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之弓(西幻nph)》 失忆 冷,好冷…… 伊芙琳裹紧身上的斗篷,可惜褴褛的衣物只能勉强遮体,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像一张薄纸,给予不了一丝温度。 “请开开门吧,请救救我……”她单薄徒步在雪中行走了一夜,终于找到一所修道院。 泪水夺眶而出,在落下的那一刹那,便被这极寒的气温迅速凝成了冰碴,伊芙琳满心绝望,如果再不能得到援助,她一定会死在今天的。 “有人吗?求求你们…”她无力的撞在修道院的门扉,呼吸被寒气扼住,刹那无法发出声音。 修道院的大门被从内打开,一个修女呆滞看着她,接住她下落的身体惊呼:“天呐,这里有个女孩……莉莉娅!” 伊芙琳被温暖的气息包围,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浓墨的漆黑,她伸出五指,发现指尖缠绕着细细的金光,萦绕在她的四周。光点雀跃的浮动,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与安心。 她这是死了吗?她迷茫的环顾,目之所及,唯有如墨的漆黑,仿若被无尽的黑暗深渊吞噬,微弱的光反倒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半阖眼睑,一声叹息在心底悄然泛起,溺死在这浮光中总比横尸荒野好。 金色的荧光悠悠然贴近,亲昵的抚上她的脸颊,似情人深情的摩挲,又似亲人疼惜的触碰。她呼吸渐弱,像回到襁褓的孩子,悄然睡去。 “伊芙琳……醒醒。” 她蓦地睁开眼,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挣脱,猛烈喘息。像溺水者一样剧烈挣扎发出压抑的咳嗽,脸色涨红。 “……这位小姐,艾玛拉修女!她醒了!她醒了!” 伊芙琳眼前泛白光,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小修女激动的跑开,她想伸手拉住她,不幸无力跌下床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她摸到一双苍老的手,将她扶上稻草床。 “孩子,你还好吗?” 伊芙琳眯起起眼睛:“谢谢您,但是我好像…看不太清了?” “别怕,孩子。这不过是一时的苦难,你身体太虚弱了,低温和有很多冻伤,需要好好治疗。”老修女怜爱的握紧少女的手,看着她睁开的金瞳无神,默默念起经文。 她感觉一纤小的身影凑近她,甜甜的呼吸洒在咫尺,“主保佑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的眼睛那么美,失明了女神也会痛心。” “您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跟老师都很害怕您醒不来——对了,小姐您叫什么呀?” “我叫伊芙琳。” 她们又询问了几句她的身世家庭,伊芙琳都摇摇头。 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最初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天前,她睁开眼就是在白雪皑皑的森林,形单影只,迎接她的只有死亡和伊芙琳这个名字。 看到她的痛苦,这对师徒修女不敢过多询问,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端着烛台离开了。 回到一片漆黑,伊芙琳抓紧身前的被子,被子很硬很沉散发着一股霉味,但胜在足够温暖,她蜷缩在这片暖和中拖着孱弱的身躯,沉沉睡去。 烛火跳跃炸开微弱火花,艾玛拉拿出一个信封,鲜红的漆似血一般凝在封口,信封上金丝勾勒着总教会的纹,在这间烛火黯淡的教院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没有拆开信封,长久的沉默后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手里的信封便自燃为灰烬回归万物。 “老师,您还不睡吗?”小修女莉莉娅被火光唤醒,她劝慰艾玛拉:“您是在担心那位小姐的事情吗?主保佑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艾玛拉抚摸小修女浓密金发的脑袋,哄她入睡,女孩睁着清澈的碧眼,眼眸中纯净得毫无杂质,倒映出的只有眼前的艾玛拉,以及她满心的单纯与信任 。 看着小修女酣然睡去,艾玛拉想起那封信,钝痛和苦涩蔓延至心口。她又想起来面色惨白的伊芙琳,酸涩弥漫至口腔,整宿未眠祷告光明女神。 伊芙琳费力地将衣袍拧干,轻轻搭在院子的晾衣绳上。日光倾洒下,水珠顺着衣角滚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水渍 。 不知不觉,自己已在这所修道院度过了一个多月。身体痊愈后,她总觉得一直白吃白住实在过意不去,可对于教会里专业性的事务,她一窍不通,便主动承担起了日常卫生打扫的活。 这个修道院坐落城外,主管理者是艾玛拉修女,成员少的可怜,除了莉莉娅,就只剩三个修女。 这一个月来,修道院也接待了不少像她一样生命垂危的人,不过选择留下来的只有她一个。她是被命运的洪流遗弃的孤舟,没有记忆也没有货币,离开又能去哪,哪怕进了主城也是漫无目的。 况且这段时间从救助的难民口中断断续续听闻了诸多消息:教皇、谋杀、继承者……桩桩件件,她连自保都尚且不足,就更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伊芙琳小姐!”女孩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莉莉娅很兴奋的冲她说:“您明天要跟我们一起进城吗?老师说我们需要置备新的物资。” 莉莉娅只有十三岁,正是小姑娘最爱笑最爱跳的年纪,对进城格外热情和期待。 她还在絮絮叨叨:“之前艾玛拉修女一直不允许我进城说我年龄太小,这会是我第一次进城,不知道主城会是什么样的!伊芙琳小姐知道吗……嗷对,小姐失忆啦。” “莉莉娅,从伊芙琳小姐身上下来。”艾玛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嗔怪她。 莉莉娅吐吐舌头,站直,乖巧了不到半分钟终究未抵过天性,又绕着艾玛拉叽叽喳喳起来。 寒冬已逝,庭院里的积雪消融,化作一滩滩浑浊的雪水,星星点点地滞留在院子里,从伊芙琳的脚边缓缓淌过。她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目光落在那对举止亲昵的老少修女身上。她们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无形的墙,自然而然地垒起一座只容纳彼此的城,任谁都无法闯入分毫。 梦 拗不过莉莉娅的请求,伊芙琳最终还是答应了跟她们一起入城。 看着女孩欢呼的小跑开,伊芙琳被气氛渲染难得笑了一下。 她不笑,不是她生性不爱笑。冻伤已经痊愈但艾玛拉告诉她,她身体或许患过重症伤及根基,整日病恹恹的也笑不出来。 并且…… 她抬起双手,初春的暖阳如细碎的金箔,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跃动,悄然晕染出几分柔和的暖色。青蓝色的血管,轻轻伏于细腻的皮肉之下,线条漂亮又纤细,少女的灵动感呼之欲出,看起来是一双被悉心呵护的手。 起初那几夜梦境都是绚烂的,金光,魔法,这些她没有任何记忆的存在,在梦里皆由这双手施展。 可后来,尤其是近几日,梦境的画风陡然一转,变得天翻地覆。每一幕都充满旖旎缱绻的情色色彩,让她从梦中惊醒时,满脸通红,心跳如鼓。 她收回手,未知给她带来克制不住的烦躁和不安。 “晚安,伊芙琳小姐,希望你明天不要睡过头哦,我们要早一点入城呀,明天是集市很热闹的!” 说完,莉莉娅替她剪断烛火后便离开了。伊芙琳很不喜欢黑暗,但小教院经济紧张,她再如何渴求也不会过多索求。 黑暗是最好的催眠魔法,哪怕她多不乐意,困意也一点一点蚕食了她的清明,无声无息陷入梦境。 她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无止境的失重感,意外的她却不感觉恐惧。 “嗒——”有人抓住了她下落的手,她平稳的降落,赤足踏入冰凉的水中,湖水没过她的膝盖。 梦境仍旧如墨般浓稠,唯有自己身处之地氤氲朦胧微光。 “这里是哪里?”她问身后的人。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牵起伊芙琳的手引导她跟他走。 她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五官的梦境来访者,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她梦境创造出来的虚幻。 四周渐渐出现金色的荧光,它们围着伊芙琳跟他打转,如孩童看见远归的父母。 细碎的小光团如夏夜繁星,错落有致地镶嵌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盈盈闪烁,每一丝微光的跳跃都似在翻开久远而隐秘的故事书。 这一幕,伊芙琳封尘的记忆被微微撬动,熟悉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眼眶瞬间湿润,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 身前的男人停下脚步,伊芙琳靠近他,如往夜询问:“你是谁?” “……” “我是谁?” “……” 男人缓缓转过身,五官隐匿在黑暗中,他拥有与她的发色如出一辙的乌黑长发。他俯下身,两人的长发悄然纠缠,相互攀附、交织,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裹,密不透风。 震颤灵魂的熟悉扑面而来,死死缠绕她的心。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咒术,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主动贴近,踮起脚尖,双唇与男人急切地贴合,炽热的吻展开,在这被梦境笼罩的空间里,只剩彼此交融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 “我要走了。”半晌,男人离开她的唇,手指留恋地摩挲她的脸颊。 “你明天还会来吗?” 他摇摇头,“这几日不安全,伊芙琳,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再次相遇。” 他抚上伊芙琳单薄的后背,她的蝴蝶骨突兀地支棱起来,像是两片脆弱的薄翼,硌在他的掌心,也重重地硌在他的心脏上。 伊芙琳没有答应,身体跟灵魂都十分熟悉这个男人,但空白的记忆拉住了岌岌可危的理智,生硬的透露出几分警惕。 男人没有勉强她,他眷恋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天亮了,伊芙琳。” 她睁开眼,愣愣的盯着修道院老朽的屋顶,她支起身体,感觉脸上微凉。 伸手一抹,是泪。 艾玛拉给了她一件斗篷,上面用银丝勾勒出教会的图腾,虽然灰扑扑的比较旧,但是看得出来是这间教院最珍贵的物什之一了。 出行人员只有她,艾玛拉,莉莉娅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修女。 她们步行了一早上,晌午才到达主城外,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入城队伍,几个骑士在排查人员,他们的胸前佩戴着皇室的徽章。 莉莉娅比较兴奋,但是碍于搜查只敢小幅度左顾右盼。 皇室的骑士效率很高,队伍很快排到了她们。负责询查的骑士看到了伊芙琳她们衣袍上银丝的教会纹章,愣了一下,随即右手握拳位于左胸前表示了一下问候后就放她们通行了。 伊芙琳拉了一下兜帽,阴影掩盖了她眼里的情绪。她不着迹的睐了眼队伍最前面的艾玛拉,压下心底不自觉涌出的提防。 主城 皇室宫殿与教会坐落于主城之中,作为这片土地数千年的核心枢纽,自三年前埃德蒙皇帝继位,开放了不同种族之间的商贸,至此贸易,政治和宗教汇聚一城,繁华程度空前拔高。 由于记忆缺失,伊芙琳也是第一次欣赏这种史无前例的繁华,忍不住新奇地跟着莉莉娅一起探头探脑。 艾玛拉看着两个女孩眼里的星星,笑得很慈祥,挨个摸了摸她们的头,嘱咐她们不要忘记采购清单上面的物品后便让她们结伴游玩。 莉莉娅高兴的蹦蹦跳跳,一路上拉着伊芙琳四处游逛,哪里人多挤哪里,直到她们体力耗尽变得饥肠辘辘。 她们是自己准备有食物的,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修道院常年清贫,这次出来也只带够了置备物资的钱,艾玛拉可能没料到两个正是长身体的女孩蹦蹦跳跳玩大半天是很容易饿的。 莉莉娅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说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藏不住心思,看向伊芙琳忍不住哀求:“伊芙琳小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伊芙琳有些为难,她粗略计算了一下分配的资金,又环视了一圈热火朝天的叫卖。 集市有很多不同种族的商人,而不同种族售卖同种商品的价格会有些许出入,如果能把价格都压到最低,那吃一顿饭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伊芙琳自己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没深想也就答应了。 不过她们也不敢乱花,货比三家,最终在一个矮人商人里挑了一些便宜的点心。 集市的食品售卖一般在后半段,为了买点心,她们越走越远,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摩肩接踵。 一群身形修长的精灵族结伴涌来,一下子将她淹没,伊芙琳心道不好,果不其然,回过神后她跟莉莉娅走散了。 “莉莉娅——莉莉……”伊芙琳一边往回走一边喊,集市人声鼎沸,脚步络绎不绝,她的声音淹没在人海中掀不起一丝风浪。 “莉——嗯……对不起!”她身形本就娇小埋没在人群中不低头都看不见,一阵接一阵的推搡不出意料狠狠撞到了人。 夏维尔看向撞进自己怀里的人,应该是个女孩,身高只到他的肩膀,穿着灰扑扑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 “没关系这位小姐。”他绅士的将她扶稳,不动声色替她挡住前面挤过来的一个兽人族,三两步带她拐进一条小巷里。 总算是到了少人的地方,伊芙琳松了一口气。 方才找人的焦虑和人挤人的燥热熏的她喘不过气,不假思索掀开了兜帽,想让新鲜空气涌入肺腑。 夏维尔本来准备将女孩带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没想到面前的女孩却他先一步掀开了宽大臃肿的帽子,他下意识视线跟了过去。 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五官很稚嫩,黑色的长发恰似蓬松柔软的云朵,自然地卷曲着,柔顺披散在她的胸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鼻头小巧微微翘起,添加几分天真可爱。 她低垂的眼眸抬起望向他,是同金色琉璃般的眼瞳,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夏维尔怔住了。 “谢谢您先生。”伊芙琳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欲言又止。 男人金褐色的长发扎成麻花辫侧落在肩头,穿着的长袍上绣着她看不懂的符文,腰间挂着几卷卷轴,背着一把鲁特琴,是典型的吟游诗人打扮,目不转睛的凝着她看。 伊芙琳不适的蹙眉,夏维尔快速回过神,微笑着道歉。 “小姐您是在找人吗?”他注意到了女孩衣袍上的教会图纹更是兴趣大增,一下子改变主意,“在下可否毛遂自荐?” 伊芙琳下意识想拒绝,男人察觉她的想法,打断她:“小姐,靠传统方式找人是很困难的,鄙人略懂一些魔法,用来寻人刚刚好。” 赤日渐渐西去,主城最热闹的是夜会,到时候恐怕人只会多不会少,莉莉娅是一个小女孩人不生地不熟只怕有什么意外。 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了,伊芙琳想。 “麻烦您了先生。” “我的荣幸。”夏维尔笑纹渐深。 话音甫落,夏维尔身后骤然荡起繁复的红色咒纹,如月下疯涌的潮汐,刹那间将昏暗偏巷照得透亮。刺红的光如画笔为他勾勒出一道鲜明的轮廓,像是要将他从中间一分为二,生生剥离。 伊芙琳怔愣地望向他,夏维尔捕捉到她这副模样,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嘴角上扬,笑意肆意蔓延,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蛊惑: “跟我来吧,小姐。” 多米尼库斯 艾玛拉拉下斗篷的兜帽,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模样,寒霜似顺着她脸上岁月镌刻下的一道道皱褶蔓延开来,须臾间便爬满了整张脸庞。 伊芙琳跟莉莉娅走后,她支开了随行的修女,独身一人回到这十几年未踏入过的圣殿。 光明女神神像一如当年矗立于大殿中央,数万年的时光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她周身莹白如霜雪,一头银发似波浪从头顶肆意倾泻,轻柔地漫过脚踝。 她手中稳稳握着命理之弓,弓弦紧绷,周身散发着凛冽气息。 可当信徒望向她的面容,那微微低垂的金色眼眸中,又盈满对众生的怜爱与悲悯,柔和的神情瞬间将肃杀之气驱散。 美的神圣不可侵犯,美的令人目眩神摇。 数万年来,无数信徒虔诚地匍匐在她的脚下,眼中满是敬畏与渴望 ,甘愿将灵魂都交付于她。 艾玛拉深深的凝视着女神,这是她深爱和奉予近乎一生的神明,她仍然爱她,但是她现在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得不亲手撕毁这一辈子的信仰。 “艾玛拉主教,多米尼库斯大人还在等着您。”传送她进来的执事催促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整理好呼吸与衣袍后,向执事颔首,气质沉稳:“走吧。” 圣殿仍像往日的匆忙,但这份充满中多了几分暗涌,艾玛拉心下了然是因为前段时间教皇遇刺。 格里高利教皇即位四十余载,今年高寿八十,哪怕不出现意外也是行将就木。 五年前开始教会内部就暗自分帮结派,如今最有可能即位的是:数年如一日热衷慈善的多米尼库斯和以女神的名义打击外族的安布罗斯两位枢机主教。 虽然多米尼库斯主教民众呼声大,也更年轻,但安布罗斯由教皇自幼年亲自教导,且行事作风秉持老旧一派更得内部其他主教支持。 再加上多米尼库斯亲近皇室与皇帝埃德蒙关系密切,教皇对其提防已非一两日,教会内部更是都开始默认安布罗斯为下任教皇。 “许久不见,艾玛拉主教。”多米尼库斯合上手里的魔法书,他非常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 年轻的枢机主教从教堂台阶上缓缓拾级而下,暗红色的丝质长袍拖垂至地毯。他笑得很温柔,符合大众对神职人员的所有幻想。 “主庇佑您,”艾玛拉资质深,但教会内部从来只承认等级,“希望您在主的引领下一切顺利。” 他笑起来,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事情顺利,还得仰仗您。” 艾玛拉被冷汗浸湿了内衬,她合上沉重眼睑,匍匐于地:“阁下,恕我直言,请你放弃莉莉娅吧,她只有十叁岁。” 多米尼库斯笑容不变,他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重新翻阅起魔法书籍。 艾玛拉匆匆赶来时,夜幕已悄然降临。 然而,圣殿之内却灯火辉煌,烛光摇曳。照明法术释放出的光芒更是夺目,恰似正午高悬的烈日,将教堂照耀得亮如白昼,每一处角落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与之相比,她所在修道院的夜晚,唯有灰暗与寂静,形成了鲜明且惨烈的对比 。 但她知道,这些穷极的繁华与权利下面堆砌着累累白骨。 “大人,莉莉娅年幼,身形稚嫩,意志也远未成熟,实在太过弱小。若强硬地让她举行降神仪式,恐怕难以遂愿。” “届时仪式若是失败,倒也尚能周旋。只怕一旦初次尝试未果,便恐会惊动安布罗斯一派。他们有所察觉,必定借机发难,届时大人您恐将陷入众矢之的。” 红衣主教轻笑出声,他再次合上书,拇指摩挲书皮上的金色咒文,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过下面俯伏的老者。 “那艾玛拉主教的意愿是?” 她沉寂了数十秒,最后仿佛做出什么重大抉择一般,嘶哑着嗓音回答:“大人,请容许我向您举荐一位更适合女神莅临的‘神使’。” 多米尼库斯摩挲的动作一顿,给予了她从踏入这个圣殿开始至今的第一个正眼。 “您一定会很满意她的,那女孩生就一双如金色琉璃般的眼眸,比降临节上那些被精心擦拭、供奉着的圣器,还要夺目几分 。” 话落,圣殿陷入了长久的死寂,空气仿若都凝固了一般。 艾玛大气不敢出,就在她快要被绝望彻底吞噬时,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余光瞥见那抹红色衣摆,正不紧不慢地重新拾级而上。许久,多米尼库斯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悠悠传来 : “带她来见我。” 小猫 暮色像一块厚重的幕布,缓缓落下,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伊芙琳最终在一家兽人族的店铺找到了莉莉娅。 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叁花猫,腮帮子像仓鼠一样一鼓一鼓的,正嚼着什么,还时不时掰下一小块,喂给怀里的一只小叁花猫,画面温馨又纯真。 “哎呀,你是莉莉娅的姐姐吗?看着也还是个小姑娘呢,你们家大人呢?怎么放心让两个孩子独自在外乱跑呀。” 店长是一位长着猫猫耳朵和尾巴的叁花猫娘,瞧见伊芙琳和莉莉娅两个漂亮女孩亲昵相拥,母性瞬间泛滥。 原来莉莉娅和伊芙琳走散后,幸运地碰上了亲近人族的叁花猫族。见莉莉娅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还热情地拿出点心,让她和自己的女儿一同分享。 店长的话,提醒了伊芙琳。她们和艾玛拉分开采购时,莉莉娅说想逛夜市,老修女便叮嘱她们天黑后在分开的地方集合。 伊芙琳抬眼望向天边,暮色深重,此时赶过去恐怕要迟了,艾玛拉修女想必已心急如焚。 她们向店长道谢后,便匆匆朝目的地赶去。路上,莉莉娅满心好奇,拉着伊芙琳的手问伊芙琳怎么找到她的。 伊芙琳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行为怪异的吟游诗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那男人把她送到店门口后就离开了,举止十分绅士,若不是一路上紧紧攥着她的手,倒真挑不出毛病。 她们赶到集合点时,艾玛拉果然已在那里等候。或许是等得太过焦急,伊芙琳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生硬。 主城的夜市热闹非凡,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街道上,莉莉娅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伊芙琳心想,要是能一直这般平静美好,似乎也不错。 “伊芙琳小姐,”艾玛拉叫住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慈爱,“我们难得进一次主城,打算去圣殿礼拜女神,小姐要一起吗?” 伊芙琳几乎没有思索便点了点头,虽说她不信教,但麻烦人家这么久,陪她们去的心意还是要有的。 通常,普通信徒不被允许进入圣殿殿内,大多只能在殿外,由教士引导进行礼拜。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艾玛拉她们本就是教士的缘故,伊芙琳竟跟着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圣殿。 刚踏入殿内,伊芙琳便觉异样。往来的皆是神职人员和身着华衣袍者,尽管她分辨不出这些人的职位与身份,但从他们的穿着和仪态,便能一眼看出身份不凡。 强烈的警惕心瞬间拉满,她意识到情况不妙,可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逃离时,已然来不及了。 众目睽睽之下,伊芙琳的身体突然发软,直直地倒了下去。艾玛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随后轻声安抚情绪激动的莉莉娅,哄着她先跟随行的修女离开。 艾玛拉背起伊芙琳,女孩身形瘦弱,背起来毫不费力。周围的人对这场变故仿若未见,她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带着伊芙琳离开了。 埃德蒙刚用完晚餐,侍从便前来通传,多米尼库斯主教求见。 他微微一怔,两人结盟已久,这还是多米尼库斯第一次主动登门拜访。 他屏退仆从,示意红衣主教落座,心中暗自揣测:“是计划有变故了?” 多米尼库斯微微颔首,却并未就坐,而是踱步到书架前,拿下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 “埃德蒙,我们的‘神使’得换一位了。” 皇帝挑了挑眉,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问道:“谁?” 红衣主教翻动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少女清透的金瞳和如海藻般浓密的黑色长发,她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宛如精灵笔下恬静诱人的画。 “一个……漂亮的金瞳小黑猫。” 埃德蒙的表情瞬间僵住,什么?找了个兽人? “嗯……还有。” 皇帝回过神,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专注地听着。 “我要亲自主持降临仪式。” 埃德蒙的表情彻底崩开,脸上的神情像是看到吸血鬼改吃素一般,忍不住问道:“一开始不是安排瑟伦主持吗?你……” 多米尼库斯合上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你越界了,埃德蒙。放心,我不会耽误仪式进程的。” 说完,他向年轻的皇帝行礼:“这本书不错,借我看几天。愿主祝福您,陛下,我先行告辞了。” 埃德蒙望着多米尼库斯离去的背影,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低声自语: “金瞳小黑猫……” 处子 伊芙琳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奢华至极的寝室。 身下的丝绸红得似血,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她下意识地往上扯了扯领口的蕾丝边,发觉身上已被换成了一件睡衣。领口开得颇大,版型宽松随意,衣摆短得甚至不及膝盖,这衣着在清纯之中,还隐隐透着几分妩媚。 “咔嗒”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伊芙琳瞬间像一只受惊的幼猫,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门口。进来的是一位修女,瞧上去比艾玛拉的年纪还要大些。 修女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径直走近,放下食物后,转身就准备离开。伊芙琳急切地叫住她,可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充耳不闻。厚重的雕花大门再次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伊芙琳沮丧的发尾都打直了,跌坐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脑海中浮现出艾玛拉。愤怒、失望、委屈等情绪瞬间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中酸涩难忍。 平心而论,这一个月来,艾玛拉待自己不薄,和莉莉娅相处时,甚至有时还更偏向她。 然而……伊芙琳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她心里明白,自己谁也怨不得,明明早就察觉到艾玛拉的异样,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郁气与对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腔。她感受不到丝毫饥饿,就这样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呆坐了一整天。 夜幕降临,多米尼库斯结束了一整天的祷告与繁杂事务,回到主教府邸。 仆从告知他,伊芙琳一整天都未进食。他沉吟片刻后,换上一身居家服饰,打算去见见她。 门再次被打开,伊芙琳以为又是侍从前来送食物,头也没抬。直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次来的不是侍从。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顺着笔挺的衬裤一路向上,最终看到了那个囚禁她的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极为年轻,且容貌出众。金色的半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肩头,五官线条柔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银白色的眼眸近乎无色,那目光仿若实质,毫无遮掩地落在她身上,让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伊芙琳像是被狠狠惊吓到了,身子猛地向后一倾,双手用力压在毛毯上,挣扎着往后退。 怎么真像个小猫似的,这么不经吓? 多米尼库斯笑意更浓,单膝跪在地毯上,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轻声问道:“怎么不吃东西呢?” 伊芙琳压抑着急促的喘息,眼神中满是迷茫与警惕,小心翼翼地回答:“您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男人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食物不合口味吗?我让阿加莎换一种。” “您能告诉我,我还能离开这里吗?”伊芙琳追问道。 “或许你不喜欢人族的食物?其他种族的美食,阿加莎也略懂一二。”男人依旧答非所问。 “我不想……” “那就尝尝兽人的点心如何?” “滚开!”伊芙琳终于忍无可忍,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还擅自替她做决定,这让她的胸腔里充满了怒火,多余的情绪只能从言语中发泄出来。 男人微微一怔,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发怒。 伊芙琳试图推开他,可很快便发现双方实力悬殊,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怒气无处发泄,又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她满心愤怒,企图狠狠地咬上眼前这个男人的脖颈。 多米尼库斯察觉到她的意图,反手便制止了她,膝盖强硬地挤进她的双腿间,将她按压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还想咬人……难道你真的是个猫兽人?”枢机主教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插入伊芙琳的口中。他的手指修长,一下子就插进了她的喉咙深处,伊芙琳顿时生理性反胃,内腔剧烈收缩。 多米尼库斯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银白色都眼眸暗的近乎灰色,伊芙琳感到有什么硬物抵着她的臀部,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别动!”多米尼库斯沉声警告她,少女被镇住了,瞬间不敢再动弹半分。 男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事态不可控地偏离了他原本的规划,他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一时之间也拿不准是否该继续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身下的少女身上,瞧见她眼眶泛红,鼻头也微微透着粉色,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如云朵般卷曲的黑发肆意铺散在毛毯上,本就短款的睡裙被慌乱间掀至腹部,大半白皙的肌肤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手隔着衣物,紧紧扣住她的腰肢,掌心之下,少女的体温与若有若无的体香交织在一起,带着致命的诱惑,令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他想起来一个月后的降临仪式,仪式上要求“神使”最好的纯洁的处子之身。 对啊,他该检查一下,女孩是否还是处子。 他眼神暗沉,手掌沿着腰线下滑,宽大的掌心一下子贴合在了女孩柔软的阴部。 天赋(微h) 男人的手掌很热,抚上的动作也算不上温柔,伊芙琳感受到他指节上佩戴的戒指,生冷的烙在她的花穴上。 她被冰的身体一抖,一瞬间失神。 多米尼库斯没有理会她的反抗,他手指剥开她腿心闭合的花唇,细细的研究着少女青涩的性器官。 “不,不要……” 他看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孩一下子软了身体,被她现在的表情乖到阴茎膨胀。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伊芙琳用手抵着男人的肩膀想要拒绝,但是根本使不上劲,平日里干涩的小穴仅仅是被拨弄了几下阴唇就急不可耐的吐出来淫液,将男人的手掌泡的湿漉漉。 多米尼库斯难耐的解开衬裤,拉着女孩的手握上自己坚挺的肉棒。 伊芙琳手心贴上了一根炙热的肉柱,龟头动情的前夜粘糊在她的指尖。似感受到她的视线,兴奋地上下抖了抖。 她下意识排斥缩手,却被主教强硬的拉回,他低头含了一下她的耳垂,威胁:“不想碰,一会就操你。” 露骨的言语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伊芙琳迷迷糊糊的承受着,感受多米尼库斯在她颈间舔吻,被男人的气息笼罩着,瞬间成了丢盔弃甲的败兵。 多米尼库斯将食指指节试探性的探入滑腻的穴口,她好多水,手指轻而易举的钻进了第一个指节。 “嗯……!”伊芙琳抬起脖颈,私密的下体被侵犯的感觉很胀,有点痛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快感。 男人的手指插入了自己,这种想法令伊芙琳克制不住的颤抖,小腹一整酸热,腰肢上抬竟到达了第一个高潮。 多米尼库斯微微惊讶的支起上半身瞧她,紧致的穴肉热情洋溢的缠上他的指节,将他咬的密不透风,鳞状的穴肉柔软湿滑,一吸一收的鼓动。 他用空余的手掐住少女潮红失神的脸,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在指尖探到她穴内一层薄薄的粘膜后,吻上她的唇。 多米尼库斯挺着肉棒摩擦她的阴部,硕大的龟头将她小巧的豆子顶弄的东倒西歪。 女孩像触电一样微微挣扎一下,男人抓住她的腰警告:“别乱动,一会真的操进去。” 她的意识逐渐沉溺,看着男人潮红的脖颈发愣,这场一开始强迫的情事也逐渐变了味道。 伊芙琳不知道他肉棒摩擦了多久,感觉久到自己阴蒂被折磨肿大,小穴喷出来的水在俩人胯部皮肤黏黏糊糊的拉成丝。 终于他呼吸加重,浓稠的精液抵着她的穴口射了出来。 结束了吧……女孩迷迷糊糊的想,体力耗尽让她眼皮打架,在男人的安抚下陷入了梦境。 多米尼库斯抱着女孩去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双方下体的狼藉,把她放回床上,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埋在被子枕头里,还带着未退去的绯红。 或许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现在连梦境也不踏实,眉头紧蹙。 他目光深沉,意味不明地凝视着她,许久未曾移开视线。最终实在因为公务不能再拖了,才离开寝室,吩咐仆人准备食物等伊芙琳醒来吃。 阿加莎注意到主教出来,佝偻着身体恭敬地递上一盏油灯,看见多米尼库斯颌首示意后没有跟上去。 打开书房的暗道,狭窄的地下室暗无天日,他给油灯施加一道照明法术。刹那间,微弱的火光爆发出强大的光芒,狭小的地窖瞬间亮如白昼。 意外的,储藏室里并没有储藏任何书籍和物什,四四方方的房间里画满了暗红色的术纹,字体扭曲癫狂,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墙壁将来者撕碎。 他拿出盛着了伊芙琳血液的小瓶子——这是在她昏迷时刺取的。血液因为时间变得暗红,表层静静凝在瓶壁上形成一道膜,余下血液随着男人的动作晃动着 这血液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暗流涌动。 他轻轻摇了一下瓶子,随后拔掉瓶盖,手指下倾,深红色的液体沿着瓶壁流淌下,星星点点滴落在法阵上。 一时间,法阵没有丝毫变化,正当他怀疑自己也有看走眼之际,法阵的符咒猝不及防疯狂流动起来。 符术如同被蛰伏已久的猛兽死死咬住脖颈的猎物,痛苦地扭曲、起伏,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它的法阵,甚至掀起了一阵凛冽的风声。 滴落的血液从法阵中央开始,沿着线条流向它的四肢百骸。法阵像行将就木的老者发出嘶哑的呻吟,顷刻间碎成粉末,弥散在空气中。 枢机主教目睹这一幕,眼眸深处爬过一抹诡异的红光。他缓缓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又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银白色。 阵法被毁后,地窖陷入长久的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多米尼库斯发出一声嗤笑。 多么惊人的天赋,少女到底是谁,魔法协会居然错过了这般有天赋的苗子? 他精致到近乎女气的眉目间,渐渐笼罩上一层阴霾。 真是天生的魔法师,这百年难一见的天才他这辈子居然能见到两个。 他感慨万分,可惜上一个已经死的连骨灰都不剩了。 死于他手,是他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哥哥。 玩偶(微h) 伊芙琳沉沉的陷入梦中,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四周是熟悉的黑,她没有惊慌,只是漫无目的在梦境中行进。 刚开始她以为这次的梦境会像往常一样,从头到尾都漆黑一片。 但渐渐的,她像是无意间触发了隐藏剧情的游戏玩家,眨眼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间玩偶房内。 房间内堆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玩偶,均咧着嘴冲她诡异的笑,纽扣眼似有灵魂般长久地注视她。 玩偶环绕的中央,摆放着一方小茶几,搭配着四张蓝粉相间的小椅子,充满诡谲的童趣。 男人坐在椅子上品茶,小巧精致的骨瓷白被他拿在手上像玩具一般。 伊芙琳捋了捋裙摆,坐在他对面。一只独眼布兔子扭动笨拙的四肢,颤颤巍巍地给她端来了茶和点心。 她依旧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五官隐匿在一片模糊之中,但能感觉得到他在笑:“晚上好伊芙琳。” 女孩默默啜了一口茶,浓郁香甜的味道在舌尖上散开,冲击着她的味蕾,她惊奇的看着眼前过分精致的茶点。 “很意外吗?”男人语气带笑,“还是说,你一直觉得这是梦境,所以认定一切都是假的?” 她放下茶杯环视玩偶屋,答非所问:“我以为你这几夜不会来了。” 男人听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懊恼:“再不来,你就要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占尽便宜了。” 她刚想要回复,突然感觉衣摆一紧。 一只长着金色纽扣眼睛的黑猫玩偶,正顺着她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攀上她的肩膀。伊芙琳转过头,毛茸茸的黑猫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触感柔软又温暖。 “喜欢它吗?”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他拿起四肢扭动的小黑猫,用怀念的语气回忆: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它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每晚都要抱着它才能入睡,甚至有段时间,你对它的依赖都超过了我,把我嫉妒惨了。” 伊芙琳表情微微一动,她能猜到男人跟她关系匪浅,但未曾想竟如此密切。 说完他将小布偶猫放在地上,逃出生天的小黑猫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所以说……”男人停顿片刻。 女孩缓缓望向他。 “所以说,今天白天那个主教那般对你,哥哥是要吃醋的。” 女孩猝然瞪大眼睛,下一秒被男人拉着手强硬的扯入怀中,成年男性特有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裹起来,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冲击她的五感,伊芙琳一时忘记了挣扎。 他抱着她身体斜倾,眼瞧着就要摔倒在地,伊芙琳下意识紧闭双眼。 下一秒,空间徒然破损重组,像支离破碎的玻璃破镜重圆,他们齐齐跌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男人垫在她身下替她承受了近乎于无的冲击力,伊芙琳只感到灵魂战栗般的熟悉,令她的毛孔都止不住的舒张着,仿佛她在这个空间生活过几百年一般。 男人在她身下闷闷的笑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所以……”他的语气暧昧而缠绵,仿若相恋已久的爱人,“你要好好补偿一下哥哥。” 话毕,他的手已经探入女孩的衣摆,动作娴熟地将衣物向上推至她的肩前,少女青涩诱人的躯体一下子就暴露在空气中。 