹,虽然没法从其周身灵力波动探测其修为,但从方才一击就将豹形傀儡报废的实力来看,至少不会弱于筑基修士。 在这里和它们缠斗显然不是好选择,万一还有守卫力量被打斗惊醒,前来助阵,那将十分不妙。 况且在此交战,若是将此地打的崩碎,可能会损坏内里未知之物。 四人皆向后飞退,那三具人偶则紧追而去。 双方一追一逃间,很快便离开了此座建筑物。 “尝试把他们分散开,看看能不能逐个击破。”安道全话音方落,就见一道血光激射而至,如同一柄利刃向他直刺而去。 没有任何交集声响,血色利刃击在其凝聚的护体光盾之上。 此时,又有另外两道血光从其他两具人偶发出,皆攻向安道全。 受到人偶攻击,安道全不得不迎敌,他双手合十,身前凝聚一道道巨浪,扑涌而去。 一浪又一浪的水波冲击着三道激射而来的血光,依旧没有任何交击声响,在汪洋般的水浪冲击之下,血光魏然不动,反而是巨浪被分化而开。 眼见双方交上了手,其他三人也没有作壁上观,纷纷施展术法神通攻向那三只人偶。 宋贤双手合十,凝聚一根火焰长枪,正是二品低阶术法火云枪,朝着左侧的拿人偶激射而去。 韩源则凝聚了一个巨大金色拳头,向着右侧人偶击去。 贺智也凝聚了一柄金色巨剑,朝着中间那人偶斩去。 那三具人偶仿若未觉一般,三人术法袭来之际,依旧不闪不躲,巍然不动。 火云枪直接击中左侧人偶胸膛,只听嘭的一声金石交击声响,那人偶被这力量击的往后退了几步,但也仅仅是退了几步而已,其身体并未有任何损坏,仔细看去,只有胸膛处有一点微不足道细微的凹陷。 火云枪击中对方,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焰。 那人偶受此一击,这才转过了头来,把目光望向宋贤,仿佛直到此时才发现了他存在似的。 其他两具人偶情况亦是如此,右侧的人偶脑袋被韩源所施展的巨大金色拳头击中,也是发出一声轰隆大响,整个人踉跄的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下一息,它就一跃而起,把目光望向了韩源方向并一拳击出,与那再度袭来的巨大金色拳头相击。 与硕大的金色拳头相比,人偶拳头显得那么渺小,可是一击之下,反而是那巨大金色拳头剧烈晃动不已,仅仅三拳,那金色巨拳便已被打的崩裂。 中间那名人偶亦是硬生生承受了金色巨剑一击后,被击退了几步,然后转头望向了贺智,随后挥拳击碎了金色巨剑。 三具人偶这番表现,明显可以看出,这人偶是并无人暗中操控,也没有任何灵智,只是凭本能行事,锁定了谁,就向谁攻击。 方才它们都锁定了安道全,所以全都追了出来。 如今它们又锁定了宋贤、韩源和贺智,因此便舍弃了向安道全的攻击。此时左侧的人偶已被熊熊大火包裹,但它却毫发无伤的大步走出,周身缭绕的火焰就好像挂在身上的毛发,只见它全身血光一闪,火焰立时熄灭。 那人偶身形一闪,腾空而起,径直朝着宋贤所在方位而来,其周身的血光越来越盛,化作一个血色圆球。 眼见其逼来,宋贤连忙向后退去,这人偶肉身强硬比之筑基火汞虫也丝毫不弱,和他贴身肉搏无疑是自找死路。 他双手合十,施展阳爆,头顶上方一个巨大的赤色球体凝成,朝着人偶砸去。 人偶不闪不避,与太阳般的赤色球体相击。 赤球立时爆裂,滔天火焰自内迸发而出,化作一片火海,无数火球砸向那人偶,被那血色圆球挡住,双方互相交融。 血色圆球就仿佛一团硫酸溶液,火球砸向里间,肉眼可见的融化,甚至那些接近其的火焰也都一一熄灭。 随着分裂的火球不断砸下血色圆球,在融化火球之际,血气也变得越来越弱。 好一会儿,人偶周身血色所化的圆球在火球不断攻击终于碎裂,大大小小火球砸在其身上。 人偶只是麻木的以双拳相应,一个个火球在他拳头下,纷纷消散。 熊熊的火焰包裹着人偶,却无法对其产生实质的伤害。 人偶迎着爆裂的火球一步步逼近。 宋贤身形不断后退,阳爆术法还未消失,他又再度施展了烈焰围城术法,五团巴掌大的火团浮现那追来的人偶周围,霎时间,火苗暴涨至数丈大小,首尾相连,形成巨大火焰圈,将其包裹。 人偶身处火海之中,周身再度凝聚了一团血光,其双手一拳又一拳的砸向火焰形成的围墙,熊熊燃烧的火焰,虽然在不断蚕食着它周身血光,却无法伤及它分毫。 没一会儿,人偶便已将火焰圈给击破。 宋贤眉头紧皱,这人偶周身没有灵力气息,连他也看不出底线。 在他真察之眼观察之下,只有一连串的??? 没有任何数据,因此他也不知这人偶深浅,只能从其从战斗中的表现来判断实力。 当人偶突破烈焰围城包裹,向他再度袭来时,他手中一翻,雷元珠激射而出。 这人偶似乎并不惧怕火属性攻击,即使再用其他火属性术法,也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好在他身上还留有一颗雷元珠,可以试试效果,说不定雷属性术法能对其产生奇效。 人偶依旧不闪不避,周身血光脱体而出,迎向雷元珠。 两者相交织,雷元珠迸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一道道雷电自内激射而出,那血光护盾在雷电攻击之下,没相持一会儿,便已碎裂。 雷电击在人偶之上,只见其身上冒出一阵阵白烟,就仿佛是击在石头冒出的烟火般。 人偶一动不动的承受着雷元珠迸发的雷电攻击,直至雷电消失,只见其身上露出好几处伤口,其胸膛、脸部、小腹,大腿处的表面肌肤被划破,内里露出如金石一般的躯干。 人偶自是不知痛楚,雷电攻击结束的霎那,他就继续朝宋贤逼来。 面对这么一个玩意儿,宋贤大感棘手,雷元珠虽然能对其造成些伤害,但并不能彻底摧毁其行动力,而他身上也没有其他雷元珠了。 早知如此,在对付火汞虫时,他就不该用掉那么多雷元珠,现在再后悔也是没用。 宋贤望了眼其他三人,见韩源正化作金色巨猿与一具人偶大战,而安道全和贺智虽是以二敌一,但也没占到什么优势,反而那具人偶逼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看来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向着后方逃去。 那人偶似乎已锁定了他,一直紧跟着他,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人偶虽不具感官思维,但速度却是不慢,比他飞遁之速明显要快一些,很快,便已完全追上了他。 只听一声轰然大响,人偶一拳砸向了他背部,与他凝聚的火流罩相击。 仅是一拳之力,宋贤周身旋转的火圈便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了一下。 人偶双拳如狂风骤雨砸向火流罩,在它拳头攻击之下,火流罩眼看就要崩碎。 宋贤心念一动,幽冥寒焰破体而出,在他周身燃起了幽绿色火焰。 随着他双掌合十,幽绿火团浮现在他双掌之间,彻骨的寒气立时蔓延,周围天地结成了一层寒冰。 就在火流罩碎裂的瞬间,幽绿火团脱手而出,向着人偶而去。 那人偶自不会闪避,一拳击来,缭绕着血光的拳头击在幽绿火团之上。 还未触及幽冥寒焰,人偶周身便已覆盖了一层寒冰,然而在它血光笼罩之下,寒冰还未覆盖到它身上就已消融。 及至人偶的拳头砸到幽冥寒焰之后。 一瞬间,幽绿的火焰就包裹了其拳头,紧接着火焰蔓延如引线一般蔓延,包裹其整条手臂和身躯。 人偶一动不动,周身血光大绽,似乎要将幽冥寒焰消融。 血光和幽绿火焰交织,一开始还不分伯仲,但没多时,血光就完全被幽冥寒焰所压制,随着时间推移,其周身笼罩的血光完全吞噬。 接着,人偶的肌肤开始逐渐融化,如同蜡烛一般,一点点的被火焰消融。 那人偶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既不挣扎,也不动弹。 良久,人偶的躯干在幽绿火焰包裹下融为一团,已几乎不成人形,宋贤这才收回了幽冥寒焰。 好在他吸收了这异火,否则以他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这人偶。 即使在无人操控情况下,仅凭这无坚不摧的肉身,就可判断得出,这人偶实力至少不弱于筑基中期修士。 宋贤身形一闪,来到人偶跟前,望着那副残躯,低下身子抚摸了一番,其躯干十分光滑,非金非石,也不知是什么材料铸造。 这人偶和傀儡有几分相似,把它带回去研究,或许对二阶傀儡炼制有帮助。 别的不说,光炼制这人偶身躯的材料就不一般,如此坚硬的肉身,材料定然非常珍贵。 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除夕之夜,祝大家新年快乐,来年诸事一帆风顺。 (本章完) 第286章 金色异火 第286章 金色异火 收起人偶后,宋贤遁光腾起,朝另外两处交战处而去,行不多时,远远就见韩源、贺智、安道全三人正围攻着一具人偶。 至于另一具人偶却是不知哪去了,还没等他到达彼处,那人偶已经被解决了。 望着人偶直挺挺倒下,他心中微惊,也不知三人是用了法子,似乎很轻松的解决掉了那具人偶。 很快,他遁光落至了几人跟前,目光望向那人偶,只见其身上并无太大伤痕,仅有一点胸膛凹陷和表面肌肤破裂痕迹,这对于人偶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可是这具人偶躺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弹,双目中冒腾的红光亦已消失,只剩两个空洞。 “宋道友,你那边情况如何?那具人傀被解决了吗?”安道全开口问道。 “解决了。安道友,你们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制住它的?看它身上并无伤势,怎么就一动不动了。”宋贤望向三人。 “这人傀的弱点,就是它的双目。原来其双目中藏着操控其行动的残魂,只要以神识攻击,消灭掉那困于躯壳中的残魂,这人傀就等同于死去了。这是韩道友发现的。” 宋贤更加好奇了:“这是怎么说?韩道友,你是怎么发现的?” 韩源面无表情:“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人傀明显是个死物,没有人操纵,它怎么能够自由行动,甚至一直追出那巢穴攻击我们。” “我猜测肯定有某个意识在控制着其身躯,结合其双目冒着红光的诡异情况看,我想这里面可能有古怪,于是试探着向其双目攻击。” “但无论术法还是肉身攻击,都没能起到作用,因此我尝试了神识攻击方式,果然发挥奇效。” “这人傀遭受神识攻击后,双眼红光不停跳跃,我立刻感觉到其双目中藏着一个神魂在抵抗着神识攻击。” “当我神识攻击摧毁了那抵抗的神魂后,这人傀就丧失了行动力。” “原来如此。”宋贤听罢,恍然大悟,不禁有些佩服韩源心思缜密,经验老道。 确实,如果没有神识操控的话,这人偶不可能自己行动。 他当时也有这样的疑惑,只是没再往下去想了。 未想这人偶中竟然藏着神魂操控着其躯体行动,也是他孤陋寡闻,没遇过这样的事情。 贺智接话道:“宋道友,你未发现这奥秘,都能解决这人傀,可见你神通精妙。这家伙可不好对付,我和安道友联手都没能将其拿下。” “这人傀虽实力不俗,但没有灵智,只是皮糙肉厚,说到底还是一具死物。在下所修功法,正好克制它。”宋贤随口敷衍了一句。 四人服下回气丹,恢复耗损灵力后又再度踏入了那建筑物内,不多时,便来到那三具石棺所在,只见棺内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除此之外,棺中空空荡荡并无他物。 几人一阵摸索,很快就发现了石门机关。 随着一阵沉重的大响,石墙朝两侧移开,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如露天广场般的空旷地带,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经历火汞虫巢穴和石棺人偶通道变故,四人都异常的小心谨慎,各人都凝结了防卫术法护住己身,眼观着六路,耳听着八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行了百余丈,只见前方依旧是一堵巨大石壁挡住去路,而地面篆刻着一副巨大金色画像。 那是一只金色的三足金乌,看着栩栩如生,彼处的地面和其他处明显不同,地板皆用金色石砖铺造,占地有好几十丈大小,金砖上画着三足金乌,周围篆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四人皆远远的停下脚步,不敢冒进,整个管道建筑,只有彼处是由金砖铺就,其余皆是黑色石壁铸造,光这一点就显得不寻常了,更别说那金砖上篆刻的三足金乌和周边密密麻麻的符文了。 就差没明着写上,这里有古怪几个大字了。 “宋道友,你那傀儡还能用吗?若还能用,拿去探探情况。”安道全开口说道。 “那傀儡已被损坏,不能用了。” “让我来。”贺智拿出腰间灵兽袋,轻轻一拍,一只火红狐狸从内跃出,其周身灵力波动约莫炼气后期修士水准。 火狐从灵兽袋钻出后,几个纵跃就来到那金色画像之上,就在它双脚刚踏上金砖之际,就见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绽放,金色石板上刻画的三足金乌竟好像活过来了一般,从图像中脱离而出,扑腾着翅膀升腾而起。 紧接着金色地砖纷纷爆裂而开。 “走。”安道名见势不好,立马高喊。 其话音未落,那三足金乌口中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其双翅一阵,金色的火焰立时淹没了整个空间,方圆数百丈化作了一片金色火海。 而金色地板之下,金色火焰如同熔浆一般喷涌而出,几乎是一瞬间,那只火狐就被金色火焰融化。 宋贤周身凝聚的火流罩在金色火焰笼罩之下,肉眼可见的消融,而目之所及,整个大殿都已被金色火焰所覆盖。 熊熊的金色火焰从地底喷涌,如同地狱之火,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融化。 眼见火流罩马上就被金色火焰给烧穿,宋贤来不及多想,心念一动,幽冥寒焰破体而出,他双掌间一团幽绿火团浮现。 在他控制之下,幽冥寒焰腾空而起,幽绿火焰大涨,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金色的火焰与幽绿火焰交织,竟发出噼里啪啦如爆竹一般的声响。 在他右后方,韩源在金色火焰从地底涌出的一瞬间,立马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金色孔雀,其挥动着双翅,周身散发出绚丽的五色光芒如同涟漪般向外荡漾。 接着孔雀身形一闪,竟消失不见,下一刻,已出现了三十丈开外。 孔雀身形被五色光芒所包裹,连接着几个闪烁,很快就消失不见。 宋贤并未选择逃窜,而是施展起玄天融火诀之际,这金色火焰虽不知是何来历,但一看就绝非寻常火焰,必是某种异火。 他凭借着幽冥寒焰保护,要逃离这片金色火海并不难,但如果此时离开,后续会发生什么就难预料了。 譬如这异火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将此建筑物内的一切都烧为灰烬。 不管哪种情况,对他都是极大损失。 如果任由金色火焰蔓延,将此内一切焚毁,那他不是白白跑着一趟了。 况且异火乃可遇不可求之物,他的玄天融火诀乃各种火焰克星,吸收了异火后,不仅能够驱使其对敌,还能增强火属性威能,他正愁寻不到呢! 现今异火就在眼前,他岂能这样白白错过机会。 随着玄天融火诀施展,他双掌间已凝聚了一团赤红的光芒,此时,耳边却陆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从声音判断,应是安道全。 宋贤心中一惊,但现在顾不得其他,只能继续催动玄天融火诀,掌间赤红光芒越来越盛,很快便已将他整个人包裹。 他心念一动,幽冥寒焰缩回了他体内,金色的火焰似乎受到某种吸引,朝着他蜂涌而来。金色火焰融入到赤红光芒里,仿佛冰融于水中一般,慢慢的被吸收。 如果有外人在场,会看见那三足金乌一点点的挪动着,向宋贤靠近,它似乎有本能的抗拒,但是又受到某种约束力,所以看起来好像极不情愿一般。 宋贤此时已无心理会外界发生的事,他只全身心的催动着玄天融火诀。 在吸收金色火焰的过程中,他自身也感受到极大的痛苦,就如同置身于滚烫的熔浆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沸腾。 他的皮肤由白皙逐渐变得通红,整个人散发着灼灼的热气,好像要自燃一般。 他咬紧着牙关,和上次吸引幽冥寒焰不同。 这一次,他的意识十分清醒。 随着时间推移,大殿内的金色火焰都已被他周身笼罩的赤红光团所吸收。 只有那三足金乌仍在负隅顽抗,此正是异火本体,其被赤色光芒吸收后,还在不断挣扎,似乎想要脱离这束缚。 而与此同时,已经逃离了的韩源正伫立入口处,眺望着内里。 眼见三人迟迟未出,他沉思了好一阵儿,终于决定再入里间探探情形。 在他心里,三人这么久还未逃出,想必是已经被那金色火焰给吞噬了。 当他偷偷摸摸的回到原地,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大吃了一惊。 漫天的金色火焰已经消失,而那三足金乌被困在宋贤周身笼罩的赤色光团内,与他逐渐融为一体。 望着这诡异的一幕,韩源目光闪动,心中有些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按耐住了,静静的观察着变化。 良久,三足金乌彻底消失在赤色光团中,宋贤这时才睁开双目,立马就感知到了韩源存在,他猛然回过头去,目光像是一只猛兽,望着闯入领地的入侵者。 他方才心神皆系在玄天融火诀上,与三足金乌做着斗争,对外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韩源是什么时候在背后观察他的。 玄天融火诀是他最大倚仗,也是他深埋的秘密,除了苏芷柔外,无人知晓。 他不确定经验老道的韩源都发现了什么,是以神色显得警惕。 韩源若无其事朝他点头示意:“宋道友,你没事吧!” “没事。”宋贤缓缓起身,望了眼不远处的两具白骨,正是贺智和安道全两人的尸骨,其血肉已被金色火焰融化,身上所着服饰及储物袋也都化为灰烬,只剩下一副骨头。 “宋道友现在状态如何,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我没问题。” “那走吧!应该快到这座建筑的尽头了,看看前面还有什么。”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仿佛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宋贤没有询问韩源是如何逃离此片金色火海,又是何时回来看到他运功吞噬异火的。 韩源也没问他是修的是何功法。 两人都保持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至于贺智和安道全的下场,两人也没有提及。 大家一道来此寻宝,虽是结伴而行,但生死各安天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如果连死人都接受不了,还要伤春悲秋的感慨一番,那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行至那三足金乌画像前,宋贤俯下身细细查看着那金砖上篆刻着符文。 此时,金砖上的三足金乌画像已消失,原本排列齐整的金砖已被地底喷涌的金色火焰融化了一部分。 他猜测,这些金砖篆刻的符文应该是用于封印金色异火的,可能是时间太长,符文效用减弱,再加上那灵兽火狐踏上封印地,激活了被封印的异火,使之苏醒。 当然,也有可能这本身就是此间主人设置的一个陷阱,是为了防止外人,一旦有人闯入,异火涌出,就会将整个建筑焚成灰烬。 又是一声沉重声响,韩源找到了前路机关,石壁朝内转开。 里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墨绿色池塘,池水呈墨绿色,并已将近枯竭,只剩几个坑洼处还有一点点残存的池水,池塘中央生长着一珠赤红如火的古树,其枝叶下垂着一颗颗火红如蛇状的果实。 “火蛇树。”韩源目光一亮,脱口而出,神色第一次出现了明显变化。 “真是火蛇树,那是火蛇果。”宋贤心下大喜,情不自禁的随口附和。 火蛇树在如今的修行界几乎已经绝迹,只有在与世隔绝的天地或者秘境中才能找到。 火蛇树的生存条件极为苛刻,除了对天地间灵气分布有特定需求,包括对土壤、水分、湿度等都有着极高要求。 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有一颗完整的火蛇树。 按理说,此间并不适合火蛇树的生长,但是,眼前的火蛇书不仅枝繁叶茂,而且硕果累累,瞧那一颗颗火蛇果是多么的圆润晶莹。 两人之所以这般激动,是因为火蛇果乃二阶下品补灵丹的主药,正合二人修为。 哪怕一颗火蛇果都价值不菲,而这颗树上竟生长十几颗之多。 两人相对了一眼,纵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韩源此时也难掩欣喜。 然而即使如此,两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一股脑的直接冲到那火蛇树前追摘取火蛇果。 这种地方竟能生长出如此枝繁叶茂的火蛇树,本身就很怪异。 更别说这一路行来,已遇到了多股守卫力量的攻击。 感谢书友【心若沉香】的一万起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87章 神识禁制 第287章 神识禁制 两人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之处,才踏入里间,缓步来到那株火蛇树跟前。 “这幽绿池水应该是某种灵液,火蛇树以其为给养,故而能生长如此茂密。”韩源望着脚下凹坑的少许幽绿池水,先是小心翼翼的拿法器试探了一下,然后用手捧了一些凑到近前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 “如此说来,这个池塘原本应该盛满灵液才是,如今只剩下这么一点,看来都被这火蛇树给吸收了。”宋贤接过话头并摘下了一颗火蛇果。 细属下来,整颗火龙树共结了十五颗火蛇果,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该怎么分配。 如今贺智及安道全已死,只剩下两人,这十五颗火蛇果,必然有人多得,有人少得。 宋贤正准备开口,韩源声音已传来:“宋道友,在下有一个提议。” “韩道友请说。” 宋贤心下一直防备着他,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尽量不让自己背对着他。 他还真有些担心这家伙会暗中对自己下手,尤其是发现了火蛇果后,这样的利益足以使朋友反目,何况两人没有什么深厚交情,而此人名声又差。 虽说两人也曾一同合作过,但那次有阿普居中联络,牵桥搭线。 而现在此间只剩二人,没有旁观者,也没有任何约束方,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因此防备之心是必要的。 他也能感觉到韩源在暗中时刻关注着他动作,这让他更加警惕,不知韩源是防备还是想找机会暗算。 “在下略通炼丹之道,手上也有一张二阶下品补灵丹方,只是一直没机会尝试。如果道友信得过在下,可否由在下保管这些火蛇果,待炼制成补灵丹后,咱们五五分成。” 宋贤没有立刻回应,他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条件,万一到时候韩源拿着火蛇果逃之夭夭了,他上哪找去。 除此之外,他也在思量,韩源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二阶下品补灵丹可不是一般丹药,他还真不大相信其有这个能力,可以炼制这个级别的补灵丹,这需要技艺非常精湛的炼丹师才行。 韩源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又没有资源,不仅有二阶下品补灵丹方,还懂得炼制之法,这概率未免太小了。 如果韩源是以诳语想要独占火蛇果,此计不成,其会不会翻脸,强行夺取火龙果? 结合此人之前的风评,宋贤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回了句:“韩道友还懂炼丹之道?” “略知皮毛。” “道友既言拥有二阶下品丹方,不知能否给在下看一眼?”宋贤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韩源撕破脸,发生火并。 对于其实力,他看在眼里,心中并没有把握能胜此人,因此提出查看丹方,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对方一个散修,总不可能把丹方藏在别处吧!必是随身携带,若是拿不出丹方,则证明先前之话是假的。 熟料韩源手中一翻,竟真的拿出一本黑色古朴书册,那是一本正正方方的书册,一尺见方,上书着丹药大全几个字。 韩源并没有将书册递给他,而是打开并翻到其中一页,将书册竖了起来。 那一页正是二阶下品丹方的炼制之法,宋贤相隔不远,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想到,韩源还真有这丹方,如此看来,其所言非虚。 不过把火蛇果全都交给其掌管,这是绝不能接受的条件。 其有没有丹方,是否具有炼制二阶下品丹方的能力与其会不会独吞火蛇果没有任何必然联系。 甚至,正是因为其懂得炼制二阶下品补灵丹,才会更加想要独吞火蛇果,因为这意味着火蛇果对其而来价值更大。 “既然韩道友懂得炼制此丹,把火蛇果交给道友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为防万一,咱们还是分别保管这些火蛇果比较好,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咱们分别保管,若是有一人出了意外,至少还能留下一半,不至于全被人夺了去,也能避免像贺道友、安道友一样,遭遇意外,所有物品化为灰烬。” 宋贤沉吟了会儿,给出答复,既有现成会炼制二阶下品补灵丹的人,他当然求之不能,但也必须防一手。 “这里十五颗火蛇果,八颗由道友保管,在下保留七颗。等平安离了此间后,在下再将火蛇果交给道友炼制如何?” “好,那就依宋道友所言。另外,韩某还有一个小小要求。”韩源收起了那本黑色古朴书册,其展开的一页虽是二阶下品补灵丹的炼制之法,但完整的丹方足有好几页,仅凭那一页中的记载是无法炼制丹药的,因此不担心泄露此方。 “韩道友请说。” “韩某想要把这颗火蛇树带回去研究。” “这当然没问题。韩道友拿去便去。”宋贤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此要求。 对于他而言,这火蛇树根本没有任何价值,盖因火蛇树一生只结一次果实,就算把这树移植到天山,且不说天山条件根本养不活此树,纵使找到合适的地方供养,这火蛇树也不可能再生火蛇果。 至于韩源为何要将此树带回去,想要研究什么,他并不感兴趣,反正和他没关系。 两人达成一致后,便将火蛇果一一摘取,而后韩源将整颗火蛇树连根拔起,装入了储物袋内,紧接着他又将残留的幽绿池水收集。 火龙树只有四五尺高,高阶储物袋内里空间有一丈见方,将其装下绰绰有余。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就到达了此建筑的尽头,一番摸索后,两人找到了一个密道机关,将其打开。 左侧石壁转开一道石门,内里现出一个密室。 那密室仅有数丈大小,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披着金色法袍正襟端坐的白骨,一看就是死了很多年,而其身上的法袍却仍没有腐烂。 除此之外,密室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宋贤踏入里间,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韩源已走到那尸骨跟前,取下他身上披着的金色法袍,这法袍之上篆了好几个微型法阵,只因时间太久,都已失效。 但其材质坚韧,因此到现在法袍也没腐烂。 韩源一番检索,立马从金色法袍中找到了一个高阶储物袋。 宋贤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见他从中拿出了储物袋,立马大步走上前去。 韩源当着他的面,将储物袋内的物品一一拿出。 首先是几十个瓶瓶罐罐的丹药,但因为年已太久,丹药已失去药效,有的甚至变成了一堆粉末。 其次有十几张符箓,也都因年久失效。 接着他从中取出了两件宝物。 一件是两尺大小金银相间的巨锤,锤柄呈金色,锤身呈银色,其上刻着雷鸣锤三个字。 还有一件巴掌大小赤红如火的羽扇,其上写着火纹扇三个字。这两样东西一看就非凡品,盖因其他物品,如丹药、符箓都已年久失效,拿出来的时候,有明显陈旧之色。 而这两样东西却宛如新品,表面甚至隐隐有光华流转。 宋贤率先拿起雷鸣锤,正想神识入内查探,然而神识一碰,就已反弹回来,他在一刹那愣神后,面上立刻露出了狂喜之色。 法器是没有神识结界的,不管谁拿到手,只要输入灵力解开禁制,就可以立刻使用,只有法宝拥有神识结界,需要炼制后留下自己的神识印记,才可使用。 他的神识在进入雷鸣锤内部时,立刻遭到反弹,正说明此物拥有神识结界,换言之,这是一件法宝。 那件火纹扇亦是如此,在他神识触犯时,就立马反弹了回来。 这三样东西毫无疑问都是法宝,从其名字上可以看出,雷鸣锤应是属于拥有雷属性之力的法宝。 火纹扇是拥有火属性之力的法宝。 相比于法器而言,法宝不仅威能更加强大,而且拥有各种自然属性力量,可以发挥其蕴藏的相应属性攻击。 以雷鸣锤为例,利用此宝,可发动雷属性攻击。这让不具备雷属性灵根的修士也拥有了使用雷属性的力量。 宋贤查探这两件法宝时,韩源还在一件件的从储物袋拿出物品。 很快,所有东西都被一一取了出来。 相较于法宝而言,其他东西价值就没那么高了,但也并非所有东西都没有价值。 这高阶储物袋中有不少稀罕的材料,譬如千年玄铁、阴血枣、百玉铁珊、精金、甚至还有一颗妖丹。 这些都是极为难得之物,价值虽比不上法宝,但也都不易获得。 除此之外,储物袋中还掏出了几本功法书册,其中有一本名为人傀密录书册,乃是炼制人傀的法门。 还有一本九幽冰魄诀功法,竟是一本天阶中品法诀,限制是只有水属性灵根修士才能修炼。 天阶中品法诀能修炼到元婴中期境,某种程度上价值更甚法宝。但宋贤已有玄天融火诀功法,对他而言,此物用处不大,但却可以给苏芷柔修炼,因此也甚为欢喜。 此外又有两本神通秘诀,其一名为龙虎炼狱诀,另一本名为大荒猎龙手。 两人将所有物品都放在一块,几本功法秘诀好说,拓印一份便是,其他的珍稀材料,两人可按所需各自分取。 韩源因有优先选择权,故取走了那件雷鸣锤,宋贤只得拿了那柄火纹扇。 其余的修行物品,两人也是一人一样给分取了。 分完了物品,两人离了密室,又仔细看探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机关暗道,遂离了此间。 经过前路时,宋贤顺手将贺智和安道全的尸骨带了出去。 毕竟是一起寻宝的同伴,一个时辰前还同心协力作战,如今已变成两具白骨,他虽然并不为之感伤,但多少有点兔死狐悲之心,不忍二人暴尸于此,好歹带回去埋了。 “宋道友,我打算在此秘境内继续探索一番,你意如何?” 宋贤也正有此意,虽然之前安道全有说过,整个秘境他已探索遍了,只有此地存在人为建筑。 但既然来了此间,不亲自探查一番怎能甘心,万一有遗漏呢?又或者安道全并未交代实情,这也不是没可能。 而韩源之所以邀他一同探索,是担心他独自离开后,会破坏那个传送的诡异石壁。 谁也不知道,那石壁若是被破坏,还能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必须两人呆在一起才有保障。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遁光腾起,朝前方而去。 之后的几日,两人探索了整个秘境,这处空间并不大,无论是向东、向西、向南、向北,最多遁行两天都会绕一圈回到原地。 终于,两人还是回到了那崖壁所在,韩源依葫芦画瓢将手掌划破,以鲜血涂满那石壁,很快,石壁就发生了变化,泛起微弱的光芒,内里画面流转。 随着他灵力涌入,石壁光芒越来越盛,其上浮现一副画卷,正是那个石窟,甚至可以看到石窟内有爬行的蛇类。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韩源率先入了里间,及至其身影消失,宋贤也大步走入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画卷内。 奇异的感觉再次传来,身体仿佛被软软绵绵的东西包裹住了一般,仿佛掉入了无底深渊,下一刻,刺目的白光照射进来。 待他视野恢复清明,人已回到了那个石窟。 韩源就在他对面不远处,若有所思的望着石壁,只见他身形一变,化作了一个金色巨猿,硕大的金色拳头向着那块石壁砸去。 宋贤在一旁望着,并没有制止,他也很好奇,这石壁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金色巨猿石头砸下,整个石窟仿佛都抖动了一下,可那石壁却仍完好,连一丝裂纹也没有。 巨猿拳头如疾风骤雨般击下,打的整个洞窟石块乱飞,几乎坍塌,那石壁表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紧接着就如同镜子一样,分作数块碎片掉落一地。 直到此时韩源才停手,他身形变回本体摸样,先是以鲜血滴落在那碎裂的表层石块上,并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又将鲜血抹在原本那处石壁中,这一次,石壁并没有发生变化。 宋贤也忍不住去摸索那石壁碎裂的表层石块,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材料,不然的话,不可能经受的住如此巨大力量冲击。 可当他双手触摸时,却发现这些碎裂石壁和其他岩石并没有区别。 他捡起其中一个碎裂石块,双手一掰,石块应声而裂。 怎么会这样?这石壁材料和石窟其他处一样,而且是浑然一体,并非镶嵌上去的。 可方才怎么会那般坚韧?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改变它,又是什么力量让它拥有了与那秘境空间连接的能力? 这里面一定藏着深奥的秘密,只可惜,随着石壁碎裂,没法再探究了。 没有了相连接的媒介,那个秘境空间也无法再前往了。 若是不将其破坏,彼处倒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地。 ————————————————————— ————————————————————— ps:(明天有事,请个假。) 感谢书友【自和】打赏的一千起点币。 感谢书友【20190605130425491】打赏的一百起点币。 (本章完) 第288章 灵丹炼制 第288章 灵丹炼制 阳光明媚,日朗天清。 西疆县,巍峨雄阔的坊市内,鳞次栉比的阁楼林立,街道上修士往来不断。 昏暗的炼丹室内,韩源聚精会神的面对着丹鼎,神识牵动着主药与辅药慢慢融合。 良久,他左手在丹鼎顶部一拍,霎时间,一颗赤红如火丹药从丹鼎下方龙嘴中滑落出来。 宋贤连忙接过那丹药,拿在手中仔细把玩,还没等他细细观赏,那丹药就‘噗’的一下宛如气球爆炸般胀裂开来,化作一地的粉末。 望着那碎裂的丹药,宋贤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这已经是第七颗失败的补灵丹了。 这样下去,还不知浪费多少火蛇果。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韩源会提出将火蛇果交给其炼制,两人五五分成的方案。 表面上其似乎有点吃亏,作为炼丹师,其不仅贡献一半的原材料,还把成品丹药分一半给宋贤,属于出钱出力不讨好。 实际上,其是占了便宜的,盖因其需要宋贤为其炼制丹药分担风险。 韩源虽有补灵丹方,也懂得炼丹之道,但之前从未炼制过此丹,因此失败不可避免,如果两人按照对半分方案,各取了火蛇果就分道扬镳。 那么炼制失败的所有结果都由其一个人承担,这是风险极大的行为。 谁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炼成此丹,或许所有火蛇果都用完,也不一定能成功炼制。 现在他把宋贤拉进来,等同于两人一起承担风险,就算他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火蛇果全部浪费,也可以用宋贤得到的继续炼制,而最终他获得的炼制丹药经验却是完全属于他个人的。 对于宋贤来说,有一个现成可以信任的人炼制补灵丹,也要比到外面去寻找不相熟的炼丹师要靠谱的多。 若找别人,不仅需要防备对方黑吃黑,还要额外付给对方报酬,况且即使找再好的炼丹师,恐怕也避免不了损耗。 “韩道友,要不歇息一下吧!先养养精神。”宋贤见他额头上已微微凝出汗渍,担心他这个状态继续下去,会浪费更多原材料,因而开口劝道。 韩源没有言语,点了点头。 此后时日,两人不是在炼丹室,就是客栈休息。 宋贤像是个保镖一般跟着他,简直可以说的上形影不离,尤其是在炼丹室时,每一次丹药炼制,他都目不转睛的望着。 一连失败了数十次,浪费整整五颗火蛇果,终于成功炼制了一颗补灵丹。 当将那赤红如火、温润如玉、的丹药握于掌中,感受到丹药表面均衡的灵力时,宋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一向不动声色的韩源也露出欣喜之色,之后一段时日,他更加的沉浸于炼丹中。 最终,十五颗火蛇果成功炼制了六十八颗补灵丹,每人分取了三十四颗丹药。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天山普清峰,宋贤遁光落下。 在西疆县坊市分得了补灵丹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此番外出半年有余,也不知宗门有无变故。 “拜见掌教。”议事殿前,轮值的两名弟子见他归来,赶来迎上前行礼。 “把文远师兄找来。” “是。”其中一名弟子应声而去。 宋贤入了大殿内,径直在主位坐下。 不多时,钟文远便快步自外而入,向他行了一礼:“掌教,你终于回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我们都很担心。”“文远师兄,宗门没有什么大事吧!” “宗门事务无忧,只是最近边上镇发生了些冲突,边上镇的散修势力和宗派打起来了。江流宗的刘永还曾来拜会掌教,希望本宗出面相助,并答应事成之后将黄风谷的三处资源辖地交给本宗。” “边上镇怎么会打起来?” “起因是江流宗和黄风谷发出冲突,据说是江流宗弟子打伤了黄风谷的人,黄风谷反击,又伏击了江流宗弟子。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大打出手,双方拉帮结派,其他的势力也纷纷站队。” “这事儿发生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个月了。” “江峰不管吗?” “没见御兽宗出面,听说江峰这段时间回山门述职去了。” “哦!”宋贤点了点头,也不是很在意,他当然不会插手边上镇的斗争。 宗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一步步发展赌城,没必要卷宗斗争漩涡中节外生枝,另外江峰也不可能同意他插手边上镇事务。 “掌教。”钟文远稍微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林师弟希望能够回山门潜心修炼。他在赌城那边已经有一年了,各项事务都有条不紊的推动,只是那里没法提供修炼室,所以想回到山门来。你看?” “这是子祥师兄自己提出的?”宋贤目光望向他,当初把林子祥调去赌城,只是为了敲打敲打,让其反省自身,并非为了将其撵出山门,如果其能认识错误,他当然不会拒之千里之外。 “是的。”钟文远立马应道。 他是最不希望宋贤和林子祥两人关系搞得僵硬,所以一直在两人之中斡旋,缓和关系。 今日见宋贤回来之后,心情不错,想来应该是此次探宝颇有收获,因此进言。 “这段日子,林师弟自己也反思了过错。掌教知晓,他一心都在修炼上,如今不能好好修炼,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况且林师弟调去赌城已一年多了,宗门内有不少风言风语,如果还让他长期负责彼处事务,对他个人,乃至对宗门都不是好事。” “那些宗门弟子会觉得林师弟真犯了什么过错,也有人会认为宗门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宋贤点了点头:“那就让子祥师兄回来吧!今后宗门人事他就不要插手了,安安心心在山门修炼,刑罚殿的事务仍由他管。” “好。”两人又闲聊了一些事务,钟文远这才离去。 回到府宅时,苏芷柔已经知晓他归来的消息,并在里内等着他了。 夫妻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有一番衷肠相诉,宋贤如实告知了她此行的所有种种,并将所获战利品都悉数拿了出来。 苏芷柔因自身灵根原因,无法修行玄天融火诀,而从秘境中得到的那本九幽冰心诀则符合她水属性灵根,可尝试修炼。 另外那本人傀密录也交给了她,对她在傀儡炼制方面或有帮助,还有那三具人傀,宋贤准备拿给傀儡殿研究。 至于三十四颗补灵丹,他还没用,原是打算两人一人一半,等苏芷柔筑基后,将十七颗补灵丹留给她。 盖因她现在炼气九层修为,使用二阶下品补灵丹有些浪费,这补灵丹和修炼室一样,是需要契合修为才能发挥最大效果,只不过一个是向上兼容,一个是向下兼容。 低阶修士服用品阶高的补灵丹,无法完全吸引其药效灵力,会大打折扣。 若苏芷柔现在服用二阶下品补灵丹,其能吸引的灵气量也就一阶上品补灵丹水平。 是以宋贤原打算将一半补灵丹留着,等苏芷柔筑基之后再服用。 但她对自己能不能成功筑基毫无信心,又不想因此拖累宋贤修行进度。 两人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决定由宋贤使用这些补灵丹。 (本章完) 第289章 兴风作浪 第289章 兴风作浪 入夜,月朗星稀,灯火通明的厅室内,林子祥自外而入。 “林师弟,快请坐,今日特为你接风洗尘。”钟文远见他到来,面上露出笑容,请他入座。 “钟师兄,到底什么事儿?” “掌教今日回来了,并且已经下了命令,要将你调回山门来。你以后不用再呆那石头岭赌城了。” 林子祥听罢神色并无什么变化,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甄了杯酒:“这是钟师兄向他提出的吧!” 钟文远见此,心中感叹,知晓林子祥内心对宋贤仍有不满,有些事一旦发生,无论怎么圆,芥蒂始终存在。 就像裂隙产生后,即使表面修复,但内里结构不可能恢复如初。 “掌教原本就打算把你调回来,当初就明确说了,让你去石头岭只是过渡一段时间而已。你是宗门长老,怎么可能一直负责石头岭事务。” 林子祥面色不变,举起酒杯:“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钟师兄。” 两人一饮而尽,钟文远劝道:“林师弟,今后对下面那些弟子不可再纵容了,宗门那些琐事你就别再多管了,再闹出什么事,对你影响也不好。你就好好修炼,若有什么需要,掌教会尽力满足你的。” 林子祥点了点头,自然知晓他弦外之音:“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修为乃是立身之本,尽快筑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我都不再管了,只一心一意修行。” 这倒不是虚言,经过此事,林子祥更加深刻意识到了修行重要性,在他心里始终认为,宋贤之所以会这么对待他,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没能筑基。 如果他筑基成功,绝不会有这样的事。 “这就对了,以你对宗门的贡献,还用的着担心筑基费用?宗门财政上又不是没有灵石。” “钟师兄,我也得劝你一句,宗门的事务你也别太劳心了,抓紧时间筑基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万一有一天你犯了事,也会像我一样,被发配到外面去。现在的宗门已经不是原来的宗门了,掌教也不是原来那个宋贤师弟了。咱们只有筑基,才能和他保持平等。” 听闻此言,钟文远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原以为林子祥是想通了,没想到其是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没有筑基造成的,而且这番话里,毫不掩饰的有与宋贤对抗的意思,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林师弟,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怨恨掌教把你调到石头岭去。” 林子祥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不怨恨他,要说怨,我只怨我自己不争气,当初筑基失败。” …………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入屋室内,红色幕纱中,大红鸳鸯被之下,两人紧紧相拥着。 宋贤模模糊糊的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望了眼窗外,又将怀中人儿抱紧了些。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昨夜自是一番折腾。 良久,苏芷柔终于转醒,眼睛还没睁开,就扭着身子往他怀里钻,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两人你侬我侬的缠绵温存到午时,才从床上穿衣起身。 还没等吃完膳食,便有女婢来禀告,说御兽宗来人了,有要事求见。 宋贤虽有三名随从弟子,但两人居住的这间院子,只有苏芷柔的贴身女婢才能来往。 ……… 宽敞明亮的议事大殿内,钟文远正陪同着一名御兽宗弟子闲话,见宋贤到来,他立马起身迎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宋掌教,晚辈奉江师叔之令前来,请您前往本部,江师叔有要事与您相商。”那御兽宗弟子手中一翻,拿了枚玉简递给他。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 内里,江峰身影端坐在昏暗屋室中,口中说着话语,正是那御兽宗弟子传达之意。 这倒是巧得很,他刚回到山门,江峰就派了人来。 但凡早一日,他都没回来。宋贤心中沉吟,江峰在玉简中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前往岐元山,但他隐隐感觉,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情:“听说江主事前段时间去了贵宗山门述职,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师叔是前几日归来的。” “除了我外,江主事还有没有通知其他人也去贵部?” “晚辈不知,晚辈只是奉命前来。” “好吧!在下立刻去贵部拜会。来人,请周道友到客殿歇息,好好招待。”宋贤唤来轮值弟子,将那御兽宗修士带了出去。 “江峰刚回来,就这么着急让掌教立刻前往,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莫非是边上镇的事儿?” “应该不是,边上镇的动乱对于江峰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不至于一从西疆县回来就火急火燎的召我去。”宋贤心中也在揣测:“这段时间,边西城还有别的事吗?” “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要么就是御兽宗内部出了什么变故,牵扯到了江峰,亦或是他个人事务。” “会不会是石头岭赌城的事儿?江峰刚去了御兽宗山门,回来就召掌教前去,是不是御兽宗有人对此提了意见,毕竟当时他们是明确禁止咱们在天山建立坊市的。现在石头岭建赌城搞不好引起了御兽宗不满。” “嗯,这倒有可能。” 两人商议了好一阵儿,就御兽宗若提出石头岭赌城不该建立一事该如何应付,想了数种解决方案。 ………… 边西城,岐元山,宋贤被一名御兽宗弟子领入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室,候不多时,江峰自外而入。 “江前辈,不知您召我来有何事吩咐?”宋贤立马起身行礼。 江峰径直走至主位坐下,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入座:“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发现往来走私灵兽之事?” 听闻此言,宋贤心中一愣,不知江峰为何有此一问,这些年其从来没有问过这件事,今日急召他来,又一反常态的突然问及此事,必有缘由。 难道是御兽宗发现了大量私自买卖灵兽之事? “禀前辈,敝宗没有发现。” “没有就好,今后你们要查紧一点,近来有人在灵兽买卖上兴风作浪,你们是负责此事的,别落人口实,不然就不好交代了。” 宋贤目光向其望去,见其神色淡然,心中更加疑惑,这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敢问前辈,不知您所说的兴风作浪之人指的是谁?” “我此次回山门述职,听说云宣宗已经插手灵兽买卖事务了,所以召你过来,提醒你一下。宗门为这件事恼火的很,这个时候千万别撞在枪口上,给人借题发挥了。” 又是云宣宗,前几年就曾沸沸洋洋的传出云宣宗要与御兽宗开战消息,后面听说双方谈妥,原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这才不到几年时间,云宣宗又冒了出来。 御兽宗掌控西疆县灵兽贸易这么多年,从来不许人染指,云宣宗横插一脚势必会引来御兽宗干涉或反击。 难怪江峰一回到边西城,就将自己给召了来。 浑元宗占据天山,就是负责截断灵兽贸易,现在云宣宗此事上发难,搞不好可能烧到自己。 因御兽宗内部也有争斗,譬如杨金璋肯定想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以攻讦江峰。 ————————————————————— ————————————————————— ps:(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字数稍少一点。) (本章完) 第290章 剑拔弩张 第290章 剑拔弩张 “前辈放心,敝宗必把守好此关,保证不让任何一只散修队伍从穆赫草原带进一只灵兽进边西城。”宋贤立马表态,浑元宗的职责只是遏制散乱的灵兽买卖,像云宣宗这样的大宗门若是大批量的从穆赫草原购买灵兽他可管不了。 那些大势力往来穆赫草原买卖贸易也不走浑元宗设的关卡,都是直接用灵船押运物品,浑元宗可不敢去查他们。 别说云宣宗这样的大宗派了,就是落云宗和孔家这样的势力,他也没能力去管。 “云宣宗兴风作浪,西疆县可能不会太平,你们也要做好准备,真到了那一天,本宗或许会征召你们参战。”江峰神色依旧平静。 “贵宗难道已经准备要向云宣宗开战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依我看,应该是早晚的事。云宣宗不安分,上次向各城宗派索取税供就是在挑衅本宗,虽然最后迫于压力妥协,但他们显然并不甘心,这些年也在不断的招兵买马,最近又招募了一名金丹修士加入其宗门,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此次插手灵兽产业明显又是在故意挑衅本宗,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宗已经向他们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云宣宗仍然执迷不悟,本宗不会再忍让他们了。” “听说云宣宗近来偷偷派了不少人和各城的宗派势力接触,他们有没有找过你。” 宋贤立马应道:“敝宗从来没有和云宣宗的人有过任何往来。若他们有派人接触,在下一定第一时间就禀报前辈。” “没有接触就好,你这个人聪明,别在大事上犯了糊涂。” “在下明白。敝宗能有今日,全都倚仗前辈和贵宗,绝不会做自毁前程,背弃忘义之事。”宋贤再次表态。 江峰能和他说这番话,足可见云宣宗和御兽宗矛盾已经非常尖锐,问题已十分严重,或许御兽宗高层已决定要和云宣宗开战,否则的话,以江峰的为人,是绝不会向他透漏这些信息的。 因为这些消息散布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猜测,江峰必然也和落云宗及孔家都谈论过此事,其之所以将他召来,主要也是为敲打和警告他。 ……… 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云宣宗使者已经抵达了落云宗山门。 昏暗的修炼室内,陶晋元正自闭目修行间,外面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打开石门,外间一名落云宗弟子躬身禀报:“掌教,云宣宗派人来了,要求见您” 一听此言,陶晋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江峰前日才亲自见了他,言云宣宗蠢蠢欲动,欲要搅乱西疆县,没想到这么快,云宣宗就派人来了。 他略一沉吟,随即命人将金元星找来,很快两人在府宅厅室会了面。 “我猜云宣宗此次派人前来,要么就是重提上次缴纳供税之事,要么就是拉拢本宗和御兽宗为敌,不管哪件事,都是麻烦。我不宜出面,金师兄替我会会此人,看云宣宗态度。” “好。”金元星也知晓兹事体大,应承下来后,起身而去,来到了议事大殿。 不多时,一名面色白净身着云宣宗服饰的筑基初期修士便被领到了此间,与前几年拜访落云宗的那名云宣宗弟子截然不同,此人面色和善,带着微笑。 “在下李云亮,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道友不必客气,请坐。老朽是本宗长老金元星,掌教目今不在山门,道友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待掌教回来之后一定向他禀报。” 男子依言入座,面带微笑:“在下此次拜访是代表本宗有一桩买卖要与贵宗商谈。” “道友请说。”“敝宗打算在边西城发展灵兽交易产业,现已从穆赫草原买进了许多幼兽,准备在边西城建设一个大型的灵兽养殖产地,诚邀贵宗加入。” 金元星不动声色:“此事老朽会如实转告给掌教的。” “那就有劳金道友了。”男子并未要求他们什么时候给与明确答复,看上去彬彬有礼摸样,态度比上次来落云宗的那名御兽宗弟子判若两人。 “李道友,恕老朽直言,这西疆县的灵兽产业一直是由御兽宗把持,贵宗如今插手进来,就不担心与御兽宗起摩擦吗?”金元星试探问道。 他当然知晓因此事,云宣宗和御兽宗的关系已是剑拔弩张,之所以明知故问,只是想从其口中多探探云宣宗的真实意图和态度。 “本宗发展灵兽产业,是正常的商贸行为,总不能御兽宗做什么买卖,其他人就都不准干了吧!这是没道理的。御兽宗如果真有自信,同本宗做正常的贸易竞争,本宗乐意与他们竞争。但若御兽宗想要以强欺弱,强行禁止本宗买卖灵兽,本宗绝不会妥协。” 金元星立马补上了一句:“即使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 男子没有正面回答,摆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贵宗如果担心御兽宗的报复,本宗可以给你们保证,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本宗都会就咱们双方的合作产业给与有力保护。” “老朽明白了。此事请容敝宗商议后再做决定。” 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纸卷宗:“这是本宗就边西城灵兽产业的合作计划,请金道友转呈陶掌教。” “一定。”金元星接过了其手中递来的卷宗。 “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男子起身而去。 “我送道友。”金元星将人送至山门外,直至其遁光消失在视野内,才回了陶晋元府宅,将两人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这个李元亮态度还挺客气,不似上次来的那名云宣宗弟子那么强硬傲慢,看起来他们真想发展灵兽产业。这份合作方案我看了,可圈可点,至少是下了点功夫,有诚心的,不是随便糊弄的玩意儿。” 陶晋元看了会儿卷宗上的方案:“这说明云宣宗改变策略了,由原来的霸道蛮横换了怀柔拉拢合作共赢方案,灵兽产业合作只是幌子,他是为了试探咱们对御兽宗的态度,想要把咱们拉拢到他的阵营里。” “这我也知晓,由此可见云宣宗是铁了心要和御兽宗对着干了。我看冲突不可避免,双方迟早会大打出手。现在回过头看,之前云宣宗向各宗派索取供税更像是在一种试探,在看御兽宗的反应和底线。” 陶晋元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我总觉得不简单,云宣宗一个外来户,刚落脚西疆县不到几年时间,就不断的挑衅御兽宗,这不合常理。” “按理说齐云宣这么一个乾清宗出身又寿元不多的老头子,到西疆县开宗立派,理应是图谋响乐,可他居然还如此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御兽宗,他真这野心和壮志,为何还要离开乾清宗。” “另外,云宣宗另外几名金丹也是,都是鼎鼎有名的一方人物,为何要随他来这西疆县闹腾,最近云宣宗又加入了一名金丹修士,也不知是许诺了什么条件。” “而御兽宗对它们行径也是一忍再忍,处处皆透着古怪。” 金元星点头符合:“掌教所言正合我意,我也觉得这件事十分古怪。对于云宣宗提出的这份方案,不知掌教打算如何答复?” “把这东西拿给江峰吧!让御兽宗去和他们扯皮,形势未明朗前,本宗切不可卷入进去。” (本章完) 第291章 筑基三层 第291章 筑基三层 六月的边下镇,气候炎热,放眼望去,空气中肉眼可见的热浪腾起。 天山,普清峰,修炼室内,宋贤猛然睁开双目,周身灵力气息节节攀升,很快就已突破筑基第三层之境。 从边西城回来后,他就开始了闭关修炼,了数月时间,将补灵丹内蕴含的灵力全部吸收,体内灵力量也是一路攀升,如今已至九百点,修为因此顺理成章突破了筑基三层。 修为至筑基境后,筑基一层修士灵力量在六百至七百五十点间。 筑基二层修士灵力量在七百五十至九百间。 筑基三层修士灵力量在九百至一千零五十间。 也就是说筑基初期每层境界灵力量突破是一百五十点。 若至筑基中期境,每层境界灵力量突破需要两百五十点。 到了筑基后期境,每层灵力量突破需要四百点。 宋贤深深吐口了浊气,面上闪过喜色,这二阶下品补灵丹之效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原本他以为凭借这三十四颗丹药,能突破筑基二层就不错了,没想竟一口气突破筑基第三层,这几乎相当于数十年苦修之功了。 他努力抑制喜悦,保持平静,补灵丹还剩有数颗需要吸收炼化。 好一会儿,他心情恢复了平静,又再度翻出一颗补灵丹,吞入腹中,将其炼化。 直到将三十四颗补灵丹全部吸收,这才结束了闭关。 ……… 次日,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钟文远自外而入,向他恭敬行了一礼,汇报了这大半年来的宗门近况。 因他闭关修炼,是以这段时期宗门事务都全权由钟文远负责。 如今宗门各事务都在正轨上,因此也没什么要紧正事,都是一些琐碎事务,对此宋贤也是有所预料的,他虽然在闭关,但人仍在山门,若有十分紧急重大之事,钟文远必会汇报。 两人就宗门各项事务谈了好一阵儿,最后聊到了钟文远筑基之事上。 西疆县局势越来越紧张,云宣宗和御兽宗随时可能大打出手,江峰已经明说了,真到那一天,必会征召天山派参战。 值此乱局之际,宋贤自然是希望宗门能尽快增加一位筑基修士,如此,他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文远师兄,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几个月就是御兽宗比试选拔之期了,你的玄天融火诀修炼如何了?”宋贤已将此诀前三层功法传给了他。 “我资质愚钝,进度缓慢,自觉离突破第二层还很远的很。” “那恐怕是赶不及此次比试选拔了,对于筑基之事,文远师兄有何想法?” “若是能够夺得比试头魁,可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再看情况而定。” 宋贤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摸样。 钟文远自然看在眼里:“掌教有何吩咐?” 宋贤这才开口:“本来什么时候筑基,是你个人的私事,我不应干涉。不过现在西疆县的局势如此紧张,所以我希望宗门能够尽快增加一名筑基修士。” “我明白了。”钟文远知晓这是宋贤在催促他尽快冲击筑基,因现如今整个宗门只有他修为到炼气大圆满,有资格冲击筑基。 “我只是建议,该怎么做,还是以你自身为主。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想要多等几年,或者这次比试选拔没能夺魁,等下一次比试选拔也可以。” “我会慎重考虑的。” ………… 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又到了御兽宗组织的边西城筑基比试选拔之期,一线峰人山人海,入口处三五成群的修士熙熙攘攘伫立。 远处,一艘灵船疾驰而至,船头旗帜飘荡至浑元宗三个大字。 灵船停在半空,其上数道身影一跃而下,来人正是宋贤等一行人。众人走入场内,所过之处,围观的一众修士纷纷自觉的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几乎都是侧目而视望着宋贤这位筑基修士,没有人敢直视。 “宋掌教亲自来了。” “宋掌教,好久不见,若有闲暇,请光临敝宗,让敝宗尽尽地主之谊。” “宋掌教,久违了。宋夫人也是越发明艳动人,不愧是咱们边西城第一美人。” 比试较场之内,见到宋贤到来,边西城一些有过往来的宗派势力头领纷纷过来打招呼。 宋贤也没有摆架子,一一客套回应着打招呼的人。 他之所以来一线峰,倒不是专程来看钟文远筑基选拔比试表现的,只是顺路罢了。 此番来边西城,主要是为石头岭赌城发展,邀请落云宗入伙,并说服江峰放宽限制。 这一两年间,石头岭赌城名气越发响亮,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穆赫草原修士前往。 一个月前,穆赫草原的兴全商会派人联络,打算在石头岭赌城开设赌坊商铺。 这兴全商会乃穆赫草原东海区的大势力,东海区辖下有十几座城池,东落城正是其中之一。 论规模,东海区甚至要比西疆县还要大的多,兴全商会作为东海区的大势力,之所以看上石头岭,要在彼处开设赌坊和商铺,当然是看中了天山的地理位置,希望以此为跳板,将自家产业物品直接卖到秦国。 所以他们提出,不仅要在石头岭开商铺,还要售卖修行物品。 这和宋贤原本意图不谋而合,故此来找江峰商议。 虽然之前江峰明确说过,不能在石头岭赌城做买卖,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疆县出了个云宣宗和他们作对,双方剑拔弩张,御兽宗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理会一个小小的石头岭赌城,这正是浑元宗发展壮大石头岭的大好时机。 众人入座之后,不多时,场内人群又出现了微微骚动,宋贤顺着骚动人群望去,只见入口处,一行男女大步而入,不是别人,乃孔家修士。 为首之人正是孔贞清,其身后跟着的乃是上届与宋贤争夺头魁落败的孔祥渊,他尚未筑基。 看得出,孔贞清十分器重孔祥渊,这两次比试选拔,孔祥渊都亲自到场观看。 但话说回来,孔祥渊也确实值得孔家重视,不仅是单灵根资质,而且身具天赋神通。 这样的资质,莫说是孔家,哪怕是御兽宗玄元宗,也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 “又是他们。”张宁远低声恨恨道。 对于孔家,浑元宗众人自是没有好感,当年宋贤光明正大赢下孔祥渊取得比试头魁,结果就遭到孔家报复,把胡小宝抓去恨恨折磨了一番,最终不得不请江峰出面将胡小宝保了出来,为此还搭进了查检区一成收入。 虽然宗门中也有不少看不惯胡小宝嚣张跋扈的,但是被孔家这般羞辱,身为浑元宗弟子都觉面上无关,毕竟胡小宝不仅是宗门天才弟子,也是掌教亲舅,代表宗门脸面。 是以当下众人面色都不好看。 钟文远眉头紧皱,当年宋贤与孔祥渊的比试他是全程观看了的,对于自己的实力,他也有清醒的认知,以他之力,想要战胜孔祥渊,基本不大可能。 而一旁的胡小宝见到孔家一行人,更是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目光中透着仇恨。 他如今已至炼气九层修为,这次也报名参加了比试。 宋贤倒是面无表情,目光望向孔贞清。 似乎有所感应般,孔贞清目光也望了过来,两人隔着老远遥望,仿佛对峙一般。 其身后的孔祥渊也注意到了宋贤,眼神更是凝肃。 (本章完) 第292章 任重道远 第292章 任重道远 “别管他们。”宋贤回过头,淡淡说了一句。 孔家一行人也很快在场内落座,各宗派势力的头领又前往彼处拜会孔贞清。 随着时间推移,到了午时左右,场外,两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两人身形来,正是江峰和霍元二人。 在宣布了比试规则后,两人便离开了比试场地。 不多时,一名御兽宗弟子快步来到宋贤跟前向他行了一礼:“宋前辈,霍师叔请您前往一叙。” 宋贤点了点头,嘱咐了钟文远等人一番,随即与他前往了高台静室。 内里江峰、霍元、孔贞清已经在座,各人面前摆着一张案桌,放着灵酒灵食。 “见过江主事。霍道友,孔道友,久违了。” 三人目光向他望去,都露出了惊诧之色,连江峰也不例外。 几个月前,宋贤还曾去其府中拜会,与其交谈过。 当时的他还只是筑基一层修为,而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宋贤周身灵力气息已至筑基三层境,哪怕是一向城府深沉的江峰,猛然见了,神色也难掩惊讶。 其余二人虽与他好些年未见,但见他修行进度如此神速,也都同样惊诧,盖因这并非正常修炼速度,纵使天赋再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筑基一层修到筑基三层境。 孔贞清目光微闪,两人方才在场内已会过面,因相距甚远,是以他没有察觉宋贤身上灵力波动,此刻才知他修为突飞猛进之事,心中又惊又妒。 “宋道友,请坐。”霍元微笑请他落了座。 宋贤便在孔贞清对面坐下,从这里往外看去,比试场内情形尽收眼底:“不意还能在此遇到霍道友。” “此次比试选拔仍是由我负责,当年就是在这里,宋道友一鸣惊人,夺得边西城上届比试的头魁。没想到只短短十年,宋道友不仅成功筑基,而且修为突飞猛进,相比之下,真是让我自相形秽。” “在下能有今日,纯属侥幸。前段时间,在下应朋友之邀,前往一处岛屿探寻宝物,在彼处发现了一株火蛇果树,得到了好些火蛇果,并将其炼制成了补灵丹,因此才能今日修为的增长。”宋贤没有隐晦,将获取火蛇果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修行界因各种机缘使修为大进之事不少,这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原来如此。我就说,一般人怎么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一连突破两境,宋道友还真是福缘深厚啊!”霍元说罢,只见比试场内两名男子已经就位,其中一人正是孔祥渊。 “没想到这第一场就能看到孔祥渊道友出场,上届比试,孔道友惜败于宋道友之手,这次没有宋道友,我看孔道友必能夺魁。” “那可未必,修行界奇人异士极多,不看到最后谁也不敢言胜,就好比上届比试就有宋道友横空出世。”孔贞清面无表情的将话头接了过去,又把目光望向宋贤。 “我听说宋道友有意把石头城打造为秦国西疆县和穆赫草原东海区最大贸易市场,真是志向高远。传闻如今的石头城客人有一半都是从穆赫草原涌来的。” “恕我直言,宋道友对他们还是提防着点好,毕竟非我族类,且天山本是咱们和穆赫草原的屏障缓冲地带,若是让大批穆赫草原修士进入,只恐会生出不少乱子来。”这话明显是在暗点浑元宗破坏规矩,以孔贞清的身份当然知晓御兽宗不允许天山建立坊市之事,现浑元宗在石头城建立赌坊,且越做越大,已经是游走在御兽宗禁忌的边缘了,他当着江峰和霍元之面点出此事,用意不言而喻。 此话一出,气氛立时变得有些微妙,江峰望了眼孔贞清,并没有说什么。 宋贤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酒,他这次来边西城主要是找江峰商议放开石头城限制修行物品买卖之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孔贞清,直接将此事点了出来,这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孔贞清的话里隐隐有暗示江峰纵容之意,这种情况下,他待会儿还要去游说江峰,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这个石头城是怎么说?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闻。”霍元自然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他置身事外,根本不用顾忌这些。 宋贤未免孔贞清继续添油加醋,连忙接过了话头:“敝宗在一个叫石头岭的地方建设了几间赌坊,因地理位置原因,故有些穆赫草原修士会前往彼处。” “是这样啊!宋道友还真是有想法,下次有机会,我也去那石头城看看。” “孔道友若是有兴趣,贵府也可在石头城开设赌坊,敝宗欢迎各方势力进驻。”宋贤干脆把话题挑开。 “宋道友莫非是真想将彼处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双边贸易坊市?这个风险可是很大的。咱们虽与穆赫草原达成了和平协议,但双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宋掌教引进穆赫草原势力进入天山,这恐怕有通敌之嫌。人言可畏,在下劝宋道友还是小心点。” “孔道友未免太夸大其词了,那些穆赫草原修士到石头岭不过是赌乐罢了,通敌之嫌这个帽子扣得也太大了,敝宗可戴不起。如果和穆赫草原修士有交往就算通敌,按照这个逻辑,贵府的灵船每年都从穆赫草原买卖各种修行物品,那是不是也算通敌?” 两人话语针锋相对,已隐隐有了几分火药味。 霍元虽不知晓两人有什么过节,但也看出了两人不对付,他是主人,未免节外生枝,因此岔开了话题,指向了比试场地。 “孔道友,令侄已经取胜了,我看此届比试头名非他莫属,以令侄的修行资质,筑基绝不是问题。” “希望能如霍道友吉言。”孔贞清也没有继续在石头岭的话题上纠缠了。 几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话,观赏着比试,直到第一日比试结束,才各自离开。 ………… 入夜,宋贤来到岐元山,单独拜会江峰,和他提起石头岭开放商铺买卖物品一事,不出所料,江峰处于谨慎考虑,又驳回了他这项提议。 没有其许可,宋贤也不能一意孤行,浑元宗说到底是在其提携下发展的,若是忤逆其意,让其觉得浑元宗不受控了,那后果将会很严重。 之后几日,筑基选拔比试照常进行,钟文远在比试第三轮时被落云宗对手淘汰,倒是胡小宝一路闯进了四强赛,最终不敌孔祥渊,此次比试头名也不出意外的被孔祥渊拿下。 游说江峰失败,筑基选拔比试两人又双双落败,众人也只得灰溜溜回了天山。 (本章完) 第293章 一步之遥 第293章 一步之遥 晃眼,十几日眨眼便过,宋贤一如往常,每日修炼室和府宅两点一线。 这日晚间,他从修炼室离开,刚回到府中,就听人禀报言钟文远求见。 “掌教,我想要尽快筑基。”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钟文远自外而入,行礼入座后,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文远师兄想好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宋贤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比试之前,两人谈起此事,他还说要慎重考虑。 “我想清楚了,决定尝试一下。”钟文远眼神坚定。 比试结束后,这十几日他日夜沉思,此番筑基选拔比试,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个人实力不足的问题,论灵根资质,他是三灵根,论神通功法,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莫说和孔祥渊、胡小宝这样单灵根的天之骄子比,就是落云宗和孔家中的佼佼者他也比不上,他的资质只能算平庸,掌握神通术法也就一般。 对于他来说,想要夺得筑基选拔头名实在太困难了,这次他只在第三轮就落败,哪怕再等十年,也没有把握能够拿下比试头名。 十年后,胡小宝修为也应修至炼气大圆满了,他能赢得下胡小宝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更别说下次比试或许还有其他卧虎藏龙之士。 与其如此,不如尽快筑基,省得再徒耗十年光阴。 若是不为参加这次筑基比试选拔,在十年前他就可以尝试筑基了。 这次比试,可以说将他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他主修的功法玄元真经早已修到第三层巅峰,各项术法亦已掌握精熟,只有宋贤新近传给他玄天融火诀还在研习,但他就算将玄天融火诀修至第三层,对于筑基也并无多大影响,没必要再继续耗费时间了。 更为主要的是,他的年龄已经不小,而年纪越大,精气就越衰败,突破瓶颈的可能性就越低,他已经参加了两次筑基比试,不想又空耗十年,等待下一次没有多大把握的筑基比试选拔。 “那好,我去找江峰,借用岐元山灵脉筑基。文远师兄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宋贤知晓他为人稳重,既然这般说,一定是经过了沉思熟虑的,况且如今局势紧张,宗门正是用人之际,他内心也希望钟文远能尽快筑基,所以没有再多劝。 “筑基丹我早就准备好了,其他的也不需操劳,我想于五月十八日冲击筑基,那是个良辰吉日。” “好,我来安排。” ……… 日子平淡如水,很快到了五月十八。 当日,天清气朗,阳光明媚。 岐元后山,浓郁的灵气已经凝结为肉眼可见若有若无的雾状,周围亦已戒严,与林子祥当年筑基情景一样。 钟文远端坐其间,神色平静,双目微闭,似乎已进入定状态。 直到午时左右,他才睁开双目,缓缓吐了一口气,随即口中翻出筑基丹,没有半分犹豫,一口吞了下去。 宋贤、林子祥、张宁远、余廉几人都在外间遥望,但见后山灵气涌动,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气泡。 “开始了。”余廉轻声说了一句 其余几人皆未应声,宋贤面无表情,林子祥和张宁远目光则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意味。 时间一点点过去,诸多灵力气泡相互交融,形成一个个灵力漩涡,内里的灵气如猛虎一般超其扑涌而去。 随着灵气散去,灵力漩涡也逐渐消散,约莫两个时辰,灵力漩涡已经消散了一大半。 突然,钟文远端坐的身体猛然朝后倒去。 “呀!”余廉忍不住惊叫出声。 “钟师兄。”林子祥眼神一凝,也发出一声惊呼。 宋贤则眉头紧锁了起来。 “还是失败了。”张宁远叹了口气。钟文远这一倒,后山半空中凝聚的灵气漩涡猛然崩散。 ……… 当几人来到钟文远身边时,只见他小腹间肚脐眼处,鲜血狂涌而出,仿佛被针扎穿了一般。 几人见此,相顾骇然。 宋贤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钟师兄。”林子祥一声悲痛呼喊,手中翻出一颗丹药,掰开嘴给他服了下去。 张宁远亦面现悲悯之色。 …… 入夜,星光如雨,明月如磨。 昏暗的屋室内,钟文远缓缓睁开双目。 “钟长老,您醒了。”一名弟子见他醒来,连忙凑至跟前。 钟文远想要起身,身上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钟长老,您别着急,现在需得静养。” 钟文远这是才想起自己筑基昏迷,本能的想要调动灵力,观察自己伤势情况,可刚按法门运转灵力,整个人仿佛都撕裂一般,彻底的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就要再度晕过去。 那弟子见他痛苦到五官扭曲,连忙劝道:“钟长老,您现在需得好好养伤,不能调动灵力。” 剧烈的痛感让钟文远额头上布满汗珠,好一会儿,那痛感才渐渐消退,他大口喘着气:“我的伤势到底如何?” 那弟子低头没有言语。 “你直言无妨,我早就有所心理准备。”钟文远伸出手,似乎想要将那弟子拉到近前。 “回钟长老,您此次筑基不幸伤及灵海穴,性命虽然无碍,但今后恐怕不能再冲击筑基境了。” 听闻此言,钟文远眼神骤缩,目光直直盯着头顶,抬起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 次日一早,得到消息的宋贤立马来到钟文远府宅钟探望。 见到其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目光呆滞的摸样,他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多少有点自责。 若不是比试之前,他与钟文远那一番交谈,以其谨慎性子,未必会这么快的就下定决定冲击筑基境。 如今灵海穴受创,大道根基已废,这对任何一个修行之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这无疑是在某种程度上给他判了死刑。 头一次,钟文远没有向他行礼,见他入内,其只是目光朝这边望了一眼。 “钟师兄,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就是。”宋贤坐到了他跟前,轻声劝慰。 钟文远没有回话,只是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 “宗门事务今后还是得靠你,你先养好身体,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操心。有任何需求,尽管提出便是……” 宋贤劝慰着,钟文远有时应一声,有时点点头。 见他这幅摸样,宋贤心中怜悯,说了好一会儿安慰的话语,命令弟子好好照顾后就离开了。 (本章完) 第294章 急转直下 第294章 急转直下 气朗天清,荒僻无人的山野,一艘灵船疾行而过,船头旗帜上飘荡着‘云宣宗’三个大字。 船上一个个颜色各异的石箱陈列,其内装载着都是从穆赫草原运来的灵兽幼崽。 灵船正行之间,天地蓦然一暗,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自上空浮现,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了灵船。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灵船防卫光幕上符文大绽,在黑色巨球攻击之下,光幕肉眼可见的凹陷。 就在此时,又有一道金色巨剑从天而降,防御光幕上符文纷纷碎裂,随即像水幕般轰然碎散。 金色巨剑和黑色巨球直接将船头击裂,灵船立时失衡,不受控制的向下俯冲。 灵船的诸多云宣宗修士早已乱成一团,惊叫声、呼喝声、怒吼声响成一片。 灵船舱室之内,两道遁光激射而出,现出两名筑基修士。 其前方伫立着四名筑基修士,皆身着着宽大黑袍,头戴着斗笠,将自身形态容貌遮掩的严严实实。 两名云宣宗弟子见此,心中都是一惊,其中一人厉声大喝:“几位道友敢攻击本宗灵船,又何必藏头露尾。” 回应他话语的是一只巨大的金色掌印,只见四人披袍带斗的筑基修士中,为首一人手掌金色光芒大绽,一掌拍出,霎时间,半空中凝聚一道巨大金色掌印,向着两人击来。 “走。”两人相对视一眼,立马做出了决定,朝着后方逃窜而去。 ……… 天山,巍峨的府宅内,宋贤方从修炼室回来,就听得禀报,言张宁远已在候客室等待,自言有要紧事务求见。 他随即来到那厅室,内里张宁远已然在座,见他到来,立马迎了上来,神色说不清是焦急、激动还是兴奋。 “掌教,云宣宗押运灵兽的灵船在风千谷一带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坠毁。”张宁远行了一礼后,便快语连珠颇有几分急不可待的说道。 听闻此话,宋贤神色一愣:“风千谷?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山门途中,路过彼处,看到一艘云宣宗的二阶灵船坠毁在那里,我查看了一番,上面载的都是灵兽幼崽,已被尽数屠杀。” 宋贤面色一变,这风千谷距天山山脉不远,云宣宗的灵船竟然在彼处被袭,云宣宗若追查下来,搞不好会牵涉到自己。 谁那么大胆子胆敢袭击了云宣宗灵船?他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御兽宗干的。 云宣宗发展灵兽产业,使得双方关系剑拔弩张,御兽宗不止一次对云宣宗发出警告,而这艘灵船又都是运送灵兽用的。 因此必是御兽宗无疑,西疆县除了它们,别人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胆量。 关键是,你要伏击云宣宗灵船,在哪不行啊!干嘛偏偏选在天山,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浑元宗本就被外人认为是御兽宗扶植的势力,偏偏他们押运灵兽的灵船在这里出事,万一云宣宗认为浑元宗参与了此事,提供情报协助御兽宗攻击了它们灵船,从而迁怒到浑元宗,那可就完了。 宋贤心中是有惊有惧,该死的御兽宗,你要对付云宣宗就直接向他们开战,好死不死偏要在这里伏击他们灵船。 “有没有发现云宣宗的幸存者?” “只在那坠毁的灵船附近发现几具尸体,幸存者目前尚未发现。” “立刻派人去找,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张宁远刚应声而起,就见一名随从来到门外向他禀报:“掌教,黄烨师兄来了,说要紧要事务呈奏。” “请他进来。”“是。” 张宁远见黄烨来了,也就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又坐了下来,盖因黄烨是管情报的,他此时来大概率是收到了关于云宣宗灵船坠毁的消息。 很快,黄烨自外而入,躬身行了一礼后开口道:“掌教,我收到消息,云宣宗一艘从穆赫草原押运灵兽幼崽的二阶灵船在风千古坠毁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宁远师兄从那里路过,看到了那艘坠毁灵船。还有其他消息吗?” “据悉,攻击此艘灵船的是四名蒙面筑基修士,其中两名筑基初期修士,一名筑基中期修士,还有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云宣宗有两名负责押运的筑基修士,其中一人尸体在黄石岗一带被发现,另外一人不知所踪。” 宋贤心中咯噔一下,连坐镇灵船的筑基修士都被杀死了,这群伏击者是下了死手啊! 事情闹得这么大,云宣宗就更不会善罢甘休了,偏偏这四名伏击者都未露真容,云宣宗不会把账算到自家头上吧!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伏击者有四名筑基修士,明眼人都知道御兽宗干的。 但就怕云宣宗不理智,展开疯狂报复,连自家也算计入内,毕竟事情是出在天山辖地内,浑元宗又被外界普遍认为是御兽宗走狗。 恨屋及乌之下,展开报复的同时顺带收拾一下浑元宗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云宣宗不是审判罪犯,不需要讲什么证据,只要它觉得你有可能参与其中就会动手,而这对于浑元宗几乎是灭顶之灾。 “来人。” 外间的随从弟子听见呼喊立马走了进来:“掌教有何吩咐?” “传我之令,让天山营全部出动,随宁远师兄去找云宣宗的幸存者,最好能将人请到山门外。记住,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请。”宋贤手中一翻,将一个令牌递给了他。 “是。”那随从弟子接过令牌,与张宁远一同离去了。 “这四名伏击者有没有什么消息?”待张宁远离去后,宋贤问道。 情报队有些秘密是不能当着外人说的。 “暂时没有,我想这应该是御兽宗干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除了御兽宗,别人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胆量。调查一下最近御兽宗有没有什么人和江峰见过面,御兽宗在此伏击云宣宗灵船,大概会派人和江峰联络,甚至有可能江峰就是主谋。那四名伏击修士中,不是有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吗?或许就是江峰也说不准。” “我立刻派人去查。” 宋贤忧心忡忡:“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给本宗带来灭顶之灾。云宣宗万一迁怒我们,那就完了。” “我觉得您应该去见江峰,将这件事和他说清楚,看看御兽宗到底什么态度。” “现在去见江峰?那不是火上浇油吗?云宣宗灵船刚刚被伏击,我就去见江峰,这要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向他汇报战果。” “云宣宗如果决心要收拾我们,您见不见江峰都不影响他们决定,而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江峰。” “让我想想。” 黄烨继续说道:“御兽宗和云宣宗本来就已剑拔弩张,此事过后,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双方的全面开战。御兽宗在这里伏击了云宣宗一艘灵船,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是不是同时对云宣宗动手了,搞不好此刻,御兽宗已在攻打云宣宗山门。”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附御兽宗。值此危局之际,除了倚仗御兽宗,还有什么法子能庇护本宗?” 宋贤目光闪烁,脑海中思绪电转,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95章 风起微末 第295章 风起微末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宋贤一杯又一杯的饮着茶水,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已经在此坐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江峰不急不缓的从外间走来,他连忙起身迎上去行礼:“见过江前辈。” 江峰径至主位落座,摆了摆手,示意他也落座:“说吧!什么事?” “云宣宗的一艘押运灵兽幼崽的灵船在天山附近被伏击,此事您应该都知晓了吧!事情出在天山,我担心云宣宗会以此为借口对敝宗发难。” 江峰神色平淡,语气波澜不惊:“这里是边西城,又不是他云宣宗的地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敝宗和云宣宗相比,就如蝼蚁比大象,万一他们发起狂来,敝宗势必招架不住。” “以你们宗门如今实力,倚仗大阵之力,也不是随随便便派几个人就能攻破了的,云宣宗岂会为了对付你们,大张旗鼓的调大队人马来攻打?你今日到此,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你有多担心吧!” “前辈明鉴。晚辈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就说。” “敢问前辈,此次云宣宗灵船被袭一事。不知前辈是否有参与其间?”宋贤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点破那层窗户纸。 江峰目光撇了他一眼:“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宋贤缓缓道:“虽然那四名袭击灵船的修士遮掩了容貌,但所有人都会将此事记挂在贵宗头上,相信云宣宗也是如此。如无意外,他们大概率展开报复行动。” “晚辈想知道,这是一次的单独事件,还是说贵宗同一时间,对云宣宗其他产业或灵船也发起了攻击。” “若这是一次单独事件,云宣宗应会大力度调查,可能会找上敝宗,那敝宗就要做好充足必要准备。如果是群体事件中的一起,那么云宣宗应不会那么大力气来调查,敝宗则可稍安心。” 江峰面无表情:“云宣宗灵船被伏击一事,我并不知晓,也没有收到其他汇报。至于你担心的云宣宗会不会对你们展开报复,更无需忧虑。当然了,该做的准备,你们还是要做出。如果云宣宗真的不远万里派遣队伍攻击你们的话,本宗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基本是公式的回应,显然,江峰并不想推心置腹的和他交谈此事。 浑元宗说到底,就是江峰手中的一颗棋子,涉及到御兽宗的隐秘,他敷衍回答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么样,他至少告知了宋贤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从其口中可知,御兽宗并没有对云宣宗进行全方面打击,这是一次单独的行动。 这其实在宋贤预料之中,如果御兽宗已经对云宣宗展开了大规模打击,那么伏击灵船的那四名筑基修士就没必要遮掩身形,藏头露尾了。 宋贤本是希望能与江峰开诚布公谈一谈此事,但其这个态度,明显不会告知内情,他没办法,只好告辞而去。 离了岐元山后,次日,他又来到了落云宗拜会。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陶晋元与他分宾主落座,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后,陶晋元主动谈起云宣宗灵船灵船被伏击一事,丝毫没有掩饰他内心对此感兴趣之意。 “宋道友,我听说贵宗附近有云宣宗押运灵兽的灵船被伏击,这事儿不会与贵宗有关吧!” “在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攻击云宣宗的灵船啊!实不相瞒,在下此前拜访了江前辈,想从那里了解点此事来龙去脉,没想到他也不知情。” “是吗?”陶晋元用了一个反问句,明显不相信这话:“宋道友认为会是谁干的?” “或许有人认为是御兽宗干的,甚至还会觉得敝宗有协助,提供情报等等。但敝宗真的完全不知情,为此在下也十分担心,怕云宣宗展开报复,殃及敝宗。此次冒昧打扰,就是想请教陶掌教,贵宗是否有听说云宣宗其他产业或者灵船遇袭一事?” 落云宗的情报网要比浑元宗强大多了,如果御兽宗大规模对云宣宗展开了袭击,落云宗肯定得到了消息。 “目前我还没有听说。”陶晋元继续问道:“云宣宗灵船被伏击点就在贵宗山门不远,贵宗知晓伏击的都是什么人?” “据说有四名筑基修士,皆披袍带斗,隐藏这身形容貌,甚至不知男女。好像其中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一名筑基中期修士,两名筑基初期修士。此外发现了一名云宣宗筑基修士尸体。” “哦?还死了一名筑基修士?”“据我们了解,是这样的。陶掌教,听说之前云宣宗曾找过贵宗提出合作灵兽产业,贵宗婉拒了,有这么回事吗?” “确有此事。”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心中猜想御兽宗此次伏击云宣宗灵船或与此有关,云宣宗插手灵兽产业,还想把手伸到边西城,想必是这彻底触怒了御兽宗,这才策划了此次伏击事件。 御兽宗显然对云宣宗有顾忌,并没有完全撕破脸皮,只是以此给它们一个警告,所以伏击的四名人员才全都穿袍戴斗,遮掩身形,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看云宣宗会作何反应。 如果云宣宗隐忍下来,那说明还有的谈。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云宣宗山门外,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身形,此时的他摸样有些狼狈,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衣服上隐隐可见血迹,正是从天山逃回的那名云宣宗筑基修士。 消息一层层的上报,很快便已传到了齐云宣的耳中。 听得弟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后,齐云宣只是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御兽宗终于是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他们要再缩一阵子。” “掌教,下一步该怎么做,请指示。” “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既然是他们主动挑起,那就怪不得我了。放手去干吧!” “是。”底下弟子应声而去。 齐云宣独自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间一排排鲜盛开。 御兽宗的伏击在他意料之中,即使今天不动手,明天也会动手。 明显,御兽宗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而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之前种种行为,都是为了逼御兽宗主动出手,让他有足够充分理由在西疆县掀起狂风巨浪。 这样一来,玄元宗内部那些持中立态度的人也没法指责了。 此时,一阵风突然吹来,吹动着满庭鲜摇曳,吹动着他的胡须飘荡。 “真是一阵好风。”他睁开双手,仿佛在享受风的拥抱,眼睛慢慢闭了起来,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平生。 他自幼加入乾清宗,在山门苦修数十载,成功筑基之后,在宗门各处都曾任职,也曾加入过秦国联军,到前线与楚国作战,也曾执行过秘密任务,铲除强敌威胁。 过往的一点一滴都在他脑海中如走马观一般的闪现而过,他睁开双眼,目光变得坚定,甚至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兴奋。 实至今日,他已修行五百余载,虽然还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但结婴已是无望。 本来以为这辈子会和其垂垂老矣坐化的人一样,在平淡波澜不惊的日子里逐渐死去。 但没想到,会接手到这样一件特殊的任务。 他的修道之途已无指望,寿元所剩不多,而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还能亲手掀起一件搅动风云的大事件,让他感到兴奋。 现在,风已起于微末,总有一天,它会成为一场巨大的风暴,而他的做的就是让这阵风吹的更加猛烈。 (本章完) 第296章 云里雾里 第296章 云里雾里 卧龙山脉位处西疆县东北部,其山常年烟雾缭绕,从上空俯瞰,其状仿佛一座盘卧的巨龙,因此得名。 整个西疆县无人不知,此乃慕容家山门。 作为西疆县仅次于御兽宗的势力,慕容家不仅有数名金丹修士,更是控制了西疆县的诸多行业,如阵法修缮、高阶符纸买卖、高阶法袍炼制等等产业。 其势虽比不上御兽宗,但也无人敢小觑。 入夜,乌云蔽日,阴风阵阵。 修炼室内,慕容氏家主慕容腾正自闭目修行,外间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慕容腾睁开双目,一挥手,石门无风自开。 只见外间伫立着一名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向其恭敬行了一礼:“家主,云宣宗掌教齐云宣前来拜会,并言要亲自见您。” 慕容腾目光微眯,他知晓云宣宗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御兽宗,想要与它掰掰手腕。 几年前,云宣宗就曾明目张胆的挑战过御兽宗地位,差点激起一场大战,最终是玄元宗的人出面,才平息了这风波。 论实力,云宣宗虽然比不上御兽宗,但齐云宣后台硬,有乾清宗背景,这也是御兽宗受到挑衅却对其出手原因。 而且据他所知,玄元宗内部对于云宣宗也很暧昧,他几次三番的找玄元宗熟人打听,结果一谈起此话题,那些人都讳莫如深。 这让他认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以玄元宗的地位,没必要对云宣宗这么忌惮,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显然,云宣宗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挑衅御兽宗举动并不是认不清形势或头脑发热,而是有意为之,在试探御兽宗底线和玄元宗态度。 这几年,云宣宗虽然蛰伏了下来,但却一直在招兵买马,最近他们不知又从哪招募了一名金丹修士加入。 以云宣宗现有的地盘和产业,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修士,也养不起几名金丹修士,可他们仍不断地招募人手,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西疆县的局势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就像一个火药桶,可能一点就炸。 对于云宣宗和御兽宗的争斗,他是乐见其成的,最好双方能拼个两败俱伤,那他就可趁机壮大自家势力,但他并不想直接牵扯进去。 这几年,云宣宗也多次派人前来,明里暗里的拉拢,想要和他联手对付御兽宗,当然,御兽宗那边也少不了来人接触。 但像今日这般,云宣宗掌教亲自拜访,还是首次。 ……… 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齐云宣正与慕容家族长老慕容云相对而坐,聊着话语。 慕容腾自外而入,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齐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慕容道友不必客气,齐某今日到此,是有要事相商。”齐云宣没有寒暄,直入主题。 慕容腾望了眼慕容云,两人眼神碰撞,慕容云收回了目光,显然他们方才并未聊到此事。 “齐道友请说,在下洗耳恭听。”慕容腾走至主位落座。“之前本宗罗师弟曾拜会贵府,不知他所说的事,慕容道友考虑的怎么样了?”齐云宣面无表情的望着慕容腾,虽然是在慕容家山门,以客人身份拜访,但他此刻却是反客为主般,目光紧盯着他,有一种灼灼逼人之态。 慕容腾心下虽不喜他这种好似质问一般的态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笑回道:“此事敝府已经回过罗道友了,敝府势微力弱,只想守着自家的产业,不像贵宗那般胸怀大志,对于灵兽产业不感兴趣。” “在下也好意奉劝道友,最好不要打这主意。御兽宗垄断西疆县的灵兽产业都多少年了,他们在西疆县根深蒂固,地位难以动摇,贵宗若要插手此产业,必然会与他们发生冲突。” “敝宗希望大家能以和为贵,慎重考虑。” 齐云宣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齐某今日是抱着极大诚意来的,我只想问道友一句,贵府是否有取代御兽宗之心,如果道友还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齐某立刻就走,就当今日未曾来过。” “齐某不妨和道友交个底,西疆县想要和平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并非敝宗意愿所致。” “如果道友觉得,敝宗和御兽宗相斗,能让贵宗从中渔利。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实话告诉道友,无论贵府愿不愿意,都不可能逃离这场漩涡,必将卷入进去,无非是站在哪一边而已。” “如果贵府有意愿取代御兽宗,今日齐某可以透漏些贵宗一直想知道的隐秘。” 听闻此言,慕容腾和下方慕容云不自觉相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齐云宣会如此强势,不仅没有丝毫遮掩,而且斩钉截铁,其话语中的信息量让两人心下都是一惊。 听他这意思,云宣宗只是个棋子,后面还有人指使,齐云宣并不是真正做主之人。 光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人震惊了。 也就是说,齐云宣是带着任务来西疆县的,他背后的人让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两人当然知道,齐云宣和乾清宗齐霄云的关系,自然而然也就猜到齐云宣背后之人就是齐霄云。 可是以齐霄风的身份地位,为何要这么做。 即使搞掉御兽宗,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更无利可图,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慕容腾感到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正在向他抓来,让他有一种极其无力之感,好像他已经成为鱼缸中的一条鱼。 大殿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一直保持微笑面孔的慕容腾此时也不禁露出了凝重神色,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要是有机会,谁又想甘居人下。只是御兽宗家大业大,势力根深蒂固,凭敝宗之力难以与之抗衡,况且一旦战事掀起,必是两败俱伤,风险实在太大。与其冒那么大危险去赌不确定的未来,敝府还是愿意老老实实守着自家产业的一亩三分地。” 这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也是其内心真实想法,慕容腾之所以在此刻吐漏心声,不再虚与委蛇,当然是想知晓齐云宣所说的隐秘到底指的是什么,因此紧接着便又问道。 “敢问齐道友,贵宗来西疆县落脚,是否专门为对付御兽宗?” 齐云宣毫不掩饰不屑之情:“御兽宗有那么重要吗?” 慕容腾更加疑惑了:“不为御兽宗,那齐道友为何而来?” “我要在西疆县刮起一阵风,利用这阵风转动起西蜀郡这架风车。让那些躲在风车里面的人无处可藏。” (本章完) 第297章 全面反击 第297章 全面反击 听闻此言,慕容腾心下又是一震,不自觉的朝坐下慕容云望去,两人目光中都难掩震骇。 原来齐云宣的目标还不仅仅是西疆县,而是西蜀郡。 藏在风车里面的人,毫无疑问是指西蜀郡的大势力,如玄元宗高层。 慕容腾突然明白为何他找玄元宗相熟之人打探云宣宗情报时,那些人都讳莫如深,即使他们并非玄元宗高层,不了解全部情况,但肯定已经从玄元宗内部得到了些暗示或者提示。 如此说来,玄元宗一开始就知道,云宣宗落脚西疆县是带着某种使命,冲着他们而来。 以玄元宗的地位,却对云宣宗表现如此忌惮,大概率,云宣宗背后承载的是乾清宗意志,至少是一部分乾清宗高层的意志。 可为什么,乾清宗要这么做?要选择这么一个弯弯绕绕的方式,来试探玄元宗。 慕容腾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这些隐秘他原本非常希望知晓,但现在又后悔知晓。 以慕容家的实力,卷入这样势力级别的明争暗斗,就好像一只小鱼游荡在是两个鲨鱼左右,只要鲨鱼动一动念头,就随时会把这只小鱼撕咬的四分五裂。 可悲的是,他甚至没有选择。 从云宣宗落脚西疆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慕容家会被卷入进去,他没有中立的资本。 “这是齐霄风前辈个人之意,还是乾清宗之意?” 齐云宣没有没有回答,手中翻出一枚玉简:“正好,最近齐某收到了回信,可以给慕容道友看看,至于如何抉择,道友自己考虑。” 慕容腾满腹疑虑的接过他手中玉简,只看了第一眼,就变了颜色。 ……… 气朗天清,一艘御兽宗的灵船正朝着坊市方向驶去,正行之间,突然一柄巨大的金色长枪自下方直刺而上,嘭的一声巨响,灵船受此一击,其上防御光幕符文狂涌。 下一刻,密林中十几道身影冲出,将灵船围住,这些人并没有隐藏身形,皆身着云宣宗服饰。 紧接着各人各施术法神通,攻向灵船。 很快,灵船防御光幕就被攻破,其上的一众御兽宗弟子早已慌作一团。 “好大胆,竟敢攻袭本宗灵船,云宣宗要干什么?”一道身影从灵船上激射而出,乃是御兽宗一名筑基修士,望着对方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少废话,拿命来。”回应他的是密密麻麻激射而来的金色剑羽。 那御兽宗筑基修士面色一变,身形飞退。 灵船倾斜坠下,其上修士纷纷四散而逃。 “不要放走他们。”伏击的云宣宗为首修士一声令下,众人向着逃散的御兽宗弟子杀去。 …… 同样的一幕在很多地方都在上演。 一处御兽宗旗下的灵田所在地,十名云宣宗弟子突然杀进内里,二话不说,便对驻守的御兽宗弟子下了杀手。 其他譬如灵兽养殖地,灵矿要地等等许多,也都有云宣宗弟子闯入,杀人夺货。 ……… 御兽宗山门,巍峨雄阔的议事大殿内,一众高层聚于一堂,各人神色肃穆,气氛十分凝重。“云宣宗不仅四处攻击本宗产业,还肆意杀害本宗弟子,此能忍孰不可忍,我意,立刻对云宣宗展开反击,将他们彻底消灭。”一名御兽宗老者忿忿道。 “要么不做,要么一击制敌,云宣宗既已开战,我们必须予以反击。云宣宗的核心人物就是齐云宣,若能将他除掉,解决云宣宗易如反掌。” “现在云宣宗已经和我们开战,齐云宣必然躲在山门,不会外出。其山门拥有三百年保护期,受到乾清宗保护,齐云宣本人又是乾清宗出身,在乾清宗很有关系,我们不能攻击云宣宗山门。我意先剪除他们在外的辖地资源,在慢慢逼迫他们就范,使他们最终离开西疆县。” “云宣宗这几年大量招募修士,人员急速扩张,他们的那些资源辖地根本不够用,对付他们,我们只要把他们的粮断了,不出一年半载,云宣宗必然内乱。”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道,一些原本持保守态度的人也都沉默不语。 洪福生端坐主位,听着众人话语,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斩钉截铁般有力:“传我之令,立刻全面反击,将云宣宗在外所有的资源产业拔去,云宣宗所有弟子格杀勿论。” ……… 天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宋贤快步而入,内里端坐的黄烨立马起身迎上来行礼。 “出了什么事?”宋贤神色凝重,还不及落座,就连忙问道。 自云宣宗灵船被伏击后,他这段时日心下颇不自安,虽不至于提心吊胆,但也心事重重,生怕云宣宗展开报复殃及池鱼。 今日他正在修炼室修行,听到有人禀报,说黄烨有要紧事务呈奏,便连忙回了府宅。 一路上还在担心,是不是云宣宗的找上了门来,盖因若不是紧要大事,黄烨肯定不会在修炼时打扰他,而最近又只有这么一件大事。 “禀掌教,刚收到边西城传来的情报消息,云宣宗和御兽宗彻底开战了。” “这么快?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宋贤一惊,距云宣宗灵船被伏击也就半个多月时间,两边就开战了,速度之快,超乎他的预期。 原本他以为云宣宗会派人来调查,然后指责御兽宗,再展开局部反击,双方继续拉扯,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怎么也要半年,没成想这才过去半个多月,双方就如火药桶一般的被引炸了。 不过这对于浑元宗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云宣宗就必然不会殃及他们了。 “据传,云宣宗灵船被伏击后,他们立刻展开了大规模反击,不仅攻击御兽宗的灵船,还攻占他们的资源辖地,杀了许多御兽宗弟子。之后,御兽宗全面反击,对云宣宗所有资源要地发起了攻击。御兽宗还对外发布了檄文。” 黄烨手中一翻,拿出一张纸卷递给了他。 宋贤接过一看,但见其上写道:昭告西疆县同道。 云宣宗自成立以来,横行无忌,跋扈残忍。 先有明轩宗无故为其所灭,其遂霸占明轩宗,自立门派。 又有西疆县知名修士余华道友,因与云宣宗弟子发生口角,被残忍分尸。 云宣宗所作所为皆行不道,听者无不义愤。 . 为西疆县和平安宁,本宗屡次好言相劝,意图教化其心,奈何狼子野心,饕餮放横,本性难移。 前日,云宣宗竟大发狂性,伏击本宗弟子,杀害四十七人,又抢占灵田、石矿等资源不计其数。 是可忍而孰不可忍?本宗决意替天行道,铲除凶逆,故发布檄文,征召西疆县所有同道共剿凶逆,事成之日,各有所赏。 若有与凶逆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者,本宗绝不轻饶,一并剿灭。 (本章完) 第298章 情理之中 第298章 情理之中 竟连檄文都发了,看来这是要与云宣宗不死不休啊!虽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在情理之中。 御兽宗忍耐云宣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云宣宗这次竟这么大规模的对御兽宗发起攻击。 作为西疆县的龙头宗派,它不可能不反击,既然决定动手,那肯定是要动用所有力量将其消灭。 宋贤只是没想到,局势一下子发展的这么快。 “掌教,御兽宗檄文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征召西疆县所有宗派势力参战,我想江峰很快就会派人前来征召本宗人员,当务之急,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黄烨见他沉默不语,开口说道。 宋贤点了点头,云宣宗虽然势不及御兽宗,但它是新成立的宗派,有三百年保护期。 云宣宗掌教齐云宣本人又是乾清宗出身,御兽宗哪怕跟他鱼死网破也不敢直接攻打其山门,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 从御兽宗发布的檄文内容看,显然已与云宣宗已经势不两立,但要想干掉云宣宗只能步步蚕食,将云宣宗围困在山门,将它们逼得山穷水尽,而这需要大量的兵力。 “来人。” 听见宋贤呼喊,外间一名听候吩咐的随从弟子大步而入:“掌教有何吩咐?” “通知各部主事,立即到议事殿集结。”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 巍峨雄阔的议事殿内,各部主事已经在内等候,各人交头接耳的轻声交谈,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直至宋贤自外而入,殿内声音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目光掠过众人,除了伤病卧床的钟文远外,其他人皆已到齐。 “掌教,不知突召我等,有何事吩咐?”张宁远开口问道。 “御兽宗已经发了檄文,不日就要征召本宗前往西疆县参战。今日召你们来,就是商议此事。”宋贤将手中一挥,檄文飘至下首的林子祥跟前。 众人一一传阅,皆面露惊诧之色,显然,事态发展之快超乎了众人想象。 “我意从天山营、浑元宗和护卫营调拨人手,组建征召队伍,目前还不知具体需要多少人手,各营主事按照比例选派人员。” “林泉师兄、多尔夫师弟,你们两人乃天山营和护卫营主事,当作表率,随同征召队伍一同前往西疆县。” “文远师兄兼任浑元宗主事,但现伤病在床。张毅师兄,你作为副主事,替代文远师兄前往。” “子祥师兄,你是宗门长老,命你为队伍主帅,负责一切事宜,也一同前往西疆县。” 林子祥听闻此言,张口打算推辞,他现在一心都在筑基上,可不愿领队去西疆县,但宋贤并没有给他机会,又继续说道。 “本次所有前往西疆县的参战人员每人奖励一百灵石,另薪俸提高三倍,若有受伤修士,养伤期间也一律按此薪俸发放,若不幸战亡,其亲属将得到一千灵石抚恤金。除此之外,在战场上每杀一名敌军修士,奖赏一百灵石。所立之功皆寄存档案。” “宗门若有主动愿意参加征召的,都可以报名。” “后勤保障方面,由财政殿负责,参战弟子的符箓和法器由宗门统一分配………” 宋贤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一一吩咐着各项事宜,正说之间,一名弟子匆匆来到殿内,向他躬身行礼:“禀掌教,山门外有一名自称是顾星的御兽宗弟子求见,说是奉江峰前辈令而来,要求立刻见掌教。” 宋贤对此早有预料,点了点头:“把他带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名御兽宗弟子便被领进了大殿。“见过宋前辈。晚辈奉江师叔之命,请前辈立刻前往本部,有要事商议。”男子行礼后,手中一翻,递给他一块玉简。 宋贤接过后神识入内一探。 “我知道了,我马上前往。来人,带顾道友下去歇息。” 那御兽宗弟子被请离后,宋贤又继续谈起征召参战的一系列事务,议论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议事。 “子祥师兄,你等一等。”众人皆起身离去之际,宋贤开口留住了林子祥。 “掌教还有何吩咐?” 这些年不知为何,两人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纱曼般,说不清道不明却实实在在能感觉到隔阂,尤其是宋贤将他调到石头岭赌城后,这种隔阂就越发明显。 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但这种微妙敏感的关系又没法言说。 就像是同床异梦的夫妻,看平常相处的表现外人并不会察觉出什么。 “子祥师兄方才似乎有话要说,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想说,尽管说便是了。”宋贤当然注意到了他委任林子祥时,其欲言又止的神态,故此将他留了下来。 作为征召队伍的主帅,他得做通其思想工作,可不能让其带着抗拒之心前往,这关系到众多弟子性命,可不是小事。 “我没什么要说的,一切服从掌教的安排。” 林子祥摇了摇头,刚才没有机会说出口,现在也懒得说了,盖因宋贤的决议已经定下。他若推辞,既改变不了决定,反而显得无理。 “我知晓,子祥师兄已经快修至炼气大圆满,想必希望将一切精力都放在筑基上。”见他不表露心迹,宋贤也不藏着掖着,道明了他的心思。 “御兽宗征召本宗参战,咱们不得不派人前往。天山营、浑元营、护卫营平时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管辖,如今将他们融合,组建在一起,需得有一个资历高、身份重的人统帅。” “否则的话,他们各自互不服从,搞不好会生乱子,文远师兄又伤病在床,只能你去了。” 林子祥面无表情应道:“我没有意见,掌教既做出了决定,我会尽力而为。” “其实这对子祥师兄筑基也有好处。我会趁此机会向江峰提出,让他奏请御兽宗,给与本宗一名弟子在其山门筑基的奖赏,到时候子祥师兄便可前往其山门筑基。” 听闻此言,林子祥面无表情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心中由不满抗拒转为期待:“这能行吗?御兽宗会答应吗?” “事在人为,现在是御兽宗请求我们相助,这个条件又不算过分的要求。御兽宗虽然霸道,总不能让我们无条件付出,多少得给点好处。大不了我们不要它的奖赏,换取这个条件便是。” 钟文远和林子祥连着两次都在岐元山筑基失败,由此可见,灵脉的影响不小。 宋贤自然也希望给林子祥争取更好的筑基条件,宗门能多一个筑基修士的话,实力也会增强不少。 “多谢掌教,我一定竭尽全力。”林子祥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自上次筑基失败后,他就想着一定要赢下筑基选拔的比试,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 尤其是在见证钟文远在岐元山筑基失败,灵海穴受创之事后。 钟文远的下场让他既怜又惧,每次去看望时,他都感到深深的恐惧,仿佛已站在无底的深渊前,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钟文远的失败与宋贤的成功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对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之心更加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前往筑基的资格。 但想要夺得筑基选拔比试头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也没有太大把握,现听闻宋贤这么说,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本章完) 第299章 队伍征召 第299章 队伍征召 月朗星稀,边西城,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屋室内,宋贤跟在一名御兽宗弟子身后大步而入。 “江师叔,宋前辈到了。”那弟子朝端坐其内的江峰躬身行了一礼。 “坐吧!”江峰摆了摆手,男子悄然退出,将房门带上了。 宋贤依言入座:“前辈召在下可是为了贵宗征召一事?” “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我就不废话了。实话告诉你,本宗要求在边西城征召一千名修士。你们浑元宗出八十人,没有问题吧!” 八十名弟子,差不多是宗门总人数的四分之一了,虽然人数不少,但对于如今的浑元宗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既是前辈所命,晚辈在所不辞。” “你回去后,立刻组织人员,四月十五前来本部集结,到时与其他征召人员一同前往西疆县。” “敢问前辈,贵宗此次征召敝宗弟子参战,可是打算围剿云宣宗山门?” “具体行动决策,自会有人负责,你不用操心。” “晚辈斗胆,有一个请求,希望贵宗能开恩,允准敝宗一名弟子在贵宗山门筑基。” 江峰望了他一眼,面色霎时冷了下来:“你是在和我讨价还价?若是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就不响应本宗征召了?” 见他隐隐动怒,宋贤连忙解释:“晚辈岂有此心,敝宗能有今日,全靠前辈提携,若无前辈,焉有敝宗今日。在下提起请求,绝非要挟前辈之意,而是实切恳求,无论贵宗是否答应,敝宗都将响应征召,全力以赴。” “你是觉得现在占了天山,宗门发展比以前强了,就可以脱离本宗掌控?还是认为云宣宗作乱,你们就有资格保持中立,可以讨价还价?本宗要剿灭云宣宗不过反掌之间。檄文上的内容你岂不见,若有与云宣宗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者,一并剿灭,岂是虚言?”江峰声音冰冷如铁。 浑元宗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现在竟然和他谈起条件,这让他十分不满。 “前辈息怒,晚辈绝无此意。只因敝宗长老林子祥已修至炼气大圆满之境,一直希翼能够前往贵宗山门,借助贵宗灵脉筑基。而他这次又将作为敝宗这支征召队伍的统帅,是他向在下提出了这个请求。”宋贤只好起身告罪。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他目前还得罪不起江峰,只能伏低做小,隐忍下来。 “整个边西城哪家宗派势力不想前往本宗山门筑基,今天你提个要求,明天他提个要求,本宗全都满足,那还了得?”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糊涂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江峰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你提的要求,我会考虑,但要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本宗的征召不是商议,而是命令,这一点你要搞清楚。任何拒之不应者,都将以同云宣宗勾结论处。” “是,晚辈明白了。” “你回天山去准备吧!”话不投机,江峰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贤只得告辞而去,回到天山后,他召集众人将御兽宗要求告知,随即从三个武备营中挑选了八十名弟子。 之后几日,他忙于队伍组建,后勤供应,分发符箓法器等事宜,几乎亲力亲为。 这是自宗门迁徙天山后的头一次征召作战,除了后勤保障外,包括被选召弟子的思想工作他也是非常重视,不仅亲自召开大议事,向征召队伍讲话,鼓舞士气,还专门与这队伍里担任队长以上职务的人依次谈话。 如今的浑元宗不比以往,宗门鱼龙混杂,甚至山头林立。 有出身浑元宗的弟子,有原天山派弟子,也有招募的散修。 这三股势力必须做好平衡,不仅在职位上要给与他们应有的权重,在宗门临此大事之际更要如此。 宋贤选拔的八十名弟子,也是念及了这三股势力基本盘,争取做到雨露均沾。……… 四月十五这日,天清气朗,阳光和煦,微风醉人。 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岐元山外,一片绿意盎然,威风吹拂着鲜嫩的绿草,仿佛爱人温柔的抚摸脸颊。 而在巍峨雄阔的大殿内,气氛却是十分的凝肃。 边西城各家宗派势力的首领齐聚一堂,包括落云宗筑基修士罗锦,孔家筑基修士孔贞清,还有宋贤,全都在座。 “云宣宗大逆不道,凶残毒辣,意欲搅动西疆县不得安宁,本宗替天行道,故征召各家宗派,共伐云宣宗。” “各位能够积极响应本宗征召,我代表本宗表示感谢。” “战事过后,本宗自会有奖赏下发。但在战事期间,所有修士都将遵从本宗号令,不得颤自行动,违者必将严惩。” “本宗已拟定七条四十九款规章条例………” 江峰高坐主位,滔滔不绝讲述着,众人偶尔附和一两声,议事结束之后,众人纷纷起身而去。 宋贤来到浑元宗驻扎的营寨前,将林子祥、林泉、多尔夫、张毅召至一起,把江峰的话语简略复述了一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此次前往西疆县,你们要齐心协力,有事多商议。按江峰之意,边西城这一千号人,将单独成立一个联军。当然,御兽宗会派人统领,不管任何时候,千万不要顶撞御兽宗派遣之人,更不要与其发生矛盾。” “不管要你们去做什么,执行什么任务,先答应下来。” “总之一切见机行事,保重自身为要,尽量保全本宗弟子。” “是。”几人纷纷应道。 谈了好一会儿,外间响起了钟鸣之声,是集结的讯号,队伍马上要出发前往西疆县了。 “你们去吧!多保重。”宋贤摆了摆手。 林泉、多尔夫、张毅皆起身而去,只有林子祥留了下来,见三人远走才开口问道:“掌教,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之事,江峰怎么说的?” 此前,宋贤已将江峰的回应告知了他,故此他十分惦记。 “这事儿得等战事结束后再说,放心吧!子祥师兄,我定竭尽全力为你争取的。” 林子祥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很快,边西城各家宗派队伍皆已集结,纷纷跃上灵船,御兽宗特派了一艘三阶灵船用来接运征召修士。 随着一阵轰隆大响,灵船爆发耀眼光芒,随即腾空而起,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很快,便已消失在视野。 宋贤一直望着灵船远去,知晓这一去定会有许多宗门弟子回不来,包括林子祥、林泉、多尔夫、张毅这些核心人员,也极有可能命丧此役。 御兽宗征召边西城修士参战,明显是要把他们当炮灰使用。 奈何御兽宗势力庞大,没有人敢违抗。 (本章完) 第300章 进攻方略 第300章 进攻方略 乌云蔽月,暴雨倾盆。 西疆县,乌月山,金灿灿的祥云笼罩。 此乃御兽宗作战指挥大营,自从对云宣宗发布檄文宣战后,御兽宗便派队伍四面出击,已攻下了云宣宗许多营阵。 云宣宗在外的资源辖地皆已被御兽宗所占领,现在只等从各城征召的队伍到来,便可对云宣宗山门展开合围。 御兽宗此次对下属五个城池征召了五千名修士,再加上其自身兵力,总共有近万人之多。 以此兵力,足以将整个云宣宗山门围的水泄不通。 云宣宗这几年疯狂扩张,大肆招募人手,目今总共也就三四千人,大多是乌合之众,对于云宣宗根本没有什么归属感。 这些日子来,御兽宗已攻占了不少云宣宗阵营,杀了许多云宣宗弟子,早已使得云宣宗内部人心惶惶,出现了大量逃亡者。 现如今,云宣宗只有拱卫其山门的两座阵营还未拿下。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御兽宗长老徐庆元端坐主位,正听取着各队的汇报。 “禀长老,第一大队已占领了石琮岭,并在在彼处建立了方位法阵。第二大队也已占领落石山,正在建立法阵。第三大队正在赶往指定地点。” 徐庆元微微点头:“吩咐第一、第二、第三大队,就驻扎在那里,不要着急前进,等各城兵力到了之后,再齐头并进,先拔下八木山和凤凰岭这两座阵营,再对云宣宗进行最后的合围。” “徐师兄,云宣宗只剩下这最后两座阵营了,我看不必等征召的队伍到,凭我们手头力量足以将其拿下。”一名魁梧男子说道。 徐庆元摇了摇头:“反正合围之势已经形成,不急于这几日功夫。这两座营阵都有三阶大阵守卫,说不定内里还有金丹修士坐镇,强攻的话,可能会造成较大伤亡。没有那个必要,等各城征召队伍到了后,再去攻此两座阵营便是。” “徐师兄之言甚是,我总觉得咱们这些日进展太过顺利,迄今为止,云宣宗尚未派出金丹修士对战,那些失守阵营中,连筑基修士也没有几名,说明他们的精锐都隐藏在山门和这两座大阵内。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另一名清瘦男子开口。 话音方落,一名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禀徐长老,边西城征召的一千人大队伍已经到达。” “让他们在附近安营扎寨,待我命令。” “是。”那御兽宗男子应声而去。 “边西城征召队伍既到了,其他几座城征召人员应该也快到了,徐师兄准备怎么安排这些人?” “等人到齐了,这五只征召队伍都派到前线去,两只队伍帮助拿下八木山和凤凰岭,另外三只队伍围困云宣宗山门,将其孤立。” ……… 乌月山外,边西城的队伍已经抵达,在御兽宗人员指挥之下,众人纷纷跃下灵船,放眼望去,一座座高大的帐篷鳞次栉比的耸立。 远处,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幕将整座山笼罩在内,那便是御兽宗指挥部大阵。 “浑元宗林子祥道友何在?”一名御兽宗的筑基修士手拿着一纸卷宗高声喊道,声音透过灵力远远传播,清晰的落至众人耳中。 “晚辈在此。”林子祥快步来到那名御兽宗筑基修士跟前行礼:“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你们浑元宗八十人,安排在第三排左侧第一到第八间帐篷歇息,等候下一步指令,在此期间,不得随意离开大营。” “晚辈遵命。” “高远,你负责安顿他们。” “是。”其身后一名御兽宗弟子应声而出:“林道友,请。” 两人来到浑元宗众弟子跟前,领着众人到达那些帐篷处。 每间帐篷内都摆了十张木床,林子祥与多尔夫、林泉、张毅简单商议了一会儿,便将众弟子分成了八队,安排到了各帐篷间。 御兽宗显然没有给各宗派势力领队者单独备营账,林子祥也只好与其他九名弟子共宿一间帐篷。 歇息了一宿后,次日一早,就有一名御兽宗弟子将他请到了一座殿内。 里间,一名御兽宗筑基期中年男子端坐主位。 下首坐的是落云宗筑基修士罗锦,作为边西城的龙头宗派,御兽宗应召派遣了三百名弟子。 而边西城的一千名征召修士中,也仅有落云宗派出了一名筑基修士,其余皆是炼气修士。 “晚辈见过前辈。”林子祥稽首行礼。 “林道友,请坐。”那御兽宗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请了他入座。 不多时,边西城各宗派的负责人陆陆续续也来到了此间,由于是初来乍到,也不知晓御兽宗将会把他们派到哪里,做什么事情,因此众人都有些拘束和紧张,一个个都正襟端坐。 “大家都到齐了,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峰道友,是御兽宗指派,负责咱们队伍事务的。”罗锦见众人到齐,开口介绍道。 “各位道友既已加入本宗联军,今后就是联军一份子,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即今起,一切按照联军条例行事,若有违背联军之令者,定不饶恕。”黄峰神色凝肃,语气冷厉,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本部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同罗道友了解过了,经我二人商议决定,将对本部进行整编,自今起,以百人为一队。” “现在我宣布,本部更名为边西城独立大队,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由落云宗三百名修士组建。” “第四队、第五队由孔家一百五十名修士及玉渊宗三十名修士、云航谷二十名修士组建。” “第六队由浑元宗八十名修士和天羽商行二十名修士组建。”“第七队由华宣宗修士四十名修士和浔阳宗四十名修士及月华商行二十名修士组建。” ………… 边西城各宗派势力共一千名征召修士被分化为十只百人队伍,每个队伍都派遣了四名御兽宗弟子监督调度。 林子祥任第六队队长,天羽商行的孟星被任为副队长,同时还有四名御兽宗的联络员,负责传达御兽宗命令以及监督队伍。 几日后,随着其他几座城的征召人员赶到,御兽宗终于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要求边西城独立大队前往石琮岭,与御兽宗的第一大队汇合。 当夜,林子祥等人便乘着灵船前往了彼处,到了石琮岭后,只歇了一夜,次日便又随御兽宗的队伍出发,向着八木山前方。 灵船舱室之中,边西城独立大队各队的队友、副队长齐聚于一堂,黄峰端坐主位,神色肃穆:“本部此次任务是协助联军第一大队拿下这座八木山营地,本部负责东面和南面进攻。”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面色都有些难看,行来的路上,已经有御兽宗修士向他们介绍了八木山情况,众人皆知那是云宣宗重点防卫的一座营阵,有三阶大阵守卫,并且其距云宣宗山门也就三百里远。 这一千号人都是炼气修士,要他们去攻打由三阶大阵笼罩云宣宗重点防卫营阵,这不是完全把他们当炮灰使吗?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去顶撞黄峰,因此一个个愁眉紧锁,沉默不语。 众人神色虽被黄蜂尽收眼里,但他并不在意众人如何想的,继续自顾自说道:“我决定将整个队伍分成三部,第一队、第四队、第七队从东面攻入大阵。第二队、第五队、第八队从南面攻入大阵。其他队伍听我命令行事,随时准备支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语罢,孔家率队的孔祥源终于忍不住驳道:“黄前辈,请恕晚辈直言,听说八木山是云宣宗重点防卫的营阵,有三阶大阵守卫。本部都是炼气修士,凭我等之力,焉能攻破此阵?叫我们作为前锋,攻入大阵,这不是叫我们送死吗?” “是啊!”他这一开口,立马有人附和:“不是说让我们协助贵宗第一大队进攻八木山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我们为主力了,贵宗第一大队呢?” “这不公平,我们是响应贵宗征召来的,不是来送死的。” “贵宗如此对待我等,实在让人寒心。” 众人对此安排十分不满,只因对御兽宗心存敬畏,故都不敢说,现在有人提出异议,便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一言一语的纷纷申斥。 “肃静。”黄蜂眉头皱起,猛然一排案桌,声音随着灵力滚滚而出,将众人嘈杂的议论声压制。 “本部第一大队当然不是只作壁上观,他们负责从八木山西面和北面进攻,和你们一样,都是同一时间攻入大阵。” 众人听了此言,激愤之情这才稍稍缓解。 “敢问前辈,贵宗第一大队是否也全由炼气修士做前锋?” 黄峰冷冷看了他一眼:“第一大队如何调兵遣将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负责调遣本部修士。” 眼见气氛有些紧张,一直没说话的罗锦终于开口了,方才众人激愤叫嚷之际,他默不作声,冷眼旁边,显然对此安排也有疑虑和不满,此时听了黄蜂解释才出来圆场。 “诸位道友请稍安勿躁,咱们既然加入了御兽宗联军,一切就要听从联军的指令行事,黄道友是御兽宗指定负责本部事宜的,他怎么安排自有道理,咱们只遵从即可。” 他这番话一出口,原本还有些不满的人也都不闹腾了,室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落云宗是边西城地头蛇,本来就颇有威望,罗锦又是作为边西城征召队伍唯一的一名筑基修士,与众人一道从边西城出发来到西疆县,因此众人都以他为首。 再加上此事他与众人立场一致。落云宗三百人,三只队伍,其中两只都要作为前部进攻大阵,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话说。 “黄道友,你请继续吩咐吧!” 黄峰看了他一眼,对于其喧宾夺主的行为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他虽然作为边西城独立大队总指挥,但下面队伍里并没有自己心腹,各个队伍仍以各宗派领队修士为主,论威望,他确实不如同为边西城修士的罗锦。 “据本宗情报,云宣宗布置这大阵名为三才转轮阵,能够发动金、火、土三种禁制攻击,除了之外,此阵还能够增强守备修士金、火、土系术法威能。” “其内刻有许多微型法阵,以三人为一组,能够在一定程度恢复守备修士耗损的灵力。” “各队进入大阵后,以梯字型前进,保持队形,不可太过密集,也不可相离太远。每个队伍以十人为一小队,相隔不要超过十丈。” “各队之间要注意配合,若是队伍出现伤亡,存活人员则向附近队伍靠拢。” “入了大阵后,没有命令,不得颤自退离,违令者,将按联军规章,以逃兵论处格杀勿论………” 其话音落下后,罗锦便开口问道:“黄道友,这大阵之内约莫有多少云宣宗修士?” “具体人数暂不清楚,估计最少得有三百人。” “有多少筑基修士。” “还没有准确的情报,预计应该在十名左右。” “据说云宣宗有四名金丹修士,不知八木山营阵有没有他们的金丹修士驻守?” “据本宗掌握的消息,应该是没有的。” “这八木山离云宣宗山门也就数百里远,以筑基修士的遁速,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咱们在攻打八木山时,御兽宗山门会不会派人支援?” “咱们在攻打八木山同时,第二大队将与虎门城独立大队攻打云宣宗另一座阵营凤凰岭。第三大队将协同另外三只独立大队以及指挥部围住云宣宗山门。所以用不着担心云宣宗的援兵,我们只要全力拿下八木山就行了。” “徐长老已经发话,拿下八木山后,本部今后就驻守于此,不必参与对云宣宗山门的围困,那些事情交给其他大队负责,除非云宣宗派人突围,交战激烈,我们才需支援。” (本章完) 第301章 三阶大阵 第301章 三阶大阵 议事结束后,众人各归了其部队伍,将内容传达,灵船穿云过雾,不久便已到达了八木山附近。 众人在船头眺望,只见整座山皆被浓浓的黄色烟雾所笼罩。 黄蜂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灵船跃下,按之前部署,第一、第四、第七队来到了八木山东面,照计划各队伍呈梯字形进入大阵。 第一队在最前方,第四队相隔一百丈跟在其后,第七对跟在第四队百丈之后。 众人列好了阵势,各个神色肃穆,只等御兽宗的号令。 “林师兄,咱们三百人进攻大阵,御兽宗怎么也不派个筑基修士统领?这未免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林泉位列林子祥身旁,眉头紧皱很是不满。 林子祥心道没有更好,这样能见机行事,若是有御兽宗筑基修士在侧,反而要受其制约,但他看了眼不远处作为监督的四名御兽宗弟子,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 “御兽宗的筑基修士都集中在第一大队,他们才是主力,咱们是作为协助,佯攻大阵,分散云宣宗防卫力量,自然不需要筑基修士坐镇指挥。” 张毅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这三阶大阵威力定然不凡,凭我们实力不可能攻破,御兽宗不过是让我们吸引火力,才不在意我们死活。入了大阵后,大家各自小心,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 “张师弟说的是,得以保重自身为要……” 随着时间推移,约莫正午时分,只听得一声轰隆大响,高空上一朵绚丽烟闪烁,于此同时,灵船响起呜呜的鸣呛,这是进攻的信号了。 众人相继进入到被黄雾笼罩的大阵,入了里间后,目之所及,整个天地飘荡着淡淡的黄色烟雾。 所有修士都已拿出了法器,或施展术法,或使用符箓凝结护盾护住己身,林子祥等人跟在众人最后方,尾随着前面队伍一步步向前而去。 三百人队伍静悄悄,众人都屏气凝神,仿佛走在充满机关的暗道内,大气儿都不敢喘。 正行之间,突然,昏暗黄色烟雾笼罩的上空一下明亮了起来,灼灼的火焰凭空出现,化作一条条巨龙从四面八方朝着众人扑啸而来。 “禁制发动了。” “是火属性攻击。” “小心。” “冲过来了。” 原本鸦雀无声的队伍,一下子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般沸腾了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叫喊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张毅师弟,你领第三、第四小队负责左翼。” “林泉师弟,你领第五、第六小队负责右翼。” “孟星道友,你们负责前面。” “多尔夫,你领第七、第八小队注意随时支援。” 未免众人受到禁制攻击,乱了阵列,林子祥高声呼喝,指挥着各队部署防卫。 第七队一百名修士,此刻以十人一组分化为十个小队,其中天羽商行的孟姓负责第九、第十小队,因其队伍中的二十名修士都是天羽商行成员。 众人入了大阵后便以正方形队列前进,张毅领着两个小队在左侧,林泉领着两个小队在右侧,每个小队按之前商议隔了十丈远。 几人听到林子祥呼喊,皆应声道是。 “高简、徐庸、张子华,你们凝结水属性术法攻击袭来的火龙。陈子阳、张云龙、范渊,你们用法器协助三人攻击。其余人以我为中心,凝结防卫术法,护住其他人。” 林子祥与第一小队并行,指挥完其他人后,又吩咐队伍成员做好准备。 数十条巨大的火龙呼啸而来,如蠕动的蛇群,每一条皆有十丈大小,从上空俯冲而下,冲向众人。 各个队伍中,一道道水浪波纹和冰柱升腾而起,又有各类法器光芒迎向激射而来的火龙,没有任何交击声响,只有水与火交融产生的大量雾气弥漫。 “小心,火龙冲过来了。” “注意阵列。” “用水属性术法符箓。” ……… 七嘴八舌的声音乱糟糟的响彻一片,各个队伍虽然都有组织迎击,但并不能阻止火龙冲击。 这些凝结的火龙威能每一条都能达到二阶下品术法水准,数十条火龙铺天盖地涌来,根本不是这些炼气修士的术法能够与之抗衡的。 很快,成群的火龙便已到了近前,霎时间,各个队伍所在方位化作一片火海。 