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药女养家日常》 第1章 变故 第1章 变故 “阿姐，这个能吃吗？” 十二岁的春燕拿了一把绿叶小黄跑到了春暖面前问。 “不能，这叫断肠草。”吃了一了百了：“快扔掉，去小河沟边把手好好洗洗。” 没办法，长姐已出嫁，十五岁的她就是最大的，拉着春燕看着她在小河沟里洗净，刚站起身，身后是春姝把一朵臭牡丹放到了她面前。 “阿姐，这是什么，能吃吗？” “你闻闻，你能吃得下吗？” 什么都认不到，什么都要问她，自己还得顾着她们的安全，一怕摔二怕被虫虫蚂蚁咬，三还怕一个不注意让这姐妹俩把有毒的草药塞进来将一家十二口一锅端了。 带两个新手上山挖野菜，她这是做了孽啊。 不怕苦不怕脏跟着来很好，但是下次还是不带了吧。 “阿姐，我们是不是很没用？”一连串的打击，让两个小姑娘垂头丧气没了斗志：“祖母说以前我们都学琴棋书画，结果一朝落难这些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全家只靠了你一个人出来挖野菜充饥。” “春燕，春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原本就是你们不擅长的。”春暖将小竹筐里的婆婆丁和折耳根掏出来给她俩：“一人拿一个，看着形状一样味道一样的就挖。” “好的，阿姐，我们知道了。” 两个小姑娘又有了战斗力，继续寻找今天晚上的口粮。 春暖看着她们的背影，鼻子莫名的发酸。 谁能想到啊，一个月前她们还是京城太医院院使肖太医家的孙女，不说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也是称得上的，她们跟着女先生学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只需要静等着长大，到岁数就许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去做少夫人少奶奶。 春暖也许了人家，大理寺卿章大人的嫡次子，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九，谁能想到，祖父被卷入了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假孕之案直接午门斩首，家里十二岁以上的男丁流放漠北三代不得科举，得皇太后隆恩女眷由祖母带着回了祖籍蜀地，章府退亲，肖家也理解，毕竟谁愿意娶罪犯之后呢。长姐春玉若不是因为身怀有孕，怕也被吴家休弃了。 原以为凭着曾祖父和祖父多年对族人的照顾能得到庇护。 却不想，祖母带着全家连肖氏一族的大门都没能进到，族长直接将这一房人除族了。 祖母当场气昏过去。 好在大伯母遇事不乱，将全家一些上好的衣物送去当铺得了几两银子在镇子后面租了一个破败的小院，将全家安置了下来。那几两银子交了房租买了一些日常家用品和几斤粗粮就见底了。 这个家真正是要啥没啥，若不是现在是初夏，全家十二口都得冻死。 没有吃，春暖也跟着邻居大姑娘小媳妇一起上山挖野菜。之前一直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只喜欢看书捣鼓草药的春暖这会儿成了全家的顶梁柱。 春燕春姝见阿姐太辛苦主动提出跟着一起上山，现在看来，带上她们就是负担。 从祖父倒了那一刻起，肖家人的前路全是坎坷和崎岖。 一声叹息，春暖继续寻宝。 是的，她不仅在挖野菜，她还希望能挖些草药，炮制后送到药铺去换点钱补贴家用。 “阿姐，快看，这个是不是一样的？” 春燕在远处的小河沟边喊她，春暖连忙过去看。 “你闻味道是不是一样？” “嗯，是一样，就是不好闻。” “不好闻也是野菜，这一片倒蛮多的，仔细挖，别伤了手。” 春暖也蹲了下来，用木棍子撬起了折耳根，是的，她们连挖野菜的工具都没有，全靠随地取材。 春姝听说这里有很多野菜也跑了过来，姐妹仨累出了满头大汗，总算挖了一小篮子。 “阿姐，够今晚吃了吗？” “这个可以多放两天，你们再找找看，我去洗出来。” 春暖蹲在小河沟里洗折耳根，一边洗一边想水至清则无鱼，这条小河沟应该没有……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大大的螃蟹。 春暖将折耳根丢在了身后，脱了绣鞋挽起了裤脚，小心的朝大螃蟹钻的那块石头走去：今晚能加菜！ 搬掉石头，大螃蟹受惊跑了出来。 “哪里跑。”春暖穷追不舍，扑了一次又一次，顾不上满身的水渍总算把它逮住了。“啊！”她的手指好疼，忍不住尖叫出声。 “阿姐……” 春燕和春姝闻讯跑了出来：“阿姐，你怎么了？” “手，我的手。” 这玩意儿，甩都甩不掉！ 春暖直接朝着路上的石头上撞去，可是螃蟹依然无动于衷。 “阿姐，怎么办，阿姐……”十岁的春姝吓得哭喊起来：“来人啊，来人，救救我阿姐。” 闻讯还真赶来了一群少年。 “哈哈哈，被螃蟹夹住了。” “看，都被吓哭了。”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居然还下河摸螃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四五个少年站在小河沟边上嬉笑看着热闹。 春暖又气又窘还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姑娘，你把手放回水里螃蟹自动就松开了。”远远看着的赵明华实在没忍住开了口。 “不行，放到水里它松开了就跑了。” 春暖其实也知道这么个解救办法，螃蟹跑了后她没有把握能再捉回来，这个险她不能冒。 “你……”赵明华愣住了：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姑娘原来是个傻的？ “螃蟹重要还是你的手指重要？”赵明华急了：“再夹下去你的手指都要流血了。” 好像也对。 可是也不能让螃蟹白夹了一回手指。 看到了旁边的小竹筐，连忙将折耳根倒掉，把手和螃蟹放进竹筐里再放进水里。 果然，螃蟹见水就松了夹子。 春暖顾不上疼痛，赶紧的将竹筐从水里提了出来。 “还好，还在。” “阿姐，你没事儿吧？” 春姝脸上还挂着泪珠，跑过来要看春暖的手。 “阿姐没事儿。”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我们今晚可以加个菜了。” “阿姐？” “看，螃蟹，晚上可以煮一个汤。” “阿姐。”春燕眼眶也红了。 “没事儿，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春暖捡起绣鞋穿上，将洗干净的折耳根分成了五份，让两个妹妹一人一手抓把，自己左手抓野菜，右手提竹筐，时不时的还要看看它有没有爬出来。 路过那几个少年时，春暖丝毫没有什么异样。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围观了自己的窘样是他们的失礼。 倒是路过远处赵明华时，春暖点了点头轻声道谢。 “多谢公子刚才出言相救。” “不必客气。”待春暖姐妹仨路过后，少年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京城肖太医的家人？” (本章完) 第2章 长嫂一把火烧了灶屋 第2章 长嫂一把火烧了灶屋 肖太医的家人？ 他知道我们？ 春暖姐妹仨全身紧绷，肖氏一族的人吗？ “在下赵明华，家父是镇上百草堂的掌柜。”肖明华连忙表明身份：“在下从小就听家父提起过肖太医是杏林圣手，也曾立志以后做一名悬壶济世的大夫。” “那感情好。”春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很尴尬，眼前的人知道祖父卷入了贵妃一案被斩了首后，他是否还有那样的雄心壮志？ “今日多谢赵公子出言相救，小女子要带着妹妹们先回去了，省得家人担心。” “这是自然。”赵明华连忙道：“姑娘，困难都是暂时的，家父和在下都相信肖太医是清白的。” “多谢。” 一直被曾祖父和祖父恩泽的族人在肖家遇到变故的时候落井下石，却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陌生人的信任。 春暖鼻子发酸心里发苦，倔强的抬起了头看向苍天：祖父，您听见了吗？世间依然有清醒之人，都知道您是蒙冤含恨而终的。 “阿姐，那个公子真好。”回去的路上春姝小声的说。 “嗯，这事儿回去不要给家里人提及。” 无论是卧病在床的祖母，三个从未经过大事的太太，身孕六甲的长嫂，还是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不适合再听到祖父的事儿。 只是让春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家就看到了家的方向浓烟滚滚。 有不少人都在帮忙提水扑火。 “怎么回事儿？” 春暖跑回去看到了邻居罗婶子。 “春暖啊，你回来了，你家着火了，说是你大嫂烧火引起的。” “我祖母她们呢，人呢，人都没事儿吧？” “都没事儿呢，在哪边？” 在罗婶子的指点下，春暖才看到了瑟瑟发抖的一家老小，特别是长嫂朱氏更是一脸的煞白。 “长嫂，没事儿，不要紧，只要人没事儿就好。”朱暖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心里暗叹不好：“来，长嫂，你听我的，来，放松，不怕，不怕……” 太难了，怀了六个月身孕的长嫂胎像又不安稳了。 “春暖，是我没用，我就是想烧火做饭，可是火掉出来了，我……”从来没烧过火，火掉出来了将春暖抱回去的一大堆柴火都引燃了，她吓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直到春宁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才将她拉出来，后来火烧掉了整个灶屋。 “长嫂，没事儿，人没事儿就好，人才是最重要的，听我的，放松，不要担心，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这一胎太不容易了，上个月家道途变，长兄愿写和离书，并承诺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肖家管，但是长嫂有情有义，远离富贵娘家也要跟着肖家走。 这一路上的颠簸加上营养不良，胎象一直就不太好，再经过这一吓……春暖都不敢往后想，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她。 “我没用，是我不好。” “长嫂，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烧了我们以后建大一点儿的。” 春暖竭尽全力的安慰着她：“你现在只管保重好身体，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玲玲，这不能怪你，要说，我们都没用。”大伯母许氏擦干了眼泪也上前安慰：“我们一大把年纪了也不会烧火做饭，我们自己都指不上，还指望你一个身怀六甲的下厨，都是我们的错。” “就是，我们都没用。”徐氏、黄氏也在旁边自责不已：“我们都帮不上一点儿忙.” 压抑的呜咽声起，大家都想哭。“都不许哭了，不会就学，只要人没事儿就行，擦干眼泪重来。”老太太冷声道：“我肖家，不会因为一场变故一场火灾就垮了！” “祖母说得对，我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劝慰好家人，春暖又带着阿弟春宁和春安一一谢过帮忙灭火的邻居。 “春暖。”房东左大婶又找上门来：“这房子租给你们家住是五间屋子的，你这烧了……” “左大婶，您放心，到我们不住的时候该是几间还是几间。烧掉的我们以后会修起来的。” “那……”左大婶叹息一声：“也行吧，其实这房子租给你们家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你们肖家都不让你们进门了……” “左大婶，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家老小也不能能从遥远的盛京回到蜀地，您今日之恩春暖铭记在心，他日一定会重重报答。” “报答就不要说了，只要真没事儿就好。”左大婶放下心来：“能租给你们，也是因为我公公说当年你祖父年少回乡探亲时给治过病还给了药且一文钱都没收取，要不是你祖父我公公都没命了，我们左家也算是报恩吧。” 再次提及祖父春暖心里一暖，当年受过恩惠的外姓人都愿意冒着风险收留他们。曾祖父和祖父一直供养着的族人却在这种时候给了她们最后的一击，让一群妇孺差点流落荒郊野岭，这笔账她记下了！ “春暖。”母亲徐氏见春暖回来了，连忙将她拉到了一边：“春暖，昨天买的粗粮这些都被烧没了，今晚……” 又是揭不开锅的一顿！ “娘，我们挖了野菜，我还捉了一只螃蟹。” 等春暖去找竹筐时，哪里还有螃蟹的影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望着空竹筐，春暖鼻子又酸了，真的好难啊，她好想哭一场。 “春暖？” “娘，没事儿，我们今晚先吃点野菜吧，折耳根汤是清热解毒的。” 一把火烧光了灶房里的柴米油盐，什么都没有了，好在那口大铁锅还在，先凑合着用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小弟弟，请问肖太医家是这儿吗？”门外有人在问，声音挺熟悉的。 “你是谁？”六岁的春安抬头看向他：“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春暖哭笑不得，春安警惕心强是好事，但也让人挺尴尬的。 “春安，谁找肖家人？” 一抬头，真看到了熟人。 他怎么会来这里的？ “肖姑娘，在下拿了一些药膏，你的手得敷一下，要不然会肿胀瘀青的。” 赵明华给春安递了一支药膏：“小弟弟，快给你姐姐敷上。” “阿姐，你手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春安很是不安连忙跑过来：“阿姐，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刚才烧伤的？” “不是，我的手没事儿。” 一说到手就想到跑掉了螃蟹，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对了，肖姑娘，在下家药铺需要一些药材，听家父说像你们这样的人家都是会炮制药材，你可不可以炮制一些卖给我们，这银子，算是定钱。” 赵明华直接将腰间的一包碎银取下来，示意春安来拿。 炮制药材，春暖会呀，这位赵公子真是雪中送炭的好人啊！ “不知公子家需要些什么药材？” (本章完) 第3章 分工 第3章 分工 “你炮制什么药材，我们就收什么。” 听赵明华这么一说，春暖也就懂了：他并不缺什么药材，只不过寻一个理由帮忙而已。 “好，我一定会尽力炮制药材给你们送去。” “不急，我们的合作可以很长久的。” 没有任何要求的买主走了。 春暖记住了这笔买卖和人情。 肖家人看着春暖从钱袋里拿出来的五两碎银都很吃惊， 谁还敢借钱给她们？ “这是百草堂少东家定制药材的定钱。”春暖对大伯母道：“先用着，我会多上山采药材的。” “春暖，这个家全靠了你一人怎么行啊？”大伯母许氏抹了一把泪：“要不，明天我和你娘她们都上山去采药材。” “还是不用了吧。”有春燕春姝的先例，春暖不觉得带着她们能更好的采药材挖野菜：“术业有专攻，我记得大伯母最擅长的就是女红，回头可以去街上绣坊问问看能不能帮忙绣些綉品之类的。” “对对对，我也可以绣。”徐氏连忙道：“虽然我没有大嫂的女红手艺好，但也还凑合。” “我也可以。”黄氏感慨万千：“现在想来，以前学的那些琴棋书画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学了丫头婆子洗衣做饭烧火的强。” “三婶，没必要这样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春暖说得对。”老太太缓缓开口：“时至今日，我们就放下身段，该学的学，能做点女红绣品补贴家用也好，总不能全靠了春暖。” “暖暖啊。” “祖母，孙女在。” “难为你了。”摸着孙女的手老太太感慨万千：“当年你祖父说你聪慧，打小就教你背汤头歌、教你识药材、教你把脉看诊，我当时是反对的，我觉得女孩子学这些没什么用处……” 所以，一直以来，春暖并不是她最宠爱的孙女。 也因为春暖常年钻书房蹲药房，在府中存在感极低。 谁能想到，肖家遇难，一路上全靠了这个孙女在帮忙支撑。 更没想到，肖家断炊挖野菜时，也只能靠能识草药的春暖出山，甚至连烧火做饭都是春暖指点，皆因为她会炮制药材对厨房里的一套操作很熟练。 养尊处优的众人，离了丫头婆子完全就像好人瞬间缺胳膊少腿，一度不能支撑。 “是祖母短视了，人啊，三穷三富不到老。”拍了拍孙女的手：“肖家有你，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等过了这道关，出了你祖父的孝期，祖母再亲自为你挑一个好夫婿……“ 说到这里，老太太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戴罪之身的肖家，远离京城回到这穷乡僻壤的蜀地，一无所有，又上哪儿去给待嫁之龄的孙女找好夫婿？ “祖母，孙女答应过祖父，一定会照顾好您。”看着老老少少一屋子的妇孺，担子真的很重：“孙女也答应过大伯父和父亲三叔，一定会照顾好家人。至于孙女的亲事……孙女并不想凑合。” 为嫁而嫁，并不是她想要的。 “暖暖……” 老太太哽咽，全家一起抹泪。 “祖母，您放宽心。”春暖简直受不住她们的眼泪：“春宁、春安，你们跟我一起上街去买些粮和盐。” “阿姐，我们也去。”春燕和春姝决定了，以后不管阿姐干什么她们都要去帮忙跟着去学习。 “你俩有别的任务。”春暖道：“你俩去上午我找柴火的小树林里再去找些柴火回来。”“那我跟着燕子他们一起去找。”黄氏连忙道：“两个小姑娘可别走丢了。” “也好。” 现在的肖家，再也禁不起半点的差池。 春暖带着春宁春安去镇上买东西。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吗？” “阿姐，我知道，我是家里最年长的男丁，我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撑起这个家来。”春宁很懂事：“爹爹临走之前交代我的，只是，阿姐，我不知道我要干些什么？” “家里的买卖，以后都得你来谈。”很庆幸胞弟春宁还差半年才满十二岁，免了流放之苦。但同时，他要担起家里的重任：“今天要买一些粗粮，买盐，还要给长嫂买一副药。” “长嫂病了吗？” 春宁和春安都很紧张。 他们知道，长嫂肚子里有小侄子或小侄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一路奔波劳累没吃好休息好，再加上今日这一恐吓，她胎相不稳。” 原来是这样的。 “阿姐，我能做点什么吗？”六岁的春安连忙问。 “你还小，但是你宁哥哥需要一个帮手，从此以后就跟在你宁哥哥身后多学多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明白不？” “嗯，安安知道了。” 到米行的时候，春暖全程看着春宁向掌柜的询价，然后盘算着买了粗粮和五斤细粮。 “祖母和长嫂需要吃好点，偶尔吃点细粮也好。” 春宁是这样解释的。 “你安排得很合理。”肖家没出事前，弟弟一直是学堂上学的，他的目标是考状元。一出事，三代不能科举，春宁的初衷注定得改换。 之前春暖还有几分担心，现在看来，他也是一夜长大的那个孩子！ 买米买油买盐，小小年纪安排得井井有条，春暖甚是欣慰。 “阿姐，这就是百草堂了，说镇上有两家药坊，还有一家是千金堂。”春宁道：“我们在百草堂买药吗？” “是。”春暖走进药坊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老大夫，春暖报了几味药名说买药，老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你这……要不，老夫先给你把一个脉吧，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还是不吃的好。” “大夫，我们是给长嫂抓药。”春宁急了，阿姐还是一个黄大闺女，这大夫说什么呢？当真是老眼昏不成。 “原来如此。”老大夫也有几分尴尬：“只是，我们东家有规定，要么拿了大夫开的药单子来开抓药，要么就是我们自己看诊后抓药，你这口头说的药，我们不能卖。” “为什么？”春宁皱眉：“就按我阿姐报的几味药材抓一副就好，为什么还不能卖了？” “因为，我们不能隔山抓药，出了事算谁的？”老大夫道：“更何况是安胎药，这若是出事就是一尸两命，我们百草堂不冒这个风险！” (本章完) 第4章 三少爷闯了什么祸 第4章 三少爷闯了什么祸 “大夫说得是。”春暖连忙示意春宁不要再多嘴：“大夫，能借你笔墨纸砚一用吗？” “你要干什么？”老大夫一愣：“你要开方子？” “小女子不才，略通医术，既然贵店要见方子抓药，那小女子就将方子写出来。” 不是春暖不愿意请大夫去给长嫂看诊，而是因为大夫上门看诊得付诊金、脉资，现在的肖家没有家底，能省则省。 “你一个小姑娘……” “陈大夫，让这位姑娘把药方开出来，我们照方抓药就好。” “东家，这……” 陈大夫就刚不明白了，东家一进门听见他们的对话就同意她写药方，这可是安胎药，一个不好就会闯祸的。 “无妨，有药方我们抓药的时候不也要看的吗？” 也对，到时候如果方子有差池，是断不能抓药的，那不是治病，是在草监人命。 “多谢东家，多谢大夫。” 春暖坐下提笔写下了一张药方，然后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大夫，请按此方给我抓一副药。” 川断、钩藤、狗脊……陈大夫看完抬头看向春暖。 “安胎须兼清热。” “是，是以加钩藤清肝热。” “不仅安胎，还防子痫。” “大夫说得极是。” “此孕妇为你家长嫂？”陈大夫再确认一遍：“就用你这个药方？” 虽然同为安胎药，但药方不同药效也不一样，千人一病但必须是一人一方。 “是，有劳大夫帮忙抓药。” 陈大夫看向东家，赵成勋接过药方一看：“好一手漂亮的字。” 陈大夫……东家啊，你应该看的是方子，而不是字！ “福生，给这位姑娘按方抓药。” 陈大夫还没来得及提醒，赵成勋就将药方递给了柜台里的小二福生。 “是，东家。”福生接过药方，心里也暗暗惊叹：这才叫药方，就陈大夫写的那一手字和天书一般，也得亏自己有本事才不会认错！ 抓一副安胎药，了一两银子。 春暖拿出钱袋子付药费的时候都肉疼得要命，药果然不是穷人家能吃的东西！ 想想京城肖府的库房里，要什么样的药材没有？ 曾祖父和祖父对药材更是稀罕得很，世家大族都知道，请肖太医看诊完全可以用珍贵药材来代替诊金，肖太医会更欢喜。 结果，肖家祖上打下来的“江山”被一抄而空，也不知道最后都便宜了谁？ “阿姐，药好贵。” “是呢，所以长嫂能好好休息，好好养胎也是挣银子了。”春暖道：“希望这是最后的劫难，以后我们都能顺顺利利的。” 毕竟，她已经接下了百草堂少东家的订单，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赚些银子养家的。 百草堂，陈大夫满脸的疑惑。 “东家认得刚才那位姑娘？是昌州哪个府上的？我们安南镇何时出了这样的才女” 能开药方，还能写得一手漂亮的字，这位姑娘是照本宣科还是真有大才？ “不认得。”赵成勋将药方递给他：“陈大夫，你看下面的落款。” 落款写的是出药方人的名字，这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这姑娘的芳名倒是不错：肖春暖。“肖春暖，肖家的姑娘？”陈大夫醒悟过来：“难怪能开药方，肖家大族的姑娘们真是多才多艺还很有本事。不知三少爷要订的是肖家哪位姑娘，是不是这一位？” 陈大夫知道，东家有和肖家大族联姻的计划，前几日找了媒婆上门提前，不过女方委婉的拒绝了。 当然，不是肖家看不上赵家三少爷，而是作为女方应有的姿态，得假装拒绝一两次，别上赶着嫁闺女似的。 赵家过几天会再请媒婆上门，一家有女百家求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娶，态度要诚恳。 “明华怕是配不上这位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赵成勋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这是肖氏大族哪一方的姑娘？确实是有些才华的。” “她不是肖氏大族的姑娘。” 说起来，肖氏大族真的很薄凉，受着肖太医的庇护发展壮大，在肖太医受罪的时候却连他家小都不让进门，甚至还除族，此行径简直是小人。 不行，明华不能再与肖氏大族的姑娘结亲！ 是的，他之所以想要订下肖家的姑娘当儿媳，也是看中肖太医的人脉的。 没有肖太医的肖氏大族，又能辉煌到几时？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太医的儿郎们都流放了，就以为他们都没有未来吗？ 只需要看这个肖春暖，就知道肖家倒不了！ “不是肖氏大族的姑娘，那是……” “最近昌州安南镇来了些什么人？” 陈大夫脑子有点木，真的，东家明知道他年老了记性差，却还偏要考他！ “东家，是肖太医家的姑娘吗？”福生到底年轻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肖太医家的姑娘？”陈大夫震惊了，同时又后悔自己当时废话不少：“难怪自己开方抓药呢，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错了错了，陈大夫，这是有家学渊缘的，真正是有其祖父必有其孙女。”福生纠正道。 “显得你挺聪明似的。”陈大夫瞪了他一眼：“你在这儿抓药八年了，还是开不来方子？” “嘿嘿，我就是笨，学不会开方子。”福生承认自己不行啊。 赵成勋看着这一老一少斗嘴笑了笑，看着桌上的一两银子突然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那姑娘拿银子的钱袋子好像很熟悉……不对，是特别的熟悉。 “我先回家去一趟。”赵成勋一想到某种可能，步子迈得很大，恨不能当街飞跑。 一进门就有丫头下人招呼他。 “老爷回来了。” “见过老爷。” “庆生，三少爷在哪儿？” “回老爷，三少爷在书房。” “让他速来见我。” “是。” 庆生看老爷神情不对，心里暗暗替三少爷捏了一把汗，这位爷又闯什么祸了，等会儿挨板子千万不要又有自己的份啊。 别说，赵明华也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爹，您找儿子什么事儿？” “你今天下午出去了？见到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儿？” (本章完) 第5章 与肖氏大族的亲事取消 第5章 与肖氏大族的亲事取消 “爹……” 见到了数不清的人，干了不少的事儿，就不知道爹问的是哪一件。 他这个人吧，有点不务正业。 大哥自幼跟着祖父学医，如今在县城的百草堂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赵大夫了。 二哥爱读书，天赋不够勤奋来凑，在考了三次后终于捞了一个秀才的身份，为此爹爹高兴得恨不能大摆三天流水席。 当然，他没有这样干，只让二儿子继续努力，等他中了举人一并庆祝。 至于自己，赵家的三少爷，不想学医，不想读书，就想做生意，搞银子。偏偏爹爹不让他经商，士、农、工、商，他们开药坊都已经沦为了商人一级了，他还想要去经营别的什么更不行。 所以，他干的事是不能全让爹知道的。 “你有没有遇见一位姑娘？” 赵明华……不是吧，爹爹派了人跟踪自己？ “爹，儿子上午在县城里逛了两圈，下午在镇上走了三圈，一路上见到的姑娘无数，不知道爹爹指的是哪一位？” 赵成勋……这个儿子是成心要将自己气死。 “肖家的姑娘，你有没有见过？” 赵成勋被逆子气得也不想再委婉说话了，毕竟委婉了这小子理解能力不行，听不懂人话。 “肖家的姑娘？你说的是肖氏大族族长的孙女？”赵明华是反感盲婚哑嫁的，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只能认了：“人家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儿子怎么能见着她？” “你个逆子，我问的是肖太医的孙女，你可曾见过。” “啊，噢，嗯，见过。” 赵成勋得到这个答案心里窃喜，果然啊！ “你给她银子了？” 啥？ 赵明华傻眼了，什么情况啊？ 转头看庆生，庆生一个劲儿的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爹，人家肖太医的孙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我的银子呢。”罢了罢了，被逮了个现形了，解释就等于掩饰：“儿子给的是定钱，儿子知道那肖家姑娘会炮制药材，就寻思着做生意不要舍近求远，不如让她炮制些卖给我们百草堂，这样也节约点。”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当起了百草堂的家了？” “不是，爹，这个做生意啊，就是要抓住机会，机会稍纵即逝。”赵明华不知道哪儿出了纰漏，让爹找自己算账了，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他惹出来了，他得担着，不能让爹对肖姑娘多想。 “好一个机会稍纵即逝。”赵成勋高兴的一拍桌子，手掌的刺痛让他知道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明华，你这个方法好，就从肖家姑娘手上买炮制的药材，这事儿，交给你来办。” “爹……” 赵明华傻眼了……他只是想给那姑娘送点药膏去，结果还没到肖家就听到路上大婶大娘们说肖家倒霉透顶，原本就无处可却租个房子却把厨房给烧了，这一家妇孺还不知道能熬得到几天。 看到肖家的惨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解下了钱袋子，急中生智寻了这么个理由，没想到被爹发现了，还当真了。 这要是肖家姑娘不会炮制药材怎么办？ 不对不对，肖太医的孙女怎么能不会炮制药材呢，若真不会炮制，她当时肯定会明说的。 以她们的为人，敢接下定银定然是有足够的能力去炮制药材的。 “就这么说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我让你娘请媒婆去肖氏大族提亲，他们拒绝了，我想这门亲事就作罢吧，毕竟，我们高攀不上他们。” “行行行，我都听爹的。” 太好了，不用逼着当新郎，赵明华真心高兴，直接想原地蹦三尺。 “没个正形。”龙生九子，九子皆不同。 三个儿子，真的就老幺最淘神。 看这样子……怎么配得上肖太医的孙女？ 真是愁得很。 不管了，先去与妻子说说肖氏大族婚事作罢的事吧。 “老爷，您的意思是不与肖氏大族联姻了？” 这门亲事是赵太太周氏和肖族长的长媳私下里看好的，都十分满意，肖春兰也见过赵明华几次，早就芳心暗许了。 突然间不联姻了，总得问个为什么。 “明华性子跳脱，肖族长的孙女是大家闺秀，两人不合适。” “怎么会？肖春兰是一个极好的姑娘，我见过的……” “好姑娘很多。”我就看中了一个，这事儿赵成勋不敢直说：“但是和明华相配的不多，联姻是结两晋之好，不是结仇，明华年岁还小，这事儿不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周氏直接懵了。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这个家当家的是男人。 “我这就寻了借口找肖太太说去。” 真是的，这让她怎么开口。 “不必刻意去说，反正媒婆上门被拒了，你给媒婆说说，不用再上门求亲就是了。” “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还是那句话，明华性子跳脱，我要好好管教几年，等大点了再说合适的亲事。” 为什么在等大点了，因为肖太医新逝，肖太医的孙女得守三年的孝。 赵成勋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聪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至于周氏要怎么处理他是不管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赵成勋心情特别的好，甚至是哼着小曲儿离开了主院。 “明华今日干什么了？怎么惹了老爷？”周氏不解的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不对啊，明华若真闯了祸，惹老爷生气了，他不可能还哼得出小曲儿？” 知子莫若母，但是，这一次周氏和当事人赵明华都没摸着头脑：老爷今天好像很反常。 “庆生，我做的事儿你真没向旁人说起过？老爷也没问过你？” “少爷，绝对没有，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爹什么都知道了呢？”赵明华就很郁闷：“怎么连我给了肖姑娘钱的事儿都知道了？” “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爹明明不同意我经商的，这次却同意让我与肖姑娘接洽炮制药材的生意，他这是什么意思？” 庆生摇头，我是小厮，我不懂，你别为难我。 “懂了。”赵明华一拍大腿，然后咝的一声：“我知道了，当年肖太医对我爹有恩，所以我爹也想报恩来着，就是借着收购炮制药材的由头暗中救济肖家。” 庆生……三少爷，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本章完) 第6章 全家都学 第6章 全家都学 “阿姐，我们还买点什么？” 从百草堂出来，春宁一直跟在阿姐身后，看阿姐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就在这条街上一直走着。 “春宁，记得我们来镇上时是不是看到过一个码头？” “嗯，是看到过，不过离这个镇子还有点远。”春宁想了想：“估计着有两三里路呢。” “行，我知道了。”天晚了，家里等着米下锅，还要煎药给长嫂喝，码头明天再去看了。 春暖带着春宁回家，一家子眼巴巴的等着她。 “阿姐，我们捡了很多柴火。” 被烧掉的灶屋，石砌的灶台还在，扑满了黑漆漆的灰也被洗涮干净了。 “阿姐，我和燕姐抬了水。” “好，真乖。”春暖摸了摸她们的头：“春宁，去捡些石块过来砌一个灶给长嫂煎药，我先做饭。” “生火的柴禾一定要是干的树叶子杂草之类的最好，树枝树杆先不要放进去，等火燃起来了才可以放木棍之类的；灶孔里柴禾不要太多，烧火中间要拔空；烧火不能离人，如果火掉出来要立即用……” 春暖想说用脚将火踩熄，转身看着身后围观的家人全是穿着裙衫生生的将这话咽了回去，真要让她们用脚踩，估计就是引火烧身了。 “烧火的时候不要离人，看到烧到边上的时候赶紧的把柴禾往里面送；如果掉出来了也不要惊慌，火小就用火钳打熄，火大就直接用木瓢舀水来浇灭它……” “洗锅的时候要注意些，不要把伤手到了。” “煮粥算着人多少往锅里添水，放米……”一家子都饿得心慌，今晚多煮一点吧，春暖边讲解边操作。 全家人除了老太太都围在旁边学习。 连四岁的春欣都听得很认真。 “阿姐，你好厉害啊，懂得这么多。” 春燕很崇拜，以前看阿姐跟着祖父炮制药材经常搞得脸上都是灰觉得脏，根本不想和她玩儿。 经历了劫难之后才知道，阿姐以前做的现在全是能让一家人活下来的经验。 多次听祖母和娘亲她们说起，要不是阿姐撑着，一家老少恐怕都不能平安抵达蜀地。 “记住了，煮饭一定要时常用锅铲搅一下锅底，要不然会粘锅会煮糊了。” “下锅之前的米是这样的。”边烧火煮边给她们做示范，水开了后煮了一会儿春暖又捞了几粒米出来：“看看，米粒开始煮得发胀了，再煮一会儿就会胀开，会开一样的。” 等到米粒开了，水已变成了米汤，稠稠的，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一家子都下意识的咽口水：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饭了。 “看到了吗，煮好的米粒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了看到了，果然像开一样了。” “那学会了吗？” “阿姐，我们学会了。” 春燕春姝春欣异口同声。 看着三个妹妹说学会了，春暖只是笑笑。 她可以肯定妹妹们都是一看就会一做就废，这可不是好掌握的技能。 熬煮酒无老手，其实煮饭也一样，煮稀饭是最简单的操作，还有煮干饭这些都没条件教她们。 “春安，长嫂的药煎好了吗？” “好了。” 春暖端了药给朱氏。 “春暖，我真是太不争气了，家里原本就……我还要吃药。” “长嫂，万万不能这样想，你先吃药，保重好你的身体，好好生下孩子，放心，苦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会好起来的。”“嗯。” 朱氏点头，端了药过去连着两滴清泪一并咽下了肚。 “好了，我们吃饭吧。”春暖招呼春燕春姝摆碗筷。 屋子里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子有两条桌腿都瘸了，春暖让春宁和春春安找来了瓦片石块垫平了。 四条长凳也坑坑洼洼的，坐下去能把裙衫布料挂出丝。 总之，条件是想象不出来的差，全家都没有露出异色，因为她们深深的知道，此时的肖家已经没有嫌弃的资本了。 “阿姐，您煮的饭好香啊，比朱婶她们做的都香。” 朱婶是肖府以前的厨娘。 肖府出事，斩首抄家流放，得太后恩典女眷得以回蜀地，祖母便将下人们的身契都发还了。 朱婶和几个忠仆想要跟随，奈何自家只雇得起两辆马车，多一个人同行就多一份口粮，祖母便婉拒了她们。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自己做的吃起来都很香。” 春暖摸着春欣的头笑着回答。 傻孩子呀，饿了吃什么都香。 让春暖没想到的是，春欣吃了碗里的稀饭后还伸长了舌头舔起了碗。 “欣儿，谁教你这样的？”黄氏大惊失色，一把将春欣的碗压下。 这样做太丢脸了！甚缺教养。 “我看隔壁罗六妹就是这样吃的，她还用手指头去刮碗呢，我觉得手指脏，就用舌头舔。”春欣很委屈，为什么罗六妹能做自己不能做？ 祖母不是说了吗，肖家也不再是以前的肖家，一个个再不是什么太太小姐，和寻常百姓一样才能活下来。 “你……” 黄氏刚想要训几句。 “食不言寝不语。”肖老太太轻声道：“饭前不训子。” “是，母亲。”黄氏低下了头，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肖家人心里都不好受：越是艰难困苦，越是想着以前种种。 老太太曾说回祖籍是一条好出路，日子虽然不比京城但也不会太清苦。 可是，老太太低估了肖氏族人的无情，低估了苦难的程度。 这一顿饭原本还挺愉快的，结果因为春欣舔碗让大家情绪低落，伤感起来了，默默的吃完放下了碗筷。 朱氏要去收洗碗。 “长嫂，有我呢，您坐着。” 春暖又连忙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阿姐，我来吧。”春宁抢过来：“你是女孩子，做多了粗活手就不好看了。” “你姐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春暖的手一直就没好看过，因为她在京城炮制草药就会洗沙涮切割砍剁，手上的老茧可不少，娘亲不止一次抱怨，担心她出嫁后会被姑爷嫌弃。 “阿姐，你歇歇，这碗我们来洗。”春燕和春姝抢过来：“宁哥哥是男子，也不适合干家务活的。” “干吧，都学着干。”老太太发话了：“没有谁适合不适合干，你们轮流着煮饭洗衣打柴禾也是好的，春宁也不例外，暖暖一个人只有一双手，不能全指着她，累坏了她咱们家怎么办？” 宝宝们，枝枝开新文啦，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7章 白云码头改成了肖家码头 第7章 白云码头改成了肖家码头 不会，不懂，但是她们会学。 全家人都很团结，洗衣做饭拾柴禾挖野菜，大家都抢着干。 肖春暖就想去找挖药材炮制药制的事了。 河沟两边有桑叶，有些还很嫩，炮制药材是不行的，霜桑叶和经霜桑叶才适合炮制。眼下祖母喉咙有点痒时不时的咳一下，春暖摘了一小背篼回来，将嫩叶子单独摘下来准备当一份野菜吃，老一些的叶子就给祖母泡开水喝。 “阿姐，你不是说要去码头看看吗？”春宁跑回来道：“我问过隔壁的罗小刚了，他说码头离这儿有三里路，阿姐，码头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春宁声音变小了。 “是什么？”春暖不解的问道：“男子汉说话别吞吞吐吐，腰挺直了，声音大点。” “罗小刚说码头是肖氏大族的人在管，以前叫白云湾码头后来改成了肖家码头。” 肖氏大族，肖氏一族没有她那个在太医院当太医的曾祖父，没有她那个在太医院当院首的祖父，肖氏一族连普通的大户都谈不上，现在居然拥有一个码头的管理权？ 据祖母说，她嫁进肖府从曾祖母手上接过管家大权的时候就有规定：每年给蜀地的宗族送年礼，清明送祭田，这么多年从未断过。 按祖母说的年礼和祭田来算，肖府在肖氏大族的银子不少于五千两。 肖氏大族有三个山头，有上千亩良田，宗祠有数十个店铺，在昌州是数一数二的大族，连县衙的县太老爷都高看他们三分。 肖氏大族的族长有一妻三妾四嫡四庶，日子比祖父过得还逍遥。 曾祖父祖父一度认为，宗族会是肖府的避风港，虽然用不上但一定要有。 殊不知，真正要用的时候，他们却翻脸不认，直接将这一房人除族。 曾祖父和祖父在地下得知，不知道会不会找肖家的列祖列宗打官司！ 肖春暖原本想去看看码头上看看有没有可营生的生计，结果，码头是肖氏大族的人在管，如果去做营生，估计着又会有麻烦！ “阿姐，还去码头吗？” 春宁看阿姐久不出声，心里忐忑不安。 “去。”春暖道：“让罗小刚带我们去，对外说我们是他家的亲戚，不要说我们是肖家的人。” “嗯。” 春宁很聪明，说要教罗小刚识字就把这个小孩收买了。 春暖是第一次徒步走这么远，罗小刚一直在前面跑跑跳跳，也会说些肖家码头的事儿。 “肖家码头的大管事是肖族长的三儿子，是大姨娘生的，长得很凶，大家都说他是恶鬼投胎的。” “账房先生是肖族长的六儿子，是正室大太太生的幺儿，斯斯文文的，听说还要考秀才。” “寻常人家要在码头做营生也可以，但是得给大管事交钱，要不然连人带货给扔河里去。” “给多少钱？”春暖想，都说积善之家有余庆，结果肖氏大族的人却是为富不仁。 “给多少钱我不知道，我们村没有去码头做生意的人。”罗小刚道：“春暖姐姐，你是想去做生意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春暖知道，小孩子最是藏不住话的时候，她有计划但也不能随便说出来，到时候得胎死腹中。 特别是想做生意的地方还是肖氏大族的地盘，他们未必愿意会看到自己一家人把日子过起来。 “春暖姐姐，你们不知道，其实肖氏大族也闹矛盾呢，我爹说他们窝里斗，都想当族长。” “谁和谁闹矛盾？”“不知道。” 春暖……这小孩，说话吊人胃口，说了当没说。 不过想想他不知道也正常。 肖氏族长住着族中提供的三进大院，吃穿都是族人供俸的，这种待遇当然是想在世袭，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够不着的就算了，自然有人想踮着脚去摸一摸。 知道有这样的事后，春暖就更留心记下了这些。 “这个码头还蛮热闹的。” 这条河叫白云河，河面不宽，但河水湍急，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 “小刚，你知道这条河流向哪儿吗？” “流向沱江，沱江那边有一个大码头，很大很大。”罗小刚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爷爷他们都这样说，他现学现用显得自己知道得很多，能讲给春暖姐姐他们听，自己很聪明。 “大船来了，大船来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码头上突然出现一群人，赤着上身拿了绳子纷纷跳下河往河里的一条船跑去。 “他们干什么？” 春暖和春宁异口同声。 “拉纤啊。”罗刚又骄傲了，继续显摆自己知道的事儿：“大船那个位置是一个悬滩，船到那里都行不动，必须要人去拉才过得来，一般拉到码头上喝个茶，打个尖儿，再坐船继续往下游走。” “拉纤？”春宁愣了一下：“能挣钱吗？几两银子一个人？” 春暖听到这话无奈的苦笑：这孩子，还是不习惯穷苦人家的生活啊。 “一个纤夫勤劳一点的话，一年挣上二三两银子还是可以的。”罗小刚告诉肖家姐弟：“我阿爹就在这儿拉纤，有时候运气好一天能多拉几次，他下工回来还给我们带豌豆粑。” “那他们……”春暖都不好意思看河里泡着水的汉子们，全都没穿衣服不说，有的连裤子都没穿，腰间直接套个裤衩子就跳下了水。 “你是说为什么不穿衣服是吧。”罗小刚道：“拉纤是常年泡在水里的活计，衣服湿了裹在身上走路都没法走，所以不能穿裤子。我阿爹还说了，要是穿着衣服裤子湿透了，还容易生病，咱都是穷人，药太贵吃不起，能省则省。” “对对对，药是真的贵。” 肖太医的亲孙子肖春宁昨天去百草堂给长嫂买一副安胎药才惊觉这个事，以前的肖府是有药材库房的，里面什么药材没有，当然，以前，他们生病也从不看大夫从不在外面买药。 “对呀，我阿婆和阿妈都常说，只要我们不生病就是给家里赚钱了，所以，我们都不让自己生病，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找点草草药熬水喝上两大碗就是了……” 罗小刚和春宁聊着他们的生存方式，春暖在观察着码头的情况。 果然，纤夫们把船拉到码头边，船上的客人们就下船来了，天气炎热，很多人都买茶水喝，也有人买一些山货什么的，每来一艘船，码头就会热闹一会儿，这船走了下一艘船又来了。 春暖掐着时间算，一个时辰有差不多有四艘船，这些船都不算大，装载的客人大约是几十到一百人左右。 “小刚，晚上也会有这么多船吗？” (本章完) 第8章 自来熟 第8章 自来熟 “晚上没船的，我阿爹说这条河险滩很多，都不行夜船的，到了晚上码头上就会有好几艘船停下来，天黑了也不会再有船只来了。”罗小刚道：“这些船上有钱人家会在码头上住客栈，那是肖氏大族的客栈；码头上有当铺，也是肖氏大族的，还有布行，油坊，粮行，都是肖氏大族的……” 肖氏大族靠着这个客流量不错的码头发家致富，想着他们的原始资本都是曾祖父和祖父给的。而她想在这个码头上做点小营生养家糊口，肖氏大族的人肯定会为难她，春暖就觉得特别的讽刺。 从码头回去的路上，罗小刚和春宁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春暖自顾自的想着挣赚的办法。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罗小刚还在说着，春宁却很明显的感觉到阿姐情绪不好。 “阿姐，你看，那些好漂亮。” 春宁看着山上的一片树林喊：“这是什么树，开的这么好看？” “望春。”罗小刚不屑的说道：“这一片山上到处都是望春，不稀罕的。” 当食不裹腹的时候，确实没心情赏，春暖也没在意。 “阿姐，你看，是不是这样做的？” 春暖离开家的时候，春欣就自告奋勇要帮忙择桑叶。 春暖让她将大的老的叶子放一边，鲜嫩的小叶子放一边。 “是，我们家欣儿越来越厉害了，都可以帮阿姐做事了。” 小孩子嘛，摸着头多表扬几次，干活更有积极性。 春欣害羞的笑了，出事前她是肖家最招人疼的宝贝，一张肉乎乎的小脸蛋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这会儿小脸变得腊黄，酒窝都看不见了。 “阿姐，这个怎么吃啊？” 今天的午饭是春燕和春姝姐妹俩协助的，当然，旁边少不了几个大人的帮衬，每人记住一部分，都来指点一下，好歹将稀饭煮了出来。 “阿姐做给你们吃。” 原本想焯水放点盐就这样吃的，春暖觉得日子太苦了，她想给妹妹们一点惊喜。 将嫩桑叶洗干净后切成小方块，然后将面粉调匀，奢侈的倒了一点菜油下锅，烙起了饼。 “阿姐，这是什么？” 春安闻着香味跑了过来，踮着脚尖抬头看着锅里：“阿姐，我就是看看，我不会偷嘴的。” “是，我们春安不偷嘴。”春暖忍着笑一本正经道：“去吧，去叫祖母大伯母她们吃饭了。” 春暖见家里都没有装饼的东西，索性叫春宁去河边砍了一片芭蕉叶回来。 一家老少看着破桌上芭蕉叶上堆放的烙饼都很惊讶：这是改善伙食呀？ “暖暖……”徐氏有些担忧，这孩子到底没当过家啊，那一斤菜油，晚上又要点灯又要油锅底，这样烙饼真吃不了两天，还有面粉也是，总共也没多少啊。 “娘，吃吧。” 春暖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说，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桑叶的事。 桑叶性寒，味苦甘，归肺、肝经，有疏散风热、清肺润燥、平降肝阳、益阴明目等功效，是一味常用药，相信百草堂也需要，可是，现在时节不对，炮制不成药材。 只不过……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请问肖姑娘在吗？” “谁？”春宁放下碗筷走出去看时，见是赵华明。 “赵公子？” “肖公子。”庆生……从来不知道我家三少爷也有讲礼的时候，真的，他这样抱拳和对面的肖春宁见礼的样子看起来好别扭。 “不知肖姑娘在家否？” “阿姐在家的，我们正在用饭，还请……。” 来者是客，按理应该请他进屋入座端茶待客，但是，现在的肖家什么都没有，一屋子的女眷也没处可避，春宁更不想赵明华看到肖家人吃的那么简陋，都没打算让他进屋。 “那在下打扰了，在下找肖姑娘有事相商。” 没等春宁相邀，赵明华就直接跨进了大门。 春宁……你礼貌吗？ “祖母，阿姐，百草堂赵公子来访。”没办法的春宁只能大声通报。 肖家女眷一下就有点慌神了，她们得回避才行。 “祖母，你们先吃着，孙女去接待。” 春暖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刚转身，就和赵明华面对面。 “赵公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姑娘，在下有事相商。” 赵明华兴奋得很，他这次可是认真的来谈生意了。 爹爹将与肖家炮制药材的事儿全权交给了自己，他一大早就进城找了大哥问了昌州百草堂需要的药材，又找了陈大夫写下了镇上百草堂短缺的药材。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认真做，先紧着短缺的来。 “好。”春暖有点窘，这人……算了，看在他是合作方的份上：“不知赵公子找春暖是……” “呶，你看看。” 赵明华赶紧的递上一张写得密密码码的纸。 “这是……” 不仅春暖迷惑，肖家众位长辈也有点慌乱，春暖早已及笈待嫁之女，这样接过男子的信合适吗？ “这是我们百草堂需要的药材，你能尽快炮制出来最好不过。” 黄连、黄芩、大黄、陈皮、半夏、甘草……春暖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一项之多。 “赵公子。”看着似乎有大笔的生意，事实上春暖根本没办法接手：“恕春暖没办法交货。” “为什么？” “这上面很多药材春暖都没有成本去购买，就无从炮制了。” 公子哥儿到底是公子哥啊，不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难，就像这上面写的人参，把自家所有的家当卖了也买不回手指甲那么点的人参，让她上哪找药材炮制。 “哎呀，怪我没说清楚。”赵华明一拍脑门：“这些药材你若能炮制，百草堂送原材料你负责炮制药材，然后付你辛苦费，你看如何？” 就是代工炮制药材的意思？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赵明华以为春暖怕他压价：“根据你炮制的药材质量出价，绝不会有压价的事出现。” “如此甚好。” 春暖想百草堂是在变着方儿的帮肖家吧。 “咦，你们吃的什么，看着好好吃的样子？”赵明华看着桌上芭蕉叶上的烙饼：“在下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可否……” 意思很明显，想蹭一顿. 肖家人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熟成这样的人！ 宝宝们，周末愉快 (本章完) 第9章 哪儿都有肖氏大族的影子 第9章 哪儿都有肖氏大族的影子 “赵公子不嫌弃请入坐。” 话都到这份上了，肖家人还能说什么，肖老太太笑着招呼：“春宁，快去拿碗筷上来。” “是，祖母。” 春燕春姝姐妹长嫂这些年轻的女眷早已下桌去了隔壁的房间回避了，赵明华很不客气坐了下来 春宁去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心里嘀咕得厉害：这公子哥真没眼力劲儿，没见着自家人都吃不饱吗？还要来蹭饭，真正是鸡脚杆上刮油，这话是罗小刚教他的，反正不是一句好话。 但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摆脸色，还微笑着送到了他和庆生的面前。 “这个烙饼是什么做的？好香。” 咬一口，赵明华吃得很满足。 庆生……公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平时挑嘴得厉害，这个明显是什么野菜做的饼，你还说好香？ 而且，还真的吃起来了。 那自己……算了，跟着主子一起吃吧。 最后，主仆二人各吃了两个烙饼，喝了一碗稀饭，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 “母亲，这赵家的公子还真是特别啊。” 许氏有些担忧，春暖和这样的人有交情是好还是坏呀？ “是有些不拘小节。”肖老太太也是第一次见这类型的：“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是的，祖母，大伯母，赵公子确实是性情中人。”春暖知道大伯母的意思：“赵公子比那些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的人强上数倍。” 就如肖氏大族的族长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结果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头上长疮脚下灌脓坏透了底！ 这话春暖没有挑明了说。 因为现在一提到肖氏大族，祖母就会顺不过气来，会心口疼。 “这倒也是。”大伯母道：“只是，暖暖，你到底是一个姑娘家，不宜抛头露面，若不然，让大伯母和百草堂接洽。” “多谢大伯母体恤，春暖也只是炮制药材，往后在涉及经营时将由春宁出面去谈。” “春宁？” 众人都看向十一岁的春宁。 “祖母，大伯母，娘，婶子，春宁是大人了，春宁一定行的。” 春宁挺起了胸脯，表示自己接受阿姐交待的任务。 “也好。” 肖老太太满心的酸楚，这个孙子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了秀才的功名，。 老爷曾说过，没准春宁能考个状元让肖家改换门庭，最会读书的他落入了三代不能科举的肖家，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能走读书的路，要养活一家老小，肖家，还真的需要一个人经商。 而这个人，只能是快满十二岁的春宁。 肖家人商议着要怎么样才能维持生计，春暖自顾自的想着当下要抓住给百草堂炮制药材的生意，自己辛苦些炮制药材赚个手工费也好。 赵家，庆生跟在了三少爷后面见他直冲厨房不知道干啥。 “少爷，您是饿了吗？小的去让娘给您做饭菜吧？” 什么时候见过他冲进厨房揭锅盖呀？ 不对呀，少爷在肖家可是啃了人家的烙饼还吃了人家的稀饭的，又饿了？ “庆生，把你娘喊来一下。” “是。” 庆生着急上火去将自家亲娘喊了过来。“牛婶儿，我记得你以前炸过酥肉？” “三少爷，您要吃酥肉吗，老奴这就去买五肉做。” 牛婶是小厨房的厨娘，对三少爷是有求必应。 “不是不是，我就想问问，炸酥肉要些什么食材？” 牛婶看向小儿子庆生，又看看三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娘，少爷问您话呢，您就实话实说啊？” “要菜油，当然有点猪油更好，盐，椒，豆粉，老姜，鸡蛋……最重要的是要有上好的五肉。”牛婶边说边想，自己这招绝活说了他应该也不会做吧，至少，三少爷不可能和自己抢差事。 一个大小伙，问这些干什么？ “菜油，猪油，盐，椒……” 哪知道牛婶说一样三少爷就去翻一样，然后全都给装到了大菜篮子里，拎着就要往外走。 “三少爷，您这是……” “牛婶儿，这些东西我有用途，你自己再去买。” “三少爷，庆生……”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听不见，只要跑得快，牛婶再怎么喊他们也听不见。 两个大小伙拎着大菜篮子跑得飞快。 牛婶有点傻眼，好几样东西都是才买的，至少能用一个月的量，这让她怎么报损耗？ “少爷，您要拿去哪儿呀？” “笨，中午吃了人家不给补上？又不沾亲不带故，白吃白喝了不成？”赵明华道：“去，找屠夫再买一条上好的五肉。” “啊，噢，好。” 庆生……早知道你这么仗义，我就应该请你去我家吃呀！ 肖春暖看着赵明华主仆二人提来的东西也懵了。 “赵公子，你这是？” “在下中午吃了你家的烙饼，觉得味道相当好，但是又不能白吃，就给你们送些东西来权当我的补偿，往后有好吃的我再来蹭一点，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赵公子，不用的，还请你将这些食材带回去吧。” 肖春暖脸红了，这哪是补偿，这是变相的帮忙啊。 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肖春暖可不想欠人太多的情。 “肖姑娘，我饭量不大的，也只是偶尔来蹭个吃的，不会天天来，你不要害怕。”赵明华道：“东西放这儿了，你看着处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了一眼庆生，庆生秒懂，赶紧的撤退。 肖春暖想喊都来不及。 “阿姐。”春宁看着两篮子的东西，又看了看阿姐红红的脸：“赵公子他……” 会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呀？ “阿姐，这些东西我们收下吗？” “收吧。”肖春暖心里一声叹息，这人做事是有点鲁莽，但心眼真不坏，他是真的在救济肖家。 “阿姐，我听罗小刚说，百草堂赵家与肖族长的孙女肖春兰有婚约。” 吓……春暖刚触摸到竹筐的手直接给“烫”了回来。 肖春暖感觉自己快要看到一点亮光，肖氏大族一块黑布又蒙了下来，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肖氏大族的影子啊？ “阿姐……”春宁又欲言又止了。 “阿姐教过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这小子，又想说什么？ (本章完) 第10章 想办法挣钱 第10章 想办法挣钱 “阿姐，爹爹以前说过，没人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要不是图你的权，要不是图你的利。” 对女孩子的图谋更可恨。 春宁只是年纪小，不是脑子不好。 “阿姐，要不，我把这些东西送还给赵家吧？” “不急。” 肖春暖现在顾不上对方图什么了，有所图才有所交集，至少，目前的赵明华表现得很友善。 现在，她需要这些东西应急。 特别是看到筐子里这么多食材调料时，脑子里一下就想起一个主意。 “春宁，你还记得我们回家时看到的那一片山上开的吗？” “知道，粉红色的，罗小刚说叫望春。” “对，就是望春，又叫辛夷，你去把罗小刚叫来，我有话问他。” 罗小刚听说春暖找他，跑得飞快，主要是春宁给了他一块烙饼，蛮香的。 “春暖姐姐，你找我啥事儿？” “小刚，我们看到的那片望春是谁家的知道不？” “那片山是肖氏大族的人，姐姐要摘吗？我们可以去摘，没人管的，每年开落都没有人管。” 又是肖氏大族，肖春暖真是气笑了。 不过，罗小刚一句没人管让她眼前一亮。 “好，小刚，帮姐姐一个忙。”春暖招了招手，如此这般吩咐。 “真的吗？” “真的，你帮我做这些事儿，春宁教你识字，我还会给你分红利。” “什么叫分红利？” 小孩子不懂啊，不懂就得问。 “就是姐姐若是赚了十文钱就分你一文，赚了百文钱分你十文……” 罗小刚扳着手指算不清了，不过，他也能赚钱，就是摘而已，不是不是，还要和春宁提着篮子去码头叫卖，反正，有钱赚就行！ “这事儿，还得保密，连你爹娘都不能告诉，行不？” “行，我发誓，我会保密，我们拉勾。” 春暖伸出小指头和罗小刚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春暖一下就笑了。 “春暖姐姐，你长得好漂亮，你就是变成猪八戒了也是漂亮的猪八戒。”罗小刚被春暖的笑晃了眼：“我大娘说你是她见过的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 啥？ “我大娘是方圆十里出名的媒婆，她说媒可厉害了，说一个成一个，春暖姐姐，你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我让我大娘帮你找。” 这是小孩子应该操心的事吗？ “小刚，不许胡说，我阿姐还在孝期。”春宁觉得他收的这个“弟子”有点笨，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噢，好吧，那我给我大娘说，等你出了孝才给你说个好夫婿。” 春暖听到这话真正是哭笑不得了，这孩子真是吃着罗家的饭操着肖家的心啊！ 合理怀疑，罗大娘这个媒婆出名都是全家人帮衬的结果。 第二天天刚亮，春宁和罗小刚就背了一个小背篼去了山上摘了。 “阿姐说了，瓣要大的，要新鲜的。” “嗯，等着，我爬上树去摘。” 罗小刚吐一口口水在手上，搓了几下然后抱着树干几下就蹿到了树杈上。 看他敏捷的样子，春宁心生羡慕。 “小刚，你教我爬树吧。” “啊，不会吧，春宁哥哥，你还不会爬树？” “不会。” 是的，从京城到蜀地，春宁发现这世间除了读书外他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他会读书，却是毫无用处，不能求生存不能护家人，难怪有人会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所以，现在的他什么都要学。“行，我教你。” 罗小刚说话间就又从树上下来了。 “来，吐一口口水在手上。” 春宁……以前他会觉得很粗鲁，很脏。 现在，他学得特别的认真。 “双手抱住树干，两脚要往上蹬。” “要是脚上力气不大的话，就用双腿夹住树干，要保证不往下掉。” 春宁……真的就很难。 试了一次又一次，根本就上不去。 “算了，春宁哥哥，你今天是学不会的，我们还是赶紧的摘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嗯，好”今天学不会，春宁也不气馁：“我早晚能学会爬树的。” 罗小刚又爬上树，将一枝枝摘了丢下来。 “春宁哥哥，接着。” 春宁在树下将他扔的捡起来放进小背篼里，很快就捡满了一背篼，罗小刚又麻溜下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上树下树就当平地走路一般。 “三人行必有我师。”春宁忍不住轻声说道。 “春宁哥哥，你说什么？” 春宁笑着给他解释。 “意思是我也可以当你的老师？” “是的，你有优秀的地方值得我学习。” “真好啊。”一直羡慕春宁哥哥他们识字，原来他们也有不会的东西，比如爬树。 “爬树可好玩了，有时候还可以在树上鸟窝里找到鸟蛋，上次我就找到了三个，我阿娘煮给我和弟弟妹吃了，可香了。” 可香了三个字让春宁下意识的咽了一记口水。 爬树，他是一定要学会的。 春暖看春宁和罗小刚摘了这么多回来很是高兴。 “春宁，小刚，我煮了点稀饭，你们两先吃着，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工准备好了你们就去码头叫卖。” 春暖将豆粉融了，打了一个鸡蛋，放入了各种调料搅拌均匀备用。 赵明华送来的调味品很齐全，还有十个鸡蛋，春暖今天早上给长嫂和祖母各煮了一个，结果，长嫂的分了一半给春欣，祖母分了一半给春强。两个鸡蛋让吃上的和没吃上的都眼泪汪汪。 肖府以前的下人都比现在的她们吃得好，真正是三穷三富不到老。 “阿姐，你用这些做什么？” “炸饼。”春暖对烧火的春燕道：“火烧小一点，柴火不要放这么多进去。” “嗯，好。” 肖家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都在看春暖要怎么炸饼。 春暖……没有遮挡的厨房这样操作很危险，外人看见了也会来看吧。 连忙将她们劝离，等她把饼炸完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 锅里倒了油，看着锅里的油徐氏惊呼：“春暖，你是不准备过日子了？” 好家伙，她直接倒了一大碗，起码都有半斤多。 “娘，炸饼就得油多，放心，会把油钱赚回来的。” 其实，春暖自己心里也没底，能不能赚还两说。 春暖把洗干净晾干了水分的瓣一片一片放进豆粉里裹一下，然后下锅，片刻功夫，香气溢了出来，肖家人都在咽口水。 春暖自己也强忍着口水，终于炸完了。 “春宁，芭蕉叶摘回来了吗？” “阿姐，在这儿，都洗干净了，水气也晾晒干了。” “好，你看着，就这样，十片饼包一包，价格的话…………”春暖想了想：“不行，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到时候再定价格。” (本章完) 第11章 交钱凭证 第11章 交钱凭证 要去码头春暖知道自己容貌出众，索性抓了点锅灰在手上抹均再涂抹到脸上，瞬间一张脸变得黝黑黝黑的。 别人是要白净，阿姐却要扮丑。 春宁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快快成长起来，挑起肖家的这份担子，让阿姐轻松些。 从家里到镇上，又是三里路。 因为饼才炸起来更新鲜，所以他们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小跑的，累得春暖上进不气下气都不肯停歇。 看着这样的阿姐，春宁又暗暗记下了。 此时的码头已热闹了起来。 “油果子。” “豌豆粑” “豆” “凉粉凉面” “泡粑” “包子馒头” 挑担的，背背篼的，挎篮子的，挑水桶的，人来人往，吆喝声络绎不绝。 时不时的有人咨价，问好不好吃，这些小贩就停下来介绍，直接说自己的味道最正宗，不好吃不要钱……说那么多，主打一个让对方掏钱买。 “咱们也得吆喝起来。”春暖低声道：“不吆喝都不知道咱们卖的是什么。” “要怎么喊？” “卖……”春暖张口要喊，春宁连忙阻止她。 “阿姐，你告诉我，要怎么吆喝，你不要说话。” 春暖看着弟弟坚毅的眼神，鼻子有点发酸，他在努力保护着自己不抛头露面。 “饼，新鲜饼，又香又酥的鲜饼。”春暖暗暗观察了一下，包子是一文钱一个，她的饼自认比包子香，只不过比包子小，一包饼是十个，卖上五文钱应该不算多。 “春宁，你要朝着小孩子或姑娘妇人们喊。” 这不比包子馒头能抵饿，只是当一个零嘴。 “好，阿姐，你且看着。” 春宁深呼吸一口气，扯开嗓门就喊了起来。 “饼，新鲜饼，又香又酥的鲜饼。”春宁喊完，引得一群人唰唰的扭头看他。 读圣贤书的斯文人，何曾有这般狼狈过？ 一张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 春暖有几分担心。 没想到春宁会抓住这个机会一连又喊了几声。 还对带着小孩的妇人直接喊：“这位太太，买点饼给孩子当零嘴吧，才炸的，鲜香味美。” 确实很美味，春暖炸出锅后让全家人各吃了一片，都惊呼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不用了。” 那妇人有点尴尬，她就是一农村妇女，何时被人唤过太太，让她有点恐慌，连忙拉了小儿的手就走。 春宁……这是被我吓跑了吗？ “春宁哥，卖东西你要看人来。”罗小刚看不过眼友情提醒：“你看她穿着补丁重补丁，五文钱都可以买半斤面粉了，她是断不会舍得钱给孩子买零嘴的。” 春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 原来，看人下碟有时候真有用。 春暖在旁边看着，春宁果然学会了以貌取人，而且嘴巴也很乖，太太小姐夫人的喊着，连那满脸皱纹的老妇人都喊着大姐，直接给乐开了，钱也掏得很愉快。 最主要的是，春宁无师自通，还直接拆了一包让人品尝，尝了小孩子都拉着大人要买。 看着春宁和罗小刚终于开张了，一包两包三四包……，一群人围着春宁买，春宁嘴角上扬……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让一下。” 突然人群中走来两个人，为首的的膀大腰圆，长得黑黑的，比旁的男人高出一个头。“三爷来了。” “三爷，小的已经交过钱了。” 说着还将盖着一个印章的纸条拿出来双手奉上。 所到之处，人人陪着小心尽快的拿出自己交过费用的凭证，肖长富瞄一眼就走，根本不停留。 走到春宁面前时，停下了脚步。 “哪儿的小子？” “三爷，小子是安南镇水口村的罗家的孩子。”罗小刚记得春暖姐姐的吩咐，不能说他们是肖家的人，肖家是被肖氏大族撵出来的人，有仇呢。 “来码头做生意？懂不懂规矩？” “三爷，小子就是卖点饼，三爷，要收多少钱，您说，您说。” 春暖姐姐之前就交待过，钱少的话就交，钱多咱也拿不出来就赶紧的走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长富看了一眼春宁小背篼里的芭蕉叶包着的东西皱了皱眉。 “三爷，自家炸的饼，您尝尝，您尝尝。” 春宁心里恨得要命，却也知道他不敢恨，连忙将一包饼送到了肖长富身上：“味道很鲜美的，您尝尝。” 肖长富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突然乐了。 “去交钱吧，在肖家码头做营生，二十文钱一天。” “啊，噢，好！” 春宁和罗小刚连忙问：“在哪儿交钱？” “小孩，你们不知道吗？就在客栈里，六爷在那里收钱呢，记得一定要凭据。” 旁边有热心人指点。 “好，多谢多谢。” 罗小刚看了一眼春暖，春暖心口都在滴血，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俩去交钱。 好一个肖氏大族！ 明明可以抢的，还选择了这么“文明”的方式，画地为圈，到码头卖点小东西就要交二十文钱。 摸了摸才收到手的三十五文钱，又看着小背篼里还剩下十多包饼，春宁满心的愤懑却不得不妥协。 罗小刚说过，要是不交钱就把货扔进河里去。 这些都是阿姐的心血！ 两人跑去交了钱，拿回来一张盖着红印章的纸条，春暖看了看，上面写着：肖氏码头，四月初八。 正看着，就见黑壮的肖长富又出现了。 “三爷，交钱了？” 罗小刚也学了那些人把凭证呈给他看。 “以后记着点，别让爷来管。”肖长富冷声道：“都要爷来管，爷忙得过来？” “是是是，小子记住了。” 看着肖长富的背影，肖春宁想吐他两口口水！ 但是，他得忍。 “饼，饼，新鲜的饼……” 春宁很快调整好情绪卖力的吆喝起来，他得把这些饼都卖掉才对得起阿姐的努力。 春暖在旁边看着，心里哀叹：赚钱真的好难！ 这一小背篼按她的计划可以卖个百十来文，然后再给家里添置一些必用品，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一咬就是二十文。 交给肖家的才是真正的利润，好不容易赚点钱都进了土匪的口袋。 都说商人很奸，不奸能赚钱吗？ (本章完) 第12章 这码头姓肖 第12章 这码头姓肖 “春宁，我去其转转看看，半个时辰后我来这儿找你们。” “阿姐，码头鱼龙混杂的……” “没事儿，大白天的，不用担心，我不走远，就四处看看。” 春宁还想说什么，再想想从京城到蜀地，一路上都是阿姐在照料着一大家子，她胆大心细，自己只有尽量不拖后腿。 码头很热闹，时不时的有大小船只靠岸，人气还很旺。 难怪做个小营生肖家收费二十文钱都有人前仆后继的前来，看来确实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船上的客人下了船上了码头，南腔北调说着话。 突然春暖听到有人说起了京城的事。 “贵妃娘家男丁全斩首了，连孩子都没放过，女眷去了教坊司。” “哎，伴君如伴虎，天家的恩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谁说不是呢，荣辱只在一瞬间。” “贵妃一案牵涉了不少的朝廷官员，太医院有太医也被斩了……” “据说大皇子身体不好，以前都是肖太医治的，现在太医们无计可施，皇上张贴皇榜广招天下名医了。” 从他人口中听到祖父的消息，春暖听了满心酸涩，祖父何其无辜啊！ 贵孕假孕，娘家连根拔起，涉及到了太医院，祖父和负责贵孕诊脉保胎的太医都没了命。 曾经，肖春暖以为那是皇后的手笔，如今看来也未必是，因为大皇子的病确实一直是祖父在看诊，那么，设这个局的人就是背后的渔翁了。 那又会是谁布的局呢？ 好久没听到京城消息了，春暖还想听得多一些，结果那两人上了一艘大船，船只就开走了……看着船去的方向，春暖不知道下一次听到京城的消息又会在何时了。 算着时间，长姐也快生产了，她在吴家的日子未必好过。 桩桩件件，春暖焦心不已却又鞭长莫及，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全家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转头看去，发现河岸边上好多的陈蒿。 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 春暖快步上前，大约是因为在河岸边，这些陈蒿长势很好，也很嫩，完全可以炮制一些药材出来。 想到此连忙拔了起来。 正拔着，突然听见码头上吵闹声很大。 “我们交了钱的，这是交钱的凭证，你为什么要拿我们的东西，还我。” 是春宁的声音！ 春暖顾不上拔出来的那些陈蒿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和春暖同时问话的是肖长富。 “我们交了钱的，这些人说我们在这个地盘上就要受他们管，要给他们钱。”春宁不愿意喊肖家的人，但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你……你是肖三爷？” 让春宁交钱的几个年轻小伙看到肖长富瞬间就吓傻了：“我……我们是和他开玩笑的，当不得真。” 事实上并不是，他们在这码头上欺生呢，看见新来做营生的人就想吃一嘴。 只是今天运气不好，没想到肖长富会在这里，还被撞上了。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肖长富一手拎一个，直接将他们扔进了河里：“在肖家码头，你们也敢放肆！当老子是死的？” “三爷，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河里的两人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肖长富身后的小厮随手从人群中抓了一根扁担横在了那里，摆明了就是不让他们上岸。 “三爷真好。” “三爷，他们经常欺负新来的。” “就是，欺负两个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码头上做小营生的人都在指责，河里的人在求饶。“让他们泡够一个时辰才准走”肖长富刚走了两步转身道：“以后，不要让老子看到你们出现在肖家码头。记住了，这码头姓肖！” “是是是，三爷，小的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肖长富离去，众人议论纷纷。 “活该，肖家的地盘你们都敢撒野，也是遇上了三爷，要是六爷，扒都给你们扒一层。” “就是，有三爷看着码头，我们都能心安。” 春暖……原来二十文钱还能买个平安！ 这些做小营生的人居然是乐意交钱的？ 不对，他们口中的三爷好像很仁善，而那个斯斯文文的六爷很凶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肖三爷，肖长富，庶子，春暖记下了。 “阿姐” “春宁，还有多少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阿姐，只有两包了。” 正说着，见一个丫头走了过来。 “卖饼的，你家的是什么？” “是……” “是紫玉兰，这饼不仅鲜香，还有温肺通窍、祛风散寒的辅助功效。” “噢，是吗，那我全买了吧。”丫头数了钱给春宁，将两包饼提走了。 “阿姐？” 不是说叫望春吗？ 怎么又叫紫玉兰了？ 对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辛夷。 “若是东西太普通了谁会愿意钱买？”春暖教导他：“物以稀为贵，换一个名字就显得不普通了。” 这儿的人都叫望春，对其他的称呼未必懂。 “春暖姐姐，我们明天还卖吗？” 罗小刚已经很兴奋了，他今天应该能挣到钱了。 “卖，只是要辛苦你们明天一早去摘了。” “我们不怕苦的，真的，春暖姐姐，我们明天多做一点，早点来卖。” “好。” 春暖算过了，给了肖家二十文后，还有几十文钱，除掉成本，也能挣个十多文钱吧。 钱犹如水冲沙，挣钱犹如针挑沙。 以前她打赏丫头二十文钱都拿不出手，现在辛辛苦苦搞一天才挣这么点。 当然，一文钱也是钱，她是不会嫌弃的。 “阿姐，我们回家了吧。” 家里人应该担心了。 “别慌，帮我把那些陈蒿带回去。” “春暖姐姐，这些山上到处都有，你带回去干什么呀？” “做药材泡水喝。”春宁怕阿姐说能挣钱，到时候罗小刚嘴没个把门传出去了，自己一家找草药都会很难，直接就接过了话头。 春暖看了一眼春宁：果然是要经历才会变聪明，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了。 (本章完) 第13章 做生意要算成本 第13章 做生意要算成本 春暖觉得，干活儿一定要喊上小孩。 她刚才辛辛苦苦折了那么久才摘了一些，春宁和罗小刚一来快速摘满了一背篼。 “回家。” 今天有惊无险，小试牛刀，证明她的想的办法可以继续。 罗小刚也跟着发了小财，第一次拿着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要藏起来，不让我爹娘看见。” “等我挣到钱了，我就要买肉吃，嗯，不行，我要买新衣服穿，我都没穿过新衣服，全是捡我大哥二哥他们穿的……” 满脸的兴奋走一路念一路，快到家的时候却没了主意。 “春暖姐姐，要不，要不你帮我保管吧，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找你拿。” 罗小刚想了想：“我不知道钱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帮你做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带钱回家。” 这小子，贼聪明啊！ “那你不怕我不给你钱了吗？” “不会，你们家都是好人，好人是不会赖账的。” 春暖笑了笑，这孩子，还是太容易相信人。 “春宁，让小刚的钱就存在你那儿吧，你给他记一个账。”春暖道：“另外，你把今天卖饼的钱也算个账，看看到底挣没挣钱。” “阿姐……” 春宁想说他钱袋里不是有几十文钱吗？这不就是挣的吗？ “做生意，是要算成本的，炸饼的食材，码头上交的二十文钱，这些是成本。”春暖教导他：“你和罗小刚去摘，卖饼，还有付罗小刚的钱，这叫人工成本。” “要怎么算呢？” “明天我们买过油和面。” “还有其他的食材都是赵公子送来的。” “你可以去问问那些食材的价格，一斤多少钱，然后我们炸一次饼需要多少量，算下来本钱是多大，这样才能算出做这个营生到底能挣钱还是亏本。” 好复杂的感觉。 真的比读书辛苦多了！ 但是现在他是肖家最大的男丁，这个家得靠他撑起来，阿姐教导了自己得听。 春宁点头表示明白了。 姐弟俩将今天在码头上挣的钱上交祖母。 “以前就是你大伯母掌管中馈。”老太太不管家多年了，更何况，现在的家真没什么可掌管的：“老大家的，你依然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吧。” “母亲，不是儿媳不愿意挑，是儿媳没这个能力。”许氏连忙站起来回禀：“母亲，自从出京城以来，一路上全靠了暖暖打点，如今挣钱的法子也是暖暖想出来的，依儿媳看，这个家，就由暖暖来当吧。” “暖暖到底是姑娘家……” “母亲，儿媳自会协助她。”许氏看了看两个弟妹和儿媳妇朱氏：“我们肖府后宅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家中遭此大难，更是齐心协力走到今天，现在养家的担子压在了暖暖身上，我们做不得其他的，但是不要给暖暖拖后拖，家中所有人和事都听暖暖安排。” “母亲，大嫂，我听您们的。”徐氏心疼闺女，但也知道暖暖确实有这个本事：“我别的不会，但绝对不会给暖暖拖后腿。” “我也是，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放心，家里的活我都会学。”黄氏也是小官家的女儿，生养了四个孩子，最大的春燕十二岁，最小的春强才两岁，她最怕的是这个家散，让她一个女子怎么拉扯四个儿女长大？ 以前使奴唤婢，现在自己也要学着洗衣做饭砍柴火什么的。 “祖母，母亲，婶婶，我也听你们吩咐。”身怀六甲的朱氏也表态。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样想。”老太太转头对春暖道：“暖暖啊，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祖母……” “好孩子，辛苦你了。” “好。” 话到这份上，春暖推辞不掉。 “对了，暖暖。”许氏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做做女红绣点手绢什么的吗？上哪儿去寻找这样的活儿呢？” “我回头打听打听。” 春暖想起一件事。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祖母，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是会长住这儿了。” 这是自然，意外就是哪天皇上隆恩特赦肖家。 这种可能其实为零，老爷子已被斩首，府上三子都未学医，就算赦了其他人家，对皇家来说，他们早已成了无用之人。也想不起一个太医。 “所以，孙女计划着去佃一点田地来种，种点粮和菜也是好的。” “我们不会种。”徐氏有点着急，十指不沾阳春水，时分不清，五谷不分的她们怎么种地？ “无妨，我们可以问邻居，也可以看她们种什么我们就跟着种什么。我知道种些菜，隔上一两个月就能吃上青菜，这样就可以不用买，减少开支。” 开源节流，是目前第一要务。 “暖暖，你觉得好的就去办。”老太太全力支持，只是很遗憾，她真的只能精神上支持，要人力财力都不行。 “那就好，等春宁这边挣了钱就去佃一些田地来种。” 春宁去街上打听了一圈，记下了那些食材的物价回来，就知道阿姐说要佃地的事了，还要靠着他卖饼挣钱，这任务又重了点！ “阿姐，赵公子送来的食材都还挺贵的。” “那就将价格记上吧，等我们手上缓过来了你送他一些同等价值的礼物就当是还礼了。” “好。”春宁在阿姐这儿学到很多。 也发誓一定要尽快将赵公子的这份人情还上，毕竟，他和肖氏大族有婚约的人，不宜和阿姐牵涉太多。 