伊芙琳本能地想反抗,但是躯体对身上这个男人又过于熟悉,抗拒的推搡在接触到男人身体时变得绵软无力,手抚在他胸前似调情。 “没关系的伊芙琳。”他吻上她的额头,“在梦里做爱,你不会失贞的,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你会喜欢的。” ……伊芙琳咬住下唇,理智跟身体来回拉扯似尖锐的刀,差点将她分割。 或许因为梦境是男人的主场,最终是身体逐渐占了上风,她不再反抗,两人激烈的拥吻在一起。 男人匍于她的胸前,大舌卷舐着她鼓起来的红樱,似品尝佳肴般,发出粘稠的水声。 伊芙琳两颊爬上绯红,手指忍不住揪着男人同她发色一致的长发。 他似乎怎么吃也吃不够,嘴唇越吞越多,慢慢的竟把她半个嫩乳含入口中。 少女发出细碎的呻吟,强烈的快感似浪涛一下子将她淹没。理智彻底粉碎,小穴空虚的一张一合,叫嚣着渴望吞噬硬物。 “伊微①流了好多水,小穴还是一样敏感。”男人手指在她阴蒂摩挲,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低头含住妹妹的舌头缠吻,顷刻后支起上半身,宽大的掌心圈住女孩不堪一握的大腿,将她抬到自己身上,臀部危险的正对着男人的下体。 “时间比较赶,这次就不给伊微吃小穴了,下次哥哥一定把小骚穴吸到喷不出骚水。” 男人解开裤子,膨胀的阴茎一下子弹跳出,重重的拍打在女孩的阴阜上,伊芙琳被蹭的忍不住小高潮了一次。 他握住自己的阴茎,感受龟头被温热的淫液灌溉,激动的青筋凸起。 他吻住女孩喘息不断的小嘴,虬结的肉柱在她穴口蹭弄几下,随即扶着粗大的肉棒,缓慢而坚定地操了进去。 戒指(h) 就像所有春梦一样,肉棒肏进没有痛,没有撕裂,也没有流血。惟有尖锐的快感在两人的交合处荡开,冲击着彼此的感官,血脉喷张。 自称她哥哥的男人,似乎真的是她哥哥,他对她的身体是那么的熟悉。一举一动勾起她内心深处的痒,一抽一插干得她下体发麻。 但似乎也没有哪对兄妹会像发情的野兽一般在床上媾和吧……伊芙琳意乱情迷的想。 “呵呵……”男人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重重的顶了她一下,女孩的身体耸动,强烈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抓挠压在身上男人的肩背。 她的阴道很浅,男人每次抽插都能狠狠的撞到子宫口,女孩圆润的宫口就像一张小嘴,和他的马眼尽情的亲吻。 “嗯……啊!”梦境屏蔽了所有的痛感,穴口被男人密集的拍打着,粉嫩的花唇被蹂躏的充血红肿。 她发出小猫呜咽般的涰泣,嫩穴被男人越肏越软,像熟透破皮的蜜桃,香甜的汁水淌了一床。 男人大手凶狠的揉着女孩胸前的波涛,肉棒全根没入不出来,龟头抵着花心小幅度剧烈抖动。 伊芙琳浑身潮红,她被彻底肏开了,白皙纤细的腿死死缠住他的腰,两人皮肤粘在一块,都热切地想被彼此融入身体里。 男人短暂抽离肉棒,伊芙琳感觉身体一空,被肏开的肉穴无法闭合,赤裸裸的暴露在男人眼前,穴肉流泻出他们动情的混合体液。 他将女孩的臀部抬高,腰部微微折迭起来压在他大腿上,穴口上仰淫液顺着他紧实的腹肌蜿蜒出淫靡的水痕。 他克制不住低头品尝这一口嫩穴,腥甜的淫水混合着他的腺液的味道在他的舌尖炸开,骚得他头皮发麻。 尝过粗大性器的女孩,不满足于小穴里舌头的戳刺,她不自觉扭动肉臀,无声的催促着。 男人笑着拍了拍妹妹圆润可爱的小臀,在她身前跪直,扶着肉茎从上至下贯穿。 女孩喘息夹杂着哽咽,这个姿势让她将二人混乱的结合处看的一清二楚,赤红硕大的肉柱整根插入又拔出,将自己平坦的小腹顶得鼓起。 鹅蛋大的柱头卡在入口处,把穴口撑的近乎透明,每次抽出都带着大量的白浊。 女孩眸子的清明早已荡然无存,长而曲卷的秀发铺散在身下,将交缠二人的肤色衬的近乎惨白。 男人看着少女嫣红,充满生命力的脸庞,心脏似被针刺。 似乎有点害怕,他低下头将耳朵贴上妹妹的胸口,数着节拍听她的心跳,因为性爱变得沉重而有力。 真的太好了,伊微现在很健康。 他拉起女孩的手吻她的指节,胯下用力,瞬间将她送上一个小高潮。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手指被套上什么,但濒死的性高潮让她忽视了这个小插曲。 男人看到伊芙琳高潮了,也不再压抑,肉棒快速抽送,无情的在女孩急促收缩的内壁里碾压她的敏感点,短时间内将她送上第二个高潮。 她狠狠的咬住伏在她身上男人的脖子,鲜血在口中弥漫开,腥甜的血涌入喉咙,仿佛他们本就该是一体的,血脉融于血脉。 伊芙琳感受到男人在射精前一刻抽出,微凉的精液溅射到她小腹上,散发着石楠花的腥气。 他俯下身跟她轻柔的接吻,伊芙琳知道天快亮了,可她心中满是眷恋,无比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男人并未起身,他紧紧环抱着身下身形娇小的少女,十指与她交缠紧扣,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 他微微侧头,嘴唇轻贴着妹妹的耳畔:“谁再不经你允许靠近你,你就射杀他。” 伊芙琳蹙眉,白皙的小脸浮上疑惑。她默默思忖,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毕竟回溯整夜情事的开端,自己压根就不是主导者。 但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也因缺氧而昏昏沉沉,没让她深想。 窗外的天色逐渐泛白,黎明破晓降临。朝阳喷薄而出,它的光明普照大地,将希望和温暖慷慨的播撒在黑暗中。 雀跃的阳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穿过,照在女孩恬静的睡颜上,晨曦在她脸上勾勒出大片暖黄,几缕碎发被光镀上一层金边。 她幽幽转醒,金色的眼瞳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伊芙琳下意识抬手,想要遮挡那略显刺目的光线。 浮光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简约的素圈冷冷地闪烁着,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女孩意识回笼,余光睐到什么,身体骤然一僵。 埃德蒙 多米尼库斯回到寝室已经是后半夜了,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在黑夜中低吟。 他未点灯,借着微弱的月光,赤足走近床边。 床铺上,女孩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半张脸深埋在被子里寻求温暖,被闷的两颊通红。 他悄无声息坐在床沿,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女孩裸露的肌肤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上一次这样长久地凝视一个人,还是在十年前。 当时,他的眼中唯有纯粹的恨意与杀意。而此刻,除了杀意,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渴,驱使他想要咬碎女孩脆弱的脖颈,吸食她温热甘甜的血液。 他渐渐靠近女孩,明明他们才相识不到一天,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情感波动。 他伸出手,轻轻将被子拉下一点,女孩睡得很沉,脸蛋红扑扑的,可爱至极,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 多米尼库斯伸出右手,搭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指腹感受女孩跳动的脉搏和皮肤的温度。 他的五指缓缓收拢,伊芙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眉心不安地蹙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用那双琉璃金的眸子惊恐地望着他。 这种幻想让男人的呼吸愈发沉重,前半夜才在女孩身上发泄过的欲望再次膨胀,急切地渴求释放。 “嗯……”女孩似乎梦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粘腻的呻吟,多米尼库斯像梦魇惊醒一般,迅速缩回手。 他后退几步,与床拉开距离,闭上眼,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多米尼库斯雕塑一般伫立,直至天亮。 清晨的光像金色的丝线,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像母亲在守护着她心爱的孩子般,在女孩身上洒下一层温柔的光晕。 而几步之外的多米尼库斯,却隐匿在阴暗里,默默地窥视着这一幕,如同置身于光明之外的孤影。 女孩的呼吸渐渐紊乱,睫毛翕动,缓缓睁开双眼。她清丽的面庞被晨光笼罩,宛如一幅画卷。晨曦、少女,这般美好的组合,就像吟游诗人笔下旖旎的诗篇。 而他,却是披着绅士皮衣的恶魔,贪婪地垂涎着纯洁的少女,时刻准备将她拉入无尽的地狱。 伊芙琳余光督到枢机主教伫立在她几尺开外,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压下梦中带来的不适感,带着戒指的手不动声色的放回被子里,礼貌冲多米尼库斯道早安。 金发男人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嘴角微微勾起,五官瞬间柔和起来,与昨夜阴沉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早安,伊芙琳小姐,希望你昨夜做了个美梦。” “希望你能度过美好的一天,可惜你现在必须起床了,一会随我去见埃德蒙陛下。” 稍作停顿后,他又补充道:“还有,记得去吃早餐,你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伊芙琳坐在宽敞的马车上,刻意与多米尼库斯保持距离。而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手持几卷羊皮纸,专注地处理着文书。 她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左手指节上的素圈,因进宫见皇帝,她换上了一身宫廷裙。 领口呈圆形,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和肩头,增添几分优雅。袖子宽大蓬松,手垂下来刚好遮住她的动作,裙摆宽大,层次丰富,走动时随着步伐轻盈飘舞。 这枚戒指,她尝试了一早上也无法脱下。梦中的事物能带到现实中来,她对自称她哥哥的男人越发忌惮。 她对魔法和法器知之甚少,不清楚这个指环有何作用。所幸,多米尼库斯似乎并不在意她身上是否多了或少了什么,让她避免了一场可能的搜查 马车在她的思绪飘飞中缓缓停下,多米尼库斯合上卷轴的声音将她惊醒。 主教似笑非笑的向她伸出手,“来吧,伊芙琳。” “……”少女收起眼中的情绪,右手搭上他,随同他一并下车。 宫殿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富丽堂皇,陈设和摆件甚至比不上圣殿,与其说是皇宫,倒更像一座普通的爵府。 他们到达时,皇帝刚刚结束一场会议,王公侯爵们鱼贯而出。众人看到她和多米尼库斯时皆是一愣,随后纷纷行礼。 多米尼库斯笑着颌首算回礼,随即拉着伊芙琳进了会议室。 伊芙琳抿紧嘴唇,她能感觉到许多好奇、炙热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浑身不自在,想要挣开手,却被男人攥得更紧。 会议室里白日也灯火通明,长宽的会议桌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比多米尼库斯年长几岁,但依旧年轻。手指掐在鼻梁骨上,神情疲惫,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夸张地鼓起,与多米尼库斯是截然不同的男性类型,长相充满攻击性。 伊芙琳的心下意识提了起来,一时不知是否该行礼。 幸好,男人的下一句话解了她的窘迫。埃德蒙视线越过多米尼库斯,遥遥望向她,笑容爽朗: “伊芙琳小姐?请坐吧。” 多米尼库斯没有向皇帝行礼,他牵着女孩的手,拉出就近会议桌的椅子坐下。 占卜 埃德蒙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恰恰相反他很友善和健谈,叁人的交谈也丝毫没有冷落她。 直到侍从来告知午膳已备好,他们才结束这场交谈。 面对满桌精致的食物,伊芙琳味同嚼蜡,内心忐忑不安。 多米尼库斯带她来这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并没有背着她进行私密的交谈,谈论的内容甚至只是寻常的教廷公务。 午膳结束后,日理万机的皇帝便匆匆离去,结束了这场云里雾里的会面。 她随着多米尼库斯回到主教府邸,途中,男人突然开口问她:“喜欢主城的热闹吗?” 伊芙琳愕然看向他,一时摸不透他的想法。 枢机主教看上去心情极佳,微笑着对她说:“总是闷在寝室里,是会生病的。要是你想出去走走,我可以让阿加莎陪你出去透透气。” 多米尼库斯留意到女孩眼中流露出的怀疑与警惕,只见她身体微微后倾,肩膀不自觉缩起,摆出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 虽然不知道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在府邸外肯定比在府邸内逃跑几率高。 她思索再叁,最终接受了他的提议。 第二天,阿加莎果然给她换了一身轻便的纱裙,备好马车,准备带她出去逛逛。 昨天晚上多米尼库斯一夜都未归,听说是教皇病情加重,他不得已在教廷守了一夜。 她神清气爽地睡了一晚,既没有被多米尼库斯骚扰,也没有被哥哥侵入梦境,感觉自己连逃跑都更有劲儿了。 马车行驶至集市附近时,她便要求下车:“集市里马车不好通行,而且坐在车上就没办法购买商品了。” 阿加莎无法反驳,只好一路上紧随着她。 集市同上次跟莉莉娅她们来的时候一样繁荣,只可惜如今时过境迁,陪伴在她身边的不再是莉莉娅,而是多米尼库斯的眼线。 她无的放矢地闲逛,也没指望能一次性就甩掉阿加莎成功逃跑,只是想着尽量多逛几个集市,把路线都记下来。 “这位小姐。”伊芙琳听到一个男声叫住了她,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位打扮成占卜师模样的男性,金褐色的长麻花辫垂在胸前,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小姐要占卜一下吗?我仿佛从您身上看到了命理的召唤。” 伊芙琳心中一动,佯装成一个被勾起好奇心的少女,慢慢靠近占卜摊位。 阿加莎并未把男人那和所有叁流占卜师如出一辙的话术当回事,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骗子,注意力始终放在伊芙琳四周,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保护她的职责。 “嗯……小姐,麻烦您抽取叁张卡牌。”占卜师将一副塔罗牌在桌上摊开,每张卡牌的背面都画着镜面对称的滴泪女神像。 女孩随手抽出叁张,男人收起多余的卡牌,随后逐一将抽取的卡牌翻转。 第一张,卡面上是一座正位的塔,那塔高耸入云,却被雷电击中,塔顶瞬间崩塌,火焰熊熊燃烧,人们纷纷从塔上坠落。 第二张是逆位死神,骷髅骑士身披铠甲、手持旗帜,骑着白马缓缓走来,白马眼中闪烁着摄人的红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伊芙琳。 伊芙琳皱起眉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紧接着看向最后一张卡牌。 最后一张牌,画面中央是一个不停转动的巨型轮盘,四个角分别倒立着狮子、飞鹰、天使和神牛。 “哇哦~”对面的占卜师语气带一丝调侃,“非常‘棒’的卡面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芙琳总觉得他的笑容里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那吊儿郎当的戏谑过后,他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格外深沉,周身气质也随之改变,仿佛瞬间从一个叁流占卜师摇身一变成了大魔法师。 “小姐,您抽到的卡牌分别是正位塔牌、逆位死神和逆位命运之轮。” “恕我直言,单从卡牌画面来看,前两张牌的寓意都不太好。塔牌代表着重大灾难,逆位死神预示着您在这场变故中会越陷越深。” “至于这最后的命运之轮,”男人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命运之轮本蕴含着幸运、希望等美好寓意,不过小姐您抽到的是逆位……” 伊芙琳微微挑眉,并没有被男人那近乎恐吓的语气吓到,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男人没能看到女孩因他的话神情慌乱的模样,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毕竟无论怎样,命运之轮始终是一张象征转机的好牌。” “而最终事情会如何发展……就要看小姐您自己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小姐您信不信,要是不信,就当是听个乐子吧。” 伊芙琳:“……”哪有人听到这样的占卜还能乐呵得起来。 男人笑容满面地安慰她:“至少小姐您现在运气还不错呀!您可是本店开业以来的第一位客人,为了感谢您的光顾,我决定免费再帮您占卜一次!” “您想占卜爱情、事业,还是运势呢?” 什么,感情她成了第一个试验品。 伊芙琳一时语塞,虽说男人有没有真本事有待商榷,但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她问能不能占卜过去。 占卜师遗憾地告诉她,在她身上看不到过去。 “小姐要不占卜一下爱情吧?” “……好吧。”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重新抽取了叁张卡牌,占卜师看到后,语气变得有些暧昧:“逆位恋人,正位圣杯叁,正位恶魔。” “小姐,您的感情经历恐怕会颇为复杂呀。” 这次抽取结束后,他并没有收起多余的卡牌,简单解读完后,占卜师将叁张卡牌分别插回排序的第二、第七和第六位。 他动作娴熟自然地收起卡牌,伊芙琳让阿加莎付了赏钱,在男人含笑致谢声中离开了。 继位 教廷灯火昼夜不息,格里高利教皇随着年岁渐长,对黑暗的恐惧与日俱增,无论是府邸还是圣殿教堂都长明不息。 多米尼库斯步出教皇寝宫,恰好与安布罗斯打了个照面。 这位在教廷内部呼声颇高的枢机主教,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平日里看人总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 因为教皇私生子的特殊身份,他对继位势在必得,对多米尼库斯的态度更是傲慢多于戒备。 面对继位教皇这件事,安布罗斯极其自负。即便多米尼库斯是背负年少成名的天才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他的手下败将。 况且,这种平民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贱民,怎么能跟拥有优秀血统的他相提并论。 多米尼库斯仿佛未见安布罗斯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傲慢,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主动上前打招呼。 安布罗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当回应,倨傲之情布满整张脸。 望着多米尼库斯与瑟伦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布罗斯身旁的党羽半开玩笑地说道:“多米尼库斯在教皇陛下身边守了整整一夜,莫不是想借此博取教皇陛下的青睐,好为自己谋条出路?” 另一个党羽瞧了瞧安布罗斯的脸色,赶忙附和吹捧:“贱民终究是贱民,刚刚看他对大人那副讨好的模样,啧啧,怕是知道自己没希望继位,所以想向大人示好呢。” 说完,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齐声哄笑起来。 “好了。”安布罗斯一脸自得,还未真正登上教皇之位,却已然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教训起自己的同党,“无需对自己的同职者妄加评论。” 被驳回的同党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点头称是。 这人心里暗自唾弃,既厌恶多米尼库斯的道貌岸然,更瞧不起安布罗斯的愚蠢,可无奈教皇偏爱安布罗斯。 他抬眼看向安布罗斯那张因纵欲过度而略显憔悴的脸,感觉一阵恶心。 内心甚至有点替自己的敌人惋惜,多米尼库斯自幼展露的魔法天赋,曾轰动一时,若不是选择教廷,此刻怕是早已在魔法协会担任大魔法导师了。 瑟伦主教陪同多米尼库斯走出教皇府邸,他们皆一夜未眠,眼下正打算返回各自的主教府。 瑟伦欲言又止,目光时不时落在多米尼库斯身上,直到多米尼库斯率先开口:“你是在担忧一个月后的降临节吗?” “您为何突然更换候选者?要知道越临近仪式,变故就越多……” “她便是那个变数。”多米尼库斯轻声打断,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瑟伦主教满心疑惑,难以理解:“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了。