腾腾的火焰中,各队都在顽强抵抗,各类术法一道又一道的凝结。 “多尔夫,你领第九小队去支援孟道友他们。”眼看孟星两只小队凝结的防御护盾在一条条火龙冲击之下已经碎裂了几次,看样子是快顶不住了,林子祥立马吩咐。 孟星所领的两只小队皆天羽商行修士,实力较弱,不仅成员平均修为较低,且没有趁手的法器,也没有多少符箓。 不像浑元宗众人,出发之前,每人都发放了合适的法器,随身都带了好几张符箓,这自是因为宗门财力充足之故,浑元宗每年都会添置一批法器和符箓入府库,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平时,林子祥才不会管天羽商行修士的死活,但此刻的众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若是顶不住禁制凝结的火龙攻击,阵型就会出现一个缺口,另外几只队伍则会受到更大压力。 多尔夫应了一声,领着十名浑元宗弟子来到孟星等人跟前,其队二十名修士聚集一起,凝结了一层层的防御护盾,将他们笼罩在里间。 在火龙咆哮,火浪冲击之下,一层层护盾肉眼可见的融化。 多尔夫一声令下,十名浑元宗修士各用术法和法器,击向火龙。 有十名生力军的加入,孟星等人压力顿减。林子祥眼观六路,望着周围的队伍,指挥调度着其他人行事,随着时间推移,禁制凝结的火龙纷纷被各队伍所消灭。 此波禁制攻击威力虽然不小,但面对三百人组织有序团结一致的炼气队伍,还是没那么容易击溃的。 禁制攻击消散后,第一、第四、第七三个队伍队长聚在一起,互相通报各队的人员伤亡情况。 第一队队长乃落云宗弟子陈育,其望向一旁御兽宗为首的督战弟子道:“许道友,大家灵力都有不少损耗,不如先恢复一下灵力,再前行如何?” 三阶大阵覆盖的范围可达二三十里之广,众人这才刚刚入阵,行不到两三里,就遇到了如此强大的阵法禁制攻击,前路茫茫,几人心下都有些惴惴不安,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这可是阵法内,谁知道下一波禁制攻击什么时候会发起。 入了大阵,就没有后退之路,必须一直向前,直到攻破这座大阵。”那御兽宗弟子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林子祥附和道:“可是以这样状态继续往前走的话,再遇到一波强大禁制攻击,不一定能顶得住。” “几位道友不要忘了,进入大阵的可不止仅有我们三个队伍,南面、西面、北部都有联军其他队伍,我们若是停滞不前,其他三个方位的队伍就会承受更多禁制攻击,到时候追究起来,咱们都逃不了责任。” 三名队长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各自队伍里,指挥队伍继续前行。 二三十里的距离,对于修士来说,并不算多远,但在这阵法禁制内,众人都极为小心,又要保持阵型,是以行的较慢。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多时,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众人一下子立马停住了脚步,只见黄色烟雾上空,一排排巨大的金色羽箭遮天蔽日直刺而下。 “又是禁制攻击。” “是金属性攻击。” “列阵,挡住。” 一声声呼喝在各个队伍中响起,漫天的金色羽箭遮蔽了整个上空,放眼望去,就好像头顶变成了金色的汪洋。 无数羽箭散发的金色光芒耀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林子祥高声呼喊,指挥着队伍列阵,众人各使术法,或护住己身,或迎击那漫天金色羽箭。 一时间,金石交击的声音响彻天地。 漫天的金色羽箭每一根都有数丈大小,周身泛着耀眼的金光,一排排一列列就像是军队一般,声势极为浩大,光看架势,就要比先前阵法禁制凝聚的火龙攻击强多了。 巨大的金色羽箭前仆后继遮天蔽日激射而下,击向各队伍凝聚的防御护盾之上。 “啊!”惨叫声陆续响起,一些队伍的防御护盾被攻破,金色羽箭瞬间就将许多人身体扎穿。 这些金色羽箭论个体,威力或许不如火龙,但密密麻麻实在太多,一眼望去,有上千根之多。 当其前仆后继刺来之际,有些实力较弱队伍凝聚的防御护盾根本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攻击,霎时间,哀嚎、怒吼、惨叫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八木山其他几只队伍,也受到阵法禁制的猛烈攻击,出现了大量死伤。 ……… 八木山北面,御兽宗的数支队伍列成阵势,面对着喷涌而来犹如江河一般的熔浆,数十名修士盘坐在外围,形成一个圆形,各人身边各插着一柄金色小旗。 随着众人双手结印,数十柄金色小旗爆发耀眼光芒,只见一道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金色防御罩,将众人笼罩里间,那金罩之上一个个金色符文涌动。 此乃御兽宗秘制简易阵法,那些御兽宗弟子身体都撰着事先携刻的特殊符文,只要调动灵力,便可以激活着阵旗,发挥出阵法功效。 其威力虽然比传统阵法要小得多,但胜在轻便灵动,以人体灵力为媒介,可以随时随地施展,效果比各人施展防御术法要强得多,是专为野战攻城这样的大型战事所准备的。 奔涌如涛涛河水般的熔浆扑涌至金色防御护盾之上,传出一阵嗤嗤的声响。 熔浆前仆后继,如海水一般,一浪又一浪的拍打在凝聚的金色圆盾上,金色防御罩的符文陆续碎裂,而熔浆也在肉眼可见的消融。 两者相持之际,几名筑基修士领着众人同时出手,各种水系术法凝聚而成,朝着熔浆涌去。 直到铺天盖地的熔浆彻底消融,那几十名御兽宗弟子才收起阵旗,霎时间,包裹众人的金色防御罩瞬间碎散。 为首的御兽宗筑基修士一声令下,众人保持着阵型,朝前而去,行了不到数里,只见一群云宣宗修士静静伫立在不远处。 那些云宣宗弟子以三人为一组,形成三角形状,各自背立,其脚踏之地,是一个刻满繁复符文的三角图案,其间符文如同流水一般游动着。 一共三十六名云宣宗修士,分为十二个小组,每组三人站在一个三角图案上各自背对,每三个小组又站在一个大的三角图案上。 “是三才转轮阵。”御兽宗一名筑基修士一眼就认出了云宣宗众人脚下的阵法图案,其是大阵缩影,位列其间的修士不仅能强化金、火、土属性术法威能,而且可以恢复耗损灵力。 “事到如今,别无选择。”为首的御兽宗男子摆了摆手,最外侧的几十名御兽宗弟子立刻翻出阵旗,插在地面上,随即双手结印,再度凝结成金色防御罩。 那些云宣宗弟子自然也看见了进入阵法中的御兽宗众人,领头的云宣宗弟子一声轻喝,众人灵力涌入脚下阵法图案中,霎时间,脚下阵图绽放耀眼的光芒,其间金色、红色、黄色光芒不断轮转。 身处其间的云宣宗弟子脚下未动,身体却跟着阵图的转动而转动,看起来,几十名云宣宗弟子在不停在转圈一样,身形不断地变化着方位。 于此同时,一道道火龙、一柄柄金枪、一颗颗巨石凝聚而成,朝着御兽宗众人袭来。 另一边,御兽宗众人处在金色防御罩保护之下,也在施展术法向着云宣宗攻来。 双方就好像两只军队在交战,两边修士守在自家城池上,向对方城池不断发起攻击。 半空中各种术法不断交织碰撞,轰隆大响震天动地。 (本章完) 第302章 鹿死谁手 第302章 鹿死谁手 八木山东面,经过了一轮禁制攻击后,各个队伍都出现了不少死伤。 三个队伍队长又再度聚在一起。 “不能再继续往前了,凭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攻破此大阵,大家伙灵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来一两轮禁制攻击,只怕都得交代在这里。” “陈道友所言甚是,本队也有一些受伤的师兄弟需要送到安全地方去,总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等死。” “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先恢复灵力,等后续增援队伍到来,要么就直接退出去。” 御兽宗为首负责督战的弟子面露难色,他当然也知晓凭这些人实力根本不可能攻破此阵,本来让他们协助也是为了吸引云宣宗守卫修士的注意力,消耗大阵禁制威能。 现如今三人都态度一致坚决的反对继续深入,他若要强行命令这些人前行,只怕会引起冲突,可若就此退出,又担心被治罪。 正两难之际,另一名督战的御兽宗修士开口了:“许师兄,以我之意,不如派个人回去将这里情况告知黄师叔,其他人暂时稍歇恢复灵力。” “好,就这么办。”许姓男子闻言目光一亮,让黄峰做决定,不管是进是退都与他无关。 林子祥几人见此,也无可奈何,只能原地暂歇。 …………… 且说云宣宗山门,御兽宗队伍已将整座山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御兽宗数千人刚列成阵势,将整座山围住之际,内里大批的云宣宗弟子却冲杀了出来。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御兽宗修士人数是云宣宗的数倍之多,云宣宗竟然放弃山门的大阵主动求战,这让众人都大吃了一惊。 但很快,御兽宗就做出了应对,指挥着各个队伍,向冲杀出来的云宣宗众人围去。 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云宣宗众人初时如猛虎入羊群,打了御兽宗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在西北方撕开了一个口子。 上千名修士在云宣宗西北部打的热火朝天,各种术法光芒遮天蔽日,怒吼声、喊杀声、嚎叫声响彻天地。 云宣宗山门东面,一艘巨大灵船之上,御兽宗长老徐庆元伫立船头,眺望着战团处,眉头微微皱起。 他想不通为何云宣宗会选择主动出击,明明云宣宗整体实力是远不如己方的,竟然会在己方已经完成围困之际冲出山门交战。 若说他们想趁着己方立足未稳,给与一记迎头重击还说得过去,可现在,队伍阵型已经摆好,偏偏在此时出击。 事出异常,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云宣宗莫不是疯了,不守在山门内,反而冲出来?他们难怪想突围?”一名魁梧男子站在徐元庆身旁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除非他们舍弃这山门不要,否则能突围去往何处?”另一名清瘦中年男子也皱着眉头。 “或许是收到八木山和凤凰岭被攻打的消息,想去支援?” “自家山门都被围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地方的安危。我看,他们此次冲击有可能是想试探一下本部实力。” 徐庆元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传我之令,让第三大队、安远城独立大队围过去,把这部分冲出来的云宣宗修士全部消灭。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意图。” “是。”一名御兽宗弟子应声化遁光而去。 随着御兽宗大批人员调动,云宣宗修士慢慢陷入劣势,从远处看,云宣宗修士已被全面包围在御兽宗几个队伍内,做困兽之斗。 此时,云宣宗山门内,又有一批的云宣宗修士杀出,向东南方的御兽宗队伍发起攻击,徐庆元又再度调动其他队伍向他们围去。 东南、西北方位,云宣宗与御兽宗激斗至白热化之际,只见一大批遁光从其山门内腾空而起,竟径直朝着徐庆元等人所在灵船杀来。 “原来是想要孤注一掷。”徐庆元冷哼了一声,明白了云宣宗用意,其在东南、西北方位派人出击,为的就是吸引周围兵力,然后集结精锐力量,攻击指挥部。 那些腾起飞跃的遁光至少都是筑基修为,这么多遁光同时激射而来,显然,云宣宗这是要拼死一搏,想要擒贼先擒王。 “传我令,全力攻击这群修士,将第三大队调回来守卫指挥部。” 徐庆元并未有丝毫慌乱之色,指挥部周边有御兽宗第五大队一千名修士守卫,灵船之上也有许多筑基修士跟随调遣,论金丹修士数量,他们也要多于云宣宗。 很快,命令便传达给了第五大队,各队立马列成阵势,朝着袭来的云宣宗修士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各类术法、法器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天地。 云宣宗的精锐修士与第五大队众人立时战成一团。 虽然云宣宗派遣都是筑基修士,但第五大队本身也有不少筑基修士,且足足有一千号人,人多势众,面对几十名筑基修士,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双方激战正酣之际,高空中,一道血云暴涨,刷的一下,就从后方来到了御兽宗指挥部所在灵船前。 血云之中,一只巨大的血色大手拍向灵船。 “齐云宣。”徐庆元目光眯起,双手合十,半空一个巨大的金色圆圈凝聚。 金色圆圈绽放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套在那巨大血手之上,随即越缩越紧,血手被圆圈套住,仿佛上了一层枷锁,立时动弹不得。 下一刻,血手突然崩散,化作血水漱漱而下,将金色圆圈淹没,只听嗤嗤声响,金色圆圈在血水包裹之下被一点点腐蚀。 血水又重新凝结,成为手掌摸样,向着灵船击向。 随着一声巨大声响,灵船剧烈摇晃,其上防御光幕的符文纷纷碎散。 “哼!”徐庆元身边魁梧大汉冷哼一声,手中一翻,一根银色法杖握于掌间,其向上一指,法杖光芒大绽,巨大的雷弧闪耀,一条条如龙似蛇的雷电凝聚,咆哮着朝着那血云涌去。 漫天雷电迎向血手,只转瞬之间,巨大血手就在雷电打击之下四分五裂,化作一滩血水,雷弧闪动跳跃之间,血水被涤荡干净。 凝聚的一道道雷电气势未减,朝着血云而去。 诸多道雷电瞬间穿透了整片血云,雷弧闪耀之间,大片的血云如白雪一般被涤荡。血云之内,齐云宣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漫天的雷电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猛虎,蜂拥着朝其而去。 齐云宣双手合十,双掌缓缓拉开,掌间一个黑色的圆镜凝聚而成。 随着他双掌一推,黑色圆镜瞬息暴涨,化作数丈大小挡在了身前,黑色圆镜不断旋转,仿佛一个巨大黑洞。 漫天的雷电激射而至,击在旋转黑色圆镜上,就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声响,被黑色圆镜全部吸收。 望着此景,灵船上那名魁梧大汉眉头皱起,就在此时,一道青色光芒从斜刺里杀来,是一根青色的细针法宝。 其表面符文流转,青针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如同流星划过的尾焰。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灵船剧烈摇晃,细小的青针击在巨大灵船的防御光幕上,就如一根细针扎在了膨胀的气球上一般。 光幕上一个个符文倏然碎裂,被青针攻击那一点向里不断地凹陷,也就几息时间,防卫光幕如水幕般破碎。 青针直刺而下,徐庆元手中一翻,一个金色圆钵迎风而涨,绽放耀眼的金色光芒包裹向青针。 金色光芒与青色光芒相交织,如同两只恶龙在缠斗,各占一方,不分伯仲。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徐庆元右侧一名清瘦中年男子,双手合十,其周身涌出无数条黑色影线,如同一根根触手朝着远处激射而去。 下一刻,黑色影线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起来,内里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乃是一名虬髯满腮的大汉,其正是云宣宗长老罗子泉,其周身凝聚着一个红色圆形防御护罩。 密密麻麻的黑色影线一圈一圈将其周身红色圆盾缠绕,很快,罗子泉连同其周身红色圆盾都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迎向完全包裹,如同一个蚕茧。 黑色影线不断地收缩,黑色蚕茧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一条蟒蛇在缠住了猎物,正在将它骨头碾碎。 下一刻,耀眼的赤色光芒从黑色蚕茧中四散而出,那些包裹罗子泉的黑色影线纷纷断裂,赤色光芒如同潮水一般铺荡而开,所过之处,黑色影线纷纷融化。 另一边,随着齐云宣双手合十,巨大的黑色圆镜骤然缩小,仿佛被他收了起来。 紧接着他周身黑色光芒大绽,整个人身形暴涨,下一刻,整个人已涨至十丈大小,模样也发生了相应变化,成了一幅怒目金刚之象。 徐庆元双手合十,掌间金色光芒大绽,凝聚了一柄巨大金色长枪,朝着那怒目金刚直刺而去。 金色长枪周边,生起的空间波纹如涟漪一般层层荡漾,仿佛整个空间都在震荡。 只听一声嘭的巨响,那怒目金刚双掌一拍,将金色长枪紧紧的夹在了手掌间,金色长枪发出如龙啸一般的清鸣,不断地抖动着,似乎想挣扎脱离其双手控制,可随着怒目金刚一声轻喝,金色长枪肉眼可见的扭曲变形,竟被其双手生生折断。 见其情境,徐庆元面色一变,眼角肌肉猛然跳动。 那怒目金刚双目光芒一闪,两道黑色光芒直射而出。 徐庆元手中一翻,一根金色降魔杵握于掌间。 降魔杵光芒大绽,应向那两道激射而来的黑色光芒。 金光与黑光交织之际,一道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转眼到了近前,云宣宗的第三名金丹修士出现了,其双手合十,掌间凝聚一个黑色光芒球体,紧接着双掌一推,黑色球体激射而出,迎风大涨,下一刻化作数十丈大小,向着灵船砸去。 徐元庆身边的魁梧男子手中银色法杖,光芒大绽,迎向黑色球体。 两者相击,黑色球体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随即爆裂,内部喷泄大量的黑色液体,如倾盆大雨般激射落至灵船之上。 银色法杖首当其冲,大量的黑色液体喷射至法杖之上,霎时间,法杖光芒骤减。 余下的黑色液体如雨一般洒落灵船之上,所落之处,灵船表面肉眼可见的被腐蚀融化出一个个大洞。 灵船立时失衡,向下坠去。 御兽宗众人纷纷腾空而起,原本激斗的场面一下子竟恢复了对峙状态。 以徐庆元为首的六名御兽宗金丹修士和以齐云宣为首的四名金丹修士,相隔着百余丈之地遥相对立。 灵船上的那些筑基修士也都矗立徐庆元等人之后,一个个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齐道友,闹到这个地步并非本宗所愿。道友如果愿意离开西疆县,前往他地另谋出路,本宗绝不阻拦。”徐庆元声若洪钟。 云宣宗毕竟有四名金丹修士加几千弟子,正面冲突即使能够拿下,御兽宗也必然损失惨重,因此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让齐云宣知难而退。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齐云宣只是冷冷回应了一句。 “擒贼先擒王。王师弟、周师弟,你们同我一道对付齐云宣,只要拿下了齐云宣,其他人不足为虑。另外三名师弟只要拖住云宣宗另三人即可。”徐庆元嘴巴微动,密音传话。 话音方落,齐云宣已经动手了,其周身黑色光芒大绽,凝成一只黑色巨掌,朝着众人拍下。 徐庆元金色降魔杵光芒大绽,迎向黑色巨掌。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金色降魔杵微微晃动,黑色巨掌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不断流转。 徐庆元这边一动手,其身侧两名金丹修士,也几乎是同时发难。 一人体内涌出诸多黑影,激射向齐云宣。 另一人则双手合十,数根巨大的金色柱子浮现齐元宣周围,将他团团围住,化作一个囚笼。 双方这一动手,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云宣宗的另外三名金丹修士与御兽宗的三名修士也都纷纷出手。 御兽宗人多势众,自然是取得了绝对优势,云宣宗众人只能边战边退,往山门逃去。 (本章完) 第303章 兵败山倒 第303章 兵败山倒 双方交战正酣之际,远处突然出现了数艘灵船,其上赫然矗立着慕容家旗帜。 灵船还未驶到山门近前,就见一群遁光向徐庆元等人交战之所疾驰而来,其为首之人正是慕容家长老慕容云。 突然生此变故,众人都是一惊。 徐庆元眼见慕容家大张旗鼓的率人到来,心中顿时一沉,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得一个低沉浑厚声音传来。 “御兽宗恃强欺弱,横行无道,违反乾清宗律令,围攻受保护的云宣宗山门,慕容家奉乾清宗之令,特来相助云宣宗。” “众位道友听着,乾清宗很快就会派人来剿灭御兽宗,你等并非御兽宗弟子,没必要给御兽宗陪葬。现在悬崖勒马,回归各家宗派,围攻云宣宗一事便既往不咎。” “若冥顽不灵,乾清宗命令一下,尔等连同尔等宗门一并剿灭。” 慕容云的话语通过灵力滚滚荡开,清晰到落到了众人耳中,霎时间,御兽宗所有队伍都慌乱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征召来的修士,听到慕容家是奉乾清宗之令来的,个个大惊失色。 许多人立时就停止了对云宣宗修士的攻击,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被征召而来,只是迫于御兽宗的威压才不得已而听命。 现在慕容家驰援云宣宗,还搬出了乾清宗名号。 这些人本就不大情愿,此时又害怕被清算,因此都纷纷停了手。 “慕容云,你胆敢如此。”徐庆元咬牙切齿,又惊又怒,万没想到慕容家竟在这个时候反水相助云宣宗。 “众弟子听着,莫要被慕容云话语蛊惑。”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徐庆元大声呼喝。 “齐道友,我来助你。”慕容云遁光急射,领着一大群慕容家修士向徐庆元等人攻去。 “奉乾清宗之令,相助云宣宗。悬崖勒马者,立马离开,既往不咎,冥顽不灵者,格杀勿论。” 慕容家的灵船之上,众多修士纷纷跃下,齐声高喊着朝云宣山东南和西北两处战场而去。 “我齐云宣以个人名义保证,非御兽宗弟子,只要现在离开本山门,不再助纣为虐,云宣宗不会追究任何人。如若执迷不悟,非但参与此战的个人,连同其宗门也一并报复。”齐云宣见慕容家援军已到,也厉声大喝,声音远远传荡而出。 正围攻云宣宗众弟子的那些征召修士,听闻此言,更是人心惶惶。 各个宗派的领队者也是不知所为,众人纷纷停止了攻击,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一时间吵闹声响彻一片。 一些御兽宗的督战弟子虽然竭力阻止,但根本指挥不动。 “陈长老,现在怎么办?” “慕容家说是奉乾清宗之令,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围攻云宣宗吗?” “慕容家修士已经冲过来了。” “若是乾清宗秋后算账,那就完了。” “御兽宗和云宣宗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走。” ……… 各队之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音如苍蝇鸣叫,嗡嗡的响成一片。 随着慕容家族的修士越来越近,也不知是哪只队伍率先离开大部队,其他队伍纷纷效仿,如同山崩一般,大批的征召队伍脱离了围攻云宣宗弟子队列。 原本竟然有序的阵列一下子都乱了起来,各个征召的宗派势力,以几十人为一队,如鸟般四散而开,任凭御兽宗弟子大声呼喝,也无济于事。 直到慕容家修士大批杀到后,原本与云宣宗弟子交战的御兽宗队伍,失去了帮手,又腹背受敌,纷纷大乱。 ………… 八木山,大阵之内,黄色烟雾弥漫整个天地,林子祥等人侯了没一会儿,就见落云宗筑基修士罗锦领着两只队伍来到此间。 众人连忙迎了过去,罗锦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原本不仅他们这三只队伍,从八木山南部进入大阵的三只队伍也出现了不少死伤,无力再前行,同样派人请示了黄峰,请求退出大阵。 黄蜂于是领着两个队伍支援八木山南面去了,命令罗锦领剩下的两只队伍支援他们。 罗锦下令继续前行,众人也只好跟随,不多时,黄雾上空又是一阵火光腾起,无数火焰如同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砸向众人。 这次的禁制威能比上次明显又大了些,但有罗锦两百人的生力军队伍加入,又有罗锦这个筑基修士统一指挥,整个队伍虽然也出现了一些伤亡,但却不及第二次禁制攻击那般大。 就在众人刚挺过这次禁制攻击之际,天地间弥漫的黄色烟雾突然消散,远处,一阵喊杀声喊起。 却是进入八木山西面和北面的御兽宗主力队伍已经攻破了大阵,杀入了云宣宗大本营。 “罗前辈,本宗已攻破大阵,请前辈立刻率诸位道友支援本宗,拿下此山。”跟随罗锦一道入大阵内的一名御兽宗督战弟子面现喜色。 “跟我上。”罗锦一声令下,众人朝着双方交战之所而去,与此同时,从八木山南面进入大阵的队伍也向着彼处支援而去。 331兵败山倒 云宣宗守备队伍很快就溃不成军,纷纷四散逃离。 这时,八木山左侧方向一艘灵船疾驰而来,其上飘荡着慕容家的旗帜。 灵船很快到了近前,只见其上几道遁光落下,有身着慕容家服饰的,也有身着云宣宗服饰的。 其中一名身着慕容家服饰的筑基修士大声言道:“诸位道友听着,在下乃慕容意,御兽宗围攻云宣宗之举违反乾清宗规章。本府奉乾清宗之令,特来相助云宣宗。” “围攻云宣宗山门的御兽宗弟子已被剿灭,其余各城征召修士亦已迷途知返,脱离了御兽宗联军,各回自家宗派去了。”“非御兽宗弟子者,现在立刻滚蛋则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事后连同尔等宗门一并诛灭。” 他话一出口,其身后众人也跟着同样大喊,声音震天动地,直上云霄。 边西城独立大队众修士一个个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纷纷停止了对云宣宗弟子的攻击。 “林师兄,怎么办?”张毅望向林子祥。 林子祥目光有些茫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落云宗的队伍突然发生了骚动,纷纷向左后方退去。 见落云宗有退出战场之意,林子祥立马让众人先跟着落云宗退去。 “诸位道友听我说,慕容家是矫传乾清宗之令,大家不要被蛊惑了。”有御兽宗筑基修士高声疾呼。 “林道友,没有黄师叔命令,你们不得擅自撤退。”浑元宗队伍中督战的御兽宗弟子大喊,拦在林子祥跟前。 “不许退,不许退。违者严厉惩戒。”黄蜂也在大声高喊,在发现没有人听从后,他甚至恼羞成怒的亲手杀了一名逃窜修士,希望以此震慑众人。 但这并不能阻止队伍的奔逃,众人反而更加匆忙的四散而逃。 “少废话,有话你们去找落云宗说。”林子祥并不理会御兽宗督战弟子,领着众人飞速离开了战团。 很快,支援而来的大批慕容家和云宣宗修士抵达了战场,由于边西城众修士的撤离,御兽宗众人也是人心惶惶,根本无心恋战,一番交战后,纷纷四散而逃。 且说浑元宗众人,因担心目标太大,被敌人追击,故林子祥并没有选择和落云宗同一个方向逃离,而是分道扬镳。 直至远离了八木山战团数十里远,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林子祥望着八木山方向,目光闪烁,心里也无头绪,不知是该留下,还是直接回归边西城。 方才他们不听命令脱离战场,继续留下,可能会被御兽宗秋后算账,可若私自回归山门,若是御兽宗最终取胜,也必然会找上宗门要交代。 “林师兄,既然已经违反联军之令。留在这里,肯定讨不了好,我看干脆回到宗门去算了。”张毅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说道。 “老实说,我也怀疑,慕容家是假借乾清宗之名,若是御兽宗最后取胜,咱们私自逃回宗门,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林子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不如这样,和其他宗派势力联络一下,要回咱们就一起回,要么就一起留下。法不责众,咱们一道回归边西城,御兽宗纵然秋后算账,也未必找到我们头上来。” “行,就这么办。” “我看到落云宗好像是往东南方去了,他们几百号人,速度定然不快。张毅师弟,你挑几个人乘飞行法器去追他们,找到罗锦,问他该何去何从。他们若留下,我们也留下。他们若回归边西城,我们也回归边西城去。只要有落云宗顶着,御兽宗算账首先也是找他们。这里还不安全,我们不能久留,咱们最终在南风谷汇合。”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人踏着飞行法器疾驰而来,不多时已到了近前,却是一名落云宗修士。 “林道友,不知贵宗下一步何去何从?”那落云宗弟子收起法器,快步来到林子祥跟前,没等林子祥说话,他就开口。 显然,他是受了罗锦之命而来,看来罗锦也拿不定主意,想要拉着众人一起做决定,这也是情理之中。 落云宗作为边西城独立大队的主力,率先离开了战场,御兽宗若要找麻烦,头一个找的就是他们,罗锦也担心他们若单独回归边西城,或者回御兽宗复命,会遭到御兽宗的清算。 “我们也不知道,正打算派人去和贵宗罗前辈商议。罗前辈是什么意思?” “罗师叔之意,咱们边西城修士应当团结一心,要留就一块儿留,要走就一起儿走。罗师叔希望贵宗能与本宗保持一致。”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无论是进是退,本宗都会坚定跟随贵宗脚步。” “那太好了。林道友,请带着贵宗修士与本宗汇合吧!罗师叔正等着你们。” 林子祥随即命令众人随着那落云宗弟子而去。 行了好一阵儿,众人来到了落云宗集结地,除了落云宗弟子,孔家修士还是其他几家宗派都已在此。 “罗前辈,是去是留,本宗皆听您的吩咐。”林子祥被领至罗锦跟前,见面后行了一礼,开门见山表明了态度。 “好。”罗锦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已和其他几家宗派都商量过了,我们且不急着走,先打探一下其他几只征召队伍情况。慕容家既已与云宣宗联手,并支援了八木山,说明围困云宣宗山门的那些队伍都已撤退。” “其他几只征召队伍要么就和御兽宗一起退回了大营,要么和咱们一样,都暂时离开了御兽宗管制。” “我们如果单独回归边西城,御兽宗肯定会找我们麻烦,但若是所有征召队伍都选择回了宗门,御兽宗也没办法。”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其他几只队伍动向了,尤其是跟随御兽宗指挥部包围云宣宗山门的那三只征召队伍,若他们都随御兽宗指挥部一起退回了大营,我们也只能回去。反之,他们若有意回各自宗门,我们也不必再为御兽宗卖命。” 林子祥知晓,罗锦这是害怕担责任,作为边西城征召队伍里唯一的筑基修士,又是边西城龙头宗派,若是带着队伍返回边西城,御兽宗别人的麻烦可能不找,却不可能放过他。 他要自保,就必须和其他征召队伍保持一致。 “罗前辈之言甚是。晚辈有一个疑问,以罗前辈之见,慕容家是否真的奉了乾清宗之令相助云宣宗?” 罗锦沉吟了一会儿: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按理,乾清宗应该不会插手西疆县门派之间争斗的事情,就算御兽宗真的违背乾清宗律令,攻打了云宣宗山门,乾清宗也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何况此事和慕容家本没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出手。” “不过云宣宗的确和乾清宗关系匪浅,云宣宗掌教齐云宣本就是乾清宗弟子,在乾清宗很有人脉。尤其是乾清宗驻西蜀郡原主事齐霄风,据说是齐云宣本家叔父辈。” “慕容家敢打着乾清宗名号支援云宣宗,我认为纵然不是有乾清宗的命令,也一定是得了乾清宗某位大人物的请求。” “否则平白无故,慕容家不可能在关键时候反水,相助云宣宗对付御兽宗。” “如今云宣宗和慕容家联手,背后又有乾清宗的支持,御兽宗恐怕不好过。这也是为什么我带着本宗弟子先撤离的原因,咱们且先观望。” (本章完) 第304章 杀鸡儆猴 第304章 杀鸡儆猴 听他这么一说,林子祥茅塞顿开:“罗前辈高见。” 两人说话之间,一名落云宗弟子行至近前:“罗师叔,御兽宗蒋坚前辈到了,说要见您。” 听闻此言,罗锦面色立马一变,其他几人各面面相觑。 蒋坚乃御兽宗第一大队的副队长,其虽未担任边西城独立大队职务,但同属于御兽宗联军修士,众人刚刚脱离御兽宗队伍,他就来了,显然是来者不善。 落云宗众人驻足在此,虽然没有设立营帐,却已陈好了队列,周围都有落云宗弟子把守,是以蒋权没有直接闯入里间来。 “他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队伍一起来的?” “是一个人来的。” “诸位道友,咱们一道会会他吧!看看他怎么说,把他请进来。”罗锦现在也心虚的很,不敢单独去见蒋权,是以召了几人一起。 那弟子应声而去,不多时,蒋权便已来到了众人前。 其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如鹰,一一扫过众人。 虽是孤身一人,却有千军万马气势。 众人皆不敢与其对视,纷纷点头或侧目。 连罗锦也不敢针锋相对,迎上前稽首行了一礼:“蒋道友,你怎么来了?” “罗道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聚集于此,不回到乌月山去?” 蒋权并没有责问,他知晓这个时候不能激化矛盾,重要的是把他们带回乌月山,只要队伍重新回到御兽宗联军,一切就好办了,顶多到时再处置几个临战脱逃的头头就行。 边西城众修士四散而逃后,攻打八木山的御兽宗弟子也退了出去,好在敌方并没有紧追不放,在象征性的追击了一段路程后,追兵返回了八木山。 御兽宗四散的众人因此重新集结,正准备先退回乌月山时,有御兽宗弟子汇报,发现了边西城独立大队的集结地,于是御兽宗第一大队队长将他派了过来,要他将这支队伍一同带回乌月山。 本来应该是由黄峰这个队长来的,但方才一番大战,也不知黄蜂到哪去了,一时间找不到其人。 慕容家此番临阵倒戈,出乎所有人意料,不管幕后有什么隐情,但有一个无可争议之处,云宣宗已经和慕容家联起手来了。 两家联手之下,御兽宗就更加需要得到西疆县各个宗派的支持了。 “本队有许多弟子离散,故在此稍歇,召集亡散之人。” 现在形式未明,他们身份仍属御兽宗联军旗下,罗锦也不能与御兽宗撕破脸皮,只能先敷衍着。 “在这里集结亡散的修士,万一敌军打过来怎么样?凭你们挡得住吗?本队已撤回乌月山,你们也回去,回了乌月山后,再慢慢召集流散的修士。”蒋权自然知晓这是敷衍的话语,也看出了众人想要脱离御兽宗掌控,但并没有点破,反而顺着说道。 “可本队在离开八木山时,已经和众弟子约好在此集结。蒋道友不必管我们,待本部人员集结后,自然会回乌月山。” “既如此,那就留十几人在此等候流散的修士归来,你领着队伍先和我回乌月山去。敌军刚刚取胜,很有可能会乘胜攻击,袭取乌月山阵营,现正是需要人手之际。” 此番话让罗锦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不语。 其他人皆以目视地,低头不语。 短暂的沉默中,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怎么,难道你们都想抗命不成?还是想学慕容家,倒戈云宣宗?”蒋权面色一变,一改温和口吻,厉声质问。 罗锦不得不回应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顶了:“蒋道友,你这帽子扣的未免也太大了,本队从边西城到来后,事事服从贵宗安排,攻打八木山大阵时也是尽心尽力,死伤也不小,怎么现在就变成抗命,变成倒戈了。” “那为什么集结在此,不肯回乌月山?” “蒋道友,你是御兽宗第一大队的修士,无权命令我们。在下已经说过了,待集结了本队亡散弟子之后,自会回归乌月山去。” 蒋权双目如刀子紧盯着罗锦:“罗道友莫非想要带着边西城独立大队叛逃?我奉劝道友想清楚,贵宗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宗派,若是道友携队叛逃,可不仅仅是给贵宗抹黑那么简单。”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回到边西城又如何?道友信不信,到时候贵宗会亲自把道友给押回来。” “还有你们。”蒋权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都给我想清楚了,率队私自叛逃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你们以为回了边西城,你们宗派就能保得住你们吗?” 被蒋权点名道姓的以叛逃罪名威胁,罗锦心中压力极大,他知晓这绝非虚言,御兽宗统治西疆县这么多年,威望肃重,除非它真的被云宣宗和慕容家合力铲除,否则落云宗是不可能背着与御兽宗为敌风险保他。 御兽宗施压之下,落云宗还真可能会把他给交出去,以平息御兽宗怒火。 可此时若回乌月山,他又担心被清算。 正两难之际,一名落云宗弟子快步走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蒋道友稍候。”罗锦知晓该弟子此时来打扰,必是有十分重要的消息,因此也不顾蒋权在场,就径直走向了那名弟子,该人正是他此前派去打探其他三只征召队伍下落者。 蒋权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满,但也没有阻止。 两人向外走去,远离了此间后,那弟子才轻声道:“禀罗师叔,跟随御兽宗联军包围云宣宗山门的那三只征召队伍现都已陆续返回指挥部途中。” 罗锦眉头一皱,他原本以为既然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合支援的兵力都已赶到八木山,那么围攻云宣宗山门队伍必然已经失败,那些征召队伍会纷纷四散逃离,没想到竟然没有发生。 既然其他征召队伍都仍继续跟随着御兽宗,他也不能就此回到边西城,否则御兽宗必然追究。 “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你打听到多少,详细说给我听。” “围攻云宣宗山门的队伍确实遭遇了大败,且听说死伤不少。原本其他三只征召队伍都已经四散而逃,脱离了御兽宗联军,但后面又被一一召了回去。” “是吗?”罗锦目光闪烁,自言自语的反问了一句,他处在骑虎难下的位置,若率队返回边西城恐御兽宗追责,回归御兽宗队伍又怕遭到秋后算账,因此一直犹豫不决。 此时听了该弟子话语,心中一番思索,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既然其他征召队伍都已陆续返回御兽宗,那他也不能单独率队离开,不然必遭御兽宗报复。 “既然蒋道友坚持,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到乌月山去。”罗锦回到众人跟前,表明了立场。 众人见他态度发生转变如此之快,都有些惊讶,但也没人发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自己要返回边西城吧!那可真是找死了。“好。”蒋权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此地非久处之所,若是敌军杀来,你们抵挡不住,事不宜迟,请罗道友命令队伍现在就出发。” 罗锦随即令众人前行,到了乌月山后,便在此安歇了下来。 几日时间眨眼便过,这日深夜,林子祥正自营寨中与张毅几人商议着事宜,一名御兽宗弟子走了进来:“林道友,黄师叔请你过去议事。” 林子祥并未在意,应了声好,便与他来到议事的营帐,到了此处后,才感觉有些异样。 营帐周围伫立着一排排御兽宗弟子,阵仗颇大,且一个个神色肃穆。 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情况,因他们属边西城独立大队,队伍中都是边西城修士,只有少数几名督战弟子。 所以议事营帐一般都是由边西城修士轮值守卫,从来没有这么多御兽宗弟子侍卫。 今日不知为何,却调来了这么多御兽宗弟子。 按理来说,不应如此,这里又没有敌方修士,干嘛要搞得如临大敌一样。 林子祥穿过御兽宗弟子层层组成的人墙中间,目光从这些人掠过,但见所有人几乎都是面无表情,有的望了他一眼后,就快速收回了目光,神色中显露出一丝嫌弃。 林子祥恍然明悟,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他明白黄峰为何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调动如此多的御兽宗弟子来侍卫了。 这是怕边西城独立大队发生暴动,至于为什么担心暴动,必然是有大动作,或即将有大动作。 难道御兽宗要秋后算账,在攻打八木山时,边西城独立大队违令私自撤逃,真要追究起来的话,他们这些队长难辞其咎。 这么一想,眼前的议事营帐仿佛成了刑场一般,林子祥一颗心霎时悬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凌乱了,甚至想要转身逃走。 奈何他身后有两名御兽宗修士跟随,就好像押赴处刑的人犯士兵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贺道友,不知黄前辈找我来,所为何事?”走到营帐前,林子祥滚了滚喉咙,回头望向传召他来的那名御兽宗弟子问道。 男子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待会儿就知道了。林道友,请吧!” 林子祥没奈何,深呼了口气,走了进去。 内里已有几人在座,都是边西城各队队长,众人一个个面色凝重,交头接耳的轻声交谈,显然都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林道友也来了。”落云宗弟子,现任边西城独立大队第一大队长的陈育向他点头致意。 “怎么今日营帐外出现了这么多御兽宗修士,出了什么事?”林子祥开口问道。 “不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我们也在猜测呢!” “事出异常必有妖,御兽宗该不是想要追究咱们临阵逃脱的责任吧!” “我担心就是这一点。这阵仗好像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临阵脱逃,那也怪不得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会有增援队伍到来吗?结果不但云宣宗增援到了,连慕容府修士都出现。说到底是御兽宗指挥不利,怎么能把责任归到我们身上。” “话是这么说,就怕御兽宗委过于人,非要把这场失利说成是临阵逃脱导致,那就不妙了。” “早知如此,当时不如直接返回边西城就好了。” “其他征召队伍没有选择回归各宗门,咱们单独返回边西城,御兽宗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罗前辈呢!他怎么没来?” “罗师叔昨日晚间被请至御兽宗指挥部参加议事去了。” 众人一言一语的小声议论着,都为此忧心。 不多时,各队的队长陆续来到了此间。 一直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有见到黄峰到来,有人想要出去,又被营帐外的御兽宗弟子给挡着,这使得众人更加人心惶惶。 直到晚间,黄峰才领着几名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黄蜂径直走至主位入座,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八木山一战,你等为何率队私自离场?”黄蜂浑厚低沉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鼓般锤在众人心头,霎时间,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这阵仗,这语气,果然是要秋后算账。 众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当做出头鸟。 “联军规章你们不知道吗?临阵脱逃当该何罪?” 前辈明鉴,晚辈并非临阵逃脱,只是见到云宣宗援军到来,队伍人心涣散,喝止不住,因而败退离场。”短暂的沉默下,气氛越发压抑,终于有人硬着头皮回答道。 “喝止不住,那你们这些队长是干什么吃的。” 听闻此言,众人心头都暗暗松了口气,黄蜂这话明显是认可了这个理由,换言之,是不会以临阵脱逃罪名问责了。 “前辈见谅,晚辈御下不严,甘愿受罚。”众人纷纷请罪。 “姑念你等是初犯,何况临阵脱逃你们也不是最大责任人,此次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你们责任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黄峰话音落下,众人正准备道谢,就见其手中一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储物袋中提了出来,随手一扔,丢掉了众人脚下。 “嘶!” “呀!” “啊!” 霎时间,一片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响起,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赫然是罗锦。 (本章完) 第305章 改弦易辙 第305章 改弦易辙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三名落云宗的队长更是面色大变,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化。 “边西城独立大队副队长罗锦临阵脱逃,按联军规章,已被枭首,除他之外,另外几只队伍临阵脱逃的指挥者,也都被以律处置。”黄锦话语平淡,如同在闲聊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 众人眼望着罗锦那血淋淋的脑袋,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罗锦在边西城,也是声名赫赫人物,又是落云宗的筑基修士,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没想到今日竟身首异处,脑袋就这么光溜溜的被扔到众人跟前,仿佛一只死狗般。 尤其是他那圆睁的双目,看着更是有些骇人。 众人不自觉的滚动着喉咙,只觉脖子凉飕飕的。 那三名落云宗弟子更是脸色铁青,虽怒而不敢言。 黄峰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见警示目的已达到,也就不再威吓他们了,反而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因为听了慕容家修士的一番话,觉得形势不妙,又害怕乾清宗真的下令要对付本宗,不想跟着受牵连,所以全都一哄而散。” “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慕容家背后根本没有乾清宗的支持,他们相助云宣宗也不过是野心作祟,想要取本宗而代之,至于他们打着乾清宗名义之事,本宗会派人告禀乾清宗的。” “此次失利,过错不在你们,现今蛊惑军心散乱者已经伏诛,只要你们继续照联军命令行事,本宗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 “但若有人心怀不轨,首鼠两端,罗锦就是下场。” 如今慕容家与云宣宗已经联合起来,御兽宗更需这些宗派势力的相助,若是他们倒戈的话,形势更加不妙,但此次各队伍临阵脱逃又不能轻易略过,否则的话,下次大战一起,必然会重蹈覆辙。 可若惩戒过重,担心各队伍暴动,是以御兽宗联军高层一番商议,决定将各征召队伍首脑枭首,以儆效尤。 ……… 边西城,天山,昏暗密室内,宋贤闭目端坐于石棺之内,周身隐隐可见赤红的火苗跳跃,随着时间推移,他周身火苗越来越盛。 下一刻,赤红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他包裹,看上去,就好像他整个人与火焰已融为一体。 熊熊燃烧的火焰没多时,又渐渐熄灭,最终化作一团火苗,融入他胸膛之内。 直到此时,宋贤才从入定中,睁开双目,深深呼了口气,面上闪过了一丝喜色。 就在方才,他所修炼的玄天融火诀终于突破了第三层境。 玄天融火诀每突破一层,火系威力能提高三成,除此之外,每吸收一种异火,也能提高三成威能。 如今他功法已修至第三层,并吸收了两种异火,单单是火属性术法,威力就能提升至十二成。 离开密室后,他回到府宅,刚入里间,就有弟子禀报,言黄烨有要事求见,已等候多时。 他于是来到候客厅,内里黄烨见到到来,起身迎了上来行礼:“掌教,据最新情报。慕容家已公开表态支持云宣宗,有传言慕容家袭击了御兽宗联军,解了云宣宗山门之围。” “慕容家?”宋贤眉头一挑,心中讶然,这可是真没想到,慕容家不仅卷入了御兽宗和云宣宗斗争,而且一反常态支持云宣宗。 慕容家在西疆县地位类似边西城的孔家,虽然没有御兽宗那么强势,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慕容家和御兽宗和平共处这么多年,双方各种产业合作,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怎么会突然反水,帮助外来户云宣宗? 要说慕容家是想取代御兽宗恐怕也说不过去,首先,他们与云宣宗合力未必能完全打垮御兽宗,而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 其次,就算真的打垮了御兽宗,西疆县也未必由慕容家做主,不说野心勃勃的云宣宗,西蜀郡其他县的大势力也虎视眈眈,若是双方斗的两败俱伤,难保不会插手进来,坐收渔翁之利。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豪赌。 不论是从双方关系,还是利害上,都想不通慕容家为何会相助云宣宗,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据说,御兽宗联军在围困云宣宗山门时,遭到慕容家背刺,并且慕容家还打出了乾清宗口号,说是奉了乾清宗之令相助云宣宗。听闻御兽宗死伤惨重,连御兽宗联军主帅,御兽宗长老徐庆元都被杀害。” “乾清宗?真的假的?” “传闻是这样的,真假暂时未能确定。” 宋贤目光闪烁,脑海思绪电转。 云宣宗掌教本是乾清宗弟子出身,现慕容家又打着乾清宗旗号相助云宣宗,难道慕容家真的是奉了乾清宗之命,不然他们怎么敢贸然打乾清宗名号? 如果乾清宗真的有参与进来,那慕容家的反水就说得通了,只是乾清宗会因西疆县内部斗争参合吗? “你继续打探西疆县的情况,有什么新消息立刻汇报。还有,落云宗和孔家也都盯着点,如果西疆县出现大的变故,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是。”黄烨应声而去。 宋贤又命人召来了钟文远,不多时,其便已到来,行了一礼后便入座。 经过筑基失败后,钟文远修为暴跌到炼气七层,整个人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虽然他已重新回到岗位上,但却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气,看着颓废了许多,就好似风烛残年的老头。 “文远师兄,西疆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不知掌教所指何事?” “我刚听情报峰汇报,说是慕容家反水,背刺了御兽宗,致使御兽宗联军死伤惨重。” “是吗?”钟文远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据说慕容家还打出了乾清宗旗号,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慕容家果奉了乾清宗之令,那我们这些相助御兽宗的宗派岂不是附逆?如果御兽宗败了,那云宣宗会不会清算我们。所以我想派人去西疆县打探情况,若真是如此,得赶紧让子祥师兄他们撤回来。”“好,我马上派人去。落云宗和孔家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不知道,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他们做判断,不然就太被动了。” 就在两人商议对应之策时,远在几千里外的落云宗山门,掌教陶晋元也正在和长老金元星密议着。 “御兽宗实在是欺人太甚。”陶晋元一掌拍下,直接将案桌拍裂,目光中怒火狂涌。 其手中拿着一张卷宗,正是落云宗刚获得的情报消息,上面赫然写着罗锦被御兽宗处决一事。 金元星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御兽宗以临阵脱逃罪名直接杀害罗锦显然是为了杀鸡儆猴,此举也是完全没把落云宗放在眼里。 哪怕是把罗锦逮捕起来关押,至少面子上也还过的去,而他们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杀了。 消息迟早会传遍宗门,到时必然引得宗门弟子寒心愤慨。偏偏在这件事上,他们又不能去找御兽宗麻烦,这势必会使弟子对宗门寒心,并对宗门高层威望造成打击。 本来那些被征召的弟子就不愿前往西疆县为御兽宗作战,如今御兽宗又私自处决宗门的筑基修士,这里面最为难的就是作为宗门掌教的陶晋元了。 “罗师弟惨遭毒手,此事已无可挽回,现在该考虑的是宗门那三百名弟子安危以及怎么向宗门其他弟子交代。如今慕容家与云宣宗联手,如无意外,短时间内,西疆县不会太平。战事又起的话,御兽宗肯定会将征召队伍拉去做炮灰,甚至可以继续征召各城宗派的修士。” 陶晋元在发完怒后,也快速的冷静了下来:“那依金师兄之意?” 金元星沉吟了一会儿:“据本宗弟子禀报,罗师弟原本是想要带着边西城征召队伍返回的,都已经派人去联络其他几个征召队伍里,但是被御兽宗修士给阻止了,且其他几个征召队伍已经随御兽宗去了,他这才返回了御兽宗队伍。” “仅凭我们,是不可能反抗御兽宗的,甚至连拒绝权利都没有。若要摆脱御兽宗摆布棋子命运,需得联合其他城的宗派势力,只要大家达成一致意见,才可对御兽宗说不。” “否则单凭一两家之力,很可能会被御兽宗以铁腕手段给镇压。御兽宗此次不仅杀害了罗师弟,其他几个城池的各宗派领队也被杀了几人。” “想必他们也对御兽宗恼火的很,现在联络他们,要取得一致,应该不难,我相信没人愿意为御兽宗卖命。” “如今云宣宗和慕容家已联手,我们若能联合起来,可以保持中间立场。” 陶晋元点了点头:“那就照你说的,派人去和其他城的宗派联系一下。此事要保密,若让御兽宗知晓了,恐会找我们麻烦。” “好,我马上安排。” “慕容家声称是受乾清宗之令,此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收到乾清宗有关的消息,我认为此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真的话,那应该早就传的沸沸洋洋了。我猜有可能是齐霄风和慕容家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他们才打出乾清宗名号,反水相助云宣宗。我已经派人去西蜀郡打听了,一有消息,会立刻汇报。” 陶晋元目光虚望着外面:“齐云宣在西疆县开宗立派,又不断的挑衅御兽宗。现在连齐霄风都跳了出来,指使慕容家相助云宣宗,他们为什么这么干?我总觉得此事背后牵涉很深,不是为了争抢西疆县资源这么简单。” “此事确实古怪,玄元宗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到现在,他们也未对此事做任何表态。” 两人交谈之际,外间敲门声突然响起。 金元星起身打开石门,一名落云宗弟子走了进来,恭敬行了一礼:“掌教,有一名戴着斗笠的筑基修士,来到山门,说是你的老朋友,要见您。” “他没有报名姓吗?” “没有。” 陶晋元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在这种敏感时期,一个来历不明又遮遮掩掩的人来拜会,必然是有要事。 “把人带到我府中的候客厅去。”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这个时候来了个藏头露尾的筑基修士,应该和西疆县时局有关,我猜不是其他城的宗派势力,就是云宣宗修士。要不,我先去会会他,看看情况。” “不用,我们一起去见。” 两人来到府院候客厅内,那名戴着斗笠的筑基修士已经入座,见两人到来,起身稽首行了一礼,并摘取了头顶的斗笠:“陶掌教,好久不见。” “我还道是谁,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慕容道友。”陶晋元目光扫了对方一眼,此人乃慕容家负责外务的子弟慕容白,其这个时候派人来,目的不言自明。 “如今西疆县局势有变,我这也是不想给道友找麻烦,要是光明正大走进贵宗山门,只怕第二天道友都要被御兽宗请去做解释。” “道友此来,该不会是为了闲叙,有什么事请说。”陶晋元至主位落座,以手示意对方入座。 慕容白落座后缓缓道:“陶掌教想必听说了,本府已宣布和云宣宗结成同盟,将共同抵抗御兽宗。御兽宗在西疆县素来是横行无忌,为非作歹,本府对其不满已非一日,如今御兽宗又对新落户的云宣宗山门围攻,此举完全违反了乾清宗律令,因此本府决定维护西疆县和平,同御兽宗斗争。” “贵宗作为边西城龙头宗派,这些年也是饱受御兽宗压榨,如果贵宗能够弃暗投明,加入我们,事成之后,御兽宗在边西城所有产业,今后都交给贵宗负责。” 陶晋元面无表情,慕容白这番话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其在此时拜访摆明就是为拉拢落云宗。 “我听说贵府在支援云宣宗山门时,曾喊出口号,言是受了乾清宗之令,不知此事确否?” “那就要看陶掌教怎么理解了。” “哦?此话怎讲?” “御兽宗围攻云宣宗山门,本是违反了乾清宗规章,本府维护乾清宗法令,出手相助,不就是按乾清宗之令行事?” “这么说来,贵府并没有得到乾清宗明确的指令。” (本章完) 第306章 人心惶惶 第306章 人心惶惶 慕容白淡淡一笑,陶晋元的疑问在预料之中,他早已想好应对之词。 “乾清宗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得到御兽宗围攻云宣宗的消息。不过,本府相助云宣宗也是得到过乾清宗默许的,否则怎敢与御兽宗作对。” 陶晋元和金元星不禁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之前猜测慕容家应该是得到了乾清宗某个大人物的指示,现在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如此一来,云宣宗还真算处于不败之地,其既有乾清宗律法保护,背后又有乾清宗大人物支持,仅凭御兽宗想要将其拿下,只怕不大可能。 “乾清宗默许?慕容道友莫非指的是齐霄风前辈,是他指示贵府相助云宣宗的?”陶晋元进一步询问。 “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在下只是想贵宗明白,御兽宗如今已是缠网之鱼。凭他们之力,要想消灭云宣宗是不可能的。形势已经很明晰了,御兽宗蹦跶不了多久,贵宗此时弃暗投明,则有大好前程。若一直跟着御兽宗走下去,必给其陪葬。到时莫说发展,就是立足也是奢望。” “贵府应该不止仅邀请敝宗加入联盟吧!不知名单上还有那些宗派?” “我不说,陶掌教应该也能猜得到。既然陶掌教问了,我就再透漏一个重要信息,已经有人同意加入本府和云宣宗的联盟了。” 陶晋元当然不会因对方一面之词就贸然做出决定,何况此事如此重大,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兹事体大,请容在下慎重考虑。” “那就请陶掌教好好想想,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陶掌教若是想清楚了,随时派人知会本府。” 慕容白也清楚仅凭一番空话白话,是不可能说服落云宗改旗易帜的,他此番来,只是为了给落云宗埋下一个种子,让其有所忌惮。这样,将来御兽宗再要征召落云宗参战时,他们会权衡考量利弊。 等到时机成熟之际,种子生根发芽,落云宗自会投奔他们。 “金师兄,你怎么看?”慕容白离去后,陶晋元开口问道。 “虽然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未必都是假话。我觉得对于本宗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多一个选择,也会使御兽宗感到压力。” “慕容家既然找上我们,肯定也有联络西疆县其他城的各家宗派势力。你派人与他们联系时,多打听打听这方面情况,说不定真有人答应了慕容家条件。” “其他宗派答不答应条件和本宗关系不大,我觉得尤其要注意孔家动向。慕容白很可能会找上他们,如果他们答应了慕容家条件,而到时候御兽宗真的落败,对于本宗而言,威胁就大了。” “传令下去,密切关切孔家一举一动。” ……… 入夜,月朗星稀。 天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宋贤正听取着黄烨的情报消息汇报。 “据传,御兽宗杀了好几名征召队伍的领头人,其中就包括罗锦。” “罗锦?”宋贤听闻此言,心中微惊,想不到御兽宗竟如此霸道,直接就杀了各城宗派的筑基修士,他不禁有些担心起那些宗门弟子命运来。 连筑基修士,御兽宗说杀就杀,要是爆发战事,那些征召的炼气修士性命,御兽宗就更不放在眼里了,必然把他们当炮灰使用。 “御兽宗杀了那些领头修士,各城的大宗派必然对此不满,如今云宣宗又与慕容家联起了手。御兽宗刚经历一场大败,士气低落。依我之见,他们肯定会乘胜步步蚕食御兽宗。我料各城的宗派中必会有人反水,至少会持中间立场,不再支持御兽宗。” 宋贤点了点头,御兽宗统治西疆县这么多年,虽然威望很重,但也遭人觊觎,加上其行事一向霸道,很多宗派都对其不满。 如今有人起来反抗御兽宗,一旦御兽宗呈现弱势,必然会有人落井下石。 但这对于浑元宗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别人有选择余地,他却没有,因为其他宗派都是相对独立的,如落云宗、孔家,他们虽听从御兽宗征召,但只是势力不及,担心报复。 可浑元宗却是御兽宗一手提拔的,天山这个位置觊觎的人多了,如果没有江峰撑腰,轮不到浑元宗来做。 是以御兽宗倒了,浑元宗也难以独善其身。 “别人我们管不着,若落云宗和孔家反水,我们就有麻烦了,要密切关注他们动向。落云宗肯定已知晓罗锦被杀的消息,他们什么态度?” “落云宗目前尚未对此事表态。” 两人交谈之际,一名弟子来到厅室,朝宋贤行了一礼:“掌教,御兽宗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把他带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黄烨目光微闪:“御兽宗现在派人来,肯定与西疆县局势有关,我猜御兽宗也担心各宗派反水,这段时间内,必有所动作,要么拉拢,要么威慑。” 不多时,一名御兽宗弟子就被带到了此间,其行礼后,手中一翻,拿出一枚玉简:“宋掌教,晚辈奉江师叔之命而来,请宋掌教前往本部议事。”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 “王道友,江主事是单独请在下一人前往议事,还是也对其他宗派发出了邀请。” “据晚辈所知,边西城各宗派势力都受到了邀请。不过,江师叔想先和前辈谈一谈,与他们的会面要稍微往后一点。” “这段时间,江主事是否已经与落云宗和孔家谈过了。” “这个,晚辈不知。” “行,我知道了。”宋贤令人将其带了下去,随即将钟文远召了来,一起商议如何应对当前局势。 看这形势,短时间内,西疆县肯定不会太平,搞不好,会爆发席卷整个西疆县的战乱。 浑元宗也得为此做好准备,宗门已派遣了八十名修士前往西疆县,现在是相对虚弱时期。 如果落云宗和孔家叛变,加入云宣宗和慕容家联盟,那他们很有可能会对天山下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宗门必须为这种情况做准备,除此之外,也当小心穆赫草原势力趁着西疆县内乱,想要夺取天山这块战略要地。 ……… 天清气朗。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候不多时,就见江峰走了进来,他立马起身行了一礼:“见过江前辈。”江峰摆了摆手,示意他落座,自己也走到了主位坐下。 “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您指的可是西疆县战局?” “慕容家和云宣宗联手了,本宗没有想到慕容家会反水背刺,因此在围攻云宣宗山门一战吃了点小亏,不过局势还是掌握在本宗手上。” “听闻慕容家自言是奉了乾清宗之令行事,现在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在下认为贵宗应立刻澄清此事,否则的话,必会引起骚乱甚至反叛。”宋贤不动声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此话完全是站在御兽宗角度,也足以证明他和御兽宗是一条心的。 江峰满意的点了点头,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的太透彻,他自然也明白浑元宗是没有退路可言的,其是与御兽宗绑定的。 “过几日我将召开边西城宗派议事,到时自会澄清此事。今日找你来,是要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正如你所说,近来边西城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观望,并且可能内心已经有了动摇。明日议事时,你们浑元宗得给他们做个表率,坚持支持本宗。” “这个无消您吩咐,若没有您提携,没有贵宗撑腰,也就没有敝宗今日。俗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不管何时何地,敝宗都将是贵宗最坚定的支持者。” “我没看错你,关键时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还是拎得清的。”江峰目光望向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慕容家或者云宣宗有没有派人找过你?” 见其这幅神色,宋贤心中暗想,难道云宣宗的暗使已来了边西城? “没有。” “没有就好,如果哪一天他们找到你,及时和我通气,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是。”听他这么说,宋贤心中更加确信了:“敢问江前辈,莫非慕容家或云宣宗的人来了边西城?他们想干什么?” 江峰冷笑了一下:“还能干什么?无非是游说其他人对付本宗?” “那落云宗和孔家和他们会过面了?” 边西城说得上话的,值得拉拢的也就这两家势力了,来人连浑元宗都没有去,其他小门小派就更不可能去了。 “哼!”江峰不置可否,只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对落云宗和孔家的不满。 宋贤继续试探:“如今人心浮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落云宗和孔家……我们得多加小心。” “目前他们还不敢,最多首鼠两端,还不会彻底倒向云宣宗。不过确实得警惕。”江峰目光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要做好准备,听从我的调遣。” 宋贤心中微惊,江峰能说出这话,足以说明,他心里已经有这个打算,看来落云宗和孔家是瞒着他在和云宣宗接触,甚至搞不好已经在谈条件了。 “您的意思?如果落云宗和孔家和云宣宗勾搭上?就除掉他们?” “不然呢!”江峰目光锐利如鹰:“难道留着等着他们反攻倒算吗?” “是。您说的是,只是单凭本宗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他们。”宋贤真正担忧的还是被江峰当枪使,若让他对付落云宗和孔家,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筹划。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不过,他们若真有异心,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知您是否和他们谈过了?他们怎么说?” “我知道云宣宗派人接触了他们,至于到底谈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就现在所掌握的消息,虽然不能断定他们与云宣宗谈好了条件,但可以肯定,他们心中动摇,随时可能会改旗易帜。尤其是落云宗,他们最近小动作不断。” 落云宗。宋贤心中难忧虑,江峰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掌握了落云宗一定的线报。 且落云宗真有这个动机,不说御兽宗杀了罗锦,就单纯利益角度而言,如果御兽宗倒台,落云宗必能得到许多好处。 边西城本有御兽宗大量资源及产业,这些很可能都落到落云宗手中。 如果落云宗真要改旗易帜,支持云宣宗,那就不妙了。 以落云宗的实力及在边西城的地位,除非御兽宗派遣金丹修士率大部队来围剿,否则根本对付不了。 而现在御兽宗自身难保,不可能出动大量人手对付落云宗,仅凭江峰和浑元宗就想抗衡落云宗,那是不自量力。 而落云宗一旦改旗易帜,很有可能会主动攻击浑元宗的。 谁都知道,浑元宗是江峰扶植的,关系比较紧密,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他们要背反御兽宗的话,肯定先剿灭边西城内忠于御兽宗的宗派势力,浑元宗必首当其冲。 ……… 入夜,乌云蔽月,大雨倾盆。落云宗山门,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宋贤身形,很快,就有一名落云宗弟子将他领到了一所府宅内。 等了好一会儿,陶晋元自外而入,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落座。 “陶掌教,今日冒昧拜访,其实是有一事讨教。目今西疆县局势突然巨变,敝宗正在思索应对之策,还请陶掌教赐教。”宋贤进入正题,他此次拜访其实是受江峰之命,为的是试探落云宗态度。 有些话江峰不大好直接和陶晋元说,是以需要一个中间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就个人关系而言,他和温怡人还带点亲谊,又是边西城的宗派掌教,由他来说,合情合理也不显突兀。 陶晋元瞥了他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疆县的大局还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只做好本分的事就行了。” “我听说御兽宗此次损兵折将,连宗门长老都遇害。云宣宗与慕容家联盟,气势正盛,万一御兽宗又向我们发起征召,要求派人前往相助,届时该怎么办?贵宗乃边西城一柱,各宗派很多都是看贵宗眼色行事,可以说贵宗的态度至关重要。” 陶晋元不答反问:“若真到那时候,你们会怎么做?” “敝宗当然会支持御兽宗。请恕在下直言,西疆县若无御兽宗,必然大乱。无论是云宣宗还是慕容家都没有那个能力统御西疆县,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取得胜利,就算最终获胜,也必然元气大伤,到时其他外部势力会不会趁虚而入?没有御兽宗佑护,其他势力涌入西疆县,边西城能安稳吗?”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倒像是江道友说的。” 凭借这几句话,陶晋元已经猜到宋贤是受了江峰指示,也没有弯弯绕,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确实,宋贤一个小小浑元宗掌教,轮不到他考虑西疆县外部势力的问题,只有御兽宗的人会这么想。 (本章完) 第307章 风起云涌 第307章 风起云涌 宋贤也不否认:“实不相瞒,在下此前见过江主事。近来各种消息乱飞,人心惶惶,江主事忧虑边西城会改弦易辙。” 陶晋元依然不动声色:“看来江道友还蛮器重你们的。” “说实话,敝宗不想卷入西疆县的斗争,但奈何没得选择。如今云宣宗又与慕容家联合,西疆县乱局一时半刻间难以解决,敝宗也是真的担心御兽宗再发征召令。” 宋贤话音方落,就见一名落云宗弟子来到外间,向陶晋元行礼道:“掌教,金长老有要事,请您过去。” “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宋贤也看出陶晋元不想和他交流此事,正好有人来,他也就起身离去。 陶晋元也没挽留,只派了个人送他离开,自己则来到宗门议事殿,内里除了金元星外,还有一名身形魁梧中年男子。 “陶掌教,久违了。” “原来是周道友,光临敝宗,有失远迎,请座。”来人乃是安远城风行宗筑基修士。 “陶掌教。御兽宗丝毫不顾贵宗和本宗体面,就杀害了本宗朱师弟和贵宗罗道友。本宗知晓此事后,上下无不义愤填膺,我们帮着御兽宗对付云宣宗,什么好处没捞得不说,他们竟一声招呼不打,就私自处决了本宗朱师弟,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宗决定不再听从御兽宗号令,将要撤回本宗所有弟子。” 陶晋元与金元星相对视了一眼,几日前,两人还在商议派人去联络其他各城龙头宗派,争取中间立场,没想到风行宗这么激进,竟主动找上了门来,并且还要撤回征召弟子。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要和御兽宗撕破脸皮啊! 御兽宗无端杀害风行宗筑基修士固然会让其愤怒,但风行宗这么快就做出与御兽宗割裂的决定,恐怕也是受了慕容家游说的影响,想来他们应该是与慕容家谈好了条件。 “周道友,你说贵宗要撤回那些征召弟子,不知是否已经下了命令。” “是,在下出发之前,本宗已派人与他们接触,让他们回归安远城。” “御兽宗肯放人吗?” “本宗是秘密与他们接触,然后让他们找机会离开大营,化整为零回归安远城。现在他们都已经悄悄离开了西疆县。” “贵宗这么做,就不担心御兽宗报复吗?” “是御兽宗杀害本宗弟子在先。像这样的宗派不值得本宗弟子为它卖命,掌教派我来,是希望贵宗能够与我等共进退,只要我们能团结,御兽宗也不敢拿我们怎样。何况现在御兽宗自身难保,西疆县日后谁做主尚未可知。御兽宗如若对本宗展开报复,本宗将投靠云宣宗。” 陶晋元没想到风行宗会这么强硬,他也有保持中立之意,但从没想过召回那些被征召的弟子,风行宗不仅这么干了,还直言将来可能投奔云宣宗。 也不知云宣宗给他们开了什么条件,让他们铁了心似的与御兽宗切割。 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对他而言当然是件好事,这样一来,御兽宗目光就会放在风行宗身上,要报复也会先报复天行宗,他可以躲在后面伺机而动。 “实不相瞒,周道友,对于御兽宗行为本宗上下也是极为愤慨。奈何御兽宗势大,本宗还没决定是否要与御兽宗做切割。既然周道友来了,又如此坦诚,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后本宗不会再唯御兽宗之命是从。” “本宗掌教之意,希望能与西疆县各家宗派组建一个同盟,并发表一份同盟声名,不参合御兽宗和云宣宗斗争,如果他们对咱们展开报复行动,咱们就加入另一方,不知陶掌教意下如何?” 陶晋元自然不会答应此要求,他只想保持中立,不再为御兽宗输血,而不是和御兽宗对着干。 现在风行宗既然已经当了出头鸟,他只要偷偷摸摸躲在后面就行,没必要跟着冲到前台,何况此时结成联盟,大概率以风行宗为主。 若风行宗转而投靠云宣宗,反而会连累他。 “周道友,你们想必不止与本宗商量此事,不知其他宗派怎么说?” “本宗暂时还未与其他宗派接触。” “是吗?”陶晋元并不相信此话,但也没有盘根问底:“贵宗的态度我已知晓了,此事请容我慎重考虑。” “本月十五,本宗将邀请各家宗派共议结盟之事,希望贵宗能派人参与。” “我知道了。”陶晋元并没有应下,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答复。 “在下不叨扰了,告辞。”男子也不废话,将话带到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金元星将人送出山门后,又返回了殿内。 “掌教,风行宗提出的结盟之事,你看如何?” “金师兄之意呢?” “我觉得还是先观望观望为好,没必要急着站队。西疆县局势如今晦暗不明,风行宗愿意出头就让他们去,我们没必要卷入这浑水。” 陶晋元手指轻敲着座椅扶手:“风行宗这么做肯定是得到了云宣宗的承诺,他们不会只找我们,也会寻求孔家结盟,如果我们不参与,而孔家加入,将来云宣宗和慕容家取得胜利的话,那我们处境就不妙了。” “凡事有得有失,本宗只要尽力保持中立,无论将来是御兽宗胜出,还是云宣宗胜出,本宗依然可以保持边西城地位。现在就下场未免太早了点,虽然越早下场,最后赢得胜利就收获越多,但风险也很大。我们还是等局势明朗之后再投注也不迟。” 陶晋元缓缓点了点头。 “掌教,本宗那些征召赴往西疆县的弟子是不是也让他们离开算了?既然风行宗已经这么做了,咱们也没必要让本宗弟子留在御兽宗联军给他们卖命” “把他们调回来,那不是代表要和御兽宗切割吗?况且有风行宗前车之鉴,御兽宗方面必会警惕,不会再让其他宗派势力修士轻易离开了。” “我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找机会离开御兽宗联军,御兽宗纵使加强了管理,总能找到脱离队伍行动的时候。就算是在交战时,想逃的话也一定有机会,让他们自己想方设法离开御兽宗联军,然后躲起来,先不要回本宗,以免被御兽宗指责。如果哪一天咱们真要与御兽宗划清界限,也不用为那些征召弟子安危忧愁。” “这样的话,也行。你派人与他们联络,让他们找机会偷偷离开,但不要光明正大成群结队的逃离。”……… 天清日朗,万里无云。 岐元山,巍峨雄阔的大殿内,边西城各家宗派势力首脑皆已聚集,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西疆县战局现如今是边西城第一大要事,各种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说乾清宗将下场清理御兽宗的,有说御兽宗节节败退的,有说各城大宗派已组建联盟,将要对抗御兽宗的。 反正形势非常不妙,众人自然也十分忧心,他们各家都有不少修士还在御兽宗联军中任职,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等候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江峰自外而入,身后还跟着宋贤以及落云宗筑基修士费源和孔家筑基修士孔贞德。 “见过江前辈。”众人纷纷起身稽首行礼。 江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宋贤三人也都在下方首位坐下。 “今日召集诸位道友议事,乃是为西疆县战局,最近边西城谣言四起,风声鹤唳,说什么乾清宗出手,要对本宗进行清剿。” “我在这里郑重声明,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是云宣宗和慕容家为了蛊惑人心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想分化我们。” “我知晓有些人心里蠢蠢欲动,看着反贼慕容家和云宣宗联手,便认为本宗大势已去,想着要不要倒戈。” “我以个人和本宗名义保证,如果被我发现有谁与反贼眉来眼去,意图改旗易帜,我绝对不会放过此人,必将其满门诛灭。” 江峰声色俱厉,话音方落,宋贤立马附和:“浑元宗一直以来都坚定的站在贵宗一方,绝不会动摇。只要江主事一声令下,本宗倾巢而出,剿灭贼人。在此我保证,若发现边西城有与云宣宗暗通款曲者,必奉江主事之命将其剿灭。” “落云宗亦是如此,我代表本宗掌教承诺,绝不能容许边西城有依附云宣宗者,一旦发现,必雷霆诛灭。” “本府始终支持御兽宗,边西城若有敢倒戈云宣宗者,便是本府敌人。” 落云宗和孔家也旗帜鲜明的表态,先前,江峰将三人召至另一间厅室,已做了事先沟通,取得了一致意见。 落云宗和孔家久负威名,他们这一番表态,其他势力自然不敢有异议,都纷纷表示会和御兽宗共存亡。 见众人都已表态,江峰继续说道:“本宗已做出决定,对于加入征召队伍的修士,每月发放五十灵石薪俸,除此之外,死伤者还会额外获得两百灵石补贴,每诛杀敌军一名修士也会有额外奖赏,这些都是直接发放到各位加入联军的征召修士手中。” “对于各家宗派的支持,本宗亦不会亏待,等战事结束之后,会统计功劳,给与相应的灵石或资源辖地的赏赐。” “参加征召的修士最多在联军效力十年,便可恢复自由身。” “现在我宣布奖赏规则,各宗派势力,以出兵人数为准,十人以上者,赏五千灵石。二十以上者,赏一万灵石。以此类推,出兵一百人者,赏五万灵石。” “另外,杀伤敌军人数亦有额外赏赐,各宗派弟子每杀死一名敌军,除其本人外,宗门也有额外灵石奖赏。” “另本宗愿拿出三十块资源辖地,分给各家宗派,以各宗派所获功勋给与。” “所有规则,都在手册里,待会儿我会发放给诸位。待战事结束后,奖赏将按规模都会如实发给各家宗派。” 原本御兽宗是丝毫未提报酬之事,现在主动提起,足以说明他们有了严重危机感,知晓不能光凭威压控制各家宗派,需得给与一定好处,但这条件却说不算优渥,显得扣扣索索。 别的不提,只说御兽宗拿出三十块资源辖地,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想当年,落云宗征召边西城修士攻打虎门城,还拿出了十块资源辖地来补贴,至于灵石奖励,对于御兽宗而言,就更是九牛一毛了。 但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好,至少御兽宗已经明确奖赏的额度和方式,比之前什么也不说,只言战事结束后自有奖赏要靠谱多了。 议事进行了大半日才结束,众人纷纷离去,宋贤也回到了天山。 入夜,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黄烨快步而入,躬身行礼:“掌教,刚得到西疆县传来的最新情报消息,西疆县联军人心涣散,传言有大批征召修士逃离,其中安远城风行宗的征召修士甚至连夜整批离开了西疆县,现已返回安远城。” “据传风行宗放出话,谴责御兽宗无故杀害他们宗门修士,并表示今后不再听从御兽宗号令。” “是吗?”宋贤神色微动,最近各方势力都是暗潮流涌,蠢蠢欲动。 譬如落云宗和孔家,从江峰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二家似乎就与云宣宗暗中有往来,只是明面上,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御兽宗。 因此在举行边西城宗派大议事时,两家的代表也都很识趣的附和江峰。 没想到风行宗竟这么快与御兽宗切割,接下来就看御兽宗的反应了,想必各方势力此刻都在密切关注着。 御兽宗如果不以雷霆手段除掉风行宗,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会有越来越多的宗派与御兽宗切割。 风行宗敢做这个出头鸟,肯定是有所准备的,这里面必然有云宣宗和慕容家参与。 风行宗本身是安远城的龙头宗派,要干掉他们,除非御兽宗派遣金丹修士率大队伍前往安远城,只是在西疆县形势如此胶着情况之下,御兽宗还能顾及风行宗吗? (本章完) 第308章 独立联盟 第308章 独立联盟 “落云宗和孔家有什么消息吗?”宋贤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落云宗或孔家倒戈,那浑元宗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暂时还没有重要的信息回奏。” “御兽宗如果不对风行宗进行打击,落云宗和孔家搞不好会效仿,接下来这段时间会非常关键,你要密切关注他们动向,尽量打听些信息,经费方面不管需要多少,尽管提出,我一律照批。”宋贤话音方落,一名弟子来到外间,向他行礼:“禀掌教,钟长老求见。” 宋贤立马让人把他请进来,很快,钟文远便来到了厅殿内。 “掌教,我们派去西疆县的弟子已和林师弟取得了联络,并送回了信息。” “子祥师兄他们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钟文远神色凝肃:“情况很不好,截至目前,宗门八十名弟子已阵亡了二十三人,另有十余人受伤,包括林泉师弟,已经确认遇害了。” 宋贤默然,早在这些征召弟子前往西疆县支出,他心里早有预料,绝大部分人肯定是有来无回的。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仍然沉重。 沉默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现在西疆县局势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御兽宗联军自围攻云宣宗山门一战大败后,就人心涣散,尤其是各宗派征召的修士,出现大量逃亡,本宗弟子原死伤不大,之后退守御兽宗营阵时,又遭到云宣宗反攻,就是在那一次战斗中,很多弟子阵亡。” “林师弟传回来的消息说,安远城的风行宗修士已全离开御兽宗联军队伍,包括和他们同处一个大队的不少落云宗弟子也在陆续逃亡,即使御兽宗加强了监管,禁制所有人员外出,也总有修士找各种机会逃离。” 宋贤点了点头:“风行宗的事我已经知晓了,御兽宗对此什么态度?子祥师兄可有消息?” “那倒没有,林师弟还有句话让我转告掌教。” “什么话?” “他想在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希望掌教能够趁此机会尽快向与御兽宗提出要求。” “下次见江峰时,我会提的。你派人转告子祥师兄,让他们多加保重,若有重要事情,随时联系宗门。” “掌教,我怀疑落云宗弟子的陆续逃离,是受了落云宗指使,风行宗这事儿出了以后,很多宗派势力修士都在逃离,咱们是不是也让本宗弟子找机会离开?” 宋贤没有言语,作为宗门掌教,他当然不希望派去的弟子都死在西疆县,但从大局计,如果宗门弟子纷纷逃离,到时候江峰向他要人,又该怎么交代。 如果不许宗门弟子逃离,事情传出去,会在宗门对他威信造成影响。 “你让子祥师兄看着办吧!让他见机行事。”沉默了好一会儿,宋贤只能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好,我明白了。” ………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安远城,风行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厅室内,一名身形魁梧男子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掌教,本城各大小宗派势力都派人来了,但联系的其他城宗派一个回应也没有。” 那中年男子正是风行宗掌教庄不易,听闻此言,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完全不意外,他虽早已暗中联系了西疆县下属各城的大宗派,邀请他们今日前来参加同盟仪式,但也预料这些人不会轻易卷入这漩涡。 他知晓这个时候,西疆县下属各城宗派肯定都等着看御兽宗怎么处理。 “不管他们,我们干我们的。”庄不易起身来到议事大殿,内里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行礼。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本宗议事,今日召集诸位,是有一事宣布。由于御兽宗滥杀本宗朱师弟,本宗宣布,即今起,断绝与御兽宗一切往来,不再听从御兽宗号令。本宗意欲组建安远城独立联盟,诚邀各位加入。” 庄不易话音落下,殿内立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他们事先并不知风行宗邀请他们前来是为组建所谓的独立联盟,虽然早已知晓风行宗与御兽宗翻脸的消息,心中有预料,风行宗此番召集大议事大概率是针对此事做回应,但亲口听其讲出此话,还是一片哗然。 御兽宗统领西疆县多年,在各家宗派势力心中,乃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各宗派都是以其马首是瞻,风行宗虽然说的独立联盟,实际就是反叛御兽宗之意。 “肃静。”庄不易一声庆喝,殿内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立刻静了下来。 “独立联盟目的是为摆脱西疆县如今动荡局面,以防止卷入御兽宗与云宣宗的斗争。 今后无论是御兽宗还是云宣宗,如果要向本城宗派征召修士亦或要求缴纳供税,加入本城独立联盟者可不必理会,一切责任由本宗承担。” “御兽宗横行霸道,敝宗不满其已久,既然贵宗牵头,敝宗愿意加入此同盟,从此与御兽宗一刀两断。” “御兽宗既然不仁,那也不怪我等不义,敝府也愿意加入贵宗联盟。” 很快,就有两家势力表态支持,显然,风行宗是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的,其二人说罢,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人开口,一个个都以目视地,低头不语。 见众人一个个不说话,庄不易目光望向其中一人:“崔道友,你们清荷宗可愿加入本宗主导的联盟。” 被点名道姓的询问,那崔姓男子也不敢不回应,不然恐怕今天走不出山门:“承蒙前辈和贵宗不弃,敝宗愿意加入。” “马道友,你们呢!” “敝宗也愿加入。” 在庄不易一个个点名之下,众人纷纷表态,没有人会傻到这个时候跟他顶着干,那不是找死吗? “既然诸位都愿意加入联盟,现在我宣布,安远城独立联盟成立。” ……… 西疆县,御兽宗山门,昏暗的屋室内,几名御兽宗高层聚于一堂。“不能坐视不管,不然的话,各城宗派皆会纷纷效仿,到时会呈山崩之势。我建议立刻发兵攻打风行宗。”一名两鬓微白老者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另一名端坐的身形清瘦中年男子反驳:“风行宗敢这么做肯定是私下与云宣宗达成了协议,如果我们发兵攻打风行宗,保不齐云宣宗会相助,这样一来,反而使安远城宗派势力倒向云宣宗。如今安远城只是宣布不再依附本宗,我认为可以不用管它,应集中力量对付云宣宗和慕容家。” “解决了他们,再腾出手收拾风行宗便是,到时甚至用不着本宗出手,安远城的联盟自然瓦解。” “徐师弟之言我不能苟同,依我之见,安远城联盟主心骨乃是风行宗,其他宗派势力都是被裹挟。如果我们不管不问,形势会越来越糟,到时各城宗派都会相继独立,以至于一步步全面倒向云宣宗。我们只有将其剿灭,才能制止事态蔓延。” “凭本宗的威望,振臂一呼,再许以重诺,安远城内部必然会有倒戈而向者,若是不加以惩戒,他们看本宗如此孱弱无能,将会引起一系列更加严重的连锁反应。” “此时若对安远城出兵,那是正落云宣宗下怀,他们正等着我们分散兵力,内中起乱。若要派兵攻打风行宗,人少了肯定不行。派的人多了,会影响前线战事。我意暂时不用理会。” 几人一言一语,各自表明立场,明显分成了两派。 御兽宗掌教洪浩然沉默未语,直等众人说完,这才开口:“传我之令,立刻集结弟子。” ……… 落云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大殿内,金元星自外而入:“掌教,刚得到最新情报消息,御兽宗对风行宗动手了。” 陶晋元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有消息称,御兽宗已对外宣示,将要攻打安远城。” “果然要动手了。”陶晋元目光微闪,安远城独立联盟成立消息传出后,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看着御兽宗回应,这个结果应该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御兽宗派了多少人?”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说话之间,一名落云宗弟子来到外间:“禀掌教,御兽宗主事江峰到了山门外,要见掌教。”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江峰竟然亲自来了,足可见是有重要事务。 以往有什么事,江峰都是派遣一名御兽宗弟子传话,今日此来,必是为御兽宗出兵攻打安远城一事。 “江峰这个时候亲自拜访。我猜测,他可能是想让本宗出兵相助攻打安远城。”金元星推测。 “先见了人再说。”陶晋元站起了身,向外走去,领着人出了山门迎接,相互寒暄了几句,便一同来到了大殿。 “在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昨日晚间接到宗门传来的消息,本宗已出兵攻打叛逆的风行宗,宗门要求在下集结边西城队伍相助。贵宗作为边西城龙头宗派,还请做个表率,聚集队伍前往协助本宗。”江峰一落座,便道明了来意。 陶晋元没有正面回答:“不知贵宗派遣了多少兵力?由谁统领?” “本宗已调集了两千人,由本宗徐子明师叔带领,预计再从各城征召两千人,也就是每座城至少征召五百名修士,与本宗一同攻打风行宗。”江峰没有隐瞒,将所知如实相告,现在不比以往,如今御兽宗面临着巨大挑战和危机,威信正断崖式的下降。 要是在以前,他只需将众人召集,把宗门命令传达,五百人队伍随随便便就可以拉起。 现在却不得不降尊纡贵亲自来到落云宗山门与其谈条件。 若不能完成宗门要求,召集五百名修士前往协助,那他这个边西城主事也就做到头了。 之前的安远城主事就是因为在处理风行宗事情上没有办好,致使风行宗联结了安远城各个势力宣布成立独立联盟,因此事,其被革职召回了宗门,搞不好还要定罪被关押。 “江道友知晓,本宗此前已征召了三百名弟子前往西疆县,如今宗门力量空虚,实在派不出多少人手。” “陶掌教之意,要和风行宗一样,在本宗和云宣宗之间,保持中立?”江峰一听此话,脸色霎时就沉了下来。 陶晋元不动声色,如果是以前,江峰的这句话还有点威胁性,如今的御兽宗自身难保,对付一个风行宗都要从各城征召人手,不可能会节外生枝对落云宗怎么样,江峰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本宗却是有难处,还望江道友谅解。”陶晋元自不会轻易松口,现在正是御兽宗虚弱之时,比不得当时御兽宗征召各城修士攻打云宣宗之际,连条件都没开,各个宗派就将自家修士派了出去。 江峰目光紧盯着他,显得压迫性十足:“贵宗弟子近两千人,当年攻打虎门城新月宗时,出动不下六七百人之多,如今却言宗门力量空虚,陶掌教莫非是在戏耍在下。” 陶晋元仍是面部表情,与他四目相对,丝毫不退让:“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疆县局势混乱,自然要加强宗门防备,不宜派遣太多弟子外出作战。” “这么说,陶掌教是不愿意执行本宗之命了。” “非也,不是陶某不愿,只是宗门弟子都已寒心,本宗派去相助贵宗作战的罗师弟被贵宗所杀,此事令宗门上下弟子极为愤慨,陶某都不知怎么向他们交代。此时又派人前去安远城协助贵宗作战,必无人肯从。” 江峰哼了一声,要换做以往,他早已拂袖而去,现在只能忍让:“原本陶掌教是怪罪本宗,想要和本宗算账。” “陶某岂敢。但敝宗弟子对于贵宗这等做法确实颇有微词。” 两人针锋相对,殿内气氛隐隐充斥着火药味。 江峰见他态度坚决,知晓再说什么威胁的话没用,因而放缓了态度,提出了条件。 “陶掌教还是考虑清楚点好,此次本宗攻打风行宗是为剿灭叛逆,并非为安远城地盘。宗门已有明令传达,风行宗掌握的资源辖地,加上独立联盟所有敢于反抗者拥有的资源都将归属于征召出力的宗派,宗门不取一毫。” “贵宗若是不肯出人,到时安远城得到的好处可就没有贵宗的份,都会被别的宗派势力拿了去。” 听闻此言,陶晋元这才稍微松了点口:“既如此,敝宗有两个要求。” “第一,我们不归属贵宗管辖,自己拥有独立决策权。” “第二,我们每独立攻下风行宗一处阵营,那里的资源辖地都归属本宗。” (本章完) 第309章 严阵以待 第309章 严阵以待 天山,巍峨雄阔的议事殿内,宋贤与宗门几名核心成员聚于一堂。 昨日,他被江峰召至岐元山,要求派遣修士参加对风行宗的围剿。 早在风行宗召回西疆县征召弟子之初,他就想到会有这一日。 尤其是听到风行宗组建安远城独立联盟时,基本上所有人都能预料到此结果,御兽宗不大可能放任不管,不然的话,各城宗派纷纷效仿,整个西疆县就完全不受控了。 “御兽宗要求本宗至少派遣五十名征召弟子随往安远城参加战事,我决定亲自率队,令天山营挑选二十名弟子、浑元营挑选十五名弟子,护卫营挑选十五名弟子跟我一道前往。”宋贤端坐主位,以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宣布了命令。 几人听闻他要亲自参加此次征召,都吃了一惊。 “掌教想要亲自率队赴往安远城之事,我以为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如今局势混乱,宗门还得你坐镇,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钟文远提出异议,如今宗门内,也只有他敢于在宋贤发布命令后正面提出反对和质疑。 宋贤摆了摆手:“此次征召不同于参加西疆县战事,江峰已经明确说了,在安远城攻下来的资源辖地全归参加征召的各宗派所有,且各队伍可以保持独立自主的编制。” “换句话说,我们不是去围剿风行宗,而是去安远城抢夺资源辖地,所以我决定亲自率队前往。风行宗又不是云宣宗,也没有金丹修士坐镇,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安远城在数千里之外,我们就算拿下几处资源辖地,也不好守备,何况宗门财政亦不紧缺,我还是认为没必要让掌教亲冒风险。”钟文远自从筑基失败后,性子也有所变化,变的有些固执。 换做以前,他是不会在这样的议事上公然一而再的顶撞宋贤,最多议事结束后,向他提点建议。 “此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安远城的资源辖地我们确实不便守备,等我们拿下之后,可以和落云宗交换,最多也就打个折扣的事。譬如一阶上品资源辖地,换一块边西城的一阶中品资源辖地,或者直接抵押给落云宗都成。” “我之所以要亲自去,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前往的宗门弟子,另外也为了确保宗门所得不被别的宗派占有。此次攻打安远城,各城宗派都会派遣修士相助。” “在落实分取资源辖地时,如果我不亲自在场,可能会被别的大宗派强行霸占本应属于我们的利益。” “这件事我已决定了,不用再说了。” “文远师兄,宗门事务交给你全权负责,有什么事随时派人前往安远城联络我便是。” ……… 几日后,边西城,岐元山外,各宗派的征召弟子都已聚集,其中落云宗约莫有一百五十名弟子,孔家大约一百名修士,浑元宗五十名修士,其他各宗派零零总总两百人,加起来组成了五百人队伍。 随着江峰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上灵船,向着南面驶去。 载着边西城众修士的灵船一路跨山越湖,非止一日,终于与御兽宗大部队汇合。 灵船舱室中,边西城支援而来的几名重要人物都聚于一室,除了宋贤外,还有落云宗两名筑基修士金元星和谢权、孔家的孔贞清以及江峰。 可见众人对此次攻打安远城行动都很重视,排场要比西疆县征召队伍更大。 这是因为大家心知肚明,送往西疆县的弟子基本都是被御兽宗当做炮灰的,所以只有落云宗派遣了一名筑基修士率队,结果还被御兽宗以临阵脱逃之罪给斩了。 而此番攻打安远城却是来掠夺地盘的,且对手实力也远远比不上云宣宗,相对安全,又涉及到资源辖地的争夺,需得强有力修士坐镇,以免吃亏,是以各方都派了重要人物率队。 简单来说,派人去西疆县相当于是给御兽宗打工,而来安远城是为自己争取好处。 至于江峰也跟着来,是担心御兽宗控制不了局面,在争抢资源辖地时引发摩擦和冲突,如果指派一些炼气修士随往,哪会被他们放眼里。 为了防止混乱,是以御兽宗要求各城主事都随征召队伍前往,以约束和监督这些人。 这几日,各城的征召队伍都已经到齐了,得到御兽宗分配资源辖地的承诺,各城宗派都像闻到肉味的狼,全部涌来。 室内,江峰指着墙上挂着安远城图册:“得知我们要攻打安远城,风行宗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家请看,这张图上红色区域部分都是风行宗设的营阵,本宗交付给我们的任务是,从东面进发,从这里一直攻到这里,所攻打下的地方,其内所有资源辖地全部归你们所有,本宗不取一毫。” “江道友,能否让贵宗驻扎安远城的弟子暗中联络守卫这些营阵的修士,或许有人愿意归降,这样也省了我们逐个攻打之力。”金元星开口说道。 “早在本宗下令攻打安远城时,未免风行宗先一步下手为强,遭到报复,驻扎此城的所有弟子皆已离开,如今,安远城所有防卫实际已由云宣宗接管。” “什么,云宣宗?” 几人听闻此言都吃了一惊,来的时候可没听说云宣宗已派人进驻了安远城,难怪御兽宗这么大度,要把所有攻下的资源辖地都分给各个参加战斗的宗派,原来是早就知道云宣宗已经支援了安远城,所以用此条件,以利益将其他宗派都绑在他们战船上。 如此一来,各宗派与云宣宗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金元星与谢权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都透着些许忧虑,孔贞清眉头微锁。 三人都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问题不在于云宣宗相助风行宗守备安远城,而在于御兽宗事先隐瞒了此事,这不是明摆着把耍他们吗? 几人之中唯有宋贤神色不变,在听说云宣宗已经派人进驻安远城时,他心下也微微惊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以浑元宗的立场,他没得选择,只能牢牢的和御兽宗捆绑在一起。 其他宗派,如落云宗和孔家,他们可以在御兽宗和云宣宗间横跳,只要赌对了,他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唯独浑元宗不行,盖因在外人眼中,浑元宗是御兽宗一手扶植的,云宣宗不可能信任他。 这场大战的结果无非三个,第一、御兽宗最终取胜。 第二、云宣宗取胜。 第三、双方相持,最终和解。 如果他跳到云宣宗那边,又御兽宗最终取胜,后果自不用说,古往今来,无论是个人还是宗派,最恨的都是背叛者,哪怕对曾经的敌人使用怀柔政策,也不可能对叛逃纵容。 即使云宣宗和御兽宗最终和解,御兽宗肯定不会留着他了。 而如果是云宣宗取胜,浑元宗跳反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云宣宗可能会在与御兽宗相持之际欢迎他,可一旦取胜,绝不会青睐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云宣宗为什么要用他这么一个御兽宗扶植的势力,这就像江峰上任后,把原天山头领一脚踢了的道理一样。 况且,没有了御兽宗撑腰,其他势力,向落云宗、孔家必然会把手伸到天山了,毕竟这么大一块肥肉,谁看着都谗。 “不是我故意瞒着各位,我也是刚刚从本宗徐子明师叔那得到的消息。风行宗听说本宗要收拾它的消息后,就暗中秘密联络了云宣宗,请求他们派人协助守备安远城。在我们还未抵达之际,云宣宗已派人入驻了安远城。”江峰自然看出了几人的不满,开口解释。 “江道友,云宣宗到底派了多少人支援风行宗?”孔贞清阴沉着脸询问。 “多少人目前还不清楚,据我们的消息,他们只派了一部分精锐,并非大部队进城。” 金元星紧接问道:“那他们后续会不会派遣大批队伍前来支援,搞不好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本宗已在密切注视云宣宗和慕容家动向,目前为止,还没有他们派遣大批修士支援的消息。” “安远城这么多宗派,不可能所有人都跟风行宗一条心,所谓独立联盟,也不过是风行宗一意孤行的产物,其他宗派未必想要背反贵宗。贵宗能不能派人与他们接触,或许可以策反一些宗派,在我们攻打的关键时候,破坏大阵,或者给与其他协助。” 江峰面无表情回道:“能不能策反,有没有策反,不是我负责,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徐师叔已经把的任务交给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拿下这几个地方。” “据我们的情报,这几处营阵中,唯有黄渊谷和虚月山两处,是风行宗重点守备之处,其他几个地方都不足为虑,主要攻坚将放在此二地。” “据悉,这两处都由二阶上品大阵守卫,内里至少有上百名修士,应该有筑基修士坐镇。” “我意先兵分三路,攻取其他营阵,向着这两地汇合,然后再集中力量攻取此二处。” ………………… 阳光明媚,天清气朗。 安远城东部,云雾缭绕的山峰前,一艘灵船从远处缓缓行来 船头旗帜上飘扬着御兽宗三个大字,船头之上,宋贤跳目远望,见到远处那座山峰,此正是风行宗守备营阵之一,也是他第一个要攻取的目标。 彼处名为华贤山,本是处一阶上品灵田地,风行宗知晓御兽宗出兵后,便在此处设了一座大阵,与其他几处阵法地相互联结,成品字形防御阵地。 在据此不远的左侧几十里开外,另有一座营阵。 其右后方位百余里,也有一座风行宗营阵,可随时支援。 边西城征召队伍按江峰之意,分为三部进攻,将其他阵营先拔了,最后在合力攻打其重兵防卫的黄渊谷和虚月山。 宋贤领一部从左翼进发,孔贞清领一部从右翼进发,金元星领一部从中路进发。 每部只有一百人,江峰则率两百人队伍坐镇后方,支援受阻的那一路。 宋贤所部的一百名修士皆由边下、边上镇势力组成,除了他浑元宗五十名弟子外,还有丁家、陈府、天羽商行等等各方势力共五十名修士。 此次边西城征召的五百名修士中,落云宗共一百五十名修士、孔家一百名修士、浑元宗五十名修士。 边下和边上镇势力五十人,边西城其他宗派势力一百五十人。 江峰并非对所有宗派势力都发了征召,像清源宗、落凤谷、旭日宗、沙宣坞这样的弱小势力就没有参与此次战事,盖因他们宗派修士本来人就很少,上一次征召往西疆县作战时就已派出不少人手,再向他们发出征召,他们也无人可调。 “宋前辈,那里便是华贤山了。”一名御兽宗弟子伫立他身旁,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此是江峰派来联络督战的弟子。 据江峰提供的情报,此地布置了一座二阶下品阵法,拥有几十名修士守备。 宋贤任务是攻打下这座营阵以及位于左侧距此几十里开外的另一座梅谷营阵。 据他们百余里外,是金元星率领的落云宗修士,他们也有两座要攻打的营阵。 孔贞清率领的孔家修士亦是如此。 三队兵分三路,最后齐兵合力围剿黄渊谷和虚月山。 灵船渐行渐近,不多时,便到了华贤山近前。 只见山峰上方朵朵金色祥云升腾而起,内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宋贤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下灵船,此时,只见大阵之内,一名风行宗的修士踏着飞行法器而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贵部并非御兽宗修士,与本宗无冤无仇,为何要进犯本城?” “少说废话,风行宗勾结云宣宗,携裹安远城修士背叛本宗,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以免丢了性命。”宋贤尚未答话,身旁随行的御兽宗弟子抢先一步喝道。 “在下浑元宗宋贤,奉御兽宗之令而来,本宗与安远城的诸位道友无仇无怨,亦不想以命相搏,拼个生死。阵内的诸位道友,若愿意弃守此阵,在下保证不追击,任由你们离去。” 宋贤的话语随着灵力滚滚传出。 他此番话是说给阵内那些修士说的,内里守备之人肯定并非全都是风行宗弟子,应该大部分都是安远城其他宗派势力修士,这些人必不会心甘情愿给风行宗卖命,听了他此话,若内心动摇,在他们攻打大阵时就不会负隅顽抗了。 这样能轻松点拿下此阵,减少些伤亡。 他目的是拿下这两座营阵,并非要歼灭阵内修士,只要攻下这两个地方,任务就算完成,并且这两处资源全归于浑元宗所有。 至于其他出力的宗派势力,像丁家、天羽商行,只出了十名修士,根本没有分取资源辖地资格,到时给点灵石就行,最多等御兽宗统一分配时,给他们一块下品资源辖地。 像这样的上品灵田他们是不可能分到的。 (本章完) 第310章 攻城拔寨 第310章 攻城拔寨 那风行宗男子只有炼气修为,相隔着近百丈之距,神识无法探测到修为,感受到宋贤话语传荡着灵力气息,知晓是明筑基修士,面色微变,二话没说转身就回了大阵中。 “宋前辈,快下令吧!不可拖延太久,不然其他阵营的敌军修士可能会支援而来。”御兽宗弟子催促。 “掌教,要不留一部分人守在阵外,以免敌方援军来了,截了后路。”天山营副主事许柏建议。 “不必,听我号令,随我杀进阵内。”宋贤一声令下,领着人进入了大阵。 这只是风行宗外围的阵营,不可能有太强力量守备,结合御兽宗情报消息,此间大概也就三四十名修士,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人。 安远城修士知晓御兽宗率领各城征召队伍来攻打,内心必然惶惶不可终日,以己度人,这些守在阵内的修士定无多少战意,只是迫于无奈才做做样子,应不会负隅顽抗。 换做是他,如果被落云宗裹挟反抗御兽宗,又被派到前线营阵中,肯定也不会和对方死磕到底,该想的是保命之事。 方才他已释放出筑基修士的灵力波动,阵内守备修士知此,定然更加惶俱。 众人入了阵内之后,宋贤一马当先,其他人分作十个小队,跟随在他后方向前疾驰。 以他如今实力,区区二阶下品阵法并不放在眼里,如果他一个人攻打,想要拿下或许有些困难,但要逃离此间的话,绝对没有问题,所以他才身先士卒。 金色云层之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紧接着只见一根根巨大冰柱凝聚而成,朝着众人激射而来。 宋贤双手合十,施展起火浪潮涌,层层迭迭的火浪凝成,铺天盖地般涌向激射而来的巨大冰柱。 如今他吸收了金乌烈焰异火,玄天融火诀又已突破第三层,使用火系术法威力大大增强。 虽然火浪潮涌只是二阶下品术法,但在他手中施展起来,威力比之大成级二阶中品术法还要强上一筹。 此阵法发动这次禁制攻击,威力大概也就二阶中品术法程度,在这宋贤眼中是一清二楚的。 在他真察之眼观测之下,火浪总攻击力达到二百六十点之高,每层火浪达到二十六点,一共十层火浪。 而密密麻麻激射来的冰柱,每个一丈大小,单个攻击力十点,共有二十多个。 铺天盖地火浪迎向激射而来的冰柱,火与冰相互交融,弥漫起浓浓的雾气。 待层层火浪消耗殆尽,数十根巨大冰柱亦已消融,只剩几根冰柱而已。 这不是宋贤术法威能不及,只因冰柱属水属性术法,克制火属性术法,所以才在此番交锋下小胜。 宋贤身后众修士也没有闲着,眼见还有一小部分冰柱激射而来,各小队纷纷展开术法和法器攻击,将剩下的冰柱击碎。 轻轻松松就搞定这禁制攻击,让众人信心大涨,高喊着朝内里杀去。 但很快,第二波禁制攻击又至,这一次是金系术法禁制攻击,数十根金色羽箭凝聚而成。 面对金属性术法攻击,宋贤同样施展火浪潮涌应对。 层层迭迭火焰和金色羽箭相交织,这次不需要其他人出手,一个火浪潮涌就已将禁制凝聚的诸多金色羽箭攻击给融化。 这并非此次禁制威力不如方才的冰柱,此次禁制攻击威力也相当于金系二阶中品术法。 五行中,以金系威力最强,所以,单纯比较威能,这禁制比上一次更强,只因火克金,是以同样二阶中品术法威能程度的攻击,方才火浪潮涌就拜下阵,而这次就游刃有余轻松的摆平。 阵内守备的修士显然不了解他的底线,不知道他只擅长火系术法。 不过就算知晓,负责阵法的修士也没办法一直发动水属性术法禁制攻击,因阵法是由一定规律的,按照篆刻符文运转,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禁制威能有上限,发动的次数也有上限。 总的来说,阵法虽能发挥强大效果,但限制也不少,不是随心所欲操纵的。 宋贤领着众人一路前行,经过了六次阵法禁制攻击,才终于抵达阵法凝聚的防卫光幕前。 除了前两次禁制攻击外,之后的四次禁制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威力也越来越强,都已达到二阶上品术法程度,但在宋贤庇护之下,队伍并无出现一人伤亡。 直到攻打这防卫光幕前,阵法禁制攻击再未落下过,众人各使术法围攻着光幕,不多时,就已将其攻破,内里已空无一人,所有驻守的修士皆已逃离。 这个结果并不出宋贤意料之外,此间驻守的都是些炼气低阶修士,大部分都非风行宗和云宣宗弟子,自然不会那么卖命,见众人攻打到阵前,一哄而散保住性命是必定的。 宋贤并未下令追击,不过是一群炼气修士,既然已经逃走了,就由他去,他的目标是拿下这两块营阵,而非歼灭敌军有生力量。 何况众修士在方才破阵时,也耗损了不少灵气,是以他命众人在此暂歇,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另一处营阵。 此间原本是一处上品灵田,种植着不少灵药,但都被守备此间的弟子全部摘取了,灵田地中只剩下凌乱残破的一些碎屑。 “秦道友,本部已攻取下此阵营,烦你回去禀报江主事,是否继续出击,一鼓作气拿下梅谷。还是等其他两路都拿下之后,再同时进攻。”宋贤视察了灵田后,唤来江峰派来的那名御兽宗联络弟子。 “回宋前辈。江师叔早有吩咐,如我们拿下此处阵营后,无需等他命令,直接攻取另一处梅岭敌军阵营便是,待将此二处阵营全拿下再与他联系。届时和其他两路人马,一道进军。” 宋贤在大阵之内表现已折服了队伍的所有人,获得了众人发自内心的尊重,众人之所以能毫发无损的拿下此座营阵,皆因他庇护。 不仅禁制的大部分攻击都由他顶住,关键时刻,他还出手帮助其他小队化解了危机。 不然的话,队伍里必有死伤。 “好吧!那就等大家灵气恢复之后,再进取梅岭,我也等歇息一下,恢复灵气。” ………… 乌云蔽日,大雨倾盆。 荒僻的山岗中,一件飞行法器从半空中疾驰而过,落至山林之内,现出两人身形来。 二人皆身着浑元宗服饰,其中一人正是江子辰,另外一人容貌窈窕,颇有几分姿色。 “确定是这里吗?没搞错吧!”江子辰望了眼四周,放眼所及,皆是高耸的树木,怎么看也不像有密宝的样子。 他之所以来此,全是因为身旁女子唆使,言在此处发现一个秘密巢穴,怀疑内有宝物。 此人是他在任职边西城坊市商铺主事时提拔任用的一名女修,姓名鸳,一开始跟着他在商铺售卖玉香丹,后来他升任了宗门经贸峰主事,此女也一同调往了经贸峰任职,负责宗门一切商贸有关事务。 就在几日前,鸳神神秘秘找来,说发现了一个密宝所在,邀他一同前往探索。 因此女是他推荐加入宗门,又是他一手提拔到如今位置的,平常两人关系要好,算得上是他宗门内为数不多可以称作亲信之人,所以对此人十分信任,闻得此事之后,两人便一同离了山门,来了这里。 “江师兄,你看前面有个水潭,秘密巢穴就在水潭之下,这水潭可通往一处古墓所在,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妖蛇。”鸳指向远处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 “这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两人行至那水潭前,向下望去,水面呈幽绿之色,望不见底。 “我上次前往穆赫草原时,恰巧遇到一名受了重伤穆赫草原修士踉踉跄跄的从这林中逃出,他向我呼救。我好奇之下,就来查探什么情况,从他口中得知的这个地方。他也是无意中发现此处秘密巢穴的,中了那妖蛇之毒,于是逃了回来,正好遇到了路过此地的我。” “那这个人现在何处?” “他当时受了重伤,又中了妖蛇之毒,已经死了。” “是吗?”江子辰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鸳白了他一眼:“江师兄,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当时他向我求救,我身上又没有解毒的丹药,没一会儿,他就一命呜呼了。我将他的尸体处理了之后,便来到这水潭,一直前往了通往下方的古墓。” “刚入里间,就见到两条黑磷蛇朝我而来,吓得我赶紧原路返回,回了宗门之后,我就将这消息告诉了你。” “我预感这古墓之内,必有宝物,本来我打算上报宗门,后来想想,与其宗门拿大头,不如咱们平分。假若咱们对付不了,再回头告知宗门不迟。” 江子辰没有多说什么,手中一翻,递给她一颗乌黑丹药,此乃一阶上品的解毒丹,可以防备毒气的攻击,两人将丹药吞服而下,随即跃入水潭之下。 两人一路下潜,跟着水流方向而行,不多时,就见到一座石门,此时石门已被推开,内里道路交错,四通八达,仿佛一个宫殿。 两人踩在莎莎的水路之上,四周光线非常黑暗,正行之间,突然嘶嘶的妖蛇吐息声息传来,很快,就见两条黑色大蛇从前面疾驰而来。 此二蛇约莫五六尺大小,周身灵力气息也就炼气五六层左右。 江子辰手中一翻,一柄金蓝相间的长枪浮现手中,乃极品法器金锻枪。 他在边西城坊市任商铺主事多年,手头颇为宽裕,自身行头,各种法器、丹药、符箓都不缺。 金锻枪金色光芒大绽,向着那跃来的妖蛇刺去,与此同时,鸳亦翻出一柄赤色飞剑,斩向另一条妖蛇。 这黑鳞蛇灵智不高,也不知是如何跑到这古墓中来的,自此便将这古墓当做了自己的家,感知到有外敌进入领地,就出动迎战。 其实力本不算强,但毒性很重,若被它咬中,除非立刻服下解毒丸,否则半个时辰之内必然丧命。 除此之外,其能喷射一种毒液攻击。 鸳只有炼气四层修为,其一人对付两只炼气中期实力的妖蛇自是不敌,但有了江子辰帮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江子辰如今已炼气七层修为,加上他在宗门资历老,关系硬,受到关照多,无论法器、功法还是术法都强于一般人。 一番激战后,两人顺利将这两只妖蛇斩杀,之后又沿着古墓通道一路前行,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密室,内里放着一具石棺,内有两具枯骨,相拥在一起,看着应该是一对夫妻或眷侣,只不知为何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之中相拥而亡。 室内除了这两具枯骨外,只有一些凋零枯萎的黑色叶。 江子辰和鸳相对视了一眼,走入密室之内,刚走到那石棺前,突然,地板内一阵赤色烟雾升腾而起,转瞬之间就已弥漫整个屋室。 两人没有防备,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全都晕倒在地。 迷迷糊糊之中,江子辰只觉身体热的好像要被融化一般,就在此时,一道如冰凉泉水的东西涌到了身旁,他就如一个饥渴了好几日的囚徒,不顾一切的迎了上去,在浑浑噩噩之中,身体灼烧之感慢慢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子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目,只觉全身乏力,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黑色的石墙,那赤色烟雾已经烟消云散。 他正要挣扎着起身,发现身体旁还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一同昏迷的鸳。 江子辰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人此刻都不着片缕,身子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他心下一惊,这时才想起,迷迷糊糊之中,是有一股冰泉般的东西涌向怀里,难道就是鸳。 这么说,两人是在意识模糊之际完成了行房之礼。 那股赤红的烟雾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迷情一类的东西? 可这么做目的又是何在?毫无疑问,那赤色烟雾定是这里主人布置的陷阱,可他们不设毒雾,可用了迷魂烟一样的东西,意义何在。 好在他是和鸳一道来的,万一是两名男子一同来,那…… 想到这里,江子辰还有些庆幸,不然真不敢想象。 (本章完) 第311章 剑拔弩张 第311章 剑拔弩张 两人虽中了赤烟之毒,迷迷糊糊之间圆了房,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危,算是万幸了。 他这些年在商铺主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情的小孩了,风月场地也不是没去过,因此对这种事根本没什么所谓。 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此间主人要设置这么一个陷阱,望着鸳窈窕身姿和白皙若雪的肌肤,也不知是不是仍受那赤红烟雾影响,江子辰竟又有些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理性占据上风,克制住了冲动。 就在他拉开鸳身体,想要起身之际,只听一声嘤咛,鸳也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双目,望见此时两人相拥场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一声尖叫响彻了密室。 江子辰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如何面对,赶忙从她身旁爬了起来,这时才注意到鸳双腿之间一抹鲜红的血液,这让他更感尴尬。 鸳紧紧缩着身子,低着脑袋。 江子辰赶忙将散落四周的衣物捡起,先是自己穿戴整齐,然后递给了鸳。 “这个…这事不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鸳一言不语,竟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这让江子辰更加不知所措了,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先穿上,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说罢便转过了身去,从石棺内一具枯骨下方拿起一个储物袋。 内里有一些灵石、丹药、法器、符箓、并有一本金色的书册,其上写着阴阳合体心经几个大字。 江子辰仔细翻阅起来,这心经竟是一门十分玄奥的男女双修功法。 此功法利用阴阳之力,修炼起来可达事半功倍之效。 这两具枯骨应该就是修行了此功法的夫妻,江子辰合上此书册,又发现那两具枯骨身下棺底刻着一些文字,他将两人尸骨翻起,其下文字映入眼帘。 原来这两具枯骨是一对散修夫妻,两人也是在一次探宝过程中得到的这本阴阳合体心经功法,两人于是在此建立古墓,隐姓埋名的修炼。 后面两人又一次外出探宝,不幸一死一伤,丈夫身死后,受伤的妻子将其带回了这古墓,并在此坐化。 至于两人为何在这密室之中设置迷情烟雾,那石棺上文字并未详述出于何种心理。 或许是希望来此的修士也像他们夫妻一样在此修炼功法,终老此生。 看完石棺底部文字,江子辰望向手中阴阳合体心经,又看了看已经穿戴整齐的鸳,一个念头就此自然而然的产生。 ………… 天光晴朗。 安远城,梅岭,金色的祥云笼罩了数百丈之地,其上传来阵阵金石交击声响。 大阵之内,铺天盖地的火龙咆哮着朝众人袭去。 宋贤双手合十,一个巨大火焰圈将禁制凝聚而成的诸多火龙笼罩其间,此正是二阶中品火系术法,烈焰围城。 火龙在火焰圈之内左冲右突,火焰与火焰碰撞之下,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 随着时间推移,火焰圈与火龙相互消融,在众人合力之下,禁制凝聚的火龙纷纷被击碎,消散于半空。 不出意外的,当宋贤领着队伍众修士击破阵法的防卫光幕后,内里守备的修士已经逃之夭夭了,只剩下一座座完好的屋室矗立。 梅岭本是一阶上品灵园,专门种植一种名为梅衫的灵树,此时,灵园内的梅衫早已被砍伐一空。 不过这并不紧要,只要灵地在,梅衫便能如青草般一茬一茬的生长。 拿下此座营阵之后,宋贤便命人在此暂歇,等候江峰下一步命令。 按事前的约定,他率部所攻下的华贤山灵田和梅岭灵园今后都归浑元宗所有,但接下来要攻打的风行宗两座重点守卫阵营,黄渊谷和虚月山却是要归属落云宗和孔家,没浑元宗的份。 彼二处是属二阶资源辖地,黄渊谷乃二阶中品灵田地,拿下之后归落云宗所有。 虚月山是二阶下品灵园地,归孔家所有。 ……… 一番修整后,宋贤率队伍与金元星及孔贞清两部顺利会师,并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灵船舱室之内,几人再度聚于一室。 江峰指着石墙上悬挂的图册,神色凝肃的开口:“黄渊谷和虚月山相距不过三百里,都有二阶上品大阵守卫,据本宗最新情报消息,此两座阵营中守备修士不少于两百人,至少都有两名筑基修士坐镇。” “虽然之前攻下的几座阵营都很顺利,但不代表接下来也会一帆风顺,这两座阵营是难啃的骨头,诸位道友需有心理准备。” “我意咱们集中所有兵力,先攻取黄渊谷。拿下此阵营后,再攻虚月山。” 金元星眉头微皱:“不下两百人,至少两名筑基修士,这也太笼统了。两百人两名筑基修士与三百人三名筑基修士,这可不是一点点差距。” 谢权紧接着说道:“这还不包括我们所攻下的那些阵营中的逃窜敌军修士,他们很有可能都涌入了黄渊谷和虚月山协助防守,这样算下来,我估计此两营阵加起来保守估计有六百名修士。” “我们满打满算也才五百人,要攻下对方这六百人守卫的二阶上品大阵,实在有些困难。江道友,能不能请贵宗借调些兵力给我们,贵宗的两千名弟子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江峰面无表情:“徐师叔已将此任务交给本部,现在尚未攻打,就向他请求支援,为时过早。且本宗的两千名弟子是要到最后围攻风行宗山门时上场的,徐师叔不可能借给本部。” “对方人数虽不少,但都是乌合之众,我们只要攻下其中一座阵营,另一座不攻自破,现在只需集中力量攻打黄渊谷便是。” “哪怕逃窜的敌军修士都涌进此两座营阵,黄渊谷大概也就三百名修士加两三名筑基修士,凭本部实力,足以拿下。” 几人一言一语的讨论着,唯有宋贤始终一言不发。 在这几人中,他的话语权最小,因此表现的最低调,在决策问题上一直保持着沉默。 灵船载着队伍众人一路前行,来到黄渊谷外,内里守军早已是严阵以待,护山大阵早早的就已启动,远远看去,层层迭迭的黑色云朵笼罩着整个山谷,仿佛有一个恶魔藏着那黑云之中,要将山谷吞噬。 “那里就是黄渊谷了,金道友、谢道友、孔道友,你们领三百人队伍作为头部破阵,我和宋道友领两百人守候在外,若有支援而来的敌军,我们负责拦截并派人知会你们,届时你们就先离开大阵,一起围攻支援的修士。如若没有敌方援军到来,你们需要支援时,我们再一起攻入里间。” 船头之上,江峰手指着远处被阵阵黑云笼罩的山谷做出部署安排。 听闻此言,一旁的金元星、谢权、孔贞清都不约而同的神色微动,显然对这个安排不是很满意。 宋贤也装模作样的看了江峰一眼,实际上,这个方案就是他提出的,当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提的。 因黄渊谷和虚月山的归属问题早已谈过,既然不归浑元宗所有,浑元宗少出点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他提议让落云宗和孔家打头阵,浑元宗作为后备,总不能好处又归他们,出力又是自己。 当时江峰并没有明确表态,现在却提说了出来,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 在他心里,其实并不在乎谁出力多,谁出力少。 他之所以同意这个安排,主要还是为自身考虑,想要更多的消耗一下落云宗和孔家实力。 风行宗能组建独立联盟,公然反对御兽宗,焉知落云宗和孔家不会如此? 于公而言,趁着这个机会,能够打压一下落云宗和孔家,对他日后更好的掌控边西城局势是有帮助的。 于私而言,他也更亲近浑元宗一点,毕竟浑元宗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且宋贤一直是旗帜鲜明、态度坚定的站在他这一方,而落云宗、孔家却是各有各的小心思。 “江道友?这黄渊谷内可是有大概三百名修士和数名筑基修士驻守,再加上这二阶上品大阵,仅凭我们三人领着三百名修士恐怕不能够破此阵。不如集结全部力量强攻此阵,何必还留一部分守在外间。”金元星再次提出了异议。 江峰面无表情回道:“都冲入里间,如果敌军援兵赶来怎么办?到时泥足深陷在阵内,被内外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了,以金道友的实力,想要逃离大阵不难,但贵宗那些弟子怎么办?难道都不管了?” “我们在外间可以挡住敌军援兵,给入阵的贵宗弟子拖延时间从容离开大阵,这不好吗?” “再者,这黄渊谷和虚月山将来是划给你们落云宗和孔家的,当然得由你们打头阵了。这如果是归属浑元宗的,我就让宋道友打头阵,让你们守在外面。” 金元星屡次提出异议,让江峰心里有些不舒服,故而话语十分不客气,直接点名利害。 一番话说的金元星和孔贞清都无言以对。 灵船渐渐逼近黄渊谷,江峰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下灵船。 “金道友,谢道友,孔道友,你们请先入阵吧!我和宋道友为你们压阵,若敌军援兵未至,你们遭遇困阻,我们再入内相助。” 三人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办法,只得依言而行,三百人队伍相继进入了黑云笼罩的大阵之内。 很快,层层黑云之中就传来鏗鏗雷鸣之响,仿佛雷公在打鼾,紧接着就见一道道雷电自黑云中激射而下。 宋贤与江峰领着两百名修士在外观望,被层层迭迭黑云笼罩着,内里早已不见众人身影,只能看到不断闪烁交织的各色光芒以及簌簌而下的雷电和火焰。 随着时间推移,黑云之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这也意味着禁制威力愈发的更强。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内里一道身影疾驰而出,乃是一名落云宗的弟子,其面色略显苍白,御着法器径直来到江峰跟前,匆匆道:“江前辈,禁制威力太强,我等在里面已快撑不住了,金师叔派我来,请前辈速速支援。” “敌军修士可有与你们交手?” “暂时还没有见到出击的守军修士。” 江峰心里明镜一般,金元星、孔贞清都是筑基中期修为,再加上谢朗这名筑基初期修士,凭他们实力不可能挡不住阵法禁制攻击,入内的队伍或有些死伤,但绝对不至于撑不住。 但金元星既已派人求援,他也不能坐视不管,毕竟先前已有约定,只要他们遭遇困阻,后备队伍就得相助。 “既然前部队伍破阵进程不利,宋道友,你且领一百名修士入内相助。我在外间掠阵,防备敌军修士增援,打我们措手不及。” “是。”江峰都已发了话,宋贤也只能答应下来。 就在他点齐人手,准备进入大阵之际,突然,一声惊呼响起,只听有人高喊。 “增援来了。” “是敌军的援兵。” 他回头一看,但见极目远处一艘灵船疾驰而来,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灵船上飘荡的旗帜,但此时来的灵船毫无疑问肯定是敌方修士,盖因己方不可能有援兵。 “你立马回去告知金道友,让他们撤出大阵,先对付增援来的敌军。” 江峰面色凝肃,立马吩咐那名落云宗弟子,接着又下令众人列阵。 那疾驰而来的灵船眼见大阵外围有人守着,立马换了方位,想绕过众人从另一侧进入大阵。 “不能让他们与守军汇合,宋道友,你随我去拦住此灵船,都跟我来。”江峰一声令下,说罢遁光腾起,向着灵船而去。 宋贤亦架起遁光跟在其后,两人很快便堵住了灵船前行之路。 江峰行在前面,率先动手,其双手合上,半空之中一个数十丈大小闪烁这黑色光芒的巨石凝成,朝着灵船砸去。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黑色巨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灵船的防卫光幕之上,只见其间一大片金色符文涌动,在与黑色巨石接触的霎那纷纷碎裂。 整个防御光幕遭此一记重击,立刻凹陷了一片,变得扭曲。 内里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击在黑色巨石之上,金色光芒与黑色巨石发出的光芒交织。 (本章完) 第312章 压倒优势 第312章 压倒优势 眼见双方交上了手,宋贤也动手了,他双手合十,施展起二阶中品火系术法,阳爆。 天地间的火属性灵力朝他汇涌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赤色球体,朝着灵船砸去。 球体周围激荡起的一圈圈火焰,如涟漪一般向四周荡漾,灵船之外,一个十丈大小金色卍字符号凝结而成,朝着赤色球体迎来,两者相击,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般的大响。 赤色球体裂开一道道缝隙,熊熊烈焰喷射而出,化作一颗颗火球,在密密麻麻的火球撞击之下,那巨大金色卍字符逐渐被融化。 余下的火球激射至灵船之上,将其防卫光幕打的震荡不已,其上诸多符文碎裂。 这二阶灵船并没有攻击手段,只有一个防卫光幕能够保护,此时,光幕已经扭曲变形,看着随时有可能碎裂,灵船上众多支援的修士纷纷从其上跃下。 内里又有两道遁光激射而出,挡在灵船前面,与江峰和宋贤两人对峙着。 此二人皆身着云宣宗服饰,一高一矮,身长高者筑基只有二层修为,看着四十岁摸样。 那矮者已至筑基六层境,看着五十来岁模样。 没有任何话语,江峰又是率先动手,只见他双掌合十,掌间凝聚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水球,紧着他双掌一推,原本巴掌大的水球迎风而涨,眨眼就涨至十丈大小,向着两人而去。 那筑基六层修为矮者一声轻喝,手掌间凝聚了一柄金色闪耀的长矛。 宋贤亦未闲着,他双掌合十,凝聚层层迭迭的火浪朝着那筑基二层云宣宗修士而去。 男子面现凝重之色,这火浪潮涌术法他亦识得,但在宋贤施展之下,术法威能比他之前见识的何止倍增。 眼见声势如此浩大的火浪涌来,男子手掌交叉,周身金色光芒大绽,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向他头顶涌去,形成了一个金色卍字符。 两者相击之下,金色卍字符绽放耀眼光芒,与层层火浪交融,不断发生噼里啪啦的爆炸般声响。 宋贤并不想消耗太多灵力,因此只是应付着对方,以免江峰见自己丝毫不出力,事后难以交代。 他一边操控着火浪与对方术法碰撞,一面观察着四周局势。 那些从灵船跃下的敌军炼气修士此时正涌向己方众人,显然,他们并不愿参合筑基修士斗争,都想着找软柿子捏。 而在另一侧,江峰施展的那五光十色水球神通已将对方术法融化,金色闪耀的长矛刺向水球后,并没有如预想中的那般,一下就将水球给击破,反而融入到了那五光十色水球之间,随即被腐蚀融化。 矮者修士见此,双手立刻结印,只见几根金色的柱子凭空浮现那水球周围,一共六根金色巨柱,每根约莫十丈高。 金色巨柱将水团围住,就仿佛一个囚笼般将其牢牢锁住,下一刻,金柱顶部金色光芒大绽,激射密密麻麻的金色剑刃刺向水球。 一波又一波的金色剑刃如同飞蝗般,蜂拥向水球内部,纷纷被融化。 可随着剑刃越来越多刺入,水球便面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终于嘭的一下轰然碎裂,其内大量墨绿色的水柱喷射而出,一道道墨绿色水柱喷射在六根金色巨柱之上,巨柱肉眼可见的被腐蚀。 江峰见术法被破,再度双手结印,头顶之上一片数丈大小的阴云凝聚而成,飘向对方。 矮者修士眼见阴云激射而来,掌间凝聚成一道金色巨剑朝着阴云斩下。 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金色巨剑迎面斩下,直接将那团阴云一剑斩为两半。 然而下一刻,那被斩为两半的阴云又复合一起,飘荡至该修士上方,内里落下了绵绵的墨绿色细雨。 矮者修士不敢怠慢,双手合十,周身凝结了一个金色圆盾护住己身。 绵绵墨绿色细雨落在金色圆盾之上,没有任何交集声响,然而金色圆盾却浮现了一个个细小凹坑。 显然,这雨并不简单,和方才那五光十色水球中的墨绿色水柱一样,都拥有极强的腐蚀性,只不过两种术法的外在表现形式不同。 密密麻麻的墨绿色液体不断从阴云中落下,用不了多久,他周身凝聚的金色防御圆盾就会被腐蚀掉。 矮者修士眼见凝聚金色巨剑无法斩灭这团阴云,随即又再次施展术法,手掌间激射出数百道密密麻麻的金色细针般光芒射向阴云中,霎时间就将那朵数丈大小的阴云击的千疮百孔。 变成一片片细碎云朵后,阴云中果然不再落下墨绿色细雨。 可即使化作了一个个微小碎片,阴云仍在相互重合凝聚,见其又将重新凝聚一团,矮者修士也放弃继续攻击这阴云,操控着金色巨剑和密密麻麻的金色细针光芒向着施术者而去。 而江峰却是不慌不忙双手合十,无数砂石飞舞,凝聚成一个十余丈大小的石人,其左手拿着巨剑,右手握着盾牌。 石人左手持剑与金色巨剑相击,发生轰隆大响。 右手持盾挡住激射而来的密密麻麻金色细针。 在金色细针前仆后继攻击之下,那巨盾咔嚓一声碎裂成数瓣,金色的金色细针击在石人之上,将其胸膛击穿了一个大洞。 而石人左手的石剑在与金色巨剑相击时也不敌对方,手中石剑断裂两截,金色巨剑劈下,直接将石人脑袋斩碎,无数石屑飞舞。 下一刻,飞舞的石屑又再度重聚,回到它脑袋之上,眨眼回复如初,连一丝裂纹都未有。 其左手碎裂的石剑与右手碎裂盾牌亦是如此,碎裂四溅的石屑纷纷重聚会其左右手处,化作巨剑与巨盾。 此时,那矮者修士头顶上的阴云又再度凝合,落下绵绵的墨绿色细雨。 矮者修士心中已生怯意,他只有筑基六层修为,对方却是筑基九层修士,本来就是硬着头皮上的。 如今见对方术法神通都这么难缠,哪还有战意。 当即身形一闪,向后方逃去。 江峰却是不依不饶,遁光紧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遁行了数百丈,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 且说宋贤施展的火浪潮涌将那高瘦修士凝聚的金色卍字符融化后,火浪也消耗殆尽。 那高瘦修士紧接着又施展了一记术法,只见他双手合十,脚底水汽升腾而起,眨眼之间,化作了汹涌澎湃的巨浪,宛如大河一般,浩浩荡荡朝着奔涌而去。 宋贤并不着急与他分胜负,在周身凝聚了一个火流罩术法,腾腾的火焰宛如一个罩子将他笼罩在内。 席卷而来奔流的水流冲击在火流罩周边盘旋,如同一道旋风,风与水相互相融之下,大量的烟雾弥漫升腾而起。 作为二阶中品火属性术法,宋贤施展起来,威力自是不同一般,只是火流罩属防御性术法,没有主动出击能力,因此只能被动顶着水波浪的冲击。 两人相持之际,江峰与那名矮身修士已一追一逃而去。 宋贤见其两人遁走,心中更是不急不躁,对付一个筑基二层修士,他还是有把握的,主要忌惮的是那名筑基六层的云宣宗修士。 现其已被江峰逼退,对于他来说,就不再有威胁了。 那名筑基二层云宣宗弟子也是如此着想,对于他而言,江峰这名筑基九层修士威胁更大,现在其远走,他心里亦松了口气。 此刻,双方的炼气修士都已交上了手,分为了好多处战团,混战在一起。 宋贤又回头望了眼黑云笼罩的大阵方位,并没有见到有人撤出。 按理来说,这么长时间,消息应该已经早就传到了,可金元星等人到现在还没撤出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火流罩和水浪相持之下,渐渐地,水浪被火焰融化吞噬。 宋贤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他双掌之间,一颗颗火苗升腾而起,如同一个个萤火虫,密密麻麻的火苗飞至半空,下一刻,火苗瞬间暴涨,化作熊熊燃烧的火团,每一个都有五六丈大小。 