赵家，赵太太周氏面前站着管家和牛婶。 “太太，小厨房的食材才置办了两天，今天牛婶又让添置，还说……” “还说什么？”周氏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牛婶，这老嫂子脾气越来越不好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和管家闹什么？ “牛婶说小厨房的食材被三少爷拿走了，所以需要重新买。”管家很是不服气：“太太，您说这借口是不是很可笑？” “太太，食材确实是三少爷拿走了，老奴没有撒谎！”牛婶急道：“昨天下午三少爷将小厨房的一些食材装了一竹篮提走了，连竹篮子都没带回来。” 周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的问牛婶？ “他拿食材去干什么了？” (本章完) 第14章 把少爷卖了 第14章 把少爷卖了 牛婶不知道，昨晚也问儿子了，结果儿子不说。 “去看看，让明华来见我。” 赵太太皱眉，这儿子咋回事儿？ 从来都是一个纨绔性子，读书不成，学武怕苦，让他学医，他说他会把毒药掺合了一起，终之，除了吃喝玩乐他就没上过心……不对啊，吃喝也是下人伺候着，他什么时候去过厨房？又怎么会去拿食材？拿食材干什么？ “太太……” 管事一直觉得就是牛婶在撒谎。 “等明华来了就知道了。” 结果，下人找了一圈回来回禀，少爷去昌州县城去了。 “太太……” “给小厨房将食材配上吧。”赵太太道：“牛婶是老人了，我信她。” 太太到底是信她的！牛婶自然是感激不已。 心想下次三少爷进厨房拿东西的时候……不行，她回头让男人把小厨房加一把锁，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跑来拿东西了？ 赵明华晚上回家，就被亲娘堵了个正着。 “你这两天都往县城跑，去干嘛了？” “做正事呀。” “你都有正事了。”赵太太气笑了，一向不着调的人说有正事，你敢信？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小厨房拿了食材？” “是。” “拿去干什么去了？” “还债。”赵明华突然搂着肚子：“母亲，儿子肚子疼得上净房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哎，你……” 又来这一招！ 每当这小子要糊弄她的时候就往净房跑。 “少爷……”庆生连忙要跟上。 “庆生，你给我站住。” 跑得了少爷还跑得了小厮？ “太太，小的要去伺候少爷。” “你是要去怎么伺候？他肚子疼还需要你替他上净房？” 这一对主仆想要玩什么样，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太太……” 少爷倒是跑掉了，自己这是被太太抓了一个正着。 跑不掉了！ 被太太抓住跑了会死得很惨，出卖少爷也会死得很惨！ 左右都是死……算了，太太到底是主母，少爷都得听他的。 “说吧，明华把东西拿去哪儿了？” “太太，少爷……” 这事儿他能说吗？ 盼望着少爷能良心发现他没跟上跑出来解救他！ “别看了，他不会回来救你的。”赵太太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这些奴才都敢背着主子乱来了：“是不是你带坏了你家少爷？” “太太，打死小的也不敢啊，是……” 罢了罢了，少爷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出卖你也是形势所逼。 当下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哪个肖姑娘？”赵太太疑惑了，肖氏大族的肖春兰？他们私下有往来？ “是……镇东头的那个肖家。” 庆生都不敢抬头看太太。 “被肖氏大族除族的那个肖家？”赵太太吃惊不已：“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他们怎么认识的？” 此事非同小可！ “那天少爷和隔壁的唐家少爷他们一起上山踏青，碰到肖姑娘捉螃蟹手指被夹住了……” “那肖姑娘几岁呀，还去捉螃蟹？”这是小姑娘应该干的事吗？ 还说是京城人，听起来就没什么教养，长大了怕是不好谈人家。 也是，就他们的身份，大多数人都会避之不及的，怎么会打亲家？ “小的也不知道多少岁，反正，大约是及笈了吧。” 啥？ 及笈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脱了鞋去河沟里捉螃蟹？ 这更让赵太太惊讶，这是什么样的姑娘？ 还有还有，重点是，明华怎么会去她家吃东西？ 难不成？ 赵太太一下就悟了！ “庆生，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准你家少爷再去那个什么肖姑娘家去。” “啊？” 庆生懵了！ 这个……那个……算了，他点头称是就可以了！ 好不容易得到太太的许可可以离开了。 一跑回院子，三少爷抱着手臂倚在门柱上等着他。 “把我卖干净了？” “少爷，您肚子不疼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跑这么快，我不把你卖了怎么能回来？ 惹恼了太太我是吃不了篼着走啊。 “我母亲说了什么？” “说……”抬头看看三少爷。 “说话呀，她说了什么？” “太太让你以后不许去找肖姑娘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母亲说的话虽然他会听，但是，母亲也得听父亲的，所以，这个问题不算问题。 主院，赵太太揉着太阳穴。 “胡妈，你说，明华是不是被那姓肖的给晃了眼啊？” “太太，不应该吧，咱们家三少爷心善，可能是看到肖家日子艰难，所以就……” “日子艰难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他当过菩萨。”赵太太突然站了起来：“不行，这事儿我得告诉老爷。” 赵成勋回主院，就被太太拉进了内室。 “老爷，明华性子是真的跳脱，这事儿您得管管，那肖家可是罪臣之后，若是沾染上了后患无穷。” 急死她了，不行，还得让媒婆上肖氏大族去提亲，早早的给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他的心才能收回来。 “此话不可再提。”赵成勋连忙阻止她：“朝堂之事我们不知，但是肖太医是一个好人，肖家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不可怕，肖氏大族怎么会将他们除族？” “你想想，肖氏大族的祭田铺子这些是靠什么得来的？” 赵太太想了想没吭声。 “只能说，肖太医一家养了一窝子的白眼狼。”赵成勋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这也是我不愿意明华再与肖家结亲的原因。” “老爷？”赵太太还想着要让媒婆去说亲呢：“那春兰姑娘是一个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赵成勋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有那样的祖父，那样的家风，她的教养又能好到哪儿去？” 教养？ 那大姑娘大白天的脱鞋下河捉螃蟹，这算是教养吗？ “老爷，我担心万一肖家再遇上什么……”赵太太吓得不轻：“不行，我们得远着些。” “你呀。”赵成勋一声叹息：“难怪有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想想，若肖太医一家真的还有什么问题，她们能安然无恙的从京城回到蜀地？” “你是不懂，按理，男的犯罪问斩流放，女的一概充教坊司，但是，肖家得了太后的恩典回原籍，你说，还会有什么问题？” 这…… (本章完) 第15章 不准插手 第15章 不准插手 “问题是……”赵太太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劲儿：“老爷，您不会想让明华娶那个肖姑娘吧？” 赵成勋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二十八外的女人，心想到底是懂我的，也算学聪明了点。 “老爷，您真不会这样想吧？那肖家是罪臣之后，那肖家家徒四壁，要是明华娶这样一个媳妇，还不让人笑话死？” 放着肖氏大族族长孙女不娶，去娶一个落魄户的姑娘？ “你觉得明华配得上人家姑娘吗？” 赵成勋一声叹息：终究是高估了老妻的智商啊！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能不能娶得回来还得看明华的造华，得，自家这位居然先嫌弃上了！都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和勇气觉得肖姑娘配不上她的儿子？ “我们明华别说配她了，就是配肖春兰……配县太爷的千金小姐也是配得上的。”赵太太不服气怼着自己家老爷。 “是，孩子都是自己的乖。”赵成勋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老婆都是别人的好。” “本来就是，我们家明华长得多好啊，性子又好……” 赵太太突然间就卡壳了，儿子还有什么好来着？ 赵成勋就这么看着她，说呀，怎么不说了？ 你倒是把你好幺儿的优点都说出来呀？ 三个儿子，最不让他操心的就是长子，三岁就开始背汤头歌，五岁识上千种草药，七岁就会把脉开药方……赵家百草堂以后交给长子手上自己放心。 二儿子好读书，天赋不算好，那不能怪他，毕竟学医和读书不是一个赛道。但是他努力呀，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考个举人，到时候，赵家的门楣都会改换的。 至于老三……小时候就体弱多病，长大了怕苦怕累，这样不学那样不会，聪明有余定力不够，他一直觉得只要老三不犯罪，有两个哥哥罩着长命百岁饿不死就是赵家祖宗保佑了。 “反正，我家明华是最好的，老爷，肖家这姑娘，可不在我们挑媳妇的范围之内。” 赵太太一想到若是和肖氏大族的亲事不成又和肖太医的孙女有了瓜葛，直接就是得罪肖氏大族了。 “放心吧，明华与肖姑娘是谈生意。” 谈生意？ 和一个家徒四壁的落魄户的姑娘谈生意，这话你敢信？ 赵成勋觉得很累，女人啊，永远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肖太医有多个孙子孙女，长孙女嫁的是京城吴家嫡次子，吴大人官居四品。”赵成勋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这位肖姑娘叫肖春暖，年方十五，原与大理寺卿章家嫡次子有婚约，出事后章家退婚。” “是啊，出了事谁还敢娶他家的姑娘？” 看看，这么大的官都知道要避避，自家老爷怎么上赶着要让明华去娶了？ 赵成勋……真的无法和这个媳妇沟通。 看问题就只看到表面的。 “章家也是四品官家，若肖姑娘没有过人之处，会被章家选中？”罢了，还是明说吧，让她悟是根本悟不了一点儿：“肖姑娘从小就跟着肖太医学医理，认药材，能把脉能看诊能开药方，还有一手炮制药材的好本事。” “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学这些有什么用？” 赵成勋看着老妻都气笑了。 “那你说，她要学什么？” “学三从四德学女红学厨艺。” “那你学的女红学的厨艺可派上了用场？”赵成勋真是哭笑不得：“是婆子买不起还是绣娘请不起？” “老爷……” “实话给你说吧，你儿子，明华，要啥没啥，机缘巧合之下与肖姑娘认识了，我是让他和肖姑娘谈生意，炮制药材，事关我们百草堂未来前程的大事，你不得阻止。” 这话是通知更是命令，而不是商议了。 “你怕你儿子看上肖姑娘。”赵成勋摇头叹息：“我只怕人家姑娘压根儿就看不上眼，京城好男儿多得是，明华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昌州一纨绔而已。”“老爷！” 这话过了啊，自己的儿子他都在嫌弃！ “再说一遍，和肖氏大族那边的亲事莫要再提。”赵成勋道：“明华的亲事，由我亲自把关。” 三年时间，一切皆有可能，如果赵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有知，使一把劲儿讨好一下两任肖太医，保佑一下明华没准儿这事儿还真的能成。 在此之前，绝不允许老妻插手老三的婚事。 “明华与肖姑娘那边有交情之事，你也不得干涉。” “老爷……” 赵太太看他意已决，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 儿子是她生的，娶亲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她的事儿。 让她怎么和肖大太太说啊？ 毕竟，这些年和肖大太太有些交情，这一下，怕是要得罪了吧？ 男人武断，儿子不听劝，真是愁白了她的头发！ 肖春暖，肖太医的孙女，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会让老爷和明华都向着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啊嚏。”春暖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姐，你是不是着凉了？”春燕有些担忧。 “没事儿，是陈蒿粉末引起不适。” 没错，春暖在炮制茵陈，烘干后去掉残根、老茎、杂质，切碎揉碎，再筛去灰屑。 一大背篼炮制出一包。 明天让春宁送去百草堂看看，能换多少钱。 “阿姐，明天天不亮我就和小刚去摘。” 明天，他还要学爬树，就不信了，小小的爬树会难倒他！ “好，路上注意安全。”突然想起来了：“树下是不是也落了很多瓣？” “是的，有些落在杂草上，有些落在地上，都烂掉了。” “化作春泥更护。” 春暖随口说了一句，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辛夷发散风寒，通鼻窍的功效，多用于于风寒感冒，鼻塞、鼻渊等，也是一味好药材。 既然那片山上多，就地取材也是极好的。 抬头看了看自家烧光的厨房，不行，当下最要紧的是将厨房重新排调起来。 修房子是不行的，不过，可以做竹篱笆，上面盖茅草。 只不过，肖家全是妇孺，干这样的活得请一个帮工。 找谁好呢？ (本章完) 第16章 张老爷是好人 第16章 张老爷是好人 修厨房是一个大工程！ 春暖和家人提起，她们全都支持，当然，也仅限于口头上的支持，真正是要钱没有要力气也没有，全指望着春暖和春宁。 “春宁，说说你的想法？” 春暖是有意培养他，肖家需要的是一个主事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听从指挥的人。 “阿姐，我这两天都在想这事儿，我们要做营生，要炮制药材，用厨房的时间很多……” 事以密成，树大招风，特别是现在的肖家处在风端浪口尖，小心使得万年船。 肖氏大族可不想看到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厨房修建起来做事才方便。 “修房子我们是不行，但是，我们可以砍些竹子来遮挡一下。”春宁道：“我问过小刚了，后山小河沟边的竹子是张老爷家的，平时砍一两根竹子来用，他们不会怪罪，但是用多了就不行，要不，我们去找他们买？” “不错，看需要多少钱。” 春暖也是这个想法。 让春暖没想到的是，张老爷回复的是：竹子不值钱，肖家要用随便砍。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小小的春安一声感慨，惹得全家都笑了起来。 “张老爷有三十多亩田土，罗小刚家佃的是老老爷家的地，只收五成的租，比肖氏大族的还要少一成。”春宁道：“肖氏大族佃的田土都是六四，他们要收六。” “这么心黑，谁还会去佃他们的田土？”朱氏忍不住低声骂道：“我们朱家庄上的佃户都是四六，我们只收四。” “昌州有三家大户，肖氏占一户。”春宁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家人：“整个安南镇，一大半田地山头都是肖氏大族的。” 所以并不是人人都能佃上张家的地，谁不想少交租子？ 但也得看运气啊。 佃上张家的地的人家是不会退租的，没佃上的为了活命为了生存只能佃肖家的。 “这两年昌州天干，很多人家欠收，交了租子口粮就受了影响，所以青黄不济的时候挖野菜充饥的人多。” “要是我们能佃上张家的地就好了，多的我们也种不了，能佃一亩也行。” 许氏心里酸涩不已，想她陪嫁的庄子都是两个，在京郊共有六十多亩地；肖府公中也有一个八十多亩地的庄子。 肖家从来是与人为善，庄户也好佃农也罢，都很宽厚的对待他们，收租都是四成。 徐氏和黄氏朱氏都低头抹泪。 她们也是小官家女，都有丰厚的嫁妆，一直都捏在手上从来没有大肆铺张浪费，没想到最后全都充公便宜了别人。 “阿姐，我们明天先砍竹子把厨房围起来。”春宁想着见到张老爷时他正咳得厉害：“阿姐，回头我们一起去问问张老爷看能不能均一亩地佃给我们。” “好。” 春暖愣了一下，问张老爷这事儿哪需要她去。 春宁让自己去，那一定也有原因的。 摘望春，卖饼，春宁和罗小刚两人就行了，春暖终于不用去码头了。 她就带着春燕春姝去砍竹子。 “小心点，别砍到手。”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春暖想找个人帮忙，后一想肖家都是妇孺，请一个大男人来帮忙会有闲话，还得管饭还得开工钱……能自己干的都自己干吧，不会的边干边学。 “阿姐，这是什么？” 春燕看到一个尖尖的东西连忙喊。 “是竹笋。” 春暖心想这要是炒点肉那绝对是好菜。 “竹笋是什么？” “就是竹子刚长出来的时候就叫竹笋。竹笋……”是可以吃的这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这两姐妹这两天和罗三丫一起挖野菜都挖出经验来了，但凡能吃的一定不会放过。张老爷同意了自家砍竹子可没说同意砍竹笋，再说了，这个时节的竹笋若砍了竹子就会稀少很多，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春姝连忙道：“三丫说过，竹笋也是可以吃的，不过，吃了竹笋会流清口水。” “是的，吃了人心里会发慌，所以我们不要去砍它。” 春暖昧着良心说谎话，吃了竹笋心发慌是因为少了油荤，要是能买上两斤猪肉炒出来，没吃上才会心慌。 姐妹三人在砍竹子，春安也跑来了。 “阿姐，我来帮忙。” “小安，你站远点。”不帮倒忙就谢谢他了。 “阿姐，我可以的。” “行，你可以是吧。”春暖也不打击他，将一根剃掉了竹枝的竹子递给他：“拖回去吧。” “阿姐……”春燕和春姝都瞪大眼睛，一根竹子可重了，她俩都拖不动，六岁的春安怎么能行呢？ “没事儿。”小孩子嘛，干不了就知道好歹了。 春安抱着竹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拖动了一点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阿姐好重啊！” “阿姐不重，不到七十斤呢。”春暖笑着打趣：“等你到阿姐这个年纪，怎么也该有一百来斤重了。” “不到七十斤啊，确实不重。”竹林里突然冒出一个男声，将姐弟四人吓了一大跳。 “赵公子？”待看清来人时，春暖松了一口气。 这话，是他能接的吗？ 姐弟之间的小玩笑，他掺和干啥？ “肖姑娘，我带来了一些半夏，需要你炮制一下。” “好，就来。” 春暖看到庆生扛的一大布袋的半夏时抬眼看了一眼赵明华：你叫这么一大袋子半夏是一些？ “不知赵公子需要什么样的药材？” “百草堂现在需要清半夏、姜半夏、法半夏。”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是祖父和大哥想要考验一下她的炮制药材的本事，要求就多了点。 “怎么分量？” “平均吧，三种都一样的分量。” “好，知道了。” 春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出了声。 “请问赵公子，这些半夏炮制的工费是多少钱？” 做生意，自然是要讲钱的，大大方方的谈钱，这生意才能做得长远。 “一两银子。” 这价格，是赵明华自己加上去的，祖父和大哥只管药材好不好，才不管工钱是多少呢。 “行，没问题。”春暖心动了，这一两银子她赚定了：“还请这位小哥将药材送到我家去，我会安排时间炮制的。半个月后来取即可。” “肖姑娘叫小的庆生就好。”庆生知道自家少爷和肖姑娘谈生意是老爷特批的，所以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肖姑娘，你们砍竹子干什么？” “我们准备用竹子修一下厨房。” “你们砍竹子，修厨房？”肖明华没眼看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肖春暖的手，手上一定打起血泡了吧？ “我帮你。”说完直接上手抓过肖春暖手上的砍刀就砍起了竹子。 “这……” 男子和女子真的有区别啊，她砍七八刀才能砍掉一根竹子，这人三刀就放倒一根。 “看着干啥？”赵明华对庆生道：“把半夏扛到肖家去，再来这儿砍竹子，没砍完不准回家。” 啊？ 庆生看着这一片竹林感觉天都塌了！少爷只说送药材，没说要干苦力活呀？ 他可以求助不？自家爹可是篾匠，砍竹子的一把好手！ 宝宝们，枝枝开新文啦，走过路过收藏一个，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17章 请工匠 第17章 请工匠 “肖姑娘，你们修厨房要很多竹子？” “对，我们准备搭一个篱笆墙，上面还要盖茅草，要不然下雨天就麻烦了。” “就你们家的人干？干不了，这是技术活，要力气更要技术，你们一家妇孺根本就干不下来。”庆生惊呼：“真的，肖姑娘，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得请工匠来干的。” “没事儿，边学边做吧。” 人都是逼出来的。 春暖想：我要有钱我也请工匠了啊，问题不就是没钱吗？ 一文钱恨不能扳成十文钱来，哪还有资格请工匠？ “确实干不了。” 原以为砍几根竹子就能搞定的事儿，结果还是一个大工程。 赵明华听完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把砍刀扔在了地上。 “庆生，去喊你爹和你大哥他们来帮忙。” “不用不用。”春暖吓得不轻：“我们自己家可以的……” “肖姑娘，你确定可以？”赵明华看着眼前的姑娘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倔强得厉害啊：“你祖母你娘和你婶子嫂子，她们可以干什么？你那些未满十岁的弟弟妹妹能帮你什么？你别忘记了，你还要炮制半夏。” 炮制半夏要的是时间和精力。 春暖咬了咬嘴唇，他说得都在理。 “可是，我给不起工匠的工钱，也管不了工匠的饭。” “不用不用。”庆生豪爽的说道：“我爹和我大哥在庄上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来帮忙，两天就干好了。” “那不行，我不想欠人情。” 赵明华……真是个倔种啊。 是不是京城的姑娘都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这些半夏我付你一两银子的工费，你可以预支，也就有钱请工匠和管饭了。” “也不行。” 赵明华再次听到不行的时候无力翻白眼，这不行那不行，又有什么原因？ “我家全是妇孺，不方便招待工匠。” “切，我倒多大一回事儿。”赵明华道：“你可以不用管饭啊，直接多加一点工钱，大家都欢喜。” 好像也对！ “庆生，去喊你爹和大哥来帮忙。” “是，少爷。” 庆生扔下一大包的半夏就跑。 “这个浑小子，还得本少爷亲自扛。” 春暖拖着竹子带着弟弟妹妹回家，赵明华扛着一包半夏跟在了身后。 “赵公子。” 肖家人对这位蹭过吃的公子很熟，正在洗衣服的徐氏连忙招呼他。 “婶子，您忙您的，我给肖姑娘送来了药材，让她炮制的。” “这么多啊？”徐氏有点担心女儿忙不下来，毕竟她现在每天都要炸饼，什么都靠着她呢。 “没事儿，我半个月后交货。”春暖看向赵明华：“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炮制的药材都可以送来。” “行。”赵明华看自己在场，肖家众女眷似乎都在回避：哎，这些人真是的，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 自己在她们就不自在，算了，他还是走吧。 “庆生把他爹和大哥请来后，要怎么做你告诉他们就行。”想了想，赵明华又添加了一句：“牛叔是老篾匠，搞这些更有经验，你可以多听听他的建议。” “好，多谢。” 赵明华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走了。 徐氏端着一碗开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小伙子的背影。“暖暖……” “娘亲，没事儿的，我请庆生的爹和大哥来帮忙修厨房。”春暖瞬间觉得果然还是要有钱啊，有钱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各种纠结各种不安瞬间就消失了。 眼下，她只需要炮制半夏，将那一两银子的工钱稳稳的赚到手才是大事。 打开布袋，突然苦笑：炮制半夏她还差白矾、老姜和石灰啊。 买这些也是需要钱的，所以，一两银子半不是净赚的！ 先将这一袋的半夏分成三分吧。 正分着，庆生将他爹和大哥请来了。 “肖姑娘，你给我说说这个厨房要怎么修？” 春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好，我明白了。”牛大叔对儿子道：“大牛，你把地基挖出来，挖出来的泥土堆放到一边，我有用处的。” “好。” 春暖将人带到张老爷的竹林边砍竹子。 “你还别说，张老爷很心善。都说好人有好报，但是张老爷运气不太好，身子骨一直不爽利，长年看诊吃药，百草堂和千金堂的大夫，还去过昌州县找其他大夫看过，都治不断更，可怜得很。”牛大叔很健谈：“我们这些穷人就这点好，身体棒，能吃能喝能睡，唯一担心的就是没得粮食来吃。” 春暖苦笑一下，这也是她现在的愿望：家贫不要紧，只要身子骨棒就行。药真的太贵，吃不起药。 是了，张老爷的身子？ 难怪春宁说佃地的时候让自己陪同一起去。 他是想让自己替张老爷看看病？ “张老爷生的什么病知道吗？” “长年咳嗽，气喘，具体的不清楚。” 春暖点了点头。 牛大叔砍竹子，他儿子大牛就挖地基。 之前的地基是有一层石头，一块块的挖了出来。 “用竹子做墙就用不上这些了。”牛大叔拖了竹子回来道：“肖姑娘，你看能不能再找一点稻草。” 找稻草干什么呢？ “砍成小节，搅和在泥里，然后用来涂墙。” 春暖还是有点不明白，不过她去找。 准备钱找邻居罗家买。 “你要多少谷草吗？” “我也不太清楚。” 罗婶子没法，只好跟着肖春暖去问工匠。 “不多，一个谷草足够了。”牛大叔将自己要来做什么给罗婶子一说，罗婶子就表示懂了：“春暖啊，就一个谷草而已，你别给什么钱，说出去别人都要嘲笑我的。” “可是……” “我家小刚说春宁教他识字呢，我们都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你想要就去取，真不要给什么钱，都是邻居，别搞得生分了。” “多谢婶子。” 春暖再次想起了春安的话：世间还是好人多啊。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牛大叔父子俩动手，真的好速度。 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收工回去吃饭了。 “我们下午再来干，放心，两天时间我们肯定能干好。” (本章完) 第18章 过敏性 第18章 过敏性 果然，修厨房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四个角落里都深埋了一根楠竹。 “有这个立柱才牢固。” 一根竹子划成四片，然后再一片片的串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又会再加一根楠竹。 “你看看，这样摇一下都不会动。” 又是一天的功夫，将竹墙立起来了，被火烧光的厨房变成了竹子的墙，围起来又像模像样了。 “明天上午就整房顶上，还要砍竹子当檩子格子，上面再盖上茅草，不说多了，管个三五年不漏雨是没问题的。” “牛大哥这是干什么？” 春安见牛大哥将谷草砍成半寸长的节，然后和在稀泥里搅和。 “涂墙，这样冬天就不会透风，也能起到一个隔离作用，省得被风吹雨打的竹子就朽了。” 大牛双手捧着泥，一点点的在竹墙上抹平，等他抹后，一道“土墙”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好。” 春暖很感激，果然是有经验的人啊。 “牛大叔，多少工钱。” 赵明华将一两银子提前支付了，昨天去买了些炮制药材的辅料，掉了一百六十文。钱，真的是好用不好挣。 “我们父子俩，满打满算干了两天，就是四个工，那你给八十文钱吧。” 牛大叔记得儿子的叮嘱，原本是不该要钱的，但是肖姑娘性子拧巴，不收工钱她会觉得欠了人情，所以就收便宜点。 “好，多谢牛大叔。” 比自己预期的要少，小钱办大事，春暖很是开心。 还有一个人要感谢，那就是张老爷。 “春宁，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张老爷，就炸一些饼送去吧。” “行” 一共砍了张老爷家里三十八根竹子，还砍了八根楠竹。 如果算钱的话，至少也该有五十文吧。 五十文钱，对张老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对此时的肖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春宁带着春暖一起去找张老爷，想佃张家一亩地。 “咳咳……” 张老爷咳嗽了好一会儿，然后很抱怨的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身体又抱恙了。失礼了，请见谅。” “张老爷言重了，是我们冒昧的打扰您了。” 精瘦的一个老人，很慈祥。 春宁将炸饼送上，说明了这是自己家做的，是一份心意。 “多谢，闻着就蛮香的。”张老爷笑着交待身边的马叔：“中午的时候记得摆上桌，我要吃。” “是，老爷。”马叔走过去看时，愣了一下：“肖姑娘，请问你们是不是在码头上也卖过这种饼呀？” “是，都是我阿姐亲自炸的。”春宁连忙表态，不是买的，而是亲手做的，东西不贵，但是情谊珍贵。 “肖姑娘好厨艺。”马叔转身对张老爷道：“老爷有所不知，近日二小姐就喜欢吃这种饼，天天喊小荷去买呢。” “噢？”张老爷笑道：“小雪就是贪嘴，将这饼送一份去给小雪吃吧。” 说完又累得咳嗽了几声。 “张老爷，您这身子……” “哎，老了，不中用了。”说完张老爷自嘲的笑道：“别说老了，就是以前年轻的时候，我也没中用过，总是感觉气喘不过来，总是咳得厉害。” 说完又咳又打起了嚏噎，连眼泪都给流出来了。 就很失态，很抱歉，连忙去了旁边的净房处理。 等他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好转。 “张老爷，您是不是每到这个时节和秋季的时候就难受些？”“是的，咦，你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自己家下人往外传的。 “张老爷，您一直在吃药？” “吃药，从小到大就没停过，镇上两个药坊的药都在吃，也去县城的药坊找大夫看过，吃药的时候好得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效果也不明显。” “张老爷，您是不是闻着粉更难受？” “粉？”张老爷愣了一下：“没注意呢。” “张老爷，我看您家院子里也有一些，您要不去院子里走一圈看看。” 别说走一圈了。 就是走了几步，张老爷喷嚏连连，又是咳嗽又是流眼泪，感觉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张老爷，我这儿有一枚药丸，你吃下可能会缓缓。”春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给张老爷。 “老爷？”马叔连忙使眼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药更是乱吃不得！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张老爷。”春暖明白马叔的意思，这倒是一个忠仆：“春暖祖父曾在太医院任职，运道不好没能得善终，但是祖父的医术您应该也有所耳闻。春暖不才，打记事起就被祖父带在身边，对药理也是略通一二。” 不能说精通，略通即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张老爷这不是普通的哮喘，而是过敏性鼻炎引起的，在您接触过敏源后，就还会出现眼痒、流泪、眼睛红肿和灼热感等眼部症状，还有喉痒、胸闷、咳嗽、哮喘发作等呼症状.。” “肖姑娘，你说的这个过敏源是什么？”张老爷大惊：“你说的这种情况我都有，时好时坏，看大夫也治不了。而且，听你这么一说，我在春天和秋天感觉日子更难过一点。” “张老爷应该是对粉、柳絮、尘螨、动物的皮猫之类的过敏。” “咳咳咳……”张老爷又一阵咳嗽，突然看见了手上春暖给他的药丸，丢进嘴里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老爷。”马叔急了，来路不明的药怎么能吃呢？ “水。” 张老爷觉得这个药丸大了点，卡在了喉咙上，猛喝几口水才咽了下去。 “肖姑娘，听你的意思，我这病能治？” “容春暖为张老爷把一下脉。” “姑娘请。” 张老爷相当配合，他得这病不是一两天一两年了，是几十年如一日，吃了数不清的药，从来没有哪个大夫告诉过自己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简直是神医啊。 或许，他的病能得到根治。 春暖把了一下张老爷的脉，又换了只手把了脉。 等张老爷再次咳嗽之后，春暖又让他伸出了舌头看了看。 “春暖冒昧的给张老爷看一下眼睛。” “请便。” 翻眼皮看了看，又问了几个日常问题。 “姑娘……” 看春暖沉思，张老爷莫名的紧张起来，这病，能不能治啊？ “春暖给张老爷开一个方子，先吃上一副药试试。” “多谢姑娘。”张老爷激动了：“姑娘不妨多开几副药，我不怕苦的。” 他有钱买药吃，只怕吃了治不好病。 “一副药探路，若对症再开两副也是行的。” “另外，要根治张老爷的病，还得解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能要治病，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儿，能不激动吗？ 别说一些问题，就是一堆问题他也能解决的。 宝宝们，走过路过，帮忙收藏一个，投个票票，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19章 宫中救秋燕 第19章 宫中救秋燕 把这些都搬开，不能种了？” 张老爷因为从小体弱的原因，别的事儿也做不了，就喜欢养草草，谁知道，他的最爱却给他带来了最大的伤害。 “是的，张老爷的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粉引起的，还有一些皮毛、粉尘之类的，一闻到就会打喷嚏，眼痒、流泪、眼睛红肿，流鼻涕，喉痒、胸闷、咳嗽、哮喘等等。” “难怪呢，难怪呢！” “我不仅喜欢种，还喜欢小猫小狗。”张老爷急得直跺脚，活了大半辈子蓦然回首才发现都是错爱：“来人，将那些都搬走，小黄小黑小白都送走。” 下人听到这吩咐都张大了嘴巴：老爷中邪了吗？ 要知道，这些草草就是老爷的命根子，谁都不许动一下，比太太姨娘们还金贵。小黄小黑小白的待遇堪比张家的小姐少爷，吃的都是新鲜的鱼和肉，一律不准给剩菜剩饭吃，下人们背地里哀叹：活得不如一条狗！要是能变成张老爷身边的猫猫狗狗也是福！ 老爷让把这些都搬走，送走！ 这是要抛夫弃子的节奏？ “胡伯，真的要搬走吗？” 胡伯敢吩咐，下人们不敢动手。 “老爷不会是喝高了吧，万一醒来……这后果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可抵不住啊！” “老爷这样吩咐的。” 胡伯也不知道缘由，他在外面伺候着呢，也没听清里面的姑娘和少年说了什么，就让老爷急匆匆派人来吩咐。 “这样吧，将草草都搬到客院那边去，将小黄它们……先送到马房去吧。小雪你伺候草，老柱头你照看好猫狗，不能怠慢了。” 这时候说不要了，要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看到被虐待要是来个秋后算账，胡伯表示自己一把老骨头也惹不起。 该交待的交待，该吩咐的吩咐，到时候也能为自己开脱一二。 “是。” 下人们满脸的疑惑还是行动了，只不过整个动作小心又小心，毕竟，谁都承担不起损坏老爷珍爱之物的后果。 看院外下人们忙忙碌碌，春暖又温馨提示了一句：沾粉的食物也不能吃。 所以，她特意炸的饼张老爷也是不有尝一口的。 “还有一点。”春暖想起来了，有些人很敏感，对食物也会过敏：“张老爷在日常的饮食中如果发现闻了什么、吃了什么有异常也一定要注意了，最后不要再碰第二次。” “比如说呢？” 张老爷瞬间慌了，看的玩的吃的都会有问题，他这条小命能活到五十二岁实属不容易啊，都不知道老张家列祖列宗在地下使了多大的劲儿！ “鱼、虾、蟹、贝壳类，或者生，牛奶、鸡蛋等等。” “等等，我想起来了。”张老爷连忙道：“那个螃蟹，还有虾，我不能吃，我肯定不能吃。每次吃过后我都浑身发痒，以前还没想到这些，原来吃这种叫过敏，老胡，赶紧的，将厨房里的螃蟹虾都扔掉。” “是，老爷。” 胡伯倒觉得无所谓，螃蟹壳硬虾壳多，吃这些还不如啃一个猪脚来得实在。 春暖看胡伯转身要去扔掉，心里一声叹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她好想问一句张老爷，可不可以扔到她的竹筐里来，她不嫌弃，她能吃的！ “肖姑娘，老夫有点好奇。” 张老爷开口打断了她的幻想，真的，她这只是想想而已！ “张老爷请讲。” “老夫这病从小就有，一直以来也有那么多大夫看诊，为何从不曾听他们提及过呢？” 春暖愣了一下，这话问得……和不问有什么区别？ 那肯定是因为那些大夫级别不够没看出来呗。春暖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她在京城把曾祖父和祖父行医手札都翻烂了。 曾祖父就记载了一个贵人对粉过敏。 那年太后千秋，八岁的春暖随祖母进宫贺寿，那么庄严的场合，太后突然间喷嚏连连，眼泪汪汪，太后身边的于嬷嬷如临大敌，立即让太后吃了一颗药丸。 春暖突然看到了身边站着的秋小姐头上簪了一枝杏，连忙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赶紧去处理掉。 秋小姐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劝，悄悄的溜出门将扔掉了。 第二日，秋夫人备了厚礼带着秋小姐上门拜谢。 有些东西不言而喻，从那以后，秋小姐成了自己的闺中姐妹，肖府和翰林秋府也有了来往。 当日离京，秋小姐还特意派了婆子乔装打扮靠近她说了一句话：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请得找她，秋燕永远是她的妹妹。 春暖很感动，只是把长姐托付给了秋燕，让她暗中多关照一下，毕竟，吴府人口复杂并不是人人都是善茬。 春暖之所以能提醒秋燕，是因为在那大好的日子里，整个宫殿里并没有见红红绿绿的朵，只有一些绿植点缀其中。 再想着曾祖父绝密行医手札上写的是贵人，那么，是这位贵人无疑了！ 据曾祖父手札上记载的，应该是贵人还未进宫时看诊的记录，所以，太后进宫一直是曾祖父为她请平安脉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这也是后来肖家女眷能得太后恩典避过一难回蜀地的原因。 “肖姑娘，老夫这病还要吃些什么药？”肖太医指着春暖手中的药瓶：“肖姑娘这药丸可否均一些给老夫，价格不是问题。” 药丸？ 春暖低头看了一眼小瓷瓶。 “张老爷，不是春暖不卖，而是只有两颗了。”春暖苦涩扔头：“此药丸是祖父秘制给祖母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的话就不必再说明了吧！ 说多了都伤感！ “那……”张老爷深深的鞠了一躬：“是老夫贪心了，多谢肖姑娘的赐药。” 肖太医已蒙难，秘制药药材肯定很珍贵，这样的药丸肖姑娘都愿意给他一丸，这份情别说砍他一些竹子，就是把那一片竹林送她家也难以抹平！ “张老爷不必担心，只要找到病因注意一下，再吃点药，你的病就会好的。” “多谢肖姑娘。” 张老爷的谢很是真诚，直接送肖春暖白银百两。 “不可。” 春暖连忙拒绝。 虽然肖家很缺钱，但是，有些钱是不能要的。 她是来感谢的不是来敲诈勒索的，什么病看诊费要百两银子。 “张老爷若要感谢，我取二两银子即可。” 二两银子的出诊费应该算很贵了吧。 “另外，还请张老爷答应春暖一件事。” “肖姑娘，请讲。” (本章完) 第20章 佃下了沙田 第20章 佃下了沙田 “春暖为张老爷看诊开药方的事儿请勿外传。” 春暖要求他保密。 “为何？”张老爷不明白了：“肖姑娘医术了得，更何况……恕老夫直言，现在贵府应该急缺钱。” 医术了得，声名远扬，钱不就源源不断涌进来了吗？ “怀璧其罪，现在的肖家已是大海中的一叶轻舟，禁不起一点儿的风浪。”春暖淡淡的说：“更何况，春暖会这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医术，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肖姑娘，这……”百两银子不要，只要二两银子：“肖姑娘，肖家遭此大难，正是用钱的时候。” 张老爷都想不明白缺钱的肖春暖性子怎么这么拧？ “春暖从三岁起就进了曾祖父的药房，药房门上有一副对联：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春暖道：“肖家祖训：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该得了，一文不少；不该得了，一文不能要。” “肖家，老夫佩服。”张老爷竖起了大拇指：“纵然是远在蜀地，老夫也多次听到肖太医的事迹，可惜……” 春暖垂眸，内心里再次为祖父鸣冤。 “肖氏大族是因为有了两任肖太医的扶持才走到今天的。”张老爷继续打抱不平：“想不到他们做得如此之绝，这名声，也毁了一大半了。” “公道自在人心。”春暖看时辰不早了，提出告辞。 原本是想要找张老爷佃一亩地的，这时候倒不好说出口了，感觉像是在索要似的。 “肖姑娘和肖公子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张老爷是真诚留客：“也正好可以和肖姑娘认识认识。” “今日出门急，改日再来拜访张老爷和张小姐。” 真没熟到要吃饭的地步。 至于张小姐……现在的肖春暖没空闲时间和这些小姑娘谈交情。 “这……”张老爷送他们出门，突然想到一件事：“肖姑娘家住在镇郊？” “是的，镇东头水口村。” “正好，老夫有一些地在那边，如果肖姑娘想种的话，老夫可以送几亩给你们种。” “多谢张老爷。”这就是雪中送炭的人啊：“只是春暖家人都是一些妇孺，几亩确实种不下来，不如春暖向张老爷佃一亩可行？” 春暖是要佃！ 张老爷听清楚了一下就了解了，会心一笑：这姑娘可是连百两银子都能拒绝的人，又怎么会欠一亩地租子的人情？ “行，回头老夫就让胡伯去肖家，看肖姑娘需要哪块地。” “多谢张老爷。” “肖姑娘，水口村那一片山的树子竹子，肖家若有用得着的尽管去砍，不必来知会。” “多谢张老爷。” 春暖和春宁再次对张老爷表示感谢。 “应老夫谢你才是。” 这姑娘，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春宁看了数次阿姐。 “看什么，阿姐脸上有？” “阿姐，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啊！” 春宁表示学到了不少。 “阿姐拒绝了张老爷的百两银子，你如何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春宁对此事却是很了然：“阿姐做得相当好，值得春宁学习。”“不错。肖家的牌子，不能砸在阿姐的手上。” 说不心动是假的！ 钱财重要，做人更重要，春暖深深的知道其中的要害。 看来，小小年纪的春宁也是明白的。 “春宁，往后很多事情都将会由你去处理，你记住人要有底线：不贪不嗔不痴不慢不疑。”春暖看着远处看满了望春的山：“当你没有足够的本事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时候，藏拙隐忍也是必要的。” “阿姐，春宁明白。” 春宁也看向那片山。 “我明天和小刚还去那片山摘。” “好。” 春宁不知道，但是春暖早就知道了，那片种满了望春的山是他们的祖产，是曾祖父在京城立足后带回的钱，由高祖父置办下的家产。 因为曾祖母喜欢望春，所以当高祖父写信问儿子要种点什么树时，曾祖父回信说种望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后来，高祖父他们故去，曾祖父带着妻儿在京城彻底安顿下来，这儿的祖产就托付给了族人打理。每年清明和过节时节还要往蜀地送年礼，送祭田。 肖氏一族由当初几十户闲散人家聚在了一起慢慢发展壮大，最后成为了雄霸一方的肖氏大族。 他们所仰仗的正是在太医院任院首的两任肖太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肖府妇孺回蜀地，肖氏大族开祠堂门焚香祭祖宣布将肖家大房除族。 祖母气昏过去，一家子慌乱无依，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与他们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春暖暗暗下定决心，该她的终将回到她的手上。 “今日在张老爷家的事儿也不要对家人说起。” “好，我明白的。”春宁也学会了报喜不报忧，这个家要靠他们姐弟二人撑起，那就一起硬扛，将风风雨雨都挡在家门之外。 春暖和春宁刚到家不久，胡伯就找上门来了。 “肖姑娘，您家门口就有几亩地，您看是不是都要了？” 这地没有佃出去，是家里的长工在种。老爷说了，肖姑娘要哪儿给哪儿，要多少给多少，让胡伯不明白的是：佃租与其他人佃农的一样，没少一斤。 “胡伯，我们都没种过地。”春暖其实看中了家门口的一块地：“这块地行吗？” 此时地里种的是油菜，快要收割了。 “这地……”胡伯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土地是沙地，实际上是一块干田，不太肥沃，产粮不高。不如，我带您去看另一块地？” “什么叫干田？” “干田就是……”胡伯，好家伙，干田水田都分不清楚的人家，真的能种得下一块地吗？ “放干了可以种菜，当土一样；灌溉上了水可以种谷子，就有大米饭吃，挺好的啊，一田两用。”春暖听完更是中意了：“沙地好呀，翻土就不会这么累。” 胡伯……不懂的人都容易满足。 既然她愿意，就这块了吧。 签字画押，肖家成了有地的人家了，虽然是佃的，那也不妨碍她们高兴一下。 慢慢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宝宝们，文文pk中，求支持收藏，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21章 教种地 第21章 教种地 厨房修好了，也佃了一块沙田。 沙田张家种的是油菜，油菜籽已经泛黄了，等他们收割后就由肖家种了。 田坎上倒是空着的，得左大婶和罗婶子指点，可以挖出来种点菜秧，过一两个月就有菜吃了。 肖家没有农具，隔壁罗家和房东左大婶都愿意借给他们用。 “等有钱了，我去找铁匠打一把锄头。” 春宁学了邻居大叔们挖土的样子，也高高的举起了锄头，先前还有点别扭，多挖几下后就能把锄头舞动了。 春宁不知道的是，自家长辈们站在大门口看着沙田里干活的他个个眼眶泛红：原本是捏笔的手，最终却拿起了锄头镰刀……这场灾难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婶子，让一让。” 春暖正在灶房里炮制半夏，她把生姜切片煎汤，加白矾与半夏共煮透。 这会儿厨房里没有柴火了，想去屋檐下抱一些回来，结果就看到自家几个长辈站在门口抹眼泪。 “暖暖……” 许氏回过头来看到春暖，连忙擦干眼泪：“你要干什么，我去做。” “没事儿，我去抱点柴火。” 哎，女人啊，总是多愁善感的。 “大伯母，娘，婶子，您们别难过。”春暖看了看，祖母没在这儿，难怪她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肖家的男儿，能文能武是好事，春宁成长快，我们应该为他感到自豪。” “是我们没用，让你们小辈的来挑这分担子。” 正在这时，肖家人听到左大婶在田坎边上说话。 “春宁啊，你挖出来的那些杂草根子要捡起来丢到空地坝上去，要不然你菜还没长起来，草就绿油油一片了，草会和菜争肥料。”左大婶也是个热心人：“挖土都是边挖边捡草。” “阿姐，我去捡草。”春安跑出来道：“这样宁哥哥就要轻松点。” “好，去吧，注意安全。”春暖吩咐道：“你要离你宁哥哥远一点，他挖土看前不看后，小心锄把打着你。” “安安，你……你小心点，别影响你宁哥哥挖土。” 黄氏想说不要把衣服搞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非昔比，肖家的孩子再不是少爷公子哥儿。 春宁都能放下书本，放下笔去挖土爬树摘，她儿子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虽然洗衣服确实累人，但真正累的人不是她。 是的，黄氏发现几个小孩子自从来到蜀地后衣服天天都得洗，不是泥就是灰，脏兮兮的。 在京城的时候，连下人的孩子们都没有这么脏过。 真正是落坡的凤凰不如鸡啊！ “很好。”正在这时，老太太在春燕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沙田，拿得起笔握得住锄头，作得了文章也种得了地，很好，我肖家，垮不了！” 听得众人眼里又是泪光闪闪。 春暖觉得这些长辈们都是太闲给闹的。 是了，她记得码头有一家绣坊，明天再去问问，看能不能找点活儿来干。 都不敢指望她们能挣多少，领点活计打发时间，也省得她们多愁善感。 是的，春暖发现了，人一旦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多想了。 就像她现在，又是炸炸又是炮制药材，忙得脚不沾边，事情一件接一件，干不完，根本就干不完。春宁也忙，天不亮就和罗小刚去山上摘，摘回来等自己炸好后就去码头卖饼，每天除掉成本后大约能赚十来文钱。 从码头回来，又忙着挖土种菜。 肖家缺劳动力，春宁一个半大的孩子已然顶起了肖家的整片天。 “春暖。”罗婶子看春暖在装柴火走了过来：“我看你们在挖田坎，我育了些瓜瓜秧，你们要不要种点？” “要种，婶子，多少钱啊？” “你这孩子，你们京城人是不是什么都要说钱啊？”罗婶子乐了：“我们乡下人啊，没那么多讲究，像这些菜种子瓜瓜秧秧这些也不值钱，都是谁家育得多就扯两窝种上，往后你家有的我家没有，也找你们均一点，你也不要收我的钱就行了。” “好，多谢罗婶子。” 别说，这种相处模式让春暖觉得很舒心。 正如春安所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肖家在这个叫水口村的村子里落脚后，这里的村民们都很友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一个个婶子大娘们见着她都会打招呼，都知道她叫春暖。 春暖认得罗家左家和邓家的婶子，其他的人家甚至都不知道姓什名谁，但在路上遇见了她都会微微一笑，对方就欢快的和她打招呼。 “春暖，背柴火啊？” “春暖，挖野菜呀？” “春暖，洗衣服啊？” …… 总之，她在这村里算是成了家喻户晓的名字了。 倒是自家那几位长辈，乡亲们都不敢亲近。 这也不能怪她们，一是家里人都是京中小官家女儿，从小打交道的都是同类人，来到蜀地，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些邻居相处；二来她们养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如今除了洗衣服外，长辈们还是不出门。 村里的婆婆大娘们纵然想八卦，也找不到机会来和她们聊天。 当然，她们还知道一点：肖太医是得罪了皇上的人，她家还是少去串门为妙。 毕竟，肖氏大族都避嫌的人家，她们虽然不怕也有点忌讳。 这些，春暖都明白得很。 春燕和春姝与罗婶子家的三丫也成了好姐妹，天天一起上山挖野菜，春暖再也不担心两个妹妹搞回来毒药了，反正下锅之前她得检查检查。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搬几棵过来。” 罗婶子回了自己的地里。 一会儿功夫，正在烧火的春暖就蝗到了罗婶子在外面喊。 “婶子，您来了。” “嗯，来了，来，我给你讲，这是冬瓜秧、这是丝瓜秧、这是黄瓜、这是苦瓜、还有这个，是南瓜秧”罗婶子还拿出了几颗别的菜秧：“这是我在钟大娘地里扯的几棵海椒秧和茄子秧。” 看春暖愣在了那里，罗婶子也愣了一下。 “春暖，你们家没种过地，不认识这些菜是不是？” (本章完) 第22章 看妇人病 第22章 看妇人病 “婶子，我们确实没种过地，菜我倒是认识，就是想不到这些菜秧这么小，结出来的瓜却会这么大。” 罗婶子不会想到，就在她给春暖说什么瓜什么瓜秧的时候，春暖脑子里却是这些瓜的功效与作用、禁忌和食用方法。 比如她说冬瓜，春暖下意识的就想起有清热生津，利尿；苦瓜清热消暑、养血益气、补肾健脾、滋肝明目…… 她这脑子啊，和罗婶子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好在，她也反应过，说出来的话只是逗人笑。 “那是，我给你说，你别看这些瓜秧少，你们要是把这几棵栽活了，用心呵护好，到时候你们家的菜吃都吃不完。” “好的，多谢罗婶子。” 这邻居，热情如火，将春暖的心都融化了。 春暖就准备拿去给春宁种上。 结果，罗婶子跟了上来。 “哎呀，我想起来了，你们家没种过地，这些瓜秧都挺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折断，来来来，我教你们栽。” “种瓜秧的窝子要打大一点，等瓜秧种了就得施肥，还有啊，春宁，你把这田坎上的杂草铲了堆放在空地上，等晒干了烧了沤成肥灰，一窝瓜秧抓一把放上去，瓜瓜长势好得很。” “栽这些秧秧，千万不要砸到秧苗了，就捡点泥土，把这些根子压住就可以了。” “瓜秧窝子要打远一点，瓜藤长起来很茂盛，到时候长不开。” “这些瓜秧就栽在田坎边上，回头瓜藤长起来了要搭架子。” “茄子海椒的窝子比种瓜要密一点才行，对对对，就打这么远的窝子就行。” 与其说罗婶子是在教她们种，不如说是在帮她们种。 所有的瓜秧种下去后罗婶子还捶了捶她的腰。 “哎呀，这腰杆，就是生罗老幺的时候坐月子没坐好，落下了病根子，稍微干点活儿，腰杆就像要断了似的胀痛。” “那您快歇歇。”春暖都有几分内疚了。 “罗婶子，您这腰疼是怎么个疼法？”人家帮了自己，春暖觉得应该回点什么礼。 “就是弯不得腰，弯腰干点活儿就胀得，一到冬天得穿很厚，要不然一敞风就觉得寒风刺骨，隐隐作痛。”罗婶子感慨道：“当女人啊，命苦，这月子病一落下了就没个好日子……” “哎呀，看我，和你这个小姑娘说这么多干什么。” 罗婶子突然反应过来，人家春暖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那什么手脚冰凉、打个喷嚏咳一下都会漏尿、还有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尿味道……这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是不要和她说了。 再说了，这些问题也不止她一个人有，村里的女人们悄悄问起，都有这些个症状。 其实，罗婶子还在想：肖家那几位长得容月貌的太太有没有这种症状呢？ 毕竟，她们也生了不少，听说人均生了四个孩子呢，生了孩子的女人，应该都有这样的毛病。 “罗婶子，没什么的，我多听听多学学也有好处。” 春暖红着脸笑了。 她真的不是好奇啊，她只是想帮帮这个热情的邻居婶子。“也是，多听听有好处。”罗婶子连忙道：“春暖啊，我给你说，等以后你嫁人了生了孩子坐月子，一定不要太累了，要休息好，千万不要像我们一样抱孩子，洗孩子，还要洗尿片片这些，又是大冬天，好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是月婆子了，我们啊，就是没忌好，造孽……” 罗婶子开启了她的碎碎念，春暖听到了重点。 “您是说笑或者咳嗽或者打喷嚏会流尿……”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春暖下意识的将声音压低了，毕竟，不远处还有春宁和春安两个小男孩。 “就是啊。”罗婶子一声叹息：“说真的，你罗婶子我虽然不是什么讲究人，但是个人清洁还是搞整得好的，经常都在换洗，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生了罗老幺后，这才几年时间嘛，就变成这样了，邋遢得我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了。” “罗婶子，您别嫌弃，这不是您邋遢，您这是生了病。” 啥？ 罗婶子吓得不轻。 “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咋就病了，你别吓我。” “罗婶子，我给您把个脉吧。” “啊？” 罗婶子就木呆呆的看着春暖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春暖，你当真会看诊？会治我这种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罗婶子是不信的，看病得找大夫，而且，她活了快四十年了也没见过女大夫啊。 “我跟着祖父学了点，但不多，恰好知道您这种情况。” 是的，春暖主攻的是妇人病。 当年祖父知道她喜欢看医书，是一块学医的好料子后就特意指点她，让她看妇人病为主，为此，祖父还在皇家藏书楼去借了一些古书回来供她翻阅。 这个时代，妇人生病的很多，但是能看诊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像接生之类的事情，基本就是稳婆的事儿了，但是稳婆只能接顺产的，若是遇上难产的十有八九都会一尸两命。 祖父有一手止血的好本事，但是，在京城大户人家依然有妇人产子血崩而亡，因为她们的夫家宁愿女人死，也不愿意请男大夫进屋救命！ 大户人家的妇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人家的儿媳了，生孩子真正是有命活鸡汤无命见阎王的豪赌。 祖父很痛心，叮嘱她多学一些本事，若有朝一日能用来救人一命也是急好的。 所以，春暖最擅长的就是看妇人病。 “那我……”罗婶子听见春暖说是她祖父教的本事有点傻眼了，之前以为春暖是瞎说的，现在看她煞有介事地把脉，还说知道这种情况，那就是真的病了：“我这病，可还能治？” 她可不想死啊！ 她的儿子还没娶亲，女儿还没嫁人，没娘的孩子惨得很。 “婶子，您别担心，我给您开一副药方子，您先吃着，过段时间再看看情况再换点药，最多吃上五副药，就能好。” “真的假的？” 罗婶子怎么有点不敢相信了呢？ 这肖家的姑娘，真的能看病吗？ 这药，要买来吃吗？ 宝宝们，走过路过，收藏加一个，文文正在pk中，感谢亲的支持 (本章完) 第23章 绣坊林掌柜 第23章 绣坊林掌柜 “哎，春暖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穷人家庭，哪是随便能吃得起药的人。”罗婶子一是怀疑春暖的医术，二来，确实也觉得买药贵：“镇上两家药坊，百草堂和千金堂的药都贵着呢，没个二两银子别想看诊吃药。我们命贱同，小命自己扛，大命见阎王。” “是的，药确实贵。”春暖点头赞同：“像婶子这种病如果不吃药也可以，就是注意休息，特别是月事来的那几天更要注意不要劳累不要吃冷饮，摸冷水。” “还有一个方法，月子病月子治，再生孩子的时候好生将养，也能养得回来一些。” “生不了了生不了了。”罗婶子乐了：“我今年都四十六了，生了九个，夭折了三个，这几个都是命大的，活下来了。去年年底就回身了，老了，不生了。” 说完自己又笑了。 “看我，一个小姑娘，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罗婶子快人快语：“好了，春暖，这些瓜秧栽完了，你们先去舀点清粪水浇一下，以后每隔上三五几天浇一点，不要干着了，也不要浇多了。” “多谢罗婶子。” 看着罗婶子往回走的背影，春暖一声叹息。 罗婶子最后还是没有相信她。 当然，她说药贵也是事实吧。 祖父说得对，妇人们从来没把自己当人看，这些所有的不适没有人将它当成病。只要死不了就硬扛！ 春宁按照罗婶子教导的借了粪桶去挑粪。 长这么大，春宁是第一次直面粪坑里的这些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臭又恶心。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这就是种地的生活，他必须要面对。 他不挑粪谁挑？ 不可能让阿姐来做。 春宁强忍着恶心舀了小半桶的粪，将扁担插在挑绳上，结果发现扁担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肩膀上。 “哈哈哈，春宁啊，你人还没有粪桶高呢。”罗婶子笑道：“粪桶架子再加上挑绳，你确实够不着，你把扁担放在架子下面嘛，这样挑就行了。” 经过罗婶子提点，罗宁总算挑起了粪桶。 晃悠悠的挑到了沙田的田坎上把菜秧浇了。 干完活回来，春宁满头大汗，还一脸的兴奋。 “阿姐，我今天学到了很多。” “是的，你很厉害。” 单是春宁这一种心态就值得表扬，虽然她不赞成宣传苦难，但是生活遇上了苦难一味的抱怨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勤奋努力埋头苦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她相当，肖家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春宁点头：“我用三天时间学会了爬树，我现在也能和小刚一样爬到树上去摘了；我学会了卖饼；学会了与那些掌柜小二讨价还价；学会了挖土种菜……” 春暖脸上带着笑，心里流着泪：阿弟真的真的长大了！ “明天你去码头的时候问问那个绣坊的东家是谁，看能不能给娘她们找点绣活回来做。” “阿姐，我们可以养家，不让她们辛苦了，做女红伤眼睛。”“春宁。”春暖知道这是他的孝心：“家是大家的家，而且，这个家要钱的地方很多，春燕春姝她们都在努力，如果不让大伯母和娘她们做点事儿，她们就会觉得是吃闲饭的，人一旦闪起来了就会胡思乱想。我们不在乎这绣品能值多少钱，是想让她们发现自己也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是让她们有事做，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别的事儿。” “阿姐，我明白了。” 春宁知道，家里的长辈们嘴上没说，心里都记挂着流放漠北的亲人。 他曾听春欣说，看到长嫂在偷偷的哭。 春宁就教他，让他多照顾长嫂，把照顾长嫂的重任交给了两岁多的春欣，让他多逗长嫂笑。 果然，长嫂因为要带着春欣就没有多的时间想兄长了。 春宁在码头卖完了饼，就去绣坊看那些绣品。 “小哥，你这是要买来送姑娘？” 林掌柜是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抱着膀子倚着门柱笑着打趣春宁。 “不是的，不是的。”春宁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掌柜，我娘也会绣，是想看看您这儿需不需要绣娘。” “不需要。”林掌柜原以为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买主可以赚点钱，结果来了个想挣她的钱的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现在不需要不要紧。”春宁将娘给他绣的一张手帕拿出来给林掌柜看：“这帕子上的竹子是我娘绣的，掌柜如果有需要找绣娘的时候，我娘可以帮你。” “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掌柜看春宁的手帕一眼就愣住了：“我看看。” “掌柜请看。” “看运针方法和刺绣技艺，这是蜀绣？”林掌柜上下打量着春宁：“你家住哪儿，你娘是绣娘？” “我家住安南镇水口村，我娘不是绣娘。”春宁倒也说得坦荡：“只是她喜欢绣，想找点事儿做挣点钱补贴家用。” 林掌柜斜眼看着春宁：你说的话老娘半个字都不信！ 安南镇水口村，那是她的娘家，村里妇人她都认识，绣的本事就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再说了，这小子她一次都没见过。 “你是水口村人？你姓什么？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小样儿，揭穿你的谎言只需要片刻时间！ “我姓肖，我爹叫肖长青，我娘姓黄。” “姓肖，肖长青？”林掌柜气笑了：“我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不学好，你骗我有什么好处？水口村人哪来姓姓的人？还肖长青，噢，倒是有一家人姓肖，那就是安南镇与码头中间的肖氏大族，他们倒有长字辈的人。你别告诉我，你是肖氏大族的人！” “我不是肖氏大族的人。” 已经被除族了，肖氏大族看不起他们，他们也不去攀附。 “但我们确实是姓肖，我们不是本地人，是才搬来的，佃的是张老爷的地，房子佃的是左大婶家的。” “你们是京城肖太医那家的人？” (本章完) 第24章 不要人同情 第24章 不要人同情 “是的。” 春宁点头承认，祖父死得冤，提起祖父的名字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啧啧，造孽噢。” 林掌柜再次上下打量着春宁：“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这会儿地是要靠做绣品补贴家用，真惨。” 春宁听到这话脸一下就红了。 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这位掌柜，我娘亲是想靠双手做绣品补贴家用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们也并不是什么造孽和惨。” 是的，他们从来不需要人同情，更不想被人看笑话和热闹。 “后脑勺摸得着看不着，谁都不敢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春宁正色道：“三穷三富不到老，你这儿用不上绣娘就算了，请不要嘲笑努力生活的人。” “哟，你这小哥，还生气了？” 看春宁一脸严肃，林掌柜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肖太医的孙子果然与众不同。” “打扰。告辞。” 春宁总觉得她话里是骂人的意思，抱拳转身就走。 “哎，小哥，你站住。” 春宁是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但是，做人还是要有礼貌，不管怎么样，总得听她将话说完。 “小哥，对不住，我不是要嘲笑你们肖家，我就是……”说同情吧，这小子又要不依不饶：“我就是觉得吧，肖太医这样的人都会遭遇不测，就是感慨多了一点儿而已。” “祖父说过，他对得起天地君亲师，对得起良心。” “我们都相信肖太医是清白的。”林掌柜连忙道：“那个，你说你娘绣这事儿，说真的，我这庙小根本就安不下你娘她们这种大菩萨，你看，她绣得多好啊，毫不夸张的说这绣工比昌州绣楼里绣娘的本事都强，让你娘帮我绣，工钱开低了我都不好意思，开高了又我又吃不消，而且，我这布料就配不上这么好的绣工。” 春宁……遇上女红之事他的理解能力就有点差强人意。 将她说的话捋了一下明白了一点：这是在委婉的拒绝。 “以后有那种出得起价的大户人家的绣活，我一定到你家请你娘绣。” “多谢。” 这骗人的话听起来还蛮动听的。 “哎，你别不信啊，我真的会来请的。”林掌柜连忙道：“我娘家就在水口村，就是林竹过去的那个大房子，林家，你不信去问问，有谁不知道我林巧巧的名字？” 原来她叫林巧巧啊。 “多谢了。” 既然人家是诚心的，春宁也真诚道谢。 从绣坊出来去码头上看时，罗小刚背着小背篼高兴的跑来喊他。 “春宁哥哥，你看。”说着就将背篼偏向他。 “什么？” 探头看向背篼里，好家伙，小半背篼的鱼，大大小小都有。 只不过，好像是死的。 “我刚才看到渔船靠岸，这些死鱼他不要了，我就问了船老大，他让我随便捡。我就捡了这些背回去吃，春宁哥哥，我们得走快些，要不然就要变臭了。” “好。” 罗小刚这算是意外收获，但是自己有心找绣坊的活儿却是落了空。 春宁回家和阿姐汇报绣坊的事儿。 “那掌柜还说是竹林那边林家的人，说有机会再请娘亲帮她绣。” “她说的是实话。”看来，人来人往的码头绣坊的生意档次也不高啊：“这事儿暂时放下吧。”正说着话，罗小刚背着背篼沮丧的进了肖家门。 “春宁哥哥，我娘不给我做鱼，她说腥臭的，让我扔了。”亏得他这么辛苦背了这么远的路，满心以为会得到娘的夸奖，结果挨了骂，要不是他背着背篼跑得快差点还挨了揍。 “什么鱼？” 春暖不解的看向春宁。 “小刚捡了半背篼的死鱼。”春宁将背篼拿过来给春暖看。 “你娘不要这些鱼？” 春暖伸手抓了几条起来闻了闻，是有腥味，但绝对是正常的味道，还能吃。 吃鱼不比吃野菜更好吗？ “嗯，娘不要，让我扔了，我觉得怪可惜的。”罗小刚道：“春暖姐姐，你这么会做吃的，要不你把鱼做来吃吧，我……我只吃一条就好。” “好啊，我来做。” 不要白不要，今晚可以加餐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指挥春宁和罗小刚将鱼拿到小河沟边上去杀出来。 “鱼鳞要刮掉，腮扣了，把鱼腹用刀划开，肠肠肚肚扔掉。” 炸饼的油和调料还有一些，要不就炸来吃？ 又一想这么多鱼，很费油的，算了，还是煮来吃吧。 “春暖姐姐，你要不要泡菜煮鱼吃？” 罗小刚道：“我爹说他们在码头上有时候就用泡菜煮鱼，蛮好吃的，我一直想吃泡菜煮鱼的，可是我娘说不好吃，鱼刺还多，有次四妹妹吃鱼还卡了喉咙，所以她就不做了。” “我家没有泡菜。” 春暖想起了肖府的厨房里就有两个泡菜坛子，因为曾旁父是从蜀地出去的，一直保持着爱吃泡菜的习惯，一直传到全家都喜欢吃。 泡点萝卜、海椒、姜之类的，夏天吃起来特别爽口。 突然就有点流清口水的感觉了，春暖也惦记着这一口了。 “我家有，我去抓来。” “小刚，还是别去了吧。”春暖都不好意思了，吃人家的鱼不说还要吃人家的泡菜。 “没事儿，我娘说早就说了，要是你们没菜吃，可以到我家抓泡菜，我们家有三个泡菜坛子，里面还有去年的泡萝卜呢，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罗小刚这么说，春暖口水就真的流出来了，连忙擦掉。 自己都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曾几何时，她已经完全变成了馋嘴大丫头了。 不得不说，罗婶子真的很大方，直接让罗小刚端了一大碗的泡萝卜泡姜和泡海椒过来。 “这个要怎么做？”黄氏帮忙煮饭，看到鱼和泡菜有点傻眼，吃她是会吃的，但是从来没做过。 “我来吧。” 春暖也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她吃的时候就会多问几句，也曾问过朱婶，大约是能做出来的。 将泡萝卜泡姜泡海椒剁碎了，放了一点油，将这些泡菜下锅翻炒，然后掺水煮出味儿，再把打理好的鱼一条条的倒进锅里去。 春暖看到春燕她们今天还挖了野葱回来，就洗净放了一些下锅。 一会儿功夫，一股酸酸的味道就直冲人脑门了。 “三婶，二妹妹，今天吃什么呀？”朱氏实在忍不住了，捧着个大肚子进了厨房：“好香啊。” 香得口水都流了一地，这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堂堂朱家小姐落到了闻香流口水的地步，就觉得很没面子。 宝，求收藏求支持 (本章完) 第25章 惦记长姐 第25章 惦记长姐 春暖煮了一锅的鱼，用罗小刚装泡菜的碗给他装了一碗鱼，让他端回去给家里人吃，然后再过来在肖家吃。 “行，等我啊，我马上来。” 罗小刚跑得飞快。 他太喜欢在肖家玩儿了。 有春宁哥哥带着他挣钱，他悄悄的算过，目前为止都挣了四十二文钱了；有春暖姐姐做的菜，炸的饼，毫不夸张的说，同样是野菜，春暖姐姐做的也比娘做的好吃得多。 罗小刚把鱼端回家，罗婶子就骂他了。 “人家辛苦煮出来的，你是怎么好意思端回来的？” “娘，鱼是我捡回来的啊，再说了，泡菜也是我们家的，我们这算是打平伙。”罗小刚放到桌上就跑了：“不说了，我还要去春宁哥哥家吃饭，他们都等着我开席呢。” “你才是沙土里的萝卜，一带就去了，真是脸皮厚得厉害。” 罗婶子看儿子一跑就没影了都觉得没脸。 “娘，我们可以吃这个鱼吗？好香啊。”三丫咽了一下口水：“春燕春姝说得没错，春暖姐姐真的会做菜，一看就觉得很好吃。” “咋的，老娘做的不好吃了？”罗婶子气笑了：“嫌弃老娘做的不好吃，那就你们做啊，三丫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十三岁了，就你煮饭炒菜的手艺，真的不敢恭维。再过两年就该谈人家了，你得多练练手，省得到别人家里去了说我没教得好你，嫌弃你。” “娘，我到别人家去也是煮饭洗衣服吗？”三丫很纳闷：“那这样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就在家里帮你煮饭洗衣服，你还轻松些。” “胡说什么，女孩子到了年纪就得嫁人，不嫁人以后谁养你？” “我养。”六岁的罗小成立即接口：“三姐姐，你带我玩儿，帮我洗衣做饭，我长大了养你。” “哎哟，罗老幺，你这嘴巴会骗人得很。”罗婶子气笑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现在想要你三姐带你玩，就说以后养你三姐；你三姐真要不嫁人留在家里做了老姑娘，你连媳妇都谈不上。” “为什么呀？” “人家不想有多个负担呀？”罗婶子道：“谁家姑娘嫁进来还要养大姑姐？三丫啊，你得清醒点，你这些哥哥弟弟没有一个靠得住。女孩子，还是要嫁一个好人家生养自己的孩子才有出路。” “娘，什么是好人家啊？”三丫看向亲娘：“你嫁的是好人家吗？” 一句话就将罗婶子干沉默了。 说好吧，真不知道好在哪一点；说不好吧，好像也不是很差，毕竟自己有儿有女，还是一大群，大丫都出嫁了，自己都当外婆了；二娃子也谈了媳妇，腊月迎进门……日子大约就是这样过的吧。 “你这孩子，等两年让你大娘帮你寻一个好的。” “为什么长大了就要嫁人啊，那春暖姐姐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没嫁？” “你不懂，肖太医没了，肖家现在还在孝期呢，三年孝期满了才能说人家。” 罗婶子都替春暖担忧：“那姑娘长得好，又有些本事，以前还是京城人，她的亲事，怕是难噢。” 世人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春暖的出生和肖家的现状，真正是尴尬，大户人家和官家怕是都不敢和他们扯上关系，看肖氏大族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怕被牵连呢。 如果嫁给庄户人家的儿郎，啧，一朵鲜插在牛粪上，简直不敢想啊。 总之，在罗婶子眼里，春暖不管嫁谁，都是下嫁！ 就挺惨的！ 又想起春暖说自己是生病的事儿，还是很纠结要不要找她开药方拿药吃。算了算家里存的钱，得，腊月间要娶儿媳，真没钱吃药了。 “娘，吃饭吧，我好饿啊，好想吃饭了。”三丫看娘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都不知道她愁啥。 “吃饭吃饭。”罗婶子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吃着自家的饭操着肖家的心。 肖家，罗小刚吃得相当的欢实，吧唧吧唧发出声音，还边吃边感慨。 突然发现，这么多人吃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春宁哥哥，你们家人吃饭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能说话的吗？” “食不言寝不语。”春宁微微一笑，给他碗里挟了一筷子鱼：“更何况是吃鱼，吃鱼的时候得闭着嘴巴，要不然鱼刺会卡喉咙的。” “啊，响，好。” 罗小刚又悄悄的抬头看着长辈那一桌，心里暗暗咂舌：肖家的小孩子吃饭都坐得端端正正的，不吵不闹，好有礼节。 不像自己家吃饭，小的弟弟妹妹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要不然就相互争着闹，吵得头痛。 一顿饭吃完，老太太看着又忙着给半夏切片的孙女很是感慨。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暖暖啊，祖母以前眼神不好。” 这个孙女，真正是哪哪都好。 连厨艺都进步了不少。 家道中落后，才知道这个平时不显眼的孙女是个人才。 暖暖跟着老爷学了些药理都是正常的，毕竟她对琴棋书画不是很在意。只知道她会看诊，不知道她会生存，现在的肖家有她就犹如有了一个主心骨一般。才知道，当年老爷对她的偏爱是多么正确。 “祖母，您老身子不太好，快歇着吧。”见老太太来帮忙晾晒春暖微微一笑：“您不嫌弃孙女粗鲁就好。” “祖母嫌弃活了几十年没看明白。” 总觉得亏欠了这个孙女。 “咱们家的孩子啊，都好。”抬头看着远方：“也不知道春玉怎么样了？” “算着时间，长姐应该是在端午前后生产了。” 春暖也担心大堂姐，她是肖家的长孙女，真正是掌上明珠，温柔贤淑，上孝长辈下爱弟妹，每逢过节府中所有的弟弟妹妹都会得到她精心准备的礼物，都是她们喜欢的。 嫁给吴家嫡次子，算是门当户对吧。 但是，吴家可不比肖家，吴大人一妻三妾，长姐原本没这么快成亲的，但是吴夫人病重，怕守孝耽搁了佳期，提前将婚事办了。 果然，长姐进门不到三个月吴夫人就逝去了，吴夫人逝去不到一年，吴大人就继了弦……总之，吴家内院相当的乱，真怕长姐应付不来。 “是啊，按照规矩，我们该送催生礼过去。”大伯母许氏眼里噙着泪：“当日我给玲玲和玉儿都准备了同样的东西，可惜……” (本章完) 第26章 肖春玉生产 第26章 肖春玉生产 京城，吴府，婆子和丫头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快去找二爷回来，二少奶奶发动了。” “叫二爷有什么用，找大夫，请稳婆呀。” “二嫂不是要在端午节前后才生吗？怎么这个时候发动了？” “还不是那个小兰那个贱蹄子，昨晚爬了二爷的床，二少奶奶早上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一气就喊肚子疼，一疼就是大半天……” “二嫂也真的是的，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她怎么能善妒？”吴芳芳声音很大：“她还以为她是肖家的那个大小姐啊？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管二哥哥这么宽干什么？” “四小姐，你少说两句吧。” 马嬷嬷都听不下去了：“按说，主子们的事儿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没权利多嘴，同样是女人，老奴就觉得二爷此事处理得不对。” “马嬷嬷，你什么意思？” “四小姐，你还未成亲，等你成亲了就懂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昨晚小兰那个贱蹄子爬了床，二爷享用了当个通房放一边晾着也没什么，偏偏还特意跑到二少奶奶跟前说要抬了她当姨娘，让小兰敬茶。 二少奶奶当时除了震惊就是愤怒，气得满脸通红，拒绝喝茶，说是为了二爷好，毕竟二爷是在守孝期间纳妾，传出去名声不好。茶没喝，却是打赏的小兰一个银手镯。 结果小兰因为没当上姨娘很是不爽，又仗着二爷新宠，小人得志，嘴上谢过二少奶奶赏后又加了一句：“都说肖府被抄家了，看来果然是真的，难怪二少奶奶拿不出好东西来。莫不是好东西都拿去救济娘家了吧？” 身怀六甲，娘家遭此大难已是悲痛不已，连一个刚抬的妾室都要奚落她几句，偏偏肖春玉又是一个温柔的人儿骂不来人，只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肚子发紧，只喊肚子疼。 陪嫁丫头墨兰将她扶进内室休息了半个时辰，也没好一点，没了主意墨兰跑去找了马嬷嬷，马嬷嬷这才安排找二爷，请大夫请稳婆。 偏偏，今天又是夫人回了娘家，大少奶奶去韩府参加表妹的婚礼了，偌大一个吴府，主事的人就是眼前不懂事的四小姐。 听她责怪二少奶奶，马嬷嬷恨不能用一块抹布堵住她的嘴！ 心里想的是，等你男人在你怀孕临产前纳妾你就知道火掉到脚背上有多疼了。 “我成亲才不会像她这样呢。”四小姐还语不惊人死不休：“肖家都被抄家流放了，我二哥哥没有休了她都算是她的福气。” “四小姐，你还是回院子里去休息吧。” 马嬷嬷气得脸都铁青了，虽然她是府中的老人，却帮理不帮亲。 凭良心说，二少奶奶哪一点配不上二少爷了？ 当年也是吴府上赶着去求娶的，先夫人眼看不行了，吴家怕耽搁二少爷的亲事要求提前成亲，肖府也没为难他们，一口应下。 肖太医人品贵重，医术了得，在京城，多少权贵人家对肖府都很敬畏的，四小姐耍得一手落井下石的好手段。 “休息就休息，谁喜欢看她生孩子，有事也别找本小姐。” 吴芳转身就走。 马嬷嬷恨不能吐她两口口水。 人，怎么可以薄情到如此程度？ 她还记得二少奶奶初进吴家，四小姐可是上赶着一口一个二嫂，叫得很欢实。 二少奶奶在娘家拿回来的一些养颜膏没少送她……结果，二少奶奶的真心都喂了狗！ 内屋，肖春玉把吴芳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直接往外涌。 “小姐，您别哭。”墨兰自己也是一脸的泪痕：“小姐，奴婢听人说过，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养精蓄锐，要养足力气，等要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生。” “对了，还要吃东西，建兰，你快去厨房给小姐煮几个蛋来，一定要让小姐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生小少爷。”“好，奴婢这就去。” 建兰也是陪嫁丫头，她们的老子娘都在肖府做事，肖家女眷回蜀地时就将下人的身契一并发还了，这份恩情她们永远记得，发誓要伺候好小姐。 