昨天您带着那个傀儡在皇宫招摇过市,如今外头都在疯传她是您的情人。” 多米尼库斯神色平静:“是不是还传言说我因无望即位教皇,所以开始放纵私生活,骂我是伪君子,如今终于原形毕露?” 瑟伦语塞,他看着这个被称为“陨落天才”的同党,一瞬间恨铁不成钢。 多米尼库斯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红袍,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天才”,也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瑟伦也没必要过多知晓关于计划的内容,在他决定自己亲自主持降临仪式时,瑟伦于他而言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计划稳步推进,无论是瑟伦还是埃德蒙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弑杀他的契约者。 想到这里,多米尼库斯厌烦地闭上双眼。当初为了置“菲尼克斯”于死地,签订的那份不平等契约,至今仍如枷锁般束缚着他。 他再度睁开眼,银白色的瞳孔似闪过一抹红。等降临节结束,他一定会让那令人作呕的“邪神”灰飞烟灭。 伊芙琳听到多米尼库斯回来的时候正在吃晚餐。 她在外面闲逛了一整个白天,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物什——反正也不是她付钱——把主教府邸填的满满当当。 多米尼库斯脱下外袍递给仆从,好奇的打量起自己天翻地覆的住宅。 女孩似乎有点心虚,她向主教询问是否共进晚餐。 她本只是礼貌询问,没想到多米尼库斯真的答应了,一下子毛骨悚然。 男人吃相很斯文,伊芙琳不得不承认,多米尼库斯的长相十分契合自己的审美,她喜欢漂亮的东西,而他的长相十分秾丽。 多米尼库斯敏锐地察觉到对面女孩正盯着自己发呆,于是故意冲她微微一笑,果不其然,女孩的脸瞬间涨成了红虾,像只偷腥的猫儿般快速低头。 挺可爱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多米尼库斯手中的刀叉停顿了一秒,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切割盘中的食物。 弑神者 伊芙琳这几天特别清闲,自从第一夜多米尼库斯对她举止轻薄后,接下来的几晚便不见他的踪影。 教皇病重,这或许是原因之一。 但不管究竟为何,他不在,伊芙琳逃生的几率便直线上升。 不过对于见不到人这件事,伊芙琳还是有些许懊恼的——虽然不是多米尼库斯,而是其他的男人。 一个是频繁出现在她梦中的哥哥,另一个则是仅有两面之缘的“占卜师”。 她轻轻拨弄着左手指节上的戒指,哥哥一直没来,她无从询问这枚戒指的事情,至今都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玩意是件法器,如果能知晓使用方法,那她之后的逃跑计划便能事半功倍。 这几日,伊芙琳在枢机主教的院子里侍弄花草,也顺便听了一耳朵侍从们的八卦。 比如教皇身体每况愈下,多日服药,多米尼库斯在跟前悉心照料也无济于事。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多米尼库斯是帝国治疗术法的翘楚,连他都无能为力,恐怕教皇撑不过降临节了。 不过,这些都与伊芙琳关系不大,她现下自身难保,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少女长久地坐在花圃前,面前是盛放的白茉莉。微风轻柔地拂过花丛与少女,卷起几片花瓣和少女的发丝。她像是在发呆,宛如一个精致的木偶,乖巧得过分,却毫无生气。 路过的侍女们纷纷为少女感到惋惜,多漂亮灵动的女孩,最终却沦为了笼中的金雀。 伊芙琳暗自计算着日子,从上次集会回来,已经过去六天了。这期间,她一直试图求多米尼库斯让她再出去,可男人在教会里连转六日,根本见不到人。 她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浓密修长的阴影,衬得她的皮肤有种近乎病态的白皙。 当日,占卜师将恋人牌插入排序二,圣杯叁插入排序七,恶魔牌排入排序六。 若她解读得没错,意思是两人,七天后,夜课时分②。 伊芙琳倒也不在乎解读得对不对,反正她是铁了心要跑。要是那个占卜师能助她一臂之力,那自然再好不过。 所以,她今晚必须见到多米尼库斯。 教皇寝宫里围了很多人,大多是枢机主教。以安布罗斯为首的一派和以多米尼库斯为首的一派,分别站在床铺两侧,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格里高利教皇躺在床上,花白稀疏的头发上戴着礼冠。 享受了大半辈子权力的他,即便病危,也要日夜戴着这象征权力的高帽。可他实在太老了,身材缩水,皮肤皱起,非但没了威严,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多米尼库斯轻轻摩挲着指节上的红宝石扳指,他知道安布罗斯既愚蠢又恶毒,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心急,居然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药。 他原本打算让格里高利在降临仪式当天死亡,他的血液可是很好的法阵引子。 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了安布罗斯的智商,计划被破坏本就让他烦躁不已,而这个蠢货还召集了所有枢机主教,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即将栽赃陷害他的样子,让他内心压抑的暴怒愈发浓烈。 “多米尼库斯,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几天贴身照顾教皇陛下的只有你,难怪陛下病情越来越严重,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心肠何其歹毒,你对得起教皇多年的教诲吗!” 瑟伦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反驳安布罗斯的党羽:“这几日多米尼库斯为了教皇夜不能寐,殚精竭虑,连术法都耗尽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那人满脸横肉,唾沫星子乱飞:“说不定连教皇遇刺都是你们安排的!” “你!……” 金发主教伸手打断了情绪激动的瑟伦,向前一步。 此刻,他脸上一直佩戴的伪善面具消失殆尽,周身气压低沉,银白色的眼眸中仿佛酝酿着乌云,死死的盯着他们,像暗夜里蛰伏的凶兽。 安布罗斯的党羽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安布罗斯莫名有些发憷,但他顾及脸面,强忍着涌起的不安,恶人告状:“多米尼库斯,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侍从亲眼看到你下药,还不认罪!” “认罪?”男人突然嗤笑出声,身上的气质变得十分可怖。 “单凭一个侍从,你就想扳倒我,安布罗斯,我想过你蠢,没想过你那么蠢。” 被戳穿后,安布罗斯脸色铁青,咬着后牙槽,想着自己党羽众多,干脆直接把多米尼库斯拿下,免得夜长梦多:“一派胡言,来人,把他给我关押起来!” “且慢。” 沉重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现任皇帝埃德蒙领头走进来,身后骑士和护卫鱼贯而入,瞬间将教皇寝室围得水泄不通。 “哎呀呀,真是热闹呢,没想到我刚回来就碰上这种‘逼宫’的戏码。” 埃德蒙身后几步,跟着一名身着白金色法袍的魔法师。男人金褐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上面还点缀着几朵洁白的茉莉花。 在场的主教看到男人,脸色纷纷大变,就连多米尼库斯身边的瑟伦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夏维尔!?” 来人笑着欠身:“没想到大家还记得鄙人,真是受宠若惊呢。” 安布罗斯难以置信地看向多米尼库斯:“你疯了,居然和‘弑神者’结盟?” 还没等多米尼库斯回答,夏维尔先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捂住心口:“哦莫,怎么能这么称呼我呢?在下可是正儿八经接受了魔法协会任职邀请才回来的呀。” 安布罗斯惊恐地摇头,哆嗦着腿往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埃德蒙一声令下,以保护教皇的名义,将除多米尼库斯外的所有枢机主教全部控制起来,又让夏维尔给格里高利教皇施展续命的术法,这场闹剧才渐渐落下帷幕。 自残(男主自残预警) 夜幕降临,伊芙琳吃晚餐的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主教府邸的侍从们,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他们的脸上,不自觉地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霾。 这是怎么了? 伊芙琳凝重思忖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莫不是多米尼库斯出事了?但旋即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侍从们的反应应该是恐慌,而不仅仅是不安。 女孩用完膳后在卧榻上窝着,侍女长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上前询问。 少女缓缓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侍女长,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如同琉璃般澄澈剔透,让侍女长一瞬间失了神。 伊芙琳苍白地扯扯嘴角,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侍女长见状,心口一紧:“您是身体不适吗?需不需要治疗?” 女孩眉头微蹙,眉眼低垂,强颜欢笑道:“没事。” 侍女长劝她回寝室休息,毕竟在客厅容易着凉。伊芙琳迟钝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侍女长见她状态糟糕,刚想上前搀扶,却见伊芙琳身体一软,直直地晕了过去。 事故发生的猝不及防,侍女长甚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厉声唤人去传牧师。 伊芙琳再次醒来时,发现天色已完全黑透。她盯着寝室房顶的水晶灯,许久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眼前忽然暗了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伊芙琳顺着手臂望去,看到了多米尼库斯。 她确实有意引多米尼库斯相见,只是没料到自己会昏迷。 “还好吗?”多米尼库斯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伊芙琳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并不排斥这种亲密的举动。 “我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多米尼库斯拨开她额前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又捻起她鬓边的碎发轻轻把玩。一时间,寝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你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吗?或者患过什么不治之症?”他问道。 伊芙琳迷茫地摇了摇头,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多米尼库斯自己记忆缺失的事,既然他没问,她也懒得提起。 多米尼库斯银白色的眸子晦暗不明,与她对视。他静了一会,主动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伊芙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渐渐离开才再次睁开眼。 “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魔法协会看看。” 她低垂眼帘,点点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至少能离开囚禁她的牢笼了。 看着女孩熟睡后,多米尼库斯回到书房,他接到仆从传话时,当着埃德蒙和夏维尔的面匆匆离开。 这很不好,他撑着书案垂下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为什么会像个不知分寸的蠢货一样不管不顾的离开。 他果然是个残次品,男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丝绸的衬衫解开两枚纽扣,露出右胸口一道隆起的白色瘢痕——那是他刻意留下来的旧痂,用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失败。 童年的灰白的记忆如潮汐再次涌起,让他如鲠在喉。这些天的烦躁再加上契约截止时限日益临近,他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伪装。 到底是窃取他人的人生,终有一日会暴露在阳光下。 他呼吸渐重,左眼眸子甚至控制不住恢复了原来的红色。他死死的扣着自己原形毕露的左眼,排斥的想将它挖出。 他真的这么做了,烛台融化后露出的烛芯针,狠狠地刺进了左眼。鲜红的血液,如同泪水般缓缓滑过脸颊,将雪白的衬衫染得通红。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转动着尖锐的针,血液越流越多,片刻间就浸湿了半张脸。 他似乎觉得这一切很有趣,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完好的右眼瞥见了书桌前花瓶里盛开的茉莉花。 他的后院从前从不养花,自从伊芙琳来了之后,才开始有了这些生机。女孩似乎没什么耐心,等不了花从种子发芽的漫长过程,是直接移植了已经盛开的花朵。 伊芙琳从集市买回来的杂物,堆满了他原本空荡荡的屋子。种下的花香,渐渐掩盖了府邸里腐朽的气息。她那苍白的面容,也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让这颗沉寂了十年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个女孩,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空洞了二十二年的人生,势不可挡。 他冷漠的抽出扎入眼球的烛芯针,浓稠的血液在拉闪烁寒光的针体上拉着粘稠的丝线,就像那天晚上女孩花穴喷出的淫液一般,在俩人贴合的下体拍打黏连。 被解除的禁忌让他性欲高涨,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求,全然不顾脸上还淌着的鲜血,拉开门径直走向自己的寝室。 赦罪(h窒息/割喉/吞食眼珠/血液润滑预警) 预警:有大量血腥和可能引起生理不适的描写,慎入。 —————— 万籁俱寂,月光如水自窗台倾洒下,轻柔地披落在少女的身上,宛如为她披上一层缥缈的洁白薄纱 伊芙琳久违的做了梦。 并非是哥哥制造的梦境,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梦,像一本陈旧泛黄的书,蒙着时光的灰尘,散发出陈旧的霉味,色调灰暗。 梦里她似乎变得很小很小,伸出的双手肉嘟嘟的,手背上还带着十个浅浅的肉窝,软萌可爱。 小女孩的视线低矮,置身于半人高的花海间,艰难地挤来挤去,目光所及,皆是失去色彩显得衰败的花束,透着死寂。 梦境的画面陡然一转,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面前。 他独自坐在秋千上,身影落寞,机械地晃荡着。伊芙琳张嘴,试图发声,却发现梦境像哑剧无声。 年幼的伊芙琳缓缓靠近男孩,终于瞧清他的模样。 黑色短发,刘海略长,凌乱地遮挡住部分眉眼,而那双眼,同样是浓墨般的漆黑,如黑洞般没有一丝神采,空洞死寂。 你、来、了。 她通过男孩的口型辨认着。 骗、子。 伊芙琳猛然惊醒,她坐起来,呼吸沉重凌乱,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眶平息疯狂跳动的心脏,还没来得及细想梦境的含义,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寝室的异样。 她的脖颈僵硬地扭转,望向几步外那片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阴影处。 一道模糊的人影静静伫立在那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正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多米尼库斯主教?”伊芙琳试探性的叫他。 寝室里死寂一片,许久之后,那道人影才如施舍般缓缓动了动,从黑暗深处慢慢走出。 看清来人的瞬间,伊芙琳的身体瞬间僵住,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金发主教沿着床沿爬至她身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 伊芙琳像受惊的小猫,微微弓起脊背,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多米尼库斯半张脸都被血浸红,不知道在床边默默站了多久,部分血干涸凝固。 左眼遭受重创,眼眶里满是血块和被血色晕染的透明胶状碎片,已全然看不出原本的瞳色。 他伸出手,抚上伊芙琳的脸颊,女孩瞬间汗毛直立,手无寸铁的她,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恐惧蔓延。 “你到底是谁?”男人的状态诡异至极,仿佛迷失在混沌的异度空间,完好的右眼,银白色的瞳孔失去焦点,透着义体般的冰冷与非人感。 他仿若陷入自我的世界,自顾自地喃喃:“突然出现,身世成谜,却天赋异禀……如此契合成为一具‘载体’……” 伊芙琳的大脑瞬间空白,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一切中的作用。 “还有,如此的……诱人。”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情绪失控,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伊芙琳的脖颈,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情绪的剧烈波动使得男人左眼的伤口再次撕裂,浓稠的鲜血汩汩涌出,一滴滴落在伊芙琳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渗进床单,洇出一片刺目的红。 “咳…咳咳……放,放开……”伊芙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手指拼命掰着男人越收越紧的手掌,可悬殊的体型与体力差距,让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多米尼库斯面无表情的看她濒死挣扎,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梦魇般的状态,眼神麻木痛苦。 身体却违背常理,亢奋的近乎癫狂,炙热粗硬的阴茎支起硬邦邦抵在她身下。 空气愈发稀薄,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抽丝。女孩因缺氧,眼前开始出现大片黑斑,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发出细微的声响,似对死亡不甘低吟。 不,不行…… 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即便清楚记忆缺失,她也从未想过探寻真相,不过是渴望普普通通地活下去。 眼泪混着男人的血,顺着她缺血而惨白的脸颊滑落。她不甘心地十指胡乱扣抓,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两人的皮肤,鲜血直流,在床单和被子上留下痛苦扭曲的血痕,昭示着这场生死挣扎。 就在这时,男人的眼神徒然清明了些许。 “好美。”他喃喃感叹,此刻的她,和自己一样,像个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他垂下头,温情地舔舐她脸上的泪,尝到的却是无尽的苦涩。 伊芙琳的挣扎渐渐减弱,眼孔放大,眼神变得混浊,生机一点点消逝。 多米尼库斯细细地吻着女孩的鬓角,轻声呢喃:“就这样吧,就这样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我们都该下地狱。” 十几年来,他研习神学,拙劣地模仿神职人员为他人祷告,却从未真正信仰过光明女神。 而在这个血腥的夜晚,他惊觉伊芙琳才是他的神,主宰着他的生死与灵魂。 好恶心…… 像是回光返照,女孩本已扩散的瞳孔微微聚焦,她带着戒指的左手抚上男人的脸颊,仿佛情人般亲昵。 “……”多米尼库斯屏住呼吸,虔诚地亲吻女孩食指指节上的素圈,那一刻,他仿佛被女神赦罪,灵魂得到救赎。 可就在这刹那,女孩手上的戒指突然散开莹莹金光,银白色的指环瞬间破碎,又迅速重新组合。伊芙琳本能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过男人的脖颈。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时间仿佛凝固,连两人的呼吸都消失不见。 多米尼库斯缓缓放开掐住女孩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血液如喷泉般从他脖颈喷射而出,甚至溅上了屋顶,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惊悚。 沉重的空气里,少女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喉管被长时间挤压,短时间内氧气难以涌入,她和多米尼库斯都发出血液卡在气道内搅动的咯咯声,像是来自地狱的二重唱。 “哈…哈哈……”多米尼库斯像个疯子一样大笑,鲜血随着他的动作大股大股涌出,溅落在地面,积成一摊。 伊芙琳恶狠狠地剜他一眼,满腔恨意,有心再给他致命一击,可方才的生死一瞬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此刻连爬起来都成了奢望。 主教强撑着给自己脖颈施加治疗魔法,几乎被割断的颈动脉虽未完全愈合,好在暂时止住了血。 他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与虚弱,前所未有的兴奋,自残时就勃起的阴茎此刻胀成紫红色。 伊芙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解开衬裤,恨意交织着施虐感一齐涌上心头,她没有拒绝多米尼库斯掀起自己的睡裙。 她尚未康复,本就是强弩之末,方才没能一举击杀多米尼库斯,此刻已经精疲力竭。 使用过一次后的指环黯淡无光,但她金色的眼瞳却在黑暗中,亮得瘆人。 多米尼库斯摸了一把她的下体,因为身体虚弱无法分泌液体。 他近乎粗暴的蹂躏女孩的阴蒂,伊芙琳微微抽搐,穴口出来一点淫液,但仍无法到达可插入的湿润程度。 男人的手指搭上自己破损的颈动脉,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他仿若失去痛觉,手指毫不犹豫地狠狠扣入,暗红的动脉血再次汹涌冒出,顺着指缝蜿蜒流下。 多米尼库斯将自己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性器,手指带着粘腻的湿润探入女孩的穴口,手指摸到她穴内薄薄的粘膜,毫无怜惜刺破。 情绪太高涨,伊芙琳被插入时并没有感觉到痛,她看到男人脖子随着身体起伏吐出的血水,只想让他更痛。 多米尼库斯的动脉血与伊芙琳的处子血混合,随着粗大肉棒的抽插带出,分不清谁是谁的。 浑身上下都很痛,但是心理快感高过生理快感,伊芙琳很快就被他肏上了高潮。 性器被紧紧吮吸的爽快刺激着男人的几近于无的理智,他看着身下女孩因为快感重新泛起血色的脸,像盛开的玫瑰,美的摄人心魂。 他感到一阵不甘心,他的神明又一次要弃他而去,尽管这份信仰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可他却偏执地认定,伊芙琳必须与他一同坠入无尽的沉沦深渊。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圣洁,似乎能毫无保留地接纳他所有的腌臜与罪恶。 多米尼库斯直勾勾地盯着伊芙琳那因潮吹而微微张开的唇,脑海中念头一闪,便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生生将自己那被折磨得破碎的眼珠从眼眶中剥离。部分血管被扯出,黏连在下眼睑上,场面血腥而恐怖。 伊芙琳神志恍惚,意识混沌间,只觉舌头抵上一个滑腻的球状体。 浓烈的铁锈味迅速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她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口中含着什么,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男人激动的捂住女孩的嘴,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温柔,诱哄她咽下去。 然而,人的眼球体积实在太大,伊芙琳又下意识地抗拒,无论如何也无法吞咽。 多米尼库斯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困扰的神情。 思忖片刻,他突然低下头,凶狠地吻住女孩的唇,舌头肆意搅动,将自己的眼球纳入自己口中,嚼碎后一点点喂她吞咽下去。 那浓烈的、类似动物脏腑的腥味瞬间充斥伊芙琳的喉咙,令她的喉咙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她拼命挣扎,疯狂推搡着多米尼库斯,男人却顺势撑起身,伊芙琳挣脱后,立刻伏在床边干呕,可胃里几乎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多米尼库斯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将她重新搂回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猫崽。 此时,他的内心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仿佛他本就该属于她,如今被她收纳进体内,才终于找到了归宿。 精神得到莫大的安抚,接下来多米尼库斯异常的温柔,他肉棒在她穴壁慢慢的磨着,将女孩的逼肉完全撑平撑满,含着胸口的茱萸舌尖钻入她细小的乳孔。 他们姿态诡异的迭在一起交合,浑身上下都是血,仿佛某种荒诞奇谲的宗教仪式。 血腥是很好的催情剂,伊芙琳很快再一次高潮,喷出来的水冲洗着两人血淋淋的交合处,快感让她在男人身上再添好几道抓痕。 多米尼库斯被痉挛的穴道绞的呼吸暂停,就着疯狂缩合的逼肉快速抽插几下,抵着女孩小巧紧闭的子宫口射出精液。 所有体力罄尽,男人无力的压在女孩身上,身上的伤口因为治疗术法慢慢愈合。 伊芙琳平息着高潮后的余韵,微微喘息,转过头,目光如刀般盯着男人紧闭的双眼,脑海里迅速估算着此刻再补上一刀,男人的死亡概率。 可惜,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女孩恢复了些许力气,费力地将昏迷的男人从身上推开。她走到镜子前,静静地欣赏了片刻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皮肤上还留着暧昧与挣扎的痕迹。随后,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前的剪刀,回到床边。 伊芙琳没有丝毫犹豫,对着男人的心口浅浅扎了一刀。男人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却因失血过多,没能苏醒过来。 她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直接刺穿他的胸膛,了结这一切,可现实让她明白,时机未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伊芙琳伸手将原本就因激烈性爱和打斗而凌乱的头发揉得更加不堪,回头望向一片狼藉的寝室,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着冲了出去。 这一声尖叫瞬间打破了府邸的宁静。 阿加莎和护卫们的注意力全被转移到奄奄一息的多米尼库斯身上。侍从们大多是普通人,误以为遭遇刺客,惊慌失措地四处躲藏,整个主教府邸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在这混乱之中,再无人关注那个看似被吓得疯疯癫癫的伊芙琳。 少女不动声色地避开众人的视线,凭借这段时间在主教府邸四处游荡熟悉的路线,顺利找到了马棚。她牵出那匹被自己悉心饲喂了一周、性情温顺的母马。 生死关头激发的潜能,让她动作一气呵成,迅速翻身上马。 紧接着,她咬咬牙,将手中的剪刀狠狠扎进母马的身体。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疯一般地向前窜了出去,驮着伊芙琳,如离弦之箭般逃离了这个犹如地狱的主教府。 泪 埃德蒙登上皇位之后,对民众夜生活的管控大为放宽,严格的宵禁如今名存实亡。 伊芙琳不敢明目张胆的骑马在城内肆意狂奔,若遇撞上骑士队巡逻,自己恐怕就会再度落入多米尼库斯他们的掌控之中。 她在一条偏僻荒僻的小巷里翻身下马,伊芙琳的骑术实在糟糕到几近于无。她狼狈地从马背上滚落,肉体重重地摔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儿除了一开始吃痛过激,后面都特别温顺,现在看到伊芙琳趴在地上,担心的用鼻子拱拱她。 伊芙琳强忍着疼痛爬起身,伸手摸了摸母马脊背上被自己用剪刀刺出的伤口,所幸伤口不大,血也已经止住了。 她心怀愧疚地拍了拍马儿的脑袋,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今夜的月很亮,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可以看清环境,巷子内堆放了很多椭圆形的木桶,桶身被金属箍紧紧束缚,密封得严严实实。 这……好像是酒桶? 伊芙琳暗道不好,本想逃进荒巷躲躲,没想到竟闯进了某间酒馆的后巷。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裙,搓了搓上面已经凝固、变得硬邦邦的血块。此刻若是沿路返回,说不定会碰上阿加莎反应过来后派出的护卫队。 可要是走进酒馆,就凭自己这浑身是血的模样,下一秒就得被骑士队抓住。 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再多思考,这后巷随时都可能有跑堂来取酒。 母马似乎感受到了女孩的不安与纠结,鼻子呼呼地喷着气,伸出舌头轻柔地舔着女孩脸上的污渍,像是在安抚她。 就在这时,巷子尽头传来门阀解开的声响,伊芙琳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下意识地摩挲左手的戒指,这才想起它如今已经派不上用场,赶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 她猫着腰,藏到半人高的酒桶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属于成年男性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那人似乎对巷子里突然出现的马十分好奇,径直朝着她藏身的地方走来。 伊芙琳紧紧攥着手中的碎玻璃,紧张得连玻璃尖角刺进掌心都毫无察觉。 跑堂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在健壮的马儿头上摸了摸,注意力似乎全被马吸引了过去。 少女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随后脚下猛地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中反射着寒光的碎片朝着男人的脖颈划去。 “跑堂”轻轻笑了一声,动作迅速地横起手臂,挡住了女孩的攻击,另一只手顺势掐住她的腰。 紧接着,伊芙琳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被男人死死地禁锢在了怀中。 来人身材高大,伊芙琳侧着脸,只能贴到他的胸膛。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她怔怔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夏维尔那双带着笑意的深蓝色眼眸。 他低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女孩的鼻尖,调侃道:“小伊芙琳,可真是一位蛇蝎美人呢。” 伊芙琳瞪大了眼睛,很震惊。 扎着金褐色辫子的男人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全然不顾女孩微弱的挣扎,带着她上了酒馆二楼的客房。 房门关上,伊芙琳立刻掏出一直藏在手中的碎玻璃,重新抵在男人的喉咙上。 夜已深,可酒馆内依旧人声嘈杂,楼下时不时传来醉汉含糊不清的叫嚷声。 月光透过窗棂,为男人俊美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银边,让他看起来如同摄人心魂的海妖。 夏维尔被她抵在木门上威胁,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等着她开口。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耷拉着眉眼。伊芙琳不合时宜地想,他哪是什么海妖,分明更像一条大型犬。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来,后来又听说多米尼库斯主教遇刺,生怕你有危险。” 虽说,真正遭遇生命危险的是多米尼库斯。 伊芙琳满心疑惑,难道自己当日对塔罗牌的暗示解读错了?不该是明天吗? 女孩本就对自己的实力和智慧没抱多大期望,对于有没有解读错也没太计较,就这样错过了面前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因为这里和我们那天占卜的地方就在同一条街上呀~” 伊芙琳再次愣住,她特意挑偏僻的地方跑,没想到不知不觉跑回了主城中心的集市。主城不愧是集皇室、宗教、魔法于一体的大城,条条道路相通。 男人见女孩眼中的警惕之色稍稍减弱,趁热打铁道:“埃德蒙皇帝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你了,小伊微,你现在出去可不安全。” 伊芙琳收起抵在夏维尔脖颈上的玻璃,语气里带着些许嫌弃:“别叫我得那么肉麻。” 男人被嫌弃也不恼,甚至还搂着女孩,哼哼唧唧地蹭着,伊芙琳拿他没办法,疑心刚刚男人那副顺从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夏维尔叫来杂役,备好洗澡水,又恢复了往日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说要去准备些食物,把空间留给了伊芙琳。 酒馆里用的是煤油灯,昏黄的火光在不太透明的玻璃灯罩里摇曳不定,只能照亮小小的一片地方。 伊芙琳脱下身上那件惨不忍睹的睡裙,身上遭受凌虐留下的痕迹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她将自己埋进水里,酒馆的木桶不大,好在她身形消瘦娇小,勉强能整个人泡进去。 她一点一点地搓着身上已经干涸掉多米尼库斯的血,清澈的水很快就被染成了血色。 清洗到下体的时候,身体僵了僵,一路都高度紧张,现在缓和下来才发现,自己花穴撕裂,阴蒂也被折磨得可怜兮兮肿起。 她忍着疼痛将手指插入穴道,多米尼库斯射的很深,她引了好久,混浊的液体才混着血丝排出体内,漂浮在水中。 恶心感翻涌而上,伊芙琳草草擦拭了几下身体,拿过夏维尔准备好的衣裙,穿戴整齐后回到客房。 夏维尔早已返回,桌上摆放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暖烘烘的香气。 他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瓶中盛着浅粉色的液体,清透纯净,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他目光停在女孩纤细的脖子上,青紫色的指痕刺目,施加者似乎用尽全力,要将女孩的颈骨生生捏断。 他下意识晃动药瓶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才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招呼伊芙琳:“肚子肯定饿坏了吧?先喝些粥,喝完我帮你上药。” 伊芙琳没吭声,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眼睛盯着粥,一动不动。 夏维尔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很失落,“还是这么不相信我啊?”说着,他拿起木勺,在伊芙琳的注视下,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 过了片刻,见夏维尔安然无恙,伊芙琳才稍稍放下心来,拿起勺子,动作迟缓地吃了起来。 她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疼痛,哪怕夏维尔买的是食材上等的粥,吞咽下去也像刀割一般。 疼痛、饥饿、整夜的恐惧一股脑袭来,现在待在夏维尔营造的这看似安全的“庇护所”里,强撑数日的伊芙琳咽喉不由溢出一声哽咽。 压抑了数日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一开始只是细微的抽泣,渐渐的控制不住身体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划过女孩脖子上的伤痕,也重重砸在夏维尔心上。 一瞬间,客房内很安静,只有女孩压抑的呜咽声。 男人内心叹息,起身将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指温柔地探入女孩柔顺的黑发中,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如丝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很美。 夏维尔感受到自己的衣襟被女孩泪水一点点洇湿,垂目捻起女孩的发尾,轻柔落下一吻。 (编不出章节名称了,反正 haoj u1.c om自渎 伊芙琳眼眶泛红,把头发从夏维尔手中拽回。大哭一场后,胸口没那么憋闷了,可情绪依旧低落。 夏维尔搓了搓她打卷的发尾,有些可惜,打量着说:“你扎辫子肯定很好看。”边说边在自己两耳旁比划。 伊芙琳懒得理他,喝完粥就想休息,一晚上逃命,浑身像散架了一样。 但夏维尔就像条粘人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跟着伊芙琳挪到了床前。 酒馆客房只有一张床,吃人嘴短,伊芙琳还没有不讲道理到赶夏维尔去睡地板。 她和衣躺上床,身体贴着冰冷的墙面,尽可能地给身旁高大的男人腾出些位置。 “伊微,先别睡,你还得上药呢。”夏维尔轻轻摇了摇伊芙琳。 先是跟多米尼库斯打了一架,又骑着马颠簸了好久,方才还大哭了一场,伊芙琳现在身心皆疲惫到了极点,累得睁不开眼睛。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我给你涂药了?” 夏维尔笑着,眼睛眯成缝,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伊芙琳实在没力气回应,她眨了眨眼,算是默许了他的举动。 夏维尔解开女孩衣裙的扣子,裙子是他购买的,材质很柔软,穿脱也方便。 男人屏住呼吸,将女孩的衣服剥开,感觉自己像在撬开一个贝壳,窥探层层外衣之下包裹的珍珠。 伊芙琳衣物下的肌肤跟裸露的部位一样白皙细腻,身材曲线优美,少女的轻盈感扑面而来,像一幅绝美的宫廷画。 他伸出手试探性的抚上女孩圆润的乳,小巧红翘的乳头仿佛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夏维尔拔开药瓶塞子,指尖蘸取些许药水,液体触感微凉。 他将其在掌心焐热,才抬手将药水轻轻涂抹在伊芙琳脖颈青紫的掐痕上,还顺着给她缓缓按起来。 男人手法意外的好,伊芙琳舒服得从喉咙里发出细微哼声,像只打呼的小猫。 夏维尔心被这声音轻轻挠了一下,没忍住把额头贴过去,轻轻蹭了蹭伊芙琳的脑袋。 他神情专注的给伊芙琳身上的伤痕都涂抹了药剂,最后手掌在女孩的阴阜徘徊。看更多好书就到:y e hua4.c om “你这里也伤的很严重呢……” 男人低垂眼帘掩盖神色。 随后沾着药水的手指,一点点插了进去。 伊芙琳感觉下体被侵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他。 夏维尔面不改色的探入,女孩的穴道很热,很软,汁水丰盈滑腻,引诱人深入。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指节又插入,快速的抽动摩擦女孩蜜道的皱褶,快感让她清醒了一点。 “……你出去。”伊芙琳揪住脑袋下的枕巾,声音微哑。 男人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他手掌宽大,掌心包裹着女孩娇弱的花部,中指指节强硬的插入花心。 痛夹杂着强烈的快感,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女孩上瘾的抬了抬腰。 “好软啊,小伊微。”夏维尔倾下身体亲吻她裸露的乳房,绵软的口感让他沉迷,恨不得将整个嫩乳吃入口中。 伊芙琳浑身酥麻,本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愈发软绵绵,一点推开男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发出细碎的呻吟,蜜穴源源不断涌出蜜汁,将男人涂抹进去的药水全部冲刷出来。 夏维尔抽出手指,惩罚性的轻轻拍打女孩的小臀,伊芙琳受到刺激,穴口颤颤巍巍吐出一泡淫液。 “骚水那么多,都把药都浪费了。”男人将女孩的臀部抬高,穴口对着自己,继续道:“这样可不行欸,这样好不起来的。” 说完,仰头喝了一口所剩无几的药剂。 药水有些发苦,他含在嘴里,随即脸颊贴近女孩红嫩的花穴,将口中的药水渡到她的穴道内。 微凉的液体灌入体内,伊芙琳被冰的身体抽搐一下,紧接着被男人炙热的唇舌攻占了城池。 夏维尔舌头模仿性交的频率在她的穴内抽插,舌尖刮弄着穴内的皱褶,卷出大量的蜜汁通通吞入腹中。 淫水的滋味说不上多好,有点咸,但却很能刺激男人的性欲,夏维尔的性器高高翘起,流出情动的前液。 夏维尔鼻尖抵着女孩的阴蒂,鼻腔都是女孩花穴的气息,他深深的嗅着,用鼻头蹭她的小豆子。 男人的鼻梁骨很硬挺,尖锐的快感铺天盖地袭来,伊芙琳两颊绯红,急促的喘息,穴口剧烈翕张,挺着腰潮吹喷水。 夏维尔痴迷的张大嘴,接住女孩涌出来的蜜汁。整个口腔将女孩狭小的阴部包住,大舌从阴蒂舔到阴穴,嘴唇抿着阴唇吮吸,发出淫靡的吞咽声。 伊芙琳平息着高潮的余韵,男人的唇舌很温暖,给她带来安抚感,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在夏维尔温柔的舔弄中昏睡了过去。 男人抬眼瞧见女孩潮红的睡颜,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停下了吞吃的动作。 他将伊芙琳的身体摆正,自己则躺在她身边,夜里有些凉,夏维尔用被子将伊芙琳和自己捆在一起。 他搂住女孩纤细的腰,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夏维尔将脸埋在女孩蓬松得像云朵的秀发里,嗅着女孩的发香撸动自己的肉棒。 指尖沾点龟头吐出的腺液,夏维尔将其涂抹到青筋虬结的柱体表面,随后大手一收包裹着粗大的茎身上下滑动。 他密密地亲吻女孩赤裸的肩颈,舌头粘腻的舔过她脖子上的伤,回忆起方才紧致的穴肉和柔软嫩滑的阴唇,呼吸渐重。 最后男人的睾丸缩动,马眼滑蹭着女孩细腻白皙后腰,喷射了出来。 夏维尔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劲,但他已经不想去思量了,拿绸布拭去两人身上的薄汗和精水后,紧紧搂住女孩,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体香,沉沉睡去。 “哥哥……伊瑟希?” 好冷…… 伊芙琳仿佛回到了记忆最初的雪夜,天地间一片惨白,皑皑白雪无边无际,而她是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女孩深陷雪中,她没有像记忆里一样,拖着记忆残缺的身体走出深林,向修道院求助。 她颤抖的摸到腹部,那里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贯穿。好在极寒的冰雪将伤口冻住,才没让血液继续流淌。 伊芙琳半阖眼帘,意识渐渐模糊,自暴自弃的想死在一切开始的地方似乎也不错,她真的好累。 疲惫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记忆如同乱麻,在她脑海中肆意纠缠,头痛欲裂。 可她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相比之下,这点疼痛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仿佛看到自己浑身是血,躺在混乱不堪的祭坛上。一个看不清五官的男人将她打横抱起,男人的泪水滚落,砸在她的脸颊上,滑落出一道血痕。 视线越来越暗,就像回到了在修道院初眼睛受伤看不清东西的日子。 她的世界被黑暗彻底笼罩,下意识地伸手,攥住身前男人的衣襟,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伊瑟希……”她听见自己虚弱地呢喃。 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重合,他将她从雪地里轻柔搂起上半身,腹部的伤口已不复存在,就像一场梦。 这也的确是一场梦。 哥哥将她稳稳抱起,就像记忆里无数次那样。 一路上,男人沉默不语,梦里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好似能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哥哥……伊瑟希?”伊芙琳试探性叫他。 良久,伊瑟希才温声应道:“哥哥在呢。” 话音落下,脚下的积雪如同遇见暖阳,迅速融化褪去,洁白的花骨朵破土而出绽放。 眨眼间,梦境天翻地覆,变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哥哥将她放到秋千上,翠绿的藤蔓缠绕着秋千的绳索生长,开出朵朵洁白的花。 伊芙琳看向伊瑟希,男人仍旧看不清五官,她不懂,既然都让她想起来他的名字了,为什么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伊瑟希半蹲在她身前,从下至上看自己的妹妹,伸手轻轻触碰她洁白无瑕的脖颈。 梦外的伤无法带到梦境。 但他心中还是涌起无法压抑的愤怒、疼惜与自责。 男人缓缓垂下头,伏在女孩的腿上,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忏悔。 “都怪哥哥……”伊瑟希的语气中满是痛苦,“如果没有哥哥,伊微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伊芙琳无法理解的摇摇头,她虽然没有记忆不能与他共情,可灵魂深处涌动的情绪骗不了人。 她并不恨眼前这个男人,相反,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深爱他,无论是亲情,还是其他情感。 “再等等我,伊微,我爱你,我很爱你……”伊瑟希情绪微崩,拉起她的手亲吻,“哥哥只有你,不要丢下哥哥。” 女孩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头发,哥哥有着和她一样乌黑的长发,不同的是,他的头发笔直柔顺。 她对他并非毫无戒备,但此刻内心翻涌的情感让她鼻子泛酸,这种情绪来源于相同的血脉,如此刻骨,如此浓烈。 伊瑟希阖眼,接受妹妹的安抚,他恨透了弗雷文,以及他那个主教契约者。他一定会割下这两个人的脑袋,来祭奠自己与妹妹被迫分离的苦涩。 如果伊芙琳能看清伊瑟希的脸,一定会发现,他左脸颊蔓延出诡异的血红色符文,透着一股疯狂与阴森。 伊瑟希平复了情绪,等脸上的纹路彻底褪去,他拉着伊芙琳站起身。 “上次太匆忙,有些事情没能告诉你。”他像幼时那样,拉紧妹妹的手,陪她一起看过无数个春夏秋冬。 他带着她来到花海中央,微风轻拂,卷起兄妹二人的发尾,与馥郁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伊瑟希从伊芙琳身后轻轻搂住她,左右手交迭在女孩的手背上,带着她的手,前后交错,摆出拉弓的姿势。 下一刻,伊芙琳左手指节的指环银色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金色的细环缠绕着太阳纹一般的宝石,闪耀着朝阳般的光辉。 戒指显露出真面目后,随即开始破损重组,化作一张金色的弓。 弓身细长,线条优美,却又虚幻朦胧,整个弓身由光凝聚而成,周身漂浮着点点金色的荧光。 女孩朱唇轻启,表情有些呆。伊瑟希感觉妹妹可爱极了,低头在她嫩嫩的脸颊嘬了一口。 “专心一点,伊微,直面你内心此刻的恐惧,然后——杀死它。” 男人牵动女孩的右手回拉,刹那间,两人周身荡起圆形的金色符文。 符文层层迭迭,不断衍生,一生二,二生叁,散发的光芒,给兄妹二人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 而后,伊瑟希抬手,身后巨大的术纹瞬间破碎,化作金色的粉末,凝聚成光箭置于二人十指紧扣的右手中。 伊芙琳紧握着这琉璃般金色的光箭,肢体记忆被唤醒,四肢百骸不住发麻,驱使着她将其搭在弓上,拉满。 她急促地喘息着,直面内心的恐惧?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就像回到了哥哥最初入梦时创造的黑暗空间。 一片漆黑中,只有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就连身后的哥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恍惚间看到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她不远处,漆黑的眼珠空洞无神,毫无生机地盯着她,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她心尖一颤,恶意无故腾起,她狠狠的拉满弓,指尖一松,光箭离弦窜出,仿佛将空气都撕裂开来,直直刺入男人的心口,男人的身形扭曲了几下,消失在了梦境之中。 黑暗褪去,伊芙琳再次被伊瑟希搂进怀里。哥哥的长发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她紧紧包裹。 男人轻轻咬吻着女孩的肩颈,努力压抑着内心疯狂滋生的嫉妒与愤怒。 他揣测过妹妹现阶段恐惧的对象,或许会是那个对她施暴的主教,甚至有可能是他自己。 可他万万没想到,妹妹在失忆的情况下,潜意识里还想着那个男人——哪怕是以恐惧的形象出现。 伊芙琳被他亲得晕乎乎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梦境突然天旋地动。 “啧。”男人抬起头,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他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嘱咐道:“好好修养身体,能利用的人就尽量利用……这几天一直不太平,等哥哥处理好事情再来找你。” 说着,他在妹妹额头落下一吻,不带丝毫情欲,继续叮嘱:“你身体还未恢复,我残留在指环里的力量只能再使用一次,一定要谨慎行事。” 说完,他又觉得这样会让妹妹太过委屈,于是再次起誓:“再等等我,哥哥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最后,他紧紧地抱了一下她,身影渐渐消散,离开了梦境中。 梦境失去了主人,伊芙琳也逐渐苏醒。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婆娑的光影。她的瞳孔受光刺激,迅速收缩起,大片清澈明亮的虹膜,愈发显得这双眸子如同金水晶。 她缓缓支起身体,环顾房间,却发现夏维尔不见踪影。 “更关键的是,他是天生的‘神谕者’。” 烈日高悬,明晃晃的阳光很刺眼。伊芙琳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通过其位置推测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了。 昨天晚上又是逃跑又是受伤,再加上夏维尔折腾完她已经是凌晨,清晨时,夏维尔看着女孩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终究是不忍心叫醒她。 伊芙琳拿起夏维尔迭放在床边的斗篷抖开,白金色的袍子上用金线精细地勾勒出魔法协会的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 她套上袍子,宽大的兜帽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她思索片刻,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心底隐隐生出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个准备斗篷的人算计得干干净净。 毕竟,他们之间实在称不上熟悉,虽说有过亲密接触,可她连男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等等,那男人又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通过通缉令吗? 一想到通缉的事,伊芙琳便一阵头疼,忍不住后悔昨夜没能干脆利落地杀了多米尼库斯,横竖结果都是被通缉,倒不如斩草除根。 她又联想起埃德蒙,那个看似爽朗的帝国君主。虽说仅有一面之缘,伊芙琳对他印象倒还不错,只是可惜,下次再见,怕是要兵戎相见了。 她从楼上下来,酒馆本就鱼龙混杂,人声鼎沸,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形隐匿在斗篷下毫不起眼的伊芙琳,她顺利问到马厩的位置,抬脚走去。 昨晚夏维尔让杂役把马牵去休息,当时逃跑匆忙,她都没来得及查看马匹上是否有枢机主教府的印章,以防万一,她需要去检查一番。 出乎意料的是,她在马厩看到了夏维尔。 男人身着白金色魔法袍,兜帽随意地拉下,金褐色的长发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暖融融的光泽,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劲。 他手上捧着一束精心包装的茉莉花,每一朵都鲜嫩欲滴,花瓣上凝着剔透的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夏维尔背对着伊芙琳,因此并未察觉女孩靠近。 伊芙琳起初以为他在喂马,走近了才发现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似乎是个女孩,身形娇小,裹在白色斗篷里,将自己遮得密不透风,又被夏维尔高大的身形完美挡住,伊芙琳这才一开始没瞧见。 意识到有陌生人在场,伊芙琳本能地戒备起来,转身想离开。 可对面的女孩眼尖,一下就瞥见了她,跟夏维尔说了些什么,夏维尔顿了一秒,转过头,目光直直撞上了想跑又没跑成的伊芙琳。 伊芙琳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直在了现场。 “伊微,你醒啦?”夏维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却没了往日的散漫随性。 见他朝着自己走来,伊芙琳也不好意思再走,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脚。 “肚子饿了吗?我正打算回去呢。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早晨就没叫醒你。”夏维尔自顾自地解释一大堆,伊芙琳却将注意力转移到对面女孩身上。 那女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盯着伊芙琳。 夏维尔留意到伊芙琳的视线,笑意淡了几分,开口介绍道:“我的朋友,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对面的女孩听到这话,慢慢走了过来。 伊芙琳好奇地看着这个身形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只见她伸出左手,做出握手的示意。 伊芙琳愣了一瞬,赶忙伸手回应,可没想到,斗篷女孩却突然牵起她的右手,微微俯身,在她指尖落下一吻。 握手礼猝不及防变成吻手礼,让伊芙琳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够了,松开。”夏维尔面色一沉,语气里满是不悦。他猛地将伊芙琳的手拉回,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斗篷女孩被训斥,却也不恼,默默收回手,安静地看着相拥的二人。 夏维尔强压下内心的不满,看向怀里的伊芙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叫了午餐,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客房了,伊微你先回去吃点,你身体还没恢复,得补充些营养。” 说着,他将手中的花捧递到伊芙琳面前,这次笑容完美,又恢复了往日游戏人间的模样,“美人配鲜花,白茉莉特别适合你,伊微。” 伊芙琳察觉到男人想与对面女孩独处,毕竟是自己贸然闯入,被“驱赶”也没觉得生气。 她略带尴尬地接过花,又看了眼像木偶般静静站着的斗篷女孩,识趣地转身离开。 夏维尔目送少女离去,直到伊芙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冷着脸看向旁边的女孩,语气冰冷刺骨:“还有事情吗?没事了就滚。” “不用火气这么大,夏维尔,这一切又不是我造成的。” 女孩开口回应,声音却并非是女孩的甜美清脆,声调微微沙哑,像是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独特音色。 见夏维尔沉默不语,“女孩”接着说道:“是我那怙恶不悛的弟弟的错,我替他向您和伊芙琳小姐道歉。” 说完,他对着夏维尔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斗篷滑落了些许,露出一头金色的短发,还有那双银白色的眼眸,瞳孔放大,毫无神采,没有丝毫聚焦,像个盲人,又或者……是已死之人。 夏维尔看向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手足情深,多米尼库斯但凡有你一半的人性,也不至于做出跟恶神做交易,杀了你取而代之这种事。” “对吧?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笑而不语,双手下意识地交替摩挲着左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伊芙琳指尖的温度。 这具已故十年的躯体,竟微微泛起热度,仿佛凝固的血液再次开始流动。 为了防止反噬和傀儡被毁,亡灵跟他的契约者在靠近时,会有一定的单向共感,菲尼克斯情绪如此高涨,夏维尔自然有所察觉。 他嫌恶地瞪了男孩一眼,警告道:“别打她的主意,你们兄弟俩一样让人恶心。 「菲尼克斯」神色温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解释道:“放心,夏维尔,我对伊芙琳小姐没有恶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我就不由自主被吸引了,感觉停止了十年的心脏都开始跳动。” 他心里还有些话没说出口,这种情感与其说是男女之间的爱意,倒更像是信徒对神明那种炽热的爱戴。 男孩藏在斗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要知道,就算面对光明女神,他都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 毕竟,他当年能名声大噪,除了出色的治疗天赋,更关键的是,他是天生的“神谕者”。 考虑到夏维尔在场,「菲尼克斯」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 “你已经死了十年了,心脏那不是跳动,是尸变。”夏维尔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察觉到夏维尔敌意满满,「菲尼克斯」没再搭话。他这次来,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伊芙琳,还有一个月后的降临节。 他收敛神色,正色道:“多米尼库斯醒了,他决定把降临节的人选换回莉莉娅。” 夏维尔原本正抬手喂着伊芙琳的救命恩马,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继续手上的动作,“那就按原计划进行。” “废物,你以为伊芙琳会喜欢你吗。” 侍女走进昏暗的寝室,手指熟练地将烛火点亮。豆大的火光悠悠亮起,像黑暗中孤独的舞者,努力照亮着这冰冷又昏暗的空间。 侍女上了些年纪,历经世事,可当她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前些日子,这座冰冷的牢笼,囚着一只金琉璃眼眸的小鸟。少女灵动漂亮,不堪束缚,反戈一击挣脱了禁锢,振翅飞远。 而如今,这里的主人又将一只蓝眼睛的鸟儿囚禁了起来。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老侍女摇摇头,为眼前的女孩感到怜惜,仿佛看到了她折翼的后生。 这个女孩,看起来比伊芙琳小姐还要稚嫩许多,不过十二三岁。 伊芙琳小姐当初被安置在主教寝室,而这个叫莉莉娅的小姐却只能住在客卧。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主教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她。 多米尼库斯负伤后就一直在圣殿接受治疗,伊芙琳已经逃走七天了,埃德蒙不断提高搜查令上的赏金,可依旧没有半点她的消息。 枢机主教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本就只是身形修长精瘦的男人,如今瘦骨嶙峋,活像从地狱最底层爬出来的恶魔,周身散发着阴冷又颓丧的气息。 埃德蒙几番来过,试图骂醒自己的合作者,但是他仍旧是这一副消沉阴郁的模样。 银发皇帝看着如今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多米尼库斯,怒其不争。 伊芙琳逃跑当夜,他赶来看了一眼多米尼库斯,平日里风光霁月的男人浑身是血,脖子几乎被割断,眼睛还没了一只。 亏得他自身治疗术精湛,才没落下终身残疾。可现在,眼睛虽然长了回来,但那银白色的眸子却毫无神采,像冰冷的义体。 多米尼库斯目光空洞,看向埃德蒙,“伊芙琳呢?” 埃德蒙怒火攻心,猛地握紧拳头,狠狠给了他一拳。 