数十个火团密密麻麻的铺展在半空,熊熊的火焰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内,方圆百丈之地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 瘦高修士见此情景,眉头立时皱起,光看这阵势就知这术法威势绝对不小。 宋贤口中一声轻喝,半空中一个个巨大火团如猛虎扑食般朝着对方激射而去。 火焰瞬间笼罩了整个天空,所过之处,仿佛空间都被烧穿一般,目之所见,只有一片火焰汪洋。 数十个火团带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宛如一颗颗流星。 此乃二阶上品火系术法,火焰流星,这时他近年来掌握的最高阶火系术法,已经修炼至大成阶段。 在宋贤真察之眼观测之下,每颗火团攻击力高达五十五点,一共二十个火团,总体攻击力达一千一百点之高。 早在火团如流星般飞来之际,那云宣宗修士已身形飞退,与此同时手中结印,周身水流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流圆形护盾,将自己护在里面。 完成了术法后,他手中又翻出一张幽绿色的符箓,灵力涌入其间,符箓瞬间光芒大绽,在水流圆形护盾之外,又形成了一个幽绿色的屏障。 即使这样,他心中仍不放心,于是手中再度结印,脚底水汽升腾而起,又使用起二阶下品水属性术法大波浪术。 巨浪刚凝聚而成,铺天盖地的火团就已到了近前,与奔流的巨浪相击。 虽然水属性术法克制火属性术法,但一个是二阶下品术法,一个是二阶上品术法,还是经过宋贤加强版的二阶上品术法。 大波浪术自然不敌,在消耗了三个火团后,奔流的巨浪也被火焰融化。 见到这一幕,那云宣宗修士面色不禁一变,他的大波浪术已经修炼到大成阶段,算是他比较拿得出手的术法了,没想到仅仅只消耗了三个火团而已。 这还是在属性相克的情况之下,如果是其他属性的二阶下品术法,那就更不够看了。 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这火焰流星的威力,毕竟他没有宋贤那样的真察之眼,可以准确观察到各项具体数据。 眼见大波浪术被火焰融化,火团陆续砸在幽绿屏障之上,正在一点点烧穿屏障,男子立马双手合十,又施展出大波浪术,向着火团冲击而去。 这边男子手忙脚乱应付着火焰流星的攻击,宋贤却是闲庭信步一般,并不着急出手,只是静静看着火焰流星与对方术法相击。 在他真察之眼的观测之下,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对方所使的大波浪术攻击力只有一百点,威力也就等同于两个火团,但因属性相克,所以一波湮灭了三个火团。 而那幽绿屏障属木属性的二阶中品符箓,防御力达到一百八十点,木与火互补相克,所以也相当四个火团威能。 那个水流圆形护盾则属水属性二阶中品术法,只是尚未修炼到大成阶段,因此防御力也只有一百八十点,算上属性相克,等同于六个火团威力。 这三个术法加起来也不敌火焰流星,而那云宣宗修士筑基二层修为,灵力量不到八百五十点,三属性灵根修士,拥有土、水、金三种属性灵根。 每施展一次二阶下品术法需三十点灵力量,截止目前,他已消耗了两百零五点灵力。 这样算下来,宋贤只要施展三次火焰流星就能将对方灵力耗尽,而他每施展一次此术法只需七十五点灵力量。 哪怕施展五次也只不到四百点灵力量就够。 所以他根本无需着急,慢慢磨也能磨死对方。 修士之间的战斗很少有一击必杀,一般都是需要长期的消耗和拉锯,最终才能分出胜负,毕竟修行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没有掌握强大的术法神通,仅凭体内庞大灵力量也能顶好一会儿。 那云宣宗修士再度施展大波浪后,又摧毁了好几个火团,眼见着诸多火团在对方术法之下,一个个陆续湮灭。 宋贤正准备继续施展火焰流星消耗对方,就在此时,乌云笼罩的大阵之内,几道遁光相继而出,不是别人,正是金元星和孔贞清。 (本章完) 第313章 斩将诛敌 第313章 斩将诛敌 两人身后又有两名风行宗筑基修士在追赶,远远见到这一幕,他心中一沉。 金元星和孔贞清都是筑基中期修士,此二人竟紧追不舍,实力肯定也不弱,应该也都是筑基中期修士。 还有谢权,为何没有出现,大阵之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两人才从里面离开。 宋贤预感不妙,那云宣宗筑基修士却是目光一亮。 在得知边西城联军修士正朝此而来时,他们就已做好了计划,放弃薄弱的几处营阵,集中力量守备黄渊谷和虚月山两座重点防卫之地。 原本就是打算里应外合夹击这伙攻阵的修士,在阵内来个瓮中捉鳖,将其一网打尽,没想对方还派了人守在外面,致使计划没能顺利进行。 眼见己方筑基修士追赶着对方筑基修士而来,男子心头一振,这说明己方在阵内交锋是占了优势的。 只要拖到己方筑基修士击败或赶跑对方入阵的两名筑基修士,就可合力夹击此人。 心中如此想着,那云宣宗男子双手合十,数股沙石凝聚在一起,朝着宋贤激射而去,砂石凝聚的柱子纵横交错,将他身形锁在里间,此正是土系二阶下品术法画地为牢。 就在砂石将他捆缚之际,一窜窜火苗从他手掌间升腾而起,立时化作巨大的火团,方圆十丈大小的砂石牢笼立时被火焰融化。 那云宣宗修士已经知晓此术的强大,自然不敢怠慢,立马身形飞退,凝聚水属性防御盾,又施展起大波浪术以对抗。 虽然连续的施展术法对灵力消耗很大,但一时半会儿间还不至于落到灵力不继的地步。 这一番交手下来,他也明白宋贤实力远在他之上,想要击败对方根本不可能。 但现在局势利于己方,他只要拖住对方就行了,因此并未选择逃窜。 一个个巨大火团与奔腾的巨浪相碰撞,很快就将其融化,向着其周身凝聚的防御护盾涌去。 当火团将其外围凝聚的金属性防御符箓护盾击碎,正一点点烧化着那水流圆形护罩时。 宋贤再度结印,其双掌张开,双手弯曲,十指相接,一团金色的火苗在他手掌间凝聚,随即他整个身体都燃起金色火焰。 此正是宋贤吸收融化的金乌烈焰,金色的火焰不断从他身上脱体而出,在他头顶凝聚,化作一只巨大三足金乌摸样。 他双掌间的那团金色火苗亦升腾而起,融入金乌的额头内,霎时间,原本只有形而无神的金乌一下仿佛活过来了般。 十余丈大小的金乌振翅一拍,朝着对方冲去,所过之处,空间皆被金色火焰所覆盖,化作一片金色火海。 那云宣宗修士见宋贤身上涌出金色火焰,也预感到不妙,但他到底没见过金乌烈焰的威力,因此仍想着拖延时间。 三足金乌本体径直向他冲去,快若一道闪电,眨眼就到了他跟前,其周身凝聚的水流圆形护盾在三足金乌金色火焰之下,如同一张薄纸般,仅几息之间,就化为了乌有。 在金乌向他冲去之际,他还在施展大波浪术法。 奔流的巨浪刚凝聚成型,金乌就已冲到了近前,金色火海霎时将他包裹在宋贤真察之眼观测之下,三足金乌攻击力高达三千点。 而对方所施展水系大波浪术及水流护盾攻击和防御加起来不到三百点,如此大差距之下,没有任何悬念,那云宣宗修士还来不及施展下一个术法,水流护盾以及巨浪就被金色火焰蒸发。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三足金乌撞向他身体,熊熊的金色火焰瞬间将他吞噬,下一刻,该男子身形便从半空中急坠而下。 宋贤身形一闪,来到其跟前,再度施展起玄天融火诀,将金乌烈焰收回体内。 金色火焰纷纷如幼鸟归林般回到他双掌间,随着他双手合十,融入了他体内。 此时那云宣宗修士已然奄奄一息,连呻吟叫唤之气都没有,全身血肉在金色火焰灼灼燃烧之下更是面目全非。 宋贤一伸手,将其身上悬挂的储物袋摄至手中,随后又拿出血魂幡,只见幡面光芒一闪,内里一只赤色鬼物涌出。 此时血魂幡内的赤色鬼物比之当初有不小变化,其上头犄角和尾巴都已消失,五官和轮廓越来越接近人的形态。 在天兰禁地一行吸收了数只二阶妖兽血肉后,血魂幡也得到了快速成长,如今已成为拥有四十九层禁制之力的极品法器,并且每层禁制中,都拥有这么一只怪物存在,只要他心神一动,这些鬼怪就会听从他命令涌出与敌博战。 论个体战斗能力,这些鬼怪实力并不强,其攻击力甚至还不如一个火球术之威。 而且鬼物也并非不死不灭之体,如果被敌人消灭,其就会死亡,与之相应的,血魂幡会掉落一层禁制。 宋贤就曾做过类似的实验,他曾亲手将一只鬼怪给杀死,结果不久之后,血魂幡禁制就掉了一层。 而当时令他更加印象深刻的是,其他鬼怪眼看见此场景的神态,纷纷露出极具人性化的惊恐畏惧之色,而且每个鬼怪神色都不一样。 显然,这些鬼怪生成之后,是有一些自我意识的,并非傀儡一样的死物。 那赤色鬼物一口咬在濒死的云宣宗筑基修士脖颈上,将其血肉吸了个干净,接着在宋贤神念命令下身形一闪,回到了血魂幡内。 宋贤回头望去,只见黄渊谷大阵内已陆陆续续逃出来许多边西城联军修士,看样子是在阵内吃了大亏,一个个都没有战意,从阵内逃出后便如鸟兽般四散,被阵内追出的守军撵着打杀。 而金元星和孔贞清两人也被阵内追出的两名筑基修士一路追杀,向着西北方去了,只有守在外间的那两百人还在与风行宗支援来的修士混战。 宋贤遁光腾起,来到双方交战所在,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处战团激战正酣,只见一个丈大的木人伫立中央,在其操控之下,一颗颗巨木破土而出,朝着敌对修士捆缚而去。 此人正是胡小宝,在木人形态下,他体内灵力量可提升两倍。 此时的他以一敌三,却显得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可谓非常勇猛。 宋贤径直到达彼处上空,双手合十,铺天盖地的火浪层层迭迭朝着敌方修士涌去。 巨大的火焰立马就吞噬了两名正在交战的炼气修士,眼见筑基修士出手,附近群龙无首的敌方修士纷纷惊恐四散而逃,唯恐被他盯上,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宋贤正准备相助其他几处战团酣战的弟子,余光却见西北处两道遁光疾驰而来,他转头一看,那两道遁光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追击金元星和孔贞清的敌军二人。 “撤。”他没有废话,立马下达了撤退指令,周围的己方修士听见此话,纷纷舍弃对手四散而逃。 宋贤亦遁光腾起,朝着江峰追击另一名云宣宗筑基修士方向而去,可那两名返回的筑基修士却似乎已经锁定了他,向着他追来。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远离了此地,宋贤只有筑基三层修为,遁速比追来的两人稍慢,随着时间推移,双方越来越近。 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这两人都是筑基中期修士,若以一敌二,他没有丝毫把握能取胜。 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奋力一战了,眼见双方已不到两百丈之距,宋贤正打算停下来拼死一搏。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定睛一看,正是返回的江峰。 追赶他的那两名筑基修士见此,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身向后而逃。 这两人之所以对宋贤紧追不舍,自是看他孤身一人,修为又只有筑基三层,觉得吃定他了。 可江峰却有筑基九层修为,两人先前与金元星、孔贞清一番交手,已经耗损了不少灵力,二对二的话,并没有多大把握,因此决定先回阵内。 很快,江峰就与宋贤迎面相遇。 “怎么回事?那两人是谁?”望着两人远去身影,江峰眉头微皱。 宋贤于是将发生的事简略复述了一遍。 听到金元星和孔贞清被追的狼狈逃窜,江峰毫不掩饰鄙夷之色,冷哼了一声,当他看到那两名筑基修士时心里就已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 “江主事,那名云宣宗筑基中期修士怎么样了?我看您追其而去,可有追上?” “我与此人交手不久,此人便施展了一门秘术逃之夭夭了,我没能追上,因而折返。不过看他那摸样,施展那秘术负担不小,应该是直接回老巢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那名和你对阵的云宣宗修士呢?” “此人已伏诛。” “哦?是吗?没想到你还深藏不漏。”江峰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宋贤修为比那名敌军修士略高一筹,但都是筑基初期修士,差不了多少,能将对方杀死还是出乎他意料的,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而以他筑基九层修为追杀一名筑基六层修士,却让人给逃了,对比之下,又让他多少有一点难堪。 “只是侥幸而已。” 两人相互沟通了彼此情况后,便朝着队伍撤退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追上了撤退的众人,那些追击的敌军修士眼见领头的筑基修士返回,也都放弃了追杀,纷纷撤回到了大阵内。 这一番乱战下来,双方死伤皆不少,边西城联军这边又有许多修士四散而逃,再进攻大阵已不可能,江峰于是领着众人撤了回去。 入夜,金元星和孔贞星两人也回到了队伍里,据他们所说,之所以没能及时离开大阵,与外部的修士汇合,是因为在阵内遭到守卫修士的攻击,一时间脱不开身。 就在云宣宗支援修士到达之际,黄渊谷内的守卫修士倾巢而出,缠住了他们,再加上大阵禁制的袭扰,使他们非常被动。 对方虽然只有两名筑基修士,但此二人实力十分之强,尤其是其中那名筑基六层的云宣宗修士,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 其不仅个人实力强,还有一只筑基三层的灵兽相助,谢权就是死在了此人手中。 当下众人一阵商议,以如今兵力再去攻打黄渊谷肯定拿不下,必得请御兽宗联军相助才行,正当江峰准备派人前往徐子明处陈明情况时,一名御兽宗弟子却匆匆找到了他们。 一番交谈过后,众人才知晓,原来云宣宗竟派了大部队伍前来支援,并且在安远城外已与御兽宗交了手,徐子明让他们暂时先退出安远城。 几人都没想到云宣宗为保风行宗竟会如此不惜代价,显然,风行宗已经彻底投靠云宣宗了。 云宣宗的支援大队既已到来,凭他们现在的人手肯定拿不下安远城,只能先撤出这里。 …………… 入夜,月朗星稀,西疆县,御兽宗联军驻地,灯火通明的营帐内,林子祥拿着手中玉简陷入沉思。 自从风行宗修士叛逃后,御兽宗加强了管控措施,采取封闭式军事化管理,所有联军修士未得特批,一律不能离开所驻营地。 而营地内掌控阵法的都是御兽宗修士,除非有战事发生,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员是不能走出营地的,因此林子祥与宗门的联系只能靠玉简传递,这还是买通了看守阵法的御兽宗弟子,才能有玉简传进来。 “林师兄,出什么事了吗?”张毅见他神色有异,开口问道。 “掌教让我们自行抉择去留,但特别嘱咐,若是偷偷离开联军,暂时先不要回山门,先在外间躲一阵,以免御兽宗找宗门要人。”林子祥收起送来的玉简。 “现在越来越多的征召修士逃离,咱们留在这里几乎是被当做犯人一般对待,连外出都不许。既然宗门有了此意,咱们也找机会离开这里吧!”张毅早有此心,立马提议。 “可是现在我们连营地都出不去,怎么离开这里?” “要离开有的是机会,来日与云宣宗交战时偷偷溜走就是,连落云宗好多弟子都逃离了,咱们何苦替御兽宗卖命。” 林子祥露出沉吟之色:“可我们去哪儿呢?宗门传来的信件让我们不要回宗门,这么多人到哪立足?且离开后也没有人发放薪俸,我觉得还是再考虑考虑。” 他之所以犹豫不定,并非担心去向问题,而是担心自己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泡汤。 经过上一次筑基失败以及目睹钟文远筑基失败惨状后,他心里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下次一定要前往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 现今他是御兽宗征召的修士,如果不履行职责,逃离联军,就等于断了后路。 御兽宗对每名前往其山门筑基者都会进行身份审查,有这个污点在,御兽宗不可能让他在其山门筑基,正因如此,他才一直不愿意离开御兽宗联军。 “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我们不回山门,随便找个荒山野地,过个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的逍遥日子,总比在这里为御兽宗白白送了性命强。” “这么多人,没有宗门的约束,聚在一起,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来。况且若是全都逃离御兽宗联军,将来宗门也不好和御兽宗交代,搞不好御兽宗还要向宗门讨说法。本宗和其他宗派势力不同,是完全倚仗御兽宗才有的今日,这么做岂不是陷宗门和掌教于不义?” “那照林师兄的意思呢?” “此事先别告知众弟子,不然人心一散,乱起来就控制不了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咱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 (本章完) 第314章 天山坊市 第314章 天山坊市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天山,巍峨雄阔的大殿内,众人聚于一堂,宋贤端坐主位,面色凝肃。 “此次参加御兽宗征召攻伐安远城虽无功而返,但对于立功有斩获的弟子不可轻怠,依旧按照宗门规章给与相应奖励。” “对于死伤的弟子,也要按规章给与赔偿,不管御兽宗最后怎么说,咱们先把灵石发放了,不能让出力的弟子们寒心。” “宗门要做好受伤弟子的照料恢复,那些不幸遇害战死的弟子,除了给与其家属死亡补偿外,其家属情绪也要照顾到。” “七日后,宗门为所有战死弟子举行大型祭奠仪式,驻守山门的所有弟子都得到场………” 安远城黄渊谷一战后,宋贤等人先是与徐子明统领的御兽宗联军汇合,由于云宣宗和慕容家的援军已到达安远城,协助风行宗守备,敌军势力大增,因此联军只能暂时作罢。 原本御兽宗提出,要各城宗派追加兵力,但此次攻打安远城,各方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损兵折将,如落云宗此次伤亡将近一百人,还折损了一名筑基修士。 浑元宗虽然损失没那么大,但也死伤了二十名弟子。 原本说好的攻下安远城后,瓜分其资源辖地自然没戏了,各家宗派势力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此纷纷向御兽宗要求补偿损失。 御兽宗又怎会答应,一番扯皮之后,最后搞得不欢而散,各城龙头宗派纷纷带队返回各城,宋贤也带着弟子回到了天山。 …… 议事结束后,众人皆应声而去,唯有钟文远留了下来。 “掌教,林师弟传了消息回来,御兽宗对兵营驻地管理严格,他们暂时脱身不得,得留下等待机会。还有,林师弟又再次询问,他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一事,不知可有结果?” “江峰上次说过,战事结束后会考虑的,但目今情况来看,战事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法平息。不过,我会再找机会,同江峰提的。你回复子祥师兄,让他别着急,重要的是保重自身。” 宋贤也希望林子祥能获得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机会,西疆县局势现在越来越乱,宗门若能多一名筑基修士,能够帮他缓解不少压力。 之前他就曾提过此事,但却被江峰一口回绝,短时间内自然不便再提。 “文远师兄,我把你留下,是有另一事同你商议。咱们石头岭赌城建立也有好些年了,之前因为江峰不同意,所以一直没能扩展商贸。现在我想要绕过御兽宗,在石头岭建立坊市,你意如何?” 钟文远面露疑惑:“绕过御兽宗?怎么绕过他们?” “咱们自己干自己,别理会他们就是了。” 钟文远原以为他有什么高招,没想到竟是这样蛮干的法子,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这恐怕不行吧!江峰曾经明确说过不许咱们在石头岭赌城买卖修行物品,硬干的话,江峰追究起来,怎么交代?”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疆县大乱,御兽宗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还有精力管我们,我就是想着趁乱把咱们石头岭坊市给搞起来。”宋贤目光坚定,这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早就云宣宗和御兽宗相斗时,他就有这打算了。 只是当时局势未明,不知道战事如何发展,因此未敢轻动,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御兽宗已经压制不住云宣宗了,对各城宗派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风行宗的反叛就是最好的证明。 尤其是经此一战后,御兽宗不仅没能拿下安远城,甚至和各城宗派闹了个不愉快,可以说里子、面子全丢了。 宋贤虽然没有参与各城龙头宗派负责人和联军主帅徐子明的谈判过程,但从事后打听的消息,各城宗派对御兽宗都很不满意,且就在议事结束后,各城的龙头宗派纷纷领着自家修士返回,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这里面就包括落云宗,当金元星领着两百余名落云宗弟子离开时,宋贤都不知情。 由此可见,各城的大宗派即使未与御兽宗撕破脸,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敬畏御兽宗,唯其之命是从。 他估计,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宗派效仿风行宗宣布独立。 这种形势之下,御兽宗哪还有精力去管一个小小的石头岭坊市。 “这能行吗?御兽宗虽然现在麻烦缠身,但底蕴仍在。若是日后战事平息,它秋后算账怎么办?宗门现今财政状况良好,也不缺灵石,我觉得没必要冒险去搞这个坊市。”钟文远忧心忡忡。 他性子谨慎,为人保守,说出这番话并不出宋贤意料之外。 “机会就在眼前,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咱们若不趁此机会大力发展石头岭坊市贸易,以后战事平息,那更没可能了。若是御兽宗胜,肯定维持原状,不让咱们发展贸易,若是云宣宗胜,那就更糟糕了,咱们能不能继续占领天山都是个问题。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文远师兄,你只要好好帮我就行。” 建立天山坊市只是他将此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最大贸易平台的第一步,只因御兽宗阻拦,故迟迟未跨出这一步,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对此他心中已有全盘计划。 钟文远见他这么说,也知道他心意已决之事不会改变,只好点了点头。 ……… 夜色昏暗,彤云密布,穆赫草原,东落城,星火派,灯火通明的厅室内。 一名穆赫草原中年汉子自外而入,内里端坐的张宁远立马起身向稽首行了一礼:“米尔斯前辈,晚辈奉敝宗掌教之命而来,冒昧叨扰,万勿见怪。” 那汉子面无表情:“宋道友派你来有何事?” 张宁远手中翻出一枚玉简:“敝宗想要和贵派长期合作,这是敝宗掌教要我交给贵宗掌教的,希望前辈转送。” “石头岭坊市?”大汉接过书信展开看了一眼。 “是,今后穆赫草原所有势力都可以将自家产的修行物品拿到石头岭售卖给秦国修士,不再有任何限制,这样就免去了中间商赚差价的环节,贵派乃东落城最强大的宗派,产业众多,相信贵派掌教对此一定很感兴趣。” “好吧!这封信我会交给掌教的。除了本派之外,贵宗一定也邀请了其他势力吧!不知都有哪些?” “之前在石头岭开设赌坊的所有势力,敝宗都发出了邀请,并且大部分已经答应,愿意在彼处建立商铺。” “此事待本派商议过后,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张宁远起身而去。 ……… 一晃眼,几个月时间眨眼便过,石头城许多商铺都已开业,大量穆赫草原的货物被运往此间,消息传开之后,在边西城引发不小轰动。 原本的石头城作为远近闻名的赌城,已有不小名气,现如今业务再扩展,得知穆赫草原势力的商品纷纷入驻商铺,很多修士都怀着好奇之心前往,一时间石头城门庭若市。 但这也招来了一些麻烦,落云宗和孔家皆派人质询,允许商铺入驻买卖修行物品,这已经和坊市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边西城的坊市向来是在他们控制之下,浑元宗此举在他们眼里看来,无疑是破坏规矩,挑战他们地位,因此两家皆很不客气的放了些狠话。 为解决此事,宋贤不得不割让利益,将石头城的部分收入交给他们,但落云宗和孔家却是狮子大开口,一个要求三成收益,一个要求两成收益,致使双方谈判进行了好几个回合,仍然没有解决。 ………… 入夜,月朗风清,一艘灵船载着一箱箱货物行驶在半空之上,突然间,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从下方升腾而起,如一柄利剑斩在灵船之上。 霎时间,灵船剧烈晃动,其上防卫光幕的符文一个个碎裂。 还没等灵船上的修士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道身影从下方密林中升腾而起,为首者是一名筑基修士,其余人皆是踏着飞行法器的炼气修士,众人都带着黑袍斗笠,遮掩着面容。 没有二话,伏击之人立刻对灵船展开了攻击,很快,灵船防卫光幕便被攻破,负责押运的修士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自顾不敌,纷纷惊恐的逃窜。 那些伏击者也没管逃窜之人,随着领头的筑基修士一声令下,几人便将灵船上货物全部捣毁,并一把大火将其付之一炬,做完这一切,一行伏击者才离去。 …… 天山,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正自闭目修行,外间敲门声突然想起。 他从入定中缓缓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一挥手,石门无风自开,只见一名弟子伫立外间,行了一礼。 “禀掌教,钟长老命弟子来请,有紧急要务汇报。” 宋贤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修炼室,来到宗门议事大殿,内里钟文远、张宁远、冯妍都已在座。 见他到来,三人皆起身行礼。 “文远师兄,什么事。”宋贤径至主位落座,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掌教,我们有一艘运送妖兽血肉的灵船被劫了,其上货物全部被烧毁。”张宁远开口说道。 “在什么地方,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宋贤眉头皱起。 “在华荣岗一带,据回来复命的弟子说,对方有一名筑基修士还有十余名炼气修士,披袍带斗遮掩着面容,埋伏在华荣岗附近密林之中,当他们经过时,那些伏击者突然杀出,二话没说,就对灵船展开了攻击,灵船坠毁后,他们并未追击四散而逃的弟子,而是将灵船货物捣毁便逃离了。” “有多大损失?” 冯妍答道:“那些都是炼制灵酒灵食的材料,综合估计,损失在两万灵石左右。” 钟文远眉头紧锁:“我猜伏击者不是落云宗就是孔家,此番劫掠咱们货物只是一个警告,如果再不给他们满意的交代,他们势必会发起更猛的攻势。” 张宁远神色凝重:“石头城坊市之事,没有提前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不满已久。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搞不好就直接对坊市动手了,我听到消息,落云宗负责坊市的严绪已对外放出了话,说石头城搞商品贸易是不合规矩的,显然,这是落云宗在铺垫,如果不解决此事,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宋贤没有言语,脑海思绪电转,自从石头城开放商铺物品交易以来,他也已经派人和落云宗及孔家展开了数次谈判,无奈两家的要求,是浑元宗完全不能接受的,所以一直没有谈妥。 而他们态度也越来越强硬,就在最近一次谈判中,两家都已放话,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那石头岭商贸交易就得关闭。 显然,这一次伏击就是他们的警告和威胁,除了他们,不会有人这么做。 看来这事儿,得尽快解决了,不然的话,保不齐落云宗或孔家会再次出手,事情越晚谈妥,宗门损失就会越大。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等候多时,终于见到江峰自外而入,他连忙起身稽首行了一礼。 “你此次来是为了石头岭坊市之事吧!”江峰没有废话,直接点破他目的。 “是。就在昨日,敝宗一艘运货的灵船被一群不明修士所劫,在下怀疑是落云宗和孔家所为……” 宋贤将事情陈述了一遍,要解决这个麻烦,他能求助的只有江峰了。 原本江峰对浑元宗私自邀请穆赫草原众势力进驻石头城开设商铺买卖修行物品是不满的,但宋贤给了充足理由以及足够多的好处,这才让他点头了。 石头岭坊市收入江峰要占四成,除此之外,所有进入石头岭的商品他也从中抽成。 浑元宗交四成坊市收入给江峰,再按落云宗和孔家要求,给与他们两成和三成收益,这样下来,浑元宗自己只能拿一成收益,这是宋贤不可能接受的,因此双方才一直未有谈拢。 现在只能请江峰出面,让落云宗和孔家各退一步。 (本章完) 第315章 谈判交涉 第315章 谈判交涉 “知道棘手了?当时你绕过所有人强行在石头岭开设坊市贸易,我就说过,落云宗和孔家没那么容易摆平的。”江峰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 “所以我希望江主事能出面,让他们稍微退一步。” “你觉得如今的形式下,落云宗和孔家还会像往常一样对我毕恭毕敬?” “我已有准备,只是需要江主事的支持。”宋贤手中一翻,拿出准备好的卷宗递给他。 江峰接过展开看了一眼,面色微变,目光意味深长:“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 “这些只是吓唬的手段而已,要促成此事,还需您大力支持,如果落云宗和孔家不答应这个条件,那我就只有关闭石头城坊市了。”宋贤不动声色,话语中隐隐有那么一丝威胁的意味。 盖因江峰在这里面捞了很多好处,足足四成的收益,可他却什么力也不想出,这让宋贤无法忍受,因此把话挑明,如果江峰还是这个态度,打算袖手旁观,那他就关闭石头城坊市贸易,如此一来,江峰也损失不少收益。 至于那卷宗中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宋贤打算拿出坊市两成收益给落云宗,拿一成收益给孔家,但这里面还多了一份声明。 是穆赫草原进驻石头城坊市的势力联合声明,他们希望保留下石头城坊市。 这代表着他们与浑元宗是站在一起的,有了这份声明,宋贤就有向落云宗和孔家谈判的筹码。 这两家之所以能给浑元宗施压,甚至出手攻击劫掠宗门押运物资的灵船,无非是因其势力大于浑元宗,现在石头城坊市成立有着穆赫草原各家势力的支持,落云宗和孔家再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得好好考虑了。 因落云宗和孔家也有商船时常往来穆赫草原,现穆赫草原东落城各方势力都发表了声明,如若他们一意孤行,在对浑元宗动手,那也得做好自家商船在穆赫草原被劫掠的风险。 这就是宋贤搞出这份联合声明的意义,为的是震慑落云宗和孔家,让他们知晓自己不是随便捏揉的软柿子。 “这样吧!我来组织一场会面,把落云宗和孔家都约到一起,当面把这事谈清楚,我能做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这个条件,你得自己想办法。” “多谢江主事。” ………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入夜,乌月蔽月。 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一名御兽宗弟子领着一位鬓发皆白老汉自外而入。 “江道友,实在不好意思,敝宗掌教有要事在身,今日不得空暇,因此派遣在下前来,还望勿要见怪。”老汉朝江峰稽首行了一礼。 来人正是落云宗负责坊市事宜的严绪,江峰原本请的是落云宗掌教陶晋元和孔家家主孔德兴,但两人都没有来,落云宗派的是严绪,孔德兴派的是孔家主管外务的孔贞宣。 陶晋元和孔德兴之所以都没来,就是因为知晓江峰今日是为浑元宗石头城坊市之事宴请说和,故避而不见。 要是在以往,御兽宗强盛之际,两人必会到来,但现在嘛!御兽宗威望大跌,两人也就不太将江峰这个御兽宗主事看得那么重了,再加上前段时间攻打安远城一事上,落云宗和御兽宗闹了个不欢而散,如今正是双方关系的冰点期,自然不会亲自来赴宴。 “严道友不必客气,请坐吧!”江峰摆了摆手,那名御兽宗弟子悄然退下。 严绪转头又对孔贞宣和宋贤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在下方案桌前落座。 “今日将你们三家召到一起,是为了石头城坊市一事,我不想因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边西城需要和平团结,有什么话或者诉求大家当面说清楚。”江峰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话音方落,宋贤便开口说道:“前几日,敝宗有一艘灵船在华荣岗一带被一伙不知身份的修士伏击,灵船上的货物全被焚毁。敝宗不知是什么人所为,也不想深究此事,但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如果有人觉得敝宗是任人捏揉的软柿子,可以随便骑在头上,在下以个人名誉保证,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宋贤说话的同时,目光凌厉的望向两人,被人欺到了头上,他必须用强硬态度回应,不然的话,这种事会无休无止,何况面对的并非陶晋元和孔德兴。 “宋道友的意思,莫非是指本宗劫掠了你们的灵船物品?”严绪面无表情,心中对他这种态度不以为然。 想当初,宋贤在坊市被御兽宗设计关押之际,对自己那般毕恭毕敬,现如今竟然装起大尾巴来了,真是小人得志。 “在下没有这么说,只是表明敝宗的态度。” 孔贞宣一言不语,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事不关己看戏一般。 江峰接过话语:“严格来说,这天山乃是秦国和穆赫草原的屏障,不属边西城辖地。不过出于对落云宗和孔家的尊重,浑元宗已准备一份方案,想邀你们一同管理此坊市,希望你们能够以和为贵,和平共处。” 宋贤立马拿出那份有穆赫草原势力联合声明的卷宗递给对面的孔贞宣。 “这是敝宗方案,今后天山坊市收益落云宗得两成,孔家得一成。除了商铺贸易之外,石头城中的赌坊敝宗也愿意拿出一成利润给贵宗派。” 孔贞宣接过卷宗翻看了一会儿,当看到穆赫草原东落城各家势力的联合声明时,眼神微微一凝:“穆赫草原这些宗派怎么参合进来了,这是何意?” “他们都不希望石头城坊市因此而关闭,因此表达一下意愿,仅此而已。”宋贤表现出一份有恃无恐模样。 孔贞宣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望向手中卷宗,看完之后一句话没说,将其递给了一旁的严绪。 “宋道友莫不是想要拿这些穆赫草原宗派势力来压我们。若是我们不同意,就要联合这些人来对付我们?”严绪原本还疑惑孔贞宣方才之言,直到看见那份联合声明后,便冷哼了一声。 “绝非此意,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石头城入驻商铺的愿景罢了。” “此事我不能做主,需回去与家主商议。”孔贞宣又恢复了笑呵呵模样。 江峰见气氛有些紧张,亦借坡下驴打断了此事:“宋道友的提议,两位回去之后再商议。我有一句话,请转告给陶道友和孔道友,无论同不同意这方案,我希望的是不要因此坏了和气。” “江道友若没有别的吩咐,严某先行告退了。” “严道友既然来了,一同留下宴饮再走如何?” “多谢江道友,严某另有他事,不宜久留,他日再请江道友。” 望着他远去背影,宋贤目光微闪,严绪的强硬有些出乎他意料,从其与孔贞宣态度对比,前几日劫掠灵船者应是落云宗所为。 严绪离去后,孔贞宣并没有离开,而是笑呵呵的留了下来和两人宴饮,席间再没谈过石头城坊市之事,只是天南地北的闲聊。 ……… 从边西城回来之后,宋贤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每日修炼室和府宅两点一线,过了一个月左右,落云宗终于就石头城坊市之事给了回应,并提出了新的要求。 除了他开的条件,还附加了一些条款,譬如石头岭的炼丹室、炼器室以及斗兽场、比武场,要求平分所得收益。 宋贤与宗门核心成员商议后,最终决定答应这些条款,搞定了落云宗后,摆平孔家也容易多了,他再次派人与孔家谈判,在原基础上又退了一步,加了一些其他收益。 孔家眼见落云宗同意了条件,便也点头了。 经过落云宗和孔家同意后,边西城各家宗派势力也纷纷入驻石头城坊市售卖商品,这使得石头城成为了穆赫草原和秦国间唯一的自由贸易区。 然而,这只是宋贤计划的第一步。 他最终目的是利用石头城自贸区,把天山打造成穆赫草原和秦国买卖的中转站,而浑元宗则掌握双方贸易所有物流渠道。 若能做成这一点,日后所有来往穆赫草原和秦国货物他都能抽一份水。 当然,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得缓缓图之,以浑元宗目前实力,还做不到这一点,哪怕真能做到,也会被别人鸠占鹊巢,所以如今要做的是一点点布局。 …… 天山,巍峨雄阔的议事殿内,浑元宗一众核心成员聚于一堂,宋贤高坐主位。 “我打算再扩张灵船产业,大家都知道,灵船制造这是一门复杂的技艺,除了各种材料之外,还需要大量炼器、阵法方面精湛技艺的修士,为此,我决定成立一个专项小组,来统筹这方面的事务。”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有些吃惊,盖因灵船制造是非常高端的产业,只有大宗派才有能力炼制,整个西疆县的灵船制造都控制在慕容家手中,以浑元宗目今实力,要进军灵船制造业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掌教,凭我们的实力,现在就开设灵船制造产业,是不是太早了。而且这个产业是被慕容家垄断的,就像灵兽被御兽宗垄断一样,我们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招至慕容家针对。”张宁远率先提出异议。 “正是因为灵船制造被慕容家垄断,所以我们才要研制,如今慕容家和御兽宗彻底翻脸,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站在御兽宗一边。本宗命运早已与御兽宗捆绑在一起,和慕容家的敌对关系不会改变,如果是以前,或许还要忌惮慕容家,现在反倒没有这个顾虑了。” 陆元眉头皱起:“灵船制造是一个无底洞,咱们一没根基,二没经验,三没人手,砸多少灵石恐怕都不够,搞不好到最后白白浪费大量灵石,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何事情都是从无到有,灵船制造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得慢慢来。我们也不是非要在几年内就大量的制造灵船,可以先尝试着制造一艘一阶灵船起,慢慢积累经验,目前阶段以招揽人才为主。”宋贤态度坚决。 “此事由文远师兄全权负责,陶明作为副手主管此事,财政殿、外务殿、内务殿各派一名人员配合,今后每年从宗门财政拨两万灵石供其使用。” “陶明。” “弟子在,掌教有何吩咐。”下方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应声而起。 “现任命你为灵船制造专项队副主事,协助文远师兄处理此事,今后只要是有助于灵船方面的人才,你都可以招募到宗门。宗门弟子中,你觉得有合适的人选,也可调任到你这队伍里。” “你可招募三十名弟子加入你的队伍,给你十年的时间,到时候我要看到本宗自主研制的灵船,你能否做到?” 陶明立声应道:“弟子必竭尽全力,不负掌教重托,若不能做到,甘愿受罚。”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宗门会全力支持你。”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陶明原是人事殿调任峰副主事,是钟文远一手提拔的人。 他在召开宗门议事决定成立灵船制造专项小组前就和钟文远商议过,毫无疑问,钟文远一开始当然也是反对的,但听完他的整个计划后,其也被说服了,因此推荐了陶明负责此事。 由于陶明资历浅,所以只挂了个副主事名头,名义上还是钟文远主导。 众人见宋贤心意已决,连人选都已经想好了,又见钟文远一言不发,也知晓事情已成定局,都不再提出异议。 宋贤又宣布将在天水城、虎门城、永宁城坊市新设商铺,主要售卖穆赫草原修行物品,以打通西疆县市场。 随着石头城坊市开放,大量的穆赫草原特产修行物品都涌入石头城售卖,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浑元宗可以轻而易举以便宜价格拿到秦国原本稀缺的修行物品,譬如妖兽材料、矿石和灵液,然后转卖给其他城势力。 他在其他城开设商铺目的正是在此,需得先建立起独属自家的销售渠道,待名声打响之后,就可以做批发商,大量运送穆赫草原物品给其他城势力,从中赚取一定差价。 开拓灵船制造产业也是为此,他要将石头城坊市打造成两地最大贸易市场,垄断物流运输的话,必须得有自己的运输生产工具,要大量运输物品运转各地贩卖,则得拥有大量灵船。 议事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宋贤又单独留下钟文远和陶明嘱咐了一番,在此重申了灵船产业对于宗门发展的重要性,两人都表明态度一定会竭力全力,陶明更信誓旦旦保证,十年之内,定完成目标。 (本章完) 第316章 丹药炼制 第316章 丹药炼制 时光荏苒,晃眼,两年眨眼便过。 浑元宗虽然是风平浪静,但西疆县的局势却是越来越混乱。 慕容家和云宣宗结成同盟之后,御兽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近年来,西疆县战火不断,虽然没有再发生那种围攻山门,集全部兵力于一役的大战,但局部战斗仍不时发生,双方互有胜负。 然而总体上,御兽宗的伤亡还是要高于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军。 御兽宗当然也想再征召下属几座城宗派势力修士参战,然而如今的它威望已大不如前,基本失去了对西疆县广大宗派势力的控制。 一年前,当御兽宗再次提出征召各城修士参加联军时,不仅没有获得各城宗派的响应,反而因此加剧了各城龙头宗派与其裂痕。 永宁城甚至和安远城一样成立了独立联盟,宣布不再听从御兽宗之令,彻底与御兽宗划清界限,其他城龙头宗派也都极力反对再派遣修士为御兽宗作战,未免矛盾进一步激化,把各城宗派逼到云宣宗那边,御兽宗只能放弃此事。 西疆县的局势也因此陷入了僵持之境,双方小战不断,大战没有,进入到了拉锯阶段,只是可怜那些底层的修士。 四个月前,林子祥送来消息,宗门参加征召的八十名弟子现已仅剩不到三十人,连张毅也死在了最近一场战斗中,得知此消息的宋贤不免有些伤感。 张毅不仅是宗门元老,且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却落得这般下场,客死在了西疆县,让他有些唏嘘。 但他并不为此自责和内疚,这些年他已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心中很清楚意识到,修行之路上,必定会有很多人落下,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当初宗门十人不可能一直走下去,总会有人陆续离开。 宋贤的日子依旧规律,每天两点一线,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到了筑基三层大圆满之境,体内灵气量卡在1149点,再也无法寸进。 这种感觉就像是灵海穴出入口被一个塞子给堵住,无法再通过炼化灵力增加灵气量。 他知晓,自己是遇到了修行瓶颈,修士到了筑基期后,每到筑基中期、筑基后期临界点都有可能遇到瓶颈。 对于瓶颈的由来,修行界没有准确说法,从来是众说纷纭。主流说法是,天地灵气拥有微量的毒素,修士在炼化之时不能完全排清,使之沉淀,当积累到一定量之后,就会形成瓶颈。 破除瓶颈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有通过死战突破瓶颈的,有通过散功方式突破瓶颈的,有通过丹药服用突破瓶颈的。 当然,也有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没能突破瓶颈。 宋贤自遇瓶颈之后,就没再进过修炼室,而是专注于符箓炼制和功法神通修炼。 这一日,天清气朗,宋贤如往常一样在屋室着炼制着符箓。 随着他笔若游龙般转动,诸多复杂的纹路在笔下凝聚而成。 他现在制造的是一种名为迷心符的符箓,此乃极道密箓中记载的一种特殊二阶上品符箓。 效果是能够让人短暂的失去意识,听从自己的吩咐。 这有点类似搜魂术,只是不如搜魂术霸道,优点是几乎没什么副作用,缺点是需要对方完全的配合,才能将符箓融入泥丸宫内,否则对方体内灵力一冲就能将符箓之力冲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贤手中玄笔突然一顿,紧接着符箓之上的纹路扭曲起来。 宋贤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渍,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失败了。 此符箓他已研究许久,但仍未能掌握要领,还没能成功过一次。 但他离开此屋室,一名随从弟子便迎上来行礼,言黄烨在候客厅等候,说有事情禀报。 宋贤于是来到厅室,内里黄烨已然在座,起身行过礼后便说道:“掌教,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 听闻此言,宋贤目光一亮,立马问道:“找到人了吗?” 他因修为已至瓶颈,无法再通过炼化灵气增加灵力量,是以不得不停下修炼,去尝试突破瓶颈的法子,摆在面前就有一条。 当年他参加天兰盛会时,曾在禁地之中获得一株芝雪草,此乃炼制黄龙丹的主药,而黄龙丹的作用正是用来突破筑基初期瓶颈。 可现在问题是,他没有能够炼制黄龙丹的炼丹师人选,浑元宗虽然有几名炼丹师,但水平都不够炼制这种级别丹药,他仅有一株芝雪草,必须得找技艺高强的炼丹师,否则白白浪费,那可完了,事关今后修行之路,不可不慎。 因此他下令让宗门情报峰全力寻找韩源下落,想要通过韩源炼制黄龙丹。 两人曾一起探宝,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且韩源炼制过二阶下品补灵丹,又拥有一卷古丹方,想必其中应该有黄龙丹炼制之法,正是合适人选。 黄烨回道:“韩源的下落目前尚无线索,不过我们得到了另外一位炼丹师的消息,此人名为季越,是西疆县有名的炼丹师,筑基中期修为,出身虎门城。有消息称,他最近回到了虎门城,掌教可以找他试试。” 韩源是个散修,四海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找到他下落得凭运气,因此宋贤又嘱咐过情报峰,除了寻找韩源线索外,也打听一下其他有名望的散修炼丹师下落。 倒不是他不想找那些名门大派的炼丹师,只是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攀附,再加上其背后有大势力做靠山,有恃无恐,黑吃黑可能性很大。 拿落云宗来说,其首席炼丹师也只有筑基初期修为,未必炼制的了黄龙丹。 这种级别的炼丹师得到御兽宗、慕容家这样级别的势力去找,而宋贤与他们无亲无故,萍水相逢,自然信不过这些人。 散修的话,无权无势,不敢轻易得罪人,因此安全一点。 “季越。”宋贤重复了一遍,此人他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未见过面不太了解:“这人名声怎么样?” “口碑不错,据说一向挺守信用。” ……… 烈阳高照,天清气朗,虎门城,荒僻的山岗,一间竹屋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宋贤身影。 得知季越线索后,他便立刻从天山出发,来到此间,这些散修不少都是四海为家,没有固定的居所,好不容易得到了其落脚地点,若不趁此机会拜访,错过了时机,再想找到可没那么容易。 他遁光刚落下,就感知到一道神识扫过自己,随即竹门被推开,只见一名八字胡身形高瘦老汉走了出来,其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须发皆白,但精神很足,身形笔挺,目光明亮。 “敢问阁下可是季道友,在下边西城浑元宗掌教宋贤,特来拜会,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宋贤行至他面前,稽首行了一礼。 老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带微笑还了一礼:“原来是宋道友,久仰大名,不知宋道友大驾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有一事相求,在下已集齐黄龙丹所有材料,恨无高明炼丹师相助。季道友之名在下如雷贯耳,听闻道友回归了虎门城,故前来拜会,恳请道友相助替在下炼制黄龙丹,如能炼制,不管有什么条件,道友尽管提出,在下必尽力满足。”宋贤没有遮遮掩掩,直接道明了来意。 虽然季越是西疆县有名的炼丹师,但未必会炼制黄龙丹,炼制丹药首先得有其丹方,而后得有炼制过这种丹药的经验。 毕竟芝雪草他也就只有一株而已,没有慢慢研究的空间,因此他没必要云山雾绕的搞得多么神秘,能炼制就谈谈条件,不能炼制就拉倒。 老汉听罢微微一笑:“宋道友算是找对人了,老夫当年在筑基三层境遇到瓶颈,就曾炼制过黄龙丹。” 听他此言,宋贤神色一振:“道友若能替在下炼制黄龙丹,在下感激不尽,必有重报。” “宋道友请进吧!咱们慢慢谈。”宋贤依言走进屋室,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季越面带微笑开口问道:“不知宋道友手中有多少份黄龙丹材料。” “主药芝雪草仅有一株。”宋贤如实回答。 “道友且先将此物给老夫看一眼。” 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个木盒,将其打开,内里一株三尺大小白如雪的灵芝,正是芝雪草。 季越并没有拿起那灵药,只是目光扫视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是成熟的芝雪草,用来炼制黄龙丹没问题,其他辅药道友可有准备好。” “在下只听闻芝雪丹是黄龙丹主药,未曾见过黄龙丹的丹方,因此不知道还需什么辅药,故尚未集齐。恳请季道友相告,在下立刻去准备。” “炼制黄龙丹除了芝雪草,还二阶蛇胆、二阶蛇鳞果、二阶火灵叶……”季越将需要的辅药一一道来,足有十几种之多。 宋贤一一记下:“多谢道友相告,不知在下要准备多少份辅药材料?” “这黄龙丹不比其他丹药,它的药量特别大,一株芝雪草也就仅够炼制一颗黄龙丹,准备再多份辅药都没有。” “只够炼制一颗黄龙丹?”宋贤之前并不知此事,听了此言,心中有些打鼓,这容错率也太低了些,万一炼制失败,那可糟了。 “没错,所有用于突破瓶颈的丹药都是如此,因用药量很大,一株灵药只够炼制一颗。老夫虽有过炼制芝雪草经验,但也不能保证绝对成功,宋道友可以考虑清楚。如果要找老夫炼制的话,咱们有言在先,若炼制失败,可怪不得老夫。” 宋贤目光微闪,脑中思绪电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没的选择,季越如果不行的话,那别人也未必行,除非能找金丹期的炼丹大家给他炼制黄龙丹。 季越名气不小,又有炼制此丹经验,已是十分适合的人选了。 “既然道友信得过老夫,老夫可以为道友炼制此丹,只是需要点酬劳费。” “这是自然,要多少灵石,道友请说。”两人无亲无故,对方不可能为他免费炼制黄龙丹,对此宋贤早有心理准备,且不说宗门财产,就他个人身家也有好几十万灵石,对他来说,能用灵石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炼制此丹,老夫得收取三万灵石定金,如若成功,还要再收三万灵石,道友如答应的话,那咱们这个合作就算达成了。” “没问题。”宋贤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按季越收费标准,失败的话,他要收取三万灵石,成功得收六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然对于宋贤而言,却也没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这个价格或许有些虚高,但他别无选择,修行瓶颈是一辈子的事情,要想突破瓶颈,越早炼制黄龙丹越好,比起成功炼制黄龙丹,区区几万灵石根本算不得什么。 达成协议后,宋贤立马交付了定金,以对方的修为和名气,他完全不担心对方昧下这三万灵石。 实际上,季越之所以答应帮他炼制此丹,一方面是有利可图,另一方面则是见猎心喜,作为一名资深的炼丹师,遇到这种难得机会,都会想要尝试,这不仅对其炼丹技艺有帮助,且能提高他身价。 这就像是出色刀匠,遇到一块稀世精铁,本能的就会想要将其打造为兵刃。 何况宋贤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作为一宗掌教,在边西城也是有点人脉的,他帮了这个忙,下一次自己遇到困难,也可向其求助,对于散修来说,广结善缘是基本守则。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宋贤告辞而去,回到天山之后,他立马找来张宁远,让其去收集炼制黄龙丹辅药。 那些二阶的灵药灵草以及各种修行材料虽然不是路边摊货色,但也不算太稀有,加上如今石头城已有不少穆赫草原势力商铺入驻买卖货物,是以没费多少功夫,就集齐了两份各类辅药。 这是为了避免有些辅药不达标准,所以宋贤要求每样都准备两份。 (本章完) 第318章 传送阵发 第318章 传送阵发 “你明白就好,或许有一天,我需要你们做点事情。”江峰目光闪过一道寒芒,冷冷的说道。 见他这幅模样,宋贤心中不免猜测,难道落云宗已经和云宣宗在商谈了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西疆县下属五座城池,已经有两座城的宗派结成了独立联盟,说白了,就是反水御兽宗。 落云宗要是也这么做,不足为奇,真要到了那一日,江峰要他对付落云宗,难道真要和落云宗兵戎相见? 搞不好,宗门会因此而覆灭,想到这里,宋贤内心忧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口中应道:“只要您一声令下,敝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从边西城回到天山后,宋贤立马找来了钟文远。 “江峰已经答应向御兽宗汇报此事,不过我觉得,只凭那一纸卷宗几条理由,就让御兽宗破例,希望渺茫。文远师兄,我想你亲自去一趟西疆县,处理此事。” “我去西疆县能做什么?” “你从府库中拿十万灵石去西疆县。第一,打点御兽宗负责此事的弟子,第二,让子祥师兄所部的队长也向御兽宗呈交筑基申请。” “这能行吗?” “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子祥师兄一心想要去御兽宗山门筑基,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为他争取这个机会。” “那这笔钱是算宗门出,还是算在林师弟头上?支出这么大一笔数目,到时总得给宗门其他人交代吧!” 钟文远虽然比谁都希望林子祥能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但作为宗门内阁首席,也需对宗门负责,每年财政议事上,宗门所有的支出都得一五一十向内阁成员告知,这么大灵石,不可能瞒天过海。 何况宗门上下皆知他和林子祥关系,经他的手,用宗门灵石给林子祥支付筑基费用,这肯定是引起非议,是以他考虑的更多。 “算是宗门借给子祥师兄的,到时候我会出面解释。当然了,事先你得与子祥师兄打个招呼,得到他的承认。”宋贤明白他的顾虑。 “行,我知道了。” 两人商议完后,钟文远告辞而去,几日后,他便携着灵石离了宗门,去往了西疆县。 日子平淡如水,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宋贤一如往常正在修炼室中修行,外间敲门声突然想起,他睁开双目,手一挥,石门无风自开,外间余廉伫立,向他行礼道:“掌教,山门外来了一名筑基修士,自称是阿普,说是您的老朋友。” 阿普,他怎么来了。 宋贤心中微惊,他知晓阿普到此必有重要事情,于是立马起身离了修炼室。 “掌教。” 因来者是身份未明的筑基修士,负责守卫山门的护卫营弟子显得很紧张,不仅开启了护山大阵,还派了十几名弟子守卫。 见他到来,那些守卫几名弟子纷纷向他躬身行礼。 宋贤穿过人群,径直离了山门,大阵外伫立着一名酒糟鼻男子,正是阿普的易容面貌,两人上次相见距今已有十年,当时阿普已是筑基三层修士,而今亦突破了筑基四层境。 “阿普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宋贤热情的请他入了里间,阿普没有客套寒暄,一言不发,随他来到府宅厅室内。 两人落座之后,阿普见四下无人,于是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摸,恢复了原来面貌:“听闻宋道友突破筑基中期境,原本我还不大相信,没想到道友进境竟果真如此神速。” “说来这还是托了道友的福,若非上次道友找我去天兰禁地,也没有这个机缘。” 宋贤微笑的将韩源找他去天水城探宝获得补灵丹一事简略复述了遍,他能与韩源结识完全是因为阿普这个中间人,因此对其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惭愧,韩道友原本是打算找你一道前去的,因为没有找到你,故寻了我去,不然这事儿也轮不上我。” “原来如此,个人机缘原属天定,我没有这个福分,亦是上天注定。””阿普听罢并没有表现出惋惜、哀叹情绪,只是平淡点了点头:“其实我今日来,也是发现一处隐秘所在,想邀请道友一同前往。” “哦?”宋贤目光一亮,对阿普,他内心还是比较信任的,闻得此言,立马来了兴趣:“什么隐秘所在,道友能否说清楚。” “我与一个朋友在穆赫草原的一处荒僻地,发现了一座传送阵,经过此阵可前往一处遗迹所在,但那遗迹地被强大阵法覆盖,凭我们两人之力无法攻破那大阵,还需找两名至少筑基中期境修士相助。听说道友突破了筑基四层境,故来相邀。” “是这样啊!”宋贤目光微闪,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点头应下,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愿失之交臂,何况两人本有交情,不用担心是陷阱:“好,我随道友一块去,道友方才说得四个人,不知另两人是谁?” “其中一个是我朋友,另一人我也不知。” 两人交谈过后,宋贤召来宗门几名成员,由于钟文远和林子祥这两位长老都不再宗门,为免生乱,他指定宗门事务暂由张宁远负责,自己不在期间,所有人听他吩咐,嘱咐完众人后,次日,他便与阿普一道离了天山。 ……… 青龙山位于穆赫草原东北部,传说曾有青龙降临栖息此地而得此名。 是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远处,两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下方密林内,现出两人身形,正是从天山远道而来的宋贤及阿普两人。 山林内一栋简陋木屋矗立,只见屋门打开,两名男子相继走出,这两人都是穆赫草原修士,一人相貌堂堂,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筑基后期修为,看起来甚是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 另一人满脸络腮胡,面容粗矿,身形高大,筑基中期修为,两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打量着宋贤。 “这位是宋贤道友,乃秦国边西城修士。”阿普率先做了介绍。 宋贤朝两人友善的点了点头:“请两位道友多关照。” “我名艾布。”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修为筑基后期的男子面无表情收回了目光,显得十分冷峻,声音深沉富有磁性:“他是麦尔·切里斯。” “叫我麦尔就好。”那络腮胡中年男子向他点头回应。 “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艾布没有废话,说罢便遁光腾起,朝着北面而去。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四人遁光落至一座荒僻的悬崖峭壁前,大量水流从山上涌下,流落而下,形成一道壮观的瀑布。 这里已经是穆赫草原东部和北部的交界处了,艾布扫视了四周一眼,没有发觉人影,随即身形一闪,钻入了瀑布底下。 三人也跟着他一跃而下,沿着瀑布水流一直下潜到数百丈底部,只见一个类似管道状的巨大石窟出现眼前。 艾布行在最前方,打开了石窟隐藏的机关,石门朝两侧分开,几人进入之后,又将石门合上,水流便被阻挡在了其外。 石窟内部虽然非常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以几人修为,还是看得清周围环境的。 内里空间宽阔,亦非常潮湿,越往前走就越宽广。 行不多时,一个巨大阵法现于眼前,那是一个六芒星阵法,占地约莫百余丈,地面上铺着白里透红的玉石,其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六芒星每一个角都有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伫立,其上也刻满了符文。 “这就是传送阵?”宋贤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这种阵法,不免有些好奇。 阿普回道:“此阵底盘由晶瑙石铸造,那阵柱是什么材料我也看不出来。” “这么隐蔽的传送地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艾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阿普也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麦尔及时开口打了圆场:“这个传送阵该怎么激活?” “很简单,用灵石就可以了。你们身上都带了吧!现在交给我。” 听他此言,宋贤立马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三颗五阶灵石,出发之前,阿普就同他打了招呼。 一旁的麦尔也拿了三颗五阶灵石递给他。 艾布接过两人手中灵石,走到阵法中间,将灵石放入六芒星阵底下方,随即手中一翻,拿出一块金色巴掌大小令牌,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灵力涌入金色令牌之内,令牌散发耀眼金色光芒,激射出六道金光打在周围六根石柱之上。 金光没入石柱之中,其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游动,紧接着六根石柱都光芒大绽,连带着阵法底盘上的符文都被激活。 此时,四人都已站在了阵法中央,随着阵法光芒越来越盛,只听得一声轰隆的沉闷之响,仿佛开山裂石一般,耀眼光芒瞬间淹没了几人。 宋贤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天地在倒悬转动,他好像进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坠落,周围只有茫茫金光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身体甚至有一种撕裂之感,仿佛有几股力量在拉扯着他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当周围金光消失,眼前回复清明之际,他抬头望去,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原地,现处在一个老旧破落的厅殿内。 他脚下仍是那座六芒星大阵,阵法六角同样有六根黑色石柱,显然这与石窟中那阵法同属一类,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艾布率先走出此阵,几人跟在后面,出了厅殿,放眼望去,是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 四人遁光腾起,离了此间,行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一个云雾缭绕的山峰所在。 “就是此阵,据我估计,这阵法因时日久远,再加上无人操持,故威能大减,但凭我两人之力还不足以破此阵,需两位相助。”艾布指着前方说道。 “这是什么阵法?” “具体什么阵法我也看不出来,我们试着闯过一次,入了里间后,遇到过鬼物攻击,故我判断应是属阴邪一类的大阵,品阶应该达到四阶。若非时日久远,阵法毁坏了一部分,再加上无人操控,别说我们,就算几名金丹修士来了,也未必能破。” 听闻此言,宋贤和麦尔不禁相对视了一眼,两人是后加入的,此前并不知这阵法底细,如今听艾布道来,心中都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大阵品阶竟如此之高,四阶阵法已是世间最顶级大阵了,如果是完善状态,莫说几人,就是元婴修士单枪匹马也未必能破。 喜的是此地部署如此高级别的大阵,可想而知这遗迹的价值,若是能打破大阵,进入遗迹内部,收获不用多说。 这也就难怪,此遗迹空间布置有传送阵,这东西本不是一般人能弄得起来的,此遗迹主人虽不知何人,但一定是位大修士。 “在先前探索时,我已察觉到此阵有四个阵脚,需得四名修士占住这四个地方,然后一起攻击,才可能攻破此阵,是以找了你们两位来。待会儿入了阵后,你们听我指挥,切不可私自行动。” 麦尔立马回道:“道友放心,在下定竭尽全力协助道友破除此阵。” 宋贤也跟着表了态,这一路上阿普基本没怎么说话,一直都是艾布发号施令,显然艾布占据着主导地位,而从其话语中,也可见,此人对于阵法是有一定了解和研究的。 除此之外,他也注意到,两人从来没有相互对视和商量过,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亲密无间。 “破了大阵之后,不管内里有什么东西,按照事先约好的,我得两份,拥有率先选择权,阿普得两份,你们每人一份。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有谁贪心不足,亦或摆弄小心思,别怪我手下无情。”艾布冷冷说道,目光却是停留在宋贤身上,显然主要是说给他听。 因两人此前从未接触过,不知对方底细和性子,是以对他防备心更重一些。 宋贤并没有回应,目光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大阵。 四人随即进入了那云雾缭绕的阵法内,一入里间,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 原本是清朗和煦的白昼,一瞬间变成了阴冷的黑夜般。 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环伺着阴气凝聚的浓浓雾气,时不时还有一阵阴风呼啸而过,让人心底发寒。 (本章完) 第319章 四阶大阵 第319章 四阶大阵 艾布大步走在前面,三人跟在后方,行了好一会儿,也没到尽头。 麦尔不禁疑惑问道:“这阵法笼罩的地头并不大,怎么我等行了如此之久,还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 “此阵形成了一个独立天地,或者是虚幻世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只是阵法的表象,进入之后,才是阵法真正所在。” 艾布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他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四周阴雾之外出现众多幽魂鬼物,朝着四人攻来。 而在众多幽魂后方,还有一只鬼将。 “那鬼将由我解决,喽啰交给你们。”艾布面无表情。 此时,上百幽魂已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形成一道道声波涌来。 幽魂是低阶鬼物,实力相当于炼气修士,对于几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 艾布率先动手,他双手合十,一道道血色丝线从手掌间激射而出,向着那鬼将而去。 宋贤则施展火浪潮涌,迎向左侧的那些幽魂,火浪层层迭迭与幽魂凝聚的声波相击,没有任何交织声响,几十只幽魂发出的声波攻击被火焰完全融化,火浪扑涌而过,立时将几只幽魂给淹没。 不等幽魂聚集反击,他又再度施展起阳爆术法,巨大的赤色球体凝成,砸向幽魂,立时便将那一片区域化作火海。 宋贤在对付左侧幽魂之际,麦尔和阿普也没闲着。 麦尔操控着一柄巨大金色光剑,斩向右侧的幽魂。 阿普则凝聚了一只赤色大手掌,击向前方那些幽魂。 此时艾布亦与那名鬼将交上了手,血色丝线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涌向鬼将,将其周身缠绕。 而鬼将则喷吐出鬼珠,凝聚黑色屏障,护住己身。 三人各使神通术法,对付这些幽魂自是手到擒来,不多时,便已将幽魂全部消灭。 而艾布与那鬼将却还在相持,鬼将此时已经收回了那鬼珠,凝聚了黑色大掌印拍向艾布。 艾布则双手合十,周身血光大涨,一柄血色长剑刺向大掌印,长剑与大掌印对拼了几记后,掌印轰然碎裂。 血色长剑直刺而下,那鬼将又吐出鬼珠,凝成黑色屏障挡下了此击。 三人见状,纷纷相助,各使术法击向那鬼珠,几人合力,鬼将自是抵挡不住,黑色屏障剧烈晃动不已。 在四人轮番猛攻之下,鬼将一声怒吼,其身前鬼珠碎裂,耀眼的黑色光芒席卷四方,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荡漾,而其身体亦化作黑烟散去。 四人周身都笼罩着防御护盾,在鬼将晶核爆裂余威波及之下并未受到丝毫伤害。 艾布身形一闪,来到鬼将身体消失之处,手中一翻,拿出了几杆赤色旗子,将其中一根插在地面之上。 其实以他的修为实力,单独收拾这鬼将也并非难事,只是他不愿意耗费太多体内灵力,是以出手较为保守。 眼见他拿出旗子插下,宋贤三人也来到了他跟前,麦尔好奇问道:“艾布道友,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四星罗盘简易阵旗,能够帮助我们定位此阵法的阵脚,你们各拿一杆,到指定位置将其插下,到时听我指示灌输灵力到阵旗内,方可破此大阵。” 艾布将另外三杆阵旗发放给三人,又从储物袋中翻出三张幽绿色符箓分别递给三人。 “此符可在百里内都能听到对方传音,能持续两三个时辰之久。你们戴在身边,照我吩咐行事。” 三人接过阵旗和符箓,麦尔又问道:“下一步呢!我们该往何处去?” 艾布并未回答,手中翻出一个圆珠,向其一点,一道光芒激射如旗子内,只见赤旗绽放耀眼光芒,发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波向着四周扩散。 “我要守在此地,以免被阵法内的鬼物破坏了这杆主阵旗。”艾布手指着三个方位:“你们三人朝此前去,每走大概十里路,就停下来,把阵旗插下。记得随时保持传音符联系。” “那我走这边。” “我走那边。” 三人各选了一条道路,宋贤朝着右前方行去,在弥漫的浓浓雾气之中,很快几人身影各自消失不见。 他按着艾布指示一直往前走,行了约莫十里地,便将手中赤色阵旗插下,随即拿出传音符,灵力涌入里间,符箓散发出耀眼幽绿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 “艾布道友,我已经按你要求,把旗子插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站在原地别动,等我探测一番。”符箓内传来艾布声音。 不多时,只见地下阵旗发出淡淡的赤色光波向着四周传荡,过了好一会儿,符箓内再次传来艾布声音:“朝你左前方前行。” “好。”宋贤应了一句收起符箓和阵旗,朝着他所指示的方位前行。 正行之间,四周传来一阵嚎叫,只见一只鬼将领着一群鬼犬出现。 将近三十只鬼犬围成一个扇形朝着他扑涌而来,其中一部分口中喷吐着黑色火焰,另一部分口中发出刺耳尖叫,一浪浪声波从其口中喷涌而出,还有一部分则近身扑来。 鬼犬的实力要强于幽魂,相当于炼气中后期,面对这么多的鬼犬围攻,宋贤也不敢托大,他的身形一闪,向后飞退,避过众多鬼犬攻击,与此同时,周身凝聚火流罩护住己身。 如此多的鬼犬,他要正面对抗显然不智,需得将其分散,逐个击破。 在他飞退之间,鬼将仍领着一众鬼犬紧追不舍。 不多时,这鬼将便与那些鬼犬拉开了距离,这阵法中鬼物虽然实力不差,但灵智不高,见到入侵者,只一味攻击,想着将侵入者消灭,不知迂回。 在宋贤勾引之下,鬼将与其率领的鬼犬脱节,其口中发出一声狂啸,铺天盖地的声波涌来。 宋贤眼见鬼犬被甩在了后面,于是停了下来,双手合十,凝结术法。 他手掌之间一颗颗火苗腾空而起,如一个个萤火虫般飞至半空。 下一刻,火苗暴涨,化作漫天火团,朝着鬼将砸去。 此正是二品高阶火系术法,火焰流星。 诸多火团如同一颗颗闪烁的流星,带着长长的尾焰,熊熊的火焰霎时将整个天地霎时化作一片火海。 鬼将凝聚的声波攻击在火焰流星攻击之下,顷刻便被烧穿,铺天盖地声波融化在火海之中。 鬼将双目之中红色焰光猛然跳动,周身黑色火焰狂涌,凝成一个如巨大太阳般的黑色火焰圆球,迎向漫天火团。 火团与黑色火球相击,黑色火焰与熊熊烈焰交织。 在宋贤真察之眼观察之下,可以很清楚直观的看到双方术法差距,鬼将的黑色火焰也就稍强于二品中阶术法,攻击力只有320点。 而他施展的火焰流星攻击力高达1100点,这其中相差了近四倍,黑色火焰又怎是对手。 很快,黑色火焰就被火团融化,眼见余下的火团气势不减攻来,鬼将张口喷吐出自己晶核,黑色光芒扩散,形成一个黑色屏障,将它笼罩其间。 宋贤已不是第一次对阵这鬼将了,早在尚未筑基之时,就曾与这鬼物有过交锋,知晓这晶核乃其修炼精华,这也是其最强防御手段之一。 在他观测之下,那鬼珠凝聚的屏障防御力达到630点,火团陆续砸在黑色屏障上,就在黑色晶核剧烈颤动,将要抵挡不住时,那些鬼犬已追到了近前,纷纷喷吐着黑色火焰朝他袭来。 鬼犬虽然修为不高,但胜在数量多,三十多只鬼犬各施手段,将一个个火团击碎。 那鬼将也趁此机会收回了鬼珠,随即双手抬起,凝聚一个暗黑色光球,化作十几丈大小,内里一道道黑色火焰如箭矢般朝他射来。 黑色火焰击在他周身凝聚的火流罩之上,宋贤没有还击,转身而逃,将鬼将再度引走。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将那些修为低的鬼犬给甩在了身后,鬼将凝聚的黑色光球不断激射出一道道火焰,击在火流罩之上,但始终没能攻破这火流罩防御。 眼见甩开了鬼犬,宋贤不再留手,释放出金乌烈焰。 一团金色火苗在他手掌凝聚而成,金色火焰瞬间包裹了他身体,紧接着又从他身体上脱离,化作金乌模样。 当手掌中的那团金色火焰通入金乌额头中时,金乌一下活了过来般,双翅一振,便朝着那鬼将冲去。 所过之处,金色烈焰覆盖了整个空间。 经过方才的一番交手,宋贤已大致知晓这鬼将的手段,和他未筑基之前遇到的那只实力相差无几,因此他才释放金乌烈焰攻击。 盖因他知晓,以这鬼将实力是敌不过金乌烈焰的,不必担心金乌烈焰安全。 事情如他所预料那般,金乌烈焰一下就将那团暗黑色光球焚化,鬼将先是凝聚一个巨大黑色掌印迎向金乌,但顷刻间就被金色火焰融化,眼看金乌已到近前,鬼将才慌忙吐出鬼珠,凝成黑色屏障。 没坚持一会儿,黑色屏障也被金色烈焰消融,金乌瞬间穿过它的身体,鬼将化作一阵黑烟消散无影无踪,此时,那些追赶的鬼犬都还未赶到。 消灭了鬼将后宋贤立马收回了金乌烈焰,静静等在原地,不多时,那些鬼犬追赶到此,没有了鬼将威胁,他自然用不着再逐个击破。 许是这阵法内鬼犬并非真实存在,乃禁制凝成,亦或受到了阵法影响,这些低阶鬼物明知鬼将已被消灭,竟然也不四散而逃,反而还冲着他攻来。 宋贤施展起火焰流星,一个个巨大火团凝成,朝它们砸下。 几个回合后,三十多条鬼犬全部被消灭,宋贤体内灵力也消耗了不少,现只剩680点灵力量。 虽然状态未满,此刻也容不得他回复灵力,只能朝着艾布所指引方向继续前行,好在一路上没再遇到鬼物,经过一番寻找后,终于找到了相应的阵脚。 当阵旗插在地面,其散发出的赤色涟漪并非没有扩散,反而向内里收拢,他将这一情况通过传音符告知后,艾布回应这就是阵脚之位,于是让他守在此地。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传音符中再度响起话语,宋贤按照要求将灵力灌入阵旗之中,随着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阵旗绽放耀眼光芒,原本三尺大小的阵旗迎风而涨,化作数丈大小,其间一道光芒激射而出,定格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那就是阵法的阵脚所在,待会儿听我命令,用最强手段攻击彼处,方可破此大阵。” 没过一会儿,艾布就下达了攻击之令,宋贤依言照做,施展起火焰流星术法,凝聚一个个巨大火团朝着那个点攻去。 火团砸在阵旗光芒指定的半空,就仿佛泥牛如水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这与击打在空气中不同,宋贤能感觉到一丝丝异样,但却有一种无处使力的感觉,他只好不断地操控着火团向彼处攻击,随着火团不断撞击着彼处,竟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声响。 与此同时,阵旗光芒更加耀眼了,其激射的那一道光仿佛没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中,半空间撕裂出一个口子,隐隐约约露出一缕白光,那白光和这昏暗阴气弥漫空间大相径庭。 宋贤见此,心神一振,连连操控着火团攻向那撕裂的一角。 随着火团不断攻击那撕裂之处,撕裂的口子越来越大,已隐隐可以看到里间景物轮廓。 在一连施展了三次火焰流星后,整个昏暗阴气弥漫的空间发出一阵阵剧烈轰响,整个天地疾速的倒悬了起来,宋贤站立原地不动,眼看着空间倒悬,耀眼的白光从外部射入里间,将他淹没。 下一刻,阴云密布的天地霎时恢复了天清气朗。那些环伺四周的雾气亦已消失不见,耀眼的白光过后,眼前恢复了清白。 宋贤环顾四周,艾布、阿普、麦尔三人都伫立在不远处,几人相距不过数百丈远而已,呈正方形状,而在四人中间,一座高大阵坛耸立。 不得不说,此阵实在是奇妙,方才几人在阵中少说相隔有几十里远,没想到,阵法破除之后,几人回到现实世界,竟只相隔了百余丈。 (本章完) 第320章 异度空间 第320章 异度空间 四人中,唯有麦尔面色显得苍白,想来是和他一样,在阵内遇到了鬼物,耗费了大量灵力所致。 “三位道友,我提议咱们先在此恢复灵气,再探索那处大殿。”麦尔望着远处宏伟宫殿说道。 显然,那宫殿就是这处遗迹的关键所在了。 其他三人虽没到他那地步,也消耗了不少灵力,又不知那大殿内是否另有玄机和危险,因此都同意先恢复状态,于是纷纷拿出回气丹吞入腹中。 直至入夜,各人灵力恢复后才朝着那大殿而去。 很快,四人就来到了那宫殿正门前,此殿规模约莫几十丈大小,青石碧瓦,整体呈青灰色,给人以十分沉重肃穆之感。 推开沉重的石门,一座空阔的庭院现于眼前,其内左右两侧伫立着一具具栩栩如生的人形傀儡。 见此情景,宋贤心中一惊,对傀儡之道他是有研究的,虽然技艺不那么高,但眼光还是有的。 这庭院中一共十具人形傀儡,一看就非凡品,从其线条、身体结构、面部和身上的各种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大师的手笔。 他忍不住好奇的走向那些傀儡,开始细细研究起来,当他抚摸上其中一具傀儡,神识潜入其内时,心中震惊更是无以言表。 这些傀儡内部结构他无比熟悉,其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内部构造都与那傀儡密录中所记载的二阶上品傀儡一般无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此间遗迹主人和那傀儡密录有关系? 这些可都是二阶上品的傀儡,实力相当于筑基后期修士,竟一下炼制了这么多,可想而知背后之人的能耐。 到底是谁? 宋贤脑海思绪电转,傀儡之道本就小众,这傀儡结构又与那本傀儡密录记载一样,二者间必有关联。 对了,这傀儡密录是出自于一个千机教的组织,这千机教本是穆赫草原势力。 难道说,这遗迹主人是千机教高层? “宋道友,你怎么了?”见他神色异常,怔怔看着这些傀儡,似乎着了魔一般,阿普警惕问道。 “这些都是二阶上品傀儡,实力相当筑基后期,此殿主人能把这个级别傀儡如破烂般放在这里,身份必不一般。”宋贤回过神来,随口回应,并未吐露千机教之事。 艾布目光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般:“看来宋道友对傀儡一道很精通,这都能看出这些傀儡品阶。” “这不过是基本功罢了,谈不上什么精通。任何一个对傀儡稍微有点了解的修士都能知晓。” “那宋道友可看出这些傀儡属于什么流派?” “这我还真不知晓。” 麦尔接过话头:“光从那大阵就可看得出来,这遗迹主人必定是大修士,能炼制这些傀儡并不奇怪。” 宋贤没有回话,将面前傀儡装进了储物袋,他的高阶储物袋拥有一丈大小空间,装下一具傀儡不成问题,只是无法这十具傀儡全收入其中。 这些傀儡与密录记载一样,回去可以好好研究。 三人见他将傀儡收入囊中,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说好的是所有物品二二一一分取,但这些无用的傀儡,其他人并不在意。 几人穿过庭院,来到一座大殿前,此殿皆由黑色不知名石块铸造,表面刻着密密麻麻如鬼画符一般的血色纹路,一看就不简单。 “看起来像是某种封印,内里不会是什么强大鬼物吧!”麦尔皱着眉头。 几人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没底,这个大殿如此诡异,必有古怪,再加上大阵之内出现的那些鬼物,麦尔有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 如果内里真是封印着强大鬼物,那可就糟了,连外面庭院都有十具二阶上品傀儡守卫,如果殿内鬼物复苏,至少得是鬼王级别的,凭四人实力不可能对付的了,搞不好会全都丧命于此。 是以几人都有些迟疑,该不该闯入大殿。 “都到了这一步,哪还有退却之理。就算是阎王殿也得进去看一看。”犹豫了一会儿后,艾布下了决心,没和三人招呼,便一挥手,一道灵力激射而出。 殿门轰的一下转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具石棺。 这场景让宋贤不禁想起了当年遭遇鬼将的经历,那只鬼将也是藏身在石棺中,和现在场景何其相似,难不成棺内真是鬼物? 他还在思索之时,艾布已经走入里间,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殿内的黑色石壁上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包括地面亦是如此,而除了这些诡异符文外,内里还摆放几具石棺以及几个柜子。 艾布一挥手,推开中间那座棺盖,只见内里躺着一名男性尸体,其外形和普通人并无差别,但仔细看去,还是能够看出异常,这又是一具高阶傀儡。 宋贤也打开了他面前的那具石棺,其内同样是一具高阶傀儡,但与其他石棺内傀儡不同,这具高阶傀儡全身呈血红色,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符文。 他心中顿生好奇,于是俯下身,打算查看一下这具傀儡内部结构。 此时,其他三人都在翻箱倒柜的找寻宝物,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下的这具血红色傀儡双目中有一道微弱光芒闪现。 宋贤神识进入傀儡躯壳之中,霎时间,仿佛钻进了一个黑洞般,根本感知不到任何存在。 他心下大惊,正想要抽身而退,然而那黑洞却仿佛有无尽的吸引力,拉扯着他神识往内而去。 一股极其危险恐怖之感笼罩他全身,他心中又惊又俱,想要嘶声大叫引起其他几人关注,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神识不受控的往傀儡躯壳内涌去,只觉置身于黑暗的无底深渊之中,一直往下沉坠。 他的意识慢慢模糊,昏沉之际,仿佛看见一束束光华从黑洞无底洞中升腾而起,与他相反方向而行。 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却隐隐约约只看见一个人形轮廓。 光华转瞬即逝,他的所有感知再度消失,在绝对黑暗的深渊中,不断沉堕,永无止境的下坠着。 ……… “这里有好多灵石。” “这是…法宝。” “这里有不少修行材料和高阶符箓。” 大殿之内,阿普、艾布、麦尔三人打开那些柜子内,发现了珍藏的宝物,一个个喜出望外。 此时,一声轻微的扑通声响自后方传来。 “宋道友。”听见异常响动,阿普回过头来,但见宋贤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由得一声惊呼,并立马警惕的望向了四周。 艾布与麦尔眼见此景,也都立刻散开,摆出了一副应战的姿态。 宋贤无缘无故的倒下,这让三人都是一惊,可几人目光所及,神识探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而宋贤还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似乎昏迷了过去。 “怎么回事?”艾布瞳孔骤缩,有些惊恐的望着宋贤,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可是相距不过数丈的宋贤却莫名其妙着了暗算,生死不知。 这种未知的危险远远大于面对强大的敌人。 “宋道友,你怎么了?”麦尔也是满脸惊惧,这太诡异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一名筑基中期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我们过去看看。”阿普神色凝肃。 三人呈着扇字形缓缓的靠近宋贤,但见他面色如常,全身上下并无一处伤痕,只是周身凝聚的火流罩正在消失,看他安详的模样,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殿内鸦雀无声,一种恐怖的气氛蔓延,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惧。 “是不是这具石棺有问题?”麦尔暗自吞了下口水。 三人往那石棺望去,但见内里除了一副血红色傀儡外,并无他物。 “先退出这里。”艾布身形一闪,率先离了大殿。 麦尔紧跟着出去,阿普看了宋贤一眼,一挥手,遁光携裹着离了此间。 ………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贤意识模模糊糊之间,突然看到一股光亮自深渊下方传来,这股光亮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般,让他一下看到了希望,用尽全身力气往那光亮处而去。 光亮越来越盛,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他恍如再一次获得新生,感受到了明媚的阳光,呼吸到了久围的新鲜空气。 “这是哪里?”宋贤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正笔挺的站在一个巨大的案桌前,其上放置着一个木人。 他的旁边站着数十名孩童,都是七八岁的小孩,每个人跟前都有一个巨大案桌,各人神色凝肃或紧张的站着。 宋贤这才发现,他也变成了七八岁孩童模样,下意识的,他觉得自己进入了梦中,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中,但又无法挣脱,他的视角跟着这个身体视角在转动,但没有任何控制权,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就像是关在黑暗的笼子里,透过一个窗口在打量着这个世界。 此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着深蓝色服饰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现在是最后一轮测试,要求你们在一炷香之内拆解眼前这个木桩傀儡,并除去它内部的所有把手,将把它重新安装,成功者便可加入本宗。”男子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孩童立马开始拆解自己案桌上的木人,‘宋贤’灵巧的十指宛如舞蹈般跳跃,在各种工具的帮助之上,很快,他就顺利的将木人一一拆解为一个个木片,并将其重新安装了下去。 “仙师,我完成了。”‘宋贤’抬起了手示意,那名考官男子来到他跟前,看了眼他跟前木人和拆卸下来的把手点了点头:“董轩尘及格,从现在起,正式加入千机教。” 千机教,宋贤心中霍然一惊,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他努力的回想着,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眼前景象发生了些许变故,出现了一点波动,彷佛投入湖中的石子引起的波澜,然后下一刻,又立马回复如初。 “多谢仙师。”‘宋贤’行了一礼,跟随着那男子走了出去。 ……… “你们虽然还未蜕凡,但既已通过考核入了本宗,就当遵守本宗规矩,从现在起,每天寅时三刻起床,先操练一个时辰的化指柔,再修炼两个时辰的基本功法。午时吃饭,并休息半个时辰。下午时间修炼柔水功和千斤坠,直到亥时方能歇息。” “在此期间,不得下山与外人接触,不得偷懒,每天完不成任务的不许吃饭睡觉。” “有偷奸耍滑被我发现者,鞭打五十。记住,入了千机教就没有回头路,本宗不需要废物。” 大殿之内,众多通过考核的孩童聚于一团,一名中年一脸冷峻的说道。 此后,‘宋贤’便以千机教弟子身份每日修行,虽然在他脑海深处,他还记得自己真实身份,但无论他怎么尝试,都不能从这具身体逃离。 时间一晃,几年眨眼便过,他顺利通过了蜕凡,成为了修士,并被千机教登记为正式弟子。 按照宗门教导的修炼功法,他日复一日的修行着,逐渐在其他同门中脱颖而出,其展现出来的天赋也令千机教高层重视起来。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中,他的修为到了炼气大圆满,开始了筑基,最终筑基成功。 枯燥繁复的修炼,逐渐磨灭了‘宋贤’的自我意识。 ‘宋贤’的那些经历也仿佛是上一世那些事情,他已渐渐与‘董轩尘’这个身份合为一体。 在加入千机教的第一百个年头,他已成为千机教最负盛名的天才,并迎娶了千机教掌教孙女。 在第一百三十年,他成功了炼制了一副与众不同的傀儡,这傀儡与千机教的传承构造不同,步骤更为简洁,炼制更加方便,并且威能强大,这得到了千机教高层的一致赞誉。 他因此自创了一门千机变的炼制之法,逐渐取代千机教原本传承,成为千机教最新的炼制法门。 再第一百九十年,他成为千机教内阁首席弟子,大权在握,千机教掌教对他来说几乎已是囊中之物。 “我寿元无多,千机教以后得看你的了,只要你能够成功结丹,我就卸任,推举你当任下一届掌教。”密室之中,满脸褶皱的老掌教对他说道。 他心中大喜,恭敬行了一礼,谈话结束之后,他走出府宅,望着头顶明媚的阳光,心中正幻象着将来接任千机教掌教的美好时刻。 突然,眼前的空间一阵阵波动,仿佛遭受到什么干扰,就连那骄阳也扭曲。 耳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救护车鸣叫声。 (本章完) 第321章 记忆碎片 第321章 记忆碎片 “宋贤同学,宋贤同学,你怎么样?能听到吗?”模模糊糊之中,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朱医生,他心脏已停止跳动了。” “立刻做心脏复苏抢救。” “是。” “拿电击器。” “电击器已准备。” “咚。” 宋贤感觉心脏剧烈震动了一下,紧接又是一下又一下的震动。 “朱医生,他的心脏已恢复跳动。” “立刻输血。” “宋贤同学,宋贤同学,听得到我说话吗?千万不要放弃。” 眼前空间逐渐扭曲,一副模糊的画面浮现他脑海,一名身着白大褂男子正拿着电击器在给他心脏做着复苏。 “这是?”宋贤霍然一惊,他猛然想起,他在离校园之时遭遇车祸之事。 “性命暂时保住了,但病人意识没有苏醒,先这样吧!观察一阵,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宋贤,宋贤,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正在赶来,你千万不要放弃,医生说了,现在就看你的求生意识了。”一名中年男子在病床前说道,那是他的大学老师。 我听得到,我听得到。 宋贤很想回应,但根本发不出声音。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得看他自己了,现在情况并不容乐观,有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中年女人跑进病房中,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病人家属不要激动,病人现在意识模糊,根据他的脑电波观测,他的脑电波异常活跃,现在需要的是给他安慰,病人家属最好能陪在他跟前,不断与他说话,这对他的苏醒有帮助。” “儿子,儿子。”中年女人泪流满面,不断呼唤着。 …… “儿子,妈今天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鱿鱼罐头,你之前说,等放假回家要吃一整箱鱿鱼罐头,妈已经给你买来了,儿子,你醒一醒好不好。” ……… “儿子,他们说你已经不可能醒来了,要妈做决定,要不要放弃。妈怎么能放弃你呢!妈知道你在听妈说话,儿子,你快醒来吧!” ……… “儿子,妈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他们说你已经脑死亡了。妈求求你,快醒来吧!” …… “儿子,妈知道你在听,妈知道你很痛苦。妈也很痛苦。” …… “儿子,妈今天看了一本书,书上说,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妈希望你能在另一个世界快乐的生活。” ……… “滴滴滴滴滴滴。” “家属节哀,患者已死亡。” ……… 宋贤猛然清醒,抬眼望去,原本扭曲的空间已经恢复,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他却已完完全全想起了过往事迹,他想起了自己在蜕凡时经历的那个幻境遭遇,想起了原属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包括千机教这个宗派。 他知晓自己是被拉入到了另一个人的记忆里,那个人想要将自己同化,把自己变成他。 如果不是另一个世界的遭遇,恐怕他还真要永远沉沦下去。 而现在他已明白这一切,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他虽然还用着董轩尘身体,但灵魂却脱离了出来,置身于这具身体之外,从亲历者变成了旁观者。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董轩尘,而是宋贤。 过去的那两三百年的经历也不是他的,而是属于董轩尘的。 从此,他便以一个旁观者视角进入到了董轩尘生活,奇怪的是,他明白了这点之后,董轩尘的生活节奏开始加快,就如同电影快放一样,到最后已是走马观,如浮光掠影。 加入千机教的两百四十二年,宋贤看到,董轩尘突破金丹境。 …… 加入千机教的两百六十三年,宋贤看到,董轩尘担任千机教掌教。 ……… 第三百一十九年,董轩尘在一处遗迹内获得宝物。 …… 第三百七十五年,董轩尘创造出转生功法,并以功为根基炼制出一具三阶上品傀儡。 ……… 第三百九十二年,董轩尘将转生功法进一步完善,便开始拿修士做实验,并取名轮回转生功。 ……… “第五百一十二年,董轩尘突破元婴境,成为千机教历史上首位突破元婴境的修士。” ……… “第五百四十三年,董轩尘得到了一张宝图类物品。” ……… “第五百七十一年,董轩尘的轮回转生功大成,并开始收集完成轮回转生的各种材料。” ……… “第六百一十三年,董轩尘发现一个碎片空间,并秘密建立了一个传送阵,在碎片空间内研究轮回转生功。” ……… “第七百八十年,董轩尘突破元婴中期境。” ……… “第九百八十四年,董轩尘前往一处神秘所在,结果受了重伤。他逃回千机教,进入到了这个碎片空间,施展轮回转生功,将自己神魂转到炼制的傀儡上,想要以这种方式永存于世。” “最后虽然成功施展了轮回转生,将神魂转移到了炼制傀儡中,但是中间出了点差错,董轩尘被困在这个傀儡中,不能动弹。” 走马观的看完了董轩尘一生后,整个世界轰然崩碎,宋贤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完全黑暗的无底深渊。 “竖子,竟然…”此时脑海中传来一声暴怒的惊吼,紧接着一团巨大光亮从上方而来,很快便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耀眼的光芒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轮廓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 …………… 耀眼的光芒消失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碧蓝的天空。 “宋道友,你醒了。”旁边传来一名男子话语,他沿着声音方向转过头,见阿普正打量着他。 这又是在哪儿?他正想要开口相问,突然,脑海中一股庞大的记忆碎片用来,如山洪暴发,冲击着他的脑海。 “啊!”他感到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一般,疼痛欲裂,情不自禁的痛呼出声。 那个梦境之中,原属董轩尘的记忆全部涌入了他脑海中。 “你怎么了?”阿普见他露出痛苦模样,眉头微皱,目光有些警惕。 “没…没事。”宋贤深深呼吸了几下,望了眼四周,两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他正处在阿普遁光包裹之中。 “我们不是在那宫殿中吗?这又是哪儿?”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宫殿内突然晕倒,昏死了过去。宋道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你怎么会突然昏迷。” “是吗?我晕倒了?”宋贤这时才回过神来,脑海中思绪电转,结合董轩尘的记忆,他很快就理清了来龙去脉。 董轩尘本是千机教掌教,独创了轮回转生功,在一次外出时遭受重创,肉身崩毁,元婴逃回了千机教。 本想利用轮回转生功以神魂贮藏傀儡中,实现肉身永生,但在过程中出了问题,可能是功法本身有缺陷。 总之,其虽然成功将元婴转移到傀儡中,但却被困在了那具身躯内。 这时,千机教的敌人知晓了他受重伤的消息,于是攻打千机教,导致千机教覆灭,无人救援他。 本来千机教内部就没有什么人知晓这座传送阵所在,仅有那两名他信任的弟子知晓,估计是在敌人攻入千机教时,知晓此事的人都已被杀死,所以他一直被困在那里面,直到宋贤等人发现此地,进入到那里。 董轩尘原是想通过夺舍他身躯离开,但他在最后时刻清醒过来,导致其夺舍失败。 本以董轩尘元婴中期的神魂力量,夺舍他这个筑基中期修士是手拿把攥,但宋贤此前已经历过一次类似夺舍的过程。 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世界是蜕凡产生的幻境,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有可能,他在蜕凡中已经死去,而那个世界的他神魂穿越到了这里,占据了这个身体,等同于被夺舍。 已经被夺舍的身体自然无法再被夺舍,所以董轩尘失败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单方面猜测,也有可能事情根本没这么复杂,董轩尘神魂或许是因为呆在那具傀儡太久,导致神魂过于虚弱,因而夺舍失败。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是侥幸逃过了此劫。 “你不记得当时情况了吗?我们检查过你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阿普好奇的望着他。 “是,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正准备查看那具傀儡的内部结构,结果其上的血红色符文一下转移到我身上,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宋贤自不会将被夺舍一事如实告知,随便找了个借口。 “有这种事?”阿普皱起了眉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对了,我昏迷有多久了?” “你已昏迷两天一夜,当时你在大殿内突然昏绝于地,我们便立马将你带了出去,之后又在宫殿其他处搜寻了一番,便离了那处遗迹所在。” 才两天?宋贤心下吃惊,他在那幻境中仿佛过了几百年,没想到现实里才短短两天而已。 “这是你的那份。”阿普手中翻出一个袋子递给了他。 宋贤接过一看,内里只有二十多颗五阶灵石。 “多谢了。”他没有多问几人在那遗迹中都得到了什么,阿普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明另外三人对分配达成了一致意见,他若问其他人得到了什么也是自讨无趣。 三人没有趁他昏死之际夺去他储物袋,把他孤零零留在那里,已经不错了。 能带着他从遗迹中离开,并留下一份财物,可以说仁至义尽,毕竟他和另外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修行界里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为了利益好处背刺同伴那更是屡见不鲜了。 他若还对分配到手的财物不满,那就是贪心不足了。 “两清了,之前你们救了我一次,现在互不相欠。”阿普面无表情说道。 宋贤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男人之间不要太多言语,此刻在他心里,已经认可了阿普这个朋友。 ……… 入夜,月朗星稀,荒僻的石岗下,一道遁光落下,现出宋贤身影,他刚与阿普分道扬镳后就立刻找了个荒僻无人之所静坐而下,因为他察觉到泥丸宫中多了些东西。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巨树,其上悬挂着数百片晶莹的碎片,每一枚碎片都可隐约看见董尘轩身形轮廓闪烁,碎片上画面不断变化着,浮光掠影的记录着董尘轩过往的点点滴滴。 从树冠到树根,董轩尘的从少年时代一直到他最后时刻,所有的记忆都保存在这颗晶莹剔透的记忆之树上。 当着阿普的面,宋贤不便查探,因此才等分道扬镳后独立一人来到这荒僻之所。 这颗巨树毫无疑问是董轩尘神魂留下的产物,其原本是要夺舍宋贤身体,失败之后神魂消散,或许是其修炼轮回转生功原因,又或许是其他因素,其神魂中拥有的记忆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化作碎片化的巨树留在了他的神识海中。 当他的神识涌入那些碎片内部后,董轩尘的一幕幕记忆便放映出来。 从巨树最顶端到树根,是董轩尘幼年到老年的一生。 一个元婴中期大修士的所有记忆,现在就这样留在他神识海中,对他而言,这些东西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宝物。 宋贤神识不断进入到碎片内部,走马观的查看着碎片中的内容,这些东西短时间内他还没办法消化,只能看个大概,把其中重要的节点搞清楚,方便日后查探,因记忆碎片中的大部分时光都是枯燥无味的修行,这部分是没有价值的。 真正有价值的是其修炼功法、研究炼制傀儡的那部分记忆。 宋贤每进入到一个记忆碎片中,董轩尘的记忆内容就一一展现他跟前,记忆中的内容顺序他虽然不能改变,但流速的快慢是受他意志操控的。 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最快的话,几息之间就能走马观的展现完碎片中的所有记忆,最慢的话,也就和现实世界一样的流速。 宋贤从树冠最顶端的碎片开始,神识相继侵入其内,观赏着董轩尘的记忆,可当他来到记忆之树中部时,却发现,那些悬挂中下部的记忆碎片,他根本进入不了。 不是几个碎片进入不了,而是所有中下段的记忆碎片都进入不了。 他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他能进入的那些记忆碎片都是董轩尘修为较低时的回忆。 修为高阶段的记忆碎片则将他拒之于外,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猜测可能是与神识力有关,他的神识力不够,还不能冲破那些高阶段记忆碎片的禁制,因此进入不了里面。 他现在只能看到董轩尘筑基三层前的记忆碎片内容,剩下的碎片需得修为更高后才能进入。 (本章完) 第322章 左右权衡 第322章 左右权衡 残阳如火,西疆县,坊市客栈内,林子祥和钟文远相对而坐,把酒畅饮。 “多亏了钟师兄奔走,御兽宗终于答应允我前往其山门筑基。”林子祥心情大好,不停与钟文远推杯换盏,联军修士原是不许外出,因御兽宗批准了他筑基申请,故而他得以购买筑基丹理由离开联军驻地。 “我也是按掌教之意办事,为了这件事,掌教找过江峰数次,终于说服了他,还特命我携十万灵石来西疆县,帮你打通关系,这才让御兽宗破例许你前往其山门筑基。” “这我知道,宗门的灵石等我筑基成功后,会慢慢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文远与其对饮了一杯:“林师弟,我知道,之前掌教把你调去石头岭赌城之事,你心里一直有异议。不过……” 他说没说完,林子祥就摆了摆手:“这事儿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这几年下来,经历的生死阵仗多了,哪还在乎那些小事。我现在只关心筑基事宜,今日来找钟师兄也是为了此事,御兽宗虽然允许我前往其山门筑基,但未确定具体时间,我想有劳钟师兄再替我跑跑,好让我尽快前往其山门筑基。” “行,明日我就去找御兽宗的人说说。” “那就有劳钟师兄了。”林子祥手中一翻,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不知道钟师兄灵石有没有用完,这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钟师兄拿去,御兽宗这些家伙我知道,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没有好处他们才不会办事。” “好。”钟文远接过他递来的袋子:“我一定尽快办成此事。” ……… 一个月时间眨眼便过。 是日,天清气朗,御兽宗山门,鱼跃峰,林子祥盘坐其内,天地间的灵气化作实质的烟雾般缭绕在他周围。 约莫正午时分,他从入定中睁开双目,眼神无比的坚毅,紧接着手中一翻,拿出筑基丹吞服了下去。 很快,天地灵气被吸引,向着他蜂拥而去,半空中,陆陆续续形成了一个个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 鱼跃峰外,只有钟文远神色复杂的遥相观着。 自冲击筑基失败,伤及灵海穴后,对修行之路他就没有了指望,此刻看着林子祥再度筑基,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随着时间推移,鱼跃峰高空之上,那些灵气旋涡相互吞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灵气漩涡,肉眼可见的滚滚灵气如猛虎一般扑向林子祥。 见此情景,钟文远也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筑基的最后阶段了,能扛过这波灵气的侵袭,就能成功,如果抗不过的话,后果将十分严重。 筑基越到后面,其所受的伤就越重,换言之,越早结束,承受的后果就越轻。 当年他也是快到这一步时,筑基失败,结果伤了灵海穴。 林子祥若是失败,大概率也会和他一样,断了修行之路。 他明白林子祥的决心,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弃,此次是怀着必死之志冲击筑基境的,不成功则成仁。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林子祥能够成功,是以心中也紧张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从日中到日落,又到月轮升起。 半空的那个灵气漩涡一点点的变小,终于彻底消散。 不多时,一股筑基修士特有的灵压气息冲天而起。 感受到这股灵力波动,钟文远皱着的眉头终于舒缓,露出了笑容。 鱼跃峰上,林子祥睁开双目,体内灵力如泛滥的河流般从内奔涌而出,不受他控制的冲出体内。 林子祥嘴角扬起,任由体内灵气游荡,享受着这一刻美妙感觉,嘴角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多年的执念这一刻得到彻底的释放,他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林道友,恭喜了。此次突破筑基,来日大道有望。”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御兽宗男子身形。 望着沉浸喜悦兴奋之中哈哈大笑的林子祥,其目光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小门小派的修士,果然见识短浅,突破筑基就好像成仙得道一般,但其并未表露小觑,而是微笑的祝贺了一句。 “多谢何道友。”林子祥见他到来,这才止住了大笑,但面容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掩藏不住。 “何某只是照章办事而已,道友真正要谢的是本宗,此次让道友前往本宗筑基,可算是破了先例了。” “是,贵宗恩情,在下感激不尽。” “林道友既已突破筑基境,还请随我往政务殿报备。你是联军修士,之后还要安排你回联军任职。” 两人话语交谈间,钟文远也踏着飞行法器来到了他跟前。 “钟师兄,我先去御兽宗报备。”未等他开口,林子祥便抢先说道。 钟文远只能点头道好。 两人遁光腾起,来到了星子峰的政务大殿,走进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室中,候不多时,一名须发皆白老者走了进来。 “周师兄,这位是林子祥道友,就是此前在联军中任职的那位。”带他而来的那名何姓筑基修士起身稽首行了一礼。 林子祥也跟着行礼。 “哦!我知道,恭喜林道友了。请坐吧!”周姓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请了两人入座。 “这位是本宗内阁任职的周幻师兄。”何姓男子继续介绍。 “林道友的情况我已有了解,为了道友筑基需求,本宗可谓破了先例。好在道友筑基成功,不然,本宗可白费这份心了。”周幻微笑说道。 “贵宗大恩,在下铭记于心,今后若有差遣,在下万死不辞。” “那倒用不着,你本是联军修士,若非如此,本宗也不会为你破这个先例,今后你在与敌交手时,多斩杀几名敌军修士,就算报答本宗了。林道友此番筑基成功,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在下自是继续回联军任职,为贵宗效力。” “我不是指这个,道友有没有想过,离开浑元宗?若是道友愿意,本宗随时欢迎道友加入。” “这…在下还未考虑过。”林子祥犹豫了一会儿回道。 “那就好好考虑下,道友的资料我看过,是边西城浑元宗的人。听说你们宗派资源匮乏,只有一条二阶下品灵脉,除了你外,浑元宗掌教也是筑基修为,你如今突破筑基境,需要二阶下品修炼室,你们宗派能拿得出来吗?” “就算拿的出,等你将来修为越来越高,突破筑基中期境之后呢?难道还使用二阶下品修炼室?” 闻听此话,林子祥顿时神色微变,露出了思索神色,之前他一心都扑在筑基上,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如今问题已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去考虑。 天山派原只有一间二阶下品修炼室,其他都是一阶修炼室。 也就是说,他如果回天山,就要和宋贤争那个修炼室使用权。 周幻见他模样,继续说道:“如果道友加入本宗,就不用为修炼室发愁了,不要说二阶下品修炼室。道友若有能耐,就是三阶下品修炼室,本宗也能拿得出来,道友已突破筑基境,难道就甘心止步于此?一辈子停留在筑基初期境?” “道友虽是浑元宗长老,但上面仍有筑基修为的掌教。浑元宗的事也轮不到道友做主,虽说宁为鸡头,不如凤尾,但道友既非鸡头,又何苦留在那小门小派,蹉跎岁月,白白浪费修行天赋。” “道友是双灵根资质,本有希望冲击金丹境,但若留在浑元宗,一辈子最多不过筑基中期。” “咱们修士辛辛苦苦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长生吗?再次也得是纵横天下,快意恩仇。” “你我筑基修士虽说略有薄名,但终究也不过是比凡人多活几个年头,又有何用?” “道友若放弃加入本宗,就是放弃结丹机会,选择在浑元宗这种小门派终老,老夫真心为道友不值。” “本宗目前正是用人之际,道友完全不用担心加入本宗会被区别对待,莫说现在这样的情形,之前也有不少人半道加入本宗,都被一视同仁的对待。本宗也不是没有半道加入的弟子最后成为宗门长老的事迹。” “以道友的天赋,加入本宗,必然会被本宗所重用,何况道友如今就在联军中任职,为本宗效力,加入本宗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这一番话说的林子祥心中大动,本来这些年他对宋贤的行为就有些不满和怨气,如今突破筑基,考虑今后修行问题,加入御兽宗确实是个不错选择。 “此事容我仔细想想。”虽然已经动心,但毕竟是件大事,林子祥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可以代表本宗向道友承诺,无论什么时候,道友只要愿意,本宗都欢迎。” “多谢周道友好意,在下会好好考虑的。” 从政务殿离开后,林子祥找到了钟文远,两人回到了坊市客栈。 “林师弟,御兽宗的人有没有邀请你加入他们宗派?”宋贤之前筑基成功时,也曾被邀请加入,而从政务殿离开后,林子祥便显露出心事重重模样,和去之前那欣喜若狂之象大相径庭,钟文远因此猜到了几分。 听闻此言,林子祥显出几分尴尬。为了修行所需,投奔大宗门,对于散修来说,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对本身就有宗门的修士来说,这事儿却不光彩。 何况他还是宗门长老,加上他此次能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也是靠了宗门上下的奔波帮忙。 “御兽宗确实提了此事,但我没有答应。”面对钟文远的质疑,林子祥没有否认,却也不好意思说他在考虑此事。 “林师弟是不是在为今后的修行发愁?”见他这幅神色,钟文远知晓他在犹豫,但没有点破。 “实不相瞒,我确实在想此事,天山只有一间二级下品修炼室,那又是掌教专用的,没有二阶修炼室,我该如何修炼?” “林师弟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刚到边下镇落脚时的情形。” “当然,我永远不会忘记。” 钟文远不动声色:“当时的孤子峰只有三间一阶下品修炼室,那么艰难的时节我们都一路走过来了,何况现在。” “如今本宗虽然比不了那些大门大派,但宗门蒸蒸日上,比之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修炼室的问题总有办法解决的,实在不行,可以向江峰借一间修炼室使用,无非是多点灵石而已,你用不着担心。” “现西疆县大乱,御兽宗已经失去了对各城的控制,各城之间随时可能会爆发战乱,此正是本宗进取之机,就像咱们谋取天山一样,总有一日,咱们能取得更高阶灵脉。” “你是宗门长老,如今又突破筑基镜,在宗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那些大宗派筑基弟子可强多了。” “这是咱们自己建立的宗派,是咱们的心血,咱们是看着它一日一日发展到如今的。” “当年那种情况咱们都选择了同舟共济,现正是摘果子,享受好处时,这时节跳船不仅是背叛了当初的自己,更是愚不可及。” 林子祥点了点头:“钟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不说别的,就冲你的面子,我也不可能离开宗门。”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天山,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归回的宋贤。 轮值守卫的宗门弟子见他回来,立马迎上了前来行礼。 很快,消息传遍整个宗门,一众核心成员纷纷来拜见。 他此番前往穆赫草原西北部,一来一返了足大半年时间,这期间对宗门情况自是一无所知,是以回来第一时间立马与陆元会了面,了解状况。 他不在的这段时日,浑元宗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一切都井然有序。 两人聊过之后,他又与宗门其他核心成员都交谈了一番,直到晚间,才回到府宅。 入夜,万籁俱寂,内院屋室中,夫妻二人紧紧相拥着,宋贤将遗迹内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全部告诉了她,得知此行这么危险,差点被夺舍,苏芷柔立马又念叨起来,说不让他去之类的话语。 两人窃窃私语之时,远在几千里外的边西城,一场秘密交谈也在进行着。 (本章完) 第324章 先发制人 第324章 先发制人 日子平静如水,一晃眼又过了几个月。 这日,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石头岭坊市,一行人大步行在大理石道路中央,道路上的修士纷纷自觉的让开一条道,个个侧目而视,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宋贤走在道路最中间,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围绕着,今日是石头城坊市成立的三周年日,坊市准备了一场仪式,作为宗门掌教,他因此前来观看。 两侧鳞次栉比的阁楼一栋栋排列着,一旁的宗门弟子口中滔滔不绝的向他介绍着这些阁楼来历。 “这是星火派商铺。” “这是落渊派商铺……” 宋贤一路向前走着,并不言语,只是目光打量着那些进出商铺的修士。 坊市开张三年,不仅边西城所有宗派几乎都开了商铺,也吸引了很多穆赫草原势力入驻。 这里已经成为了双方交易的最大贸易市场,只是名声还不够响亮,又因地处偏僻,所以人流量比不上边西城清风坊那么多,但凭借着廉价的物品,还是有不少修士慕名而来。 在这里穆赫草原地区独有物品要比边西城坊市至少便宜一成左右,同样,这里西疆县独有的修行物品也要比东落城便宜一成。 坊市的隔壁就是赌城,两者相距不过数里,自从坊市建立后,连带着赌城生意都好了不少,许多前来买卖的修士也顺便会到赌城玩玩。 坊市仪式在正午举行,宋贤只是象征性的出席了一下,说了通冠冕堂皇话语,晚上又有一场竞卖会,但他并未参加,仪式结束后,就返回了宗门。 ……… 入夜,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江峰身躯笔挺的坐在主位上,听着下面弟子的汇报,目光微微眯起,虚望下殿外。 “送消息的人可靠吗?” “应该靠得住,他是杨金璋师叔时期就潜伏的人。而且宗门情报峰也有消息,慕容家派了人来,时间和他送来的消息是对应的。” 江峰起身缓缓走至窗外,望着滂沱的大雨,目光闪过狠辣:“你立刻回山门一趟。” “是。”那弟子起身应道。 ………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岐元山外,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宋贤身形。 很快,一名弟子领着他到了一间屋室,候不多时,就见江峰自外而入。 宋贤起身行了一礼:“见过江主事。” 江峰摆了摆手,示意他落座。 “你宗门那名林子祥的弟子筑基了吗?现在何处?”江峰走至主位落下,面色一如往常般平静。 宋贤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何问起林子祥的事,他是昨日接到御兽宗弟子的消息,让他立刻到岐元山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才赶来。 “托您的福,他已成功筑基,现已回贵宗联军任职。” “这段时间,云宣宗和慕容家有没有派人接触过你。” “没有,他们从未派人来过敝宗。” 江峰目光深沉:“我收到消息,云宣宗最近频繁派人接触落云宗,慕容家也派人接触过孔家。” 见其这幅郑重其事模样,宋贤心中一惊,他已猜到江峰召他来此之意,大概是想先下手为强,对落云宗和孔家动手。 所以其才会询问林子祥何处,因为要动手的话,多一个筑基修士更有把握。 他脑海思绪电转,以浑元宗的实力,要对付落云宗和孔家根本没任何胜算,除非御兽宗派大队到此,即使如此,也未必能拿下落云宗和孔家。 如果他们已暗中和云宣宗及慕容家谈好条件,御兽宗派人围剿,云宣宗和慕容家必定也会支援,就像之前攻打安远城那样。 如今御兽宗在西疆县威望大降,西疆县下属五城中已有两城背反,宣布独立。 当年攻打安远城时,御兽宗还能征召其他四城宗派势力,如今的形势下,只怕没什么人会听从御兽宗之命,派兵相助其攻打边西城了。 而御兽宗又要在西疆县正面战场对付云宣宗和慕容家,不可能派出那么多人来。 退一万步说,即使御兽宗下了决心,派大部队伍前来,落云宗和孔家必然早得消息,必然先发制人,拔去御兽宗在边西城的势力,江峰首当其冲,其次就是浑元宗了。 宋贤大感棘手,事情到这个地步,已是间不容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对浑元宗来说,这将是一次生死考量,而且赢面很小,双方的纸面实力对比悬殊太大了。 厅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江峰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盯着他,气氛微妙而凝重。 他知晓宋贤已隐隐猜到他意图,正等着看其态度。 “不知您需要敝宗做什么?”沉默了一阵后,宋贤终于开口。 江峰面无表情,话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再谈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快要达成协议了,随时可能宣布边西城独立,趁现在他们还没下定决心,我们得先发制人。一旦他们召开边西城宗派议事,就无力回天了。” “我最多被赶出边西城,你就不一定了。落云宗和孔家即使宣布边西城独立,也不会对我下杀手,他们要的是获得边西城主导权,并不想与本宗结为死敌,所以不会把事情做绝,大概率只会将本部修士赶离,就像安远城和永宁城宣布独立时那样。” “但对你们,他们就没有这些顾忌了。” “你心里清楚,无论是落云宗还是孔家,对天山这快地盘惦记已久,尤其是你们占据天山以来,设立查检区,建立赌城和坊市,搞得红红火火,每年灵石大把,可以说肥得流油,他们早就眼馋了。遑论天山还有那么多资源辖地。” “若非本宗一直压着他们,不让他们把手伸向边上镇、边下镇,天山早就被落云宗给吞下。如果他们宣布边西城独立,把本部赶出了边西城,必然会对你们动手。” “所以我找你来,要趁他们还未彻底下决心前先发制人,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宋贤默然不语,江峰所说的话句句在理,他无从反驳。 浑元宗之所以能够吞并天山,那是因为有江峰的支持。 而浑元宗能长期占据天山,也是因为背靠着御兽宗。 一旦御兽宗的势力退出边西城,凭浑元宗实力根本不足以守住天山这个地方。 落云宗和孔家都不是善男信女,没有御兽宗压着他们,他们早就把天山占为己有了。 若是边西城宣布独立,可想而知,落云宗一定会想方设法吞并浑元宗,嘴边的肥肉,没有人会忍住不吃。 就算落云宗为了团结边西城宗派,暂时不对浑元宗动手,纵然浑元宗把给御兽宗的那些利润交给落云宗以寻求庇护,也不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把手伸向天山。 “您打算怎么做?”宋贤知晓,江峰既然找了他来,就必有计划,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哪怕他出卖江峰,将此事告知落云宗和孔家,也讨不了好。 落云宗和孔家该夺天山还是会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猫儿不可能枕着鱼儿不吃。 何况御兽宗实力仍在,若是日后战事平息,御兽宗卷土重来,那更加完蛋。 “我已经向宗门汇报了此事,请求宗门派人支援。” “贵宗会派大部队来边西城吗?” “那肯定不会,所以我需要你的相助。” 宋贤皱起了眉头:“以敝宗的实力,要对付落云宗和孔家,那是鸡蛋碰石头。” “如果落云宗和孔家联起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就算本宗派了大部队伍增援,也未必能拿下他们,所以必须先分化他们。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 “如何分化他们?” “这点你不用考虑,我来想办法。要对付他们,得采取一拉一打的方式,如此,方可解你我之危。落云宗比孔家强大的多,不好对付,它是我们要拉拢的对象。孔家相对弱势,是我们打击对象。” 江峰侃侃而谈,语气平淡,话语流畅,显然早已深思熟虑过整个计划。 “我会想法子稳住落云宗,趁此机会,要以雷霆之势干掉孔家,这样既能对落云宗进行威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又可削弱他们力量,使落云宗独木难支,不敢再推动边西城宗派独立。” “我向宗门汇报了此事,请求密调几名精锐筑基修士来相助,这样不会打草惊蛇。” “虽然还没得到宗门回应,但我想上面会同意的,从驻守山门的弟子中派几人增援应该不成问题。” “孔家现有四名筑基修士,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这四人,就好办多了。孔家群龙无首之下,再集结本部弟子和你们宗派修士,一齐攻打其山门。” “占据孔家山门后,孔家驻外修士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要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宋贤听罢,稍微安心了些,只是对付孔家的话,倒不是没有机会。 孔家所有修士加起来不过六百人左右,四名筑基修士,分别是孔贞清、孔贞宣、江玉桓、孔祥渊。 孔家原家主孔德兴在几年前已经寿尽坐化,现家主是孔贞清。 对孔贞清此人,宋贤内心是极其厌恶的,早在他还未筑基之前,两人就打过交道。 当年参加筑基选拔比试时,他取得胜利,断了孔祥渊一条臂膀,结果惹恼了孔贞清,导致胡小宝被孔家设计陷害关押虐待,此事就是孔贞清下令的。 若非他找到江峰出面,胡小宝这个单灵根身具绝顶天赋神通的宗门天才弟子恐怕现在还关在孔家,甚至可能被杀害。 与孔德兴不同,孔贞清作风霸道,野心勃勃,他继任孔家家主时间虽不长,但却表现的很有侵略性,边西城各宗派对他非议不小。 以他的性格,会和慕容家暗中达成协议,推动边西城独立,以此换取好处,宋贤并不意外。 江峰要拉拢落云宗,而雷霆打击孔家,只怕也不仅仅是出于强弱关系考虑。 陶晋元老谋深算,行事较为稳重,是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类人,宋贤推测,落云宗和云宣宗之间应该还没完全谈妥。 而孔贞清很可能已经和慕容家谈好了条件,所以要优先对付孔家。 “如果孔家已经暗中和慕容家达成交易,打算推动边西城脱离贵宗掌控,建立独立联盟,那他们一定有所防备。该怎么将他们从山门中引诱出去?”心中思虑了一会儿,宋贤提出关键问题。 这是最难的地方,孔贞清虽然行事霸道,但不是傻子,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他们必不会轻易离开山门。 若是以往,江峰随便发出一个邀请,他们都会参加,但现在,必然不会轻易参加御兽宗有关的任何宴席或议事。 “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本宗在孔家安排了一个内线,可以利用他,将孔家的筑基修士引出来。” “此人很受孔贞清器重吗?有什么办法,能把孔贞清引出来?” 御兽宗在孔家安插奸细,这并不奇怪。 御兽宗在各城派遣弟子驻守,主要两个目的,一是维护御兽宗在此城的利益。二是监视各城宗派的动静。 像落云宗和孔家这样的地头蛇更是御兽宗重点监视的目标,他们有什么企图和谋划,可不会主动告诉御兽宗修士。 别说落云宗和孔家了,浑元宗内部就没有御兽宗的内线吗?必然有的。 御兽宗毕竟统御西疆县这么多年,以他们的势力和手段,要在各家宗派内安插一两名线人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关键是,这个内线的级别,若他是孔贞清亲信,如果运用得当,还真可能将孔家筑基修士引出去。 但若只是一个普通孔家修士,别说引出孔贞清了,就连见孔贞清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内线是江玉桓身边的人,我已在穆赫草原布下了一个局,就等着孔家的人上套。” 江峰没有藏着掖着,他需要宋贤相助,既然要合力对付孔家,自然没有隐瞒内线身份的必要。 (本章完) 第325章 引蛇出洞 第325章 引蛇出洞 “什么局?能够引孔家筑基修士一同前往?”宋贤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追问。 要是别的事,他不会打听这么清楚,此事可是关乎浑元宗存亡和自己身家性命,一子错,便是满盘皆输。 若是不能一举干掉孔家,遭到其反扑的话,浑元宗必死无疑。 是以他必须对行动计划的每个细节都清楚明白,不能一股脑的只听江峰安排行事。 “我的这名内线是孔家内部负责穆赫草原方面贸易的,他的搭档是孔家二房修士,也就是孔贞清的人。过些天,他们将会前往穆赫草原东落城,进购一批修行物资。” “我已派人在他们行进之路上,弄了一个伪装的秘宝巢穴,到时候这名内线会带着孔贞清的门人发现这处秘宝所在。巢穴之中有着所有筑基中期修士梦寐以求的升元丹主药寒血果,但却隔着一座三阶下品大阵。” “此阵虽已年久无人操持,但以他们的实力当然无法进入内部,所以会将此秘宝消息告知孔贞清。” “一个是江玉桓身边人,一个是孔贞清亲信,他们带来的消息,孔贞清必不会怀疑。他自己本是筑基中期修为,知晓寒血果消息,你说,他会不会前往。” “可仅他一人的话,也无法攻破那大阵,必然会带着孔家其他几名筑基修士一道前往。” 江峰娓娓道来,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再朗读一部小说里的故事内容。 宋贤心中大动,如果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不露出破绽的话,还真能将孔家筑基修士引到穆赫草原去。 孔家四名筑基修士中,江玉桓是唯一的外姓,其是孔家女婿,取了孔家的女子,入赘的孔家,娶他的那名孔家女子也是孔家二房,是以他和孔贞清关系不错,是孔贞清上位家主的有力支持者。 他的亲信和孔贞清门人一同汇报的消息,孔贞清应该不会怀疑,此人又是野心勃勃,遇到能增加修为的寒血果,想必会不顾一切夺取。 如果能够一举干掉孔家,夺取其资源辖地,对浑元宗的发展而言,无疑会再上一个台阶,也能解决他之前困扰的修炼室问题。 孔家山门本是一座二阶中品灵脉地,除此之外,其掌控的辖地内还有条二阶下品灵脉,若能取代孔家,别说多一名筑基修士,就是未来再多几名筑基修士,也足以保障他们的修行。 想到这里,宋贤原本的内心忐忑忧虑已化为欢喜,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敝宗能做什么?” 江峰目光如炬:“如果计划顺利进行,你需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解决掉孔家那几名筑基修士,第二,集结你们宗门弟子,拿下孔家山门。” “你回去后做好准备,等我的消息,若孔贞清上当,我立刻知会你。到时我们一起前往穆赫草原,解决掉孔家筑基修士后,你们宗派修士立刻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孔家山门。” “关键是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必须在落云宗得到消息前,就攻打孔家山门。如果落云宗反应过来,派人支援孔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那最后得利的就是落云宗了。” “若一切顺利,消灭孔家之后,那孔家在边西城的资源辖地该如何处理?”宋贤试探问道。 “孔家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你们,除了缴纳的供税,其余收益,你交五成给我,就像你们占领天山一样。” “在下斗胆,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吧!” “内妻现已至炼气大圆满之境,如完成这件事,前辈可否向贵宗申请,以敝宗微末功劳,让内妻借用贵宗山门冲击筑基境?” “除掉孔家,对稳定边西城局势起至关重要作用,你的这个条件不是问题,我可以立刻汇报。” 听闻此言,宋贤不再有任何犹豫:“承蒙您不弃,在下愿赌上身家性命和宗门存亡,配合您的计划。” 得到他的保证,江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边西城独立联盟形成,他边西城主事位置不但保不住,还会被宗门责罚。 之前安远城和永宁城宗派势力独立,两地的主事不仅免了职务,还被派往与云宣宗交战的前线,让他们戴罪立功。 此次事件虽然是场危机,但也隐藏着机会。 他若能够解决这场危机,除掉孔家,保住宗门在边西城的利益,凭此功劳,足够让他进入下一届内阁班子。 只要成为内阁弟子,就可以获得宗门大量资源倾斜,包括结丹的资源,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除此之外,他还能够获得孔家的五成资源收益,这些收益不上交宗门,而是进入他个人腰包,是以他愿意将孔家辖地全部交给浑元宗。 就目前形势下,浑元宗若能在边西城壮大,对宗门也是有好处的,其能制衡落云宗,这样宗门在边西城的利益就有保障。 毕竟浑元宗是他一手提拔的,这些年表现也算是忠心,而孔家却是和慕容家勾三搭四,尤其是孔贞清上任孔家家主之后,明显不大把他当回事了。 除掉孔家,扶植浑元宗,对他来说,是一举三得,名利双收。 ………… 阴云蔽日,狂风呼啸。 天山,略显昏暗的屋室内,钟文远推门而入,望了眼内里端坐的宋贤,敏锐的察觉到他今日异样,显得异常的凝重严肃。 钟文远意识到有大事发生,神色也不觉变得凝重。 “坐。”宋贤挥了挥手,示意他入座。 “江峰找掌教去岐元山,所为何事?” “边西城要出大乱了,落云宗和孔家打算建立独立联盟,脱离御兽宗掌控,江峰要先发制人,除掉孔家……”宋贤没有隐瞒,将事情简略陈述了遍。 钟文远听罢眉头立时紧皱了起来,神色间满是忧容,就差把担心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消灭孔家,这能行吗?御兽宗派了多少人来?” “目前还不知道,最多也就几名筑基修士,御兽宗此刻也派不出太多人来,何况孔家与慕容家已经谈好条件,御兽宗若派大部,打草惊蛇,反而不利。我仔细想过了,江峰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我们没得选择,只能赌一把。” 钟文远两行眉头都快挤到一起:“既如此,能不能让御兽宗把林师弟召回来?本宗多一名筑基修士,也多一分胜算。” “来不及了,江峰很快就要动手。御兽宗若派了人来协助,现应该已在路上。过几日,他们在孔家的内线就得前往穆赫草原。” 钟文远忧心忡忡:“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得考虑好后路。” “如果失败,那就只能放弃天山,去西疆县投奔御兽宗。” “没有天山,宗门就是无萍之草,土崩瓦解是早晚的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当初我们落脚边下镇时,只有十个人,那时候修为低手头又没灵石。不管怎么样,现在就算撤出天山,也比当年要强百倍。” 宋贤亦知天山是宗门存在的根基,一旦离了此地,宗门立时便是瓦解,届时定是逃的逃,散的散。但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又是一场豪赌,赢了宗门将再上一个台阶,输了就一无所有。 “掌教可和江峰谈妥条件?我们去西疆县投奔御兽宗的话,御兽宗对我们什么安排?” “这个我还真没仔细想,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不必如此悲观,投奔西疆县是最后无奈之举。” “未虑胜,先虑败。江峰马上就要动手,已经是间不容发之际,我们必须想好退路才行。” “那按文远师兄之意?” “如果失败的话,御兽宗势力被赶出边西城,天山固然守不住,但我们还有孤子峰。彼处是乾清宗划给我们立身之地,落云宗和孔家不敢攻打,我们可退回孤子峰去,以待时变。” “他们虽不会强行攻打,但会派人围守,就像当年对付清源宗一样。孤子峰又没修炼室,若被断粮断水,时间一长,同样死路一条。不如撤出边西城,树挪死,人挪活,与其坐困于孤子峰,前往西疆县还有机会博个未来。” 钟文远沉默不语。 “撤退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只能孤注一掷,文远师兄,你立刻把所有驻外弟子召回来,但不要大张旗鼓,找个理由,把他们分批召回。我那边一旦得手,这边就出发,要速战速决,在落云宗没下决断之前拿下孔家山门。” 