墨兰一边给肖春玉擦着汗，一边安慰她，时不时的又跑出去看有没有请到大夫和稳婆。 “章大夫来了。”马嬷嬷道：“城东头的蒋稳婆不在家里，老奴让去城西请张稳婆去了，应该快到了。” “二少爷呢？”墨兰还是希望此时二少爷能在身边，毕竟小姐是他名媒正娶的正室。 “有人看到二少爷去了学院，四小姐交待过，说二少爷的做学问不能去打扰。” 下人回禀，马嬷嬷心里恨得咬牙，这个吴芳真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什么叫不去打扰？ 希望以后她嫁的夫君在她生产的时候也不去打扰！ 得知夫君没回来，肖春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他今天早上带了人来敬茶，自己就心死了！ 什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不过是自欺欺人。 之前还说不会纳妾，结果，成亲满打满算也才一年，他就纳妾了，更搞笑的是，这还是他亲生母亲的守孝期，不管不顾和丫头鬼混，自己还不能管，真正是蹭鼻子上脸！ 这个时候，肖春玉后悔了。 当年吴家上门求娶，祖父曾说考虑一下。 结果没想到她在去珠玉阁的时候遇上了吴二少爷，对她特别不一样，自己就这么被哄了去。 当祖父说吴家人多嘴杂，不是好归宿时，自己却已被姓吴外表迷惑了，最后她如愿嫁给了她一见钟情的夫君。 一直以来，她以为吴二少爷是吴家的例外，对她情深义重。 谁曾想，祖父蒙难，他就变了脸。 肖春玉流着眼泪，此时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人。 “小姐，蛋来了，小姐，您快吃一点。” 和墨兰一样，没人的时候，她们习惯性还是叫小姐。 “我吃不下。” 肖春玉又痛得呻吟一声。 “小姐，吃不下也得吃。”墨兰道：“奴婢听娘说过生孩子是很费精力的，一定要让自己吃得饱饱的，有足够的力气来生。” 肖春玉抿了抿嘴。 “小姐，为了你，为了肖家，为了未来的小少爷，您也要多吃点啊。” “好，我吃！” (本章完) 第27章 天生霉运 第27章 天生霉运 生孩子，儿奔生娘奔死，生死只隔一层纸，有命喝鸡汤无命见阎王。 肖春玉是被气得提前发动，再加上稳婆来得迟。 稳婆到时，孩子出来了一只脚。 “老天爷，这是难产啊。” 稳婆吓得转头就要走：“你们快别请高明吧，老婆子是没这个本事。” “张嬷嬷，您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墨兰见势不妙“噗通”一声跪在了张稳婆面前，抱住她的腿不松开：“张嬷嬷，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是啊，我家小姐是肖府的大小姐，老太爷若是还在世该多好啊，就是二小姐在，也一定能救小姐，可是老太爷没了，二小姐回蜀地了，张嬷嬷，求求您，您救救我家小姐吧，他日我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肖府，肖太医的嫡孙女？” “是的，张嬷嬷……” “好。”张嬷嬷不走了：“当年老婆子为一个贵夫人接生的时候遇上了麻烦，若不是章太医来得及时，当日我这条老命也就交待在那里了，既然是章太医的孙女，那今天老婆子就拼了命也要和阎王争一争了。” “谢谢您，张嬷嬷，谢谢您。” 墨兰激动得直磕头。 “别磕头了，别抱着我的腿，我碍着我的事儿！” 张稳婆重新返回，撸起了袖子，慢慢的将婴儿的那条腿给送了回去。 可是，肖春玉的情况并不好。 “如果出现情况，保大还是保小？” 张稳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残酷的问题。 “保大。”周嬷嬷和墨兰建兰异口同声。 “保小”肖春玉微弱的声音响起：“嬷嬷，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小姐。”周嬷嬷泣不成声：“小姐，没有娘亲的孩子像根草。小姐，您不记得老夫人的话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 “周嬷嬷，如果只能一个人活命的话，我希望是我的孩子能活下去。” 今天早上那一幕已经让她心如死灰了，祖父没了，父亲和叔叔还有大哥他们都流放漠北，祖母带着娘亲她们回了蜀地，把她一个留在京城度日如年。如果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吴家又岂会放过她？ 她累了，不想再争了。 “小姐……” “嬷嬷，你们到时候帮我带着孩子，若有朝一日祖母和我娘她们回来了，代我磕一个头，告诉她们玉儿不孝！” “小姐……” 周嬷嬷和墨兰建兰哭得泣不成声。 “行了行了，还没到那时候呢，怎么就先哭上了。”张稳婆气得不轻：“我给你先正正胎位，你们几个，若是没事儿出去等，别在这儿影响她的心情。” 张稳婆拿出了平生的绝学，一下又一下的给她纠正盘位。 “说起来，这纠正盘位的手法还是你家二小姐教老婆子的呢。”张稳婆想起来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你手上，真是有福报啊。” “多谢嬷嬷。” 肖春玉眼泪又流下来了：“二妹妹那么聪慧的人，却被退了亲，祖父三年守孝期满，她就十八岁了，还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你担心啥？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二小姐是有大智慧的人，能娶到她的人祖上得积不少的德才行。”张嬷嬷宽慰道：“大小姐啊，你也是，你得好好的，这孩子，胎位正了，只是你又要受点疼了，都好好的，好好的生下孩子，等着老夫人她们回京团聚。” “多谢嬷嬷。”听了这话她又有精神了！ 是的，她所有的期盼都是想着肖家的人能回京。她也想若是能平安生下孩子，老天爷就算是对她厚爱了吧。 又是一个时辰的疼痛折磨，肖春兰终于生下来了。 “生了生了。” 张嬷嬷累得满头大汗：“生了一个千金。” “恭喜二少奶奶，贺喜二少奶奶。” 知道生了一个姐儿，周嬷嬷的心都凉了半截。 就吴家人这性子，小姐的日子怕不好过。 “赏，周嬷嬷，我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赏一个月月银。”肖春玉用体已银子赏下人，这个主她还是能做的：“另外再给张嬷嬷封个十两银子的红包。” “那老婆子就多谢大小姐了。” 她喊的是大小姐，是对肖府的敬重。 “嬷嬷受累，应该得的。”突然，肖春玉觉得没对劲儿：“嬷嬷，我怎么感觉身下有什么在流出一般。”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啊？” 张嬷嬷惊呆了，连忙去看，坏了，见红了！ 是的，胎盆都出来了，歇上这么久了，却见红了。 “快，快请大夫。”这事儿，张嬷嬷是办不到一点。 “怎么了？” “快请大夫，二少奶奶见红了。” 院子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周嬷嬷也是只得求菩萨保佑。 “求菩萨还不如求你家老太爷，你家祖上都是太医，没准还能有什么法子止血。”张嬷嬷叹息一声：“当日要是能和二小姐多学一点就好了。” “等等。”肖春玉整个人觉得很虚，但是张嬷嬷的话让她瞬间清醒：“周嬷嬷，快，快拿红瓷瓶里的药丸给我。” 张嬷嬷看肖春玉倒了两粒药丸吃下去，惊讶的看着她。 “这是二妹妹为我准备的药丸。”肖春玉道：“张嬷嬷，您别担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夫来时，张嬷嬷看肖春玉见红真的止住了。 “二少奶奶气血严重亏损，得好好将养，若不然对子翮有碍。” “怎么了这是？”吴芳捂着鼻子走了进来：“章大夫，你说她生不了孩子了？” “老夫的意思是二少奶奶得好生养着。”不养好身体，又怎么能生孩子。 “明白了，来人，送章大夫。”吴芳看着肖春玉嘲讽的一笑：“你真的是天生带霉运。” 肖春玉气得脸色铁青！ “吴府的这位小姐嘴巴还真是厉害。”张嬷嬷见过坏人，没见过这么坏的，她都替肖春玉生气：“这样的姑娘不知道谁家会娶？” 她心里早已下了一个决定，怎么也要帮肖大小姐出了这口恶气。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不到一日京城勋贵人家都知道了：吴府二少奶奶生了一个姑娘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来了，吴府有一位小姐嘴很恶毒，说二少奶奶天生带霉运。 (本章完) 第28章 要娶平妻 第28章 要娶平妻 “此话当真？” “是的，小姐，京城都传遍了，说肖太医的嫡长孙女，吴家二少奶奶进前发动，难产生了一个闺女，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从此不能再生育了。”丫头琴儿很是生气：“肖家大小姐已经这么惨了，结果还要被吴家那位小姐诅咒，说她天生霉运。” “这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好运，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秋燕听了婆子丫头的话，直接将手上的一枝给剪了下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姐……” 大家都是闺阁女子，小姐要收拾一个人好像也不太好，万一搭进去自己的名声怎么办？ “放心，本小姐心里有数九”秋燕道：“暖暖当日出京就将玉姐姐交代给我让我照拂，她被欺负，我岂能坐视不管？” “小姐……” “我去找母亲，明天就去吴家探望玉姐姐。” “可是……”奶嬷嬷道：“我们府上素来与吴府没有交集啊？”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吴府内宅乱糟糟的，秋夫人从来不与继弦吴夫人交谈，见面顶多是点头之礼。 “我又不是去见吴夫人，我只是去探望玉姐姐。” “小姐，还不如等孩子洗三的时候去。” “洗三？” “是的，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这就是“洗三”，也叫做“三朝洗儿”。“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奶嬷嬷道：“到时候洗三礼上还有添盆，小姐，您要去还得早早的准备上这些东西。” “添盆，又是什么意思？” “洗三是由收生姥姥举行的……”奶嬷嬷一番解释，秋燕直呼好多规矩。 “添丁进口是喜事，自然是要喜庆些。” “那行吧，咱到时候给添个金镯子。”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秋燕不知道的是，奶嬷嬷口中添丁进口是喜事，在吴家却根本没这么回事。 继弦的吴夫人听说生了一个女儿，嘴角压都压不住。 生女儿好啊，大少奶奶生了两个是女儿，二少奶奶也生了一个女儿，这吴府，以后还得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来继承。 是她的，跑都跑不了！ 吴大人的书房，他看着二儿子一声叹息。 “肖氏伤了根本，好好养着吧。”吴大人道：“你好好用功读书，考个功名，回头再让你母亲给寻一门贵妾。” “父亲，妾生的孩子就是庶子了。”吴二少爷却不同意：“我不想我的儿子一出生就背着庶子的名份。” 府中庶子庶女多，他是冷眼看着的，没有一个日子好过。 “等孩子生下来就过续到肖氏名下，不就是嫡子了吗？” “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过继到肖氏名下呢，肖府可是被抄家流放了的，有这样一个外家于前程怕是有碍吧？儿子在学院都被人指指点点，若不是看在她身怀六甲的份上，儿子早就休了她。” “你……”吴大人转念一想，儿子这想法也对啊。 是他疏忽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吧？” “儿子想求夫人帮忙求娶一门贵女进门当平妻，生下的孩子也不用过继到肖氏名下，肖府的事儿也不会影响孩子的前程。”“随你的便吧。” 吴大人觉得自己大约真是老了，看来儿子还是很聪明的，这主意真是一举两得。 吴府内院，从来都是一个漏筛子，不到半个时辰二少爷要娶平妻的事就传到了周嬷嬷的耳朵里。 “嬷嬷，这事儿得瞒着。”墨兰建兰气得要死：“他们真没良心，是嫌小姐受的气还少吗？还是说没把小姐气死他们不甘心。” “你这丫头，说让我拦着，你们嘴上也得有个把门。”周嬷嬷一声叹息，这些所谓的高门大户，真的不干人事儿！ 吴夫人听二少爷请她帮忙寻一个平妻时都惊讶了，随后立即就应下了。 等二少爷一走，吴夫人脸都笑烂了。 “看看，这就是先夫人生的好儿子，守孝期间拉丫头上床不说，还嫌弃上正室生的是闺女，给要让张罗娶平妻了。” “夫人，您真给他相看吗？” “相看什么，别人会笑掉吴府的大牙的，懂规矩的人家都不会找吴家当亲家。”吴夫人道：“不过，这事儿，怎么也该让大家知道知道。” 风声放出去，做与不做就全凭她高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反正，不毁了他们自己是不甘心的。 看看，送上门来的把柄，不用白不用啊。 肖春玉正看着熟睡着的女儿，一天一个样，三天大变样，看着白嫩嫩的女儿忍不住亲了亲。 “二少奶奶，秋夫人和秋小姐来观洗三礼了。” “谁？” “秋府，秋小姐。”墨兰道：“秋小姐和二小姐是好姐妹，您忘记了吗？” “噢，是秋燕妹妹？”肖春玉道：“快，快给我更新洗漱，我去见见秋夫人和秋小姐。” “你不必起来。” 结果没料到秋夫人和秋小姐已经被下人领进来了。 “玉姐姐，你在坐月子呢，可不能起来敞了风，会受寒凉的。” “秋夫人，秋小姐，多谢你们能来看我。” 洗三礼，吴府好像都没有操办的意思，而自己因为娘家人都不在京城，也没将此事当一回事，想不到，还会有客人，就相当的感动，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 “你这孩子，”秋夫人一眼看出肖春玉在吴家受过不少的委屈，外界传言吴家小姐诅咒她，吴家二少爷还要娶平妻，自己也是女人，设身处境的一想，这日子，真是过不了一点儿。 自己也是当娘的人，真是心酸不已：“燕儿和暖暖是好姐妹，你自然是她们的好姐姐，都是一家人，来看你也是应该的。快别哭了，月子里可不兴流眼泪。” “嗯，我是高兴的。”明明心里酸涩，委屈，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层意思。 没有娘家撑腰的人，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玉姐姐，二少爷要娶平妻的事儿，你同意了吗？” 什么？ 二少爷要娶平妻？ 春玉直接愣在了那里：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真的要娶平妻？ (本章完) 第29章 怎么办啊 第29章 怎么办啊 “燕儿！” 秋夫人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自家女儿还真是让自己养废了，说好听点叫没心眼，说难听一点叫傻，这种事儿不管肖春玉知不知道也不该当面问啊。 让她怎么回答？ “母亲……”看到母亲责怪的眼神，秋燕又是委屈又是不服气：“本来就是，吴家欺人太甚！” “燕儿，不得无理。” 完了，养了一个傻女儿可怎么整啊？ 哪有在站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坏的道理。 “秋夫人，秋小姐，谢谢你们。” 幸好有她们告诉自己，若不然，她将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小姐，眼下……” 秋夫人都不想喊二少奶奶这几个字了，看她都被欺压成什么样子了，一张小姐煞白，整个人憔悴得很，明明是一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女子，整个人有了四十八岁的暮气。 再这样下去，她这个人还有没有都成问题。 “秋夫人，秋小姐，我没事儿，我知道了。” 孩子的洗三礼吴家没办，因为肖春玉是肖太医的女儿，肖家斩首抄家流放遣返回原籍，谁会来给她的女儿办洗三礼？ 人走茶凉，更何况吴家还无情，如果生的是一个儿子，吴家或许还会操办一下，生的是闺女，他们更是提都不提。这种时候都不愿意上赶着来趟这趟浑水。 “那你好好养着。”秋夫人都不好意思留下来了，她带来了一些补品和一套给孩子办的金项圈金锁之类首饰：“我们还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 “周嬷嬷，替我送送秋夫人和秋小姐。” “是。” 周嬷嬷也很无奈，她和墨兰建兰千方百计瞒着的事儿，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没算到秋小姐嘴巴这么快，一来就将这事儿告诉了二少奶奶。 “玉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儿你尽管派人来告诉我。”秋燕心疼这个姐姐：“暖暖不在京城，我也是你的妹妹。” “好，多谢。” “玉姐姐……” “对了，你和暖暖可有书信往来？” “还没有，目前还没有接到她的信。”秋燕很是担心：“按照行程来说，她们也该早已到了蜀地了。” 蜀地，那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虽然穷困一些，但是有家人在一起也不会孤单。 春玉好想要去蜀地。 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这是她用命换来的，自然也是舍不得抛下她的；带着走吧，她太小了，根本就不能长途奔波。 “玉姐姐，暖暖要是写信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好。”肖春玉道：“你也答应姐姐一件事，若是你和暖暖通信，就告诉她，我生了一个女儿，很乖巧的女儿，我在吴家一切都好。” “玉姐姐！” “秋小姐，比起祖母和暖暖她们的辛苦和累，我至少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不是？” “玉姐姐。” “行，燕儿，就按大小姐的要求来。如果暖暖写信，就告诉她，大小姐一切都好。” 秋夫人又何尝不知道肖春玉内心所想。嫁出去的女儿，惯会报喜不报忧。 如果肖家还是当年的肖家，那她没必要将苦难藏着掖着；现在的肖家都是一群泥菩萨，告诉她们肖春玉过得不好，只会平添几分烦恼和伤心罢了，没有一点用处。 “母亲，玉姐姐好可怜啊。” 回府的马车上，秋燕眼泪都流下来了。 “母亲，为什么不能告诉暖暖啊？” “你呀，真是被我养废了。” 当下将情况一分析，秋燕也就明白了，只是，她越发心疼肖春玉了。 “那玉姐姐就只能这样了吗？” “端看她个人的想法了。”秋夫人一声叹息：“女人一辈子就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次是投胎，第二次是嫁人。” “我不嫁了还不行？” 秋燕觉得嫁人太可怕了，要是遇上吴家这样的人家，就她估计会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一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又胡说了。”吴夫人气笑了：“我们会为你选一个好人家的。” “那吴家不好吗？当初肖大爷和大太太也是为春玉姐姐选的好人家吧？” 不好的，怎么会把闺女嫁给他。 “吴家，真算不上好。”秋夫人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肖家定下了吴家，你看看吴家那一窝子的妾室庶子庶女，再看看吴小姐说出来的话，这样的人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那……”算了算了，也不知道肖春玉是怎么想的，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母亲，我要嫁人的话，我一定要嫁一个我喜欢的人。” “你这孩子。”秋夫人气笑了：“你喜欢的就一定是好人吗？有些人啊，金玉如其败絮其中，你不要嫁一个对你好的人，而是要嫁一个本来就好的人。嫁人，嫁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而是要嫁一个家庭……” 母女俩第一次这么谈心，秋夫人趁机教了女儿很多内宅隐私。 “你父亲也纳妾，但是，我们府上的妾就是妾，没有谁敢蹦跶到我头上来.”秋夫人道：“一个家没有点规矩，那就是乱的，这样的家庭，有多远离多远。” “就是，吴家真乱。”秋燕气得不轻“玉姐姐又不让告诉暖暖，她怎么办啊？” 一个人要咽下所有的苦和痛，秋燕替她好难过。 “端看她个人了。” 秋夫人心想：肖家姑娘确实都是好样的，只是这个大小姐性子有点软，才会被拿捏得死死的，若是她…… 算了，这话不能告诉燕儿，这丫头没心眼，转头就会说出去。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她还是不要背负骂名。 吴府后院，周嬷嬷和墨兰建兰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肖春玉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这个时候，她们甚至希望小小姐能哭几声，也能让大小姐分个心啊。 “周嬷嬷，怎么办啊？” “唤奶娘过来。”周嬷嬷道：“告诉她，姐儿该喂奶了。” 结果，奶娘来了说要给孩子喂奶了，肖春玉就机械的将孩子递给奶娘，还是一句话不说。 “小姐，您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吧。”建兰哽咽道：“您不要这样不吭声，奴婢们害怕！” (本章完) 第30章 取名盼盼 第30章 取名盼盼 “我没事儿。”肖春玉被建兰的哭声惊醒回过神来：“周嬷嬷，我的药可还有，还有，我饿了，给我上一些吃食。” “好，老奴马上让人送来。” 只要能吃药，能吃得下东西就还行。 “照老奴说，二少奶奶就应该好好的保养好身子，你身子骨好了，姐儿才有好日子过。” 肖春玉低下了头，是的，孩子是她用命换来的是不能抛弃。 但是，想要在吴家过好日子，怕是难上加难。 好在，大夏朝也是有和离的先例。 她肖春玉娘家人不在，她就得撑起肖家的脸面。 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还不知道反抗，当她是死的？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她现在还在月子里，什么也做不了，不过，日子还长，她会做的，而且，要做得很好。 “墨兰，你有空去陪嫁庄子上看看。”肖春玉淡淡的说：“等出了月子，天气就热了，到时候我带着孩子去庄上住一段时间。” “建兰，你明天去看看我陪嫁的两个铺子，让掌柜把账册给你，你带回来我看看。” “是，小姐。” 真好，小姐终于活过来了，墨兰建兰相视一眼放宽了心。 至于说月子里不能看账册看书之类的话她们都不提了，小姐能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这样也挺好的。 正在这时，奶娘将孩子抱回来了。 “姐儿今天吃得挺多的。”奶娘微笑道：“又长开了一点，真好。” “是啊，真好。”肖春玉将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小小的嫩嫩的脸，突然间想起，她的宝贝还没有一个名字。 吴元平真不是一个东西！ 至那日带了小兰来要名分自己没给后，他就一眼都没来过后院，甚至，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来看一眼，更不要说名字了。 “咱们叫什么名字呢？”肖春玉低头亲了亲女儿：“叫盼盼吧，人一辈子，总是要有一个期盼的，和娘亲一起盼着，盼着肖家能团圆，盼着娘亲能陪你长大，护你平安……” 人一旦有了动力就会浑身充满干劲儿！ 肖春玉想起了暖暖教过的八锻锦，说是可以锻炼身体，她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晨练，还会把家中的姊妹都拉来一起练。 那就练吧！ 肖春玉有了新的计划和规矩，喝药，吃饭，早起练八锻锦，一定要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毕竟，往后还有更大的事等着她呢，她得养精蓄锐。 秋燕回到秋府，就听下人说门房收到了一封蜀地来信。 “是暖暖的，一定是暖暖的来信。” 秋燕迫不及待的撕开，看信，果然是暖暖的。 “母亲，暖暖她们回到了蜀地，一切都好。” 看完信，秋燕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为什么暖暖写得这么少呢？一路上的事不说，在蜀地安置下来了，住的情况吃的情况，蜀地的族人怎么样，都没说一点，也没说蜀地有什么特色的东西，甚至都没给我捎点蜀地的好吃的来……” “你这将丫头，暖暖是被遣送回蜀地，肖家一家子孺是避难，不是游玩！”秋夫人真正是哭笑不得。 “噢，是我搞错了。” 但是，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依着暖暖的性子，或多或少的都会给我提一点啊。”反过去覆过来的看，还是没看出来一点：“甚至都没多写几个字，只让我帮忙照看一下玉姐姐，可是，玉姐姐受的苦，受的委屈我也不能写信告诉她。”“有没有一种可能，暖暖在蜀地也受苦受累，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肖家大小姐担心？” “母亲，你说得好对，肯定是这样的。” 秋燕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指不定蜀地的人有多刁呢？暖暖她们是避难回去的，那些族人对她们恐怕是避之不及，母亲，怎么办啊？” “你别添乱就好。”秋夫人觉得女儿总算聪明了一点点：“暖暖不说的，你就不讲；肖家大小姐不让说的，你也别给暖暖写过去。” “主打一个两边瞒着呗。”秋燕懂了：“她们真可怜。” “你呀！” 人啊，一辈子不要被人说可怜。 肖家的姑娘，从来都不应该让人失望。 “母亲，我以后能见到暖暖吗？她还会不会回京？” “不知道。”秋夫人也很干脆：“你呀，看看你，又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的回去洗漱换洗一身。” “噢，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秋燕一直心神不宁，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暖暖回信。 哎，还是按照玉姐姐和母亲说的，轻描淡写的写几个字吧。 对了，那小孩子叫什么来着？ 看看，这事儿都忘记了问。 肖春暖收到秋燕的来信是一个月后。 此时的肖家生活已经有了大的起色，她给百草堂炮制的半夏得到了称赞。赵家的几个坐诊大夫都赞不绝口，比去买的成品半夏品质优良了许多倍。 然后又陆续给春暖送来了一些贵重的药材让她炮制。 春暖都做得很好，当然，顺带也把自己炮制出来的茵陈、折耳根、车前草都一些并不值钱的药材送到了百草堂，在外人眼里，这不值钱，但是对肖家来说，一文也是钱。 “祖母，长姐生了一个女儿，很是乖巧，她一切都好。” 春暖都不敢把秋燕的信拿出来给长辈们看。 秋燕那性格，一直都是叽叽喳喳大大咧咧的，正常来说给她写信起码洋洋洒洒几大篇。但是，她的来信很是潦草，特别是对长姐产女一事，只一笔带过。 还说和秋夫人去了洗三礼，那洗三礼是个怎么样的场景一句不提。 不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很不堪。 吴家！春暖重重的记了一笔。 “你长姐好我们就放心了。”老太太一声叹息：“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悔，她出嫁时间紧，嫁妆就少置办了一些，早知会出事，就是把整个肖家给她也好啊。我们不在京城，有那些东西傍身也就不用担心她受欺负了。” 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最后都喂了狗，真是太心疼了。 “母亲，您别担心，玉儿虽然性子软，但不蠢。”知女莫若母，许氏坚信女儿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是啊，我肖家的孩子没有一个差的。” 这一点，老太太是很笃定的。 特别是春暖，以前看着觉得太安静不太讨喜，结果是自己看错了眼，这孩子，更好！ (本章完) 第31章 自夸第一名 第31章 自夸第一名 “好好好，不错，真不错。” 昌州百草堂，赵老爷子看着眼前数样新炮制出来的药材连连称赞：“咱们中医啊，讲究的就是一个家学渊缘，你看看，强将手下无弱兵，肖太医的嫡传亲孙女炮制出来的药材是老夫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药材。” “爷爷，孙儿厉害吧？” 赵明华连忙凑了上去，满脸求表扬的样子。 赵明清简直没眼看了：这个三弟从来就是这种顺着杆子就能往上爬的主。 “人家肖姑娘炮制的药材，你又厉害个啥了？”老爷子也是气笑了：“你要是厉害，你也炮制一点出来呀？别的不说，我就问你，炮制药材有些什么方法？” “爷爷，您老就别考我了。” 老爷子是打算一下把天聊死啊！ 他能认得这些药材都是因为炮制所需，从百草堂送到肖家时才记下来什么是什么，平时让他记药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老爷子还想要考校一二，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你呀，都十七岁了，弱冠之年成家立业，你看看你，到时候会有啥？” “爷爷，离我满二十还有三年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别说三年了，您老等着，三年之后，我必然大展鸿图，出人头地，大有一番作为……” 干啥啥不行的赵明华，自夸那是绝对的第一名。 嗯，没错，他就是那么有自信，就是觉得自己行！ “你呀。”老爷子想了想：“让你学医吧，你说你记不住这么多东西；要不，你去找肖姑娘拜师学艺，学会炮制药材也是一门手艺，到时候你大哥负责看诊治病，你负责药材的炮制……” “爷爷，您饿了我吧，我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姑娘当徒弟？” “你这孩子，不是一向都挺聪明的吗？怎么着，以为人家一个姑娘就不能当你师傅了？”赵老爷子道：“你当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肖姑娘炮制药材这技术，比你爷爷我都强数倍。” “啊？不会吧？” 自家爷爷多年不看诊了，就醉心于药材的研究和炮制，而且，只炮制贵重的药材。 在赵明华的眼里，老爷子就是很牛的存在。 没想到，他的本事会被一个姑娘碾压。 “是真的，你爷爷我虽然有自信，但不会自负，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肖姑娘炮制出来的药材无论是色泽、净度还是药性都是一等一的好。” 赵明华瞪大了眼睛。 “那我可真是一个人才。” 这话怎么讲？ 老爷子和赵明清再次愣住。 “你看啊，我多厉害，肖家搬镇东水口村住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家的姑娘会炮制药材，只有我，赵明华，慧眼识珠，一眼看出她会是炮制药材的高手，和她订下了契约，让她把我们炮制药材，这得省下多少银子，是吧，爷爷？” 赵老爷子……我好像还真不能反驳。 赵明清都气笑了。 “你呀，什么时候能做个正业？” 把别人的本事当成他炫耀的资本，有这样一个弟弟真的有点丢人。 “大哥，你别小看人，我这就是做的正事。”赵明清反驳：“你想想，这些药材如果不是由肖姑娘炮制，而是你去买炮制好的药材要多费多少钱？” “而且，爷爷都说了，这些药材炮制得特别好，是上等好药材，你要是找品康大药材行买的话，又该是多少钱？”品康大药材行是大夏最大最好的一家药材商，都知道要好药才找品康。 “我请肖姑娘炮制出来了，这么低的辛苦费，中间的差就是赚的，我都能为百草堂创造价值了，还叫不务正业啊？” 这话他反对，坚决反对。 “爷爷，您评评理。” 不行他就告诉爷爷去。 大儿子小孙子都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 “是是是，我们明华也是能干大事的人了。” “那是。” 赵明华就是一个高需求的宝宝，得到了爷爷的表扬心里爽得很了。 没人知道，此时，他心里升起了一个挣钱的好主意。 “明华。”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老爷子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他。 “爷爷，什么事呀？” “肖姑娘炮制药材的事儿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爷爷，为什么呀？”赵明华很是疑惑：“肖姑娘也说，除了我们家的人外不能往外说，为什么不能说啊？” 肖家日子过得这么苦逼，能炮制药材也是一门求生的本领，正大光明的挣钱，怎么就不能告诉别人了？ 他一直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问题。 “你呀。”赵明清摇了摇头：“你做事从来只动嘴巴不动脑子。” “错，我有时候还是要动手的。”赵明华表示自己确实没太喜欢动脑子，费劲儿：“大哥，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不要让外人知道了？” “肖家为什么回蜀地啊？” “是因为肖太医……”赵明华一拍大腿，随后一声“哎哟”然后就又想明白了似的：“肖家不能高调，得悄悄的苟活着，是不是？” “此乃其一。”赵明清道：“肖家现在处在风口端浪口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其二，如果知道肖姑娘有此本事，会招来人算计的，肖家现在还太弱根本保护不了她。” “还有呢，让我猜猜，应该还有第三点。”赵明华这会儿脑子像是开了窍：“如果让人知道她会炮制药材，肯定会和我们百草堂抢生意，比如那个千金堂姓金的那一家子？” “知道就好。”赵明清道：“越是危险的时候越需要保护好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让她们搬到镇上去住。” “那肯定没有那个条件。”赵明华道：“你们是不知道，肖家人性子拧巴得很，如果我送她们一点什么吃食，转头她们就会送我吃的，主打一个不欠人情。” “就她们现在的收入，根本就住不起镇上的房子。”哪怕是租呢，一个月少说也得掉一两银子，她们怎么会舍得呢？ “你就不会想点别的法子？” 赵明清觉得这个弟弟是死脑筋。 “什么法子？” (本章完) 第32章 有点冒昧 第32章 有点冒昧 “庆生，你说，能想个什么法子让肖姑娘一家搬到镇上去？” 他们在镇上还有几个小院子，嗯，说是小院子，实则都是有七八间屋子的院子，比起肖家住的水口村的房子大得多。 “少爷，您问小的，小的怎么会知道呢？” 庆生想主子的脑子都不好使更何况是自己的？ 真是问错了人。 “那你说，我直接让肖姑娘搬到镇上去，她会不会去住。” “肯定不会呀。”庆生对肖家还是很了解的：“肖姑娘她们虽然……”穷字生生的咽了回去，改口道：“虽然落魄了，但是风骨犹存，也是有规矩的人家。” 怎么说呢？ 庆生感觉落魄的肖家规矩比赵家的严多了。 当然，这话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没见过自己给自己立规矩的，那不是蠢是什么呢？ “就是啊，大哥明明有主意，居然不告诉我，我给你说，大哥坏得很。” 庆生……少爷啊，你这样说自家亲大哥真的好吗？ “不像二哥……” “对了，少爷，咱们要不然问问二少爷的主意吧，他是读书人，脑子好使，主意肯定正。” “二哥？你觉得指望得上他？”赵明华摇头：“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才不会管这些俗事呢。” “这倒也是。”庆生感慨道：“二少爷明年就二十了，都还没说亲事，他也不着急。” 大少爷二十岁时都当爹了，三少爷的亲事也提上了日程，就没二少爷什么事儿，庆生突然很好奇。 “为什么老爷和太太不为二少爷张罗亲事，反倒先张罗你的亲事了呢？” “因为你家二少爷，我二哥，他满心满眼都是书，他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他读书都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你说他娶妻子干什么？” “也不是吧……”娶妻生子，红袖添香，这不是读书人所向往的事吗？ “他想读书考功名，正好，我爹也想赵家改换门庭自然就不着急为他张罗亲事，以免打扰他认真研读的心；再一个，我爹娘肯定还有另一个梦想。” “什么梦想？” 庆生觉得自家少爷越来越会吊胃口，话说一半留一半，不是好主子了。 “你想啊，要是我二哥考取了功名，是举人身份了，以后肯定就是走仕途了，娶的妻子必然也是官家女子，那样才有能匹配，才是门当户对。”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说亲事。 毕竟，现在只是一个秀才，小官家的女儿谁愿意嫁秀才啊？而商户之女又配不上秀才老爷，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干脆绝口不提亲事。 庆生表示明白了。 “少爷，大少爷还说你脑子不好使。”庆生突然道：“您这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吗？一下就想通了二少爷不娶妻的关键所在。” “我这叫别人的事诸葛亮，自己的事猪一样。”赵明华又陷入了困境：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请肖家入住镇上的小院。 肖明华不知道的是，他不敢做的事，那边张老爷却是抢了先。 张老爷自打知道自己的病因后，切断了过敏源，又吃了肖春暖给开的药，整个人明显的好转。 以前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这次整个人精神爽利了，就想出门走走。 而且，他还得了春暖的提醒，出门的时候可以用帕子把口鼻遮住，把脖子这些地方遮严实就能有效防止粉过敏。 所以，全副武装的张老爷出巡了。外面的世界真大，外面的空气真好。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肖姑娘，这个让他新生的姑娘简直就是救命恩人。 于是就让人抬着滑杆来到了水口村。 水口村的人不认得张老爷，但是却认得张家的大管家马叔，纷纷向他打招呼。 “老马啊，你在这一带挺出名的哈？” 张老爷都有点嫉妒了是怎么回事儿。 “回老爷，老奴时常带着人收租，佃田土给他们，所以都认得我。” 马叔道：“老爷，老奴这就告诉他们，您就是张老爷，是他们心目中的好人。” “别别别，我嫌累。”人家打招呼，你得回应，还要虚情假意的问上几句，说话多累人啊。张老爷连忙摇头：“都不要向外人提起。” 外人只知道张老爷几乎不露面，凡事马叔说了算。 说话间，马叔就告诉张老爷，肖家到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家就住在这地方？” 好狭窄，好破旧！ 当日自己给肖姑娘百两银子，拿了那钱在镇上买院子至少能买上七八个，她居然不要？ “请问你们找谁？”春安带着春强在玩儿呢，看到几个大男人在院门外指指点点心生警惕，阿姐说过：自己家他是妇孺，外面还有坏人，得防着点。 “小朋友，你是肖家的小哥吧？” 马叔发誓，他一辈子说话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皆因为，肖家的姑娘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四舍五入，这些小孩哥也是老爷的恩人了。 “是，你们找谁？” 春安更警惕了。 “我们找肖姑娘。” “找肖姑娘？”春安眼睛眨巴眨巴，大声朝屋里喊：“燕姐，有人找。” “来了，谁找我？” 春燕跑出来看时，却发现春安指着几个大男人说是找她的。 “你们找我？” 春燕把自己最近干的所有事儿都回忆了一个遍，除了挖野菜外真的没有搞过什么破坏，他们找上自己是为哪般？ “小姑娘，我们不是找你，是找肖姑娘。” “我家姐姐多，都是肖姑娘，你要找哪一个呢？”春安立即让春燕回去了，叉着腰站在院门口：“找我姐姐干什么，总要说个原因。” 长姐和宁哥哥都不在家，他就是最大的男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女眷不受欺负。 春安偷偷的捏了捏荷包里竹筒里装的海椒面，阿姐说，若遇上坏人打不过的时候就把这东西拿出来洒在他们眼里，狗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人了。 “小哥，我们找的是能看病开药方的肖姑娘。” 马叔汗颜，当日忘记问那姑娘芳名了，跑到人家里来找人，却说不出名字确实是有点冒昧。 (本章完) 第33章 栖身之所 第33章 栖身之所 “看病开药方的应该去药铺找大夫，我姐姐们都不会，你们找错了地方。” 春安知道对陌生人要防备。 “我家老爷的病就是肖姑娘看诊的，今天是来找肖姑娘看看再开两副药。”马叔心道，这孩子人小心眼不少，是个聪明的娃。 “这位老爷是？” “我家老爷姓张，你们佃的就是我家老爷的地。” “原来是张老爷，失敬失敬。”小小的春安连忙抱拳施礼，然后道：“请稍等。” 张老爷对肖家的好春安是知道的，肖家的家教就是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阿姐才会给张老爷开药方。 张老爷找上门来了，来者是客，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就在张老爷和马管家以为小哥是去请肖姑娘的时候，春安费劲儿的搬了两条破旧的长凳出来。 “家姐和家兄出去了，算着时辰应该快回来了，张老爷你们先请坐。” 不是？ 肖家的待客之道就是在露天小院？连家门都不让进？ “张老爷请原谅，家中全是女眷，不方便见外男。”春安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直接挑明了：“你们请稍等。” 说话间，春燕还捧出来一钵的茶水，春姝跟在她身后提了一个小竹篮子，里面是四个碗。 春燕将茶水舀在碗里，春安就一一送到了张老爷面前等人的面前，连抬滑竿的下人手上也送了一碗。 “请喝茶。” “这茶是？”马叔端着茶水问。 不是他多嘴，实在是老爷禁忌有点多，有些东西不能吃，有些东西不能摸，他得为老爷的健康负责。 “这是我阿姐配的凉茶，张老爷可以喝。” 春安也听阿姐和宁哥哥说起张老爷的病情，知道他忌讳什么。 “噢，多谢。” 还别说，真的有点口渴了。 虽然碗是粗碗，但是肖家的热情却是不容置疑的。 张老爷先是喝了一小口，嗯，不错，又接连喝了几口。 “这茶喝了心里真舒坦。” 抬滑竿的阿成和阿达异口同声，抬眼眼巴巴的看着那个陶钵，剩下的好像不多了？ “两位大叔喜欢喝可以多喝点。”春安很大方：“这凉茶是我阿姐配制的，有清热解毒、祛湿生津、润燥清喉的功效。” “多谢多谢，再来一碗。” 张老爷就眼睁睁的看着阿成阿达将一小钵的凉茶喝光了，心道这两人还真是不客气，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点。 嗯，回头请肖姑娘将凉茶的方子买一份，家里也备上这样的凉茶。 正想着，就见春强朝着远处喊：“阿姐和宁哥哥回来了。” 跟着春暖和春宁回来的还是罗小刚，他俩背上都各背了一小背篼的望春蕾，望春要谢了，春暖亲自带了两人去摘回来准备炮制成药材。 见院子里来了客人，都放慢了脚步。 “阿姐，是张老爷和马管家。” “噢，是他们啊。” 还好，不是仇人不是坏人。 “肖姑娘回来了。” “张老爷，马管家，你们请稍等。” 春暖没去爬树，但还是将自己搞得相当狼狈，衣裙被刮了两个洞，头发也凌乱，不用说，脸上自然还有很多汗渍，这副尊容实在不宜见客。 回屋梳洗时，徐氏就问春暖张老爷找上门是为了什么？ “大约还是想让我开药方子吧。”春暖道：“娘亲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哎……”徐氏最后把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肖家的姑娘现在没资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十五岁的她成了肖家的顶梁柱……就很心疼女儿。 “娘亲，没事的，女儿去见见张老爷。” 出得门来，春暖和春宁再正式待客。 “家中狭窄又是女眷，怠慢之处还请张老爷见谅。” “无妨无妨。” 张老爷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宅院表示理解。 “张老爷的气色比上次见面时好多了，看来调养得不错。” “全靠姑娘的妙手回春之术。”见到春暖，张老爷自然是好一番感谢：“老夫明显感觉好转，所以特意来请肖姑娘再开两副药调理一下。” “好。” 春暖给张老爷把了脉，又问了最近的饮食，斟酌了一下，请张老爷稍等片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回到屋里，春暖用昨天才买回来的笔墨纸砚开了药方，吹干了拿了出来。 “张老爷先按此方抓上两副药来吃，吃了后就不必再吃药了。” “这么说，吃了这两副药我的病就全好了？” 张老爷激动得两眼放光。 “非也。”春暖平静的语气却像一盆冰水直接将张老爷浇了一个透心凉：“此病基本上没有痊愈的可能性，只能说在平时的生活中注意点，远离过敏源。” “意味着老夫出门还是得这样的装备？” 他怎么就长了一副不能见人的样子了？ 张老爷感觉自己的生活真是没趣。 不能随便吃喝，不能四处走动，活动范围还是小得可怜。 “不能治愈，但是可以通过合理的治疗和预防措施，有效地控制过敏症状，张老爷的生活范围还是可以扩大一点的。” 张老爷点头，是啊，不能要求太多。 相比以前走几步路又喘又咳还喷嚏连连，他现在确实好很多了。 至少，现在他敢出门了。 “在春天和秋天的时候张老爷少出门即可。” “明白了，老夫就冬天和夏天出门。” 春暖微微一笑，算是认可。 张老爷给诊费，春暖照例只取一两银子。 而且，人家这次是送上门，没有让自己出诊，一两银子的诊费合适。 “肖姑娘，你和家人就住在这儿？” 张老爷看向这三间破败的小屋。 “暂时的栖身之所。” 肖春暖相信，只要经过她们的努力，以后肯定是会越过越好的，这儿不会是一辈子的住所。 “老夫在镇上有一个一进的小院，总共有六间屋子，算不上宽大，倒也清雅，肖姑娘不如与家人搬进去住如何？” “多谢张老爷的厚爱。”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张老爷的大方让春暖有消受不起的感觉：“春暖和家人在这儿住着倒也挺好的，邻居们都很热情。” 这是不愿意搬了？ “肖姑娘不用有顾忌，那小院是空置的，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搬去住到底要宽敞一些，也安全一些。” 安全一些？ 这话让春暖有点动心。 (本章完) 第34章 给了缘来茶楼两成红利 第34章 给了缘来茶楼两成红利 “敢问张老爷，如果租那院子需要多少银子一年？” 如果价格合适，她倒是想搬。 “不必……” “张老爷的心意春暖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春暖万没有白住的理由。” “这……”张老爷不缺这点银子啊，张家祖上在昌州也是有点产业的，只要他和儿子不败家，不讲究排场，用上三代没问题。 但是要说租金，他确实不太清楚。 说高了，会觉得是在整熟人；说低了，是对肖姑娘的侮辱。 于是看向了马管家。 “回老爷，回肖姑娘，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说，这院子出租一年的费用大约在四两银子左右。” 四两银子？ 肖家不配！ 春暖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目前是没有能力给家人换住处了，毕竟，挣钱犹如针挑沙，钱如流水。 卖饼、炮制一些不值钱的草药，再加上给百草堂炮制一些好药材，如此折腾了快一个月了，原本就有一些必要的销，目前手上的存银总共还不到二两。 再说了，今天去摘了蕾后，卖饼的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都谢了，哪来可以炸饼的材料？ 又得少一个收入项。 所以，春暖神色淡定，轻声谢过张老爷的好意。 “待春暖想换住所的时候再找张老爷。” “肖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这性子，太拧巴了。 “张老爷，马管家，请喝茶。”春燕又端了一钵茶水出来，春宁连忙给他们续上。 看得出来，这一行人对这个茶水都蛮喜欢的。 现在的肖家待客没有精美的佳肴和糕点茶水，这凉茶倒是管够管饱。 “好，多谢。”喝了一口凉茶，张老爷计上心来：“肖姑娘，不知这凉茶配方可否卖给老夫？” 卖配方？ 春暖愣了一下。 这事儿，她真没想过。 “老夫在县城有一家茶楼，平时就是一些绿茶红茶，倒没供应过凉茶。” “张老爷，凉茶分很多种，清热祛湿茶、清肝明目茶、小儿凉茶……功效不一配方不同。” 如果只是自家喝喝，春暖觉得没问题。 但若是卖给别人，那就要对别人负责，性质都不同了。 所以，还真是不太方便。 张老爷一声叹息，果然啊，又是被肖姑娘拒绝的一天。 “肖姑娘，老夫喝着这凉茶就不错，你看，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方子卖给老夫，老夫茶楼就供应这一种。” 这道凉茶的方子简单了很多，是因为她银子不够多，有些药材舍不得钱去买。 春暖想了想同意了。 “张老爷要买我就给你写齐全配方，另外，还把禁忌的一并写上。”春暖道：“毕竟都是些药材配伍，并不是适宜于任何人。” “比如说呢？” “这款凉茶只因药材少，没加入金银之类的，若加了，张老爷是万万不能喝的。” 张老爷明白了！ 当下问春暖付多少钱合适。“张老爷看着给即可，春暖并没有卖过药方。” 给多给少，关键在于以后有没有机会合作。 她会的东西可不少。 像赵明华那样，一言不合就给钱，从来没亏待过她，所以，她乐意给百草堂炮制药材。 张老爷此人也坦坦荡荡的，或许，又是一个可以信任的。 “那……”张老爷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姑娘，老夫先给你十两银子可好，然后，待县城茶楼卖凉茶所得收入再分两成给肖姑娘，你看可行不？” 春暖愣了一下。 知道张老爷是个大方的，没想到居然大方的直接让红利。 转念一想，张老爷真的是个大聪明。 有了这一道凉茶药方的合作基础，往后再求她开另一种药方也是完全可以开口的。 “张老爷大度。”春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当下，春暖将这款凉茶的配伍和禁忌都写了出来交给了张老爷。 张老爷也让马管家取十两银子给春暖。 “肖姑娘，那个小院你可以租下来了。” “如此就多谢张老爷了。”春暖将十两银子退还马管家：“劳请马管家给我六两银子即可，另外，请写一份租房契约。” “这是自然。”张老爷道：“拿笔墨纸砚来。” 春安连忙去屋里取了出来，张老爷就在这张长凳上写下了租房契约。然后又写了一张契约吹干递给了春暖，让春暖签字。 春暖看时，却是县城缘来茶楼分红契约，上面写好了春暖提供凉茶方子，茶楼卖凉茶的两成收益给她，还特意写上了每个季度送账册供她查阅。 这个张老爷，真正是个光明正大的谈钱，是个爽利人。 春暖欣然签字画押。 送走张老爷后，春暖看见弟弟妹妹们都很欢喜：终于要搬新家了。 结果，祖母不同意。 “暖暖，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家还是暂时不要搬为宜。” “为何？” 全家人都不解，春暖其实也想到了一点，但是她觉得问题不大。 “我们家现在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落魄了，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如果贸然搬家，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祖母，暖暖想让您们住得舒服些，而且，这房子这般破旧，万一遇上暴雨之类的，我们怕是无栖身之处了。” 更何况，那院子都付了钱写了租佃契约了，至少，这一年的使用权在肖家人手上了。 放着好的院子不去住，住破房子，这是没苦硬吃啊！ “你的孝心祖母懂。”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样吧，你不是要炮制药材之类的，那院子，你和你长嫂搬过去住，我和你娘她们暂时在这儿住着，等哪天真的住不下了再名正言顺的搬过去也不迟。” “祖母，要搬就一起搬，要不搬，孙媳也陪着大家。”朱玲可不敢独自享福。 “玲玲啊，你快要临盆了，这地方什么都不方便，听话，和暖暖搬过去住也有个照应。”老太太道：“我们早晚会搬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祖母……” 朱玲很感动，这就是她愿意舍弃富裕娘家也要跟着来蜀地的夫家，媳妇受的苦她从来没受过，有福最先想到的是她。 “好孩子，委屈你了。”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若有朝一日我肖家能过上好日子再好好补偿你。” (本章完) 第35章 出现了竞争对手 第35章 出现了竞争对手 春暖接受了老太太的建议，和大嫂搬进了张老爷那个小院。 “这个院子真好。” 这才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朱玲玲道：“祖母和母亲她们都可以搬过来的。” “祖母有祖母的顾忌，或许她是对的。” 毕竟，老人走过的路比她过的桥多，吃过的盐比她吃的米多。 “长嫂，你月份大了，在这个院子里走动更方便。” 在水口村，出门是一个坝子，然后就是一个高坎，高坎下面是她们佃的沙田。 身怀六甲的朱玲出门走几步全家人都会提心吊胆，真怕她摔跤。 “院子离村子不远，我闲着的时候可以回去看祖母她们。” “有两里路的样子，长嫂还是不要走动的好，万一在路上发作了怎么办？” “不会提前吧？”朱玲玲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有些难受：“二妹妹，我不是重男轻女，但是，我就想这个孩子是一个儿子！” “长嫂，我懂。” 肖家的第四代嫡长孙，那不是身份，那是责任！ 大伯爹和三叔还有大哥二哥他们流放漠北，时间长达十年。 都是些文弱之人，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扛得住，等得到回来的那一天。 肖家，现在只有一群妇孺，如果能生一个男孩，才能更大的激起大家活下去的斗志。 “二妹妹，我又怕……” “长嫂，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母子平安。” “嗯，二妹妹，我信你！” 朱玲玲闲着没事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曾听人说有人替书局抄书，抄一本书能挣几十文钱，二妹妹，你托人问问，看有没有这种差事，我虽然不才，但写的字也看得过眼。” “长嫂，抄书费眼睛，而且你现在的身子不宜久坐，要挣这钱也得等你出了月子。” “可是我闲着……” “并没有，你每天进行一些轻微的活动，到时候生产也能顺利一些，你也能少受一些罪。” 春暖看长嫂的脚已经浮肿得厉害也是很心疼，每一个当娘的人都会受不少的罪，可惜这些罪都没有人在意，甚至连女人自己都觉得这是应该受的。 “二妹妹，你懂医真好。” 朱玲玲突然间就觉得，当年自己学的那些什么琴棋书画真的都是无聊时的消遣而已，女红和厨艺是能生存，而像春暖这般学了本事才是真正的才女。 世人称赞的才女，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真正是不落魄不知道生活的苦。 肖家人知道生活的苦了。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小姐公子哥儿，天天看着门口种的菜一天一个样欢喜得很。 “祖母，您看，这是丝瓜，这是黄瓜，还是苦瓜叶……”春燕扶着老太太出门散步，边走边给她介绍：“种下一个多月，就长藤了，罗婶子说再过段时间就会开了。” “不得了，我们燕儿都认得这些菜和瓜了。” “认得，自然是认得的。”春燕笑道：“祖母，燕儿现在可厉害了，能认得很多的野菜。” “是，我们燕儿厉害。”祖孙俩正说着话，就见有人朝家里来了。 “祖母，快看，赵家的公子来了，他一定是来找阿姐的。” 赵明华没料到得到的回答是：“暖暖不在家。” “老太太，不知肖姑娘去何处了，晚辈有很急的事儿要找她。” “很急吗？” 老太太想了想：“那你去镇上有一棵黄桷树的那个院子里找她吧，她和玲玲住在那边的。” “好，多谢老太太，晚辈这就去找肖姑娘。” 走了几步路，赵明华突然回过神来。 “庆生，有一棵黄桷树的那个院子我记得是张老爷家的？” 他们小时候没少爬黄桷树，然后爬到那个围墙上，钻到那院子里去捉迷藏，反正那个院子一直是空置的，而且里面一应俱全，张老爷家的下人还会每隔三五天来打扫一下。 有一次他甚至躺在床上睡着了，结果醒来都大半夜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跑回去时，家里天都差点塌了，都以为他出了意外，庆生为此被打了个半死。 “是的，少爷，您还在里面睡了半宿，家里人以为您被拐走了，小的挨了揍。” “这事儿你还记得呀？” “当然记得。” 少爷闯的每一次祸他都用小本本记上了，从小到大没少为他背锅，挨揍的也总是他，没办法，选择了这样一个性子跳脱的主子也只能受着了。 好在，自家这位主从来不亏待自己，拿他当兄弟一般处。 “那怎么会给肖姑娘住？” “不知道。” 赵明华……这个小厮还是不要了吧，回答得那么干脆，一点脑子都不打算动？ “少爷你等会直接问肖姑娘不就行了？” “要你提醒。” 赵明华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为什么肖姑娘和张老爷又有了交集。 “肖家佃的门口那块沙田就是张老爷家自种的，才佃给肖家的，油菜收割后油菜杆都是肖家去拔的，说是留着当柴烧。然后又种上了稻子，少爷您忘记了，当时您还让小的下田帮忙插秧来着。” “是了，田是佃的，那房子也可能是佃的。”赵明华还想着要给她一个院子让她们家人搬进去住呢，结果倒好，人家早就有本事安排了。 就觉得这个张老爷居心不良。 “张家和肖家还有什么往来吗？” “听说肖家来得晚，没有育秧苗，是张家的管家马叔挨个儿和佃户们打招呼，让他们剩下的秧苗都送给肖家种，所以肖家那一块沙田才能很顺利的完工。” 又是佃田，又是佃房子，还要帮忙找秧苗，张家的动机不纯。 莫不是知道了肖姑娘有一手炮制药材的好本事，然后想来分一杯羹吧？ 出现了竞争对手？ 坏了，早知道就先给肖姑娘签个契约，往后炮制的药材只卖给百草堂！ 嗯，这次去就要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一定要把张老爷的计划掐死在摇篮里。 “张老爷家的产业并没有药房，少爷，您是不是多虑了？” “你懂什么？”赵明华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张老爷不出门是在干啥？老奸巨滑阴着坏呢，是人都不会嫌弃银子砸手。” (本章完) 第36章 明华哥哥 第36章 明华哥哥 “赵公子，你……”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后一想，肯定是家里人告诉他的。 “肖姑娘，你我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叫我赵公子了，我叫赵明华，你直接叫我名字得了。” 不等春暖请他进，径直就往里走。 他，从来是自来熟。 “这个院子这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破败不堪了，还怎么住人，肖姑娘，你搬到我家空院子里去住吧，那儿地儿宽，适合你炮制药材。你家人也住得下。” “多谢赵公子，只是这个院子是春暖才租下来的，租期是一年，不住就浪费了。” 是租的，很好，不是送的就好。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看来，她和张老爷的交情也没有那么熟。 “不知赵公子来这儿是……” “噢，是这样的，上次让你炮制的一批药材经过我爷爷他们验收完全合格……” 春暖就想笑，她炮制的药材都不合格的话，整个大夏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的能合格了。 这些年，自己醉心于医学，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炮制药材。最主要的是，曾祖父和祖父收藏的名贵药材不少，足够让她试手，就算是失手祖父也不责怪。 她炮制的药材，很多时候都是让丫头莲儿送到了品康大药材行出售，那也是能卖一个好价钱的。 品康大药材行的掌柜还给莲儿讲过，让她转告：“不管你家人炮制的什么药材都可以拿来卖，价格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不得不说，品康大药材行也确实光明磊落，不会因为莲儿的隐姓瞒名而压价欺凌，这一点倒是让她印象极好。 所以呢，赵明华说了这么多，目的就只有一个：要让她签一个只卖独家的契约，是想将她锁死在百草堂！ 这就是生意人的本性！ 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人，让你不设防就会掉进坑里去。 “对不起，赵公子，这契约我不能签。” 她又不是炮制药材的小白，春暖还指望有一天能和品康大药材行的人搭上关系，再继续卖药材，而且是大批量的药材给他们。 百草堂，太小了点，真的是留不到住大菩萨！ “你果然是和张老爷有了合作？” 赵明华后怕得直拍大腿，腿了又喊疼，在院子里直跳脚。 这话，肖春暖没法接。 她确实和张老爷有了合作关系，缘来茶楼卖凉茶有她的两成红利，谁给她钱，谁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为什么，张老爷家有产业，但又不是药房，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和他合作，肖姑娘，你知不知道，他肯定会坑了你的……” 春暖听明白了，这人想岔了，以为自己和张老爷有了药材的合作关系。 这是看到了她能创造的商业价值了，所以想把自己锁死？ 春暖又怎么会入他的意。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春暖还是解释道：“张老爷并不知道我会炮制药材，我们的合作也不涉及药材。” 出凉茶方子是肯定不算的。 “真的，那你为何为与我百草堂签契约？”赵明华连忙道：“是怕我们坑你，少你的钱吗？你放心，我们百草堂开店，童叟无欺，我赵明华做生意也绝对不会坑蒙拐骗。这个你可以四处去打听打听，我们这个药铺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没有百年也有八十年了……” 赵明华就差发誓了，就是想让春暖相信他们不奸诈。“赵公子，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春暖觉得计划没有变化快，人不变的时间也会改变一切。”春暖道：“我向来不做太长远的打算和计划，以免自己被自己束缚了。” 一个时间段有一个时间段的坎要过，一个时间段有一个时间段的债要还，今天的合作伙伴说不定某一天就会翻脸。 没错，特别是知道赵明华要娶的是肖氏大族族长的嫡孙女肖春兰时，春暖就做好了随时可能会失去百草堂这笔收入的准备。 都知道耳边风威力强，肖氏大族和自己这一房人是冤家，又怎么会乐意看到自己能挣钱养家的事呢？ “你……” 春暖看他急得满脸通红笑了笑，年轻人啊，还是太嫩了点，说话做事容易上脸，喜怒都挂在了脸上，让她怎么敢把未来的生计与他绑在一条船上？ “不知赵公子找我还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了。” 气得赵明华转身就想走，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了：“对了，你炮制什么药材，我们百草堂就收什么，对你炮制出来的药材都不挑剔的。” “多谢赵公子。” 春暖就知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她炮制的药材如果都能被嫌弃的话，一定是原材料不好而不是她春暖的本事不济。 “又叫我赵公子了，我都说了，你可以叫我赵明华的。” “那我叫你三公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也可以叫我明华哥哥。”赵明华说完自己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啥，让一个姑娘叫自己哥哥好像是不太好呀：“我应该比你痴长几岁。” “三公子自然是比春暖大。” 明华哥哥？ 我们真的很熟吗？ 春暖才不会这么傻。 赵明华听到春暖叫他三公子，心里又不爽了三分，赌气大步跨出了院门。 “明华哥哥。” 娇滴滴的声音传到了耳边，赵明华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明华哥哥，你小心点，千万别摔了。”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一个身影就飘到了赵明华的面前。 “刚才是你喊的？” 赵明华回头望，看到那道院门已经关上了。 是了，他还想期待点什么呢？ “是啊，明华哥哥，怎么样，你有没有摔着？” “你……”看了一眼，确定不是自己家那些亲戚朋友的表妹堂妹什么的：“我不认识你，我们很熟吗？” “明华哥哥，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们……”姑娘话没说完，羞得红透了半边脸。 “我们什么？”肖明华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连忙后退几步：“你离我远点，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第37章 女大不中留 第37章 女大不中留 “明华哥哥，你不记得我了？” 女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娇滴滴的，每叫一次明华哥哥，赵明华就有一种要被折寿的窒息感。 “我该记得你？” 赵明华不解的看向庆生，庆生眼睛早就抽搐了，太太没骂错，少爷这记性被狗吃了是真的，这不就是和他议亲的肖家大小姐吗？ 哎玛，他不记得她了，然后呢，她会不依不饶伤心落泪吧，到时候少爷还不知道怎么哄！ “明华哥哥，我是春兰啊？” “春兰？” “是啊，我是春兰，你不记得我了？” “春兰不是大嫂院中的大丫头吗？”赵明华再次问庆生，庆生……少爷啊，你作的孽我可不负责善后。 “咳，少爷，那个春兰是大丫头，这位是肖氏大族族长的嫡长孙女，肖春兰，春兰小姐。”哎，还要怎么说啊？都给你这么明白的提示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赵明华知道是谁后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的跑，就她这样的娶了当媳妇自己一定活不长久：“庆生，走。” 庆生发现，少爷不是用走，而是用跑的，大长腿三步并作一步跑得飞快，丝毫不顾及人家在后面喊明华哥哥，喊得心都要碎了。 “少爷，等等小的，等等……” “少爷，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呢？”庆生上气不接下气总算追上了自家主子：“少爷，你跑这么快，是怕她把你吃了咋的？那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还害怕她？” “谁说是我未婚妻的，你别瞎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被打死才是怪事儿。” “怎么不是？”庆生疑惑道：“我听我娘说了，太太请媒婆上门提亲来着。” “那是以前的事儿，那是我娘自作主张的事儿，这事已经作罢，休要再提。”赵明华连忙道：“就算爷打一辈子的光棍也绝对不会娶她。” 明华哥哥，明华哥哥，好家伙，这哪是正经姑娘喊出来的声音，嗲得他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不是吧，少爷，真的作罢了？不娶她了？” 要说，庆生也觉得这位肖小姐真的……和自家少爷完全不对盘啊。 赵家三少爷，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主，他都需要人哄；而这位肖小姐也没长大……啧啧，都不敢想象真要娶回家了未来的赵家三房有多热闹。 “是真的，我爹亲自说的。” 那就好！ 庆生想我的命也是命啊，主子日子不好过，当小厮的就过不好。 赵明华的快速逃跑让肖春兰一头的雾水。 立即就回去回了她的娘亲文氏。 “娘亲，肖家的订事定下来了吗？”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害羞，着什么急，说不去还当你是恨嫁似的。”文氏嘴上安慰女儿不着急，心里却是纳闷了，离上次媒婆来提前有一个半月了吧，怎么还没来提第二次？ 不对劲儿啊，一般相隔十天半个月就应该来第二次了。 “娘亲，我今天在镇上见到赵明华了，我喊他，他居然都不理我。” “你这孩子，人家不理你说明人家有教养，你想啊，大街上他见着一个姑娘就嬉皮笑脸的说话才好吗？？” “可是他知道是我呀，而且听了我的名字后还跑得飞快，一句话都不和我讲。”“那是害羞了呗。” “有什么可害羞的。”肖春兰嘟着嘴道：“该爱羞的人是我好不好？” “是，该害羞的人是你，你却上赶着去喊人家，哪有姑娘像你这样的。”文氏头疼得很：“春兰啊，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你不要太热情了，这样显得你很低廉似的。你是肖氏大族的大小姐，你得学着把身份端起来，你配赵明华绰绰有余，你这是下嫁，懂不懂？” “知道了，娘亲。” 下嫁高嫁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她喜欢就好。 “娘亲，女儿都快满十六岁了，娘亲……” “你这孩子，我和你爹还想着多留你一两年，到十八岁时出嫁更好一些。”文氏对这个娇惯着养大的女儿也是很无奈：“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娘家当闺女的时候我们都拿你当成宝，嫁到别人家就要孝敬公婆伺候丈夫，要受别人家的家规约束，哪有闺阁中这般自在。” “娘亲……” 肖春兰倚着亲娘撒着娇，意思不言而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文氏苦笑：“娘亲知道了。都不知道那个赵明华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心急。” “娘亲，他哪儿哪儿都好。” “是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嘿嘿，娘亲最好了，春兰最喜欢娘亲了。” “去去去，你这一招对我没用的，你当我是老太太老爷子？”文氏道：“你这性子哟，也被你祖父祖母宠坏了的哟，我真是担心啊……” “算了，也不用担心，赵太太与我也是旧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她不是那搓磨儿媳妇的人。” “娘亲……”肖春兰脸红透了，说她是赵家的儿媳妇，这话她爱听。 文氏得了女儿的暗示，是想早点与赵明华把这事儿定下来，看样子，是恨不能在今年完婚了。 只是，赵家那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呢？ “陈嬷嬷，给赵家透个风，这一晃又是一个多月了，打铁得趁热。” “是，太太。” 陈嬷嬷是认得那个媒婆的，当下就去找媒婆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赵太太问问去。” 不光肖家急，媒婆也急啊，肖家和赵家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这桩亲事谈成了，谢媒钱就够她吃一年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上赵家一问，赵太太说这事儿不急。 “咋了？”媒婆一听知道完犊子了，不出意外就是出了意外了：“赵太太，老婆子做媒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你放心，只要老婆子这次一上门，这门亲事铁定成！” “多谢嫂子了。”赵太太的话很简单：“我家老爷说老三性子跳脱，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孩子，不宜过早谈亲事。” 啥？ (本章完) 第38章 坚持要嫁他 第38章 坚持要嫁他 媒婆是专业的，赵太太话中话也听了个明白。 “这肖家大小姐才貌双全，肖氏大族嫡亲的孙女，和贵府是门当户对，赵太太，怎么就放弃了？” 这不是影响她的谢媒礼吗？ “是我家老爷的意思。”赵太太其实还是觉得肖春兰讨回来做老三媳妇也是挺好的，那姑娘自己见过，文文静静的，长得也不错：“我家老爷说了，正因为人家是好姑娘，我家老三文不成武不就的，得好好纠正纠正性子，以免祸害人家姑娘。” “两姓之好，是结亲不是结仇，就我家老三那性子，真是高配不上肖家大小姐。” 赵太太是昧着良心贬低自己的儿子，天地良心，她觉得自家儿子除了考不上秀才当不了大夫外，其他其实都挺好的。 也是不想和肖氏大族结仇，所以可劲儿贬低自个儿儿子。 但愿这些话能在媒婆这儿当风吹过，若不然几年后还怎么娶媳妇？ 谁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一个不着调的小子？ “赵太太这是真不提了？” “不提了。”赵太太连忙塞了二两银子到媒婆手上：“有劳嫂子帮忙美言几句，等我家明华被老爷调教好了，再请嫂子帮忙说一门亲事。” “行行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不是吹牛，天下就没有我胡媒婆谈不拢的亲事。” 有二两银子也算是安慰吧，胡媒婆虽然不知道赵家为什么不愿意求娶肖家大小姐了，但是她也不算是白来。 这事儿，一定得办妥了。 “什么？赵家这段时间忙，没有提亲的打算了？”陈嬷嬷得到胡媒婆的回复都震惊了：“忙什么忙？还有比娶儿媳妇更忙的事儿吗？” “不知道，应该有吧？” 哎，这嬷嬷当真是老了，没听懂话中的意思吗？ 非要说人家不稀罕你家小姐了，不求娶了脸上才有光吗？ “什么呀？”陈嬷嬷气笑了：“他赵家以为他家了不起啊？居然敢嫌弃我们小姐！” 胡媒婆……看看吧，这大约也是赵家不娶的原因所在。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当宫学流神，一个嬷嬷也不过是下人而已，说话狂得很啊。 只能说，赵太太是个聪明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相当的正确。 娶妻娶贤，贤妻旺三代。 肖家大小姐的在外的名声不显，但是胡媒婆其实是打听到了一些个中细节不好说的事儿的。 这门亲事没成，也算是她积了一点功德。 “你说什么？” 肖太太文氏听到陈嬷嬷的话后震惊了：“什么原因知道吗？” “不知道，赵家只说三少爷太顽劣了，赵老爷还要管教向年再议亲事。” “不行啊，管教几年，几年后我就二十出头了。”肖春兰听到这话急得眼眶都红了：“肖伯母不是一直挺喜欢我的吗？我也喜欢明华哥哥，娘亲，您和肖伯母不是一直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到手的夫婿突然间就飞了，肖春兰的天都塌了。 “春兰，胡说什么？”文氏脸涨得通红：“你先回院子去。” “娘亲……” “回去。”“我……”肖春兰哭着跑回了后院。 “太太。”陈嬷嬷担心的看向大小姐的背影：“大小姐她……” “春兰年轻不懂事，大夏又不只有一个赵明华。”文氏又气又恼：“我还是有点想不通，明明我和赵太太聊得好好的。” 一个看女婿一个看儿媳，都是十分的满意，怎么突然间就不谈了呢？ 文氏气不过的不甚至不是赵家不谈了，而是提出不谈的是赵家。 肖氏大族，昌州四大家庭之一，整个赵家都要低一等的，怎么敢嫌弃她的闺女？ “太太，强扭的瓜不甜。”陈嬷嬷也只能这样劝她了：“只不过，大小姐好像是动了真心了，太太，您要不要去看看大小姐。” “这妮子，就是见识太少了。”文氏一声叹息：“养女儿都是债啊。” 不得已，还只能去女儿的院子安慰她。 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见过大太太。”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丫头见状连忙见礼：“大太太，小姐她……”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文氏走进了院子。 “也去，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肖春兰操起桌上的瓶就砸向了门口的人：“都给我滚远点，别进来碍我的眼。” “春兰！” 幸好文氏躲闪得快，那瓶才没砸到她头上：“不得无理。” “娘亲…？”看到自己差点犯了错吓得不轻，不过想着那门亲事，一下就扑到了文氏怀里：“娘亲，我就要嫁给赵明华，我喜欢他，我就要嫁给他，除了他女儿谁都不嫁了。” “春兰，你这是何必呢？”文氏气得不轻：“世间又不只有赵明华一个男子？比他好看的有本事的多得很，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姑娘家为一个男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娘，世上再多男儿，再好男儿我都不稀罕，我就是要嫁给他。” “可是，赵家并没有迎娶你的打算呀？” “不对，他们有，是你们先拒绝了，然后赵家就觉得没有脸面了，所以就不再上门来提亲了。” “春兰，这种事儿怎么能怪在我们头上呢？”文氏都被女儿气笑了：“世风如此，有人上门提亲，女方也是要象征性的拒绝一两次，表示并不是上赶着嫁女儿，是他们三番五次求娶的儿媳，这样才会珍惜，才会给足你脸面……” “那都是骗人的。”肖春兰嘶哑着声音道：“哪来三番五次，赵家也是大户人家，他们不要面子吗？为什么你们当时不答应啊？现在怎么办？他要娶别人了吗？” “不，我绝对不能让赵明华娶别人。”肖春兰紧紧的捏着手绢：“赵明华只能娶我，只能是我肖春兰的姑爷。” “你……” 女儿是什么性子文氏再了解不过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春兰啊，娘亲让你大姨在昌州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姑爷，可行？” (本章完) 第39章 拿捏好幺儿 第39章 拿捏好幺儿 肖氏大族的事儿赵明华并不清楚，但是他算是真正见着了正主。 一回家就往亲娘院子里跑。 “儿子见过娘亲。”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赵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落下的地方也不是东边呀？” “娘，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说吧，是惹上你大哥了，还是被你爹揍了？” 除了避祸外，他怎么可能主动跑到自己面前来请安？ 而且，谁家好幺儿天快黑了才来主院请安？ “没有啊？”赵明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示意在旁边伺候的婆子和丫头退下去。 等下人一退，赵太太就是一声叹息。 “说吧，又闯了什么祸了？”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来求助她？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个好幺儿无事不会来主院。 “真没有，娘亲，儿子真的没闯祸，而且，儿子乖得很，祖父看了儿子送去的药材赞不绝口，还说以后要让儿子多和肖姑娘合作。” “等等。”赵太太总算想起了一件事要问：“你说的那个肖姑娘多大年纪？长得如何？品行怎么样？” “娘，您想干啥？” 赵明华瞪大了眼睛。 “我不想干啥，我怕别人想干啥？” 赵太太有点想不明白，安南镇这么大，那位肖姑娘怎么独独就认识了明华？ “娘亲，那肖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对，娘亲这样看着他干嘛？ “你被迷住啦？” 吓，赵明华眼睛瞪得更大了！ “娘亲啊，你可真敢想？”赵明华乐了：“您当您儿子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胜子建？” “咋的，你未必还配不上她？” 赵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她儿子不好。 是的，她可以说她儿子不好，但是别人不行。 “娘亲，您是没见过那肖姑娘……算了，我给您说这些干嘛，人家肖姑娘的事儿岂容我们背后蛐蛐。”赵明华差点将正事给忘记了：“娘亲，那个肖氏大族那边的亲事没谈了吧？” “怎么，后悔了？想谈了？” “别别别，没谈最好了，娘亲，您是不知道，儿子今天见到真人了，我的个天……” “什么叫见到真人了？”赵太太气笑了：“未必还有假人？你和春兰不是见过面的吗？” “啥呀，啥时候见过的？儿子发誓我是没见过就算是见过也不知道她是谁，我更不想知道她是谁。”赵明华反应相当之激烈：“娘亲，可千万别让我娶她，我宁愿去庙里当和尚也不娶她！”“你这孩子，人家又怎么了？”赵太太皱眉：“那可是肖氏大族族长的嫡长孙女，配你绰绰有余，你还嫌弃？” 老爷说不让谈，他也是满脸的嫌弃，这父子俩都是什么眼神啊？ 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行了？ “明华哥哥，明华哥哥……” “你是着魔了还是鬼上身了？”赵太太错愕的盯着儿子：“好好说话不行？”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她就是这样喊我的，半句人话都不说，害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娘亲，这样的媳妇要是娶回家，我保证路都走不稳。”赵明华咽了一记口水：“真的，她一开口说话就吓死人。” “你是说……” “是啊，就是这样的啊，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她就上赶着喊我”赵明华真是受了惊吓：“所以，儿子就跑来找您了，娘亲啊，您可千万做主，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给你自己娶一个这样的儿媳妇！除非你受得住！” “你这孩子……”赵太太听得那娇滴滴的声音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肖春兰我也结识过几次啊，看着挺端庄贤淑的样子，怎么会如你说的这般不堪？” “娘亲，您怕是不知道，有一种人就爱装！”赵明华直接点破：“要么在你面前装，要么在我面前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反正就是让人看不到她的真实模样，和这样的人要过一辈子，想想就可怕。”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说完还打了一个冷颤。 “你这孩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明确回复肖家了，这门亲事作罢了。” 赵太太也不喜欢妖揉造作的女子，在她看来儿媳妇就是要落落大方，可以不要有好的容貌也不必要有多高的才华，但一定要温柔贤良，好媳妇旺三代，她可不想要天天作妖的儿媳妇。 “那就好，多谢娘亲，儿子告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明华转身就跑。 “你给老娘站住。” “娘亲，还有何指示？” “都到饭点了，留下来陪我用晚饭。” “啊？”抬头看了看天：“时间还早吧，那个，爹爹不是在家吗？他会回来陪您的，儿子还是回自个儿院子去吃吧。” “你敢跑，我明天就去让媒婆上肖家提亲。” “娘亲，做人要厚道！”肖明华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的软肋被亲娘拿捏了：“您都说了回绝了的，怎么又要改主意啊？” “儿子不孝顺，不愿意陪老娘吃饭，老娘就找一个愿意陪着的儿媳妇。”赵太太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记得那肖春兰还是蛮喜欢与我亲近的，想必当了我儿媳妇也会按时请安，陪我用一日三餐……” “娘亲，儿子陪，儿子也愿意陪。”赵明华连忙投降：“娘亲，您快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咱是君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你娘我是小人，是女人。”赵太太好不容易才摸到能拿捏的他的事儿，自然是不放过了：“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听父母安排也是应该的。” “娘亲，娘亲，您是好人，是最最好的娘亲，才不会让儿子娶一个看着就讨厌，听着声音就厌烦的人为妻的，对不对？”赵明华直接绕到了赵太太身后捏起了肩膀：“娘亲，您辛苦了，儿子给您捏捏。” “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怕娶媳妇。”赵太太气笑了，她的好幺儿可从来没有这么孝顺过：“放着这样的人你不娶，那你倒是给娘说说，你要娶个什么样的？” (本章完) 第40章 我给双倍 第40章 我给双倍 “不娶，娶了媳妇会忘了娘。” 赵明华的回答让赵太太又气又好笑，这小子，就是没长大，不知道娶媳妇的好处。 肖氏大族的肖春兰不谈了，也就是说，与肖氏大族的姑娘都无缘了。 想想也就明白了，连族长的嫡长孙女没有谈的亲事，肖氏大族哪一房的姑娘又合适嫁过来呢。 赵太太看着儿子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真就觉得需要一个媳妇儿来管着他。 可是，谈谁家的好呢？ 不行的话，看看大儿媳有没有交好的年轻姑娘，哪怕是小户家的闺女也好，只要是知根知底的性子好就成。 别看这小子不着调，要求还有点高。 要合他眼缘的才谈。 每次想要问儿子，有没有看着合眼缘的，结果，总说是在忙。 也不知道忙个啥。 此时的赵明华，几乎是天天往黄桷树下的院子跑。 搞得朱氏都觉得不正常了。 “二妹妹，那个赵公子怎么……” “嫂子，随他。” 这人时常拿药材来让自己炮制，而且是要守着炮制，看样子不仅是想做生意，还想当徒弟。 有心不用教，没心的教也教不会。 不是她小看赵明华，就凭他那跳脱的性子，着急上火的样子，就不是能把药材炮制得出来的人！ 这也涉及不到什么秘方，春暖压根儿就不用防着他。 按照祖父的意思：好的本事能多一些人学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断了传承。 而且，赵明华来这儿的目的更像是在防她，总有意无意的问着张老爷那边的事儿。 结果这天他刚来不到半个时辰，马叔就来了。 马叔是来送茶楼凉茶账本和送红利的，春暖连忙将马叔迎进了书房，看过后签收了红利，对茶楼的生意也是很有信心，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就分得了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在京城当小姐的春暖不会看在眼里。 但是，在蜀地落难的春暖却是一大笔收入，对张老爷感激不尽。 送走马叔后就寻思着要不再给一个凉茶方子。 一转身，差点就撞上了赵明华。 “赵公子，你怎么站在这儿？” 吓了她一大跳。 “你还说你和张老爷家没有合作关系？” 那是马管家，是能代表张老爷做主的人，有什么事儿非要去书房说？ 他一天来三遍，都没有进书房的资格。 果然啊，祖父说得没错，好的一定要藏着掖着，若不然就要被人截走了。 “……” 春暖……这人怎么像没长大似的，还委屈上了。 不是，她为什么要怕他呀？ 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别说话，让我猜猜看。”赵明华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缘来茶楼。” 春暖震惊的看向他？ 这也知道了？ “我就说嘛，张家的缘来茶楼打我记事起就在昌州开着的，生意从来没有这么火红过，最近一个多月上了什么凉茶，很多人都喜欢去喝，还说清热解暑的。” “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赵公子，什么叫我动了手脚？”光明正大的生意，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怎么就有了阴谋似的。 “凉茶是你给的方子？” “你很聪明。” “那是当然，昌州吃喝玩乐但凡生意好一点的地方，都逃不出我的法眼，我肯定是要去打探打探的。” 打探出来了又与你何干啊？ “肖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明华郁闷死了，天天守着人呢，结果财却外露了：“你有凉茶方子，怎么不与我合作啊？是怕我给不起钱，还是说我找你合作的诚意不够？” “赵公子，你们家不是百草堂吗？是药坊啊，是看诊治病的地方，总不能去卖凉茶吧？” “行吧，我也不装了。”赵明华之所以这么委屈，就是因为缘来茶楼生意兴隆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我的六方缘茶楼就在缘来茶楼的对面，原本我们的生意不分秋色，就是你打破了我们的之间的平衡，我嫉妒了！” 啥？ “你的茶楼？”春暖有点意外：“你家开百草堂，然后还有茶楼？” “百草堂是赵家的产业，六方缘茶楼是本公子十四岁的时候用毕生私房钱悄悄盘下来的店，开业到现在没赚多少，也没亏本。” “而且，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庆生外就只有你。” “赵公子，你真是好本事啊。”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十四岁就敢瞒着家人悄悄开店。 “咳，本事也不算好，主要是没怎么赚钱。”赵明华道：“你给缘起茶楼凉茶方子，张老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也给我一个方子，我给你加倍的好处。” 春暖……这样竞争的话，我觉得也可以有。 只不过，给了张老爷茶凉方子，又给赵明华另一道凉茶方子，好像对张老爷有点不公平，人家一来就直接给两成红利，总不能见利忘义吧？ 以后还要不要合作啊？ 做人，还是要厚道些。 “肖姑娘，你倒是给我凉茶方子啊？” “你不觉得你们这样竞争不太好吗？”春暖想了想：“到时候你们两家闹起来我就尴尬了。” “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那张老爷就猜不出来？” 这世间又不只有你一个人聪明，当张老爷请的掌柜这些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同行是冤家，再说了，我们赵家是杏林世家，祖传的医术，会配制凉茶也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说来，张老爷也知道六方缘茶楼是你赵公子开的了？” “不是，没有，我一直都藏着的，除了掌柜都不知道我是东家。” 所以凉茶方子，更不能给赵明华。 “肖姑娘，说好的合作呢？”有钱一起赚啊，怎么就这么死板？ “回头我想想，给你那家店来点别的有特色的东西，这样你们两家良性竞争，也不至于闹得难看。” “行，这话我爱听。”赵明华道：“说吧，张老爷给了你什么好处？” 春暖也就不藏着了，直接说给了十两银子和两成的红利。 “这老东西还大方呢。”赵明华都有点后悔了，他说要给双倍的，算了，说话算话：“你把方子给出来，我给二十两银子，给你四成的红利。” “此话当真？”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心都在滴血，话却说得相当豪迈。 不过，一想到六方缘的生意从此以后也可以起来，赵明华又觉得给得值了。 得到了春暖的承认，赵明华开开心心的走了。 朱氏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欲言又止。 罢了，这个家都是春暖在撑着，在当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又有什么资格提醒她呢？ 反正小镇上人不多应该也没人在意的，如果是在村里倒会担心有闲话传出来。 宝宝们，新的一年马上来了，祝你祝我，祝我们事事顺意，好事连连 (本章完) 第41章 养了外室 第41章 养了外室 “你说什么？他又去了镇上黄桷树那个小院？” “是的，小姐。”一个婆子道：“老奴装着是卖针线的，一路尾随着赵三公子，看他今天去了两次。” “昨天也去了的？” “是，昨天，前天都去了的。” “那个院子不是说是张老爷家的吗？” “是，但是，里面应该是住着女子，老奴今天看关门的是一个孕妇，看肚子，应该快生了。” “什么？” 肖春兰震惊了。 “是赵明华的相好？都快生了？” 难怪赵家不提亲了！ 原来他早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在外面养人了？ “本小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敢勾引赵明华。” 肖春兰的天都塌了！ 怒气冲冲就要出院门。 “小姐，太太交待过，您要在房里绣嫁妆，哪儿也不能去。” 事实上，是文氏觉得女儿太能闹腾了，为了一个赵明华就要死要活的，传出去会丢人，直接将她禁足了。 “新郎都被人勾引跑了，我还绣什么嫁妆，我嫁给谁？”肖春兰气得直接推开了看门的婆子：“别拦着我，本小姐要去看看，哪儿来的骚狐狸……” 大小姐出门了！ 婆子没拦住连忙去禀报太太。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文氏又气又恼：“你们没长手没长脚？还不赶紧的把人给找回来，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好。” “太太，大小姐说……” “此话当真？赵明华养了外室，都要生产了？” “老奴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人看见了……” “那也不管春兰的事呀，和赵家的亲事早就没谈了。”文氏又气又急，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她一个姑娘家，上赶着去闹是几个意思？又以什么身份去闹腾，丢人！” 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一根筋的女儿呢？ 文氏气得不行。 “世间又不止他肖明华一个男人，再说了，正室都没娶就养外室，弄出一个比嫡子还大的庶子，这样的人也配她着急，真是猪油蒙了心。” 肖太太亲自带人追了出来。 紧赶慢赶，在肖春兰拍响黄桷树门前的小院前一瞬间将她拉住了。 “母亲，他养狐狸精，原来他不理我是因为养了外室，那外室就住这里，都要生了……” 哭得梨带雨好不伤心。 “人家养什么关你什么事儿？”文氏头大得很，唤婆子将人死死的拉住：“赵家已经明确不谈这门亲事了，而且，就这样的家风家教，我肖家还不将女儿下嫁与他呢。” “不，女儿就要嫁赵他。”肖春兰像疯了一样：“我就是要看看，这里面的是一个什么货色，她到底哪一点儿好了……” “胡闹，赶紧的回去。” “不行，不管您怎么说，今天我就是要见到这个狐狸精。” 一行七八人围在院门口又哭又骂的。 在院子里炮制药材的春暖停下了手上的活儿。“长嫂，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吵架？” “可能是吧。” 朱玲其实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大约又是哪家的爷们弄大了女人的肚子养在了外面，这些戏码在京城就不少见，一想到自己夫君连通房小妾都没有一个，成亲以来夫妻恩恩爱爱……老天爷都嫉妒她们的好了吧，所以才会让她们分别，两地相距几千里夜夜长思. “这些人大约是吃饱了撑着了。” 春暖苦笑，又捡起了手上的活儿继续干：“当她们像我们一样愁吃愁穿，活儿都干不完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会看淡了。” “是啊，饱暖思淫欲。”朱玲一边做着孩子的小衣一边摇头叹息：“人啊，有时候是不宜好，放着好日子不过总是要找事。” 不管外面怎么吵闹，春暖和朱玲是关起门过她们的小日子。 “今天天气闷热，恐怕要下暴雨了。”春暖干完手上的活儿擦了一把汗：“长嫂，我回村子里去一趟，去摘点菜回来。” “好。”朱玲道：“别的不说，要是下暴雨的话我怕村里那屋子承受不住……” “我回去看情况，不行我就会劝着祖母她们先搬过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朱玲道：“你快去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好，我走了，长嫂，你一人在家里小心点，千万别出门。” “我知道。”朱玲感觉这几天胎儿往下坠，扯着下身都有点疼，只是她不好意思告诉春暖，现在不是她想出门了，而是真的出不了门。 春暖提了一个竹篮子出了院门，又叮嘱长嫂将门拴上。 “我叫门你才开。” “知道，知道，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春暖路过黄桷树时，看到那个卖针线的婆子还坐在那里，愣了一下：这儿适合摆摊吗？ 又一想，或许，她只是想歇歇凉吧，毕竟黄桷树枝繁叶茂的，大热天生意不好做，在这儿坐着能遮遮阴休息一下也正常。 婆子见春暖提着竹篮走了，她也挎上卖针线的篮子拐进了一条小巷。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米行的后院。 “回太太，小姐，那院子里住着两人，一个孕妇，一个像是丫头，那丫头挎着一个竹篮子出门了，那孕妇将门拴上了。” “母亲，您看……” “我看什么看，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女儿不管，反正非他不嫁。” 文氏真想呼她两个耳光。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上赶着去闹啊，你以什么身份闹？” “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孩子来？” “春兰，你跟我回去，回去好好绣你的嫁衣，这事儿交给我。” “母亲……” “够了，要听我的还有可能会嫁进赵家，要是不听，你有的是苦头吃。” 肖春兰最后只好妥协，被几个下人送回了肖氏大族的闺房之中。 “陈嬷嬷，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女儿？” “太太，婚姻天定，或许赵公子就是小姐的命定婚姻吧。” “可是赵明华明显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啊？”肖太太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本章完) 第42章 一切都是真的 第42章 一切都是真的 “太太，不如将此事捅到赵太太面前去吧，赵家肯定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这个赵明华，人小心大，胆子也大。”肖太太想了想点头：“你去想办法。” “是，太太。” 办法好想得很，陈嬷嬷直接找到了胡媒婆。 “真的假的？赵家三公子养外室，外室都快生产了？” 胡媒婆觉得不对劲啊，自己走街串巷的，消息灵通得很，怎么会落后到还需要陈嬷嬷告诉她了？ “千真万切。”陈嬷嬷一声叹息：“之前我家大小姐的亲事他赵家还不谈，这要是知道赵明华是个这样的祸色，看他以后上哪儿娶好人家的闺女。” “这事儿……”想着肖太太的二两银子，得，又来赚钱的活了：“保不济是别人瞎传的，陈嫂子啊，你可不要毁了人家赵公子的清白。” “呵呵，什么叫毁他的清白呀？他若真清白，你去黄桷树下那个小院看看不就清楚了。” 陈嬷嬷丢下这个重大消息转身就走。 胡媒婆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肖家大小姐没谈成这门亲事不服气，转身想来诽谤不成？ 嗯，不管如何，这事儿，值得往赵太太跟前凑一凑。 “胡嫂子，你这是说笑吧？” 赵太太这次是真的吓得不轻，她那个整天不着调的三儿子给她搞出来了一个孙子？ “太太，原本老婆子也不太相信的，但是，知情人透露，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赵公子一天都要去两三次，很宠着那位小娘子呢。” “说得好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赵太太皱眉，谁这么没良心，坏了自家老三的名声对她有什么好处：“那她有没有说，我儿将人养在了哪里？” “黄桷树下的小院，太太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黄桷树下的小院，那不是张老爷的产业吗？”赵太太听了气笑了：“我儿养的外室，要养在张老爷的院子里？” “可是，咱三公子一天要去两三次呀？” 赵太太……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知道了，多谢胡嫂子走这一趟。”赵太太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直接又拿了二两碎银：“胡嫂子辛苦了，这碗茶钱你一定要拿着，待我问问我家那逆子，年纪小不懂事，真要闹出个什么麻烦，还请胡嫂子不要见笑。” “明白明白的，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的，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胡媒婆觉得她其实也是可以改行的，毕竟做媒挣的钱实在没有传上这么几句话容易。 希望这样的机会再来几次。 欢欢喜喜的，胡媒婆走了。 赵太太气得直唤人。 “来人，将老三给我找来。” “太太，三少爷不在家中。”下人连忙回应。 “上哪儿去了？” “好像是去昌州了。” “这个不省心的。”赵太太突然想起来了，黄桷树隔壁那间小院就是自己的陪嫁院子，也是长年没住人：“钟嬷嬷，把小院的钥匙取出来，我们去那边看看。” “是，太太。” 钟嬷嬷陪着火气旺盛的太太打开了小院的门。 “太太，这院子没住人……”不对劲儿，没住人怎么有衣服晾晒在这里，再仔细看时，好吧，那衣服不是三少爷的又是谁的？ “太太……” “果然是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啊。”赵太太气笑了：“这个混账东西，将人安置在隔壁张老爷的院子里，自己时不时的跑来这个院里私会……”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靠着围墙的是一架木梯子。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太太，您小心些。” 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爬木梯子，钟嬷嬷担心得要命。 “无妨，老娘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连肚子都给搞大了，真是要命啊！ 她有时候就想不明白，自家也没说一定要娶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哪怕是小门小户也认啊，老三喜欢就喜欢吧，给自己说也能明媒正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女子的身份不清白，能无媒苟合的八成是那地方出来的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赵太太的血直冲脑门！ 气人，太气人了。 “太太……”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别吵，我今天非看看不可。” 正巧，就看到了隔壁院子里走过来一个大肚婆。 好家伙，虽然身材完全变了形，但是，那张脸……果然啊，没点颜色又怎么能诱惑得了自己那个不着调的老三。 “太太，如何？” 看太太从木梯子上下来，钟嬷嬷担心的问：“看到了吗？” “看到了。”赵太太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不对劲呀，很不对劲儿。” “怎么了，太太？” “钟嬷嬷，你是不知道，那女子长得着实好看，身上有一种叫人一看就喜欢的气质，根本不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赵太太想了想：“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老三那混蛋玩意儿配不上人家。” 钟嬷嬷……意思是隔壁的小娘子有扶正的机会？ 能让太太一眼喜欢的人真的不多。 “太太，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能那逆子回来说清楚了再说。”赵太太没有半点要求：“只要她身世清白，是好人家的女儿，那就明媒正娶娶回去。我们赵家，不干那缺德事儿。” “太太英明。” 英明个啥，那也是没办法！ 谁让她生了这样一个专门闯祸的儿子呢。 这事给老爷说了，怕是要把那小子的腿给打折了，到时候她是拦还是不拦？ “阿嚏。” 县城六方缘茶楼，赵明华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少爷，起风了，您别着凉了。” “滚犊子，大热的天，着什么凉？”赵明华将庆生一把拉开：“别拦着我数对门的客人。” 肖姑娘答应了要给他方子把六方缘茶楼的生意搞起来，所以，他要来摸摸底，看半个时辰之内，缘来茶楼会进多少位客人，这小子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要挡着自己的眼睛，真是废得厉害！ 宝宝们，新年好啊 枝枝求月票，推荐票，感谢宝宝们支持 (本章完) 第43章 观念的改变 第43章 观念的改变 “咣”的一声响，一阵狂风吹过，赵明华面前的那道窗子直接给关上了。 “少爷，起大风了，要下大雨了。” “我眼不瞎。” 炎热的夏天，下个大暴雨也是正常的。 “看来今晚我们只能住在县城里了，少爷，是住在茶楼还是回老太爷那边？” “我为什么要回去听他们念叨？”赵明华瞪了庆生一眼：“偷个清闲都不行？” “行行行，小的这就去把床收拾一下，另外，少爷，今晚吃点什么？” “他们做什么就吃什么，来这儿又不是给你打牙祭的，是来做事的。” “是。” 哎，庆生觉得太难了，自家少爷火气怎么这么大？ 他当一个下人也不容易啊，每天跟在少爷后面东奔西跑的不说，还要天天爬楼梯看隔壁院子肖姑娘有没有和张老爷那边有交易。 真的，自从遇上了肖姑娘，三少爷已经变得不像人样了。 以前的茶楼，一个月都不会来一次，现在经常跑来坐在这里喝茶看着对门的缘起茶楼发愣。 原以为他不在意挣钱多少，只是想随便搞点事儿打发时间。 没想到，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好的主意。 看着对面茶楼客来客往，他羡慕得直流口水。 咳，羡慕嫉妒恨是人的天性。 起大风了！ 春暖刚走到竹林边就遭遇了一阵大风，一根竹子吹断了差点打在了她身上。 “好险。” 春暖赶紧的跑了几步，又是一阵大风吹过，整个人都有站立不稳的感觉。 “咕咕咕……”突然春暖看到了罗婶子在竹林里穿梭，嘴里还发着声音。 “罗婶子，您在干嘛？” “是春暖啊，起大风了，要下大雨了，我家的母鸡今天早上放出来了，刚才都还看到在门口呢，这会儿不见了，我看是不是在竹林里来了。” “婶子，这么大的风，风会吹断竹子怕伤着您，您要不还是等风停了雨停了再找吧。”春暖好心提醒：“我刚才都差点被竹子砸了，这儿不安全。” “风停了雨停了鸡更找不着了，找到了也只能吃鸡肉了。”罗婶子着急得很：“我养了三只鸡，只有这只母鸡会下蛋一些，家里买点盐的钱全靠它了，不能掉。” “咕咕咕……” 罗婶子执意进竹林去找鸡，春暖阻止也没用，只能一声叹息。 “阿姐回来了。” “阿姐，春欣好想你。” “阿姐也想你。” 四岁的小姑娘嘴甜得可人，抱着春暖就不撒手。不知道的还当是多久没见着人似的，其实春暖也是天天往这边跑。 手上有点闲钱就会给家里添置一些必用品，买点米面什么的。 今天回村里还买了一斤肉，缘起茶楼有了红利，往后一家子的生活也能慢慢好起来。 “吃肉嘎嘎。吃肉嘎嘎。”两岁的春强最喜欢翻的就是阿姐提回来的竹篮子，看看，白布下面就有肉，馋得他清口水直流。 “你个小馋猫。”春暖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嗯，不错，长了点肉肉了：“有没有乖呀，有没有听话呀？没听话可不给肉肉吃的。” “有，阿姐，春强可乖了，跟着安哥哥学写字了，看，阿姐，春强写了春强的名字。” 当下就捡起了一根树枝在院门口的沙子里写了起来。 没错，春暖在河边挖了一些沙回来铺了一层在院门口，就让弟弟妹妹们用树枝在沙上写字。 毕竟，现在的肖家还达不到用笔墨纸砚练字的程度，开源节流一直是她的持家之道。 肖家女眷都是会识字的，教导孩子写写画画完全不成问题。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阿姐……” 春燕春姝也跑了来看向她。 “嗯，肉，拿去切了，肥肉熬点油，做好了我带一点回去给长嫂。”春暖道：“切肉的时候小心些，别切伤了手。” 来到蜀地后，大小事情都自己动手，肖家女眷们的手再不是白白嫩嫩的了，春燕春姝手上还多了好几道伤口，有的是被刀割伤的，有的是被荆草禾苗这些伤的，好在都不算深，用了春暖调制的伤药后慢慢愈合，只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一些疤痕。 春暖就很后悔，当日被抄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把药房里的瓶瓶罐罐的药多藏一点……哎，想藏也藏不了啊，身上揣的几瓶药最后也只保下了那个小陶瓶，还是她脑子好使，小声的给那要搜身的小兵说了几瓶药的用途，并恳求他留下这瓶是专治祖母心疾的药，那小兵才放过了那瓶救急的药。 女子的手就如女子的第二张脸，京都大户人家的闺女，小官家女谁不是养得白白嫩嫩的，留下疤痕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初时春燕她们伤了手，家里的几个长辈都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 现在见怪不惊了，早已习惯了。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这些日子以来，家里人已经慢慢习惯这种乡下生活，会洗衣会做饭会砍柴，会种菜，春宁也不再嫌弃大便小便浇庄稼了。 春安和春强甚至和村里的小孩子一样，学了憋回自己家解小便的习惯，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每次听他们叽叽喳喳互相揭短或者是表扬有什么进步时，春暖既欣慰又心酸。 三婶黄氏对自家四个年幼的孩子变得粗俗是不能接受的，苦口婆心的试图要纠正过来，搞得母子关系一度紧张，最后还是老太太发了话：入乡随俗，现在肖家的第一要务就是生存，规矩礼仪只要大的方向不错就行。 是啊，粗鲁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换一个角度来说，不是可以叫率真吗？ 孩子们要融入这些玩伴之中，端着也不是一个事儿。 比如黄氏不喜欢儿子出门回来一身的泥一身沙，或者衣服挂破挂，那能怎么着？就只有拘着在家里写字背诗书？ 可是，肖家已经没有了入仕途的机会，单靠读书识字是活不下去的。 他们更多的是要接触身边的人和事，是要学会怎么生存。 上树掏鸟蛋，下河沟捉螃蟹，跟着邻居的男孩子们一起抠泥鳅黄鳝……这些都是太正常不过的日常生活，肖家长辈都接受了一个这样的事实：男孩子就是应该养粗糙一些！ (本章完) 第44章 出了意外 第44章 出了意外 起大风了，要下暴雨了，春暖连忙去沙田角落上摘菜。 田里的谷子已经泛黄，看着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春暖有点担忧怕影响收成。 “你们这块沙田不肥杆子不壮，不会被风吹倒。”隔壁的祝大爷看着自己家的田一声叹息：“我开年的时候挑了十挑粪，又把烧的一大堆灰都撒到田里了，想着今年有一个好收成，没想到快立秋了却遇上了这场大风，你看看，我那块田里的谷子才叫被风吹倒了。” 春暖顺着祝大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沙田的左边下面的那块大田中间俨然变成了一块平地，杏黄的一片看着……不能说好看，只能说惨惨惨，惨不忍睹。 “祝大爷，这样会不会被减产？” “肯定减产啊。”祝大爷的心都在滴血：“谷子才黄了五成，收又收不成，倒在水里的谷子没长好的直接会被沤烂，成熟了黄的谷子在水里会发芽，收割的时候也麻烦……” 老庄稼遇上了新问题，祝大爷整个人都焦麻了。 再看自家沙田的谷子，因为佃得迟自家没有育秧苗，全靠了马叔到各家佃农家找来的剩余的秧苗，品种参差不齐，有饭谷还有一些是酒谷，又因为缺肥，禾秆长得又矮又瘦，比起祝大爷田里的起码矮了一半。 村里人都笑说肖家的谷子收成不好，一看就是新手种的，又都说要多向祝大爷学习。 谁能想到，长得不粗壮不高大的谷子居然在大风吹过后又倔强的矗立在田里，并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少挑几挑粪水倒进去了。”祝大爷后悔不已：“真正的是累了还不讨好，我这么大一块田，收成估计除了交租子都留不下一百斤了，又是猫扳倒甑子帮狗干事的一年。” 春暖……祝大爷好像在骂人！ 应该没骂自己吧？ “春暖啊，你们才学种田，以后得记住了，这田里不能下太多的肥。”祝大爷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你看看，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好，我知道了，谢谢祝大爷的教导。” 春暖想自家想要下重肥也没有啊，村里好些人家都喂有家禽，鸡圈兔笼子里都垫着灰，这些家禽拉的和灰混着就是肥。再有，他们也养了猪，猪可是太能产肥了。 自家养十二口人都足够了。 养家畜？不配！ 祝大爷拿了锄头去将他的田缺口打开，春暖摘了一大把的空心菜回家。 刚进家门，豆粒大的雨就下起来了。 “下大雨了，下大雨了。” 春强春欣连忙将院子里摆放着的两张木凳搬了回来。 “什么时辰了，刚才看着天气感觉还早，怎么突然间就黑了？”老太太抬头看着外面：“暖暖还要回镇上，等会儿让春宁打着火把送一送。” “祖母，现在才申时，下大雨了天就黑了，等雨停了天还会再亮的。” “下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徐氏看着屋檐水都直了：“这雨下得……” “哎呀，雨下到这儿来了。”春安爬上了凳子在桌子上用水蘸着写字呢，突然间看到桌上有雨水滴落下来，抬头一看：“阿姐，雨下到我们家里来了。” 春安不解的抬头盯着屋顶大喊大叫：“屋里怎么会下雨？”， 漏雨了，这熊孩子还觉得新奇。 也是，在京城的时候，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那时候肖府屋顶的瓦是厚厚的一层又一层，自然是淋不到雨的。 “把桌子搬开，拿一个木桶来接水。”这屋顶茅草都太陈旧了，就怕这种下雨天。 “春宁，再检查一下，看看其他地方漏不漏，特别是床上那些地方。” “祖母的床上在漏水，都打湿了好大一块地方。”春燕惊呼：“怎么办？” 能怎么办？ 屋子窄，想挪床都挪不动，只好上木盆。 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找出十三个漏雨的地方，家里的木桶木盆陶钵甚至大碗都用上了。 “叮当……”看着屋顶的雨水滴落在木桶里，声音好听，但是春暖一点儿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祖母，搬到镇上去住吧。”春暖再次劝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的日子总要过。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我怕变化太大，入了他们的眼，到时候处处对我们设防，导致我们寸步难行。” 老太太的顾忌是对的，现在最要防的就是肖氏大族。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曾经一百多年前是一家人，结果现在连陌生人都不如。 最关键的是，肖氏大族所有的一切都是托老太爷和老爷的福才有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想不通付出喂了狗。 “没关系，对外就说是京城长姐那边捎了银两过来。”春暖道：“孙女和张老爷这边的合作稳定了些，搬到镇上住也不会有问题了。” “那等这场雨后就搬吧。”老太太看着到处都是木桶木盆陶钵和碗第一次动摇了。 正说着，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儿从雨幕中冲了进来。 “春暖姐姐，春暖姐姐，快救救我娘。”罗小刚浑身湿透了，嘴唇直哆嗦：“我娘被竹子砸了，头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啊？”春暖大惊：“怎么不送到镇上药坊里去找大夫？” “我爹不在家，我们抬不动，春暖姐姐，春宁哥哥说你很厉害，你一定可以救我娘的，对不对？” “我先去看看。”春暖就要往外冲，徐氏一把将她拉住，往她身上拴了一件蓑衣：“这是以前的佃户留下的，脏是脏了点，胜在能遮雨。你去看看可以，可千万别逞强。” “嗯，娘，我知道的。” 春暖戴了斗笠披了蓑衣跟着罗小刚冲进了雨幕中。 路上边跑边问情况，果然，罗婶子在吹大风的时候在竹林里找鸡，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被几根竹子砸下来砸中了，有一根竹枝是断了的，直接戳中了她耳门。 “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罗小刚道：“我用了干丝瓜粉给她洒上也没止住血，春暖姐姐，我娘会不会死啊？” (本章完) 第45章 保大人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46章 全靠自己 第46章 全靠自己 保大人！ 春暖是听见了祖母和大伯母的话的暗暗下定决心：大人孩子她都要保，绝不能让意外发生！ “春宁，你看着点三婶来镇上，我先走了。” “阿姐，小心点。” “放心，我没事儿。” 春暖抓了门口的一根竹棒当拄杖，冲进了雨幕中。 一路上，时不时的有闪电雷鸣大炸雷，春暖甚至后悔自己不应该离开。 但愿长嫂没事儿。 镇上，小院子里，朱玲坐在厨房门边上半晌没能爬起来。 她刚进厨房想煮点吃的，一个大炸雷劈了下来，脚下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肚子疼，身下还流了一滩的水，她先以为是流血，用手沾了一点闻起来没有血腥味，也听婆婆她们聊过天，知道这应该是羊水破了，孩子快要生了。 倚着门柱有些无奈，有些害怕，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春暖不回来，也要怎么生下这个孩子呀？ 也有些后悔当时的选择了，是真的应该留在京城，回娘家待产。 可是，她也明白，她没有资格回娘家待产了。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肖家受到了牵连，所有的姻亲都划清了界限，如果她回到朱家，朱家待嫁的妹妹们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娘亲也曾透露过，如果她愿意和离回朱家，就把自己安置在她的陪嫁庄子上，意思是，为了弟弟妹妹，她不能把自己接回家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扫帚扛着走。 再加上夫君对她宠爱有加，肖家人也从未将她当外人，所以毅然决然的跟着来了蜀地。 蜀地的困难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会儿，想娘亲，想夫君，想肖家有人在身边。 她害怕极了！ “轰隆隆……” 又一道惊雷滚滚过，朱玲玲哭了起来。 “长嫂，长嫂……”突然，她听到了春暖的声音。 “二妹妹，是你吗？” “是我，长嫂，你在哪儿？” 春暖进院门点亮了马灯，找遍了她的卧房和书房药房都没看到人。 “二妹妹，我在厨房。” “长嫂……” 春暖跑过去，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长嫂，你摔了？” “嗯，摔了一跤，然后就感觉有东西流出来，天黑我也看不见，摸着那水闻了一下，不像是血。” “是羊水。”春暖连忙道：“羊水破了，长嫂，肚子疼吗？” “疼，很疼，每隔上那么一会儿功夫又疼得不行。” 朱玲玲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已经接受了吃苦耐劳的生活了，也不怕苦了，但是，她是真的怕疼啊！ 谁也没告诉她，生个孩子会这么疼。 “长嫂，我扶着你，你慢慢起来，咱们得去旁边的房里生。” 厨房隔壁是一间下人间，春暖早早的收拾出来了准备长嫂生产的时候用。 里面一应俱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直到躺在床上，朱玲玲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二妹妹，我以为……” “长嫂，别担心，别害怕，有我呢。”春暖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是不是饿了？”“嗯，是有点饿，不过肚子疼起来的时候就不觉得饿了。” “我去煮点蛋给你吃。” 小院里该备的红鸡蛋都备上了，春暖连忙去烧火煮鸡蛋。 鸡蛋煮好后又掺了一瓢水，拍了两块老姜下去，又放了一点红，等三婶和春宁来了一人得灌一碗，否则长嫂生产后她又得给三婶和春宁看诊了。 “长嫂，慢慢吃，不疼的时候就吃上几口，最好能把这四个鸡蛋吃完。” “吃不完吧，我平时都吃不了这么多。” 两个鸡蛋是她的极限。 “今天和平时不一样。”春暖道：“生孩子拼的就是力气，你现在不要用力，不要有别的担心，等会儿我让你用力的时候再用力……” “二妹妹，不会是你守着我生吧？” 这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三婶马上就要来了，大伯母原是要来的，我怕路上滑摔了就麻烦了，三婶到底比大伯母年轻十来岁，我更放心点。”春暖道：“再说，三婶生孩子多，有经验。”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谢谢二妹妹，不让婆婆来是对的，万一真的摔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我们肖家，经不起任何波折。” 春暖又示意朱玲玲再吃一点。 “疼……” 疼的时候汗水直流，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好在，不是一直疼，疼一会儿就会歇上一会儿，要不然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宫口应该开了。”事实上春暖是没见女子生产，因为她以前出诊都是孩子生出来了，出了什么大问题才会被请去，请的人就只有那么相熟的几个稳婆。 “长嫂，我问过了，镇上也有一个稳婆姓蔡，您看……” “不用。”朱玲玲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缓过劲儿来道：“我也听人说过，蔡稳婆接生技术并不行，都死过三个了，相对于她来说，我更相信你。” “二妹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长嫂，不会有意外。”看看这就是当妈的人，最先考虑的就是孩子：“祖母和大伯母都交待过，你千里迢迢跟着我们来了蜀地，如果有朝一日能回京城，我们也会一个不少……不对，是还要带着孩子一起回京城，绝对不会少一个！” “二妹妹……” 朱玲玲听了激动得哭了！ 她就知道，她没有选错！ 在遇到意外和灾难的时候，娘家人选择放弃了她，而她选择了跟着肖家走，哪怕她怀的是肖家的血脉，肖家人也没有说放弃她。 “长嫂，别激动，可别激动，咱们现在得养精神！”春暖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长嫂，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意外发生的，而且，也不可能有意外，你胎位很正，孩子也长得小，肯定能平安生产的。” 如果不是因为摔了跤，春暖是真的保证不会有意外，但是，现在就很难说了，春暖还是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正说着话，春暖隐隐听到有人拍门声。 “三婶和春宁来了。”春暖连忙跑去开门。 “厨房锅里有姜汤，春宁你舀了和三婶各喝一碗。三婶，我的房间在左边你随便找一身我的衣服换了来帮忙看着长嫂。”春暖吩咐道：“春宁你烧一锅热水，顺便把你自己的衣服烤烤。” “玲玲怎么样？”黄氏连忙问：“她有没有事儿？要不要请大夫和稳婆？” “羊水破了，快生了，这镇上的稳婆不行，大夫可能还不如我，三婶，今晚全靠我们自己。” “这……”黄氏一惊：“暖暖……” 宝宝们，帮忙投月票，推荐票，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47章 生产的苦 第47章 生产的苦 “长嫂，疼就喊出来。” 看着朱玲玲额头直冒冷汗，死死的咬着嘴唇皮，春暖心疼不已：“再咬就咬破了，喊出来会轻松些。” 朱玲玲摇头。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大哭大喊，再苦再泪再委屈都是默默流泪，再疼也是一样的。 “长嫂……” 明明是娇滴滴的小姐，却又那么的倔强。 此时第一轮暴雨已过，天却真正的要黑了，看长嫂疼得这么惨，她心里特别的难受。 “生孩子是这样的，特别是头胎更难一些，我生春燕的时候整整疼了十二个时辰……”黄氏是过来人，知道疼起来要命，却又帮不上她的忙。 “三婶，您看着点长嫂，我出去一趟。” “暖暖，你去哪儿？” 黄氏大惊，让她一个人看着朱氏她心里没底。 “我去百草堂找陈大夫借银针，给长嫂施几针她的疼痛会减轻一些。”春暖道：“放心，这儿离百草堂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噢，好，路上注意些。” 春宁听说阿姐要出门跟着跑了出来。 “天黑，我陪你一起去。” “好。” 春暖心里暖暖的，她的兄弟姐妹之间都是相互扶持的，春宁长大了，越来越有担当，考虑问题也越来越周全了。 百草堂，陈大夫听说春暖要借银针愣了一下。 “肖姑娘，施银针注意事项很多，稍不注意会出大问题，更何况这是生产……” 她是怎么敢的？ “谢谢陈大夫提醒，春暖在家的时候跟着祖父曾学过一段时间。” 陈大夫……行行行，忘记了你祖父是谁。 反正，借银针而已，又不是他去施针，不担责任。 主要是，东家也曾说过，以后尽量配合肖姑娘的要求，不要苛责。 “多谢陈大夫，明日必定如数奉还。” 春暖取了银针，又借用陈大夫的笔墨纸砚开了两副药让福生抓了付了钱和春宁匆匆赶了回来。 “春暖，真的要施银针吗？” 看春暖准备施针了，黄氏都还很不放心。 “三婶，我施这个针是止痛的。” 主要是看在哪个穴位，春暖看朱氏盯着自己手上拿的长长的银针眼里有恐惧连忙安慰道：“长嫂，别怕，不疼。” 不疼，但有点酸胀感。 还别说，两针下去，朱氏的疼痛就真的没那么明显了。 “三婶，还要多久孩子才出来呀？” 朱氏流着泪问。 “看样子还早。”黄氏看了一下：“但是你羊水破了，孩子一时半会儿不出来怕出问题，暖暖……” “是，等会儿我看情况，不行就用催产药。”春暖道：“我已经让春宁去煎药了。” 黄氏看着情绪很稳定的春暖，似乎把什么都考虑周全了，就很安心。 “春宁，给长嫂煮两个蛋。” 三更天了，春暖把了一下朱氏的脉，问了问她的情况就走到门口喊：“催产药温一下，等把蛋了就吃催产药。” “要用催产吗？” 黄氏很紧张。 “嗯，得用上。” “春暖，我……”“三婶，别担心，相信我，没问题的。” “好。” 黄氏觉得自己是有点胆怯，同时还是在给春暖增加压力，暗暗的鄙视自己一番下定决心要改变这种念头：“我能做什么？” “等长嫂生产后剪脐带给孩子穿衣服这些算你的，我不会。”春暖要做的就是到时候看长嫂胎盘出来没有？宫缩情况好不好、有没有大出血之类的重要事情。 “这些我会，我能行。” 这就对了，相信有相信的力量。 春暖也是信心满满。 朱玲玲吃了两个蛋，又灌了大半碗的催产药，不一会儿疼痛加剧，都忍不住喊了出来。 “疼，好疼。” “是，是疼。”黄氏心疼她：“你抓着三婶的手，等会儿孩子出来的时候让你用力一定要用力，不要停下，你停下孩子也就停下来了。” “三婶，我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朱玲玲又羞又急，这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想什么，你说？” “二妹妹还是闺阁姑娘，二妹妹，你先出去吧。” 朱玲玲觉得不能把春暖污染了，生孩子真的太难堪了。 “长嫂，我不能出去，我现在不是你妹妹，是大夫。”春暖道：“大夫要坚守在你身边。你想说什么你说，不用考虑我。” “我……我想解大便。” 丢人，太丢人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想解大便就快了。”黄氏激动了：“我生春燕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就觉得很难为情，稳婆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意的，让我用力，我当时真的是恨不能钻地洞，但是生孩子呢，不能停，我就想着孩子好，所以顾不上别的了……” 有过来人传授经验，朱氏内心得到了安慰。 三婶说得对，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要用力让孩子早点出来见她。 “长嫂，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说话，只管铆足了劲儿用力就行。” 朱玲玲点头，抓着床沿的双手青筋都能看见了，真正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三婶，您帮忙看看情况？” 春暖见状连忙喊。 “哎，好，看到了，看到孩子的头发了，要出来了，玲玲，用力。”黄氏激动的喊：“快，快，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再用力加油……” 春宁在外屋听到三婶的喊声又激动又紧张。 他也学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各路菩萨，肖家的列祖列宗，祖父，长嫂在生肖家的下一代嫡长子，您们一定要保佑她母子平安……” 从小就跟着祖母学拜佛，跟着祖父学拜祠堂，这个时候，他觉得满天的菩萨和肖家列祖列宗能给他力量，能让他心安。 “春宁，准备热水。”春暖在里屋喊：“给长嫂再煮四个红蛋。” “好，我这就去。” 春宁跑得飞快。 烧火煮蛋，舀热水的时候突然间就想：初来蜀地时祖母说肖家不管男子女子都要学会下厨，果然是有用处的。 如果他还是什么都不会公子哥，这会儿怎么办？ 将热水提到房门口，又把红蛋煮好端了过来。 “阿姐，都准备好了。” “好，等着。” 春宁听到了长嫂撕心裂肺的呼痛声心都揪紧了。 长嫂是朱家的小姐，最是注重规矩礼仪，一个温言细语的人扯破了嗓门喊疼，可见有多痛苦。 他日自己若娶妻生子，一定会加倍疼爱妻子。 长兄也是疼惜长嫂的，若是知道他娇宠着的姑娘为他为生儿育女受尽了痛和苦该有多心疼啊！ 想着流放漠北的父辈兄长，想着长嫂在为肖家生育新一代，新的希望，春宁暗暗下定决心，一个要守护着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成长；一定要好好替长兄照顾好家小。 (本章完) 第48章 生了一个哥儿 第48章 生了一个哥儿 “哎……哎……” 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玲玲，春暖，是个哥儿，肖家下一代有希望了。”黄氏双手托着孩子眼泪直流激动得高声大喊。 “三婶，您先把脐带剪了，把孩子洗好穿好。” “好好好。”黄氏又激动又紧张：“你看着点玲玲。” “放心，我看着长嫂的，目前情况稳定……”虽然受了些罪，但是有惊无险，孩子顺产了，胎盘也娩出来了，脉象平稳。 “长嫂，辛苦你了，生了一个哥儿。”春暖看朱玲玲疲惫不堪连忙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收拾好后把你挪回那边屋子。” “好！” 生了，是个哥儿！ 朱玲玲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心里念着“夫君，你当父亲了，咱们有儿子了，夫君，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回来……” “哥儿呀，你娘亲怀着你受了不少的苦不少的罪。”黄氏把孩子洗了穿好衣服用包被裹了抱在怀里，看了又看：“瘦是瘦了点，也没个秤不知道你有多重？是了，玲玲，这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呢？有没有给孩子取名字？” “夫君一直在查看，后来说等孩子出生请祖父取名，结果……”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肖家遭遇了天大的意外，所以孩子落地了都没有取名字。 “那你好好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字？”黄氏看着怀里可人的小家伙：“这可是我们肖家下一代的长兄，以后要挑起肖家的重担的。快来看看，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 朱玲玲看着孩子眼眶湿润了，这就是她的儿子！ 春暖这边给长嫂收拾好后打算换到隔壁的房间去。 但是长嫂才生产身体虚弱，又不能吹风，她试图和三婶还有春宁抬过去。 “不用，我能行。”朱玲玲道：“没几步路，我撑着走过去。” “头，用头巾将头盖住，不能吹风，吹了风头会痛。”黄氏是过来人：“月子里得休息好，不能哭也不能劳累，还要吃好点……” 这些，春暖都替黄氏想着的，前两天备下了三十多个鸡蛋，等吃完了又买。 朱玲玲一步步挪回了屋子躺在了床上，黄氏把孩子放在她身边，小家伙轻轻哼了几下就又睡着了。 “长嫂，你先吃点东西睡觉。”春暖将红蛋端了进来：“等天亮了让春宁去买鱼熬汤，还要买只鸡，买点猪油熬点油，吃好点才有奶水，孩子才能养好……” 黄氏坐在旁边看着春暖井井有条的安排很是欣慰，这就是肖家垮不了的原因所在。 暖暖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暖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三婶，您也去吃点东西，去屋子里睡觉，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等雨停了就把祖母她们都接过来住了。” “那村子里那屋子……” “那屋子我们也佃了一年，还没到时间，留着也是有用的，收谷子的时候可以在院坝里晾晒谷子，在地里干活可以在屋子里歇歇，喝口凉水什么的。”春暖道：“一家人在一起方便照应。” “也好……”正说着话就听到了街道上打更的声音和更夫的吆喝声：“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五更天了。”春暖再次安排黄氏去休息：“春宁，书房里有一张空床，你去那床上休息一会儿……” “不用，阿姐，我回村里去给家里人报个喜，也省得她们担心。” “对对对，得回去报喜。”黄氏后悔不已：“看，我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按理，她是长辈，这些问题她都应该考虑到了，结果还是春宁最懂事。 春宁一步三滑的回到村子时天都大亮了，路过竹林看到了头上包扎着的罗婶子，手上还拎着一只死鸡。 “罗婶子？” “噢，是春宁啊，这么早上哪儿去了？” “去了一趟镇上。”看着罗婶子手上的鸡，春宁想起了阿姐交待要去买鸡给长嫂炖汤的事，他得抓紧时间去办这些事：“您这只鸡是？” “昨天下午下暴雨前走丢了，我想了一宿，今天又跑来找，这不，就卡在那个坟坝旁边的楠竹林里了，死了，幸好我来得早，要不然就变成别人锅里的汤了，我鸡毛都看不到一根。” 罗婶子认为自己受的伤总算得到了一点补偿。 “罗婶子，我阿姐说你头上伤口不能沾水，你快回去换掉吧。” 这是伤痕还没好呢就忘记疼了，包扎的白布都又湿了。 “在竹林里钻，风一吹动竹叶上的水就淋了我一头，我这就回去换。”罗婶子还真忘记了这么一茬子事，想着春暖说伤口化脓要钱赶紧的往家里跑。 春宁跑回家敲门，开门的是大伯母许氏。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宁，你回来了，你长嫂怎么样？” “生了，大伯母，长嫂生了一个哥儿，母子平安，我回来报喜的。” “太好了。”许氏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急急的往老太太屋里走去：“母亲，给您报喜了，玲玲生了，母子平安，玲玲生了一个哥儿，您有重孙子了，肖家有新的希望了。” “好，好，好……”老太太一连三个好字，一向稳重的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想着若是在京城肖府，这样大的喜事主仆皆大欢喜。 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一个的接着向她贺喜，她就会再加一句：“有赏，伺候的人赏银二两，所有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但是现在，在蜀地，苦她们自己吃，喜，也只有自己乐了。 “母亲，儿媳这就去镇上照看玲玲。” “好，去吧，快去。”老太太道：“暖暖说搬到镇上去，你给她说一声，玲玲才生了孩子，坐月子要安静，大人小孩都不宜吵，等她出了月子我们再搬过去。” “母亲……” “去吧，没事儿，昨晚虽然有些漏雨，到底还是能住人，再过一个月搬也不要紧。” “是，母亲，儿媳这就去镇上。” 许氏刚踏出大门，就见隔壁孩子们叫罗婶的妇人手上拿了一个血淋淋的大鸡腿走了过来。 “肖大嫂，春暖在不在家？昨晚多亏了她帮我包扎，我的鸡找着了，请你们吃一个鸡腿。” “这怎么好？” 许氏从来没见过这样送礼的，简单又粗暴，这种热情让她招架不住，这鸡腿是接还是不接？ 宝宝们，请帮忙投月票推荐票，谢谢 (本章完) 第49章 喝米汤 第49章 喝米汤 春宁从村里带回来了大伯母，大伯母带了一个大鸡腿，是隔壁罗婶子给的。 “她头上的伤也算没白挨了。” 罗婶子到底还是把她的下蛋母鸡给找着了，一个大鸡腿是她对自己的谢意，正好可以熬了汤给长嫂补身体。 “哎哎哎……” 小婴儿醒了，深情的呼唤起来。 “快，快给我抱抱。”许氏升初为祖母，自然是欢喜得很，一来就想抱，但是婴儿熟睡中不能打扰，总算醒了就可以抱了。 “母亲，孩子可能是饿了。” 朱玲玲都不好意思说，孩子之前就饿了春暖让她喂奶，结果她没有啊，干瘪瘪的吮了几口急得孩子手脚乱蹬乱扒的哭。 春暖没办法就去熬了稀饭，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孩子米汤。 最初孩子还不吃呢，春暖苦口婆心的边喂边劝，说先忍耐忍耐，你的口粮还没有来，大约是真饿急了，又或者是确实听懂了，小嘴咂巴咂巴的吃了一点，估计是吃累了，又睡着了。 再醒来，朱玲玲直接能猜着儿子的需求了。 “那你快喂他。”许氏伸出去抱孙子的手又缩了回来：“玲玲啊，真是辛苦你了。” 这要是还在京城，还在肖府，一个奶娘不够，一准儿会备两个奶娘的。 现在肖家没有条件请奶娘，只有让朱玲玲自己哺乳，这在京城在大户人家是会被鄙视的。 “母亲，我还没有。”朱玲玲的脸红到了耳根子：“母亲，您帮我找一下二妹妹。” 喊春暖来有什么用？ 当知道她的大宝贝孙子只能喝米汤的时候许氏眼泪就流出来了。 造孽，太造孽了！ “玲玲，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奶水啊？”请奶娘请不起，买肉买不起，大孙子什么时候才能不喝米汤，这米汤也不壮娃娃呀？ 朱玲玲看着儿子喝米汤也是眼眶发红，都怪自己白长了两大砣，连奶水都没有。 “大伯母，长嫂是因为之前吃得差身体差，再加上这孩子早产了半个月，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奶水，多喝一些鲫鱼豆腐汤、生炖猪蹄、黄豆炖肘子这些汤就有奶水了。” 许氏……所以，没有奶水真的不能怪儿媳妇，现在的肖家哪有条件多喝这些汤啊？ 真是苦了儿媳和孙子。 “大伯娘，您在这儿照看长嫂和孩子，我先去一趟百草堂。” 要去还陈大夫的银针，春暖还特意封了一个红包，这是规矩。 陈大夫得知春暖的长嫂在风大雨大的昨晚早产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的时候心里暗暗称奇，肖太医的孙女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啊。 小小年纪却那么的沉稳。 不仅能开药方，能炮制药材，还能接生！ 这事儿，得告诉东家。 “肖家添丁了，真是大喜事。”赵成勋道：“咱们家也得送上一份贺礼。” 当下就回了院子找老妻。 “肖家添丁？肖氏大族？明华不是没有和肖春兰再议亲了吗？”寻常熟人关系也没有好到添丁进口要去送贺礼的程度。 “不是肖氏大族，是水口村那个肖家。”赵成勋想起来了：“不对，听说他们佃下了张老爷的院子，就在你陪嫁院子的隔壁，门前有一个黄桷树的那个院子，你准备一份礼物去送贺礼。” “黄桷树下那个院子，是肖太医的孙媳妇？” 赵太太惊讶的问，问完后拍了拍脑门，看看，她就说她儿子没那本事吧，真是天大的误会。 不对，是天大的锅砸向了自家儿子头上。 当下将外间的传言告诉了赵成勋。 “这话从何而来？” “我看八成是肖氏大族那边传出来的。” 寻常人家谁管你养外室还是小妾啊，肯定是有心想要结亲的人家才会搞事啊。 “看看，这肖氏大族就是这德性。”赵成勋有几分气恼：“造这样的谣对明华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人家肖家全是妇孺女眷，这是不给人家活路吗？” 赵太太……什么叫对明华没影响，有外室有庶子，谁家好人家闺女会嫁给他？、老爷这是魔怔了吧？ 胳膊肘往外拐也太明显了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去肖家送贺礼，顺便将肖家添丁的事传出去。”赵成勋冷笑一声：“好一个肖氏大族，真正是坏得很，幸好没有再议亲。” “不是，老爷。”周氏回过神来：“老爷，我和肖家人从未有过交集，突然间上门贺喜算怎么一回事儿？” 这贺礼，她是不好意思送出去。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赵成勋觉得老妻越来越老，脑子也是越来越不清晰：“你知不知道，肖姑娘炮制的药材连老爷子都赞不绝口，她在为我们百草堂炮制药材。” “啊？” 肖姑娘，一个小姑娘，炮制药材？ 连老爷子都称赞，有没有这么悬乎？ 这些不是男人干的活吗，一个小姑娘怎么也学会了？ “肖姑娘炮制药材的事儿别往外说。”赵成勋说完就后悔了，完事了还得叮嘱几句。 赵太太更是听了个云里雾里，就好像，百草堂捡到了一个宝。 “记住了，明天去送贺礼。” “我……”赵太太还是觉得尴尬：“要不，等明华回来了再去吧。” “什么事呀？爹，娘，你们找我，要上哪儿去？相亲吗？我可不想相亲，男儿得先立业再成家。” “成你个大头青。”赵太太想着外面的流言害得她爬了木梯还爬了围墙，又惊又喜一整天，结果却是别人家的儿媳就很生气。 “那你们说要去哪儿，还要等我回来再去？” “去给肖家送贺礼，肖家添丁了，咱们两家怎么着也是合作关系，自然得表示表示。” “肖大嫂生了，是儿还是女？”赵明华明显的兴奋：“我想去看看那小孩子长什么样子，……我每次去都不好意思看肖大嫂的肚子，然后现在就多了一个小孩子，感觉好神奇啊！” “谁不是从当娘大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神奇了？”赵太太再次确认自家儿子脑子装的是豆腐渣：“你简直就是没长大！” (本章完) 第50章 热心好邻居 第50章 热心好邻居 赵明华带着自家亲娘上门送贺礼。 春暖回村子去了，一是劝老太太搬家，二是给罗婶子换药，还要感谢她的大鸡腿给长嫂炖了一大碗的汤。 “母亲，这是肖大太太。大太太，这是我母亲，姓周。” 赵明华在肖家蹭过饭，时常跑去肖家自然也就混熟了，连忙向许氏介绍自己的亲娘。 “赵太太，赵公子，请进，进坐。” 肖家到蜀地，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上门的客人。 许氏在肖府当家多年，接人待物上自然不会有差。 反倒是赵太太从她身上看到了京城大户人家不一样的地方。 心里暗暗咂舌：同样是肖家大太太，文氏比不了这个许氏一点点啊！ 无论是长相谈吐还是待人接物，许氏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而文氏，总有那么一点趾高气昂的意思在里面。 相对于文氏，她还更喜欢这个肖大太太一些。 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都是当过娘的人，又都当了祖母，聊起孩子自然就有了话题，越聊越投入，完全没有陌生感。 总之，这次上门拜访很是愉快。 正聊着，许氏听见了里屋宝贝大孙子的啼哭声。 “赵太太，不好意思，失陪一会儿。我得去看看孩子，我儿媳昨晚受了罪睡得熟，可不能打扰她了。” “好，您请便。” 贺礼送到家，赵太太本该告辞了，但是，她就是不想走，是觉得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看看那个肖姑娘长什么样。 赵太太进屋时，朱玲玲也醒了。 “母亲，来客人了？” 朱玲玲听了半晌没听出来是谁。 “是，赵太太和赵公子送来了贺礼。”许氏小声道：“我把孩子抱出去哄，你再睡一会儿。” “母亲，不用，孩子拉了，我给他换洗一下。” “我来吧。” 结果就是婆媳俩人都没能给孩子穿上小裤子，主要是婴儿太嫩了，她们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是的，许氏虽然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是从来没有自己亲自带过娃，以前都是奶娘和婆子照看着长大的。 朱玲玲生产后疲惫不堪，一直处于半休息状态，孩子饿了拉了都是春暖在搞，这会儿她抓瞎了。 赵太太和赵明华坐了好一会儿都还听见孩子在哭。 实在没忍住走了过去站在房门口问情况。 “赵太太，对不住，孩子拉了，我们在给他换，您稍等。” 许氏有些着急，朱玲玲连忙喊：“母亲，要不儿媳来吧。” “不用不用，我这就搞好了。” 事实上，她是真的搞不好，给孩子穿上这条腿，那条腿的裤子又蹬掉了。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母亲，要不先喂孩子，他应该是饿了。” “那行，暂时不穿裤子了，那用这个包被包着着他先喂奶。”许氏有些许的期待：“有奶水吗？” 朱玲玲羞红了脸，还是没有。 “那我去端米汤。” 于是赵太太就惊讶的发现，肖家的宝贝疙瘩喝的是米汤。 “这怎么行啊，喂米汤孩子怎么长？”赵太太都替她们着急：“大少奶奶没有奶水就请一个奶娘啊？” 许氏尴尬了，不是不请，而是请不起。 村里，春暖也给祖母回禀着这事儿。 “玲玲那孩子原本身子骨就不壮，自从家里出事又担惊受怕的，千里迢迢来到蜀地没少受罪，如今孩子又是早产，没有奶水也正常。”老太太一声叹息：“暖暖啊，你看咱们家能不能挪点钱出来请一个奶娘？”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祖母，孙女也考虑过了，明天再看，若长嫂明天都还没有来水来肯定得请奶娘。”该该省省，春暖当家也是有分寸的，希望今天长嫂吃了她炖的汤后有效。 “真是为难你了，我一个老婆子活着就是累赘半点都帮衬不上忙，大大小小全靠了你。” “祖母，您万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您在肖家的魂就在，您放心，我们家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春暖道：“祖母，搬到镇上去住吧，您看这里……” 一夜暴风雨后，地上还有深深浅浅的积水，徐氏和跟着春暖一起从镇上回来的黄氏带着春燕春姝将床单被套和淋湿的衣服这些物件拆洗，春安和春欣则在费力的擦着桌椅板凳……里里外外透着一片狼藉。 “暖暖，听话，家里人多，你长嫂坐月子和孩子都需要安静的休养，等她满月后，我们就搬过去。”老太太坚持自己的意见：“你看，谷子也黄了，看样子要收谷子，这个活儿对咱们家这一群妇孺来说也是一个硬茬，搬家的事往后延一延。” 果然啊，肖家的人都倔，劝不动春暖也没办法。 只好去隔壁给罗婶子换药。 “春暖啊，我觉得这个伤口好像有点疼，是不是早上沾了水的原因？” “婶子，你以后就注意着点别沾着水了。”春暖道：“好好头皮戳破了肯定要疼上两三天的，等好点了生新肉的时候还会发痒，你可千万忍着点，别用手去挠。” “好好好，我听你的。”罗婶子一声叹息：“这鸡也是该死，卡到楠竹林里了，我昨天下午找上找下都没想到去那里找，昨晚想了一宿，今天一大早去看，还真在。幸好找到了，要不然连鸡汤都喝不了一口。” “说起还要感谢婶子给的大鸡腿。” “谢啥谢，你看你给我敷药都没收我的钱。”罗婶子道：“春暖啊，快要收谷子了，你们家沙田说多不多，但是你家人口单薄，收谷子也是个狠活，怕是有点难度哟？” “没事儿，我们慢慢收割，一天割一点，总能收割完。” “你看看，你这孩子，一听这话就是没种过庄稼，庄稼熟了是要趁天气好抢收的，立秋后再遇上这样的暴雨谷子都要落一地，收成会减少的；再一个，天气不好，收回来的谷子没法晒也要发芽，发了芽的谷子交租都不会要。”罗婶子道：“我都给孩子他爹说了，到时候让他帮你家收一天。” “那我们付罗大叔工钱吧。” “你这孩子，乡里乡亲的，付什么工钱？”罗婶子道：“收谷子的时候，我们乡下人都会换工的，到时候让你家春宁帮我们一天就是换工了。” “罗婶子，谢谢您。” 春宁都没收过谷子，和壮劳动力换工？ 罗家纯属帮忙，遇上了热心的好邻居，真好！ (本章完) 第51章 奶娘吴氏 第51章 奶娘吴氏 春暖从村里回镇上，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拘谨的年轻妇人。 “暖暖，你回来了，快来，大伯母给你说点事儿。”许氏转身对年轻妇人道：“你先等一等。” “好。” 妇人红着脸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许氏和春暖进了朱玲玲的屋子。 “奶娘？赵太太送来的？” 春暖不知道她不在家的这两个时辰，家里来了客人，客人后来又给送来了奶娘。 “暖暖，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收下吧，肖家负担不起一个奶娘的开支。虽然赵太太说这奶娘开支由她来支付，可肖家人绝不可能占这种便宜；不收吧，有点驳赵太太的面子不说，大孙子也没奶吃。 惯会处事的许氏都觉得进退两难，只能求助于侄女。 “长嫂……” “我现在还没有奶水的感觉。” 挤都挤不出来那种，为了喂儿子的奶，她不停的喝汤，一个时辰灌一碗，除了小解外，奶水就是不流一滴。 “我给你把个脉。”把完脉后，春暖将朱玲玲的手送进了被子里盖上：“大伯母，长嫂，我给那个奶娘把个脉，如果她身体强壮，家世清白就留下。” “暖暖，我是……会一直没有了吗？”朱玲玲很羞愧，她是怎么当娘的啊，怎么就没有奶水呢？这不平白给家里增加负担了吗？ “长嫂，奶水你会有，但是，你的身体不宜操劳。”春暖道：“能有奶娘照顾孩子你才能休息好。” “我真没用。” “长嫂，不可这么说，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春暖道：“好好养身体，不能留下病根，要不然追悔莫及。” 事有轻重缓解，肖家确实缺钱，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得来的。 长嫂的身子亏空得厉害，如果再喂上孩子一年半载的奶水，后果还真不好说。 春暖出得门来，那妇人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带着期盼。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几个孩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回小姐，我叫吴二妹，夫家姓曹。”吴二妹连忙道：“我今年十九岁，有两个孩子，大女儿今年三岁，小女儿……” 说到这儿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春暖也没说话，等她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小女儿出生第二天就被婆婆送人了，我也不知道小女儿在哪儿去了是不是还活着的。”吴二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家里有公婆，有大哥大嫂，还有小叔小姑和我男人女儿，还有两个侄儿。” “你满月没有？” 吴二妹摇了摇头，小声道。 “这是生了二女儿第七天。” 一个才生产第七天的女人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还要来给别人做奶娘，真的，日子比自己家苦的还有很多。 “你是自愿来做奶娘还是？” “我自愿来做的，我想做奶娘能有个收入，他们也答应了，只要我能挣钱养孩子，就不会把大丫送人。” 春暖……想骂人怎么办！ 这一家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早听说过重男轻女，有些人家会把出生的女婴弄死或直接扔了，果然啊，她第一次见到了人性的恶！ “小姐，我能奶孩子，我还能做家务活，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会，小姐，留下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好好照顾小少爷的。” 吴二妹迫切的想要得到这份差事，眼里流露出急切。 “当奶娘多少月银你知道吗？”“知道，赵太太说了，给我一个月一两月银，做得好过节还有赏。” 一两月银一个月，这要是在京城简直就是太便宜了。但对现在的肖家来说那是沉重的负担，不过，咬咬牙，也是能用的。 “我给你把个脉。” 吴二妹连忙将手伸了过去。 春暖一声叹息：果然什么人什么命啊，她虽然才生产了七天，但是，身体比长嫂好了数倍。 “你方便挤一点奶水出来我看看吗？” “方便，方便。” 吴二妹捞起衣服就要挤。 “等一下。”春暖吓了一大跳：“先洗手，再去屋里挤。” “噢，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吴二妹有点尴尬，是啊，她忘记了，这不是普通的农家，人家以前是京城的官家，得讲究！ 吴二妹洗了手在屋子里挤了大半碗奶水端出来。 春暖接过碗看了看，闻了闻。 “如何？” 许氏是羡慕极了，看看，这奶水白生生的，人家要就有，自家大孙子出生这么久了都没能喝上一口。 “可以。”春暖看过闻了闻，吴二妹的奶水壮孩子，身子骨也健壮，当奶娘再适合不过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吴二妹喜出望外。 “你和我一起去见见赵太太吧，将这事儿说一下。” 她要和赵太太交接一下，人要留下月银之类的自然是肖家给，不能麻烦赵家。 赵太太见到了传说中的肖姑娘，第一感觉就是：老三配不上她！ 难怪整天肖姑娘挂嘴上，要换作是自己也要挂嘴上，不，是挂心上！ 这容貌，这气度，这礼节……哎呀呀，哪哪哪都好啊！ 这要是自己的幺儿媳妇，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太太，太太……”钟嬷嬷轻声提醒：“肖姑娘在感谢你呢。” 看把太太迷得一个劲儿的傻笑，都不回答人家姑娘的话。 “啊，噢，肖姑娘，快请坐，快请坐。” 赵太太回过神来嘴都咧到了耳根子：“谢什么谢，我去看了你家哥儿，这么乖自然得喝奶，正好，吴二妹是我家远房表姐的女儿，知根知底的，就是……我就是觉得她合适，所以就送去肖家了，你们不要怪我自主作主才好。” 主要是和许氏聊得很愉快，还约好了以后一起喝茶聊天，好姐妹自然是要帮着分担。 “吴嫂子是个不错的人。”春暖赞道：“只是不知道赵太太和曹家这边怎么说的？” 明明是吴家的姑娘嫁到曹家后却只能由曹家做主了，春暖从吴二妹的言谈中感觉她男人是个护不住妻女的软蛋，曹家人品不行，她怕惹上麻烦。 “曹家这边只要能给银子就高兴。” 虽说是远房亲戚，实则是早就出了五服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了，吴二妹的亲娘看女儿这般惨才厚着脸皮求助到赵太太面前，想的是等女儿出了月子在赵家谋个差事，赵太太看肖家哥儿没奶水吃，一下就想到了她可以去做奶娘。 (本章完) 第52章 取名肖沐阳 第52章 取名肖沐阳 “那我们肖家得签身契，活契，先签三年。” 京城大户人家的奶娘都是签死契，这样才能巴心巴肝的伺候小主子，当然，等他们老了的时候，奶过的主子会为她们养老。 “签，我签。”吴二妹唯恐肖家不要她：“签十年八年也行，正好我可以做工挣的钱给我大女儿攒点嫁妆。” 春暖听吴二妹这般想心里苦笑不已：自己都在这个火炕里，还想着给女儿未来的婚事。 “那就让人拿笔墨纸砚来，我正好可以做个中。”赵太太也明白奶娘要签身契的重要性：“吴二妹，肖家是顶顶好的东家，你好好照顾小少爷，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我知道，多谢太太。” “赵太太。”春暖连忙道：“签了身契就是我肖家的人，她的月银和一应开销自然是我肖家来负责。” “这怎么行，人是我送去的。” 就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赵太太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正要找奶娘，赵太太是雪中送炭，又找到了这么好的奶娘，我们肖家都感激不尽。” “你这姑娘……” 哎呀，处事真是敞亮啊，还很懂规矩，在带着吴氏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给封了一个红包，说是代吴氏给的。 因为吴氏是月子中人，按理是不能进别人家宅门的，她带到赵家来了，那这个红包自然是不能少。 老三要是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肯定能调教好他。 赵太太是越看越喜欢，直到春暖把人带走老远了，她都还伸长脖子看着。 “太太，人走远了。” 钟嬷嬷好笑不已，之前是谁说人家小姑娘不着调的，是故意诱惑三少爷的？还让三少爷离肖家姑娘远一点，这会儿，恨不能八抬大轿直接抬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钟嬷嬷啊，你说我们在这小地方是不是见识太少了？”赵太太感慨道：“没法比，比不了，看看，京城出来的人，真正是完全不一样啊，你说明华要是有这造化该多好！” 喜欢写在了脸上！ “太太，公子一定能让你如愿的。” “那可不一定。”赵太太摇头：“自己生的自己知道，那小子啊，不着调，人家姑娘这么好，说不定看不上他。” 钟嬷嬷忍不住笑了：太太为了肖姑娘连自己的小心肝都嫌弃上了！ 春暖签下了吴氏，带回来时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最主要的是爱干净卫生。 吴氏连忙点头，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 赶紧的洗了手，小心的把哥儿抱在怀里。 朱玲玲很羡慕吴氏胸前的丰腴，同时又很内疚，自己不是一个好娘亲，连奶水都没能给孩子上一口。 “太太，大少奶奶，哥儿叫什么名字？”总得喊她名字吧，喂奶的时候还要说上几句话才对。 “母亲，看我，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还没给孩子取名字。”朱玲玲这才想起来：“之前夫君说等祖父取名……” “那你你取一个名字吧。”许氏道：“你在京都也是有名的才女。” “母亲取笑儿媳妇了，儿媳那点本事比起二妹妹来差得远。”朱玲玲连忙道：“母亲，不如让二妹妹帮忙取一个名字可行？” “行行行，都好。”许氏欣然同意。 让自己给大侄子取名字？ “孩子是五更天的时候出生的，那就叫沐阳吧。”春暖想了想：“愿我们哥儿长大向积极向上，朝气蓬勃、阳光开朗、充满希望……” “好，二姑姑给我们取的名字真好。”大伯母和长嫂对这个名字都相当满意：“我们有名字了，肖沐阳，沐阳，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成长。” “哥儿叫沐阳是吧，小名就叫阳阳吗？”吴氏欢喜道：“奴婢现在能喂阳阳了吗？” “可以的。” 之前让吴氏挤出来的奶水，许氏温热了用小勺子喂给孩子吃，小嘴砸巴砸巴的吃得可香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现在，总算能吃上奶水了，小脚小手也在蹬，那是高兴。 “这孩子……”许氏和朱玲玲眼里都有欣慰，看向春暖又很内疚：“暖暖，家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告诉我，大伯母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老，还干得动。” “好，大伯母，你放心，没问题的。” 见长嫂这边的问题都解决了，春暖松了一口气，她进了自己的药房。 是的，在小院她专门留了一个药房。 春暖将木盆里的胞衣取了出来，早上她已经处理过血腥味了，这会用银针挑去紫筋，没错，这是长嫂生产后的胎盘，她要炮制成紫河车。 之前还有点纠结，一般都有些忌讳用亲人的胎衣，经过请奶娘的事后春暖也想明白了：缺钱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只要不让她们知道就不会膈应。一个紫河车炮制出来卖的钱至少可以供奶娘好几个月的开销。 春暖在药房里忙乎一个时辰出来，就看到大伯母和吴氏在说着什么。 “大太太，我没事儿的，我生了老二后第二天就下地干活洗衣做饭了。”吴氏唯恐自己干不好被辞退了，看木盆里泡着的衣服就坐下来搓洗，结果被许氏喊住了。 “那是你家，在我家我说了算，我不是嫌弃你做活。”大伯母一脸的心疼：“我也是当母亲的人，我女儿也才生产不久，我儿媳妇这才生了孩子，你才生产几天还是月子中的人，怎么能洗衣服呢？快别做了，你去歇着。” “太太，奴婢不怕苦不怕累的。” 突然之间就有点想哭，自己只是肖家签的一个下人啊，有活不干让歇着，东家居然记得她还是月子中的人，怎么不感动？ “行，不怕苦不怕累很好，但是，在你没满月之前这些活儿都不要你干，你就把我孙子奶好，照顾看就好。”许氏道：“我希望我对你的好也能让我女儿和我儿媳能得到好报。” “多谢太太。”