多米尼库斯如今虚弱得病入膏肓,被这一拳直接打倒在地。 然而,他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脸上没有丝毫恼怒或疼痛的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圣殿天花板上的壁画,眼神涣散。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埃德蒙揪着多米尼库斯的衣襟,把他提起来,一把推到祭祀用的银镜前: “像个死尸,亡灵法师召唤的傀儡都比你有生气,你觉得你这副德行,伊芙琳看见了会喜欢你吗?” 多米尼库斯对他前面的斥责毫无反应,他早就觉得自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但埃德蒙最后这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灰暗的眸子翻涌上阴翳,怒火充满这个胸腔,他怪叫一声一拳砸碎了眼前了银镜。 “……”埃德蒙失望地摇头,冷冷道:“废物,无药可救。” “不管你为了什么,今天之内给我振作起来,我可不需要这么无能的合作者。”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殿。 埃德蒙刚从光明女神像旁走出没多远,就被夏维尔叫住了。 夏维尔一身魔法导师的装扮,看样子像是刚从魔法协会出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优雅地行礼:“埃德蒙陛下,日安。” 埃德蒙心情不佳,但也不会佛了自己合作者的面子,他点点头勉强回应:“日安,夏维尔法师,魔法协会最近忙吗?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长发法师笑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回道:“彼此彼此,陛下和主教大人最近似乎也忙得很呢。我们都好些日子没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年轻的君王挑了挑眉,他当然听出了夏维尔话里的弦外之音,在暗示他们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双方都心怀鬼胎,互相试探。 埃德蒙爽朗地大笑起来,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夏维尔的肩膀,说道:“瞧我这记性,国事一忙,都忘了请夏维尔法师喝茶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恭喜法师重回旧职呢。改日一定办场盛大的宴会,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夏维尔笑容愈发深邃,一口答应道:“好啊,那就在多米尼库斯主教的府邸举行吧?” 银发皇帝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一秒,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继续说道:“我看行,回头我就跟教会沟通一下。你也知道,现在教皇病危,其他枢机主教又因为谋反被关押着。” “说的也是呢——那我亲自跟主教大人商量一下?”夏维尔像是故意没看见埃德蒙的为难,继续追问道。 埃德蒙的笑意淡了几分,能在十几位继承者中杀出血路成功夺嫡,男人的城府极深。 他微微一笑,委婉拒绝道:“多米尼库斯主教还在养伤。我看还是在皇宫宴请法师,到时候邀请各界名流,还能为法师正名,早日洗清‘弑神者’的污名。” 这话滴水不漏,夏维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觉得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便不再步步紧逼,以免适得其反。 夏维尔笑得风度翩翩,爽快地应道:“好啊,到时候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献给陛下和主教,助力完成降临仪式,略尽绵薄之力。” 埃德蒙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暗自揣测,不知这夏维尔打底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寄希望于多米尼库斯能恢复过来,可千万别掉链子。 礼貌地目送埃德蒙带着护卫离开后,夏维尔将目光缓缓转向光明女神像。 女神低垂着眼眸,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充满了悲悯与圣洁,平等地俯瞰着每一个在她脚下虔诚匍匐的信徒。 夏维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在心里暗暗想着,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亲手把这里夷为平地。 他凝视着女神那双由金水晶精心雕琢而成的金色眼眸,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伊芙琳身上。 那天得知多米尼库斯改变人选后,他便回到魔法协会,一头扎进后续工作中。已经好些日子没好好看看她了,好几次回到安置她的酒馆,女孩都在熟睡。 他纵使内心对她万分渴求,可看到女孩脸上那深深的疲惫时,也实在狠不下心吵醒她。 能在疲惫之余看到她安静的睡颜,夏维尔的内心涌起丝丝满足,他想,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可惜,他不行…… 男人闭眼掩盖眼底的情绪,骨子里爬出瘙痒,不断蛊惑着他去占有,去玷污那个看起来纯净至极的女孩。 夏维尔不想在敌人的地盘暴露自己过多的情绪,他带着亲信离开圣殿,吩咐完一些公务后,便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回去找他那只会挠人的小黑猫了。 - 伊芙琳在酒馆客房已经躺了七天,这七天里,埃德蒙发布的通缉令不但没有撤销,赏金反而越来越高。 要不是夏维尔大魔法导师的身份压着,这间客房恐怕早就被人翻得底朝天了。 她惆怅的叹口气,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总觉得夏维尔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坚信夏维尔对她别有用心,前几天得知这个男人是这家酒馆的幕后管理者后,这种想法更是笃定。 她才不会相信他那些甜言蜜语的爱情说辞,与其相信那些,还不如相信多米尼库斯是个善良和蔼,不计前嫌的主教,那显然更加荒谬可笑。 日头渐渐西斜,夕阳的红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衣,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又过了一天啊。 伊芙琳打起精神,披上斗篷。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夏维尔勉强同意她在午晚餐时间下楼到酒馆一楼,自己点些吃的。 当时男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外面太危险,恨不得把她像玩偶一样卷巴卷巴揣在怀里带走。 她像前几天那样味如嚼蜡的咀嚼着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来往客人的八卦。对于下层人民来说,他们最爱聊的,无非是那些贵族的花边新闻。 这几天,她听了不少类似的消息。 比如说,降临节快到了,南方领主带着全家老小坐着马车,带着骑士团准备入城。听说南方领主的小女儿阿黛尔正值妙龄,是南方领地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这是南方领主第一次带女儿参加重要活动,而埃德蒙皇帝一直忙于国事,还没有成婚,大家对南方领主的意图心知肚明,暧昧地笑着。 说完,一群粗俗的大汉还肆无忌惮地对美貌的领主小姐评头论足,污言垢语。 伊芙琳听到他们对一个无辜少女如此下流的言语,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停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准备起身离开。 “唉,说起美人,这些有权有势的家伙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前段时间多米尼库斯主教抱病,消失了好几天,大伙还真以为他怎么了呢。结果有人亲眼看到,主教府邸好几次接了个金发蓝眼睛的小姑娘,啧啧,要我说……” 伊芙琳起身的动作一滞,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也没听不见了,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莉莉娅? 她脸色一白,对啊,串连起来了。艾玛拉莫名其妙的出卖,多米尼库斯当晚关于“载体”的那些话。 按道理,艾玛拉背叛了她,她跟这师徒二人也算两清了,但是…… 她闭上眼睛,在修道院半个月女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活泼的的模样还刻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她失忆后遇到的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小姑娘,她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女孩被献祭在这场权利的追逐中。 就在她发呆的瞬间,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打了杯酒,从她身边经过。 却被旁边一个粗鲁的兽人壮汉撞了一下,老人一个不稳,整个人倒在了她身边,橙黄色的啤酒全泼在了她身上。 那肇事的兽人不但不道歉,还恶狠狠地警告被他撞的老人。 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伊芙琳皱起眉头,站起身来。 这种恃强凌弱的场景在酒馆里每天都在上演,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伊芙琳也没有泛滥的同情心去当这个出头鸟,她清楚自己没有自保能力,贸然出头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她本想叫来酒馆的打手处理一下,然后就自行上楼。可身前的老人却突然一把紧紧拽住了她,那手劲大得完全不像是一位老人。 伊芙琳愕然的看向紧抓不放的人,老人漆黑的兜帽下露出半张脸,是让伊芙琳这辈子都可能难以忘怀的人——艾玛拉。 “当然是想和你做爱了,我的小伊微。” 艾玛拉神色复杂地瞥了伊芙琳一眼,旋即装出一副饱受欺凌,风烛残年的老人模样。 她扑通一声跪地向伊芙琳道歉,声音颤抖着祈求:“这位小姐,求求您,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赔偿,千万别杀我啊。” 伊芙琳脸上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决定配合她演下去,装作一位善心大发的少女,关切地说道:“没关系的,您有没有受伤?我带您回客房疗伤吧。” 在隐蔽的角落,夏维尔的眼线察觉到她们的动作,上前拦住,他毕恭毕敬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 “小姐,您还是别带陌生人回房间为好。大人马上就回来了,还请您别做这些无用之事。” 少女表情有些为难,她藏在臃肿兜帽下的小脸不动声色地抬起来,金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是她真的伤得很重,而且我衣服也湿了,需要回去换一下。要是您不放心,就在门外守着,我们很快就出来。” 但护卫的态度依旧强硬,坚持说他可以去找牧师来为老人治疗。 伊芙琳见软的不行,语气干脆变得生硬起来:“夏维尔有说过要囚禁我吗?” 护卫回答:“并没有,小姐。” 伊芙琳紧接着质问道:“那你拦住我干什么?难道你要越俎代庖,替你主人来约束我?” 护卫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柔柔弱弱的伊芙琳会如此反击,一时间怔在原地。 趁着护卫走神的间隙,伊芙琳拉着艾玛拉快步上了楼。 房门紧闭后,伊芙琳迅速从衣袍里掏出一把银剪,警惕地盯着艾玛拉,示意她有话快说,同时警告她别妄图再次攻击自己。 出乎伊芙琳意料的是,艾玛拉冲着她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伊芙琳小姐,求求您,救救莉莉娅吧!” 伊芙琳被她的举动惊住了,她虽然猜到艾玛拉是为莉莉娅而来,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你先起来,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一点都不许隐瞒。但凡有半句假话,我绝对不会帮你。” 伊芙琳语气凌厉,她早已受够了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的感觉,此刻她只想剥开这些人层层虚伪的面具,将他们伪善又狰狞的真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 艾玛拉面色惨白如纸,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紧牙关答应了。 她起身,在房间里施展了一道魔法,确保此次谈话的隐秘性,随后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缓缓开口: “伊芙琳小姐,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出卖您吗?” “因为降临仪式,我是‘载体’?” 伊芙琳说完,眉头紧紧皱起,追问道:“这个的筛选要求是什么?载体具体是什么,用来承载什么,光明女神莅临吗?” “载体……”艾玛拉饱经沧桑的脸上涌出恐惧,她声线颤抖:“是的,但又不完全是……多米尼库斯他们要创造一个‘伪神’。” 伊芙琳瞪大双眼。 从艾玛拉的娓娓讲述中,伊芙琳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第一,载体的挑选毫无规律可言,全由多米尼库斯的天赋之一“神谕感知”判定。 第二,载体最终灵魂会消亡,沦为一个完美的躯壳。 第三,多米尼库斯伙同埃德蒙将在降临节开启降临仪式,借助载体窃取光明女神的神格,创造新的“神明”。 伊芙琳难以置信地摇头:“他们怎么能保证一定成功,光明女神的神格岂是能随意窃取的?” 艾玛拉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那是因为……女神,也是‘伪神’。” 说完,她颤抖着用头磕在地板上,不知道在向谁行礼拜。 这件事是一周前多米尼库斯带走莉莉娅时她才知道的,她信奉了一生的信仰大厦瞬间崩塌,将她砸得粉碎,葬骨其中。 若不是为了救莉莉娅,她当场就会选择自焚。 即便伊芙琳向来对神没什么信仰,但听到这话还是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帝国信仰了数百年的光明女神,竟是伪神? 她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默剧之中,神职者亵渎神明,执权者伪造神明,信徒信仰着虚假的神格。 桩桩件件,就像一本下三流的灰色幽默成人读物。 她在主教府邸时,阅读过帝国的宗教史,讲述帝国初期只是一个饱受欺凌的附属小国。 国内民众饥寒交迫,疫病横行,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国家,不见一丝生机,是光明女神的降临,驱散了层层阴霾。 女神身上的光辉唤醒了太阳,让这个濒临灭族的国度重见光明。她身上的光芒治愈了国民的疾病,让干涸破裂的土地重焕生机,农业得以重新发展,国民得以饱腹。 光明女神还赐予他们智慧和力量,助力他们发展工业,变得英勇无畏,国家版图逐渐扩大,最终实现统一,成为如今的“帝国”。 虽然神话难免有夸大之嫌,但从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光明女神的正派与神圣。 如今却被告知,这一切信仰都是假的,这个国家恐怕即将面临崩塌。 伊芙琳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声线干涩地问道:“那又是怎么发现,祂是一个伪神的呢?” “因为……”艾玛拉说到这里微微支起身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因为祂窃取的神格已经开始不稳定了。” 那又是谁创造的这个伪神呢?伊芙琳没有问,她心里明白,这个问题艾玛拉是不可能知晓的。 听到这里,许多疑问都迎刃而解。伊芙琳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降临仪式要如何进行?” 艾玛拉露出几近呕吐的表情:“降临仪式是以邪神弗雷文的力量作为媒介。” “而祭奠邪神,需要灵魂,血液……以及交媾。” 伊芙琳听到最后,眉头狠狠皱起,胃里一阵翻滚,几欲作呕:“他们疯了吗?莉莉娅才那么小!” 头发花白的主教目光混浊,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那又怎样呢?他们连莉莉娅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一个女孩的贞洁吗?” 说完,她突然激动地向前蠕动,死死地搂住伊芙琳的腿:“求求您……求求您,伊芙琳小姐,我知道您恨我,恨我把您交给多米尼库斯,让您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但是,莉莉娅是无辜的,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她回到修道院没见到您,哭了好久,还大病了一场,她是真的很喜欢您……我罪该万死,可我的孩子她没有错啊,小姐……” “求求您……求求您……”说到最后,年近古稀的老人忍不住哽咽起来。 伊芙琳阖上眼帘,片刻后展开,眼中的波澜依旧未平。她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夏维尔在这场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 艾玛拉满是皱褶的脸上挂着泪水,她听到这个名字很明显怔住了,漫半拍才迟疑道:“‘弑神者’?” 看样子艾玛拉似乎并不认识他。 伊芙琳蹙眉,预感不太妙,正想再问些什么,客房的空间突然扭曲了几下,木制房门从外面被缓缓打开,发出行将就木的呻吟声。 这下可真的不太妙了…… 伊芙琳脸色变得苍白,通过护卫之前的话,她知道夏维尔很快就会回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们的对话交谈还不到一刻钟。 金褐色长发的男人面沉如水的踏进房间,他看到没有看艾玛拉一眼,冷冷道:“滚出去。” 艾玛拉瞬间被术法操控,失去意识,自己站起身,走了出去,还顺手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伊芙琳呼吸像是被扼住,下意识地随着夏维尔的靠近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退无可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维尔,他没了往日伪装的漫不经心,深蓝色的眸子毫无感情地凝视着她,无端透露出一股漠视一切的……神性? 伊芙琳为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皱了皱眉。 夏维尔却误以为她是因为抵触自己的靠近而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自嘲地牵动嘴角,大手抬起女孩的脸,逼近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想要离开?” 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她确实谈不上有多喜欢他。 “夏维尔,你到底想做什么?”伊芙琳冷漠地看着他,仿佛眼前是一个陌生人。 女孩的疏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仿佛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只是他一个的臆想。 心底的卑劣情绪涌起,夏维尔戏谑地挑起她的下巴:“想做什么?”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舌覆上她的,肆意掠夺殆尽。 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散开,夏维尔即便被咬伤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亲吻,直到把女孩吻得身体发软,倒在他怀中才肯罢休。 他离开女孩的唇,分开时拉出一道带血的银丝。 夏维尔轻轻啄吻了一下女孩的嘴角,伏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微哑似情人般缠绵:“当然是想和你做爱了,我的小伊微。” 