两人商议良久,制定了行动方案。 ……… 月朗星稀,穆赫草原,东落城,灯火通明的阁楼内,两名男子相对而坐,手中各搂着一名妙龄女子,一边饮酒畅聊,一边与怀中女子调戏。 “孔兄,咱们以后来这机会恐怕不多了,石头城坊市建立,这边许多势力都已入驻,这里有的东西,石头岭基本都有。” “我听说连夜峰阁和天兰宗也即将要在石头岭开设商铺。届时买卖东西根本没必要跑这东落城坊市,直接在石头城坊市就行,据说上面已经有这个意思了,打算今后直接从石头岭买卖。以后日子估计不好过啊!”一名清瘦中年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老弟有什么好担心的。东落城坊市也好,石头岭坊市也好,跟咱们无关,不管在哪买卖,还不是你我兄弟负责。”对面一名肥头大耳男子笑呵呵的将手伸进怀中女子衣内。 “那可不一样,这东落城坊市物品东西价格不一,熟人有熟人的价,生人有生人的价。咱们做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可以低价购买,能捞点油水。那石头岭坊市所有商铺物品价格都是明码标价,每样东西都贴了价格标签,咱们再想从中捞好处可没那么容易了。” 肥头大耳男子一听这话,喝了口闷酒:“这倒也是,这狗日的浑元宗,他搞坊市抢生意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特立独行,要求所有进驻商铺售卖物品都明码标价,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如今石头岭坊市一日比一日火爆,我看超过边西城坊市是迟早的事,可惜那地方被浑元宗占了去,要是在我们手上就好了。” “哼!浑元宗不过御兽宗一条狗,当年也是靠着江峰撑腰,才能立足。如今御兽宗被云宣宗和慕容家整的焦头烂额,自身难保。依我之见,浑元宗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要是边西城能脱离御兽宗掌控,把御兽宗势力赶出去,咱们便可将天山夺过来。” “那是上面的事儿,跟你我无关。” 两人推杯换盏,天南地北的闲聊着,酒过三巡,两人各自搂着怀中妙龄女子到了房间里。 一番欢愉后,两人出了阁楼,御起飞行法器往南而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行至一处荒山僻岭间,忽见远处山林中光芒闪烁。 两人相对视一眼,这荒山野岭,密林之中光芒隐隐约约,必有奇事。 “孔兄,我们过去看看。”没等那肥头大耳男子应答,任姓男子便御着飞行法器朝那光芒处而去。 两人很快便来到那光芒闪烁处,原来是两名穆赫草原修士在斗法,其中一人眼见两人到来,高声大喊:“张道友、徐道友,你们来了,快助我拿下此人。” 与之对阵那名修士闻听此言,面色一变,以为二人是对方帮手,于是连忙收起法器,向后逃去。 二人本是出于好奇,前来查探,没想到却被那穆赫草原男子顺势利用了一下,自然没好脸色。 眼见另一名穆赫草原修士已经逃之夭夭,任姓男子御着飞行法器而下,来到留在此间的那人跟前,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方才喊的张道友、徐道友又是何人?” 经过一番激斗,那名留下的穆赫草原男子已是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灵力耗损过多。 “在下切尔西,方才被仇家追杀,幸得两位道友路过此地,情急之下,故出此下策,吓退仇家,还望两位道友见谅,多谢两位道友相救之恩,敢问两位道友尊姓大名。”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方才我隐隐听到,那人叫你交出什么物件?”任姓男子开口问道。 其旁边的那名肥头大耳孔姓修士也目光阴森的望着他,其也同样听到了此话,并且还看到此人已将一块不知物件拿了出来,似乎准备交出来,但见到两人到来,又大喊出方才那句话语,并将东西收入了袖中。 显然,此事另有隐情。 既然遇到,当然要查询一番。 (本章完) 第326章 缠网之鱼 第326章 缠网之鱼 “他说在下交出身上灵石的话,就放在下一条生路。”切尔西目光闪烁着回答。 “是吗?我怎么好像看见你拿出了一张黄布出来。已经打算交出去了,那黄布是什么东西?”肥头大耳男子声音冰寒如铁。 切尔西听闻此言,明显露出了慌乱神色,仍故作镇定的道:“什么黄布?在下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肥头大耳男子一把拉住他的左手,伸入他的衣袖中,他方才明明看见此人将东西塞进内里。 “道友这是作何,道友请自重。”切尔西慌乱的挣扎,可为时已晚,肥胖男子已从他袖中搜出了一张金黄澄亮的纸卷,打开一看,其上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狐疑,结合方才情境,加上那切尔西慌乱掩饰模样,这黄布显然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又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什么东西?”肥胖男子厉声喝问。 “这是在下未婚妻留的纪念之物,还请两位道友还给在下。” 两人自是不信此言,但又没从其上发现什么端倪。 这时任姓男子从其接过黄布,仔细看了一看,又来回抚摸了一遍,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然后双手一搓,掌间浮现一团火焰。 在火焰燃烧之下,那金黄澄亮的纸卷慢慢变色,其上显现出一副画卷来。 “好小子,果然藏着猫腻,这是什么?”肥胖男子见此,神色一振,这里面果然藏着秘密,说不定有大机缘,于是立马质问起切尔西。 “这…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得之。” 听他此言,那肥胖男子立马掏出了法器,目光透着杀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实交代,这黄布上的图案是什么,再敢搪塞我,立马宰了你。” 切尔西只有炼气六层修为,而两人都是炼气后期修士,再加上其此前一番激斗,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自不是两人对手。 见对方亮出法器,他露出畏惧神色:“我说,我说,这是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什么藏宝图,说具体点。” 切尔西一副畏畏缩缩模样:“我有一个相好,她的师傅是筑基修士,名叫图升真。有一日,他师傅偶然发现了一处催灵灵液所在,于是利用灵液,在彼处种植起了寒血果,本来打算等寒血果成熟后,炼制升元丹提高修为。” “过了十几年,他师傅被邀请前往一处遗迹探宝,临行之前,他师傅担心遇到什么意外,未免自己辛苦种植的寒血果便宜了外人,所以将此事告诉了我那相好,并将这寒血果地点留在了这张宝卷上。” “结果她师傅果然一去不返,她师兄为了独占这寒血果,便偷袭暗算了她,临死之前,她将事情告诉了我,并将这宝图交给了我。” “方才要取我性命的人,就是她师兄。” 两人听闻此言,又惊又喜,寒血果乃修行界不可多得之宝,此物是升元丹主药,而升元丹又是筑基中期修士增进修为之丹,价值不用多说。 两人都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得到这个重要线索,这可是天大机缘。 “这寒血果种植在何处?你可去过了?”肥胖男子迫不及待问道。 “它在安山岭一带的一个隐秘洞穴内,这张图册就是安山岭地图,其中红色圆圈就是那地点所在。我已经去过,但那里布置了一座三阶下品大阵,虽然残缺,但凭我的能力根本闯不进去,本来我想把这个消息卖给筑基修士,获得一大笔钱财。但又不认识那些筑基修士,怕别人黑吃黑,因此不敢透漏,谁知我相好的师兄找了上来,想取我性命,被你们看见。” “你那相好没有把阵盘交给你吗?还是说那阵盘在她师兄身上。” “那阵盘应该在她师傅身上,而她师傅自从离开后便了无音讯了。” “她那师兄知道寒血果种植地点吗?” “我不知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两人相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兴奋。 “立刻带我们去那个地方。” “你们去了也没用,那里部署着三阶下品大阵,虽然那大阵无人操持,也已残缺,但至少得四名筑基修士才能攻破。” “少废话,立刻带我们去。”肥胖男子厉声叱喝。 切尔西正打算踏上其飞行法器,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银色雷弧从背后跃起,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正是他身后的任姓男子趁他不备,使用了一张二阶下品雷动符。 切尔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叫喊,雷电便穿胸而过,将其淹没。 临死之前,切尔西嘴巴大张,似乎想要说什么,眼神怨毒的望着那任姓男子。 他不过是拿了一笔灵石,照着准备的词本陪着演一场戏而已,根本没想到对方竟会要他的命。 “呀!怎么现在就把他杀了。”那肥头大耳男子也吓了一跳,他自然知晓此人留不得,不然消息走漏,那就麻烦了。 按他之意,是想等此人带自己到那寒血果种植之地亲眼看一看,再了结此人,此时下手,为时过早。 “我们现在知晓地点,又有宝图在手,还留着他干嘛。万一待会儿在途中此人要逃跑,或者向别人呼救,把此事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说的也是,还是任老弟想得周到。只是可惜这张二阶符箓了,杀鸡焉用牛刀。” “寒血果价值连城,相比之下,一张二阶符箓算的了什么。我是担心如果打斗起来,引来路过修士关注,他若破罐子破摔,大嘴巴喊起来,把事情抖露就不好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他所说的那个地方见识见识?他虽是说彼处有三阶下品大阵,但未必实话,咱们先去看看,若没有大阵,咱们兄弟就把寒血果分了,果有大阵,再回头禀告家主,也是大功一件。任老弟意下如何?” “此正合我意。”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御起飞行法器往那安山岭而去,及至天明,终于赶到那个彼处,按照图册找到了那红色圆圈所在,是一座天然的溶洞。 两人进入内里,越往里走,道路越宽敞,行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巨大青色防御光幕浮现眼前,将方圆数百丈地笼罩。 “如此看来,那人没说谎,这应该就是其说的阵法了,任老弟,咱们且试试能不能打破它。”见到这座阵法,肥胖男子又欢喜又可惜。 欢喜的是果有宝物在此,可惜的是他取不到。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两人各自拿出法器对着光幕一阵攻击,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两人体内灵力都快要耗尽,青色光幕却纹丝不动。 ………… 乌云蔽日,狂风呼啸。 边西城,荒僻的山林间,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江峰身形,他遁光方落,只见不远处的山洞内,四名筑基修士相继走出。 “江师兄,宗门派我们来协助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为首的一人身形魁梧,筑基中期修为,朝江峰稽首行礼。 “委屈四位师弟了,你们来边西城的事不得泄露,不然对方定有防范,会功亏一篑,所以只能让你们暂时在这荒郊野岭呆着。” “江师兄,我们到这里到底是干嘛的,宗门也没说明白,只教我们听你的,现在我们到了这里,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另一边面黑男子开口道。 “我收到消息,本城的落云宗和孔家频频与云宣宗和慕容家联系,他们打算效仿安远城和永宁城,建立独立联盟。因此我上报宗门,在他们还未决定之前,先行动手。” “江师兄打算对付他们,可凭我们几个人,实力恐怕不够。” 江峰遂将计划复述了一遍:“几日前,孔家那名内线已经出发前往穆赫草原了,如果事情顺利,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找到了我们布下的那处秘宝所在位置。” “我们现在怎么做?” “你们先前往穆赫草原,等我这边得到孔贞清出发消息,就立马去找你们汇合。然后在安山岭把他们一网打尽。” “好。我们这就出发。” “几位师弟注意隐藏行迹,别被人发现,孔家若是知晓你们偷偷到来,肯定会防备,那我们计划就不一定成功了。” ……… 天清气朗,孔家山门,一艘灵船从西疾驰而来,驶入了里间。 昏暗的修炼室内,孔贞清端坐内里正自闭目修行,外间突然传来咚咚敲门声响,他睁开双目,手一挥,石门无风自开。 一名孔家弟子伫立外间,躬身行礼:“禀家主,江殿主请您前往议事殿,说有要事商议。” 孔贞清没有言语,起身朝外而去,很快便来到议事殿。 内里除了江玉桓外,还有两名男子,正是发现秘宝线索的两人。 “见过家主。”眼见他自外而入,两人连忙行礼,江玉桓也站起了身。 “什么事?”孔贞清径至主位落座,目光望向江玉桓。 “孔祥骏,你把刚才讲的事情和家主再说一遍。” “是。”肥胖男子立马将东落城遭遇之事原原本本的又复述了一道。 听闻彼处有寒血果,孔贞清目光灼灼:“你们已经去过那里了?” “是。”任姓男子抢声答道:“我们按照宝图指引到了一座溶洞之下,内里果有一座巨大青色光幕笼罩,我二人用尽百般手段,皆无法攻破那光幕。又恐消息泄露,因此立马回来禀报家主。” “你们方才说,有一个逃走的人,此人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们也不清楚。那名叫切尔西的穆赫草原修士也不确定,只说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料到事情泄露,此刻应该去找穆赫草原的筑基修士合作了,是以我二人才连忙赶回来将此事禀报。” “立刻把贞宣、祥渊找来。” ………… 月如圆墨,星光漫天。 天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宋贤快步而入,走入里间后,只见一名御兽宗弟子端坐内里。 “宋前辈,晚辈奉江师叔之令前来,江师叔有要事相告。”那御兽宗弟子手中一翻,拿出了块玉简双手递交给他。 宋贤立马接过了那玉简,神识入内一探,江峰的身影立时浮现脑海。 很快,他退出了玉简,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道友稍等一二。” “江师叔正等着前辈回应,还请前辈尽快。” “我明白。来人,立刻去把文远师兄找来。” “是。”一名随从弟子应声而去,很快,钟文远便来到了此间,他的神情异常凝重,显然来的路上已打听了御兽宗弟子到访之事,猜到了所为何事。 “掌教,是不是江前辈有信来?”钟文远目光掠过那名御兽宗弟子,行了一礼。 “没错,我现在就要离开,宗门的事情交给你。即刻起,严禁内外人出入,你这里准备好,等我的消息。” “是。” 宋贤随即又找来宗门几名核心成员,宣布宗门进入紧急状态,让所有人听从钟文远命令行事,几人虽然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宋贤并没有全盘托出,只让他们听命令行事,在行动之前,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交代完宗门事情后,他便与那名御兽宗弟子一道离了山门。 宋贤遁光携裹着御兽宗弟子一路朝西而去,行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荒僻石岗,他遁光落下,快步来到一块巨石下方,江峰正在那里等着他。 “江前辈,孔贞清已经出发了吗?” “孔家一行人已出发前往彼处了,成败在此一举。”江峰缓缓站起了身,神色从容,目光平静。 宋贤见周围并无其他身影,于是问道:“不知孔贞清携了多少人前往,贵宗支援的人到了没有?” 那玉简中,江峰只说孔贞清已出发,并要他随传信弟子到此会面,其他并没有交代。 “据我得到的消息,孔贞清带了几十名精锐修士,孔家四位筑基倾巢而出,乘坐着二阶灵船往穆赫草原去了。本宗也派了四名师弟相助,现已在潜伏穆赫草原距安山岭不远处。我们立即出发,与他们汇合。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按您吩咐,都已准备妥当,只要这边一得手,我立刻领他们前往边西城攻打孔家山门。” “我们此去安山岭,来回需要不少时间,消息不会泄露吧!孔家在你们山门肯定派了细作。” “放心,敝宗知道这件事的,从始至终只有我和内妻及敝宗一名长老,其他人皆不知此事。得到了您消息后,我已禁止宗门所有人出入。” “那就好,我们走吧!” (本章完) 第328章 漏网之鱼 第328章 漏网之鱼 “快走。”六人身形被符宝逼退后,阵型已散,原本呈包夹之势,现已出现空缺。 见几人攻击都集中在符宝上,孔贞清果断下令,身形朝溶洞外奔去。 “不能放走他们。”宋贤眼见孔贞清四人从一旁掠过,急声大喊。 此番如果让孔贞清几人全身而退,他们回到边西城后,必然反扑,到时受害的就是自己了,是以宋贤比谁都着急,一见几人逃出溶洞,连忙追了上去。 “不用管我,别让他们逃了。”江峰见此,也下令追击。 此番如果无功而返,那他进宗门内阁希望也泡汤了,还会被派往前线戴罪立功。 他左手在腰间灵兽袋上一拍,内里一道光芒闪出,乃是一只白色飞蝶,周身灵力气息已至四阶妖兽境。 白色飞蝶挡在江峰跟前,双翅狂振,白色粉末状物从它身体脱出,一层又一层转眼之间就将自身以及江峰包裹在了里间。 吴子旭、徐耀明几人相对视了一眼,于是纷纷跟着宋贤追了出去。 两伙人马一追一逃,很快便离开了溶洞内。 宋贤双手合十,掌间一颗颗火苗升腾而起,化作熊熊燃烧的火团,朝孔贞清而去。 此正是二品高阶术法火焰流星。 眼见铺天盖地的火团袭来,孔贞清双掌一拍,一个金色球体从他掌中飞出,迎向火团。金色球体迎风大涨,化作二三十丈大小,与火球相击,发出噼里啪里的大响。 火团前仆后继与金色球体相击,在持续攻击之下,金色球体表面布满了一道道裂痕,随之爆裂,内里金色光芒大绽,化作一柄柄金色的利刃迎击向一个个巨大火球。 两人术法交战之际,吴子旭、徐耀明等人也追了上来,各自施展术法神通,攻向孔贞清。 孔家的另外三名修士纷纷出手,双方战成一团,各色光芒交织成一片。 “不要恋战,分开走,各自逃命。” 孔贞清楚的知道双方实力有差距,死斗下去,肯定没有好结果,好不容易利用符宝拖住了江峰,冲出了包围,自不愿多做纠缠。 虽然各自奔逃,会被逐个击破,但负隅顽抗,也不可能都全身而退,这种情况下,能逃几人算几人。 四人立刻化鸟兽四散而逃。 “孔贞清是家主,不能放走他,我们追。”孔家四人向四个不同方位而逃,到是把几人难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追谁好,江峰还在溶洞内,与符宝抗衡,他不在,吴子旭就成了发号施令者。 宋贤却知如果只解决江贞清,根本没用,因此赶忙开口:“不能只追孔贞清一人,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孔贞宣交给我。” 说罢不待四人回应,他便朝着孔贞宣追去。 孔家四人已经分散而逃,他没有时间和几人商量如何追击。 孔家四人中,唯有孔贞清和孔贞宣是筑基中期修士,他独立一人对抗孔贞宣,把其他几人留给吴子旭他们,想四人应不至于怯战。 “徐师弟,你随我追击孔贞清,你们两人去追江玉桓和孔祥渊。我们这里解决孔贞清后,立马支援你们。”见宋贤已朝孔贞宣追去,吴子旭立马做了安排。 孔贞清修为筑基五层,又是孔家家主,是主要目标,且方才还掏出了一张符宝,也不知身上还没有后手,吴子旭担心自己一人未必是其对手,因此拉了徐耀明一起。 几人分工完后,立马朝着孔家四人追去。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远离了此间,当江峰从溶洞内出来时,只隐隐看到渐行渐远的如黑点般的身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略一犹豫,便向着其中一个小黑影追去。 …… 且说宋贤追着孔贞宣往东北方位而行,两人相距不过两三百丈,可就是追不上,这么远的距离,他攻击手段根本够不着对方。 两人又都是筑基四层修为,遁速相差无几,因此一直保持着这微妙距离。 孔贞宣自是毫不吝啬灵力全力逃窜,宋贤也是全力追击。 眼看着一直追不上对方,他手中一翻,一张青色符箓握于掌间,随着灵力涌入,符箓光芒绽放,青色符箓化作星星点点的青光消散,在他身后凝聚为一双青色虚影翅膀。 此乃二阶上品符箓,青翼符,作用是提升使用者飞遁之速,持续两个时辰之久。 青翼符提升的速度是固定的,不以自身为基准。 譬如宋贤如今修为,全速飞遁,约莫能够达到每小时三百里之速,使用青翼符后,可到每小时四百里速,换言之,青翼符能给使用者提供每小时一百里的额外加速效果。 假使将来他修为突破筑基后期,全速飞遁,每小时能达四百或五百里,青翼符也能再给他增加一百里额外时速。 此是极道密箓中记载的一种独门符箓,这种能提升遁速的符箓在市场上是基本见不到的。 这是宋贤唯一掌握的二阶上品符箓,也是他为什么主动提出追击孔贞宣的底气所在。 青色虚影翅膀成形后,他的遁速猛然飙升,很快,便就追上了孔贞宣。 随着他双手合十,数道火苗浮现孔贞宣周围,火苗霎时大涨,化作熊熊的火焰,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圈,将孔贞宣吞噬。 此正是火系二阶中品术法,火焰围城。 以烈焰围城术法困住孔贞宣后,宋贤并未停下攻击,他知晓仅凭此招不可能干掉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因此烈焰围城术法形成后,他马上又施展起火焰流星,随着他体内灵力涌入,双掌间一颗颗火苗升腾而起。 正在此时,只见火海之内,两只巨大石拳狠狠砸向火焰圈,石拳如狂风骤雨般从内里击出,不多时,火焰圈就被砸出一个破口,内里一道身影激射而出,正是孔贞宣。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变成一个数丈大小的石人摸样,此乃二品中阶土系术法石化术,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体化作坚硬石头,相当于披上一层铠甲,以提高自身防御能力。 在宋贤真察之眼下,孔贞宣所有数据信息浮于脑海。 其乃金、土双灵根资质,体内灵力总量为1186点,现只有787点,除了先前双方交手耗费了不少灵气,攻打溶洞内那座阵法时也耗损了不少。 其施展的这个石化术,防御力达到四百八十五点,由此可见,他应该是修行了与土系相关的功法,提升了土系术法的上限。 因为一般情况下,二品中阶术法威能达不到这么高,哪怕是土系的防御性术法,最多也不会到四百点。 “宋道友,咱们一向无冤无仇,道友何必替江峰卖命,和在下以命相博。在下向来敬重道友为人,不如就此作罢!”孔贞宣体内灵力已消耗近半,自不愿与宋贤生死相博,眼见一个个巨大火团凝聚,连忙说道。 宋贤没有回应,口中一声轻喝,火球如流星一般带着长长的尾焰激射而去。 孔贞宣双掌合十,一个个巨大的石拳在他头顶凝聚而成,迎着火团击去。此乃土系二阶上品术法,石岩之拳。 偌大的巨大石拳与火团不断碰撞,发生嘭嘭的巨响。 在宋贤视角里,每一个火团与每一个巨石拳头攻击力都一览无余。 火焰流星,一共凝聚了20个火团,每个攻击力55点,总攻击力达到1100点。 而孔贞宣施展的石岩之拳一共凝聚了十个巨石拳头,每个37点攻击力,总攻击力370点,消耗75点灵力量。 无论是单个攻击力,还是数量,火团都远强过巨石拳头。 两者相击之下,巨石相继碎散,孔贞宣不得已,只能再次施展出石岩之拳。 一个个巨石拳头凝结后,他又再度结印,只见一根根巨大石柱虚影浮现宋贤身旁。 随着他一声轻喝,石柱虚影化实,散发耀眼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石笼,将宋贤困在了里间。 此乃土系二品上阶术法,石笼困兽。 眼见石笼将宋贤身形困住后,孔贞宣不再恋战,转身就逃。 石笼之中,宋贤双手合十,火团冲天而起,一个个巨大火团不多时就将石笼击碎,眼见孔贞宣逃窜,他立马追了上去。 孔贞宣自知不敌,不敢再与他交手,只全力奔逃,宋贤有青翼符相助,遁速远在他之上,很快便追上他,并再度施展火焰流星向他攻去。 孔贞宣见火团袭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翻出一张符箓,凝结一个青色光盾笼罩着身体。 两人追逃之间,越行越远。 在宋贤不断攻击之下,孔贞宣身上携带着二阶符箓差不多已全部用尽,同时,他体内灵力量也不断消耗,只剩下245点灵力量。 “宋贤,你真要赶尽杀绝吗?”孔贞宣见宋贤如跗骨之蛆一般跟着,知晓摆脱不了,再逃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干脆停了下来,眼神充满仇怨,咬牙切齿的大吼。 宋贤并不理会,仍然操控着火团向其袭去。 “去死。” 孔贞宣歇斯底里大吼,见他这幅模样,宋贤心中警惕,原以为他还有什么压箱底厉害神通,没想到他竟再一次使出了石岩之拳,一个个巨大石拳朝着他袭来。 “宋贤,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你的。你们这些畜生,我要你们全部死光光。” 孔贞宣仿佛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宿命一般,也不继续逃了,只不停施展石岩之拳疯狂的攻击着宋贤,并破口大骂。 见他这模样,宋贤知晓,其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用了,也不愿再耗费灵力,于是施展金乌烈焰。 金色的火焰从他身上脱离而出,化为金乌模样冲向了孔贞宣。 当金色火焰将其吞噬之后,宋贤收回金乌烈焰。 孔贞宣身体被金色火焰融化,人已奄奄一息。 宋贤放出血魂幡的鬼物,将孔贞宣血肉吸食了干净,拿走了他腰间储物袋,向着孔贞清逃窜方向而去。 行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吴子旭、徐耀明和孔贞清身影。 他在追击孔贞宣时,已看到两人朝孔贞清方向追去,三人若是交起手来,动静肯定不小,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他最担心的就是孔贞清逃走。 孔贞清若回到边西城,势必会对浑元宗发起猛烈报复。 如果孔家和落云宗联合起来,浑元宗将迎来灭顶之灾。 就在他着急的寻找孔贞清踪迹时,右侧方位也有一道遁光朝此激射而来,两人迎头相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峰。 “你怎么在这里?孔贞清呢?”江峰遁光落在他跟前,没等他开口,就一脸凝重询问。 显然他也是追孔贞清而来。 “我也不知道。孔家四名筑基修士四散而逃,吴道友和徐道友两人追孔贞清去了,我想着不能放过其他人,因此便往孔贞宣逃窜方向追去。孔贞宣现已被我斩杀,我也正寻孔贞清。” 宋贤回答后又问起江峰的情况,从他口中得知,他刚摆脱符宝攻击,离开那溶洞,只隐约看见到行远的身影,由于离得太远,他也分辨不了谁是谁,于是朝着其中一个人追去,等其追上后,发现是黄麟正追击着江玉桓。 待干掉江玉桓后,他才从其口中得知具体情况,于是他便朝孔贞清逃窜方位追来,让黄麟去支援蒋轩,朝孔祥渊逃窜方去追。 “孔贞清要逃回边西城,那就难办了。我们分散去找,一刻钟内,若还找不到,就回溶洞处集合。” 两人随即分道扬镳,各自去寻孔贞清踪迹,宋贤这边一直往西南方向追寻,约莫过了一刻钟,也没看到孔贞清身影,于是便按约定返回溶洞。 等他回到彼处,只见其他几人都已在此等候。 “江主事,孔贞清找到了吗?”他立马迎了上去焦急问道。 “放心吧!那孔贞清已经被我和徐师弟宰了,听说孔贞宣也被宋道友诛杀了?”江峰尚未回答,吴子旭便抢先道,目光似有深意的打量着他。 “孔祥渊呢?”听到孔贞清伏诛,宋贤心中松了口气。 “孔祥渊逃走了。”江峰沉声道:“孔祥渊应该会回边西城,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马行动。要是孔祥渊得到落云宗支持,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本章完) 第329章 平地惊雷 第329章 平地惊雷 宋贤目光望向蒋轩,见他面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应该是孔祥渊斗法时吃了亏。 孔祥渊是单灵根,又有金刚护体的天赋神通,实力不可小觑。 蒋轩也是筑基初期修为,单打独斗不是其敌手,也是情有可原。 蒋轩见他目光打量着自己,面色微微一红,原本他没有干掉孔祥渊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但有宋贤这个对比,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宋贤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门派掌教,论修为,和孔贞宣相当,却独自干掉了孔贞宣。 他作为御兽宗弟子,论修为还比孔祥渊稍高了一筹,可不仅没有干掉孔祥渊,自己还吃了亏。 如此对比之下,仿佛连御兽宗脸面都丢了。 好在宋贤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没说什么。 “当务之急是稳住落云宗,只要落云宗不动,仅凭一个孔祥渊,翻不起什么浪来。江主事,我建议您先行一步回边西城坐镇,最好能去找落云宗谈判,让他们不要插手。” 事情到这一步,开弓已没回头箭,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 孔祥渊虽然逃了,但以他的修为遁速,不可能比江峰更快回边西城,只要抢在孔祥渊之前,能拉拢到落云宗就行。 “好,那我先回边西城。吴师弟,你们按计划相助浑元宗拿下孔家山门,成败就在此一举,定要将孔家一举诛灭。” 江峰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为了此次行动,他辛苦培育多年筑基四层的灵兽被符宝所伤,若是不将孔家诛灭,难消他心头之恨。 “江师兄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几人遁光腾起,以江峰筑基后期修为,遁速自要比其他人都快上一筹,不多时便与众人拉开了差距,身形消失众人视野。 宋贤开口道:“我们不必一起回边西城。吴道友,你修为最高,遁速也比我们要快上一分,可先我们一步去边下镇坊市,把灵船调到敝宗山门。等在下回山门后,直接就可派人登灵船出发。” “现在时间是关键,我们要与孔祥渊抢时间,最好能抢在孔祥渊回孔家山门之前就对其发起攻击。我与徐道友一块行,黄道友和蒋道友直接前往孔家山门与我们集合。” 众人修为参差不齐,吴子旭、徐耀明虽都是筑基中期,但吴子旭是筑基六层修士,徐耀明筑基五层修为。 一层修为虽然差的不多,遁速也差不了多少,但在长距离遁行之下,就会有比较大的差距了。 从这里到天山,近三千里路,两人都全速遁行的话,吴子旭起码能甩开徐耀明数百里远。 至于黄麟和蒋轩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筑基初期修士,别说比吴子旭了,就算和宋贤比遁速也远远不如。 “行,那我就先去边下镇坊市,把灵船调到你们山门,我们在天山集合。”吴子旭点了点头,他们受命前来协助江峰,如果最后功亏一篑,宗门奖赏肯定没有,搞不好还会罚俸。 这次是个重要任务,他们若能协助完成,功劳不会小,不光能得奖赏,对将来职务升迁也有帮助,因此没人希望搞砸。 ………… 几人一路遁行,直至深夜,才赶到天山。 宋贤立马召集了宗门一众核心人员,紧接着集结山门所有弟子,登上御兽宗灵船,向着边西城驶去。 为了计划顺利,此前,江峰已准备了一艘三阶灵船停在边下镇坊市。 因运送修行物资需要,往来穆赫草原的御兽宗灵船偶尔会停靠在边下镇坊市歇息,因此这并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三阶灵船全速飞行,其遁速每小时约莫能达到两百五十里左右,弱于筑基中期修士,强于筑基初期修士。 “掌教,我们这是要去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灵船舱室之内,宗门各峰主事以上弟子皆齐聚一堂,足足有几十人之多,坐了好几排,张宁远端坐首排左侧第二个位置,忍不住问道。 从昨日开始,宗门就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宋贤并没有告知具体事情,只是要所有人听从钟文远命令行事,不仅山门所有弟子都随时待命,而且严禁人员出入,今日又突然召集所有人员登上御兽宗的三阶灵船,不知驶往何处,众人心中自是彷徨。 宋贤目光扫过众人,见各人神色不一,但都期望的看着他,显然都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们要去攻打孔家山门。” 他话音落下后,众人立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般,交头接耳的低声细语起来。 “怎么会是攻打孔家山门?” “孔家与我们没什么仇怨啊!” “凭我们的实力,去攻孔家山门,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孔家山门有三阶大阵守卫,我们怎么打啊?” “难道是御兽宗要对孔家动手?这艘灵船就是御兽宗的。” “必然是御兽宗发出征召,我刚才还看到了御兽宗筑基修士。” “御兽宗为何要攻打孔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交谈,嘈杂声响彻屋室。 “肃静。”宋贤一声轻喝,屋室内霎时恢复了宁静。 “此次攻打孔家山门,是奉御兽宗之令。孔家暗中联系慕容家,意图背反御兽宗,效仿安远城、永宁城独立,江峰道友知晓此事后,汇报给了御兽宗山门,决定灭掉孔家,以儆效尤。” “此一战关乎宗门生死存亡,不成功,便成仁,若不能一举攻克孔家山门,必遭孔家反扑报复,本宗也将无法在边西城立足。” “是以我要求所有弟子拼尽全力拿下孔家山门。事后,每人奖赏两百灵石,各峰副主事奖赏三百灵石,主事奖赏五百灵石。” “此外,在战斗中,每杀一名孔家修士额外赏两百灵石。率先攻破大阵的队伍,每人赏一千灵石并中品飞行法器一件,队长赏二千灵石并极品飞行法器一件,人人均升一级职位。第一个进入大阵者,赏五千灵石,并极品法器一件。” “若有不从号令,私自撤退者,不仅其本人,并其直系亲族全部处死。” “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宋贤如此声色俱厉,尤其是最后那句,处死不听号令者,还要连带诛杀亲族家属,让众人都是心头一凛。 “是。”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掌教,除了我们外,不知还有谁接受了御兽宗征召,参与攻打孔家山门?”陆元眉头紧皱,看了眼钟文远,见他一直不动声色,知晓他定早已知情。 “此事因要高度保密,不能泄露风声,所以除了我们外,其他人都不知情。也就是说,待会儿攻打孔家山门的只有本宗弟子。” “只有我们?凭我们这点人,怎么和孔家碰?”黄贺惊呼出声。 众人听闻此言,也都是一惊,原本他们都以为,此番攻打孔家山门,御兽宗定是召集了边西城所有宗派势力,谁知只有自己等人。 “孔家的四名筑基修士已经伏诛,只有孔祥渊逃脱,不知何处。现在孔家内部群龙无首,而且他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个就是我们的胜机。到时,你们听我命令行事即可。” ………… 晨光熹微,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吴子旭大步而入。 “江师兄,浑元宗修士已经出发,乘三阶灵船赶来,我先一步过来,与你商议对策。接下来怎么办?” “黄师弟和蒋师弟呢?现人在何处?” “我们约定在孔家山门外集合,他们还没赶到,我也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修为和孔祥渊相差几无,他们没到,孔祥渊大概率也还没到。我现在去落云宗稳住他们,避免待会儿落云宗支援孔家,你带着本部弟子去孔家山门。” ……… 落云宗山门,昏暗的修炼室内,陶晋元正自闭目修行,屋外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手一挥,石门无风自开。 一名落云宗弟子伫立外间,躬身行礼道:“禀掌教,御兽宗主事江峰前辈到了,他说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亲自见您。金长老正在殿内接见,派我来通禀。” 陶晋元眉头微皱,江峰亲自来拜访,让他隐隐有一种不妙预感。 以往江峰有什么事,都是派一名弟子传话,其上任这么多年,除了几次接受宴请邀请,从来没亲自来到落云宗商议要事,不管什么事,都是他邀请落云宗这边修士前往岐元山商议。 尤其是自安远城一战后,双方关系可谓降至了冰点,别说商议要事,就是平常普通的宴请都没有了。 江峰今日突然到此,事出异常必定有妖。 他起身离开修炼室,来到议事殿,内里金元星和江峰已经在座,正在闲叙。 见他到来,金元星起身行了一礼。 陶晋元与他四目相对,金元星微微摇头,以示自己也不知所为何事。 “江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陶掌教不必客气,江某贸然拜访,希望没能打扰道友清修。” “江道友是贵客,平时可是请都请不来,今日贵客主动临门,敝宗蓬荜生辉。” 两人客套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江某今日此来,是有件重要之事相询,还望陶掌教能以实相告。” “江道友请说。” “我得到消息,云宣宗最近屡次派人来边西城,想必道友应该跟他们会过面吧!” “江道友是从哪听到的消息?”陶晋元并未正面回答。 云宣宗几次派人来,都是大大方方毫不遮掩,消息走漏并不足为奇,但他自不会承认这点,尤其是在江峰面前。 “消息哪来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云宣宗和道友都谈了什么?” “请江道友不要听那些子虚乌有的谣传,在下并未见过云宣宗派来的修士。” “是吗?那就当是我的假设好了。如果云宣宗派人来拜访,想让贵宗像安远城、永宁城那样建独立联盟,并许以好处,道友会不会答应?” 陶晋元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似乎不像兴师问罪,但又句句不离云宣宗,他看了眼底下的金元星,示意让他应付。 金元星会意,接过话头:“江道友何出此言?” “我说了只是如果。” “敝宗立场一向坚定,无论何时,绝不会与贵宗为敌。” “那如果边西城有人想要建独立联盟,贵宗不会坐视不管吧!” 话说到这里,陶晋元已明白,江峰指的乃是孔家,只是不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道友有什么话,请直言相告。” 江峰一脸正色:“江某收到消息,孔家屡次与云宣宗和慕容家特使秘密相会,并且已达成协议,将要投奔他们。我此来,是想要贵宗一个明确答复,若孔家拉拢贵宗建独立联盟,以对抗本宗,贵宗会不会答应。” 金元星和陶晋元相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江峰此次找上门来,是关于孔家的事,而且看这模样,似乎是想要对孔家动手,不然的话,没必要亲自上门告知此事。 “孔家一直对贵宗表现的忠心耿耿,之前无论是征召前往边西城对抗云宣宗,还是攻打安远城,孔家都派了不少人,江道友说他们要投奔云宣宗,可有切实证据?” “当然。实不相瞒,宗门已经决定要对孔家动手,除掉这个边西城的威胁。” 听闻此言,两人心中都是一惊,这才知晓,江峰此来是警告他们的。 “难道贵宗已经派了人来,贵宗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金元星目光微闪,他们之前接触云宣宗派来的修士,已从其口中得知,孔家有意建独立联盟,只等他们表态。 没想到御兽宗竟先一步下手为强,江峰竟将此事相告,想来马上就要动手。 “很快,比你们想象的要快。” “明天?还是今天?”陶晋元也不再假装平静,神色变得极为凝重,目光紧紧盯着江峰。 孔家与落云宗同为边西城大宗派,虽然有一定竞争关系,但在目今的局势下,两家更多的是同气连枝。 现在御兽宗要对孔家动手,若孔家被铲除,难保御兽宗下一个不会对付自己。 孔家一倒,等同断了落云宗一臂。所为唇亡齿寒,莫过如是。 “实际上,本宗已经动手了,就在昨天。” (本章完) 第330章 围攻山门 第330章 围攻山门 “昨天?江道友这话何意?”陶晋元瞳孔骤缩,他知晓江峰肯定不会以妄言相欺,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孔贞清、孔贞宣、江玉桓、孔祥渊四人已经伏诛。很快,本宗就要对孔家山门发起进攻,彻底铲除孔家。” 江峰并未将孔祥渊漏网之鱼的消息告知,他目的是为了震慑落云宗,让他们不敢插手。 此番话语虽平淡,然而在两人听来,却如平地惊雷。 陶晋元瞳孔骤缩,心中惊骇不已,与金元星四目相对,两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惊惧、震骇。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金元星难掩平静神色,眼角肌肉微微颤抖。 御兽宗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孔家四名筑基修士谋害,对他们而言,这实在太可怕了,因为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他们。 “无可奉告。”江峰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江某今日来,只是想劝诫贵宗,不要效仿孔家。只要贵宗不背叛本宗,贵宗在边西城的地位永远不会动摇。” ………… 灵船穿云过雾,行驶在高空之上,宋贤伫立船头,与徐耀明并肩而立,身后一众浑元宗弟子一个个神色凝肃,列队在两人后方。 攻打孔家山门的消息已传达给每一名弟子,知晓此消息,众人中兴奋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忧虑不安者有之,惶恐无措者有之。 但不管怎么样,此刻已是上了灵船,大战一触即发,没有回头路可言。 灵船很快来到一座山头间,彼处也有一艘御兽宗灵船停立,其上一道遁光激射而来,正是吴子旭。 “吴道友,江主事现在何处?”其遁光落下后,宋贤立马迎上去问道。 “江师兄去了落云宗,以免我们攻打孔家时,落云宗增援。我带领本宗驻边西城弟子前来助战,事不宜迟,这里离孔家山门只有一百多里,需速战速决。” “孔祥渊有没有回到孔家?” “应该没有。江师兄派了人藏在孔家山门周围观察,并没有发现孔家有异常举动。而且黄师弟和蒋师弟也没赶到,孔祥渊应该不会比他们快……” 双方交谈间,两艘灵船朝着孔家山门疾驰而去。 行至珞珈山三十里外,只见一名孔家修士御着飞行法器疾驰而来,停在灵船前,张开双臂大声言道:“贵宗灵船已闯入本府禁地之内,请绕道而行。” 灵船自未理会,继续向着孔家山门方向疾驰,那人见此,连忙拿出烟火信号向高空发射,一朵巨大的烟爆裂,紧接着远处又有一朵烟在空中绽放,一朵接连一朵的烟,一直延伸到珞珈山。 这是孔家的警戒,一旦成群修士入侵到其山门三十里的安全禁地内,外围警戒人员就会发信号。 就算偷偷摸摸的将此人干掉,也无济于事,岗哨分为明、暗两人,每过数里,就有一个岗哨点。 当这个岗哨人员没有知会下个岗哨修士,到下一个岗哨,看到有人闯入,就会直接发信号。 因此单单干掉这个拦在灵船前的孔家修士没有任何意义。 灵船渐行渐近。 此时,孔家山门内一道道光芒冲天而起,相互交汇,形成一层层金色云雾,弥漫而开,笼罩方圆十里之广,期间传来一阵阵雷鸣大响。 宋贤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鱼跃而下,来到被金色云雾笼罩的大阵之外。 内里,两名孔家修士乘着法器而出,与宋贤等人遥相对望,其中一人手中翻出符箓,灵力涌入,符箓散发光芒,形成一道道赤红光波,此乃二阶下品扩音符,能够传播声音范围。 紧接着一名男子声音响起:“来者是谁?何故颤闯本府山门?” “我乃御兽宗护山峰吴子旭,今奉本宗之令而来。识相的,立马出阵投降,我以宗门名义保证,不会害你等性命。若是顽固不化,想要做困兽之斗者,攻破大阵后,鸡犬不留。”吴子旭声音通过灵力远远传荡而出。 “我等与御兽宗无冤无仇,前辈为何带这么多人围攻敝府山门?” “孔贞清与云宣宗、慕容家暗通取款,欲背反本宗,今已伏诛。连同孔贞宣、江玉桓、孔祥渊,皆已落网。尔等若悬崖勒马,本宗则既往不咎。若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本宗无情。” 吴子旭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厉声大喝:“孔贞清人头在此,还不速速归降。” 那两名孔家修士见此,立马面色大变,二话不说,转身回了大阵之内。 “孔家修士应不会束手投降,没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事不宜迟,吴道友,咱们攻进去吧!”宋贤开口说道。 “宋道友请领贵宗弟子为前部,我领本宗弟子为后备,以防落云宗支援,咱们腹背受敌。” “这…孔家守备山门修士少说有三百人,又有三阶大阵守备,仅凭在下与本宗弟子如何攻的下?现在正是同心协力,背水一战之时。请吴道友勿要多虑,既有江主事已前往落云宗规劝,就请相信江主事之能。” 宋贤没想都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存着门户之见。 吴子旭面不动声色,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话不是这么说,宋道友,江师兄让我领本宗弟子协助你们,主力当然得是你和贵宗修士。本宗弟子守在外间,也不全是防备落云宗,如果孔祥渊回到这里,我们可将他拦截,以免他回到里间主持大局。宋道友放心去,你们若撑不住,我自会增援。” 宋贤见其这幅模样,知晓再怎么说,其也不会改变主意,他心中窝火,恨不得一拳打爆这家伙脑袋, 妈的,都到这最后一步了,这家伙竟然算计起来了。 他忍着怒火,好言相劝:“既如此,吴道友,你留一半人守在这里,请徐道友和另一半随我攻入大阵,可否?” 吴子旭没有答话,看向了徐耀明。 见他们还在犹豫,宋贤又立马说道:“百尺竿头,这已是最后一步。如果不能一举攻下孔家山门,落云宗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到时我们就功亏一篑。两位道友前面所做的也都化为泡影。我不会让贵宗弟子白出力的,随我等入内的修士,敝宗额外给与奖励,每人至少两百灵石,每诛杀一名孔家修士,再给两百灵石。” “吴师兄,宋道友说得对,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徐耀明点了点头。 见他都这般说,吴子旭于是将带来的弟子分为了两部。 宋贤眼见那些被选入阵的御兽宗弟子们一个个不是惶恐不安,就是一脸不满。为鼓舞士气,于是高声喝道。 “御兽宗的道友听着,跟随我入阵者,每人两百灵石,小队长三百灵石。每杀一名孔家修士额外给两百灵石。率先攻破大阵的队伍,每人赏一千灵石并中品飞行法器一件,队长赏二千灵石并极品飞行法器一件。第一个进入大阵者,赏五千灵石,并极品法器一件。”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御兽宗普通弟子一个月薪俸最多不过就几十灵石而已。这笔额外奖赏的灵石对他们来说,虽然算不上太多,但也不少。 何况已被选中入阵破敌,接下来的战斗不可避免,有额外丰富奖赏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因此不少人稍稍显出了振奋之色。 宋贤说罢,一声令下,领着浑元宗众人冲入了大阵之内。 此番浑元宗几乎倾巢而出,集合了一百八十名弟子,加上御兽宗驻守边西城的一半修士,总人数达到两百二十人。 众人以十人为一个小队,相继进入到了金色云雾笼罩的阵内。 ………… 与此同时,孔家山门内,大殿之中,几名管事的孔家修士齐聚一堂,各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激烈说个不停。 “家主和几位长老都不在,我们应该先稳住来犯之敌。” “对方趁着家主和几位长老不在时攻打山门,定是有备而来。要立马派人去通知驻守外间资源辖地的人,让他们火速支援。” “得派人去联系与我们交好的势力,给他们许以重诺,让他们派人支援。” “现在当务之急是守住山门。” 几人,一名男子快步走入大殿,一副神色慌乱,六神无主的模样:“泉哥儿,来人是御兽宗修士,还有浑元宗的人。他们…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清楚。”其中在座一名管事见他慌慌张张,有吞吞吐吐,厉声斥道。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说,家主和几位长老都已被杀害,要我们放弃抵抗,不然攻破大阵后,鸡犬不留。他们还…还拿出了家主人头。” “什么?”几人大惊失色,为首之人更是霍然起身,一脸骇惧不可置信之色。 其他几人也都不自觉的站起了身,面面相觑。 原本吵闹的大殿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你…你亲眼见到了家…家主的尸体?”一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家主的尸体虽然未见,但确确实实看见那名御兽宗筑基修士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家主头颅。” “那…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 “大家不要慌,且不说家主有没有遇害。就算真的遇害,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将几世基业拱手让出。这可能只是御兽宗为了瓦解咱们士气阴谋。”其中一名年老须发皆白老者听闻此言,神色几度变化后,终于镇定了下来,厉声大喝。 “对,三伯说的不错,我们不能上当。”为首的男子连忙附和。 此时,有一名孔家修士急匆匆的自外而入:“泉哥儿,入侵者已经进入大阵,约莫有两百多人。” “这…这怎么办?” “若那御兽宗筑基修士说的是真的,家主和几名长老皆已遇害,凭咱们能守住山门吗?” “万一山门失守怎么办?” “实在不行,投奔慕容家去吧!” 几人一言一语,慌张不已。 “都别吵了。”老者厉色大吼,目光扫过几人:“家主把守卫山门重任交给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样子。就算家主真的遇害,凭山门的守卫力量,倚仗三阶大阵,何惧之有?” “你,立马回到阵坛,开启阵法禁制打击侵入者。” “你,立刻前往府库,将府中珍藏的符箓、法器全拿出来,待会分发下去。” “你,将山门内灵船开到后山。” “你,将召集的所有人带到阵坛去听命。” “诸位弟兄,都照三伯的话去做吧!”为首的中年男子亦镇定下来,点头道。 众人于是慌慌张张的出了大殿而去。 “三伯,现在怎么办?万一家主和三位殿主真的遇害,我们……”几人离开后,为首男子坐了下来,仿佛与人大战了一场,全身透着虚弱,话语有气无力。 “家主此番前往穆赫草原,就算是被御兽宗伏击,也未必全军覆没,御兽宗只拿出了家主头颅,说明其他三位殿主应该安全,否则,他为何不将其他几人头颅一并拿出。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稳住人心。” “如果他们已逃出御兽宗伏击,为何不回到山门外。”为首男子仍然忧心忡忡,明显的心不在焉。 老者正色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如今是府中主事人,此一战关乎本府生死存亡,你得支棱起来。咱们倚仗三阶大阵之力,又有几百人守卫,他们想攻破,没那么容易。我意,先派人从山门北面离开,去召集外部子弟,让他们立刻回援。” “另外,派人去往落云宗,请他们出手相助,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边西城其他宗派肯定不敢插手御兽宗和我们的战事。只有落云宗或许敢介入,只要落云宗决定相助,就算我们失去山门,也能守住其他资源辖地,之后可以重整旗鼓,夺回山门。” “还有,必须做好最坏打算,府库中的灵石和有价值的财物要全部带走,叫人先把物品装上灵船,万一守不住山门,这些财物能够帮助我们在其他地方立足。” ————————————————————— (明天有事,后天恢复更新。) (本章完) 第331章 背水一战 第331章 背水一战 且说宋贤领着众人入了大阵后,行不过百余丈地,就听到高空层层迭迭的金色云雾之中,传来一阵阵低沉的龙吟声响,仿佛刀磨石块,又如鬼物尖啸,显然是阵法禁制即将激活,其间一团团火焰若隐若现。 “大家小心,文远师兄,你带第一、第二、第三小队守住左侧。” “陆元师兄,你带第四、第五、第六小队守住右侧。” “黄贺,你带第七、第八、第九小队后后方。” “宁远师兄,你带第十、十一小队跟着我。” “其他人向我靠拢,随时准备支援另外几个队伍。” 宋贤高声呼喝,二十几个队伍立马按他吩咐调动起来。 “拥有水系灵根的挡在前面,拿到了水属性符箓在在第二梯队,其余人听我指示。” “领到防御法器的站在第一行列,水属性灵根的在第二行列……” 钟文远、陆元、黄贺几人纷纷指挥起队伍布阵。 浑元宗此番倾巢而出,这些年添加在府库中的法器、符箓也都全都拿了出来,分散给了众弟子。 各人手中分取到的符箓皆不一样,而金色云雾中火团聚集,显然是将发动火属性禁制攻击,是以领队者皆令水属性修士者上前应对,盖因水克火,能起事半功倍知晓。 “芷柔,小心点,跟紧我。”宋贤嘱咐了一声,施展出火流罩将自己与身边弟子笼罩其内。 金色云雾中动静越来越大,很快,一个个巨大的火团凝聚而成,呼啸砸来,放眼望去,诸多火团遮天蔽日击来,规模和威势比他所施展的火焰流星还要更加强大。 在他真察之眼视野中,这些火团每个数丈大小,攻击力有四十点之高,足有六七十个之多。 眼见此景,他立马双手合十,掌中一个个火苗升腾而起,化作一个个火团,朝着铺天盖地砸来的火球而去。 在他左侧不远处,徐耀明也没有坐视,其脚底水汽盘旋升腾而起,化作滔天巨浪崩腾而去。 火团与火球相撞,迸发出无数火焰,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 崩腾的巨浪与火球相击,则弥漫起巨大的烟雾。 众人也纷纷凝结术法,向着火球而去。 一时间各色光芒交织一片,巨大的碰撞声响宛如山崩一般,在宋贤指挥之下,没费多大力气,也没有死伤,平安抵过了第一波的禁制攻击。 抓住禁制发起的间隙,宋贤领着队伍快速往前而去,行不到几十丈,高空金色云层上,轰隆声响再度传来,随即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如狂奔的巨龙般,朝着众人落下。 ……… 落云宗,宽敞明亮的大殿内,陶晋元面色凝肃,目光紧紧盯着江峰。 “这么说,孔家几位道友之所以前往穆赫草原,是道友一手策划的了。” “江某只是略施小计而已。” “好一个略施小计,江道友小小一个计策,就要了孔家四名筑基修士性命,真是好手段。不知贵宗派了多少人来边西城?在下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宗门仅派了几名师弟相助,并没有派太多人,为免消息泄露,这几位师弟也并未在本部落脚。孔家做贼心虚,孔贞清若是得了消息,必有防范,就未必会前往穆赫草原了。”江峰并没有隐瞒这些细枝末节,神色平静,就像再说一件闲事。 可在陶晋元看来,江峰这态度是有恃无恐,他心里猜测,御兽宗必然已做好万全准备。 “真是好谋划。道友打算什么时候对孔家动手,不会已经准备好了,道友一离开敝宗,就立马攻打孔家山门吧!” 他话音方落,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望了眼旁边的江峰,没有言语。 殿内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江峰目光瞥了来人一眼,从其匆忙的脚步和凝重的面色以及欲言又止神色,已经猜到了何事,但他并没有开口。 陶晋元也察觉到了其异常,眼神示意了下金元星。 金元星会意,起身向外走去,那中年男子也跟着出去了。 “我还是那句话,陶道友,我今日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贵宗不要插手本宗与孔家的事情。” “本宗如果插手的话,江道友打算怎么对付我们?”陶晋元不甘示弱,想要探清御兽宗的底牌。 江峰与他四目相对,并无半分退让之意:“孔家叛逆证据确凿,贵宗若是一意要庇护孔家,那就是和本宗为敌了。望道友三思而后行。” 两人目光交织,如针尖对麦芒,就在此时,金元星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掠过江峰,小声说道:“掌教,据弟子汇报,发现御兽宗大批修士出现在兵孔家山门外。” 陶晋元霍然起身:“江道友,在下还有要事处理,恕不奉陪。” “江某先告辞了,望道友能做出明智抉择。” 江峰也不想在此多呆,万一落云宗决定支援孔家,搞不好会对他下手,虽然可能性不高,但这毕竟是人家老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自然不愿去赌这小概率事情。 陶晋元眼见他离开了大殿远去,这才重新坐了下去,脸色已显出几分难看,沉声问道:“御兽宗派了多少人?” “据禀告的弟子说,人数不多,好像只有驻边西城的几十人,另外有大批浑元宗修士。” 陶晋元目光闪烁,浑元宗是江峰一手扶持的,它们和御兽宗穿一条裤子这并不奇怪。 关键是,如果孔家就这么被干掉了,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相当艰难。 盖因浑元宗是御兽宗铁杆一派,它们如果吃掉孔家,对自家绝非好事。 原本他还可以在御兽宗和云宣宗之间左右逢源,争取好处。 但如果孔家被浑元宗取代,浑元宗慢慢做大,也就代表御兽宗在边西城力量扩大。 落云宗再想左右逢源,保持骑墙之势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有朝一日,御兽宗腾出手来,可能会转头对付自己。 但如果这个时候公然和御兽宗作对,他又没做好完全准备。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若相助孔家,就等同于摊牌了,之前他虽然和御兽宗关系闹的很僵,但还没到翻脸地步。 何况他不知道御兽宗有什么后手,江峰敢亲自上门,应该是有应对他们支援孔家准备的。 仓促之间,他一时难以抉择,不知该不该插手此事。 “掌教,应该尽快下决断,再拖下去就晚了。”金元星看出了他心中矛盾。 “金师兄认为该怎么办?” “如果真如江峰所说,孔家四名筑基修士都已被杀害,相助孔家已经没有价值了,还会把咱们拖进泥潭。” 陶晋元心有不甘:“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把孔家灭了?我担心的是浑元宗慢慢做大,它们是御兽宗走狗,是肯定跟着御兽宗走的。它们的实力越强,我们就越被动。” “孔家是咎由自取,他们既已与云宣宗眉来眼去,就应当加强警备,竟然会被御兽宗设计一网将四名筑基修士打尽。至于浑元宗,短时间内用不着担心他们。就算他们做大,也是以后的事情。此次孔家覆灭之危,对于本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咱们应当抓住这次机会。” “金师兄之意,我们趁机吞并孔家产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他们攻打孔家之际,我们把孔家外部资源全拿过来。这样,即使他们攻下了孔家山门,也得不了多少好处。” 陶晋元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 孔家山门,大阵之内,金色云层发出轰隆隆巨吼,仿佛巨兽在咆哮,一道道雷电夹杂着漫天的火焰,源源不断的在云层中凝聚而成,朝着下方众人激射而至。 “顶住。第六队上,用土系防御符罩……” “第三队需要支援………” “第十队去左侧支援……” “禁制攻击太猛烈了……” “啊!!” 众人队列之中,呐喊声,怒嚎声,惨叫声,起此彼伏响起,随着众人往前推进,禁制的攻击也是越发频繁和猛烈,队伍内已出现了不少伤亡。 “宋道友,这禁制攻击越来越强,我看,要不先退出吧!” 徐耀明凝结了一个巨大的幽蓝色光盾,将周围十几名御兽宗弟子笼罩其间,眼望着银色的雷电汪洋如同雨柱一般落下,他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不能退,此时退出,则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现在只有拼死一搏。”宋贤双手合十,再次施展火焰流星,掌间一个个火苗升腾而起,化作巨大火团,迎向激射而来的雷电和火焰。 此次攻打孔家山门,是不成功,便成仁,对于他和整个宗门来说,已赌上了全部。 若是不能攻克,孔家势必疯狂反扑,甚至引来云宣宗和慕容家的援军相助。 且落云宗态度不明,如果攻下孔家山门,他们大概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未能攻下,他们肯定插手。 到时候,迎接浑元宗的将是毁灭性打击。 徐耀明本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不能完成,对他来说,也就领不了奖赏而已,顶多加一顿责骂。他不愿意冒险拼命是人之常情,但宋贤却是身家性命却都压上了,从他入阵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可言。 因此他也是毫不吝啬体内灵力,不断地施展的术法,使用了一张又一张二阶符箓。 随着禁制攻势越来越强,凄厉的惨叫声也不断响起。 “大家坚持住,大阵禁制攻击越是频繁猛烈,越说明他们快要计穷。只要我们能抵达大阵防卫光幕前,每人奖赏五百灵石。”此刻宋贤已顾不上其他,不断地给众人加油打气。 在经过又一波铺天盖地的火焰打击后,终于,禁制攻击暂时停了下来。 “快,跟上我。”宋贤高声呼喊,顾不得受伤的弟子,趁着禁制攻击间隔之机,向着前方奔去,行不过百丈,金色云层又传出轰隆巨响声,紧接着一道道遮天蔽日的金色剑刃如雨般落下。 ……… 大阵之外,吴子旭等人也都排成队列,守卫在外,耳听得大阵内轰隆阵响不断,眼见金色云雾中一道道雷电一团团火光若隐若现,那些御兽宗弟子们又是心惊胆战,又是暗呼侥幸,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轻声议论着阵内情形。 “这个攻击也太频繁了,看声势也十分之大,不愧是三阶大阵。”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攻破大阵?” “三阶大阵,哪那么容易攻破?仅凭两名筑基修士和一两百名炼气修士就想破阵,我看悬得很,搞不好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别忘了,那大阵内还有好几百名孔家弟子,就算攻破大阵,也未必拿得下。” ……… 吴子旭则面无表情的伫立那些御兽宗弟子前,听得他们议论,也未制止。 此时,只见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来,吴子旭立马面色一变,吩咐众人戒备。 很快,那遁光就到了近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峰。 “江师兄,你来了,落云宗那边怎么说?” “我已警告过他们了,料他们不敢派人支援。不过若是拿不下孔家山门,保不齐他们会插手。蒋师弟和黄师弟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宋道友和徐师弟领着浑元宗修士和本宗带来的一半弟子入了大阵,我因担心孔家会派人增援,腹背受敌,所以领着其他人在此守卫。” “孔家山门的三阶大阵,没那么容易攻破,凭他们实力肯定不够。落云宗被我一番威慑,短时间应不敢介入,不必顾虑了,随我入内支援他们。” “好。”吴子旭一声令下,领着众人入了里间。 阵内,众人正在苦苦支撑着大阵禁制的攻击,眼见江峰等人支援而来,原本已经心生俱意的众人都是神色一振。 “援军来了,破阵就在眼前,大家顶住。”宋贤厉声大喊,手中又翻出一张符箓,灵力涌入其间,符箓光芒大绽,一根根冰刀凝聚而成,朝着金色箭羽击去。 看见江峰领着几十名御兽宗弟子到来,有了这支生力军加入,众人士气大振,待禁制攻击暂停后,不消宋贤吩咐,都朝着阵法防卫光幕奔去。 (本章完) 第332章 在所难免 第332章 在所难免 这边厢,御兽宗和浑元宗众人正拼死攻打大阵时,落云宗数队人马已经出发,前往各处夺取孔家资源辖地。 边西城西北部,孔家辖下一处二阶中品灵田内,宽敞明亮的屋室中,一名男子正端坐内里修炼着功法,其周身升腾起一阵阵热浪,宛如蒸裕一般,整个屋中,肉眼可见的热气滚滚。 此时,外间急促的敲门声响传来,男子猛然睁开双目,缓缓深呼了几口气,而敲门声却始终没停。 他面上浮现怒色,修炼功夫之时最忌讳有人打扰,一旦功法修炼出错,很可能给自身带来严重影响。 他起身打开石门,正欲发火训斥,可见到来人一脸的凝重肃穆,却是一征。 没等他开口,来人连忙道:“立刻集结你们所有人,随我支援山门。” “出什么事了?”男子意识到问题严重,怒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御兽宗正在攻打山门。” “什么?” “没时间解释,你立刻集结这里所有人,待会儿再说。”来人话音方落,只听得一阵清亮的钟鼓声响起。 男子面色微变,快步走出屋室,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人,神色有些慌乱:“天哥儿,落云宗的一艘灵船闯了进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立刻开启阵法。”男子吩咐完,又回头望向来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落云宗与御兽宗联手了?” “我也不清楚。攻打山门者只有御兽宗和浑元宗修士,没有落云宗的人。”来人也慌了,面现惊恐之色,如果御兽宗和落云宗联起了手,他们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 飘荡着落云宗旗帜的灵船停落在山谷外,其上一名名落云宗修士跃下。 灵地上空,一朵朵祥云已升腾而起,因是重要的资源地,故布置了阵法守卫。 很快,其内一名孔家修士御着飞行法器而出,隔着百余丈,警惕望着为首的落云宗清瘦中年男子:“袁前辈,您这是何意?敝府与贵宗一向交好,今日为何带这么多人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难道不知道,御兽宗正在攻打你们山门。很快,他们的人就要来夺取这块资源辖地了,本宗掌教派我们来帮助你们守卫。” “多谢贵宗好心,这里不需要袁前辈帮助守住,还是请回吧!” “你们四位筑基修士皆已被御兽宗伏击杀害,山门也快要被御兽宗攻破。他们下一步就要夺取你们在外的资源辖地,凭你们的实力绝对守不住这里。你们若能加入本宗,这块资源辖地仍由你们这些人打理,只将收益交给本宗就行。本宗保证你们的安全,如何?” “前辈请回,此事容我等商议。” “既如此,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如果愿意加入本宗,就关闭阵法,让我们进去,什么事都好商量。若冥顽不灵,要做困兽之斗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孔家修士转头回了阵内,来到一座宽敞的厅殿内,将此话转告给了灵田的主事。 霎时间,内里几人乱成了一锅粥。 “山门危在旦夕,落云宗又趁火打劫,这下怎么办?” “山门紧要,干脆舍弃掉这里,回援山门,只要守住山门,还能东山再起。” “凭我们这点人,回去也守不住山门。” “要不答应落云宗条件算了,先保存实力,日后再伺机而动。” “白白拱手将这块二阶中品灵田给落云宗?” 几人一言一语,吵成一团。 阵外,落云宗为首的袁姓男子眼见过了一炷香时间,还没有答复,冷哼了一声,随即一声令下,领着众人攻入了阵内。 同样的一幕,在边西城各地上演着。 …… 珞珈山,大阵之外,空无一人的所在处,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此人正是孔祥渊,望着翻腾的金色云雾间一道道电光激射,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自逃脱蒋轩追杀后,他先是找了个安全位置恢复耗损灵力,然后一路往珞珈山而来。 在归来路上,他也想过山门现在是否安全的问题,江峰既派人伏击他们,必然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说不定在伏击他们的同时,已经有另一拨人在攻打山门了。 但假若不返回山门,他也无处可去,况且孔贞清、孔贞宣、江玉桓生死未知,不知他们有没有摆脱追杀回到山门,所以返回一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大批修士正在攻打山门,由于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亦不知山门现情形如何,是以他没有贸然回去,而是在外观看情势。 如果入侵者被打退,他再回去不迟。 若是山门大阵被攻破,那他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就在他观望之际,远处,两道遁光疾驰而来,孔祥渊立马藏匿来身形。 很快,那两道遁光就已到了大阵外,隔着老远,他虽然看不清两人面貌,但从隐隐能见的衣装颜色,可以断定,是御兽宗的人。 为免被那两人发现,他悄悄离开了此间,直到远离两人视野之外,他才遁光腾起,朝着西北而去,行了好一阵儿,来到孔家名下的另一座二阶灵脉所在。 原本他是想来此打听一下情况,再做抉择,可当他到达时,见到灵脉所在山峰金色祥云升起,一道道金光自此激射而出,内里呐喊厮杀之声隐约可闻,而大阵外间,停落着一艘挂着落云宗旗帜的灵船,并有不少落云宗弟子伫立大阵外。 见此情景,孔祥渊自然理所当然的觉得御兽宗已和落云宗联起了手。 双方联手之下,孔家的覆灭在所难免,况孔贞清、孔贞宣、江玉桓生死未卜,他一个人怎么也不能力挽狂澜。 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离开边西城,去投奔一个大宗门。 至于孔家基业的葬送,他虽然为此可惜,但并没有多么的伤心欲绝。 他时常觉得凭他的灵根资质和天赋,生在孔家有些屈才。 以孔家的资源,最多也就够他修到筑基后期,想要结丹,除非得有大机缘才行。 而如果在大宗派,凭他的天赋和能力,是很有机会结丹的。 对于家业的传承,他向来不太重视,比起他个人的修行来说,孔家的家业不值一提。 在他心里,个人修行大于一切。 待他日,他修为突破结丹甚至元婴,再创建一个孔家还不是易如反掌? 孔祥渊最后朝着珞珈山方向凝望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遁光腾起,朝着东边而去。 ………… 从日中到日落,再到月轮升起,月上中天。 珞珈山,大阵之内,金色云雾中的轰隆震响不绝于耳。 短短十几里的距离,众人行了几个时辰,顶着各种雷电、火焰、金属性攻击,终于来到了防卫光幕跟前。 “孔家的修士听着,孔贞清、孔贞宣、江玉桓、孔祥渊已经伏诛,现在悬崖勒马,束手投降者,我以个人和宗门信誉及名义保证,绝不为难。”江峰命人将孔贞清和江玉桓首级高高挂起,一边攻击着防卫光幕,一边厉声大喝。 其余御兽宗修士和浑元宗修士也都高声呼喊,让孔家修士投降,声音响彻云霄。 阵内,近百名孔家修士盘坐在阵坛周围,体内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其间,其中大多数人都面色苍白,更有甚者,额头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滴。 三阶阵法威力虽大,但要激活其禁制攻击亦需庞大灵力输入,仅靠灵石维持运转根本不够,还需要修士灵力灌输。 这里可直接看到防卫光幕之外景象,众人眼看着孔贞清和江玉桓头颅挂起,耳听得他们高声呐喊,立马慌乱起来。 因怕扰乱军心,因此孔家主事的几人封锁了消息,没将此事告知众人,是以现在突然看到孔贞清和江玉桓人头挂起,操控阵法的众人皆大惊失色。 “啊!家主的脑袋。” “家主死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 “怎么办?家主和三位殿主都被杀害了,还有谁能抵挡御兽宗……” 乱糟糟的嘈杂声响瞬间响彻整个阵坛。 “安静,安静,不要吵闹。”负责操控阵法的孔家修士连忙高声疾呼:“那是御兽宗的诡计,不要上当。第二队顶替第一队。第一队撤下,在旁休息,恢复灵力。” 众人虽惊慌,但长期以来的训练还是让他们保持了镇定,听得主事的命令,立时换了一批修士,原来阵坛边上负责的修士们撤到了一旁,有的则抓紧时间吞服丹药恢复灵力,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这边操控阵法的孔家百名修士心绪大乱,大殿内,几名孔家内阁成员也都心神不宁的激烈议论着。 “落云宗趁火打劫,在夺略我们外部的资源辖地,现在边西城没有人能救我们了。我们只能自救。” “我看落云宗本就与御兽宗是一伙的。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吧!御兽宗和浑元宗修士已经攻到防卫光幕前了,一旦防卫光幕失守,我们再想走就晚了。” “御兽宗和浑元宗修士已死伤过半,我们尚有三百多名修士战力,拼死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为何要将几世基业拱手让给他们。” “就算能把他们击退又如何?别忘了,落云宗已经在抢夺我们的资源辖地了。他们退了,落云宗也会扑上来。何必白白送死。” “御兽宗和落云宗联手,边西城我们已无立足之地。现在只有去投奔慕容家或者云宣宗,如今只能保存实力,待时机成熟,再回边西城。” 几人一言一语的争辩,除了一两人还想要死守山门,其他人都想要先撤。 “够了,不要再吵了。”为首的中年男子猛地拍了下案桌,制止了几人的争吵,抬头望了向那须发皆白老者:“三伯,您怎么看?” 自接到弟子汇报,言落云宗正在四处夺略外间的资源辖地,原本雄赳赳镇定自若的老者就一言不发,仿佛泄了气一般,那股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给人感觉似乎极为疲惫。 “走吧!”沉默一会儿,老者身体往后一躺,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有气无力的说道。 “真要放弃珞珈山?”为首中年男子还有些不甘。 “不是放弃珞珈山,是放弃整个边西城。不管落云宗是趁火打劫,还是与御兽宗早已合谋,总之,他们已经站在了同一阵营,边西城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了。落云宗既选择了夺取我们外部的资源辖地,就不会放过我们,哪怕这次击退御兽宗,落云宗也会扑上来啃食。” “放弃边西城,那我们该去哪?投靠慕容家还是云宣宗?” “你自己做决定吧!你们带着装上灵船的财物走,我留下来。”老者缓缓站起,挺直了身体,无神的目光中又爆发出坚定的神采。 “三伯……”在座几人闻言无不动容。 “我老了,没多少年可活了,不想在晚年还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孔家五世基业,总得有人为之殉葬,今日我死在这里,是死得其所。你们都是天赋姣好之人,将来都有希望冲击筑基,不必像我这个老家伙一样留下来送死。光复家门的重担在你们身上。” 听闻此言,几人皆沉默不语,有的甚至眼含热泪。 “别婆婆妈妈的,去把那些有天赋的小辈以及精锐子弟们挑选出来,带他们乘灵船离开。其他的人,愿意留下的则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也一同走。” “都听三伯的,去吧!”为首中年男子下了命令。 很快,孔家数百名修士集结到了大殿外。 几名内阁人员已事先将一些有天赋的,修为高的全叫了出来,带着他们登上了灵船。 很快,灵船升腾而起,载着府库中财物和那些人向着北面而去。 留下的人几百名修士,见此情景,立马炸锅了,吵嚷声响成一片。 “他们干嘛去了。” “他们走了吗?” “妈的,他们逃了,把我们留这里。” “不行,他们不能走……” (本章完) 第333章 利弊得失 第333章 利弊得失 耳听的众人吵嚷,老者身躯笔挺,上前一步,厉声大吼:“肃静,听我说。” “在场各位纵非孔家子孙,也都是自幼在山门长大者,孔家五世基业,即将毁于一旦,此存亡之日,我孔家岂无忠诚之士。即使今日覆灭在所难免,我们也要让御兽宗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我们孔家,不是好欺的。我愿与大家共存亡。” “愿意留下和御兽宗拼命的,随我来。不愿留下的,这里还有一艘二阶灵船,可以登船离开。” 听完他这话,原本吵嚷的众人霎时安静了下来,各人神态不一。 “我愿与本府共存亡。” “我亦留下与御兽宗死斗到底。” “我也留下来。”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表态愿意留下,更多的人则是沉默不语。 “好,今日我们就与御兽宗痛快占一场,也不枉修行这么多年。留下的跟我来,想要走的,现在就可以登船离开。” 老者说罢,大步毅然朝远处阵坛走去,队伍中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他后面,所有人都是昂头挺胸,一脸决绝之色。 留下的人群中,有的满脸羞惭,有的则满不在乎,也不知谁率先向灵船走去,其他人霎时宛如潮水一般涌向灵船。 ……… 落云宗,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几名筑基修士聚于一堂。 “禀掌教,千雪谷已经拿下。” “禀掌教,孔家驻守清远山修士投降,愿意归顺本宗。” “禀掌教,华意峰已经拿下……” 落云宗大举出击,分了数十只队伍去攻取孔家外部掌教的资源辖地,喜讯一个个相继传来,听着这些话语,众人面上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孔家外部的资源辖地基本已被本宗拿下,好些地方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对于本宗而言,这是一场大胜,还是掌教高啊!让御兽宗去和孔家搏命,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人得利。” “御兽宗和孔家拼死拼活,最后还是便宜我们,江峰知晓此事,恐怕要气的暴跳如雷。” “这算是本宗这百年来捡的最大一个便宜了。” 几人语气轻松,陶晋元端坐主位,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心中却是享受几人的恭维。 此时,又有一名弟子自外而入,朝他躬身行了一礼:“禀掌教,据我们守在珞珈山外观测战况的弟子汇报,孔家驻守珞珈山的修士已乘着三艘二阶灵船从珞珈山离开。” 陶晋元摆了摆手,那弟子立刻退了出去。 “珞珈山逃窜的那些孔家修士现在是丧门之犬,他们的灵船上必然载有许多灵石宝物,要不我们把他劫下?反正都与孔家翻了脸,夺了他们那么多资源辖地,孔家也不会念我们的好,必然记恨我们。若是日后卷土重来,可能还会对付我们,干脆赶尽杀绝。”一名中年男子道。 金元星立马接话:“孔家的覆灭,御兽宗是主谋,浑元宗是帮凶,我们最多是落井下石。那些孔家子弟最记恨是御兽宗和浑元宗,他们此去必是投奔慕容家或云宣宗,留着他们,对御兽宗和浑元宗是一个牵制,将来或许还可以利用他们。” “反正孔家的资源辖地已经落到我们手里,没必要再为那点东西结仇,不划算。” 陶晋元亦点了点头:“放他们去吧!我们现在需要防着御兽宗,不宜多树敌人。孔家这些人将来不定可以拉拢,用来对付浑元宗。” “看来珞珈山是守不住了,御兽宗和浑元宗修士此刻必定也是元气大伤,要不然,我们干脆直接把珞珈山拿下算了。”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 珞珈山,大阵之内,宋贤等人还在奋力的攻打着防卫光幕,各种神通术法光芒笼罩天地,防卫光幕之上,一个个涌动的符文相击碎裂。 已经有很长时间,他们没有受到阵法禁制的攻击了,也不知是阵法禁制攻击手段消耗完了,还是内里孔家修士全都逃走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巨大好消息,众人牟足了劲,攻击着防卫光幕。 直到天边都已露出鱼肚白,随着一声惊天动地大响,光幕轰然碎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阵坛。 阵坛周围几十名孔家修士严阵以待,一个个面容坚毅,带着视死如归气势。 “御兽宗贼子听着,老夫孔贞镜,候你们多时了,今日我孔家覆灭,老夫死在山门,魂魄会一直盯着你们,直到你们全都灰飞烟灭。”为首一名须发皆白老者厉声大吼。 御兽宗和浑元宗众人可没理会他说什么,憋了一肚子火的众人如一群猛虎扑了上去,为首者正是江峰。 他身后吴子旭、徐耀明、蒋轩、黄麟、宋贤全都一拥而上。 不多时,战斗便已结束,三十余名孔家修士尽数被诛。 宋贤领着人各处搜索了一遍,皆未见到孔家修士,其府库内大部分财物已搬空,只有一些石矿沙土类的修行物资犹在。 此一战,浑元宗死伤过半,一百八十名弟子仅剩七十余人,死亡人数高达一百零二人,受伤十余人,可谓伤亡惨重。 ……… 日落西山,黄昏的余辉照耀着天际一片火红。 打扫过战场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整,众人体内灵力耗损灵力恢复了饱满。 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浑元宗一众核心成员聚于一堂,各人面色不仅没有喜气,反而透着沉重。 此战虽拿下了孔家山门,但宗门也是死伤惨重,可以说元气大伤,而孔家山门内众人又已逃离,不知道去了何处,这又是一个隐患,就像是一把利剑悬在众人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 最关键的是,在他们攻打大阵之际,落云宗已将孔家在外的所有资源辖地收下,等于众人给落云宗做了嫁衣,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去。 虽说珞珈山这处二阶灵脉归属浑元宗,但与之前所期望相差甚远。 “黄贺,你负责部署大阵,要尽快把阵法建好。不然,万一孔家杀个回马枪,或者落云宗趁火打劫,我们处境就不妙了。” “陆师兄,你将受伤的弟子带回天山去,顺便清点府库财物,之前咱们承诺的奖赏要如数发放。” “此次大战,本宗弟子死伤甚多,各殿各营人员得重新调整,要确定宗门各项事务正常运转。文远师兄,此事由你负责。” “小宝,你立马组织其一只护卫队,分布在珞珈山四周,以防被别人袭击。” “大家去吧!”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望着他们远去背影,宋贤陷入沉思,这一战死伤了这么多弟子,短时间内无法补充,这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宗门处于相对虚弱状态,这个时候如果再发生点什么事的话,那就糟糕了。 这里面最让他忧心的是落云宗态度,这几天可以说是至为关键时期,因大阵没有建起,落云宗如果有一统边西城野心,定会选择在珞珈山大阵还没建起时,对他发起攻击。 以落云宗的实力,要攻取珞珈山,莫说现在虚弱状态,哪怕是宗门鼎盛时期也守不住。 现在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于落云宗对御兽宗的忌惮了。 如果他们真的不管不顾,宗门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只要度过这段虚弱危险的时期,拿下珞珈山对宗门将来发展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最大的一个直观好处就是筑基修士修炼室问题能够得到解决,珞珈山拥有一间二阶中品修炼室和三间二阶下品修炼室,再加上天山那座二阶下品修炼室,可以提供五名筑基修士的修炼所需。对于如今的宗门弟子修炼而言是绰绰有余了。 另外,以二阶中品灵脉的精纯度,已经可以满足筑基所需条件,将来如果有弟子想要筑基,不必再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另寻灵脉。 虽然灵气精纯度比不上御兽宗山门三阶上品灵脉,会稍微影响点筑基成功率,但至少可以用了。 宗门不可能每名弟子都能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自己家的东西纵是破烂点,也比人家的好用。 至于此战伤亡的弟子,那是没办法的,战争必有伤亡,这是早就预料到的,只要能挺过这一段时间,损失的弟子可以慢慢招募,慢慢培养。 宗门如今财政丰厚,只要有钱,不愁没人肯加入。 只要开出的薪俸够高,大把散修愿意加入,只是招募的散修不大好管理,忠诚度可能不够高,有身份、来历等等诸多问题,不如自小培养的弟子让人放心。 就在他沉思之时,胡小宝走了进来,向他行礼:“掌教,御兽宗的弟子要离开了。” 自被孔家抓捕虐待一番后,胡小宝一下子似乎长大了般,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纨绔之气,这些年专心修行,修为亦已炼气十层,接近大圆满。 这次攻打珞珈山,他表现不错,宋贤都看到眼里,心中也很宽慰。 听得此言,宋贤立马起身走出大殿,来到御兽宗灵船上。 御兽宗众人在此战中也死伤不少,攻下珞珈山后,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留在这里歇息,恢复体内灵气。 “江主事,贵宗这些弟子都要离去吗?”灵船舱室内,宋贤推门而入,稽首行礼。 “有什么问题?”江峰面上难得一见宽和神态,此次铲除孔家,皆凭他一人帷幄筹划,这份功劳足够使他进入宗门内阁,对他将来冲击金丹境帮助甚大,因此心情很好。 至于死伤的浑元宗和御兽宗弟子他根本不在乎,更别说被落云宗占去的那些资源辖地了。 虽然这会使他损失一部分收入,盖因当时他和宋贤约定是,孔家资源全给浑元宗,浑元宗私下给他五成资源辖地的收入。 现在落云宗趁火打劫夺了去,自然不会给他分成。但他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这些锦上添的小事也就不太在意了。 “此战敝宗伤亡惨重,贵宗弟子这一撤,万一有人攻打珞珈山,敝宗绝然守不住,因此在下请求贵宗弟子在此帮忙驻守一段时日,待大阵建好后,贵宗弟子再返回岐元山,可否?” 江峰难得露出了微笑:“孔家修士已落荒而逃,岂敢去而复返,自寻死路,你多虑了。” “在下担心的不是孔家修士,而是落云宗。贵宗弟子在此守备,可以威慑他们。毕竟他们对贵宗还是忌惮的,除非已经决心和贵宗翻脸,否则不会轻易与贵宗弟子起冲突。” “可如果贵宗弟子撤去,只有敝宗弟子守备,难保他们不会趁此机会夺下珞珈山。您知晓,他们已经将孔家外部资源辖地全部收下,又岂会不觊觎珞珈山?” “落云宗。”江峰露出沉吟之色,此番给落云宗做了嫁妆,让其摘了果实,他心中虽说不是很在意,但多少有点不舒服。 “那好吧!就让本宗弟子在此多呆一段时日。等你们把阵法建好,再让他们回去。” 浑元宗为攻取珞珈山立了大功,这么个小小要求,江峰也不好意思拒绝。 “江主事,落云宗趁咱们和孔家火拼之际,渔翁得利,所有好处基本都被他们吃去了,我担心他们尝到甜头之后,会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你的意思,他们会独霸边西城,推动边西城独立联盟?”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您不是说过,落云宗与云宣宗也频相往来吗?现在他们吞下了孔家资源和产业,实力更加强大。若他们野心进一步膨胀,不是没可能做出独霸边西城之事,那咱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功亏一篑了。” 宋贤知道江峰最在意的就是边西城独立联盟,因此从这方面着手,想让其插手约束落云宗,保障珞珈山安全。 若落云宗真的组织起边西城独立联盟,不仅其此番筹划功劳会被抹消,可能还会受到御兽宗责罚,可以说其是最不希望此事发生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找落云宗谈的。”江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意思,显然是看穿宋贤意图。 但他并未见怪,因为他也确实担心落云宗会这么做。 “吴道友、徐道友、黄道友、蒋道友不知什么时候回贵宗山门复命?您能否请他们多留一段时日?这段时间最为关键,他们在的话,落云宗会更加忌惮。” “他们不是我的下属,此来是协助我的,任务完成当然得回去了。我说了你不用担心,落云宗那里,我会摆平,你抓紧时间把阵法建起来便是。” “是,那在下告退了。” 或许是觉得他管的太多,江峰态度已有隐隐有不悦,宋贤于是结束了此次交谈,转身出了屋室。 (本章完) 第334章 趁火打劫 第334章 趁火打劫 入夜,月朗星稀,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屋室内,陶晋元正与金元星商议着要务,外间敲门声响起,房门推开后,一名弟子走了进来。 “禀掌教,江峰前来拜访,说要见掌教。” “知道了。”陶晋元摆了摆手,那弟子立马退了出去。 “江峰这个时候来,恐怕是为了咱们占领孔家资源辖地一事。”金元星沉吟道:“掌教还是不要见他,我去应付就行。” “不必,他还以为是以前吗?难道妄想让我们把那些资源辖地吐出来?他要真敢提出,那是自取其辱,就怪不得我不给他面子了。” “就算不提此事,他若让我们把孔家修士交出去,我们也不好办。”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若还是以边西城老大自居,那我得让他清醒清醒。金师兄,你去把他带来,我亲自见他,看他有何话说。” …… 宽敞明亮的议事殿内,金元星领着江峰入了里间,内里陶晋元已经在主位端坐。 以往江峰若登门,都是陶晋元亲自迎接,而今只是派金元星相迎,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表现。 “陶掌教,打扰了。” “江道友不必客气,请座。不知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两人面无表情的打了招呼,江峰在一旁落座:“我是特来恭喜陶掌教的,落云宗这次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孔家所有资源辖地,从此在边西城一家独大,可喜可贺。不过贵宗趁着我等攻打珞珈山之际攻取孔家辖地,难免有趁火打劫之嫌,恐怕为人所笑。” “孔家叛逆,在下只是相助贵宗除去此患,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这么说,那我还要多谢陶道友了。” “谢就不必了,这都是本宗理所应当的本分之事。” 两人言辞针锋相对,都是面无表情,冷言冷语,毫不客气。 江峰此来本是为警告落云宗,自不会放低姿态,何况以他的身份,也没必要软言善语,若是委曲求全,不仅弱了御兽宗声名,反而暴露底牌,让陶晋元看轻。 而陶晋元同样如此,他一直是个自视甚高,有点傲骨的人,早就受够江峰一直以来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以前御兽宗强盛时,他只能忍着,如今御兽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当然不愿再惯着了。 “听说落云宗不仅接手了孔家资源,连同好多孔家修士都已投奔你们门下,孔家叛逆本宗,你们却收留他们的人,陶掌教是不是得给本宗一个交代。” “做决定的是孔贞清、孔贞宣这些人,和那些炼气弟子有什么关系?何况那些炼气弟子加入本宗,就是本宗修士了,和孔家再无瓜葛。既然已不是孔家修士,江道友为何还要纠着不放。” “如此说,贵宗是一定要庇护那些孔家修士了。” “在下已经说了,他们现在是本宗弟子,不是孔家修士。” “落云宗收留这些孔家修士,莫不是想为以后夺取珞珈山提供名正言顺的借口?” 拐了一个大弯,江峰问出了自己的关键问题,其他话语不过是为了此问题做的掩饰。 他只是不想让陶晋元看穿,所以才拉扯出那些话头。 如果陶晋元想要攻取珞珈山,那么落云宗推动边西城独立也就早晚的事了,因所有人都知道,浑元宗是他一手扶植的,动浑元宗就相当于和他翻脸,那就意味着要与御兽宗彻底划清界限。 “江道友何出此言?在下何时说过要夺取珞珈山了?”陶晋元听他此言,心中也是狐疑。 盖因就在今日下午时候,宗门几名筑基修士商议时,还提出过趁此机会,一举拿下珞珈山。 但他并未同意,原因很简单,他还没做好和江峰完全撕破脸成为敌人的准备。 江峰此时提出这件事,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宗门内部走漏了风声,如果真是宗门弟子泄露的,那可不妙。 因下午议事时,参加都是宗门的高层,御兽宗内线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说明此人潜伏的很深,身份不一般。 若不将其揪出来,必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陶道友没有这个想法就好。江某也希望贵宗不要得寸进尺,如果拿了孔家那么多好处还不满足,一意孤行想要夺取珞珈山,本宗定不会坐视不管。江某言尽于此,告辞。” 江峰说罢,起身便去。 望着其离去身影,陶晋元目光微微眯起:“金师兄,江峰方才的话,你觉得是故意说给我们听得吗?” “掌教指的是哪句话?” “他说,我没有这个想法就好。这是我们下午议事的内容,他怎么这么快知道。是蒙的,还是咱们身边有御兽宗埋藏很深的细作?他这么说,是不是在警告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就如同孔家一样,和慕容家的交往他都知晓。” “这……”金元星沉吟不语,他本来没想这么多,可经陶晋元如此说来,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御兽宗经营多年,在咱们宗门安排几个细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立刻组织人员秘密排查,就从今天下午的议事查起,要揪出这个隐患。” “好。我立刻着手去查。” 只因这番谈话,落云宗再往后一段时日展开了百年来最严密的秘密调查,致使不少弟子受到牵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光阴似箭,几个月时间晃眼便过。 孔家的覆灭在边西城自是引起巨大热议,但也只是修士茶余饭后的谈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御兽宗、落云宗、浑元宗三方合作的结果,把孔家给瓜分了。 其中落云宗是幕后黑手的消息更是甚嚣尘上,因落云宗在这里面拿到了最多好处,人们理所应当的觉得是它策划了此事。 这倒让落云宗有些坐不住了,落云宗负责边西城坊市的筑基修士屡次和人谈起此事时,表示御兽宗联合浑元宗对付孔家,落云宗事先是完全不知情的,也没有参与到攻打珞珈山的战斗。 至于孔家那些资源辖地,都是负责管理辖地的孔家弟子为了躲避御兽宗和浑元宗追杀,主动将辖地送给落云宗以求寻庇护。 这些话别人听了自是半信半疑,认为落云宗是幕后主使的依然持此观点。 落云宗之所以出来辟谣,当然不是担心有人给孔家报仇,或是说这些话的人会对其造成威胁,只是不想得罪云宣宗和慕容家。 因御兽宗放出的消息是,孔家与云宣宗和慕容家暗通款曲,打算建立边西城独立联盟,而且孔家逃窜的那些弟子也是投奔了慕容家。 如果他们不做回应,任由此消息传到慕容家耳中,搞不好云宣宗和慕容家会记恨上他们。 这与落云宗一直想保持骑墙之势,左右逢源策略不符。 本来云宣宗就屡屡拉拢落云宗,想要让他们背反御兽宗,但落云宗一直拖着,这已让云宣宗不爽了,如果认定他们和御兽宗联手,把他们已经谈妥的孔家给灭了,这笔账当然会记在落云宗头上。 知道落云宗的顾虑,宋贤也没少指使宗门弟子放出谣言,一口咬定落云宗参与了此事,是与御兽宗商量好了的,一个攻打其山门,一个占领其山门外资源,避免孔家驻外修士支援山门。 这倒不是专门为了恶心落云宗,或报复其趁火打劫,获取渔人之利,单纯是为了自家安全防卫目的。 落云宗如果和云宣宗或慕容家闹掰。 甚至不需要闹掰,只需双方有成见隔阂,那么落云宗就不会倒向云宣宗,不会推动边西城独立联盟。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会对浑元宗下手,因浑元宗背后是御兽宗。 落云宗只要不彻底与御兽宗撕破脸皮,就不会轻易动浑元宗。 ………… 入夜,月如圆磨。 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缓缓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自从攻下此山后,他就一直住在此间,天山的事务则全交给了钟文远打理。 当他走出修炼室石门时,守在外间的随从弟子立马迎了上来,向他行礼:“掌教,落云宗派人来见,齐鸣师兄接待了,要我在您结束修行后告知一声,他有事汇报。” 齐鸣乃是钟文远的副手,任人事殿副主事,现负责珞珈山的事务。听到落云宗派来人,宋贤心中疑惑,又有些警惕,这段时期,他和落云宗关系可不怎么好。 “他没说落云宗来人是什么事吗?” “没有。” “把他叫来。”宋贤回到府宅,不多时,随从弟子领着齐鸣到了。 “拜见掌教。”见他到来,齐鸣迎上前行礼。 “落云宗派人什么事?” “落云宗温怡人前辈派人来邀请您和苏师姐赴宴。已经带他见了苏师姐了。” “还有别的事吗?”齐鸣既已将此事告知苏芷柔,定不是专门为这事汇报。 “天山传来的消息,宗门这个月招了十二名边西城散修,五名穆赫草原修士,但钟长老觉得人数太多了,想要停止继续招募散修,请您指示。” 宗门的产业都在天山,因此大部分弟子都返回了天山,只有少部分人留守此间。齐鸣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沟通传递两边信息,天山若有什么事情汇禀会先经他再汇报,宋贤有什么指示也由他传给天山。 “这几个月一共招募多少人了?” “有边西城修士五十四人,穆赫草原东落城修士二十三人。” “先招满一百人吧!”为了补充攻打珞珈山一战损失的人手,浑元宗这几个月四处招募散修,开出的薪俸条件也都很高,炼气初期修士每月十五灵石,中期修士每月三十灵石,后期修士每月五十灵石。 这个薪俸莫说是边西城,哪怕放在西疆县也是极高的,连御兽宗弟子也莫过于此,因此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招募到了七十余人。 这些招募的修士,现都在天山接受训练和考察,得满一年,才正式加入宗门,成为宗门弟子。而在考察期间,只能领取七成的薪俸。 一个宗门如果半道加入的散修占据了多数,成为主导,绝非好事,但目前的情况下,宗门不得不招募散修以扩充实力。 所以要对他们进行严格培训,一年的空窗期足够看出一个人的德行了,这一百人不可能全都留下,必须淘汰掉一些刺头儿,只有守规矩安分守己的人才能招入宗门。 “是。钟长老还请示,这些招募的散修,最后大概留下多少人?” “这个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招募一百人,留下七八成就够了。”宋贤话音方落,一名随从弟子自外而入,向他行礼道:“掌教,张宁远师兄求见。” “请他进来。” “掌教若无其他吩咐,弟子告退了。” ·齐鸣识趣的起身告辞而去。 不多时,张宁远来到此间,面上带着喜色,向他行礼后,将手中一纸卷宗呈交给他:“掌教,虎门城明月宗愿意合作,这是他们提出的价格。” 宋贤接过卷宗一看,其上密密麻麻的一份物资清单,各种物品价格都有一目了然。 “好,宁远师兄,你辛苦了,能与明月宗达成合作协议,你功劳不小,凡是开头难,这第一步迈出可以说至关重要。”宋贤也露出了笑容。 与明月宗的合作计划他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密令张宁远去谈了,双方其实早就已达成了一致意向,只是还是不少细节方面事宜没敲定。 或许是攻下珞珈山,剿灭孔家此举,让明月宗觉得浑元宗地位上升,又或许是这么长时间的拉扯谈判,明月宗已经知晓浑元宗底线。 所以他们在价格上终于做了些许让步,达到了宋贤期望的标准。 至于合作事项其实很简单,就是商贸买卖协议,宋贤提出以更低价格向他们提供所需的妖兽血肉,今后他们就直接和浑元宗进行买卖,无需再前往穆赫草原购买商品。 对他们而言,这样做既能以较低价格拿到穆赫草原妖兽血肉,又能节省运输时间和人力,是一举两得。 浑元宗不仅以低价格提供他们所需妖兽血肉,而且包揽运输,负责将货送到虎门城。 而他之所以能开出如此优惠条件,是因为他掌握着穆赫草原和秦国唯一的双边交易市场。 (本章完) 第335章 功法突破 第335章 功法突破 因石头岭坊市有大量的穆赫草原势力入驻售卖物品,宋贤有这张底牌,就可以和穆赫草原势力谈判,以低于市场价的成本拿下穆赫草原的特产物资。 实际上,他已在去年就和穆赫草原东海区最大的势力星元商会谈妥。 他们愿以低价向浑元宗提供穆赫草原妖兽血肉,只要浑元宗能找到稳定销售渠道。 这对于星元商会亦有好处,他们一直想开拓秦国的市场,奈何之前受限于双边贸易阻碍,他们商品并没有大规模进入到西疆县。 现在有浑元宗做中间人,替他们寻找稳定的客户,不需要他们耗时耗力,又省了运输之劳,虽然价格比原来便宜点,但依然有足够利润。 这是一个三方共赢的合作,浑元宗作为中间人,当然也不是白忙活。 照宋贤预计,仅仅是这一项合作,浑元宗今后每年都能从中赚取约四五万灵石。 明月宗提出每年要进货九百头妖兽血肉,其中一阶妖兽六百头,二阶妖兽三百头,三阶妖兽一百头。 当然,每种类型妖兽价值不一,譬如说一阶的黑炎牛,一头需要一百八十灵石。 而一阶的赤水蛙,一只就只值一百灵石。 总的来说,平均下来,每头一阶妖兽价格在一百四十灵石左右,二阶妖兽平均在三百六十灵石,三阶妖兽平均在八百五十灵石。 当然了,前面说的都是市场价,像明月宗这样的大客户,前往穆赫草原坊市购买黑炎牛,和商铺谈好价格,差不多能以一百七十灵石价格拿下。 而宋贤利用石头岭坊市优势,直接找到星元商会总部负责人,以一百五十灵石价格拿下,然后以一百六十五的灵石价格卖给明月宗。 这样一来一回,一头一阶下品妖兽,他就能赚下十五灵石。 若合作顺利,明月宗之后肯定还会加强合作事项,譬如穆赫草原特产的石矿、灵液等等修行物资都会直接从浑元宗购买。 甚至包括明月宗向穆赫草原出口的物资买卖,如果能包揽下明月宗和穆赫草原的所有贸易,一年利润差不多能达到二三十万灵石左右,这仅仅是一个明月宗。 只要打响了名号,将来甚至不需要他主动去谈合作,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其中利润可想而知。 这是宋贤一早谋划之事,从他占领天山开始,就一步步在慢慢推进自己的计划,建立石头岭赌坊以及石头岭坊市,都是为了自己计划顺利进行。 他的最终目的是将天山打造成秦国和穆赫草原最大贸易市场,利用这个贸易市场,他可以掌握议价权,从而成为穆赫草原和秦国双边贸易的最大中间商。 现在这个目标已经走出第二步了,前路虽然还很遥远,但道路已经在眼前了。 以浑元宗现在实力,还不足以做成那么大规模,需得一步步来,明月宗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之所以率先选择与明月宗合作,有三个原因,第一,相比于西疆县其他几个城,虎门城离边西城最近。 第二,虎门城和御兽宗关系亲密,浑元宗和他展开合作,不用担心御兽宗指责。 第三,明月宗如今负责贸易这块事宜的筑基修士和宋贤有些故交,此人就是当初的清风坊明月宗商铺主事徐雯。 当年浑元宗在推售玉香丹时曾与她有过合作,宋贤对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知晓她是一个具有眼光和才能的人,不会拒绝这种双赢的合作。 事情也果如他所料,张宁远找上门后,很快就和对方达成了意向,只是在价格方面有些不一致,明月宗想要压低价格,是以进行了好几番谈判,这才拖了大半年时间。 “掌教,明月宗已经同意我们的条件,我建议立刻和星元商会联络,把这事彻底敲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张宁远毫不掩饰喜悦之色,一副跃跃欲试模样,此事从头到底都是他负责,宋贤只是提供思路和制定策略,出面谈判的是他,达成协议也是他。 单独完成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不仅让他非常有成就感,且收获良多。 宋贤已经发话,今后与明月宗灵兽买卖事宜全由他负责,他可以自主组建团队,并拿出一成利润的收益作为回报。 “行,反正这事你负责,你看着办吧!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便是,宗门会全力支持你。最好能在今年之内,完成与明月宗的交易。” 两人就此事又商谈好一会儿,张宁远兴致冲冲的离去,宋贤回到内院房间,苏芷柔早已在等候,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眉眼笑吟吟的。 “夫君,姑母请咱们去参加她寿诞呢!” “我就不去了,你去吧!带个贵重点的礼物。” “夫君干嘛不去,姑母难得特意邀请,你要不去,不是落了她面子。” “就是因为她特意相邀,所以才不能去。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咱们现在跟落云宗关系不比当初,凡事小心点好。” 听他这么一说,苏芷柔也有些担忧起来:“夫君想多了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宋贤微微叹了口气:“这几年,落云宗和御兽宗关系怎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落云宗如果有心独霸边西城,肯定会先对付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你姑母邀请,咱们都不去也不好,你去参加,只要我在这里,就算是鸿门宴,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如今形势,他更得处处小心,尤其是面对落云宗。 双方虽然一向没什么仇怨,但立场决定了关系走向。 浑元宗是没的选择,只能跟御兽宗一条路走到底,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外人看来,浑元宗就是御兽宗的一条狗。 而落云宗却是想的左右逢源,和御兽宗关系闹得很僵。 尤其是孔家覆灭之后,落云宗保不齐已把浑元宗看做眼中钉肉中刺了,这种情况下,宋贤还去参加温怡人的邀约,那不是羊入虎口? 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性是陷阱,他都不能冒这个险,盖因此事没有任何收益。 如果说这次赴约能得到点好处,那还都值得冒下险。 可此事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有生命风险。 苏芷柔撇了撇嘴:“夫君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没意思了。” “你姑母这次宴请,就算不是陷阱,我估摸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就当回娘家探亲嘛!” ……… 事情果然不出宋贤所料,苏芷柔参加了温怡人宴请回来之后,就告诉他,落云宗想要收回孔家在石头岭坊市的分成。 原本石头岭坊市,孔家是占了一部分收益的,现在孔家被消灭了,落云宗想要将他们的收益全归到自己名下。 宋贤自不会答应,没有理会此事,之后落云宗又派了人正式拜访,提起此事,他也是采用了拖字诀,敷衍了事。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年时间眨眼便过。 最近西疆县的战事陷入了胶着,不是以往那般拉锯,而是形成了对峙状态,隐隐有划江而治之意。 之前双方虽未爆发大的战乱,但小规模的战斗还是不时发生的。 ……… 珞珈山,昏暗的密室内,宋贤闭目端坐,周身幽蓝色火焰和金色的火焰浮现,两种颜色各异的火焰如同精明分明的两条河流,在他身上不停轮转。 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火焰笼罩了他全身,而他却兀自端坐,巍然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幽蓝火焰和金色火焰逐渐褪去。 宋贤睁开双目,轻呼了口气,目中闪过一丝喜色,此刻他的玄天融火诀已经突破第三层之境。 玄天融火诀每突破一层,他的火属性术法威能都能提升三成,再加上幽冥寒焰和金乌烈焰两种异火,如今的他,施展火属性术法威能是比一般修士要强十五成。 譬如,普通修士施展大成级火球术只有十点攻击力,由他施展的话,能达到二十五点攻击力。 这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加成,在实战状态下,这种差距绝不是一两层修为带来的灵力量增加所能比拟的。 以他如今实力,若是对阵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那也是不大虚的。 玄天融火诀功法突破后,他起身离了密室,刚打开屋室,跟随的随从弟子就迎了上来,向他行礼:“掌教,黄烨师兄言有事禀报,要我在您闭关结束后通禀一声。” 宋贤点了点头,吩咐将黄烨带来,不多时,其就来到了候客厅内。 “掌教,您要的百年石磺液已经有消息了。”黄烨行礼后,开口道。 “哦?在哪?”宋贤目光一亮,今日可谓双喜临门,不仅功法突破,还得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石磺液消息。 此物乃是炼制二阶傀儡中极重要的一种材料,石磺并非矿物,而是一种植物,因状似石头,又散发着硫磺气味而得名。 此物本就稀少,其对生长条件较为苛刻,在修行界用途也不广,只有在炼制一些特定毒气的解毒丹里才用得上。 石磺液则是其分泌的一种赤黄色液体,拥有较强的韧性和粘性,这东西用途就更小了。 原本二阶傀儡炼制是不用此物的,宋贤之前得到的那本傀儡密录,其上记载的二阶傀儡炼制之法中就没有百年石磺液这种材料,其替代品是巩流。 但董轩尘的记忆碎片中,却是用石磺液炼制二阶傀儡,这是他的独门秘诀。 董轩尘本身极具傀儡炼制天赋才能,又好钻研,在炼制过程中,一直在尝试用更好的材料,更简便的方法,以提高傀儡炼制成功率和性能。 在他一次次尝试之下,发现了用石磺液替代巩流,不仅能使傀儡形体看上来更加流畅,也使傀儡内部构造更为坚韧。 同时,因为石磺液独有的特性,当它在凝固傀儡身躯时,会使傀儡各个关节更加紧密无间,从而能使傀儡炼制成功率增加。 年份越久的石磺液,效果就越好。 董轩尘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给千机教其他人,因他城府很深,不怎么相信别人,所以留了一手。 在他的一生中,千机教的傀儡炼制技艺可以说达到了巅峰造极,这都是源自于他对原本的制造工艺进行了大量的改进和简化。 譬如这本傀儡密录就是他的研究成果,但他在每改进一种傀儡的同时,都留一手绝活没有传授。 石磺液就是他炼制二阶傀儡的不传之秘,用巩流炼制二阶傀儡当然也是可以,只是没有石磺液那么好用,对于炼制者技艺要求高得多。 自获得董轩尘的记忆碎片后,他几乎每天都抽出两个时辰锻炼自己的基本功,就在四个月前,他独自儿成功炼制了象形傀儡,这是一阶的顶级傀儡,因此想要尝试炼制二阶傀儡。 其他材料他都已经到手了,唯独这百年石磺液一直没有消息,而这又是炼制二阶傀儡的关键。 当然了,用普通石磺液也不是不行,但他底子尚浅,技艺不醇熟,有百年石磺液把握更大些。 “我派人向各城交易所登了求购百年石磺信息,近日得到回报,虎门城交易所那边有消息,有一名修士手中有百年石磺,但他不需要灵石,若要此物,需得拿百年白珊交换。” 宋贤眉头微皱,白珊多是用于炼丹,百年的白珊也是稀罕之物,宗门还真没这东西。 “能不能找到那个拥有百年石磺的修士和他谈谈看?用其他的物品交换,或者更多灵石。” “虎门城交易所的中间情报人拒绝透漏此人信息。您知晓的,情报圈是很忌讳打听交易双方私人信息的。况且负责交易人也未必知道对方真实身份。” “百年白珊到哪可以买到?你有这方面消息吗?” “据我所知,白珊这种灵药多生长于楚国东南部,在咱们秦国很少见,偶尔一些竞卖会中可能出现此物,但西疆县市场上很少见到,百年白珊就更别提了。不过我已经找本城情报交易所打听了,有知情人消息,玉渊宗掌教王轩似乎拥有此物。” “王轩。”宋贤点了点头,目光微微眯起:“我知道了。” “掌教,要不,我去一趟玉渊宗?” “不用,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我来办,你去吧!” “是,那我先告辞。”黄烨起身而去。 (本章完) 第336章 巧取豪夺 第336章 巧取豪夺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山坊市,玉渊阁,宽敞明亮的厅室内,一名五官端正的年轻男子正自翻阅着一页页纸卷,外间一个中年矮胖汉子走了进来,脸上堆起笑容:“王师弟,宴席已准备好了,这些账册稍候再看吧!” “不必破费了,黄师兄,我另有他事,马上就走。”年轻男子合上书册。 “王师弟好不容易来一次,无论如何,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这次时间紧,我还要赶去边西城坊市查阅商铺账册,就不久留了。” “那好吧!既然王师弟有任务在身,我就不挽留了。”中年矮胖汉子手中翻出一个布袋:“辛苦王师弟了,一点小心意,望勿推辞。” 年轻男子没有虚情假意,直接拿过了布袋,收入了囊中。 “王师弟,回宗门之后,还望在掌教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黄师兄放心,你们天山坊商铺近年来收益节节攀升,宗门对此很满意,将来准备将宗门物品贸易更多往天山坊市转移。以后要更辛苦你了。” “不敢谈辛苦,为宗门效力,乃我辈本分职责,承蒙掌教不弃,委任我为此坊市商铺主事,我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我先告辞了。”年轻男子起身向外走去,中年大汉连忙将他和另外两名协同弟子一道送出商铺。 三人走在坊市青石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修士,其中一人开口道:“这天山坊市越来越热闹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人,现在慕名而来的越来越多了,这样发展下去,几年内,肯定要超过边西城坊市。” 另一人接话道:“这都是很明显的趋势了,这里什么都有,穆赫草原的各种材料,妖兽血肉,直接就能买到,价格比边西城坊市便宜不少,又方便。要不然宗门也不会把贸易重心往这边转移。” “除非边西城坊市放开限制,允许穆赫草原商铺入驻,不然的话,长此下去,肯定竞争不过这天山坊市。” “天山本是秦国和穆赫草原屏障,是共有区域,也就是得了这个便宜,浑元宗才敢引入穆赫草原势力入驻。边西城是无可争议的秦国辖地,它怎么敢引穆赫草原势力入驻商铺,这违反乾清宗规章,被乾清宗知晓,不但落云宗,连御兽宗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就算边西城引入穆赫草原势力入驻商铺,也未必比得上天山,此地有天然优势。你看这里几乎一半都是穆赫草原修士,他们可不会大老远跑边西城坊市去。除非穆赫草原东落城也向秦国开放,允许秦国势力入驻商铺。” 三人说着闲话,突然迎面走来一名脸色红晕的魁梧大汉,一看就是喝多了酒的醉汉,其左摇右晃,撞上了为首王姓男子。 “狗崽子,你不长眼睛啊!”醉汉一声大喝。 “你说什么?”王姓男子被他辱骂,自是大怒。 “你这狗杂种,没长眼睛吗?看到老子,还不滚到一边去。”醉汉一把揪住了他衣领,厉声喝骂。 “你找死。”王姓男子向来养尊处优,哪被人如此辱骂过,当即面红耳赤,体内灵力涌动,聚于手掌之上,其手掌立时变得赤红,一拳击向那醉汉胸膛处。 随着嘭一声大响,醉汉身体飞了出去,摔倒在数丈之外地面,当即吐了口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远处,一只负责坊市安全防卫的巡逻队正朝此而来。 “不好,王师兄,咱们快走。”王姓男子身边之人面色微变,其话音方落,那巡逻队似乎发现了躺倒不省人事的醉汉,径直朝着三人而来。 ………… 玉渊宗,昏暗的屋室内,一名鬓发微白老汉正自闭目端坐修炼,正是玉渊宗掌教王轩。 突然,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打开石门,屋外伫立一名清瘦男子。 “掌教,不好了,王乾师弟被天山坊市扣押了。” “怎么回事?”王轩眉头立刻皱起。 “据天山坊市商铺主事黄子明的消息,王乾师弟在坊市一名穆赫草原醉汉发生冲突,把人打了重伤,被坊市护卫队给当场拿住。连同江旭和徐源两人也一同被天山坊市扣押了。” “黄子明人在何处?” “他已回宗门,在议事殿等候。” 王轩立马来到宗门议事殿,内里的矮胖中年汉子见他自外而入,赶忙迎上去行礼。 “到底发出了什么事?你从头细细说来。” “是。王乾师弟到商铺后,弟子……”矮胖中年汉子将事情发生经过如实复述了一遍:“现浑元宗叩着人不肯放,说是要按坊市条例定罪。” 王轩目光闪烁,他刚听说此事时,就知晓事情不简单,浑元宗很有可能是专门冲着他来的,毕竟双方曾有过节,只是不知道对方此次究竟有何目的。 如果是单纯为了报复,似乎用不着多此一举,以浑元宗如今实力,哪怕明着打压报复,玉渊宗也不敢过激反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浑元宗都没有动手,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应不是只为报复。 “此事你怎么看?”沉默了一会儿,王轩开口问道。 “弟子……弟子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那个醉汉极可能是故意挑事。如果是偶然事件,浑元宗应不会如此刁难,弟子去见坊市负责人时,他的态度非常强硬,不像他平时作风。我猜他可能是接受到了浑元宗上层的命令。” “浑元宗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没有。” “看来他们这是在等我上门。” “掌教不可轻身前往,还是让我去和浑元宗谈谈。”旁边男子立马说道:“孔家的覆灭,就是因孔家四名筑基修士都被引诱出珞珈山,才使浑元宗找到机会,联合御兽宗攻下了珞珈山。” “我不过是个炼气修士,怎么能与孔家四名筑基修士相比,你把我也看的太高了,浑元宗如果真要攻打本宗,用不着这样,何况宗门多一个我,少一个我,并没太大区别。他们之所以抓乾儿,就是为了逼我出面。” “即使如此,掌教也不应该如此着急去找他们谈判,这样会暴露咱们底牌。先让我去试探试探浑元宗意图,实在不行,掌教再出面,我们可以请落云宗居中帷幄,这样既能保证掌教安全,也能有助于救回王师弟。” “落云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王轩想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可如今浑元宗今非昔比,一般人恐怕没有那么大面子,除非找落云宗的筑基修士,这些人可不好请,未必肯插手。” “落云宗本是天山坊市的东家之一,如今天山坊市扣留了王师弟,他们出面合情合理。况且咱们也不需要找落云宗筑基修士,我有一个极合适的人选。” “谁?” “当年浑元宗找的谁,咱们就找谁。” “你是说萧灵?” “没错,此人再合适不过了,她与宋贤夫人本是亲谊,当年又帮助过宋贤解决矛盾。只要我们说动她,相信能够救回王师弟。” “好主意。罗师弟,你就代表宗门去趟天山,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 月朗星稀,珞珈山,巍峨府宅前,宋贤身形落下,方入里间,一名弟子就迎了上来,向他行礼:“掌教,落云宗萧灵道友来了,苏师姐正在接待,让弟子转告,请您在回来后过去一趟。” 宋贤点了点头,径直来到府宅内院客厅,里间萧灵正与苏芷柔谈笑闲话。 见他入内,萧灵起身笑吟吟行礼:“宋掌教,冒昧打扰,望勿见怪。” “萧道友何必见外,快请坐吧!”宋贤微笑的请她入了座,萧灵前些年筑基失败,境界跌落,好在没有伤及灵海穴,只是面容看着憔悴了好些,已是四十岁妇人模样。 相比之上,苏芷柔因服用驻颜珠,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 “许久未见,萧道友风采依旧啊!” “宋掌教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哄人,难怪芷柔姐越发的明艳动人,我真是羡慕死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把芷柔姐介绍给你,直接毛遂自荐就好了。刚才我还和芷柔姐说起此事呢” 苏芷柔笑着接话道:“你要愿意,现在也不晚啊!” “真的吗?芷柔姐真舍得,要是肯让宋掌教取小妾,那我就嫁过来。” “牙尖嘴利。”苏芷柔白了她一眼。 “就算芷柔姐真舍得,宋掌教有你,哪看得上我啊!” “温前辈现在怎么样?我好久没去拜会了,上次我有要事在身,没参加她宴请,她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姨娘岂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三人聊了阵无关痛痒的闲话,萧灵话题一转:“宋掌教,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有一事。” “哦!萧道友请说。” 萧灵开口道:“听说贵宗扣押了玉渊宗三名弟子,其中包括玉渊宗掌教王轩的侄子。王轩知晓我和芷柔姐相熟,于是找上了我。” “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初虽然玉渊宗得罪过贵宗弟子,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当年也是姨娘出面化解了这段恩怨的,所以今日斗胆拜会宋掌教,不知能否给我一个薄面,将他放了。” “当然了,我的面子不值一提,主要贵宗和玉渊宗都是边西城正规宗派,玉渊宗与本宗也有不少合作产业,这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宋掌教若肯放王乾一马的话,玉渊宗必会感激戴德。” 宋贤其实心下已隐隐猜到她是为玉渊宗事情而来,只是不那么确定,不得不说,玉渊宗找了个好中间人。 萧灵出面调和,他还真不好拒绝,因当年宋贤承过她的情,且夫妻两人也是因她而成眷属。 扣押逮捕王乾一事当然不是巧合,自是他下令安排的,目的乃是为了王轩的那百年白珊。 其实以宗门如今势力,凭他现在修为,有的是办法从王轩手中夺来百年白珊。 若他向王轩提出购买,想王轩不敢得罪,应会答应。 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设计抓捕王乾,不是因为舍不得些许灵石,而是由于当年曾与玉渊宗有过节,吃了不小亏,所以顺便报一下当年之仇。 王乾乃是王轩亲侄,王轩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具有灵根的直系亲属后辈,一直以来视若己出,将其抓了,王轩必会就范。 他原本只是想着找个借口,制造个摩擦,将王乾抓了,没想此子出手倒是狠辣,竟差点要了那个穆赫草原修士性命,这让他更有充分理由了。 “萧道友严重了,我早说过,你对我们夫妻有恩,我们一直也没能回报。既然你开口,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尽力而为。只是此事我确实不知情,我如今在珞珈山修炼,宗门事务都交给了天山负责的弟子管,他们还没向我汇报此事。这样吧!等我了解此事后,再给你答复。” “好,那就多谢宋掌教了。” “萧道友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宋掌教请便。” ……… 月上中天,府宅内院屋室,大被之下,苏芷柔解了贴身衣物,一丝不挂的钻进了宋贤怀里,脑袋伏在他肩头,轻扭着身子,软言轻语:“夫君,灵儿妹妹难得一次开口,你就放了那王乾吧!” “有话好好说,老实点,不许勾引我。” “现在还能勾引的了夫君吗?”苏芷柔没有理会,往他怀里挤着,目光如秋水荡漾。 “你说呢?” “应该还能吧!” ……… 一晃眼,几日时间眨眼便过。 珞珈山,议事殿内,宋贤大步自外而入,目光扫过内里在座的萧灵和王轩。 两人见他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见过宋掌教。” 王轩目光复杂,看了眼宋贤后,又低下了头,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宋贤不过炼气四层修为的小修士,说话都小心翼翼。 而如今形势逆转,宋贤已是筑基中期修士,可自己却还是停留在炼气阶段。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筑基成功,又岂会是这般场面。 想要这里,他心中越发苦涩,但也只有强装若无其事,放低姿态。 (本章完) 第337章 灵兽晋阶 第337章 灵兽晋阶 “萧道友,请坐。”宋贤请了萧灵入座,却没理会一旁的王轩,其只好站在那里。 萧灵见此,未免场面尴尬,也不好独自落座,只是回了一句‘多谢宋掌教’,依旧站立着。 “宋掌教,敝宗弟子王乾年轻无知,冲撞了贵宗,犯了坊市戒律。晚辈恳请宋掌教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晚辈感激不尽。” “王道友,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令侄在天山坊市行凶,把坊市的一位道友打的重伤,差点性命不保,若不严惩,将来谁还敢去天山坊市。” “此事过错皆在王乾,但请贵宗念他是初犯,网开一面。”王轩从旁边案桌上拿起一个用金布包裹的三尺大小木盒,双方奉上:“此乃百年白珊,对治病扶伤大有好处,能助那位被打伤道友回复伤势。” 宋贤手轻轻一招,那木盒便悬空而起,飞向他身边,他没有避讳,直接打开木盒看了一眼,内里盛放着一珠乳白色两尺大小的珊瑚,正是白珊,年份亦已足百年。 此前钟文远已暗示了玉渊宗,需要此物,所以王轩很识趣的主动交上了。 见东西到手,他也不再浪费时间:“既然萧道友出面,此事就作罢,你们交五千灵石给坊市管理处,当做罚金和对那被打伤修士的补偿,可以把王乾道友领回去了。” “多谢宋掌教。” 两人离去后,宋贤立马找来黄烨,将刚到手的百年白珊交给了他。 一个月后,黄烨从虎门城回来,交换回了一块四尺长,两尺大小的石磺。 石磺通体呈浅黄色,椭圆形状,散发着淡淡的刺鼻气息,将其榨干之后,足有一桶淡黄液体,便是炼制二阶傀儡所需的石磺液。 之后一段日子,宋贤沉浸在二阶傀儡炼制中,每天日以继夜,甚至连修炼都顾不上了。 他虽然拥有董尘轩记忆,可以依葫芦画瓢的按照步骤炼制,但毕竟底子太薄,二阶傀儡又很复杂,沉浸在记忆碎片的内容中时,他感觉很简单,等真正动上了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就像是你看别人制造某样东西的感觉,眼睛虽然看出来了怎么回事,脑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但手脚就是跟不上动作。 足足过了三个月,他才勉强炼制了一具人形傀儡出来,表面上看像那么回事,但各个关节都极其僵硬,脑袋显得大,手脚又细,详察之下甚至像个畸形儿。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当他近前下一步凝识成气之际,分裂的神识刚灌入傀儡中,人形傀儡就如同一盘散沙般四分五裂。 第一次虽以失败告终,但宋贤毫不气馁,这本就在他预料之中,连董轩尘那么有天赋的人,又勤学苦练数十载,炼制二阶傀儡时,还失败了几次。 他要是能一次功成,才有鬼了,纵使百年石磺液对二阶傀儡炼制帮助不小,也弥补不了他底子差的差距。 就这炼制的外形模样,一眼就知晓必然失败,哪怕千年石磺液,万年石磺液也无济于事,是以他并不灰心,反而信心更足,更加的跃跃欲试。 失败的经验可以帮助他找出问题,让他一步步走向成功。 此后,宋贤依旧每日沉浸于傀儡炼制,几个月时间内,炼制了三具傀儡,皆以失败告终,但一次比一次更加完善,即使离成功炼制还遥远,方向却已愈加明确。 ………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在空旷的屋室内聚精会神的凝聚着傀儡身躯。 突然,腰间灵兽袋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他心神一动,一个念头随即出现浮现脑海,仿佛一个声音在通过心灵跟他交谈。 是金甲虫,它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而且似乎极度饥渴。 自上次天兰盛会一行得到了龙蛇果给金甲虫服用后,没多久,它便陷入了沉睡,到如今已有好些年了。 宋贤知晓,妖兽在没有受伤状态下陷入长时间沉睡,多是因体内灵力达到饱和,而这往往是晋阶的征召。 此时感知到金甲虫醒来,他心中也是惊喜不已,没等他做出回应,灵兽袋中一道金色身影闪出,金甲虫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发出嗡嗡的鸣叫声响,似乎非常急躁。 宋贤感应到它的需求,连忙带着它出了这屋室,来到府宅间另一间室宇中,翻出大量的兽灵丸给他服下。 金甲虫就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猛扑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干掉了几十颗兽灵丸,吃完之后,它懒洋洋的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 几日后,珞珈山中央道场间,山峰内部周围浓郁的灵气已化作宛如实质若隐若现的云雾。 在大型聚灵阵运转之下,整个山脉的灵气都已聚集至此,其上,金甲虫正不断吸纳吞吐着浓郁的灵气。 无论是妖兽还是修士,每当突破大境界都需要充足的灵气,只不过两者间晋阶方式有些差别。 修士是需要在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的天地灵气已突破自身极限。而妖兽则是需长时间的灵气吸纳。 修士冲击筑基境在一日之内便可见结果,而妖兽往往需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与之相应的,妖兽突破大境界的风险要比修士低得多,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成功率高。 因为它们吸收灵气速度相对较慢,再加上妖兽身躯坚韧,所以不会像修士那样短时间内大量灵气涌入而发生暴体而亡之事。 妖兽哪怕晋阶失败,最多也就损失一些灵气量,绝不至于伤筋动骨,并且妖兽晋阶对灵脉要求没有那么高。 三阶妖兽如要晋阶四阶,也就是相当于人族修士炼气大圆满冲击筑基境界,只需一处二阶下品灵脉足以,甚至没有二阶下品灵脉,一阶灵脉勉强也可以。 因为它们吸收灵气缓慢,要很长时间慢慢积蓄,所以对灵气精纯度以及短时间汇聚的灵力量要求不高。 而修士需要在短时间吸收大量灵气,对灵脉要求就很高了。 炼气修士要突破筑基境,至少需要二阶中品灵脉,才能满足灵力精纯度和灵力量的要求。 故宋贤并没有找江峰,请求用岐元山那处二阶上品灵脉帮助金甲虫晋阶。 珞珈山的二阶中品灵脉对于妖兽晋阶已经足以,何况金甲虫晋阶过程要可能十天半个月之久。 在此期间,修炼室的灵力供应量会暂停,要是让御兽宗弟子这么长时间都无法使用修炼室,那还不得骂娘啊! 除非江峰亲儿子才有这个待遇,其他人是想都别想。 ……… 此刻,珞珈山中央道场外已经戒严,数十名浑元宗弟子守在外围,就连护山大阵都已开启,一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架势。 妖兽晋阶虽时间漫长,但在此期间也是不容打扰,如果扰乱了其吸收灵气的节奏,很可能导致失败。 一连十几日,宋贤都守在其外。 是夜,星光如雨,金甲虫匍匐在道场中央,突然仰头出发了一声尖锐的嘶鸣,于此同时,一股相当筑基修士的灵压气息从它身上爆发而出,直冲云霄。 感受到这股强大灵压气息,宋贤心下大喜,知晓金甲虫已成功晋阶,他身形一闪,来到了道场上,遁光落至其跟前。 经过这次晋阶,金甲虫身躯更加庞大了,个头足有一丈多大,两只长长的金黄触须如旌旗般飘展,一双金色的眼睛透着凶悍狠厉。 宋贤手轻抚着它的大脑袋,金甲虫显露出温顺亲昵的姿态,脑袋蹭着他手掌。 金甲虫此次晋阶,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战力帮助,他自突破筑基后,在与人搏斗时,金甲虫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如今金甲虫晋级成功,将来有战事,可作为隐藏后招,只是有一个麻烦,金甲虫现身躯大涨,灵兽袋已经装不下这么大只了,将来恐怕不方便带出去。 他这念头刚起,金甲虫身形一阵变化,竟缩小了一倍,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宋贤与它心灵相通,立马就知道了它的想法,原来它可以控制身形变化,只是身形缩小后不大舒服,也无法在这种状态下修炼。 这意味着,将来他需要出去的时候,可以让金甲虫缩小身形进入灵兽袋,平时在山门的时候,自然用不着约束它。 “恭喜掌教,此灵兽突破筑基境,相当本宗增加一名筑基强者,可喜可贺。”齐鸣御着法器来到他跟前,向他行礼。 “吩咐那些守卫的弟子,嘴巴都严实点,不要泄露此事。” “是,弟子遵命。” ……… 日子平静如水,金甲虫晋阶的消息在宋贤刻意封锁之下并没有在宗门掀起多大浪,当然,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毕竟这么大的事,很难做到一点风声不露,只是没有在宗门引起什么热议。 宋贤依旧炼制着二阶傀儡,随着一次次的失败,他的技艺也越发熟练,但离成功却还差不少。 入夜,月朗星稀,他正自屋室内炼制傀儡,外间敲门突然响了起来,他喊了一声进,齐鸣推门而入,向他行礼:“掌教,山门外来了一名自称韩源的筑基修士,说是您老朋友。” 韩源,他怎么来了,宋贤立马停下了手中动作,知晓此人拜访来必有要事。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 “把他请来,不,还是我亲自去吧!”宋贤离了屋室,遁光腾起,来到山门之外,见到韩源身影端坐石亭之下,遁光落在彼处。 好些年不见,韩源如今已至筑基六层修为,当年两人一起前往秘境探宝时,其只有筑基三层修为,虽然那次探宝,炼制了不少二阶下品补灵丹,但他这么快晋至筑基六层境,还是让宋贤有些吃惊。 要知道,宋贤当年不过筑基一层修为,得到补灵丹后,经过这些年辛苦修炼,如今也才筑基四层,这是因为二阶下品补灵丹正适于筑基初期修士。 韩源如通过补灵丹从筑基三层晋至筑基四层,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而步入筑基中期境后,每提升一层境界修为需要250点灵力量。 譬如宋贤刚突破筑基四层时,灵力量是1050点,突破筑基五层则需1300点。 而筑基初期,每层境界突破所需灵力量只需150点。 两者之间差距不小,宋贤从筑基一层到突破筑基四层只需450点灵力量。 韩源从筑基三层到筑基六层650点灵力量。 加上他突破筑基四层境后,二阶下品补灵丹效果会减弱。 按一般修炼速度,他不可能这么快到达筑基六层境。 要知道,他可是四灵根资质,且还是个散修。 若非宋贤是全程跟着他一起炼制着补灵丹,就要怀疑他是不是私藏了大量补灵丹,不然怎么进境如此之快。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些年又获得了奇遇,使得修为暴增。 虽然心中惊讶,但宋贤并没有表现,而是满面微笑的稽首:“多年不见,韩道友风采依旧啊!” “冒昧叨扰宋道友了。”韩源站起身,神色淡然的还了一礼。 “韩道友请入内。”宋贤没再客套的说无聊废话,将他请入山门府宅内。 “韩道友此来,想必一定有要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定不推辞。”厅室内,两人分宾主入座后,宋贤开门见山的直入主题。 “在下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宋道友,你修炼的术法神通是否能够吸收火焰?” 听他此言,宋贤心中又是一惊,难道玄天融火诀之密被他看穿了,还是他也知晓了玄天融火诀存在? 他想起当年两人进入秘境,遇到金乌烈焰时,韩源曾一旁亲自看见他吸收金乌烈焰的过程。 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韩道友何出此言?” “当年在蛇岛秘境中,在下曾见宋道友似乎将那金色火焰吸收,不知是功法神通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在下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找一名能够克制火焰的修士或者宝物相助。” “原来如此。”听他这么说来,宋贤心中略宽,只要不是玄天融火诀秘密泄露就好。 “实不相瞒,在下的功法确实能克制某种火焰,但不是什么火都能克制。” “那不知玄罗阴火,道友能否对付?” (本章完) 第338章 异火消息 第338章 异火消息 “玄罗阴火,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这种火焰,韩道友能否详细讲讲此火焰的特性?”宋贤心下一喜。 玄罗阴火,听这名字就感觉不是一般火焰,应该也是一种异火。 他虽然修有玄天融火诀,能够吸收异火,但对世间各种异火种类所知确实不多,因宗门内并没有这类藏书,市场上也没有专门收集异火的书册发售,因此他没有渠道去了解这些东西。 “玄罗阴火,乃是天地间的阴寒之火,外表呈黑色,如莲形状。传说中,此是修罗所炼化之物,可腐蚀一切力量,对于灵性之物,更具克制功效。凡灵性之物被此火沾上,都会丧失其灵性。” “是吗?那道友可见过这玄罗阴火了?”宋贤心中已经断定,这必是一种异火。 “我没有亲眼见到,是听别人说的,宋道友自觉能对付这玄罗阴火吗?” “我可以试一试,只不知这玄罗阴火在何处,韩道友为何要找在下对付此火?”宋贤正愁没异火的线索,韩源主动送上消息,他自然无不应之理,既然得到异火,又能让韩源欠下自己一份人情,可谓一举两得。 “这玄罗阴火在一个人身上,我要对付的是此人,但忌惮他那玄罗阴火,是以来求助宋道友。” “在人身上?” 宋贤心绪电转,难道世间还有人掌握了玄天融火诀,这当然不是没可能,他能偶然得到这功法秘籍,别人能得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功法秘籍这东西想要印刻多少份就有多少份,关键是看掌握秘籍的人是否愿意散播。 “此人是谁?韩道友与他有仇?” “请恕在下无可奉告,除非宋道友答应下来,愿意相助在下一臂之力,在下方可告知此人身份。”韩源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三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盒子。 “要对付此人有不小风险,在下不会让道友白白帮忙。宋道友若愿意相助,此三物当做报酬。”他说罢打开了三个盒子,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筑基丹。” “这是金精,有十斤重。” “这是一瓶清目灵液。” 宋贤望了眼那三样物品,筑基丹不必多说。 金精乃是金子精粹,是炼制法宝的重要材料,可以增加法宝威能之物。 清目灵液可以令使用者看破幻术幻象。 此三物都价值不菲,但宋贤却是毫不动心,筑基丹和金精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市场上都能买到,清目灵液对他来说,就更是鸡肋了,他的天赋神通真察之眼,可比这玩意儿好用多了。 “此三物虽不一般,但不是我所需之物。” 韩源没有所说什么,直接把三个木盒收了起来,他当然也知晓以宋贤的地位和浑元宗财力,筑基丹、金精什么的根本不大在乎,只有那清目灵液较为难得,但这东西也不是什么抢手货,有没有机会用上还两说。 他将此三物拿出,只是表明诚意,能谈成更好,谈不成再另想法子。 “不知道友需要什么?” “韩道友,咱们算是朋友吧!” 韩源听此话,心中反而警惕起来,宋贤若提条件,哪怕再离谱的东西,他也不惊讶,毕竟是他有求于人,但突然谈起关系,却让他意外。 两人其实也没多么深厚的交情,只是一起合作过两次,在他一生中,合作过的修士太多,也见过听过许多称兄道弟的人反目,因此根本不相信交情这东西。 “交情是交情,事情归事情,不可混为一谈。道友尽管提出条件,能办到的在下尽力去办。若实在办不到,此事在下另想办法。” “咱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帮助道友对付那人,如果其使用玄罗阴火,由我出手解决。如果硬要加上报酬,下次我需要道友出手相助时,道友也当无条件助我一次。当然了,肯定是在道友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宋贤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本来他就要靠吸收异火增强实力,哪怕倒贴钱,只要能得到异火的消息,他都愿意去干,何况韩源主动提供了线索,对他来说,这本身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筑基丹、金精、清目灵液对他来说都是鸡肋一般的物品,对他无关紧要,而韩源的一次出手相助则有无限可能,这等同于他在契约书上签了个名,将来可以随意填补内容。 虽然不知道韩源究竟获得了什么奇遇,致使修为进境如此迅猛,但足见他的潜力,将来突破金丹也不是没可能。 其修为越高,实力越强,那这个条件就越值钱。 哪怕他一生都止步筑基境,以其如今实力,用那三件物品,换其一次出手相助机会也是不亏的,除非某一日他突然死了。 “好,我同意,如果将来宋道友遇到麻烦需要相助,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出手的。”韩源没有过多犹豫,点头应下。 对于他而言,这个条件也不算吃亏,又能解决他的当务之急。 “韩道友现在可以告诉我此人身份了吗?” “此人名为呵罗拉,是穆赫草原一个散修,筑基六层修为。” 听到是散修,宋贤更加放心了,如果是大宗派的弟子,他参与其内,若被查出,可能会给整个宗派带来灭顶之灾,散修的话,威胁和隐患就要小的多了。 “韩道友和此人有仇?” “实不相瞒,我也是受人之托,我有一个朋友受了其暗算,身受重伤,时日已经无多,因此委托我在他临死之前,为他报仇雪恨。” “哦!是这样啊!”宋贤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对这话自是不信。 他和韩源合作过两次,对此人行事风格已有些了解,之前边西城盛传此人专一在背后对同伴下手,应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从其炼制二阶下品补灵丹规规矩矩分给了他一半行为,此人还是比较注重诚信的,连二阶下品补灵丹这种稀世之物他都没有昧下,为了其他东西下手暗算同伴应不大可能。 但是,此人绝非重情重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之前在蛇岛遗迹时,遇到金乌烈焰攻击,这家伙一个闪身就跑的没影了,溜得比他妈的兔子还快,根本没顾及其他三人。 要知道,这三人中,有两人都是他找去的,其中那安道名似乎还与他交情不浅的样子,结果一出事,这家伙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一溜烟的跑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给朋友报仇,去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筑基六层修士。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属于韩源隐私,不关他的事,他之所以答应条件,完全是冲着那玄罗阴火去的,故也没有盘根问底。 “那道友是如何知晓其身上有玄罗阴火的?” “是我那朋友相告的,他就是中了那玄罗阴火的暗算。呵罗拉趁他不备之际,突然使出玄罗阴火,他没有准备,因此重伤。” “关于玄罗阴火,除了方才说的,韩道友还有了解吗?” “不知宋道友指的是哪方面?” “此人是如何得到玄罗阴火的?在何处获得?” “这些我并不知晓。” “那除了我之外,韩道友是否还找了其他人相助?” “没有,宋道友肯相助,我觉得不需要其他人了。我主要忌惮那玄罗阴火,据那朋友说,此火非常厉害,我亦无把握对付此火,这才想到来找宋道友。” “韩道友可已知悉此人下落?” “此人在一个名为洛渊派的势力任客卿长老,平日就在这宗派驻足修行,这洛渊派虽非大势力,凭我二人强攻亦不可能,需将他引出才好。” “道友可有计策?” “我那朋友遭他暗算重伤而逃后,据说他一直在打听其下落,想要斩草除根。我们可以此为诱饵,将他引出。” ………… 阳光明媚,天清日朗。 穆赫草原东部,荒僻的山林间,两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韩源和宋贤两人身形。 “韩道友,你有把握将那呵罗拉引来此地吗?”宋贤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杂草。 “不好说,只能赌一把。等我放出消息,呵罗拉若决心斩尽杀绝的话,应会亲自到来。” “要是他不上当呢?” “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此人既是洛渊派客卿长老,能不能想法子搞定一个洛渊派修士,做我们的内应,如此我们对他行动也有个了解,不至于这么被动。” “不行,我和洛渊宗从未有过交集,且一般的洛渊宗弟子也接触不到呵罗拉,还容易打草惊蛇。如果泄了消息,呵罗拉知道我们计划,那就更糟糕了,到时我们反倒可能成为他的猎物。” 宋贤心中感叹,散修虽然自在,但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这一点就远远比不上有宗派背景的人了。 如果韩源能在洛渊宗有可靠的内线,要对付呵罗拉就方便多了。 浑元宗之前吞并天山,消灭孔家,其内部细作都是发挥了巨大作用的。 如果不是御兽宗的细作里应外合,孔贞清不可能上当率领孔家四名筑基修士离开孔家山门,但凡孔家有一两名筑基修士坐镇珞珈山,他们也未必攻的下来。 “就算呵罗拉得到消息,他会不会担心这是陷阱,从而找帮手一起来,那个洛渊派有多少筑基修士?” “洛渊派只有一名筑基三层修士,就是其派掌教。就算呵罗拉出于谨慎,找他一同前来,凭我们两人之力也能对付。但我想呵罗拉应该不会另寻帮手。” “这是为何?” “首先此地离洛渊派还有几千里之距,呵罗拉只是洛渊派客卿长老,洛渊派掌教应不会为了他的个人私事,跑这么大老远来。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呵罗拉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为什么想要对我那朋友赶尽杀绝,就是因为担心那朋友对外泄露关于他的一件隐秘。如果他找人一同前来,定会担心我那朋友对外人泄露隐秘。” “原来如此。” “宋道友请在此等候,我去本城的情报交易所放出消息,按我的估计,最多不出一个月,消息就能传到呵罗拉耳中,到时就看他会不会上钩了。” ………… 入夜,月如圆磨,荒僻的山岗,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韩源身形,其环顾了四周一眼,随即大步走入不远处一座山洞之内。 里间一名两鬓微白身形清瘦男子躺在石床之上,一只断臂抹着白色膏药,半边脸庞蒙着纱布,面色白如薄纸。 “你来了,准备的怎么样?”男子察觉到韩源走来,扭头望向他,一双眼睛如同恶狼般,宛如散发着仇恨和嗜血的光芒,说罢猛然咳了起来,吐出一口血。 “我找了一个帮手,可以对付那玄罗阴火,现在问题是,该怎么把他引出来。我已放出了你在这里的消息,但没有把握能不能将他引来。” “咳,咳…”男子剧烈咳嗽了一会儿:“他是个谨慎的人,仅仅消息还不够,我得出去转悠转悠,让人亲眼看到我在这附近,他才有可能现身。” “你身体还能坚持吧!” “你放心,我死不了。等你替我和芸妹报了仇,我自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你找的人可靠吗?机会只有一次。” “只要能把他引来,我会解决的。” ……… 阳光明媚,穆赫草原东部,源盖城坊市,人来人往,面带病容断臂清瘦男子走进一间巍峨的阁楼内。 “前辈有何需要?”一名女子迎了上去行礼。 “我要见你们奉行。”男子声音嘶哑,说话间又咳了几声。 “是,请前辈稍候,我去禀报一声。”女子将他带到后院屋室坐下,不多时,一尖嘴猴腮摸样男子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来此何事?” “在下姓名不足道,来此只是需要想要百年玄阳草,听说贵阁之前曾卖出过一株,不知现在还有否?” “实在抱歉,本阁也仅有一株,已经卖了。前辈需要的话,晚辈可以多留意,向那些与本阁合作售卖药草的散修打听。” “还就劳烦了,价格不是问题,这是定金。”清瘦男子手中一番,拿出一个布袋。 “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尽心尽力。” “我一个月后再来。”清瘦男子说罢,径直走出了阁楼。 (本章完) 第339章 玄罗阴火 第339章 玄罗阴火 月上中天,灯火通明的厅室内,一名魁梧大汉自外而入。 内里端坐的女子见他到来,起身行礼:“见过长老。” “什么事?”大汉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至主位主位。 “禀长老,您让我们暗查之人有了消息。” “查尔苏?”大汉凝神一凝。 “是,有消息称,他最近出现在源盖城坊市,并向那里的乾关商行购买了一株百年玄阳草。” “消息确定吗?” “应该属实。”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待女子离去后,大汉目光微微眯起,自言自语:“难道在那里?” ………… 晨光熹微,盖源城,偏僻的山野间,一道遁光径直落至一幢简陋的屋室前,现出一身形魁梧大汉身躯,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后,便大步朝着那木屋走去,推开屋门后,内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木床和几张桌凳摆放,除此外空无一物。 他在进来时,神识早已扫过四周,知晓屋内并无人在,因此并不意外,反而开始认真查检其屋内的每一寸地方,寻找藏物的暗格所在。 就在他东摸西找时,突然感知到有两道筑基级别的神识力扫过自己,他面色一变,立马离开了屋室,方走到外间,就见一柄巨大金剑自半空直斩而下。 金色光芒耀的人几乎睁不开眼,剑还未斩下,强大的剑气便已将周围的杂草树木斩的七零八落,连同这座木屋屋顶也被无形剑气给刺穿。 来不及多想,大汉手中一翻,一张幽绿符箓握于掌间,灵气涌入,霎时间,符箓光芒大绽,化作一个绿色圆形屏障将他护在里间。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巨剑斩在那绿色圆形屏障上,发出一声金石交击的巨响,金色光芒的剑气四射,木屋轰然倒塌。 大汉双手合十,周身青色光芒流转,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青色狮子虚影,只见青狮张开巨口,发出一声怒吼咆哮。 空间肉眼可见的出现剧烈波动,如同狂风吹过水池,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空间波纹朝着四周散逸,如同涟漪一般。 而青狮正前方,金色巨剑先是猛然颤动,而后出现一道道裂纹,相持不多时,金剑如镜子一般碎散。 肉眼可见的声波如同巨浪一般前仆后继涌向韩源,而另一侧,宋贤也没有只作壁上观,就在大汉凝聚青狮之际,他也施展了阳爆术法,一个巨大如太阳般的赤色球体凝聚而成,朝着对方砸去,与铺天盖地的声波巨浪相击。 空气中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巨大的赤色火球在声波一浪浪冲击之下,表面出现龟裂,而后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火球,所过之处,火焰四溅。 滔天声波巨浪在火海之下逐渐被融化。 大汉身形飞退,厉声大喊:“两位道友为何藏头露尾伏击在下?在下与二位无冤无仇,何必以命相搏?” 到此时,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眼前这两人身着黑袍带着面罩,遮掩身形面貌,一言不发就对自己出手攻击,显然是有备而来,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 宋贤和韩源皆未回应,韩源身形一变,化作一只白玉蜘蛛摸样,口中吐出一根根白净如雪的丝线,白丝纵横交错,向着大汉激射而去。 “两位道友莫不是查尔苏请来复仇的帮手?查尔苏已是个废人,不管他答应什么条件,在下愿出双倍价格,只消两位道友停止这场干戈。”眼见一根根晶莹透亮的白色丝线缠绕而来,大汉心中更急,连忙高喊。 虽然只仅仅过了两招,但他已看出此二人皆非庸手,宋贤施展的火属性术法威力比之一般人不知强大了多少,他自己亦有火属性灵根,也认出其方才施展的阳爆术法,自然知晓其中差距。 而韩源身形变化之术,一看就非同寻常,两人修为也不弱于他,以一敌二,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听他此言,宋贤侧头望了眼韩源,此人突然喊出查尔苏这个名字,想来应该就是韩源口中的那位朋友了。 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纵横交错,贴合在那大汉周身凝聚的绿色圆形屏障上,将其包裹,仅仅几息间,就将其裹了个严严实实,仿佛个粽子般。 下一刻,只见黑色的火焰从中透出,很快,那晶莹剔透的白色丝线就被融化了干净。 大汉手中握着一张黑色卷轴,源源不断的黑色火焰从其中涌出。 眼见此景,宋贤心中一惊,这黑色火焰毫无疑问就是韩源口中的玄罗阴火了,他原本以为对方也修了玄天融火诀或类似的功法,将玄罗阴火吸收,没想到是利用这黑色卷轴控制了玄罗阴火。 “两位道友如此苦苦相逼,那就别怪在下不留情面了。在下最后问一句,两位道友真的不愿罢手吗?” 黑色火焰一出,大汉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语气也由方才的乞求作罢,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质问,显然,他对这玄罗阴火十分自信。 眼见对方施展出黑色火焰,韩源身形一变,又恢复了本相。 他之所以变幻成白玉蜘蛛形态喷吐白色丝线困住对方,就是忌惮对方这玄罗阴火,担心近身肉搏,对方突然使出,来不及躲闪,所以先行用白玉蜘蛛神通将对方玄罗阴火逼出来。 这白玉蜘蛛吐得白色蛛丝不是一般之物,乃是其体内孕育炼化而成的神罗丝线,极其的坚韧,一般的术法轻易难攻破此神罗丝线凝聚的丝网。 随着源源不断的黑色火焰从那黑色卷轴中涌出,竟化作了一条黑色巨蛇形态。 而在此期间,宋贤和韩源都未发起进攻,静静的等待着他黑色火焰的凝聚。 大汉也未多疑,他自觉是方才显露那一手让两人心中产生了忌惮,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他这玄罗阴火自从得到之后,还从未失手过,对此火威力他是十分有信心的。 当玄罗阴火从黑色卷轴中全部涌出,化作黑色巨蛇时,大汉一声呼喝,黑色火焰巨蛇便朝着韩源而去。 霎时间,无数黑色火焰从巨蛇周身四散,火焰铺天盖地,一下子就淹没了方圆百丈之地,将宋贤和韩源两人都笼罩期间。 韩源已化作金色孔雀形态,挥动着翅膀,周身散发出绚丽的五色光芒如同涟漪般向外荡漾。 随时准备施展空间跳跃术跑路。 黑色巨蛇腾起的瞬间,宋贤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韩源跟前,先是释放出金乌烈焰护住己身,而后施展起玄天融火诀。 在他真察之眼的观察下,这玄罗阴火攻击力竟高达近五千点,比之金乌烈焰还要强大的多。 天地间异火种类不同,威力也参差不齐,这一点,宋贤之前并不知晓,等得到金乌烈焰后才逐渐明白。 他最先吸收的异火是幽冥寒焰攻击力只有两千五百点,而金乌烈焰攻击力高达三千五百点,这玄罗阴火就更强了,攻击力达五千点,足见异火间威力并不一样。 随着玄天融火诀展开,他手掌间赤红光芒越来越盛,于此同时,金乌烈焰从他身体脱出,化作金乌摸样,张开翅膀,金色火焰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与韩源护在里间。 韩源见到金色火焰从他身上涌出,神色有些微妙看了他一眼。 黑色巨蛇冲击着金乌烈焰,如同两只妖兽扭打在一起,金色火焰和黑色火焰相互纠缠。 那大汉先是一惊,眼神一凝,紧接着脱口而出:“赤阳金焰。” 宋贤并没有听到他口中说的话,就算听到,他现在也没空分身去考虑这些,此时赤色光芒已经将他全身笼罩。 他心念一动,原与黑色巨蛇纠缠的金乌立时回到了他体内。 金乌烈焰威力虽不如玄罗阴火,但抵挡一会儿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着金色火焰回到他体内,那黑色火焰也被慢慢吸引入他周身散发的赤红光芒之后中,就如同强力磁铁吸着铁器一般。 可以明显看到玄罗阴火凝聚黑色巨蛇本正一点点朝他而去。 见此情景,那大汉心中震骇不已,瞠目结舌的望着黑色火焰被吸入赤红光芒中,他能感知到玄罗阴火像是受到了什么约束一般,是不由自主的朝其而去,而被吸入了黑色火焰也如同泥牛入海,立时与他断了感应联系。 眼看这玄罗阴火一点点被吸入赤色光芒中,他一时间竟呆呆伫立原地,不知所为,目光中显出慌乱神色。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左手一划,在右手掌间划开了一个口子,按在黑色卷轴上,鲜血涌入那卷轴内。 卷轴散发出黑色光芒,似乎在召回玄罗阴火,本来被玄天融火诀吸引的黑色巨蛇,又朝着黑色卷轴而去。 双方似乎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般,黑色巨蛇不断地左右晃动,好像一边拉着它的脑袋,一边扯着它的尾巴。 一旁的韩源见此,翅膀一阵,身形消失不见,几个闪烁间,已离开黑色火海包围。 他身形又是一变,化作一只金色巨猿,硕大的金色拳头朝着大汉砸去。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拳头砸在那绿色圆形屏障之上,只是一击,便将那屏障打的震动扭曲。 大汉望着失控的玄罗阴火,目光中满是肉疼不舍,终于一咬牙,放弃了与宋贤争夺玄罗阴火控制权,收起了那黑色卷轴,身形向后飞退而退。 与此同时,他双手合十,周身青色光芒大绽,又凝聚出一只巨大青色狮子,口中发出猛烈咆哮。 金色巨猿拳头击下,正迎向狮吼之威,铺天盖地的声波巨浪瞬间将巨猿淹没,如此近的距离,遭受青狮一吼之力,金色巨猿身体受到强烈冲击,竟倒飞了出去,周身上下出现众多如同刀斩一般的细微伤口。 眼见对方生受自己一记青狮吼啸神通,竟然只是略微受点轻伤,大汉心中更加惊惧了,加上最为仰赖的玄罗阴火被对方克制,没有多想,他立马转身逃窜而去。 虽然失去了玄罗阴火让他万分心疼,但继续留在此地,就连小命也保不住了。 比起玄罗阴火,当然还是小命更加重要。 韩源眼见对方逃窜,身形一闪,化作金色孔雀,追了上去。 很快他便已追上大汉,又化作金色巨猿,高高跃起,以抱岳之势砸下。 大汉手中再度翻出符箓,护住己身,口中连喷三道精血,巨大青狮吸收了大汉精血后,身影由虚化实,迎向金色巨猿。 一阵嘭的巨响,青狮重重的摔落在地,身形一阵扭曲,下一刻又猛然跃起,护住大汉,与巨猿大战一起。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远离了此地,只剩宋贤还在吸收着玄罗阴火。 没有了大汉的牵制拉扯,玄罗阴火立马向着他蜂拥而去,黑色火焰融入到赤红光芒里,仿佛冰融于水中一般,慢慢的被吸收。 韩源和大汉激斗,他已无心理会,只全心全意的催动着玄天融火诀,吸收玄罗阴火。 随着黑色巨蛇本体缓缓融入赤色光芒,宋贤感觉身体越来越寒冷,这与吸收幽冥寒焰时不同,幽冥寒焰的感觉是如坠冰窟,而此时感觉,却像是掉进万丈深渊一般。 如果有外人在场,可以看到他脑袋青筋露起,全身血光凸出,仿佛下一刻就要暴体而亡。 事实上,宋贤也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但他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催动玄天融火诀,努力吸收玄罗阴火。 随着时间推移,黑色巨蛇已完全融入他体内,宋贤这才大口深呼吸了几下。 韩源与呵罗拉已不知去了何处,他略一犹豫,便朝着两人消失的方位追去。 虽然吸引了玄罗阴火,但若不彻底解决掉呵罗拉终究是个隐患。 对方如果活着离开,必然会想方设法查他的身份展开报复,夺回玄罗阴火。 就如同他好奇对方那封印控制玄罗阴火的黑色卷轴一样,对方也一定想知道他是靠着什么神通功法吸收玄罗阴火的,两人注定是死敌。 (本章完) 第340章 异火排行 第340章 异火排行 宋贤遁光行不多时,就见到远处有光芒闪烁,他赶忙朝彼处而去。 只见韩源所化的金色巨猿正与大汉激战。 那大汉看起来已是强弩之末,面色苍白,周身凝聚的红色光盾在巨猿之下已经摇摇欲坠。 宋贤赶到之后,立马加入战斗,施展起火焰流星,双掌间一株株火苗腾起,化作巨大火团朝对方激射而去。 其本就不敌韩源,所有手段都已尽力,仍节节败退,只能苦苦支撑。 现有宋贤加入,更加不是敌手,相持不久,大汉就已支撑不住,许是知道自己的命运。 他不断歇斯底里的大声咒骂,仿佛市井一个泼妇,到最后还是被韩源所化的金色巨猿一拳砸碎了脑袋。 其身躯倒下的那一刻,宋贤立马身形一闪,来到其尸首旁,取下他腰间的储物袋,并在他身上搜索一番。 韩源则身形一变,回归本体形态,看他拿走了储物袋,也没阻止。 “韩道友,这储物袋中之物咱们分取了吧!” 宋贤并不想因这小小一个储物袋坏了和气,他只是想拿走那黑色卷轴,对于内里财物他还真没多大兴趣。 韩源点了点头,宋贤便当着他的面将储物袋内里之物一一翻了出来。 其内有灵石八万,有三本颜色各异的书册,还有各种丹药、如回气丹、解毒丹、辟水丹、护心丹、生骨丹、续肢丹等等,又有几株名贵灵药,还有一套阵法,几件法器,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亦不少。 散修的家当一般都带在身上,这个呵罗拉虽入了一个宗派任客卿长老,但重要东西肯定都在随身储物袋力。 宋贤先是找到了那张黑色卷轴,此卷不知是什么材料制造,看着如同纸张一般,拿到手中却感觉十分沉重,仿佛一块石头,手摸上去又异常光滑,如同人皮。 卷轴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图案,好似一个个鬼画符,这卷轴看着平平无奇,竟然能够封印玄罗阴火,真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不是研究这玩意儿的时候,他收起卷轴,又拿过那一本金色书册,只一眼,整个人便立时惊住了,盖因这金色书册竟是一本记载各种火焰的书籍。 他飞快翻动着书册,心中震惊无以言表,心头在狂喜,乃至双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本书册中记载了共二十四种异火,不仅有图案,还有各种异火的特性。 其中就有关于金乌烈焰的记载,原来金乌烈焰原名叫做赤阳金焰,书中记录着,传说这赤阳金焰乃是仙兽金乌一根羽翼历经沧海桑田,吸收日月精华而化,属阳性之火,火焰呈金色,为金乌之状。 赤阳金焰在这本书册记录的异火中,排名第十二位。 而玄罗阴火则排名第七位,书中记载,传说玄罗阴火乃阴司玄蛇一缕精魄所化,属阴性之火,火焰呈黑色,为玄蛇之状。 书册中记载的二十四种火焰,总体分为阴阳两种属性。 阴性之火对于灵性之物拥有克制效果,而阳性之火对于妖魔鬼怪类的术法神通亦有克制之效。 书中所记的所有异火排名第一的名为乾银真焰,排名第二的是玄冥魔火。 但这两种异火并非最强火焰,书册最后几页记载了更强的火焰。 有太阳精火,其是三种阳属性火焰融合而成。 有太阴冥火,其是三种阴属性火焰融合而成。 书中所记载的二十四种异火,皆可相互融合成更为强大的火焰源种。 宋贤越看越激动,这呵罗拉也不知道是从哪得到的这本异火榜书册,可以肯定这书册绝非他所有,一定是哪个遗迹中得到的,想必这黑色卷轴与被封印的玄罗阴火也是那遗迹中之物。 他想起方才对战时,他施展出金乌烈焰对抗玄罗阴火时,呵罗拉似乎喊出了一句什么话语,只因相距太远,他全身心又都在施展玄天融火诀,因此没察觉。 现在回想起来,其当时应该是认出了金乌烈焰,不,是赤阳金焰。 宋贤强忍着澎湃喜悦之心,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模样合上了书册,将其收入囊中,又拿起其他两本书册看了一眼。 与这本金色书册相比,另两本书册就不值一提了,其中是一本土属性地阶中品功法术法,另外一本是神通记载。 至于黑色卷轴是从何而来,如何制造而成的,并没有线索。 宋贤原本是想查一查这些书册中是否有黑色书卷来历或炼制方法内容,没想到竟得到了这本异火记录书册,这可比黑色卷轴来历要重要的多。 书册中最关键的不是那些异火记载,毕竟光识得异火,知道来历也没用,书中又没记载这些异火生于何处,在何处可得,光这些记录顶多只是增长了他对异火认知罢了,相比于更加实用能够封印玄罗阴火的卷轴稍显鸡肋。 但是,书册中最后几页记载的异火融合之法对他来说可谓价值连城。 “韩道友,在下所修炼的功法能够吸收火焰,此事你已知晓,这黑色卷轴和那本金色书籍对在下功法有裨益,能否由在下带走?”宋贤努力平复激动心情。 韩源当然早已发现他的不寻常,尤其是他在翻阅完金色书册后,就立马将其收入储物袋的行为,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目的已经达到,其他东西并不十分在意。 虽然他心中也好奇那金色书册中到底有什么,但看宋贤这举动,心知其对此势在必得,如果强行索要,两人可能反目成仇,对于他来说,得不偿失,因此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此次能够诛杀此人,多亏宋道友相助。既然此二物对道友这般重要,理应道友拿去。” “那就多谢韩道友了。储物袋其他之物在下不需要,全归道友所有,若无他事,咱们就此别过。来日道友若回边西城,有空闲的话,请到敝宗一叙。” “好。” “韩道友是重信守诺之人,之前答应在下的事自不会食言。但道友是闲云散鹤,若在下真有什么急事想请道友相助,只恐找不到道友落脚处。道友能否留下一个地址,在下好及时联系道友。” “西疆县龙头谷有一家名为听雨阁的小商铺,道友若有急事,可去彼处。” “告辞。”宋贤不再多言,遁光腾起,往东而去。 一路昼夜兼行,非只一日,回到了边西城珞珈山。 入夜,灯火通明的屋室内,宋贤伏于案头,一遍又一遍的查阅着那本金色书册,直至将其中内容记得滚瓜烂熟。 书册二十四种异火中阴属性异火十二种,分别是排名第二十四位的青玄孽火。 第二十一位的幽冥寒焰。 第十八位的鬼幽尸火。 第十五位的玄都冥焰。 第十四位的白骨极焰。 第十三位的紫罗地火。 第十位的天都幽火。 第八位的青阳魔火。 第七位的玄罗阴火。 第六位的噬灵鬼焰。 第四位的乾幽极焰。 第二位的玄冥魔火。 另十二种阳属性异火分别位排名第二十三位的青阳赤焰。 第二十二位的金光极焰。 第二十位的明阳烈火。 第十九位的地肺青焰。 第十七位的元明烈焰。 第十六位的玄鸟真火。 第十二位的赤阳金焰。 第十一位的赤玄真火。 第九位的阳明白焰。 第五位的佛灯青火。 第三位紫阳真焰。 第一位的乾银极焰。 其中白骨极焰、玄罗阴火、乾幽极焰三种火焰可以炼化为太阴冥火。 赤阳金焰、元明烈焰、紫阳真焰可以炼化为太阳精火。 书册中还提出,阴阳属性的各十二种异火,每三样火焰都可以融合为更强大的异火,只是此书册记录者,也不知道其他几种火焰融合的步骤方法和材料,因此没有祥述。 只有太阴冥火和太阳精火这两种融合之火,著作者是能确定的。 宋贤现在身具三种异火,分别是幽冥寒焰、赤阳金焰、玄罗阴火。 其中赤阳金焰是太阳精火的材料之一,玄罗阴火时太阴冥火材料之一。 要若炼成这两种融合之火,还需另寻两类异火。 然而这异火都是可遇不可求,他现在只知道异火名称,天地广阔,鬼知道,其他异火在何处,因此他只能暂时作罢,让宗门情报峰慢慢打听这些异火消息。 ……… 时光荏苒,一晃眼又过了几年。 西疆县的战事如一潭死水般没有了动静,御兽宗和云宣宗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不再主动进攻对方,而是各自守着阵营。 浑元宗这几年的发展也是一帆风顺,石头城坊市被越来越多人所知晓,名声和规模已经渐渐超过边西城坊市,有越来越多秦国势力和穆赫草原势力进驻。 利用坊市的地理和管理优势,宋贤与虎门城的明月宗也达成了更多合作事务,不仅仅是妖兽血肉,连同虎门城所需要的穆赫草原独有的灵药、矿石资源,也都一并从天山购买,光是与明月宗达成的协议,浑元宗每年就能从中得利十几万灵石。 这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天山主峰之下,上百名浑元宗弟子整齐排列,一副严阵以待模样,为首者正是宋贤。 这些年他已极少回天山,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珞珈山修行,今日之所以回来,还领着众多弟子在山门外等候,只为迎接征召归来的林子祥等一众人员。 当初说好的,征召的修士期限最多十年,现今十年之期已到,所有加入御兽宗征召的修士都已陆陆续续返回各宗派,浑元宗众弟子自然也不例外。 “掌教,林师兄他们已经到了山门百里外。”远处,张宁远御着飞行法器落下,向他行礼道。 宋贤点了点头,他本来不必来天山,可以在珞珈山迎接回归的众弟子,但念及他们离开时是在天山举行的欢送仪式,所以决定在天山替他们接风。 天山毕竟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这样显得亲切一些,不至于有物是人非之感。 没多久,就见到一艘灵船从远处行来,宋贤朝钟文远示意了一下。 山门内外立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半空烟绽放,白鹤起舞。 灵船缓缓停落于众人跟前,其上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林子祥身形,其余众弟子也纷纷跃下灵船。 “欢迎各位师兄弟回归山门。”百余名弟子齐声高喊。 “子祥师兄,各位弟兄,大家辛苦了。”宋贤主动迎了过去,微笑的向众人点头。 出发之前八十名弟子,如今只剩下十几人归来,包括张毅、林泉都死在了西疆县,尸骨无存,他心中也是唏嘘,但这是宗门必须做的选择。 “见过掌教。”林子祥率先躬身行了一礼,其他人也都恭敬行礼。 “不必客气。宗门内已经准备了宴席,大家随我来吧!”宋贤扶起林子祥,拉着他的手臂穿过人群,其他人跟在后面,来到山门客殿,其内已准备好了珍馐灵食灵酒。 宋贤将归来的一众弟子安排到与他同桌共饮,问起他们在西疆县日子,又说了好些安慰宽和的话语,酒过三巡后,一名弟子竟当众堕起泪来,引得众人都十分感慨。 “掌教,我有一个提议,不知该不该说。”正当那弟子流涕讲述战场遭遇的惨状之际,林子祥突然开口。 “哦!子祥师兄请说。” “掌教方才也说了,那些参加征召死在战场的所有弟子都是为宗门而牺牲,人死已不可复活。我请求给这些归来的弟子们提职。” 此话一出,那些弟子们纷纷望向了宋贤,而一旁的钟文远却皱起了眉头,张宁远、陆元等人也都侧目而视。 宋贤点头道:“子祥师兄这个提议好啊!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做。文远师兄,你立刻让人事殿定方案,所有归来的弟子人均提一级职务,贡献突出者,再酌情提拔。” “是。”钟文远点头应道。 “你们还不快谢过掌教。”林子祥见其他人没反应,沉声斥道。 “多谢掌教。”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宋贤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酒宴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 (本章完) 第341章 筑基功成 第341章 筑基功成 入夜,灯火通明的厅殿内,钟文远和林子祥相对而坐。 “钟师兄,这是归来的那些弟子名单,劳烦你给掌教过目,将他们安排到这些职位上。”林子祥手中拿出一张纸卷。 钟文远接过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哎!林师弟,你怎么也不跟我商议一下,就向掌教提出给这些人提拔职务。” 林子祥不以为然:“实不瞒你说,钟师兄,这是我早答应他们的,在西疆县这么多年,要是没这点盼头,队伍早就散了。我们为宗门在西疆县苦战十年,原本八十人,现在只剩十六人回来,给他们提拔职务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是说不应该,只是,你不该在那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此事,你这不是把掌教架在那里了吗?他不同意也不行了。” “正因如此,我才要在那个时候提出。不然,到了私下场合,他就未必答应了。” 听他此言,钟文远目光更加复杂:“所以你是故意和掌教打擂台?” “钟师兄,这话太严重了吧!我是看他一直嘘寒问暖,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于那些归来弟子的安排却只口不提,因此忍不住说了出来。掌教若真的觉得我们是为宗门做出牺牲,就应该给出实际好处,而不是只家长里短的问候。” “林师弟,听我一句劝,不要和掌教对着干。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林子祥皱起了眉头:“钟师兄,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刻意在为难他,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觊觎这个位置,当初就轮不到他坐。这件事是因为我早答应了那些弟子,总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再说,他们为宗门苦征十年,理应得到这些好处,这并不过分。” 钟文远见他有些不悦,便止住了话题:“好了,此事不要再说了,这些人的职务我会尽力安排,不过一下这么多人,未必都能到位,得先给掌教过目。” “多谢钟师兄,那我告辞了。”林子祥起身而去,望着他离去背影,钟文远目光显出明显的担忧之色。 林子祥此次归来,他明显感觉到其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或许是突破筑基境的关系,其身上多了几分桀骜,让他感到有点陌生。 ……… “禀掌教,钟长老求见在,在待客厅等候。”次日一早,宋贤方起身离开屋室,一名弟子便迎了上来,向他行礼。 宋贤点了点头,径直来到待客厅,见他到来,钟文远起身恭敬的行礼。 “不必多礼,文远师兄,请坐吧!”宋贤径至在主位落座,摆了摆手。 钟文远须发已经斑白,他的年岁已不小,再加上冲击筑基失败,伤了道根,这些年苍老明显加速,看上去已是一个耄耋老人。 “掌教,这是那些参加征召归来弟子的提拔名单,请过目。”钟文远将卷宗递了过去。 宋贤接过看了一眼,不动声色:“这些职位原本都有人,现在把他们调去,那原来的弟子何处任职?” “我已做了安排。”钟文远又递上一张卷宗。 “这样一来,宗门要增加不少职位啊!” “一下要调动这么多人的确有些麻烦,我建议分批处理,今年先处理七八名人员,明年再调动一批,三年之内就可完成了。在此期间,依然给他们相应职位薪俸就是。” “既然文远师兄已经想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所有参加征召归来的弟子都提拔了职务,唯独子祥师兄没有动,他不会有意见吧!” “林师弟向来顾全大局,忠心耿耿,再者他是宗门长老,如今又已突破筑基境,哪会因自己没升迁而不满。” “说的也是,他是宗门长老,再往上,只能是掌教之位了。” 钟文远默然不语,没有接话,厅室内突然陷入沉默,气氛霎时变得微妙。 正此之时,一名随从弟子自外而入,向他行礼道:“禀掌教,张宁远师兄求见。” “掌教,若无其他吩咐,我先告辞了。”钟文远起身道。 宋贤点了点头,其转身出了厅室。 望着那佝偻的背影,他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钟文远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为宗门默默付出倾尽全力,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对其自然也是信任敬重。 只是有一件让他有些许不满,就是过于偏向青云宗这些旧部。 特别是在林子祥的事情上,其几乎有求必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起到助纣为虐作用,譬如先前田启、曹启源、严宽等人,那都是林子祥薅宗门羊毛的黑手套。 三人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很大一部分都是上供给了林子祥。 其明知猫腻,却仍然任命林子祥推荐的人。 这次的名单毫无疑问定是林子祥早就准备好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时间就定下这么多职务。 林子祥昨日当着那么多人面提出此事,让他不得不答应,若说没有私心谁也不会相信。 这些人本就跟了他十年,如今他有为这些人谋求职务,这些人日后必唯他马首是瞻,这样他在宗门影响力就越来越大。 宋贤虽知晓林子祥心中的小九九,不过这些人为宗门在外征战十年,理应给与奖赏,再加上林子祥如今已筑基,他也想缓和两人关系,是以答应了下来。 林子祥纵心里有些小算盘,但对宗门还是忠诚的,这一点他没有怀疑过,因此他能容忍一些小问题。 宗门好不容易培养一个筑基修士,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掌教。”很快,张宁远走了进来,向他恭敬行礼。 “宁远师兄,你来了,有什么事?” “这是按您要求,购买的物品名单,您过目。”张宁远递过一纸卷宗,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些二阶傀儡的炼制材料。 “嗯,好。”宋贤点了点头,之前购买的傀儡材料他已经消耗完了,故让张宁远又去购买了一批。 “掌教,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云翡玄石有了消息。” “哦?在哪里?” 云翡玄石是炼制二阶傀儡的材料,也是炼制法宝的主要材料之一,很多镜子类型的法宝都会用这云翡玄石,因其较为稀有,市场商铺上基本很少有卖。 “西疆县凤落坊的主事江明传来消息,今年西疆县凤落坊竞卖会物品中,就有一块云翡玄石。要不要将它拿下?” 张宁远负责宗门外务一切事宜,宗门所有商铺都在他管制之下,之前宋贤让他收集二阶中品傀儡材料,有些材料比较稀罕,市场上没有售卖,他便给各坊市商铺下达了指令,有这些材料消息,就会立刻上报。 “西疆县凤洛坊?他们竞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今年十月十五举办。掌教需要的话,我立刻给江明传消息,让他届时拿下此物。只是不知您觉得最高能接受多少价格,毕竟是竞卖会,价格可能会比预想虚高一些,如果遇到人争抢的话,具体多少也没个准数,还需要你定夺。” “十月十五。”宋贤沉吟了会儿:“先不用给他传信,我自有安排。” “好,那我先告辞了。”张宁远应声而去。 日子平静如水,一晃眼,又过了几个月。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西疆县,御兽宗山门外,宋贤遁光携裹着苏芷柔正行之间,不远处塔台之上,两名御兽宗弟子御着法器迎面而来,挡在了两人跟前。 “此乃本宗山门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闯,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其中一名御兽宗弟子目光在苏芷柔身上扫视了一眼,开口说道。 “在下边西城浑元宗宋贤,这位是内妻苏芷柔,今前来贵宗山门,借贵宗宝地冲击筑基之境。”宋贤手中翻出一个玉牌信物和一纸御兽宗签字画押的文书递了过去。 当年攻打孔家山门时,他向江峰索要了苏芷柔筑基名额,今日正为此事而来。 苏芷柔修为其实早已到了炼气大圆满,只因她所修的九幽冰魄诀迟迟未突破,是以没有着急冲击筑基境,而在今年,她功法终于突破第三层之境。 现在的她,无论功法还是修为都已到了炼气巅峰,再拖下去除了徒耗时光,于筑基也无益处,故商议后,决定尽早冲击筑基,故此前来。 他上一次前来时,御兽宗警戒还没这么严格,这里离其山门约莫还有一百里,放眼望去,高高耸立的塔台环伺,几乎每隔五里就有一座塔台矗立。 “请前辈稍候,晚辈去通禀一声。”一名御兽宗男子转身而去。 两人在此等候了约有两三个时辰,才见一道遁光从山门方向疾驰而来。 那遁光落至两人跟前停下,现出一名络腮胡大汉,其目光打量了宋贤一眼。 “阁下是浑元宗宋贤道友?” “是。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在下政务殿黄源生,请将信物和文书给在下看一眼。” 宋贤依言照做,大汉查看了后,便将两人领了进去,入了御兽宗山门,又经过好几道程序,之后等了足足半个多月,才终于得到了在其山门鱼跃峰筑基的许可。 ……… 是日,乌云笼罩着天空,天色有些昏暗。 鱼跃峰内,天地灵气已化作实质的烟雾缭绕,苏芷柔端坐内里,直到午时左右,她才服下了筑基丹。 很快,天地灵气被吸引,大量的灵气涌动,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向她蜂拥而去。 半空之上,一个个灵气漩涡相继凝成。 宋贤伫立鱼跃峰外,看着大量云雾化的灵气倾泻而下,心中亦是万分紧张,比当初他自己筑基还要更加紧张。 可他也只能看着,修士筑基过程是不容任何外力干扰的,不然只能适得其反。 随着时间推移,诸多灵气漩涡一个个相继消散。 苏芷柔端坐山峰道场中央,人已是不自觉的浑身颤抖,身体表层肌肤鼓起。 对于这个情况,她自己却毫不知情,此时的她全身心都投入在吸收炼化灵气过程中,只觉身体无比燥热,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仿佛下一刻要自燃。 由于燥热实在难耐,她不自觉的运转起了九幽冰魄诀功法,功法一经施展,她周身散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身体原来的燥热之感立时减轻,随着功法运转,周身甚至结起了若有若无的冰霜之气。 而狂躁的天地灵力遇到周身凝结的冰霜之气,竟为之一滞。 从日中到日落,再到月轮东升。 乌云已经完全消散,如磨盘一般的圆月高悬于空,星河璀璨,明亮如昼。 半空中的庞大灵气漩涡终于全部消散,苏芷柔也缓缓睁开了双目,灵海穴内的灵力如同泛滥的河流般从内奔涌而出。 霎时间,筑基修士的灵压气息冲天而起。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西疆县凤落坊,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此乃西疆县最大的坊市,传闻此山曾有凤凰落足,因此而得名,尽管如今西疆县不大太平,御兽宗和云宣宗及慕容家双方争斗多年,但坊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丝毫没有受到这三家势力争斗的影响。 唯一的影响,仅仅只是慕容家的商铺退出了此坊市而已,对于偌大的凤落坊而言,这根本无足轻重。 整个坊市占地约莫五十里大小,相当于一座城池,其中分为四个区域,城东和城西主要为商铺交易之所,鳞次栉比的阁楼一栋栋紧接相连,内里阡陌纵横,街道交错。 坊市城南中央区域,有一大片巍峨阁楼相连,此乃坊市客栈所在,这里最便宜的房间一日也要十颗灵石。 而客栈最高级的天字号客房,一日费用高达五十灵石。 “恭喜掌教,贺喜苏师叔。”坊市客栈,天字号院子内,宽敞明亮的厅室中,张宁远领着一名男子自外而入,向着两人恭敬行礼。 “张师兄不要取笑了,还是照以前那般称呼吧!这突然长了辈分,感觉都老了许多一样。”苏芷柔轻笑。 “既如此,那我就僭越了。苏师妹风华绝代,别说边西城第一美人,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谁会觉得苏师妹老,倒是我,这些年着实空长了些年岁。”张宁远表面说笑,心中却也苦涩。 他第一次见苏芷柔时,两人都是一般修为,而今苏芷柔已成筑基修士,他却连炼气大圆满都还遥遥无期,除了自身灵根资质不佳外,这些年他忙前忙后,奔波于俗务,少有时间修行。 加上苏芷柔一早就拥有独属的修炼室,而他直到被提拔为外务殿主,才拥有一间自己修炼室,因此修行进度远比不上苏芷柔,到现在也才只有炼气八层修为。 虽然他在宗门也算得上位高权重,但此刻眼见苏芷柔成功筑基,心中还是生起不少波澜。 (本章完) 第342章 第三百三十二掌 竞卖会场 第342章 第三百三十二掌 竞卖会场 “行了,宁远师兄,何必如此见外。你们坐吧!”宋贤微笑的摆手,示意两人落座。 此次前来西疆县,他只带了张宁远,且也没让他随从往御兽宗山门,而是让他在坊市商铺等候。 “苏师叔此番筑基成功,实乃宗门一大幸事,可喜可贺。掌教和苏师叔能亲来坊市商铺视察,亦我等荣幸。弟子已在商铺后院准备宴席,为苏师叔庆贺,斗胆请掌教和苏师叔赏脸光临。”一名三十岁出头男子满面谄谀的说道。 此人正是商铺主事江明,其是宗门自幼培养的弟子,早期曾随苏妍开拓玉香丹市场,现留守西疆县负责这里的业务。 “宴席就算了,修行之士不必讲这么多凡俗礼节,我们今日来,也不是考察。江明,听说此坊市十月十五的竞卖会有云翡玄石,消息可靠吗?” “是,弟子已打听的明白,此云翡玄石是一名散修偶然得之,交给了玄元阁,将拿到竞卖会上进行拍卖。” “能不能找到玄元阁管事的,让他们不要把东西放到竞卖会,私下卖给我们。” “这恐怕不行,这竞卖物品已经确定了。除非能找到御兽宗负责竞卖会的修士,还有玄元宗商铺主事双方协调。” 一听要这么麻烦,宋贤也打消了这心思,他虽然在边西城有点脸面,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那就算了,等他们竞卖会举行吧!还有件事,这龙头谷有一间名为听雨阁小商铺,你可知晓?” “龙头谷听雨阁?弟子没有听说过。” “这龙头谷是什么地方?是正规坊市吗?” “不是,龙头山位处于西疆县西南处,是西疆县有名的散修集散地,因此自发的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交易市场,那里没有正规势力商铺入驻,基本都是散修自建的商铺买卖一些低等价值的物品。” “你以后多打听一下这个听雨阁,尤其是它和一个名为韩源修士的关系。” 韩源这个人,宋贤从第一次见他,就隐隐觉得此人有些高深莫测,殊不简单,上次见面更是让他加深了这种印象。 一个四属性灵根资质无权无势的散修,不仅突破筑基境,而且境界飞速,连他这个双属性灵根资质的宗门掌教都赶不上,他凭什么? 如果不是气运深厚,就是他背后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是,弟子遵命。” ……… 次日,宋贤便离开了坊市,来到那龙头谷。 此谷因状似蛇头而得名。 山谷西面是情报交易所。 南面是修士招募集散地。 譬如有人想要找寻人一同出海猎杀妖兽,亦或寻找炼丹师为自己炼丹,找炼器师为自己炼制法器,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合适人员。 山谷东面和北面都是自由交易市场,东面有许多建筑林立,是相对规模较大的商铺,北面则完全是摆摊的散修。 听雨轩商铺在龙头谷东面大道第五家,商铺规模不大,上下两层,里间只有数个柜阁陈列,然而往来的人却不少。 当宋贤走向商铺时,来来往往的人全都主动让出一条道,没有人敢与他对视,顶多侧目而视,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杀人狂魔。 在这种地方,杀人夺宝的事并不新鲜,修为高就是一切。 “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宋贤方踏入商铺,一名瘦小的两鬓斑白老头儿就赶忙迎了上来,向他行礼,神色甚是恭谨谄媚。 内里原本嘈杂的声音也都一下安静了下来,有人目光偷偷打量着他,也有人侧身而立,好像生怕被他盯上似的。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宋贤开口问道,眼前的小老头炼气八层修为,在这鱼龙混杂的散修聚集地,修为算是偏高的了。 “晚辈何修,是敝商铺奉行,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售卖?” 小老头不敢怠慢,连忙向他介绍起来:“此铺售卖的皆是灵药,这边有七种不同种类的一阶下品灵药,这边有五种不同种类的一阶中品灵药,这边有四种不同种类的一阶上品灵药。” 听他此言,宋贤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商铺竟有如此多不同种类灵药售卖,果然是藏龙卧虎,非同一般。 “有没有二阶灵药?” “敝宗也有几珠二阶灵药,分别是紫萝藤、长元草,不知前辈可否需要?” “何道友,能否借步一谈。” “当然可以,前辈请。”小老头将他带到阁楼二层的一间屋室。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何道友可识得韩源道友?” “晚辈并不识得这位韩源前辈。” “在下还没说韩源道友修为如何,你怎么就知是位筑基修士。” “额…”小老头一时语塞,愣了一下,随即强辩道:“前辈如此郑重其事的询问,想必定是位筑基前辈。” “何道友,你不用担心,在下乃边西城浑元宗掌教宋贤,是韩道友的朋友,不是来找麻烦的。韩道友此前告诉过我,如果有急事找他,就来这里。在下正好有事到西疆县,因此顺路过来拜访。” 小老头松了口气:“原来是宋前辈。请前辈恕罪,晚辈只是担心殃及池鱼,并非故意欺瞒前辈。” “你知晓我是谁?” “韩前辈吩咐过,如果宋前辈有事来找,可速告知他。” “这么说来,你能够联系到韩道友了。” “晚辈只是知晓韩前辈一处隐居点,并不能保证一定能及时联络到韩前辈。前辈若有要事,晚辈可前往彼处相寻。” “我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正好来西疆县,所以到此确定一下,以免到时真有事情,联系不上韩道友。既然你能联系,那我就放心了。顺便问一句,何道友和韩道友是什么关系?” “韩前辈是晚辈救命恩人。 “那这间商铺?” “这是晚辈谋生的买卖。” 宋贤自不信这些话,一个无权无势的炼气散修,哪搞得到这么多种类灵药长期售卖,背后必定有稳定的灵田产地供货支持。 估摸这背后之人就是韩源,如果两人关系平平,以韩源的谨慎绝不会将自己的隐居点告诉一个炼气晚辈,此人定是韩源心腹无疑。 以韩源的修为实力,占有几处灵田私产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对方不愿吐露,他也没有多问。 他此来本是为确定此处能寻到韩源下落,顺便,探一探这商铺的底。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他便离开了此地。 ……… 一晃眼,一个多月时间眨眼便过。 到了十月十五那日,坊市更为热闹,申时左右,宋贤携着苏芷柔离开客栈,两人走在街道上,在别人目光中,仿如一对神仙眷侣,往来的人群都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纷纷侧目而视任,尤其苏芷柔曼妙的身段更是惹得一些血气方刚男子暗暗咽口水。 两人方行到竞卖会场入口处,忽然一阵窃窃私语的吵嚷声响起。 宋贤回头一看,但见一行人大步走来,走在前面是一名身形清瘦五官俊朗的男子,筑基二层修为。 旁边还有名姿容窈窕、气质温文尔雅的女子作伴,筑基五层修为。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身位,后面跟着好些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炼气修士,一行人走在坊市街道中央,如闲庭信步。 宋贤目光望去,与那为首男子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那男子随即对旁边女子说了几句话,大步走了过来。 “我道是哪对神仙佳侣呢!如此吸人眼球,原来是宋老弟和弟妹啊!不期竟能在此相遇,真是太巧了。”男子满面微笑稽首,目光望向苏芷柔:“弟妹竟也突破筑基竟了,真是可喜可贺。两位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令人称羡。” “徐兄,久违了。”宋贤还了一礼。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峰徒儿徐浩,多年前其就已离开边西城回到山门筑基,功成之后就留在了西疆县任职。 苏芷柔也与他客气打了个招呼。 “宋老弟什么时候来的西疆县,怎么也不去找我?若不在此相遇,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了这里。”徐浩表现的异常热情,仿佛两人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般。 “我们来西疆县也没多少时日,此次来是为借贵宗山门宝地助内妻冲击筑基,因不知徐兄在何处任职,有无空闲,是以未敢打扰。” “我现在宗门下辖的一处灵矿任职,宋老弟既然来了,待会儿到我那灵矿去,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徐兄来坊市莫非也是为此竞卖会而来。” “没错,我闲来无事,过来转一转。”徐浩话音落下,那名御兽宗女子已领着人来到了跟前,打量了一眼两人,目光定格在宋贤上,声音清脆的开口道:“这位道友看着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王道友真是好记性,道友可还记得,当年前往边西城边下镇坊市时,有一家名为浑元阁的商铺。” “哦!想起来了。”女子恍然:“玉香丹,你是那商铺的掌柜。” “没错,在下宋贤,这是内妻苏芷柔。当年敝宗刚落脚边西镇,无以为业,故炼制了玉香丹售卖,道友是当时敝宗的第一位大顾客,说来还是沾了道友的光,敝宗才在边下镇站稳脚跟。”宋贤微笑回道。 此女正是当年和边西城前主事杨金璋之侄杨玉德一同往浑元阁购买玉香丹的王清瑶,宋贤对她印象颇深,盖因那是宗门第一笔大收入,是以时隔多年,他一眼便认出了此女。 当时的他并不知此女身份,直到很久和人闲聊时,才知晓此女原来是御兽宗内阁首席王玄之女。 而王玄又是御兽宗掌教洪浩然徒儿。 宋贤当年在御兽宗筑基时,王玄还给他递过橄榄枝,而如今的王玄亦已突破金丹境。 “原来宋老弟和王师姐早就相识了,这真是凑巧了。”徐浩笑着说道:“王师姐,几年前边西城差点建立独立联盟一事你应该知道吧!家师果断出手,灭了与云宣宗和慕容家私相往来的孔家一族,使边西城危而复安。执行此一任务的就是宋老弟和其宗门浑元宗。” “原来宋道友是浑元宗掌教,久仰大名,失敬。边西城一事我有耳闻,多亏贵宗出手,否则本宗将失这一重要城池。”王清瑶微微点头。 “在下只是奉江主事之命而行,若非贵宗提拔,也没有在下及敝宗今日,为贵宗效力,本份属应当之事。” “宋老弟,既然在此相遇,又与王师姐是旧识,不如与我们同去包间祥叙。” “不了,我已订了一座雅间,不打扰徐兄和王道友了。” “那好吧!等竞卖会结束,到我那地方去,咱们且痛快饮两杯。宋老弟,你先请。” “还是徐兄和王道友先请。” 几人卡在竞卖会入口闲聊之际,那些修士都侧立在外间道路两旁,不敢从几人中穿过入内。 直到几人入了里间,外边修士才鱼贯涌去,宋贤被带到二楼一间屋室内,从这里的窗子向外看,整个竞卖会场尽收眼底。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有许多修士涌入竞卖会场。 过了一个多时辰,随着竞卖会场的门合上,竞卖会终于开始。 两名男子从后台走至圆形高台间,讲述了一番规则后,便开始叫卖物品。 第一件出场的物品是一株疗伤的百年灵药,一出场便受到了很多人哄抢。 之后又拿出了不少罕有物件,包括但不限于丹药、灵草、阵法、各种修行材料等等。 直到了中半段,才呈上来云翡玄石。 “本次竞卖的下一件物品,云翡玄石,重达二十三斤八两。”圆形上的络腮胡大汉掀开玉盘上的红布,现出一块半黑半红晶莹剔透之物。 “诸位道友可能有人对此物不了解,云翡玄石只有在深海内才能获得,其是由海底泥沙加之各种矿物凝聚而成,要经过数十年海水浸泡,历经海底熔炎洗礼才能生成。” “其是炼制各种镜类法宝不可或缺的重要材料之一,在某些领域也有用途,譬如特殊阵旗的炼制等。” “这么一大块重量的云翡玄石非常罕见,现竞拍价从七千五百灵石起拍,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灵石,需要的道友请出价。” (本章完) 第343章 百年灵乳 第343章 百年灵乳 包间之内,宋贤眼见云翡玄石被抬上来,并未着急叫价,这东西用途不广,很少有人用到,价格又如此之高,不用担心抢手的问题。 果然,任凭那台上之人叫卖,好一会儿也都没人出价,直到最后,那络腮胡大汉开始倒数时间,底下才有一人举起号牌。 “五十七号道友出价七千五百灵石,还有没有要加价的,二十三斤重的云翡玄石,世间罕见,绝对物超所值。而且此物不存在保留期限问题,留的越久,就越值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没有道友要加价的。七千五百灵石一次。” “八千灵石。”此时,二楼一个包间内传出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来。 “五号包房的前辈出价八千灵石,不得不说,这位前辈慧眼如炬,这云翡玄石哪怕暂时用不上,只是用作收藏品也绝对不亏,将来必定升值。八千灵石,还有没有更高价格?” 宋贤顺着声音望去,五号包厢就在他对面,可以看到是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在窗前,如果说前面叫价的那位可能是竞卖会主办方,或者此物持有者自己请的托,那这老者肯定不是了。 虽然不知道此人要云翡玄石有什么用,但他志在必得。 “云翡玄石在西疆县极少,在下主持这么次的竞卖会,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八千灵石一次,八千灵石两次。” 台上之人还在叫卖。 “一万灵石。”宋贤开口了,直接把价码加到了一万,省得犹犹豫豫的人跟他抢价。 “十二号包间的前辈出价一万灵石,看来对此物是有势在必得之心,筑基前辈不愧是筑基前辈,一眼就看透了此物价值。” “一万一千灵石。”对面五号包间老者缓缓开口,又将价格提了一个身位,看的出来其对此物确实很看重,因这个价格绝对是高出市价的,如果不是真有需要,只为收藏之类,根本不会出这么高价格。 “一万五千灵石。”宋贤紧接着加价,一口气直接加了四千灵石,已显示自己坚定心态。 宋贤在西疆县等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等到此次竞卖会,对此物自不会放过,也不在乎多加几千灵石,以他如今财力,区区几千灵石不值一提。 修行这么多年,他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找各种竞卖会,准确的说,是首次以参与者身份来到竞卖现场。 至于第一次,还是与林子祥一起去的平原县广兴城,替掌教张士麟变卖物资,凑齐筑基丹费用,现在想来,已是很久之前的事,真恍若隔世一般。 他不喜欢这种竞卖场合,人又多又乱糟糟的,一件东西抢来抢去。 他更喜欢一锤定音的买卖,但很多东西,偏偏只有竞卖场才有。 市场商铺卖的都是大众货,真正稀缺的东西很多商铺都不会拿出来,要么自己收藏,要么拿到竞卖会。 “一万五千灵石,十二号包间的前辈出价一万五千灵石。”络腮胡男子提高了音量,连声大叫。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二十三斤八两重的云翡玄石,世所罕见。” “一万五千灵石一次。一万五千灵石两次。一万五千灵石三次。成交。”络腮胡男子目光一直望着五号包间,但那老者始终没有回应。 宋贤身形一闪,来到圆形高台,手中翻出一个布袋,内里有十五颗四阶灵石。 络腮胡男子打开布袋,查清了数目,双手端着玉盘,满面笑容的将那块云翡玄石递了过去:“恭喜前辈拿下钟意之物。” 宋贤没有言语,将此物装进储物袋后,身形一闪,回到了包间内。 竞卖会还在继续,不断地有东西拿上来,进行了约莫两个时辰。 终于,最后一件压箱底的物品拿了上来。 凡竞卖会,一般最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最后一件,这是为了留住贵客。 譬如说,二楼包间里的这些筑基修士们不少都是冲着某一件重要物品来的,如果这件物品提前拿了出来,可能这些筑基修士就直接离场了,也不会关注其他的东西。 反之,把这件重要物品留到最后,保证竞卖会的贵客不离场,他们就有可能顺手买下拍卖过程中的其他东西。 “本次竞卖的最…后…一…件…物…品。”圆形高台上,络腮胡男子提高声量,拉长语调,可以营造一种悬疑氛围,接着掀开红布。 玉盘上现出一个黑色纹繁复巴掌大小的玄色瓶子。 “百年灵乳。”络腮胡男子扯着声音大喊。 “诸位都知晓,灵乳乃是天地造化之物,必钟灵毓秀之地,经长年累月灵气汇聚,吸日月之精华,受地脉之气冲击,得天清之气融化,才可凝成。” “只这小小一瓶灵乳,足够筑基修士由灵力空虚瞬间提升到满状态。” “试想一下,在与敌人生死搏斗间,两人灵力都已消耗过甚,此时拿出这瓶灵乳一口吞下,体内灵力瞬间回复饱满,对方还怎么跟你斗。” “这瓶灵乳,经过我们专业鉴定,可使筑基后期修士体内灵力量从空虚到饱满。筑基中期修士,也可够用两次,炼气修士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现在起拍价六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灵石,诸位道友,请出价。” 包间之内,听闻此言的宋贤也是目光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等宝物,他事先并不知压箱底的竞卖物是这百年灵乳,只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因为价值最贵重之物一定最后出场,所以他没有着急走。 未曾想,竟出现了此物。 这东西价值,怎么说呢!可大可小,取决于用它的人。 比起二阶中品补灵丹,或者突破瓶颈的丹药来说,这玩意儿效果并不是那么直观。 但在特殊情形之下,此物价格甚至要高于补灵丹和突破瓶颈的丹药。 这东西关键时候绝对可以救命,生死一线之际,可助之反败为胜。 对于宋贤而言,这百年灵乳简直太合适他了。 首先修为上来说,他是筑基中期修为。 其次,他自身所修功法能极大提升火属性威能,别人耗费100点灵力施展火系术法,能达到100点攻击力的话,他能达到280点。 消耗同样的灵力,他的火系术法威能是别人三倍。 而百年灵乳又可极快的恢复耗损灵力,如果此物在他手上,将能发挥最大效果,甚至于可以说,多了条命一样。 “七万灵石。”宋贤还处在惊喜之际,竞卖场中已经有人出价了,是对面五号包厢的那名老者,看来其就是冲着此物而来的,方才与他竞价不过是顺手而为,见猎心喜。 底线四万的百年灵乳,其直接就把价格提到了七万灵石。 “七万五千灵石。”没等络腮胡男子叫喊,又一道低沉声音响起,也是二楼包间的筑基修士。 “八万灵石。”紧接着,有一个声音响起,三人几乎是此起彼伏,没有任何停顿,转瞬之间,价格就飙升到了八万灵石。 “三号包间的前辈出价八万灵石。”络腮胡男子直到此时才开口喊了一句,然后就闭嘴了。 与他之前奋力夸大其词不断煽风点火推售其他物品时态度判若两人,之所以如此,因为这是真正的好东西,不仅是硬通货,而且是抢手货,不愁没人出价。 而之前那些东西,虽然也都还不错,但并不是那么的抢手。 就好比那云翡玄石,纵然稀缺罕有,但用途太窄,大部分基本不怎么用得上,因此需要擂鼓叫喊。 而这百年灵乳却是人人都需要,此次竞卖会能吸引这么多筑基修士前来,大部分都是冲着这百年灵乳。 大家都知道其价值,也就用不着他再聒噪了。 包间内,宋贤仍然没有着急出手,现在出手也是徒劳,这东西不可能八万灵石就能拿得下。 他虽不算富甲一方,但论财力,绝非那些散修可比,纵使御兽宗、玄元宗这样的大派筑基弟子也不会比他财力雄厚。 在这些人中,他绝对是很有机会能拿下此物的,但他也在观察,这百年灵乳虽好,也不是无价之宝,价格如果过高,他是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果然,在沉默了几息后,立马又有人加价。 “九万灵石。”又是那名五号包间的老者。 “九万五千灵石。”紧跟着又有人加价。 竞卖会场再一次陷入沉默,一时间又没人出价,大家都在相互观望,只有下面众多炼气修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声响成一片。 “十二万灵石。”宋贤终于开口了。 这个价格是他的底线,十二万若能拿下的话,那就咬牙拿下,若是不能,再加价他也不愿意了。 突然拉高的价位会使那些犹豫的人不敢跟价。 “十二号包间前辈开价十二万灵石。”络腮胡男子高声呼喊。 竞卖会场下方响起一阵惊呼声,对于那些炼气修士而言,十几万灵石毫无疑问是个天文数字。 “十二万灵石,还有没有哪位前辈开出更高价的?现在我倒数十个数,如果没有的话,这瓶百年灵乳就归十二号包间前辈所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价,络腮胡男子拿起了榔头大喊。 “十、九、八、七……” “十三万灵石。”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正是御兽宗王玄之女王清瑶。 “二号包间的筑基前辈出价十三万灵石。” 宋贤听见王清瑶出手,也就断了心思,一方面是价格超过了他底线,另一方面他不想得罪王清瑶。 之后又经过了一两轮竞价,最终这瓶百年灵乳被王清瑶以十五万价格给拿下。 ……… 西疆县,云宣宗山门,昏暗的屋室内,一须发皆白老者正自闭目端坐,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者睁开双目,手一挥,石门无风自开,一名剑眉星目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师傅,吕麟师叔来了,已到了山门外。” 齐云宣霍然起身:“人在何处?” “罗师叔已将他请至厅殿。” 齐云宣大步而出,来到府宅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内里已有两人入座,一人身形魁梧着云宣宗服饰,乃云宣宗长老罗子泉,另一人相貌平平,中等身材,着一身青蓝相间的华丽法袍。 “吕师弟,久未相见,没想到你今日会来,有失远迎。” “齐师兄不必客气,我是奉了师傅之命来的。” 齐云宣立马端正了神色:“他老人家有何指示?” 吕姓男子手中一翻,递给他一个玉牌,齐云宣神识入内一查,神色渐渐变得复杂,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罗子泉不明事情原委,但见其这幅神色,知晓定然出了大事,忍不住好奇问道:“齐师兄,出什么事了?” 齐云宣没有避讳,手中一挥,将玉简扔在他面前,罗子泉拿起玉简探查过后,也显露出一副怔怔出神之色。 吕姓男子神色凝重:“玄元宗的态度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齐师兄,师傅把这任务交给了你,依你之见,玄元宗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有负它老人家重托,玄元宗那些老狐狸藏得很深,我几次拜访都被搪塞,哪怕我在西疆县搅的天翻地覆,他们也坐视不理,充耳不闻。到现在,他们还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我的分量实在不够,要想得知他们明确的态度,获得支持,我看得要叔父亲自出马才行。” “齐师兄不必自责,师傅把你们派过来,原也没想你们能够逼得玄元宗表态,本来是想让你们作为一个钉子,钉在西蜀郡,以备将来之用。没想到事态发展超乎预期的快,这怪不得你们。不过你们既已落脚西蜀郡,还是得发挥点作用。从现在起,你们要盯着玄元宗尽量探清玄元宗内部情况,有什么变化,立刻汇报,师傅他们好及时做出应对调整之策。” “请吕师弟回禀叔父,让他老人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本章完) 第344章 如鱼得水 第344章 如鱼得水 边西城,珞珈山,宽敞明亮的厅殿内,宋贤闭目端坐在一具人形傀儡前,分裂的神识涌入其内,只见原本死气沉沉的傀儡,在神识涌入之后,宛如焕发生机一般,虽然外形没有变化,但却有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良久,他睁开双眼,深深的吐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喜色。 从西疆县回来之后,他又沉浸到了傀儡炼制之中,在相继几具傀儡炼制失败后,技艺越发醇熟的他,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具能够接受神识灌溉的傀儡完整躯体。 接下来只需要每日进行凝识成气,待傀儡与自身产生某种特殊联系,而后用自己精血融合一点点傀儡之身,使之与自身产生更为紧密的联系,直至神识能够控制其行动为止,傀儡的炼制就算完成了。 届时他就可以真正控制这具傀儡行动了,一具二阶下品傀儡,战力勉强可以应对筑基初期修士,等同于宗门多了个筑基战力,这可不是个小事。 关键是,别人不知道这个秘密,这让他手中多张底牌。 夫君,怎么样?行不行?”一旁的苏芷柔满眼期盼问道。 “成了,我分裂的神识已在此傀儡内部行了好几个大周天,与其融为了一体。”宋贤微微一笑,他能够成功炼制这具傀儡,苏芷柔亦有功劳。 在一些关键步骤上,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不得不说,苏芷柔对傀儡之道确实很有天分,他之前一直失败,就是在一些关键步骤出差错。 而苏芷柔却是一针见血的看出了问题所在,并给出解决办法,这让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之前苏芷柔没有筑基时,宋贤担心分散她经历,因此不让她参与傀儡炼制,只叫她一心修行,以备筑基。 直到此番成功筑基,两人才共同研究起二阶傀儡来,而宋贤也将董尘轩每日修炼的基本功要诀告诉了她,让她从头修起基本功。 如果苏芷柔拥有董尘轩记忆碎片的话,必然比他更为合适,将来能成为傀儡大师也不是没可能,宋贤虽然是毫不保留的董尘轩所有技巧相告,但毕竟相隔一层,差了点意思。 这算是两人共同炼制的傀儡,虽然动手的是宋贤,却也了苏芷柔不少心血。 知晓这傀儡终于成功完成封躯,进入凝识成气这一步,她自然也很高兴。 这具成功以后,将来她也可以依葫芦画瓢的炼制这二阶傀儡,剩下的材料也足够她用的。 当两人走出傀儡炼制殿时,外间等候的随从弟子立马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禀掌教,张宁远师兄求见,已等候多时。” 宋贤点了点头,来到府宅的候客室内,里间,张宁远已在座,见他到来,立马迎上前行礼。 “什么事,宁远师兄。” “掌教,永宁城的华元宗前日派了人来,想要从咱们手中购买穆赫草原的修行物品,这是他们的条件。”张宁远手中一翻,拿出一迭卷宗递交给他。 “哦!是吗?”宋贤接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他们打的倒是好算盘。” 华元宗是永宁城的地头蛇,其主动上门谈合作,宋贤原还有点惊讶,但一看这条件,立马明白了。 浑元宗和明月宗合作以来,双方都获得了不少好处,其他宗派势力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华元宗终于是坐不住了,想要参与进来,只是他们给出的这份价格着实有点离谱了,算上运输费用,几乎把浑元宗利润全给吞下了。 “要不我去趟华元宗,和他们谈谈?华元宗的这个条件只是试探,如果真要合作,应该能谈出不少利润空间。若能与华元宗达成合作,无论是对宗门名声,还是今后发展,都很有好处。” “不必着急,现在是他们主动上门求合作,应该急的是他们。等他们拿出点诚意再说吧!” “好。” “对了,听说子辰师弟生了身具灵根的孩子?” 张宁远笑道:“没错,这是子辰师弟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第一个就具有灵根资质,他可高兴了,还要在下月十五大摆宴席。” “这是好事啊!宗门也需要下一代接班人嘛!来人。” “掌教有何吩咐?”外面伫立等候的弟子走了进来,恭敬行礼。 “下月十五,你去趟天山,代表我把这礼物交给子辰师弟。”宋贤手中翻出一个布袋,递给了他。 “好。” “听说文远师兄最近身体不太好。” “还是因为之前受的伤,现在复发的更频繁了。” “宁远师兄,你回天山后传个信给文远师兄,让他来我这一趟。” “好的。掌教没别的吩咐,我先告辞了。” 宋贤点了点头,张宁远应声而去。 ………… 天山,宽敞明亮的大殿内,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将一迭卷宗递回给了眼前女子:“穆红师姐,这个不行。” “又不行。”穆红听闻此言,立时就怒了:“我们都跑了好几次了,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到底哪里不行。” “穆师姐,别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照规章行事。” “什么规章?你告诉我,到底哪项开支不能批准?陆元师兄呢!陆元师兄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们资材峰,光这件事我就亲自跑了三趟,要是你们不给我说法,我让冯妍师姐,让张宁远师兄去找掌教评理。” “穆师姐,稍安勿躁,别生气嘛!”男子换上了一副赔笑的神色:“实话告诉你,你跟我发怒没用,上面的意思是,你们最近开支太大了,要缩减预算。你们这个预算需要灵石数量超额了,我看至少得砍一半才行。” 穆红怒道:“上面?哪个上面?是陆元师兄,还是钟文远师兄?”穆红怒道:“这些开支哪项不是必须的,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掏灵石吧!” “论开支,我们连内务殿那几座峰零头都不到,怎么你们从来不卡他们的开支预算。一到我们这里就这不许,那不许了。” “人事殿的那些人,出一次任务领多少经费?几乎是我们两三倍,你们怎么就不说了。” 男子依旧温言软语:“哎!穆师姐,你别冲我来嘛!我要能做主,肯定给你们批。这样吧!待陆殿主有空,我把你们这份开支,再拿给他瞧瞧。” “我自己去找他。”穆红一把拿过卷宗怒气冲冲而去。 不多时,来到巍峨雄阔的外务殿,大步行至阁楼三层的一间屋室前,径直推门而入。 内里冯妍正自审阅着卷宗,见她一脸怒气冲冲,愕然道:“怎么了?” “太欺负人了。”穆红把卷宗往她案桌上一拍:“财政殿又不给批,为这件事,我都跑了三次。” “不批就不批嘛!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这么生气。” “我话都放出去了,我手底下那些人都巴巴的等着我给他们发放灵石奖励,前段时间,经贸峰运了批物资去虎门城,每个人就发了一百五十灵石的经费补助。我们这次完成的任务比他们辛苦多了,忙活这么久,总共也才要一千灵石,可这财政殿死活就是不给批,我怎么和底下那些人交代。” 冯妍微微一笑:“就这点事,值得这么生气吗?你又不是刚加入宗门,江师弟和他们什么关系,你能比吗?”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就因为咱们是后进的,就这样针对我们,处处使绊子。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当年那么穷困潦倒,要不是咱们在外面想方设法的卖出那么多玉香丹,他们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冯妍立马打断:“这些话不要说了,被人听了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穆红冷哼了一声:“妍儿姐,你还是把我调到外面去吧!随便去哪个商铺都好,我可不愿再受这气了。” “行了,别抱怨了,当初不是你非要调回山门来吗?这东西放我这儿吧!找个机会,我拿到财政殿去,让他们签了。” “我看陆元也不一定卖你面子。他们就是…” 穆红话未说完,外间脚步声响起,她便停止了话语。 很快,敲门声传来。 冯妍喊了一声进,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江子辰。 “冯师姐,这是石头坊商铺这三个月来的账册清单,你看一下。”江子辰一副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将手中账簿递给了冯妍,转头望向穆红:“穆师妹也在,下个月小儿喜宴,还请穆师妹赏脸光临,本来准备晚间亲到穆师妹府中递请柬,既在这遇上,那我就不上门了。” “江师兄真是有福气,不仅在宗门里如鱼得水,又娶了一个貌美贤惠妻子,还生了个身具灵根的儿子,难怪见人都是一副笑脸。” “穆师妹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谁惹你了。” “别理她,她刚在财政殿吃了闭门羹,正心情不好。”冯妍接话道。 “宗门的事儿,能办就办了,办不了的就算了。干嘛还置气,气坏了自己,这多不划算。” “我要是和江师弟一样,有那么大面子,要什么打个招呼就行,哪还用的着生气。” 江子辰依旧笑呵呵:“到底什么事儿啊?” 冯妍把案桌上卷宗递了给他:“不是什么大事,资材峰前段时间不是前往穆赫草原购买了一批物品嘛!她给下面人许了承诺,事情完后,各有奖赏。结果申报的一千灵石经费,财政殿怎么都不肯批,来回跑了几次都不行。” “原来是这个事。”江子辰见冯妍把卷宗递给自己,哪还不明白其意:“正好我晚间要去给陆师兄请柬,邀他参加宴席,借这机会我和他说说,看他能不能通融。” “那就麻烦你了,你出面,可比我出面要好使的多。”冯妍望向了穆红:“江师弟帮你说话,你总该放心了吧!” “多谢江师兄了。” “穆师妹也太见外了,区区小事,何必言谢。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江子辰转身离了屋室,回到经贸峰殿阁,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完后,已然入夜,他出了大殿,径直来到林子祥府宅,等外候不多时,便被请入了里间。 灯火通明的厅殿内,江子辰自外而入,只见内里主座端坐着林子祥,下方还有一人,正是陆元。 “见过林师兄。” “不必多礼,坐吧!江师弟今日怎么来了,可有何事?” 江子辰手中翻出一张红色请柬,双手递给林子祥:“内妻喜诞一子,我打算在府中摆几桌喜宴,还望林师兄赏脸光临。” “我倒是忘了这事儿。”林子祥笑道:“当年我们之中属江师弟最为年幼,现都已经娶妻生子,想想咱们从青云宗出发来边下镇时,真是宛如隔世般。” “承蒙林师兄多年关照,下月十五,若有空闲,还请光临。” “好,到时若是没什么事,我会去捧场的。” “既然陆师兄也在这,我就不专门去贵府拜访,打扰清净了。”江子辰又翻出一张请柬。 陆元伸手接过:“子辰师弟,你这请柬可有给掌教送去?” “还没呢!掌教远在边西城,我还没拿定主意是否要打扰掌教。正打算请教两位师兄,是否要给掌教送去,按理说,这点小事,不好大老远去讨扰掌教的。” “掌教愿不愿来是他的事,你请不请是你的事。” “林师兄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三人又聊了一番闲话,江子辰起身告辞而去,离了大殿外,便等候在外,过了好一阵儿,眼见陆元自内而出,他迎了上去。 “子辰师弟怎么还没走?” “有件事想要拜托陆师兄,当着林师兄的面不大好说。” “什么事?” 江子辰遂将事情陈述了一遍:“穆红师妹气的都快哭了,冯师姐便让我来找陆师兄通融一下。陆师兄知道,之前在清风坊时,我们常在一起。现在又同在外务殿任职,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不好拒绝,只能腆着脸来找陆师兄了。” “你啊!”陆元摇了摇头:“罢了,回头我跟他们说吧!” “多谢陆师兄。” (本章完) 第345章 人事更替 第345章 人事更替 边西城,珞珈山,宽广明亮的厅室内,钟文远自外而入,行了一礼:“掌教。” 宋贤望着他须发皆白已有些佝偻的身体,心绪有些复杂。 看这样子,他光景恐怕已经不多了,尤其这几年,他苍老的十分明显,脸上皱纹横生。 钟文远虽然也有自己的问题,但他性格老成持重,为人谨慎,最主要的是对宗门忠心耿耿,可谓鞠躬尽瘁。 很多事情上,宋贤其实还蛮倚仗他的。 宗门内已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内阁首席了,下任该由谁继任,还真是个问题。 林子祥虽然资格、威望都够,但他私心过重。 苏芷柔则完全不适合操持这些事务,她就算担任了这职务,也是个空架子。 何况她资历本就比不上林子祥。 张宁远、陆元倒还合适,只是修为低,论资排辈也轮不上。 没理由让他们越过林子祥担任此职。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掌教召我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听说文远师兄近来身体不大好,没什么要紧吧!” 钟文远猛然咳嗽了两声:“还是上次筑基失败,伤及灵海穴落下的老毛病,只是近几年越发严重了,倒并无大碍。” “我这里有一颗治疗内伤的二阶丹药,你拿去,对身体应该有点好处。”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多谢掌教。”钟文远也没有客套推辞,伸手接过了盒子。 “文远师兄,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掌教请吩咐。”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实在不忍心你继续操劳,不过目前宗门内,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合适人选可以胜任内阁首席位置,所以目前还是得辛苦你些。只是,将来,你百年之后,由谁继任此职。文远师兄,你可想过此事?” 钟文远低着头,又咳了两声:“掌教才是宗门的擎天一柱,内阁首席不过是打下手的角色,只要掌教在,宗门就不会出问题,所以无论谁任职都可以。” “文远师兄不必妄自菲薄,没有你数十年如一日的辛劳,也没有宗门的今日。内阁首席这个位置对宗门而言至关重要,若所托非人,于宗门危害甚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百年之后,谁能接替你的位置。” 钟文远抬起头,神色十分郑重:“既然掌教相询,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将来内阁首席之位自非林师弟莫属。林师弟本是内阁次席,又已突然筑基境,无论修为、资历、威望,在宗门无人能及。照理,我这内阁首席之位现在都该让贤。” 宋贤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子祥师兄无论资历、威望确实是不二之选,不过…” “掌教莫非还有什么顾虑?”钟文远见他样子,知晓他有不方便明说的话。 “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子祥师兄向来专心修行,不操心俗务,对宗门事务也不够精通,另外他身边那些人,也都非贤良之辈,这是我所担心的。譬如之前的田启、曹启源、严宽等人,子祥师兄若是重用了这等人,那宗门还能好的了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钟文远当然已明白,宋贤并不想让林子祥在他之后接任内阁首席之职。 这让他心下忧虑,一方面,他跟林子祥关系亲如兄弟,自然想其接任此职。 另一方面,他知道林子祥和宋贤之间,这些年已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又实实在在的隔阂。 而他也一直在努力斡旋两人关系,如今两人都是筑基修士,如若宋贤执意不让林子祥接任此职,林子祥势必更加不满,而两人中间没有他这个和稀泥的斡旋者,今后矛盾必然更加深,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除了林师弟外,掌教认为谁人合适?”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所以才找你来商议。我意,内阁首席这个位置一定要精通宗门事务,有识人之明者,并不非要修为高,资历老的人。像御兽宗那样,金丹修士都担任宗门护法或长老,内阁弟子由筑基修士担任,不挺好的吗?” 钟文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咱们今日就是要开诚布公,推心置腹,文远师兄有话尽管说。” “请恕我直言。”钟文远像是下了决心,一改低沉语气:“以林师弟的功劳和资历,如果不任命他,而任命其他人为这个内阁首席,不仅会令很多宗门弟子大失所望,而且会让林师弟感到寒心。” “宗门只有掌教和林师弟,哦!还有苏师妹,总共三名筑基修士,如果你们之间离心离德,对宗门的危害远大于一个不称职的内阁首席。” “掌教不是经常说,团结大于一切。青云宗不就是因内部分裂而一蹶不振吗?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辙。” “林师弟纵然有识人不明之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多给他把把关就行了。掌教若实在放心不下,可让他虚领其职。” 宋贤默然不语,厅殿内陷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让我再考虑考虑。” 说罢,他话题突然一转:“对了,之前我不是让你给子祥师兄找个伴侣吗?” “我给林师弟介绍了几个,但都不合他心意。” “这事儿得抓点紧啊!这样吧!宗门其他事儿你先放一放,着手两件事,第一,给子祥师兄找个他满意的修行伴侣,第二,让子祥师兄在宗门收个徒儿传承衣钵。” “好,我明白了。” ………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晃眼又是好几年,修炼室内,宋贤闭目端坐,正自吸收炼化着灵气。 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一挥手,石门无风自开。 外间一名弟子躬身行礼道:“禀掌教,御兽宗弟子洪涛来了,说是奉江峰之命,有要事求见。” 宋贤点了点头,随即出了修炼室来到大殿。 内里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面白男子已然在座,见他到来,起身行礼道:“见过宋前辈。” 宋贤径至主位落座:“江主事派你来有何事?” “江师叔有要事请前辈过府一叙。”男子手中翻出一块玉简递给了他。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好,我知晓了,来人,带洪道友去歇息。” “是,洪道友请。”旁边的弟子立刻将他带了出去。 待其离去后,宋贤才微微皱起眉头,江峰在玉简中并没有言所为何事,只是让他今日去一趟岐元山。 近些年来西疆县颇为平静,御兽宗与云宣宗虽未停战,但双方都很有默契保持了相持之势,这个时候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虽然猜不到江峰所为何事,但既请了他,还是得去的。 …… 入夜,他来到岐元山,被领到一间厅室内,不多时,江峰便自外而入。 “见过江主事。”宋贤起身行礼。 “坐吧!”江峰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脸上难得一见祥和之色。 “不知召我来有何吩咐?” “没什么大事,昨天刚接到宗门消息,我将要回山门任职了。所以找你来,有些事同你交代。”江峰径至主位坐下。 “回山门?”宋贤心中微惊,这事儿他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怎么会这么突然。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江峰走了,谁接任此职啊! 浑元宗是江峰一手扶植起来的,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来的是江峰对头,会不会像江峰上任时,收拾天山派那样收拾浑元宗? 虽然如今的浑元宗比之当年天山派要强大的多,但毕竟是隶属于御兽宗驻边西城主事统管之下。 若是失去其支持,将来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江主事,你怎么突然要回山门任职了,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算突然,只是你不知道。本宗规矩,内阁弟子最多只有一百年任期,一百年后就要卸任此职,正好本宗有一名师兄任期已到,我此次是接任他职务,升任宗门内阁成员。” 原来如此,难怪他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宋贤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江主事升任内阁后,不知由谁接任边西城主事之职?” “经宗门决议,接下一任边西城主事职位的是庞统师弟。” “庞统道友?不知此人是何来历,江主事可否相告?” “庞师弟原在宗门政务殿任职,后来加入宗门联军,这些年在联军中斩将杀敌,攻城掠寨,立了不小功劳,因此被升任边西城主事之职。” “敢问这位即将上任的庞道友和您关系如何?” “庞师弟和我关系尚可。”江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顾虑:“你不用担心,宗门如今这个情况,正是用人之际,不管谁来任职这个边西城主事,不会太为难你,何况你如今也已今非昔比,宗门有三位筑基修士。只要你诚心实意为宗门办事,没人敢轻易动你。” “敝宗深受贵宗厚恩,向来都是唯贵宗马首是瞻,在下保证,此心永远不变。” “庞师弟之事你无需担心,等他来了,我自会介绍你们相识。不过我今日找你来,是另有些事情交代。” “江主事请吩咐,敝宗能有今日皆因您提拔器重,无论您在不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您有吩咐,敝宗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庞师弟上任后,你们该交给宗门的那份供税,依然交给庞师弟由他接管。但查检区多出的那一成以及石头岭赌城和石头岭坊市那一份,本就不是上交给宗门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闻得此言,宋贤心中立时变得沉重,脑海中思绪电转,江峰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使他卸任了边西城主事之位,石头岭赌城和坊市的分成,包括查检区额外的一成灵石收入,依然交给他个人。 浑元宗自占领天山以来,每年都将各资源辖地五成收入上交江峰,同样的,设立查检区收取往来散修的灵石,也上交五成。 后胡小宝被孔家抓走,他又以增加查检区一成收入条件请江峰出面,释放胡小宝。 至此查检区所收取的灵石中,江峰拿了六成。 而石头岭赌城和坊市,本是浑元宗资产,只因御兽宗本不同意在天山建坊市,为了避免麻烦,他从赌城拿了三成,从坊市拿了四成收入交给江峰。 本来在边西城建立坊市,御兽宗是要取三成收益的,但因天山坊市一开始御兽宗是不允许建立的,是宋贤借着御兽宗与云宣宗开战之机,无暇顾及,因此强行绕开御兽宗,未得其允准便私建了坊市。 因此御兽宗并未从这里面获利,所给的分成都是进了江峰个人腰包。 赌城、赌坊和查检区三项都是宗门收入的大头,但宋贤并非舍不得这些灵石,而是担心因此惹起的麻烦。 当年,江峰就是因为天山派欺瞒,弄虚作假搞了一套假账目才决心除掉天山派。 而天山派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了上一任边西城主事杨金璋指示。 这和浑元宗如今处境几乎一模一样,石头岭坊市本身就非御兽宗同意授权建立的,是他打通了江峰关系,因此御兽宗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 现在江峰调走,庞统即将上任,如果不拿出点赌城和坊市分成给庞统,其肯定不乐意。 到时候上报御兽宗,石头岭坊市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可江峰又要求将赌城三成,坊市四成收入带走,如此一来,哪还拿的出分成给庞统。 屋室内一下陷入了沉默,江峰冷眼看着他,也没催促。 “在下明白。”宋贤经过一番思索,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江峰是不能得罪的,其如今已筑基十层修为,又升任了御兽宗内阁成员,将来是有机会成为金丹修士的。 “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要我说,你应该知晓。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学那孔家,朝秦暮楚,没有好下场。其余的你不用担心,我现升任了内阁成员,庞师弟不管怎么样,总会给我几分薄面。” “是。” “行了,你去吧!等庞师弟上任了,我再请你过来,介绍你认识。” “在下告辞。” (本章完) 第346章 解决方案 第346章 解决方案 宋贤回到珞珈山后,立马派人去天山将钟文远、林子祥、陆元、张宁远、黄烨几人请了来。 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几人聚于一堂,他将江峰的话复述了一遍。 几人听了,神色各异,都觉棘手。 林子祥率先说道:“咱们也不必为此忧虑,以本宗如今实力,就算江峰也不敢轻易拿咱们怎么样,何况一个资历、实力都不及他的庞统。如果其提出要在赌城和坊市分取收益,那就让他去找江峰,让他们窝里斗去。” 宋贤看了他一眼,这番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要真这么容易解决,他也不会把几人都找来郑重其事的商议了。 钟文远缓缓道:“当务之急,得搞清楚这个庞统是何来历,如果他在御兽宗背景很深,那我们只能让利。否则的话,我们好不容易搞起来的石头岭坊市,还真可能因此而毁,这太得不偿失。” “依我之见,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张宁远突然开口。 此话一出,几人都望向了他,就连宋贤也朝其看去,但见他神色自若,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宁远师兄,此话怎说?” 张宁远徐徐道:“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出在江峰身上。石头岭坊市这么多年了,御兽宗高层肯定早就知道了,是江峰一直没有正式上报,因为他想要独吞坊市的四成收入,如果汇报了上去,御兽宗正式认可,这收入就要上交宗门了。” “御兽宗因与云宣宗争斗,早已无力控制西疆县各城了,所以他们才对石头岭坊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不是以前,御兽宗要控制边西城,得依靠咱们。不然的话,落云宗随时可能会倒向云宣宗,在边西城建立独立联盟,如此一来,御兽宗就将失去边西城。” “因此我敢断言,纵使新上任的庞统将天山违建坊市一事正式上报,御兽宗也不会有什么行动。” “干脆,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麻烦。” “现在是御兽宗最为虚弱之际,若是战事结束后,此事再正式放到台面上,搞不好,御兽宗可能插手。” “本来就是江峰瞒着不上报,如今来了个新主事,我们就借他之口,让御兽宗承认坊市的正式地位。反正我们也要给江峰四成收入,把这个钱给御兽宗拿去也是一样。” “由庞统上报后,江峰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宋贤暗暗点头,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张宁远常年负责宗门外务,无论是宗门业务还是西疆县整个局势都洞若观火。 可钟文远却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虽然以御兽宗如今情况,大概率不会插手,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只有一成可能性,如果御兽宗真要我们关闭石头岭坊市呢?这坊市可是宗门产业的核心。” 张宁远平日就与钟文远不大和,见他如此瞻前顾后,又反对自己提案,为争一口气,于是说道:“如果掌教信得过,我愿意前往西疆县,找御兽宗负责这方面的修士打通关系,保证等将来庞统正式上报后,御兽宗同意。”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宁远师兄了。需要多少灵石,你直接找陆元师兄。”宋贤下了决断。 “黄烨,从现在开始,你组织宗门情报峰弟子收集庞统信息,把他在御兽宗过往一五一十查探清楚,越详细越好。” “是。” 几人一番商议后,定下了方略。 十几日时间一晃而过,入夜,星光漫天。 岐元山,灯火通明的厅殿内,宋贤自外而入,目光扫过下方端坐的一名虬髯满腮汉子,向主座的江峰行了一礼:“见过江主事。” “宋道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宗庞统师弟,此来是接任边西城主事之职的。” “庞道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道友能来本城主持大局,乃是边西城的幸事。”宋贤这才侧过身向那大汉稽首行了一礼,姿态放的很低。 庞统既未起身还礼,也未做出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甚是孤高。 “宋道友,你请坐吧!” 宋贤依言入座:“庞道友,今后若有用到敝宗之处,尽管吩咐。” 庞统这才面无表情回道:“宋道友不必客气,我早听说贵宗之名了,此前铲除孔家,你等出力不少,今后边西城的稳定还得靠你等协助。” “若没有贵宗的提携,就没有敝宗今日。协助贵宗维护边西城稳定乃敝宗应尽之职分,不消庞道友吩咐,敝宗定竭尽全力。” “庞师弟,浑元宗和宋道友一向对本宗忠心耿耿,绝对信得过,今后你在边西城若需要人协助,尽管找他们就是。”江峰在一旁帮腔。 “是,江师兄。”庞统对他倒是很尊敬,没有对宋贤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气,很诚恳的点头道是。 “现孔家虽除,但边西城隐患未消,落云宗一直怀首鼠两端之心。此前他们更是与云宣宗眉来眼去,只因顾忌落云宗实力以及在边西城影响力,所以我没有对落云宗下手,而是借孔家以杀鸡儆猴。孔家覆灭之后,落云宗老实了不少,但仍要重点提防。” “多谢江师兄指点。” 其话音落下,一名弟子走了进来,向江峰行礼道:“江师叔,宴席已准备好了。” “庞师弟,宋道友,请吧!”江峰起身向外而去,两人跟在他身后,出了大殿。 酒宴之中,宋贤频相与庞统敬酒示好,其却一直面无表情,未有好言好语,始终一副冷漠的态度。 关于庞统的信息,这些日,浑元宗的情报峰已收集了不少。 庞统是御兽宗二代弟子,他的父亲也是御兽宗弟子,母亲则是一个凡人。 他虽然不如杨金璋那样有深厚背景,但因为双灵根资质,故在宗门内享有不错待遇。 在被放任边西城之前,他一直在御兽宗山门任职,就任于御兽宗武备营。 之后他加入御兽宗联军,在与云宣宗战斗中表现出色,据说作战非常勇猛,前后共斩杀过三名筑基初期修士和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在其中一场战斗中,他一人对阵上两名筑基中期修士,造成一死一伤,由此而在御兽宗内部声名鹊起,甚至有人赞他为御兽宗之虎。 原本以他的修为,又无深厚背景,是轮不到他接任边西城主事职务的,这个位置一般是由筑基后期修士担任。 只因御兽宗这些年与云宣宗交战,宗门弟子死伤众多,人才凋敝。 而他又在战场数立战功,受到御兽宗高层赏识,故得到这个职位。 此人不像杨金璋和江峰那么精于人情世故和业务,他从未有过主政具体事务的经验,传闻性格有些刚直。 因此对于他不假辞色的态度,宋贤并未放在心上或感到担忧,因从掌握的情报来看,其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且也不是杨金璋那一派的,并非是刻意针对自己或浑元宗。 ……… 四月的边西城,春暖开,正是风和日丽之季。 西疆县的动乱虽然已持续了好些年,然十年一度的御兽宗筑基选拔比试仍然如期进行,甚至比以前更为热闹。 盖因安远城和永宁城两地背反御兽宗,是以不再此两地举行选拔,转而将名额给了其他三城。 之前只有比试头名者才可前往御兽宗山门筑基,现只要进入决赛,就可以获得一个筑基名额。 一线峰,比试场地内,两名男子正自激烈交锋。 其中一人正是浑元宗的胡小宝,只见他双手合十,一株苍劲的巨木从地底破土而出,沿青云直上,一直长到十余丈高才停下。 巨木的枝叶横生,几乎遮蔽了大半个比试场地。 胡小宝一声轻喝,巨树枝叶如同一根根触手朝着对方激射而去。 对面男子身形飞退,双手结印,周身散发出阵阵黑气,凝聚出一柄巨大的黑色长矛。 长矛缭绕着浓厚的黑色雾气,击向漫天触手般的木枝,长矛尚未接触到木枝,黑色雾气就已将木枝纷纷腐蚀。 所有接近长矛的巨树枝叶肉眼可见的腐烂,眼见此景,胡小宝双拳紧握,周身长出一根根木条,很快,整个身体便被纵横交错的木枝所包裹,变成了一个木人模样。 他双手往地下一拍,苍劲的巨木散发出淡淡红光,其上枝叶纷纷坠落,接着一朵朵红色娇艳的瓣从其上生长出来,只眨眼间,就已长满巨树。 下一刻,红叶从巨木上脱出,相互缠绕,形成了一股红色龙卷风般,席卷向男子,与那散发浓厚黑雾的长矛相击。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红色瓣纷纷爆裂而开,霎时间,涌起巨大的火光,长矛上的黑雾在火光中被融化。 红色海龙卷之势不减,男子见此,直接果断的开口认输。 随着场间裁判宣布胜负,阁楼上的宋贤也露出了微笑。 这场比试结束,意味着胡小宝已取得御兽宗山门筑基名额。 比试结束后,一行人回到珞珈山,宋贤方回府宅,齐鸣便迎了上来,双手奉上一个玉简,向他行礼道:“禀掌教,御兽宗弟子来过,言是奉了庞统前辈之命。”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随即点了点头。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侯了多时,终于见到庞统自外而入。 “庞主事,不知召我来有何吩咐。” 庞统面无表情的走到诸位落座,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们送来的账册中为何没有石头岭赌城和坊市的记录?” 听他此言,宋贤非但没有任何惊讶,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江峰离开边西城已有两个月了,而早在其离开之际,宋贤就将天山所有的账目都给庞统送来了,也一直在等着其询问石头岭赌城和坊市之事,可却迟迟不见其消息。 这反让他有些担心其是暗怀恨心,憋着使坏报复,就像当年天山送了假的账册给江峰一样。 江峰一直隐忍不发,其实是心中已下决定除掉天山派。 浑元宗实力当然非天山派可比,且如今形势与当年亦可谓云泥之别,御兽宗也没有当年的霸气和统治力,这是他的底气所在。 现见庞统神态冷峻,一副质问口吻,他倒宽心了,有些事情如果摆到台面上,会很严重。 但有些事情,摆到明面上说出来就不是问题了。 就像朋友间闹矛盾,若都不说,记在心里,关系必然疏远。 庞统此时提出,证明其并不是憋着使坏,而是一直没有发现,应该是最近才察觉到问题。 这并不奇怪,江峰既然嘱咐宋贤将赌城和坊市收入瞒下,其必然也已使了一些手段,将过往这方面账目给销毁了。 不过这仍可看出,庞统于事务不精,换了一个精明的人,不出几天就能发现此事,而他却过了两月才知晓。 “这…”宋贤装出一副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 庞统目光闪过寒芒,声音冷的像刀子:“宋道友莫非是欺我初来乍到,觉得我好糊弄不成?” “在下绝无此心。既然庞主事相问,在下只好以实言相告,此事乃是江峰主事所交代。” “江师兄?庞统目光盯着宋贤,他其实也已猜到是江峰在做手脚:“他交代你什么?” “这个,在下不能说。除非庞主事答应不向外透漏,尤其是江主事。” “你尽管说。我答应你便是。” “江主事交代,赌城和坊市本不需给贵宗供税,因此不必向庞主事汇报。” “江师兄在里面占了多少?” “赌城里有三成收益,坊市里有四成收益,皆归江主事所有。江主事让敝宗今后照常把这笔灵石给他送去。” 庞统目光微闪,江峰如今已升任内阁成员,而且将来有可能晋金丹境,他若是强行扣下,必得罪江峰。但若置之不理,他又有些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江师兄要的,我只要一半。” (本章完) 第347章 筑基五层 第347章 筑基五层 “敝宗已拿不出这么多灵石了。”宋贤不卑不亢回道。 庞统面色霎时阴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江师兄拿赌城三成收入,坊市四成收入,你们都照给。我只要一半,你们却说拿不出。是觉得我不够格?还是认为江师兄能一直庇护着你们?” 宋贤坦然和他四目相对:“话可不是这么说,石头岭赌城和坊市本来就没多少利润,敝宗又投入了那么多人手,除了江主事外,落云宗也占着分成。如果再拿一半给庞主事,那敝宗那么多弟子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敝宗办了个赌城和坊市,还要往里贴灵石。” “我听说你们这座坊市未经本宗允准就私自建了。要是宗门知晓会怎么样?” 庞统见强的不行,便开始了威胁,这也看出此人城府心机不深。 “庞主事非这么做不可,敝宗只有听候贵宗处置。不过在下另有一个建议,庞主事可与江主事商议,从他所得中拿出一半分成,只要江主事点头,在下立马奉上。” “当然了,庞道友若觉得江主事不应拿这一份,要求敝宗把这个收入今后全转交给您,敝宗也会照做。可若一定要敝宗再从赌城和坊市中抽成,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庞统面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一般:“难怪人都说,你们是江师兄一手提拔的,只听他的吩咐,看来所言不虚。” “江主事确实于敝宗有大恩,这点敝宗永远铭记在心,不敢有忘。但敝宗却并非唯江主事之令是从,而是听从贵宗之命。在下已经说了,如果庞主事要求敝宗把赌城三成收入,坊市四成收入今后全转交给您,在下也会照做。但您非要为难敝宗,从赌城和坊市另外抽成,敝宗实在没法继续干下去。” 宋贤还是尽量放低姿态,不想与他发生正面矛盾。 厅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庞统没有做声,宋贤于是给了个台阶:“如果庞主事不方便,不如在下派人和江主事说一声,让他从中拿出一半收入,今后赌城他占一成半,您占一成半。坊市一人占两成,如何?” “不用。”庞统冷冷说了一句:“此事我自会处理。” “庞主事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先告辞了。” 宋贤转身而去。 ……… 此后,庞统没有再召他询问此事,然而过了一个多月,西疆县的张宁远传来了消息,言御兽宗已经接到庞统汇报的石头岭坊市一事。 庞统会做出这样选择,宋贤并不意外,首先他和江峰之间并没深厚交情,而他能坐上这个位子,背后必定也是有人支持的。 虽然江峰升任了内阁成员,但不属于他直接上级,此事又做的过分,属于在他口中夺食。 以庞统刚直的性子,大概率是选择反击。 他如果直接把赌城和坊市收入截下,那也是一种反击方式,不过这么做,就和江峰结下梁子了。 而向宗门正式汇报,是他职权范围内之事,合情合理,这种反击也相对温和一些。 御兽宗如果做出批示,不同意天山建坊市,要其关闭,江峰自然没了分成。 而御兽宗同意,那这分成就要上交宗门了。 而最终结果也没让宋贤失望,在张宁远筹划奔走之下,御兽宗负责此事的弟子都被收买,御兽宗不仅承认了坊市正式地位,还派了商铺入驻石头岭。 ……… 光阴似箭,如约如梭,一晃又是数年。 珞珈山,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闭目端坐,体内灵力如潮水般从灵海穴中涌出,沿着体内经脉游走,霎时间,一种难言的舒适温暖之感笼罩全身。 他睁开双目,轻吐出了浊气,面上现出一丝喜色。 就在方才,他修为突破筑基第五层之境,在真察之眼内视之下,体内灵力量达到1300点。 修为进入到筑基阶段后,虽然可能会遇上瓶颈,但大多都出现在小境界的门槛前,譬如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 筑基后期到筑基圆满。 寻常情况下,一般不会遇到瓶颈,像这种筑基第四层到第五层亦或到第六层,基本都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早就一年前,他就已预估到今年之内要突破第五层境,因此也没有多少激动,但心头喜悦仍是难免。 修士只有在遇到叹息劫的情况下,才可能日常修炼中遭遇修行瓶颈。 所为叹息劫,修行界普通认为,这是一种心魔。 修士在长年累月枯燥的修行中,容易产生麻木,对修行渐生倦怠等负面情绪,慢慢积累后,便造就了叹息劫。 叹息劫是令修士最谈之色变的一种修行瓶颈,因其出现毫无预兆,也不知因何而起,亦无药可治。 普通的修行瓶颈好歹有专门针对突破瓶颈的丹药可用,包括历经生死战也有机率突破。 可叹息劫却不同,它是一种心魔,只能靠自身打破。 而心魔这东西,向来神秘,很是玄奥,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解。 每个人身份、经历不同,所经历的叹息劫都不同,没有成功案本可以复制。 这就让人无从下手,而且叹息劫还有一个特点,修为越高就越容易遇到,修为低反而遇不到。 炼气阶段的修士基本碰不到这种瓶颈,反是金丹、元婴遇上的几率要高的多。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天才倒在这一关卡。 一些天纵奇才,一辈子修行一帆风顺,晋至金丹、元婴后,就因为这叹息劫,苦熬数百年,终生修为不得寸进,郁郁而终的例子不胜枚举。 不过这些还不是如今宋贤要考虑的事,此刻的他沉浸在修为突破的喜悦中,享受着这种灵气在体内自动沿着经脉游走的舒适之感,待到喷薄而出的灵气全都流回灵海穴。 他收回心神,又闭上了双目,进入到入定状态,炼化涌入体内的灵气。 入夜,结束了一日修行,宋贤回归府宅,方入里间,一名随从弟子便迎了上去,向他行礼:“掌教,余廉师兄来了,说是钟长老旧疾复发,卧病在床,情况很严重,据说快要不行了。” 听闻此言,宋贤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心下有些沉重,最近几年钟文远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旧疾频发,显然是大限将近了,这次天山专门派人传话,肯定是情况已经非常不容乐观,不然的话,不会专门为此事汇报。 “召他过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很快,余廉便来到了府宅厅殿内。 “拜见掌教。” “文远师兄情况怎么样?” 余廉神色沉重:“三日前,钟师兄突然昏迷,吃过护心丹后转醒,之后连连呕血,身体灵力已经控制不住的四逸了。我奉林师兄之命,前来禀报掌教。” 宋贤无言的点了点头,身体灵力不受控的四逸,这已是修士即将坐化前兆了。 ………… 入夜,月如圆墨,昏暗的修炼室内,林子祥仍闭目端坐,吸收炼化着体内灵气。 虽突破筑基境,但他对修行始终如一,从未丝毫懈怠,一天至少修炼八九个时辰。 此时,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一挥手,石门转开。 “禀林长老,钟长老苏醒了,说要见您。” 听闻此言,林子祥立马起身向外而去,很快,便来到了钟文远府宅,进入了屋室内。 钟文远已是面如白纸,见他到来,缓缓的转过了头。 “钟师兄,你醒了。”林子祥快步行到他跟前。 ‘咳咳。’钟文远刚想开口,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口中溢出丝丝血液。 “先将此服下。”林子祥手中翻出一粒丹药,递入他口中。 钟文远摆了摆手,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没用了,我命不久矣!不用自欺欺人,谁人无死,从筑基失败那一刻就已注定了今天。” 林子祥沉默无语,只是一脸沉重的看着他:“钟师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钟文远望着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以前我不想说,现在再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钟师兄,你说吧!我听着。” “林师弟,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和掌教斗气了,对你没有好处。我知道你…”钟文远还没说完,又猛然咳嗽了起来。 林子祥连忙帮他抚摸着胸口。 咳了好一阵儿,钟文远正要开口,外间一名弟子快步走了进来。 “钟长老,林长老,掌教来了。” “林师弟,你替我去迎接一下。” “好。”林子祥转身而去,方出屋室,就见宋贤迎面走来。 “掌教。” “子祥师兄也在啊!怎么样,文远师兄情况如何?听说不大好。” 林子祥摇了摇头:“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我先去看看文远师兄。”宋贤走入室内,望着病床上消瘦苍老的不成样子的钟文远,他猛然想起当年两人初次见面之时,心中涌起一阵哀沉。 “掌教。”钟文远手掌撑着,想要起来行礼。 “文远师兄好好歇着吧!”宋贤来到他身侧,轻按他的手掌,示意他躺着:“听说你旧疾复发,我过来看看。” “多谢掌教。” “是我要谢谢你,这些年要不是你管理着宗门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不能落得这么轻松。” “掌教还记得当年咱们出走青云宗,落脚孤子岭的时候吗?” 钟文远目光虚望着外间,声音有种悠远之感。 “当然了,怎么可能忘记。” “其实一开始,我根本不觉得掌教有能力可以带领大家在此驻足长久。我想着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说实话,刚到孤子山的时候我挺绝望的,觉得肯定完蛋了。” 宋贤微微一笑:“人之常情嘛!我当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定下来。” 钟文远沉默了,深邃的眼眸一直凝望着东窗,透过窗子仿佛望向了很久远之前,他的面色显出哀伤,声音低沉如耳语。 “掌教是对的。青云宗的灭亡,我…我有责任。” 宋贤默然不语。 青云宗的覆灭在钟文远心里一直是个沉重的疙瘩,他自幼生长在青云宗,对青云宗的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的深厚。 尤其是他身为张士麟身边最器重的人,虽是内门执事,实际宗门事务基本都是他负责,可最后却搞得宗门分裂,宗门长老勾结外敌,而他自己也落了个被踢出宗门狼狈离开的下场。 青云宗之所以分裂,就是因为他没能缓和与常锦的关系,反而加剧了宗门两股势力的分裂。 他虽然口中从来不说,可心里一直念着此事。 故此这些年为浑元宗鞠躬尽瘁,任劳任怨,也有为弥补青云宗的过失的因素。 “文远师兄不必自责,青云宗的责任不在你一人,且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本宗如今比青云宗更为强盛,这都亏你尽心竭力的管理。” “可惜…可惜…浑元宗…终究不是青云宗…”钟文远眼中尽是遗憾,隐隐可见泪光闪烁。 “既然文远师兄说到这儿了,我正好有一事与你商议。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一次,你百年之后,谁人继任内阁首席之位。” 钟文远目光终于从东窗外收回,望向了宋贤:“掌教应该已经有决定了吧!” 宋贤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林子祥师兄不适合这个位置。” “那掌教心里的人选?” “宁远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宋贤其实一直在张宁远和陆元之间考虑,但经过上次坊市一事后,他已确定了张宁远。 张宁远自负责宗门外务事务以来,一直表现的很好,诸多事务都得心应手,交给他的事情没有不办好的,更关键的是,他对这些事务有热情,这比什么都重要。 林子祥差就差在这一点,他一心都在修行上,不怎么理会俗务,重用的都是一些为他敛财的人,虽然其资历、威望、修行都是不二之选,但如果让他任内阁首席,宗门风气势必败坏。 钟文远望向了屋室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悠悠道:“掌教看中的人不会错的。” 宋贤拍了拍他的手掌,点了点头。 其二人关系一直以来并不太和睦,然最后时刻,钟文远还是认可了张宁远,这完全是出于对宗门的责任感。 (本章完) 第348章 鱼龙混杂 第348章 鱼龙混杂 从天山回到珞珈山后,宋贤依旧每日修行不缀,一晃眼,几个月时间眨眼便过。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在修炼室吸收炼化着灵力,外间敲门声传来,石门转开后,一名弟子行礼道:“掌教,天山传来消息,钟长老辞世了。” 宋贤目光低垂,默然无语,最终叹了口气。 …… 钟文远的葬礼仪式非常重大,整个宗门弟子都有参与,也邀请了边西城许多宗派,仪式进行了七日,由宋贤亲自扶着棺椁入葬在孤子峰。 葬礼结束后,宋贤召开了议事,宗门各殿副殿主,各营副主事职务以上的人都聚于一堂。 “文远师兄一生为宗门鞠躬尽瘁,宗门有今日,他功不可没,奈何今已亡故。”宋贤简单开场白之后,进入正题。 “内阁首席责任重大,现文远师兄已逝,经我慎重考虑,张宁远接任钟文远师兄职位,任内阁首席之位,同时兼任人事殿殿主。”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面露惊色,并望向了林子祥,也有望向张宁远的。 众人心里,钟文远辞世,这内阁首席之位非林子祥莫属,若是苏芷柔接替那还也说得过去。 但张宁远只是一个炼气修士,修为比之林子祥甚远,竟然压过林子祥接任,着实出乎了许多人意料之外。 林子祥却是面无表情,正襟端坐,目不斜视。 “除此之外,宗门将增设一个武卫阁,今后浑元营、天山营、护卫营皆属武卫阁统筹,武卫阁与内阁互不隶属。子祥师兄任武卫阁统帅之职,胡小宝任武卫阁副统帅。”宋贤继续说道。 内阁首席之事他早已和林子祥打过招呼,为了安抚林子祥,他于是决定设立武卫阁,今后宗门文、武两职彻底分开。 “陆元师兄接任内阁次席,冯妍师妹接任外务殿殿主,进入内阁。” 宋贤宣布了所有人事任命,众人这才恍然。 ……… 时光匆匆,眨眼又过了数月。 这日,宋贤结束一日修行后,回到府宅,一名弟子迎了上来,言黄烨有事求见。 他来到厅室内,里间黄烨已在等候,见他到来,起身行了一礼:“禀掌教,风摇谷刚刚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风摇谷情报交易殿的组织者风清子被人杀了,头悬在情报殿门口,不仅如此,情报交易殿也被拆了,好多情报交易中间人受到波及。” “哦?是谁干的?”宋贤心中微惊,风清子是名筑基散修,其真实姓名无人知晓,亦不知来历,就连样貌也鲜有人知。 但边西城修士都知道他是风摇谷情报交易殿的组织者,也是边西城最大的情报头子。 风摇谷的那些情报中间人虽然不是他下属,不用听他吩咐,但每笔交易他都从中抽取一些灵石,情报中间人相互换取信息也是通过他交易。 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竟然被无声无息的杀了,还把头挂在了风摇谷示威,可想而知,凶手不是个简单人物。 “是名金丹修士,来头暂时还不知晓。” “金丹修士?”整个西疆县的金丹修士都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风清子怎么会惹上这等人。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言是情报交易所的一桩交易牵扯到了这位金丹修士,故而被人找上门来,杀了风清子,并将情报所拆了。” “查一查此事,弄清这名金丹修士身份以及事情来龙去脉。” “是。掌教,我还有个提议。现在边西城的那些情报交易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我认为可以拉拢他们,把他们拉到宗门,为我们所用。这样我们的情报能力会大大加强。” 宋贤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这些搞情报的散修身份鱼龙混杂,吸收到宗门绝对是个隐患,谁知道他们屁股里有什么屎,背地里和谁有勾结。 “这样吧!你先把此事调查清楚,如能确定那名金丹修士已经发泄完了,不再追究其他人责任。咱们可以在天山附近找个地方重建情报交易所,把他们拉到那里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话,有什么消息,我们也能快速掌握。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日后惹上麻烦,牵连本宗。” “是,我明白了。那我先告辞了。” 黄烨起身而去。 ……… 西蜀郡,华阳县。云霄宗山门,巍峨雄阔的大殿内,一名鹤发童颜,面目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的老者自外而入,目光扫过内里端坐的两人,面上泛起温和的微笑:“罗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落座的两人皆起身还礼,其中一人年莫四十,身形清瘦,面白无须,正是云宣宗长老罗子泉,其稽首还了一礼,伸手指向一旁虬髯满腮的大汉:“金道友久违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风行宗掌教庄不易道友。” “晚辈见过金前辈。” 老者目光在其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原来是庄道友,后生可畏。” 三人闲叙后各自落座,又客套聊了几句后,罗子泉进入正题:“金道友,在下此次同庄道友冒昧拜访,是想借用贵宗山门灵脉一用,以助庄道友冲击结丹境,不知可否?” 老者微微一笑:“之前齐云宣道友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本宗掌教亦已下令,庄道友什么时候需要,随时可以。” “多谢金前辈。贵宗恩德,在下必铭记于心。”庄不易又起身行了一礼,毫不掩饰喜色。 云霄宗的山门乃四阶下品灵脉,放眼整个西蜀郡都是数一数二的,能够利用此灵脉冲击金丹境,成功概率无疑要更大一些。 “举手之劳而已。”老者摆了摆手:“本宗掌教和齐云宣道友也算是故交,其既开口,本宗自然没有不许之理。庄道友要谢,就谢齐道友好了。” “云宣宗和齐掌教的大恩大德,在下自是没齿难报。” 老者转头望向罗子泉:“贵宗落脚西蜀郡本宗是非常欢迎的,希望今后咱们两派能多加强沟通合作。” 罗子泉没有接话,反而吩咐庄不易道:“庄道友,你先去歇息吧!好好准备冲击金丹境之事。” 庄不易应了一声,知晓两人要谈正事了,于是起身而去。 金姓老者也挥了挥手,吩咐伫立一旁的弟子带他去歇息。 待殿内其他人走后,沉重的石门合上,宽敞明亮的大殿顿时变得昏暗,罗子泉手中一翻,拿出一块玉简:“这是齐师兄要我转交的。” 老者接过玉简,神识进入其内,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指,悄摸摸的指了指上方,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在下听闻姜前辈已失踪,不知此事确否?” 罗子泉目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回道:“金道友此话又是从何处听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事,哪能做到密不透风。此刻该知道的,恐怕都已经知道了吧!齐云宣道友原是齐前辈跟前的人,本宗都听说了的事儿,他想必早就知晓了吧!” 罗子泉沉默不语,没有应答。 老者神秘一笑:“姜前辈失踪应该不是一两年的事了,乾清宗一直隐而不发,又没有新的继任者,这其中想必有极大隐秘。” “金道友难道觉得以在下的身份会知晓内情?” “不管怎么说,道友也是乾清宗出来的,知道的总比我们多一点,不知能否透漏一二?” “第一,在下并不知晓什么内情。第二,这和咱们要谈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此言差矣!怎么会没有关系,俗话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乾清宗的稳定可是关乎秦国安危,这姜前辈失踪,新的继任者却迟迟没有消息,可不就让人浮想联翩吗?西疆县慕容家原本安分守己,贵宗到来之后,却敢于赌上身家性命与御兽宗作对,想来齐道友或者齐前辈给过他们什么承诺吧!贵宗若是诚心想要本宗合作,还请不吝赐教。” “金道友真的想知道?” “愿闻其详。” ……… “掌教。”宽敞明亮的客厅室,身姿挺拔的胡小宝大步而入,朝着宋贤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好,好。”宋贤满脸欣慰的笑容,连道了两声好,此时的胡小宝已成功筑基,成为了宗门第四位筑基修士,他是以边西城选拔比试头名资格前往的御兽宗山门进行筑基。 “恭喜掌教,本宗再添一名筑基修士,可喜可贺。以胡师弟灵根资质和天赋,此番又突破筑基,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跟在胡小宝身后的余廉一脸谄媚:“假以时日,本宗迟早会超过落云宗,成为这边西城第一大派。” “诶!这话可不要随便去说,尤其到了外间,更不能说。” 宋贤立马神色凝重的告诫,自从赶走孔家后,宗门与落云宗之间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现在就连落云宗的宴请他都不会参加,就是为了防止落云宗对他暗施毒手。 虽然双方间并没有什么具体矛盾,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落云宗立场不定,这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个时候如果宗门弟子大肆宣扬浑元宗取代落云宗之类的话语,会使得落云宗更加警惕浑元宗,从而恶化双方本就微妙的关系。 “弟子明白。”余廉也收起了笑容,他善于察言观色,会阿谀奉承,见宋贤神色郑重,立马正了神色。 “掌教,为修行所需,我请求调到珞珈山来。”胡小宝开口。 他之前一直呆在天山,如今突破筑基境,而天山只有一间二品低阶修炼室为林子祥所用,珞珈山却有三间二品修炼室,正好还有一间可供他修行。 “你不必来珞珈山,还是继续留在天山,我把子祥师兄调来,天山那间二品修炼室归你使用便是。” 宋贤早就想到了这点,宗门产业和大部分弟子都在天山,那里是宗门根基所在,必须得有一名筑基修士坐镇才放心。 比起林子祥来,胡小宝更为适合留守天山,倒不是他不信任林子祥,只是林子祥此前数次提拔自己人敛财的行为让他已彻底失望,因此不愿其插手天山产业事务,借此机会把其调到身边来,既能满足其安心修行需求,又能架空其手中权利,一举两得。 “小宝,今天你就留在珞珈山。我让人准备晚宴,为你接风洗尘,咱们好好谈谈,今后天山那边就由你负责。”宋贤望着身姿英俊,一脸凝肃的胡小宝,心中甚是宽慰。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胡小宝早年虽纨绔,但经过孔家一事早已改过自新,如今是半点都看不到当年那顽劣影子。 作为宗门唯一的单灵根弟子,宋贤对他自是寄予厚望,现见他气度沉稳,今又突破了筑基境,因此发自内心高兴。 “是,弟子遵命。” “小宝,你今既已筑基,也该寻个道侣了。之前你因醉心于修行,我也没有逼你,现在是时候了。无论是宗门内,还是边西城,若有你看上的女子,我亲自去提亲。” “多谢掌教关心,我还没有这方面打算。” “有没有打算,都得尽快找一个。想当年,外公一直心心念念为你找一个良缘佳侣,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宋贤微笑说道。 胡老爹早已身死多年,他此时搬出来胡老爹也只是为了给其施加点道德上的压力,他虽信任胡小宝,但是该拿捏的软肋还是得想办法握在手中。 只有把妻子孩子攥在手里,才能尽可能的保证其对宗门的忠诚,不做出背反的事情。 不然一个无牵无挂的筑基弟子,他拿什么去控制,仅凭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弱情感牵挂是完全靠不住的。 “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办。你若有钟意的女子,我去给你提亲。你若没有,我帮你物色挑选。总之,一年之内,你得要成亲。” “除此之外,你还得从宗门中挑选一人收为徒儿,传授衣钵。宗门要长久发展,必须得有继承人,尤其是你们这些突破筑基境的人,更要以身作则。这是宗门的制度,子祥师兄不也是筑基后,就成了亲吗?你也不能例外。” 宋贤见他推三阻四,收起笑容摆起了脸,以命令口吻说道。 “是,弟子遵命。”胡小宝没有办法,低头应了一声。 “余师兄,你都听到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这一年你什么也不用干,务必给小宝物色一个良缘佳侣。” “掌教放心,我一定给胡师弟找一个他满意的女子。”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胡小宝告辞而去。 (本章完) 第349章 暗潮涌动 第349章 暗潮涌动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安远城,风行宗山门。 整座山脉张灯结彩,团锦簇,半空中金色云彩如苍鹰走犬不断变换。 山门前列,风行宗一众弟子黑压压的列阵等候着。 “来了,来了。” “是掌教吧!” “应该是。” 突然间,人群骚动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只见远处天际一个黑影浮现,以极快的速度激射而来。 “肃静。”为首须发皆白的老者皱眉训斥了一句,声音清晰落入众人耳中,霎时间,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 很快,一道遁光落至众人跟前,现出一名虬髯满腮大汉身形,正是风行宗掌教庄不易,他负手而立,神采飞扬,目光斜睥着众人,神态宛如回归领地的狮王。 “恭贺掌教突破金丹境。”为首的老人领着风行宗几名筑基修士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恭贺掌教突破金丹境。”风行宗一众黑压压的弟子齐声高喊,声动云霄。 话音方落,半空中的金色云彩涌动,形成了一行巨大金色字体,正是众人所喊口号。 与此同时,只见山门中无数白鹤振翅而出,围绕着半空中绚丽的金色字体飞舞。 “恭贺掌教突破金丹境。” “恭贺掌教突破金丹境。” 一声声如鸟叫的声音在山门附近此起彼伏的响起,乃是驯化的鹦鹉灵兽叫喊。 “走。”庄不易面上浮现一丝笑容,昂着脑袋,宽大袖袍一挥,大步向着山门行去。 一行人到了山门大殿,庄不易径至上方主位落座,几名筑基修士皆垂手而立。 “值此乱局之际,掌教顺利突破金丹境,此乃天佑本宗。”老者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我已决定,本宗与云宣宗结成同盟,即今起,安远城将与云宣宗共同进退。”庄不易昂首说道,话音中蕴含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方几人相对视了一眼,都低头不语,大殿内陷入短暂沉默。 对于宗门和云宣宗结盟一事,庄不易并非第一次提出,此前早就提过此事,只因兹事体大,故未有做出最终决定。 风行宗虽与御兽宗撕破了脸,但明面上,他们还是独立于御兽宗和云宣宗之外的第三方,整个安远城宗派结盟也名为独立联盟。 若是宣布和云宣宗结盟,就等于完全倒向了云宣宗一方,成为御兽宗的敌对方。 且既是结盟,纵然御兽宗不派人攻打,将来云宣宗若有战事,风行宗也必然要派人支援。 可风行宗内的一些人并不想卷入这里面,因此庄不易之前提出此事时,遭到了不少阻力和反对。 但此时庄不易结丹成功,成为了金丹修士,态度又如此坚决,那些本来反对的人也都不敢开口了。 “掌教既已决定,我等自当惟命是从。”为首老者应道:“只是本宗已与安远城的其他宗派势力结成了独立联盟,现在又与云宣宗结盟。如果安远城那些宗派势力不想卷入其中,该如何对付?” “谁反对就消灭谁,安远城独立联盟是本宗做主,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本宗为之,谁敢不从?你们立刻去把各宗派势力首领召来,到时我会宣布这一决定,看谁敢说个不字。” ………… 入夜,天色昏暗,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灯火通明的厅殿内,张宁远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的林子祥行了一礼:“见过林师兄。” “宁远师弟来了,坐吧!”林子祥面无表情。 他和张宁远之间虽无过节,但张宁远和钟文远一直以来并不大对付,再加上钟文远死后,内阁首席之位又被张宁远占了去,因此对其并不亲近。 “多谢林师兄。”张宁远依言入座。 “你此来所谓何事?” “掌教有令,请你到珞珈山去。” “到珞珈山,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事,胡小宝师弟筑基成功了,掌教之意,让他留守在天山。但因天山只有一间二品修炼室,珞珈山正好还有一间修炼室,所以请林师兄前往彼处,一是增加珞珈山守备力量,二是方便林师兄修行。”张宁远手中一翻,拿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了过去。 听闻此言,林子祥面色霎时冷了下来,嘴唇紧紧抿着,眼角肌肉微微抖动了几下。 胡小宝筑基了,就让他挪位子,岂有此理。 论身份,他是宗门长老,论地位,他是武卫阁统帅,胡小宝是他手下副统帅。 现在竟然让他给胡小宝腾位子,什么狗屁增加珞珈山守备力量,不过是要架空他罢了。 林子祥越想越怒,但当着张宁远的面,还是隐忍了下去,只铁青着脸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我告辞了。”张宁远留下玉简,转身而去。 “嘭。”待其走远,林子祥忍不住一拳猛然砸在了案桌前。 “夫君,怎么了?”此时,一名窈窕女子走了进来,见到这幕,呆立在原地,在她印象中,还从未见过其如此生气。 林子祥铁青着脸,看了眼女子微微隆起了腹部,深呼了口气:“没事,你怎么来了。” 女子走到他跟前,手掌搭在他肩上,轻声道:“孟静方才找到我,她想调回天山,到财政殿任职,想求夫君帮忙。” “知道了。”林子祥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神色转柔:“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吧!” ……… 珞珈山,明亮的屋室内,宋贤自外而入。 内里黄烨已在等候,见他到来,起身行了一礼:“掌教,我刚得到一个消息,风行宗掌教庄不易突破金丹境了。” “哦?”宋贤脚步一顿:“是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该就在不久前,不仅如此,听说风行宗已与云宣宗宣布结盟。” “结盟?”宋贤眉头皱起,近些年御兽宗和云宣宗战事已渐渐平息,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这风行宗又整出这么个幺蛾子,莫非又要有什么大动作? 虽然风行宗已普遍被外界视为与云宣宗是一伙,盖因当初安远城独立联盟成立之际,御兽宗曾率大部攻打,最后是云宣宗出手相助才保住了风行宗。 可主动结盟还是有些出人意料,结盟意味着双方将共同进退,荣辱与共,如果云宣宗需要人力和财力支持,风行宗将有义务为其提供支援,反之亦然。 本来风行宗是同安远城宗派势力形成了独立联盟,原以为只是想摆脱御兽宗控制,没想到其竟主动卷入这股漩涡中。 由此可见,风行宗野心绝对不小。 “庄不易是在哪突破金丹境的?是不是云宣宗提供了帮助?”沉吟了一会儿,宋贤开口问道。 冲击金丹境至少得三阶中品灵脉方可,如果没有大势力的相助,凭风行宗山门那处灵脉是不行的。 风行宗又与御兽宗撕破了脸,御兽宗不可能助其冲击金丹境,那就只能是云宣宗了,加上庄不易突破金丹后,风行宗立刻宣布与云宣宗结盟,可想而知,其结丹背后定是云宣宗相助。 