吴氏明白了：“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哥儿和大少奶奶的。姑奶奶和大少奶奶也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许氏点了点头。 她的儿媳她心疼，哪怕是条件不好，肖家上下也尽最大可能为她考虑。就不知道女儿春玉是个什么情况了？吴家对她可还上心？ 宝宝们，周一快乐呀，走过路过，推荐票月票帮枝枝投一个，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53章 吴元平休妻 第53章 吴元平休妻 “肖春玉，你什么意思？”吴元平瞪着肖春玉：“大包小包你往哪儿搬？” “我已经禀明了夫人，天气炎热，我带着孩子去庄上住些日子。” 现在的吴夫人是填房，春玉也不会喊她母亲，她正经的婆婆早已变成了牌位。 那位可怜的女子，走的时候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高兴得直流泪，拉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还示意马嬷嬷拿首饰盒，后来马嬷嬷告诉她，那是夫人特意给她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准备的。 婆母逝去不足百天，公公就娶了填房， 想着吴元平的所作所为，再想着公公的薄情，她突然间就明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的道理。 有那样一个薄情的父亲，他的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自己当时生产若不是那稳婆看在二妹妹的份上使出浑身解数救了自己，自己也早已变成了牌位了，怀中的孩子就会成了那没娘的孩子，指不定日子有多惨。 “胡闹，你不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周年祭吗？还没出孝期，你就到处乱跑？你肖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我肖家的家教很好。”说她可以，但是不能说她肖家：“至少，我肖家的家教不会在孝期内纳妾，更不会在孝期内娶平妻。” “你……”吴元平被怼得面红耳赤：“娶平妻怎么了，你不能再生了，总不能让我断了后吧？你以为你是谁，还当自己是以前肖府的大小姐？有一个院首的祖父？” “吴元平，你小人嘴脸就这么彻底的暴露出来了。”肖春玉冷笑道：“就你这样的人，真的不配有后！” “臭婊子，居然敢诅咒我。” 吴元平冲上前抓住了肖春玉的头发。 “二少爷，不可。”马嬷嬷见状连忙冲了上来拉他：“二少奶奶怀里还抱着小小姐呢，你快松开，别把小小姐摔了。” “一个赔钱货罢了，什么小小姐，老子不稀罕。” “虎毒还不食子呢，吴元平，你连畜牲都不如。”原想着徐徐图之，肖春玉已经忍无可忍了：“我要和你和离。” “哟嗬，和离？”吴元平一声讥笑：“你肖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滚的滚回了蜀地，就你，一个人，没有我吴家，你连饭都吃不上，你还要和离。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要休妻！” 休妻？ “你善妒，不孝，恶疾，七出随便数就有三出了，来人，拿笔墨纸砚来，本少爷要休妻。” “吴元平，你敢！” 肖春玉气得浑身发抖！ 是她太冲动了！ 她要的结果是和离，和离她的陪嫁都能如数拿走，肖家抄家是不会抄出嫁女的，有了这些陪嫁，她好好经营就能养大盼盼，还能正大光明的补贴蜀地的娘家人。 但是，休妻嫁妆是带不走的。 如果被休了，她才真正是走投无路。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吴元平丝毫不顾及什么夫妻情份，正好，他赌输了两千两银子，还找不到地方填这个窟窿，肖氏的陪嫁还有不少的好东西，那铺子也能卖上一两千两银子。 写起休书来，那叫一个顺溜。 “吴元平，你丧尽天良！”肖春玉心都在滴血，过成今天这样不是她想要的，但确实是她自己选择的。真的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当初眼睛有多瞎啊！ “小姐……” 周嬷嬷和墨兰建兰都惊呆了，这可怎么办？ “走，我们先去庄上。” 反正，今天这休书她是不会接手的。 “肖春玉，拿着你的休书再走。”吴元平道：“来人，将她给我拦住，在我休书没写好之前不准跨出去一步。” 立即就有家丁上前将肖春玉主仆的出路堵住。 “二少爷，你不能这样。”马嬷嬷再次感到吴家人的绝情：“二少奶奶才出了月子，她可是你名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发妻啊，二少爷……” “老虔婆，滚。”吴元平一脚踢在了马嬷嬷的腿上：“反了天了，谁是你主子都认不清楚了？” “二少爷……”马嬷嬷被一脚踢翻在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子面目狰狞，突然就觉得好笑：为这样的人卖命真是不值啊。 “马嬷嬷，你怎么样？”建兰连忙上前扶起她：“马嬷嬷……” “我没事儿。”马嬷嬷悄声对建兰道：“快想想办法，二少奶奶被休的话会活不下去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她太同情二少奶奶了。 可是，建兰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是走不了，吴元平还在写休书。 “小姐？” 周嬷嬷和墨兰将肖春玉母女护在后面，也是一脸的着急：“小姐，怎么办？” “是我低估了人性的险恶。”肖春玉怒及反笑：“无妨，既然不让我活，那我就搏一搏。” 肖春玉怀里被塞进了一纸休书，主仆四人，不，连着一个刚满月的女婴五人被吴家下人撵出了府门，她之前收拾的衣物之类的一件都没能带出来。 “小姐，怎么办，我们能去哪儿？” 周嬷嬷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遇上这么薄情的人。 “嬷嬷，你带着盼盼……”肖春玉想了想：“这样吧，嬷嬷，你和建兰黑兰一起带着盼盼去秋府，求见秋夫人和秋小姐，你们帮我照顾好盼盼。” 她能想到的只有秋夫人和秋小姐，肖家的姻亲她一个都不会去找，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们都避着肖家呢，自己所经历过的苦她们也不会懂，反而会指责自己不惜福。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就不信，她生下盼盼的事其姻亲会不知道？ 而来看她的只有秋夫人和秋小姐，这些说明了什么？ 人走茶凉，祖父所做的功德都随着他的离去烟消云散了。 “小姐，那你呢？你要上哪儿去？” 肖府抄家流放，小姐没有娘家可去，把小小姐托付给了她们，那是要干什么？ “小姐，要不你带着老奴和建兰墨兰，我们一起去求助秋夫人帮忙给点盘缠，我们也去蜀地找老太太吧。”周嬷嬷道：“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一定要想开一点。” (本章完) 第54章 小姐要干什么 第54章 小姐要干什么 “嬷嬷，放心，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是现在去死。”肖春玉回头看着吴府的门匾：“我死也要拉着吴元平，拉着吴家垫背。” 她眼里有绝决，有怒火，有愤恨。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别以为这一个月她就真的在坐月子！ 她进了吴家的门才知道吴家的水有多深，后宅内院的龌龊就算了，前厅吴大人，她那个好公公可不是省油的灯。 正巧，有些事被她撞见过。 不让我活，那就都去死！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小姐……” 周嬷嬷从未看到自家小姐眼里有这么坚毅的神色：“小姐，你要做什么，带上老奴一起。” 杀人放火，她跑不动但是可以给小姐挡一挡刀。 “小姐，奴婢也愿意跟您一起去。” “不用，去这么多人干什么？”肖春玉道：“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小姐，周嬷嬷，就请你带上墨兰建兰，带着盼盼求秋夫人照拂一番，最好是悄悄去，别连累了秋府。” “小姐…？” 越说越玄乎，小姐要干什么？ “听我的话，去，你们几个赶紧去。” “那小姐你呢？” “我自我的去处。”肖春玉道：“如果事情成了，我自然会去秋府找你们；若是事情没成……” 肖春玉不舍的看向怀里的孩子。 “如果你们听到我的消息不是好消息，那就请秋夫人借给你们盘缠，带着盼盼去蜀地找祖母她们。” “小姐！” 墨兰建兰已经知道小姐这是在交待后事了，所以，她此去之路一定是凶多吉少：“小姐，奴婢陪你一起。” “是啊，小姐，奴婢也陪你，我们一起去。” “墨兰，建兰，周嬷嬷年纪大了，盼盼这么小，你们都得帮衬着照顾她，你们难道不听我的话？” “小姐……” “去吧，周嬷嬷，你们几个快走，注意点，别让吴家的狗盯上了。” “是，小姐。” 尽管周嬷嬷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去干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家小姐自小主意就正。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很有主意，决定的事儿连老太太都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最后，周嬷嬷和墨兰建兰抱着盼盼，深深的向她一拜，快速的消失在了小巷口。 她们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但是知道小姐要干大事。 不能成为小姐的累赘。 照顾好小小姐是她们的责任，得赶紧的去找秋夫人。 “什么？吴元平休妻，休了春玉？”秋夫人听到周嬷嬷她们的话惊了站了起来：“那春玉呢，春玉在哪儿？” 就三个下人带着个婴儿来投奔她，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小姐让老奴等人悄悄来求秋夫人照拂一二，说……” 秋夫人饶是聪明也想不出肖春玉要干什么。 “那你们先安顿下来。”秋夫人连忙唤了王嬷嬷将周嬷嬷几人带去客房。 “夫人，您是要收留她们吗？” 王嬷嬷回来有几分担心：“若是肖大小姐真干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来，老奴怕连累秋府。” “肖春玉一个弱女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秋夫人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杀人放火她都没有那本事。吴家，真的太可恨了！亏得之前还想想和我秋府结亲，我呸！” 这一口浊气吐出来了秋夫人都觉得爽利些。“对了，那孩子是不是没带奶娘？”秋夫人连忙道：“我记得园丁熊婶子的儿媳妇才生产是不是，让她帮忙奶一下那孩子，给她奶娘的月银。” “是，夫人。” 王嬷嬷立即去传话了。 刚走出院门，差点就撞上了秋燕。 “小姐，对不住，老奴没注意。” “王嬷嬷，您事儿，不过，以后走路别这么着急，撞上我没事儿，要是把你自个儿撞坏了，我可赔不起。” “是老夫鲁莽了。” 王嬷嬷连忙赔不是。 “去吧去吧，去办你的事儿。” “是，老奴告退。”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王嬷嬷转身就大步离去，结果又被秋燕喊住了。 “王嬷嬷，平日里你再稳重不过了，今天是什么事儿让你着急上火的？” “没事儿没事儿。” “你骗不过我的，说吧，什么事儿？” 王嬷嬷也觉得没什么事儿，真的没事儿呀？ “那你现在去干什么？” “老奴去找熊嫂子的儿媳妇，让她去给小小姐喂奶。” “小小姐？我们家哪来的小小姐？” 她就是最小的小姐！ “是肖府肖大小姐的女儿。” “春玉姐姐来了，在哪儿？”秋燕高兴极了，连忙道：“我去看看春玉姐姐。” “小姐……”王嬷嬷想喊都没能喊住。 秋燕直接闯进了母亲的内院也没看到肖春玉。 “母亲，王嬷嬷说春玉姐姐带着孩子来了，人呢？” “你呀，王嬷嬷是这么说的吗？” 好像没这么说，但是意思也差不多。 “春玉姐姐没来吗？不应该呀，那为什么王嬷嬷还熊婶子的儿媳喂奶呢？” “你呀你呀，这么大了，还是老样子，抓住半截话就跑。” 为了教女儿多几个心眼，秋夫人拉着她将肖春玉在吴家的遭遇说了。 “什么？吴云平休妻，休了春玉姐姐？他怎么敢的？” “男人啊，薄情起来儿猪狗不如。”秋夫人咬牙切齿：“哎，燕儿呀，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啊，嫁人真的得好好挑选，不行，这事儿，你的亲事，我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母亲，快先别提我的亲事了，春玉姐呢，她一个人上哪儿去了？” 春燕急了：“暖暖临走的时候可是将春玉姐托付给我了的，我得替她照顾她春玉姐，不行，我得去找她。” “你上哪儿去找她？”秋夫人道：“我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我寻思着，春玉怕是去衙门了。” 只有告状打官司才会把孩子让下人照看。 “衙门，春玉姐是要告状吗？” “应该是。” 对肖春玉的选择，秋夫人觉得很正确，毕竟，她没有任何人可靠，只能靠自己，唯一能给她底气的就是大夏的律法，只不过，不知道她赢的机率有几分？ 宝宝们，有月票推荐票请投给枝枝，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55章 尝新 第55章 尝新 立秋前无谷打，立秋后打不赢。 谷子黄了，要秋收了。 “春暖，你家哪天尝新啊？” 尝新？ 春暖第一次听这个词。 尝新，一定要做吗？ 等知道这是农户收谷子之前为了感谢老天爷的一个仪式后，春暖也决定尊重这个风俗。 果然，老太太都没听说过尝新。 “要买点肉做刀头肉，就是祭品，还要买香蜡纸烛，剥一些新米，蒸饭的时候把新米单独蒸，还要蒸茄子。” “刀头肉煮好后上面还要撒点盐，然后把蒸好的新米饭单独装一个碗，把茄子和酒摆上案头，烧纸祭天。” “祭天？” 在家庭祭祀中最先祭拜的一定是先祖，然后再是天老爷，灶王菩萨土地菩萨。 “罗婶子说，尝新不一样，是从祭天开始的，就是感谢老天爷保佑风调雨顺才能有好的收成。” “而且，尝新上桌的规矩也不一样。” 正常来说，上桌前是老人先动筷子，吃了第一口后晚辈才动筷子。 “尝新的时候，第一口新米饭得最先喂狗。” 喂狗？ 肖家老少都没听说过这种事儿。 “罗婶子说，我们之所以能吃上大米饭，是狗去天庭偷来的种子，它在天庭的谷堆里打滚粘了满身的谷子，结果被发现了被追撵，着急慌乱之下就跳下了河，一路游过天河后，就只剩下尾巴上寥寥无几的几粒谷子了，然后抖落在人间生根发芽，被人们发现能填饱肚子，从此才蔓延开来，让人类吃上了饱饭。” 所以，第一口喂狗，是对狗的感激之情。 春暖将罗婶子告诉她的注意事项和家人们说了。 “一方一俗，这些在京城是没听说过的。” “或许庄上也有这些规矩，我们不知道。” “既然我们来了蜀地，就按蜀地的办吧。”老太太有点担心春暖的银钱不够，将头上唯一一根银发簪取了下来：“暖暖，拿去换点银子来用。” 这根银发簪算得上是肖家最值钱的家当了，老太太一直挽头发用的，为了不让头发落下来，特意让春宁削了一根黄荆棍儿替代。 “祖母，不用，孙女有钱。” 春暖接过发簪依然插回她头上。 “祖母放心，这段时间孙女炮制药材卖了一些钱，开销足够了。” 是的，春暖悄悄的出了那个柴河车，因为她炮制得特别好，赵明华拿到昌州给老爷子看了，给了她十两银子的价格。 只是这十两银子，她拿着有点心虚。 毕竟，那属于长嫂和阳阳的东西。 “真是辛苦你了。” 又要管家，又要炮制药材挣钱：“往后家里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这个家你说了算。她们干不了别的，动动手脚的活儿总不累。” 老太太这权放得很大。 “是，孙女明白的。”春暖道：“等收完谷子后搬到小院去，还真有活儿需要大家一起干。” 春暖已经想好了要给赵明华的茶楼提供什么了：糕点。 做糕点的配方里她会添加一些对人有益处的中药材，而制作糕点的工艺不外传，自己家人做，让赵明华派人来取了送去茶楼。 累人是累人，但有一个好处：肖家也往经商方向发展，开一个糕点坊的可能性蛮大的。 老太太拍了拍春暖的手。“一家人脸上都有了血色，只有你，瘦了。” 春暖也感觉自己变纤细了。 没办法啊，白天的时候各种杂事自己扛；晚上的时候各种未来自己想。 “也不知道春玉怎么样了？你大伯他们几个又怎么样了？” 流放漠北，从未出过京几个儿孙，虽然不是文弱书生，到底是没受过罪的公子哥儿长大的。 她都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平安到达，能熬到一家团聚的那一天。 “祖母，您放心，会好的。” “好，会好的。” 全家人都要有这个信念才行。 尝新之后就是真正的收割谷子了。 肖家女眷看村里其他人田里都有妇孺，她们也想下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第一个，我们家没有这么多工具。” 置办了两把镰刀都已经算是富足了。 “第二个，这活，你们真的干不下来。”春暖道：“你们这双手，一碰上谷子苗苗就得血淋淋的。” 有这么吓人？ 春燕有些不信，就伸手去沙田里抓了一下，然后她就发现：手背上有血珠珠出现。 “这个谷子苗苗特别锋利，且不说你们没力气，就是有力气也干不下来这个活。” “那怎么办？”全家人都很着急，眼看别人家田里都站满了人，老的少的都忙得不亦乐乎，自己家人站在田坎上干看着吗？ “春宁，春安，你们去换工吧。”春暖记得罗婶子的邀请：“等罗婶子家的谷子收完了，请罗大叔帮我们家收一下。” 两个小孩子换一个壮劳力，也不至于让罗家吃太多的亏。 “阿姐，我能干什么？” 春安觉得自己才六岁，又没有力气，也没有本事，能换什么工？ “你看村里几岁的孩子下田干活的也多。” 只是，春暖担心他下田后能不能正常行走。 “好，我去换工。” 当春宁和春安到罗家田埂上说明来意后，罗大叔都乐了。 “算了吧，你们还小，也没干过，不用来帮我们了，我家地也不多，抓紧时间干，明天就能干完，最迟后天，我就可以来帮你们收割了。” 这肖家，一群妇孺种庄稼，而且还真的种得像模像样了，村里人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没事儿，小刚都能做，我们也可以。” 春宁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别人对你家好，那你也得表示自己的诚意。 “春宁哥哥，你真不能和我比。”罗小刚正抱着一大把谷子递给自家爹：“我从五岁就开始递把子了，我这可是熟手了，你和春安下田，你确定能走得动吗？” 这个活儿的名字叫递把子！ 每到收谷子的时候，这种活儿就是小孩子们的。 谁家都一样。 看罗小刚忙碌，春宁有点不服输：这有什么走不动的？ 等他俩真的陷在泥里拔不出腿的时候，才知道罗小刚不是在想笑话他们，而是在警告他们。 “春宁哥哥，逮着禾桩用力拔那只腿。” 春宁一把抓住面前的禾桩，一条鱼突然往前游，路过春安面前。 “鱼，有鱼！”春安也看见了，直接扑了过去，将鱼按在了身下。 “春安，你这一招我小时候也用过。” 枝枝还记得小时候尝新是一个很隆重的仪式，家家户户都会尝新，现在好像没有了 (本章完) 第56章 洗洗还能要 第56章 洗洗还能要 抓鱼，捉泥鳅黄鳝，这是栽秧打谷小朋友们的最爱。 春宁跟着罗小刚学会了递把子，罗小刚干脆就带着春宁去捉鱼了。 “捉了让春宁姐姐煮来吃。”罗小刚大声道：“春暖姐姐煮的鱼最好吃。” “你个狗东西，你娘煮给你吃了还要嫌弃，要是让她知道了又该揍你了。” 罗大叔一边将谷把子高高举起，用力的在拌桶上甩打，谷粒就掉进了拌桶里，然后再翻一下，又甩打，看禾苗上没有了谷子后，就扔到了一边。 春宁见识了这就是真正的打谷子。 他也试图在拌桶上摔打摔打，结果掉落的很少，谷子似乎和他作对似的，根本就不掉。 “你想要打谷子，还要吃几年白米干饭。”罗大叔笑着从春宁手中接过那一把谷子：“这可是力气活。” 打谷子是力气活，挑谷子也是一样的。 春宁就很无奈：自己太瘦弱太矮小，没有力气是真的没办法打谷子。 不能做这些重活，就做轻活。 于是他在田里跑得更欢快了，而且他也很有经验，踩在禾桩上一般都陷到泥地里去。 这样干上半天也就熟练了。 当然，他也有没说的事儿：腿上感觉火辣辣的痛，有好几次还踩着了硬硬的东西，一摸起来发现是田螺。 罗大叔让他扔到田坎上去就是了，还叮嘱他要小心点，有些蚌壳要划伤脚。 到中午收工的时候，春安和罗小刚共捉了八条鲫鱼。 罗小刚和他分，一人四条。 结果，罗大叔喊儿子不要拿，全送给春安。 “春安大嫂生了小孩子在坐月子，坐月子的人多喝鲫鱼汤补身体。” 春宁春安自是感激不尽。 春安用衣服篼着鲫鱼回家来，黄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哪还是她的大儿子啊，整个一个泥娃娃呀。 “你……”黄氏好想揍他一顿。 没办法，自从来了蜀地后，黄氏觉得自己三十年的修为全没有了，时时都想发火。。 “没事没事儿。”徐氏笑道：“快，春安，把鱼倒进木盆里，舀一些水养着，要不然就干死了，赶紧的，你去小河沟边洗洗，春宁，你带去洗，洗干净了这个娃应该还能要。” “好，春安，走，和哥哥一起去小河沟边洗。” 兄弟俩洗净腿上的泥后，都发现白白的小腿上全是红点点，好些个地方还在流着血。 “宁哥哥，我们怎么受伤了？” “阿姐说过的啊，禾苗很锋利。” 春宁早就觉得有点疼了，但是他一直忍着，这会儿看自己的小腿，惨不忍睹。 他感觉，以前十二年受的伤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二哥哥，疼吗？” 春安看春宁腿上的伤比自己腿上还多，很心疼他。 “不疼，不要告诉家里人。”春宁淡淡的将裤脚放下：“你下午不要下田了。” “没事儿，我和小刚约好了，他下午教我捉泥鳅抠黄鳝。”春安眼里全是兴：“罗小刚说，好看不过素打扮，好吃不过火烧黄鳝，说火烧了黄鳝特别香，我下午要抠一条，烧给祖母吃。” 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兄弟俩回到家里，徐氏又好气又好笑。 “春宁啊，让你们洗身上的泥就当真只洗身上的泥啊，你们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泥，也不知道洗洗？” “忘记了。”春宁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去洗。”“不用了，在家里冲洗吧，我给你们烧了热水，用热水洗才能去掉毛气，身上才不会发痒。” “阿姐，你怎么知道的，我身上现在就是痒得很，总是想去挠几下，是不是有虫子呀？” “是毛气，谷子上的毛气，你们没接触过，自然会承受不起，快去洗澡吧。”等春宁舀了热水要带着春安去洗澡的时候，春暖又掏出来一个封口的小竹筒：“记得把这个药擦上。” “啥？” “治腿上的血痕伤口的药，我特意制作出来的。” “阿姐，你怎么知道……” 好吧，自家阿姐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阿姐，别告诉祖母和奶奶她们，别让她们担心难过。” “我知道。” 春宁和她一样，都在默默的扛下所有的苦难努力前行。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这个小时候经常跑到药房来找她玩儿，她给轰出去就哭鼻子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甚是欣慰！ 打谷子对春宁来说，是残忍的实践，而于对春安来说，则是太多的乐趣了。 第二天春宁照样打谷子，罗小刚却将春安叫到了他家昨天打过的田里。 “你不是喜欢捉泥鳅吗，看我的。” “什么……” 春安话未落音，就看到了昨天罗大叔丢在一边的谷草被罗小刚掀开，下面涌动着大大小小好几条泥鳅。 “这……能捉吗？” 阿姐说鲫鱼是在罗小刚家捉的，要经过他同意才行。 泥鳅也是一样的，都是罗小刚家的。 “当然能，你快捉吧。”看了看左右：“我可以去你家吃吗？不要让我爹娘知道？” “可以啊，自然是可以的，我阿姐做的很好吃。” “就是，春暖姐姐真是人美心善厨艺还好，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罗小刚说完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们，那可是很凶的，会骂人，会告状，真的，姐姐与姐姐是不同的，不能比！ 连帮忙打两天谷子，春宁感觉四肢都沉重了不少，腰好像都直不起来了。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就是肖家的劳动力，没有资格停下来。 更何况，第三天是打自家的谷子。 不仅罗叔，罗婶子和自家媳妇闺女都来帮忙了。 按规矩，也是要管饭的。 可是罗婶子早就给春暖说了，不用管饭，她家自己做来吃。 春暖无以为报，就只能把鱼煎好让春宁送一碗过去。 “哎呀，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罗大叔心想这泥鳅有什么可吃的，结果，吃上一口后就赞不绝口了。 “怎么，嫌弃上我煮的了？” “不是，是觉得她的优点真多，咱们家三丫可得跟着学着点。” 罗三丫……春暖姐姐这不是害我吗？ 我哪有那本事学会做出好吃的饭菜来呀？ 宝宝们，求票票，求支持，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57章 送药酒 第57章 送药酒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肖家人第一次插秧收割晾晒，第一次把金灿灿的稻谷舂成了米，她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又行了。 “祖母，看看，我们好厉害。” “是，厉害，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摸到做，明年种庄稼就更熟练了。”老太太甚是欣慰：“这些日子多亏了暖暖，你们几个小的都要向你阿姐学习。” “祖母，我们都懂。” “好好好，你们也乖巧，祖母都看在眼里呢，春宁长大了不少。” 不是长个儿，而是长壮实长黑了，京城的读书郎变得和村里娃一样了。 皮厚肉糙的，这才是经得住摔打的模样。 三个儿媳妇也会浆洗会做饭了，春燕春姝更是学会了全套，连地里摘菜这些活儿都很熟练了。 村里人都说莫欺少年穷，肖家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穷下去。 这一天，马管家带人收租子的时候，看着肖家人剩下的谷子一声叹息：只能说，种地这一行肖姑娘家还是不太行啊。 但是又不能不收租子，这姑娘什么都算得很清楚。 也幸好和老爷有合作，缘起茶楼的凉茶生意很好，每个月能分得一些红利补贴家用。 老爷说过，肖姑娘家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无需回禀，尽最大能力去帮就行。 肖家大少奶奶生了一个哥儿，马管家也代表自家老爷送上了贺礼。 肖沐阳满月这一天，春暖还和吴氏一起下厨做了两桌的筵席，请了张老爷夫妇和赵太太夫妇，还有送了十个蛋给大嫂坐月子的罗婶子一家。 “罗婶子，罗大叔怎么没来？” “哎呀，老毛病又犯了，喊膝盖疼，疼得走都走不动。” 罗婶子看着这个小院：“我听春宁说你们全家要搬到这儿来住了，这是你们买的院子吗？” “不是买的，是佃的张老爷家的。”春暖笑道：“要是能买上就好了。” “买得上，买得上，你们家肯定买得上。” 罗婶子看这个院子这么大，很是感慨：想想老罗家，迁到这儿扎根三代人了，只能是茅草棚一代比一代大，租镇上的院子，想都没想过。 但是人家肖家就能做到！ 再看看今天来的客人，张老爷，赵老爷，自己这种乡下人一辈子都没有一屋喝茶吃饭的机会，肖家来了满打满算才四个月就已经熟络成这样了。 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就是了！ “哈哈，我运气真好，吃席的时候我就赶上了。” 就要开饭时，赵明华带着庆生来了：“肖姑娘，你看，我给你带了啥？” 带了啥？ 赵成勋和周氏都看不过眼：自己家这傻幺儿啊，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 带了什么礼物私下里送她不就行了吗？ “家书，京城来的？” 春暖一眼看到了很是高兴：“谢谢！” 赵明华说他们有商队去京城可以帮忙捎带书信，当时就写了一封信让捎给秋燕，没想到得到了回信，这不比邮驿快多了吗？ “是大丫头写的信吗？” 老太太听到家书连忙问。 “祖母，是秋燕写的。”“噢。” 老太太不再问了。 肖家人都很意外：到蜀地四个月了，都没能接到春玉只言片语的书信。 春暖说她写过信给长姐的，可能长姐在坐月子所以就没回复。 算着时间，春玉也早该出月子了，这孩子…… 老太太和许氏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在吴家过得怎么样？ 但今天家里有喜事，要宴客，是在给阳阳办满月酒，其他的事儿都放一边。 春暖也是，将信揣进了怀里，热情的招待这些客人。 家里没有成年男丁，春宁和春安春强就负责招待张老爷马管家和赵老爷赵明华。 女眷这边倒是有老太太和大伯母支楞。 整个宴席的氛围相当好，特别是男宾这一边，春宁和张老爷赵老爷聊着什么，让两位上了年纪的老爷听得津津有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赵老爷还时不时的看两眼自家的幺儿。 赵明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压下了满心的疑惑，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问问老爹，在肖家看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这边女眷告辞了，罗大婶也准备要走了。 是的，今天的宴席让她受益蛮多的，听肖老太太和张太太赵太太聊天，罗大婶才明白她与这些太太之间相差的不只是银钱，更多的是见识，是谈吐，这些东西，她一辈子都学不会。 但是，看到三丫和春燕春姝交好，心里就有了主意，一定要让三丫也跟着学识字，不要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无知妇人就好。 “春暖啊，那我和三丫就先回去了，回头你们有什么告诉我们一声就好……” “罗大婶，你等等我，我给你取一件东西。” “什么？” 罗大婶看着春暖拿了一个小陶瓷瓶的时候有点纳闷。 “这是什么？” “这是药酒。”春暖道：“罗婶子，你不是说罗大叔的老毛病又犯了，腿疼腰疼吗，让他用这个药酒晚上擦一擦，连续擦上几天看有没有好转。” “春暖啊，这个得多少钱？” 罗婶子连忙去掏手绢，偏好里面还包了几十文钱，就是以防急用的。 “罗婶子，这是我自己泡的药酒，不值钱，自然也不能收你的钱。”春暖将药酒往她手里塞：“拿着，回去给罗大叔试试，不过，罗大叔做纤夫时间长，还是尽量改一行吧，要不然越往后越严重。” “谁说不是呢。”罗大婶一声叹息：“我寻思着，干脆别做了，回头再佃几亩地在家里种地，只要饿不死就成。可是他又不同意，说孩子们还小，要娶儿媳妇要嫁闺女，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春暖道：“可以试着找别的差事，看有没有合适的做，身体垮了就麻烦了。” “是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春暖啊，谢谢你。” “不客气，这药酒，一定要坚持用，多用几天才能看到疗效。” “好好好，春暖啊，你这孩子，真是太好了。” 好得她都想拐回家当儿媳妇了，可是自家儿子又太小……不对，是不配，这样好的姑娘，也不知道谁家儿子才配得上她？ (本章完) 第58章 把吴家都送进了大牢 第58章 把吴家都送进了大牢 客走主人安。 客人们走后，许氏就带头收洗碗筷了。 动作麻利娴熟，再不见初到蜀地时的生疏和胆怯。 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她的这些儿媳妇都是大户名门官家小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吃过这样的苦，从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到撸起袖子洗衣做饭调羹煮汤，甚至像许氏亲自洗她大孙子的尿片片……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既心酸又欣慰。 干活利落的还有奶娘吴氏。 怎么说呢？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不仅喂沐阳的奶水，还争着洗衣做饭，简直是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差事，性子还极好。春暖有时候都在想：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好的夫家？ 在小院宴客，老太太她们也算是正式在小院安置下来了。 “这儿比村里强太多了。”春燕和春姝分到了一间屋子，欢喜得很：“没有那么多蚊子，再也不怕淋雨了。” 春暖看着已经被晒得黝黑的两个小姑娘苦笑摇头，是啊，到了一定的时候，不喂蚊子不淋雨能吃饱喝足就是幸福了。 一家老小感觉这才有了一个家的样子。 “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还全靠了暖暖。”老太太拉着春暖坐下：“这些日子，忙坏你了。” “祖母，孙女还好。” “秋小姐都写了什么呀？” “还没来得及看。”春暖多了一个心眼：“孙女把信放屋子里了，这就去看看。” “去吧，去休息一下也好。” 事实上，老太太和许氏一样，都想知道一点春玉的消息。 春暖也想知道长姐的情况，却又有点担心长姐出了什么状况，一直未曾有家书来，这就不正常。 所以，怀里明明揣着那封信也没取出来，她得单独看。 这封信很厚，有好几页。 第一页就看到了熟悉的字迹，那是长姐的。 长姐写她过得很好，孩子长得也很乖巧，名字叫盼盼，盼望着一家在京城团圆。春玉还问捎信的人可靠不，能不能替她捎一些物件儿给祖母她们。 看完春玉的信，春暖悬着的心更悬了！ 这是长姐的风格，报喜不报忧，从来是那么温温柔柔的一个人。 再看秋燕的，也写了说她们很好，她还陪着长姐和盼盼一起玩了什么，浓墨重彩的写盼盼有多乖巧，嘴巴能吐泡泡，两只眼睛亮得像葡萄…… 春暖看出来了：长姐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春暖又把信封翻出来看，果然，信封上还粘有一张裁剪的宣纸，用很细很细的小楷写了寥寥数字。 “暖暖，我实在忍不了一点，春玉姐姐不让说，但我必须告诉你。春玉姐姐那么好，那个混蛋居然休了她。春玉姐姐很厉害，为了不给肖家丢脸，为了母女俩能活下来，拿了休书也不怕，直接敲响了登闻鼓，将吴家人都送进了大牢，最后太后和皇后分别赏赐了春玉姐姐千两白银和一个百亩庄子。” 被休，告御状！ 春暖惊得站了起来！ 又把这短短的两句话，春暖看了五遍。 确认后瘫坐在了凳子上：吴家，吴家怎么敢！ 长姐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还有一点：长姐是凭什么手撕吴家的？ 而且，她是直接告的御状，敲响登闻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得滚钉板，长姐那娇弱的身子，从一块钉满尖锐铁钉的木板上滚过去，铁钉刺入肌肤，定然是血肉模糊，痛苦不堪，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些，春暖双眼含泪。 看到秋燕写的是吴家全家进了大牢，太后和皇后又赏赐了长姐，让她有了落脚之地，从信中看来，她目前是安全的。 可是，春暖知道，长姐凭一己之力将吴家送进了大牢，这对她来说遭受的将是更大的风暴。世人不会同情她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反而会认为她很有心机会算计。 在京城，口水都能将她淹死！ 好在，有太后和皇后先后的赏赐能保她母女的一条生路。 春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春强跑来敲门。 “阿姐，阿姐，强强要吃糕糕，强强的牙痒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春强跟着村里的小孩子学了不少当地的话，什么想吃东西就是牙痒了。 “好，阿姐给你做糕糕。” 她用中药材做出来的八珍糕，是准备提供给赵明华的茶楼的，今天特意拿出来待客，反响都很好，赵太太张太太罗婶子都说好吃。 待客的做得少，所以春强没吃够，牙是真的痒了，所以跑来找阿姐。 春暖这才想起，自己进屋子有些时间了，祖母她们该等急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拿了春玉那封信想给祖母和大伯母看，后一想，她们都是精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说没有来信吧，就说秋燕说一切都好。 果然，老太太和许氏相视一眼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们只会以为春玉在吴家过得不好，连写封家书都难。 绝对想不到，长姐在京城把吴家的天都掀翻了。 给春强做的八珍糕，结果小家伙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没有之前的好吃，阿姐，你尝。” 春暖尝了一下，好吧，应该是心不在焉的忘记了放，没有一点甜味儿是真的哄不了小孩。 “阿姐做糕点的手艺还不是很精，还需要好好的练习。” “嗯，三天不读口生，三天不写手生。”春强很认真道：“阿姐，你要多练练。” “小家伙，谁告诉你的？” 此处用上这句话还蛮正确。 “宁哥哥给安哥哥说的，春强记着呢。” 呦嗬，记性还不错！ 春暖捏了捏他软软的脸蛋：“好好读书，读好了书阿姐就给你做糕糕。” “阿姐，拉钩。” 春强居然伸出了小手指要和春暖拉勾盖手指拇印，嘴里还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不用讲，这些话又是在村里和小孩子们学的。 孟母三迁是有道理的，全家搬到镇上来住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三婶黄氏没有明说，但是看得出来，她一直很焦心孩子们的言行举止在无形中受了影响被带偏。 春暖也知道，黄家祖上出过一代大儒，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后代，注重的就是教养。 (本章完) 第59章 被孤立 第59章 被孤立 春暖做糕点不是发挥不好，是心不在焉。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长姐在京城凭一己之力硬刚吴家的前因后果，想知道她是怎么扛下来的。 彼时，京郊庄上，陈嬷嬷一边流着泪一边给春玉上药。 “都一个月了，这些疤痕还在。” “嬷嬷，莫哭，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只要死不了，那就不怕死，春玉决定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她就豁出去了。 如果吴云平不做得那么绝，那她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肖春玉。 既然他都不给自己活路了，那就拉着他一家下地狱，以一换数十人，挺值的！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今天上虽然有时候耳根子软，但不是不承认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毕竟，姓吴的搞的是他的江山：身为工部侍郎的吴大人收受贿赂闷声发大财，肖春玉不仅写了诉状，甚至还带了铁证。 吴大人被打入了天牢，吴家上下全都进了大牢，当然，受牵连的也有好几户人家，一时之间，京城人人谈肖春玉色变，都说这女人扮猪吃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甚至连肖府的姻亲个个都害怕，恨不能与肖府八辈子没有牵连，肖春玉在京城已被人孤立。 纵然得了皇后的庄子安顿下来，也没有清静日子过。 不是遭贼就是被人恶意放火。 若不是隔壁庄子怀化大将军夏府的家丁帮忙，她们也不能活到今天。 “嬷嬷，送往夏府的谢礼送过去了吗？” “回小姐，送了。”周嬷嬷心里一声叹息：“怀化大将军不在，老夫人没有收下，说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事实上，不是不值得一提，是不想和自家小姐扯上关系。 周嬷嬷送谢礼去夏府，夏府的门都没让进，只随便派了一个婆子就来打发她了。 “救命之恩，自然当记住的。”肖春玉又何尝不懂呢：“不送谢礼是我们不懂事，不收是他们的事儿。” 周嬷嬷点头，自家小姐现在真是不能出门，也被京城所有的人排斥。 只有秋夫人和秋小姐还悄悄的派人与她们联系。 是，都是悄悄的，毕竟，秋府还要在京城过日子。 “小姐，往后是怎么打算的？” “……” 肖春玉一阵沉默。 “嬷嬷，你说祖母她们在蜀地过得怎么样？”肖春玉道：“我有一种预感，她们一定过得不好。所以，我不能抱着去蜀地投奔她们的念头，相反，我要在京城站稳脚，等我有足够的本事的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谈何容易啊！ 以前肖府有老太医这个太医院院首也只是一个五品，在京城这种皇亲国戚成堆的天子脚下，肖府也只是寻常百姓之中的一员而已。 大小姐想要立足，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权这种东西，一点儿也不能肖想了，肖家子孙三代都不得科举入仕，捷径可以在边关杀敌立功，但肖家男子都是文文弱弱的，别说杀敌了，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所以，三代人都凑不出一个武将！ 钱，吴云平那个负心汉当初休了小姐，将小姐母女净身撵了出来，所有的陪嫁都成了吴家的，吴家被抄家，嫁妆也充了公。 太后和皇后的赏赐，一个是看着曾祖父的面，一个是看着祖父的面给她撑腰的。 若不是皇后派人护送她回到庄上，她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是一个庄子一千两银子，想要立足，谈何容易？ “嬷嬷，云嬷嬷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云嬷嬷也是她的陪嫁嬷嬷，一家子原在庄上，肖春玉生产时经历了生死之劫就开始布局了，她发放了云嬷嬷一家的卖身契，让她们搬出了庄子进了城里，盘了一个小店卖小吃食。 事实证明，这条退路她留得十分正确。 “暂时还没有。” 周嬷嬷有点担心云嬷嬷一家子怕是干不了什么，毕竟这个老伙计胆子有点小。她那男人也是老实巴交的，两个儿子自然也没大的本事。 “行，那就再等等。” 肖春玉传话给云嬷嬷，让她盘一个大一点的铺子准备做一门营生，这么久了没消息，估计着就是事情不顺利。 主仆二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间有人在大声说话。 “墨兰，怎么回事儿？何人在外面大声喧哗。” “回小姐，是一个乞丐婆。”墨兰听说了也不解：“她说饿了要吃的，田嬷嬷给了她吃的还不走，又要喝水，水喝了又说要小解，一个劲儿的往里冲。” “人有三急。”肖春玉道：“带她去吧，别为难她了。” “小姐，您总是那么心善，若是一个坏人呢？”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婆子害了我？”肖春玉道：“能害我的，只能是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而不是一个讨饭要水喝的婆子。” “可万一是装的呢？” “你们让她去小解，看着点她，又见不到我，怎么害我？” “是，小姐。” 墨兰走出了内院，吩咐田嬷嬷和万嬷嬷带着那婆子去小解。 “老太太，这院子你不熟，跟着田嬷嬷和万嬷嬷走即可。” “姑娘，你行行好，你带我去可好？” 墨兰……让你小解还要让我带你去？ 又看看田嬷嬷和万嬷嬷满脸的怒意，墨兰到底动了恻隐之心：她是怕这两位嬷嬷骂她吧。 “走吧，你跟随我来。” 墨兰带她去的是下人房的净房，刚拐过两道弯，那婆子突然说话了。 “墨兰姑娘，墨兰姑娘，可还认得我？” 墨兰侧身看着这个婆子？ “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的？” 总感觉声音熟，但是想不起是谁。 “你是……？” “墨兰姑娘，你看看我是谁？”她撩起了蓬头垢面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很熟悉。 “你是……马嬷嬷？” 墨兰惊讶不已。 “是我，是我。”马嬷嬷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跟进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算找着你们了，可算进来了了。” “马嬷嬷，你不是有事全家都回家乡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本章完) 第60章 报恩的 第60章 报恩的 “我自然是来报恩的。” 马嬷嬷感激二少奶奶……不，肖大小姐的提携：“你家小姐怎么样了？方便带我见她一面吗？” “马嬷嬷，您是要……” “放心吧，二少奶奶……不，大小姐对我全家有恩，我不是那恩将仇报的人，我有重要的事找她。” “行，你随我来。” 周嬷嬷见墨兰将乞丐婆子带进了内院很是生气：这丫头怎么当差的，越来越不懂事了？ “周嬷嬷，老姐姐，是我。” 又撩起头发露出真容。 “呀，是马嬷嬷。”周嬷嬷也很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想来了，可是不敢明着来，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办法。”马嬷嬷道：“我这一身行头可是耐磨得很，穿在身上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是不是味道大得很。”周嬷嬷……岂是味道大啊，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你要见大小姐吗？要不，我带你去换洗一下，穿我的？” “不用了。” 肖春玉已经走了出来：“马嬷嬷，别来无恙。” “二少……大小姐，托您的福，我们一家十三口都好。” 马嬷嬷连忙向肖春玉见礼。 墨兰看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托小姐的福？ “是您给老奴银子，老奴将一家人都赎身回老家安置好了，没多久就听到吴府上下下大牢的事儿了。” 如果不是肖春玉给她出主意，那自己一家也要陪着主子进监狱。 “吴府一家下大牢，不也是我做的吗？”肖春玉微微笑道：“你们能避免这一灾难，也是因为你是真心对我好的。” 当日生产，马嬷嬷对吴芳芳说的话肖春玉记得一清二楚，后来墨兰她们去厨房给肖春玉拿饭菜，那些可恶的厨娘各种苛抠，马嬷嬷挺身而出直接将事情闹到了吴夫人面前，得罪了一群人，肖春玉知道后就派周嬷嬷悄悄给了她银子，让她为自己一家赎身出府回乡过日子。 “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老奴门儿清。”马嬷嬷道：“不是老奴忘本，说主家的坏话，实在是吴家上上下下不像样！” “马嬷嬷，您已经不是谁家的奴才了。”肖春玉道：“你们现在是良籍，你的子孙都可以读书考科举。” 在现在的肖春玉看来，马嬷嬷的孙子比肖家的子孙更有机会。 “多谢大小姐。”提到子孙，马嬷嬷很是高兴：“老奴将两个孙子都送进了镇上的学堂，先生说他们很聪明，好好干有大前途。” 在大户人家做过工的奴仆有眼力见儿，也更懂得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两个孙子一个八岁一个七岁，正是上学的年纪，得到了先生的夸赞，马家人更是铆足了劲儿的干，要是孩子们能搏得一个功名那也能光宗耀祖，未来可期。 “那就好，好好努力吧。”肖春玉点了点头：“嬷嬷此次来是……” “看看，我这记性，还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一拍脑门：“小姐，是这样的，我来是受了云嬷嬷的嘱托。’ 云嬷嬷？ “自从小姐出事后，云嬷嬷家的店铺里时不时的有一些人在那里久留，云嬷嬷眼力见儿好，她发现好些人都是那些人家的下人……”原来不是云嬷嬷没有消息传来，是消息根本就传不进来。 “老奴也是……”哎，自称老奴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一点儿呀，算了算了，大小姐这么好，当她的奴仆也有福：“老奴也是听说大小姐您出事了，赶紧的跑到京城来打听打听，街头巷尾的消息并不能了解详情，无意中看见了云嬷嬷，我们也是老姐妹，能聊得到一块儿去，她就托付老奴来给您传话。” 肖春玉没想到的是，云嬷嬷将她给的钱和自己家的全部家当都变卖了，在最繁华的正阳楼下买了一间铺子，就等着她的指示开店。 而且，看样子，这店也不能云嬷嬷一家去经营了。 “小姐，您若信得过老奴，老奴一家愿意为小姐效劳，当牛做马在所不辞。”才换了自由身的马嬷嬷居然会愿意再度为肖春玉效力，这让周嬷嬷都高看了她两眼。 “多谢马嬷嬷。”肖春玉很欣慰，让马嬷嬷赎身当时还没想到自己会一手把吴家上下送进去，只是想着她那样好的人不能因为自己被针对，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福报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嬷嬷，这个店是我准备做的是这个生意……”肖春玉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这个店就交给你和云嬷嬷了。” “好，老奴一定和云嬷嬷将事儿办妥了！” 进院子的是个乞丐婆，出院子的还是她，臭哄哄的一声还边走边骂。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我一个老婆子还能吃多少，都不给吃了，真是太坏了，为富不仁……” 田嬷嬷和万嬷嬷气得不轻，说墨兰姑娘就是太软弱了，看吧，她就不是一个好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无妨，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她也上了年纪了，我能做的就做吧，做不了的就算了。”墨兰对想尽办法来见小姐的马嬷嬷感激不尽：“往后若遇上了你们也别呵斥她，给点吃吃喝喝穷不了，你们要是怕她脏喊我来就行。” “墨兰姑娘就是心善。” 墨兰笑了笑，目送马嬷嬷离去的背影，心里盼着她和云嬷嬷能顺顺利利把店开起来。 “小姐，您都没让马嬷嬷签身契就把三百两银票给她了……”周嬷嬷担心不已。 “嬷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肖春玉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嬷嬷……当初看中吴云平的也是你啊，你那眼睛可不太好使。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吐槽。 “小姐。”墨兰回了院子。 “送走了？” “嗯，送出去了。”墨兰道：“马嬷嬷挺聪明的。” “是，我看她那两个儿子也精明。”肖春玉道：“希望这一次，我没有看错人。” 是好是坏，赌的就是这一次了！ “小姐，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当然更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有了太后和皇后的赏赐，饿不死我们就行，对了，下次记得问问秋小姐，有没有蜀地的消息。” (本章完) 第61章 怎么成了表妹 第61章 怎么成了表妹 蜀地，春暖也在想办法了解长姐在京城的情况。 她特意做好了几种糕点去找赵明华，让庆生带着她去了六方缘茶楼。 “看看，看看，我这六方缘不比对面缘来茶楼差吧。” 要说场面也比对面强啊，干净整洁又卫生，结果没有对面生意好，你说气人不气人？ 以前还能平分秋色的，就是肖春暖捣乱让他内心都不平衡了。 “你可别忽悠我，快说，给我的是什么方子？我能不能比缘来茶楼生意更好些？” “生意好的秘诀都在这个竹篮子里。” 啥？ 竹篮子上面还盖着几片芋子叶，他还一直以为装的是土特产。 伸手就要去抓。 “别动。”春暖忍不住打了他的手：“这是精美的糕点，不是铁打的，经不住你这么粗鲁。” 一用力直接变成豆腐渣。 赵明华手缩了回去。 “那你来，你来。” 他倒要看看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就这一菜篮子就能把他的生意搞好？ 深表怀疑啊！ 当芋头叶子被揭开看到竹篮子里的几样糕点还是放在芋子叶上时，赵明华觉得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好歹拿一个像样的盘子装起来呀。” 不是，你怎么也算是来自京城的，就这么不讲究？ 这芋子叶子垫上就不串味儿吗？ “我也得要有像样的盘子呀？”春暖想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趁着新鲜，尝尝吧。” 尝糕点，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人家是来茶楼中喝茶，你上几样糕点算怎么回事儿？ 还有，也没几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啊？ “如果我说，这些糕点有不同的作用呢？”春暖指着面前的三种糕点：“这是八珍糕中的三样，有健脾益胃、祛湿解毒、生清降浊的功效，这三样糕点在京城很出名，毫不夸张的说可以和皇家美食宫廷御出有得一拼。” 等等，赵明华一下就抓住了重点：皇家美食，宫廷御出，这……这是能出现在蜀地的东西吗？ 不不不，能出现，且绝对能让他的生意瞬间红火起来的好东西。 “不仅在这儿喝茶可以供应，也可以给家里人带一些回去聊表心意。”春暖道：“赵公子，不知这个主意如何？” “别慌，让我先尝尝。” 不能说得比唱得好听，是不是真的还得试试才知道。 糕点入口，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甜，关键是口感甚好。 “这离我做出来都有一个多时辰了，如果当场做出来的口感最佳。” “那我们就隔壁的院子买下来，现做现卖。” “也行，不过，我只出配方和技术。” 要钱，她是拿不出一点儿。 “可以可以，按我们之前商议的办，在张老爷给的红利上翻倍。” 虽然有点肉疼，但她出的主意和做的糕点真的挺值！ 生意谈完了，春暖要谈私事了。 “你那跑京队的商队朋友可还在县城？” 春暖今天跑这么远，就是想见见这个商队的人，问问京城的情况。 “你说周七爷？” 周七爷是昌州商队的舵爷，一年来往京城三四次。 “方便去拜访一下吗？”“那个……”赵明华看了一眼肖春暖：“好像不太方便。” 这位周七爷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隔房堂舅，在昌州出名除了坐在商队第一把交椅外，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特点是贪美色。 家里妻妾成群，走南闯北带回来最多的不是财富，而是女人。 像肖春暖这样的姑娘去找她，这和狼入虎口又有什么两样？ 是的，现在的肖家，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将她们搓扁揉圆，周七爷那样的人想要收拾一个她，手段有的事，轻而易举的事，轻松拿捏啊 赵明华可不敢造这个次。 他要是做事不经过脑子，把人直接领去了，保证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肖春暖是谁？ 她现在不仅仅是肖家的姑娘，更是他赵明华的财神爷，就连爷爷对她都是另相相待的。 真要出了事，爷爷会打断他的狗腿！ “不方便啊？” 求人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她也不问不方便的原因，肖春暖的失望瞬间写在了脸上。 “不过不要紧啊，你要往京城送信甚至送物资，只要不是大包的，我都可以找人帮你带去的。”赵明华有点不忍心：“真的，商队里我有一个兄弟玩得挺好的，他也是可靠之人。” “真的吗？他上次一同去过京城？”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去过的，就是他帮忙捎带的信。” “那就好，我想见见你这个兄弟。” 春暖不再纠结能不能见到那个周七爷了。 赵明华让庆生去找唐六。 “三少，这是？” 这位主怎么把自己带到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前来了？ 相亲吗？ 他都没来得及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唐六，这是我表妹，她想听听京城的故事。” 表妹？ 不仅唐六惊讶，肖春暖都怔了一下，什么时候成了他表妹。 不过想想这样介绍也挺好的，会省掉很多的麻烦事儿。 “姑娘，你想听京城的什么事呀？我唐六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嘿嘿，说书这种事儿他最擅长了。 “听说京城张贴了皇榜，为大皇子治病的事儿？” “有有有，城门口就张贴着呢，可惜这么几个月了都没有找到好的郎中。”唐六道：“其实吧，也不怪没有去揭榜，主要是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有命挣那个赏银也得有命来才行啊。” “我听人说过，大皇子的病以前一直是太医院的肖太医在看诊，大皇子十四岁了，肖太医就保了他十四年，结果，肖太医突然间就……” 唐六做一个砍头的手势。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也不怕吓着我表妹。” 赵明华心想正主在眼前呢，别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才是，连忙出言阻止。 “我可没胡说，我给你说，那个肖太医祖籍是我们蜀地的，听周七爷说就是肖氏大族的，我还听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肖家被肖氏大族除族的事儿人人都听说了，唐六越聊越兴奋：“这次肖氏大族的人真的不要脸，要不是有两任肖太医的支助，他肖家照样是佃农，哪就能发展成大族啊。人家有本事的时候上赶着是族亲；一落难就连妇孺都欺负。” “行了行了，让你说京城的事儿呢，没让你说昌州的。” 赵明华直接塞了口糕点进他的嘴巴，这次总能堵上了吧？. (本章完) 第62章 唐六讲故事 第62章 唐六讲故事 “嗯，好吃，这味道真好，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糕点。”唐六差点被噎着了，使劲儿的咽下去后赞不绝口：“赵三少，你这儿的东西真好。” “臭小子，你才多少岁啊，就这辈子了。”赵明华瞪了他两眼：“好吃的话，以后去京城就多长两只耳朵，多听听，回头讲给我这表妹听，我表妹最爱听京城的故事了。” “没问题。”唐六也不客气，自己上手又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我给你们说，这次去京城，还有一个更大的故事呢，你们要不要听？” “什么故事？” “我说的这个故事呀，又是肖家的。”唐六边吃边讲：“啧啧，肖太医的孙女可不能小看了。” 赵明华就看向肖春暖：他一直都没小看过！ “肖太医出事后，儿子和大的孙子都流放漠北了，肖老太太就带着一群妇孺回了蜀地，听说还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你说真正有罪的人，太后怎么会特殊关照呢。”唐六道：“所以啊，很多人都在猜测，肖太医死得冤枉！” 肖春暖表面淡淡的，心里却在想：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老百姓心中有一杆秤。 “肖太医的嫡长孙女叫……”唐六一拍脑门：“对了，她叫肖春玉，嫁到的是工部侍郎吴家的嫡次子，肖家获罪时她身怀六甲，三个月前生下一个女婴，却被吴家嫌弃，又以善妒、恶疾为由被休。” 肖春暖拢在衣袖里的手指死死的掐着掌心，原来是这样的！ 赵明华也很惊讶，他就说春暖为什么要见去京城的人，原来她长姐……好惨啊！ “吴家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能这样干呢？”这也是在蜀地在昌州，要是在京城，他高矮得带几个兄弟去套个麻袋，揍得那个姓吴的家伙爹娘都不认识。 “那后来呢，后来肖家大小姐怎么样了？” 赵明华知道春暖不好出言追问，赶紧当她的嘴替。 “吴家二少爷不地道的地方多得很呢，他还在孝期就睡了一个丫头。” 唐六刚说完，赵明华一个刀子眼就甩了过去。 “你说话注意点，我表妹还是小姑娘。” 这粗人，真是没得救！ “啊，噢，对不起对不起，表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唐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但是，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发展的，你们要不要听啊？” 要听，就要讲睡一个丫头的事儿，避免不了。 “讲下去。” 赵明华连忙问。 “他就逼着嫡妻说要纳妾，肖大小姐就说是孝期内，让他注意着脸面，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他就生了气，拂袖而去；后来肖大小姐生孩子遇到了凶险，要不是稳婆厉害都一尸两命了，结果人没事儿再没有生育了，吴家就放出风声要纳平妻。” 肖春暖的手掌心掐得生疼！ 她就知道，吴家龌龊得很。 “肖大小姐自然是不同意的，说要和离，结果吴云平，就是吴二少爷直接就休妻，连亲生女儿都不要，将她们母女和陪嫁的婆子丫头撵了出去。” “休妻是不是嫁妆就分文没给人家？”赵明华隐约懂一点这个道理。 “可不就是这样的。”唐六道：“也正是因为吴家做得太绝了，不给肖大小姐一条活路，肖大小姐一怒之下亲自写下了万字诉状，直接敲响了闻登鼓，告了御状！” “娘啊，告御状？这么猛？” 赵明华不可置信的看向肖春暖，用眼神询问：你们肖家的姑娘真的就不怕死吗？ “告得好，肖大小姐真乃女中豪杰！” 秋燕来信，寥寥数笔，道不尽长姐的苦和泪。今天亲眼听到了唐六的描述，春暖浑身血流沸腾：很好，长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那后来呢？” 赵明华听故事听得心惊胆颤的：“御状是那么好告的？戏上说要先打多少板子才能见到皇帝，是不是真的？” “大夏不打板子，是滚钉板。” 肖春暖声音冷清，心在滴血：“是从钉板上滚过，铁钉扎进肉里……” 她这两天眼睛都不敢闭，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长姐血肉模糊的样子。 “是呢，就是滚铁板，听说肖大小姐敲响了闻登鼓滚了铁钉板后衣服都被血染透了，皇上看了诉状后派人去捉拿吴家大小，太后和皇后听闻了肖大小姐的遭遇心疼她，立即就派了太医给她看诊，还赏银千两，皇后又赏了一个百亩的庄子给她。” “肖大小姐把吴家拉下马后，她日子也不好过，听说京城的人家都避着她呢。连肖家以前的姻亲，肖大小姐的外家都避着，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 还是有的！ 春暖在心里默默的记着秋家人的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秋燕说了长姐和盼盼都好，也承诺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好长姐她们母女，春暖信她！ “太……” 赵明华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读书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了。 看向肖春暖的眼神也很是复杂。 真的，就觉得肖家的姑娘都好勇，好猛。 突然间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明明被螃蟹夹得手指疼却不肯放那螃蟹到水里，真的是死都要咬下它一块肉。 肖家人，惹不起！ 赵明华悄悄的咽了一记口水。 肖春暖眼里有着不一样的平静。 唐六故事中的种种，她不是没想过，亲耳听见别人的诉说又是一回事儿。 “这事儿都传遍了吗？” 春暖还担心这事儿会传到祖母和大伯母的耳朵里去，就很后来安排她们搬到镇上来住了。 不对，搬到镇上来住更好一些。 毕竟，村里人的消息更灵通。 她们听到一点点小道消息就能添油加醋说得更凶。 在镇上这个小院，要进来的人好歹都要经过她们的同意，不像村里上赶着就能把消息传递给你。 还有，肖家女眷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镇上除了交好的赵太太张太太外，还真没有第三个女眷，交际少闲话也就少，泄露风声的可能性也就小。 宝子们，求收藏求月票求推荐票，多谢多谢 (本章完) 第63章 没有九条命 第63章 没有九条命 唐六被庆生送出茶楼了。 赵明华看向久久不语的肖春暖有点心慌。 “那个……要是你想哭的话，你就哭吧，我可以先回避一下。”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让庆生来找自己去肖家，而是亲自送到县城来，原来是打听她长姐的事情啊。 真惨，真的好惨！ 一个女人，被夫家休弃。 不过，也真猛，直接告御状，世间女子似她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吧。 “我不想哭，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春暖的话让赵明华刮目相看。 “那你想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我只想这件事尽量不要传到我祖母和大伯母她们的耳朵里去。”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赵明华道：“你没听唐六说吗，周七爷都叮嘱过了，关于肖大小姐在京城告御状的事儿回昌州只字都别提，怕肖氏大族找上他。” “肖氏大族要知道出了长姐的事儿，他们会更变本加厉了。” 所以呢？ 现在要怎么办？ “赵公子，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赵明华想，就算我把我的私房都给你也不到两千两银子啊。 “皇上不是张贴皇榜了吗？” 赵明华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她又想赌大的？ “富贵险中求，大皇子的病，我能治。” “别别别，我们赵家算什么呀？昌州四大家族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开药坊卖点药材的小摊小贩，你说那个事，太大了了，我们玩不起。” 吓死他算了！ 他确实是想赚钱，想赚很多很多的钱，但是，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些钱不是想赚就能赚的。 “如果，我说我能将大皇子的病控制在不复发的范围内呢。” 啥？ “你们只需要派一个人大夫去看看，然后吃下我的秘制药丸就能控制，半个月服一丸……” “不是，你这只是控制，不是根治？” 说真，给大皇子服的，这东西不是自己亲自搞出来的，赵明华是不敢往皇宫里送，更不敢让大皇子吃下去。 万一肖春暖一怒之下直接找皇帝复仇，一颗药丸直接让大皇子归西，他赵家九族都不够诛的。 “大皇子的病要根治，只有我祖父能办到。”肖春暖道：“但是，我祖父着了奸人的道，斩首的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所以，大皇子最大的福报就是吃药控制。” 至于根治……肖家人不回京一天，不能得到平复一天，大皇子就受着这个罪吧！ 毕竟，他只是病了，不像祖父是命都没了。 左右今上也只有大皇子一子，公主倒是有四个了，就不知道，等新嫔妃一个接一个生出公主不生皇子的时候，对大皇子是不是也是一种机会。 到时候，一个病怏怏的新帝上位，这江山又能保到几时？ 春暖冷哼：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赵明华连忙摇头：“算了算了，那个，肖姑娘，我劝你把这句话烂到肚子里去，对谁都别说，我也全当没听见。” 他连昌州都没走出去，现在让他一步迈到京城，迈到皇宫里去，这个高端局赵明华打死都不敢去。 “你怕了？” 原以为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原来，怕死是人之常情啊。肖春暖后悔说出来了， “谁不怕啊，你祖父德医双馨都落到了那样一个结局，谁还敢往前凑啊，又不是九条命。”赵明华道：“记住了，不能往外说，怕你到时候惹上麻烦。”“虽然你急于想救助于你长姐，但是，你也要考虑清楚，你身后还有肖家十一，不，又添了一口，是十二口妇孺，全靠了你支撑，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我是骗你的，我不会医，你把这句话忘掉吧。” 指望不上他春暖也就不再抱希望了。 是她蠢了，历来就只能靠自己，还指望别人干什么呢？ “你……”赵明华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那个，你要钱也容易，你多做些糕点出来，我开店卖，在昌州开，在蜀都开，甚至可以开到京城去，把生意做大做强，银子就哗哗的流来了。你看如何？” “可以啊，你多开店吧。” 春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昌州有胭脂水粉店吗？” “有啊，自然是有的。”赵明华道：“你要去买吗，我让庆生带你去吧。买了后就让他送你回镇上，你万万不可在这儿久留了。” “我又没犯罪？”至于吗？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哎呀，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多想。”赵明华道：“这儿人多眼杂，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没有个护院在旁边，万一遇上点什么就麻烦了。” 听懂了，是说怕她不安全。 “行，我知道了，我去胭脂水粉店看看。” 春暖决定要赚钱，那自然是想尽各种办法。 除了张老爷的凉茶，赵明华的糕点外，她还想开一个胭脂水粉店，她制的养颜膏绝对能让那些夫人小姐喜欢，往后肯定能挣到钱。 自古以来，女人的银子最是好赚，好看的衣裳，好看的首饰，再加上好用的胭脂水粉……春暖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很好。 胭脂店，春暖进去看了看，真的……太逊色了！ “这位小姐，你想买点什么，这是我们家最好的胭脂，你闻闻，这味道极好的。” 春暖闻了直想吐，这哪是极好啊？ 是她们没见过好的。 正想着，旁边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这个最好的给我。” “这位娘子，你且稍等，这位小姐正在看着呢。” “让我等？”女子自然是不愿意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居然让我等。” 春暖……自以为是的人到处都有，默默的将手上的胭脂放下。 她看不起的，别人还当是宝！ “你给我站住。” 春暖皱眉，转头看向她。 要闹哪样啊？ “你哪来的，为什么和我抢胭脂？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春暖都气笑了。 原本不想理会的，偏偏有人要送上门来找她。 “那我是谁？” “病人，出门左拐，那边有一个千金堂大夫很厉害，正好可以治治你的眼疾。” “你……”女子回过神来，春暖这是在骂她：“你………” “不仅眼睛要看，脑子也好好看看吧。” 春暖看她穿着打扮应该就是姨娘妾室内的玩意儿，就不知道主家是谁，怎么没有关好门给放出来了，想在她面前耍威风，还真是自不量力。 (本章完) 第64章 李姨娘的枕边风 第64章 李姨娘的枕边风 李晓兰还想逞能，春暖压根儿就没给她机会，转身上了庆生的马车上去。 “是谁家的？” 李晓兰不服气的问。 “姨娘，是百草堂赵三公子的马车。”旁边的丫头连忙道：“赵三公子的母亲赵太太是七爷的堂姐。” “……” “李姨娘，这胭脂您看……” “不要了，别人看过的给我，当我是收破烂的？” 吃了一肚子气，又没气发泄，她就当店小二当出气筒。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店小二忍不住翻白眼。 “我说你好好的惹她干嘛？她可是周七爷最宠爱的小妾。”旁边的账房笑着说说。 “天地良心，我何时惹过她？”小二真是冤死了：“明明是那位小姐先来，人家拿到手上，她就直接用抢的，各种找茬。” “我知道，她就是见不得人比她漂亮。”小二不屑的说道：“据说她是周七爷所有妾室中最漂亮的一个，是周七爷从江南带回来的，今天见到了那位姑娘就自惭形秽了吧，没事儿找事儿。” “是有这么一点点，但是吧，她确实也是我们铺子上最大方的买主。” 以往来的时候怎么着都得上一笔钱，今天来，一文钱的东西都不买。 “你儿不上为了一个一文不的人得罪她呀？” “我们做生意总得讲个信誉，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呀，为什么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小二，就是一个死脑筋，嘴巴笨脑子不好使。” 小二……行行行，随你怎么说！ 反正，就是不要欺负人了。 马车上，庆生也给春暖讲今天欺负她的人是谁。 “周七爷在昌州很有名，他有好几个商队，大江南北都走，他热天就喜欢往京城那边去，冬天往南边走。”庆生道：“周七爷还有一个出名的地方……” 庆生突然闭了嘴，这话不是能给一个姑娘讲的。 哎，跟少爷和那群浑小子一起待久了，嘴上都没个把门了。 “庆生，你倒是说呀，还有一个出名的地方是什么？” 春暖知道周七爷商队南来北往的走后心里就有一个念头，但是赵明华却不愿意引荐她，所以很希望在庆生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个……”庆生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呀，说了回去我给你装点糕点回去给你娘吃。” 庆生吃了糕点说真香，他娘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糕点，春暖就知道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拿捏一个孝顺的孩子只需要一个娘就足够了。 行，又不是不能说的。 “周七爷贪恋女色，家里妻妾成群，正式纳了的姨太太都有十九位。”庆生直接就说了：“按照他的家底儿商队出行根本就不用他亲自出行了，但是他还是要去，就是因为喜欢在外面找美人儿。” 哪一次不带一个美人儿回来就不是周七爷了。 春暖……戏上有世上有，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偏远地区的富户。 纵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那些贪恋美色的公子哥儿老爷也没有他这么逍遥，毕竟，他们还得顾着家规，还要记挂着脸面，不能坏了世家大族的声誉。 这一位周七爷活得还真是任性！ 也就在这一瞬间，春暖就想起了赵明华不愿意引荐自己给周七爷的原因了。 原来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这人，年纪不小处事倒也考虑得周全。 心生佩服。“姑娘，你和七爷的李姨娘有过节，往后别单独一个人出行，特别是昌州更要小心些。” “她很有势力？”春暖并不觉得自己得罪了人，但是她也很清楚，疯狗咬人是不用理由的。 “她是江南来的，势力谈不上，但是她会吹枕边风啊。”庆生笑道：“枕边风的威力大得很，能掀十级海浪。” 果然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 别是这个小人还是女人，自然更是要防范一些。 春暖……庆生这小子说得很在理。 她要是使坏，在周七爷面前挑唆几句，春暖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多谢。” “不客气。”庆生道：“不过今天幸好用的是我家少爷的马车，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安全的。” “为什么？” “因为我家太太是周家的小姐，论起辈份来太太是周七爷的堂姐，我家少爷喊周七爷一声舅舅。”庆生自顾自的补脑：“你上了马车，又是我驾的马车，李姨娘只会以为你是我们家少爷看重的人，不会干什么。但若有一日你落了单，那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一声叹息！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就遇上了她呢。” 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倒霉。 不过，她也不怕。 怕并不能解决问题。 只有你变得足够强大了，才能让对方有所忌惮。 回到镇上，家里人都问春暖怎么样了？ “你怎么没让春宁跟着去呢？”娘亲徐氏还有点担忧：“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 “娘亲，无妨，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儿？再则，不是有庆生用马车接送我吗，不会有事儿的。” “你呀，对那个赵公子了解多少？” 男女有别，还是应该防上一防的，自家这闺女对赵明华好像是一点儿也不设防。 想着赵明华……算了算了，这小伙儿太跳脱，不适合春暖。 哎，春暖三年守孝后就十八岁了，到时候要谈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好？ 真的好愁！ “娘，春宁他们呢？” 回家来有小半个时辰了，就觉得家里安静。 “春强和春欣在睡觉呢，还没醒。”徐氏道：“春宁和春安春燕她们回村去了。” “回村干嘛？” “找罗小刚和罗三丫玩儿吧。” 徐氏也不知道。 村里的小孩可能会玩儿，但是春宁他们不会。 不得不说，春暖是了解他们的人。 此时的春宁正带着弟弟妹妹在沙田里挥汗如雨埋头苦干。 春燕和春姝在割禾桩，春宁挖土，春安正用力的扒拉着禾桩往角落里堆放。 “宁哥哥，阿姐会不会表扬我们？”春安跑了几趟了，脸都热得通红：“阿姐要是问什么奖励的话，我就要吃糕点。” 春燕和春姝相视而笑：没人能抵挡阿姐做的糕点的诱惑。 (本章完) 第65章 药酒有效 第65章 药酒有效 “来来来，你们兄妹几个，快来吃点凉糕。” 罗婶子站在田坎上喊：“我给你们端来了，我才做的，好吃。” “罗婶子，凉糕是什么？” 也是糕点吗？ 春安跑得飞快，真好，才想吃阿姐做的糕点，罗婶子就做来了。 “就是米做的米羹羹。”罗婶子舀了一碗又将罗小刚端着的红水倒了点进去递给他：“你吃，看喜不喜欢吃。” “好甜，好香，好喜欢。” 春安欢喜得很：“谢谢罗婶子。” “谢啥谢，来来来，春宁，你们几个也来吃点。” “好。” 春宁他们也是第一次吃这种叫凉糕的糕点。 “罗婶子，怎么做的，我让我阿姐也做，我阿姐做得糕点可好吃了。” “是是是，你阿姐做的糕点我也吃过的，”罗婶子笑道：“这个就是把米泡胀，用磨子推成浆，用灰水煮好，放水缸里冰着，吃的时候放点红水就好了，简简单得很，我这个可不能和你阿姐做的比。” 听起来确实好像很简单，阿姐应该能会做吧。 “你们几个娃娃想把这块田挖出来种秋红薯啊，怕是干个十天半个月都干完噢。”罗婶子道：“等你罗大叔回来了帮你们挖一个时辰。” “罗大叔脚疼，可不能让他帮我们。” 春宁记得这件事呢。 “说起这事儿呀，还得感谢你们阿姐。”罗婶子高兴的说道：“那天你阿姐给我的药酒，我拿回家给你罗大叔擦了，果然有效果，这不，今天又去拉纤了。” “阿姐不是说让罗大叔多休息休息吗，怎么才好点又去了？” “你罗大叔这个人就是闲不住，他说他撑得住就去做。”罗大婶道：“你阿姐送的那个药酒啊，真的好用，你回去问问你阿姐，能不能卖一些给我们，和他拉纤的兄弟们十有八九都有这个病，有些老纤夫现在走路走不动了。” “行，我回去问问阿姐。” 春暖知道弟弟妹妹们回去割田里的禾桩挖土准备种秋红薯时点了点头。 这事儿罗婶子就给她说过，说那块沙田土质不肥，但是可以当土用。 打完谷子就把水放了，然后将禾桩割了挖来栽秋红薯，到十月初挖了红薯又可以种小麦油菜，总之，只要肥料跟得上，土都不用歇空。 她这几天忙着做糕点的事儿，都没来得及管地里。 没想到春宁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做。 只是苦他们了，一个个脸晒得通红的。 “阿姐，我要吃凉糕。” 春安吃了一碗罗婶子做的凉糕还惦记上了，一看到春暖就喊。 “凉糕？” 春暖愣了一下，她可以确定没做过这种糕点。 “罗婶子会做……”春安连忙将罗婶子教的做凉糕的过程说了。 “行，我回头问问罗婶子，到时候做给你们吃。” “你个贪嘴的吃货。”黄氏听到儿子又在说要吃什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哥哥姐姐干活，你就惦记着吃了？” “三婶，春安也干活了，今天跑了不少的趟呢，也辛苦了。”