恋人(h女上骑乘/剪乳/饮血/心脏剥离预警) 预警:内含较为详细的解剖胸腔剥离心脏描写,慎入。 —————— 暮霭沉沉,夕阳被黑暗彻底吞噬入地平线,房间里一片漆黑,对峙的两人谁也没有去点灯。 伊芙琳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模糊勾勒出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轮廓。 夏维尔解开女孩的外袍,察觉到了衣物的濡湿,他微微皱眉,干燥而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上,轻声问道:“冷吗?” 伊芙琳没有作答,出奇地乖巧,顺从地配合着男人褪去自己的衣物。 夏维尔随手将两人的衣物丢在床边,月光似水,透过木制的窗棂洒落在床上,为伊芙琳白皙的身体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女孩的身量很娇小,四肢纤细而柔软,长期的体弱让她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浅处甚至能隐约看见皮下青蓝色的血管,脆弱得令人触目惊心。 夏维尔的手指轻轻滑过伊芙琳纤细脆弱的脖颈,这里多米尼库斯留下的掐痕早已消失不见,可他却始终忘不了那种破碎的美感。 她看起来很脆弱,像收藏家暗无天日的瑰宝,内在却散发着一种古典而华美的气息,这种气质从她的灵魂深处蔓延而出,摄人心魄,令人无法忽视。 夏维尔内心发出满足的叹息,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心底泛起,传遍全身。 他牵起女孩柔若无骨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腔,声音很低:“你感受到了吗?” 女孩漂亮的金眸视线下移到他胸前的硬起的颗粒,很恶劣的捏了捏。 “嗯……”男人难耐的低吟,胯下的阴茎蹭着女孩的小腹兴奋的上下跳动。 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伊芙琳对男人的乳头爱不释手,掐了又刮将其玩弄的赤红。 “嗯……另一边也要。”夏维尔拉起女孩另一只手,挺起胸膛邀请她亵玩自己。 伊芙琳新奇的看着男人享受着闭眼呻吟,虽然性经验不多,但她经历过的两个男人在性事上都比较内敛,哪怕是高潮也只是剧烈的喘息。 这是她第一次跟如此放荡的男性做爱,新鲜感让她内心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床事抵触减弱。 女孩用圆润的指甲狠狠的扣夏维尔,男人爽的浑身抖动,赤红色的龟头一抽一抽地戳着她的肚脐眼。 “法师大人,嗯……很骚。”伊芙琳思忖片刻后评价道。 夏维尔被羞辱了不仅不恼反而很愉悦,他低头伸舌撬开女孩的唇齿,品尝她的小舌。 伊芙琳看男人那么舒服,不高兴的撇嘴,她伸手从一旁的衣物上摸出防身银剪,尖锐的刃尖闪着冷光,危险的抵着男人硬翘的乳头。 夏维尔动作停顿了一秒,他支起上半身,低头看向胸前的银剪。 微开的剪刃锐利,被月光镀上一层寒霜,哪怕只是轻轻抵着自己的乳珠都已经划破脆弱的表层,渗出几颗细小的血珠。 看着男人怔愣的神色和顺着胸膛滑滑落的血迹,不可否认伊芙琳感到难以自抑的性兴奋。 一开始只是微微湿润的花穴猛地吐出大股淫液,将两人贴合的下体打湿泛起水光。 反正横竖都躲不过,倒不如让自己在这既定的结局里欢愉一点。想着,伊芙琳拇指与中指发力,缓缓闭合银剪的刃口。 夏维尔眼睁睁看着女孩动作,没有闪躲,锐器带来的钝痛如潮水般从创口迅速向心脏蔓延,疼痛的同时带来异样的快感。 男人喘息和呻吟染上痛楚的色彩,他平日里扎的整齐漂亮的金褐色辫子散开,发丝自潮红的脸颊垂落到伊芙琳的颈边。 女孩想也没想,收回银剪,干脆利落将那碍眼的发丝绞断。 心口的冰冷被挪开,夏维尔一阵失落感觉被绞断的还有自己的心和理智。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头发,还有女孩对他本就不多的情感。 感情的下位者垂下头,近乎贪婪地掠夺着身下女孩的唇,妄图以此填补内心的空虚。 男人的身材很健硕却又不狰狞,平日掩盖着宽大的衣袍下看不出,但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尤其是高高拱起的胸肌,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充满力量感。 现在,他鼓起的胸膛上的乳粒,近乎被自己剪断,伤口疯狂的涌出大量鲜血,好似在产奶。 这样想,女孩神使鬼差的凑上毛茸茸的脑袋,舌头卷起夏维尔的乳尖使劲吮吸起来。 “哈……啊……”金褐长发法师发出似痛苦似极乐的呻吟,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捧住女孩的脑袋,试图将她压的更近。 血色的“奶水”灌进伊芙琳的喉腔,铁锈味在舌尖炸开,很呛,但能给她带来强烈的心理凌虐快感。 “好女孩……小伊微,好姑娘。”夏维尔语无伦次的夸赞道,他恨不得自己真的能产奶,来哺育她。 心理和生理快感到达巅峰,夏维尔爽的脖颈赤红,他用手扶着自己憋得紫涨的阴茎,压着根部在伊芙琳的阴阜摩擦,滑过阴蒂时次次撞击,女孩被撞的身体起伏,牙齿一不注意重重的撕裂了男人的乳头。 夏维尔发出一声低泣,伊芙琳有些心虚,她躺回枕头,借着月光观察男人的情况,还可以,没有完全咬下来。 不过撕裂的乳管还是渗出了大量清亮透明的液体混合着血腥将二人的上半身血淋淋的粘合。 “你要不要先止血?”伊芙琳贴着男人血红的耳朵,好心的建议。 夏维尔摇摇头,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讨好女孩的花穴,龟头上的马眼翕张吐出透明的腺液,将她的花蒂打湿的亮晶晶。 看着女孩娇艳欲滴的脸庞,夏维尔心脏酥麻,附在她耳边说些情话。 伊芙琳眼神微微清明,她转过头看与她交颈缠绵的男人,冷冷道:“花言巧语,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你都如此巧舌如簧,夏维尔。” 男人动作停顿,他搂住女孩的腰压在自己身上,身体一翻,跟伊芙琳上下颠倒,扶着女孩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腰上,性器危险的相贴。 他拉着伊芙琳的手,将掉落在床铺的银剪塞回她手心,祭祀用的银剪材质上乘,周身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透着几分神秘庄重。 夏维尔带着女孩的手,缓缓将冰冷尖锐的剪头扎入自己心口。 “那要不要剖开我的心脏看看?”夏维尔哄骗她。 “好啊。”伊芙琳应得干脆,神色平静,毫无心理负担。 她利落地将银剪嵌合处的铆钉取下,只留下半块锋利刀片。 紧接着,她把刀刃置于男人下颌骨下方,沿着正中线,稳稳地向下划开皮肤。 随着刀片游走,淡黄色的皮下组织暴露出来,一路延伸至耻骨联合。随后,她手法迅速将胸部皮肤向两侧分离,剔除鲜红且鼓动着的肌肉,不多时,肋骨便袒露在眼前。 夏维尔凝视着自己皮肉逐渐分离的上半身,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施展术法,协助女孩从两侧腋中线处锯断自己的肋骨。 伊芙琳像个冷漠的解剖师,彻底忽视了身下男人那鲜活的呼吸与起伏,动作不停,将分离的剪刀重新组合,剪断肋软骨,而后稳稳地将胸骨及相连的肋骨取下,成功打开胸腔。 女孩垂下沾满鲜血的手指,银剪从她指尖滑落,掉落在被血液浸染的床铺上,又顺势滚落地面,发出清脆又冰冷的金属振动声。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震撼又奇异的一幕。 男人被剖开的胸膛,本应是极为血腥残忍的场景,可当看到那颗有节律跳动的心脏时,一切似乎脱离了简单的恐怖范畴。 心脏规律地收缩舒张,源源不断地泵动着血液,在心肌间穿梭流动。 而本该鲜红的血液却带着莹莹金光,像是灵动的画笔,为其流动轨迹勾勒出道道环形光圈,温柔又坚定地将这颗本该脆弱的心脏包裹其中,形成一道无声却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它密密实实地保护起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族会有的心脏。 伊芙琳惊愕不已,下意识地向上移去目光,刹那间,与男人深邃幽远的眉眼撞了个正着。 她看不懂男人眼神里满溢而出的复杂情感究竟是什么,又或许,她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种浓烈到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情绪。 她忙撇过头,试图躲开这如汹涌潮水般的莫名情愫。 但男人却轻轻托住她的下颌,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视线拨回。 心跳如鼓,几乎震碎伊芙琳的耳膜,分不清是谁的。 “你看到了吗?伊微。”男人语气虚弱,却又饱含深情,“我把真正的自己毫无保留地解剖开来,将我最深藏的秘密,与你分享。” “我的小伊微,我知道你对我满怀戒备与敌意,我也有难以言说的秘密。但我……真的很想保护你。” “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万一我的计划失败,不幸死去,你会因为知晓太多,而丢掉性命。”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我目的不纯,满心都是利用的心思,可……” 夏维尔轻轻牵起女孩的手,缓缓覆上自己因为她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淡金色的血液透过血管渗了出来,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诡谲中又透着几分圣洁之感。 “我好爱你,伊芙琳。” 汹涌的情绪如倾盆的大雨,裹挟着狂风雷电,一下一下劈开女孩紧闭的心房,她克制不住,鼻子陡然一酸,低头吻上夏维尔的唇。 夏维尔颤抖着回应她的吻,只觉得方才开膛破肚都没能让他死去,可女孩这一吻,却能让自己的心脏因为激动而衰竭。 女孩意识到,男人裸露的心脏,正隔着她薄薄的皮肤,在她赤裸的胸脯上剧烈鼓动,仿佛要脱离主人的身体,融入她的血肉之中。 很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胸口此刻跳动着两颗心脏。 “你疼不疼?”伊芙琳有些后悔对他下手那么重,拉起的剥离的皮肉有些懊恼的想给他缝合,但找不到工具。 男人低低的笑出声,感觉她这副打焉小猫的模样好可爱,他揉了揉女孩并不存在的小猫耳朵,安慰她: “放心吧,我的自愈能力很强的,只要心脏不彻底损坏,我哪怕被肢解也能复原。” 话音刚落,在伊芙琳吃惊的目光中,夏维尔残破不堪的上半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切除的骨骼,肌肉重新生长,层层迭迭,一点点覆盖在裸露的心脏上,将那颗莹动着淡淡金光的心脏重新包裹起来。 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光滑平整,找不到一丝曾经的痕迹。 如果不是这被染红半床的床单,伊芙琳几乎要以为方才的解剖是场诡谲的梦。 一种说不清的酥麻席卷她的全身,之前因夏维尔自我解剖的告白吸去的注意力重新凝聚回身下,才发现自己的花穴早已泥泞不堪。 她微微抬起臀部,将夏维尔翘得贴肚皮的肉棒用小穴压住,骑在男人的腰上上下摩擦。 夏维尔剧烈喘息,他沙哑的声音哄自己心爱的女孩:“对不起伊微,我现在有点虚弱,你可以自己来吗?” 说完,用鼓励的眼神望向她。 伊芙琳身体也很躁动,她点点头应下,直起腰跪坐起来一点,握住男人粗长性器的根部,破开嫩红的穴道,一点一点的吃了进去。 他的阴茎前端微微翘起,跟伊芙琳小穴吃到过的肉棒都不同,龟头很轻易碾开穴肉,戳中她前面的敏感点,导致花穴肉棒都未吞到一半就哆嗦着腿高潮了。 夏维尔未经人事的阴茎险些被伊芙琳痉挛的穴壁绞出精液。 他托住女孩的腰,咬牙硬生生捱下射精的欲望,为了表现好一点,他趁女孩高潮注意力涣散,偷偷给自己阴茎施展术法捆紧根部。 男人主动挺跨,在女孩湿滑温暖的甬道里一点一点抽动着,高潮尚未褪去,又被夏维尔操弄着敏感点,伊芙琳发出承受不住的啜泣声,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圆润粉红的指甲给男人留下道道红痕。 “……好舒服,伊微,好女孩……嗯啊……”夏维尔痛快的耸动腰部,不断夸奖身上的女孩。 他俩都出来很多汗,水渍滑落躯体留下情动的痕迹,俩人的性器交合处的淫水被拍合打成白沫黏拉成丝。 伊芙琳花穴越肏越软,不知不觉中将整根粗物吞吃殆尽。她俯下身伸出红艳的舌尖,夏维尔会意探出舌头与她的在空气中痴缠,随后嘴大张将女孩的唇舌含入口中舔吻。 伊芙琳感觉他这个行为好像一条大型犬,被他舔的又痒又麻,小声嬉笑着逃离。 他爱怜的看着伊芙琳,嘴角含笑,爱抚着女孩不堪一握的细腰,不太满足:“太瘦了小伊微,要多吃一点。” 心意相通使得这场性事后场交缠得特别契合,在不知道迎来第几个高潮后,伊芙琳花穴上面不起眼的小孔张开,喷出透明的水柱。 女孩高潮的有些麻木的身体再次痉挛了起来,爽的脚趾蜷缩,她上下抖动几下,最后脱力俯倒在夏维尔胸膛上。 夏维尔紧紧抱住伊芙琳娇小的身躯,最后将肉棒从她的阴道里抽出,解开禁锢咒术,红肿的肉棒蹭着伊芙琳平坦的小腹,马眼翕张喷出大量浓精,沾染了纯洁白皙的女孩。 男人胸腔起伏,平息片刻后侧过头,发现伊芙琳已经累的睡着了,他怜惜的抚平女孩蹙起的眉头,亲吻她的鬓角,喃喃低语: “到底是什么让你那么痛苦呢?梦里也在害怕吗?别怕,伊微,我在呢。” 月光透过窗棂盈盈洒下,将伊芙琳的云朵般曲卷的发笼上一层洁白的沙,他捡起散落在床上的金褐色长发,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发丝与女孩的相互交缠,而后小心绑在一起。 他身份多重,之前办做吟游诗人的时候,从一本神话上读到过在遥远神秘的东方古国,有着“结发为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说。 夏维尔悄悄拿起银剪,轻轻剪下这束交缠的头发,心里暗自期许,能用这看似未经考证的神秘方式,留住他深爱的人。 他虔诚的亲吻女孩恬静的睡颜,用气声为她祷告:“希望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晚安,伊微。” (微h,含冰舔穴/小穴盛酒/腿交) 伊芙琳醒来的时候发现夏维尔又不见人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肌肤,触感干爽,应该是夏维尔事后清理过了。 她赤着脚走下床,在房间里踱步绕了一圈,愣是一件衣服都没瞧见,心里忍不住默默腹诽起夏维尔这奇怪的恶趣味。 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钻回被窝再睡个回笼觉时,门阀处传来解锁的轻微声响。夏维尔穿着华丽的宫廷装回到客房里,手上还抱着一件纱裙。 看到女孩已经睡醒,夏维尔微微一怔,旋即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下床啦?会不会冷?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夏维尔一边亲昵地蹭着女孩圆圆的发顶,一边半哄半抱地将她往床边带。 伊芙琳被夏维尔重新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金瞳,像只警惕又好奇的小猫,偷偷打量着他。 夏维尔被萌的不得了,凑近含住女孩软乎乎的腮肉轻吮,大手还不安分地向下探去。 女孩满是嫌弃地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夏维尔顺势支起上半身,虚虚地压在女孩身上。 “你怎么穿成这样?”伊芙琳好奇,伸手把玩着他衣襟上垂落的宝石,不得不承认,男人这身打扮很衬他。 “我刚拿到加急赶制出来的礼服,试试有没有不合身的地方。对了,这件是给你的。” 夏维尔说完起身将纱裙展开,纱裙面料柔软又轻薄,整体设计简洁大方,却不失高雅气质,上面的装饰精巧可爱,是十分适合少女的灵动娇俏。 伊芙琳伸手摩挲着裙摆,心里明白夏维尔大概是要作为魔法协会代表,出席迎接南方领主的宫廷宴。可是…… “为什么会有我的?”她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夏维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微微俯身,低头在她裸露的锁骨处落下一吻,“你是我的恋人,在宫廷宴上作为我的女伴一同出席,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吗?” “但是我现在是通缉犯。” 男人仿若未闻,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向下亲吻,动作愈发亲昵缱绻,含糊着回应:“很快就不是了。” 话落,夏维尔牵起女孩的手,带着她的手掀开自己的衬衫下摆,探进去触摸自己紧实的腹肌。 伊芙琳微微眯眼,有些气鼓鼓,很恶劣的向上揉捏男人的乳粒。 夏维尔的乳头昨晚已经被她玩的红肿,过了一夜仍然充血,摩擦衣料都会产生电流般的快感,更别说现在被女孩那么用力的玩弄。 他一下子就被捏硬了,粗大的肉棒顶着丝绸的衬裤鼓起一大包。 “你好重欲哦。”伊芙琳戏谑他,手掌下滑覆上男人的下体,指尖描绘着形状,很满意。 “嗯……别这样玩嘛。”夏维尔呼吸加重,女孩昨晚才被做晕过去,他不想现在做,会伤到她。 伊芙琳心有灵犀意识到男人的顾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穴,确实还有点肿热,思索片刻叫夏维尔拿点冰上来。 夏维尔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孩的用意,他传唤下属准备些冰和水,下属却误以为男人要喝酒,还端上些冒着泡沫的澄黄酒液。 伊芙琳新奇的转了转酒杯,戳里面的泡沫玩。 “好啦伊微,一会再玩吧。”夏维尔拉过女孩的手带她躺回床上,掰开她细嫩白皙的腿。 伊芙琳什么都没有穿,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女孩嫩红的腿心。 漂亮的花唇被蹂躏的轻微鼓起,因姿势微微分开,露出的花穴张开一个小小的孔洞,可以看到里面赤红的穴壁,在细微的鼓动着。 想起昨晚被女孩花心吮吸的极乐,男人喉咙一阵发干。 他端起冰水喝了一口润喉,顺便含入一块冰,低头吻住女孩红肿的阴部。 初夏的正午比较燥热,夏维尔没有将冰块直接贴上花心,而是先用冰块将口腔和舌尖的温度降低后,再舔舐女孩的花部,令伊芙琳意外的体验良好。 伊芙琳红着脸夹紧埋在自己腿心里的男人,摸了摸他金褐色的长发,手感毛茸茸的像在摸某种大型犬。 男人得到鼓励,加倍努力舔吃女孩的蜜穴,将舌头深入蜜壶,舌尖卷起大量分泌的蜜汁,发出很响的吮吸声,通通吞入腹中。 “好美味啊小伊微。”夏维尔口中的冰块融化,他想再喝一口冰水,却看到女孩盯着一旁酒液好奇的目光。 他眯起眼睛笑起来,含了一口酒亲吻伊芙琳的唇,将酒液渡给她。 “咳……咳咳……”伊芙琳没有喝过酒,不会喝,一下子被呛住。 “没事没事……”夏维尔假惺惺的扶起女孩拍拍她的背,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伊芙琳果不其然红了脸,出现微醺的状态。 “真可爱,这可是小伊微自己想喝的呢。” 伊芙琳有些不太高兴,但被酒精侵袭的大脑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词,哼哼唧唧推开他钻进被子睡觉。 “别睡宝宝,一杯都没喝完呢。”夏维尔把女孩从被子里挖出来,戏谑她。 看到伊芙琳排斥的摇头,他再接再厉:“不想喝了?那……我替伊微喝掉好不好?” 伊芙琳满意的点点头。 “但是我一个人喝好无聊,伊微哪怕不陪我喝也得参与一下吧?……那我用伊微的小穴喝可以吧?” 伊芙琳醉酒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感觉夏维尔说的很有道理,严肃大度的点头表示没问题。 夏维尔诡计得逞,笑得像只狐狸,他将伊芙琳放回被子里,托起女孩圆润的小臀,含入一口酒,渡入了她狭小的甬道里。 静了一会离开,男人手指掰开女孩柔软嫩滑的花瓣,粉穴被拉开一道圆圆的小口,里面溢着酒液,随着穴肉的收缩颤颤巍巍吐出一股水液来。 男人呼吸沉重,他迫不及待品尝起着口蜜穴,酒液混合着女孩的淫水,味道很奇特,直冲大脑,感觉自己也快要醉了。 夏维尔将女孩花穴的酒喝的干干净净,看着女孩高潮喷水的小孔,舌头一卷一齐带入腹中。 他直起腰,解开衬裤放出自己肿胀得紫红的性器,前端凸起摩挲女孩小巧的阴蒂。 瞧着女孩可怜红肿的花穴,最终还是没忍心插进去,他合并伊芙琳的双腿,粗壮的阴茎至下往上抽插起她的大腿。 女孩腿根的肉非常柔软细腻,再加上夏维尔对于她本就快溢出来的爱意加持。 阴茎越涨越大,不一会就剧烈上下抖动,射出浓精。 平息完高潮的快感,夏维尔给伊芙琳擦拭干净身体,确认她今晚之前都不会醒过来后,便重新穿戴整齐下楼。 酒馆一楼一如既往地喧嚣嘈杂,各种叫嚷声,酒杯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楼梯口菲尼克斯静静的伫立,附近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叁教九流都仿佛看不到他一般,自顾自从男孩旁边经过。 菲尼克斯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夏维尔下楼,灵敏的嗅觉嗅到到他身上纠缠着伊芙琳的性气息。 他藏在宽大斗篷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声线波澜不惊,仿佛毫无察觉,很自然地说道: “走吧,南方领主还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