那问题就来了,云宣宗的山门是处三阶下品灵脉地,灵气浓郁度根本不足结丹所需,云宣宗是找了哪个势力灵脉给庄不易冲击金丹境? 无论是谁?此势力定与云宣宗关系密切,是其潜在的结盟对象。 “目前还不清楚,我已派人去打听了。” “此事你怎么看?” 黄烨沉吟道:“当初御兽宗和云宣宗相斗最激烈时,风行宗没有与之结盟,现如今双方战事渐息,风行宗却在这个时候宣布与其结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云宣宗想重启战事,要么风行宗想借云宣宗之势扩张地盘。” “比起西疆县战火重燃,我更担心第二种情况,风行宗若想借势扩充自己地盘,必会把手伸向虎门城和边西城,因这两城都属御兽宗掌控之下,又离安远城较近。” “如风行宗攻来,落云宗会不会倒戈,把我们卖了?他们立场不定,本就在云宣宗和御兽宗之间徘徊,受到风行宗压力,可能会直接倒向云宣宗。” 听他这么一说,宋贤眉头皱的更紧了,就在此时,一名随从弟子来到厅室外间,行礼道:“禀掌教,林长老到了,前来拜会。” “请他过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你也先去吧!从现在开始,多关注风行宗的消息和动向。” 黄烨起身告辞,很快,林子祥便来到了室内,他绷着个脸面无表情行了一礼:“掌教。” “子祥师兄辛苦了,请坐。”宋贤见他神色冷峻,知晓他心里对这事儿不满意,和气的请他落座。 “掌教把我调到珞珈山,具体想让我负责什么事务,请吩咐。” 林子祥目不斜视,直挺着腰板坐下,目光并不与他对视,神态宛如一只斗鸡。 “因胡小宝已筑基,子祥师兄就不必继续守在天山了,那里有一名筑基修士守备就够了。我知道你对那些俗务本不感兴趣,所以把你调来,你在这里可以安心修炼,不必操心俗务。” “掌教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林子祥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 宋贤本想和他好好交谈一番,但见他这态度,心里那些话也不好再说了。 “那好,子祥师兄好好歇息。” 林子祥转身而去,见他远走的背影,宋贤摇了摇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隔阂似乎越来越大了。 ……… 入夜,月黑风高。 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厅殿内,金元星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自外而入,目光扫过内里端坐的面白中年男子,稽首道:“庞道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金道友别来无恙。”男子起身还礼,两人闲叙了几句各自落座。 “金道友,在下此次来,是奉了本宗掌教之令,诚邀贵宗参加本宗喜宴,想必金道友已听说了,本宗掌教突破金丹境,决定大宴七日,以酬西疆县宾客。”男子手中翻出一金色请柬递上。 金元星接过请柬,微笑回应:“贵宗掌教突破金丹境,真是可喜可贺。老朽听闻贵宗掌教此次突破金丹境,是云宣宗帮忙找的灵脉,不知此事确否?” “金道友的消息好灵通啊!不错,本宗掌教此次突破金丹,确是云宣宗助了一臂之力。实不相瞒,华阳县的云霄宗掌教与云宣宗齐前辈有故,齐前辈一纸书信将本宗掌教引荐给了云霄宗,因此得以在其山门结丹。” 金元星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微惊,没想到云霄宗竟然和云宣宗搞到一起去了。 至于男子口中所说的什么故交,明眼人都知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就算齐云宣和云霄宗掌教有旧,也不会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风行宗掌教庄不易去其山门结丹。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云宣宗和云霄宗已经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结合庄不易结丹后,立马宣布同云宣宗结盟,可见这三方应该是谈好了什么条件。 这可不是件小事,极有可能对西疆县甚至西蜀郡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云霄宗乃是华阳县的龙头宗派,其势力比御兽宗更为强大,如果云霄宗已经决定支持云宣宗,仅凭御兽宗绝不是对手,除非玄元宗出面,禁止云霄宗将手伸到西疆县。 可自云宣宗落脚西疆县后,玄元宗对其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根本不理会西疆县动乱,它会一反常态的出手阻止吗? 金元星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简单,背后应有什么隐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云霄宗和云宣宗搞到一块去了。 否则云宣宗之前与御兽宗斗的那么凶,云霄宗都没卷入,现在却偷偷摸摸和云宣宗达成某种协议,这太不正常了。 “云霄宗?真没想到,庄道友竟是前往云霄宗山门结丹,难怪此事先前一点风声都未听到,云霄宗既允庄道友再其山门结丹,想来其跟云宣宗关系定非寻常可比,莫非他们两派也要结盟?”沉默了一会儿,金元星试探问道。 庞姓男子依旧不动声色:“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这云霄宗掌教和云宣宗掌教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不然,云宣宗齐前辈怎么可能一纸书信就能让本宗掌教去其山门结丹呢?” “如此说来,将来西疆县战事重起,云霄宗有可能会助云宣宗一臂之力了?” 男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其实本宗掌教此次派我来,除了邀请贵宗参加喜宴外,还有一事相商。” ——————————————— ——————————————— (明天请个假。) (本章完) 第350章 星墨海岛 第350章 星墨海岛 金元星收起笑容,正了神色:“庞道友请说。” “本宗掌教知晓,贵宗不满御兽宗已久,贵宗何不效仿本宗,脱离御兽宗掌控,独自统领边西城。贵宗若能下决心,本宗和云宣宗都将支持贵宗。” “西疆县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御兽宗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贵宗此时不表明态度,真等御兽宗落败,到时想改庭换面,恐怕就来不及了。盯着边西城这块地方的势力可有不少,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贵宗还是想清楚的好。” “无消庞道友提醒,敝宗自会好好考虑。” “我们知晓,贵宗对虎门城地盘觊觎已久。贵宗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共取虎门城,当然,前提是,贵宗得拿出态度来。” 金元星目光一凝:“共取虎门城?这么说,贵宗已有攻占虎门城之意了?” “虎门城的明月宗是御兽宗坚定支持者,不铲除他们,本宗寝食难安。贵宗和明月宗虽关系不错,但此一时彼一时。我劝贵宗还是多为自己考虑。” 金元星目光紧盯着他:“庞道友之意,如本宗不答应,贵宗是不是也要攻占边西城?” “本宗绝无此意。不过虎门城我们是吃定了,贵宗愿意分一杯羹的话,本宗非常欢迎,如果不愿卷入,本宗也不勉强。但若贵宗要和明月宗站在一起,那就是刻意和本宗作对了。在下言尽于此,告辞,希望贵宗能早日做正确决定。” 庞姓男子不待他答话,直接起身拱了拱手,向外大步走去。 望着其远走背影,金元星面上已无一丝笑容,眉头紧锁着,好一会儿,他起身离了大殿,来到一座府宅屋室内。 “掌教,他走了。” “都说了什么?”陶晋元见他神色,知晓并非好事。 金元星将两人对话复述了一遍:“风行宗这是给我们下通牒来了,我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陶晋元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庄不易真的是在云霄宗山门结丹吗?” “暂时还没查实,不过我觉得庞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我现在担心的是,风行宗如果打算对虎门城动手,下一个目标就会瞄向本宗。我觉得,他邀请咱们共取虎门城,也只是他们合纵连横的策略而已。” 陶晋元也坐不住了,行至窗前,推开窗户,感受着拂面的微风,目光微微眯起:“风行宗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云霄宗,他们如果与云宣宗联合,御兽宗绝不是对手,那么西疆县就将迎来改朝换代。立刻着人去打听云霄宗的消息和动向,尤其是他们和云宣宗的关系。” “那…到时风行宗若是攻打虎门城,本宗该如何应对,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先看看局势吧!至少在他们攻下明月宗前,暂时不会对本宗动手。” ………… 珞珈山,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正自闭目修行,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一挥手,石门无风自开,外间伫立的弟子行礼道:“禀掌教,张宁远师兄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宋贤二话没说,立刻起身出了修炼室,向府宅而去,张宁远现已是内阁首席,大老远的从天山亲自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等他来到府宅待客厅,只见张宁远和一名三角眼身形清瘦弟子已在等候,见他到来,两人连忙迎上躬身行礼。 “见过掌教。” “弟子程宇拜见掌教。” 宋贤目光扫过那名清瘦弟子,其只有炼气六层修为,浑元宗现有弟子几百人,除了一些核心成员和老资格弟子,大多数他都不知名姓,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坐吧!”宋贤到主位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落座,张宁远既将此人带来,显然他所说的要事与此人有关。 “今日叨扰掌教清修,只因程师弟发现了一处秘宝所在,故带他前来拜会。”张宁远落座后,直入主题。 “什么秘宝所在?说清楚些。” “程师弟,你来说吧!” “是。”那程宇应道:“禀掌教,弟子是偶然发现那秘宝所在的,三个月前,弟子奉命前往穆赫草原全星商行交接物资清单,因想着尽快完全交代任务,故走了海路,途径墨星海的一处小岛时,灵力不济,便在那岛上歇息恢复耗损灵力。” “正歇之际,忽听见不远处溶洞传来一阵响声,弟子心生好奇,走入那溶洞内,竟发现一个青色的防御光幕。” “弟子唯恐里间有人,怕是哪位散修在此,先是出言高喊了几声,见没人回答,才出手攻击那光幕。” “奈何弟子实力微弱,耗尽了灵力,也未将那光幕攻破。以弟子之见,那防御光幕至少是二阶阵法,是以来告知掌教,弟子猜测,那阵法之内必藏有宝物。” 听他此言,宋贤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除了你外,还有其他人知晓那处地方吗?” “没有。弟子发现那溶洞内的防御光幕后,就回天山向张师兄汇禀了此事。” “你说路过彼处,听见一阵响动?” “是,弟子也奇怪那响动是由何而起,弟子入内后,并没有任何发现。弟子猜测,那响动可能是因为阵法失修缘故造成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那溶洞内普普通通,并无奇特。”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弟子怎敢欺瞒,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若有隐瞒,愿受责罚。” “宁远师兄,你先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问他。” “是。”张宁远虽然好奇,但还是应声而起,离开了待客厅。 待他走后,宋贤一挥手,一道灵力激射而出,厅室沉重的大门‘嘭’的一下合上。 程宇见此,心中一惊,眼皮子一跳,也坐不住了,起身行礼道:“不知掌教还有什么话要问?弟子知无不言。” 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张金黄色符箓,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身旁:“你别担心,待会儿我将此符贴你身上,你不可运灵力相抗,清楚没有。” “是,弟子明白。”程宇看了眼那金色符箓,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小声问道:“敢问掌教,此符是作何用的?” “我说了不用担心,这符箓对你不会有任何危害,你若信得过我,照我说的办就是。” “弟子自是信得过掌教。” “那就好。”宋贤不再言语,将金色符箓贴到了他眉宇上,紧接着灵力涌入,金色符箓立时绽放耀眼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的金光从起额头处没入体内。 随着金光涌入,程宇的目光渐渐失神,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直到金色符箓光芒尽数涌入其体内,宋贤才收回按在他额头上的手掌。 此符名为迷心符,乃是极道密箓中所记的一种特殊二阶上品符箓,被符箓控制者会短暂丧失神智,如同被催眠一般,这个时候,不管要对方做什么,对方都会照做。 不管问什么,对方都会如实回答,就像被搜魂者一样。 修行界有不少控制人的法子,其中最令人恐惧的无疑是搜魂类的术法了,此术法虽好用,但并不容易修炼,其对修炼者神魂要求很高,而且极容易走火入魔,遭到反噬,是以修行界修此术法者并不多。 而被搜魂者下场都是死路一条,盖因搜魂术会入侵对方识海,给对方神识造成不可逆的巨大伤害。 在这一点上,迷心符就很温和了,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但它的缺点也同样明显,需得对方完全配合才行,如果对方反抗的话,哪怕是个炼气修士,只要体内灵力一冲,符箓就会灵气失衡,导致失效。 宋贤之所以对其使用迷心符,自是为了安全。 虽说这程宇是自家弟子,但他并不放心,万一此人是其他势力安插的卧底,想要将他骗出珞珈山,在外伏击,那就完了。 当年江峰就是用此法骗了孔贞清,将孔家四名筑基修士引到了穆赫草原,才一举拿下了孔家。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宋贤岂能重蹈覆辙? 因此苦心钻研这迷心符,为的就是这一手。 而他之所以要将张宁远支出去,也是不想暴露这张底牌,如果消息泄露,别人知晓他掌握了迷心符,就会有对策了,故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见迷心符奏效,宋贤开始了发问:“你真的在星墨海一个小岛的溶洞中发现了一座二阶防御光幕法阵?” 程宇没有任何反应,神态宛如沉睡了一半,过了一会儿,才应了声是。 宋贤目光紧盯着其双眼,他也是第一次对人使用这迷心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座法阵的。” 程宇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断断续续的答道:“上月之前的…晚上。” “你为何将此消息告知张宁远?” “我…破不了…阵法。” 宋贤陆陆续续问了不少问题,程宇没回打完一个问题后,沉默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不到一会儿,他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身体摇摇晃晃,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宋贤立马俯下身探查他情况,发现他体内五脏六腑经脉骨骼并无混乱,只是泥丸宫内识海有些混乱,于是打开了厅殿大门,派人将他送到客殿歇息去了。 “掌教,程师弟他怎么了?”张宁远赶来时,眼见程宇被人抬着出去,不禁面露惊容。 “没什么事,歇息一下就好了。”宋贤并没有将迷心符之事告知,随口应付了一句。张宁远虽然好奇,也没有继续盘根问底:“那…要不要派人去虎门城探探?” “当然了,机不可失,我要亲自领人去。” “掌教亲自前往?这风险会不会太大了,程宇虽是宗门弟子,但还是防一手的好。孔家之事就在跟前,我建议还是让林师兄和胡师弟带人前往为好。” “不必。程宇说的是实话,不是陷阱,我已试探过了。对了,今日的事儿,别对外吐露。” “是,我明白。” ……… 天光晴朗,万里无云。 蔚蓝的海面风平浪静,半空中几道遁光激射而至,径直朝其中一小岛而去。 行了许久,来到一座天然大型溶洞前。 “就是这里,里间有一座法阵防卫光幕。”几人遁光落下后,程宇开口说道。 宋贤点了点头,便大步朝内里而去,此行只有五人,除了他外,苏芷柔和林子祥也跟随而来,另外就是宗门的一名负责阵法弟子及程宇。 因知晓此地有阵法守卫,故额外带了一名懂阵法的弟子来。 溶洞内部光线十分昏暗,方入内里,就听得一阵吱吱声响,却是一群蝙蝠振翅而起。 整个溶洞十分宽广,仿佛一个大型巢穴,四周石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蝙蝠。 这种成群动物居住之地,往往是安全的,如若里间有什么危险,不会有大群动物栖息。 溶洞呈喇叭口状,越往内,空间越广阔。 一直行到溶洞的尽头,才见到程宇所说的那座青色光幕,其约莫三四百丈大小。 “蒋权。”宋贤一声呼喊。 “弟子在。”一名身形瘦弱男子应声上前,此人乃是负责宗门阵法的弟子。 “看你的了。” “弟子遵命。”蒋权应声,手中翻出一个赤红色小旗子,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赤红旗子逐渐绽放出微弱光芒,接着就射出一道赤色光芒,打入那青色光幕上,就像鱼儿在海面游荡般,赤色光芒沿着上下游了一圈,又回到赤红旗子内。 蒋权连续变换了好几个方位,将赤色光芒打入青色光幕上游荡一圈,又收了回来。足足折腾了大概半个时辰,他才收起赤旗,来到宋贤跟前。 “禀掌教,依弟子所见,此乃二阶中品阵法。” “是何阵法,可有破阵之策?” 蒋权面色微红:“弟子无能,尚看不出具体是何阵法。” 连阵法都看不出,自然也没得破阵之法了,宋贤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责备,毕竟让一个炼气弟子对付二阶阵法实在有些为难他。 “你有什么建议?” “此阵布置至今应有好些时间了,弟子已探寻到几处灵力波动,从这几处着手,效果应该比盲目攻击要好。” “就照你说的吧!” 宋贤、苏芷柔、林子祥按其所言,各占一方,施展术法攻向那青色光幕。 随着时间推移,在三人不断攻击下,青色光幕逐渐扭曲变形,最终‘轰’的一声如水幕般碎散。 防御光幕消失后,内里现有一座黑砖黑瓦的宫殿来。 (本章完) 第351章 诡异鬼婴 第351章 诡异鬼婴 黑色的宫殿庄严肃穆,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子祥师兄,你打头阵看看情况,千万小心。” 林子祥没说什么,双手合十,凝结了一个金色的光盾护住己身,推开黑色宫门走了进去。 宋贤等人远远跟在他身后,入了里间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空旷的庭院,内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连青砖地面都一尘不染。 院内只有滴滴答答的脚步声响不断回荡,林子祥走在最前面,神色极为凝重。 几人一路向前而行,一直穿过了三座庭院,来到一座黑色殿宇前,其上画满了一道道血色符文,布满整间殿宇外墙。 “掌教,这大殿似乎封印了着什么鬼怪。”林子祥退回了几人跟前。 苏芷柔蹙起眉头:“夫君,这大殿上面的血色纹路好像咱们以前在安远城遇到的那鬼将殿宇。” 宋贤行至那黑色殿宇跟前,打量着其上鬼画符般的符文,确实和当初遇到的那鬼将殿宇极为相似。 但不管怎么样,都已到了这里,自无后退之理。 “这殿宇有古怪,内里搞不好有危险,你们两人修为低微,先退出去。”宋贤摆手示意程宇和蒋权先退出去。 直至两人远走,他才双手合十,手掌间一柄火云枪凝聚而成,朝着殿宇大门激射而去。 没有任何交织声响,火焰长枪击在殿门之上,只见其上的血色符文纷纷涌动,只见血光大绽,形成了一片血色屏障,血光与火焰相交织,没多时,火云枪竟渐渐被融化。 黑色殿宇之上的血色符文虽也消融了些,但还有大半。 宋贤心中微惊,这殿宇无论外形还是其上的血色符文都跟当初在安远城山洞中鬼将所居之室差不多,但论威能,这血色符文可比当初那个禁制要强多了。 眼见火云枪消散后,涌动的血色符文又回到了殿宇外墙上,他再度施展起阳爆术法。 巨大的赤色球体凝聚而成,朝着殿门砸下,轰隆巨响之下,整个黑色宫殿都在颤抖,然而这座黑色殿宇却是巍然不动,其上的血色符文再度激活,绽放耀目的血光。 巨大赤色球体砸在血色光幕之上发生崩裂,化作一个个火球,霎时间,整个庭院都被熊熊火焰笼罩。 林子祥和苏芷柔都已凝聚了术法护住己身,眼见着诸多火球和血光屏障相持不下,两人也都施展术法攻下。 林子祥双手合十,掌间凝成一柄金色大刀。 苏芷柔则凝聚一道巨大冰柱。 有了两人相助,那血色屏障逐渐扭曲变形,其上的血色符文一个个相继碎裂,最终轰隆一声大响,在血色屏障粉碎之际,黑色殿宇也随之崩塌。 就在此时,殿内突然涌出大片的黑色雾气,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小心。”宋贤一声轻喝,身形飞退。 苏芷柔和林子祥两人也跟着后退。 大片的黑色雾气眨眼便将三人所施的术法包裹。 先是林子祥的金色大刀肉眼可见的融化,接着苏芷柔凝聚的冰柱也逐渐消散,最后连火焰也被吞噬。 黑色雾气弥漫了整个庭院,内里传来一阵尖锐瘆人的笑声,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苏醒了一般。 笑声还未结束,就见两道赤红光芒从内里激射而出,宛如两道耀眼的激光。 早在那瘆人笑声传出之际,宋贤便已施展出火流罩术法,此刻见两道赤红光芒此刺来,立马身形一闪,挡在了林子祥和苏芷柔两人跟前。 两道赤红光芒击在火焰屏障上,发生一阵阵的滋滋声,黑色与火光交织,宋贤周身火焰屏障不断地颤动。 “藏头露尾,现出你的真面目来。”林子祥一声轻喝,周身金色光芒绽放,一柄柄金色利刃自身后凝成,如同箭矢一般,铺天盖地刺入那黑雾之中。 数十柄金色利刃一开始势如破竹,所过之处,金色光芒涤荡之下,黑雾纷纷消融。 可越往里间,黑雾就越发浓厚,已经形成了实质般的云雾,翻涌之下,数十柄金色利刃仿佛被无形的黑色绳索缠住,一一消融。 林子祥见此,双手再度合十,周身笼罩的金色光芒脱体而出,在他头顶凝成了一条金色巨龙,一头扎入了黑色雾气中。 金色巨龙摇头摆尾,穿过层层黑雾阻扰,见如云雾般黑雾涌来,其张开巨口,吐出一个金色的圆球,金球瞬间爆裂,化作密密麻麻耀眼的金光芒刺,黑色雾气肉眼可见的融化。 整个被黑雾笼罩的庭院立时恢复了清明,原本的黑色殿宇已然倒塌,内里浮着一个鬼婴,其身形只有一尺大小,一双赤色如血的眼睛,面上却是满脸褶皱,看着十分可怖。 “这是什么鬼物?”苏芷柔望着那面目可憎的鬼婴,满脸讶然。 宋贤也眉头紧皱,他对鬼道并不是很了解,只在书册里看过一些记载,知晓鬼物统分为四类,分别是低阶的幽魂或兽类,这是相当炼气阶段的鬼物。 修为高一点,就是相当筑基阶段的鬼将了,再往上,便是鬼王了。 到了鬼王这个级别,鬼物无论外形和智力都与人族相差无几。 眼前这个鬼婴他却是未曾在书册中见过,因此不知来历。 结合这外面建立的阵法,他料想此鬼婴可能并非自然产物,搞不好是哪个发狂修士搞出来的试验品? 当然,也有可能是穷途末路散修转为鬼道阴差阳错变成这幅摸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这鬼婴显然对他们不怀好意,其一双赤红的双目更是紧紧盯着宋贤,仿佛要将他吞掉一般。 双方遥相对峙,鬼婴双目中激射的两道赤红光芒已经收了回去,林子祥操控着那金色巨龙张开巨口,又吐出一个金色圆球,朝着那鬼婴激射而去。 那鬼婴不闪不避,任由金色圆球袭来,只伸出一只小手抵挡,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圆球击在鬼婴手掌之上,爆裂开来,金色光芒瞬间将鬼婴淹没。 然而下一刻,漫天金色芒刺却仿佛被什么吸住了一般,但见鬼婴身前,一个漩涡漏斗状的黑洞形成,那些金色芒刺全被吸入里间,消失不见。 随着鬼婴收回左手,身前那漩涡黑洞立时消失,紧接着它右手凌空一抓,半空中浮现一只黑雾凝聚的巨大鬼爪,一把将那金色巨龙握住了手中,浓烈的黑色雾气随着那鬼爪涌向金色巨龙,很快便将它淹没。 没一会儿,那金色巨龙身体便逐渐融化,消散半空。 林子祥眼角微微一颤,望向宋贤,轻声道:“掌教,此鬼婴非同一般,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先退出这里,再寻良策。” 宋贤也觉这鬼婴难缠,不说这种形态的鬼物从未见过,而且其周身并无一点灵力波动,根本不知实力几何,从方才露的两手来看,实力至少不弱于人族筑基中期修士。 “只怕它不肯放过我们。”他话音未落,那鬼婴果然动手了,半空鬼爪携着滚滚黑雾向他横抓而来。 宋贤身形飞退双手合十,掌间一颗颗火苗腾空而起,化作数十颗巨大火团,迎向那巨大鬼爪。 诸多火团击在那鬼爪之上,发出嘭嘭的巨响,火焰与黑雾相交织,相持不下。 一旁苏芷柔和林子祥也没有干看着,鬼婴操控鬼爪袭来之时,两人便已凝聚术法。 苏芷柔双手合十,掌间白光绽放,在她头顶上方凝聚了一面水晶般的镜子,那光镜白光一闪,映照出鬼婴模样,紧接着鬼婴身体就结起了冰霜。 随着咔咔声响,冰霜很快蔓延至鬼婴周身,眼看就要将它冰封,那鬼婴体内突然冒出大量的黑色雾气,覆盖它周身的冰霜立马碎裂。 林子祥则全身金光大绽,金色光芒在他身后凝聚了一尊虚幻的雄伟身影,他口中一声大喝,那虚影双目中射出两道金光。 鬼婴伸出左掌,身前一个漩涡漏斗壮黑洞浮现,金光激射入其内,没有任何声响,随着那漩涡黑洞越转越快,越扩越大,金光渐渐被磨灭。 半空中,鬼爪涌出的黑雾在火团攻击下已被火焰融化,鬼爪在火团攻击之下亦已崩裂。 宋贤操纵着余下的火团向着鬼婴击去,一股脑的被那黑洞漩涡吸入其中。 那黑洞漩涡仿佛一个巨大吸盘,任何攻击到其近前,似乎都会被吸入里间。 眼见黑洞漩涡越来越大,宋贤也不甘示弱,再次施展起火焰流星术法。 巨大火团凝成,铺天盖地涌向那黑洞漩涡。 在他真察之眼视野中,随着黑洞漩涡越来越大,其攻击力也极速剧增,现已至两千三百点。 “这漩涡古怪的很。子祥师兄,芷柔,不要留手,全力攻击这黑色漩涡。” 两人听闻此言,也都各自施展起最强的术法。 林子祥喷吐一口精血至身后那虚影上,吸收了精血后,那虚影逐渐化实,其身体金色光芒流转,双手合起,掌间一柄巨大金色光剑凝聚而成。 苏芷柔亦双手结印,掌间凝聚了一个白色光球升腾而起,光球迎风而涨。 一个个数丈大的火团前仆后继涌入那巨大黑色漩涡内,随着漩涡越转越快,火团相继被磨灭,而黑色漩涡也越来越大,每磨灭一个火团后,攻击力都在不断提升。 不对劲。 眼见此景,宋贤脑海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为何这黑色漩涡在经过多次攻击后,不但体型越来越大且越来越强了。 这黑色漩涡是在吸收术法中的灵气滋养自身,每当其磨灭一个术法,吸收了其内灵力后,其攻击力也相应提升。 此时,苏芷柔和林子祥所施展的术法也已攻向了那黑色漩涡,金色光剑直斩而下,白色光球碎裂之后,化作滔天幽绿巨浪,都涌向那黑色漩涡。 没有任何交击声响,当金色光剑和滔天幽绿巨浪击在其上时,黑色漩涡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加速转动。 金光、火团、幽绿巨浪与黑色漩涡相持不下。 宋贤目光微闪,随即双手合十,施展起玄天融火诀,他掌间浮现一团黑色火苗,随即整个身体都燃起黑色火焰。 此正是玄罗阴火,目前他吸收的三种异火中,玄罗阴火威力最为强盛,攻击力足足高达五千点。 黑色火焰不断从他身上脱体而出,在他头顶凝聚,化作一只黑色巨蛇摸样,他双掌间的那团黑色火苗亦升腾而起,融入巨蛇的额头内,原本只有形而无神的巨蛇一下活了过来。 巨蛇扑向鬼婴,霎时间,整个天地都被黑色火焰所笼罩。 当玄罗阴火本体黑色巨蛇扑涌向黑色漩涡时,只见黑色漩涡剧烈颤动起来,在熊熊的黑色火焰燃烧之下,黑色漩涡肉眼可见的消融。 随着一声瘆人凄厉的叫声响起,黑色巨蛇已击碎黑色漩涡,鬼婴身体瞬间就被黑色火焰吞噬。 它口中不断发出瘆人叫声,大量的黑色雾气从体内涌出,然而在玄罗阴火的包裹下,黑色雾气从体内涌出的瞬间就被融化,黑色火焰吞噬着鬼婴的身体,只一会儿,那鬼婴肉身便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见其被彻底消灭,宋贤才放下心来,再度施展起玄天融火诀,将玄罗阴火收回体内。 鬼婴施展的黑色漩涡术法虽可吸收灵力以滋养自身,但也有其上限。 所以当苏芷柔和林子祥术法攻向黑色漩涡时,明显使其颤抖了一下,这是因为三人术法迭加之威已经接近黑色漩涡所能承受攻击力的上限了,是以宋贤果断出手,释放出威力最强的玄罗阴火,一举击碎了这黑色漩涡。 若是再给它点时间,让黑色漩涡吞噬了三人术法灵力,它的威力则会越来越大,是以对付这黑色漩涡,不能以添油战术消耗,必须一下用远超其承受能力外的攻击将其击碎。 玄罗阴火收回体内后,庭院内的黑色火焰顿时消失无影无踪,而那座黑色殿宇也早已崩塌。 林子祥伫立宋贤身后,侧目望着他,瞳孔大开,面上难掩惊色。 这还是他首次见宋贤施展异火,黑色火焰威力之大,使他感到震骇,宋贤是什么时候掌握这神通的,他竟一点也不知情。 (本章完) 第352章 风雨飘摇 第352章 风雨飘摇 “子祥师兄,怎么了?”宋贤察觉到了林子祥异样,回头望向了他。 “没什么。”林子祥回过神:“掌教方才所施展的黑色火焰不知是何神通,威力竟如此强大,我却从未见过。” “这是我之前偶得的一门神通秘法,只有拥有火属性灵根的人才能修炼。”宋贤随口敷衍了一句:“鬼婴已被消灭,那黑色殿宇内不知有何秘密,咱们进去瞧瞧,小心一点。” 说罢他便大步向前走去,残垣断壁的黑色殿宇中看着空空如也,殿宇地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看着和殿宇外墙的差不多,应该是某种法阵。 地底之下,还有一个数丈大小的巨洞,其内可见的残留的黑色雾气,地洞由一块块刻着血色符文的赤色墙体铺建。 而除此之外,殿宇中并没有别的东西了。 宋贤料想,这些血色符文应是用来封印鬼婴的,其本被封印于这地洞之下的,只因三人打破了殿宇的禁制,导致封印削弱,其从地洞下逃了出来。 至于是鬼婴是如何诞生的,被何人所封印,又为何要将它封印在此,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鬼婴本身就很奇特,其周身没有灵力波动,就像一个傀儡,但实力却十分强悍,至少不弱筑基中期修士,加上那诡异的黑雾和黑色漩涡,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根本对付不了。 “夫君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苏芷柔指向地洞,宋贤定睛一看,只见地洞底部露出一抹幽绿的色彩,他身形一闪,来到地洞下方,掀开其上的碎石,见到一颗幽绿晶莹的珠子镶嵌在赤墙之中。 他伸手将这幽绿珠子取下,拿在手掌间细细观赏,此珠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表面有繁复如纹状的纹路。 他尝试着灵气灌入内里,但却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这似乎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水晶珠子。 不过此物竟能以如此特殊方式放置这地洞中,想必应不是寻常之物。 不然在这满是血色符文的赤墙中专门镶嵌一颗珠子干嘛,总不会是为了装饰用吧! 宋贤将珠子收入囊中,决定回去再仔细研究。 三人将黑色殿宇里里外外又搜寻了一遍,甚至将地底挖掘数丈,也没有其他发现。 当三人离开这座殿宇后,守在外间的程宇立马迎了上来,躬身行礼:“掌教,刚才怎么了?” 他守在外面,自然看到了内里术法光芒闪烁,听到了震天动地的声响,知晓发生了打斗。 “黑色殿宇内有一只实力强大的鬼物,那殿宇本是封印它之所,我们打破殿宇血色符文禁制后,那鬼物冲出封印向我们袭来。现已被我们解决了。” “那殿宇之中…”程宇抬眼望向他小心翼翼问道,其最关切的自是殿宇内宝物,盖因宋贤承诺,若有宝物也将分他一份。 “我们将殿宇内外仔细搜寻了一遍,并无修行物品。虽然如此,鉴于你如实呈奏消息,回去之后,宗门会赏发一千灵石给你。还有,这里事情不要对外透漏。” “是,多谢掌教。”程宇神色难掩失望。 “走吧!回宗门去。” 几人遁光腾起,离开了这岛屿。 ……… 入夜,月朗星稀。 落云宗,昏暗的屋室内,金元星大步而入,向端坐的陶晋元行了一礼:“掌教,风行宗动手了,大批修士正从安远城出发,向虎门城方向而去,风行宗已对外向明月宗宣战。” 陶晋元目中精光一闪:“这么快?” “据说庄不易亲自率队,看来是决心想要一口吞掉虎门城,咱们在虎门城也有不少资源辖地,如果无动于衷坐山观虎斗,那这些地盘势必会被风行宗顺势吞下。” 陶晋元目光微微闪烁,沉吟了一会儿:“立刻召集宗门众师弟,大殿议事。” “好。”金元星正要起身而去,一名弟子来到室外,恭敬行礼道:“禀掌教,御兽宗弟子求见,说是奉了庞统之令,有要事拜见掌教。” 两人相对视了一眼,金元星道:“御兽宗此派人来,必也是为了明月宗之事。” “先看看他怎么说,把人召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名身形清瘦的御兽宗弟子自外而入,稽首行了一礼:“见过陶前辈,晚辈奉庞师叔之令请您前往本部,有要事商议。” 说罢便翻出一块玉简递给了他。 陶晋元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随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先去吧!” “晚辈告退。”那御兽宗弟子转身而去。 “金师兄,待会儿你去趟岐元山,听听庞统怎么说,看看御兽宗态度。” “风行宗已与云宣宗结盟,御兽宗不可能坐视风行宗吞并明月宗,其必会召集征召各宗派修士相助,咱们跟还是不跟?” “等你回来再议吧!”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端坐内里,不多时,就见庞统自外而入,他起身稽首行了一礼:“庞主事,不知召我来有何吩咐?” “你这些天都到哪去了?”庞统眼神冷冽,话语更是毫不客气,一副质问口吻,神色仿佛在审问犯人一般。 见其这幅摸样,宋贤心中自是不快,他处处以礼相待,可庞统却视他为无物般,居然将他当下属般质问。 我去了哪里关你屁事。宋贤直想如此回应,然他毕竟心思深沉,还是忍了下去。 他也知晓庞统为何急召他来,无非是为风行宗已起兵攻打虎门城明月宗之事,他刚从墨星海那小岛回到珞珈山,就听人禀报了此事,而这几日间,庞统已三次派人召他,故他一回珞珈山,还未歇息片刻就赶来了此间。 “在下有事外出了一趟,庞道友有事请说。”宋贤虽没有直接回怼,但也收起了好脸色,没等他请坐便自顾自坐了下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庞主事也改口成了庞道友。 庞统自是察觉到他的变化,冷哼了一声,走到主位坐下,居高临下望着他:“有事外出?宋道友怕不是一直躲着我。” 显然,其并不相信宋贤之话,觉得这只是他的借口。 庞统毕竟是新上任没多少年,浑元宗也不是他提拔的,是以他心中对宋贤并不信任。 “果真如此,在下今日也就不会来了。在下说过,敝宗对贵宗一片忠心,还请庞道友勿要多疑。” “这就好。”庞统又冷哼了一声:孔家的下场你们是亲眼目睹的,我劝宋道友最好别有太多心思,不要以为你们浑元宗现在一日强过一日,便可不遵本宗号令了。没有本宗,你们什么也不是。” 宋贤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没有再言语,不想再与他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 庞统见他不在顶嘴,也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缠,转入正题:“风行宗大举出兵攻打虎门城之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 “在下刚刚听闻。” “风行宗投靠了云宣宗,本宗没有找它麻烦,它倒是主动出击了。虽然宗门命令还没传达,但我料定,本宗绝不会坐视不管,必会召集各城兵力支援虎门城。我要你们现在就做好准备,等宗门命令一下,立刻就出发。” 此番话并不出宋贤意料之外,他早猜到庞统急召他,是要让浑元宗出人组建征召队伍。 “不知庞道友需要多少人?” “上次攻打安远城时,孔家出多少人,这次你们依旧。” 宋贤目光微闪,庞统之意,就是让浑元宗出一百名弟子,盖因上次御兽宗征召边西城各宗派时,孔家就出了一百名弟子。 可问题是,这些年战乱不止,御兽宗先后两次征召,加上攻打珞珈山时,宗门又损失了不少人手,现如今整个宗派只有不到两百五十名弟子,这一下抽出一百人,可是伤筋动骨。 “你不愿意?”庞统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敝宗现有弟子仅两百人,庞道友一下就要让敝宗调拨一百名弟子,敝宗实在无能为力。以敝宗目前情况,最多只能调拨五十名弟子,还请庞道友见谅。” “五十人?那也行。”出乎意料的,庞统一口应下,但又立刻补充道:“但我需要你们调遣一名筑基修士。” 宋贤也没有讨价还价,点头道了声好。 对于浑元宗而言,支援虎门城本身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如果让风行宗攻下虎门城,他们也危险了。 虎门城的明月宗与浑元宗可谓是一根绳上蚂蚱,两者之间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关系。 盖因虎门城位处于边西城和安远城中间,而明月宗和浑元宗一样都是御兽宗坚定支持者,如果风行宗占领了虎门城,下一个必对边西城动手。 落云宗或许还有选择,可以投靠云宣宗。但浑元宗根本没得选择,只有被消灭的命运,云宣宗和风行宗根本不会接受它的投诚。 其一是因为浑元宗实力较弱,不像落云宗有被拉拢的价值。 其二是孔家余孽都投靠了云宣宗,而孔家与浑元宗又有不共戴天之仇,加上浑元宗之前所作所为,云宣宗安能容得下它。 “庞道友想必已和落云宗谈过了,不知他们是什么态度?”宋贤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风行宗,而是落云宗,万一他们与风行宗内外勾结的话,对于浑元宗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落云宗之前就与云宣宗不清不楚,现在风行宗投靠了云宣宗,天平已经微微倾斜,落云宗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谁也不知道。 提起落云宗,庞统的脸色明显更差了:“你不用管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看他这神色,宋贤知晓双方还未谈拢,至少落云宗还没有答应庞统要求。 “落云宗和云宣宗勾搭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江主事对付孔家,也是为了杀鸡儆猴。如今风行宗掌教结丹,又彻底倒向云宣宗,西疆县微妙的平衡已出现了倾斜,咱们更该小心落云宗。万一他们和风行宗里应外合,边西城恐怕就保不住了。” 宋贤轻抿了口案桌上的茶水,他与庞统关系虽不如江峰那么亲近,在这一点上两人立场是一致的。 若是丢了边西城,庞统也没有好处,必然会被御兽宗责罚。 “这不劳你操心,我料他们不敢背反本宗。” 宋贤也不知其是藏有暗手,还是盲目自信,见其不愿深谈,于是起身道:“庞道友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先告辞了。” “你回去准备,等我的信儿。” 宋贤转身而去,回归珞珈山后,立马命人前往天山将胡小宝、张宁远、陆元等一众宗门核心人员召来。 入夜,月黑风清,昏暗的屋室内,宋贤手握着那晶莹剔透宛如水晶,布满繁复如纹状纹路的幽绿珠子不停把玩观赏着。 “夫君都盯着看好几个时辰了,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我看这珠子没什么稀奇之处,应该就是个普通物件。”苏芷柔坐在他身旁,伸手夺过那珠子。 “诶!再让我看看。” “再看下去,夫君都要着魔了。这东西既无灵力气息,灵气灌入也没任何异常反应,可见就是个普通物件。” “不像。”宋贤又拿回了珠子,仔细观察着其上繁复纹路:“要真只是普通珠子,干嘛大费周章放在那封印鬼影的地洞里,此物定有特殊作用,只是咱们还没发现它的妙用。” “我看就是那小岛建阵法之人随手放在那里的,要真是宝贝,那鬼婴冲破封印后,干嘛还留着它在那,肯定把它带在身边或者毁了它。” “所以说你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 “那夫君说这东西干嘛用的。” “我也不说上来,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应该有用。你想啊!那处黑色殿宇内外都刻满了血色纹路的禁制,一看就是精心布置,怎么会把一件无用的珠子镶刻在封印鬼影的地洞里,难道仅是为了装饰?我猜这东西要么是起到加强鬼婴封印作用,要么就是鬼婴所需的独特之物。” “夫君说了跟没说一样,就算此物跟鬼物密切相关,咱们也用不上。” “芷柔你看,这珠子上面繁复的纹形状和那地洞周围篆刻的血色符文是不是有点相像。” 苏芷柔凑到近前,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看不出来。” “这东西肯定有其特殊之处。” 宋贤紧盯着幽绿珠子口中喃喃自言自语,像是告诉苏芷柔,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本章完) 第353章 异火消息 第353章 异火消息 乌云蔽月,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仿佛黑色深渊,吞噬所有光线。 海浪在黑暗中无声翻滚,像是某种巨兽的低语。 高空之上,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如同流星,眨眼到了无人的荒僻小岛上。 天际一道闪电划过,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溶洞外闪过一丝光亮,照应出一名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老者身形。 其大步向着溶洞内部走去,受到外来入侵者的惊扰,内里的蝙蝠纷纷振翅而起,发出啾啾的叫声。 然而下一刻,所有蝙蝠全都应声而落,身体血肉迅速消融,老者周身涌出浓浓的黑色雾气,所过之处,一切生灵皆被吞噬生机。 直到行至溶洞眼前,望着眼前崩塌倾颓的黑色殿宇,老者目光闪过一丝狠厉与恼怒之色,他手中一翻,拿出一个赤红色瓶子,内里飘荡出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形魂体。 “好徒儿,为师的鬼母婴子和幽灵珠呢!你不是藏在这儿吗?”老者一脸慈爱,手掌轻抚着那魂体脸庞。 那魂体五官扭曲,显然极度恐惧,但看了眼崩塌破碎的殿宇,竟状似疯魔的哈哈大笑起来。 “若不是为师,你能有如今修为吗?为师待你可是不薄啊!你为何要偷走为师的鬼母婴子和幽灵珠?” 那魂体不语,只是一味的疯狂大笑。 “你太让为师失望了。”老者手掌涌出青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那魂体,随着凄厉的惨叫,那魂体很快便灰飞烟灭。 老者走进倒塌的黑色殿宇内,望着那地洞中篆刻的血色符文,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竟连血咒禁制都学了,好徒儿,为了报复为师,你可真是苦心积虑啊!” 说着他手中翻出一个黑色球体,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黑色球体内部飘出一根根薄如细丝的黑线,沿着殿宇转悠了一圈,最后停落在其中一处。 老者睁开双目,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收起黑色球体,走了出去。 溶洞外,一名身段窈窕的貌美女子正自惴惴不安的等候,眼见老者出来,连忙低头行礼,毕恭毕敬喊了声老祖。 “鬼母婴子已飞灰湮灭,幽灵珠也不知去向,除了我那逆徒偷走了这两样东西,你还知道些什么。”老者面色平淡,仿佛在闲聊。 然而女子却刷的一下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没有半分犹豫,立马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叩首,诚惶诚恐的颤声道。 “老祖明鉴,老祖明鉴,弟子实不知殷师叔所做之事。求老祖给弟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弟子定查明是何人来过此间,定将幽灵珠寻回。弟子知道几个与殷师叔素有交往的人,可能是他们抢在殷师叔被抓之前来此间拿走了幽灵珠。” 老者摇了摇头:“我那徒儿心思缜密,生性谨慎,从不轻易相信人。他是不会将这事儿告诉那些狐朋狗友的。” “老祖说的是,老祖说的是。弟子想应该是附近的哪家势力无意发现了这里,弟子这就……” 女子话未说完,一只黑雾所化的手掌已掐住了她喉咙,紧接着浓厚的黑雾将其整个人包裹,随即凄厉的惨叫响起,而老者已经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 “禀掌教,刚刚得到消息,华阳县的云霄宗已宣布和云宣宗结盟。”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刚入里间,黄烨迎了上来行了一礼。 听闻此言,宋贤脚步一顿,直接愣在了原地,沉默了两三息:“这消息确定吗?” “确定,而且我还听说,风行宗掌教庄不易就是借用的云霄宗灵脉才结丹成功。”黄烨也是一脸的凝重,显然,他知晓此事干系重大。 云霄宗和云宣宗结盟表面上似乎与浑元宗没多大关系,实际上不然。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云霄宗不派人支援云宣宗,仅仅是这结盟消息也会使云宣宗声势大增,如此一来,西疆县那些首鼠两端的骑墙派搞不好会纷纷投向云宣宗。 落云宗正是骑墙派之一,一旦他们倒向云宣宗,边西城的局势就无可挽回了。 “云霄宗怎么会和云宣宗搞到一块?” 宋贤缓缓走至主位坐下,脑海中思绪电转,如今云宣宗内有慕容家和风行宗支持,外有云霄宗为强援,御兽宗这艘船还能行多久呢? “不清楚。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风行宗、云宣宗、云霄宗应早就暗中达成了协议。风行宗庄不易借用云霄宗山门结丹,回去后就宣布了与云宣宗结盟,而后紧接着便大举出兵攻打虎门城。那边云霄宗又在这个时候宣布与云宣宗结盟,必是早有谋划。” 宋贤沉吟了一会儿:“落云宗和风行宗这段时间有无往来?” “只知晓在风行宗出兵虎门城前,曾派一名筑基修士到访落云宗。” “从现在开始,情报峰紧盯着落云宗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汇报。” “是。”黄烨应了一声,抬头偷看了宋贤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小声说道:“掌教,目今这个形势来看,云宣宗已占尽了上风,本宗也应早做准备才是。不可在一棵树上吊死,万一御兽宗败走,本宗何去何从?” “你的意思,投诚云宣宗?” “两头押注,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强。” “只恐云宣宗不能相容,那孔家已是投靠了云宣宗了,咱们现在所坐之处原就是孔家的。何况整个西疆县都知晓,咱们是御兽宗一手扶植的,云宣宗岂会相信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趁现在还有机会,派人接触一下,纵使云宣宗不愿接受本宗也没什么害处。” 宋贤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就算云宣宗现在答应,也难保他们不会秋后算账。何况御兽宗现在也并未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被他们知晓此事,我们就里外不是人了。到时候云宣宗不肯容纳,御兽宗那边也会失去信任。” 黄烨还想说什么,外间脚步声传了过来,一名弟子来到室外,躬身行礼道:“掌教,御兽宗派人来了,要立刻见您。” “把他带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不多时,一名身着御兽宗服饰的男子自外而入,翻出一枚玉简双手递呈给他:“宋前辈,晚辈奉庞师叔之令前来拜见。”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紧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晚辈告辞。”男子转身离去。 “掌教,是不是御兽宗征召令?”待男子远走后,黄烨立马问道。 “没错,御兽宗命令下达了,你去把胡小宝找来。” 黄烨应声而去,很快,胡小宝来到室内,其本在天山负责武卫殿事务,因庞统要求宗门派遣一名筑基修士和五十名炼气修士,宋贤便将他召了来,打算让他率领队伍前往。 林子祥之前已率过队伍参加御兽宗征召,在西疆县呆了十年,这次不好再派他去了。 而胡小宝自筑基以来,还没参加过战事,也从没有替宗门征战过,无论是之前围攻安远城,还是加入御兽宗联军,他都没有参与,这次该轮到他了。 “御兽宗征召的指令下来了,庞统要我们立刻前往岐元山,你准备一下,带人过去。” “是。”胡小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一声,此事宋贤前日已和他打过招呼了,因此他并不意外。 “这是你第一次作为统帅领宗门弟子外出征战,在外要保重自身,另外也要尽量周全众弟子安全。” “你如今已是宗门筑基修士了,是宗门许多弟子的榜样,这次作为宗门统帅,要注意维护自己形象,做好榜样。” “不可因私而废公,要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你的决定关乎着宗门几十名弟子的生死,一定要慎重,如果御兽宗方面提出不合理要求,不要硬顶着来,可以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 宋贤嘱咐了许多事项,两人聊了近一个时辰后才召集起其他弟子,领着他们离了珞珈山。 ……… 岐元山,宽敞明亮的厅室内,边西城各路宗派首领聚于一堂。 庞统端坐主位,面色凝肃:“风行宗狼子野心,助纣为虐,虎门城告急,本宗已下命令,要求边西、天水两城宗派修士赶赴救援,本宗亦已发兵,再前往虎门城途中。如今明月宗已组织起虎门城的宗派修士结了道道防线,可谓固若金汤。” “待我等赶到,里应外合之下,定能将安远城修士杀得片甲不留。” “此番征战,我将亲自率队前往,大家同坐一条船,望能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听闻此言,座下的宋贤转头看了其一眼,只见其目光坚毅,神态冷峻。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等虽非本宗弟子,但既入了征召队伍,一切就要按我命令行事,若有畏惧不前,临阵脱逃,不尊号令者,休怪我不念情面。” “此外,参加征召的修士每人将获一百灵石,每诛杀敌军一名修士……” 庞统说话的同时,宋贤也在打量着其他人,发现众人在听闻庞统将亲自带队前往时,各人神色都有些变化,有心生宽慰暗喜者,有皱眉忧愁者,唯独落云宗筑基修士沈攸面无表情,好像早已知悉此事一般。 庞统滔滔不绝讲了一炷香时间后,又让各人表态,之后便领着众人出了大殿。 外间各宗派参加征召的修士早已齐聚,在御兽宗弟子指挥下整齐排列数行。 庞统一声令下,众人陆续登上灵船。 随着灵船光芒大绽,腾空而起,朝南面而去,很快便就消失众人视野。 ……… 落云宗,昏暗的屋室内,一名身形清瘦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朝陶晋元行了一礼:“掌教,庞统已率着修士向虎门城去了。” 陶晋元目光虚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听到男子话语。 男子也没有再言语,似乎两人都明白对方所想之事,屋室内陷入长时间沉默,良久,陶晋元收回目光,眼神逐渐坚毅:“你去办吧!” “是。”中年男子应声而去。 ……… 一晃眼,数日眨眼便过,入夜,月黑风高,狂风呼啸。 珞珈山,灯火通明的厅室内,宋贤大步而入,内里两人连忙迎上来行礼。 “什么事?”宋贤径至主位落座,目光望向黄烨身边男子,此人是情报峰弟子,名为周华,是宗门培养的嫡系,现任情报峰第一队长。 黄烨既带他来拜见,想来肯定是有与他重要相关之事。 “禀掌教,周华师弟在一处隐秘地发现了某种特殊火焰,特来禀报” “特殊火焰。”宋贤眼神一凝,他很早就指示过黄烨,让他多打听有关异火的情报,但这些年却毫无动静,今天终于有了消息。 “什么特殊火焰,详细说说。” 黄烨目光望向了一旁周华,其立马会意,低着脑袋,声音浑厚的答道:“弟子本是负责风渊镇情报事务,风渊镇妙鹤楼乃是当地有名的烟之所,乃专供修士取乐之地,因此弟子买通了妙鹤楼鸨母,发展其做了本宗情报的线人。” “前些日,弟子前往妙鹤楼,那鸨母向弟子提供了一条信息,说是妙鹤楼下的一名为小青的姑娘有一位散修的相好。” “这散修名为贺健,还给那小青赎了身,养在宅中,近日小青来拜望她,两人闲聊时,她听小青说,贺健在一次外出后受了重伤,身体被火焰烧的面目全非。” “那小青在伺候贺健时,听其说起,是被一种黑色异常厉害的火焰所伤。” “弟子想黄殿主曾吩咐过,掌教要弟子等多打听特殊火焰的情报,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弟子想那重伤贺健的黑色火焰,或许是黄殿主口中的特殊火焰,因此上了心,便前往了他府宅打探虚实。” “他受了重伤,原还狡辩嘴硬不肯承认,弟子使了手段,他才老实交代。” “他有一个名为钱易的散修朋友,几个月前,那钱易找到他,说是发现了一个秘宝所在,邀请他一同前往探索。” “由于彼处有二阶防卫光幕,钱易一人无法攻破那光幕,因此找他帮忙。除了他外,钱易又找了另外三名散修,一共五人,前往了安远城附近海域的一处小岛。” “到达那小岛后,众人果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内见到那二阶防卫光幕,几人联手攻破阵法后,内里有一座宫殿矗立,几人进入宫殿后,便受到那黑色火焰的攻击,其他四人全都遇难,唯有贺健重伤而逃。” (本章完) 第354章 圈套陷阱 第354章 圈套陷阱 宋贤听他娓娓道来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那贺健什么修为。” “炼气八层修为。”周华仍低着脑袋。 “他如今还在风渊镇吗?” “弟子强行逼迫他吐露实情,恐他怀恨在心,将此秘密公之于众,坏了掌教大事,因此将他与小青灭口了。” “你可知那处小岛具体何处?” “弟子已知悉,那小岛名为黑龟岛,位于安远城南港码头东南方位五六百里,岛上是黑龟栖息之地,有许多黑龟。” 宋贤看了他一眼:“你将贺健杀了,怎么保证他说的是实情。如果他说的地点是假的呢?” 周华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弟子考虑不周。但弟子料其应不会在此事上撒谎,毕竟他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没必要还在这事上耍滑头。” “他也不知道弟子已决心将其灭口,换位思考,若是弟子,定不会虚报假消息。” “若弟子将他带走,按他假消息去了那黑龟岛,发现他给的是错误消息,肯定会回头找他算账。” 宋贤没有再言语,摆了摆手:“黄烨,你先出去,我有些事单独要询问。” “是。”黄烨应声而出,那周华见他被支走,低着的脑袋下,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宋贤一挥手,灵力激射而出,沉重石门轰的一下闭合上,周华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 “周华,你上前来。” “是。”周华应了一声,抬起头,见宋贤目光紧盯着他,心下一颤,立马又低下头,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你可信得过我?”宋贤语气平淡如水。 但在周华听来,却宛若惊雷一般,他喉咙微微滚动,咽了下口水:“弟子自是信得过掌教。” 宋贤手中翻出一张金黄色符箓,正是迷心符:“待会儿我将此符贴你身上,你不可运灵力相抗,清楚没有。” 周华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敢问,敢问掌教,此符是什么用处?” “你不用担心,此符对你没有任何害处。你信过的我,就照我说得做。” “是。”周华强自镇定的应了一声。 宋贤随即将迷心符贴在他额头上,灵力涌入,金色符箓立时绽放耀眼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的金光从其额头处没入体内。 周华双拳紧握,身体紧绷,但他终究没敢抵抗。 随着金光没入,他的目光渐渐失神,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紧握的双拳也无力垂了下去。 见迷心符奏效,宋贤随即问道:“你说的那名贺健散修口中之事可是真的。” “假的。” 宋贤眼神一凝,目光眯了起来:“是谁派你来的?” “是段泉让我这么说的。” 宋贤心下一惊,段泉,落云宗的内门执事。 这背后定是落云宗的主意,其要周华这么做,必是想要把自己骗出珞珈山,在外伏击自己,就同江峰对付孔家一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 如此一来,落云宗定是要对浑元宗动手了。 他们抓住了自己想要得到异火的心理,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意欲将自己诱出珞珈山。 周华此人,乃宗门自小培养的弟子,又是情报峰下属队长,由他汇禀此事,自是再适合不过。 好险,宋贤背脊发凉,还好他掌握了迷心符,不然的话,还真可能中了落云宗的圈套。 周华是宗门嫡系,其家小都在天山,没想到竟会为落云宗办事,也不知他是从一开始就是落云宗安排入的宗门内奸,还是入了宗门后被落云宗策反。 其实他方才在答话的时候,宋贤就有些怀疑了,假的毕竟是假的,不可能严丝合缝。 落云宗虽然知晓他想要异火消息,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异火到底是什么。 宋贤下达给情报峰指令说的很模糊,只说找寻有关特殊火焰的消息。 按贺健所说,那黑龟岛宫殿内出现了黑色火焰,以他的修为,基本不可能逃的了,异火威力何其之大,释放出来,以炼气修士实力岂能脱身?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落云宗要对付自己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他们此计不成,定会大举围攻。 凭浑元宗的实力,根本不是落云宗对手,再加上庞统又统领着边西城征召修士去了虎门城,连外援都没有了。 宋贤怀疑,庞统亲自率队去虎门城搞不好也是落云宗唆使的结果,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御兽宗搅合了。 落云宗必是早有预谋,他们肯定与风行宗议好了,风行宗那边攻打虎门城,落云宗就趁着所有人注意力在虎门城之际,除掉御兽宗在边西城的力量,从而完全掌控边西城,进而投靠云宣宗。 “黄烨是不是和你一伙的?”沉默了一会儿,宋贤开口问道。 周华是黄烨下属,又是其带来的,这让他对黄烨也产生了一点怀疑。 “不是。” 听到这回答,他松了口气,他对黄烨向来信任有加,宗门内外大小事务都与他商议参谋,黄烨如果也是落云宗的线人,那就太可怕了。 其实他也不大相信黄烨是内线,因为如果黄烨是落云宗的人,那落云宗没必要派周华了,直接让黄烨汇报此事就好了,谁都知道,他很器重信任黄烨。 “除了让你编造这些话,段泉还让你干什么?” “他让我尽快回话。” “怎么回话?如何与他联系?” “他让我联系陆魁,由他将消息送出去。” 陆魁,宋贤面色阴沉,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这陆魁也是宗门弟子,如今就在珞珈山任职,乃护卫殿弟子。 段泉想必是担心周华汇报完此事后被监视,亦或被留在天山,没机会传达消息,是以又卖出了一个安插的内线。 这陆魁本在珞珈山任职,段泉要联系他当然容易,也不会让人怀疑。 落云宗安插在浑元宗的内线可能还不止这两人,或许还有其他人,这也没办法,浑元宗毕竟成立时间短,这些年又扩张的快,难免就混进来一些内奸。 莫说是浑元宗,哪怕一些数百年上千年大宗派也免不了有其他势力安插的奸细,以落云宗的实力,要在浑元宗内部安排几个人,那是易如反掌。 宋贤又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譬如他有没有和陆魁接头的暗号,或者一些暗语,以及他是否知晓宗门内其他落云宗安插的内奸。 没一会儿,周华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接着身体摇摇晃晃,噗通一下倒地。 见他昏迷过去,宋贤手中翻出一张赤红符箓,放置他胸口处,化作赤红光芒没入了他体内。 接着他一挥手,灵力激射而出,沉重的石门再度打开。 “来人。”他喊了一声,灵力随着声音远远传荡而出。 “掌教有何吩咐?”一名随从弟子自外而入,向他行礼。 “找黄烨来。”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很快,黄烨来到室内,望着昏迷倒地的周华先是一惊,抬头又见宋贤面色阴沉如水,更是惊讶。 他还是头一次见宋贤这么阴沉神色,心中不免不祥预感,小心翼翼问道:“掌教,这…出了什么事?” 宋贤挥手屏退了随从弟子,深呼吸了口气,声音低沉冰冷:“周华是落云宗的奸细,他所说之事乃是受段泉指使,意欲把我骗出珞珈山,在黑龟岛伏击我。” 黄烨霎时瞪大了双目,瞳孔扩大,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沉默了几息,他立马俯伏告罪:“弟子有罪,请掌教责罚。” 他没有问宋贤是怎么知道的,他了解宋贤性格,其这么说,肯定是有确凿实据,加上倒地昏迷的周华,足见所言无误。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惹来宋贤猜疑,他既非浑元宗嫡系出身,周华又是他带来的,光靠一张嘴,实在难以洗清嫌疑。 “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我找你来也不是要问罪于你,是来与你商议的。落云宗既使此计,就是决心要对我们下手了。你有什么建议?” 黄烨这才起身,心中还有些感动,没想到出了此事,宋贤不仅不怀疑他,还找他商议。 “当务之急,是立刻将此事告知御兽宗。落云宗既决定对本宗动手,必然已经暗中联络了云宣宗,御兽宗不可能坐视不管。” “从这里到御兽宗山门往来至少得半月时间,落云宗不可能会等那么久。我料最多不过五或七日,他见我们没动静,不上当的话,就会强攻。” “那依掌教之意?” “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你去把子祥师兄找来。” “是。”黄烨应声而去。很 快,林子祥和苏芷柔都到了这里,宋贤将事情简略复述了一遍,两人听了都是大惊。 “夫君,会不会搞错了?”苏芷柔毕竟对落云宗有点感情,心底不愿意相信此事。 宋贤知她心肠软善,但也没过多解释:“当务之急是稳住落云宗,给我们争取时间。落云宗那边还在等着周华的回信,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周华没有消息送到落云宗,他们就知晓事情败露,必会举大众强攻。” 林子祥知晓现在已是宗门生死存亡之际,不觉呼吸都沉重了几分,在短暂沉默思索过后,一脸凝肃的望向宋贤。 “掌教有何打算?” 他虽不满宋贤把他从天山调到珞珈山,但也知道关键时刻,宋贤比他更有主意。 “周华需要通过护卫殿弟子陆魁向落云宗传送信息,我们若能控制住周华,让他乖乖照我们意思,把消息送出去,这样,就能够给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该怎么确保周华按我们意思把消息送给陆魁?” “这个我来解决,我担心的是陆魁察觉到破绽又或两人交接时出什么差错。子祥师兄,我需要你紧盯着陆魁一举一动,不要被他发现。” “好。”林子祥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除此之外,还需要我做什么?” “先搞定周华再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 昏暗的密室内,周华缓缓睁开双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本能想要起身扶额,刚一动作,就听得一阵铁链哗哗动荡之响。 他猛然睁大双目,这才察觉双手双脚全都被以囚犯的姿势绑在了粗壮锁链上,而眼前一个肩宽膀阔的魁梧身影伫立,一双虎目散发着冰冷的寒芒盯着他,不是别人,正是宋贤。 “掌…掌教。”周华心中震恐,瞳孔骤缩,声音颤抖。 “你是什么时候和落云宗段泉联系上的?是在加入宗门之前就与落云宗有联系,还是加入之后和他们连上线的?”宋贤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如古井无波。 可在周华听来,却似平地惊雷,心中震恐骇然不已,仿佛被判了死刑般,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虽然不记得被迷心符催眠之后问话的具体内容,但记得此前宋贤拿了一张金色符箓贴在脑门上,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联系现在处境加上宋贤直接说出段泉名字,他知晓事情已然败露,但强烈求生欲望还是让他强行生起一丝侥幸,就像溺水之人拼命挣扎。 “什么段泉,弟子没有听说过,掌教明鉴,弟子冤枉啊!” “段泉让你编造特殊火焰的假消息给我,然后让你联系陆魁,把消息送出去。周华,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抱什么希望了,老老实实配合,将你所知的一切告知我,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宋贤仍然面无表情,声音平淡,神色没有丝毫恼怒和失望,仿佛只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 然而周华却是崩塌了,他颤抖的身体似乎支撑不住重压,软软的跪了下去,霎时面色死灰,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事情又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这不是还没造成严重后果吗?只要你悬崖勒马,愿意改过自新,我可以既往不咎。” 周华霍然抬头,目光涌向出希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磕起了头。 “掌教饶命,掌教饶命,弟子知错了,弟子是迫于无奈。” (本章完) 第355章 艰难抉择 第355章 艰难抉择 宋贤语气转为温和:“我说了,只要你配合,我会给你机会的。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落云宗的,段泉又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指令。” 周华喉咙滚了几下,沙哑着声音说道:“弟子平日喜欢到赌坊玩乐,一次在输完身上灵石之后,有一名在那常玩名为林坤的修士借给了弟子灵石,弟子渐渐与他交结。” “由于弟子时常囊中羞涩,他便给弟子出了主意,让弟子出卖手中有价值的情报消息换取灵石。弟子只要不告诉宗门重要情报就行了,于是答应了他。” “之后,他要的情报越来越重要,给的价格也越来越高。终于有一日,他告诉弟子,那些情报其实都是给落云宗提供的,而他也是给落云宗办事,并威胁弟子继续要给落云宗提供有价值情报,不然就将此事告诉宗门。” “弟子担心受罚,只能答应下来。前日,他给弟子传来消息,让弟子前往清风坊客栈见面,弟子到了后,就见到段泉已在等候,要求弟子将特殊火焰消息告知掌教。” “弟子被逼无奈,只好按他说的做,至于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弟子一点不知。” 宋贤依然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他并不怀疑周华现在所说的话,事到如今,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隐瞒了,从理性逻辑推断,段泉也不可能将计划全告诉他,他不过是落云宗一个棋子而已。 “除了你之外,落云宗还有没有安排别的人?” “弟子不知道。”周华摇头,恐宋贤不信,又连忙补充:“弟子真的不知道,弟子向来是与林坤单独联系,每月十五我们都在赌坊见面。” “陆魁呢?你对他了解多少?” “弟子此前并不知他和落云宗有联系,是段泉告诉弟子的。他令弟子编造特殊火焰假消息后,又要求弟子及时将情况汇报。弟子便言,万一掌教一直留弟子在珞珈山,随时听令,得不到外出机会怎么办,他便说可以联系陆魁。” “你应该知道,你所做的是背叛宗门的重罪,非但是你,连同你的妻儿父母都要诛连,但我愿意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现在去告诉陆魁,就说一切顺利。” “是,弟子明白了。”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不要自作聪明,我已在你的体内种下了一张锁心符,只要我念咒,引动符箓,立时便可令你心脏碎裂。不信你可以查探自己身体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一圈黑色细线缠绕着你的心脏。” 周华面色一变,吞了吞口水:“弟子已知错了,定当将功折罪,绝不敢有半分其他心思。” “好,你可以去找陆魁了,我会全程盯着你的。”宋贤解了他手脚镣铐。 周华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缓过气来。 “放松,别紧张,保持原来的状态,万不可被陆魁瞧出破绽,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准备好了再去。” 周华歇了约莫一刻钟,惨白的面色才恢复红润,然后离开了密室。 ……… “掌教,陆魁在见了周华后,已经离开珞珈山,估计应该是向落云宗复命去了。”屋室内,林子祥一脸凝肃的大步而入。 “他们都说了什么,子祥师兄可有亲耳听见?” “我用隐匿符,跟着陆魁进入屋室,他们的谈话和动作我都全看在眼里,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这样一来,落云宗必会放松警惕,等着我们前往黑龟岛再动手,我们可以得到几日准备的时间了。” “是不是立刻派人去通知御兽宗?请他们派人支援,最好能一举直接荡平落云宗。” “恐怕来不及,落云宗不是傻子,它不会干等那么久的。如果我们这边迟迟没动作,他们必会怀疑事情出了纰漏,从而直接率众强攻珞珈山。” 林子祥立马说道:“去御兽宗山门求援或许来不及,但虎门城如今就有御兽宗大队修士在,听闻御兽宗已派其宗门金丹修士占元秋率大部赶往虎门城,咱们何不派人前往虎门城,先将此事告知庞统,让他汇报给占元秋。他们若知晓边西城后院起火,肯定会抽调人手对付落云宗。” “我已经派人去了,非但派了人去虎门城告知胡小宝和庞统,也派了人去西疆县御兽宗山门。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落云宗随时可能对咱们发起攻击,这边还是得靠咱们自己才行。” 林子祥目光透着坚毅:“凭珞珈山的这座三阶大阵,加上咱们几人,落云宗要想强行攻下,也没那么容易。咱们只需等到虎门城援军到来便可。” “那天山呢?天山若是拱手相送,咱们只守住珞珈山这处灵脉也没意义。” 林子祥愣了一愣,坚毅的眼神出现了些许动摇:“那要不咱们退回天山去,坚守天山,放弃珞珈山,等御兽宗援军到再将此地收回。” “天山只有二阶上品阵法守卫,挡不住落云宗强攻的。” “那怎么办?掌教有何良策。” 宋贤虚望着屋外,眼神深邃,仿佛再看遥远的天穹,目光先是一阵迷茫,随后逐渐坚定:“我们离开这里,退出边西城。” “什么?” 林子祥大惊,瞬间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还眨了眨眼,好像自己听错了一般。 浑元宗从最早的孤子峰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艰辛险阻,甚至几次遭遇生死存亡的挑战,如边下镇宗派之争,又如谋取天山,袭取珞珈山。 每一步都是你死我亡的险招,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毁派灭门。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有了这么大的基业,如今竟然要白白拱手送人? 失去了天山产业,失去了珞珈山灵脉,离开边西城,他们还能干什么,没有了灵脉,没有了产业进账,拿什么修行。 “我不同意。”林子祥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变了脸色,猛地一拍座椅,霍然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宋贤:“掌教真要将咱们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宗门基业拱手送给落云宗?” “子祥师兄别激动,先坐下,听我仔细道来。”宋贤话语温和,丝毫没有因林子祥的顶撞而恼怒,甚至没有一丝别样情绪。 林子祥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因此并不以为意,这个决策很艰难,宗门内肯定有一大批人不愿就这么放弃边西城。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同意放弃边西城。”林子祥依言落座,但态度依然坚决。 “想当年那么艰难的时刻我们都挺过来了,辛苦几十年,才有如今的基业,不就是一个落云宗吗?凭咱们之力,配合珞珈山这三阶大阵,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况且落云宗此举是背反行径,御兽宗定会支持我们,只要坚持到御兽宗支援,非但可以守住珞珈山,还能将落云宗赶出边西城,吞掉他们基业,我不明白为何我们要退出边西城。” 宋贤面色没有变化,轻叹了口气:“子祥师兄难道以为我愿意舍弃咱们几十年辛苦拼命打造的基业?石头岭赌坊,石头岭坊市都是我一手建立的,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才有今日规模,宗门内没有人比我更舍不得放弃这些产业了。” 林子祥没有回话,只目光直视着宋贤。 “你说的没错,从我们落脚孤子峰,这几十年经过了数次生死存亡的挑战,无论是谋取天山、还是攻占珞珈山,都是孤注一掷,而且我们都赌赢了。” “我们之所以能嬴,能够拿下天山,攻占珞珈山,并不是因为我们本身实力多强,而是因为我们占据着大势,我们背后有御兽宗的支持,故能以弱克强。” “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西疆县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御兽宗自身泥菩萨过河。云宣宗内有慕容家和风行宗支持,外有云霄宗强援,加上落云宗也已反水,边西城我们已经呆不住了,留下来是死路一条。” 林子祥仍然固执己见:“掌教之言我不能苟同,御兽宗毕竟在西疆县盘踞多年,现在也还没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西疆县胜败尚未可知。我们只要坚守一段时日即可,御兽宗援军一到,便可将落云宗赶出边西城,到时候边西城就是我们的了。” 宋贤摇了摇头:“你把落云宗想的太简单了,陶晋元这个人我接触过很多次,他是个谨慎稳重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既决心对付咱们,必然做了充足准备。” “子祥师兄真觉得凭我们能够守住着珞珈山,落云宗现有超过一千五百名弟子,有十一位筑基修士,如果全部出动,我们怎么能守的住。” “退一万步说,就算守下来了,能保证御兽宗及时发兵剿灭落云宗吗?落云宗敢趁着御兽宗对付风行宗之际背后放冷箭,定然与风行宗、云宣宗达成了协议。” “我敢保证,如果御兽宗派遣大部队伍前来,云宣宗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而以落云宗在边西城的地位和威望,那些宗派定会投靠它们。到头来,我们还是守不住这些产业,甚至连性命也会丢掉。” “即使我们在落云宗正面强攻勉强守住珞珈山,也必死伤惨重,可能你我都会死于此战。” “人都没有了,只留一个名头还有什么用?”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只要人还在,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们再做退一步的假设,落云宗并没有做充足准备,也没有和云宣宗、风行宗达成协议,就这么莽莽撞撞的背叛御兽宗了。我们坚持到御兽宗援军一到,将落云宗赶出边西城。”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硬顶着落云宗正面强攻?先退出边西城,然后和御兽宗一起进攻边西城岂不更好,这样,既能减少伤亡,又能达到目的,最终边西城还是我们的,不过是暂时撤出一下而已,又有何妨?” 宋贤做出这个决定当然不是一时冲动,从周华口中得知落云宗要对他动手时,他就再想应对之策。 想来想去,脑海中推演了数种可能,最后结论都是坚守珞珈山,和落云宗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因此才做出撤离边西城的决定。 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无比艰难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天山对整个宗门的重要性,他一步一步的把天山坊市做大,对于其今后的发展规划早已在脑海中筹划了无数遍。 他是最不愿意放弃天山的,但作为宗门掌教,他需要为宗门存亡,为所有弟子性命负责。 天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得住,与其守着珞珈山做困兽之斗,不如彻底退出边西城,在外面反而能够更好的谋划将来反攻边西城之事。 他这番话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林子祥只能沉默以对。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屋室内陷入长时间沉默。 好一会儿,林子祥猛然抬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掌教,我有一计,咱们可以退守孤子峰,本宗有三百年保护期限,落云宗定不敢违背乾清宗制造规章强攻孤子峰。等御兽宗援军一到,我们再从孤子峰杀出,与他们里应外合。” 宋贤却摇了摇头:“退守孤子峰,那也是作茧自缚,落云宗看我们退回去,知晓事情败露,必然联合各家宗派势力,成立边西城独立联盟。御兽宗若率兵攻打,云宣宗肯定会支援,就像当年安远城一样。” “到时整个边西城宗派投靠落云宗,我们守在孤子峰有何用?落云宗把孤子峰一围,两百人坚持不到一年半载,就会因缺食少水难以为继。” “御兽宗如果不计代价,决心收回边西城,咱们暂时撤出去,很快就能卷土重来。御兽宗若不愿为此付出太大代价,咱们坐困孤子峰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孤子峰只要留几个人长期驻守就行了,其他人都撤出边西城,如今形势下,保存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林子祥默然良久,终是无言反驳。 (本章完) 第356章 间不容发 第356章 间不容发 宋贤见他神色渐渐黯然,知晓他心中已动摇,于是便将计划全盘托出。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怎样才能全身而退。落云宗既已决心除掉我们,定不会容许我们平安退出边西城,想必此刻珞珈山附近定埋伏了好些落云宗的探子,在观察我们行动。” “我们若明目张胆的大举撤离,落云宗得到消息必会追击。所以得先麻痹他们,使金蝉脱壳之计悄然离开边西城,然后请御兽宗派大部队伍剿灭落云宗,我们再与他们一道夺回边西城。” 林子祥目光微闪:“照掌教所说,如果落云宗真的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暗中联系好了云宣宗,假使云宣宗派兵支援,助落云宗守住了边西城,本宗又该何去何从?” 宋贤目光微微眯起,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先投靠御兽宗蛰伏下来,再等待时机。” ……… 落云宗,昏暗的屋室内,陶晋元和金元星两人正自密谈,外间咚咚敲门声响起,陶晋元手一挥,石门转开,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自外而入,向他躬身行礼。 “掌教,金师兄,珞珈山那边有消息传来,周华已将黑龟岛信息告知了宋贤,现进展一切顺利。” “这个周华信得过吗?”金元星显然并不那么放心。 “此人是浑元宗自幼培养的弟子,如今担任浑元宗情报峰小队长,之前向我们多次透漏浑元宗内部情报,应该是信得过的。” “宋贤不可小觑,此人心思缜密,头脑冷静,腹有谋略,不是一般人可比。浑元宗在他带领之下,短短几十年内就由一个弱小的不能再弱宗派成为如今边西城仅次本宗之下的势力,其手段谋略可见一斑。尤其是当年谋取天山之举,可谓环环相扣,天衣无缝。要对付这等人,一定得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大意。” 陶晋元点了点头:“宋贤的才干是一流的,天山那个原本荒僻之地,在他发展之下如今风生水起,石头岭赌坊和坊市都声名远播,规模甚至已直追清风坊,只可惜此人不能为本宗所用,又和御兽宗关系过密,只好除掉他了。” “浑元宗其他人都不打紧,唯独这个宋贤不能放过他,不然让他逃了去,不然后患无穷。” 中年清瘦男子应道:“掌教放心,只要宋贤从珞珈山出来,定叫他有去无回。” 金元星仍是疑虑重重:“宋贤近来极为谨慎,本宗几次邀请他赴宴,他都推脱不来,可见他对本宗是非常警惕的。如今风行宗入侵虎门城,庞统亲率边西城征召队伍前往虎门城助战,这么个紧张当口,我担心就算他不怀疑周华消息的真实性,也不肯轻易外出。” 中年男子沉思了片刻:“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宋贤对这种特殊火焰很是上心,这些年他不止一次询问起此事,要求其宗门情报峰打听有关特殊火焰的消息,显然,此物对他非常重要。如果周华那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亲自去的。” “首先这黑龟岛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且这黑色火焰别人未必对付的了,按我们编造的故事,这已让五名炼气后期修士丧命了,他若派门下弟子去,徒耗时间不说,也未必对付的了,还可能因此走漏消息,导致被别人知晓夺去。” “其次,宋贤行事有亲力亲为的习惯,也敢于冒险。据我所知,他不止一次亲自带人执行探宝行动,还曾进入过天兰禁地。” “因此我断定,只要他没对周华话语产生怀疑,一定会亲自去黑龟岛的。” “江建师兄正在珞珈山附近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有消息,他会立刻传来。” 陶晋元目光微微闪烁:“不管怎么样,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宋贤最终还是没有离开珞珈山,我们就强攻,将浑元宗一举铲除。段师弟,你去把那四人请来吧!该和他们交交底了。” “是。”中年男子应声而去。 ……… 天山,灯火通明的府宅屋室内,陆元自外而入,目光扫过内里端坐的两人,心头咯噔之下,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宁远和黄烨。 黄烨面色是一脸凝肃,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而张宁远除了凝肃,更显阴沉,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见他到来,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屋室内的气氛很是微妙,似乎有一种隐隐的火药味。 陆元从未见过这般神色的张宁远,因此立马知晓出了大事。 “黄师弟,你怎么来了?”陆元望向黄烨。 “出大事了,落云宗派人伏杀掌教,将要对我们下手。”黄烨言简意赅,语出惊人,一句话直接让陆元目瞪开口,心中更是宛如掀起惊涛骇浪。 “什…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掌教现在怎么样?”陆元惊骇之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掌教暂时没事,已识破了他们的阴谋。”黄烨手中一翻,拿出一块玉简,递给了他。 陆元接过玉简,神识入内,神色渐渐变化,好一会儿,才从其中退出,面色变得复杂,喃喃自语:“掌教要我们放弃边西城悄悄撤出这里?” 他终于明白为何张宁远面色如此阴沉了,张宁远长期负责宗门外务事务,为了天山赌坊和坊市,其可谓费劲了心力,一年至少有半年都在外奔波。 可以说,其是看着天山坊市一点点发展壮大的,天山坊市的每一笔交易其都参与,付出的心血比谁都多。 好不容易赌坊和坊市有了如今规模和成就,却要把这些拱手送人,其自然不乐意。 “不行,我要去珞珈山见掌教。”张宁远语气坚定。 黄烨摇了摇头:“没时间了,落云宗可能随时会发起攻击,掌教要求你们立刻照做,将宗门财物和弟子分批送走。” “我必须见掌教。”张宁远如狮子怒吼,压抑的情绪爆发,霍然站起了身。 显然,两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争吵。 黄烨无奈的摇了摇头,望向陆元,意思明显不过,让他劝一劝张宁远。 “张师弟,你别着急,现在急也没用,咱们先商议商议再定计。” 张宁远深呼了一口气,强忍怒火,压低声音:“陆师兄,你也赞同放弃边西城吗?咱们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才有如今的产业,就这样送给落云宗?” “张师兄,你要明白,掌教派我来,不是和你商议的,这是命令。” “别跟我来一套。”张宁远一挥长袖,对黄烨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目光紧紧盯着他,仿佛盯着仇人,手指着他:“我们在边下镇打拼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的宗门是我们一点点拼来的,不是你。你没有资格说话。” 黄烨被他如此怒斥,心头也有些火气,但毕竟性子冷静,知晓此时与他争吵无益,便转过了头,不理会他。 “张师弟,冷静一点。”陆元眉头紧皱:“掌教要我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虑。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你若不管不顾跑去珞珈山,耽误了时间和事情,导致天山落到落云宗手里,对得起掌教的信任吗?” 张宁远怒气未消,冷冷道:“天山的事情交给陆师兄全权处理,要走你们走,我找掌教说去。” “不就是一个落云宗吗?当年天山、孔家哪一个不比我们强大的多,最后不都被我们所灭。” “咱们现在还有一百多人,有三名筑基修士,倚着大阵自守,何惧之有?” “落云宗此举无异是背反御兽宗,御兽宗定不会坐视不管,咱们将此事告知御兽宗,等他们援兵一到,里应外合,便能把落云宗杀个片甲不留,届时不要说守住天山,整个边西城都是我们做主。” 陆元没有表态,看向黄烨:“掌教到底怎么想的?黄师弟知道多少,全告诉我们。” “张师兄说的,掌教又岂会想不到?事情没那么简单。”黄烨将宋贤劝说林子祥话语复述了一遍。 两人听罢,都不言语,沉默了一会儿,陆元终于点了点头:“掌教是对的,咱们得先撤出边西城。” “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张宁远声音低沉。 “张师弟,不要意气用事。等御兽宗发兵,咱们还是能卷土重来的。” 张宁远神色坚定:“我留在孤子峰,观察这里形势。孤子峰是咱们山门,有乾清宗规章保护,落云宗不敢强攻,我留在那里很安全。” “孤子峰的遗留人选,掌教已经有命令了。让沈凡师弟带领傀儡殿的人留守,他们在孤子峰可以安心的研究傀儡炼制,其他人留在那里无益,全部撤离。” “我说我留在孤子峰。”张宁远突然爆发,面色涨红,起身一脚将身旁的案桌踢翻。 陆元张了张口,没有说话,黄烨转过了头,不去看张宁远,屋室内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陆元使了个眼色,冲黄烨摇了下头。 黄烨会意,知晓留在这里无益,只会更加激怒张宁远,于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出去。 其实他和张宁远一向没什么矛盾,他也知道,张宁远之所以对他如此大发雷霆,也不完全是冲着他,更多是对宋贤这个决定的不满,只是把他当做了替罪羊发泄对象。 ……… 阳光明媚,珞珈山,宽敞明亮的大殿前,一艘二阶灵船缓缓停落,宋贤、苏芷柔两人登上灵船,进入了舱室内。 不多时,灵船光芒大绽,腾空而起,朝南而去,很快就驶离了珞珈山,消失在天际。 珞珈山东南方百里外,一处荒僻的山林间,一道遁光落下,现出一名身形清瘦男子身形,正是落云宗的筑基修士江建。 “江师叔。”树梢上,一道身影从隐匿状态下现出身形,从上跃下,落在男子跟前,行了一礼。 “刚才有一艘浑元宗的二阶灵船从珞珈山驶出,朝南而去,有可能是宋贤所乘的灵船,你立刻将此消息汇报宗门去。” “是。”男子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去,忽见远处有一道身影踏着飞行法器直直朝着这里而来。 男子立马翻出一张隐身符,打算隐匿其身形,江建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是陆魁。” 听闻此言,男子收起了隐身符,很快,那身影便来到了林间,其身上还穿着浑元宗的服饰。 “有什么消息?”江建见其到来,知晓必有重要消息,没有他说话,便开口问道。 “宋贤和苏芷柔都上了那艘灵船。” “你确定?” “我亲眼看到的,除了他们外,还有十几人跟着一同前往。” “好,你干得好。” “那你们答应我的事?” “放心,亏待不了你。你现在就同我一道去见掌教。”江建说罢,手一挥,灵力包裹住陆魁,两人腾空而起,疾驰而去。 ……… 落云宗,昏暗的屋室内。 “禀掌教,宋贤和苏芷柔登上浑元宗的二阶灵船,往安远城方向去了。” 昏暗的屋室内,江建自外而入,朝陶晋元行了一礼。 “此人是谁?”陶晋元目光望向身着浑元宗服饰的陆魁。 “他就是咱们安插在珞珈山,给本宗传递消息之人,名叫陆魁。他亲眼看见了宋贤和林子祥登上灵船。” “你亲眼见过了,能保证无误?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人吗?” “晚辈愿以脑袋担保,他们二人就在那艘灵船上。除他们外,还有十几名炼气弟子。” “好,解决掉宋贤拿下珞珈山后,我有重赏。” “掌教,是时候收网了。”一旁金元星开口道。 陶晋元目中精光一闪:“金师兄,你与陈师弟、徐师弟还有那四名请来的帮手去劫杀宋贤,他们灵船目标大,此去路途遥远,二阶灵船遁速远不及你们,你们定能追上。如果途中找不到,就先去黑龟岛埋伏,其他人不打紧,主要是宋贤,绝不能让此人逃了。” “那灵船上只有宋贤和苏芷柔两名筑基修士,用的着这么多人吗?我看还是多留点人手攻打珞珈山和天山吧!万一他们拼死抵抗,宗门人手不足恐怕会有点费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咱们人手绰绰有余,本宗还有七名筑基修士以及一千多名弟子,攻打珞珈山和天山易如反掌,那浑元宗多是新招募的散修,都是乌合之众,岂敢顽抗?关键是宋贤,此人不除,终是后患。” “好,我立刻去。”金元星起身大步而去。 “来人。”陶晋元喊了一声,一名弟子自外而入:“掌教有何吩咐?” “立刻召集宗门所有人待命。” (本章完) 第357章 棋差一招 第357章 棋差一招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飘荡这浑元宗旗帜的灵船疾驰在半空中。 舱室之内,一名身着浑元宗服饰的男子看着月已中天,已是子时左右,便来到舱室内的一间屋室前,敲了敲石门。 内里没有任何回应,男子又加大力度继续敲了几下,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掌教,已经子时了。”男子见敲了两次都没人应,于是开口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内里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男子心中疑惑,宋贤上船之后便将他召到室内,向他吩咐,让他守在外面,说有重要事情,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扰,等到子时再来叫他。 现在明明已经子时了,他都已经敲了三次门,却没有任何回应,总不成是睡成死猪了吧! 男子未敢造次,仍然敲着门,加大声音禀报,良久,一直没有回应。 男子心中徒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掌教,掌教,您能听见我说话吗?”男子高声叫喊,却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他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也管不了许多了,口中说着恕弟子冒犯无礼,便推开了厚重室门,内里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一个玉简放在案桌上。 人呢?男子心中大惊,他明明见到宋贤和苏芷柔进入这石室内,也没见两人离开,怎么人就不见了。 望着案桌上的玉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拿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接着面色大变,快步出了舱室,来到下层的灵船操控室内。 “立刻停下。” “怎么了,朱师兄?”负责操纵灵船的男子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这是掌教的命令。”男子一脸肃穆。 “可是停哪儿?” “别问停哪,立刻停在下方。” 灵船疾驰而下,停落在了阔地上。 男子召来了所有人,一脸肃穆:“各位师兄弟,掌教已经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这枚玉简,让我们立刻抛弃灵船,各自分散前往虎门城与胡小宝师叔汇合。” “什么?掌教什么时候离开的?” “为什么抛弃灵船各自分散前往虎门城和胡小宝师叔汇合?没有灵船,咱们这些人难道靠双腿跑着去虎门城吗?” “为什么去虎门城,胡小宝师叔不是正领人参加御兽宗征召和风行宗交战吗?难道要把咱们安置到战场上去?”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也不怪众人疑惑,实在是这命令太突然了。 “别问了。有人将要伏击咱们灵船,掌教因此让我们分散离开,去与胡小宝师叔汇合。”男子厉声斥喊。 “是谁要伏击咱们灵船?” “掌教到哪去了?” “为什么去虎门城,而不是返回珞珈山。” 众人更加疑惑。 “掌教命令就是这样,不愿遵从的日后自己去找掌教请罪解释。” 男子说罢便跃下了灵船,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纷纷离了灵船。 ……… 珞珈山东南方,荒僻的山林间,江建遁光落下,其上树梢间男子现出身形,跃至他面前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珞珈山有什么动静?” “据西面观察点的程渊师弟汇报,看到有一艘二阶灵船从珞珈山出发,往西面去了。” 江建眉头微皱:“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在您离开后不久,大概过了不到一刻钟,就有一艘灵船往西去了。” “算了,不管它。” …… 荒僻的山野,数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几人身影,为首之人正是金元星。 望着完好无损插着浑元宗旗帜的二阶灵船,金元星目光微微眯起,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灵船完全无损,为什么停在这里,人都去哪了?”其身后一名中年男子面露惊疑之色。 “难道宋贤发现我们在找他?”另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 “我们找到这艘灵船的时候,它就这样停在这了,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一名虬髯满腮汉子道。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你们那边出了问题,要么这宋贤根本就不在这船上,要么就是走漏了风声,人家反应过来了,因此弃了灵船。” 最后一名膀大腰圆的中年女子冷哼道:你们找我帮忙,我答应了,不管成没成,这条件可是不能改。现在宋贤跑了可不关我的事,你们落云宗要因此赖账,我可不依。” 因担心宋贤没有照计划离开珞珈山,到时就得强攻珞珈山,为确保万无一失,故落云宗又找了四名筑基散修帮忙,并各自许诺了好处。 这四人都是和落云宗交好,有过往来的,此次为伏击宋贤,落云宗一共出动了七人,其中三人是落云宗自家修士,另外四人就是召来帮手的这四名散修了。 七人分为了三组,各自寻找前往黑龟岛的浑元宗灵船,约定谁找到了,就留一人继续跟踪灵船,并沿途留下记号,另外一人去通知其他两组人员汇合。 结果是这汉子一组找到了这停落的灵船,并沿着金元星一组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 听到浑元宗灵船停在此,金元星立马来到了这里。 “金师兄,莫不是那个陆魁耍了我们?” 金元星目光闪烁,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人还在宗门,除非抱着必死之志,不然怎么敢胡说?我看应该是走漏了消息。” “那现在怎么办?” “陆魁说他亲眼看到宋贤和苏芷柔进了灵船,应该不会错。咱们分散去找,找不到宋贤,也要找到其他浑元宗修士。哪怕宋贤跑了,也不可能带走那么多炼气弟子,抓个活口,先搞清情况再说。” ……… 十几艘二阶灵船从落云宗山门出发,一路浩浩荡荡而行,吸引了不少过路散修的目光,见这架势,都知有大事要发生。 甚至不少好事者想跟在灵船后面,想看看落云宗此番究竟意欲何往。 奈何二阶灵船之速,不是炼气修士所能比的,那些想跟着看热闹的散修都被甩在后面。 “余兄,你看这落云宗这么大架势是干什么去?”两名路过修士眼看着落云宗灵船渐行渐远,其中一人好奇道。 “十有八九,是冲着浑元宗去的。”身旁男子一副看透一切的神色。 “哦?何以见得?” “你没看那灵船上全是落云宗修士,至少好几百号人,像是倾巢出动,这么多人能干什么?再看他们行的方向,不就是珞珈山吗?除了攻打浑元宗,哪还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大规模出动。” “这不能吧!我听说这浑元宗和落云宗一向交好,这浑元宗掌教夫人苏芷柔还是落云宗掌教夫人温怡人的侄女,两家交往甚密。之前不还携手将孔家赶出了边西城吗?而且近年也没听说浑元宗和落云宗有什么矛盾摩擦,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宗派势力之间哪有什么情分可言,都是有奶就是娘的王八蛋,翻脸太正常不过了。但落云宗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好处那么简单。” “哦?这是怎么说?” “你想啊!浑元宗是御兽宗一手扶持的。听说边西城主事庞统亲自率领边西城的征召队伍去了虎门城与风行宗作战,落云宗趁着他外出作战之际攻打浑元宗,我看很可能是冲着御兽宗去的。” “冲着御兽宗?余兄之意,落云宗要与御兽宗划清界限,学安远城和永宁城成立独立联盟?可我听说落云宗也派了不少人前往虎门城对抗风行宗去了。” “谁知道呢?管他们狗咬狗,咱们看好戏便是。许老弟,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这落云宗肯定是攻打浑元宗去了,我猜对了,咱们去石头岭赌坊,玩他个一天,你包圆儿。我要错了,我包圆儿。” “行啊!就这么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 ……… 珞珈山东南方,密林之间,江建眼看着十几艘飘荡着落云宗旗帜灵船浩浩荡荡而来,立马遁光腾起,迎了上去,到了中央那艘灵船上。 陶晋元伫立船头之上,眺望着远处珞珈山:“让一队,二队,三队包抄过去,把珞珈山南、西、北面围起来。” “是。”一名男子应声而去。 “掌教。”江建行至其跟前,行了一礼。 “珞珈山有什么动静吗?” “在我离开此间回山门后,有一艘二阶灵船往西面去了,应该是运送物资之类任务的灵船。” 陶晋元点了点头,也没太在意,毕竟先前他已得到消息,宋贤和苏芷柔已乘灵船往黑龟岛去了,这珞珈山只有浑元宗仅剩的筑基修士林子祥坐镇,余下更是乌合之众,走了就走了,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灵船一路疾驰,很快来到珞珈山,远远的就见巨大焰火升腾而起,那是暗岗释放的警告信号。 然而,珞珈山内却毫无动静,珞珈山的大阵也未完全开启。 “掌教,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浑元宗驻守珞珈山的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陶晋元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江师弟、汪师弟、你们领第四、第五两队前去探探情况。” “是。”两人应了一声,随即化遁光腾起,很快,有两艘灵船上的落云宗弟子跃下,跟着来到了山门前。 内外一片寂静,外间原本有一些看守的凡人,但看到焰火警告早就跑的没影了。 ……… “掌教,珞珈山已空无一人。”江建遁光落下,面色有些难看,他负责监视珞珈山动向,然而其内人都逃之夭夭了他还不知道,让他感觉很是难堪。 陶晋元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目光眯起。 其身后一人疑惑道:“难道是我们消息走漏,被浑元宗知道,所以他们逃了?” “珞珈山四周有我们监视的弟子,如果珞珈山内的浑元宗弟子大规模逃走,我肯定知晓。只有一个可能,我回山门那段时间,珞珈山驶出了一艘二阶灵船,浑元宗驻守珞珈山的那些人都在那艘船上。” “要照这么说的话,他们早就知道本宗要攻打珞珈山了。那之前宋贤和苏芷柔乘坐的那艘灵船,会不会也有诈?” 此言一出,几名筑基修士皆神态各异。 陶晋元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嘴里蹦出三个字:“去天山。” ……… 风清日朗,飘荡着浑元宗旗帜的二阶灵船疾驰在半空,宋贤自船舱内而出,回首望向边西城的方向。 浑元宗几十年的基业一朝尽空,宗门前途未卜,他们未来究竟能不能重回边西城,他心中也是毫无把握。 苏芷柔感知他的心绪,握紧了他的手。 两人之前确实登上了那艘赴往黑龟岛的灵船,但只是障眼法而已,是故意让落云宗派遣的细作陆魁看见的,入了舱室后,两人便施展隐匿符悄然离开了灵船。 宋贤吩咐了所有人不得打扰,然后在舱室内留下了玉简,他估计落云宗可能等不到他前往黑龟岛,在中途就会动手,盖因从边西城去黑龟岛,一来一去时间太长,可能会生很多变故。 于是他让领队弟子过了子时后再找他,这个时候已经能给他争取足够时间撤离了。 至于那灵船上众弟子的死活就只能看他们自己气运了,有可能没等到子时落云宗就动手袭击灵船了。 宋贤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有一些人是必须牺牲的,譬如守在珞珈山附近的那些岗哨弟子,他就不能召回山门一起带走,因为附近必有落云宗弟子在监视珞珈山一举一动,如果把那些负责警戒岗哨的弟子突然召回,落云宗肯定会怀疑事情败漏。 “掌教。”林子祥快步走来。 “子祥师兄回来了,怎么样?天山那边顺利吗?”宋贤收回目光。 众人撤出了珞珈山后,林子祥便前往天山与张宁远他们汇合去了。 宋贤先前已派黄烨去了天山,让他们照计划有序撤离,先把宗门府库的财物伪装成运送物资,往穆赫草原方向而去,以迷惑落云宗派遣到天山附近监视的弟子,行到中途再调转灵船,离开边西城来与他们汇合。 宗门府库财物运走后,再将人员一批一批的用灵船接走。 天山离落云宗相距甚远,一来一去得不少时间,等监视天山的落云宗弟子发觉不对劲,反应过来,去汇报给落云宗,天山那边早就完成撤离了。 (本章完) 第358章 奔走相告 第358章 奔走相告 宋贤之所以命林子祥前往天山与撤出队伍汇合,是担心落云宗会派遣筑基修士潜伏在天山附近,识破了他们撤离计划,直接出手截击伪装成押运货物去穆赫草原的灵船。 当然,这种可能性较小,按常理,落云宗会集中力量率先攻击珞珈山,因为浑元宗的筑基修士都在珞珈山,只要拿下珞珈山,天山可不攻而破,根本用不着专门派几名筑基修士去盯着天山。 毕竟落云宗也只有十一名筑基修士而已,除去带队前往虎门城的一名筑基修士,宗门只有十名筑基修士。 再派两三名筑基修士去天山监视,就会导致攻打珞珈山的力量不足。 他派林子祥去接应,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现见其安然回来,神色如常,心中略宽。 “掌教放心,一切顺利,他们都已安全撤出了天山。不过……” “怎么了?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倒没有,只是张宁远师弟有些意见,原本那些弟子都不知是要撤离边西城,后来上了灵船,驶出边西城后,才知晓要抛弃天山产业,投奔御兽宗。他们都不愿意,叫嚷着回归天山。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搞不好发生内讧。” 宋贤默然不语,现宗门绝大部分弟子都是原天山派修士和新招募的散修,这些人对浑元宗本来归属感就不强,自然不乐意跟着宗门颠沛流离。 他们在天山吃得好,住得好。要灵脉有灵脉,要资源辖地有资源辖地,又有赌坊、坊市,查检区等各种收入。 现在离开边西城,等于抛弃了所有产业,那些中高层职位的人当然不想离开。 对很多人来说,跟着浑元宗还是跟着落云宗,根本没有区别,只要他们的位置不变化,他们的收入不下降,他们甚至乐于投降落云宗。 但宋贤却不能允许他们按自己意愿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林子祥见他不说话,又补充道:“如果我们不尽快回归边西城,宗门会有很大一部分弃之而去。现在还可以强行裹挟着他们随宗门撤离,时间一长的话,人心涣散,想要留住没那么容易。” 宋贤看了其一眼,他知晓林子祥也是想尽快回归边西城的,这是在借宗门那些闹事的人给他压力。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留在边西城,只不过他需要考虑的更多。 “等我们到了西疆县,我立刻去御兽宗,请他们出兵夺回边西城。我和你们一样,也想尽快回归天山。” ……… 斜阳西坠,天边一片赤红。 虎门城,营帐之内,落云宗几名领队修士聚于一堂,为首上座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乃落云宗筑基修士沈攸。 “沈师叔,不知召我等来有何吩咐?”下首落座的一名落云宗弟子问道。 “都听着了,你们立刻领着队伍离开这里,返回宗门。”沈攸压低声音,神色异常凝重。 “离开这里?” “这是为何?我们才刚到,怎么又要回去。” “现在就走吗?要不要和庞统前辈知会一声?” 几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这是掌教的命令,至于为什么,你们不用知晓。不想死的就照我说的做,你们离开这里后,各自分散逃离,切记不要成群结伙的返回,以免御兽宗派人追击。” 几人听闻此言,心中都是又惊又惧,看这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不仅要离开,而且还要分散逃走。 “敢问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人忍不住问道。 “不用多问,立刻去吧!”沈攸不容几人质疑,强硬的挥手让几人离去。 他当然知晓内里实情,出发的时候陶晋元就跟他打了招呼,让他随庞统到虎门城扎营后,尽快让弟子返回宗门。 因此他一到这里,就向庞统领了个驻扎前部的差使,带着门下弟子离了大部队,为的脱离御兽宗掌控。 他知晓宗门那边随时会对浑元宗动手,也随时可能走漏消息,因此一离开御兽宗大营,马上就召来了几个心腹领队弟子。 …… “师叔,不好了,落云宗修士叛变,已弃守天香谷,不知何往。”虎门城东部,一座营帐之内,一名御兽宗弟子匆匆自外而入,朝庞统躬身行礼。 “落云宗逃了?”庞统目中精光一闪,不久前,落云宗领队修士沈攸还自告奋勇主动请缨为队伍前部,驻守天香谷,以防备风行宗从这里进攻,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战而逃了。 “是不是风行宗派人大举进攻天香谷?”他紧接着又补充问了一句,在他想来,落云宗肯定不会无故弃守而逃,必然是眼见风行宗大举入侵,害怕了,是以不战而逃。 这些征召的宗派队伍胆小怕事,遇到战事都想往后缩,往往能一战即溃,甚至望风而逃,这些他都早已见怪不怪,因此当沈攸主动请缨时,他想都没想就应下了愿为前部,难得有人这么猛然,他自然无不应之理。 “风行宗并未派人攻打,弟子也不知道原因,落云宗突然就集结队伍离开了,弟子想拦过要个说法,但他们理都不理会弟子。他们人多势众,弟子也拦不住。” “怎么会这样?你确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就那样走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几个和他们闹了矛盾。” 庞统皱起了眉头,怀疑起派去监督的这几名御兽宗弟子仗着身份欺辱了落云宗修士,才导致落云宗修士愤愤而去。 “弟子以性命担保,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弟子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就走了。” “他们往哪里去了。”庞统坐不住了,霍然起身。 “离了天香谷后,我见他们往北而去,可能是返回边西城了。” 庞统身形一闪,出了营帐,遁光腾起,很快消失在视野。 ……… 夜幕降临,繁星似雨。 边西城,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厅室内,落云宗几名核心人物聚于一室,气氛很是凝重。 “监视天山的弟子禀报,大概就在我们准备攻打珞珈山时,天山陆续有几艘灵船向穆赫草原驶去,他们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敢妄动。直到见有大量居住在附近的浑元宗弟子家属被带往天山,才确定有问题。”段泉声音低沉。 金元星面色阴沉:“宋贤早就识破了我们计划,那个陆魁,我已对他搜过魂了,他没有说谎。宋贤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为的就是让我们误以为他已经上当,从而不去理会那艘向西行驶的灵船。” “根据我们抓到的两名前往黑龟岛灵船上弟子交代,他们根本不知情,宋贤和苏芷柔登上灵船后,便入了舱室,告知其他人不要打扰。直到约莫子时,领队名叫邱宣的浑元宗弟子把他们召集,说是宋贤留下玉简,要他们弃船逃离,去与虎门城胡小宝汇合,还嘱咐要分散而逃。” “我现在担心的是沈攸师弟那边情况,宋贤既已早知我们计划,必然派人去告知庞统,如果沈攸师弟没有及时撤离的话,咱们派去的那些弟子可能会被围攻绞杀。” 江建面色凝重:“虽然我们兵不血刃拿下了珞珈山和天山,但浑元宗基本没有损失人手,他们此番离开边西城,势必会请御兽宗发兵。” “最快的话,几日之内,御兽宗就会大军压境,他们支援虎门城的队伍可能直接转头攻打我们。” “没想到宋贤此人竟如此老谋深算,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 “风行宗率领安远城宗派修士已经兵临虎门城,我觉得御兽宗支援虎门城的队伍应该不会离开,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做好充分应对的准备。” 陶晋元沉默不语,目光微闪,几人一言一语说罢都看向了他,等着他拿主意。 “宋贤未除,终是隐患,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良久,陶晋元才开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 ……… “庞师叔,您回来了。”庞统遁光方落,回到营帐,一名御兽宗弟子匆匆迎了上来,躬身行礼。 “又怎么了?”庞统阴沉着脸,他去追击落云宗弃阵而逃的修士,想要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可是落云宗大批修士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找寻了好一阵,才看到几只落单的落云宗队伍,一队也就三五人左右。 逼问之下,这才得知,落云宗那些修士离开了天香谷后就化整为零各自逃散了,那些人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只说是沈攸言奉了掌教陶晋元之令,让他们逃离虎门城,回归落云宗集合。 这让他察觉不对劲,事出异常必有妖。 “浑元宗的胡小宝有紧急要事求见,一直催促让我们去找您,看样子急得很,但我问他,他又闭口不言。” 胡小宝?庞统瞳孔微扩,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大步向营帐内走去。 “庞主事,出事了。”胡小宝见他归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神色极其的凝重。 “怎么了?”庞统见他神色,心中一沉,更加印证了自己心中猜疑。 “落云宗在背后放冷箭,意图伏杀敝宗掌教,吞并浑元宗。敝宗掌教推测,他们已经暗中和风行宗、云宣宗谈好了条件,打算向其倒戈。”胡小宝手中一翻,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敝宗掌教要我交给您的。” 庞统立马接过玉简,神识入内一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宋道友是什么时候把这玉简交给你的?” “就在刚才,敝宗掌教派了一名弟子前来。在下听说,落云宗的人已弃守天香谷,不知往何去了,由此可见他们早有预谋。庞主事,此事必须立刻告知占前辈。落云宗一旦得手,统一了边西城,将会对咱们形成一个夹击之势,咱们也将腹背受敌。” 庞统点了点头,就要往外走,突然停住脚步:“你随我一同去,待会儿占师叔问起,很多事需要你回答。” “好。”胡小宝应了一声,与他一道离了营帐,两人遁光腾起,遁行了一两个时辰,来到明月宗的大本营。 庞统先行入了一座大殿,胡小宝则等候在外,过了一阵儿,一名御兽宗修士唤他入内,他才走了进去。 内里,一名两鬓微白身形瘦小老汉端坐主位,正是御兽宗金丹修士占元秋。 下方,庞统微躬着身子毕恭毕敬。 “晚辈胡小宝见过占前辈。” “边西城现在情况怎么样?”占元秋个头不大,声音却很洪亮,中气十足,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晚辈也不知晓,敝宗掌教只派了个人来报信,那人除了将玉简送来,其余的什么也不知。” “你们浑元宗和落云宗可有矛盾?” 胡小宝低着头:“敝宗掌教夫人乃是落云宗掌教夫人侄女,两家一向交好,不仅没有任何矛盾,反而时常往来走动,有许多合作产业。请恕晚辈斗胆直言,落云宗对付敝宗,就是因为敝宗对贵宗忠心耿耿,它知晓如果不铲除敝宗,无法统领边西城倒戈云宣宗。现落云宗派遣的征召修士已四散而逃,足可见落云宗已决心背反贵宗了。” “你们宗门派遣的那人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他于六日前从敝宗山门出发,一路昼夜兼行,不敢有丝毫耽搁,才终于赶到。” 占元秋面不动色挥了挥手:“此事我知晓了,落云宗若果倒戈云宣宗,本宗不会坐视不理。” “可…”胡小宝正准备说什么,但刚张口吐出一个字,占元秋冷冽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他心下一凛,立刻闭了口,道了声告辞便退了出去。 在外候不多时,就见庞统自内而出,胡小宝连忙迎了上去:“庞主事,占前辈怎么说?” 庞统面色有些难看,似乎十分低迷,也不知是心系边西城还是受了责骂,作为边西城主事,落云宗背反,他居然事先一点不知情,以至如此局面,不管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风行宗与云宣宗支援而来的队伍已兵合一处,现在是关键要紧时刻,我们不能离开虎门城。不过占师叔已派人去禀报宗门了,相信宗门会派兵收复边西城的。” 占元秋的决定并不出胡小宝意料之外,因宋贤在玉简中已将计划交代了,浑元宗决定保存实力暂时退出边西城。 如此一来,占元秋就更不会分兵派人去支援边西城了。毕竟他的任务是守住虎门城。 “宋道友为何不派个筑基修士来报信,如果早点到来,至少落云宗那些人也跑不了。” “珞珈山附近甚至山门内可能都有落云宗探子监视,如果发现筑基修士离开,必然警觉。是以掌教派了个不起眼的炼气修士,绕了一大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敢往这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咱们还是把眼前事情处理好。现在落云宗走了,必然人心惶惶。胡道友,边西城的事暂时还不能透漏出去,不然军心一散,连虎门城也未必守得住了。” “庞主事放心,我明白。” (本章完) 第359章 人心涣散 第359章 人心涣散 四月的气候总是温暖怡人,和煦的阳光洒落,万物竞发生机。 御兽宗山门外景色更是悦目,一望无际的原野随处可见莺蝶飞舞,微风拂过,银树纷纷摇曳,银色落叶漱漱而下,意境优美。 然而宋贤却毫无心思观赏着美景,他正焦急等候这御兽宗的接见。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一名御兽宗弟子来到他跟前,目光打量了他一眼:“你是浑元宗的宋贤前辈?” “正是在下。” “请跟我来。”宋贤跟着他入了山门,来到一座大殿,又等候了好一会儿,才见江峰不急不缓的从外而入。 “见过江主事。”宋贤连忙迎上前稽首行礼,他在御兽宗唯一算得上有交情并有分量的人就是江峰了,因此点名道姓求见。 “你怎么到这来了?有什么事?”江峰目光扫了他一眼,态度有些冷漠,之前他曾交代宋贤将石头岭赌坊和坊市的事情瞒下,将收益分成私下交给他,可却被庞统上报了宗门。 虽然这件事过错不在浑元宗,但他心里也明白,宋贤定没有尽心竭力办这件事,因此对他也不怎么待见,故意冷落了几个时辰才召他相见。 “落云宗反了,趁着贵宗攻打虎门城之际,与风行宗里应外合已攻占敝宗占领的珞珈山和天山。恳请贵宗速速发兵,剿灭落云宗叛乱。” 听闻此言,江峰眼神一凝,身体渐渐绷直:“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宋贤遂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包括自己是如何施展金蝉脱壳之计率领宗门弟子逃出边西城的。 “好个落云宗,终究还是倒戈投靠云宣宗了。”江峰目光微微眯起。 “江主事,此事得立刻汇报给贵宗掌教啊!落云宗这一倒戈必然会与风行宗形成夹击之势,不仅虎门城危矣!贵宗支援虎门城的那些弟子和各城宗派征召修士也都岌岌可危了。” “你先在这等着。”江峰起身离了大殿,过了好一阵儿,只见一名御兽宗弟子到来,把他领到了另一座山头的殿内。 里间除了江峰外,还有一名面白无须中年男子端坐上位,正是御兽宗内阁首席王玄,宋贤当初在御兽宗山门突破筑基境时,曾与他见过一面,现如今他已突破了金丹境。 “晚辈见过王前辈。” 王玄神色温和的摆了摆手:“宋道友,听你说,落云宗已经背反本宗,投靠云宣宗了,可有实证?” 宋贤心下一惊,王玄这话是什么意思,落云宗趁着风行宗攻打虎门城之际,背后施展冷箭,攻击与御兽宗关系密切的浑元宗,这不已经是明显的背反行径了吗?为何还有此一问。 他目光带着询问的望向下首落座江峰,企图从他那里得到点暗示,但江峰却正襟端坐,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察觉他的目光,也没有看他一眼。 “落云宗知晓敝宗是贵宗一手扶植的,有敝宗在,他们绝无法统一边西城,所以趁着庞统道友率领边西城征召队伍支援虎门城之际,攻袭敝宗,其意已昭然若揭。如果不是与云宣宗暗中达成了协议,他们怎么会平白无故攻击敝宗?” 宋贤敏锐的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在他想象中,御兽宗高层听闻此事不应该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或许是他多想,但王玄这话确实让人难以捉摸,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只能以实相告。 王玄听罢,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宋道友,你们和落云宗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宋贤瞳孔微扩,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王玄似乎在有意为落云宗开脱。 他一开口就是在否定落云宗投靠云宣宗事实,紧接又把落云宗行径往双方私人矛盾上牵扯,意图已经明显不过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在他脑海里,御兽宗高层听闻此事后必定恼怒,怎么会反而为落云宗开脱,难道落云宗已经打通了御兽宗高层关系? “前辈明鉴,敝宗和落云宗从来没有任何仇怨,这一点江主事是知道的。落云宗攻打敝宗,绝不是为了私人恩怨。” 王玄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摸样,语气甚是温和:“宋道友,我不是不信你的话,但现在形势还未明朗,我也没有收到落云宗投靠云宣宗的任何消息和情报,甚至连你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说落云宗的段泉释放假消息伏杀你,且不说是真是假,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有没有可能这是段泉的个人行径,与落云宗无关呢?” “再退一步说,就算段泉是受落云宗掌教陶晋元指使,也不能证明他们是背反本宗投靠云宣宗了,可能他们只是觉得贵宗对他们产生了威胁,想要除掉道友而已。” “我并不是说你的判断错误,有可能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但本宗不能只凭你一面之词,就出兵攻打落云宗。” “本宗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落云宗是真的投靠了云宣宗,本宗定会采取行动。如果只是你们之间个人恩怨,本宗也会派人调解。” “你不用着急,且先在这西疆县安定下来。” 这一番有理有据,宋贤亦无言以对。 “前辈若不信,那就等边西城的消息好了,在下肯定,落云宗定与云宣宗暗中达成了协议,必然会效仿安远城和永宁城组织起边西城独立联盟,甚至直接宣布与云宣宗结盟。” 王玄不置可否:“听说你们宗门所有人都已撤出了边西城?现在哪里落脚?” “敝宗承载弟子的灵船还在前往西疆县路途上,晚辈是提前来知会贵宗的,贵宗若发兵攻打落云宗,敝宗愿为前部,同贵宗一道剿灭落云宗。” “你们对本宗向来忠心耿耿,这一点本宗上下人尽皆知。你放心,本宗绝不会弃你们而不顾。这样,江师弟,你给这些浑元宗修士找个地方安顿好。” “是。”江峰应了一声。 “你们要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本宗会给你们提供庇护的。” “多谢王前辈。不过敝宗需要的不是在西疆县安定,而是重回边西城,此番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因此战略性撤退。贵宗若肯发兵,敝宗当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等本宗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来人,带宋道友去歇息。”王玄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前辈,请。”一名御兽宗弟子来到他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前辈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先告辞了。敝宗弟子还在赶来西疆县的路上,在下就不留在贵宗山门歇息了。” 王玄微微点了点头,宋贤转身而去,径直出了御兽宗山门。 这一趟与他预料大相径庭,王玄的态度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这让他心中有一种不好预感。 原本他以为御兽宗高层听闻此消息,定会十分重视,不说立刻发兵,至少也会给个承诺和保证,但看王玄模样,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他现在最怕的是落云宗见好就收,取了珞珈山和天山后,对外宣布,这只是他们与浑元宗的私人恩怨。 那样一来,他就再没机会重回边西城了。 只要落云宗不明着背反御兽宗,御兽宗是不可能为了浑元宗出兵边西城的。 王玄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如是个人恩怨,也会派人调解,但这基本是屁话。 调解,怎么调解?难道让落云宗把吞进肚里的肉吐出来,把天山再还给浑元宗? ……… “王师兄,就这么放任落云宗不管吗?边西城有太多本宗产业了,难道都放弃不要了?”眼见宋贤远走,江峰才开口。 “宗门现在处境你又不是不知晓,哪调得出那么多人又去攻打边西城?现在对落云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公然宣布投靠云宣宗,能维持表面关系就行。” “那如果他们宣布与云宣宗结盟呢?” “那本宗的局势就更艰难了,所以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刻派人去边西城,找落云宗谈谈,安抚住他们。” “只怕他们早就和云宣宗达成了协议,本宗如此退让,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最终面子里子保不住。” 王玄看了他一眼:“江师弟还以为是以前吗?宗门那点面子早就丢光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生存。” 江峰叹了口气:“那浑元宗呢?怎么安置他们?” “你看着办吧!先留着他们,落云宗如果一意孤行,日后还能用的着他们。这个宋贤,你怎么看?” “此人才干出众,眼光独到,颇有谋略。当初浑元宗不过是个只有十人的小门派,落脚在边下镇一座一阶下品灵脉,什么都没有。短短几十年,在其带领之下,其宗门就出了四名筑基修士,其一手打造天山赌坊、天山坊市名扬西疆县,势头蒸蒸日上。” 王玄点了点头,目中显露欣赏之色:“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落云宗占尽优势,又藏于暗处发难,却被他耍的团团转,可见此人才智谋略。浑元宗若是散了,可以把他招收到宗门内。” ………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 荒僻的山谷,数艘灵船停落,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来者正是宋贤。 “掌教。” “掌教。” 林子祥、张宁远、陆元、齐小白、黄贺等人见他归来,立马迎了上来,都是一脸热切目光满是希翼的看着他。 宋贤心知大家伙都很想回到天山,那眼神中意思在明显不过,霎时间,他心中多了几分惭愧和忧愁。 他此去御兽宗山门是带着众人希望的,大家都想听到御兽宗立马出兵的消息,但结果确实不如人意,看着众人热切的眼神,他一时竟感觉有些无颜以对。 撤出边西城,是他力排众议所作出的决定,现在却连御兽宗会不会出兵都不知晓,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走吧!进去再说。”宋贤暗自调整了一下心态,大步走入灵船舱室内,浑元宗一众核心成员纷纷跟在身后。 “掌教,御兽宗怎么说,什么时候发兵?”林子祥率先开口,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望向他。 宋贤尽力保持着以往镇定自若的神色:“御兽宗说,等他们调查清楚后会采取行动的。” 此言一出,屋室内仿佛炸锅了一般,面面相觑,众人都没想到是这结果的,原以为御兽宗听到消息,必会出兵,没想竟然还要什么调查。 “调查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张宁远面色一变:“这还不够清楚吗?落云宗趁着风行宗攻打虎门城之际,在背后对我们动手,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要投靠云宣宗了。御兽宗难道不知道?” 黄贺也一反常态的直言不讳质问:“采取行动是何意?不清不楚的,到底是要发兵还是不发兵?御兽宗是不是把我们卖了?” 作为天山附降的修士,他虽职位不低,但资历不够,在浑元宗内部话语权并不重,他也知道自己附降者身份,因此多年来都是谨小慎微,尤其面对宋贤时,向来唯唯诺诺,不管说什么,只是照做,从来不提什么意见。 今日却是毫无顾忌的质问,由此可见,他对放弃天山,撤离边西城这个决定心中有不满。 他本身就是天山派的老人,浑元宗占领天山后,他依旧呆在天山,对他而言其实无所谓跟着谁混,只要能守着天山一亩三分地的资源就行。 如今浑元宗撤离,他竟也要跟着离开,尤其是他事先还被瞒在鼓里,是上了灵船后,才被告知的,这让他更是不满。 之前天山撤离的队伍险些发生内讧,闹得最凶的就是以黄贺为首的原天山派修士。 “肃静。”宋贤脸色一沉,声音虽不大,却如惊雷一般,屋室内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霎时就消失了。 虽然很多人对放弃天山,撤出边西城决定不满,但他这么多年掌教威望仍在,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指令。 (本章完) 第360章 心思各异 第360章 心思各异 “现在宗门最重要的就是团结,只有团结我们才有机会重回边西城,夺回原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散播人心动乱的谣言,甚至搞分裂,我绝不会轻饶。”宋贤锐利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屋室内的弟子都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与他对着来。 “御兽宗管事的人说,不能完全听从我们一面之言就派兵攻打落云宗,因此需要调查。落云宗背反御兽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消息迟早会传出,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便是。” 众人见他动怒,皆不敢言语了,林子祥却不管那么多,仍然自顾自质问:“若是落云宗见好就收,不背反御兽宗呢?御兽宗是不是就不管本宗了?” 宋贤看了他一眼:“见好就收,怎么收?落云宗敢于对付本宗,就必然已与云宣宗谈好了条件。他们若不倒戈,既得罪御兽宗,也将失去云宣宗庇护,搞得里外不是人。我料定用不了多久,落云宗定会对外宣布此事。”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御兽宗发兵时,与他们兵合一处,夺回边西城。” “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得去西疆县,御兽宗已答应给我们提供庇护。” “你们都去吧!命令队伍出发,到了西疆县再说。”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子祥师兄,以后你有什么疑问,等没人的时候咱们再单独讨论,现在宗门人心惶惶,咱们需要给他们定心。”待其他人都散去后,宋贤单独留下了林子祥,语重心长说道。 林子祥没有做声,而是直视着他的目光,一脸的郑重神色:“那就请掌教告我实话,御兽宗到底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发兵?” 显然,他并不相信宋贤方才的话。 “子祥师兄难道以为我是在诓大家吗?” “御兽宗听了掌教所讲述的情况,怎么会还不明白落云宗已经背反了?这还需要什么调查?” “他们是大宗门,做事严谨一点,不听从我们一面之词也是能够理解的。”宋贤解释道。 一开始他确实也很疑惑,但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联,王玄之所以为落云宗推脱,根本不是什么落云宗打通御兽宗高层,又或其与落云宗有多么深厚交情。 而是御兽宗不想参和这里面,不想派兵去攻打边西城,所以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的御兽宗是自身难保,实力大不如前,又有云宣宗和慕容家虎视眈眈,且虎门城在交战中,他们此时若发兵攻打落云宗,且不说能不能拿下,必然会导致自身守备力量薄弱。 所以他们希望能保持现状,对落云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期翼其见好就收,不要完全倒向云宣宗,只要能保持表面的体面就行。 但这话他还不能告诉别人,浑元宗众人一旦知道御兽宗真实态度,必会人心涣散。 “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落云宗真的见好就收,宗门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御兽宗已经允诺,即使不出兵也会调解我们和落云宗的矛盾。” 林子祥微微扬起嘴角,似在讥笑:“调解?怎么调解?让落云宗把天山跟珞珈山还给咱们,掌教觉得这可能吗?” “那依子祥师兄之意呢?” “我不知道。放弃边西城是掌教的决定,该何去何从也该掌教拿主意。” 宋贤听他这么阴阳怪气,心里也是很不舒服,就不再客气,面色一沉:“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若留在珞珈山,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希望掌教是对的。” 林子祥不再话语,留下一句话,起身离了屋室。 ……… 乌云蔽月,狂风呼啸。 边西城,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屋室内,陶晋元正与金星元密议着局势。 “到目前为止,御兽宗暂没有动作,我已命人在城南、城北两边部署了三道防线。风行宗派人来,请我们出兵虎门城,夹击御兽宗征召队伍。” “派去云宣宗联络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云宣宗承诺,御兽宗如果有动作,他们会支援我们,让我们尽管放心去干。” “虎门城现在战况如何?” “风行宗进攻似乎不大顺利,损失了不少人手。” 两人交谈之时,外间敲门声响起。 陶晋元道了声进,一名落云宗弟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禀掌教,御兽宗的庞统来了,在山门外等候。” 听闻此言,两人不禁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显然,两人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庞统竟然敢到落云宗山门来,而且还是专程从虎门城赶回来。 “他一个人来的吗?” “是。”男子应了一声,想着如今局势紧张,唯恐差错,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发现了他一个人。” “这个庞统,倒是好胆色。之前亲自率队前往虎门城征召,如今在这局势下,还敢单枪匹马前来。”金元星短暂惊讶过后,面露赞叹欣赏神色。 