春宁道：“还有春燕和春姝，今天一直在割禾桩，手都起血泡了。” “我看看。”春暖一听妹妹们的手起血泡了连忙要看。 “阿姐，没事儿，没事儿。” 血泡挺疼的，看起来也吓人，但是她们不打算让阿姐知道的，宁哥哥也是，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阿姐给你们看看，该上药就得上药。”春燕右手起了三个血泡，有一个都泡了。 春姝右手也起了两个血泡。 “沙田不种秋红薯了。”春暖鼻子发酸：“种秋红薯也不值几个钱，阿姐能挣钱养家。” 张老爷和赵明华的茶楼合作分红，养家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可是我们家不能全靠阿姐一个人呀，地里种了粮食种了菜就不用钱买也能节约点。”春燕道：“没事儿的，阿姐，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对了，罗婶子还说要让罗大叔帮我们挖呢。” “罗大叔腿不好，不要让他干活。” “我们就是这样说的，罗大婶说……”春宁想起来了：“阿姐，罗大婶问你泡的药酒还有没有，能不能卖一些给他们用，说很多纤夫的腿都疼，有些还走不了路了。” “有效果吗？” “嗯，有效果，罗大叔都又去拉纤了。” “这个罗大叔……”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病没好又去拉，不行，明天得去找罗大婶谈谈。 春暖泡的药酒有，但不多，总共只有一斤酒，倒了些给罗大婶自然就没剩多少了。 既然他们要，就便宜点卖给他们好了。 大家都是穷苦人，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不坑穷人，曾祖父和祖父很多时候穷人施以援手的时候都不收诊费和药费。 当然，今非昔比，现在的肖家做不了这个善事了。 能让他们擦得起药酒还是能做到的。 第二天春暖将所有的药酒进了一个小陶罐里，带着它去找了罗大婶。 正巧，看到了罗大叔。 “春暖来了。”罗大叔往着屋里喊：“他娘，春暖来了。” “来了来了。”罗大婶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春暖，这么早你怎么来村里了？” “罗大叔这是要出去上工？” “嗯，这两天船多，早点去。” “罗大叔，我给你把个脉看看吧。” “这……” “哎呀，人家春暖都说了给你把脉，你还不快点，别耽搁时间。”对春暖的医术，罗大婶是信了。 男人前几天疼得忍不住呻吟，走路都要靠扶，用春暖给的药酒擦了两天明显的好转，第四天就又跑去拉纤了。 罗大叔坐下，春暖把了脉。 “如何？”罗大婶着急的问。 “罗大叔，我建议您还是歇上半个月再去拉纤的好。”不是不让拉，是让歇上一段时间拉：“我给您开一副药，您先吃上三天；然后药酒继续擦，等半个月后再去拉也行。” “要歇这么久啊？” 每天出工就是钱，歇着就没有收入。 “罗大叔，身体要紧。”春暖示意罗大婶劝劝。 “对对对，当家的，你不能去，歇半月就歇半月，才打了谷子呢，又不是揭不开锅的时候。”罗大婶道：“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倒下去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你要是不听劝，你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儿女去嫁二嫁……” 春暖瞪大了眼睛，罗大婶，你这样劝说真的好吗？ 宝宝们，求推荐票求月票，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66章 老陈走不动了 第66章 老陈走不动了 看着自家媳妇如此威胁，罗大叔又气又好笑。 最后也决定歇上半个月再去上工。 不过，他对药酒是赞不绝口。 “最早擦上去的时候有点火辣辣的疼，过了一会儿就是发痒，痒起来不难受却很是舒服。”罗大叔道：“春暖啊，你这药酒贵不贵，若是不贵，我给老伙计们说说，也买上一些来擦，身子骨好了才好干活，要不然总是这里疼那里不舒服。” “罗大叔，这是我全部的药酒了，若是还要的话，回头我泡。”春暖将药酒送上：“可以分给五个人用。” “多少钱？” 罗大叔觉得一定很贵。 “这药酒是配的，既然他们是罗大叔的好友，那就象征性的收一点就好，就收二十文一个人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这个价格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疗效好，还不贵，想着怎么也要好几百文钱，便宜得让他都不敢相信。 “春暖啊，你这价钱是不是太便宜了？” 罗大婶却看出了名堂来：“你可千万别亏本，还有啊，这么好的药酒，要是都知道一定还会要找你买，也只卖这么点钱吗？” “罗大叔罗大婶，我忘记说一件事了。”春暖道：“这药酒，只卖给大叔的朋友们，其他要得卖十两银子一罐，另外，不要说是我给配制的，你们就说……” 罗大婶半晌没回过神来。 一个山里的老人祖传的配方，这种说法确实能让人信服， 所谓老罗的朋友们，那就是纤夫们。 一起拉纤的兄弟，那是真正的一条心，有事的时候是真敢上。 其他人，自然是有钱的老爷们，只不过，有钱的老爷们会买这种药酒吗？ “这个对关节疼，颈椎疼，头晕、腰酸背疼这些都是有效果的。”春暖道：“有些老寒腿也适用。” 上了年纪的人，谁没个腰酸背疼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个药酒用处挺多的，也不只有纤夫可以用。 罗大婶是聪明人，也明白了这是春暖对他们的关照。 等春暖走后，夫妻俩就又说起了肖家的事儿来。 “我爷爷说，当年老太医回乡探亲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好，对乡里上门看诊的穷人都不收看诊费，还和百草堂的赵家有交易，说只要是他开的方子，药材都不会太贵，贵了怕他们付不起吃不上药。” “难怪呢，赵家的赵公子和肖家现在还有往来”罗婶子恍然大悟：“看来人家是祖上就有交往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世交？” “那是，当初的肖氏大族哪是什么大族，不过一个姓氏的人有点多而已，也靠了佃田佃地佃房子居住，是肖家大房在京城出了一个太医，后来变成了太医院的院首，族里人对他家有所依仗，最后推举了老太医的亲爹为族长” “一个家族的族长，自然是要为族里作些贡献的，老族长置办了几亩祭田，每年办清明会，肖家就开始发达起来了，等到老太医的儿子也当了太医，就将自己这一房人全都迁往了京城，但每年还是会给族里送年礼，送祭田，一来二去的，肖氏大族就成了昌州的大族了，后来连白云码头都变成了肖家的地盘……” “但最后，肖家却是恩将仇报，将春暖他们除族了。” “是啊，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他们有多忘恩负义，有多没有良心。” “哎，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罗大婶道：“说实在的，我觉得吧，我们这些穷人比他们富的人更有良心，绝对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儿。”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肖氏大族这届族长就不行。”罗大叔道：“别看肖氏大族对外牛哄哄的，不得了得很，事实上，内里乱着呢，下一届族长最后还不知道落到谁手上”“落到谁手上都一样。”罗大婶道：“总归都心黑。” 罗大叔点了点头，一声叹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穷人有穷人的无奈，富人有富人的麻烦。 “算了，别人的事儿与我们不相关。”罗大叔道：“既然春暖给了我药酒，我给老陈送些去，他前阵子就走不动路了。” “去吧，早去早回，记住了，不要下河拉纤，个人的命要紧。”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没老就啰嗦了。” “你还嫌弃我啰嗦了？我懒得管你，我可是给你说过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就……。” “是是是，不能让你有再嫁人的机会。” 两口子笑骂着各去干各的活了。 老陈家住肖家码头边上，听见老罗来了只能让进屋说话。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咋样啊？” “哎，作难得很，晚上疼得睡不着，走路都走不了了，老弟啊，我怕是就这样废了。”老陈眼眶红了：“我才四十六岁啊，难不成就要在这床上过一辈子？一大家子十三口人，老的老小的小，都是张嘴货，都要吃要喝啊，这可怎么得了，这日子怎么过？” “我都寻思着，是不是哪天要拿一个碗上码头去要饭啊？” “老哥，莫这么说。” 看着老陈的膝盖又红又肿，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罗大叔心有余悸。 想着春暖的话，确定了：自己一定要歇上半个月，一定要好好吃药。 他才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躺在床上抹泪呢。 “老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老陈突然间就闻到了酒味儿：“老兄，你这是要请我喝酒？你这么小一个陶瓶子，恐怕连二两都没有，喝不了两口噢。” 他们也要喝酒的，特别是冬天，上活了，就先灌几口烧酒身上热乎乎的时候跳下河也感觉不到冷了。等把船拉上岸后，再灌几口酒。 就是说，整个冬天，都靠着酒而活了！ 只是这会儿老罗把酒带来，喝了也白喝，都不能干活。 “老哥，这不是烧酒，也不是给你喝的，而是给你擦的。” “擦的？” “嗯，擦腿的，哪里疼擦哪里，”罗大叔想起了春暖的话，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我找的一个猎户祖传的秘方，效果好得很。” “真的假的？” (本章完) 第67章 出大事了 第67章 出大事了 “真真假假，也要试了才知道。”老罗道：“来，老哥，我帮你擦。” “哪能让你帮我擦啊，我让老婆子来。” “没事没事儿，你我兄弟之间，你一直将你当大哥，我还记得当年我初上码头拉纤，不懂规矩吃了不少的暗亏，是你多方提点，教我技巧。也不嫌弃我力气小，和我拉一根绳子，老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来来来，擦药。” “很疼是吧，我轻点擦。” “我倒是不怕疼，哪怕疼死了都无所谓。”老陈道：“我最怕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瘫在这床上。” “不着急，慢慢的，会好的。” 罗大叔记得春暖的叮嘱，用手试探着问哪些地方疼。 “对对对，就那里，一按就疼。” “老嫂子，帮我捏一把热帕子来先热敷一下。”老罗道：“等会儿热敷了再来擦药酒。” “老罗啊，兄弟啊，你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看老罗认真的给他敷，又用药酒给他擦，就觉得很难为情。 “有啥，我不都说了，我当你是亲哥。”老罗道：“老嫂子，你也过来看着我擦，我教教你，回头你早中晚各给大哥擦一次，一定要坚持擦，擦上几天看效果。” “好好好，我学着。”陈大嫂听说这个有效果倒是欢喜得很：“他罗叔，你上哪儿找的这药酒，多少钱一瓶啊，我付钱给你。” “老嫂子，说啥钱，不值当几个钱，回头看药果，要是有效果的话，我再求着那高人给开两副药给我老哥调调。” “那敢情好。” 陈大嫂更是感激不尽。 “老弟啊，怎么我感觉有点火辣辣的？” 擦了一会儿，老陈就觉得有感觉了。 “火辣辣的就对了，我给你说，老哥，回头还会发痒，痒得浑身发孔都打开一样，很舒爽，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也是有疗效的反应，你一定要忍住。” “行，我忍住。” 兄弟两正交流着疼痛和用药效果，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间屋子。 “又要下雷阵雨了。” “是啊，这个天真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老罗道：“要变天了，我也该回去了，晚点怕是走不了了。” “就在这儿吃午饭。”陈大嫂连忙道：“你这么有心给你陈大哥送药酒，怎么也要留下来用饭，雷雨都是一阵一阵的，下两阵雨天就晴了，不耽搁你回去。” “是啊，留下来吃午饭。”老陈也连忙道：“你这几天没上码头拉纤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就当陪你老哥我聊聊天，我好几天没出门了，都快不知道外面长啥样了……” “这……”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就落了下来。 “这雨来得才凶呢。”陈大嫂跑到屋外收晾晒的衣服，结果直接淋了个全身湿跑回来：“河里怕是又要涨大水了。” “下得大也下得急，河里拉纤的兄弟怕要受些罪。” “可不。”老罗也是一声叹息：“干咱们这一行的人啊，也是要靠老天爷吃饭的。” “你看这是天都要留你。”老陈看着屋檐水像瓢泼似的：“咱哥俩好好聊聊。” “那我就厚着脸皮在这儿蹭一顿了。” “说什么蹭不蹭的，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还没在我家留过饭呢。”老陈道：“你这么有心特意给我找来了药酒……还真别说，现在还真是痒得很，痒得整个人毛孔都敞开了似的。” “那就见效果了，老哥，你听我的，一定记得擦药酒，每天擦个三次，擦上几天肯定能好转。” “那就托你的吉言了。我也不说下河拉纤了，就是能让我下地走路也好啊。” “会的，肯定会的。” 兄弟俩又聊了一些码头上的事儿。 老罗在老陈家留饭，都是些家常便饭，大家都是穷苦人家都没这么多讲究。饭后雨还在下。 “这个时候不知道河里有没有船。” “估计少不了。” “这要是在漩涡那边正拉着船，那就有点惨了。” “……” 老陈久久不能语言。 只是兄弟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语中成谶。 申时左右，雨小了不少，老罗准备告辞回家。 “他叔，雨还在下呢，再歇歇，晚点吃了晚饭走，回去肯定不会天黑就行。” “呵呵，多谢老嫂子了，我可不能再吃了，趁现在雨小点……” 突然屋里跑进来一个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大嫂，我大哥是不是上码头拉纤了？” “是他三叔啊，你大哥腿疼了好几天了，床都下不了，没法上码头拉纤。” “没去，真没去？” “没去，在里屋里，和罗兄弟在聊天呢。咋了？” “没去就太好了，没去太好了。”陈老三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大嫂，你是不知道，码头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了啥事？” 老罗扶着老陈从里屋走了出来异口同声的问。 “下大暴雨的时候有一艘大船正在漩涡口，突然间雨大风大，昏天黑地的，他们看不清路，掉了十多个纤夫在漩涡里。” “什么？” “拉大船上滩要上百人，一百多人掉了十多人在漩涡里，那人呢？” “人冲走了，没影了。”陈老三道：“我一听到这事儿就跑来了，我这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哥啊，幸好你没事儿！” “我是没事儿，可是那些兄弟……” “我们去码头看看。” “也好，去码头看看。” 顾不得还在下小雨，老陈在老罗和自家亲兄弟的搀扶下去了码头。 码头上，哭天抢地，人山人海。 “不要吵，不要闹，都给老子安静。” 肖六爷扯开了大嗓门：“哭什么哭，哭就能把人哭回来吗？都给老子听着，现在，你们派一个知事的来给我说，这艘船到底上了多少纤夫？哪些人上了？” 去了多少人？失踪了多少人都不清楚？ 老陈和老罗看到了昔日几个熟悉的面孔连忙上前去问。 “老马，哪些没上来？” “陈大哥，我脑子现在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老马双手抱头突然大声痛哭起来了：“水急上不了滩，船打横了，然后就……” 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一个又一个被带下去，他当时试图拉住前面的兄弟，但是没成功，一个浪子打来，又有几个兄弟没了踪影。 现在要问哪些没上岸，他是真记不清楚了！ (本章完) 第68章 春暖救了他一命 第68章 春暖救了他一命 “都tm别吵。”肖六爷又怒吼：“现在，每个把你能记得的人名都报给杨先生，让他将名字写上，然后来点名，点的人画勾，没到的画圈。” 画圈，就是没了。 这个办法简单粗暴，却击穿了多少家庭的幻想！ 最后一番操作下来，有十七个纤夫被画了圈，确定是没了，家属自然是悲天怆地哭得好不凄惨。 天黑尽了，老罗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进了屋。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一进屋一屁股坐在了篾凳上。 “你这是怎么了？魂丢了？” 罗大婶原本想骂几句的，这男人还真是的懒啊，一大早出门说是送药酒，跑到人家陈大哥家是混了午饭混晚饭啊，一坐就是一个窝，简直不挪窝，莫不是不学好又去打牌去了吧？ 罗大叔坐在凳子上还是一动不动，压根儿没有回她的话。 “哎，我说，你怎么不开腔啊，你这是咋了，撞邪了啊？” 罗大婶将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别烦我。”罗大叔一把将手拉住：“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咋了？” 啥事儿说得这么吓人？ “今天早上我是不是说要去拉纤？” “可不，大清早的就爬起来说要上码头，我让你歇两天你都不歇，要不是人家春暖来了劝你，你才知道不听人劝会有多严重的后果。”罗大婶道：“病了就养着，养好了再来干活，老人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就是一个道理，别逞能，把病越拖越严重。” “你是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没听春暖的劝说，或者春暖没来，你可能就真的要当寡妇了，要带着我儿女再嫁人了。” “你疯了，老娘……” 就算你死了，老娘也不会改嫁！ 这话都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得让他有一种危机感，要不然都不将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 要知道，作为一个当家人，他的命就是一家人的命。 他不爱惜自己的命那会有很多后遗症的。 “咋了，你咋说这个话呀？” 罗大婶后知后觉，发现她遗漏了重点：什么叫差点回不来了。 “今天不是下大暴雨了吗？” “对对对，晌午那一阵雨下得好大，屋檐水像瓢泼的一样。”罗大婶道：“我还在说呢，这么大的雨，你们拉纤才危险噢。” “出事了，下暴雨时正在漩涡那个方向拉一艘大船，一百多人下河，结果船打横了带下去了十七个，最大的四十九岁最小的才十六岁。” “十七个，没上来，找不到了？” 罗大婶瞪大了双眼：“你……你别吓我噢。” “我吓你干嘛，这是能开玩笑的吗？”老罗心有余悸：“如果春暖不来不说我的病严重得歇上半个月，我铁定是要下河的，你说这个时候你还能不能看到我？” “春暖简直是菩萨，救了我一命啊。” “是啊，还真应该多谢春暖。” “你别说了。”罗大婶吓得一脸的煞白：“当家的，咱不去干那一行了，再挣钱也不去干了。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命得比钱长，有人才有钱。”“不干这一行喝西北风啊，我从十四岁就上码头拉纤，别的什么也没学会，能干啥？”罗大叔也很是无奈：“未必就靠佃的那点田能养活一家人？” “不干了就多佃点，多种点亩数，这样能填饱肚子。”罗大婶道：“反正，你现在就是不准上码头去拉纤。” “你怕是不知道，但凡出了这样的事儿河里就不安宁了。”罗大道低声道：“十七个，就要找十七个替死鬼，以后这条河没个清静了。” “你别这样说。” 哎玛，听媳妇这样说，罗大叔毛骨悚然。 其实他也懂，老人都有这种说法，但凡是横死的，在同一个地方就会再出事，据说是横死的在那里等着，等来了一个垫背的，他才有机会去投胎。 这些年，每年河里都会出事儿，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替死鬼！ “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可说好了啊，不准上码头拉纤了。” “行行行，听媳妇的话会发达。”罗大叔连忙道：“我不拉纤了，那我能干点什么呢？” “干庄稼，回头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可以干就干啥，世上路千千万，又不只有这一条。” “也是，容我想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罗大叔就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当真，你拿给陈大哥那药酒用了吗？怎么样啊？” 罗大婶都不好意思问：有没有给钱啊。 毕竟，自己可是数了这么多钱给春暖，这人别只拿去当人情了。 “可以，我给陈大哥擦上，没一会儿他就说有点发烫，然后又说发痒了，擦药酒后的症状和我的一样，肯定有效果。” “那就好，哎，你说春暖这药酒在外面得值多少钱啊？这么好的疗效？” “这个不好说，我们又不是内行。”罗大叔道：“春暖都叮嘱过要保密呢，可不能给她找麻烦，记住了，就说是我在山里寻的一个老猎人祖传秘方。” “是是是，祖传秘方。” 然后又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罗大叔…… “你是想说啥就说，我是猜不到你们这些女人的心思。” “那个，你卖给陈大哥多少钱啊？” “陈大哥我就没要钱了。”罗大叔道：“当年我初下河时人小力气小，陈大哥帮了我不少，教我怎么用巧力才能事半功倍，一直以来都很关照我，所以我不能要他的钱。” “也是，知恩图报，是我们老罗家的优良传统。”罗大婶道：“那还有几个小瓶的酒，你打算怎么搞？都送他们？” “哪能啊，我们家底儿都没有这么厚。”罗大叔道：“春暖也是起一番好心，说不卖高价，但是吧，如果我们真这样把价格说低了，以后她想涨起来也难了，依我的意思，不如我直接给那几个人擦，也不说卖，擦好了喊他们看着给点钱就行了。” 这么好的药酒，他可舍不得往外低贱卖了。 那是给春暖埋隐患，这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也好，药没个价格，回头好用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药是好东西，值高价，你那些纤夫兄弟们就擦好了或多或少给点就好钱。” (本章完) 第69章 女子茶园 第69章 女子茶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码头出事了，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在肖家码头，这些纤夫统一归肖氏大族管，算是肖六爷在经手。” 赵明华是来催糕点的，不知道哪天他的茶楼才有糕点搭配。 自然说起了当下热门话题：码头大事。 “那这些纤夫能得到补偿吗？” 一家一屋顶梁柱没了，那真正是灭顶之灾。 春暖因为祖父出事，父辈流放，她是深有体会其中的难度。 “因为补偿的事儿，肖三爷和肖六爷争起来了。” 补偿还是有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但是，补多少也没个定数。 “肖三爷说是那些纤夫自己违规操作，每个人补一两银子的丧葬费用就可以了。”赵明华道：“肖三爷是管钱的，铁公鸡一样，只进不出。” “那肖六爷说补多少？” “具体多少没听到消息，反正当时两个吵起来了，还拍桌子提板凳，最后去找他们爹解决去了。” “这些纤夫和肖家签了契约吗？” “肖家不会这么傻，怎么可能和纤夫签契约，签契约就得给月银。”赵明华道：“肖家是管理，和在肖家码头卖东西的一样，交管理费，一艘船多少钱，然后提走多少，余下的才让纤夫自己分。” “他们管理了什么？” “管理钱啊，船家只与他们对接。” 事实上就是强取豪夺！ “出事了，肖三爷就觉得出二两银子的丧葬费已是仁慈了。”赵明华道：“甚至他还说，这些纤夫连尸首都找不到丧葬都省了，这二两银子纯粹是白给的。” 春暖感觉这个肖家真是称霸一方的土匪。 雁过拔毛，鸡脚杆上刮油。 当初曾祖父祖父竭力扶持这个家族的时候不会想到有一天是养虎为患吧？ “不说别人了，说说我那个茶楼糕点的事儿。”赵明华道：“哪天可以正式供应。” “我之前不是说提供技术和人工吗，你负责资金。” “是这样说的，要买什么需要多少你尽管说。” 赵明华现在是不怕春暖开口而是怕她不开口。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看着对门缘起茶楼的生意有多红火，他就深深的知道眼前这姑娘的厉害之处。 “那我把需要的原材料都写给你吧，然后我这边准备好了配比，再教会两个人去你的茶楼制作糕点。” 最主要的就是，这两个人最好是自己家的人，这样才能保证配比数据不泄露。 但是，派谁去合适？ 春暖还没和家人商量。 “姑奶奶，你倒是快点啊。”赵明华一着急，江湖用语脱口而出。 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在人家大姑娘面前说这样的话真的有点轻浮啊！ “你姑奶奶年纪大了动作自然是慢点。”春暖抿嘴笑道：“有一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汤圆，着什么急啊？” “能不急吗？你没看到对门缘起茶楼挣得盆满钵满了。”肖明华索性也不装斯文了：“姑奶奶，你虽然在缘起有分红，但是你得算清楚账啊，你在我这边可是两成的红利，比他们那边多赚一倍。你咋就不急呢？你不是说你急需要钱吗？你倒是搞快点去赚啊。” “知道了，我去赚。”突然春暖脑子中灵光一闪：“对了，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办法。” “什么办法？”“还是分我两成？” “两成两成，绝对不会变一成。” “行，你那茶楼二楼是不是空了几间屋？”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给你说……”春暖将她的想法一说，赵明华却并没有很兴奋，他很是疑惑。 “女子也能喝茶吗？”赵明华道：“我就没听说过呀？” 就算要喝茶，那也是在自己家的园里，怎么可能会跑到茶楼去。 “你赵公子不是特独立特行的一个公子哥吗？小小年纪就敢背着爹娘开这么大一个茶楼，你不是想赚钱吗？只要能赚钱还怕是不是第一个开女子茶园的人吗？” “我不是怕开，我是怕开了没人来。” 那不就是鸡飞蛋打了吗？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酒香也怕巷子深。”春暖道：“开茶楼也是要做宣传的，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这个茶喝了能美容养颜，能治失眠，能治……” 咳，差点将月事失调的话说出口了，那啥，男女有别，面前的毕竟还是一个年轻男子，这话说不得。 “肖姑娘，你干脆说能包治百病算了。” 得，自己说什么他居然不信了。 “你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凉茶能卖得好吗？” 知道，去喝过，凉悠凉悠的，喝了很爽。 “你知道对面凉茶有几种味道有什么功效吗？” 赵明华……他是做过功课的，确实不同的凉茶有不同的功效，还有禁忌。 “女子喝的茶与凉茶配方是不一样的。”春暖道：“而且，你要知道随着天气转凉，对面凉茶的生意就会变得萧条。” 也是，谁愿意在大冬天的喝一肚子冷冷的东西。 “赵公子，你只需要记住了，我是一个会炮制药材，懂药理的人，我出的什么方子，有什么功效，我心里明镜似的，至于能不能挣钱，全看你会不会经营了。” 赵明华眨巴着眼睛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 “行，我明天就回去把那几间屋子收拾出来，准备开一个女子茶园。” “还有，你还得找几个能干的丫头来当小二。” 这……又是开先河的事儿呀。 “来喝茶的女子都是夫人太太小姐小媳妇，你觉得放一个男小二在那里合适吗？” 赵明华点了点头，懂了！ 从春暖院子里出来，赵明华看着落日的余晖感觉看到了满地的黄金：是的，真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就说嘛，他赵明华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那么多人之中，就他看到了那姑娘的独特，随意一嘴的事儿最后真的就促成了生意，然后还得到了发财的机会。 是了，春暖说要找几个漂亮能干的丫头当小二，这事儿，还得找母亲。 “你说什么？”周氏瞪大了眼睛，她这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当真醒事了，要漂亮丫头了？ 也不对啊，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了这么贪心，要一个也就算了，要五个，这……不行不行，他的身体吃不消的。 (本章完) 第70章 选人 第70章 选人 周氏对儿子是真的很迁就，他想要啥就给啥，哪怕是五个漂亮的丫头她也愿意给。 “我们家的丫头都是家生子，长得漂亮的倒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过，人家愿不愿意跟着你，还是要征求她们的意见，你可别强人所难。” 堂堂赵家三少爷，要是落了个强迫的名声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就真的很没面子了。 以后就真的别想娶一房好媳妇了。 名声这东西，虽然不当饭吃，但一定要有，不能坏了，坏了拼凑起来都会被人知道的。 “行，那你给我找来，我先看看。” 赵明华脑子里想的是，会做生意的丫头，那一定要长得漂亮，小嘴巴也会哄人，眼里要有活，胆子也得大。 嗯，大约就是这几个注意事项。 等赵明华看着眼前站着的六个头低得低低的，脸上还带着抹娇羞的丫头时，他感觉都不行啊。 “把头抬起来。” 都低着头干嘛，低头能做生意，能伺候好那些有钱的夫人小姐？ 一个个将头抬起来，看着赵明华脸蛋儿飞红，眼里更是流露出一种欺许。 “都叫什么名字？” “回三少爷，奴婢叫梨，今年十四岁。” “三少爷，奴婢叫兰，今年十四岁。” “三少爷……” 一群的，名字有点土，但很适合她们。 “你们会识字吗？” 全都摇头。 她们怎么会识字呀，从生就是家生子，伺候人的事儿天生就要学，就没学会识字。 “你们……” 哎，怎么看怎么都不行。 不如，让肖春暖帮他把把关。 当赵明华将六个小丫头带到肖家时，春暖都被他的骚操作震惊了。 肖家人更是迷糊。 春暖和赵明华是个什么情况呀？ 怎么连选丫头都要她把关？ “你们都愿意跟随赵明华？” 几个丫头齐刷刷的抬起了头看向肖春暖：这会不会就是以后的少奶奶？ 这个时候说不愿意也是假的，索性就直说吧，是真愿意。 说着脸上的红霞飞，眼里掩都掩饰不住对赵明华的欢喜。 春暖……果然啊，这人办事就是不稳。 “你们知道赵明华让你们去干什么吗？” “三少爷让奴婢干什么都愿意。”说完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们三少爷是想让你们去帮他赚钱，去茶园当差，你们愿意吗？” 啥？ 全部惊讶的看向赵明华：是这样的吗？茶园又是一个啥，哪里能赚钱？ 只知道有一个地方是男人们的销金窝能赚钱，不会是她们想的那样吧。 “赵明华，你自己给她们解释清楚。” 一个个小可怜，满心满眼怀春，以为能成为赵明华的房里人，结果被现实狠狠的打脸，赵明华这是给了她们多少遐想空间？ 真正是害人不浅。“啊，你解释什么？” 赵明华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在等着他。 “你找这些丫头是干什么用的啊，要安排在哪里，你第一时间就要给人讲清楚啊。” 要不然你们她们心里会怎么想？ “那个……” 这让赵明华突然间有点难于启齿了，主要是开茶楼的事儿他是私下里干的，家里爹娘都还不知道呢。 又想起来了，要丫头就找到了亲娘，那开茶楼的事儿岂不是也会被爹娘知晓。 哎哟哟，真是失算了！ “那个，这个，我给你们说的事儿，你们不许往外传，不准告诉太太，也不许告诉你们身边的亲戚朋友，给谁说了都不行，你们能保证做到不？” “奴婢谨遵少爷教训。”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春暖也很好奇赵明华还要人家诅咒发誓不让往外传。 “行了，爷就告诉你们吧，本少爷在县城开了一个茶园，是专门卖给夫人太太小姐的，要了你们是去伺候她们，你们可否愿意？” 几人听到这话瞬间心里空落落的：原来不伺候少爷。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下就有三人摇头，不愿意去。 伺候公子少爷还有机会捞个通房姨娘，去伺候那些夫人小姐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换一个地方被奴役罢了。 而且，这些人脾气还很差，动不动就会打骂。 下人们心里都明白，像赵家这样的东家全昌州都找不出几家来。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赵家当差吧。 “你们三个呢？” “只要少爷不嫌弃奴婢笨，奴婢愿意去当差。” 不就是换个人来伺候吗，这又有什么稀罕呢。 去县城其实也挺好的，总好比在这个小镇上一辈子强。 “肖姑娘，你看她们怎么样？” 让人没想到的是，少爷还是要征询眼前姑娘的意见。 “行不行的还不一定，最后还是带去见识见识吧。”春暖觉得留下这三个的心眼子相对要多一些。 她们绝对不甘心只是去当差。 “行，先就你们三个吧，庆生，送她们去昌州。”赵明华道：“你们三个，爷做的事儿不许往外说，要是被我爹娘知道了，我就发卖你们全家。” “奴婢不敢。” 突然间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现在改口说愿意去昌州还来得及吗？ 就在一犹豫间，庆生已经将那三个丫头送上了马车，驾车离去了。 没能去成的还被威胁了一通，然后让她们回自己的家。 赵明华却是留下来了，他要虚心听取春暖的意见。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做生意你才是行家。”春暖道：“对了，我也想好了，女子茶园这边的糕点得要甜一点，因为大部队的女子都喜欢甜食。” “这个你掌握就行，我就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挣钱的方子，有想法就告诉我，我去开店，也给你两成的红利，有钱一起赚啊。” “行，回头我有新点子了就告诉你。” 至于胭脂水粉铺子这个问题，春暖并不觉得赵明华会同意，一个大男人卖胭脂水粉是几个意思？ 这份钱，她想自己挣，但是，目前就凭她的经济情况，暂时干不成。 等赵明华一走，徐氏就来问女儿是个什么情况。 得知她们合伙开女子茶园的时候也就不再多言了，有些事儿，看来是她想多了，成年人的想法果然不能去衡量女儿的情况。 (本章完) 第71章 接到了绣活 第71章 接到了绣活 春暖为了看看胭脂水粉的情况，特意抽了时间来镇上转转看看。 走到绣坊门口的时候，春暖看到了春宁居然在和掌柜娘子聊着什么。 春暖信步走了进去，也不靠拢，就默默的在旁边听。 “小哥啊，你们家是不是搬了？搬哪儿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特意回了一趟娘家，特意去找你们家，结果没看到人。” “确实是搬了，不知林掌柜找小生是为了啥事？” “当然是有事儿才找你，你看看，这么警惕干嘛，我又不吃了你。” 春暖听到话差点呛住了。 这么小你怎么吃？ 你能下得了手。 “上次你不是说你家人会做绣活吗？我给你说，我接到一个大单了，要的就是你家人那种绣法，这活，你接不接呀？” “林掌柜，我不太懂，你不是说大单吗，我怕我家人做不出来。”春宁想了想：“不如这样，你把将要做的事告诉我，我回去给家人商量商量，明天答复你如何？” “也行，就是我接到了县太爷千金绣嫁妆的活儿，是个大活儿，要绣功好的，要不然干了活可能拿不到钱不说，还有可能坐大牢。” “那你还要帮她绣？”春宁有点不明白：“不是说嫁妆都是自己绣的吗？” 在京城的时候，娘亲就总爱念叨阿姐，说她都十五了，该绣嫁妆了，阿姐总是说不会绣，让绣娘帮忙就好。 结果自然是阿姐被一通的批斗。 批得最多的就是：不擅长女红也不学，只埋头在祖父的药房里折腾个啥，以后嫁人了也没人允许你折腾。 结果阿姐说：“不允许的人家我不嫁，最好先问问章家，我不会女红问她家介意不介意，若介意就趁早将婚退了。” 没想到，阿姐一语成戟。 真的和章家退了婚。 “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几个能吃得了干绣活的苦啊，针扎在手指上会疼的，所以她们的嫁妆都是让绣坊绣，最后再象征性的绣上几针就行了。” 春宁懂了，原来不止阿姐一人不会女红。 “小哥，你快回去问，最后能接下来，要不然我还得另外的地方去找绣娘。” 真是愁得很，没接生意的时候愁，接到了生意又怕万一做不好有风险，也愁。 机遇和风险也是并存的。 “那绣活的工钱怎么算？” 春宁早已不是当初懵懂的少年，他第一个想到的事儿就是挣钱。 春暖在旁边听着心里想的是：生意人的潜质已经开始显现了。 “亏不了你们。”林娘子也是一个干脆人：“我实话实说吧，绣这件嫁衣的工钱是二两银子，只要你们家人接了，二一添作五，我们一家一两银子。” 春宁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难怪人人都说经商的钱好赚，林娘子说二两银子此话的真实性有待考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一两银子得来全不费功夫。 从县太爷府上拿到活交给自家人做，自家人做好，她又交回县太爷府上，一来一去之间，一两银子到手。 而自家人则要费时费力干数天，最后也只能得一两银子。 春宁回去问了，肖家众人都说接。 现在的肖家，一两银子也是钱。“接回来我也可以做的。”朱玲玲道：“正好我现在无事可做。” “玲玲，你才出了月子，可不能做太多針线活，伤眼睛得很。” 许氏连忙道：“一件嫁衣而已，我和你二婶三婶完全能做好。” 当年她们的嫁衣可是一针一线亲自綉出来的。 想着嫁入肖家时的风光，再想着边在漠北音讯全无的丈夫，许氏心里难受了几分。 春宁接下了林娘子的这笔生意。 肖家众人拿起了针线，开始围着嫁衣转。 “我们也总算能有赚钱的机会了，这些日子以来，全靠了春暖，我们都不能替她分担一点。”许氏感慨道：“能挣一两银子也是钱啊。” 想当年，她掌管肖府中馈，下人做事做得好的时候打赏也会一二两银子。 再想想今天过的日子，许氏心里就难受，真的，还不如当年府中的奴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目睹了春宁做这个生意的全部，也放心了他终于被逼长大。 随即又来到了另一条巷子口，和罗大叔打了着正面。 “春暖，你怎么在这儿？” 罗大叔说完就想给自己嘴巴两下，她举家迁到镇上来住了，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呢？ “罗大叔，我随便走走看看，你呢，你这是？” “说起，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罗大叔道：“当天要不是你来劝阻我不上码头不下河拉纤，说不定我可能就没活在人世间了。” 真的，太险了，他受到了惊吓不是一点点，而是经常半夜会做梦，梦见自己被大水冲走，直接惊醒。 “码头纤夫的事儿也听说了。”春暖道：“我也没做什么，罗大叔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命中带有福报。” “春暖，你罗大婶说你会说话，果然会说话，说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一下就觉得自己是当真有福报了。 “我说的是事实。” “噢，对了，春暖，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啥事儿？” 春暖不解的看向罗大叔。 “就是那个药酒的事儿……” 当下，罗大叔将自己把药酒给那些纤夫擦的事儿说了。 “我给他们说了，擦上三天，要是没有改变就算了，要是有所改变，就付十文钱。” 药酒还在他手上，然后他居然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这挺好的呀。 “你是不知道，我在码头上都出名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有好药酒，都想来巴结我，我都忙不过来了。”罗大叔道：“春暖啊，你这药酒多泡点，回头肯定可以卖钱的。” “好，罗大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多泡两斤酒。” “春暖，你是不知道，他们都叫我罗大夫了，我哪是什么罗大夫啊，就是你的药酒好使，我有一个老哥，姓陈，都走不动路了，我给他擦了三天，现在能下地了，他可高兴了。” (本章完) 第72章 收了个徒弟 第72章 收了个徒弟 春暖再次去村里时，春宁他们已经把秋红薯种上了。 “这么多你们都挖完了吗？” 几个小孩，人还没有锄头把高，要干完这么多活，春暖都心疼他们。 “阿姐，有罗大叔和罗小刚他们帮忙，所以我们才种得快，要不然，就凭我们几个得干上十天半个月。” “罗大叔腿疼呢，还来帮我们。” “罗大叔说用了你给他的药酒擦了几天全好了，要不是你说让他要休息半个月早就上码头拉纤去了，也幸好听你的没去，让他捡回来一条命，现在罗大叔都不准备去拉纤了，他还说要找一个什么差事来做。” 春暖想起来了，罗大叔说他把酒药拿给那些拉纤的兄弟们擦，擦好了就收到钱的事儿，不如，给他一个挣钱的机会。 “春暖，你说的是真的吗？”罗大婶听完春暖的话很是惊讶：“这样真的能挣到钱？” “可以的，罗大叔不是说了吗，纤夫很多都有这种情况，这药酒有效果他们也能感受得到。”春暖道：“我再教罗大叔几种推拿手法，推拿能调理身体机能，宣通气血、舒筋活络、减轻或改善疾病。” “那他会吗？” “多学学就好，可以给你多按摩几次，把手法按熟练了就可以出摊了。” 罗大婶立即就让三丫赶紧的去把在竹林里砍竹子编竹筐的男人喊回来。 罗大叔听了春暖的话眼前一亮。 “还真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罗大叔道：“我还发现我确实很喜欢帮人家涂药酒，用你教的方法去给他们擦，用上几次后一个个对我感激不尽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幸福。” “你这都是些什么爱好？”罗大婶笑问。 “为别人减轻病痛也是积德行善做好事啊。”罗大叔道：“不少兄弟都开玩笑喊我罗大夫呢。”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大夫的，当大夫是要有本事的，就你会这么几下，连半罐子水都没有当什么大夫，可别闹出人命官司来了。” “罗大叔，罗大婶，这个推拿按摩很简单，讲究的就是一个熟能生巧。”春暖道：“这样吧，我先教你，然后你再给罗大婶推拿，多练几次就会了。” 怎么教？ 自然是在罗大婶身上练了。 “罗大婶，你不是说你腰疼吗？” “就是，月子病没养好落下的，经常腰疼。” “行，我给你按摩按摩。” 让罗大婶躺在床上，又让罗大叔倒了一点菜油过来。 “这个油主要是起润滑作用，以免擦伤皮肤。” “我这一身皮子比你的手都老，别擦伤你的手才好。”罗大婶道：“要不然让老罗帮我按，你在旁边指点指点。” “这倒也行，主要是做推拿按摩得用点力，我实在是力气不足。” “那行，我来，春暖，你给我说说，怎么推拿按摩？” “推拿按摩手法有指按法、掌按法、擦法。”春暖一一示范给罗大叔看：“推、拿、提、捏、揉，这些是常用的方法……” “头面、四肢、胸腹部就要用直线推动法……” “春暖，你等一下，我来给你讲一下，你看我记得对不对。” 不得不说，罗大叔是一个好学生，他将春暖说的重点理了一遍。 “很好，罗大叔，你说得都对。”“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春暖说的话你却记下了。”罗大婶表扬他：“看样子你还真的能学这个？” “那是，喜欢的就记得住，不喜欢的就不想去记。”罗大叔道：“我就发现对这个感兴趣。” 春暖又给他讲了推拿按摩的注意事项。 “要注意保暖、注意补充水分、注意休息等，禁忌症包括禁止立即洗澡、禁止暴露在寒冷环境中、禁止剧烈运动等……” “推拿还要辨证施补，分清阴虚还是阳虚，气在还是血虚，要辨清病在哪个脏腑……” 这就有点深奥了。 好在罗大叔很好学，不懂就问，教的教得认真，学的学得卖力，罗大婶这个实操工具人就被他们师徒俩反来覆去揉捏推拿。 最初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疼，再然后就觉得舒服。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罗大婶觉得被他们当成工具人也是一种享受。 “明天推拿过的地方你会感觉到疼。这是正常现象。”春暖提醒她。 “不怕疼不怕疼，只要不是腰疼我就受得住。”罗大婶说道“说实在的，我这腰啊，弯一会儿就直都直不起来，真的是上了年纪了越来越严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知道，药方是给了她的啊。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罗大婶自己倒是提起了这一茬事：“你之前给我开的药方，说是治妇人病的，我得去找出来去买点药来吃。” “嗯，可以的。” “主要是以前没钱就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管……” 罗大婶的掩饰带着几分尴尬。 事实上是她对春暖的医术带着怀疑的态度，万一没用岂不是浪费了钱？ 所以就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儿。 如今看她泡的药酒真的能治好老罗他们这些纤夫的腿，说明春暖是真本事。 特别是今天，她教老罗推拿说的话头头是道，一看就是内行。 罗大婶再也不怀疑春暖的本事差了。 “时间不早了。”春暖道：“我先村镇上了，罗大叔，你多给罗大婶按摩几次，回头就可以去码头上帮那些人推拿按摩挣一些银钱补贴家用了。” “太感谢你了，春暖，真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无妨，邻居之间相互帮忙都是应该的。”春暖道：“你看你还帮我们种秋红苕呢，要不是你们帮忙，春宁他们几个还要干很久。” “哎呀，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一身的蛮力气，就这么点地，几下就挖完了，不妨碍什么事儿的。” 罗大婶道：“春暖啊，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尽管喊春宁来找你罗大叔就是，他是你徒弟呢，帮师傅干点活儿也是应该的。” 春暖……什么时候就收了一个徒弟了？ “你教他这些求生的本事，就是你的徒弟。” 罗大婶坚持要给她一个名分。 “别别别，这事儿，你们还是不要说是我教的，就说山里的老猎人教的就行。” (本章完) 第73章 反对读书无用论 第73章 反对读书无用论 “那也不能忽略了你的功劳。”罗大婶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别看我们是什么都不懂的大佬粗，但是尊师重教我们还是懂的。” “罗大婶，您真的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那啥，她一个女子，讲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有这么大一个好大儿，还真是有点违和。 正说着，就听见罗小刚他们几个小孩子回来了。 “你们又到哪儿去疯跑了，你看看一身的汗。”罗婶子转身又看到了罗小刚的裤子被划破好长一条口子，抓过来就开打：“你个小兔崽子，简直没个安生，你自己看看……” “娘，别打别打了，他是去爬树捡知了壳来卖，他下树的时候被树枝刮了的。”罗三丫头连忙劝阻：“小刚说卖了知了壳的钱可以买盐，这样爹就不用上码头拉纤了。” 罗大婶高高举起的手巴掌就这么轻轻的落了下来。 有这么懂事的一个儿子，她又怎么舍得打得下手呢。 “你们都去捡知了壳了？” 春暖才看到几个小孩手上都提了提篼，里面都是知了壳。 “是啊，春暖姐姐，我们每年这个时节我们都去捡，捡了卖给百草堂或者是千金堂，是可以换一些钱的。” “阿姐，我们也去捡了。”春燕和春姝春安将提篼递给她看：“我们没有小刚他们捡得多，他们可厉害了。” “没关系，你们原本就是第一次捡，比他们少也是正常的。” 春暖没想到小孩子还有小孩子的创收方法。 是啊，知了壳也是药材，这个时节去捡然后卖到药铺去确实是可以换钱的。 看着春燕春姝晒得黑红黑红的脸，春暖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原本是肖家的小姐的她们现在有了和三丫一样的肤色，果然乡下的生活最是磨人。 想当初，她们身边都有丫头婆子伺候，一个个长得水葱似的娇嫩。 可现在为了生活，上山挖野菜，种庄稼，还要捡知了壳。 还是自己不够努力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春暖摸了摸春安的头：“你还小，以后就别出来捡了，在家多练练字，多带带弟弟妹妹们就好。” 这孩子也是一身脏兮兮的，三婶看到了恐怕又要伤心半天。 “阿姐，又不能考科举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们家要生存，不能只靠你一个人挣钱，那样的话你就太辛苦了。” “谁给你说的这些话？” 春暖震惊的看向他。 “祖母和娘说的，春安听见了。” 春暖心里一声叹息：看来是因为三婶心态没摆平，估计又被祖母训话了。 是的，这些日子以来，三婶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气。 几个孩子每天东跑西跑，搞得一身狼狈回来，让她心里很不得劲儿。 “祖母说对的也不全对。”春暖摸着他的头：“就算不考科举，读书也是有用的。你要记住，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从小就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那样就来不及了，懂吗？” “可是，我不能考科举啊？” 小小年纪的春安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考科举。“当你有足够多的学问了，就像你们黄家的老祖一样是一代大师了，科举考功名也不过是锦上添的事儿。” “那我能像黄家老祖一样吗？” 关于黄家老祖是一代大儒的事儿，母亲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耳提面命。 回到黄家，母亲还特意带他去外祖父的书房看过老祖的画像，也拜读过老祖的文章，虽然不懂，但是能背诵好几篇了。 黄家的子孙后代都以能背诵老祖的文章为荣。 谁要是不会背诵就是不孝子孙。 连带着他这个肖家的子孙也没有例外。 母亲说，他身上流有一半黄家的血脉，所以也一定得了一些老祖的真传，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个状元。 结果，祖父出事，他们就被迫千里迢迢来到了蜀地。 学堂也读不成了，母亲时常偷偷抹泪，总是对他说：你不能考科举就是断了你的前程，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春安觉得自己母亲内心是一定有怨恨的，连老天爷都责怪起来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当时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让母亲高兴高兴。 结果无意中又听到了祖母和母亲的谈话，他就很迷茫了，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个家，阿姐天天忙里忙外，春宁哥哥也是到处奔波。 自己家是三房，又是三房最大的男丁，不能不做事。 所以当知道燕姐姐和姝姐姐要和三丫一起去捡知了壳的时候，他就跟着来了。 祖母说得对，不能只让阿姐一个人受累。 知了壳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是可以以少积多，聚沙成塔，慢慢积攒下来也能买点柴米油盐。 “春安，你要记住，当你本事不强的时候就会感觉什么都不好，什么都没用；但是，当你有足够的本事，站在了顶端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切都很好，很容易，很有用。”春暖道：“你身上流有黄家一半的血脉，你母亲在京城也曾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咱们家家道中落，但是她的学识足够教导你们姐弟几人到十岁，所以，你要认真的学，不要让她生气。” “阿姐，春安明白了。”春安道：“就算是为了母亲高兴，我也要认真学习。” “对。”说了那么多，结果他理解成这样，算了，这么小的年纪有这个领悟能力还是足够了。 春暖带着弟弟妹妹回家，果然三婶一看到春安的样子就开始悲戚起来了。 春暖……算了，我还是不看吧，她训子让她训去。 春暖回了药房去炮制她的药材，就听见了三婶的数落声。 正在这时，徐氏也走进了药坊。 “暖暖，你看你三婶她……要不，你去劝劝？” 这个三弟妹最近总爱发火，惹得老太太都不太高兴了。 现在又在训春安了，老太太听了心里该多难受。 “娘亲，由着三婶去吧，养子不教父之过，三叔不在家，三婶教导孩子也是应该的，让祖母和大伯母都权当没听见，千万不要去护短。” 春暖想的是:严管也有好处。 (本章完) 第74章 惦记漠北 第74章 惦记漠北 “暖暖啊，祖母确实是见识有限，真是多亏了你。” 回到蜀地小半年时间了，有房住有地种，有点小钱进账。 家里该绣的绣，该读书的读书，小曾孙也长得白胖白胖的了。 这个家，越来越有了家的模样。 老太太拉着春暖的手拍了拍。 “哎，祖母现在担心你爹他们，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流放漠北，又都是些文弱之人，老太太担心儿孙们扛不住，又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心急。 “祖母别担心，我这边已经在托人打听了，如果有去漠北的商队，或许可以帮爹爹他们带些东西去。” 这事儿，春暖早就在做打算了：“等我娘她们把嫁衣绣好后，就着手给爹爹他们做一些衣，到时候一并送出去。” “能送吗，可以吗？” “可以的。” 其实春暖心里也没底。 她听说了周七爷的事儿，也知道他有好几个商队，走南闯北的都有。 曾一度想前去求一求周七爷。 可是一想到庆生的话，她就打了退堂鼓。 在昌州，她谁都惹不起，只能苟着，慢慢的将肖家滋养长大，有足够的资本才能显示于人前。 “那就好那就好，这事儿，得让你娘她们安排起来。” 不用春暖说，许氏三妯娌还有朱玲听说可以给男人孩子们送冬衣，激动得直抹眼泪。 “做，一定做，衣的絮厚实一些。还有鞋子裤子也要絮上一些，漠北到了冬天可冷了，他们会受不住的。” 这事儿提醒了春暖：冻疮膏得准备起来了。到时候捎一些过去。 只是，找谁捎去呢？ 春暖尝试着去找了赵明华。 “你说漠北的商队？” “是，有没有去漠北的，帮我们带些东西去给我爹他们，若是能帮我们带回来一封书信，那酬金我双倍奉上。” “漠北那么宽，那么远，你就确定他们能找到你爹他们？” “不敢确定，但是我也得赌上一赌。”春暖道：“这儿到漠北也远，这个时候不一起带过去，等下次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我爹他们出发的时候就没带多少东西。” 这一路上，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熬过去？ “你……”赵明华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佩服！” 佩服春暖的聪明果断和谋算，而且很大气。 并不怕这些东西没找到她的亲人而被商队的人据为己有。 “你倒是说说呀，有没有这种商队？” “有，在周七爷处。” 果然啊，又是周七爷，赵明华自己都不敢保证周七爷的商队愿意帮这个忙。 “那，我去拜访一下周七爷？” “别别别。”赵明华连忙阻止：“那真的是狼穴虎洞，你这模样儿的去了肯定有去无回，我爹娘，不，连我爷爷知道是我把你送进狼窝的非打死我不可，我可不敢担这个风险。” “他真的就这么霸道？不管女子愿不愿意他都要硬来？” “可不，只要他看上眼的女子，他就拿银子砸，有些要钱的人就好说，有些不要钱的人，连命可能都搭进去了。”赵明华道：“你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 “对了，我还听庆生说，你得罪了周七爷最宠爱的李姨娘，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得罪她，是她没吃药到处出来撒泼。”“都一个道理，对她来说，仗着周七爷的势要，在昌州横着走都没人敢得罪，你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春暖原本想说还有没有王法了，后一想别说是这天高皇帝远的蜀地，就算是京城，天子脚下，王法这个东西也不见效，要不然祖父也不至于被冤死。 有钱有权还真是王法。 “所以，你最好别打着单独去拜见周七爷的准备，真出事的话，后悔都来不及了。” 春暖原本确实是打算低下里去拜见一下的，听了赵明华的话后，她把这颗蠢蠢欲动的心就掐死在了摇篮里。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春暖道：“周七爷不一定要跟着这个商队去漠北呀，你把我找到领队也能解决吧？” “不行，周七爷为什么能把商队干得这么大，走南闯北的都没问题，就是因为他的规矩严格得很，捎带一封信还行，若是私下里接了货，直接就滚蛋。” 春暖……想求人帮忙，但不能害人。 “另外就没办法了？” 春暖有点绝望。 家里大伯母她们都已经在熬更守夜的开始做冬衣了，自己却没办法将货送出去，她们听到会难过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赵明华想了想缓缓说道。 “什么办法？” 这人，就不能别吊胃口吗？ 一句话给个答案不好吗？ “我回去求求我娘，让我娘去找周七，毕竟，周七算起来是她的堂弟，看在堂姐的份上，他或许会帮忙。”赵明华道：“你可千万别出面啊。” “那就有劳赵太太了。” 还真有可能会成。 春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就成。” “行，我帮你回去问问我娘亲，让她明天去昌州走一趟。” 赵太太打了好几个喷嚏。 “太太，您是不是着凉了？” 赵太太道：“这个天儿怎么也不会着凉，我感觉是有人在骂我。” “太太这么好，怎么会有人骂您呢？” “那不一定，就老三那不着调的样子，出去惹上祸事了，别人就得将她连他娘一起捎带上骂了。” 这一点，赵太太表示她已经习惯了。 “太太对三少爷要求真高，其实老奴觉得，三少爷挺好的。” “好的时候好，不好的时候能将人气得送走。” 赵太太刚说完，就见一个人影冲到了面前。 “娘亲，你的好幺儿回来了。” 赵太太看了看他，就说吧，她的预感很强烈，这小子找上门来了，肯定是有事儿。 “说吧，今天又招了猫还是惹了狗？” 赵太太想了想，想不出还有什么祸事没找上门来。 “娘亲，儿子乖得很，没逗猫惹狗。” 赵明华的性子是惹急了路边的狗都要踢两脚的，今天脸上笑嘻嘻，看得赵太太心里更是没了底：这祸事，怕是不小。 (本章完) 第75章 曲线救国 第75章 曲线救国 “你可真是我的好幺儿！” 赵太太知道赵明华给她接了一个大工程的时候一声叹息。 这要是别人的事儿，她直接一口就否了。 但是，求她办的偏偏是春暖家的事儿。 春暖已经被她悄悄的归类到“儿媳妇”的行列去了，儿媳妇有事儿，当婆婆的再难也得上啊，关键时刻用不上还要婆婆来干嘛？ “娘亲，周七爷是你的堂弟，你的面子他肯定要给。” “你别给老娘拍马屁了。”赵太太头痛着呢：“周七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吧，他连堂姐都惦记，所以我娘也不敢去？ “五年前，我就把他得罪得死死的了。”赵太太叹息一声：“当日我身边伺候的白勺你还记得不？” “白勺姐姐，我记得呀，她后来不是回乡养病去了吗？” 难不成这件事和周七还有关系？ “那是周家大老爷七十寿辰，我带着白勺和白菊一起回的周家”说起过往，赵太太还是心有余悸：“白勺因为内急去了净房，好半晌都没见回来，我怕她走掉了，又派了周家的婆子去看看，结果……” 这些事儿赵太太都不好意思启齿，真是怕污了儿子的眼睛和心灵。 不过一想到儿子也挑了一个漂亮的丫头，这事儿他是懂的。 “婆子吓住了，跑来喊我，我去得及时，他没有得逞。当下就向我讨要白芍的身契，说要抬为姨娘，我征询了白芍的意思，她不愿意，我也就当场拒绝了周七。” 周家大老爷七十寿辰，宾朋满坐，周家人悉数到场，然后，娘亲果断的拒绝了周七的要求。而周七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一笑而过，心里怕是给娘亲记了好大一个疙瘩。 赵明华想：自己娘亲真是好样的，还要尊重白芍的意思，若是换作其他当家主母，肯定是立即双手奉上丫头的身契，随便还要说一句：被七爷看中是你的福气。 但是，他亲娘，赵太太，没有这么做。 很棒，棒极了！ “我知道周七看上的人没得到会不安心，所以当日我就让人送走了白芍，周七这道坎是没能迈过，一见面就会就对我冷言冷语，早就没有了堂姐弟的情分了，现在你让我上赶着去求他，你说你是不是给我出了难题呀？” “确实是儿子错了。” 赵明华瞬间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没有问清娘亲之前就给春暖承诺了，这下麻烦了，怎么办啊？ “算了，我明天去昌州走一趟吧。” 赵太太道：“记住了，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看在春暖的一片孝心上的，还有，办不办得成，还是需要看结果的，结果如何你有没有给她说？” “说了说了，尽量就好。” 哎，男子汉大丈夫的，说出去的话却办不到，赵明华觉得以后自己在春暖面前会矮一截了。 “行，你明天去昌州。” “那儿子等你的好消息。” “你等我的好消息，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啥，我有啥好消息？” 赵太太……滚蛋吧，这儿子脑子根本就没开窍，不知道为娘的想要啥。 为了春暖，赵太太是豁出去了。 “钟嬷嬷，你去准备一些礼物，库房里那尊玉观音带上吧。” “太太这是准备求三老太太？” 三老太太就是周七爷的亲生母亲。“只能曲线救国了，要不然我嘴巴说破了周七也不会给我面子的，我的面子，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太太这是下血本了。” 要知道，那玉观音可是价值不菲的。 “没事儿，为了春暖，我就出点血吧。”赵太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三老太太一个吃斋念佛之人怎么就生出了周七这样的儿子呢？” “为了儿子，三老太太更要吃斋念佛了。”钟嬷嬷摇了摇头：“当娘的人，总是希望自己积的福报能回馈到子孙身上。” “也是这个道理。”赵太太道：“行，准备上吧，我们明天一早去昌州。” 赵太太到周家的时候，下人们说老太太在礼佛，让她稍等。 “好的，不急，我在这儿等着老太太礼完佛，不要紧的。” 事实上内心是一片哀嚎：整个周家的人都知道，三老太太礼佛，一进去就是一两个时辰，她注定是要坐一两个时辰的冷板凳了。 为了春暖，为了春暖，我忍，我忍！ 赵太太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性子，这会儿却只能在心里强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但凡她敢站起来一步，旁边的下人就会说：您请慢走！ 来都来了，那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果然，一个半时辰后，满头白发的三老太太被下人扶了出来。 “是六姑太太来了呀？” 赵太太在娘家姑娘排行行六，所以三老太太也跟着孩子们喊六姑太太。 “侄女给老太太请安。” “好好好，你有心了。” “知道老太太礼佛，侄女得了一尊玉观音，最是适合老太太。” 这边钟嬷嬷就赶紧双手将玉观音奉上。 “这……”三老太太看了很是惊赞，但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太贵重了，老身不能要。” “老太太，这玉观音只能您老供奉最为适合，我们这些晚辈连吃斋都吃不干净，更不配敬奉菩萨了。” “那你是有什么事儿找周七？” 赵太太……真的，老太太一点儿也不老，看吧，一点儿也未糊涂。 “既然老太太问了，侄女也就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周七不是好糊弄的，谁的货自然也是要讲得一清二楚：“老太太是知道的，侄女前几年行事鲁莽得罪了七爷，自然不好意思求到他面前去。” 最最关键的是，求到他面前去也不抵事。 周七别的都不行，但有一点是真的可以：孝顺他这个早年就守寡的娘亲，说一就是一，从不会反驳的。 “漠北肖家？就是京城获罪的那个肖太医肖家？” “正是。” “你这么眼巴巴求上门来寻我，你和肖家是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76章 有大恩 第76章 有大恩 “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侄女相中了肖家的姑娘……” “听闻你曾上门求取肖氏大族族长家的大小姐？” 赵太太太……谁说礼佛的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她信息灵通得很。 “当初是有那意思，只是后来发现老三性子太跳脱了，与肖家大小姐性子可能不合，所以就歇下了这份心思。” “这肖太医的孙女是个性子稳重的？” “正是，只是那姑娘还在守孝中，还请老太太保密。” “老身自是省得。”老太太叹息一声：“既是肖太医的事儿，我自会知会老七一声。” “多谢老太太，多谢老太太。” 没想到这就成了！ 赵太太瞬间就觉得自己很聪明，曲线救国求助老太太是真的是最英明的决定。 “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也是在还肖太医的恩情。” 老太太回忆起了四十八年前的事。 “那时，我和三爷成亲已五年之久，夫妻恩爱，却并未有一男半女傍身。家里老太太要给三爷纳妾，我整日以泪洗面。三爷对我诅咒发誓说绝对不会纳妾，此生只我一人，否则不得好死。” 赵太太心里大惊，三老爷当年还真是没有好死，难不成是因为纳了妾的原因？ “我一个月瘦了八斤，我长姐来看我时，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 “那时候，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也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三爷生下一男半女？难道命中注定我就是无子无女的人吗？” “长姐告诉我，说肖老太医回乡省亲了。” 在昌州，一直有关于肖老太医的传说。 毕竟，昌州就这么大一点点，在京城出任太医院院首，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长姐说十里八乡的乡亲都知道，肖太医回家省亲都会免费为乡亲们看诊。她劝我也去看看。”老太太回忆当时：“我已经是不抱希望了，长姐却说我应该去，说不定就有转机呢，毕竟，肖老太医可是给宫里贵人看诊的大夫，我这点小毛病肯定能治。”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在长姐的陪同下，我去找了肖老太医看诊。”老太太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找肖老太医的人排了好长的队，扶老携幼的赶来，乡亲们甚至说这比赶庙会都更热闹。” “我排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我看，肖老太医给我把了脉，然后问了一些具体情况，最后说的是让我相公也去看看。” “我当时都震惊了，不能生养自然是我的事儿，怎么会让三爷来呢，难不成肖太医是说三爷无所出？” “我一度以为是肖老太医胡编的，长姐又劝我，说太医见多识广，既然他让三爷来，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老太太道：“我只好硬着头皮寻了三爷，将前因后果说了，三爷很配合我，我们再次去找了肖太医。” “结果事实证明，问题真的是三爷身上。”老太太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她吃过了那么多么的苦，受过了婆婆那么多气，做梦都想不到，不能生养的会是男人。 “后来肖太医开了三副药给三爷吃，我记得药费还不贵总共也就一两银子。”老太太道：“回来后三爷按肖太医的医嘱吃了药，半年之后，我就有了喜讯，后来就生下了老七。” 周七爷是周家这一辈排行老七，并不是说是三老太太的第七子。 “老七才半岁，三爷却遭了意外横死了。”三老太太叹息一声：“当年我就在想，若不是遇上了肖太医，我压根儿没办法生下老七，三爷出事后，我就真正是一个寡妇了，连傍身的孩子都没有一个，那之后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 这确实是事实。 有孩子傍身的寡妇，可以把精力寄托在孩子身上，往后余生漫漫长夜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我一直记着肖老太医的恩情。所以，肖家的生意很大一部分老七都是在帮衬。”老太太道：“只是，没想到肖太医会出事，一家子妇孺回到蜀地却被族人欺凌成这样，我让老七将他们的生意停掉了。” 要报答肖太医的恩情，而不是去助纣为虐。 肖氏大族从此以后别想走周七爷的商队。 “既然你求到我面前来了，又是肖太医家的事儿，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定让老七帮。”老太太道：“至于这尊观音，你还是请回去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是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了。 她又不缺钱，不能因为一个玉观音就毁了自己的名声。 “老太太，您是礼佛之人，玉观音自然是由您供奉更合适。” 哪有送出去又还回来的道理。 “不必，我报肖老太医的恩，自然是不能收你的观音。”老太太道：“我深居内宅对外面的事儿不太了解，若他日肖太医家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来找我，我让老七出面帮她们。” “多谢老太太。” 赵太太真是没料到肖老太医还在三老太太这儿种下了善缘。 果然是啊，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肖家两任太医在昌州都积下了福泽被后人。 “不用客气，做人自然是不能忘本的。”老太太道：“若是没有肖老太医，也就没有我和老七这些年的好日子。” “既然老太太说到这些，那容侄女再多一句嘴。” “你讲。” “是这样的，侄女听闻肖姑娘在胭脂店与七爷的李姨娘有点误会，双方好像闹得并不愉快。”有大树不抱那不是傻子吗？赵太太当下就将李姨娘在外打着周七做的事说了出来。 “一个姨娘而已，她还翻不起这么大的浪子。”老太太觉得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对女色上头这事儿管不了：“老身自会交代老七。” “多谢老太太。” 是真谢啊，有了老太太的一句话，那个李姨娘吹的风再大也没用。 从周家出来，赵太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帮春暖做了一件事了。” “太太是顶顶好的人，若是能得了你这样的婆婆，肖姑娘的日子肯定很好过。” 钟嬷嬷连忙奉承。 “钟嬷嬷，此话你以后万万别再提。”赵太太想起这件事了：“之前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无名无份老太太不愿意帮忙，事实上就老三那性子，还真不敢奢望，此话传出去有损肖姑娘的名声，此事你知我知即可，万万别再提及了。” “是，太太，老奴省得。”钟嬷嬷道：“有了周七爷的关照，肖姑娘在昌州日子应该好过了。” 谁都知道，昌州周七爷，那是一个人物，得罪不起。 归他罩着的人也得远离。 周家，老太太就问起了周七的行踪。 “回老太太，七爷今日和李姨娘出去逛庙会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让他来见我。” “是，老太太。” 九月十九，观音菩萨诞生之日，庙子里人山人海。 “七爷，您看哪儿呢？” “看小美人儿。” 周七爷就是周七爷，爷爱看小美人儿，你们谁又能奈我何？ 当着爱妾的面，说得也相当之顺利。“爷，让婢妾看看，小美人儿长什么样，让婢妾也长长眼。” 李姨娘倒也知道身边男人的德性，也不吃醋，顺着他来，他不一定会来，但是你若是耍点小性子，那绝对就直接冷你半年。 这男人，她早摸透了性子，自然也就得宠几分。 “呶，就左边那个，那摊子上卖荷包的那个。”周七爷道：“如何，纳回去给你做一个姐妹？” “爷想要纳就纳，多一个姐妹也热闹。”李姨娘笑了笑：“不过，妾身倒是见过一个比这个还漂亮很多的姑娘。” “爷，在哪儿？” “爷，不是在这儿，是在安南镇上。” 李姨娘打听消息那是一流的，早就将肖春暖的底线摸透了：“还是一个京城千金小姐呢，爷，婢妾听人说过那些千金小姐浑身上下都与常人有所不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最关键的是，她长得可让人着迷了。” “爷，你想想，婢妾一女流之辈都被她征服了，爷，你说……” “叫什么名字？”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爷，这美人儿叫肖春暖。”李姨娘道：“就是那个被肖氏大族除族的肖家的姑娘。” “肖春暖？” 周七爷表示记住名字了。 回头让人去办。 他倒要看看，这姑娘是不是真的与众不同。 李姨娘看男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呵呵，肖春暖，有好戏等着你了。 周七爷从庙会回来，下人立即告诉他老太太有请。 “母亲，儿子来给你请安了。” “好。” 面对这个独子，三老太太是既欣慰又有几分无奈，他老子都是专情得很，偏偏他滥情。 儿子也有本事，自己这个当娘的是管不了一点儿，索性就不管。 自己只一心向佛，将功德回献给儿子也是一种福报。 “母亲，您唤儿子来是……？” 自己这个四大皆空的母亲除了礼佛还是礼佛，今天会突然找上他，那肯定是有事儿了。 “儿啊，娘给我说一件事儿。” 三老太太又将今日与赵太太说的过往重复了一遍。 周七听得很是震惊。 没有肖老太医，就没有自己，这可真是莫大的恩情啊。 “你知道当日我为什么要让你停掉肖氏大族的生意吗？” “不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让母亲不高兴了，儿子就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周七爷做事从来不问原因，主打一个老子高兴！ “是因为肖氏大族忘恩负义，明明全族都是由两任肖太医扶持起来的，却在肖太医出事后落井下石，真正是可恨之人，所以，我让你停了他们的生意。” “儿子听母亲的。” 反正母亲高兴就行。 “另外，肖太医家人要给漠北的亲人送一些冬衣过去，我已经允诺了由你带去。”三老太太道：“此事，你务必要办妥，这是报答恩人的时候到了。” “儿子省得，让他们的人来找儿子即可。” 多大一回事儿，送东西去漠北，没问题啊，他与漠北那些官爷都挺熟悉的。 “好，我让肖姑娘来找你。”周老太太道：“这位肖姑娘叫肖春暖，是肖太医的嫡亲的二孙女儿，也是最为宠爱的女儿，长得很有颜色。平日里你要怎么玩儿娘亲都不拦着，但是，肖家的姑娘，你万万不可胡来，你可明白？” 周七愣了一下。 “娘亲，你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住哪儿？” “她叫肖春暖，目前暂居住在安南村。” “儿子明白了。” “娘亲听说，你身边的李姨娘好像与肖姑娘有点误会，若是她提起，你万万不可被哄骗了去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娘亲，儿子省得。” 周七吓出了一头的冷汗，幸好他亲娘说得快，若再晚两天，人都给弄到床上来了。 “娘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去吧，出门在外，办事一定要注意安全，娘亲盼望着你平安归来。” “是，娘亲，儿子省得。” 周七从亲娘院子里出来直奔李姨娘的院子。 “爷，婢妾……” 李姨娘欢喜得很，看看这就是凭实力得宠的样子，才和七爷看了庙会回来，这会儿又来找她了，上前要搂着周七爷，结果冷不防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 痛麻了！ “爷，饶命，只是，婢妾不知道哪儿做错了，若错了爷您指出来，婢妾一定好好改。” “你平日里争风醋爷当你是使小性子，也不去计较。”周七爷冷声道：“今日你还挑泼上了，让爷差点对有大恩的肖太医的孙女下手，若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你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抵罪。” “爷……” 李姨娘吓得容失色，她真的没想到，那个肖春暖家与七爷有大恩呀：“爷，婢妾错了，婢妾再也不敢了。” 连忙抱腿求饶。 “滚。” 周七爷一脚将人踢开：“爷现在不想看见你。” 李姨娘就这么悲悲惨惨的看着七爷从她房里走了出去。 周七爷的一众妾室都知道，李姨娘失宠了，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宠的。 不过，失宠也好，总归是少了一个劲敌。 (本章完) 第77章 见周七爷 第77章 见周七爷 黄桷树下的院子有人来敲门。 “你好，请问你找谁？” 春安找开门看到一个陌生壮汉连忙问。 “我找肖春暖。” 春安……他看起来蛮凶的，我是让见还是不见阿姐。 “周七爷要见她。” 来人说话声声冷冷的，不像是请还像是不怒自威的要挟。 “你请稍等。”春安“啪”的一声将门房关上，飞快的跑去找阿姐。 “阿姐阿姐，有个叫周七爷的要见你。” 春暖正在炮制药材，听到这话手一抖，药材掉了一地。 可心疼死她了。 只好暂时放在那里，她要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你就是肖姑娘，七爷要见你，请吧。” 来人是一个中年汉子，黑黑壮壮的一张脸，都不容她有一点抗拒的念想。 春暖觉得如果自己不同意，估计会被他一掌劈晕，然后给拎走吧。 “这位大叔，不知道周七爷见我一个小女子所谓何事儿？” 周七爷要见她？ 八成没什么好事。 想着庆生和赵明华说的话，春暖心里越发没底了。 “肖姑娘，请。” “稍等，你容我换一身衣服。” 当务之急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因家里全是妇孺，不方便请大叔进屋，敬请原谅。” 所完春暖也是“啪”的一声将院门紧紧的关上。 中年大汉……跟着七爷办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日连吃两个闭门羹的时候。 这肖家，果然是与众不同。 肖家，春暖一边换上一件最为普通的衣服，一边想着主意。 最后没辙了，自己搞了一把准备防身的药粉往脸上抹。 不管怎么样，先把小命和清白保住再说。 换好衣服出来，春暖的脸上就红红的一遍。 “阿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有点，可能是病了。” 那不是一点，是很不舒服，脸上即将上演全脸红点点，又红又肿，看起来都要吓死人的那种。 如果说美貌是一种错，那就先将它掩盖掉。 “阿姐，我们去看大夫吧，让大夫给您开一副药来吃。” 春安心疼阿姐，连忙拉着她的手：“阿姐不出去，哪儿也不去。” “可是外面有人在等着阿姐。” 春暖当然是不想去的。 可是周七爷的人一看就不好惹，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去，怎么躲都躲不掉了。 “春安，宁哥哥不在家，阿姐能让你帮忙办一件事儿吗？” “阿姐，你说，只要你交待春安一定能办到。” “好，等阿姐一走，你就速速跑去百草堂请见赵三公子，告诉他，我被周七爷的人带走了。”春暖又不敢说多了，主要是怕吓着家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找赵三公子，告诉他阿姐被周七爷的人带走了。” 嗯，没毛病，错不了，就是这样说的。 春暖赌赵明华会看在他们是合作伙伴，会帮他挣钱的份上会去救她一条小命。 只要她足够的拖延就来得及等到赵明华救她。 春暖打开房门。 “请问周七爷在哪儿？”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你都不说，我就不走。” “你……”阿壮气得不轻：“爷在柳香苑，快点，别磨磨叽叽的让爷等久了，有你好果子吃！” “柳香苑是什么地方？” 春暖一直想要怎么样才能将柳香苑三个字传递给赵明华呢？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柳香苑是她能知道的地方吗？ 那里住的人才是七爷真正看重的柳姑娘，可惜啊，却是一个福薄的，经常生病，连院门都不敢出，七爷想她了就会来镇上看看她。 春暖见套不了话，没办法将这个地方传递出去也是很懊恼。 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坐马车，只跟着他走路。 看样子，这个柳香苑离这儿很近。 就希望，在去的路上能碰上一个熟人，自己铁定会将话传出去。 还别说，春暖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很快就看到村里的房东左大婶。 “左大婶，上街呀，买了些什么？” “没买啥，就是买一斤盐。”左大婶看着春暖只有一个人出来：“你家的那些弟弟妹妹呢？” “在家里呢。” “你又去哪儿？” “我去柳香苑。”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春暖都害怕壮汉揍她。 好在，那壮汉就像没听见似的，也没的阻止她。 春暖走过去不一会儿，左大婶就看到了春安。 “春安，你姐去柳香苑了，你也要去吗？” “嗯，左大婶，我先去追阿姐哈，回头再聊。” 真是感谢她，给自己传递信息说阿姐去了柳香苑。 春安一路小跑，跑到了百草堂。 “救命，救命……”春安上气不接下气，吓得陈老大夫连忙将他拉过来坐在凳子上，一只手还没忘记给他把脉。 “破小孩，你就是跑累了而已，身体好得很，死不了，胡乱叫什么救命，吓了老夫一大跳。” “救命，救阿姐的命，找三少爷……” 春安都快忘记了阿姐说的原话是什么了，只记得找三少爷。 “你阿姐怎么了？” 福生听庆生说起过，说自家三少爷对肖家姑娘是不一样的，都喊上姑奶奶了。 三少爷这么看重的人，可不能有闪失。 “柳香苑，周七爷把阿姐带到柳香苑去了。” 这还得了！ 周七爷在昌州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嗜好懂的都懂。 “福生，你跑快一些，赶紧的去告诉三少爷。” 陈老大夫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那可是肖姑娘啊，是一个能炮制药材能开药方的肖姑娘，世间女子独一无二的肖姑娘。 “我这就去找少爷。” 福生飞快跑回赵家，大叫三少爷。 “叫什么叫，越来越没个体统了。” 赵明华走了出来：“你看看你，鬼撵起来了吗？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吗，遇事要不喜形于色……” “三少爷，肖姑娘被周七爷的人带到柳香苑去了，快，快去救她。”“啥？”赵明华听到这儿一声哀嚎：“你怎么不早说，我去，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李姨娘，真不是个好东西，回头爷要废了她……” “三少爷，那是周七爷的人，你现在，是要去找周七爷捞人。” 谁说不能喜形于色的，看看，某人情绪也上头了吧。 “行了，我这就去。” 柳香苑，那是周七爷在安南镇上的一个养外室的院子，真怕自己去完了，春暖也被养在了里面。 春暖到柳香苑的时候，一张脸又红又肿了，早就看不出当初的半分美貌。 “肖姑娘，你……没事儿吧？” 阿壮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着她的情况，一张脸变成了一个圆饼一样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是有点事儿，我感觉我现在应该巨丑，不能见人了，我可怎么办啊？” 春暖道：“要不，我先去看看大夫？” “七爷有交待，一定要将您请过去，您看……”阿壮想了想：“等见过七爷后再看大夫吧，柳香苑是有大夫的。” 春暖对柳香苑三个字又好奇了几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她在猜测，这会不会是周七爷的一个据点？ 藏美人儿的院子？ 一个院子里还有大夫，说明很得周七爷的看重。 春暖不惜容颜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结果还是没能去看大夫，被壮汉直接给带到了镇口的一个大院面前。 这就是柳香苑了？ 一想到要见那个周七爷，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也不知道春安有没有请到赵明华。 还有还有，自己这张脸，周七爷应该不会感兴趣了吧？ 希望能放过自己一马。 春暖跟在阿壮后面进了柳香苑。 怎么说呢，里面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概念。 谁能知道啊，在这个地方的一个院子里居然会有亭台楼阁，里面的也是各种各样都有，要知道这个时节还能养育出这样的来，那可不是几个人就能办到的事儿，那是很多钱才能养看。 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是懂得享受的。 住在这里的人，是周七爷看得的。 怀着各种念头，春暖被带到了一个厅堂里。 “等着，爷马上就来。” 阿壮将春暖丢在那里就进禀报了。 “你说什么？她脸上又红又肿，很难看了？” “是，爷，您……” 同情爷啊，都不知道等会儿怎么啃得下去。 周七爷却是好想的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肖家的孙女有多与众不同？能让亲娘都为她求情。 “七爷到。” 门外有人高唱，春暖的心漏路了半拍。 但是，她依然不卑不亢，站起身来给周七爷施了一个礼。 “小女子春暖见过七爷，不知七爷找小女子所谓何事儿？” “你当真是肖太医的孙女？” “正是。” “我看不像。” 春暖……你看啥能像啊？ 不是，现在别说你看不像，就是自己亲娘看见了也看不出来。 “肖太医的孙女，怎么也应该懂得药理，你这不是病，是过敏，你不会不知道吧？” “恕小女子愚钝，是真的不清楚。” “罢了罢了，长话短说。”周七爷想算了，龙生龙凤生凤，耗儿生崽能打洞。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肖太医这个是孙女，不是孙儿，不懂药理也是正常的。” “七爷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表面上很淡定的春暖，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你要捎带冬衣去漠北？” 原来是找自己这件事儿的，说这事儿那她就有精神了。 “正是，还请七爷行个方便。” “可以，你把你爹他们的名字都写下来，然后把要带的冬衣送到柳香苑来。” 这就应下了？ 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春暖都不敢道谢，生怕谢早了，万一他说条件是留下来怎么办？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周七爷被这个红肿得像猪头的小姑娘也是好气又好笑，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道一个谢吗？ 她是在干什么，神游？ “不，不难懂，七爷的意思是让小女子将冬衣和爹他们的名字写下来，由七爷这边帮忙捎过去”春暖使劲儿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故作镇定的说道：“不知七爷这边的酬金是多少，春暖好准备。” “不用。” 啥？ 春暖这会儿是真的没听懂了？ “我……” 周七爷正要说什么，门房来报，说赵家三少爷求见七爷。 赵明华来了！ 春暖心里一阵窃喜，这小子平时确实是有些不着调，但是，这会儿却如神仙从天而降，她总算是救了。 “赵三，那小子来见我干嘛？”周七爷皱眉道：“他亲娘老子都不想见，还要见他，让他爬，有多远滚多远。” “是，七爷。” 下人连忙去传话了。 这边春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赵明华杀猪般的嚎叫。 “周七爷，周七爷，请你把肖姑娘放出来，你放心，我会替你找一个，不不不，找十个最漂亮的丫头好好伺候你。” “这个赵三，和他亲娘一样娘子里缺根弦！” 听到外面赵明华的叫声，周七爷恨不能用一块抹布将他的嘴给堵上。 “周七爷，赵三少爷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他进来，你们当面解释清楚……” 不能让赵明华走，他走了自己更没有保障可言。 “你……” 周七爷看向春暖，突然就气笑了。 “是你防着爷，让人通知他来的？” 多尴尬啊，这样的心思也被他直接给戳破了。 “你以为爷要对你干点啥？” 那个，不是我以为，是所有人都会以为。 不，等等，他的意思是，他不会这样对自己？ “你顶着一个猪头来见我，也是防这一点。” 得，又被说中了。 那啥，周七爷还是挺会捉弄人啊，撕掉了自己的伪装来奚落自己。 “你还真是……” 周七爷真的是气笑了。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爷没心情见你了。” “多谢周七爷帮忙，酬金多少，春暖自会奉上。” “黄金百两，你有吗？” 啥？ 春暖再次被吓着了，明明可以抢的，但是他还是用了这么文明的方法。 “既然没有，就不要在爷面前提什么酬金。”周七爷豪横的说道：“爷想办的事儿，不用酬金也办；不想办的事儿，给千两黄金都无法让爷改变决定。” “春暖谢过周七爷。” 这就是不收钱了，不收钱欠人情，还真是难还情啊。 除了不能以身相许外，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才好，毕竟要还一个人情的。 “爷，柳姑娘又犯病了。” 下人来报：“爷……” 还没说完话，周七爷一个箭步就走远了。 春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也赶紧的溜走。 (本章完) 第78章 第78章 “肖姑娘请留步。” 春暖郁闷了，看看，她就知道没有那么轻松。 “我还有点事儿，我先回去了……” “肖姑娘，七爷没有交待送客，是断不会让你出院门的。” 春暖……我都顶着这样一张脸了，你们还为他留下来干嘛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七爷因为那个柳姑娘的病着急忘记喊送客了呢？” 春暖很感谢赵明华的及时出现，现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 主要是周七爷答应了帮忙送冬衣去漠北，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赵明华跑来闹到底是不太好的。 “不会，七爷留下你是有一定道理的。” 春暖……和强盗讲什么道理。 惹急了，也就不走了，直接坐在了那里等。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周七爷匆匆而来。 “你是肖太医的孙女？” “是。” 如假包换那种。 春暖看着周七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你当真不懂医理？” 哎，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其实是懂的，很懂的。 但是吧…… “你跟我走。” 一把将春暖拉着就往里屋走。 “周七爷……” 春暖吓得容失色，这是几个意思啊？ 之前可没说要什么交易，什么酬金，这会儿变卦了？ 当真是六月天娃儿的脸，说变就变。 “别吵，你去给爷看看去。” 看什么？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拉着一个小姑娘在内院横冲直撞，路过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的低下了头，那感觉就头低晚了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似的。 “柳氏病了，一直病着，爷寻遍了各种名医都没能将她的病看好。你若能看好，你肖家我护了。” 啥意思？ 春暖看向周七爷，这是他下了多大的血本？ 这个柳氏，当真只是外室？ 咳，她若是要看诊也只是一个大夫，行走深宅内院的大夫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少说少看。 不管柳氏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周七爷好像是认真的。 她将春暖拉进了内室，拉到了柳氏的面前。 “给她看看。” 春暖看着床上单薄的女子心生怜悯，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立即由下人送上了凳子，示意春暖坐。 春暖坐下，抓起了那女人的手把脉。 好家伙，这女人的手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但是……但是这脉像怎么这么奇怪呢？ “如何？” 看春暖把脉的样子，周七爷就知道自己没有抓错人：肖太医的孙女，岂是等闲之辈？ “我需要再看看。” 又把了左手的脉，然后请柳氏配合，看了眼睑，伸出了舌头，又问了一下她的饮食情况。 “姑娘吃不下饭，每日里都是以燕窝参汤之类的补着。” 春暖……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不管有病没病，都要上燕窝参汤，她们怕是不知道，有时候乱补也要出大问题。 只是，眼下这个女人…… “我说过，你若能治好柳氏，你肖家我罩了。” 周七爷仿佛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点亮光，就盯着春暖要她应下。 “此症宣少见，我需要回去查一下医书。” 这话是真是假？ 周七爷看向春暖，总觉得有点悬。 “行，我派阿壮送你回去，然后你带着医书到这里来。” 春暖……这是对她防备得厉害啊。 是怕自己害了柳氏吗？ 春暖被阿壮带出了柳香苑。 “你叫阿壮是吧？” “是。”壮汉话少，好在还是答应了。 “我叫你阿壮叔吧。” 阿壮……叫我名字的多，三岁小儿都可以叫我阿壮，但是叫叔的少，听起来怎么觉得很窝心呢？ “阿壮叔，七爷让我治柳姑娘的病，治好了他护我肖家，我很想要这个机会。” 阿壮纳闷的看向春暖，叫叔的目的是想自己帮她？ 但是，他也没本事啊，又不能帮她治病。 “我只需要问几个问题，当然，这些问题有涉及到七爷的隐私，我呢，也不是打听，就是柳姑娘的病情需要。而且我保证，我所听到的看到的绝不会旆外泄露一个字。” 除非她不要命了才会在昌州八卦周七爷的隐私。 “阿壮叔，你愿意帮我的这个忙吗？” 阿壮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阿壮叔，多谢你。”春暖道：“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柳姑娘与周七爷的关系。” “这个与病情有什么关系？” “有的。” 春暖道：“我发现，周七爷对柳姑娘很看重，而柳姑娘对周七爷不冷不热。” 阿壮……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这个柳姑娘并没有七爷想象中的那么好吧，七爷一心想要捂暖的人根本就没那么在乎他。 这事儿，他憋在心里好久了，知道是一回事儿，敢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事实上，柳香苑伺候的下人都明白，七爷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阿壮叔，你倒是说呀，我真的是治病需要。” “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能往外说。” 到底没经住春暖的央求，阿壮将周七爷与柳姑娘的事说了。 “柳姑娘是商队柳师傅的女儿，十年前柳师傅带着商队出去时遇上山匪了，当场就没了，留下话给七爷，要他照顾他的独女长大成人。” “七爷为了照顾柳姑娘，特意在这儿置下了柳香苑，又知道柳姑娘体弱，院内常年有大夫看着，该有的都有。” 原来是这样啊。 “七爷得情，自然一直关照，只是七爷的性子外人都知道……” 哪禁得住美女的诱惑，一来二去的，就关照到床上去了。 “柳姑娘三五两头的生病吃药，不好，七爷只要一有空就往柳香苑跑。” “那她为什么不去周家住呢？” 昌州周家，那里比这儿宽广。 “七爷说她身体弱，不宜和那些姨娘们一起生活，容易被欺负。” 护得挺紧的啊。 还很在意她的身体。可惜的是，这女子绝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是的，春暖仔细把过脉了，这位柳姑娘根本就没什么病，都是装出来的症状而已。 当然，她如果再这样继续大补，人参当大萝卜吃，没病也得补出一身病来。 想着她的情况，要是如实给周七爷讲，他会信吗？ 如果不讲，自己就失去了周七爷置着的机会了。 这个机会，要还是不要，春暖很是纠结。 回到院子里，就见春安和祖母娘亲她们都在。 “阿姐，你总算回来了，赵三少爷救你出来的吗？” 春暖……完蛋了，忘记去找赵明华了，自己这边没事儿，他可千万别在那边给搞出事儿来。 “春安，我没事儿了，你们别担心，周七爷请我去给他的一个姨娘看诊。” 春暖再次看向家人的时候，她确定要抓住周七爷这棵大树。 至于那柳姑娘恨不恨自己的事儿就是后继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反正，以肖家现在的光景，恨的人多上一个柳姑娘又有何妨呢。 春暖快速的跟着阿壮回柳香苑。 在柳香苑门口就没看见赵明华，倒是庆生还在门口等候。 “肖姑娘，你出来了？” 庆生又惊又喜：“完蛋了，你出来了我家少爷又闯进去了，这会儿怕是要被周七爷收拾了。” 啊？ 院内，周七爷看着被两个下人押着的赵明华都气笑了。 “毛都没长齐，还敢来踢我的门，小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亲娘是周家的姑奶奶的份上，老子今天直接把你废了。” “周七爷，你还知道你是我堂舅啊，你快把人给我放出来，那是我的未婚妻，不容你有半点闪失。” 啥？ 刚刚走进来的春暖听到后半句话直接傻眼了：我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夫我都不清楚呢？ “是吗，她是你的未婚妻吗？”周七爷多精明的人啊，一眼看到了春暖脸上的错愕：“那你看看，这个人又是谁？” 赵明华看向满脸红肿的春暖，愣住了。 “怎么，你不认得你的未婚妻了？” 周七爷打趣他。 “臭小子，想要救人却是将人家的名节都要搭进来，你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你说人家肖姑娘会不会感谢你？” 赵明华看向了春暖。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赶紧的去看大夫。”赵明华挣扎道：“放开我，要不然我们两家就要结仇了。” “早就结仇了。”周七冷笑道：“你亲娘可真是能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让我没脸，就是一个丫头而已，还要和我较真。这哪是什么堂姐弟啊，纯纯的就是仇人。” 赵明华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是一阵哀嚎：果然啊，亲娘没说错，他是不会给他半点面子的。 今天自己为了救春暖心一急，他们不开门自己就用脚踢了，边踢还边骂他了。 然后就被人拎进了厅堂，来和这个不可一世的周七爷对峙。 说真，心里还是挺慌的。 “那个，周七爷……” “你滚吧。”周七爷冲着赵明华道：“你们母子俩在爷这里都没有面子，少来挡我的眼睛。” “要走可以，她也跟我一起走。” “不行（不用）”春暖和周七爷同时出声，其意思也只有一个，就是春暖不能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明华气笑了，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她，结果她不配合，多么的讽刺啊。 “我知道，我是周七爷请来给人看诊的，你不用担心我，谢谢你了。” 春暖还是很感激他的。 来蜀地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春暖觉得她能记一辈子的恩。 这会儿遇上危险了，让春安去求他帮忙也是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你当真不走？” “不走。” 春暖决定要抱周七爷的大树。 “看来你是有把握治好柳氏的病了？” 周七爷也没料到春暖会这么快回来，而且还信心十足。 “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希望。”春暖道：“不过，我这个治病需要周七爷的配合。” “说吧，要怎么配合？” 周七爷从来没为谁妥协过，柳氏除外。 “这样安排……” 春暖一说，周七爷眼神都变了。 “你的意思是说柳氏并不是真的病了？” 好敏锐的人啊，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是与不是，还请周七爷往后站一点。” 春暖也懒得和这个柳氏绕圈子，她决定直接出击，点破柳氏的心思。 房里，柳氏看到走进来的春暖下意识的皱眉。 一个女人能是什么大夫？ “七爷呢，我要见七爷。”柳氏开始哭起来了。 “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找七爷。” 下人们着急上火。 “你们都先下去吧。”春暖吩咐。 “是。” 众人其实是早得了阿壮的吩咐，要听春暖的，这会儿赶紧的开溜。 “你是谁，你凭什么使得动我的丫头婆子？” 柳氏大惊，直接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姑娘的病。”春暖知道此时在旁边的厢门里，周七爷在那里聆听：“柳姑娘，你哪儿不舒服？” “我哪儿不舒服关你什么事儿？你赖在这柳香苑是想干嘛？” 柳氏有了一种危机感，感觉这人是来和她争宠的。 是的，柳氏聪明着呢，知道老爹为周七爷而死，他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下半辈子就无须颠沛流离了。 所以当周七爷抢要了她的时候，她就开始闹要抹脖子演戏。 果然，周七爷表面看是凶神恶煞之流，其实内心还是很柔软。 对她提出来的要求一一满足。 不进周府，那就购置一个院子，取名柳香苑。 柳香苑的一节待遇堪比主母。 为了能拢络住周七爷，柳氏买通了府医，天天身体瘦天天补品补着，时不时的还要犯点病，让周七爷紧张着急。 只是没想到，今天会不按常理出牌，没请府医来，只让一个小姑娘来看诊。 “你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越想越不爽，柳氏直接向春暖尖叫起来。 “看看，柳姑娘中气十足，不像是身体虚弱之人啊。” “你……” 柳氏气得不轻，自己这么多年的戏怎么就要被她揭穿，心有不甘啊！ “柳姑娘，实话实说，你的身体确实虚，是因为补过头了的原因？” 啥？ 隔壁的周七爷听到原因都震惊了。 (本章完) 第79章 肖氏兄弟 第79章 肖氏兄弟 “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看诊，你这是胡言乱语草菅人命。”被人戳中了要害，柳氏急得不行：“我不管你是谁请来的，现在请你立即马上滚出去。” 声音尖锐，模样狰狞。 旁边厢房看见这一幕的周七爷皱紧了眉头。 “我当然会走，不过是因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接了为你看诊的事儿，自然也是要把你的病治好才算数。” 春暖想劝她一句：女人作过了头也未必是好事。 “人最好还是要学着避谶，你整天说自己病了，身体不好，活不长久了。”春暖淡淡的说道：“但凡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就当是提前说出来，事后都会应验，如果你还执迷为悟不听我的劝说，继续这样补下去，你会如愿的。” “你……” 柳氏气得不轻，这女人是个什么意思？ “你想利用自己身体弱的借口留住周七爷，这无可厚非，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直吃这样那样的补品，整日躺在床上不出门，这样严重消耗了你的身体……” 为了抱住周七爷这棵大树，春暖压根儿不在乎柳氏的内心想法了，直接戳破了这个谎言，为了就是隔壁的周七爷能一清二楚。 “你闭嘴，你给我出去。” 柳氏受不住，再次尖叫出声，然后就华丽的昏倒过去了。 春暖好笑又好气，这次不是装了，是真昏了。 “来人……”春暖喊，周七爷一招手，阿壮就将柳氏的婆子丫头放了回去。 春暖掐了她的人中将人弄醒过来。 “你们好生伺候着吧。” 左右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走出内院，就看到了阿壮。 春暖左看右看，想看看她新抱的这棵大树现在是个啥情况，结果，没看到周七爷。 “肖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啊？这就让她走了，再不拖泥带水有什么问题了？ “七爷说了，你要捎往漠北的冬衣放到肖家码头的商行，报上你的名字即可。” “好，多谢。” 一谢周七爷的说话算话，二谢阿壮送她回家。 春暖回到自己院子里，大伯母她们一拥而上，欲言又止。 “大伯母，娘，幺婶，大嫂，给漠北那边的冬衣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们特意絮了好些在里面，这样厚实些，就是有点重，有点多，暖暖……” “无妨，都打好包，明天就送到码头上去。” “真的能达到他们的手上吗？” “能的。” 周七爷可是说过，治好了柳氏的病就要护肖家，对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来说，去漠北找人应该没问题。 “那……” 许氏欲言又止。 “大伯母，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是一家人。”春暖知道她有什么想法要提。 “暖暖，咱们家还有没有一些碎银，可不可以兑换成银票缝在衣服里。”许氏道：“他们在漠北的日子肯定比我们艰难很多……”当日抄家流放，好的衣物都被一并抄了，每个人的包袱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五件衣服，冬衣更是一件都没能带走。 那些官差骂道：“你们是流放，不是去探亲去享受，要带自己背上，每天都得走五十里路，你们觉得自己行就带上……” 流放漠北，每天靠着双腿走五十里路，对出行就坐马车乗轿子的人来说那绝对是很具体的事儿。他们也只好主动选择放弃笨重的冬衣。 “大伯母，这事儿我也考虑过了。”春暖拿出来了一些碎银：“将这些缝在厚重的冬衣的角落里。” “银票……” “银票不行，万一湿了水就成废纸了。”春暖道：“缝在角落里，我会给哥哥写信的时候说的。” “万一你的信……” “放心，我和哥哥有着自己的秘诀，他们看不出来。” 当日送别，春暖特意和同胞哥哥有约定，他们写信重要的信息会藏在里面，看信的时候就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看，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寻了几件重实的冬衣，将碎银缝在了角落里，捏上一捏也感觉不到，确实很安全。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带着春宁，春燕和春姝，每人前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去了肖家码头，找到了周氏货行。 “你是肖姑娘，行行行，七爷有交待，我们先验一个货，登记在册，回头送到后会给你看他们签收的签名……” 春暖一一和管事大叔核对，最后是一封家书。 “这个务必亲手交到我家人手上。” 春暖不仅带了冬衣，还给家人制了一些药丸，有感冒退烧的，有止咳化痰的，还有止血的，治冻疮的…… 一家人分成了三地，牵挂着京城的长姐，担心着漠北的兄长，维持着蜀地的生存。 春暖将冬衣送到商队的后她就开始了期盼，盼望着有漠北的消息传来。 漠北，肖家人出工回来，整个人都累瘫了，还要做饭吃。 两间屋子就是他们的容身之处。 初来时，他们真正是什么都不会，把饭煮成了夹生的，把面团揉得像石头一样硬，菜也不知道怎么炒，不会洗衣服…… 总之，几个大男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倒也是因为这里是漠北，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嫌弃谁。 住在隔壁的人家姓马，是十多年前从江南流放过来的，因为自己淋过雨愿意为别人撑伞，主动教肖家人在这儿生存的技能。 诸如什么时候去集市上采买最便宜，上哪儿砍柴更合适；做工的场所里要怎么样偷懒才不会被官兵抽鞭子…… 肖家人对他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学习摸索，总算能凑合着过日子了。 以前拿笔的手除了做活外，还拿起了针线自己缝缝补补。 “我记得以前母亲说过，乡下人可节约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如今我们倒是要亲切体会这种生活了。” “是啊，三穷三富不到老。”兄弟三人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母亲她们在蜀地过得怎么样了？” “回蜀地应该还好吧，毕竟那里有族人关照。” (本章完) 第80章 相互隐瞒 第80章 相互隐瞒 “肖长清，你是不是叫肖长清？” 屋门外，一个汉子看着一个男子正坐在门口穿针引线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回过神来了：流放的人别说穿针引线了，就算是绣都能理解。 为了活下去，他们也是拼尽了全力。 “是，我叫肖长清，只是不知道你们找的是哪一个肖长清？” “京城肖太医的家人，叫肖长清的，是你？” “是我。”肖长清回答得很干脆，管他是什么人什么意思，主要是提到了父亲的名讳，是福是祸他都要站出来篼住。 不能让人小看了肖家人。 “肖长清，你有一封家书。” 这一下，肖家人都不淡定了。 “家书是蜀地来的？” 双手接过家书，肖长清的手都在颤抖：“谢谢你，这位大哥，请里屋坐，请喝水……” 待客之道还有什么来着？肖长清都觉得忘了。 “倒不用，我们是商行的，你们家人还给你们送了些冬衣来，找到你们就好了，明天给你们送上门来。” “多谢了多谢了。” 看来，母亲她们回到蜀地得到了族人的关照，日子虽然苦但也不至于过不了，要不然，她们哪有条件为自己几人送冬衣。 “不客气，那我明天这个时候来给你们送衣服。” “好的。” 等人一走，肖长清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撕开了家书。 “好，好，真好。” 肖长清边看边流眼泪。 “肖家添丁了，朱氏生了一个小子，取名叫沐阳。” 这个消息最是振奋人心。 “家里一切都好，家人给我们制了冬衣。” 看完书信，就是没见着有提银子的事儿，是不是那个捎带的人没有告诉自己，私吞了去呢。 毕竟，给捎物捎信，不有理由不给点银子捎来。 要知道，这儿最缺的就是银子。 “大伯，我看看书信。” 肖春全从大伯手中接过书信，看过后心里很高兴：果然啊，妹妹春暖写信用了暗语，他已经看出来了，有冬衣，冬衣里的角落里有碎银，另外冬衣里裹着竹筒，竹筒里有几种药丸。 药丸才是救命的！ 上次爹生病了差点就走了。 这儿的大夫医术不行不说，还收很贵的诊费，流放的人哪有那么多家底，一旦生病就等于直接等死。 暖暖捎来的药有感冒发烧咳嗽和止血的，是常备药，却也是特效药。 春全清楚的知道自己妹妹的本事：那是深得祖父真传的肖氏传人。 自己曾打趣过祖父，是不是要将毕生本事传给暖暖，然后再一代一代往下传。 春全将书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暖暖写在蜀地生活的日常情况，对京城长姐的事儿也是一笔代过：长姐已育一女，母女平安，勿念。 看完关于家人情况的书信后，春全反而感觉到内心的不安。 字越小事儿越大，说明暖暖和长姐过得并不如意。 有了这个意识，春安就决定明天和商队的那个头领好好聊聊。 第二日，领头的马师傅驾着一辆马车将冬衣交到了春全的手上。 “我们现在一一核对数量，然后你们签收，这张单子回蜀地的时候还要带回去给你们家人过目。” “先生，可否帮我们带一封家书回去？”“自然是可以的。” “行，您且稍等，小子这就问家人要写什么回去。” 春全刚跑了几步又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儿是漠北，不是京城，这儿没有配备常用的笔墨纸砚，哪怕是要写一封家书也行。 “你可以去借管事的笔墨纸砚一用。” 马管事特意提醒他们。 “我们……” 来这儿就没有求过人，借过东西，主要是没钱怕被拒绝。 “行了，我去帮你们借。” “不如我和先生同行，就在管事家里写上带走。” “可以啊。” 春全连忙跟着马管事往石场的管事房走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路上，春全想方设法的打探着蜀地家人的消息。 “不知马管事可知我家人情况如何？” “你说你蜀地祖母她们？” “是。” “还可以吧，毕竟如果换作是别人家，被除族满门子孺能活下去都是难事，但是你们肖家还不错，有一个姑娘撑着，日子也算过起来。” “除族？”春全震惊的问：“敢问先生，你说的是我们京城肖家人被蜀地的肖家人除族了？” “是的，你们家书上没写吗？” “没写。” “噢，那也正常，毕竟家书嘛，总归是报喜不报忧的。”马管事道：“我听说你们肖家佃了牛家的茅草屋，第二天就将灶屋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又佃了张老爷的一块田，一家人学着种田还照样收了谷子；听说肖家的女眷绣活做得特别好，那些妇人们都替人绣嫁妆，都能挣钱……” 春全……我哪是想听这些话啊！ 不过，这些话句句扎心。 走到管事房门口，马管事冲着里面的人喊：“兄弟，大兄弟，来来来，找你有点事儿。” “噢，是马老哥呀，你找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他想写一封家书，能不能借你的笔墨纸砚一用。”马管事主动道：“放心，我会给费用的。” “说这些干什么，老哥是想和我见外吗？”管事道：“你们蜀地的那个腊肉香肠不错。” “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兄弟送上一点。” “嘿嘿，那就有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这边春全就提笔写家书。 下笔如有千钧重！ 一想到家人在蜀地遭遇的种种困难，他这封家书下意识的就隐瞒了劳场的真相。 写完拿出来吹干墨痕，装入信封的时候他就在想，长姐和暖暖，还有自己，三人的书信应该都没有几句真话可言。 日子过得像黄莲，但是他们照样能将日子过起来。 这就是肖家人的风骨，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一群妇孺都能种地，他们这些大男人总不至于天天挨打吧，还是要好好经营，争取有朝一日能回去和家人团聚。 这边，春暖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不觉得是自己药物过敏，很大可能是有人在记挂着她。 最有可能就是送往漠北的冬衣到了，他们在念叨自己呢。 (本章完) 第81章 一天两封家书 第81章 一天两封家书 “姑娘，门外有人找你。” 奶娘吴氏敲了敲药房的门：“好像是码头那边周氏商行的人。” “好的，就来。” 春暖一听是周氏商行的人连忙将手上的活儿放下，大步往外走。 “你好，你是？” 来人不是她打过交道的管事或伙计，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你好，请问是肖春暖肖姑娘？” “正是。” “那就对了，这是唐六哥让我转交给你的书信。” 唐六，那个跑京城的伙计。 “那唐六哥呢？” “唐六哥押着商货呢，要晚半个月才能到。” “多谢你了。” 春暖下意识的要打赏，然后才想起现在的肖家也是穷人。穷是穷，但人家专门跑一趟给自己送家书，最后还是摸了几文钱给他。 “辛苦了，拿去吃个茶。” “谢谢肖姑娘。” 男孩自然是喜出望外，他都没想到送个书信还能得到意外的赏钱。 “下次有你的书信，我还给你送来。” “好。” 看着男孩高兴的跑远，春暖也乐了，是啊，谁不想有意外惊喜呢。 几文钱对现在的自己家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能得到他的欢喜，能让他下次跑快一点也挺值得的。 春暖知道，这是长姐写来的信。 进了书房门，春暖才打开信来看。 果然，信里，春玉照旧说她们很好，盼盼牙牙学语了，一张小脸圆圆的红彤彤的像苹果一样好看，一双大眼睛像葡萄一样亮…… 长姐不愧是家中的嫡长孙女，那一手小楷那满纸的柔情，写尽了她对小女儿的喜爱之情。 春玉还写了秋燕的烦恼，秋夫人让她相看的人家，她总是看不上。 话锋一转，就问春暖有什么打算，是等孝期满后在蜀地订亲还是准备远嫁京城。 如果要嫁京城，她这个做长姐的得留意起来了，一定要给她选一个优秀的男子。 春暖看着长姐操心着这个那个的事儿，心里很是酸楚，看看，她绝口不提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伤，给家里人带来的永远是希望。 是了，长姐还写了让商行帮忙捎带了一些年礼回来。 每一份年礼要怎么分配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当看到长姐还有给族中进孝的年礼时就很无奈。 得亏她先把信送到了自己手上，要是直接送到肖氏大族那就亏大了。 所以，这份年礼她得守着些来分配，手甲盖那么一点东西都别想漏到肖氏大族去，他们不配！ 半个月后，唐六回来了，给春暖带来了整整一马车的年礼。 “这么多？” “是啊，你们家大姑娘可是真能干，也操心着你们呢，特意选了这么多年礼，吃的穿的用的都带来了。”唐六也是累得很：“我可是用了一个马车来装，这一趟你家的货物最多。最关键的是，七爷还说以后你们家要捎带什么都行，不用向他报备了，肖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太神奇了，周七爷居然没有为难肖姑娘就愿意给她帮忙，这绝对不是周七爷的本性，他说过，他开商行的目的就是赚钱，又不是做慈善，怎么会不收费。 但是，肖春暖这一家人却是个例外。 “因为我心善啊。” 治好了他心爱的柳姑娘的“矫情”症！ 唐六爱八卦，这性子是没得改，这不，看四周没人就小声的对春暖道：“肖姑娘，你还不知道吧，上次得罪你的李姨娘已经被七爷冷落了，一点儿也不宠爱了。” 这个……真不是她的功劳啊。 “还有，以前七爷很喜欢来你们这个镇上的柳香苑，最近大半个月一次都没来过，你说是为什么？” “不知道。” 春暖心里就在笑，周七爷可不蠢，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听的也听到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拿捏。宠着你，你就是她手心里的宝，不宠你，你就是一根草。 像周七爷这种男人原本就从来不缺女人，想拿捏他实属不易。 你得有一个度，整天装病搞得他急病乱投医，连自己这个没有底细的人都威胁上了。 对春暖来说这是挑战也是机遇，为了得到周七爷的照拂直接将柳氏的老底儿给掀翻了。 当时还抱着一点愧疚感的，结果她一见自己就没个好脸色，当初但凡柳氏对她客气点，她的方式也委婉很多。 所以啊，不要来得罪她，她并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人。 “唐六哥，你胆儿挺大的，连七爷的八卦你都敢讲。” 他不会知道，这两人命运转折都和春暖有关，所以听起来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京城有八卦吗？” 相对来说，春暖更想知道京城那边的消息。 “京城啊，多着呢”就不知道春暖想听哪一件。 “之前听说张贴皇榜为大皇子寻神医，有人揭皇榜吗？” “没有，说实在的，肖太医还能治大皇子的病都被……”咳，唐六想起来了，肖太医是她的祖父：“伴君如伴虎，这个榜没人敢揭，有那个本事挣钱怕没那本事钱。” 谁家好人要钱不要命啊。 因为有了肖太医的前车之鉴谁还敢上前送人头。 “九月魏贵人生了一个公主。”唐六继续道：“明年宫里要选秀。” 呵呵，选吧，随便进多少小主，他能再生得出公主都是福。 别人不清楚，春暖是看过祖父写的脉案的，祖父不用讲解她都懂：今天上得的是弱精症，从十六岁大婚到如今，能有一个皇子，四个公主全是太医院太医们的功劳。 当皇帝就是这样一点好，要什么珍贵药材没有呢？ 各种药物护着他登基二十一年来辛苦奋斗出来五个孩子，不，又添了一个公主，也算是好福气了。 当然，皇帝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而是觉得后宫三千女人没本事生不出来儿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随着年岁的增长，大皇子将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还选秀？ 选再多都没用！ 唐六走后，春暖将长姐送来的年礼带了回去。 “祖母，大伯母，这是长姐送来的年礼。”年礼样数多，最多的是布料。 都是京城新兴的布料。 “好好好，春玉在吴家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之所以认定她在吴家过得好，是因为送年礼肯定是要从公中过的，送出来的这些布料都是好料子，说明吴家对这位媳妇是很满意的，才会在肖家回到蜀地后依然看重。 “祖母，这是长姐写来的家书。” 春暖看过的，丝毫看不出破绽这才敢大胆的送到老太太面前让她们过目。 春玉的信被家里人传看，都为她高兴。 春暖也是一脸的欢喜，心里却是心疼长姐得很。 是了，长姐当日被吴家无情休弃，所有的嫁妆都没成了吴家的，最后被抄家没收。长姐也得了太后和皇后的赏赐，所以她手上应该还有点银两，如今已没有了夫家牵绊，她完全可以经营自己的生意。 之前春暖看胭脂铺，就想过要制作胭脂水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如今，这个方子倒是可以给长姐用。 当下就回到了房间，写下了那方子，再写一封家书，等待半个月之后唐六捎带给长姐去。 正写着，吴妈又跑来喊他，说又有人找。 这一次，是漠北的来信。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春暖泪流满面。 肖家人有一个共同的习惯：报喜不报忧。 春全哥哥的来信详细说了他们在那边的情况，苦是苦了点，但是大家都好好的，他们也学会了生火做饭，慢慢的也适应了体力活。 哥哥说大家都一起努力，大家都要好好的，盼着全家再次团圆的那一天。 擦干眼泪，春暖将信送到了祖母面前。 “祖母，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收到了京城长姐的年礼，又收到了漠北的家书。” “我看看，我看看。” 老太太也激动，抹起了眼泪。 “祖母，让孙儿来给您读家书吧？” 春宁见状连忙说。 “好，由宁哥儿来读这封家书，都来听听他们怎么过的。” 全家都围了过来，春宁就展开信读了起来。 有喜有乐，春安是知道要全家人一起看这封书信的，全张纸上看不出来一点苦味来，全是幽默，让一家子听了都忍不住想笑，只是笑中带了泪。 “好好好，我们都要好好的，等着能团圆的那一天。” 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道：“有他们的消息就好，漠北那么远，他们也从来没吃过苦，能熬下来就好。” 朱玲玲看着那封家书，是有一些失落的。 她原以为能得到夫君的单独的一封信，可眼下…… 看吴妈抱着孩子在那里逗着玩儿，她强忍着泪水转身过去逗孩子了。 “长嫂……” 冷不丁的，春暖出现在了她面前：“长嫂，不要伤心不要难过，长兄没给你写信，不是忘记了你，而是条件不允许。” 朱玲玲不解的看向春暖。 “这封信是我哥哥春全在劳动场的管事那里借的笔墨纸砚写的，写信的时候大伯和我爹以及长兄他们都还在监工的监视下做工……” “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和我用暗语通信，我看出来的。” “……”朱玲玲脸红了，她就不应该误解夫君。 夫君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和孩子呢。 “我们给他们带去了冬衣和碎银，下一次肯定就有单独的书信回来了。” 最主要的是，春暖给哥哥说了带了一些药丸，有些什么用处，如果他用得得当的话，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局面的。 漠北，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咳咳咳……”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不少的人都冻坏了，肖家的人也不例外，全都中了招，咳嗽得相当厉害。 特别是肖长河最早发作，咳得满脸通红，发起了高热。 “大哥，不如去看看大夫吧？” 年轻人都在硬扛，但是大哥不行啊，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 “不用破费，就是着凉而已，过几天就好了。”肖长河道：“在这儿看诊可贵了，一副药都要二两银子，这不是我们能吃得起的。” “暖暖给我们捎带了银子……” “对了，暖暖。”春全想起来了：“暖暖带了药丸，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等着，我这就去拿。” 几个干竹筒里装的药丸，春全一一核对书信上的暗语，然后找到了着凉咳嗽的药。 “大伯，快，来吃一粒。” “好。” 肖家人都知道，春暖从小就按捣鼓这些药丸子，也没少拿春宁当实验品，哄着说是甜的，吃了就出现这样那样的小问题，然后又给解药吃，最后春宁都不敢相信这个姐姐的药丸了，躲得远远的。 春全拿着药丸就想到那场景，突然就笑出了声。 “春全，你笑什么？” “我笑暖暖当年做药丸的事儿。” “追着春宁吃是不是？” “可不，那时候淘气得很，非要试试她做的药丸子。祖母就对暖暖有意见，有一次还说要请家法。” 春暖是女孩子，春宁是男孩子，在老太太心里自然是孙子更贵重。再一个，就算你要做实验也不能拿春宁试药啊，所以惹得老太太很生气。 “暖暖从九岁以后就规矩了。” 不再追着春宁喂药丸了，也不再出来到处乱整了，就整日窝在祖父的药房里折腾，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祖父一直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孙女。 儿子孙子一大群，没有一个有春暖的天赋高，而且她还喜欢搞，所以祖父将她当成接班人一样来教导。 肖长河吃下了药丸后平息了一会儿没咳了：“这药丸是暖暖制的，那就大家都吃上一颗吧，有病治病，没病防着也行，最近这次的着凉来得蹊跷，连场上都放假了，那些监工没有一个好的。” “是啊，场上那个管事都咳了七天了，听他说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也请了大夫吃了药，但是都没有效果。” “那个管事自从上次马管事来过后，他对我们一家人都很宽容。”肖长河想起来了：“连监工都没有那么凶了。” “马管事和他称兄道弟，也给他说了要多照应我们。”春全道：“要不，我送一粒药丸给他？” (本章完) 第82章 倾城阁的胭脂很贵 第82章 倾城阁的胭脂很贵 “咳咳咳……” 严管事的屋子里睡了两人，他和他那他十四岁的独子。 肖春全敲门的时候好半晌才听到他们的声音。 “严管事……” “是春全啊，你别进来，我们着凉感冒了，怕过了病气给你。”严管事道：“这一泼很厉害，我知道的都倒了五六个了。” 连劳场上都停工了，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监工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是呢，我们家全都在咳嗽，我大伯父还高热。” “那你们想办法去找古大夫买一副药吧。”严管事深表同情：“他那药贵是贵了些，至少能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落到这地儿来了就好好的熬着，总有出去和家人团圆的那一天。” “多谢严管事的关照。”春全掏出药丸：“我这儿有一粒药丸，对咳嗽有些缓解。” 春全只带了一个药丸来，没想到严管事父子俩都这么严重，就有点纠结。 “当真？你们服用过了？” “是，服用过了，就余下这一粒了。” 不管了，有些东西还是要藏着点，送他是情份不送是本分，送一粒给他是自己天大的人情。 “在哪儿买的，多少银子一粒？” “严管事，这是送你的，不需要银子。”春全道：“这药丸是马管事留下的……” 有些事推脱不了就往马管事身上推，这是他告诉自己的，说他在这边还是经营了十余年，多多少少要给点薄面。 “这个老马……” 有点嫉妒是怎么回事儿？ 他居然都没有把这种好东西给自己留下一些。 “咳咳咳……”父子俩又咳了起来，像赶趟儿似的一个比一个咳得厉害，好半晌才歇下来。 春全看他们比大伯父还严重很多，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咳得喘不上气来。 “严管事，要不你先把这药丸服了吧？” “多谢了。”严管事接过药丸：“来，坤儿，把这药吃了。” “不，爹，您吃。” “你吃，你是我儿子，儿子得听老子的。” “爹，没有您，儿子怎么能活得下去。” 春全……这父子俩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那个……”春全想了想：“要不，你们父子俩一人吃一半？” “可行吗？” “应该行的。” 效果可能会打一点打扣，但绝对会是有效果。 在春全的建议下，父子俩将这个药丸分成了两半，一人吃掉了一半。 也就一会儿功夫，严坤惊喜的喊。 “爹，我感觉喉咙顺畅多了。”他之前咳得气紧，随时都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现在心里也舒服多了。”“我也有这种感觉。”严管事道：“春全啊，你这是什么神药？” “有效果就好。” 春全见状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严管事，你们好好养着，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你路上慢点儿，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好，多谢。” 一颗药丸换来的保护伞，春全觉得这人还是挺懂感恩的。 他也就不后悔把这粒药丸送他了。 这一场病症来势汹汹，年老体弱的人根本就扛不住，家家缟素，整个漠北都笼罩在一片悲凄之中。 严管事原以为自己也撑不住了，最心疼的莫过于独子严坤，他才十四岁，他的人生刚开始就意味着要凋零了。 原本一天天绝望，却因为春全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原本很多天不能入睡的他们这一晚上睡得很香，一次都没有咳过。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感觉是在做梦，他们居然又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而且，从这一天起，太阳比以往更大更耀眼。 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持续了一个多月了，将监工带走了十二个，流放漠北的壮劳力也带走了数十人，肖家原本体弱的几人却扛了过来。 “如果没有暖暖送来的药，我们这一关都过不了。” “肖春全是咱爷儿俩的救命恩人。”严管事则和儿子严坤说：“那个肖春全比你大一点，到底是京城来的人，为人处事很是周全，你多跟着他学着点。” “是，爹爹，儿子知道了。” 消息总是传得很慢，待漠北冰雪融化的时候京城这边才得到消息。 “漠北出现了疫病？”春玉听到这个消息坐不住了：“那爹爹和二叔、三叔还有弟弟他们怎么样了？” “小姐不必担心，你忘记了咱们家二姑娘是干什么的？”墨兰轻声劝慰：“年前二姑娘送家书来时曾捎带了好几味药丸，漠北那边肯定也送了的。” “你看看我，关心则乱。”春玉想起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是啊，暖暖做事总是考虑周全，总是把家人的健康放在了第一位。 她还给盼盼配制的了调养肠胃的药丸，写信告诉自己：要想小儿安，三分饥和寒，万不可让小儿一下就吃得很多，要少食多餐，定时就餐，专注进食，细嚼慢咽，均衡膳食，避免挑食偏食……总之，她明明还只是一个姑娘却比自己这个当娘的人还懂上几分，这就是专业。 “我也没有办法送信去漠北。” 知道暖暖联系上了漠北的亲人，但是自己这边却没有这方面的关系，很是惦记，所有漠北的消息都全靠了暖暖在家书中告诉她。 “小姐不必担心，好消息不怕晚”墨兰道：“对了，小姐，马嬷嬷那边传来了消息，咱们的胭脂铺生意很好，按照二姑娘提供的方子做出来的胭脂水粉很细腻，香味儿独特，很受京城富家女眷的喜欢。” “暖暖说卖价一定要高，我还很担心被吓跑，没想到按照暖暖说的这样办，生意果然能做起来。” “那是自然，好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限量预定售卖，确实挺好。” 别人家的胭脂是卖都卖不出去，她的倾城阁还要靠预约。 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人，一视同仁，都需要先交一半的定金，半个月后才来取货，而用过她家胭脂水粉的客人无一不被征服，甚至纷纷买来送人。 倾城阁的货还贵得很离谱，小小的一瓶就要卖数十两银子，这谁不迷糊？ (本章完) 第83章 女儿要这样教导 第83章 女儿要这样教导 京城出了个倾城阁，货好价高生意俏，东家却不知道是谁。 商人都是人精，闻着味儿就来了，经过多方打探却发现根本就了解不了一点。 配方偷不到，东家打探不到。 但是都明白，一盒胭脂水粉就敢卖数十两银，敢这么要强的人没点背景是不可能的。 越是打探不出来背景的越不敢去打探，指不定会招上一个惹不起的人。 同时又觉得倾城阁很黑，这玩意儿成本能多少钱？他们是真敢要啊。 可偏偏连自家的那些女人们都为没能预定上而懊恼。 都是些败家娘们！ 春玉看着倾城阁送回来的账册很是欣慰。 “真想不到暖暖说的法子真的好使。” 没有一件好东西不费钱，春暖给的方子原材料就贵得吓人，就自己那点本钱根本就搞不转。 暖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告诉自己先收预定的定金，然后再来取货，最早的时候还担心没人会信，暖暖让提供小样，让她们试。 果然啊，女人从来都禁不住诱惑，特别是对自己变美这种情况上，她们绝对不会纠结。 掏银子比什么都快。 倾城阁就靠着这种销售方式成功的做出来了。 一个月盈利一百一百八两银子，这是很可观的一笔字数了。 要知道，在之前她的陪嫁铺子一年盈利也才百十来两银子。 “小姐，倾城阁生意这么好，要不把每日限量售卖十盒的数量增大一些吧，马嬷嬷说他们都忙得过来。” “不用，就先按这个来。”春玉早已懂得了暖暖的意思，物以稀为贵。 现在京城贵人圈中最拿得出手炫耀的东西就是用了倾城阁的胭脂水粉。 如果增加了售卖量，数量剧增，烂大街的东西就是廉价的，人手一盒，这还有什么优势性可言？ 暖暖说了，要把倾城阁的胭脂水粉做成京城贵妇人小姐们的最爱。 就像现在，限量订购，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会订购了去当礼物送给闺中密友或姐妹们，那可是比其他什么礼物都实用。 毕竟，谁能拒绝让自己变美的好东西呢。 “可是……” 看着银子都赚不了，墨兰心里那叫一个急呀。 小姐有一个很宏伟的计划：她说要努力挣钱，等老太太和大老爷他们回京团圆的时候，她可以在京城买下一个大宅院，那样一家子才是真正的团圆。 京城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大宅院少说也得几千两到上万两银子，一个月一百多两，一年一千多两，小姐得干到猴年马月啊？“没关系，我们要相信暖暖，暖暖说了，她会不定时的给我们方子，到时候推陈出新，锁定老顾客开发新客源。” 暖暖在信中还俏皮的加了一句：来了就别想逃！ “二小姐真的好厉害啊。” “暖暖一直很厉害。”说起春暖，春玉满脸的骄傲：“她从小就耐得住性子，往祖父的药房里钻。祖父曾说过，我父亲他们三兄弟没有一个愿意学，他都以为会祖传的医术会断送在自己手中了，没想到暖暖会有这方面的爱好和开赋，三岁就能识几百种草药，五岁的时候能蒙着眼睛识别上行种药材，还能准确的说出它的功效和禁忌之处。” “七岁开始捣鼓各种药丸，那时候她可淘了，追着小小的春宁喂药丸吃，春宁也贪嘴，一听说是甜的就吃，结果吃了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现，然后她又拿出解药给春宁吃。” “春宁上过不少的当，当当都不一样，有一回更是让春宁吃了药丸后满脸通红，差点昏倒，祖母气得要动家法。” “她也是运气好，我母亲她们正劝着祖母的时候，祖父回来了。一见春宁的症状，就问暖暖有没有解药，暖暖说有，赶紧的拿出来给春宁喂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春宁就又鲜活如初了。” “祖母还是很生气，但是祖父很高兴，说暖暖有本事，青出于蓝胜于蓝，不仅在炮制药材上有本事，在制作药丸上也是天赋异禀，连他都没能研制出来的解药，暖暖做到了。” “后来，祖父就给祖母说以后都不要约束暖暖，她想干什么都随着她去。” 老太太自然是不太开心的，在她的眼里，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要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女孩子长大后是要嫁人的，是要相夫教子的，是上敬公婆下贤姑侄，没有谁家想要娶一个女大夫回去。 但是，家里还是祖父做主，祖母也只有遵从的份。但是众多孙子孙女当中，祖母对暖暖是最淡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好在暖暖心大，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药材和药丸，压根儿不在乎有没有被人重视。要不然该多受伤啊。 “如今想来，暖暖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春玉想着自己就是按照世俗要求打造出来的贤妻良母，是祖母眼中的好孙女，结果呢，简直不要太惨。 如今，她也有了女儿，看着盼盼一天一个样，一天天的长大，春玉决定了，她的女儿也要参照暖暖的方式来养。 什么贤妻良母之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女人要善良，但善良中绝对要带着锋芒，若不然骨头渣都要被啃光。 而且，春玉很清楚，因为她将吴家全家送了进去，导致京城人家对她避而远之，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盼盼未来的婚嫁。 毕竟，谁都不敢招惹上这么一个彪悍的丈母娘。 对此，春玉是有点内疚的。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豁出去母女俩就活不下去，又能释怀了。 吴家，吴大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但是她拿出了证据，一巴掌将他拍死，也不知道今上是怎么想的，吴大人是斩首，吴家男女都直接发配岭南。 春玉曾想过，也幸好是发配岭南，这要是发配漠北，遇上了父亲他们，那自己在京城的事儿就一点儿也隐瞒不住了。 是的，春玉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柔弱却能挡事，在给蜀地家人的书信中，她绝口不提自己受过的伤有多深，熬过的苦有多痛，她只一句话：我很好，孩子也很好，孩子开始长牙了，孩子开始会喊娘了…… 春玉相信，有暖暖的帮衬，自己的那个目标一定能实现的。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感谢感谢 (本章完) 第84章 第84章 蜀地，肖家来了八个月了，寒冬腊月都没有下过雪，但是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肖家人怕冷，门都不敢出。 特别是老太太，前几日起夜受了风寒，又卧床了。 “母亲，您先吃点药吧，暖暖亲自煎的。”许氏将药端了进来：“喝了药再进一点食。” “哎，我又拖累你们了。” 老太太就感觉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忙，反而尽给年轻人添麻烦：“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母亲，人都有老的时候，您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许氏柔声安慰：“您好好的，我们才有主心骨。”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三个儿媳都是孝顺的，都是好孩子，可惜就是命苦了些。 “当日求娶你们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待你们如亲女，叮嘱过他们兄弟仨一定要好好对你们，结果，没想到会让你们受这么多的苦。” 三个儿媳妇加上孙媳妇，年前一直在帮林娘子绣嫁衣，绣新衣。 因为之前第一件嫁衣绣出来得到了客人的高度赞扬，为此林娘子接的绣活量翻了一番，可乐坏了她，也累坏了家里的这些孩子。 老太太看她们白天绣了夜里绣，一直熬到很晚才睡，很是心疼。 “老大媳妇，你比她们年长，这些年又操持着中馈劳心劳力的，晚上就不要熬夜去绣了，以后眼睛会受罪的。” “母亲，无妨，儿媳上了点年纪，睡眠少了许多，左右睡不着，还不如跟着一起赶点工。”许氏道：“绣这些都是手脚活儿，也不劳累，唯一不习惯的就是蜀地的冬天干冷，冻手。” 冻得有时候绣针都拿不住。 在京城冬天会下雪，也冷，但是她们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门，屋子里烧着银丝炭，穿着貂毛大衣，还要捧着手笼…… “是啊，蜀地这气候干冷。”老太太道：“三十多年前老爷曾带我回过蜀地，那时候是初秋，气候倒也适合，还有许多果子，我那时候还蛮喜欢这儿的。” 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她会带着儿媳孙子孙女们回到这儿来渡余生呢？ 当年和老爷省亲，他们是贵客，肖氏大族最好的客房为他们而留，桌上的是美味佳肴，倒的是珍藏美酒，使奴唤婢为他们服务。 再次回来，他们连肖氏大族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靠着这一房人起家的肖氏大族最终用这种刻薄的方式在她心上撒了一把盐。 这口气，老太太一直憋着的，就是放不下去。 再加上老太爷的冤死，儿孙们远在漠北，长孙女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城支撑，一桩桩一件件如鲠在喉，原本身子骨就弱，在这寒冬腊月里更是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严冬过后就是春，待春暖开的时候就好了。”许氏一勺一勺的喂着老太太的药。 突然听闻外间徐氏的惊呼。 “暖暖，你脸怎么了？” 老太太和许氏听到了也是惊。 “去看看暖暖。”老太太示意许氏停下喂药。 许氏将药碗放在床前的小桌上，走了出去，就看到一脸黑黑的春暖。 “没事儿，娘亲，我和吴嫂子去买了些好东西。” 春暖示意吴氏将东西挪到厨房去。“买什么了，怎么会把脸搞成这样？”许氏也很担心：“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买的木炭，这是烤木炭用的火炉，她们这儿叫烘……” “叫烘笼。”吴氏知道春暖没记住这个名字：“这是烧陶做的，姑娘说你们在京城没有这东西。” “是没有，不过可以学着用。”春暖道：“吴嫂说她们这儿的人都是用这个取暖，你们等着，我去弄一个火炉出来。”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进厨房去了。 吴氏烧火做饭，然后教春暖怎么点燃木炭。 “你这孩子……” 许氏是当过家的人，知道当家人有多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得考虑，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家境，不仅要养活一家人，最关键的是要挣钱也靠她。 大大小小的担子，里里外外的事儿，全都压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 她得多努力才能撑下来呀？ 许氏看着春暖的背影鼻子发酸。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她又想起了大女儿春玉。 吴家内宅确实不太清静，但是这一次他们对春玉的好让自己改变了很多想法。 暖暖订下章家那门亲事的时候，许氏是觉得暖暖有福气一些，毕竟章家上门求娶是亲自向老太爷说的，老太爷允许后双方才正式谈亲事。 章家内宅安宁，家风好，章家嫡次子也是一个好儿郎。 “真是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肖家出事，章家第一件事就是退亲。”许氏道：“老太爷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 “母亲，二妹妹是一个有本事的姑娘，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章家退亲是他们的损失。”朱玲玲道：“这么好的妹妹，一定会有更好的良缘在等着她的。” “等满了孝期，暖暖就十八岁了。”许氏还是很担心：“又在蜀地，我们这样的情况，有什么样的良缘啊？” “母亲，不必担心，京城人家大多都会权衡利弊的，在蜀地偏远的地方，牵涉的并不多，二妹妹自身又是一个优秀的人，能娶到她绝对是祖上积了大德。” 厨房里，春暖并不知道大伯母为了自己的亲事操碎了心。 她正在跟着吴氏学习怎么生烘笼。 这玩意儿虽然也是烤手的物件，但是和京城的手炉是有明显区别的。 看着吴氏把烧尽了依然还红火的柴灰往烘笼里倒，她觉得这个度不好掌控。 “火不能太大，大了会将衣服烤糊。”吴氏道：“烤火的时候上面最好能搭一条围裙，这样热气就不往外串了。” “如果烤久了感觉不到热度了，就用竹棍轻轻的翻一下，然后就能继续烤了。”吴氏道：“这下面垫了木炭，会燃得比较久。” “这一个好了，可以给老太太用。” “祖母躺在床上的，先给大伯母她们用。” “用久了也会放不了手的。”吴氏笑道：“我们一般就不用，一是每天都要做事，不停的走动，浑身上下也感觉不到冷，有时候还能出汗呢。” (本章完) 第85章 第85章 春暖跟着吴氏买回来的这个取暖神器，虽然比不了京城的手炉，但是它还有更多别的用途，得到了春安春强兄弟俩的喜欢。 奶娘吴妈教他们在烘笼里烤葫豆，烤生，烤红薯。 “红薯要小一些的，要不然烤不熟。” 吴妈在这一方面经验很足，手把手的教两个小孩。 黄氏看到这一幕又是一声叹息。 她是万万不同意儿子们学这些没用的东西的。 “春安，去写字了，春强，你《三字经》背诵得如何了？” 黄氏不好明着说吴氏不好，但是对吴氏的这些行径是很恼火的。 她教的是啥呀，全是乡下孩子玩的那些把戏。 京城贵公子学的是六艺，现在肖家没落到蜀地，没办法继续学但是最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懂的。 这些下里巴人的玩意儿还是得远离。 春暖看三婶变了脸色，也默默的收起了嬉笑的心。 原想着这是一种乐趣，给春安他们童年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如今看来，三婶的回忆还是更严谨一些。 “姑娘要不要吃烧红薯？”吴氏显然没注意到这些；“我们乡下有一句话叫红薯本姓张，煮的没有烧的香。我们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吃烧红薯。” “自然是要的。”春暖笑道：“那就有劳吴嫂给我烤几个红薯吧。” 这红薯还是春宁春燕他们在罗大叔的帮忙下种的那块沙田，个头小，但是产量还挺多的，一共挖了两百多斤。 罗大叔说是因为缺肥，又手把手的教春宁怎么堆肥。 种完红薯又种小麦和油菜。 对于肖家人来说，第一次种地，发现最辛苦的不是人，而是土地，简直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现在沙田里种了小麦，边上种的是油菜，田坎壁上种的是胡豆和豌豆，田坎上又种了很多蔬菜。 罗大婶每次要种什么菜都会把菜秧子分一些给他们，手把手教怎么种。 经过这么大半年的学习，春宁感觉自己种地强得可怕。 除了劳动力差一些外，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了。 罗大叔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经过春暖的教导，他在按摩推拿上很是厉害。 再配上春暖给配制的药酒，给昔日那些纤夫兄弟推拿，让他们的老寒腿老腰老胳膊疼痛都得到了缓解。 三五文钱随便这些兄弟给，一时之间，他在码头上的生意还很不错。算下来比拉纤收入还多很多。 这一天，肖三爷坐在了他专制的推拿椅上。 “爷就说，天天看你在这码头折腾，好像没见你交过费。” “三爷，您老高抬贵手，我也没什么可卖的，卖的是力气。”罗大叔心里mmp，嘴上还得敬奉着他：“三爷，您是知道的，小的之前是拉纤的，结果身子骨不争气，闹出了一身的毛病，前些日子走路都成问题，拉纤求不了生存了，只好做点别的。” “你走不了路，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肖三爷指着他的摊子道：“装也要装像一点呀？” “三爷明鉴，小的是真走不动路了，机缘巧合之下，我结识了山里的一个老猎人，曾送我一些药酒，我就想起这事将药酒翻出来擦了，这才好了不少。然后又想着兄弟们经常这里痛那里痛，所以就在这儿摆了个摊……” 三五文一个人，他还要收自己的费用，一天白干，还不如回家歇着。 “你这牛吹得有点过了，走不动路擦了药酒就行？”“三爷，小的在这码头拉纤也有一二十年了，拉纤的兄弟伙都认得，总不至于去诓他们吧？” 罗大叔真的很想骂人，你们一家不做人，老子却是堂堂正正的凭本事吃饭的。 “行，来，给爷爷来推拿推拿。” 坐在那里就是不起来。 “三爷哪儿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罗大叔没辙，只好决定给他推拿一个遍。 “哎哟……” 一用点力，肖三爷就开始吼了起来。 “老罗头儿，你是找死是不是，你把三爷怎么了？” 家丁立即就要上前收拾罗大叔。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滚下去，别动他。”三爷却在那里哼哼唧唧道：“疼是疼了点，但是还真舒服，继续，不要停。” 于是，两个家丁就看到自家三爷在老罗头儿的揉捏下一边惨叫一边说爽，还总说继续。 罗大叔下手是真的有点重，怎么说呢，不排队偷偷报仇的意思。 “三爷，推拿之后是不是要舒服一些？” “岂止啊，舒服得很。”肖三爷道：“以后爷没事儿你就给爷捏捏揉揉，爷做主，也不收你的费用了。” “多谢三爷体贴小的不易。”罗大叔道：“只是有一件事还是要提醒三爷，今天揉捏后明后天浑身都会有疼痛感，但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知道了，爷是男人，又不是娘们，不怕疼，捏吧，多捏一点，舒坦。” 罗大叔干脆也就不保留了，直接用尽全力给他捏，反正，疼的又不是他。 肖三爷杀猪般的嚎叫传到了码头上。 “有这么疼吗？”等候拉纤的纤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了摇他，他们也享受过罗大哥的推拿按摩，不至于疼得这么凶。 “你们不懂，人家肖三爷是有钱人，给有钱人做罗大哥自然是要卖力得多，不像我们，简直就是挠痒痒一样。” “对对对，给贵人服务是不一样，给我们按又不样。” 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肖三爷的惨叫声停了，爬了起来，还说舒坦了很多。 “现在爷也信你的了，确实是厉害。”肖三爷道：“明天又来找你。” “三爷，您还是过几天再来吧，要不然新疼旧疼一起上，怕你疼得受不了。” “爷是谁，谁何时怕过疼？” 罗大叔……贵人多忘事说的就是你！ 前一时刻还在杀猪般的嚎叫，后一时刻就在逞强了。 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嘴硬！ 不过，辛苦一阵让他消停一些也好。 至少，不用交费用了，也算是从他身上挣了钱。 罗大叔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他站的地盘是肖家码头呢，认输!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谢谢 (本章完) 第86章 第86章 春暖和弟弟妹妹们回村里沙田给小麦锄草时，罗大婶也来帮忙。 “罗大婶，罗大叔今天又出摊去了吗？” “是呢，他现在可积极了，天不亮就起床，总说昨天又有几个兄弟伙预约了要找他推拿。”罗大婶对男人不用下河拉纤，收入还比拉纤收入高很是满意。 她甚至打了主意想让三丫跟着春暖学，当个徒弟什么的也挺好的。 儿子小刚则可以学了他老子的推拿按摩术以后也能求个生存。 “那挺好的。” 罗大叔在自己这儿买药酒，虽然自己卖价不贵，多多少少也是创收。 最难能可贵的是，罗大叔从来不不提让她将药方子卖给他的话，自己也曾主动提起过给方子，罗大叔坚持不要，说这是肖家的秘方，让她好好的保存着不要外泄了。 毕竟，这么好的方子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他一直对兄弟们说是一个老猎户的独门秘方，自己也只是有药酒没有配方。 若是知道是肖春暖这儿出来的，对肖家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 “对了，大婶，您知道哪儿有陈艾吗？” “陈艾呀？这二三月间满山都是陈艾，特别是那边的山上小河沟边，两旁全是陈艾。” “那你们闲着有空的话，可以去割一些回来卖给我。” “卖？”罗大婶连忙摇头：“陈艾又不值钱，卖给你干嘛，你要我这就去给你割一大背篼回来。” “我用钱来买，不管钱多钱少，不让你们白白辛苦。” “不用，春暖啊，你真不用和我们客气，这些不值钱的山草药，你需要只管告诉我，我一准儿你背回来。”罗大婶道：“若不是你教你罗大叔推拿，若不是你劝说不要让他下河，他还在不在都不一定，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像这种出力的事儿，你只管告诉我们就行，谈什么钱不钱的，和你大婶谈钱这不是骂我们吗？” 罗大婶表示自己一家都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甚至，村里的很多人家都感恩肖太医，都愿意帮他的后人渡过难关。 可不像肖氏大族那一群白眼狼，靠着肖太医发家，却反目成仇，翻脸不认人。 “行，大婶，这话我记下了。” 春暖就让她们去割陈艾。 “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春暖道：“我拿这个是炮制药材，是拿去换钱的，肯定是要给你们一些报酬，这样才正确。” “你的意思是你要赚钱所以带着我们也赚钱？” “是，大家一起赚。” 当然自己肯定要赚得多一点。 “而且，以后我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很多，所以这个规矩一定要兴起，以后就按这个来，大家都不吃亏。” 亲兄弟明算账，人亲钱不亲，该给的一定要给。 “行，那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发财。” 原来是春暖要带着她家一起发财，真好。 割陈艾而已，她会！ 于是，村里人就发现罗家人热衷于割陈艾。 家里门口晒满了陈艾。 “我说罗大婶，你家是咋回事儿呢？这才三月间，还不到端午，怎么就开始晒起陈艾来了？晒来干嘛呀？” “呵呵，晒来装枕头。” 能赚钱的事儿，自然是要瞒着点，可不能告诉别人。 毕竟山上的陈艾就那么一点点，割了就得明年才能长起来，发财的机会自然是不能留给外人。 悄悄的努力，然后跟着春暖发一笔。 毕竟她说过，以后要摘药材的机会还很多，跟着春暖，真的会有好运。 “我信了你个鬼。”邻居们就道：“谁不知道你家男人现在在码头上名声响当当的，还被人唤作罗大夫，我就说嘛，什么时候你男人都成大夫了，真是笑死人不偿命啊。” “是啊，罗大嫂，你还是把罗大哥管一管吧，他这样胡闹，到时候闹出人命官司来了你怎么得了？” 罗大婶看着眼前的妇人，是街绣坊林娘子的堂弟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男人叫林东生吧。” “哟，罗大嫂，这是贵人多忘事呀，我们还是同一个村的，怎么就不认识了吗？” “我家老罗说昨天有一个叫林东生的年轻男子让他帮忙推拿，寻常人都是三五文钱的给，这个叫林东生的给了一文钱。” 这是老罗在码头开展推拿术后第一次收到这么少的钱。 也不是嫌弃这一文钱少，而是对他的付出不尊重。 “你家老罗可能确实是怎么行，以后啊，叫你男人别去找老罗推拿了，还真怕出点什么问题，到时候可怎么对得起你。” 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是谁，一边享受一边还要嫌弃，一文钱的买卖，咱不缺不做就行。 “呵呵，就是，你怕出事就别去。”旁边的左大婶道：“我家那口子去推拿了，回来说舒服得很，还说以后会经常推拿。多的钱他们没有，三五文还是得起。” 一文钱，居然有人只给一文钱，左大婶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笑得不行，寻思着晚上等男人回来了一定讲给他听。 罗大婶见左大婶在帮衬自己，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那边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林家媳妇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婆娘就是嘴碎。”左大婶也看不惯得很：“当真，罗大嫂，你们割这个陈艾……” 左大婶实际上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肖家来了后，罗家这大半年的日子越过越滋润。 罗家人对外说是遇上了猎户，有猎户泡的祖传药酒。 事实上，左大婶夫妇是半个字都不信。 谁不知道论药除了肖家还有谁？ 所以，那药酒和推拿的本事十有八九都是肖家人教的。 想着肖家还佃着自己家的几间老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趁机找她们提高一点价，或者…… 可转念一想，肖家怕是不愿意再租住在这里了。 就觉得很遗憾，每年又要少一些收入了。 “呵呵，左大婶，这事儿呀，我也只和你说。”罗大婶招了招手：“春暖交代我了，也要给你说上一说的。” “和陈艾有关？” “可不，这陈艾呀，是我们割了晒干给春暖送去，春暖要给我们一些辛苦费。”罗大婶道：“你家也可以去割，只是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挣钱的机会就没有了。” “真的假的？” “你看看你吧，你自己要问，我告诉了你，你又不信，这不是……” “信信信，我信了。”左大婶连忙问：“春暖给多少钱一斤还是怎么算的？”“不知道。”罗大婶干脆的说道：“到时候春暖给多少钱收多少，我相信她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那春暖用来干啥呢？” “你这人。”罗大婶有那么一瞬间就后悔告诉她了，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春暖有春暖的用处，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要是想挣钱，就让你家孩子上山割陈艾；到时候春暖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问那么多。” 难不成还要将春暖会炮制药材的事儿告诉她？ “行行行，我知道了。”左大婶突然又道：“山沟两边的陈艾都被你割完了吧，你现在才来告诉我。” “嗨，你看看你，陈艾不止山沟边有，到处都有，这个村没有那个村也有，总之，只要你肯找那绝对就少不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娘家屋后倒是有不少的陈艾，明天我就去看看。” 左大婶一家也加入了割陈艾的行列。 春暖看着和罗大婶一起上门送陈艾的左大婶也很热情。 “左大婶，你来得正好，我正有点找找你商量。” “你讲。”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是这样的，佃你的房子即将到期，这往后我们就不住那儿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住大院子，挺好的。” 左大婶心想自己那个茅草屋的房子恐怕是真的要垮了吧，除了当时的肖家外谁还乐意把钱往那里呀。 “这大院子也是佃的。”