陶晋元展眉微微一笑:“御兽宗求和来了。” 金元星也面露笑容:“果然不出掌教所料,御兽宗不想因浑元宗之事和我们翻脸。” “看来我们赌对了,如今的御兽宗已是外强中干,他们无力再分派兵力攻打我们,故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这事没发生过。既然他们主动求和,我们可以再多捞一点好处。” ……… 宽敞明亮的大殿上,水晶灯高挂,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大殿照耀的宛如白昼。 庞统身子笔挺,如一颗青松,大步而入,目光掠过下方两旁在座的金元星和段泉,锁在主座上的陶晋元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毫不退让,宛如针尖对麦芒。 庞统昂着脑袋,一挥袖跑,没开口便直接坐在了下方位置,好似自己才是主人一般:“倒茶来。” 接着哼了一声:“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人不守信用,下面的人也如此没有规矩,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见他还是如此一副趾高气昂模样,金元星和段泉都皱起眉头。 陶晋元目光微微眯起:“庞道友难道是兴师问罪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陶晋元不甘示弱,面色转冷,声音如刀:“如果是的话,叫道友今日走不出落云宗山门,如果不是的话,本宗自有待客之道。” “庞某既敢来,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不信陶道友会在这里杀了我,于本宗而言,区区一个庞某人,何足道哉!不过对贵宗而言,杀了庞某,将会迎来本宗雷霆之怒。陶道友向来行事稳重,应该不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 见他如此张狂,还是一副有恃无恐模样,一旁的金元星轻哼了一声:“今时不比往日,西疆县现在也不是贵宗一家独大,贵宗怕是没有那么风光了吧!” “金道友岂不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宗即使只剩最后一口气,若倾巢而出,发雷霆之怒,也能轻而易举铲除落云宗。倒是你们应该想清楚,云宣宗就真的那么信得过吗?” 陶晋元轻拍了拍手掌:“庞道友果然胆色过人。不过道友今日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话,我等就不奉陪了。” “浑元宗与你们的恩怨,本宗不管。但有一条,本宗在边西城的产业,你们不能动。今后,本宗不会再征召你们门下弟子参战,但你们也不能相助云宣宗。陶掌教如果答应,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不答应,本宗即刻发兵。”庞统也不废话,直接将条件挑明。 金元星和段泉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上座的陶晋元。 陶晋元并没有立刻表态,他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儿才给出答复:“再加一条,取消边西城所有上缴的税供。” 庞统一言不发,起身便走,一直出了大殿,才传来一句话:“就这么定了。” “掌教答应了御兽宗的条件,该怎么和云宣宗交代?”待其远走后,金元星才开口。 段泉眉头皱起:“御兽宗不可信,这是他们缓兵之计,一旦他们恢复元气,必会秋后算账。” 陶晋元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摸样:“我知道这是御兽宗权宜之计,不过这对本宗有利无弊。本宗得到了想要的,又避免了战事,这不是很好吗?” “至于说御兽宗恢复元气秋后算账,那是以后的事了。照这个形势,它能不能在西疆县呆下去还难说,短时间内它不可能胜云宣宗。” “本宗需要的是保持骑墙之势,左右逢源,争取最大的好处。既然御兽宗主动释放善意,不愿交战,何乐不为?” “云宣宗方面,我也想好了对策。我们已撤回了参加虎门城的征召弟子,今后也不会再相助御兽宗了,有这两件事,已经可以给云宣宗答复了,实在不行,多点灵石便是。” “云宣宗那个裴宣明,据传是个极贪财之人,我们多送点财物,让他替我们多说些好话。” “只要御兽宗不发兵,本来我们也不需要太依靠云宣宗。” ……… 天晴日朗,微风醉人。 荒僻的山谷中,颜色各异的朵争相绽放,赏心悦目,香与青草的气息交织,沁人心脾。 旁边湖泊中时见鱼群踊跃,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远处山峦起伏,重岩迭嶂,云雾缭绕,几只雄鹰在高空盘旋清鸣。 风景不可谓不优美,然而宋贤却是眉头紧锁,毫无雅兴观赏这自然美景。 这里已是西疆县内,离御兽宗山门也仅有不到数百里而已,是他们的落脚之所。 御兽宗将此片区域划拨给他们,让他们在此安营扎寨。 前些日,他又去找了一趟江峰,询问御兽宗出兵之事,虽然江峰口称已派人调查,一旦查清,必然发兵。 但从其态度和语气上,他感觉到事情并不是其说的那般,他第一次将此事告知江峰时,江峰态度还比较尖锐。 然而上次见江峰后,其态度十分平淡,明显就是敷衍。 而更让他感到糟心的是,宗门那些弟子一个个都不安分,整天吵嚷着回天山。 他为之倚重的几名核心成员不仅不予制止,反而有煽风点火之嫌。 如林子祥、张宁远、黄贺几人,不时与那些吵嚷回天山的弟子相聚。 表面是劝告他们安分,实际阴阳怪气。 人就是如此,有好处的时候都一团和气,一旦遇到了困难和麻烦,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 宋贤不禁怀念起当年他们一行人从青云宗出发往西疆县时,当时那么困难,大家都能团结一心,为什么现在处境要比当年强那么多,各人心思却隔了肚皮,难以同心协力呢! 别人他都还能理解,譬如那些原天山派弟子和新加入的散修,这些人本就对宗门忠诚度不高,归属感不强,不愿放弃在天山吃得好、住得好的日子,与宗门颠沛流离是人之常情。 可林子祥和张宁远居然与那些抱怨的弟子站在同一战线,他们一同患过难,享过福。 尤其是张宁远,一向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现在竟也颇多怨言。 “夫君。”苏芷柔从身后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柔嫩小手握住了他手掌,五指穿过他指缝,与他紧紧相扣,目光温柔似水。 宋贤紧了紧她手掌,微微一笑,忧愁之心霎时缓解不少。 两人心意相通,不用言语,只静静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山谷美景,仿佛一对旅行的伴侣。 宋贤忧愁之心渐渐消散,倒真心欣赏起这争相斗艳的朵来。 此时,一名弟子御着法器而下,快步来到两人跟前:“禀掌教,有御兽宗弟子到来求见,林长老正在接见他们,命弟子来禀。” 宋贤一听,心神一振,自落脚这里后,御兽宗还没派过人来,都是他前往御兽宗山门拜见,此次主动派人,必有要事,大概率是关于边西城之事。 他立马回到大营,还没入屋室,就听得林子祥声音传来,正在询问那御兽宗弟子边西城之事。 “掌教。”见他到来,张宁远和林子祥都起身行了一礼。 “这位是御兽宗的黄谦道友。”林子祥介绍道。 “宋掌教,晚辈奉江师叔之令前来,请你前往山门,有事相叙。”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起身稽首,翻了出枚玉简给他。 “好,我知晓了,马上就去。” “晚辈告辞了。”男子转身便大步离去。 (本章完) 第361章 破局之策 第361章 破局之策 “江峰此次找掌教,必是为边西城之事,想来是他们调查有了结果。我立刻让弟子准备好,等御兽宗号令一下,咱们就攻回边西城。”张宁远很是兴奋,跃跃欲试,目光亮晶晶的,仿佛有光芒闪烁,似乎巴不得现在就立马飞回边西城。 宋贤却很冷静:“方才你们都问他什么了?” “我问他是不是已经调查清楚边西城的事,御兽宗打算何时出兵,但他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奉命而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宋贤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离了屋室,遁光腾空而去。 到达御兽宗山门后,他没有被带到大殿,而是被领到一间府宅厅室,等候了好一阵儿,才见江峰自外而入。 “江主事,您召我来不知有何吩咐?”宋贤起身行礼。 江峰面无表情走到主位落座,摆了摆手,示意他也入座。 “我们派人去了边西城,消息已传回来了。”江峰微微顿了一顿。 宋贤看着他,心脏咚咚的猛烈跳动了两下,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妙预感。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落云宗已经倒戈云宣宗。” 宋贤顿时感觉从头凉到了脚,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那次与王玄谈话,回去后他就反应过来,御兽宗很有可能会出卖浑元宗,以此来换取与落云宗的和平。 浑元宗被抛弃了,他成了小丑,失去了边西城,失去了天山,浑元宗就如同无根之水,枯萎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他该怎么向那些弟子交代,饶是宋贤心性稳重,也觉得脸上阵阵发热,他知道自己现在面色一定很难看。 “贵宗真的要抛弃我们?”宋贤没有扯其他废话,目光紧盯着江峰,直接发出了灵魂质问。 江峰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是抛弃不抛弃的事,落云宗确实没有背叛本宗,他们没有霸占本宗在边西城的任何一处产业,也没有宣布倒戈云宣宗。” “至于你说的落云宗阴谋,那都只是你的猜测,是未发生的事情,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真有此心,也只能说明这是你们和他们之间的私人矛盾。” “本宗已就此事派人去质问过落云宗了,他们信誓旦旦表示绝不会背叛本宗,投靠云宣宗。所以本宗也没理由出兵攻打他们。” “至于珞珈山和天山,现在确实被落云宗占领了。本宗后续会就此事继续派人与他们交涉的。” “你们先安心呆在鸳谷,边西城的事嘛!本宗来处理,会尽力为你们争取一个好结果的。” 宋贤霍然拍案而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气,厉声斥责:“敝宗对贵宗从来忠心耿耿,落云宗之心,天下人尽皆知,而贵宗却装起鸵鸟,把头埋在了沙土里,掩耳盗铃。贵宗此举,必让西疆县忠于贵宗势力心寒,也势必令人耻笑。” “宋道友,你冷静一点。”江峰面色一沉,冷冷道。 宋贤不再理会他,直接拂袖而去,离了此间。 直到出了御兽宗山门,一直遁行了好一会儿,他心中怒气才渐渐平息,脑子开始恢复冷静,并快速运转,思索起此事。 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知道这一点,但仍没能控制自己情绪。 其实他愤怒的并不是御兽宗,而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当时撤出边西城虽是无奈之举,但他确实也没料到御兽宗会给他来这一手,直接与落云宗媾和了。 在他计划里,落云宗必然与云宣宗谈好了条件,之后肯定会与边西城各宗派势力组建边西城独立联盟,御兽宗绝不会坐视不管,必会出兵攻打,盖因御兽宗有大量产业在边西城。 边西城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处根据地,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预料的最糟糕情况也就是,云宣宗支援落云宗,导致御兽宗没能重夺回边西城,却从未想过落云宗真的见好就收了,而御兽宗也默认了这一次的背叛。 现在摆在他面前,最棘手的事情是怎么和宗门弟子交代。 纸是瞒不住火的,哪怕他封锁消息,总有一日,宗门弟子会知道,御兽宗根本没打算出兵。 而且不会太久,江峰已经说了,落云宗没有占领他们在边西城的产业,这个信息很快就传到西疆县,宗门弟子也就会知晓御兽宗和落云宗和平共处。 到那时,宗门必定人心涣散,搞不好直接土崩瓦解都有可能。 该怎么稳住人心?宗门这么多年的积累,财物倒有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万灵石的储蓄,都随着灵船运来了。 如果大幅增加薪俸,确实能够稳定一段日子,但这并非长久之策,宗门没有进账,再厚的底子也禁不住坐吃山空。 况且没有灵脉修炼也是一个大问题,林子祥之所以那么反对,就是因为离了边西城,失去了修炼之所。 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御兽宗不肯出兵,他实在没什么办法。 不行,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必须得让御兽宗出兵。 宋贤目光闪烁,脑海中已经有了策略。 当他回到鸳谷时,宗门的核心成员都迎了上来,显然,众人都已知晓他被江峰召去的时候,全都满是希翼的望着他。 “掌教,御兽宗怎么说,是不是要发兵攻打边西城?”张宁远率先问道。 “御兽宗派到边西城调查的人还没回来,请我去也不是为此事,只是询问咱们安顿的情况。”宋贤自不会承认。 众人听闻此言,皆大失所望,其中也有惊疑的,譬如林子祥,眼神中就明显带着怀疑之色。 “不用着急,且耐心等候,都忙自己的去吧!”宋贤挥手斥退众人,径至朝着屋室走去。 唯有林子祥和苏芷柔跟在他身后,三人入了屋室,林子祥便提出了质疑:“掌教,江峰真的没提边西城的事吗?” “待会儿再说吧!”宋贤命人将陆元和张宁远召来,很快,两人自外而入。 “掌教,是不是有边西城的消息?”张宁远一走进来,连礼都没行,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陆元则恭敬的行了一礼,站在他跟前,一脸凝重的望着宋贤。 两人不是傻子,对宋贤方才那番话都只是半信半疑,而众人方散去,宋贤便派人找了他们来,显然是有要事。 结合他刚刚从御兽宗回来,两人都猜到十有八九是关于边西城的事不方便在那么多人面前公之于众,所以单独找他们来商议。 与张宁远一脸希翼期望不同,陆元则神色凝重,并不乐观。 他清楚的知道宗门当下困境,最主要的宗门内部离心离德,如果是好消息,宋贤必然当众宣布了,以稳定人心。 而其却屏退众人后,单独把两人叫来,大概率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坐吧!”宋贤摆了摆手,待两人落座后才一脸沉重的开口:“江峰此次找我去,确实为了边西城之事,据他所言,御兽宗已派人调查清楚了,落云宗并未旗帜鲜明投靠云宣宗,所以他们不打算出兵攻打。” 一听这话,张宁远脸色一变,霍然站起了身:“怎么会这样?” 林子祥面色也是十分难看:“这么说,是我们误判了形式?” 他话里说的虽然是我们,但目光却是望着宋贤。 唯有陆元还算镇定,面色不变:“不是我们错判形势,是御兽宗暂时不想和落云宗翻脸。” 宋贤看了眼陆元,暗自点了点头,陆元性子和钟文远相近,都是老成持重,遇事也较为冷静,他比钟文远稍好一点是,行事更圆滑一点,没有钟文远那般明目张胆的偏袒自己人。 此次宗门撤出边西城,不少人都颇有怨言,唯有陆元从来没有抱怨过。 他在掌握的信息量不充足情况下,能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核心问题,足见头脑冷静,善于思索。 这也是宋贤最器重他的地方。 “陆师兄说的不错,御兽宗如今正在虎门城和风行宗作战,这个时候不想和落云宗翻脸,我猜测他们应该派人去和落云宗谈了条件。” “那我们怎么办?”张宁远一副咬牙切齿模样,似乎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只能等待时机了。”陆元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等,等到什么时候。” 张宁远仿佛找到了出气筒,他没法对宋贤发火,但对陆元就没那么客气了:“等到御兽宗战胜云宣宗,还是等到落云宗人都死完了,早知如此,不如就和他们拼了。现在就是想拼,也没机会了。” 说罢,他看了眼宋贤,又补充了一句:“我就说不应该撤出边西城。” 宋贤皱了皱眉头,张宁远这番话已经是毫无掩饰的冲着他了,尤其那最后一句,可见他心中多么不满。 “张宁远师兄,你的意思是怪夫君害了你?”宋贤尚未说话,一旁苏芷柔不乐意了,板起了脸严词厉色的斥责。 “要不是夫君,你们早就成落云宗手下亡魂了,你们倒好,不感激就算了,反倒怪起夫君来了,还要和落云宗拼命。就凭你们这点斤两,拿什么拼?还不够落云宗塞牙缝的。” 苏芷柔性子软善,从来不理会宗门事务,偶尔参与议事都是一言不发,像个透明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火,盖因她心知宋贤这段时日为此事多么忧愁,明明是为了浑元宗,却得不到宗门弟子理解,现在还被张宁远当众质疑指责,故心头火起,脱口而出。 她这一番厉声怒斥,完全出乎几人意料,一时间屋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林子祥本来也看着宋贤,此时默默收回目光,手掌轻抚着下巴,一言不语。 陆元则面无表情以目视地。 最尴尬的当然是张宁远,脸色霎时变得潮红,似乎被骂懵了,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宋贤则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面露愠色,眼神锐利,与往日温和模样大相径庭,显然是真生气了。 “骂得好。”宋贤心中暗道,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担心激化矛盾,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刻,但由苏芷柔说就完全没问题了,可谓恰如其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短暂沉默后,张宁远有些慌乱的解释,瞧那模样,如若有个地缝钻都恨不得钻进去。 “宁远师兄,你不要急,先坐下再说。”宋贤适时圆场,张宁远好似找到了根救命稻草般,立刻坐了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想想当年,我们从青云宗离开时,是那么的困难,但最终我们挺过来了,并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在边西城站稳了脚跟,将宗门发展到了如今规模。” “如今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麻烦,可比起当初从青云宗出走时不知好了多少倍,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挺过这难关。” “现在形势虽不利我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御兽宗出卖我们,想和落云宗媾和,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出兵边西城。” 张宁远被苏芷柔一通怒斥,满面羞惭,低着头不说话。 林子祥亦有些心虚,怕说多了,苏芷柔矛头指向自己,也不接话。 只有陆元冷静问道:“掌教有何良策?” “御兽宗长老许显生是个强硬派,据说,当初永宁城成立独立联盟时,他就主张出兵攻打。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他,说明我们的情况,或许有机会让他在御兽宗内部议事时为我们说话。” “这恐怕不行吧!”林子祥不再沉默,眉头微皱:“依掌教所说,这许显生曾主张出兵攻打永宁城,但最后结果是御兽宗根本没出兵,可见他分量有限。而永宁城已经脱离御兽宗,成立独立联盟,落云宗却尚未旗帜鲜明脱离御兽宗。就算我们说服了他,作用也不大。” “子祥师兄言之有理,若落云宗保持现状,御兽宗是肯定不会出兵的,所以我们的重点方向,是让落云宗与御兽宗彻底翻脸,这样一来,御兽宗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好,为了面子也好,都有可能出兵。再加上许显生如果能在御兽宗内部提议,就有很大概率促成此事。” “怎么让落云宗和御兽宗彻底翻脸,那落云宗又不是傻子,岂能随我们所愿?” “如果云宣宗能给落云宗造成足够压力,他们就可能与御兽宗彻底翻脸。 (本章完) 第362章 步步紧逼 第362章 步步紧逼 陆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掌教是想从云宣宗内部找突破口,让云宣宗去逼着落云宗和御兽宗翻脸?” 宋贤点头道:“不错,落云宗必然私下已与云宣宗达成了协议,他们既敢攻袭我们,就一定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肯定会考虑到此举引来御兽宗反击,事先联系好了云宣宗,如果御兽宗出兵,就让云宣宗支援,而他们能开出什么条件呢?只能是全面倒向云宣宗。” “如今落云宗赶走了我们,霸占了天山那么多产业,它是达到目的了,现在却想和御兽宗媾和。我猜云宣宗内部一定有人对此很不满。” “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人,给落云宗施压,逼着他们和御兽宗翻脸。” 林子祥眉头紧皱:“我们是云宣宗的敌人,怎么接触云宣宗修士,他们岂会听我们的话?” “只要目的一致,敌人也可以合作。何况云宣宗敌人并不是我们,而是御兽宗。” “这能行吗?” “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 陆元沉吟道:“掌教可有具体计划,该从何着手?” “我们兵分三路,一路负责联络许显生,一路负责联系云宣宗,另一路负责制造舆论上的声势。宁远师兄,你之前曾来西疆县与御兽宗负责坊市的修士联系过,你应该认识些御兽宗的人,许显生这一路就交给你了,争取让他见我一面。” “是。”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张宁远听闻此言,立马为之一振,眼神坚定的应声道是。 “子祥师兄,陆师兄,你们负责制造舆论声势,围绕两个重点,其一要大加渲染御兽宗抛弃我们和落云宗媾和的不义之举。其二是宣扬落云宗先是背叛御兽宗,与云宣宗暗通款曲,之后又背叛云宣宗和御兽宗达成协议。” “至于联系云宣宗,我亲自去办。” 陆元和林子祥皆点头道好。 “我还是那句话,宗门现处危难之际,最重要的是团结,只有团结才能走出困境。边西城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其他宗门弟子,不然必然导致人心散乱,此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三人都应声道好,随即起身而去。 “夫君,我要做些什么?”待三人离去后,苏芷柔立马问道。 知道浑元宗现在已是到了风雨飘摇地步,而这次又至为关键,若是无功而返,搞不好宗门真要土崩瓦解,眼见三人都有了任务,她也想出一份力。 宋贤笑了笑:“你以后专职做我的嘴替,替我骂人。” “我说认真的呢?你还笑话。”苏芷柔在他手臂轻轻捏了一把,不满他拿自己打趣。 “我也说认真的,有些话我都不好说,你说正适合了。你没看宁远师兄被你骂了一顿,立马老实了,这可比我发火作用大多了。” “我那还不是替夫君生气,夫君还取笑。” “我哪是取笑,明明是夸你。”宋贤压低声音,俯在她耳边:“鉴于你刚才的优秀表现,晚上我奖励你一顿。” 苏芷柔白了他一眼。 夫妻两人打情骂俏的斗了番嘴,宋贤又唤来了黄烨,让他去寻云宣宗合适人选。 黄烨本身是情报圈的,对云宣宗内部结构比别人更了解,加上他甚少对外露面,由他去办此事再合适不过。 ………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 西疆县南部坊市,鳞次栉比的阁楼整齐排列,街道之上人来人往。 此是西疆县东南区域最大的坊市,如今已落入云宣宗掌控下。 自云宣宗来到西疆县后,虽与御兽宗爆发了旷日持久的争战,但战火一直围绕着双方的战略重地进行,没有谁会去袭击坊市,既没有这个必要,也不划算。 即使在双方交战最激烈时,各个坊市依旧车水马龙,照常开业,往来的修士也不会担心被袭击。 对于绝大部分散修而言,御兽宗和云宣宗的交战只是听个响,多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他们并没有多大影响。 何况现在双方战事僵持已好些年,坊市中来来往往的人就更没有这个担心。 “余师弟,到底要见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巍峨雄阔的客栈阁楼前,两名男子缓步走来,其中一名身形瘦弱,蒜头鼻模样男子一副不耐烦模样。 “马师兄,我事先说明,这里面可没我事,我只是传话。此人自称是安远城风行宗弟子,名叫黄岳,说是有事找马师兄,让我帮忙引荐。” “风行宗弟子?他找我做什么?余师弟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也是前几日才见到他,当时我在醉楼饮宴,他给我送了一坛灵酒,我好奇之下,便找他来问了几句。他自言是风行宗弟子,知晓我与马师兄相熟,想要我帮忙引荐。我想着咱们与风行宗不是盟友吗?就见见也无妨。” 马姓男子冷眼望着他:“这么说,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答应他了?” “嘿嘿,实不相瞒,他也给了我点好处。此人出手阔绰,我保证马师兄此番见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马姓男子冷哼了一声,大步入了客栈内,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室,未等敲门,房门已推开,内里伫立着一名面白无须的男子,一脸如浴春风的亲和笑容,此人正是黄烨。 “马师兄,这就是风行宗的黄岳道友。黄道友,这是马季师兄。”余姓男子介绍道。 “久仰久仰,马道友降尊纡贵,大驾光临,在下深感荣幸,两位请入内。” 两人入了里间,内里案桌上已摆满了上好的珍馐灵酒灵食。 “黄道友,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找我来,肯定不是吃饭闲聊那么简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马季落座后,面无表情说道。 “马道友快人快语,在下佩服。既如此,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黄烨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望向了另一名落座男子。 “呵呵,黄道友,马师兄,你们聊,我有点事出去一趟。”那余姓男子笑着起身离去了。 “在下听闻云宣宗的马权前辈是道友叔父?” “你到底要说什么?” “敝宗派我来,是想让道友传个话给马权前辈。” “什么话?” “敝宗知晓马权前辈负责贵宗外务联络事宜,听闻边西城的落云宗就是通过马权前辈,取得贵宗承诺,才敢对边西城的浑元宗动手。可如今落云宗出尔反尔,又与御兽宗媾和,此举无异是戏耍了马权前辈。敝宗希望马前辈能够进言,逼迫落云宗站队,而不是让他们一直呈骑墙之势,左右逢源。” 马季面露狐疑猜忌之色:“风行宗想要落云宗彻底与御兽宗翻脸,这我相信。不过这么大的事,风行宗只派了一个毫无知名度的炼气弟子来,还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话传给在下叔父,这实在是让人难以费解。风行宗和本宗一直有联络渠道,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呢?” 黄烨被他拆穿,丝毫未有尴尬难堪之色,依然面带微笑,拍了拍手掌:“果然是瞒不住道友,不错,在下并非风行宗弟子。” “那么,道友是何人?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马季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是目光紧盯着黄烨。 “在下是谁不重要,受何人指派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目的是一致的,都不想让落云宗首鼠两端,左右逢源。当初落云宗是通过马权前辈联系贵宗,想来他们应该也做出了倒戈御兽宗的承诺。现在他们得了好处,却与御兽宗媾和,马权前辈应该也不好向贵宗高层交代吧!” “道友到底是谁?为何这么希望落云宗倒戈御兽宗?这对你们有何好处?” 黄烨手中翻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了他:“一点小心意,就当是个见面礼。” 马季接过储物袋看了一眼:“一万灵石,道友果然出手阔绰。” “我们知道马权前辈在贵宗能说得上话,希望他能够进言。事成之后,在下愿奉上十万灵石。” 马季目光微微眯起:“十万灵石,还真是不小手笔。能一下拿的出这么多灵石,怎么也不会是个小门小派。但我实在想不到哪家宗派愿意这么大一笔钱,让落云宗和御兽宗撕破脸。” “让我想想,除了风行宗外,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个。” “浑元宗,对吗?” 黄烨不置可否,面上依然带着微笑:“马道友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算了,和我无关。”马季收起储物袋起身向外走去:“话我会带到的,有消息再由余师弟通知你。” ………… 御兽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被领入里间,等候了好一阵儿,才见到一名身形清瘦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入。 “在下浑元宗宋贤,见过苏道友。”宋贤起身行礼,眼前之人乃御兽宗长老许显生徒儿苏荣。 张宁远费了偌大功夫才搭上此人的线,给他争取到一次见面会谈的机会。 许显生虽然见不到,但能见到他徒儿,由其传话,表明浑元宗态度立场,总是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因此宋贤便前来登门拜访了。 男子目光冷冷的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随即到了主位坐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昂着脑袋,居高临下望着他:“我知道你们浑元宗,有什么事就说,我没太多时间陪你闲聊。” 此人修为也不过筑基七层,比他高不了多少,但话语神态却十分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反感。 需知就连王玄见他时都温和的劝慰安抚,此人却摆起了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没办法,大宗门里就是少不了这等狗眼看人低之辈。 要不是有求于许显生,宋贤还真不会多看他这副嘴脸,但现在却只能隐忍,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苏道友光明磊落,在下此来,确有要事。苏道友既知晓敝宗处境,在下就不赘絮了,此番来,是希望道友能给尊师说说情,为敝宗多说几句好话。”宋贤手中一翻,双手恭奉上一个储物袋。 苏荣也丝毫没客气,一招手,储物袋便被摄至其手掌。 他看了眼储物袋内里之物,面色稍微缓和了点,虽然仍没笑容,但已不再那么冰冷。 “说吧!想要我为你们说什么话?” 宋贤组织了一下语言,以尽量平淡客观的口吻道:“落云宗此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要背反贵宗,投靠云宣宗。” “在下虽不知道敝宗退出边西城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落云宗必然倒戈。敝宗对贵宗一向忠心耿耿,贵宗若坐视不管,不仅会寒了西疆县那些忠于贵宗的门派修士之心,也会让云宣宗小觑。” “如今西疆县下属五城、安远城、永宁城都已倒向云宣宗,虎门城正被攻打。心向贵宗的只有边西城和天水城,如果贵宗抛弃敝宗,对此不管不问,天水城见此,也必将倒向云宣宗。届时局势对贵宗就更不利了。” “在下知晓尊师一向主张和云宣宗战斗到底,对我们这样忠诚于贵宗的门派十分怜悯。望道友能将这番话告知尊师,方便的话,能不能为在下引荐,在下想拜会尊师。” 宋贤说话的时候,苏荣甚至都没看他,偏着脑袋望着窗外,显然对此并不上心,待他说完,其又轻抿了一口茶水:“家师日理万机,不会有时间见你的。你这番话我会在适当时候转告家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留你了。” 宋贤心中虽有些憋屈,但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在下就不打扰苏道友了,方才说的事,还望道友能尽快转告。” “我就不送宋道友了。” “不必烦劳。”宋贤大步离了此间,心中怒骂,这王八蛋,收了自己三万灵石,竟然还是这幅吊样。 三万灵石,哪怕对于筑基修士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是苏荣这样的筑基后期修士,应该也差不多一年收入了。 只是让他传句话而已,还这么的不耐烦。这些他妈的吸血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本章完) 第363章 双管齐下 第363章 双管齐下 入夜,星光暗淡,乌云层层笼罩,狂风呼啸,吹得竹影摇曳,竹叶不断沙沙作响。 云宣宗山门,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马权大步而入,内里端坐的一名风韵犹存美妇起身缓缓稽首行礼,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后,便分宾主落座。 “马道友想必已经知道了,落云宗戏耍了我们,当初明明说好他们会在边西城起事,以牵制分散御兽宗注意力,可如今他们却与御兽宗和谈了。这不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宗掌教派我来和道友商议此事,希望道友能够向贵宗掌教进言,给落云宗施压。毕竟敝宗对落云宗影响实在有限,此前,敝宗已派了人和落云宗交涉,但他们并不在乎。” “如果贵宗能够出面的话,相信他们会慎重考虑的。” 马权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贵宗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实不相瞒,我也看不惯落云宗这种首鼠两端的做派,想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但此事我之前已经汇报给掌教了,掌教并未采纳我的建议。” “恕我直言,贵宗掌教之所以未采纳道友建议,未必是觉得道友所说不对,或许是有人在进谗言。” 马权眼皮一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美妇继续说道:“如果有个足够分量的人向贵宗掌教提议,想必能扭转贵宗决定。妾身明天将要代表本宗掌教见罗子泉前辈,说服他给落云宗施压。马道友如果能在此时,给罗前辈进言,相信会有作用。” “此事容我考虑。”马权依然不动声色。 “妾身有一言不吐不快,此事本是道友负责的,如今落云宗却出尔反尔,戏耍道友,道友若忍气吞声,恐让人笑话。请道友慎重考虑,妾身告辞。”美妇说罢便起身离去了。 马权沉思良久,缓缓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面已经下了大雨,夜雨瓢泼,狂风仍旧呼啸。 他心头思绪电转,他知道落云宗之事是裴宣明从中作梗,收了落云宗很多好处,因此帮着其说话。 裴宣明乃是齐云宣心腹,深受他信任器重,且其修为已至筑基十层之境,下一步就要冲击金丹,这也是他为何对此事闭口不言原因,他不想因此事得罪裴宣明。 此时,殿外匆匆脚步声传来,一身形瘦弱蒜头鼻男子自外而入,正是马季。 “叔父。” “什么事?”马权头也不回,仍然望着窗外风雨。 “有人找到了我,让我传句话。”马季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略复述了一遍。 “十万灵石。”马权心中一动:“对方是什么人?” “很有可能是浑元宗的人,只有他们有这个动机。侄儿想您本就不满落云宗反复无常,因此就答应了给他们传话。” 马权目光微眯,陷入了沉思。 ……… 凤落山,最为西疆县最大坊市地,整个坊市就像一座巨城,其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种消息在此如鸟儿般迅速传播。 其内的一间阁楼中,装饰雅致的屋室内,几人身着华丽法袍的男子在喝茶饮酒,品着灵食。 “这风行商会最新推出的燕草碧丝还真不错,几位道友,你们尝尝。”一人筷子夹起盘内青红色佳肴,品了一口。 另一人同样夹起一块:“听说这是以二阶黑尾燕妖兽之肉加二阶灵药罗烟果、黄香草炼制而成,现在价格飙升。我半个月前来还是三十五灵石一份,今日就要四十灵石了。” “半个月就涨了五块灵石?为什么涨这么多。” “这二阶黑尾燕妖兽得从穆赫草原运来,经过天山坊市,再运到风行商会,如今边西城生变,浑元宗被赶走,天山坊市归了落云宗。这地方换了主人,规矩自然也得改一改,就导致乱哄哄的,很多物品都滞销了,因而价格上涨。” “不是说这浑元宗是御兽宗一手扶植的,是它的死忠,怎么这浑元宗被赶出了边西城,御兽宗一点动静都没有。” “现在御兽宗可不比以往了,我听说,这御兽宗不仅没有就此事向落云宗发难,反而主动上门求和。因怕落云宗夹击虎门城,故直接抛弃了浑元宗。” “不会吧!堂堂御兽宗,竟然怕一个落云宗,还主动求和?脸都不要了?” “如今御兽宗只求能生存下去,哪还顾得上什么脸?说句不好听的,他上门求和,还得看人落云宗脸色呢?人家不高兴,直接把御兽宗在边西城产业吞了,把你的人赶走,你又能怎么样?” “真没想到,曾经还不可一世的御兽宗竟然落到今天这地步,真是可悲啊!” 几人一言一语,而在角落里,陆元低头品着茶,默默的听着议论。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落云宗山门,昏暗的修炼室内,陶晋元正自闭目修行,外间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一挥手,石门无风自开。 一名弟子伫立外间恭敬行了一礼:“掌教,云宣宗派人来了,金长老请您过去。” 陶晋元神色微动,没有言语,径直出了修炼室来到议事大殿,内里马权与金元星已经在座,两人面色都不算好看,金元星皱着眉头,马权面色冰冷。 “掌教。”金元星见他到来,起身迎了过去,行了一礼。 两人四目相对,从眼神中,陶晋元看出了来者不善的意味。 “陶掌教意气风华,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马权面上挂着冷笑。 “马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陶晋元见他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也猜到他是为何而来,面上不动声色,大步走到了主位落座。 “陶掌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咱们谈好的条件不是现在局面吧!你要求的事我都已经如实汇报给了本宗掌教,还替你们说了不少好话,本宗掌教也答应你的条件,甚至做好了对抗御兽宗的打算。可贵宗却迟迟没有动静,莫不是戏耍在下不成?”马权面无表情,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紧紧逼视着陶晋元。 陶晋元一来心虚,二来不敢和云宣宗翻脸,不愿得罪他,因此目光避过他的直视,垂了下去,脸上挂起歉意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马道友误会陶某了,陶某岂敢戏耍道友。只是如今形势不容敝宗起事,道友知晓,本城的那些宗派都随御兽宗征召队伍到虎门城去了,换句话说,他们都被扣在御兽宗手里,成了御兽宗的人质。本宗现在若联合他们反抗御兽宗的话,他们定不会同意。” “还请贵宗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等虎门城战事结束了,那些征召修士都返回了边西城,我再把他们召集举事。” 马权自然知晓这是陶晋元敷衍的说辞,因为他们收买的裴宣明就是以这套话说服齐云宣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陶掌教当时准备对浑元宗动手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现在又拿这套话来搪塞本宗,难道以为本宗都是酒囊饭囊?可以任由你们戏耍?”马权声音冷的像刀子,带着浓浓的寒意,不等陶晋元解释,又继续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在这里玩弯弯绕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和御兽宗谈妥了条件。” “我奉劝陶掌教一句,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们以为可以在本宗和御兽宗之间反复横跳,为自己捞取好处,但我告诉你们,凭你们还没这个资格。” “你们先是背着御兽宗和本宗勾连,现在又背着本宗和御兽宗勾连,这种反复的举动让本宗掌教很恼火。” “掌教指示了,半个月之内,如果你们还没有行动的话,落云宗将永远不再是本宗朋友。本宗愿意与各个宗派结盟共同对抗御兽宗,但绝不容许别人欺骗利用本宗。” 听他此言,陶晋元和金元星都是一脸的凝重。 “马道友,请你……”陶晋元还想解释,为自己争取余地,马权已经不由他分说,站起了身:“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带到了,该怎么决定陶掌教自己看着办吧!半个月之内,如果陶掌教按我们之前约定行事,那本宗承诺依然有效,告辞。” 说罢,他便大步向外走后,行到殿门前,顿了顿脚步。 “哦!对了,顺便说一句,风行宗已经找过了本宗,他们的态度和本宗一致。” “我送马道友。”金元星起身向他走去,但马权没有理会,遁光腾起而去。 陶晋元目光微微眯起,虚望着殿外,良久,他目光逐渐坚定:“金师兄,召集各位师弟议事。” “好。”金元星没有多说,立马出了大殿。 ……… 晨光熹微,薄雾缭绕。 山谷中百争艳,姹紫嫣红。 宋贤伫立山谷之上,感受微风轻抚着面庞,吹动着衣襟飘荡,远处山峦若隐若现,隐约在烟雾中,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面对如此美景,他却无一丝赏看之情,反而心事重重。 自从边西城撤离落脚这鸳谷后,这段时日他虽无身体劳顿之累,却时有心神交瘁之感,盖因心中无时无刻不记挂着边西城局势。 比起住在那间屋室内,他更喜欢独自一人来到山谷崖口呆着。 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可局势却不是他所能左右,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掌教。”张宁远遇着飞行法器疾驰而来,还没落下,就远远的高喊出声。 宋贤回头一看,但见其满脸兴奋之色,其这副神态感染了他,心中也是为之一振。 很快,张宁远就御着法器到了近前,未及行礼,就一脸喜悦的脱口而出:“掌教,最新消息,落云宗反了,已经宣布边西城独立了。” “太好了。”宋贤眉头舒展,心中忧愁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定是掌教的策略起了作用,云宣宗给了落云宗强大压力,他们不得不选边站队,这样一来,御兽宗也不会对咱们不管不顾了。” 张宁远一脸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随御兽宗大军出发,攻打边西城。 “立刻召集宗门弟子议事,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是。”张宁远神色振奋,眼神明亮。 御兽宗山门,宽广明亮的厅室内,宋贤正襟端坐的等待着,等候了好一阵儿,外间厚重的脚步声响起。 他立马站起了身,低着头侧立一旁。 很快,一名体态魁梧,浑身肌肉虬结的络腮胡老汉走了进来,其鬓发胡须皆已斑白,面色却丝毫不显老态,仍然红润,双目更是炯炯有神。 此人正是御兽宗长老许显生,御兽宗三名长老中徐庆元是大长老,但在攻打云宣宗山门时被齐云宣所杀。 许显生是二长老,负责宗门内务一切事宜。另外一名长老是宋仲平,就是前边西城主事杨金璋的岳丈,负责宗门对外一切事宜。 宋贤得知边西城独立消息后,就立马来求见了许显生徒儿苏荣,又奉上了五万灵石,请他替自己通禀一声,要求见许显生。 落云宗虽在云宣宗强压之下宣布独立,但目前局势下,御兽宗未必会对边西城发兵。 之前永宁城宣布独立,建独立联盟,背反御兽宗之际,御兽宗也是默认了此事,并没有发兵攻打永宁城。 若要御兽宗对边西城发兵,需得其内部有极大影响力的人物支持才行。 宋贤没有找王玄,盖因其是御兽宗内部的保守派,大概率不会支持御兽宗对边西城发兵。 何以见得? 当时他将落云宗背反之事告知王玄时,御兽宗还并不知道此事,江峰知道此事后,就直接把他带去见王玄了。 御兽宗高层是没有时间讨论,做出决议的。 但王玄却为落云宗开脱,找各种借口,将事情引到双方个人恩怨上去,足可见得王玄是不支持对边西城发兵的。 宋贤见他也不会有太大效果,不如直接来找御兽宗的强硬派人物,争取他的支持,目今御兽宗内对外最强硬的就当属许显生了。 他是御兽宗长老,分量足够,若能在高层议事时支持对边西城出兵,那将有很大概率促成此事。 (本章完) 第364章 全面反攻 第364章 全面反攻 “晚辈宋贤拜见许前辈。”宋贤目光没敢与其对视,只低着头余光扫了其一眼,躬身呈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 许显生目不斜视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径至主位落座。 “你就是宋贤。”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话语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宋贤一直保持着俯身姿态,听他此言,才站直身体,目光却仍然垂地。 “正是晚辈。” “我听说过你,你们浑元宗的事我也知道。荣儿说,你有要事非要见我一面,已经来了三次了,念你们对本宗还算忠心,又落得这般下场,因此我抽出时间相见。” 许显生没有搞云山雾绕那一套,直接开门见山的把话挑明,其神色一脸的凝肃,态度虽不如王玄那般温和,但看得出来是个直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那种。 “感谢前辈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会见晚辈。晚辈感激不尽。今日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是为边西城之局势。”宋贤斟酌着用词,先是客套了感谢了一番。 “前辈应该已经知道,边西城的落云宗已宣布了独立。晚辈虽不知贵宗为何迟迟不发兵边西城,但料想贵宗应该有人与落云宗私下谈过。而如今落云宗却公然宣布独立,晚辈想这应该不是贵宗和落云宗谈成的条件吧!” “显然,落云宗是戏耍了贵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晚辈对落云宗的了解,他们绝不是重信守诺之辈。” “请恕晚辈直言,贵宗掉进了落云宗的陷阱里,落云宗其实在一步步试探贵宗的底线,从落云宗打算对敝宗动手起,他们就在观察贵宗反应。” “如果当时贵宗能够以强硬的态度制止他们,那他们就会服软。但贵宗却选择与落云宗媾和,这让落云宗觉得贵宗是外强中干,认为贵宗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敢与他们翻脸,才导致今日落云宗得寸进尺,不守信用,公然背约,宣布独立。” “如果贵宗还坐视不理,那么落云宗下一步将会有更过分的举动,他们会出兵协助风行宗夹击虎门城。” “落云宗对虎门城资源辖地觊觎已非一日,他们多年来一直在虎门城经营,早年,曾通过帮助明月宗攻打新月宗取得部分虎门城辖地。” “晚辈早有听闻,风行宗在出兵虎门城前,就曾屡屡派人与落云宗频相往来密谋。” “而落云宗趁着风行宗出兵虎门城之际,先是对敝宗下手,现又宣布独立,可见他们和风行宗是早就商量好的了。” “下一步他们必然相助风行宗攻下虎门城,瓜分其辖地资源。” “在下恳求贵宗能速速发兵,敝宗愿为前部,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不敢有辞。” 许显生听完这一番话,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是。如今整个西疆县所有忠于贵宗的门派势力都在观望着贵宗举动,贵宗如果还是毫无动静,无疑会让那些心向贵宗者胆寒,一旦所有人都认为贵宗大势已去的时候,那贵宗就真的大势已去了。” “边西城之事,本宗自有主张,需要你们的时候,自会找你们的。你们现在就安心呆在西疆县,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许显生面无表情,话音没有任何波动,完全是公式化的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根本听不出他会不会支持对边西城出兵。 宋贤希望能够得到更明确的态度,但其话说到这里,已经有结束之意,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生怕引起对方反感,只能提出告辞。 苏荣一直把他送到府宅之外,面无表情道:“宋道友,回去等消息吧!家师自有主张。” 这个王八蛋,收了自己好几万灵石,一个笑脸也没有,宋贤心底谩骂,面上却扬起笑容:“苏道友留步,尊师那里,还望苏道友能多替敝宗美言几句,在下告辞了。” 从这里离开后,他又去见了江峰,来都来了,能多见几个有影响的人总归没坏处。 虽然江峰在御兽宗高层说不上话,但他和王玄的关系看起来不错,或许能在王玄那里产生一点影响也未可知。 哪怕只是一点点波澜涟漪,也是聊胜于无。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江峰并没有表态,只是客套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 之后几日,宋贤呆在鸳谷等待着消息,他知道御兽宗的决定就在这几日间了,不管派不派兵,都不会拖得太久。 整个宗门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期盼和凝重的神色,没有人不想离开这里,回天山去。 “掌教。”这一日午时,张宁远猛然推开屋门,直接闯了进来,眼神亮晶晶,如同恶狼一般:“御兽宗派人来了。” 宋贤霍然起身:“人在哪里?” 他这些日表面镇定自若,实际也是心焦如焚,此刻听闻御兽宗派人来,立马坐不住了。 “我去把他带来。”张宁远又匆匆转身而去,神情抖擞的像是一只生龙活虎的豹子。 很快,一名御兽宗弟子被带到这里,交给了他一块玉简。 宋贤接过玉简,神识入里间一探,接着重重松了口气,脸上洋溢不住喜色。 “掌教,御兽宗说什么了?是不是要发兵了?”张宁远满眼期待的望着他,身体紧紧绷着,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宁远师兄,召集所有宗门弟子,咱们准备出发,和御兽宗兵合一处,夺回边西城。”宋贤身子立的笔直,如一颗青松,话音掷地有声。 “是,掌教。”张宁远瞬间喜笑颜开,高声应道。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飘荡着御兽宗旗帜的灵船穿行在云雾之间,朝着西面疾驰。 经过决议,御兽宗终于决定,由御兽宗长老许显生亲率两千弟子夺回边西城。 宋贤只留下了林子祥和几十名弟子守在鸳谷,其余人随御兽宗一同前往。 因宗门有大量财物在鸳谷,需要人守备,此番随御兽宗征战,总不可能将那些财物一同带着前往,所以必须派一部分人守在鸳谷。 本来宋贤是想留苏芷柔守备,但她执意要一同前往,故只能留林子祥了。 灵船一路昼夜兼行,终于抵达了虎门城。 此番虽是为边西城而来,但得先为虎门城击退风行宗,以免他们在攻打边西城时,风行宗调转枪口,里应外合夹击他们。 只有先稳住虎门城,才能以此为据点,对边西城发起攻击。 现如今虎门城已有近一半的辖地被风行宗占了去,虎门城的东部和南部已陷落风行宗之手。 风行宗在攻打明月宗山门败退后,便倚着虎门城东部和南部自守,建立了数个阵营,与明月宗呈僵持之势,相互对垒着。 虎门城西部的一座大阵内,宋贤和浑元宗弟子被安排至此,负责统帅他这支队伍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峰。 因其任职过边西城主事之职,在边西城各宗派有威望,又了解情况,故派其随往出征。 宽敞明亮的屋室,江峰端坐主位,下方是宋贤和另外三名筑基修士,其中一人名为章清,筑基三层修为,是明月宗筑基修士。 一人名为封岳、筑基五层修为,是御兽宗修士。 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庞统,他与边西城征召修士队伍就驻扎在这座阵营,现通归江峰统帅。 而今他们这支队伍总数有一千,除了浑元宗人马外,还有数百名御兽宗和明月宗守备弟子以及边西城其他宗派的征召修士。 “许师叔下令全面反击,势必将风行宗彻底赶出虎门城,之后再派兵攻打边西城,剿灭落云宗。本部的任务是拿下虎门城南部敌军重点守备的两座营阵,边南谷和孔雀山。” “据悉,边南谷敌军约莫有三百修士守备,孔雀山敌军约莫五百修士守备,我意先攻孔雀山,再取边南谷。” “孔雀山位置在边南谷右后方,是风行宗部署在虎门城南部最重要的一座营阵,内里的守备修士多是风行宗的精锐,我们一举拿下之后,边南谷的守军必然胆寒,可不战自破,此是其一。” “边南谷的修士多是由安远城的其他宗派势力组成,大多是乌合之众。我们直接绕过边南谷,直取其后方的孔雀山,边南谷的修士未必敢支援。但如果我们攻打边南谷,孔雀山很可能会派人支援,里应外合夹击我们。此是其二。” “其三,我们攻破孔雀山后,其内驻守修士不会往边南谷去,因为边南谷是风行宗最南部阵营,它附近只有孔雀山一座相依的阵营,没有其他风行宗驻守的队伍了,去了那里,就成了孤军。” “所以他们不可能往边南谷撤,只会逃回风行宗大本营。那么等我们回头攻边南谷时,其内驻守修士定会望风而逃。” “而我们若攻边南谷,破此阵后,其内驻守修士则会逃亡孔雀山,这样一来,孔雀山防卫力量更强。而我们攻破边南谷势必也会折损不少人,再攻防备更强的孔雀山就没什么把握了。” 江峰一番长篇大论,将自己思路娓娓道来。 其他几人都面露思索之色,再考虑他这个方案,唯有宋贤面无表情,再这几人中,只有他属于外人,自然说不上什么话,老老实实听命就行了,因此也不去多想进攻策略合不合理,安不安全。 “先取孔雀山,风险是不是大了点。”明月宗的筑基修士章清在一番思索后提出了不同意见。 “孔雀山左边有边南谷敌军守备,右边还有雀鸣谷敌军守备。我们绕过边南谷直取孔雀山的话,万一边南谷和雀鸣谷的敌军都来支援怎么办?咱们岂不是被包饺子了,将陷入非常危险之境。” “我建议还是先取边南谷再取孔雀山,这样保险一点。” 江峰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雀鸣谷有其他队伍负责攻打,他们自顾不暇,怎敢支援孔雀山。” 章清沉默了,他虽是明月宗修士,但现在是由御兽宗说了算,他也知道自己份量,见江峰神色转冷,立刻不说话了。 “你们都什么想法?”江峰望向其他几人。 “江主事既是许前辈亲命的队伍主帅,如何破敌自是江主事做主,我没有任何意见。”宋贤立马表态。 “就依江师兄所言。”庞统紧接着道。 江峰是御兽宗内阁弟子,他之前因天山赌坊和坊市之事已和其结了一点怨,此时自不愿在此事上和他顶撞。 另一名御兽宗筑基修士封岳也跟着表了支持的态度。 队伍很快便集结出发,数艘灵船承载着千名修士腾空而起,向着南面疾驰而去。 行了将近一日,终于抵达孔雀山,远远的就能望见其上朵朵祥云笼罩,孔雀山四周皆耸立着百丈高塔,每座塔上都有一两名修士值守,眼见众人灵船疾驰而来,那些瞭望塔的修士连忙放起烟火信号,紧接着全都撤回了大阵中。 江峰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下灵船,来到了被祥云笼罩的大阵前方。 按照先前定好的部署,由庞统率领六百名修士作为前部入阵,江峰领其他人手压阵,以防敌军增援,里应外合夹击他们。 众人队伍这一路浩浩荡荡行来,必然已经走漏了风声,孔雀山左前边南谷和右前雀鸣谷两侧守军肯定知晓他们动向,很可能会来支援,所以需要人在外掠阵,以阻敌支援。 很快,庞统与胡小宝、章清、封岳四名筑基修士率六百名炼气修士冲入了阵内,江峰则与宋贤、苏芷柔领余下修士守在外间。 众人入阵候不多时,就听得一阵轰隆隆雷鸣之声传来,半空中金色祥云不断翻涌,隐隐可见一道道巨大雷电自祥云中凝成,如暴雨一般落下。 阵内,此起彼伏的呐喊高呼声响彻云霄,随着时间推移,金色祥云生成的禁制也越发的频繁,内里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显然,队伍中已出现了不少死伤。 “江师叔,发现边南谷方向有一艘灵船正向这里驶来,离此已不到百里。”远处,一名御兽宗弟子御着飞行法器疾驰而下,快步来到江峰跟前行礼禀报。 (本章完) 第365章 人生价值 第365章 人生价值 江峰脸色一沉,他之前断言边南谷守军都是乌合之众,不敢来支援,现在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边南谷守军不仅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宋道友,苏道友,咱们去会会他们。都跟我来。”江峰说罢,遁光腾起,朝着南面方向疾驰而去。 宋贤和苏芷柔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也腾空而起,跟在他身后。 另外还有一群炼气修士,是江峰选拔的精英,约莫一百人,也都御着飞行法器跟上。 行不多时,果见到一艘飘荡着风行宗旗帜的二阶灵船驶来。 见到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后,那灵船立马调转了方向,竟灰溜溜的向后方逃去。 然江峰却不打算放过他们,向着灵船紧追而去,很快,其就追上了那艘灵船,施展起术法攻向灵船的防卫光幕。 巨大的黑色岩石如同小山般自上而下,击在那幽绿色的防卫光幕之上,只一击,就将防卫光幕打的扭曲变形,其上涌起的符文大片的碎裂。 待宋贤追上之际,那灵船的防卫光幕已经眼看要碎裂了。 他也没有闲着,双手合十,施展起阳爆术法,周围的火属性灵力朝他蜂拥而来,凝聚成巨大赤色球体,砸向那光幕。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幽绿色防卫光幕大范围凹陷,分裂的火球不断击下。 在两人合力之下,灵船光幕终于顶不住了,嘭的一下碎裂,灵船之上,惊慌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面对砸下来的巨石和火球,其上众多修士纷纷四散逃避,跃下灵船。 宋贤神色一动,转头望向了灵船另一侧,他神识感知到了一名筑基修士的气息,显然,有人想要趁乱偷偷从灵船上逃走。 江峰自然也察觉了此人,他一声冷哼,双手合十,远处,一根根巨大的黑色柱子浮现,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黑色牢笼,将方圆数十丈地笼罩。 下一刻,黑色牢笼内金色光芒大绽,黑色牢笼砰砰作响,内里仿佛有一只巨兽在挣扎。 不多时,只见一道道金色光芒透出黑色牢笼。 牢笼轰然碎裂,耀目金色光芒之内一个身影伫立。 那是一名中等身形男子,筑基四层修为,显然是这些支援而来的敌军首领,方才灵船防卫光幕碎裂之际,他想趁乱隐匿身形偷偷逃走,但被宋贤和江峰发现。 以宋贤目今的神识力,全力施放之下,三百丈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至少能维持一个时辰。 江峰修为已近筑基大圆满,其就更不用说了。 除非是金丹级别的修士,亦或身上有隐匿气息的异宝和极特殊功法,不然不可能在两人眼皮子底下逃走。 江峰并没有给其喘息空间,黑色牢笼还未碎裂时,他就又施展了一记术法,如山体般大小的黑色岩石凝聚而成,就在男子脱困而出之际,黑色巨石已朝他砸下。 此乃土系二品高阶术法,泰山压顶。 男子周身耀眼的金色光芒凝聚成一柄巨斧,迎向砸下来的黑色巨石。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巨斧与黑色巨石相击,巨斧剧烈晃动不已,坚持不到几息,就化作金光碎裂。 男子趁着相持之击,手中翻出一张二阶上品的黑色符箓,随着灵力涌入,符箓光芒大绽,化作一个黑色光盾将他笼罩在内。 黑色巨石落下,砸在黑色光盾之上,光盾肉眼可见的扭曲。 宋贤也没有闲着,再度凝结阳爆术法,巨大赤球凝聚而成,朝着男子击去。 擒贼先擒王,杀掉敌方一名筑基中期修士,比追杀那些炼气修士重要的多。 况且,敌军那些低阶修士自有己方的炼气修士追杀。 此灵船除了这名筑基四层修士外,还有约莫一百名炼气修士,此刻都已纷纷跃下灵船化作鸟兽逃散。 巨大赤球砸在男子黑色光盾之上,霎时将彼处化作一片火海。 在诸多火球的攻击之下,那黑色光盾已明显的扭曲变形。 男子却是不管不顾,他双手合十,口中一直默默有词,身体逐渐变化,双手变成了双爪,脑袋变成了鸟头。 其整个人化作了一只巨大黑色猫头鹰,身体随之膨胀,就在黑色光盾碎裂的霎那,猫头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张开巨口,吐出一团赤色的光球,光球瞬间爆裂,耀眼赤色光芒淹没了一切。 下一刻,只见十余只猫头鹰从内飞出,化作鸟兽而散。 眼看这十余只猫头鹰四散而逃,江峰一时傻了眼,不知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假身。 他双手合上,一根根巨大黑色柱子浮现,纵横交错,形成黑色牢笼,意图将所有猫头鹰都困在里间。 奈何这猫头鹰速度很快,一哄而散,各自飞远,江峰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将其中四只困在了黑色牢笼内。 眼看着十余只猫头鹰四散而开,越飞越远,宋贤出手了。 他双手合十,数团火苗浮现其中一只往西方向飞行的黑色猫头鹰周围,火苗瞬间大涨,化作滔天的火焰,彼此相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火焰圈,正是二品中阶术法烈焰围城。 火焰圈将那只黑色猫头鹰困在了里间,火海已淹没方圆数十丈之地,那猫头鹰身形一变,化作了男子身形,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目光难掩惶恐。 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他周身的灵力护盾,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立马结印,施展起水系术法相抗。 水汽自他脚底凝结,形成腾腾涌动的大浪,冲击着火焰圈。 此人幻术分身的神通虽然巧妙,但却瞒不过宋贤,他的真察之眼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幻术和假身。 只要他灵力涌入双目,任何幻术在他跟前都形同虚设,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真身。 眼见男子真身被困住,江峰立马双手合十,一条幽绿色的水龙凝聚,朝着男子而去。 此时,苏芷柔也来到了宋贤面前,施展起术法,一面冰镜浮现,上面印刻出男子身影。 男子周身立马结成了厚厚的冰霜,沿着他周身蔓延。 男子一面不断运转灵力抵抗着身体寒意的入侵,一面凝结水系术法攻击火焰圈。 水属性虽然天然克制火属性,但宋贤施展的火属性术法非同一般,威力在普通修士的三倍左右,因此男子连施展了好几个水系术法都突破不了这火焰圈包围。 一般修士施展纵使将这二品中阶的烈焰围城修炼至大成,攻击力也只有两百五十点。 宋贤施展起来,攻击力却高达七百点。 这自是因他修炼玄天融火诀之故,火属性术法神通能增加九成威能,吸收的幽冥寒焰,金乌烈焰、玄罗阴火,额外又能使火属性术法增加九成威能。 加起来就是十八成威能,别人的火球数只有十点攻击力,他施展能达到二十八点攻击力。 就在男子手忙脚乱的不断凝结术法对抗滔天火焰时,江峰凝结的那幽绿色水龙已至火焰圈周边,在附近盘桓,只等着男子攻破火焰圈后,再给他当头一击。 盖因男子已被火焰圈围困,那幽绿水龙如果强行攻入,反而会对火焰圈造成冲击和破坏,这会使其自身受伤害。 宋贤见此,便主动控制着围成一团的火焰圈在幽绿回笼附近敞开一个缺口,江峰会意,火焰圈缺口一开,便操控着幽绿水龙钻入。 那男子还在施展水系术法,凝聚一浪浪的水波冲击着火焰圈。 幽绿水龙直扑而下,直接撞开了层层的水波冲击,击在男子周身凝聚的金色护盾上。 幽绿水龙如巨蟒缠在了金色护盾上,紧接着身体爆裂,霎时大量的幽绿液体倾斜而下,金色护盾肉眼可见的扭曲,被幽绿液体侵蚀,只短短几息间,护盾就被消融。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大量幽绿液体已将男子周身灵力护盾淹没,渗透到了其身上,阵阵的白烟冒气,男子周身血肉迅速的消融。 随着哀嚎声渐小,男子已彻底失去了生机,身体从半空坠下,周身绝大部分血肉都已被侵蚀,露出森森白骨。 此人筑基四层修为,实力并不算弱,但在宋贤和江峰合力之下,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其唯一逃走的机会就是护身猫头鹰施展幻术分身之际。 这术法虽精妙,可惜遇到宋贤,直接被识破真身。 论个人实力,哪怕是一对一,其也远不如宋贤和江峰,落得这般下场也在意料之中了。 只是想不明白,其为何会一个人带着百余名炼气弟子前来支援。 边南谷应该不止一名筑基修士,三百名修士驻守的营阵,至少得有两名筑基修士坐镇才是。 其敢孤身前来,也可谓勇猛了。 唯一的解释,边南谷驻守修士虽然知晓御兽宗派了大队攻击凤凰山,但不知具体的兵力人数。 其内部或许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该支援凤凰山,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紧守自家营阵,最后只让此人带了一百名炼气修士来支援,却被江峰和宋贤直接拦截了。 该男子身形坠下后,江峰身形一闪,至其跟前手一招,将其身上储物袋摄至了自己手中。 宋贤见此也没说什么,虽然他也出了不少力,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储物袋与江峰争吵。 “江主事,那些支援而来的炼气弟子都已四散逃了,要不要继续追杀。” “不用管他们,那些乌合之众不值一提,当务之急是攻下这座凤凰山,传令收兵回去。” “是。”宋贤应了一声,派人吹起收兵号角。 众人返回了凤凰山大阵前,只见金色祥云不断涌动,一道道禁制相继凝成,向下方落去。 内里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响,没过一会儿,里间一名弟子逃了出来求援,言他们在大阵内不仅遭到阵法禁制的猛烈攻击,而且还有驻守的修士出来袭击,队伍已出现不少死伤,急需增援。 如若不然,庞统就要带领队伍撤出大阵。 江峰没有多犹豫,立马号令余下修士入阵支援。 众人跟随着江峰入了阵内,行不多时,就见到里间众修士战成一团,各色光芒闪耀。 原是驻守大阵内的敌军修士又出来袭扰,众人原本正对抗这阵法禁制,这些驻守修士一杀出来,立马就将众人搞得大乱。 眼看着江峰率援军到来,那些袭扰的敌军修士纷纷撇下对手,逃回了防卫光幕之内,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掌教,张宁远师兄不行了。”宋贤刚到达众人交战之所,就听得江子辰大喊。 他转头一看,但见左侧一群浑元宗弟子围着张宁远,其口中鲜血不断,胸膛前一个偌大的血洞,十分醒目。 宋贤心下一凛,身形一闪,来到张宁远跟前,此刻的他目光浑浊,气若游丝,鼻息中只有微弱的出气,没有进气。 “宁远师兄,你怎么样?坚持住。”宋贤手中一翻,拿出一颗丹药就要给他喂下。 模模糊糊中听见熟悉的呼唤声,张宁远浑浊的目光霎时明亮起来,昏迷的意识好似苏醒,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他竟伸手一把握住了宋贤将丹药送入他口中的手掌。 灼灼的双目中似乎有火在燃烧。 他握的十分用力,好像一把铁钳,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回…回…天山。” “回…天山。” “回天山。” “回天山。” …… 张宁远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声音越来越微弱,紧紧握着宋贤的手也慢慢放松,但他口中却不断念叨着回天山三个字,直到含糊不清,直到脑袋垂下。 “宁远师兄。”宋贤悲从心起,双目微红。 尽管多年来他早已见惯了生死,内心也逐渐变得麻木,但眼看张宁远就这么死在面前,他心下还是大受震动,难掩悲痛之色。 一直以来,张宁远都是他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为宗门的发展,张宁远也是任劳任怨,可谓鞠躬尽瘁。 天山能有今日发展,离不开他的奔波,他几乎对天山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一年时间至少有半年都在外奔波,为了天山赌坊和坊市发展劳累,甚至耽误自己的修行。 因此宋贤也能够理解,在撤离了天山之后,他屡屡和自己唱反调的行径。 他把天山看做自己的心血结晶,放弃天山,对他而言,就像是要父母放弃孩子一般。 张宁远在青云宗时,只是个看守修炼室的弟子,他不像钟文远,不像林子祥,这二人在青云宗就是位高权重的核心人物,而他在青云宗只是个微不足道不受待见的小人物。 可在浑元宗,他却是核心层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在浑元宗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因此在内心深处,他把浑元宗当做家园,把通过他努力一点点壮大的天山当做自己心血结晶的孩子。 他想回归天山不是想享受天山的资源,而是想夺回自己半生拼命努力的事业,想守住自己的价值。 (本章完) 第366章 阵内斩将 第366章 阵内斩将 此时,轰隆的震响再次响起,金色祥云之内雷声滚滚,一道道雷电凝聚而成。 “列队,列队,保持阵型。”庞统沉厚的声音通过灵力传播,清晰的落到每个人耳中。 “大家准备。”宋贤立马下令,让浑元宗众人按原先部署准备好对付禁制攻击。 很快,一道道粗壮的雷电便从金色祥云高空落下,密密麻麻的雷电每一道都有数丈大小,如巨蟒般,铺天盖地而下,整个天地肉眼可见的空间都化作银色汪洋。 宋贤双手合十,口中默念有词,掌间涌出大量的火星,宛如一个个萤火虫飞向四周,密密麻麻火星形成了一堵墙。 下一刻,火星倏然绽放,化作一个个盾牌形状,一面面的火焰盾牌排列有序,形成了一座巨大冒着火焰的城墙挡在上方。 此乃二阶上品术法,火焰城墙,是他近年新掌握的火系防御术法。 漫天雷电激射而下,击在火焰盾牌上,传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一面面火焰盾牌相继碎裂。 在宋贤真察之眼视野中,火墙一共由三十块数丈大小盾牌凝聚而成,总体防御力高达一千六百八十点,每块单独盾牌防御力达五十六点。 他可以随心所欲操控盾牌组成形状,既能将其一字排开,形成规模宏大的城墙,也能将其一块块重迭累积,如积木一般。 金色祥云之中,雷电不断形成,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毫无停歇之兆,每道雷电都有三四尺粗,攻击力达到四十点。 密密麻麻雷电攻击之下,火焰组成的城墙很快便碎裂。 宋贤又立马再度施展起此术法,而浑元宗众人也没有闲着,以十人为一队,或使法器,或用术法不断地迎击着落下的雷电。 虽然炼气修士的术法威能不大,但上百人合力之下,威能也不容小觑。 苏芷柔和胡小宝也都各自施展术法攻击,就这样,宋贤负责凝结防御术法,其他人负责攻击,雷电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时间,终于停止。 放眼望去,队伍之中又增多了不少尸体,好多修士在猛烈雷电攻击之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众人不及伤悼,江峰一声令下,队伍继续朝前涌去。 阵法禁制攻击是有时间空隙的,每当一波禁制攻击结束后,需得一定时间,才能激活下一轮禁制攻击。 江峰、宋贤等人因为要护着队伍修士,所以只能放缓速度,与大队伍保持一致。 不然的话,没有筑基修士指挥和庇护,遇到禁制攻击,队伍必然会出现大伤亡,可能军心崩溃,各队四散而逃。 而仅凭他们几名筑基修士实力,也是难以攻破此大阵防卫光幕的。 炼气修士论个人实力当然是远不如筑基修士,但数百名炼气修士合力之下,就不比他们这些筑基修士弱了。 一般情况下,十名炼气后期修士合力,就能抗衡一名筑基初期修士了,硬碰硬的话,是不虚的。 一名刚刚筑基的修士,体内灵力量只有六百,也就相当于六名炼气十层修士灵力量总和,如果不算功法加成,没有高阶术法加持。 筑基一层修士战力也就和六七名炼气十层修士相当。 而筑基修士的优势,在于其机动性,莫说十名炼气后期修士,就是二十名,一百名炼气后期修士,也留不下筑基修士。 他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炼气修士根本没得奈何。 但在攻城拔寨之时,就不一样了,人虽然是活的,但阵地是死的。 修士会移动,阵法不会移动。 千名炼气修士的合力攻击,威能绝对要强过几名筑基修士。 众人行不多时,金色祥云又发出一阵轰隆大响,其内金石交击之声大作,一根根金色箭羽凝聚而成。 此时众人距那大阵的防卫光幕已经不远,眼看着禁制就要落下,江峰只能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准备好迎接禁制攻击。 漫天金色箭羽激射而下,宛如金色的雨。 宋贤依然施展火焰城墙抵挡,浑元宗众人各施术法迎击。 在金色箭羽持续攻击之下,凄厉的惨叫和哀嚎不断此起彼伏的响起。 足足撑了一刻钟,眼看着禁制攻击已经快要停止,只见防卫光幕内,一群修士冲了出来。 为首者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筑基八层修士。 身后还有三名筑基修士以及数百名炼气修士。 见到驻守修士杀出,江峰一声大喝,率先迎了上去。 庞统、宋贤等人也紧跟着遁光腾起。 双方迎头相遇,江峰施展起术法,凝聚巨大黑色岩石朝着那身形魁梧大汉压下。 宋贤双手合十,掌间一颗颗火团升腾而起,化作巨大的火团,如一颗颗流星也朝那魁梧大汉而去,此正是二阶上品术法火焰流星。 所谓擒贼先擒王,那魁梧大汉一看就是这些人首领,只要将其拿下,敌军必大乱。 他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这么想。 庞统、章清等人也纷纷凝结术法攻向魁梧大汉。 敌军的几名修士也都施展术法相助魁梧大汉,一时间,各色光芒交织,相持不下。 双方僵持之际,魁梧大汉身后的数百名炼气修士也都凝聚术法,攻向几人。 几人术法立时就被淹没在众人攻击中,纷纷碎裂。 “撤。”面对众多炼气修士的攻击,几人也只能暂避锋芒,身形飞退,直到与己方大队伍汇合才停下。 众人一拥而上,与敌军交接后。各种术法、法器攻击你来我往,铺天盖地。 敌军的几名筑基修士不断凝结术法攻向己方队伍,众人予以回击,施展术法攻击敌方队伍。 双方队伍就如同两条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各类术法、法器光芒在中间碰撞。 宋贤等人也不敢贸然越过己方队伍,直接去攻击对方筑基修士。 因为一旦越过队伍那条界限,就会成了对方修士集火攻击的目标。 双方队伍内惨叫声、哀嚎声、怒吼声此起彼伏响起。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队伍越战越乱,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也乱成了一团。 江峰看准时机,找到机会,身形一闪,越过了队伍前排,掌间凝结一个幽绿色光球迎风而涨化作十丈大小,向着对方为首魁梧大汉激射而去。 那魁梧大汉眼见幽绿光球激射而来,双手合十,半空中出现两只巨大的金色手掌。 两只金色巨掌合拢,将那幽绿光球夹在中间,随着金色巨掌发力,光球被挤压的扭曲变形,随即噗嗤一下碎裂,内里大量的幽绿液体溅射而出,随着嗤嗤声音响起,金色巨掌肉眼可见的腐蚀消融。 魁梧大汉眉头微皱,正此之时,铺天盖地的巨大火团从左侧方激射而来,正是宋贤施展的火焰流星术法。 他见双方队伍战乱成一团,江峰又与对方交上了手,于是也遁光腾起,前来助战。 论筑基修士的数量,宋贤这方有七人,而对方只有四人。 但因对抗阵法禁制,众人体内灵力已经消耗很多,像庞统几人,灵力更是已消耗大半。 那魁梧大汉正是知晓这点,所以领着守备修士倾巢而出,盖因这是最后他们阻击破阵的机会,如果他们不出来阻敌,众人必已攻到了防卫光幕前,届时就不能再发动阵法禁制攻击了。 因阵法禁制是无差别大范围的攻击某个区域,攻击他们时,也会连带着攻击防卫光幕,所以必须将他们阻拦在防卫光幕外,以争取时间,来发动下一次的禁制攻击。 除此之外,魁梧大汉还指望着边南谷和雀鸣谷援军来支援。 铺天盖地火团砸向魁梧大汉周身的金色光幕,将彼处化作一片火海。 魁梧大汉身处其间,双手合十,周身金色光芒大绽,身后一具佛陀虚影浮现,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佛陀虚影逐渐化虚为实。 就在金色光幕在火团攻击之下即将碎裂之际,佛陀睁开了双目,霎时间,两道金光自双目之中射出。 金光与火团相击,一直击碎了数个火团才停止。 男子伸出手掌,那金色佛陀也伸出巨掌拍下,在金色巨掌击打之下,余下的火团也一个个碎裂。 江峰术法施展,一团阴云凝聚而成,趁着金色佛陀攻击火团之际,飘荡到了其上空。 绵绵细雨从阴云中落至佛陀之上,缓缓腐蚀着那庞大金色身躯,雨滴落下之处,一个个细小的凹坑缓缓浮现。 魁梧大汉看了头顶阴云一眼,没有理会,他体内灵力不断涌入,金色佛陀散发金光,凝聚了一个圆形金罩,将阴云中不断落下的绵绵细雨滴挡在了外间。 紧接着他一掌击出,金色佛陀巨掌也击向宋贤。 火焰盾牌重重迭迭挡在跟前,在金色佛陀巨掌重重一击之下,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佛陀金色巨掌不断击出,如狂风暴雨拍击着火焰盾牌组成的城墙,打的砰砰作响。 另一边,江峰凝聚了一条巨大幽绿水龙朝着魁梧男子袭去。 魁梧男子不得不放弃攻击宋贤,回过头去对抗那幽绿水龙。 金色佛陀双目中激射出两道金色光芒,却见幽绿水龙张口喷吐出一道幽绿水柱,两者相击之下,佛陀双目的金色光芒竟被压制。 两者相持之际,宋贤再度施展起火焰流星,一个个巨大火团朝佛陀砸去。 金色佛陀伸出双掌与火团相击,这一下,幽绿水龙激射的水柱就彻底压倒了佛陀双目的金色光芒,将其摧毁后,幽绿水柱喷射到了佛陀凝聚的圆形金罩之上,霎时间,金罩肉眼可见消融。 幽绿水龙乘势而进,一下缠绕到了金色佛陀身上。 两人合力对付这魁梧男子时,其他人也未闲着。 左侧不远处,苏芷柔和胡小宝已与一名敌军筑基修士交上了手,两人虽然场面占了很大优势,却也一时半会儿攻不破那筑基修士的防御护罩。 而更远处,庞统正与另一名筑基六层敌军修士交战。 章清和封岳亦在围攻敌军一名筑基修士。 就在此时,金色祥云之中再度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隆大响,显然,阵法禁制攻击已经准备就绪。 守军后方也传来一阵呜咽咽的号角声,闻得此音,大量敌军修士纷纷撇开对手后撤。 那魁梧大汉也欲撤回防卫光幕之内,可身体却被幽绿水龙紧紧缠住,大量幽绿液体从其体内倾泄而下。 霎时间,金色佛陀外表的圆形护盾被侵蚀碎裂,幽绿液体流淌至其本体上,佛陀身体肉眼可见的融化。 魁梧男子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佛陀周身金光大绽,金光扫过,幽绿液体纷纷蒸发。 两者相持之际,一条冒着黑色火焰的巨蛇已在宋贤头顶凝成,正是他体内的玄罗阴火。 巨蛇冲向魁梧男子,所过之处,空间皆燃起黑色火焰,转眼之间,方圆百丈化作一片黑色火海。 宋贤知晓,此时如果不一鼓作气的拿下对方,就没机会了。 因此趁着江峰施展的幽绿水龙缠绕住对方之际,果断释放了最强的玄罗阴火。 巨蛇眨眼间就冲到了魁梧男子跟前,冲向了男子护身的金身佛陀。 黑色火焰将其彻底吞噬,佛陀周身燃起熊熊黑色烈焰,连同那幽绿液体也被一同焚烧干净。 凄厉的叫喊响彻天地,魁梧男子周身被黑色火焰吞噬,口中还在大声叫喊着,也就短短几息的功夫,整个人血肉便被火焰完全融化。 江峰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宋贤一眼,眼角不自觉跳动了几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之色。 宋贤收回玄罗阴火,没理会江峰,遁光腾起,便往苏芷柔方向而去。 “不要放跑敌军。”江峰高声大喊。 话音方落,金色祥云之内,一道道雷电如龙似蟒激射而下,铺天盖地袭来。 霎时间,诸多惨叫声响起。 由于先前与敌军混战,导致队伍散乱,有一部分还在追击着敌人,也有一部分人正在与来不及逃窜的敌方修士战斗。 漫天的雷电攻击突然落下,很多修士根本不及准备防御,就被雷电所淹没,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不少敌军修士。 只是大部分敌军都已逃到了雷电禁制攻击区域外,少部分没来及逃的,在雷电禁制攻击之下也都灰飞烟灭。 狂烈的雷电攻击如暴雨一般落下,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修为稍低的在没有队伍帮助下,根本抵挡不了。 江峰一边施展防御术法,一边大声指挥队伍,好在众人已经历了数次阵法禁制攻击,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也立马反应过来,和周围人团结在一起。 雷电攻击持续了一刻钟后停歇,这一波禁制攻击带来的伤亡,几乎比之前所有伤亡加起来都要多。 (本章完) 第367章 庆功宴会 第367章 庆功宴会 雷电攻击方停,江峰又是一声令下,队伍又迅速朝着防卫光幕奔去。 趁着禁制攻击间隙,众人终于抵达了阵法光幕前,二话没说,就各使术法对着眼前光幕开始了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防御光幕轰然碎裂,内里驻守的修士却早已逃之夭夭。 众人于是停下歇整。 经过统计,此番攻打孔雀山,联军队伍伤亡共计三百余人,而敌军死亡人数还不到一半,虽是拿下了此座营阵,但也说不上什么大胜。 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是将敌军首领斩杀了,为此江峰在议事之际还专门大赞了宋贤一番,并表示要为他请功。 在孔雀山只歇息了一日,江峰又令队伍出发,向着边南谷前进。 等众人到达边南谷后,才发现了其内驻守的队伍已望风而逃。 这倒是与江峰之前推断相合,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边南谷,队伍便在此休整。 ……… 入夜,星光明亮,荒僻的山野间,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一具具尸体在烈焰中相继焚化。 宋贤神色肃穆的站在火堆前,浑元宗一众弟子伫立他身后,众人皆是一言不发。 这里焚烧的都是浑元宗弟子的尸体,宋贤将孔雀山大阵内能分辨的宗门弟子尸体都带了出来,并一具具的相继火化,留下骨灰,保存在不同盒子中,准备将来能够带回孤子峰去安葬。 眼望着一具具尸体烧化为灰烬,各人面色都带着凝重和悲伤,即使再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人,看着先前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尸体,也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掌教,这是张宁远师兄的骨灰。”一名弟子捧着一个烧化的尸体骨灰盒走了过来,双手呈交给宋贤。 “这些师兄弟都是为宗门而死,将来回到边西城后,定要厚葬他们。”宋贤神色郑重的接过盒子:“陆师兄。” “掌教有何吩咐?”陆元在他身后,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这些战死师兄弟的骨灰由你妥善保管。还有他们的亲族家属都要好好安置,确保他们衣食无忧,每月酒肉不缺,按月给俸。” “是。” 宋贤又说了一番劝慰人心,鼓舞士气的话语。 待众弟子尸体都烧化之后,便回了孔雀山。 …… 数日时间眨眼便过,这日,天清气朗,灵船疾驰在半空,朝着南面驶去。 江峰接到通知,要求队伍与联军主队汇合,对风行宗驻守虎门城的大本营齐岳山进行围剿。 行了半日后,队伍到达联军主队驻所。 次日,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齐岳山进发,一路上所有人神色都很凝肃。 众人皆知,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齐岳山不仅有三阶上品大阵守备,风行宗的精锐还有云宣宗支援的修士也大多聚集在彼。 而在齐岳山左右两侧各有一座阵营,也都有三阶下品大阵守卫。 三者呈品字形,互为犄角。 当然,对于那两座阵营占元秋亦已派了队伍去攻打。 “夫君。”江峰所领队伍的灵船船头上,宋贤独自伫立远望,苏芷柔缓步走了过来,和他并排而立,纤纤玉手紧紧握住了他手掌。 “这一仗不好打,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早跟你说,让你守在鸳谷,你非要跟着来,这战争岂是儿戏,我都不一定顾得上你。” 苏芷柔努了努嘴,脑袋倚在他肩头上,并不言语。 “记得跟紧我,别像上次一样,我一回头,你人都不见了。”宋贤轻抚着她柔顺乌黑的长发。 “打完这仗,咱们就能回珞珈山了吧!” “谁知道呢?尽人事,听天命吧!”宋贤目光望向边西城方向,神色并没有和宗门弟子信誓旦旦保证时所表现的那般坚定。 他心里着实没底,边西城如今已经落至落云宗掌控,而且落云宗必已和云宣宗调好了条件,就算这仗能胜,守住了边西城,也不代表能拿下边西城。 最终还是得看御兽宗能下多大决心,也要看云宣宗和慕容家是不是要死保边西城。 “夫君。”苏芷柔目光温柔的望着他。 “嗯?” “要是御兽宗也没能夺回边西城,到时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实在不行,咱们就离开了这宗门算了,省得夫君老为这些事儿发愁。” 苏芷柔此前也不止一次提出这事儿,宋贤每次都否决了,但这次确实没有再说话。 从边西城离开后,这段日子来,他时常感到心力交瘁,如果此次不能回边西城,他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苏芷柔自是最了解他的人,又心疼他为宗门这些事忧愁,因此忍不住再次提出此事。 夫妻两人都默然不语,只静静看着远方云霞漂动。 ……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马上会有一场大战,但等队伍到达风行宗大本营齐岳山,却是大吃了一惊。 整个齐岳山已是人去楼空,没想到最后时刻,风行宗怂了,选择了撤离虎门城,不与御兽宗硬碰硬。 众人见到空荡荡的齐岳山,都是又惊又喜,灵船上立马爆发了一阵欢呼声,这是众人发自肺腑的喜悦。 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齐岳山,将风行宗赶出去,对于联军修士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 虎门城,孔雀山,明亮的室内,江峰端坐主位,向众人传达了占秋元之令。 风行宗虽退出了虎门城,但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杀个回马枪,因此联军并未松懈,占秋元留下了一部分人守在齐岳山,其余人也都各自退回阵地,宋贤所部回到了孔雀山,在此守备。 “总之,在彻底确定风行宗全部退回了安远城,不会再来攻打虎门城之前,我们仍不可怠慢。”江峰嘱咐完最后一句,宣布了议事结束,与会的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宋贤却一直端坐不动,并没有离开。 “宋道友,你还有什么事?”江峰见他如此模样,也知晓他有话说。 宋贤看了眼屋外,见其他人都已远走,他才开口:“江主事,不知贵宗打算何时对落云宗动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还不能确定风行宗会不会卷土重来,等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本宗自会出兵讨伐落云宗的。” “敝宗弟子都盼着尽快回到边西城,希望下次江主事会见占前辈时,能替敝宗提一提此事。” “好,你放心吧!有机会的话,我肯定向占师叔进言。”江峰语气温和。 自亲眼看到宋贤施展黑色火焰术法,一招解决了敌军那名筑基八层的魁梧男子,江峰心底对其评价又上了一个阶梯,平日交谈间也不自觉多了几分敬重。 他虽未亲身体验那黑色火焰威力,但对比自己施展的手段,就可见此火的强大。 他毫不怀疑,就算没有自己相助,宋贤单打独斗也能斩杀那魁梧男子,在修行界,实力就是硬道理。 之前他对宋贤虽然也未轻视,但只是单纯的欣赏,认可其的才干和能力,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把其当做下属或手中一张牌对待。 直到现在才将其视作与自己平起平坐同等地位修士对待。 “那就多谢江主事了,在下告辞。”得 到了江峰的许诺,宋贤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屋室后,果然就有宗门弟子前来相询,问御兽宗什么时候对落云宗动手,什么时候才能回归边西城。 宋贤只能先安抚劝慰着,让他们不要着急。 ……… 入夜,星光如雨,月轮高挂。 明月宗山门,灯火通明的厅殿内,联军众修士聚于一堂,各部筑基以上的修士都受到宴请,参加明月宗举办的庆功宴会。 已经有明确的消息传了过来,风行宗一行已全部回到了安远城,这也就意味着虎门城保卫战取得了彻底胜利。 “感谢诸位仗义相助,明月宗上下将永远铭记诸位的恩德,今日,敝宗略备薄酒聊表感激之意,望诸位尽兴,不醉不归。”明月宗掌教徐卓轩在一通总结性发言之后,明月宗修士纷纷起身向众人致以谢意。 接着便是载歌载舞,明月宗掌教亲自领着自家筑基修士向着在座众人一一敬酒。 “这位是浑元宗掌教宋贤道友,这是他夫人苏芷柔道友。”在几名明月宗弟子簇拥之下,徐卓轩一一敬过在座众人之酒,来到宋贤跟前,一名男子开口介绍。 徐卓轩年莫五十,身形瘦弱,面带微笑,端着酒杯:“宋掌教伉俪齐来相助,敝宗上下感激不尽。我敬宋掌教、苏道友一杯,多谢两位还有贵宗弟子,敝宗铭记于心。” “徐掌教客气了。贵宗遭倒戈的风行宗入侵,敝宗也是遭到倒戈的落云宗相逼。说起来也是同病相怜。” 徐卓轩旁边男子接过话头:“宋掌教此次可是出了不小的力,其部攻打孔雀山时,宋掌教一己之力斩杀了驻守孔雀山的主帅云宣宗黄岳华,致使云宣宗队伍大溃。” 孔雀山战事结束后,江峰将斩杀那筑基八层魁梧男子的功劳给了他,并为他上报请了功,这使他在联军众人中多了几分脸面,此次宴席,他的位次也相应被提高,排到了左侧第四位。 江峰本已是御兽宗内阁成员,又是队伍主帅,有没有击杀敌军筑基修士功劳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所以就顺水推舟,将这功劳单独给了宋贤,卖他一个人情。 “哦!是吗?”听闻此言,徐卓轩目光一亮:“宋掌教年纪轻轻,不仅有此等修为,还能逆境斩杀敌军筑基后期修士,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敢当,其实这黄岳华乃是江道友和在下合力击杀,江道友高风亮节,不愿争功,因此才将此功送给了在下。” “贵宗的遭遇徐某也略知一二,真想不到这落云宗竟然也与云宣宗沆瀣一气。徐某听说御兽宗已经打算出兵夺回边西城了,想来贵宗回归边西城之日不远,待铲除了落云宗,到时边西城就是贵宗说了算。咱们两宗还得精诚团结,加强合作才是啊!” “他日若御兽宗征召虎门城修士夺回边西城时,还望贵宗能予以支持。” “那是当然,只要御兽宗有令,敝宗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徐卓轩打了个哈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宋掌教、苏道友且慢坐,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先失陪了。” 说着便领着几人向下一位而去,待徐卓轩敬完了酒后,宋贤找到机会,端着酒杯来到占秋元跟前:“占前辈,晚辈代表敝宗敬您一杯,感谢您的关照。” 占秋元目光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此战你表现不错,后生可畏。” “占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不知贵宗何时对落云宗出兵,敝宗弟子早已摩拳擦掌的等候了。只要贵宗一声令下,敝宗上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占秋元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声音转冷:“此事本宗自有主张。” 见他不喜,宋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能不能回到边西城,全都指望着占秋元,没有他的支持,是不可能反攻回去的,当下只应了声是,就退回了位次。 酒宴之中,宾主尽欢,虎门城战事结束,众人都很欢喜,唯独宋贤有些融不进去。 御兽宗何时出兵,能不能夺回边西城还未可知,甚至对于他来说,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 一晃眼,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孔雀山,宽敞明亮的屋室内,宋贤自外而入,朝内里端坐的江峰稽首行了一礼:“江主事,您找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江峰目光抬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了回去:“你先坐吧!” 宋贤依言入座,不知为何,心里猛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也不知道这预感从何而起,总之就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虽然江峰神色何平日没什么区别,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一丝丝的异样。 自虎门城战事结束后,这些日子以来,他隔三差五就来找一次江峰,询问其御兽宗何时出发攻打落云宗,让其有机会再占秋元面前多提提此事。 江峰每次都已战事刚刚结束,队伍需要休整,让他不要着急这类话语搪塞,到了后面,甚至会表现出明显的厌烦。 宋贤也没办法,宗门弟子们都在等候着回到边西城,巴不得立刻就飞回边西城去,他的压力也很大。 今天江峰竟然主动派人召他,原本他还以为是御兽宗终于做了决定,要攻打落云宗了,可一进室内,他就感觉不对劲,恐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本章完) 第368章 天要下雨 第368章 天要下雨 “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告知。”江峰手指轻轻掠过鼻子。 宋贤神色越发凝重,隐隐猜到了什么:“江主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收到的消息,云宣宗和慕容家集结重兵,将要对本宗所占领的阵营和辖地发起进攻。掌教已下令,要本部支援虎门城的人手立刻撤回西疆县。” 宋贤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调:“回归西疆县,那边西城怎么办?” “攻打落云宗之事只能暂缓了,我们马上就要回西疆县。” 宋贤沉默了,怎么会这样,明明说好的守住虎门城之后就攻打落云宗,结果又来了这么一出。 自己该怎么跟宗门那些弟子交代,宗门又该何去何从。 他心中十分愤怒,只觉得被御兽宗给耍了,但理智还是胜过冲动,他知道朝江峰发怒,大吼大叫的并没有任何作用。 御兽宗现在自己都面临困难,怎么可能会帮助他夺回边西城。 难怪落云宗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浑元宗出手,难怪风行宗会望风而逃。 想来他们早就知道,云宣宗和慕容家将要对御兽宗发起大规模的攻击。 所以落云宗才有恃无恐。 所以风行宗才会暂避锋芒,直接退出虎门城。 “那我们该怎么办?”沉默良久,宋贤缓缓坐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有气无力神色黯淡的问了一句。 “二个选择。第一,留在虎门城,想来明月宗会很欢迎你们的,因他们面临风行宗的威胁,他们也担心本宗撤出后,风行宗会卷土重来。你们留下,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助力。” “第二,跟我们一道回西疆县,本宗会庇护你们的安全。” 宋贤脑子里乱的很,他原一心期盼着御兽宗带领着他们夺回边西城,没想竟然又节外生枝,发生这等事,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选择,只觉前途渺茫。 “此事容我想一想。” “给你一天的时间,今天之内给我答复。如果你们要留下的,我可以向占师叔汇报,同明月宗商议,给你们争取好一点的条件。” 宋贤没有言语,起身离开了此间,方回屋室,胡小宝、陆元和黄贺几人就迎了上来,众人见他神色阴沉,都面面相觑。 他们已知晓宋贤被汪锋召去之事,原以为是要攻打边西城了,故都在他门外等候,但看他这副脸色,知道事情不是想的那般。 众人面上的期待立时化作乌有。 “掌教,出了什么事?”陆元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 “都进来吧!进来再说。”宋贤阴沉着脸入了屋内,在主位落座。 其他人也都跟着鱼贯而入。 “掌教,攻打边西城的事,江峰有没有个什么说法?”黄贺忍不住问道。 “御兽宗那些人要撤回西疆县了。” “什么?”一听这话,几人立时炸了锅。 “撤回西疆县,不是说守住虎门城后就攻打落云宗吗?” “他们撤回西疆县,那我们怎么办?” “御兽宗耍我们?骗我们帮助虎门城抵抗风行宗,现在又出尔反尔。” 宋贤摆了摆手,制止了几人喧吵:“江峰说接到消息,云宣宗和慕容家已集结重兵,将要对他们发起攻击。现在说别的都已经没用了,御兽宗不可能放弃自己宗门安全,去攻打边西城。当务之急,是本宗该何去何从。” “要么留在虎门城,要么去西疆县。我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几人都是垂头丧气模样,也有愤愤不平的,一个个没好脸色,沉默了一会儿,黄贺还是一脸不甘问道:“御兽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出兵攻打落云宗,总不能这样把我们当猴耍吧!” “目前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攻打落云宗了。至于何时才会出兵,至少得等到西疆县局势缓和。”宋贤说罢,想着要稳定人心,鼓舞士气,于是又接着补充:“御兽宗也想夺回边西城,只是现在受云宣宗和慕容家牵制,腾不出手。我们还需再等待一段时间,总有一天,御兽宗会发兵攻打落云宗的。” 陆元看了一眼众人:“掌教,我建议还是留在虎门城的好。既然云宣宗已集结兵力准备对御兽宗发起进攻,西疆县必不安宁,我们如果去西疆县,搞不好会被御兽宗当炮灰,拉到前线。何况御兽宗面对云宣宗和慕容家联手,自顾不暇,如何能保得了我们。” “陆师兄言之有理。”胡小宝点头附和:“西疆县即将迎来战乱,我们在西疆县辖地资源,二无灵脉,不如留在虎门城。明月宗也需要我们抵御风行宗,必会厚待我们。”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宋贤却没有言语,他目光虚望着屋外,脑海中思绪电转。 “不知掌教之意如何?”陆元见他一直没吱声,于是问道。 “我们不能留在虎门城,还是得去西疆县。”宋贤缓缓开口,说罢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此言一出,几人都面露疑惑不解之色。 宋贤随即给出了他的理由。 “云宣宗和慕容家此番举动,肯定是与风行宗、落云宗商议好了的。他们负责牵制御兽宗主力,让御兽宗不敢妄动。如果我所料不错,风行宗一定会卷土重来,可能不止风行宗一个,落云宗搞不好也会助其一臂之力。” “御兽宗队伍撤离虎门城后,仅凭明月宗根本挡不住风行宗,我们留在虎门城,才是真的危险。” “御兽宗虽处境不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不能言胜,自保应该可以,否则云宣宗和慕容家早就将他们铲除了。” “而且,我隐隐感觉云宣宗和慕容家不会发起大规模进攻,他们这么做可能只是装腔作势,为的是将御兽宗支援虎门城的人手调走,配合风行宗拿下虎门城。” 几人听闻此言,都沉吟思索起来。 宋贤不理会他们,他心中已经做出决定,于是便命令各人去做准备。 几人纷纷转身而去,唯有黄贺呆立在原地,似乎有什么心事,怔怔的出神着。 “黄贺,你还有什么事吗?” 黄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抬头看了眼宋贤,又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我知道你们都想早日回到天山,我也一样,不过这事儿急不得,让弟兄们再忍耐一段日子,我保证,将来我们会回到边西城,会比以前更好。” 黄贺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眼宋贤,目光有些复杂。 “怎么?有什么话尽管说?”宋贤见他这幅模样,知晓其必有话说。 黄贺收回目光,仍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掌教,我先告辞了。” 宋贤见他不愿说,也没有强行留下,便让他去了。 待众人都离开后,他又去见了江峰,行礼落座后,便直入主题。 “江主事,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决定去西疆县。” “哦?”江峰对他这个决定有点惊讶,原以为他们会选择留在虎门城,没想到最后会决定一同往西疆县,但他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你们是跟本宗一起走,还是单独回去?” “我等跟随贵宗一道返回,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此番没能夺回边西城,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可能几年,可能十几年,可能几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敝宗未必能撑的下去。希望贵宗能给与敝宗一点支持。” 江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支持,指的是什么?” “其他的都还好说,敝宗尚有些积蓄,短时间内不必为灵石发愁。但要想维系住一个宗门,仅凭灵石是不够的,还需要提供修炼室。江主事能否和贵宗说说,划拨一个二阶灵脉给敝宗借住。” “二阶灵脉。”江峰摇了摇头:“这事我说了不算,不过,如果你们能留在虎门城的话,我可以请占师叔出面,和明月宗商议,让他们拿出一座二阶灵脉给你们守备。” “敝宗已决定去往西疆县了。恳请江主事方便的时候和贵宗提一下此事。” “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江峰并没有答应,敷衍的回应了一句。 宋贤也知晓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敲定的事儿,此来不过是先打个招呼,透透口风,江峰的答复在他意料之中,如果其一口答应下来,他反而觉得有问题了。 ………… 入夜,孔雀山驻守队伍集结,撤回到了御兽宗大本营,在彼处呆了一日,便登上灵船向着西疆县进发。 临出发之际,胡小宝快步来到他的营帐中,一脸凝重。 “掌教,黄贺和天山营二十多名弟子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宋贤微微一愣,前夜,他们从孔雀山撤离时,黄贺还在队伍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问过别人了,今日一早,黄贺与天山营的二十多名弟子离了此间,说是奉命外出办事。” 宋贤心下一震,猛然想起前日黄贺的异常表现,他当时并未太在意,只是以为其心中失落所致。 宗门里除了张宁远,就属黄贺这些原天山派弟子最想回归天山,当时撤离的时候,他们就曾闹过事,还差点引发内讧。 此次御兽宗扬言将要出兵夺回边西城,他们也最是期待兴奋。 现如今御兽宗撤回西疆县,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原天山派弟子彻底看不到希望了。 毫无疑问,黄贺领着这二十多名天山派弟子肯定是背弃宗门而去了,他们对浑元宗的归属感本就不强,并不像青云宗这些老人和宗门培养的嫡系那么忠心。 对他们而言,浑元宗也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后来者,只是浑元宗占领了天山之后,日渐强盛,他们地位水涨船高,无论是薪俸还是收入也有所增加,再加上有御兽宗在背后撑腰,所以他们才融入浑元宗,听从吩咐。 其实无论是浑元宗还是落云宗,谁占领天山,对他们都一样。因此当初放弃边西城,撤离天山时,差点引发内讧。 现眼看着跟随浑元宗回归天山遥遥无期,他们决定离开浑元宗,其实是迟早的事。 宋贤很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但没想来的这么快。 “掌教,我怀疑黄贺他们是投奔落云宗去了,要不我派人去拦截?”胡小宝见他神色,自然也猜到黄贺是不告而别,定是背弃宗门去了,见他一直沉默不语,遂开口请示。 宋贤望向营帐外,层层的乌云已笼罩了天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说了一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边西城,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屋室内,段泉自外而入,朝陶晋元行了一礼:“掌教,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占秋元、徐子明还有大批御兽宗援军都已撤出了虎门城,往西疆县而去。” 陶晋元面上浮现一丝笑容,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御兽宗在攻下虎门城后,会出兵攻打他们。 虽然得到了云宣宗的保证,但毕竟只是口头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如果到时候云宣宗临时变卦,要抛弃他们,他们也没地方说理。 现听御兽宗撤回西疆县,他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御兽宗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守在虎门城了。说到底,虎门城不过是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而已。” 段泉接过话:“如此一来,咱们也不用担心御兽宗攻打了。” “浑元宗呢?有他们的消息吗?宋贤是死是活?” “宋贤还活着,听说此次还立了功,在攻打孔雀山时,独自斩杀了一名筑基八层的云宣宗修士。至于浑元宗,则和御兽宗一道撤离西疆县去了。” 陶晋元目光微眯:“宋贤此人不可小觑,浑元宗留着,终是后患。” “他们现在一无辖地资源,二无灵脉,加上御兽宗又返回西疆县了。没有御兽宗撑腰,浑元宗根本不足为虑。倒是明月宗已经将我们在虎门城的所有辖地还是产业都收了去,咱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它抢回来。风行宗那边已经来人说过几次了,希望咱们出兵和他们夹攻虎门城。” 陶晋元缓缓摇了摇头:“风行宗狼子野心,与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还是慎重点好。” “虽然如此,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跟御兽宗已经彻底翻脸,现只有支持云宣宗了。” “那就等云宣宗出面给承诺和保证,仅凭风行宗几句话,就让咱们出人出力,替他们打虎门城,想都别想。” (本章完) 第369章 另谋出路 第369章 另谋出路 两人谈话之际,一名弟子来到外间,向他禀报:“掌教,江师叔来了,说有事求见。” 陶晋元点头:“请他来吧!” “是。”该弟子应声而去,很快,江建来到室内。 “掌教,浑元宗弟子黄贺到了山门外,想要投奔本宗,请求收容。” “黄贺?” “他是原天山派修士,任职浑元宗监察殿主事,是浑元宗内阁成员之一。据他所言,有二十多名浑元宗修士和他一起,都想投靠本宗。” 陶晋元轻抚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既然是投奔本宗,就让他们留下吧!你出面接待他们一下。” “是。”江建应声而去。 段泉眉头微皱:“这些人不会是宋贤安排过来的细作吧!掌教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陶晋元并不在意:“区区二十几名炼气修士能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会把他们安排在重要位置上,接纳他们,不过是展示本宗容人之量。” “这些人既是浑元宗的人,想来在浑元宗内部也有交好的人,可以用他们发展浑元宗的内线,将来说不定能起什么作用。” “再不行,可以让他们多挖些浑元宗的人过来,对瓦解浑元宗起码有一个助力。” …… 天清日朗,西疆县,御兽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大殿内,江峰正向王玄汇报此次虎门城之战的详末。 “明月宗很担心咱们走后,风行宗会卷土重来,力求本宗留下一部分人手帮忙守卫。最后是占师叔做主拿了注意,留下了五百人。” 王玄点了点头:“你们辛苦了,我会尽快下发奖赏给那些立功弟子,还有提拔的人员也会尽快通过任命。” “还有个小事,浑元宗也与我们一道返回了西疆县,宋贤几次找到我,希望宗门能拿出一座二阶灵脉借给他们暂住,助他们渡过危机。” “他们为什么不留在虎门城?” “当然也是担心风行宗会卷土重来了。此次帮助虎门城抵御风行宗,浑元宗也算是竭尽全力了,不仅所有人都加入战事,而且死伤不少,宋贤还在战事中诛杀了一名筑基八层的云宣宗修士,助我们拿下了风行宗一处重要营阵。” 江峰不动声色尽量的为浑元宗说着好话,不仅是因为浑元宗是他一手提拔的,也是因为宋贤在此战中表现出色,让他刮目相看。 故于私于公,他都不希望浑元宗垮掉。 王玄口中‘兹’了一声:“是吗?此人还有如此能耐?他一个筑基五层修士竟然杀了筑基八层的云宣宗修士?” “这是我亲眼所见,当时我们一同攻入大阵,敌军首领率领着驻守修士倾巢而出,他手刃了敌军首领,致使敌军大败。战事结束之后,他三番五次的向我询问宗门何时对边西城发兵,对此很是期待。” “没想到宗门最后撤回了西疆县,因此事其宗派内部发生混乱,一部分人背弃他而去。长此以往下去,其宗派势必土崩瓦解。” 王玄沉默了一会儿:“此事容我考虑。” “王师兄,我是这么想的。浑元宗一向对本宗忠心耿耿,现在被落云宗赶出边西城投奔我们,如果我们不管不顾,一点支持都不给,任由它土崩瓦解,不仅对本宗威望名声是一个打击。还会影响到虎门城和天水城忠于本宗的宗派。” “他们看到浑元宗这般下场,说不定会投靠云宣宗,尤其是在如今形势之下,我们更需要树立一个榜样,以重拾西疆县宗派对本宗的信心。” “让他们知道,即使丢了地盘,宗门也会给他们提供庇护,让他们得以继续生存下去。” “所谓千金买骨马,区区一座二阶灵脉,比起虎门城和天水城对本宗信任来说不值一提。” “何况只是借给浑元宗暂用,又不是划拨给他们,将来夺回边西城后,他们自然回边西城去。” 王玄看了其一眼,他不知道江峰是收了浑元宗好处,还是真心出于为宗门考虑,竟然这么帮着浑元宗说话。 不过江峰话说到这里,他不好再推托,无论是宗门内外,他都需要江峰这个自己人的帮助,尤其是江峰现已近筑基大圆满,将来有可能和他一样成为金丹修士。何况他这话没什么毛病。 “好吧!我向掌教请示一下。” ……… 鸳谷。 浑元宗一众弟子齐聚一堂,各人面上神色不一,大多都是一副凝重、失落、心事重重模样,看不到一张笑脸。 “今日召集大家齐聚在此,是为谈谈宗门将来的规划。”宋贤神色如常,话语铿锵有力,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知道,大家或许会失望,或许会觉宗门前途渺茫。但我在这里,可以很负责的向大家保证,浑元宗绝对不会垮。” “想当年,咱们在边下镇落脚之时,只有孤子峰巴掌大的地方,一条一阶下品灵脉,三间下品修炼室,人数不过十足,当时全部身家只有。” “只有多少灵石来着,陆师兄?” 陆元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像别人的垂头丧气:“不到三千。” “对,只有不到三千灵石,到后面本宗发展越来越大,先是吞并天山,又拿下孔家山门。” “现在我们虽然遇到了一点困难,但比起当年境遇可谓天壤之别。我们还有百名对宗门忠心耿耿的弟兄,我们有充足的灵石,我们有御兽宗的支持。”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可以渡过眼前这道难关,将来的我们会更加强大,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宗门中坚。”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我决定,从今起所有人基础薪俸提高五成。” 宋贤话语掷地有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厚重安全感,原本垂头丧气,如霜打茄子般的众人听闻此言,神色都微微一振。 “掌教英明。” “我等必与宗门共存亡……”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见此情景,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以来,宗门士气几乎跌落到了谷底。 虎门城之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如愿夺回边西城,还损兵折将。 加上黄贺领着部分天山弟子出走,使得宗门人心惶惶,故此他才召开宗门全体议事,以提振士气,团聚人心。 但这也只能保的了一时,宗门的延续不是靠打打鸡血,灌灌心灵鸡汤就有用的。 好在财政十分充足,稳定下来之后,可以靠着玉香丹产业保持弟子薪俸,不怕断炊。 之后宋贤又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并让各弟子畅所欲言的发言。 议事持续到晚间才结束,众人离去后,唯有林子祥留了下来。 “掌教,西疆县动乱不知会持续多久,哪怕战事消停,御兽宗也未必会再度发兵攻打落云宗。咱们财政虽然还能支撑,但没有修炼室,不能满足修行所需,时间一长,还是留不住宗门弟子的。”林子祥一脸的凝重。 “我已经向江峰提了此事,希望能借用御兽宗一座二阶灵脉。” “御兽宗岂会白白把灵脉借给我们?如果他们不肯,掌教有何打算?” 宋贤见他模样,知晓他有主意:“子祥师兄之意呢?” “我们为什么非要卷入云宣宗和御兽宗的争斗里。” “嗯?”宋贤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一时间不明所以,但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抱怨或信口雌黄。 “难道我们有选择吗?” “当然有。我们可以离开西疆县,去别的地方另起炉灶,反正我们在西疆县的所有产业都已丢失,为什么还要留在西疆县替御兽宗卖命?我们可以回平原县,如今青云宗三百年保护期早已过了,凭我们的实力,足以夺回青云宗山门。” 宋贤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建议,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因他平时不大理会宗门事务,也没什么主意,怎么会突然想到回平原县,夺回青云宗产业呢? “这是子祥师兄自己想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出的。” 林子祥没有遮掩,如实回道:“钟师兄在世之时,我们讨论过此事,他说如果实在无路可走,在西疆县呆不下去,我们可以夺回青云宗。前段时日,余廉也同我说过这类的话,我觉得有道理。现在宗门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之际了。” 原来是钟文远和余廉,这就不奇怪了。 钟文远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青云宗,甚至临死前还记挂着青云宗的事,他想要夺回青云宗无可厚非,他在世的时候虽然宗门一切无恙,但形势已经是剑拔弩张,他能预料到将来有一日,落云宗投靠云宣宗将浑元宗挤出边西城之日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余廉,本就是钟文远和林子祥一伙的,同样是大半辈子都在青云宗渡过,眼下宗门这个情况,他想回青云宗也是人之常情。 宋贤原本担心是什么不怀好意之人在背后唆使林子祥,恐怕打着什么坏主意,毕竟如今是非常敏感时刻,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现听是钟文远和余廉的建议,也就不以为意了。 “咱们在边西城经营了这么久,天山坊市,天山赌坊都是咱们一点点建立的,虽然宗门目前遭遇困难,但不能就这么放弃。 御兽宗还没有完全失势,我们仍然有机会夺回边西城,若就这样离开西疆县,将来不可能再回来了。况且如今的青云宗肯定已被元意宗给霸占,咱们想夺回也不容易。” 林子祥依然固执己见:“可如今御兽宗自身难保,何况他们在虎门城耍了我们一道,宗门已经有很多人为他们卖命而丧身了,以如今形势,夺回边西城似乎遥遥无期。我们还要跟着御兽宗一路走到黑吗?” “边西城毕竟是我们起家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离开。当然,子祥师兄建议我也会认真考虑,此事以后再说吧!” 宋贤话音方落,陆元自外而入,向他行了一礼:“掌教,御兽宗派人来了,说是奉了江峰之令而来。” 宋贤神色一振,立马让他把人带来,江峰此时派人前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征召浑元宗修士参战,二是关于灵脉之事。 而如果是关于灵脉一事,那肯定是好消息,盖因此前宋贤已数次向其提及此事,若没有办成,他不会专门派人来告知。 很快,来人被领到此间,递给了他一块玉简。 “我知道了,立马就去。”宋贤神识进入了玉简后,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晚辈先告辞了。”那御兽宗弟子转身而去。 “是不是灵脉的事有结果了?江峰怎么说?”待人一走,林子祥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没错,是关于灵脉之事。”宋贤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御兽宗同意划拨一座二阶灵脉给我们了?”林子祥双目顿时明亮起来,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拥有一座修炼室,他之所以向宋贤提议撤离西疆县,也是因为驻足于此满足不了修炼需求。 现听御兽宗将要调拨一座灵脉给他们,霎时就将方才的话抛之脑后了。 “江峰虽然未在玉简信息中明确交代,但我猜应该是好消息,不然他不会专门派人来叫我去商议此事。” 宋贤嘱咐了几句宗门事务后,便离了鸳谷。 ……… 入夜,月朗星稀,御兽宗山门,灯火通明的厅室内,江峰自外而入,宋贤连忙起身稽首行礼:“见过江主事。” “坐吧!”江峰行到主位落座摆了摆手,示意他入座:“你的要求,我和宗门提了。你知道,宗门此前并没有这个先例,是我为你们说尽了好话,宗门考虑到你们一直以来忠心耿耿,虎门城之战时你们也出了不少力,立了不小的功。因此破例答应拿出一座灵脉,借给你们落脚。” “多谢江主事。您和贵宗的大恩大德,敝宗没齿难保。”宋贤立马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别着急谢,我还没说完。宗门已决定将皇玉山那处地方借给你们,那是座二阶中品灵脉,而且位处西北部,离敌军总部大本营较远,比较安全。但宗门不是白借给你们的,你们得为宗门出力,需调拨一半弟子往前线去,这些人所需的薪俸等都由你们自己负责。” 宋贤默然不语,现浑元宗只剩百人左右,又要调拨一半人手去前线,只恐等不到战事结束,宗门人都没了。 (本章完) 第370章 何去何从 第370章 何去何从 “怎么?你不愿意?”江峰瞥了他一眼:“其实你们那点人手根本不够看,说的难听点,真打起来,还不够敌军塞牙缝的。” “实话告诉你,本宗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堵住宗门弟子之口,毕竟把宗门资源让给别的势力,这事不光彩。” “要知道那皇玉山本也有宗门弟子守备,现在把他们调走,将地方让给你们,总给有个能服众的说法。” “若是无偿交给你们,非但本宗弟子抱怨,将来其他势力投奔本宗,那本宗不也得安排灵脉给他们落脚,如此一来,本宗辖下灵脉岂不都被别人占了去。” 形势比人强,宋贤只好应答下来:“我回去后立刻派遣一半弟子去战事前线听从贵宗调遣。” “等你们把人派来后,就可以去皇玉山了。” “多谢江主事,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先告辞了。”宋贤起身道了个谢,便转身而去。 离了天山后,他一路上思绪电转,心中不免有点忧愁,没想到御兽宗竟然还要求他派一半弟子参战,这可有点不好解决。 如今宗门本就人心惶惶,自黄贺领着一众天山修士逃离后,不少人都有一走了之的想法。 他通过增加薪俸,好不容易稳住了人心士气,现又要派他们去前线,该派哪些人去呢? 不管派谁肯定都不乐意,谁愿意牺牲自己,换取他人得利?想来想去,他也没能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待回到鸳谷,林子祥立马迎了上来,询问情况。 宋贤一言不发的回到屋室,几人见此,面面相觑,原以为他此去定有好消息,但这幅模样,似乎并不如意。 “难道御兽宗不愿借给我们灵脉?”林子祥跟在他身后,神色由期待转为凝重。 宋贤入了室内,在主位坐下,微微叹了口气:“那倒也不是,御兽宗答应借一座二阶中品灵脉给我们落脚,而且位处在西北方,离云宣宗和慕容家的联军大本营较远,比较安全。” 林子祥听闻此言,眉眼已经舒展开来:“那还有问题?掌教为何闷闷不乐。” “御兽宗提出条件,要求我们派遣一半弟子到前线参战。我在想派谁去好。”宋贤目光望向林子祥。 林子祥面色一僵,连忙收回目光,避免与他对视。 他又看向胡小宝,胡小宝也低着头,以目视地,显然不想再领着宗门弟子参战。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要么避过他目光,要么以目视地。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各人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害怕被盯上一样。 众人的表现在宋贤意料之中,显然,没有人愿意参战。 “若不答应御兽宗的条件,御兽宗就不会把灵脉借给我们使用。有谁愿意领队前往?” 几人都默然不语,屋室内针落可闻。 “我意由驻守鸳谷的弟子参战,之前参加虎门城战斗的弟子这次就免了,下次若有战事,再派他们前往。” 此言一出,几人神色各异,有人明显暗松了口气,有人则面色僵硬。 室内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胡小宝双手缓缓放下,神态变得轻松。 林子祥目光微闪,手掌拖着下巴,面色有点难看。 那些参加了虎门城之战的神态都逐渐放松,而驻守鸳谷的,如林子祥、余廉、齐小白都是面色凝重。 “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就由原…” “掌教,我有话说。”林子祥突然抬头,打断了宋贤的话。 “子祥师兄请说。” 林子祥轻轻咳了一声:“这里都是宗门的老人,诸位师兄弟都了解我为人,从宗门成立以来,宗门大大小小的硬仗我都有参与。大家知道我林子祥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因为这次该轮到我参加战事而退缩。我是觉得不值得,没必要为了御兽宗去卖命。” “方才掌教说,应该由此前驻守鸳谷的人参战,这虽然公平,但对宗门的延续和发展是不利的。” “宗门现在沦落到这步,要想延续下去,必须保住精锐力量,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譬如齐小白师弟,此前也在鸳谷,但他负责炼丹事务,咱们稳定下来后,总得有产业收入,如今能够拿出去盈利的,只有玉香丹了。他如果被派去前线,死在战场,对本宗伤害太大。” “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例举了,很多都是宗门的精锐,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在御兽宗与云宣宗的战场。” “所以我建议,保留住宗门精锐,派遣低修为的弟子前去。反正御兽宗只让我们派一半人前往,也没规定个人修为。” 林子祥说完这番话后,室内又是一片沉默,没人附和,当然也没人反对。 余廉、齐小白这些原本要派去前线的人,虽然心中欣喜,却也不好意思附和,只是暗暗偷看着宋贤的反应。 其余如胡小宝、陆元几人,事不关己,无论心中同不同意,都不愿意得罪林子祥,公然提出反对意见,因此也都沉默着,等宋贤决策。 眼看众人都不出声,宋贤也没什么表示,林子祥心下很是尴尬,于是看向了默不作声的陆元:“陆师弟,你觉得呢?” 他之所以不问别人,单问陆元,其一是两人关系亲近,知晓陆元肯定会支持他。 其二,是陆元不属于驻守鸳谷的弟子,他出声支持,方显无私。 其三,陆元是宗门老人,虽然没有筑基,但无论在宗门还是宋贤心里都有很高地位和话语权。 陆元被他点名道姓询问,自然也知晓他意,于是帮腔道:“林师兄是老成谋国之言,我也觉得,宗门应该保留实力,留下精锐弟子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宋贤目光扫过几人:“子祥师兄的建议,有没有人反对?” 没有人开口。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样吧!子祥师兄,这事儿由你负责,你挑选一半弟子前往御兽宗参战。另外,这些参加战事的弟子每人薪俸提高双倍。” “是。”林子祥欣然应下。 ……… 皇玉山位于西疆县西北部,从高空俯瞰而下,整个山脉如同一只飞鸟状。 层层迭迭的山峦在晨光中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青色,近处的山体上点缀着苍翠的松柏,远处的山峰则笼罩在淡淡的蓝雾中,宛如一幅渐次晕染的山水长卷。 当灵船稳稳的停在那高耸山峰之际,浑元宗众人都露出了满意欢喜的神色。 仿佛漂泊的流浪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宋道友,我奉宗门之令在此等候。今后这皇玉山都交给你们了。”一名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领着几名御兽宗弟子来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稽首。 此人乃是先前驻守在此的负责人程健,也是名筑基修士。 “多谢程道友,多谢贵宗。”宋贤满面笑容的回礼。 “此间炼丹室、炼器室、修炼室等等应有尽有,道友和贵宗弟子可以随便用,只是要如期对其进行维护,还有……” 程健向他交代了此间的各种设施,次日便领着御兽宗的人离开了灵脉。 入夜,宗门几名核心人员聚于一堂,宋贤端坐主位:“宗门如今情况,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很清楚。虽然财政方面暂时没什么困难,但坐吃山空是不行的。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边西城,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齐师弟,你立刻组织炼丹的弟子,开始炼制玉香丹。” “冯师妹,玉香丹的销售网你得重新建立起来,主要目标放在西疆县的各个坊市。” “是。”两人都点头应好。 齐小白紧接着补充:“如今宗门炼丹人手短缺,能否招募一些有炼丹基础的散修?” “玉香丹的炼制还是从宗门弟子中选拔,尽量不要让招募散修接触。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可以减少点产量。现如今宗门各方面人手都短缺,得想法子充实人手。陆师兄,这事儿交给你,由你负责招募修士。” 陆元眉头微皱:“如今咱们山门都没有,这地方还是借御兽宗的,要招募人手,怕是没那么容易。” “只要适当放宽条件,相信会有人愿意加入的。我们需要的不是立刻加入战斗的弟子,而是预备役人员,以免将来我们回到边西城时,无人可用。对这部分招募修士,可以给他们承诺,不要求他们参加战事。” “掌教想要招募多少人手?” “最终目标是五十到一百人。招少了没用,招多了对宗门财政是个负担。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可以慢慢进行。” “我尽力而为。” “招募的修士交给胡小宝,由他负责统领和训练。” “是。” 宋贤对今后事宜一一做了安排,议事结束后,众人各散而去。 ……… 月朗星稀,边西城,落云宗,灯火通明的厅室内,段泉自外而入,行了一礼:“掌教,刚得到消息,风行宗又集结了安远城联军,正向虎门城进发。” “这么快。”陶景元目光微微眯起,风行宗撤离虎门城至今才不到两月时间,没想又再度集兵准备攻打,看来是对虎门城志在必得。 “西疆县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打起来了,但情形还不是很明朗,据说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军虽然小胜,但推进速度很慢,御兽宗抵抗的颇为顽强。” “浑元宗呢?他们有没有被派往战场?” “听说御兽宗拿出了一座灵脉给他们。” 陶晋元手掌轻抚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那些投诚的浑元宗修士,该派上用场了。” 段泉眉头微皱,他一直不明白陶晋元为何对浑元宗这么在意,在他看来,浑元宗狼狈的逃离边西城,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还管他们作甚。 “掌教莫非想对浑元宗赶尽杀绝?恕我直言,浑元宗不过丧家之犬,莫说他们现在已失去一切,人员亡散,死的死,逃的逃。纵是他们鼎盛时期,对本宗也没太大威胁。掌教为何对他们如此在意?” “宋贤一日还在,就一日是个威胁。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宋贤纵使有三头六臂,凭他的能力,也没法对抗我们。现在正是双方战事焦灼关键时期,何必为他们分散精力。何况他们现在御兽宗地盘上,我们手根本伸不到那么远。” 陶晋元目中精光微闪:“不必我们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想对付他们。” 段泉不解其意:“除了我们,还有谁与他们有仇,难道是孔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浑元宗现在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又身携巨款,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想打他们主意的人还会少吗?” 段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话音方落,只见一名弟子快步来到室外:“掌教,云宣宗马权来了,说要见您。金长老已在接待,派我来通禀。” 陶晋元略一沉思,随即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宗门的议事大殿,内里,金元星正与马权聊着话儿,见到陶晋元自外而入,他立马起身行了一礼。 “马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人正是云宣宗负责外务的马权,他一直端坐不动,直到陶晋元稽首,他才起身还了一礼。 “陶掌教,在下此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宗和慕容家联军与御兽宗交战的消息,想必道友已经知晓了。本宗需要你们出一份力,陶掌教应该不会拒绝吧!” 陶晋元看了金元星一眼,其心下会意,立马接过话:“马道友此话是从何谈起,当初约定好的,我们建立边西城独立联盟,不再相助御兽宗。如果御兽宗出兵攻打,贵宗给我们提供保护。可从来没说过,我们要出人出力帮助贵宗对抗御兽宗。” 陶晋元身为掌教,有些话不好说,为避免和云宣宗闹出矛盾,拒绝的话都是由金元星说,这样还有一个缓和的余地。 马权面无表情:“我有说过要你们出兵帮本宗对付御兽宗吗?” “那马道友之意是?” “我要你们出兵相助风行宗,助他们拿下虎门城。” 陶晋元此时才开口:“想必贵宗与风行宗的协议,是助风行宗拿下虎门城,而后风行宗全力相助贵宗,没错吧!” 马权不置可否:“明月宗是御兽宗的死忠,留着它是个隐患。攻下虎门城,你们可以和风行宗瓜分其地。这对你们也是有百利无一害。” (本章完) 第371章 坊市遇伏 第371章 坊市遇伏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 西疆县坊市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虽然目今西疆县战事不断,御兽宗正与云宣宗及慕容家联军缠斗不休,但战火并未波及这里,盖因此间坊市的幕后东家乃是玄元宗。 巍峨雄阔的商铺阁楼内,宋贤伫立在一面柜阁前,旁边身段婀娜女子正在向他介绍着其内售卖品。 “此块陨炎精铁重达二十六斤,乃是从海底石楼中打捞出的。一般的陨炎精铁也就几斤重,像这么大精铁是很罕有的,无论是炼制法宝还是制造阵旗都是绝佳材料。售价一万八千灵石。” “可否拿出来,让我仔细端详。”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此来是参加坊市竞卖会的,因听说此次竞卖会有乌钛金精出售,但现在离竞卖会才有好几个时辰,他于是顺便到各大坊市转转,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碰上了一样物品,就是面前的陨炎精铁,此乃炼制二阶中品傀儡的材料之一。 这么大块的陨炎精铁正适合用来锻造傀儡主体身躯。 本来他参加竞卖会,就是想看看竞卖物品中有没有他能用得上的制造高阶卷轴和二阶中品傀儡的材料。 “当然可以,前辈请看。”女子打开柜阁的机括,取出内里的石盒,将其打开,里间是一块青里透红的不规则形状铁块。 宋贤手掌轻抚着铁块,摸上去有一点点刺手,像是竹子上面的小刺一般。 “行,就它吧!结账。” 女子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将石盒盖上,正要拿起,带领着他去柜台。 突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清灵,先放下此物。” 宋贤转头望去,但见一名年莫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款款走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位两鬓微白身形瘦弱的老汉。 那老汉负手昂着头,身着云行商行服饰,筑基六层修为。 “胡主管。”宋贤身旁女子行了一礼,老老实实将石盒放了下来。 美妇款款行至宋贤跟前,稽首道:“妾身胡美兰,是本间商铺主管,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在下宋贤。胡道友有何事?” “敢问前辈可是要买这块陨炎精铁?” “不错。有什么事?”宋贤看了眼其身后的老汉,心中已猜到何事,他目光望去时,那老汉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老汉目光毫不退让,昂着头,似乎想从气势上将他压倒。 美妇面露歉意:“实在抱歉,宋前辈。这块陨炎精铁已经有人预定了,请您看看别物。” 显然,其所谓预定之人就是身后那名老汉,所谓的预定也不过是搪塞的话罢了。 这家商铺是云行商行开设的,而那大汉又身着云行商行服饰,事情很明显,老汉需要这陨炎精铁,但晚来了一步,又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所以美妇才将他拦下。 宋贤面色一沉:“在下可从未听说过商铺上架的物品还有预订之说,既已预订,你们为何要摆在商铺里。刚才在下问起时,为何不说,莫非是戏耍在下不成?” “清灵这丫头是新来的,不熟悉俗事务,因此有了这误会,敝府会好好管教她的。”美妇说罢,又蹙起眉头对那女子训斥了几句。 女子不敢反驳,只唯唯诺诺委屈巴巴的道是,接着离开了这里。 “抱歉,宋前辈,由于敝铺的疏忽浪费了您的时间。这块陨炎精铁真的有人预定了,不能售卖给您,请您见谅。” “你们内部搞什么名堂我不管,这东西你们已经卖给我了,岂有出尔反尔之理。” “这样吧!宋前辈,妾身做主,赔偿您一百灵石,当做损失。还请您见谅。” 宋贤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宋某岂是图你一百灵石。” 美妇还想要说什么,她身后的老汉已抢先开口,其声音有些嘶哑:“宋道友看着面生,不知是出自哪派?”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 “浑元宗?”老汉微一皱眉,随即恍然,冷冷一笑:“想起来了,边西城,天山坊市。浑元宗如今还在吗?听说不是被落云宗给灭了?宋道友宗门都已被人连根拔起,身为掌教,上不能保宗门,下不能护弟子,竟然还有闲情逛坊市,真是好雅致。” 听他夹枪带棒毫不掩饰的讥讽话语,宋贤心中怒火腾起,也没有好脸色:“敝宗怎么样,不关道友的事。道友还是先管好自己,这块陨炎精铁是在下先要的,道友别处去寻吧!” “你可知此商铺是哪家开的,此物我要定了。美兰,给我拿着。” “是。”美妇应了一声,就要去拿取那石盒。 宋贤一挥手,美妇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灵力一冲,踉跄倒地。 “你竟敢动手。”老汉怒目圆睁,厉声大喝。 宋贤这段时日的心情本就愁闷,眼见陨炎精铁到手,居然又出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争夺,还出言不逊,他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上心头了。 “道友要赐教吗?在下奉陪。” “好贼子,一个丧家之犬,竟敢如此猖獗,董某就看你有几斤几两。”老汉怒火腾起,但他还是保持理智,没有大打出手,只是一掌劈向了宋贤,瞧那通红的手掌,看起来威势不小。 “两位不要冲动。” 宋贤身形一闪,避过了他那一掌。 此时,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却见一名魁梧男子出现在楼梯口,此乃是阁楼二层的贵宾区,人数不多。 但两人的动静早已引起其他人关注,包括商铺其他女修,早在他和美妇争执之初,就有心思灵巧的商铺女修偷偷去告诉商铺主事了。 那老汉见他到来,立时收回了手掌。 “董师兄,何故如此生气?”魁梧男子拦在了两人中间。 “哼!此人蔑视本派,竟出手打伤本派弟子。”老汉冷哼了一声。 那魁梧男子看了眼胡美兰:“在下程林,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为何要出手伤人?” “你看她哪里受伤了。”宋贤也不辩解,只冷冷回了一句。 魁梧男子眉头皱起,看向了那美妇:“怎么回事?” 美妇便将事情原本复述了一遍,这当然只是逢场作戏,实际上魁梧男子早知此事,因为就是他下令让美妇带着老汉来的,没想到却闹出这等争执。 “宋道友,这是敝铺的疏忽,为你带来不便,敝铺深感抱歉。不过此物确实是董师兄早就预定了的,不能售卖给道友,请见谅。” “这就是贵铺做生意的态度?如此不讲诚信,真是徒有虚名。”宋贤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虽然心中有些憋屈,但也没办法,这是人家的东西,人家不卖,他也不能硬抢。 要怪只能怪自己人微言轻,若自己有大宗门势力做靠山,亦或修为够高,别人也不敢这么对他。 修行界就是这么现实,实力就是一切。 “就这么放他走,真是便宜他了。要不是顾忌这是本派的商铺,我非得活劈了他。什么东西,一条丧家之犬,还人模狗样的。”眼看宋贤远走,老汉口中仍叨叨着。 ……… 入夜,月朗星稀,参加完竞卖会后,宋贤离开坊市,遁光腾起,朝着黄玉山方向而去。 正行之间,他突然神色一动,神识感知到后方有人在追赶。 他顿时心中一沉,脑海中思绪电转起来。 他不知道身后的几人是不是冲着他来,更不知几人身份。 他在西疆县没有敌人,如果后面那几人真是冲着他来,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必然是早就盯上的。 会不会云行商行的人?宋贤脑海闪过这念头,但很快就否决了。 虽然他刚与云行商行那老汉发生了争执,但没有人会为这么一点小小吵闹就出动数名筑基修士追杀。 会是谁呢?难道是落云宗? 宋贤神识四散,扫过身后追赶的几人,其中一人是筑基八层修士,除他之外,还有两名筑基修士,一人筑基五层,一人筑基三层。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空荡荡的半空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就动手吧!”一个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话音方落,半空中,三道身影缓缓浮现,为首一人两鬓微白,身形高瘦,鼻梁高挺,双目深陷,乃穆赫草原人长相,正是那名筑基八层修士。 另外两人都是中等身材,一个酒糟鼻,穆赫草原人长相,筑基三层修士。 一个三角眼,秦国人长相,筑基五层修为。 三人原本都隐匿着身形,但觉察到宋贤神识扫过,知晓自己已然暴漏,也就不再偷偷摸摸了,全都现出身形,全速飞遁,朝着他追去。 宋贤这下彻底确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了,体内灵力狂涌,意图摆脱身后追击的三人。 但双方本就相距不远,也就两三百丈的距离,不然宋贤神识也不会发现他们。 见对方越追越近,宋贤虽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 对方现身的那一刻,神识就已完全锁定了他。 那筑基八层修士一马当先,甩开了身后两人,离他已不到百丈之距。 宋贤仍在全力奔逃,他虽然不知对方为何盯上他,但还是希望能够避免一场恶仗。 奈何对方却一直穷追不舍,尤其是那名为首的筑基八层修士,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其双手合十,半空中一只黑色巨爪凝成,向着他抓去。 宋贤察觉到天地灵气在汇涌,回头一看,但见对方术法已经凝成,他一边身形飞退,一边也双手合十,施展火流罩护住己身。 威风凛凛的黑色龙爪猛然抓来,仿佛雄鹰展开翅膀捕抓小鸟。 没有任何交击声响,黑色巨爪一击之下,火流罩只微微颤动而已。 那筑基八层修士见此,眼神一凝,他施展的乃是二品高阶术法,擒龙手,而且已修炼至大成境,是他所掌握的最强术法之一。 没想到这一击之下,火焰屏障竟然纹丝未动般。 他见多识广,也识得这术法乃是二品中阶的火系术法火流罩。 二阶中品的术法,不应该这么坚韧才对,正常情况下,他这一击,不说直接干碎火焰屏障,至少也撕开一个口子,怎么也不会像这样纹丝不动。 看来情报果然没错,此人实力强劲,不是一般筑基中期修士可比,而且极其擅长火属性术法,应该修炼了高阶的火属性类功法,有增强火属性术法威能之效。 好在他找了两名帮手,不然的话,不一定能拿下此人。 当务之急,是速战速决,以免节外生枝。 男子操控着黑色巨爪,不断的攻击着火流罩,巨爪的攻击虽然不能攻破防御,但却使得宋贤不得不分心应对,眼看着其身后那名筑基五层修士也越追越近,宋贤心知一场硬仗无可避免,于是干脆停了下来。 “在下与三位道友无冤无仇,也不记得曾见过三位,为何要对在下紧追不舍?必要置在下于死地。” “交出储物袋,饶你一命。”那筑基八层的穆赫草原修士如是说道,手上动作却不停,巨爪一击击的拍打着火焰屏障。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那名筑基五层的秦国三角眼男子也已赶到,二话没说,就对宋贤发起了攻击,其双手合十,一条条火蛇凝聚而成,朝着宋贤涌去。 此乃二阶中品术法,炎蛇巨焰。 宋贤是识得此术法的,只是没有修炼,盖因他已完全掌握了阳爆和火流罩以及烈焰围城。而这三种都是二品中阶术法。 火流罩主防御,阳爆主进攻,烈焰围城可攻可守,还可以困住敌人。 二品中阶术法类型里,有这三招足够了,不需要再额外精力去研习其他术法。 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修行界里,很少有人会很多时间研习不同的术法,各类型的术法只要掌握一种就足够了。 哪怕掌握一万种术法,也不如精通一种术法,把它修炼到大成。 在宋贤真察之眼的视野中,三人的各项数据都在脑海浮现。 那名筑基八层穆赫草原修士,是三灵根修士,拥有金、木、土三种属性,灵力量达到2352点。 那筑基五层秦国男子也是三灵根修士,拥有火、木、土三种属性,灵力量达到1427点。 其施展的炎蛇巨焰术法,凝聚了十条火蛇,每条一两丈大小,攻击力25点,总共250点攻击力。 这说明其主修的功法并没有火属性上的威能加成。 盖因大部分大成级的二阶中品术法威能都是二百五十点,极少数的如金属性二阶中品术法攻击力要强一点。 风属性和雷属性就更强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像宋贤这般,修行的功法里有属性威能加成。 另外一名筑基三层的酒糟鼻穆赫草原修士此时也追赶上了,同样三属性灵根,拥有金、木、水三种属性,灵力量达到946点。 (本章完) 第372章 以一敌三 第372章 以一敌三 三人呈扇字形将他包围,筑基八层修士与他相对,另外两人一左一右。 三人皆未着面罩,没有遮掩身形,说明三人并没有势力背景,散修一般无牵无挂,四海为家,不像有势力背景的修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有组织性的伏击,都会遮掩面容身形,以免遭受报复,散修则没有太多顾忌。 通常都是干一票就跑路,天南地北的,除非十分庞大的势力,不然根本拿他们没奈何。 十条火蛇前仆后继撞向宋贤周身的火流罩,火焰与火焰交织,没有任何声响,火蛇在烈焰之中逐渐融化。 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眼角肌肉微颤,他早就发现宋贤所使的火流罩不一般,方才黑色巨爪屡屡攻击之下,都没能对火焰屏障造成大的波动。 加上自己的炎蛇巨焰也未能攻破火焰屏障,足可见对方修有极高的火属性功法。 同为二阶中品术法,对方所施的这火流罩威力要比普通人强上二倍甚至不止。 在黑色巨爪和炎蛇不断攻击之下,火流罩终于出现了扭曲变形的破绽。 而那名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也凝结了一柄绿色水光形态的巨剑直斩而下。 眼看着火流罩就要破灭,宋贤立马双手合十,掌间涌出大量的火星,宛如一个个萤火虫飞向四周,密密麻麻火星形成了一堵墙。 下一刻,火星绽放,化作一个个盾牌形状,一面面的火焰盾牌排列有序,形成一座巨大冒着火焰的城墙挡在前方。 此正是二阶上品术法,火焰城墙。 火流罩的防御力840点。 但火焰城墙防御力高达1680点。 数值正正是火流罩两倍,盖因火流罩作为二品地阶术法,基础防御力只有300点。 而火焰城墙作为二品高阶术法,防御力高达600点。 再加上宋贤玄天融火诀修炼到第四层,已吸收了三种异火,术法威能迭加之下,是基础术法威能的2.8倍。 火焰城墙形成之后,他又再度施法,一颗颗火星自手掌升腾而起,化作一个个巨大火团,二十个巨大火团每个数丈大小,如流星一般向着那筑基八层修士击去,所过之处,半空中烧起熊熊的火焰。 此三人中,显然以该男子为首,擒贼先擒王,只有全力先拿下此人,才能解决这危机。 眼见一个个巨大火团袭来,那筑基八层男子身形飞退,双手合十,一个巨大金色盾牌光罩凝聚成形,此乃金属性二阶金甲流光。 是其所掌握术法中最强的防御之术。 金系术法本就是五行中威力最强的属性,加上男子本身修的就是金属性高阶功法,修炼到他这一步,术法威能还能再提升不少。 在宋贤真察之眼中,这金色光罩盾牌防御力达到1080点之高。 要知道一般的二品高阶术法,基础攻击力只有500点。而同等品阶的防御性术法,威能也要强于一般攻击形的术法。 金系作为五行中最强术法,要比其他术法威能强上两成左右。 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1080这么高的防御力,显然,男子修行功法极大强化了术法威能。 以宋贤的估计,该男子功法金系术法加成应该在四到五成左右。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宋贤。 五行之中,各属性间相克关系很严重,而火系恰恰克制金系术法,能起事半功倍之效。 譬如100防御力的金属性术法,只消60威力的火属性术法就能将其击碎。 一个个巨大火团陆续砸在金色盾牌光罩上,光焰与金色光芒相交织,金色光盾逐渐的扭曲变形。 男子面色微变,他早得到对方极擅火系术法的情报,但没想到,对方火系术法威能大到这般地步。 眼看着金色光盾即将破碎,男子双手合十,黑色巨爪再度凝成,朝着那些火团抓下。 黑色巨爪黑光流转,一击之下,一个巨大火团立时碎裂。 男子虽主修金系功法,也擅长金系术法,但金属性被火属性所克制,所以他并未用金系术法,而是施展这擒龙爪对抗。 至于为何要施展金属性的二品高阶术法金甲流光防御,那是因为此是他所掌握的最强防御术法,其他属性的防御术法都没能修炼到家。 因他修的是金系术法功法,能提升金属性术法威能,所以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研习金属性的术法了。 在宋贤真察之眼中,那黑色巨爪攻击力达到700点,显然非同一般,比二品高阶金属性术法还要更强一筹,而该男子施展此术法,每次都要耗费100点灵力。 宋贤施展的火焰流星,只需耗费75点灵力量,攻击力达到1400点。 如果没有其他二人,他可以很轻松的拿下对方,当然,前提是对方选择和他顽抗到底。 他虽硬实力足够强,但在遁术上并不精通,对方修为在他之上,一心要逃的话,他也无可奈何。 两人相对抗之时,另外两人也没闲着。 都各自施展术法,向着宋贤猛攻。 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在施展过炎蛇巨焰后,双手合十,口中默默有词,周身玄色光芒大绽,头顶凝聚了一只威风凛凛全身冒着黑色光芒的大鹏。 此正是男子所主修的功法,黑鹏耀日诀,此是三阶下品功法,修炼到极致,可以将自身化为黑鹏形态,拥有大鹏一样的强大肉身之力。 现在虽然未能达到这一步,但借着黑鹏之力,可以施展强大的风属性术法。 当下他心神一动,浑身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大鹏一声清鸣,其双翅一挥,巨大的飓风凝聚而成,朝着宋贤而去。 另一名筑基三层的酒糟鼻男子,也施展的水属性术法不断攻击着宋贤。 铺天盖地的冰箭前仆后继涌向火焰城墙,其之所以参与此次伏击,就是因为那为首的筑基八层修士得到了宋贤极颤火属性术法的情报,所以邀请了他。 他虽只有筑基三层修为,但主修的恰是水系功法,颤长水属性术法,正好克制宋贤火属性术法。 对于宋贤来说,此人的威胁甚至要比那筑基五层修士还要略强一些。 在飓风与水箭不断攻击之下,火焰城墙也逐渐扭曲变形。 这样下去不行,以一敌三还是太困难了。 宋贤手掌在腰间灵兽袋上一拍,一道金色身影闪出,正是金甲蚁。 自它晋阶之后,宋贤还从未驱使它参战,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有这张底牌。 二是此前的那些战斗他独立一人便可对付,无需金甲蚁协助。 而如今面对三人的围攻,他却是不得不召唤金甲蚁了。 金甲蚁两根长长的金色触须随风飘舞,自灵兽袋中钻出之后,一双凶悍的眼睛就不停地转动着,盯着三人,似乎在挑选猎物一般。 它口中两颗长牙不断摩擦着,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饱餐一番。 对面三人眼见一只浑身金色的二阶蚁类灵兽出现,都是一愣。 左右两人更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名为首筑基八层男子,眼神中的疑问几乎就写在了脑门上一般,就差在头顶上刻字了。 怎么还有二阶灵兽,这和你的情报不符啊! 那筑基八层修士目光里已显出浓浓的忌惮,但他并没有多说,也在腰间一拍,一道黑影闪出,竟是一只黑色飞蛾状二阶灵兽。 宋贤眼神一凝,没想到对方竟有也有一只二阶灵兽,一个散修能有资源供养一只二阶灵兽,这是很罕见的。 此人不仅有筑基八层修为,还养了一只二阶灵兽,这真的是散修吗?宋贤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可如果不是散修,会是穆赫草原哪家势力呢?自己似乎并未得罪过穆赫草原大势力。 宋贤虽然好奇对方身份,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心神一动,金甲蚁便朝着左侧那名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飞去。 与此同时,他再度双手合十,施展出火焰流星术法,攻向那筑基八层男子。 眼见金甲蚁朝自己扑来,那筑基三层男子身形飞退,谁都知晓,与妖兽战斗,绝对不能被对方近身。 一旦贴身肉搏,基本就宣布死刑了,男子双掌合十,掌间一个水色光球凝聚而成,水球激射而出,迎风大涨。 在男子操纵之下,水球嘭的一下,撞上了金甲蚁,水流涌动之间,形成了一个水牢,淹没了金甲蚁身躯。 水牢之内,水流狂涌,跟随着金甲蚁移动,无论他到哪,水牢都一直跟着它,将它困在里间,无论它向前向后,永远处在水牢的中心位置点。 它虽肉身坚硬,但身处水牢中心,受到水流强大的压迫力,根本使不上劲,空有力而无处使。 此正是二品中阶的水流囚牢,是专门困人之用的。 金甲蚁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察觉到一直身处水牢的中心后,它周身金色光芒大绽,金色的芒刺在它身体长出,覆盖了它全身,眨眼间,就长到了一丈大小。 随着它口中一声嘶鸣,周身的金色芒刺全部脱体而出,向着前方而去。 水牢内水龙涌动,想要缠住这些金色芒刺的攻击,水流越来越乱,水牢渐渐扭曲变形。 最后嘭的一声轻响后,水牢碎裂,金色芒刺没有了水流的阻力,如箭矢一般射向男子。 此时,密密麻麻黑色丝线激射而来,不仅一圈圈缠卷上了金色芒刺,就连金甲蚁也被丝线卷住,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蚕蛹形状。 发出这些黑色丝线的正是那黑色飞蛾灵兽,丝线都是从其腹部射出。 那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眼见金甲蚁被捆缚住,立时双手合十,凝结水系术法攻向宋贤。 在飓风和水箭不断攻击之下,火焰城墙也渐渐顶不住了,一面面盾牌相击碎裂。 宋贤不慌不忙,双手合十,又再度凝聚火焰城墙术法护住己身。 接着,他伸手向腰间储物袋,随着灵力涌入,袋口光芒微闪,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形傀儡从内闪出,正是他炼制的二阶下品傀儡。 三人眼见他又掏出一具人形傀儡,面色顿时一变。 三人很有默契的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神色中看出了震惊。 此人不仅实力高强,而且还有二阶灵兽和傀儡相助,这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那名筑基三层的酒糟鼻男子滚动了下喉咙,心中已生退意,但他又不敢丢下两人单独逃走。 万一两人见他逃了,也转身就逃,那他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毕竟他修为最低,遁速最慢。 两人不管他的话,被对方追上,他无论如何也不是敌手。 何况三人并非第一次合作,此时一声不吭就逃,难保不会被两人秋后算账。 是以他目光望向了为首之人,等待着他的指示。 另一名筑基五层的男子也感觉到点子扎手,同样看向了他。 那筑基八层男子自然知晓两人眼神中隐藏的含义,他目光微闪,并没有理会两人。 虽然对方手段高强,又有二阶灵兽和傀儡相助,但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威胁,他要撤的话,随时可以撤掉,因为对方遁速不及他。 他能肯定对方并没有增强遁速方面能力的手段,要不然,刚开始就不会被他给追上了。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处于不败之地的。 而对方的表现,也让他更加确信情报的真实性,干了这一票,足够他修行到金丹不用为灵石发愁。 念及于此,他就更不愿就此放弃了。 既然已经动手,暴漏了目标,这次如果无功而返,下次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对方必定有所防范,不可能再一个人毫无顾忌的外出了。 另外两人见他一直默不作声,也都收起了撤退了心思,对方虽有二阶灵兽和傀儡,他们也有二阶灵兽协助。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占着优势的。 宋贤心神一动,傀儡就冲向了那筑基三层修士。 他虽有炼制二阶下品傀儡能力,但仅仅也就炼制了这一具。 因操控傀儡是非常消耗神识的,以他的神识力,操控一只二阶傀儡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能力做到同时操控两只二阶傀儡行动。 他如今的神识力692点,操控一只二阶下品傀儡所需神识力要400点。 若这只傀儡被人消灭,短时间内,他也没能力再操控第二具傀儡战斗。 因此也就没有时间去炼制第二具傀儡以备用。 要知道,炼制傀儡不仅需要耗费材料,也是很消耗神识的,需长期的将分裂神识注入其内,每炼制一具傀儡,都要不少时间恢复。 (本章完) 第373章 逐个击破 第373章 逐个击破 人形傀儡如同箭矢一般激射出去,眼看它冲着自己而来,那筑基三层男子口中咒骂了一句,随即再度使出水流囚牢,将它困在了里间。 低阶傀儡战斗能力有限,最强就是铜筋铁骨的身体,但这不代表它没有其他手段。 在宋贤神识操控之上,被困在水笼中的傀儡嘴巴大张,激射出一道赤色的光束。 赤色光芒从其口中喷出,在水流的涌动之下,并没有直接穿透牢笼,光芒变得越来越弱。 但这并未结束,随着其口中赤色光束消失,紧接着又发出了一道赤色光束。 这是二阶下品傀儡仅有的除身体外攻击手段,每一道光束攻击威力达到160点。 每一次攻击需消耗一块四阶灵石中的灵力,换言之,每次攻击就损耗一千灵石。 如果傀儡内部灵石的灵力量全部消耗完,也就不能再使用这光束攻击了。 宋贤在此具傀儡内部放了两块五阶灵石,差不多可以供其施展二十次光束攻击。 因此不到迫不得已情况,宋贤不会祭出傀儡应敌,这玩意儿太耗灵石了,若是毫不限制,一场战斗个几万灵石随随便便,有点得不偿失。 傀儡一连使用了三道光束,才终于攻破这水牢,一直激射向男子,被他周身水幕所挡下。 傀儡继续朝着那筑基三层男子逼去,其只能不断后退,并施展术法攻向傀儡。 由于其对傀儡之道并不了解,是以不知道傀儡每次使用那光束攻击都要消耗灵石灵力,更不知宋贤只在内部放了两块五阶灵石。 只见傀儡发出了三道光束攻击后,便打碎了自己的水流囚笼,因此就没有在使用此术法。 盖因此术法只是用于困敌之用,并没有攻击力,每使用一次还要消耗60点灵力量。 既然困不住这傀儡,他就放弃了这术法,而使用对抗的水系术法,凝聚了一只只冰箭朝着傀儡击去。 傀儡一身的铜皮铁骨,自不惧这冰箭攻击,冰箭击在它身上,打的嘭嘭作响,实际上却未能伤到它,反而因傀儡的步步逼近,该男子不得不飞速后撤,拉开距离,根本腾不出手去对抗宋贤。 另一边,被黑色丝线缠绕的金甲蚁也脱困而出,其周身爆发耀目的金色光芒,缠裹在其身上的黑色丝线,在光芒笼罩之下,纷纷碎裂。 金甲蚁口中发出低沉的私鸣,一双凶悍的金色眼睛死死盯着那黑色飞蛾,下一刻便如炮弹一般向其冲了过去。 黑色飞蛾腹中的黑色丝线不断激射而出,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缠上金甲蚁,但一接触到它周身金光,就纷纷碎裂融化。 很快,金甲蚁便已到达黑色飞蛾近前,但见黑色飞蛾双翅振动,大量的黑色磷粉飘荡,被磷粉包裹后,金甲蚁顿时一动不动,周身的金色光芒也越来越弱。 不多时,其身躯就已完全被黑色磷粉所淹没。 有了傀儡相助,宋贤压力顿减,便从防守开始了反击,火焰流星再度凝成,朝着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攻去。 眼见巨大火团砸来,该男子头顶黑色大鹏,不断地振动双翅,一道又一道飓风凝成,迎向火团。 局势陷入了僵持,宋贤不断的施展火焰流星术法,火团一个紧接着一个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攻向两人。 虽然是以二敌一,但两人在他猛烈攻击之下,却被完全压制,只有招架之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宋贤施展火焰流星,只需75点灵力,攻击力却足有1400点之高。 那筑基八层男子需要施展两次黑色巨爪才能抵挡一次火焰流星攻击,而他每施展一次黑色巨爪需100点灵力。 至于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处境就更加艰难了,需要施展四次飓风术法才能抵挡住火焰流星攻击,每次施法需要耗费60点灵力。 宋贤一连施展了十次火焰流星术法攻击,火团一个接着一个如同陨石般落下,放眼望去,整个天地都已是一片火海,唯有那两人身处之地,可见黑色光芒闪烁,仿佛火海内的一片净地。 面对一个接一个火团猛烈的攻击,为首的筑基八层修士尚能从容应对,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却是手忙脚乱了。 其每次施展飓风术法需要几息时间,而火团却是源源不断一个接着一个,这导致他的术法还没凝聚,就有火团砸到跟前。 他的防御术法风之障壁已经被击碎两次了,若非他在风之障壁内又使用了一张二阶上品的防御符箓护住己身,恐怕已经身死。 体内灵力在不断的施展术法中消耗,已经损耗过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男子心生退意,一边施展飓风术法抵抗着火团攻击,一边朝为首那筑基八层男子大喊。 “点子扎手,这笔买卖砸了,咱们先撤吧!” 听闻此言,那筑基八层男子紧紧皱起了眉,他自然也知晓对方的难缠,但他自侍修为高上一筹,灵力量充足,自觉比拼灵力也无惧,况且他要想走,随时能走。 目前形势虽隐隐被压制,但对方以一敌二,其势必不能久,因此没有对其撤回建议做回应。 此刻,双方激斗早已进入白热化地步,分成了三个区域。 二阶傀儡一直缠斗着那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使其不能脱身,场面上男子是占据了绝对优势,但由于傀儡一身的铜皮铁骨,身体十分坚韧,男子一时半刻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它。 另一边,金甲蚁已冲出黑磷粉的包裹,与黑色飞蛾肉搏大战在一起,两个妖兽你来我往,肉身对抗之下,金甲蚁显然占据了上风,六条腿牢牢着夹住了飞蛾腹部。 飞蛾则不断的翻滚踊跃挣扎,体内的黑色磷粉大量涌出,将它淹没。 宋贤在不断的施展火焰流星攻击之下,体内灵力已耗损过半,现只剩487点,最多只能再使用6次火焰流星攻击。 在他真察之眼观察下,那名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体内灵力还剩385点。 而另一名筑基八层修士还有1250点灵力。 是时候了,眼看火团被一个个击灭,宋贤双手合十,黑色火焰覆盖他周身,随即脱体而出,化作巨大黑蛇摸样。 他掌中一个黑色火团融入黑蛇体内,霎时间,黑蛇便如活过来了一般,昂起脑袋朝着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而去。 他之所以要使用添油战术不断的施展火焰流星术法攻击此二人,就是为了尽量的消耗他们体内灵力量。 然后再用大杀器玄罗阴火结束战斗。 玄罗阴火拥有5000攻击力,如果对手是全盛状态下,仅凭玄罗阴火是无法拿下的。 而一旦玄罗阴火本体巨蛇被击杀,他就无法将其再吸收回体内,意味着永远丧失这异火了。 是以,每次他释放体内异火时,都要确保对方已无力反击。 那筑基五层三角眼男子灵力只剩385点,满打满算也仅够施展六次飓风攻击,而此术法威能只有350点,即使施展六次,加起来也不过2100点攻击力,与玄罗阴火战斗力相距还很大。 此时他还在与火焰流星凝聚的火团相抗,当飓风将最后一个火团击碎时,宋贤已释放了玄罗阴火,眼见冒着腾腾火焰的巨蛇袭来。 男子依旧操纵黑鹏施展飓风应对,不是他没意识到玄罗阴火之强,只是这飓风已经是他掌握的最强术法了,除了施展此术,他也别无他法应对。 当周身燃着腾腾黑焰的黑蛇与十几丈大小的飓风迎头相击时,黑色火焰立刻便将飓风淹没,巨大黑蛇穿过飓风,只一击便将飓风击散。 男子面色大变,身形飞退,头顶的黑色大鹏疯狂挥动着双翅,再次凝聚飓风,方一凝成,黑蛇便已势如破竹的到了近前,一个冲撞,黑色火焰便将飓风吞噬。 “阿古拉,帮我。”男子面如死灰,高声大喊。 话音未落,黑蛇已至身前,黑色火焰瞬间将他包裹,风之屏障肉眼可见的被火焰融化。 “啊!”男子厉声大吼,体内灵力狂涌,终于在风之屏障碎裂时,又凝聚出了飓风,可这根本于事无补,飓风一凝成,便已被熊熊的黑色火焰吞噬。 那筑基八层修士听到其厉声大喊,正准备施以援手,黑色巨蛇已将男子连同他周身防御光盾缠绕,不到几息时间,熊熊黑色火焰燃烧下,防御光盾被融化。 黑色火焰将其吞噬,男子只发出了一声凄厉喊叫,整个人血肉便已融化。 眼见此幕,为首的筑基八层修士瞳孔骤缩,倒吸了口凉气,望向宋贤的目光满是震骇,没想到他还藏了这么一手绝招。 看着同伴眨眼被黑色火焰烧为灰烬,心中俱意顿生。 此时,又是一声凄厉的哀鸣传来。 不远处,金甲蚁已趴在了黑色飞蛾背上,六只脚紧紧捆缚着它,正在啃食它的脑袋。 黑色飞蛾脑袋已是血肉模糊,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 同样的一幕也被正与傀儡交战的那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看在眼里,见同伴被黑色火焰烧为灰烬,那黑色飞蛾灵兽又已被金甲蚁击败。 男子心中俱意如潮水袭来,想也没想,立时便向后方逃去。 为首的筑基八层修士见其招呼不打就逃,口中咒骂了几句,心中虽然愤恨不甘,但情势已完全逆转,他的灵兽落败,加上对方二阶傀儡,以一敌三,还有那诡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蛇,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再纠缠下来连他也身陷险境了,心中思绪电转之下,于是便也转身而逃。 宋贤已占了绝对优势,自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人,得搞清楚到底是他们为何伏击自己,又是谁指使的。 于是收回玄罗阴火后,果断朝着两人追去。 “阿古拉,他追上来了,等等我。”那名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虽率先逃窜,但他修为低,遁速不够快,眨眼便被筑基八层男子追上。 见其越行越远,而身后宋贤也不依不饶追了上来,男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喊。 可那筑基八层修士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丝毫未停,一溜烟的往前飞遁。 宋贤行不多时,便已追上落后的酒糟鼻男子,没有废话,施展起火焰流星朝着其攻去。 男子只能驻足而停,凝聚术法抵抗,不然凭他周身的防御护盾根本挡不住火团的攻击。 “在下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伏击在下?”宋贤控制着凝聚的火团停在半空,止住攻击之势,目光盯着男子,声音冷的像刀子。 见他没有动手,男子目光闪过一丝希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喉咙微微滚动:“我若全交代,阁下能就此作罢吗?” “如果你能吐露出重要的信息,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首先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 “我名图尔昔·加耐德。出身穆赫草原东海城,是个散修。” “既是散修,为何要不远万里来对付在下?” “我是受阿拉古之邀。他说要到秦国西疆县对付一个筑基五层修士,并说此人拥有数百万灵石财富,光是身上携带的就是百万之巨。事成之后,所得灵石,我拿两成。我见他已找了名筑基五层修士帮忙,加上我三个人,对付一个筑基五层应该是不成问题,所以答应了下来。” “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了解过,你是边西城原浑元宗掌教。我知道你们占据着天山赚了很多灵石,撤出了边西城时,将宗门储蓄的灵石全部带走了。很多人在传,说你们宗门撤离时带走了将近五百万灵石。正因为如此,我才答应加入他们,干这一票。” 事已至此,男子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将所知之事如实相告,期翼宋贤能放他一马。 “是谁告诉你,我身上带着百万灵石。” “阿古拉说的,他和落云宗的人有联系。” 宋贤目光微微眯起,好一个落云宗,没想到自己都已撤出了边西城,他们竟然还是没打算放过自己。 毫无疑问,那个阿古拉就是落云宗找来对付自己的,想必外间谣传浑元宗撤退时带走了五百万灵石也是落云宗传出来的。 如今浑元宗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宗门正是最虚弱之际,这消息一出,必然引人觊觎。 几百万灵石,对于筑基修士来说,是一笔天大财富。 落云宗这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高明,不仅能达到目的,还不用多出一分力。 (本章完) 第374章 里应外合 第374章 里应外合 “那个阿古拉是什么人?”宋贤继续问道。 “他是东海城有名的赏金修士,至于他和落云宗是怎么联系上的,我也不知晓。” 赏金修士,是专门靠着接取赏金任务赚取钱财的修士,穆赫草原有很多势力,都会对外发布赏金任务。 譬如需要某种修行材料,亦或有某个修士得罪了哪个势力,逃之夭夭,就会悬赏其人头。 当然也有个人发布的赏金任务,像情报交易站这样的地方就有不少个人赏金任务。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坊市?” “是落云宗的人告诉我们的。” 宋贤眼神一凝:“落云宗,他们也到了西疆县?是谁和你们接头?” “是一个叫徐天的炼气修士。我们在坊市客栈会过一面。就是昨日晚间,他告诉我们,你今日可能会来参加坊市竞卖会,让我们守在竞卖会内。我们照他所说,今日早早的就到了竞卖会场,见到你入内后就盯上了你。直到你离开坊市,我们便跟了上来。” 徐天,宋贤并未听过此人名字,想来应该是落云宗内部负责情报事务的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日会到坊市竞卖去。 肯定不是平白的猜测,必然有浑元宗内部人员给他提供消息。 自己要前来坊市参加竞卖会之事,宗门内部知晓的人寥寥无几,除去几个核心人员,最有可能出卖他的是宗门弟子邓林,其是宗门如今负责情报的人,也是其向他汇报的坊市竞卖会有乌钛金精出售。 此物乃是炼制二阶上品傀儡的主要材料,市场上根本没得卖,好早以前,他就曾向情报峰打过招呼,将几份市场上买不到的傀儡材料交给他们,让他们多加打听。 宋贤怀疑邓林,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此人不是宗门核心成员。 最关键的证据,这次的竞卖会,根本就没有乌钛金精售卖,可见他的情报是错误的。 结合遇伏之事,可见是他与那名为徐天之人商量好的一场陷阱。 宗门如今衰败至此,人心浮动,落云宗若许以重利,要想策反收买人完全不难。 “除了徐天外,落云宗有没有派筑基修士前来?” “我没有见到,我们一直是与徐天联系。” “你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杀了我之后,打算怎么做?” “阿古拉打算杀了你后,再想法子拿下皇玉山,将你们宗门的灵石全部吞下。他说落云宗有细作在皇玉山内部,可以配合我们行动。至于行动具体细节,还没有商议。” 宋贤又问了好些问题,譬如阿古拉的落脚地以及那名筑基五层修士身份来历,还有阿古拉是什么时候和落云宗联系上的,宗门藏得细作是谁等等。 男子一一回答,不知道便直言不知。 “在下向天地起誓,绝不会再与道友为难,以后道友无论深处何地,在下见到,必退避三舍。”男子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惴惴不安,连忙赌咒发誓,希望对方放过自己。 宋贤没有答话,悬停半空的巨大火团朝其砸去。 “你言而无信,必遭报应。” 男子见此,知晓宋贤根本没有放过他之意,便厉声大吼。 … “我就算死了,也绝不放过你。”一番交手后,男子油尽灯枯,最后一道护着自身的屏障被攻破,红着眼凄厉叫骂。 火团砸下,熊熊的烈焰瞬间将他笼罩。 男子一声惨叫,从半空跌落而下。 宋贤心神一动,金甲蚁和傀儡都回到了身边。 金甲蚁昂着脑袋,嘴角带着血肉,轻轻蹭着宋贤大腿,像是孩子在讨大人的夸奖。 宋贤轻抚着它脑袋,金甲蚁今日表现出乎意料的好,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金甲蚁晋阶之后的实战。 在一对一的情况,金甲蚁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对方的灵兽黑色飞蛾。 要不是有它相助,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败。 对方也是做了充足准备的,不仅以三对一,还带有飞蛾灵兽。 换做其他人,百分百是个死局。 他若无金甲蚁和二阶傀儡,凭自己一人也绝不是对手。 将金甲蚁和傀儡各收进储物袋和灵兽袋后,他身形一闪,来到奄奄一息的男子前,拿走其腰间储物袋,并翻出血魂幡,让内里赤鬼吸尽其血肉,接着便离开了此地。 回到皇玉山后,宋贤立马找来了苏芷柔、林子祥、胡小宝,将自己遇伏之事简略复述了一遍,三人都是大惊。 “掌教,邓林今日早间外出了,至今未归。”陆元自外而入,向他行礼。 “果然是他。”宋贤面色一沉,邓林出逃基本做实他是内鬼猜测。 “小宝。” “掌教有何吩咐?” “立刻封锁此山,严禁任何人出入。” “是。”胡小宝应声而去。 “子祥师兄,召集所有人待命。” “好。”林子祥也点头领命而出。 “夫君召集人干什么?难道要反击?” “如我所料不错,现今宗门内不止邓林一个落云宗细作,肯定还有别人,必须把这人找出来。”宋贤目光微闪,邓林已经离开,就肯定不会再回来。 无论他此次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邓林是已经暴漏的死棋子,纵使他被杀,宗门其他人也会展开调查,很快就能查到邓林身上。 所以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皇玉山做内应的,而据那名筑基三层酒糟鼻修士所说,他们原计划是打算干掉自己后,再图谋攻取皇玉山,且说落云宗有细作在皇玉山内部,可以配合行动。 这个细作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此人若是不找出来,将来必为后患。 落云宗此次计划败了,不代表他们就会作罢,可能一计不成会再生一计。 宋贤打算先缩小范围,将近期离开过皇玉山的人找出,再用迷心符一个个单独审问。 现宗门总共也就五十名弟子,一一排除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将此人揪出。 其实最为简单的办法是抓到那个名叫徐天的落云宗弟子,从其口中逼问出宗门内部奸细要比这样一个个排查简单多了。 但宋贤并不知道这个徐天现在何处,那筑基三层酒糟鼻男子说,只见过其一次,就是昨日晚间在坊市客栈,而且是徐天主动找上门的,平时其都是和为首的阿古拉单独联系。 宋贤又担心皇玉山状况,所以立刻赶了回来。 ……… 经过一天的排查,林子祥锁定了五名嫌疑较大的人,宋贤将他们一个个召到密室相见,果不出他所料,其中一人就是内奸。 此人名为章荣,还是宗门培养出身的,原在阵旗峰任职,现是黄玉山的阵法守卫中的一员。 据其交代,落云宗是半个月前找上他的,是通过原天山派弟子金莱和他牵上线的。 两人在浑元宗时,交情不错,金莱后面跟随黄贺离开了宗门后,投奔了落云宗。 双方见面后,落云宗给他开了丰厚筹码,要他在关键时刻配合别人破坏大阵。 至于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还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做好准备。 宋贤当众处决了此人,并告诉其他四名弟子,让他们守口如瓶,不可将迷心符之事告诉任何人。 ……… 入夜,灯火通明的屋室内,苏芷柔一脸忧愁的倚在宋贤身边,脑袋伏在他怀中。 “这不是没事吗?没什么好担心的,想取我的命,不是那么容易的。”宋贤轻抚着她乌黑柔顺的秀发。 “我们都已经离开了边西城,他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夫君?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连一点旧情都不念。”苏芷柔轻声喃喃。 “陶晋元岂是重视旧情之人?之前咱们和他处的还不错,只是因为大家没什么利益冲突。” “夫君。” “嗯?” “要是有朝一日,咱们回到边西城,你会放过姑母和他吗?” “别想这些了。”宋贤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极其小心,尽量不要外出。” ……… 乌云蔽月。西疆县,孤僻无人的山林间,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两鬓微白,身形高瘦,深目高鼻的穆赫草原修士身影,正是阿古拉。 他一挥手,一道灵力激射而出,紧接着,只听一声惨叫,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隐匿状态中显露出身形,身体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了一颗大树前,喷吐出一口鲜血。 “阿…阿古拉前辈,您这是为何?”男子痛苦的捂着胸膛,满脸震惊望着对方,不明白其为何突然出手攻击自己。 阿古拉面色阴沉如水,眼神凶狠,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该男子跟前,一手纠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还敢问我?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老子差点就被你们害死了。” “阿古拉前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何时害过您?” “那个宋贤有一只二阶灵兽和一具二阶傀儡,你们为什么不说?” “我…我不知道。”男子面上显出慌乱之色。 “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老子就差点丢了老命,这笔账该怎么算?”阿古拉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男子早被他锋利的目光切成了碎片。 “前辈,您别着急,到底什么情况?听您的意思,是不是这次伏击失败了?”男子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镇定。 “哼!”阿古拉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留你一条狗命,回头告诉你们宗门,要是不赔偿老子这次的损失,老子跟你们没完。” 男子深呼吸了两口气,扶着旁边的大树,缓缓站起了身:“前辈,您可否告诉晚辈,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您想要本宗赔偿,也得让晚辈回去好交代才是。不然不明不白的,晚辈怎么回复宗门?” “怎么回事?还用问,我们三个人出发,现在就我一个人回来了,就是这么回事。”阿古拉冷哼了一声。 “您的意思?他们两个人都死了?”男子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有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那,那宋贤呢?” “你说呢?” 男子瞳孔微缩,心中震骇不已,三个筑基修士,一个筑基八层,一个筑基五层,一个筑基三层。竟被被对方一个筑基五层修士干掉两个,另一个狼狈逃回。 “怎么会这样?莫非他有帮手?” “我不是说了吗?他有一具二阶傀儡和一只二阶灵兽。” “可…”男子原本想说,可你们有三个人,三对三也不至于对方毫发无损,你们两死一逃,然而望着对方凶狠的眼神,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敢问前辈,他那二阶傀儡和二阶灵兽都是什么级别?” “灵兽是一只金色蚂蚁,周身灵力气息虽只有四阶,但战力要比一般四阶灵兽强得多,真正实力差不多五阶灵兽,筑基中期修士实力。傀儡不知道品阶,但实力也应不弱于筑基中期修士。” 阿古拉也自觉丢脸,为了挽回颜面,故将傀儡和灵兽实力都往上抬了一阶,说罢又恶狠狠的语气威胁起来。 “这都是你们的问题,为什么不搞清楚他的底细?此事是你们牵头的,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们三兄弟现在死了俩,还有我辛辛苦苦培养多年的一只四阶灵兽迷幻飞蛾也搭进去了,你们落云宗要是不补偿我的损失,我跟你们没完。” ………… 大雨倾盆,狂风呼啸,竹林漱漱作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 落云宗山门,灯火通明的厅室内,金元星神色凝重自外而入。 “掌教,西疆县有消息传回来,阿古拉伏击宋贤失败,不仅如此,还折损了他的两名同伴。” 陶晋元眼神一凝:“怎么回事?” “徐天已经回来了,现就在外面候着,具体情况还是由他说吧!” “召他进来。” 很快,徐天来到此间,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陶晋元脸色越发的凝肃,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掌也不自觉用力。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陶晋元眼神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元星打破沉默:“看来我们还是低估宋贤了,此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得多。阿古拉是穆赫草原知名的赏金修士,实力肯定不弱,还找了两名帮手。三个人联手伏击,不仅没能拿下宋贤,反而两死一逃。足可见宋贤个人实力是不弱于筑基后期修士。加上他的灵兽和傀儡,估计得三名筑基后期修士才能跟他掰掰手腕。” “禀掌教,那阿古拉扬言要本宗赔偿他的损失,不然和本宗没完。” “哼!”陶晋元冷哼了声:“三个埋伏一个,被人杀得丢盔弃甲,废物一个,还敢大言不惭。” 金元星眉头紧皱:“掌教说的不错,这宋贤的确是个大患。若不早除,后患无穷。但这次失手之后,再想针对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陶晋元目中精光闪烁:“只要是人,就有疏忽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 (本章完) 第375章 新皇登基 第375章 新皇登基 时光荏苒,一晃眼,几年眨眼便过。 月轮高挂,皇玉山,昏暗的修炼室内,宋贤缓缓睁开双目,吐了口浊气,起身向外而去。 自遭遇伏击后,这些年他基本没怎么外出过,不是在修炼室吐纳吸收灵气,就是在密室修行功法。 而在这几年间,西疆县的局势越发糟糕的,更准确的说,是对于御兽宗而言,越来越不妙了。 诚如他之前所料,在御兽宗撤回西疆县后,风行宗就卷土重来,落云宗也插了一脚。 明月宗在一番顽抗抵抗后,还是不敌,最终惨淡收场,宗门弟子死的死,逃的逃,仅有不到三四百人撤出,投奔了御兽宗。 在这之后,天水城见大势已去,唯恐自己被攻打,便也脱离了御兽宗,宣布了独立。 西疆县下属五座城池宗派都与御兽宗分割后,云宣宗便开始向他们施加压力,要求他们派遣修士相助。 各城的宗派既与御兽宗翻了脸,又面对云宣宗的软硬兼施,只能答应。 本来御兽宗面对云宣宗和慕容家联手,还能维持住战线,自各宗派加入后,战事天平便往他们倾斜。 另一方面,云宣宗又得到了云霄宗暗中支持,此消彼长之下,御兽宗只能紧守门户。 好在御兽宗底蕴丰厚,加上各城宗派并不想太深的卷入双方斗争,只是迫于无奈才和云宣宗合作,派遣的修士都是些老弱,没什么凝聚力和战斗力。 因此御兽宗倒也还能维持,只是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外间各种谣言蜚语,说御兽宗在考虑撤出西疆县,另谋他地发展。 但也有消息说,玄元宗将要插手,有意调和西疆县战事。 “掌教,黄烨师兄来了,有事求见。”宋贤方回到府宅,一名随从弟子上前禀报。 他点了点头,来到厅室间。 “见过掌教。”内里黄烨已经在坐,见他到来,躬身行礼。 “坐吧!什么事?” “我刚收到一则重要消息,江峰已成功结丹。”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宋贤心中思绪电转。 江峰居然结丹了,这可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于公而言,江峰结丹,御兽宗多一名金丹修士,对节节败退日益悲观的军心能起到振奋效果,对整个西疆县局势虽然没有能够扭转乾坤作用,至少能多一名顶尖战力。 不要小看一名金丹修士的作用,风行宗就是因为其掌教庄不易结丹成功,故而一跃成为西疆县打破僵局的存在。 原本西疆县双方力量在伯仲之间,只因庄不易结丹成功,致使整个安远城独立联盟都士气大涨,这才开始了攻伐虎门城,逐渐打破平衡,使得局势天平倒向了云宣宗一方。 如果庄不易没有结丹,他们就不会攻打虎门城,盖因无论安远城联盟内部,还是风行宗都有不少反对声音,但他结丹成功后,声势无二,导致无人敢反对。 若风行宗没攻打虎门城,那么落云宗就不一定会反水,也就没有后续一系列事情了。 结丹修士虽然个人战力比之筑基修士强大很多,但还没有到强到一个人就能对付一群筑基修士的地步,其更大作用是稳定军心。 一只队伍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镇,和没有金丹修士只有一群筑基修士,队伍士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此江峰结丹成功这件事对于整个御兽宗士气是一个极大提振,就是在外人看来,也能增加对御兽宗信心,可见御兽宗内部还是有生机的,远远没到油尽灯枯,山穷水尽地步。 于私而言,江峰和浑元宗关系不错,也是宋贤唯一能在御兽宗内部指望的上之人,他的话语权加重,对浑元宗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以宋贤听了此消息,心下也是颇喜。 “就在几日前。” 宋贤随即命人去将胡小宝和陆元唤来。 很快,两人便到了这里。 宋贤将江峰结丹之事说了一遍,让两人前往携带灵石去坊市挑件合适的礼物,他打算去拜访江峰。 …… 次日晚间,他孤身一人悄然离了皇玉山,来到御兽宗山门。 在江峰府宅候客厅等候了许久,才见江峰缓步而入。 如今的他整个人气质比之前看上去更加威严,双目深邃而锐利,脑袋微微昂起,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透着一股不怒而威之势。 “见过江主事,恭喜江主事结丹功成。”宋贤迎上前行了一礼。 他没有自称晚辈,也没刻意迎合的称呼前辈,而是仍用之前的惯称。 这是为了加强两人之间特殊的关系。 江峰径至主位落座,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也坐吧!” “谢江主事。听闻您结丹功成,敝宗欣喜不已。本不敢来打搅您清净,但敝宗上下都觉得应来恭贺,毕竟您对敝宗有重恩,因此壮着胆子冒昧打扰,这是敝宗一点小心意,还望江主事勿要嫌弃。”宋贤衣袖一抖,手中出现一个储物袋,双手奉了上去。 对一个结丹修士而言,直接送灵石太过庸俗,但宗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宋贤倒是有件火纹扇法宝,然仅为恭贺,就将法宝送出去,他又舍不得,因此让胡小宝、陆元前去选买礼品。 两人挑了半日,最终选了一件十余斤重金子精粹。 此是炼制法宝的绝佳材料,不管什么法宝,几乎能有用得上。 江峰既已结丹,总需一件法宝,虽然御兽宗可能会有法宝赐给他,但很多金丹修士都喜欢选钟意的法宝找人炼制,这金子精粹总能派上用场。 江峰手一招,将储物袋摄至手里,看了一眼,面不动声色点头:“你有心了。” “您此番结丹成功,对于整个西疆县局势可谓起到定海神针之效。自此以后,相信不会再有人传贵宗将撤出西疆县谣言了。” “这些谣言本就是好事之人口无遮掩之话,何需理它。难道我不结丹,本宗在西疆县就站不住脚了吗?” “江主事说的是。谣言止于智者,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是智者。不管怎么说,您结丹成功,对我们的士气是一个巨大提升。”宋贤刻意用了‘我们’的字眼,以表示自己和御兽宗同乘一条船的立场。 他当然有资格说这个话,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是坚定站在御兽宗一方,也参加了不少战斗,甚至在西疆县安定后,还派了五十名弟子参战。 江峰看了他一眼:“落云宗最近没找过你们麻烦?” 宋贤遇伏之事不知怎么的渐渐传了出去,他以一敌三反杀两人的战果使他在西疆县筑基修士里名声大噪,当然,与之传播的还有他携带灵兽与傀儡之事,也被广为人知。 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说他随身带着一只五阶灵兽和一具二阶中期傀儡。 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此次伏击意外的声名广播,对如今的他甚至于浑元宗而言都是有一定好处的。 至少会让御兽宗看到他的价值,不会轻易放弃他。 那些对浑元宗财富觊觎的人也会因此心生忌惮,不敢再贸然对他动手。 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讲,他的处境也变得更加危险。 那三名伏击者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有灵兽和傀儡底牌。 而今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此事,再有人想对付他,就一定会做更充足准备,特别是他的灵兽和傀儡只有筑基初期修士实力,却被传为有筑基中期修士实力。 可想而知,若是落云宗再派人对付他,绝对会派遣比这还强的力量。 而江峰之所以知晓伏击之事是落云宗再背后使坏,皆因事情传开后,其曾派人召他询问过。 “托您的福,上次事情后,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宋贤紧接着试探问道:“江主事,我听说玄元宗已派人调和西疆县战事,不知此事真假?” “你是听谁说的。” “市井谣传罢了。” “既是市井谣传,又何必问,果真停战的话,自然会有相应安排。” 宋贤见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心中暗想,这事儿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双方停战,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停战就意味着承认当前的领土势力,那他想回边西城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 两人谈话之时,远在数千里外的云宣宗山门,昏暗的屋室内,一场密议也在进行着。 齐云宣手中拿着一块玉简,神色阴晴不定,目光游离闪烁,脸上失落的神情怎么也遮掩不住,沉默了好一阵儿,他抬头望向对面男子,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内情,反正结果就是如此。”男子叹了口气:“我们输了。” “叔父还有什么指示吗?” “近期玄元宗与他们往来甚密,齐师兄,你自己要小心。” ……… 日朗天清、万里无云。 乾风山,玄元宗驻西疆县辖地。 远处,数只金色如龙状的灵兽拉着一辆光彩四溢的黑色宝轿缓缓而来,驶进山门之内。 一名两鬓微白,身躯魁梧老汉自内而出,正是御兽宗掌教洪浩然。 “洪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玄元宗驻西疆县主事魏无崖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冒昧叨扰魏道友了,望勿见怪。” 两人寒暄了几句,在殿内分宾主落座。 “魏道友,我听闻乾清宗已经确定柳清月前辈为新任掌教,不知此事确否?”洪浩然没有继续闲聊,直入主题。 “我也是几日前才听说,想来应该很快昭告天下。” 听到肯定的答复,洪浩然的腰杆似乎都更加挺拔了些,他望向魏无崖,目光大有深意:“魏道友,西疆县已经混乱了这么多年,自云宣宗来后,就没安宁过。贵宗应该管管了吧!” 魏无崖面上仍保持着笑呵呵模样:“是要管一下了,总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正打算找齐掌教谈一谈。” “只是谈谈?”洪浩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眉头皱了起来。 魏无崖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着急,先谈谈再说。” 洪浩然还想再说什么,魏无崖已放下茶杯,摆了摆手:“洪道友且先品下茶,这可是本宗今年出品的上好灵茶。” 洪浩然只好把话咽下去,拿起了茶杯。 ……… 四月的西疆县,正是春暖开的时节。 皇玉山外,一望无际的绿草蓬勃生机昂扬向上,大片的蝴蝶蜻蜓追逐飞舞。 远处,碧绿的湖泊在温暖阳光照射之下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水面一圈圈波纹荡漾。 随着天气的回暖,西疆县的局势也有回暖迹象。 近来,有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据说玄元宗已正式插手西疆县战事,要求双方停战。 这次不再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因为这是玄元宗自己向外公布的。 不管是御兽宗、云宣宗、慕容家还是各城的宗派而言,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甚至是散修也都希翼着停战,多年的战事已经使得西疆县物价飞涨,有些商品价格涨了数倍之多。 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盼望着双方尽快达成停战协议。 为什么说几乎,因为还是有不想他们停战的,譬如浑元宗,譬如同样处境的明月宗。 这段时间,宋贤时常感到身心俱疲,不是真的有多么累,而是一种看不到希望的情绪一直笼在心头。 不仅是他,浑元宗的那些弟子也都是如此,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都是一脸的颓废神色。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了,玄元宗插手,不管云宣宗和御兽宗如何不愿意,停战是迟早的。”宽敞明亮的厅室内,浑元宗的几名高层聚于一堂,林子祥面色凝肃。 “云宣宗和御兽宗讲和,我们回到边西城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我还是那句话,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应该另谋他路。” 林子祥不是第一次提出离开西疆县返回平原县夺一块地盘发展,早就落脚之初,他就提过,今日又再度旧事重提。 事实上,如果不是皇玉山这处二阶中品灵脉能够暂时满足他修炼所需,他不会忍到现在再说。 “这几年我们的各项开支加起来差不多二三十万灵石了。虽然目前还不必为财政发愁,但长久下去肯定是撑不住的。”陆元也是一脸的凝重。 现在宗门产业只剩下玉香丹一项产业,由于各城都被云宣宗控制,玉香丹只能在西疆县坊市售卖,而且只有御兽宗辖下坊市才能卖。 再加上这些年物价飞涨,原材料也跟着涨。 战乱又使得绝大多数人对灵石更加看中,肯钱买玉香丹的修士也大幅减少,宗门养着几十号人,年年都入不敷出。 (本章完) 第376章 两级反转 第376章 两级反转 宋贤当然也知道两人说的情况属实,他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胡小宝:“小宝,说说你的看法。” 被他点名道姓,胡小宝自然也知道他是何意,于是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用着急考虑离开西疆县的事,毕竟本宗暂时没什么危机,而且也没到油尽灯枯地步,可以再看看形势再说。” 林子祥看了眼宋贤:“我也不是说现在就离开西疆县,只是得先做好准备。我建议先派几个人去平原县昌平城,打探一下那里的情况。如果有机可乘,我们将来可撤回到昌平城,夺回青云宗。若没机会,再另寻他地。” “那就这样吧!”宋贤并不想离开西疆县,他对天山是有长远规划的,实在不甘就这么放弃,但现在局势,他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林子祥的话让他无从辩驳,只能先答应下来。 “这事儿子祥师兄负责,你派两个人回昌平城打探一番。” “好。” “今天议事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宋贤摆了摆手,几人起身而去,唯有苏芷柔还在他身旁,待几人离去后,握了握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眼,夫妻多年,一个目光足以知对方心意,无需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掌教。”就在宋贤也准备离去后,黄烨自外而入,向他行了一礼。 “什么事?” “刚听说的消息,乾清宗柳清月继任新掌教职务,已昭告天下。” “哦!”宋贤并不是很在意,乾清宗虽说是秦国巨无霸,新掌教上任也是轰动天下的大事,但和他却是没什么关系。 两者太过遥远,乾清宗换了个掌教,又不会把云宣宗干掉。 他面临的困境并不会因此有丝毫改变,故他没太放心上,紧接又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换新掌教了,乾清宗上一任掌教呢?为何好好的退位了?” “据我所知,乾清宗告示中并没有说为何换选掌教。” “御兽宗和云宣宗方面有什么新消息吗?”宋贤最关心的还是西疆县局势。 “只听说玄元宗插手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晓。” 宋贤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了一句有什么新消息随时知会自己后便同苏芷柔一道离了大殿。 直到回到府宅,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停下了脚步。 “夫君怎么了?”苏芷柔见他突然停下来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于是问道。 “好像有点不对劲。”宋贤眉头渐渐皱起。 “什么不对劲。” “乾清宗新任掌教的事,有点不对劲。” 苏芷柔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他。 宋贤却仿佛打通了脑袋里堵塞的淤泥一般,思绪一下子变得极其清晰,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眼神也变得明亮。 “我好像明白了。” “夫君明白什么了?”苏芷柔却还是一副懵懵懂懂样子。 “走,咱们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屋室后,宋贤便将自己猜测之事全盘托出。 他之前就有疑惑,西疆县闹了这么多年,这玄元宗一点态度也没有,一直就在旁边看戏,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 毕竟西疆县是属玄元宗管辖的地盘,御兽宗也这么多年一直给它纳贡交税,它要么支持一方,要么出面维持和平。 可其却作壁上观,不管不问。 现在又突然跳出来要插手了,这里面总得有个原因。 他原以为是玄元宗终于看不下去了,所以出面。 但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哪有这么巧的事,玄元宗这么多年都不管,乾清宗新掌教一上任,它就要出面制止。 显然,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结合云宣宗掌教齐云宣本是乾清宗弟子,还是乾清宗高层原驻西疆县的主事齐霄风本家后辈这条线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玄元宗的态度和乾清宗新掌教继位,两件事之间有着密切关联。 或许齐云宣本是齐霄风派到西疆县来的,用来执行某些秘密任务,是以玄元宗才对他们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金丹修士愿意加入云宣宗,应该都是冲着齐霄风面子。 如果这个推论没错,那么可以进一步得出,现在继任的乾清宗新掌教柳清月和齐霄风是不对付的。 所以她上位之后,玄元宗不再容忍齐云宣了。 大宗派里面,山头林立的情况是很常见的,没有才不正常。 别说乾清宗这样的巨无霸,就连浑元宗里面也有小小山头。 甚至有时候,宗门内部矛盾要比外部矛盾还要激烈,还要势不两立,还要水火不容。 譬如青云宗,就是因为内部矛盾,宗门长老不满张浑元,才引了外敌元意宗入内,宁愿把青云宗拱手送给外人,也不愿意交给张浑元。 乾清宗如果存在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是多稀奇的事。 古往今来,内部争斗往往是最血腥最致命的,曾经囊括四海,强盛至极的大周王朝,也是因为内部矛盾导致土崩瓦解,才有了如今的七国格局。 乾清宗新任掌教继位的昭示中,没有老掌教消息,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按理来说,新掌教上任,都得公布一下老掌教情况。 如果死了的话,得先安排葬礼,若没死,那也得说明一下情况,再给个什么太上长老的头衔。 但乾清宗的昭告中,却完全没有关于老掌教的信息,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换言之,这次新掌教继位是有古怪,有猫腻的。 如所料不错的话,齐云宣的靠山齐霄风和柳清月是属于乾清宗内部不同的势力山头,双方或许在为争夺掌教之位明争暗斗,最后是柳清月胜出。 真是这样的话,云宣宗好日子应该是到头了。 玄元宗之前一直对云宣宗纵容,是看他主人齐霄风的面子,如今主人失势了,谁还会继续容忍一条狗乱叫乱咬。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玄元宗会打死这条狗,毕竟其主人只是失势,并没有死。 作为乾清宗的高层之一,作为世间最强大的元婴修士,面子还是有的。 除非他与柳清月之间矛盾已经到了不可缓和你死我亡的地步。 玄元宗会对云宣宗下多重的手,取决于齐霄风和柳清月矛盾有多大,以及齐云宣在齐霄风那里的地位。 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玄元宗不会再允许云宣宗肆无忌惮的搞乱西疆县了。 ……… 乌云蔽月,狂风呼啸。 黑压压的云层笼罩着天空,仿佛要沉坠下来一般,庭院的竹林被狂风吹得七倒八歪,竹林哗啦啦的作响,就像是悲鸣一般。 一场大暴雨很快就要来临。 齐云宣负手伫立窗前,狂风吹动着他的衣襟猎猎作响。 他的神色凝肃,目光虚望着远方,眼神十分深邃,仿佛在透过竹叶看自己的未来。 “我去玄元宗山门拜会了三次,都没见到殷宁玄,显然,他不想见我们。”云宣宗长老,同是乾清宗出身的罗子泉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下水来,声音有些嘶哑。 齐云宣没有答话,仍然背对着他,一滴雨落在了肩头。 “我们还要留在西疆县吗?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或者说,一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本身就是没意义的。”罗子泉抬头看向齐云宣。 “再等等吧!”齐云宣终于开口,声音竟有说不出的疲惫之感,眼神也变得迷茫。 轰隆隆,天空划过闪电,巨大的雷声响起,雨点越来越多,转眼化作了倾盆大雨。 “禀掌教,玄元宗魏无崖登门拜访,要见掌教。”一名弟子来到屋外,躬身行礼道。 “知道了。”齐云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 “魏道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灯火通明的大殿内,齐云宣大步昂首自外而入,眼神坚毅而自信,如往常一般。 “齐道友不肯移驾,那在下只好登门拜访了。”魏无崖笑呵呵的起身回礼。 “现是多事之秋,还请魏道友见谅。”齐云宣至主位落座。 他是乾清宗出来的弟子,又有大靠山,自不像西疆县本土宗派那般,对魏无崖那般看重。 在他眼里,魏无崖不过玄元宗一个看门的,根本决定不了任何事情。 他若有事,也是去找主人商量,用不着和看门的多交涉。 自来西疆县,他只去乾风山拜会过一次,就是刚落脚此间,拿下这块地盘时,那还是殷宁玄嘱咐,让他有事去找魏无崖,他才受邀前往。 “齐道友莫不是怀疑在下会和御兽宗联手设计坑害道友?”魏无崖仍是一副笑呵呵模样,自顾自坐下,以玩笑口吻道。 齐云宣面无表情,没有跟他闲话的雅趣:“魏道友今日此来,不是为说笑的吧!” 魏无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把茶杯一倒,把内里茶水洒在大殿上,啧了啧嘴:“这个茶水不好。” 说罢不急不缓的放下茶杯:“我是代表宗门来的。西疆县乱了这么多年,不应该再继续这样乱下去。本宗要求你们立刻停战,把所有人员撤回山门。” 齐云宣目光微微眯起:“撤回山门,这是贵宗掌教之意?还是贵宗其他人的意思?” 魏无崖收起了笑容,目光直视着他,竟有着逼人的凌厉,语气也没有了平常的温和:“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是代表本宗来的。” “本宗弟子如果都退回山门,那占有的那些辖地资源呢?贵宗能保证不被御兽宗夺去吗?” “你们占领的那些辖地资源,也要归还御兽宗,那本就不属于你们的。当然了,明轩宗原属的资源辖地仍归你们。” 齐云宣目光一凝,他虽然早料到乾清宗新任掌教消息一公布,玄元宗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且如此强硬。 竟然要他们将所有占领资源辖地都无偿还给御兽宗,这根本不是合理的要求。 “如果本宗不答应呢?” “齐道友,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是命令。我最后告诉你一遍,这里是西蜀郡。”魏无崖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两人四目相对,大殿中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本宗允许你们来到这里建立宗门,开枝散叶,但你们得遵从本宗的命令。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你们必须老老实实的呆着,如果你们还想在这里立足的话。” 魏无崖神色冷峻的站起了身。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给你们一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如果你们还占着那些地方,不要怪我事先未打招呼。” 说罢就朝着殿外走去,行至一半,顿住脚步。 “哦!对了,你们的茶水难以下咽,换成本宗新出品的琥珀玉参灵茶吧!这是我个人的建议。” 齐云宣脸色难看,拳头不自觉握紧,直有一种虎落平原被犬欺之感。 如果不是奉命来西疆县,区区一个魏无崖,这种货色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竟然敢骑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摆起架子来了。 玄元宗强硬的态度出乎他意料之外,这说明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糕。 他收到的毕竟是经人转达的三手信息,和权力圈子内部接到的一手信息是有差距的。 今日玄元宗的态度让他感觉乾清宗内部矛盾可能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 ……… 月色昏暗,乾风山,魏无崖遁光落下,轻哼着小曲儿,脸上又恢复笑呵呵模样。 今日心情着实不错,他早看齐云宣不顺眼了,什么东西,一个离了乾清宗的丧家之犬,还老是摆着一副臭架子,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 要不是背后有齐霄风这个靠山,谁会把其当回事。 来了西疆县,也不知老老实实的拜山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乾清宗的特使。他早就想灭一灭其嚣张气焰,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魏师叔,您回来了。”一名玄元宗弟子迎上去行礼。 “有什么事?” “慕容云来了,要求见您,已经等了好一阵儿了。” “哼!消息倒还挺灵通的。”魏无崖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急了,让他再多等一会儿吧!” (本章完) 第377章 自身难保 第377章 自身难保 灯火通明的屋室内,慕容云有些心烦意乱的将案桌上灵茶饮了一杯又一杯,目光不住的向外张看。 乾清宗柳清月继任掌教消息已经昭告天下,他虽然不清楚乾清宗内部争斗的具体情形,但也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玄元宗已经有动作了。 不仅对外放话,要平息西疆县的乱局,更为关键的是,玄元宗长老殷宁玄的态度。 他知晓齐云宣来西疆县是奉了齐霄风的命令,也猜到这和乾清宗内部斗争有一点关系。 所以当知悉乾清宗新一代掌教继位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云宣宗山门询问情况。 但齐云宣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遮遮掩掩的,就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让他感觉到不妙。 显然,乾清宗这个新上任的掌教并非齐霄风一派,接下来的事情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从云宣宗离开后,他立马去了西蜀郡拜会玄元宗长老殷宁玄,没想到竟然吃了闭门羹,他呆了好几日,也没见到殷宁玄的面。 慕容家之所以决定卷入这场相助云宣宗,除了觊觎御兽宗的地盘,想要争做西疆县的老大外,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殷宁玄的态度。 当时齐云宣自言是得到了殷宁玄支持,于是他前往拜会,也受到了接见,而且殷宁玄还给出暗示。 齐云宣本是乾清宗弟子,又是齐霄风本家侄子,此次来西疆县也是受齐霄风之命,既有乾清宗高层支持,现又有玄元宗高层支持,在他看来,取代御兽宗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而且齐云宣还给出承诺,他们并不在乎西疆县辖地资源,可以让给慕容家。 这样优厚的条件,可谓是千载难逢之机,谁也不会拒绝的。 本来一切就按计划进行,御兽宗节节败退,几乎是大势已去,被赶出西疆县这是时间问题。 谁知竟然会出这样的事,乾清宗新任掌教继位后,玄元宗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本一直暗中支持他们的殷宁玄,现在竟然连面都见不到了。 而且不只是他没见到殷宁玄的面,连云宣宗的罗子泉也没能见到殷宁玄。 这个人就仿佛突然失踪了一般。 出大事了,慕容云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回到西疆县后,他又得到可靠的情报。 玄云宗将以强硬态度终止西疆县的战乱,并限制云宣宗的行为。 没有比这再明显的信号了。 齐云宣不管怎么样,有齐霄风做靠山,总会使玄元宗有点忌惮,不至于对其下死手,但慕容家就不一样了,纵使玄元宗不亲自对他们动手,御兽宗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若没有云宣宗相助,慕容家不可能是御兽宗的对手。 所以他火急火燎的来找魏无崖打探消息。 而慕容家主慕容腾已经亲自前往西蜀郡,争取让玄元宗给他们一个安全协议,保证御兽宗不再停战后对他们发起进攻。 毕竟当时他们卷入这泥潭是有殷宁玄暗中授意的,而殷宁玄又是玄元宗长老。既然玄元宗要插手,总得给他们一个保障,这是合理的要求。 来到乾风山后,听人说魏无崖外出,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决定等着他回来,因为留给他们时间不多了。 “魏道友还没回来吗?”眼见玄元宗弟子又拿来一壶灵茶,慕容云再一次问道。 “魏师叔今日可能不会回来,前辈若等不了那么久,请先回去。待魏师叔回来后,晚辈自会向他禀报。” “不了。我还是继续在这等着。劳烦魏道友回来后,立马告诉他,我有要事求见。”慕容云并不相信魏无崖外出,或许只是不想见他,就像殷宁玄一样。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等在这里,总能见到魏无崖。 …… 直到次日天明,等了一整天,魏无崖才不急不缓的自外而入。 “魏道友,冒昧叨扰,望勿见怪。”慕容云连忙迎上去行礼。 “魏某昨日有事外出,叫慕容道友久等了。”魏无崖一副笑呵呵摸样,走到主位落座后,又请他坐下了。 “实不相瞒,魏道友,在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贵宗将如何调节西疆县战事。”慕容云没有云山雾绕,旁敲侧击,此事本就紧急,而且他对事情并不大了解,因此直接进入主题。 “不是调节。是结束。西疆县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 “既然贵宗已做决定,想必应有具体方案。不知魏道友可否告知。” “慕容道友来的正是,本来我还准备找人去召道友。我已经和齐云宣道友谈过了,他们将撤回山门,所有占领的辖地无偿还给御兽宗,只有明轩宗原辖地仍归属他们。” 慕容云心下一惊,这个方案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拉偏架,玄元宗显然是站到御兽宗一方去了。而且魏无崖的话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就像是在下指令一样。 关键是,此事他一点都不知情,不管云宣宗同不同意,怎么也得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云宣宗同意了?” “这是命令。”魏无崖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转冷:“实话告诉你,昨日我就是去向齐云宣道友宣布此事的,你们慕容家也是一样,一个月之内,所占的资源辖地必须全部给御兽宗。” “这…这不公平。”慕容云完全想不到事情一下子会到如此地步,虽心中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梗着脖子争辩。 “如今的地盘是我们一点点打下来的,敝府死伤了那么多修士,岂能就这样拱手还给御兽宗?贵宗如此拉偏架,何以服人?” 魏无崖拿起茶杯轻呡了一口:“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们,不要参和到御兽宗和云宣宗的事情去,你们不听,非得跟着云宣宗瞎搞。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本宗决议已经定了。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你们如果不退还那些占领的地盘,后果自负。” “敝府也是受了贵宗殷前辈的…”慕容云话刚开口,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魏无崖重重的把茶杯放下,面上和蔼的笑容顿时消失无影无踪,目光寒气逼人,紧盯着慕容云,声音冷的像刀子,一字一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见他这幅神色,慕容云哪还不知道其意,现在正是有求于人之际,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没说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以后说话过过脑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是招来什么祸事,别说我没跟你们打招呼。”魏无崖丝毫不给情面,如对下属一般,竟以严厉口吻训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慕容云也只得忍气吞声:“多谢魏道友提醒。” “我还有事,道友请回吧!”魏无崖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下最后还有一句话,若是敝府照做,贵宗能否保证御兽宗不会秋后算账。” “慕容道友还不清楚吗?我是代表本宗命令你们退还占领的资源辖地,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 天气晴朗,微风醉人,青青草原之上,两个幼童正欢喜的追逐着蝴蝶扑打,欢声笑语和哭闹声不断。 两名女子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 比二人正是江子辰夫人鸳和林子祥夫人林怀柔。 因江子辰和林子祥都是宗门老人,又两人都生了一名拥有灵根的孩子,是以两家走得很近,时常往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天山去?”鸳轻叹了一声。 “听夫君说,我们可能要离开西疆县了。”林怀柔接过话。 “离开西疆县?”鸳有些愕然:“那去哪儿?” “去平原县昌平城。夫君和江师弟不都是从昌平城的青云宗迁徙而来吗?他们想夺回青云宗,到那里发展。” “已经决定了吗?” “夫君已派了两个人去昌平城打探消息了,如果顺利的话,十有八九要迁去昌平城了,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鸳鸳。”两人说话之时,不远处,江子辰一脸和煦的笑容走来,并向林怀柔点头示意:“林师妹也在啊!” “你怎么来了?”鸳转头问道。 “陆师兄找你呢!把这个月宗门出账记录整理给他。” “你去吧!孩子我看着。”林怀柔轻轻拍了下粘在她肩头的絮。 “行,那我先过去。”鸳驾起飞行法器,朝山门行去。 “宗门要迁徙到平原县昌平城,此事江师弟想必应知道了?” “我听说了,不过还没确定到底去不去。林师妹为何问起此事,是不是不想前往?” “那倒也不是,对我来说,去哪都一样。我是想问问江师兄有关青云宗的事,江师兄是青云宗出来的,应该很了解,能不能和我说说。之前我就听夫君和钟文远师兄提起过,但没太在意。以后要迁徙到那去了,我想先了解了解。” 江子辰微微一笑:“这事儿还不一定呢!不过林师妹想知道青云宗的往事,我当然可以说,只是我从青云宗离开时,年纪尚小,对青云宗很多事也了解的不那么透彻。” “依江师弟看,是青云宗好,还是现在好。” “那当然是现在好了。”江子辰毫不犹豫:“哪怕宗门到如今的地步,也要比青云宗好多了。” ……… 月上中天,昏暗的密室内,宋贤闭目端坐,周身幽蓝色火焰和金色的火焰及玄黑火焰浮现,三种颜色各异的火焰如同精明分明的河流,在他身上不停轮转。而他却兀自端坐,魏然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种异火纷纷从他身上褪去。 宋贤蓦然睁开双目,重重呼了口气,目光闪过喜色。 他所修炼的玄天融火诀终于突破了第五层境。 离开密室后,一名随从弟子快步走了上来,向他行礼:“掌教,黄烨师兄三个时辰前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禀告。” “召他到府中相候。” “是。”那弟子应声而去。 不多时,黄烨便被带领至灯火通明的厅室中。 “见过掌教。” 宋贤摆了摆手,示意他入座:“什么事?” “据最新消息,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军纷纷撤出前线。” 宋贤目中精光一闪,脑海中思绪电转,这与他之前猜测不谋而合。 由此可见,云宣宗好日子真的到了。 玄元宗之前就已经放话,要平息西疆县战乱,现在云宣宗和慕容家主动撤军行为,说明玄元宗动真格,给压力了。 不然不可能放弃那些占领的辖地。 “他们突然撤军,有没有什么说法?” “没有,只是外界普遍猜测是玄元宗施压的结果。” “御兽宗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也没有,不过他们的队伍并没有撤离对峙的前线。” 宋贤豁然站起了身,黄烨见他突然站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赶忙跟着站起了身,却见他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刻的宋贤正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心底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知道,夺回边西城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云宣宗背后的靠山失势了,玄元宗强势介入西疆县战局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虽然如此,玄元宗却未必会出兵相助御兽宗消灭云宣宗。 极有可能双方在玄元宗斡旋下,最后停战。 而停战的条件则是关键,如今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军不仅占据了西疆县本土大部分资源辖地,下属五座城的宗派势力也都纷纷投靠了他们。 如果停战协议是保持如今格局不变,或者只归还一部分资源辖地,那么他将再也没有机会返回边西城。 而如果停战协议是只保留云宣宗和慕容家地盘,其他城池归属权仍还给御兽宗,那他们就很有可能回到边西城。 这主要看玄元宗的态度,按宋贤之前推测,玄元宗这次出面介入肯定会向着御兽宗的,就算不清算云宣宗,也应该不会允许它肆意妄为了。 云宣宗和慕容家自身难保,肯定顾不上西疆县下属五座城池宗派死活。 而那些宗派知晓此消息,也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向御兽宗投诚。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说服御兽宗,不要接受落云宗投诚请求。 (本章完) 第378章 各显神通 第378章 各显神通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 哗啦啦的暴雨倾泻而下,拍打着屋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端坐在屋室内的陶晋元双目微闭,看似在养神,然而时而微皱的眉头可见他心情并不宁静。 好一会儿,他睁开双目,大声喊了一句:“来人。” “掌教有何吩咐?”一名弟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 “这雨吵闹,传令把宗门大阵打开。” 那弟子一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因为雨声吵,就要开启山门大阵,把大雨拦在外间,要知道,这山门大阵完全开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得数千灵石。 掌教这是怎么了?他还想开口确认,适当的劝谏一下,但见到陶晋元阴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只道了声是,便转身而去。 刚走到屋室门口,后面又传来陶晋元明显疲惫的声音:“算了,不用去了。” “是。”那弟子应了一声,心中虽然奇怪掌教今日这是怎么了,但也不敢多问,只老实的轻轻将门合上。 陶晋元深呼了口气,起身来到窗前,啪的一下打开窗户,任由外面磅礴大雨打在自己身上,目光深邃的虚望着远方。 落云宗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在一个月,甚至半个月之前,形势都还是一片大好。 可是突然间,就急转直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是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 西疆县战事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了,玄元宗一直以来都是冷眼旁观,现在居然毫无预兆的就插手进来,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要是玄元宗一早就有插手的迹象,他也不会背反御兽宗,投靠云宣宗。 他自问已经足够谨慎,云宣宗不止一次的向他抛出橄榄枝,他都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改换门庭乃是宗派生死存亡的大事,一招错就是满盘皆输,所以宁愿损失点宗门利益,也不愿做出太多改变。 直到局势几乎已一边倒,云宣宗内有慕容家、风行宗支持、外有云霄宗财力相助,而御兽宗则举步维艰,玄元宗又冷眼旁观,根本没有下场的迹象,他才决定倒戈云宣宗。 可没想到,好死不死的,玄元宗居然现在插手,而且是一反常态的强势介入,不仅要求云宣宗和慕容家退兵,还让他们无偿交还占领的辖地资源。 明显,玄元宗是向着御兽宗的。 对云宣宗都如此强硬,那对下属反叛的各城宗派就更别提了。 不管怎么说,云宣宗背后有着乾清宗大修士齐霄风做靠山,玄元宗都敢这样对待,那他们这些反叛御兽宗的小门小派,结局还用说吗? 玄元宗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死活,而云宣宗和慕容家被压制,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顾得上他们? 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最多不到一年,御兽宗肯定会发兵攻打风行宗,接着就是落云宗了。 此时,外间脚步声响起,随着厚重大门被推开,金元星快步自外而入,行了一礼。 “金师兄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陶晋元连忙转过身,坐回到了主位。 玄元宗要强势介入的消息一传出来,他就派了金元星去西疆县与云宣宗和慕容家商议对策。 金元星面色灰暗的摇了摇头,将此行情况复述了一遍。 他去了西疆县后,先是拜访了云宣宗,但并没见到齐云宣本人,只有马权见了他,当谈及如何应对如今情形时,马权只是劝慰了几句,让他们放下心。 之后他又见了慕容家之人,比起云宣宗,慕容家则更是孱弱,连劝慰的话都没有,只是一味敷衍。 后来云宣宗和慕容家又召开了议事,各城宗派的代表都有参与。 云宣宗的罗子泉出面,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却一点实际应对之策都没有。 “慕容家人心惶惶,云宣宗也是外强中干,据我私下了解的信息,云宣宗和慕容家已决定撤出他们所占领的那些资源辖地,估计现在可能已经撤兵了。” “我了大价钱,终于见到了玄元宗驻西疆县一名负责对外事务的头目李昌,从他那了解到,玄元宗态度很强硬,不仅要求云宣宗无偿退还所占有的辖地资源,而且还告诫了云宣宗今后如果要呆在西疆县,必须本本分分。” “而至于我们这些倒戈的宗派,包括风行宗在内,根本不在玄元宗停战计划之内,也就是说,玄元宗没考虑过我们死活。也没有明确要求停战后,御兽宗不得对我们出兵。” “我原还想通过他,希望能见一面玄元宗驻西疆县主事魏无崖,但没能成功。” “据说,之前一直支持云宣宗的云霄宗也与其划清了界限,已对外宣布,云宣宗不再是盟友。” 陶晋元眉头紧皱,沉默无语。 虽然他已预料到这情况,但听金元星娓娓道来,还是让他感觉心里倍觉沉重,仿佛头顶有一块巨大沉重的铁块又向下压低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儿后,金元星继续说道:“如果御兽宗真的出兵攻打我们,我估计云宣宗和慕容家不会出手相助。我们必须要自救,不然宗门将毁于一旦。” “如何自救?”陶晋元终于开口。 “现在指望云宣宗和慕容家庇护已经不现实了。要想活下去,必须从源头入手,保证御兽宗不会出兵攻打我们。” “金师兄之意,向御兽宗投诚?他们还会接受我们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现在有两个方向,第一是让玄元宗出面,如果他们能保证我们安全,御兽宗自然不敢出兵攻打。玄元宗驻西疆县主事魏无崖是关键人物。” “我从李昌那里了解到,玄元宗并没有对我们这些宗派做明确安排,换言之,如何处置我们,全看魏无崖怎么说,在此事上,他几乎拥有绝对话语权。” “他若发话保住我们,御兽宗不会不听。” “第二是让御兽宗接受我们投诚,说到底,我们投靠云宣宗也是形势所迫,而且我们没有和御兽宗发生直接冲突。” “西疆县下属五座城,我们是第三个投靠云宣宗,御兽宗最恨的肯定是风行宗,还轮不到我们。” “我们抢先向御兽宗表现诚意,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我意,派两拨人去西疆县,一路负责魏无崖,一路负责御兽宗。这两路只要有一路能成,至少短时间本宗不用担心。当然,这次得大出血是免不了的。” 陶晋元目光微微眯起,沉思了好一阵儿,终于点了点头。 ……… 御兽宗山门,宽敞明亮的厅室内,宋贤百无聊赖的品着茗茶,一直等候到约莫子时,才见到江峰缓步走来,他赶忙起身迎上前行礼。 “见过江主事。” “坐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江峰行至主位落座后摆了摆手。 “晚辈听闻玄元宗已强势介入西疆县战局,贵宗和云宣宗将要达成停战,特来恭贺。听闻云宣宗和慕容家联军已撤出前线,想必贵宗和玄元宗已就停战具体要求交涉过了。晚辈斗胆请问,不知对那些倒戈云宣宗的宗派势力,贵宗打算如何处置。” 宋贤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将来意道明,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弯弯绕绕,就算他不说,江峰肯定也猜到他来的意图。 “你是担心本宗与云宣宗停战议和后,你们没机会再回边西城吧!” “江主事慧眼如炬,敝宗上下都忧虑,一旦停战,是不是就等于认可了如今西疆县格局。” “反正也瞒不了多久,实话告诉你吧!玄元宗已要求云宣宗和慕容家无偿交还所占领的资源辖地。” 听其此言,宋贤心下一喜,之前他只是猜测,现在已变成事实。 玄元宗对云宣宗都如此态度,那对西疆县下属城池的宗派就更不用说了。 “那太好了,不知贵宗打算什么时候收复边西城。” “本宗现在还没决定怎么处置那些叛徒,但也用不了多久,等本宗将西疆县辖地收回,稳定了局势后,自然会一一收拾那些背叛者。” 宋贤道:“江主事,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您能在贵宗掌教前替敝宗美言几句。边西城的事情您是最了解的,这些年敝宗对贵宗一直忠心耿耿,虽然没什么功劳,但也是倾其所有惟命是从” “敝宗沦落到这个下场,都是落云宗造成的。而他们也不是刻意针对敝宗,只因敝宗对贵宗一片忠心,所以他们才容不下敝宗。” “落云宗不仅在贵宗协助虎门城之际,背刺贵宗意图铲除敝宗,之后还相助风行宗夹击虎门城。” “此等奸恶狡诈之徒,不诛不足以显贵宗之威。若容他们在世,必会对贵宗造成极坏影响,若连落云宗都不除,那下次所有宗派都有样学样了,一有机会,就会纷纷背反贵宗。” 江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你能回边西城去。至于落云宗该怎么处置,本宗自有安排。” 宋贤也没指望他会有多明确的表态,能够得到他保证回边西城承诺,已是意外之喜了,原本他以为江峰会和以前般模棱两可的搪塞敷衍一下,毕竟御兽宗会怎么做,不是他说了算。 他虽突破金丹境,有了些话语权,毕竟资历浅,决策方面的事情顶多也就能提几句建议。 怎么做,还是得看御兽宗掌教洪浩然的意愿。 不过江峰能做出保证,也足以见得形势如今一片大好,甚至基本大势已定。 不然以他这样谨慎精明的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宋贤该传达的中心思想已经表达了,也没有再纠缠,告辞而去。 次日,他又再度来到御兽宗山门,拜会许显生徒儿苏荣。 要想影响御兽宗的决策,光是一个江峰说话可能不够分量。 许显生是宗门长老,修为高,资历老,分量要高出江峰不少,他能支持的话,此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宋贤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回到边西城,而是取代落云宗,此时是最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两人一番闲聊,宋贤道明来意,希望能与许显生见上一面,苏荣一开始各种搪塞,在他奉上了两万灵石后终于改口,装模作样勉为其难的说会找机会给他通报。 就这样,一直等到深夜,他得到了见许显生之机。 和他预想的一样,在他陈述完自己观点后,许显生并未明确表态。 而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远在千里外的坊市客栈,一场密谈也在进行着。 …… “杨道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金元星等候在屋室前,见来人抵达,连忙快步迎了上去,面上堆起笑容。 来人看上去已有六十岁模样,身形清瘦,两鬓已见白,不是别人,正是杨金璋,此时的他比当年在边西城任主事之时看上去要苍老许多。 杨金璋瞥了他一眼,也没回礼,背着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入了室内。 金元星面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满面笑容。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杨金璋身后,直到他坐下,又亲自给他甄了一杯酒,那殷勤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店伙计。 杨金璋不急不缓的拿起酒杯请呡了一口,而后轻轻的放下。 “叙旧的废话就免了吧!金道友,你费这么大心思为了见我一面,总不是闲聊的,有什么话赶紧说。你应该知道,这个节骨眼,我出来见你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要不是念及当年交情,换个人,就是跪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理。” 杨金璋一副高高在上模样,毫不掩饰鄙夷轻蔑态度,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金元星为何处心积虑费重金非要见他一面,无非是西疆县局势变动,落云宗已经朝不保夕了,想要通过他和宋仲平搭上关系,为落云宗说几句好话。 对于落云宗这些朝秦暮楚的两面派,他内心其实也是看不起的,但看在灵石面子上,还是来了。 而他之所以摆出这么高的姿态,也是有意如此,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金元星,想要依靠他和宋仲平搭上关系可没那么容易,得出大血才行。 (本章完) 第379章 尽力而为 第379章 尽力而为 “杨道友能不忘咱们旧交,肯在这个时候出来相见,在下感激不尽。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关键时候,还是老朋友靠得住。” 金元星心中虽有些憋屈,但如今是有求于人,他也只好委曲求全,面上仍是一副阿谀的笑容。 杨金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金道友,你再这样拐弯抹角,啰啰嗦嗦,我可就走了。” “那我就直说了,杨道友能不能为在下引荐宋前辈?” 杨金璋冷哼了一声:“金道友不是说笑吧!现在什么局势,你们落云宗的人什么身份,还想见岳丈,你敢靠近本宗山门五十里内,就能把你当别有用心的细作逮了,你信吗?” “这我当然知晓,我们会派个中间人代表本宗前往相见。”金元星手中一翻,拿出一个纹繁复精美的石盒:“这是敝宗的一点小心意,望金道友勿要嫌弃。事成之后,敝宗另有重谢。” 杨金璋接过石盒,打开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凝:“找个中间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得看岳丈的心情。” “这就要麻烦金道友在宋前辈跟前替敝宗说几句好话了。” 杨金璋将石盒收入囊中,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金道友,你要我帮你们说话,总得告诉我,你们要见岳丈所为何事?” 金元星一副阿谀模样:“以金道友的智慧,岂能不明白。” “你想要岳丈在掌教跟前替你们说好话,以保存住你们宗门,对你们过去的背叛既往不咎,这可不容易。实话告诉你,本宗上下对你们背反的行为十分恼怒,若论恼怒程度,西疆县下属各城宗派中,除了风行宗之外,你们落云宗可排名第二。” 金元星显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神色:“敝宗不敢奢求贵宗既往不咎,只希望能够再给我们一次,不管什么条件,敝宗都愿意接受。金道友,请你在宋前辈面前替敝宗转达一番话。” “敝宗之所以投靠云宣宗完全是被逼无奈,当时风行宗进攻虎门城,扬言攻下虎门城后,就对边西城动手。” “云宣宗和慕容家又不断的派人相逼,如果敝宗继续跟随贵宗,他们将相助风行宗,拿下边西城。” “敝宗自度不是风行宗对手,又不想卷入这些争斗,因此才误信了云宣宗的话,成立了边西城独立联盟。” “谁知云宣宗出尔反尔,不讲诚信,之后又逼迫敝宗出兵夹攻虎门城。” “我不是再给敝宗行为强行狡辩,敝宗确有难处,而且西疆县下属五座城池中,敝宗也是第三个才背反的,绝非心甘情愿。” 金元星说罢,手中一翻,拿出一纸卷宗:“宋前辈若能保得敝宗平安,敝宗情愿奉上所有积蓄,这是清单,请转交给宋前辈。当然,还有道友的那份,只要宋前辈答应能在贵宗掌教面前替敝宗美言,敝宗立马奉上。”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西疆县北部,潇湘山,明月宗驻地所在,宽敞明亮的大殿内,宋贤正与明月宗一名筑基修士闲聊。 两人客套寒暄不多时,只见一名身形瘦弱两鬓苍白的小老头面带微笑自外而入。 那筑基修士连忙上前行礼,口称掌教。 宋贤也跟着起身稽首:“徐掌教,久违了,冒昧叨扰,望勿见怪。” 来人正是明月宗掌教徐卓轩,虎门城被风行宗拿下后,徐卓轩便领着明月宗的残部来到了西疆县投奔御兽宗,被安排到了这潇湘山落脚。 比起浑元宗,明月宗和御兽宗的关系更近,也是御兽宗最坚定和有力的支持者。 明月宗的上代掌教徐风凌乃是御兽宗掌教洪浩然本家侄女的夫婿,徐卓轩又是徐风凌之子。 换言之,按辈分和亲属关系论,徐卓轩乃是洪浩然侄孙,因为这个关系,明月宗一直多受御兽宗关照,当年明月宗攻打新月宗时,御兽宗不仅没有制止,还在暗中予以相助。 是以在云宣宗搅乱西疆县时,其他几个城的龙头宗派都是首鼠两端,各怀鬼胎,唯独明月宗对其一直忠心不二。 宋贤此番前来,自是为了落云宗之事。 浑元宗虽然势不及明月宗,但同属一个阵营,双方又同受到落云宗侵害,相信他们也对落云宗恨之入骨,如果能拉拢到明月宗,那就更有把握了。 不提明月宗在御兽宗那里的分量远比浑元宗要高得多,只说徐卓轩和洪浩然的私人关系,他应该是能见到洪浩然的,如果他能在洪浩然面前说两句话,作用未必比江峰和许显生小。 “宋掌教几年不见,风采依旧。贵我两宗可谓难兄难弟,咱们就别那么客气了,请坐。”徐卓轩微笑回应。 两人分宾主入座。 “徐掌教想必已经听说了,玄元宗命令云宣宗和慕容家无偿退还占有的资源辖地,西疆县的战乱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贵宗想来应该很快能回到虎门城,在下是特来道贺的。” 徐卓轩不动声色,面上仍然保持微笑:“我可没有宋掌教那么乐观,虽然现在形势不错,但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能保证本宗能顺顺利利的回到虎门城。” “以贵宗和御兽宗的关系,御兽宗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贵宗受风行宗欺负,定会为贵宗夺回虎门城。” “那就借宋掌教吉言吧!” 宋贤见他一直敷衍回应,于是主动说明来意:“实不相瞒,徐道友,在下此前去过御兽宗山门,他们已明确保证敝宗能回边西城,只是没有说如何处置那些叛乱宗派,譬如风行宗和落云宗。” “在下担心的是,御兽宗最后会对这些叛乱宗派网开一面,那样的话,咱们即使回去,也无法安宁,得时刻防备着他们。” “在下知晓道友和御兽宗掌教洪前辈关系不一般,道友如果能在洪前辈跟前进言,趁此机会一举彻底铲除这些叛乱宗派,咱们方可高枕无忧。” 徐卓轩微微一笑:“宋掌教也太高看我了,御兽宗的决策又是我能左右的。如果我能影响御兽宗决定,当初他们也不会从虎门城撤兵了。你我且安心等着御兽宗如何安排就是了,其他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 宋贤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徐掌教这话我不敢苟同,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这关乎咱们宗派今后发展甚至生死存亡,岂能不尽全力以对。” “那风行宗和落云宗也不是傻子,这种局势下,势必会想尽各种办法以保全自己,咱们能倚靠只有御兽宗。如果不趁此机会说服御兽宗铲除他们,对你我都后患无穷。” “不瞒徐掌教,来此之前,我已见过了御兽宗江峰前辈和许显生前辈,尽力游说他们趁此机会铲除风行宗和落云宗。” “只可惜以我的身份还不够格面见御兽宗掌教洪前辈,不然的话,我定会尽我所能。”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只要尽了全力,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也无怨无悔。” “在下是肺腑之言,冒犯之处,还望徐道友见谅。” 徐卓轩见他如此恳切,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于是敛容道:“宋掌教说的是,既如此,那我去一趟御兽宗山门。” ………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巍峨雄阔的大殿内,御兽宗一众高层聚于一堂,主位上,洪浩然高高在座,一如既往的威严模样。 “云宣宗和慕容家已将兵力全撤了回去,本宗亦已将失地陆续接收。有玄元宗的保证,不用再担心云宣宗作乱,不过相应的玄元宗也不许我们再找他们秋后算账。但对于那些倒戈的各城宗派,玄元宗却没有明确要求。” “今日召集诸位师弟议事,主要也是为了此事,该怎么处置这些反叛的宗派,大家什么看法,都畅所欲言。” “当然是将他们全干掉。”许显生声音洪亮,毫不犹豫的接过话:“这些首鼠两端的叛贼,不趁此机会将他们清剿,将来必是后患。谁能保证玄元宗今后不会改变态度,如果云宣宗和慕容家又再度闹事,这些宗派就是他们爪牙。” “我们必须将他们一一拔掉,换一批忠心的宗派势力,或者直接由本宗接管。” 他话音落下后,立马有一名中年男子点头道:“许师兄之言有理,既然玄元宗没有明确要求留着那些宗派,我们当抓住这次机会,来一次大清洗。” 江峰见许显生已表明态度,又有人支持,遂出声附和:“我也认为应以雷霆之势剿灭各城反叛的宗派。” 他说完后,又有几人表示了支持态度。 直到此时,宋仲平才轻轻咳了一声:“我认为不可将所有背叛宗派一概而论,更不可全部剿灭,譬如各城中那些被携裹的小势力,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们要将所有宗派诛灭,他们必然联合起来团结对抗,五座城池大大小小的宗派势力加起来,修士至少有上万人吧!” “哪怕本宗倾巢而出,恐怕也得付出不小代价才能将他们全部铲除。我意只诛恶首即可,那些被携裹的小势力用不着管,他们本来也没什么话语权,相助云宣宗亦是迫不得已。” 许显生面无表情:“我指的就是那些带头背叛的各城为首宗派。至少其他小势力,纵然全部不剿灭,也得让他们涨涨记性。” 宋仲平依然不动声色:“除去虎门城的明月宗,其他四家为首宗派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六七千人。” “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联合起来反抗,而且他们势必裹挟其辖地控制内的大大小小势力对抗,说是剿灭各城为首带头宗派,但其实还是要对抗所有宗派,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敢断言,云宣宗和慕容家就算迫于玄元宗压力,不敢派兵支援,也一定会暗中给与支持。” “本宗历经这么多年战乱,人员损失极多,不该再如此大动干戈,各城背叛的宗派只是癣疥之疾,并非心腹之患。” “咱们大敌仍是云宣宗,如果为剿灭各城宗派再付出惨痛伤亡的话,实在得不偿失。我们与各城宗派大相争斗,此正是云宣宗愿意看到的。” 宋仲平说完后,殿内陷入了短暂沉默,其中几位原支持剿灭所有叛乱之人也都露出沉吟之色。 “我赞成宋师兄的意见,此事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开口道。 另一名没有表态的中年女子也开口:“宋师兄是老成谋国之言,即使是对各城为首叛乱的宗派,也不能一概而论,应该有选择性的分化拉拢。” “我也觉得不能简单的一刀切,各城为首叛乱的宗派中,也有迫不得已的,譬如天水城的宣阳宗,他们虽然最后也投靠了云宣宗,但实属无奈之举。当时其他四城宗派逃的逃,叛的叛。如果他们不那么做,势必会被风行宗攻击,而本宗当时情况也没法庇护他们。换位思考,他们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仲平望向洪浩然:“掌教,我提议暂时只对风行宗清算,他们既是云宣宗盟友,也是下属各城的最有威胁,最有实力的宗派。至于其他城的为首叛乱宗派,且观后效,待剿灭了风行宗再徐徐图之。” “如果不老实,一个个收拾未晚,先剿灭了风行宗再对付其他宗派阻力就小多了。我们可以派人去和边西城、永宁城、天水城的宗派谈。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他们愿意派人协助,全力相助我们剿灭风行宗,那就先留着他们。” “若死不悔改,那就一并剿灭。如此一来,既不至于堕了本宗威风,又能减少本宗弟子伤亡。” 洪浩然未置可否,目光扫过众人:“诸位觉得如何?” 许显生率先反驳:“四城宗派叛乱,我们只收拾一个风行宗,不仅叫人小觑本宗,而且会给他们以侥幸心理。将来再出乱子,他们势必还会倒戈。” “对于背叛者宽容,就是对忠诚之士残忍,譬如明月宗,一直以来都坚定的跟随着本宗,不仅损兵折将,连山门都丢了。” “若不对背叛者施以雷霆打击,以后将再没有宗派对本宗忠心效力了。” 又一人接话道:“各城大大小小差不多有数十个势力都参与了叛乱。只消灭一个风行宗确实不够彰显本宗之威。纵使不对所有宗派清算,也不该如此宽容。” “四个为首宗派至少得灭掉两到三个,对于其他被携裹的小势力,也该剿灭一些。譬如安远城的那些宗派势力,绝不能轻易放过,不然何以威慑。我意剿灭安远城一半势力合适,其余的,若愿意悬崖勒马,则可以保留。” 江峰趁机说道:“至少落云宗不能留下,它不仅在本宗协助虎门城时,背刺本宗,后又配合风行宗夹击虎门城。加上边西城的浑元宗对本宗也一贯忠心耿耿,亦是为他们所害。落云宗不除,没法向忠于本宗的明月宗、浑元宗交代。” 宋仲平瞥了眼江峰,淡淡道:“比起落云宗,永宁城的华元宗更为恶劣,是仅次于风行宗最快倒戈的宗派。我意除掉风行宗和华元宗,再将安远城和永宁城其他势力灭掉一半,足以威慑后来者。至于边西城的落云宗和天水城的浔阳宗,可以让他们戴罪立功,征召此二城修士攻打安远城和永宁城。” 洪浩然一直待众人表完了态,才终于开口:“传令…” (本章完) 第380章 卷土重来 第380章 卷土重来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落云宗,光线昏暗的屋室,众人聚于一堂,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是一副凝重不安神态。 金元星已从西疆县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御兽宗决定杀鸡儆猴,很不幸,他们被选为了那只儆猴的鸡,另一只则是风行宗。 杨金璋还透漏,御兽宗已经派人去拉拢天水城和永宁城的宗派了,要求他们出兵。 而云宣宗和慕容家虽然口中说会支持他们,却没有实际行动。 “御兽宗掌教已经下令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大举集兵攻打我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做选择,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顽抗到底,二是保留实力,撤出边西城。”金元星神色凝肃,缓缓开口。 江建阴沉着脸:“云宣宗和慕容家不是说会支持我们吗?御兽宗如果派兵攻打,他们会不会增援?” 金元星摇了摇头:“据我了解的情况,慕容家自身难保,府中上下都担心玄元宗会相助御兽宗对付他们,有消息称,慕容云现正到处求神拜佛。云宣宗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云宣宗尚处在三百年保护期内,因此没有慕容家那么急迫。” “他们巴不得我们和御兽宗拼的死伤殆尽,好消耗御兽宗的实力。所谓的支持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不可能像之前支援安远城一样,派大部支援我们。” “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如果要抵抗的话,除了和风行宗联合外,最好还能拉拢到天水城和永宁城。” “不过,御兽宗对外放话只收拾我们和风行宗,且已派人去联络天水城和永宁城宗派,要他们出兵攻打我们。” “我们想要拉拢天水城和永宁城宗派一起对抗御兽宗,机会微乎其微。” 江建面沉如水:“那这么说,选择顽抗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有云宣宗和慕容家援军,仅凭我们拿什么和御兽宗斗。” 段泉眉头紧皱:“可是要撤出边西城,又能去哪?失去这个根据地,本宗还能维持下去吗?” “云宣宗碍于玄元宗的压力,虽然不会大规模派兵支持我们和御兽宗发生正面对抗,但我们如果投奔他们的话,相信他们还是愿意庇护我们的。据我了解,玄元宗并没有明确交代怎么处置西疆县的各城宗派,更没有要求云宣宗不得庇护我等。” “本宗在边西城发展数百年,就这么弃之而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才有卷土重来的希望,只要云宣宗还在西疆县,将来就有机会助我们夺回边西城。那明月宗和浑元宗不也是如此吗?以本宗实力,和御兽宗硬碰硬,那是鸡蛋碰石头,有死无生。”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陶晋元目光扫过几人:“谁还有好的对策?” 几人相互对视,皆沉默不语。 虽然不甘心离开经营多年的边西城,但没有人想留下来等死。 “那就按金师兄说的办吧!你们都去准备。”陶晋元摆了摆手,几人皆起身而去。 待众人离去后,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吐了口气,原本笔直端坐的身体瞬间松垮了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为之一变,竟显出几分苍老之态。 “此番暂离边西城,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再回来,不用太过气馁。”一直沉默的温怡人看着尽显疲态的陶晋元,语气难得温柔。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子错,满盘皆输。”陶晋元靠在倚背,闭着双目,仿佛像是睡着了一般,话音说不出的沉重:“将来还能否再回边西城得看天命了。” 温怡人轻轻握了下他的手:“早知如此,当初杀了宋贤就好了。” 陶晋元睁开双目,摇了摇头:“有没有浑元宗、杀不杀宋贤都改变不了现在局面,要怪只能怪当初误判了形势。”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 飘荡着浑元宗旗帜的灵船腾空而起,驶出皇玉山,灵船之上,浑元宗一众弟子皆是欢欣雀跃,人人脸上洋溢着喜色。 “终于可以回边西城了。”左侧船舷处,江子辰倚在船舷边,望着上空不断流动的浮云,面带温和的微笑,伸开双臂,仿佛在享受阳光沐浴。 御兽宗要剿灭安远城和边西城的消息一出,落云宗便如受惊的兔子般匆匆逃离了边西城,投奔云宣宗去了。 本来御兽宗还要等集结了天水城和永宁城兵力,再对边西城和安远城叛乱的宗派出手,没想到落云宗事先得到消息,竟果断放弃了盘踞多年的边西城,携门下弟子直接投奔云宣宗去了。 得知此消息,宋贤立马召集了众人,不等御兽宗队伍集结,便先一步而去。 落云宗一退,边西城其余宗派势力都是墙头草,此刻群龙无首,自不敢抵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先一步到边西城,可以抢在御兽宗之前将落云宗资源辖地占领,而不用看御兽宗脸色。 若他跟着御兽宗队伍一道进入边西城,到时候能分给多少资源,就要看御兽宗心情。 他先把地方给占了,即使御兽宗要求他归还落云宗辖地,他也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资本。 “好在当初掌教英明决策,让我们撤出边西城,不然的话,恐怕等不到这一天。”余廉面上堆着笑容在一旁附和。 “别高兴太早,落云宗虽撤出边西城,但实力未损,搞不好哪天就杀了个回马枪。何况云宣宗仍在,西疆县局势未可知。”陆元依旧保持着冷静。 江子辰笑道:“这些年够苦闷的了,这时候陆师兄就别泼冷水了。再说有玄元宗压着,云宣宗不敢怎么样。对了,陆师兄突破炼气十层境已有几个年头了,准备什么时候筑基?此番夺回边西城,拿下落云宗山门灵脉,正可助陆师兄冲击筑基境。” 余廉接过话:“张宁远师兄不幸遇难,现宗门内阁首席位置还空着,等咱们回了边西城,这些职位肯定要补上,我看这位置非陆师兄莫属啊!” “别胡说。”陆元微微皱眉,看了眼四周,见周围没人,又小声补充:“以后这种事情少议论,掌教自有安排。” 两人知他为人稳重,相对视了一眼,不再多言。 “也不知沈凡师弟怎么样?他们在孤子峰这几年,应该还挺得住吧!有时候我还真怀念孤子峰。” 江子辰话题一转,聊起过往闲事。 ……… 边西城,边下镇,丁家府宅,昏暗的屋室内。 丁文祥眉头紧皱的望着窗外,聒噪的蝉鸣之声让他心中焦虑烦躁不已。 落云宗撤出边西城了,临走的时候,其曾对边西城各宗派势力发出邀请,和他们一起去投奔云宣宗,并扬言御兽宗已准备将边西城各宗派势力连根拔起,威胁如果不走,御兽宗一到,就会屠灭整个边西城宗派势力。 除了少数几家听从落云宗的话,和他们一起撤走,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留下。 落云宗并未强求,他们本身自顾不暇,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闲情把这些宗派势力强行一一带走。 和大多宗派选择一样,丁文祥并未跟随离去。 相比其他势力,他的底气更足。 丁家受乾清宗规章保护,三百年内,任何势力不允许攻夺它们山门。 就算落云宗说的是真,御兽宗要将边西城所有势力连根拔起以儆效尤,他们只要退回山门即可。 “家主。”丁源推门而入,向丁文祥行了一礼:“我们已将天山占住了。” 丁文祥微微点了点头,浑元宗撤出边西城后,天山便被落云宗接手了。 现如今落云宗撤出,天山暂时无主,他因此派人去把彼处占了。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想真的霸占天山,以丁家的实力,根本吃不下这块肥肉。 他不过是想以此卖个人情给浑元宗,等日后浑元宗回到边西城时,再完完整整的将天山归还,就借口说避免天山为穆赫草原势力所占,引起麻烦。 在刚落脚边下镇时,两家关系是相当不错的,后来浑元宗占领了天山,又意图将坊市迁往彼处,这才使得两家关系变得紧张。 为此事,他专门跑了一趟西疆县,求见杨金璋,盖因他知晓杨金璋和浑元宗有矛盾。 因此将天山欲建坊市消息告知杨金璋,果然,杨金璋出面最后搅黄了此事。 之后宋贤筑基,浑元宗一步步做大,他也曾百般上门示好,化解双方的紧张关系。 如今的浑元宗自然远非丁家可比,此次卷土重来,成为边西城掌舵者已是板上钉钉。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御兽宗会不会清算他们。 除了落云宗撤退之前,曾威胁恐吓如果不一起走,御兽宗将会报复剿灭边西城所有宗派外,现在整个西疆县也是流言四起,很多人都在传,御兽宗将对各城背叛的宗派势力进行大清洗。 这导致边西城上下人心惶惶,虽然谣言的可信度不高,毕竟西疆县下属五城所有宗派势力修士加起来有上万人之多,御兽宗如果全部剿灭,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御兽宗也不好过,况且云宣宗还在呢! 把他们逼急了,纷纷抛家舍业去投奔云宣宗,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御兽宗应该不会这么蠢。 但保不齐御兽宗会杀鸡儆猴,灭掉几个宗派势力以震慑其他人。 就算如此,丁文祥自觉应不会成为那只被杀的鸡,首先他跟落云宗的关系不算亲近,也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御兽宗之事,再加上自家山门又处在乾清宗保护期限内。 纵使御兽宗要杀鸡儆猴,应该也不会挑选他。 留下的那些宗派势力也都是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而那些和落云宗关系亲近的宗派势力,都已经跟随落云宗撤出边西城了。 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派人占着天山,就是为了讨好浑元宗,以防止那万一发生。 如果宋贤能在御兽宗跟前替他们说两句好话,那就高枕无忧了。 一方面浑元宗跟御兽宗关系亲近,另一方面,浑元宗卷土重来,定然会取代落云宗的地位。 御兽宗如果要挑出几只鸡来儆猴,浑元宗应该是能说上话的。 纵然不能决定灭掉谁,要保住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宗派势力还是不难的。 “家主,玉渊宗派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此时,又一名丁家修士自外而入,向他躬身行礼。 丁文祥眉头微皱,他和玉渊宗一向没什么往来。 现在整个边西城只有玉渊宗一名筑基修士坐镇,在这个特殊时期,玉渊宗已隐隐成为边西城宗派势力首领,其此时派人来,想来是商议边西城局势的。 “把人带来吧!”思虑再三,丁文祥还是决定亲自见见来人,他之所以犹豫,是知晓玉渊宗和浑元宗向来有仇怨,这个时候和玉渊宗搅在一块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人既然来了,他也想知道,玉渊宗打算怎么做,其处境可比自己要困难复杂的多。 很快,一名玉渊宗弟子被领至此间,稽首行礼后,手中一翻,拿出一块玉简:“在下奉敝宗掌教之令而来,邀请丁府主前往敝宗,有要事商议。” 丁文祥接过他手中玉简,神识入内探查了一番:“请回复贵宗掌教,就说我知道了。” “在下告辞。”那玉渊宗弟子也没多废话,转身离去。 “家主,玉渊宗派人来干什么?”眼看人已远走,丁源迫不及待问道。 “玉渊宗要召集边西城宗派势力议事,邀请我们参加。具体是什么事,玉简中他也没说。” 丁源沉吟道:“现在边西城局势不明,各方人心惶惶,玉渊宗此时召集众人,莫非有取代落云宗之心,想成为边西城龙头宗派?” “玉渊宗自身难保,拿什么取代落云宗。他们和浑元宗有仇,肯定比我们更担心遭受报复,我估计,他们此次召集各宗派议事,是想拉拢所有人,以防浑元宗的报复。” “那我们去不去参加。” “现在这情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玉渊宗既愿意出头,且看看他们有什么对策。我就不去了,你去听一听。切记谨言慎行,不管什么情况,不要表态,做个旁观者就好。” (本章完) 第381章 人人自危 第381章 人人自危 乌云蔽日,天色昏暗。 层层迭迭的乌云笼罩着天空,狂风呼啸。显然,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风雨。 玉渊宗山门,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气氛十分的沉重压抑。 丁源坐在下方左侧第二位,他旁边是边上镇江流宗长老张济。 对面是宣环镇千风宗长老刘崇以及江庭镇华宣宗长老费明。 大殿内只有四人,他们都是受玉渊宗掌教王轩邀请而来,而王轩也只邀请了他们四家势力。 边西城辖地共有七镇,分别是风渊镇、宣环镇、江庭镇、珠溪镇、田镇以及边上和边下镇。 其中边上和边下镇是四十年前划到边西城辖下的,由于其特殊的历史原因,导致边上和边下镇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盘踞。 而其他五镇基本都是一家独大,像风渊镇就是玉渊宗地盘,除了它之外,没有其他正经宗派势力。 宣环镇和江庭镇亦是如此,千风宗和华宣宗在自己地盘上也都是一家独大。 边西城总面积约莫两千里大小,城域面积占了近一半,纵横一千里。 下属的五镇,每镇纵横也就两百里大小。 而边上和边下镇情况则要复杂的多,虽然名为镇,它实际面积和边西城是差不多大小的,这还不包括天山山脉在内。 两镇纵横约莫千里大小,又种种因素,导致其内各种势力盘踞。 经过这些年的争斗,好几个散修势力被消灭,又有几个迁徙来的势力要么一蹶不振,要么土崩瓦解。 现如今格局,边上镇势力最大者为江流宗,边下镇势力最大者为丁家。 所以玉渊宗只邀请了江流宗和丁家,还有宣环镇千风宗以及江庭镇华宣宗。 至于珠溪镇势力和田镇势力为何没被邀请,是因为这两个镇本身就是被落云宗控制的。 落云宗扶持了普清谷的散修势力在珠溪镇发展,又扶持了浔阳派势力在田镇。 此两家已经和落云宗一道离开了边西城,投奔云宣宗去了。 有意思的是,被邀请的四家主事人都没有到,派的都是各自的二三号人物。 显然,大家都清楚玉渊宗和浑元宗的矛盾,不想在这时和玉渊宗往来太过,以免受牵连,但也同样担心接下来的局势,是以都选择了派代表参加。 “王轩前辈召集我们到底所谓何事,张道友可知晓?”丁源向旁边张济轻声询问。 “我也不知,现在局势未明,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我听闻御兽宗放话,只对付风行宗和落云宗,其余一概不问,不知消息真假。” “反正落云宗是肯定在御兽宗清算目标内的,不然不会丢弃经营这么多年的边西城,狼狈逃往西疆县投奔云宣宗。” “话说玄元宗为何突然强势介入,之前斗了十多年都不管不问,现在却一反常态,几位道友可知底细?” “谁知道呢?那些大宗派的事,鬼知道突然抽什么风。早不介入,晚不介入,偏偏这个时候插手进来,这不是害人吗?” “现在就担心御兽宗不肯放过我们,万一他们秋后算账就遭了。” 几人轻声议论交谈之际,外间脚步声响起,四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目光向殿外望去,只见王轩领着两名弟子大步而入。 见他到来,四人纷纷站起了身。 “见过王前辈。” “见过王掌教。” 王轩面色凝肃,朝四人一一点头以示回应,行至上方主位落座后,摆了摆手:“诸位不必客气,请坐。” 几人相继落座,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没有人开口,都等着他发话。 “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邀请各位来议事,既是为边西城未来,也是为我等存亡。”王轩表情十分严肃,没有客套,也没有弯弯绕,直接看门见山。 “实不相瞒,我已派人去西疆县打听过了,据本宗得到的消息,除了落云宗和风行宗外,御兽宗还打算铲除一批宗派势力。换言之,咱们很有可能在御兽宗的死亡名单上。” 此话一出,下方四人面色都是一变,相互间交流了狐疑、惊惧的眼神。 宣环镇千风宗长老刘崇滚动了下喉咙:“敢问王前辈,这消息是从何处来的?确定属实吗?” “这个消息是御兽宗内部相关弟子透漏的,本宗也是了大功夫才从他那套出这个消息,可靠性毋庸置疑。” 江流宗长老张济眼神明显有些慌乱:“那…那该怎么办?王前辈既召我等来,想来应有良策?” 王轩面无表情:“想要渡过这次危机,首先我们必须团结。我急召各家主事者前来商议,本是推心置腹,想共同谋划应对方案。没想到他们却如此猜疑,竟都不肯来。我现在需要各位明确态度,你们能不能代表各自宗派,如果不能,那就请回。” “王前辈,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敝宗掌教虽未至,却已全权委托晚辈。晚辈自可代表敝宗。”宣环镇千风宗长老刘崇又是率先表态。 “晚辈也是一样。” 丁源虽然在来之前被嘱咐不要轻易表态,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只能出声附和。 “既然各位可以代表各自宗派决定,那我就直言了。方才我已说过,这个消息是从御兽宗内部相关负责弟子口中得来的,除了这件事,那弟子还透漏,执行此事的关键人物在御兽宗派遣各城的主事身上。” “也就是说,赦免哪些宗派势力以及剿灭哪些宗派势力,现在还没有定。要等御兽宗各城主事上任,再视情况而决定。” “那本城上任的御兽宗主事是谁?还是庞统前辈吗?”宣环镇千风宗长老刘崇连忙追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庞统道友任边西城主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们能够打通边西城新任主事这一关节,就可以避免被御兽宗剿灭的命运。我请几位来,就是想联合大家力量,凑集一笔巨资,将来送给御兽宗新任主事,让他放我们一马。” “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先准备个三十万灵石吧!平摊下来,咱们每家宗派出六万灵石。” “六万。”座下几人神色各异。 六万灵石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后面不知道还要不要加码。 “如果有不能做主的,或者不愿出钱的,现在请回。下面商议之事就不要参与了,等着御兽宗到来后被清算吧!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也可能不会被御兽宗盯上。” “晚辈可以代表敝宗出这笔灵石。”江庭镇华宣宗长老费明立马表态,宣宗财政情况是比较好的,六万灵石对他们来说,虽然有些肉痛,但比起被灭派的风险来说,不是不能接受。 “敝宗也愿意出灵石。”宣环镇千风宗长老刘崇也跟着表态。 边上镇江流宗长老张济轻轻咳了一声后,也表示出钱。 唯有丁源还没开口,王轩目光冷冷的向其望去。 “敝府…敝府同意。”丁源吞了吞口水,艰难的点了点头。 丁家的财政情况并不好,六万灵石不是轻易能拿出来的,但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如果不答应条件,被踢出局外,是非常危险的。 边上镇和边下镇辖地面积虽然远大于西疆县下属五镇,但由于多是沙漠戈壁,地广人稀,人口密度不足,加上各个势力鱼龙混杂,是以两家综合实力是不如千风宗和宣宗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凑灵石,那我就继续说下一步计划。”王轩见几人都已点头,继续说道。 “光是灵石可能还不够,但这方面先不谈,等御兽宗派遣边西城主事上任了再说。不管怎么样,御兽宗此番卷土重来,大概率是要抓边西城一些势力杀鸡儆猴,以显威风的。” “这很有可能是硬性指标,好在落云宗撤离边西城时,将普清谷和浔阳派以及一些小的散修势力一起带走了,这可以作为指标上报。” “如果指标数量还不够,那就必须再找一些替死鬼。这也是为什么我只找你们四家来商议,并未召集所有边西城势力。今天没与会的那些人,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他们推出去交差。” 听到此话,丁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他来参加了这次议事,不然的话,被当替死鬼可能的就是丁家了。 至于其他势力,谁会被当替死鬼推出去,他才不在乎,甚至喜闻悦见,最好边下镇的那些宗派全都被御兽宗剿灭。 其他三人眼神也都透着庆幸和满意。 王轩看着几人的模样,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冷笑。 他之所以找这几家势力来商议,一方面是为了找人分摊灵石费用,另一方面也是拉拢他们形成统一阵营,以对抗即将到来的浑元宗。 现在整个边西城,他才是处境最危险的那个,虽然他和落云宗关系不算亲近,但和浑元宗却是实打实的有仇怨。 而浑元宗又属于御兽宗从龙之臣,以其和御兽宗关系,如果在御兽宗跟前说些坏话,很有可能他就会上御兽宗的死亡名单。 所以他需要准备一份大礼给将来上任的主事,如果由他独自承担,除非砸锅卖铁,不然一时间还真拿不出三十万灵石。 拉拢这四家宗派,既可以减轻自己财政压力,关键时候还能将他们拿来当垫背。 他已经想好,如果形势不妙,就把这几家推出去,让御兽宗拿他们开刀以交差。 ……… 月色明亮,繁星满天。 边西城,落云宗山门外,一名身着玉渊宗服饰的男子御着飞行法器朝南而去,行不多时,突然,一道金光从背后激射而来,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小腹已被金光洞穿,随着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从飞行法器上跌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摔成肉泥,落地之际,一股灵力突然拖住了他,男子忍着腹部疼痛,抬头一看,但见一名身形挺拔,面容肃穆的筑基修士伫立跟前,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此人正是林子祥。 其奉宋贤之命先一步来边西城打探情况,见落云宗山门已被玉渊宗修士占领,遂袭击了此名外出的玉渊宗修士。 “前辈,前辈饶命。”男子虽不知所为何事,也不识得林子祥,但知晓是眼前这名筑基修士袭击了自己,顾不上其他,吓得连连求饶。 “我有几个问题,你老实回话,现在落云山中还有落云宗修士吗?” “没有,落云宗修士早已跑了。” “你们为何占着落云宗山门?是谁的命令?落云宗山门内有多少人?” “晚辈是奉掌教之令守着落云宗山门,等御兽宗的人到了后,再将彼处交还给御兽宗。落云宗山门内现连我在内只有十几人。前辈饶命,这不关我的事。” “现在珞珈山和天山是谁占据着?” “珞珈山灵脉现无人把守,听说有一些散修占着那里修炼室,天山据说由丁家占了去。” “除了落云宗山门,落云宗其他辖地资源,你们都占了吗?” 林子祥问了好些情况,待男子回答完,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杀害后离开了此地。 ………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飘荡着浑元宗旗帜的灵船行驶在半空。 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灵船之上,正是归来的林子祥。 “掌教,情况已经清楚了,落云宗确已全撤离了边西城,随去的还有普清谷、浔阳派等一些小势力……”灵船舱室内,林子祥将掌握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汇报,宋贤彻底放下了心,遂令灵船全速前进。 一路昼夜兼行,灵船终于抵达了边西城,随即兵分三路而去,胡小宝领二十名弟子前往珞珈山,林子祥领二十名弟子一路前往落云山,宋贤则自领余下弟子前往天山。 对浑元宗而言,天山是最重要的根据地,是以他亲自前往。 至于珞珈山和落云山,有胡小宝和林子祥两名筑基修士足够应付。 他相信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正面与浑元宗对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