春暖道：“归根结底，到底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屋基，自己的房子，这样才不用担心搬家。” “那倒也是，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人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一个家的。” “是啊。”春暖掂量了一下：“不知道左大婶这个旧屋要不要卖？” 旧屋春暖是绝对看不上的，但是很看得上她的房子位置，很向阳，向后向左也能扩建。 春暖动了想要买下来的念头。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下来，然后再修建一个院子，这样的话，自家人就能住得开了，再也不用佃人家的房子来住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左大婶连忙道：“我得回去问问我家那位当家的。” “这个是自然。”春暖道：“这样吧，左大婶，我确实看中了那个房子的地基，买了后我也会修房子，这一点是肯定的。第二点，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修房子，只能看房子值多少，我先买下来。” “那好，我回去问问他爹。” 罗大婶听到春暖要将那房子买下来高兴得很。 “等你们拿到房子屋基就修房，修房的时候我一定来帮忙。” “多谢罗大婶。” “客气啥，我是做梦都想你们回来住。” 还有一个梦，梦想三丫能跟着春暖学一些本事。 这本事学到手，那是吃穿都不用愁啊。 左大婶回家去问了男人和公公。 别看她在外很利落，但是做事却是很有讲空，得经过公婆和男人的同意才敢行动。 “肖家要买那个老屋基的房子？” 左老爹疑惑的问：“那几间茅草屋子又不值钱，她买来干嘛？” “肖姑娘说了，那时候要推了重建。” “肖家……”左老爹点了点头：“还记得当初肖家来时的情况吗？” 怎么不记得，村里来了一群富贵太太小姐。 结果才知道是来佃房子的，一家子掌事的只有十五岁的姑娘，八卦更甚了，当然，都是背着人说八卦。 “当时的肖家买米买药都全靠了佃衣服，如今还不到一年的光景，人家就有买房子屋基的人了，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别看她们只是一群妇孺，但是做事好有章法，好有计划。 “爹，那这老屋……” “既然是老屋，于我们没什么用处，肖家想要买，就卖给她们吧。权当结一个善缘。”左老爹道：“当时别人都不敢佃房子给她们家住，都怕惹上麻烦，只有我为了还肖太医的恩情佃给她们了。这份情啊，要还就还完，卖。” “爹，卖多少钱合适啊？” “由肖家给钱，她给得下我收得下，我们绝不要做那坐地起价的傻事。”左老爹道：“莫欺少年穷，人一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时候的肖家需要什么尽管帮衬，总归不会有坏处的。” “是，爹，我明白了。” 第二日，左大婶上门就说了公公和男人都同意卖老房子给肖家。 “那你们要多少钱？” “这个依你吧，你说多少是多少。” 春暖……我刚学会砍价的本领，结果都不让自己实践一下。 左家做事也太敞亮了吧。 “我公公说，当年肖太医给他看诊，他才能活下来，一个茅草屋而已，你们象征性的给点银子就行。” 总归是买的不是送的，肖家脸上才挂得住。 “价格你们真的不说吗？” “对，你觉得该给多少就多少吧。” “我也不知道多少了，要不，我们找人问问。” 最后问的自然是罗大叔了。 “我做一个中，也不让你们任何一方吃亏，这房子的屋基呢是左家的老屋基，但是因为房子也破旧了，又只有三间屋，所以不值钱，”罗大叔道：“肖家买的也是屋基，屋基也就贵了点，按照我们现在的行情来讲，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吧。你们觉得如何？” 对罗大叔说出来的价格，双方都满意，然后就由罗大叔做了一个中，春宁书写了契书，双方签字画押，最后这几间屋子就变成了肖家的了。 “春暖啊，你们什么时候修房子？”最高兴的莫过于罗大婶：“你们修房子不懂的可以问你罗大叔，他帮了很多人的忙，也认得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工匠，谁做的活儿好他一清二楚，而且也不会要你的高价钱。” “好，多谢罗大叔。”春暖道：“只是目前我还没有银子来修，要等一段时间。” “等一段时间就有了吗？” “嗯，我长姐在京城会给我们送一些银子过来。” 绝口不提和张老爷和赵明华都有生意往来。 两家搭配的东西不一样，但是效果也很明显，两家暗暗的互掐呢。 春暖尚且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财不外露的原则。 (本章完) 第87章 第87章 买下了左家的老宅，有房子屋基了，但是还想扩建就得买地。 这事儿还真的只能找罗大叔帮忙。 “没问题，我带着春宁跑一趟。”罗大叔道：“只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我的意思你们懂不？” 春宁看着阿姐，他确实不懂。 但是春暖明白。 当下就给了春宁几个荷包，荷包里装了上百文钱。 “阿姐……” 春宁不服气，衙门敞开不就是应该办事的吗？ “你权当是打赏下人。”春暖劝道：“这些事儿你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水至清则无鱼，不要太较真。” 说实在的，春宁的性子就是读书人的直棱很有个性，是圆滑不了一点。 要将这些棱角磨平，还得需要好好的打磨。 “出门在外，要多向罗大叔学习。” 别看罗大叔只是一个纤夫出身，但是他在码头上见识的人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没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是圆滑。 “阿姐，我明白了。” 春宁知道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当下点头。 罗大叔准备带春宁去办事的时候，罗大婶突然想起来了。 “不对劲儿，不应该去衙门。”罗大婶道：“左家屋后的那片空地应该是张老爷的。” 张老爷的？ 真的假的，这不就简单太多了吗？ “我肯定没记错。”罗大婶道：“早些年左家曾想要扩建这个屋子，就是找张老爷那边买地，但是张老爷不卖，说是风水先生说那儿有一块好地，张老爷很可能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留下的安歇之地。” 啊？ 阴宅？ 春暖是知道的，阴宅可不适合建房。 这就有点纠结了。 “春暖，要不然我帮你找一个风水先生看看？”罗大叔道：“我认得一个风水先生，看得很准的。” “行，先看看，如果能建房，我再去找张老爷协商。” 相信凭她与张老爷的交情，要买下这一片地建个房子应该没问题。 罗大叔立即就去了码头，找到了还在摆摊的许先生。 春宁看到许先生只有一只眼睛时有点懵。 就这样的，能看准？ “先生，这是我侄子，想要把这个房子往后挪一挪，您看看屋后那地基合适不？” 罗大叔带着许先生和春宁在屋后转了一圈，指出他们想要扩建的地方，许八字拿手中的罗盘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八字报上来。” “春宁，快报你的生辰八字？” “我的？” 春宁愣了一下，生辰八字只有在说亲事的时候合八字才会用，这看风水也要用吗？ “要当家人的，谁是当家人，就报谁的八字。” 春宁这会儿就想报春暖的八字了。 “春宁，报你的，在大伯和爹他们没回来之前，这个家就是你在当。” 春暖连忙使眼色，她一介女流之辈，早晚得嫁人，就算不嫁人，也没有资格在娘家做什么当家人。 春宁知道阿姐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她一定的道理，当下就将八字报了出来。 许先生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青龙抱白虎，家里钱无散，又出孝顺孙，能文又能武……”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春宁就特别想笑，当然，他的教养告诉他不能笑。 这种事儿，他是第一次经历，还不懂其中的规矩。 又或者，蜀地讲究的东西和京城的不一样，他得尊重这种习俗。 “许先生，如何？” “八字合，屋基可。”许先生道：“这块地基倒也合适他建房，但若是其他的人建不一定压得住。” “多谢许先生，多谢许先生。” 罗大叔连忙向春宁示意，将早已准备好的谢钱双手奉上。 送走许先生，罗大叔很高兴，连忙让他去找张老爷看能不能将地拿下来。 “好的，罗大叔，我这就去找张老爷。” 春暖在许先生听出了一弦外之音，屋后的空地不仅可以扩建，而且还是好地基。 既然罗大叔能请到许先生，张老爷肯定也能请到，甚至比许先生更好的风水先生都能请一，屋后这片空地，或许是张老爷留下自用，倒不是身后，而是身前完全可能。 当下都有几分忐忑不安，就怕张老爷不割爱。 在去找张老爷的路上，春宁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春宁，有什么话就直说。” 春暖不喜欢自家兄弟这种性格，身为男子，应该果断一些。 “阿姐，我觉得罗大叔和那个许先生有点问题。” “何出此言？” “罗大叔说请许先生看风水，都要给一两银子的谢礼，因为和他关系好，所以我们只需要给六百文，取六六大顺之意。” “对啊，挺好的，还有什么问题？” “阿姐，你真的相信风水先生吗？感觉是无稽之谈。” “风水自然是要信的。”春暖道：“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懂而去质疑他们。当然，很多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也可以不信风水先生，但是，你不应该质疑罗大叔。”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自打来到这个村子和罗家成为邻居，罗家人上上下下对自己家是很照顾的，犯不上为了几百文钱而去觉得他们其中有什么猫腻。 “阿姐，你说我们修房的事儿真的要让罗大叔帮忙张罗吗？” “自然，春宁，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春暖道：“你跟着罗大叔学一学，我们家以后肯定还会再扩建的，到时候也就不用麻烦他了。” “好，阿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 经过阿姐的解释，春宁也就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姐弟俩去了张家，找张老爷。 “肖姑娘，肖公子，请进。” 老爷有交待，肖家的人都是贵客，所以一见是他们，门房连忙去通报，半点都不敢耽搁。 张老爷彼时刚午休起床。 “听闻你们来了，老爷着急慌慌的，把衣服扣子都扣错了。”张太太打趣道：“生怕怠慢了贵客。春暖，春宁，快请坐。” “打扰张老爷和太太了。” “说什么打扰，你们就是我们的贵客，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张太太吩咐下人上好茶，又让厨房赶紧的将糕点呈上来。 “我这个糕点是厨娘做的，比起春暖你做的差远了。” “不差，挺香的，各有各的味道。” 张太太就和春暖聊起了糕点。 春宁……好吧，女人都是贪吃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看张太太一脸吃得圆圆的，谈起糕点吃食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阿姐也好像是忘记了是来办什么正事的。 不过转念一想，阿姐是女孩子，这种事儿确实应该他这个男子来承担的。 “张老爷，此次春宁前来多有打扰，实则是有一事相求。” “春宁，我们两家关系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事儿你直言即可，别说求这个字。”张老爷道：“要不是有你们，我这个春天可不好过。” 张老爷活了这么多年，就感觉今年的春天最轻松了，这都是因为吃了春暖开的药方，又按照春暖的话办：院子里再不养，就没有过敏源了。 一直是走路都喘，喷嚏连连的人，突然就像好人一般了，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时不时的就和张太太讲，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感觉活着也很轻松了，遇上了肖家人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春宁，你说吧，什么事儿？” “张老爷，是这样的，我们买下了之前佃的左大婶家的那几间屋子，阿姐说因为我们家人多，想扩建一下，把屋子往后延，听说屋后的空地是张老爷您的，您看……” “确实是我的，你们家要建房是吧？” “是的，我们想多建几间屋子，毕竟家里人多，一直都住不开。” “春宁啊，不是我不乐意将那空地给你们，而是……”张老爷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那地儿，非一般人是不能在那里修房子的。” 地是好地，但是地择主，要是主人家八字不合，那绝对是亏损。轻则亏财，重则亏人。 没有那本事是根本就压不住的。 “我对外说那是阴宅之地，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张老爷是将春宁当成朋友一般坦诚相待：“是那地择主人。而我，也舍不得放出去，所以当年左家想找我买我没同意。” “那我们买的话，不知道张老爷能不能忍痛割爱。” 果然啊，张老爷是将他们肖家人当朋友来看待的，真诚的说出了原因。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侧面印证了那位姓许的风水先生没有看错。 “春宁，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那地太好，八字软的人压不住，我这是为了你好。并不是我舍不得那块空地，你要用得上，能受得住，直接送你们都行，想要多宽修多宽，我绝对舍得。” “不知张老爷请的是哪一个风水先生看的？” “那是十八年前，我请的是周先生看的。”张老爷道：“周先生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看得相当准。” “我听说肖家码头那边有一个姓许的先生，只有一只眼睛的他看得也很准。” “你说的是许半仙啊？”张老爷道：“他是周先生的关门弟子，深得真传，确实准，但他也遭了天谴。你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不清楚。”春宁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许先生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就是给人看风水，看正了。” 啥意思？ 经过张老爷解释才明白，许先生当年为了得到某位大户人家丰厚的报酬，不惜将风水看正中的位置说了，那家人得了指点将逝去的亲人葬在了那里后顺水风水风光无限，但是他却因为泄露了天机，眼睛就瞎掉了一个。” 啊？ 还有这样的事呀？ “风水先生给人看风水的时候都只是指个大概的位置就好，是不能指正的，真正指正就会遭到天谴。”张老爷道：“他的事还是周先生告诉我的，周先生说他收的徒弟里许先生是最有灵性的，他准备将许先生当成接班人来教导，结果没料到他一时贪心害了自己，后来周先生也就打消了立他为接班人的心思。” “再后来，他就直接下山去了，世人都知道他看得准，但事实上，他再也不敢看多准了。” 再准眼睛又得瞎掉一个，那就真正成瞎子了。 “许先生给我们看了，说我的八字合，是可以往后扩建的。” “真的假的？”张老爷惊讶了，意思是说屋后不是阴宅而是很好的阳宅之事肖春暖肖春宁是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真假，我只知道，当时他看了后给了他六百文钱，我觉得好不值得，但是阿姐说要给。” “呵呵，春宁，这个是辛苦费，确实要给，而且，你们给了六百文真的不贵。”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请他来看一下给个一二两银子再正常不过了。 “不对啊，许先生怎么会连几百文钱的生意都做，难道他现在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我们隔壁邻居罗大叔帮忙请的，他说他和许先生是旧识，是故交。所以给六百文。” “那就对了，这个价格是真的请不来许先生，他合过八字看过地，说是对你们合适的话，那我就把屋后这一块空地送你们吧。” 张老爷就是张老爷，做事从来都是这么敞亮，当下就直截了当的说送。 “感谢张老爷的厚道，只是小子受之有愧，这地，我们要，但是必须给银子。” “春宁啊，能有多少点银子，你们不必较真，我是心甘情愿的送你们的，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无功不受禄……”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这样吧，这块空地一共有两亩，我就收你们三两银子吧。”张老爷道：“这样你们就可以买下了吧。” “多谢张老爷。” 春宁连忙道谢。 那边和张太太闲聊的春暖也察觉到谈话有了进展，朝着春宁点了点头。 带他出来就是让他来经历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引导。 春宁要挑起肖家的担子，所有的事都必须要经历。 他能和张老爷将这件事顺利的处理下来，也是一种本事。 春暖对此很满意。 回到家里，春宁很是感慨。 “阿姐，我还是见识太少了，之前误会了罗大叔，没想到他是真的为了我们好。”春宁有些内疚：“还有张老爷，对我们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本章完) 第88章 修房那些事儿 第88章 修房那些事儿 肖家买了左家的老宅，又在张老爷手上买下了屋后的两亩多地，就开始着手建房的事。 这件事春暖就直接交给春宁去办。 春宁自然是找罗大叔帮忙。 “建房子，还是要讲究风水，特别是大门的方位很重要，还是请许先生看，你觉得如何？” “好。” 春宁曾经怀疑过罗大叔与许先生，心里还有些内疚呢，这次一定要热情相待。 许先生再次被请到了村子里，在老宅坐下，春宁连忙端茶水上来请他喝。 “你当真将后面的地拿下来了？” 许先生其实是很感慨的，看了这么多宅基地，屋后空地真正是一块好地方。 听说是张老爷的，张老爷与师傅是忘年挚交好友，可以肯定的是，张老爷是知道后面那两亩地是一个好阳宅。 若不然，当年左家想要扩建也就买下来了。 张老爷知道这是一块好阳宅，但却依然卖给了肖家，说明两家关系非同一般。 “张老爷大义，将后面的两亩地卖给了我们。” “那是你们的福气。” 许先生更相信这是肖家祖上积的福德荫积子孙。 “修房子前要有明堂，后又要靠山，背山面水，藏风聚气，你这个宅基地就是这样好。” 许先生对这个房子屋基是赞不绝口。 又根据春宁的八字再次合了一下，然后就给春宁说了，新修房子的大门在现大门的位置上再往左边移两尺。 “动工时辰选在晨时……” 许先生又用红纸写了一张禁忌注意事项给春宁。 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安大门的。 这一次给许先生的辛苦费春宁给封了一两银子。 “罗大叔，要修房子我不懂的地方还很多，请您给我指点指点。” “修房子请工匠有讲究，是包饭还是不包饭，不包饭工钱就要给高一些。”罗大叔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教导春宁。 “罗大叔，我们家不适合包饭。” 除了阿姐外，其他的人煮饭都是新手，磕磕碰碰的能煮熟就不错了，要招待工匠，那可是一二十号人的饭菜，真没有信心能煮得熟。 “那就不包饭。”罗大叔想的是肖家都一群妇孺，确实不宜包饭：“工钱上给适当的添加一些即可。” “请哪些人来帮我们呢，他们会来吗？” “在我们乡下，修房造屋或者家有大事，有一种叫换工，不用付工钱，你修房时他来帮你，他修房时你帮他。”罗大叔想了想：“因为你来我们村不久，然后又搬走了，很多人都不熟，可能换工有点难。” 实际的情况是，肖家全是妇孺，谁愿意来和他家换工，肩挑背磨一样不行，吃饭倒是和好几口人。 乡下人是淳朴，但不傻，他们也是懂权衡利弊的。 “那就请人，这事儿还有劳罗大叔帮忙了。”春宁这会儿很清楚，就凭着自家在村里的交情，能请人来帮忙都不是那么 容易的。 “春宁，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罗大叔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大叔，您说。” “我在码头上有几十位兄弟，春上船少，拉纤的活儿也少，他们很多都在码头上一歇就一天，一天也挣不了几文钱，不如，我请他们来帮忙干活。”罗大叔道：“他们都是一身的蛮力，干活那是绝对妥妥的。” 当然，吃饭也是棒棒的，不包饭倒也不存在这些问题了，要不然真怕将他们一家子吓坏。 “那工匠？” “木匠请邓木匠，他的活儿做得好，都是榫卯结构，牢固，我们村上的姑娘们出嫁都找他打床；石匠请张石匠，他的墙脚石安得好；瓦匠请钟瓦匠……” 春宁听罗大叔说后就明白了，每一个匠人你只需要请一个大师傅即可，他们会根据你家的情况带几个帮手或学徒，所有要做的事也是由大师傅安排。 “找对了大师傅就很轻省，主人不用操心，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另外就是材料的采买了。 春宁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事，要采买石头、木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罗大叔是一个很好的师傅，带着他货比三家。 事实上老罗对镇上几户卖材料的人早已熟悉，也知道哪一家价格实惠材料好，但是为了让春宁懂得多一些，特意绕着弯的转悠。 在整个采买过程中，春宁真正是受益匪浅。 不禁感慨万千，以前在京城当少爷，真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外有祖父撑着，内有大伯母当家，他只需要好好上学堂即可。 那时候，还觉得上学堂蛮辛苦。 真正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阿姐给自己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一番采买下来，就了十八两银子了。 连罗大叔都有点替他担心。 “春宁，你们这个院子是要修多大啊，你这……” 钱够不够这话都不好多问出口，毕竟有怀疑人家家人财力的意思。 人家的家底不能随意打听的。 “家里人多，长姐在京城派人送来了银两，想的就是把屋子修多一点，家里兄弟姐妹多，一天天长大了，合住一起就不合适了。” 罗大叔……我家儿子住一屋，女儿住一屋，那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可是，也比不了肖家人的财大气粗啊。 果然应了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肖家虽然落难了，但是人家嫁在京城的嫡长孙女时刻惦记着家人，指缝里漏出来一些也够修一个大宅子了。 人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别看着他们这会儿不如意就落井下石，待到他们东山再起时，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罗大叔回去了媳妇说了这事儿。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讨口子还有几个兄弟呢，更不要说这种富贵人家了。”罗大婶道：“要不是他们落难，我们这种人家巴结都排不上队。这会儿能帮得上他们一点忙就好好帮，我看小刚最近跟着你们跑也学了不少。要说肖家回村里修房我也很高兴的，我寻思着，三丫能和春暖春燕她们多打打交道多学点本事。” (本章完) 第89章 拒绝 第89章 拒绝 拆老宅建新房。 春暖对这个事也很感兴趣。 在拆到老宅的那口灶时，春暖喊了暂停。 “阿姐，你要干什么？” 见春暖往那乱糟糟的灶屋跑连忙跟了上去。 “我想起来了，灶心土，这个灶是左大婶他们家的老灶，灶心土是一味很好的药。” 灶心土又叫伏龙肝，是烧杂草和木柴的土灶内经火久炼而成的焦黄土。 有温中止血，温胃止呕，止泻的作用，常用于虚寒呕吐，失血，脾虚泄泻等，也就是灶台被扒拉掉的那一瞬间，她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春暖在一堆石块中间扒拉，然后找到了几块烧得漆黑的泥块。 将烧结的土块取出来，用刀削去焦黑部分及杂质。她如获至宝。 “阿姐，在你眼里，什么都是药。” 春宁都很疑惑，这个真的可以入药吗？那可是泥块啊。 “自然，如果不是药那绝对不是它的问题，而我没有本事发现它的功效。” 春宁瞪大了眼睛，就觉得自家长姐好用心。 可惜了，因为祖父蒙冤一家子斩的斩流放的流放回蜀地的回蜀地，若还在京城，在祖父的帮衬下阿姐一定会成为一代药师。 这一点不是他吹牛的，而是祖父亲口说的。 “暖暖这孩子你们都别拘着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若是一个男孩子，必然会成为一代药师。” 祖父很遗憾不是孙子，但他也很开明，从未阻止过阿姐学医学炮制药材。 他老人家大约自己都没想到，后来的某一天因为阿姐学会的这些本事保全了一家十余口人。 蜀地靠她，漠北靠她，连远在京城的长姐的胭脂铺子也靠着她。 每当想到这些，春宁就后悔当年没有听祖父的劝说跟着他学医，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着要考取科举，要入仕，要改换门庭……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 春暖取了灶心土，工匠们继续开工。 不得不说，罗大叔的那些纤夫兄弟真正是干活的好把式，那锄头舞动得快得很。 “今天拆房子挖地基，明天就可以把买的墙脚石安上了。”罗大叔见春暖来了连忙也给她解释：“这个墙脚石一定要厚实，墙脚石就如人的脚一样，只有脚大站稳了，人才能稳得住。” “行，听大叔您的，您是有经验的人，您说怎么好就怎么修。” 为了帮肖家修房，罗大叔这几天都没去码头摆摊推拿了。 那可是真正的在帮。 “你看我这些兄弟伙，他们之前有好几些个都是脚疼，腰疼之类的，我用那个药酒给他们推拿了，都说有好转。”罗大叔低声道：“要不是你教了我，我给他们用上了药，也就没办法来帮你干活了。” 所以，凡事都是一个因果，种下的因什么时候就结了果，还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修房子有罗大叔帮忙张罗，春宁全程跟着学习管事，春暖也就放手不管了。 她继续收购草药炮制药材，有时候赵明华也会用马车给她运送到院子里来。 每当看到赵明华大包小包往院子里送药材，就知道春暖又要辛苦劳累了。 “暖暖啊，有我们能干的活儿你就说话，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大伯母，我会的，有些活儿需要你们帮忙我自会说，有些活儿没办法，只能我自己来。” “暖暖，你要不带上春燕春姝吧，她们小手巧脑子好使，你多教教。”三婶道：“就看着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我们都余心不忍。” “三婶，春燕更喜欢看账册，马掌柜和庆生送来的账册都是她在看，这事儿就交给她了。”春暖笑道：“春姝更喜欢做糕点，就按她们喜欢的来就好。” 并不是人人都与她一样，喜欢和药材打交道；也并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喜欢清静，能在药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还保持着激情和热血。 春暖清楚得记得自己才学会制作药丸时的那种兴奋，恨不能白天黑夜都躲在药房里折腾。 要不是祖父派人守着，到点就将她给拎出来，她能在里面几天几夜不出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在药房里制药，也从来不缺吃的，想吃什么自己配制，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当然，想给别人吃什么也是自己配制，还买一送一，负责售后的。 也是那次给春宁吃了药满脸通红被祖母说要请家法后她才收敛了许多，知道药还真不能乱吃，万一出了事后悔莫及。 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春暖自己都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得吓人，脑子里千奇百怪的想法很多，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就会撸起袖子配制药丸。 看着赵明华送来的几种药材，她又有这种冲动了。 不行不行，人家是送来让自己炮制的，不是让自己折腾的，到时候数量对不上就丢人了，可不能说揩了油水。 这几味药材她确实很想要，春暖决定给赵明华说说，钱买一些下来。 长姐的倾城阁要想屹立不倒，就得不停的推陈出新，让别人望尘莫及，让那些贵夫人小姐觉得银子得值。 除了胭脂水粉外，春暖还准备制作护肤露和精油。 而这几味药材，正是精油所需要的。 春暖将药材炮制出来后，赵明华来取，她就说想买一些自己用。 “你是用这些药材制什么？可不可以制出来的东西交给我们百草堂来卖，你放心，药材我们出，人手我们出，我们卖了的红利还是八二分，我八你二。” 春暖看向他，心想你真把我当二看待呀？ “我只是想做，能不能做得出来不一定。”春暖很干脆的拒绝：“而且就算我做出来了，也不一定适合你们百草堂卖。” “为什么？” “因为价格太贵，卖便宜了不值。”春暖道：“你自己看，这几味药材哪一样是便宜的？” “你别小看了昌州，也有一些人是舍得钱。”赵明华觉得说卖得贵这儿的人不买是一种侮辱，谁比谁穷啊？他们可能舍不得买，并不是买不起：“你做的是吃的还是用的？” 宝宝们，新年快乐呀 (本章完) 第90章 第90章 “都不是，是护肤的。” 看在赵明华是一个忠实的合作伙伴的份上，春暖也不瞒着他了。 “我做的这个只适合女子用，昌州人舍得钱，但是有钱人真的不多。” 春暖微笑道：“不是我打击你，不到京城，你不知道自己的官小，不到京城，你不知道自己的财富有多少。” 赵明华……老扎心了，这还真是比不了。 赵家在昌州都算不上四大家族之一，更何况是京城。 “我做的这东西贵得很，小小的一盒，就要卖上几十两银子……” 其他的话赵明华是听不进去了，就想着这得赚多少钱啊？ “能分一点给我卖吗？” “不能分。”春暖道：“你是知道的，我长姐在京城被孤立，银子就是她最大的底气，我要她做这门独家生意，只有限量的，独家的，才会有贵的价值。” 如果说昌州都出现了同款商品，让那些排队交订金的贵夫人们哪来优越感呢？ “她们买的不是一件胭脂水粉，而是一种身份和地位。” 赵明华……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是做生意的天才，觉得自己能发财。结果还是自己肤浅了，这位才是隐藏的高手啊！ 他以前做生意可没想到那么多。 自从茶楼开设了女宾专区，还兼卖独家糕点后，这银子就如雪一般飘来。 从此以后再也没羡慕过对面茶楼的生意。 特别是寒冬腊月里，对面凉茶生意一落千丈，而自己这边女宾来得不少，毫不夸张的说，昌州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如果想和闺中密友相聚，首先的就是自己的茶楼。 能挣钱，都是因为春暖出了一个好主意。 当时只知道她是随意提了一句而已。 现在发现，人家是真的厉害。 “那个，其实……”赵明华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我也不是要抢你长姐的生意，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的，你负责这些商品的制作，我负责去售卖。” 春暖表示他是不是没听明白，那是京城独一份的。 “其实，我也可以去京城开店。” 春暖……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他这号人。 赵家的家底儿想要在京城开店立足，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 而且京城开店的，真正赚钱的人家，背后都是有靠山的，就凭他这点小聪明，没有靠山是怎么也不可能混得动的。 但凡生意好，能赚，就能惹人急眼。 “我说的是真的，我想成为大夏第一富翁。” 春暖点头表示知道了，当然，合作伙伴需要的是表扬。 “你现在还年轻，等你经营多年以后肯定是可以成为大夏第一富翁的。” 大白天的做梦也不是犯罪，她顺势夸两句也不亏本。 “你不信？” 春暖……我说信你又不听，我说不信很伤你自尊。 “等着，我一定会成为大夏第一富翁的。” “行，到时候我可以对外人显摆：我有一个朋友是大夏第一富翁。” “噗嗤” 两人都笑了起来。 一个是当真了，一个是当玩笑。 赵明华最终没能在春暖这儿拿到好处，很是遗憾。 “对了，我听庆生说你们家在村里修房子了，修好后是要搬回村里去住吗？” “应该会，但是这个院子我还是会向张老爷佃下来的，在这儿炮制药材更方便。” “对对对，我也是想这样说的，真的，你住在这镇上更方便，我们送药取药也不麻烦。”赵明华道：“要不然，你也可以不用佃张老爷的这个院子了，直接搬到隔壁我们家的院子去。” “啥？你说隔壁院子是你们家的？” “是我们家的我母亲的陪嫁。” 所以，吴妈说感觉对面随时有人在看着自己院子里的情况是真的？ 他真的在监视着自己一家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春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 想问，又没有凭据，再说了，人家在自己的院子里望出来好像也没有犯什么规矩。 “啥事儿，你说呀，别吞吞吐吐的，我都不习惯那是你了。” 春暖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利落风风火火的奇女子，有一说一，很少见她纠结的样子。 “没什么，这几味药卖一些给我。” “你要拿就拿去呀，不用给钱的，我们家别的不多，药多。” 虽然说的是实在话，但是春暖可不想欠他太多。 很多时候，欠钱容易还，欠人情债就会是永远。 “要给钱的，要不然我就不要，我去外面买。” “别别别，我就是做生意的人，哪有有钱不赚往外推的道理，我给你报一个价格，你看行不行？” 赵明华的价格那是真正的成本价，春暖表示特别的感谢。 “你们那边村口的院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目前交给罗大叔在帮忙看着，春宁跟在身边学，倒也没什么可帮忙的地方。” “你那个罗大叔还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 赵明华也想去帮衬一下，后一想自己这身板真正是挑也挑不起抬也抬不起，去那里只会丢人现眼。 “那是，罗大叔可好了，教我们种庄稼种菜……” 要不是他帮忙，肖家很多活儿都干不出来。 春宁在干农活这件事上还是有点无奈但又不能排斥，要生存只能这样干下去。 “还有，你弟弟春宁，才短短一年时间，对，就是差不多是一年时间了，没想到也能独扛一面了。”赵明华道：“真的，春宁的优秀衬托了我的笨，千万不要让我爹娘知道春宁的厉害。” 赵明华最不喜欢的就是干这些俗事，这简直是在耽搁时间。 能钱解决的问题，他绝对不会累着人。 像肖家修房子这件事上，大可不必这样累，只需要找几个工匠告诉他们自己想要的样子，然后就直接交给他们整理了，哪还需要什么包工包饭之类的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苦难逼迫我们长大。”春暖何尝不感慨呢。 肖家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 她们第一次出京城，却是回祖籍蜀地。 回到蜀地被肖氏大族除族后，肖家人都开启了无数个第一。 第一次烧火煮饭，长嫂将厨房付诸一炬。 第一次挖野菜，第一次为了填饱肚子她不管不顾的下河去捉螃蟹。 第一次挖土种地，第一次看着自己种下的菜秧一天天长大，开结果…… 回到蜀地，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一种经历，这样的经历自然让人长大了。送走了赵明华，春暖就在围墙那儿站了很久。 “姑娘，您这是……” 奶娘吴妈不解的看向她，莫不是隔壁的登徒子又爬墙了吧。 “吴妈，我记得有一种竹子，好像长得不太高，但是能长到这个围墙那么高？” “有，我们喊的斑竹，竹子不高，个头也小。” “上哪儿去弄种子，挨着这个围墙的地方种上。” “我娘家就有。” “那你明天就回娘家去挖些来种上。” 吴妈表示行。 吴妈做事也很利落，从来不要人操心。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肖沐阳喂了奶，然后就给春暖说要回娘家去挖斑竹。 “吴妈，你等一下。” 春暖快速去了厨房，将早上做出来的糕点包了两包出来。 “吴妈，既然是出嫁的姑娘回娘家，不能只要东西而不付出，这糕点软糯，很适合老年人吃，你可以带回去给你母亲吃。” “姑娘，这么贵重的糕点，我不能要。” 吴妈连连推辞。 她是知道春暖的糕点有多金贵，里面不仅有蛋还有一些药材。 “这个吃了对脾胃有好处。”春暖道：“特别适合老年人吃，是有原因的。” “那我就谢谢姑娘了。” 吴妈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奶娘，但是春暖对自己特别好，连回娘家要拿一些糕点的事儿都提醒了。 吴妈回了娘家，将糕点送给自己的亲娘吃。 “娘，您不是脾胃不太好吗，吃这个糕点试试看。”吴妈道：“这是我们东家姑娘亲手做的，您尝尝。” 老太太一尝，赞不绝口。 “你要是能把这个方子拿回来就好了，我们也可以开一个店……” 说完了还没忘记将闺女说一顿，说她脑子笨。 “娘，您想什么呢？”别人的方子岂是能随便窥探的：“这糕点是我们东家亲手做的，她怎么可能会让我知道方子” 至于说开店的事儿，吴氏是一点儿也不参与了，而且她很有先见之名，先早早的拒绝了亲娘的要求。 “你这孩子，事在人为，只要你想要，又怎么会拿不到？”吴氏的亲娘道：“你去拿回来，我们开个店，以后日子好过了，你也不用受他们的气了。” “再说吧。” 吴氏很厌烦，只好随口应下。 这会儿，肠子都毁青了，姑娘是对自己好，结果自己的亲娘却想让她当狠。 “对了，娘，我要挖一些竹子回去种。” 吴氏说了自己的来意。 结果，亲娘让她给银子。 “这些东西你眼巴巴的跑回娘家来拿，你蠢不蠢啊？得要钱，要钱才能买到。你胳膊不能往外拐。 “那要多少钱？” 吴氏发现真是太讽刺了，这些竹子不是自己小时候种的，现在连挖一根都没有资格了。 “不多，一根竹子收一两银子就行。” “你明明可以抢的，怎么做到这么文明了。”吴氏给气笑了，他们还当真是会蹬脖子上脸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老太气得又是一顿破口大骂：“娘家好了你才能好，才有人给你撑腰，你这个蠢货，有什么不能拿的，你要挖我的竹子，就是一两银子一根，没得价钱来讲。” 吴氏最后看了一眼屋旁边的斑竹，算了，当年都是自己找到的，现在自己再去找找。 “哎，你上哪儿去？” 吴老太一看闺女走了，就意味着这笔生意没谈成了。 “我回去告诉东家，你要一两银子一根，东家说要买，我就给你们带银子来，如果说不买，我就不来了。” 反正今天是白来不说，还搭上了两盒糕点，巨亏的感觉。 “那行，你快去问，问了就赶紧的来挖，这春头上雨水多，挖回去种下就能活。” 一两银子一根竹子，吴老太仿佛已经看到银子将自己砸死了。 这边，吴氏并没有真正的回家，而是去爬了那座山，小时候一天都要跑两三次，十来年后的今天再次来山里，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路了。 但是为了挖春暖要的斑竹，她硬着头边边走边开路。 “咦，是什么草？”吴氏看到路边的野草仔细研究了一下：“好像也是一种药草。我一时半会儿记不上名字了，不行，给春暖扯一些回去。” 吴氏高一脚矮一脚的在已经封路的山里边走边看边扯草药。 最后到了当年挖斑竹的地方，放眼望去，一大片都是竹子。 “我娘还真是……” 就这样烂山岗的东西，她居然以为可以凭这个发一下大财，这是怎么想的呢？ 吴氏挥舞着锄头，一根一根的挖了出来。 挖了几十根，吴氏又将它们扛回了镇上。 “姑娘，你要的竹子挖回来了。” “这么多，你莫不是把你娘家的竹子都挖来了吧？” “没有，我娘家还很多。” 对娘家人的贪婪吴氏绝口不提，那真正是很丢脸的事儿。 人啊，真的是会变的。 当年亲娘还是为自己考虑的人，结果嫁人了后她眼里就只有儿子没有她这个闺女了。 她要一两银子一根的竹子，她就没想过自己在东家怎么做人？ “那真是太辛苦你了。” 春暖道：“今日先休息，明天来种上。” “无妨，我不累，可以种的。” 春暖让吴氏围着围墙的地方种了密密麻麻的竹子。 竹子不是很高，但刚好高过了围墙，也就是说，隔壁如果爬上墙头想再偷看什么那还得垫脚，这是风险很的事儿，他们断不会再做了吧。 隔壁的赵明华抬眼一看，傻眼了：啥情况啊？ 一夜没回这个小院住，围墙上头长出来了绿油油一片的竹子？ 再站在木梯想看看隔壁是几个意思，看不见，根本就看不见一点点。 (本章完) 第91章 虐待 第91章 虐待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小院围墙边上种了一排的竹子，肖家众人都觉得整个院子都有了生机。 她们自然是不知道春暖种竹子的真正原因。 “暖暖，我们村里的宅子院子里也种一些竹子。” “好，我让吴妈再去她娘家挖一些。” “没问题，想要多少有多少。”吴妈笑道：“竹子每年都在长呢，多得很。” 她不是在娘家挖的，娘家的人她惹不起！ 但是这些都没告诉春暖。 “姑娘，我今天想要回家看看闺女。” “去吧，给阳阳喂完奶后你就回去，多陪陪你女儿。” 春暖都想让她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了，又吃不了多少东西。 但是，有些规矩又不能破。 只能每个月都给她放两三天假的，让她回去多看看孩子。 孩子也需要当妈的人陪伴。 吴氏从肖家回到自家时，就看到四岁的大丫正在哭。 “大丫，怎么了，怎么了？” 谁的孩子谁心疼，吴氏上前一步紧紧地将女儿搂在怀里：“怎么了？” “哥哥抢我的糕糕。娘给我买的糕糕没有了，哇……。” 那是吴氏上次回来看女儿时带回来的糕点，公中给了一包，留了一包给大丫，让她想娘的时候就吃一点，省着点吃，下次娘回来时再给她带。 小小年纪的大丫舍不得吃，一小块糕糕都要吃上两天，没想到今天被大房的铁蛋给偷来吃了。 铁蛋比大丫大五岁，小姑娘想要护食是护不了一点儿。 “你这个嘴馋的丫头，你哥哥吃一点糕糕怎么了？这么小就这么自私，吃独食，看以后哪个婆家人敢要你。”曹大嫂还在厨房里骂骂咧咧：“这么嘴馋，饿你两顿你就知道好歹了。” 吴氏抬头，错愕的看着曹大嫂。 曹家人说让自己去做奶娘，他们会好好养大丫的，就是这样养的？ 不是自己的都去偷，偷吃的不叫嘴馋，护食的还要挨饭，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大嫂，铁蛋是哥哥，又比大丫大这么多……” “吴二妹啊，你怕是忘记了，你没有儿子，以后你和老二养老都得靠着我们家铁蛋，还有你的大丫，出嫁后也得靠着娘家兄弟给她撑腰，你要是现在不对我们铁蛋好点，以后想要靠他，晚了！” 吴氏气得脸色铁青却是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什么叫她没有儿子就要对铁蛋好？ 把自己的女儿的糕点偷来吃了，难不成自己还要感谢他？ 她知道，自己不在孩子身边，孩子会受很多委屈。 却不想，纵然自己在身边，这委屈也是没有少半分，她太怂了，居然不敢还嘴。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但凡自己还一下嘴，公婆和男人都会一起骂她，说她不对。 没有儿子就像少了一根骨头似的！ “大嫂，这糕点是我从东家家里带回来的，铁蛋一包大丫一包……” “吴二妹，你要搞清楚，别说一包糕点了，就是曹家的一切都是我家铁蛋的。” 吴二妹气得……算了，她回来看孩子的时间有限，有些时候只能忍着，只为了孩子能好过。 “大丫，走，娘为你洗澡洗头。”她的女儿呀，每次回家都是蓬头垢面，这是她的错！ 生了她却又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让小小年纪的她在这儿受搓磨。 吴氏其实心里也清楚，就算自己在家，她们母女的日子也不好过。 婆婆是见不得自己对女儿好一点儿，她嘴里一口一个赔钱货。动不动就威胁要拿去卖给别人家当丫头…… 吴氏去厨房自己烧水准备给女儿洗漱。 “当真是柴不要你砍，不知道节俭。”曹大嫂见状就又开始骂起来了。 “大嫂，我在东家做奶娘，每个月的月银都交回来了的，这些银子未必还买不了一点柴火？” “你那点银子能干什么？上个月公公病了买药就了一两多……”言外之意还嫌弃她挣少了。 “公公生病买，那银子不是我们两房人一家一半吗？” “你什么意思？你们二房不吃不喝还是咋的？你以为养你大丫容易吗，洗洗刷刷不累人啊……” 吴氏发现自己的嘴确实不会说，根本就说不赢她。 只好继续埋头烧火，把水烧好后就舀了去给女儿洗澡洗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大丫，这是怎么回事儿？” 脱掉女儿的衣服，发现两只手臂上，两条腿上全是淤青。 “这是大娘掐的，这是姐姐拧的，这是奶奶打的……” 每一次伤的由来大丫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还有这里，这里是爹打的。”大丫指着屁股上：“爹用手巴掌打，打得大丫疼。” 吴氏一看，又红又肿，五根手指印迹清晰可见。 “爹为什么要打你？” “爹说我不听话，要和铁蛋哥哥争糕糕。” 这个畜牲，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呀，才四岁的孩子，他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吴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去肖家做了奶娘，每个月有一两银子拿回曹家，曹家人就会真正的善待她的女儿，而事实上呢全家人都在虐待她的大丫！ “娘，您可不可以不走。”大丫转身抱住吴氏：“娘陪大丫，有娘陪大丫就不怕。”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娘在家自己就没挨过打。当然，娘会被她们骂，说娘只生赔钱货。 “娘，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吴氏紧紧的抱住女儿，这让她怎么解释啊？ 她又不可能不走，那是签了身契的东家。更何况，东家对她这么好，没有了这份差事她母女俩在曹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可是，女儿真的很需要她。 吴氏给女儿小心的洗澡洗头，洗到淤青处的时候孩子忍不住的喊疼，更是将她的心碎了一地。 洗好头又给孩子将头发擦干，用东家送她的两根绸缎给大丫绑了漂亮的发髻。 “娘的大丫真是一个乖娃娃。” 看着眼前的女儿让她想到了春欣，一般大的年纪，那孩子长得粉嫩粉嫩的，一言一行都被三太太调教得非常好，整张脸都很讨喜。 而女儿却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小小的人儿脸上却是愁容。 是她不好，是她没本事，没能照顾好闺女！ (本章完) 第92章 心不在焉 第92章 心不在焉 “吴嫂，吴嫂……” 朱玲发现，从昨天开始，回去了一趟的吴氏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啊，少奶奶，啥事儿？” “吴嫂，你手上拿着衣服不搓不揉呆呆的看着围墙的地方已经很久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对不起，没有没有，我这就洗衣服，我这就洗衣服。” 吴氏慌乱得很。 她怎么会没有心事呢？ 昨天回来时大丫抱着她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她窒息。 还有婆婆说过一句话。 “大丫今年四岁了，再养几年估计怕是能出落成一个样貌好的，上房子罗家的三丫送去给肖氏大族的六爷当了姨娘，罗家日子都好过起来了……” 婆婆的话让吴氏心里发慌。 她有点害怕：长大后的大丫说不定会沦为罗家三丫的命运！ 以前，她盼望着女儿快快长大，现在，她不想女儿长大，长大了命运由人不由她，多么的可怕！ 朱玲玲见吴氏不说出来，但确实做事又老走神，没办法，只好去找春暖。 “噢，吴妈从曹家回来后就这样了？” “是的，昨晚我看见她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后半宿才熄了。今天除了喂阳哥儿的时候还正常外，其他时候都是魂不守舍的。” 春暖愣了一下，如果是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像这样的奴仆出现反常现象就可能是被人收买利用了，要对主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来。 这儿是蜀地……不对，蜀地照样要防人——肖氏大族。 毕竟，是他们把自己这一房人除族了的，恨不能原地踩死，又怎么会甘心看见自己家买地修房子呢。 肖家有什么能被别人惦记的？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肖沐阳，孩子是肖家的传承，这要真是奶娘被收买了，后果不堪设想。 春暖想到这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实上，朱玲玲也想到了这一点。 大户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想不到要害呢。 当下，春暖就去找了还在洗衣服的吴氏。 吴氏从早上洗衣服到中午了，以往小半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儿，她今天足足干了一个半时辰都还没干完。 “吴妈，是不是晌午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吴氏一个劲儿搓衣服，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吴妈，吴嫂……” 春暖换着喊她，好半晌才把人的神给逮回来。 “姑娘，你找我？” 吴氏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你……你说啥来着，我没听见。” “吴妈，你是赵太太介绍来的。” “是，我是赵太太的远方亲戚。” 要不然也没有机会来这里做奶娘。 “那我问你，你对目前的差事可满意？” “满意，满意得很。”吴氏连忙道：“东家都待我很好，吃的也和东家一样，月银准时发放，每个月还有四天时间可以回去看孩子。” “是的，但是你昨天去看了孩子回来后就心不在焉了，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尽管说出来，我们不会怪罪你的。”只要你还没干坏事，说出来就说明你本心并不坏，还有救就原谅你一次。 “姑娘……”见春暖这么说，吴氏胆子一下就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春暖面前：“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说完就泣不成声。 “你快起来，快起来。”春暖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人拉了起来：“你女儿怎么了？生病了？” 她能救的只有病人。 “不是，是她在曹家过不下去了，曹家都不是人，他们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要欺负……” 当下将女儿在曹家的情况说了。 “确实太过分了，虎毒不食子呢，你那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别人欺负也就算了，自己的亲闺女不心疼还要打，打自己的闺女给别人出气，这是什么逻辑？ “她们嫌弃大丫是闺女，之前就说过要把大丫送人，我自是不愿意的，然后我来这儿当奶娘，说好挣了银子拿回去养大丫。” 而事实上，她挣的钱拿回去养了曹家一大家子，唯有没有养到自己的闺女。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暖听完一声叹息：一两银子一个月呢，若只养孩子，那得养得多好！ 寻常人家一年二两银子都挣不了，曹家靠着吴氏一年有十二两银子入账，他们居然还要虐待孩子，真的就不是人！ “姑娘，我还害怕我大丫长大后被他们送去给人当小妾。”吴氏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 春暖觉得完全有可能，这会儿羡慕罗家三丫，那她肯定就有这种想法。 “你打算怎么办？” 春暖不由得想起了长姐。 那个温婉的女子，在知道自己被吴家伤害和嫌弃后，决定了和离，没想到吴家做得那么绝，还想吞下她赖以生存的嫁妆。 既然吴家不让自己活，自己就让吴家活不了！ 长姐居然告了御状，将吴家一家大小送了进去，据说他们家斩首外也都流放漠北了。 但凡吴氏有长姐一丝胆气，直接和离，日子好过得很。 “姑娘，求求你，我想把大丫带在身边，我大丫吃得不多，也很懂事，不会闹腾的。”吴氏道：“她还会帮忙烧火了，也能帮忙照看小孩子，她懂事得很……” 吴氏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四岁女儿的懂事，这让春暖听得心里相当难受。 女孩子越是懂事受的苦难越多。 “那曹家会同意吗？” 春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曹家来闹腾。 替他家养孩子，还怕他来闹腾，也是没谁了。 “他们……”吴氏想了一下：“应该会同意的吧？” “曹家会同意我也没意见。”春暖道：“只是你千万注意着点，看好阳哥儿，这才是你的主要职责。” “多谢姑娘，我会的，我一定会照看好哥儿，家里的活儿我也会好好干，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吴氏感激不尽，一个劲儿的道谢。 春暖……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吴氏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毕竟，捏着一个孩子在家里，曹家找她要月银才能理直气壮的。 果然，吴氏回曹家接孩子时遭到了拒绝。 “你当奶娘你以为能做多久？孩子三五岁还会吃奶？”婆婆道：“把大丫放在家里你不用操心那么多事，好好在肖家做你的差事，回头也能留你久一些。你带去就是耽搁差事，没人会喜欢的。” (本章完) 第93章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93章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吴氏怎么也没想到，东家都答应了自己带大丫做工，曹家却不放人。 说一千到一万，她也带不走自己的孩子。 还要再说什么，男人就开始骂她了，甚至还要动手了。 “娘，娘……” 吴氏只有绝望的离开，身后是大丫凄凄惨惨的哭喊声。 满怀希望的回去接女儿，双眼红肿的回到了肖家。 “吴妈，你不是说去接你女儿来陪我玩儿吗？”春欣也一直在期待有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伙伴，结果只看到吴氏一人回家。 “五姑娘，我没能接到大丫，我带不走大丫……”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吴妈你别哭，你别哭，我不要大丫陪我了，没事儿的，真的，不陪我也没关系的……”春欣连忙劝慰她。 刚从药房出来的春暖就听到春欣这句幼稚的安慰，真是诛心得很啊。 吴氏哪是因为没人陪她，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带走大丫，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那个家受着搓磨和虐待，当娘的人心碎一地啊。 “姑娘。”看到春暖出来了，吴氏连忙擦干眼泪，她错了，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在曹家受的委屈来肖家哭算怎么一回事儿？ “你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哭过后擦干眼泪还得继续生活，你好，你女儿才能好。”春暖淡淡的看了一眼：“你哭的时候不要让我祖母和大伯母她们看见。” 这是犯忌讳的事儿，谁家下人好好的会在家里哭呢？ 但是，有泪不让流出来，有气不让发泄是不行的。 悄悄的生闷气对身体不好的，将心里的郁气适当的发泄出来是好的。 “是，姑娘，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嘴上这样说，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春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阿姐，阿姐……” 春欣跟着春暖跑了过来。 “阿姐，我都给吴妈说了，我不用大丫陪了，她怎么还哭呢？” “春欣。” 年纪小真好，满眼的天真，但是，身为女子本身就要受到很多不公正的待遇，如果自己还立不起来那注定就是要被拿捏的。 肖家的女儿，不允许轻易被人揉扁搓圆。 “春欣，吴妈的女儿在曹家并不快乐，她要带大丫来也不并单纯的是为了陪你玩儿……”很多事，扳碎了揉烂了告诉她，让她明白世间哪怕是所谓的亲人之间也有算计。 “大丫的爹爹还要打她？”春欣瞪大了双眼：“春欣的爹爹都不打春欣的，还会抱春欣，教春欣读诗写字……” “并不是每一个男子都会当爹，有些人是不配当爹的。” 比如长姐嫁到的吴家，那个吴元平不就是一个渣吗，见肖家没了，长姐生了一个闺女，不闻不问不说，还要休妻另娶。 “那以后春欣的男人配当爹吗？” 春暖……小小年纪，怎么就想到这些了呢？ “这些事都不是咱们现在应该想的。”春暖摸着她小小的脑袋微微一笑：“咱们呀，现在该吃吃，该喝喝，快快长大长高。”“可是，阿姐，娘亲说除了吃喝以外，我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和厨艺，娘亲说这是女孩子们都要学会的东西。” “是，你娘亲说得对。”看来，三婶还是立志于将自家儿子培养成大儒，将女儿培养成才女。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的想法，三婶保持初衷不改也是好事。 “可是，娘亲让春欣每天都要写这么多字，春欣的手好酸痛。” 春暖……那是你娘亲给你的任务，我也帮不了你呀！ “阿姐给你揉揉。”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纵然是这么小的孩子，训练也得从小抓起。 也难怪春欣会盼着大丫能来陪她玩儿。 爱玩儿是小孩子的天性。 再想着吴氏没有能力将人接出来，春暖就只能是一声叹息了。 为母则强，就看她的底线在哪儿，能强到什么程度。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长姐的勇气和魄力，肖家的姑娘，到底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呢，真应了那句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日子好与坏，都得过。 吴氏惦记着闺女，却也知道当差不能再三心二意，就努力不让自己闲下来，闲着就会东想西想的。 院子里各种活儿抢着做，让朱玲玲看了都于心不忍。 “她当自己是铁打的一样，半夜都不睡，一直在那里给沐阳做衣裳。”朱玲玲对春暖道：“你说她该怎么办？” “长嫂，我们都帮不了她。” 因为我们不是她。 “是啊，能帮她的只有自己。”朱玲玲点头：“我有时候都在想，我若是有足够的本事养活自己，东家又愿意让我带着孩子，那我肯定是要争一争的。” “她也努力了，只是曹家不放手。” “那是因为她努力的程度不够。”朱玲玲轻声道：“只有你无所顾忌的时候，才能将自己想办的事办成。若我是她，宁肯和离也要将女儿带在身边。凭什么由她做奶娘当差挣的银子养了曹家一家人，她的女儿还要受委屈，这是哪门子的亲情，要这样的夫家有什么用？” 春暖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嫂一眼。 “暖暖，你看我干嘛？”朱玲玲突然回过神来：“你别多想，我只是说假如我是她，我站在她的那个角度考虑的话，我就会这样干。当然，我不是她，我们肖家有情有义，我知道，就算我生一个闺女，家里人也不会嫌弃的。” “是，肖家人都有情有义，而且很有担当。” 春暖不会告诉她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长嫂所说的正是长姐所做的。 想她的长姐，凭一己之力硬扛吴家，把吴家数十口人送进了大牢。 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告御状滚铁板又算个什么事儿？ 人啊，只要你有想做的事，只要你意志坚定，有着豁出去的决心和勇气，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干，总会绝处逢生逆风翻盘的。 春暖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肖家人！ (本章完) 第94章 第94章 肖家的房子正如火如荼的修建着。 春宁在罗大叔的帮衬下每天都在操持着新房大事。 “春宁，快要上梁了，你打算怎么办？” 新房上梁，也是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事儿。 春宁听罗大叔提起过，说不管家富家贫都是要进行搞一些礼节。 当然，丰俭由人，看的是主人的安排。 “我和家里人商量过了，也按常寻常人家的样子搞。” 要请修房的工人吃一顿，还要撒糕点和之类的食物，这些春宁都一知半解的。 “罗大叔，我们家上梁需要准备几桌饭？” “正常来说，帮了忙的工匠都要请他们来吃饭，一是图个热闹二来也是一种感谢的意思。但是有的纤夫兄弟要拉纤，估计着是来不了，目前还有十多人在帮忙修房子，你准备……加上你家的人，准备三桌应该合适了。” “祖母身体抱恙，大伯母她们也不来。” 肖家的女眷一直信奉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则，所以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只有兄弟姐妹几人来。 长嫂应该也会来吧。 “对了，罗大叔，我能请罗大婶帮忙张罗饭菜吗？”春宁道：“到时候需要些什么菜我去买。” “行，让你罗大婶做，她做的饭菜虽然不太好吃，但到底是能煮熟。”罗大叔笑道：“两三桌人的饭她还是能煮得出来的。买菜的话，你让小刚陪你一起去。” “另外还要买些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春宁表示真是不懂啊。 “要买一只大公鸡，还有一些红糕糕，买。”罗大叔说在上梁的时候，里面还要放一些小钱，待抛洒下来时供人捡：“这些都是风俗，信则可以做，不信也就算了。” “信，自然是信的。”春宁听阿姐说过，一方一俗，而每一种风俗都没有白做的道理，要尊重要遵从。 罗大婶听说春宁要将上梁请客煮饭的任务交给自己倒也不意外。 “你姐姐要来吧，要不让她掌勺炒菜吧，小刚和三丫都说春暖做的菜好吃。” “罗大婶，我阿姐说过了，她做几个人的饭菜还行，做人数多的就完全就掌握不好了，还是您来做，她会带着春燕春姝一起来打下手。” 阿姐的原话是：蜀地的人饮食与我们的不一样，我做出来的他们未必喜欢吃。 至说说糕点，阿姐表示她可以做。 春暖在家里做糕点，这是她的强项。 而且，她做的糕点味道却是不一样的，这个镇上买都买不到的。 吴氏在厨房里帮春暖打下手，看着一字排开的配料就惊讶万分。 “姑娘，其实只需要做一些米糕就可以了。” “米糕里面加点红枣核桃也行。”春暖道：“大家都辛苦了，这些糕点在上桌的时候吃。” 至于说从房梁上抛下来的就蒸米糕吧。 吴氏会做这个。 “把糕点蒸好，你带一些回去看看你闺女吧。”又歇了几天没回曹家了，她拼命努力压抑的情绪春暖也是看得见的：“明天你跟我一起回村去帮忙做饭，蜀地的很多规矩我们都不懂，你更熟练一些。” 不得不说，吴氏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身份上是奶娘，但是洗衣做饭扫洒卫生这些一样没落下，完全就是一个人能当两三个人使，一两银子的月银算是大赚。而吴氏呢，又觉得东家人人都对她好，压根儿就没将她当成一个下人看待，每隔几天又让她回家看一次闺女，这份恩情让她难以报答。 “多谢姑娘。” 东家真的很好很她，她也能理解自己思女心切。而且还让自己带糕点回去看女儿，真的考虑得很周全。 “不用谢，这是喜事，让你闺女也沾沾喜气。” 春暖就是这样的人，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也会尽我所能对你好。 吴氏放不下家里的女儿，春暖就多给她创造一些回家看女儿的机会。 只是，春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回去会让吴氏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吴氏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回来时手上还牵着一个孩子。 孩子的脸上全是伤痕，有些还渗着血。 “咋了这是，孩子怎么搞成这样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都是当娘的人，朱玲玲一看到吴氏手上牵着小姑娘就知道是她的女儿，只是心疼惊讶于她脸上的伤：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容貌，这么明显的伤留下满脸的疤痕又后可会自卑，谈人家的时候就会被嫌弃的。 “少奶奶，我把我大丫带来了。”吴氏双眼红肿，声音哽咽：“大丫再留在他们家会被虐待死的！” “这……”谁打的呀，朱玲玲都不敢问了：“这伤……我去找二妹妹给她处理一下，她那里有药膏，可千万别留下疤痕了。” 知道吴氏带了女儿回来，她女儿满脸都是伤，春暖一声叹息。 看吧，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只有你想不想办的事儿，或者说，老天爷也会给你一个做决断的机会。 春暖让吴氏将孩子带到药房来。 小孩一张脸上有新伤有旧伤，无一例外都很骇人。 “是用荆条打的？” 大丫点头。 “谁打的？” “奶奶，大伯娘，还有哥哥，爸爸还说要打凶一点我才能长记性。” “为什么要打你？” “他们不给大丫饭吃，大丫饿，去拿了厨房里的肉吃。”大丫咽了一记口水：“他们说肉是祭祖的，说我嘴馋。早知道是祭祖的就不吃了。可是我真的很饿。” “吃了多少？” “这么多。”大丫比划着：“很香很香，我就吃光光了。” 春暖估计着差不多有一斤肉左右，看着这小小的人儿居然干了一件天大的事儿，还真是…… “我先给你上药，每天都要上药，过两天脸上会痒，你要记住了，一定不能用手去抓，抓的话就会真正的留疤了。”春暖一边上药一边对吴氏道：“孩子很久没吃肉荤了，突然间吃下这么多会受不住，等会儿我开一副药你煎了给她喝。” “多谢姑娘，姑娘您放心，我会看好大丫的，不会让她再偷嘴的。” “孩子只是饿了，哪来什么偷嘴一说。”春暖道：“在我们家，还不至于让一个孩子饿成这样。” 大丫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春暖。 “姐姐，你好好看，像菩萨！” (本章完) 第95章 官司 第95章 官司 怎么做到与他没关系，这还要教吗？ 公堂之上，父母官，那就是能断官司的人啊！ 春暖在确定了吴氏真的想摆脱赋家后就直接支招了，找县太爷做主判和离啊。 当曹家人哭天抢地的把打得半死的儿子扶起来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吴氏因为曹家虐待亲生女儿大丫，嫌弃自己没有生出儿子，递上一张状纸申请和离！ 杨县令自从得知眼前的肖姑娘是周七爷要罩的人，自然是愿意成全的。 “大人，不是和离，是我们曹家要休妻。” 和离和休妻是不一样的。 休妻后吴氏也回不去娘家，看她还怎么蹦跶。 “你们虐待孩子在先，连亲生女儿都虐待，最是可恶，本官最见不得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特准允你们和离。孩子归吴氏所有，与你们曹家没有半分关系。” 杨县令压根儿就不想多管这种破事，三两句话就将人打发出去完事。 曹家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告官是偷鸡不成蚀一把米，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吴氏带着大丫上了周七爷安排人驾驶的马车，曹家人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官司打不赢了。 “她帮的不是赵家，怎么又成了周家了？” 曹家人一直以为吴氏是在赵家当奶娘，压根儿不知道东家变成了肖家。 “赵太太就是周家人，周七爷还喊她一声堂姐。” “这个臭娘们，原来是傍上了周七爷了，那周七爷可不是个好的，最喜欢……”话没说完，旁边有人就拎了他过去又打了起来。 “你小子是活腻了，居然敢编排我们七爷。”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心里有气找不到地方说，就胡乱说了几句，我不是编排周七爷，不是这样的……” “你是什么样的我们清楚得很，说你们蠢都是抬举。”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七爷身边伺候的人之一的李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惹不起的人就给老子滚远点。”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在衙门门口将人打了，李庆照样扬长而去。 而且，曹家人是真的知道了轻重，知道了吴氏再不是当年的吴氏了。 “还不是怪你们。” 曹家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媳妇，还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银啊，从此以后就拿不到手上了。 “能怪谁，大丫不是你亲生女儿吗？你自己不好好教导她，让她不学好，打了被吴氏看到了就带走了，怪我们啥？” 曹大嫂可不愿意背这个锅。 反正，有责任都是别人的，坚决不是自己的错。 曹家狗咬狗，一嘴的毛。 这边，肖家，吴氏跪在了大太太许氏的面前。 “吴氏，今日因你的事让春暖上了公堂，你可知错？” “大太太，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姑娘。” “原本我是不愿意再用你的，但是我家暖暖心善，想要在给你一个机会。”许氏曾是肖家的当家人，对下人有着很严格的要求：“我也寻思着，你目前和离了，没有地儿可去，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女儿也得签身契。” “签，我们签。” 在回来的路上，春暖就给吴氏分析的要害，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能留在肖家继续当差是一件好事儿。 当然，春暖也知道许氏的习惯，有麻烦的下人一概是不再用的。 所以给她出了主意，将大丫也签了身契，春欣喜欢她，就让大丫陪在春欣身边伺候。 “你闺女叫大丫？” “回大太太，是的，她没有名字，只有小名，叫曹大丫。” “既然和离了，孩子也是跟着你的，就不要叫曹大丫了，改姓吴吧。”大太太道：“她是几月生来着？” “回大太太，是腊月生人。” “那就叫吴腊梅，梅儿。” “多谢大太太赐名。” 大丫知道自己有了新名字，叫梅儿，欢喜得很。 “娘亲，我们真的不用回奶奶家了吗？奶奶不会找我了吗” “自然是真的，她们以后再也不能打你了。” 紧紧的搂着女儿，吴氏心疼万分，她的女儿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要受这么多苦和罪。 “娘亲，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吴腊梅，梅儿，好不好听？” “好听，我的梅儿真好听。” “娘亲，大太太说以后让我跟着五姑娘，我就是五姑娘的大丫头，大丫头是什么意思？” 吴氏心里很苦，很是不舍得，但是没办法，现在她们连家都没有了，吴家也是回不去的，所以只能在这里度日。 当奶娘，当丫头……后一想，若是不肖家的收留，若不是姑娘的帮衬，她又怎么能从曹家全身而退呢。 所以，当差就好好当差，不能马虎。 当下给女儿讲了许多当丫头要做的事儿。 “梅儿，以后伺候五姑娘的时候一定用尽，五姑娘就是你的主子……”吴氏一一教导，梅儿表示明白了。 只是，梅儿都没料到，五姑娘并没有要求她端茶倒水，而是拉着她一起学写字，识字，画画。 “梅儿，你陪着我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春欣道：“我就是要一个学习的伴，我看你也聪明，多学点有好处。” “好，我听姑娘的。” “啧啧，这张小脸哟……”要不是被伤了，应该也是很乖的，应该也能掐得出水来。 春欣曾听娘亲说过，说吴奶妈的那个女儿模样儿不错，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的伤还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痒就是正常的，痒就是在长新的肉了。”春欣心疼道：“你得听我阿姐的，我阿姐的药可好了，不会留疤的。” “嗯，我听菩萨姐姐的，姐姐长得真好看。” “你也好看。”春欣知道她说的是阿姐，不过，这个丫头模样儿是真的不错。 一句你也好看，成功的让梅儿红了脸。 她何曾得到过如此的表扬啊，家里人只会骂她笨骂她懒，说她就是一个赔钱货，是讨债的……所以，与她们相处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肖家，她喜欢。 肖家的宅院历时二十多天，终于完工了。 “阿姐，您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不错，很大气。”春暖当日就对春宁说过，修房子的高度至少是三米五到三米八之间，否则房子就没有那么壮观和霸气。 一番参观下来，春暖对新宅子相当的满意。“阿姐，我们寻个机会搬过来吧。” 这个新宅院，总共了三十八两银子，修了十二间房间，真正是人手一个屋子，还修了一个大大的药房，那是给阿姐准备的；又写了一个书房。 阿姐说过，一家一屋最不能放弃的就是读书。 肖家人虽然没有资格参加科考入仕，但是书还是要认真的读。 读书能让人明理，读书让人增长见识。 当肖家温饱能解决后，笔墨纸砚便没断过，这东西，比断粮还不方便。 “我还在想一个问题。” 春暖踩了踩地面的泥土：“这个地面一遇上下雨天就会湿滑。” “阿姐，这房子的瓦是罗大叔陪着一个瓦匠师傅盖的，很密实。” 才修的新房子，怎么会漏雨？ 所以，阿姐的担心太过于超前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根本不存在的事儿，她担心什么呢？ “地面有水都会湿滑。” 春宁……阿姐说得在理，难保地面会有水。 “阿姐，那您说这个地面要怎么处理？” “我记得能买到片石？” “片石，就是石头一块一块的薄薄的一大块？” “对，就是那种，买一些回来铺在地面上，这样会干净整洁。” “好，我明天就去问问，找几个人帮忙将屋子都铺上石块。” 春宁表示要听阿姐的。 因为阿姐对什么都很满意，就对这一点有意见，那就改。 “搬家的事儿，还是要请罗大叔帮忙，找人看看黄历书，选一个黄道吉日搬迁。” “好，我去问问罗大叔。”春宁道：“阿姐，那张老爷那个院子……” “我还住那里，那里方便些。”春暖道：“家里有什么事儿你来通知我就行了，我在那边有药房制作药丸也方便。” “好吧。” 春宁知道阿姐最近在研制一种什么药水，离药房多远就闻到各种香味。 他也知道阿姐与张老爷合作的是凉茶；与赵明华合作的是糕点。那阿姐做的这个东西，又是找谁合作呢？ “你想说什么？” 看春宁欲言又止，春暖就开口直接问。 “阿姐，你制作的那个香氛……” “是香精油。”春暖纠正道：“是女性用的一种护肤品。” “但是阿姐没做准备在昌州用？” “是的，等我做好后送回京城，给长姐的铺子上用。” “阿姐。”春宁看了看新房里没有别的人，也就开门见山的问了：“阿姐，长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春暖……我这么用心的瞒着，这孩子居然会知道了？ “阿姐，我是肖家最大的男儿，这些事儿我有权利知道，该我的责任我也会扛起来，但不能让长姐阿姐和其他姊妹受半分委屈。”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春暖鼻子发酸：“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就实话给你说吧。长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过，相反，她已经是死了两次的人了。” 一次是生盼盼，若是不那稳婆和自己有过交集，自己将一手的本事教会了她，最后回报在了自己长姐身上。若不然，长姐和盼盼早都不在人世了。 另一次就是被吴家休弃，她直接去告了御状，从铁板上滚过。 “长姐受苦了。”春宁听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长姐在来信中只字未提，还给我们送来了那么多的年礼。” “肖家的种子都这么倔强，哪怕受尽了委屈也不会告诉家里人。”春暖道：“长姐在京城不好过，爹他们在漠北又岂能好过呢？相对来说，我们还算幸运的了，没有被饿死也是一大奇迹。” 初来蜀地时，挖野菜草根生生的将春燕和春姝逼了出来。 肖家人原本是拿笔的手，纷纷拿起了镰刀锄头。 由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同的是，他们现在也会种庄稼种瓜果蔬菜了。 “关于长姐的事儿，你给我记在心里，不得向家里人吐露半句。” “阿姐，我知道的。”春宁哽咽道：“长姐可真命苦啊。” 肖家千娇百媚养大的闺女，被吴家求娶去，最后却是用来虐待的。 而且，吴家还特别的不要脸，试图以休弃的名头将长姐的嫁妆悉数吞并。 更想不到的是，长姐一向柔柔弱弱的，真逼急了，连御状都敢告。 “长姐在京城受到一圈贵夫人小姐的排斥，她现在住在太后赏赐的庄子上，才得以保全平安。”春暖道：“长姐长了一个倾城阁，卖的全是贵夫人小姐才用得上的护肤商品，这款精油也是一样的，会有很好的效果，倾城阁的生意特别好。有这个更能锦上添。” “长姐在京城也开店了？” “是的，她让马嬷嬷她们帮忙，对外没人知道倾城阁是她的产业。” 知道了怕也是保不住的，毕竟，那些人以为肖太医没了，肖家被抄了，谁都可以跑去抢一碗羹。 “那样极好。” 只要是安全的，阿姐不露面也是可以的。 “春宁哥哥，春宁哥哥……”罗小刚在门外喊。 “来了，进来吧。”春宁对谁都设防，唯有对罗家人很友好。 “春暖姐姐也在啊。” “在呢，”这么大一个姐姐站在面前，幸好他还是喊了的。 “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吗？”春宁问。 “我爹说春宁哥哥修了好大一个书房，是要请先生给春强他们上课吗？” 这事儿，春暖还真没想过，因为家里就有三婶这个才女完全能胜任教导孩子识字这个差事。 “暂时没有，只不过，自家兄弟姐妹是要认真的学了。”春宁道：“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春宁哥哥，可不可以学习的时候算我一个。”罗小刚突然记起来了：“三丫也想学，我们可以来跟着学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给束脩的。” (本章完) 第96章 第96章 怎么做到与他没关系，这还要教吗？ 公堂之上，父母官，那就是能断官司的人啊！ 春暖在确定了吴氏真的想摆脱赋家后就直接支招了，找县太爷做主判和离啊。 当曹家人哭天抢地的把打得半死的儿子扶起来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吴氏因为曹家虐待亲生女儿大丫，嫌弃自己没有生出儿子，递上一张状纸申请和离！ 杨县令自从得知眼前的肖姑娘是周七爷要罩的人，自然是愿意成全的。 “大人，不是和离，是我们曹家要休妻。” 和离和休妻是不一样的。 休妻后吴氏也回不去娘家，看她还怎么蹦跶。 “你们虐待孩子在先，连亲生女儿都虐待，最是可恶，本官最见不得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特准允你们和离。孩子归吴氏所有，与你们曹家没有半分关系。” 杨县令压根儿就不想多管这种破事，三两句话就将人打发出去完事。 曹家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告官是偷鸡不成蚀一把米，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吴氏带着大丫上了周七爷安排人驾驶的马车，曹家人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官司打不赢了。 “她帮的不是赵家，怎么又成了周家了？” 曹家人一直以为吴氏是在赵家当奶娘，压根儿不知道东家变成了肖家。 “赵太太就是周家人，周七爷还喊她一声堂姐。” “这个臭娘们，原来是傍上了周七爷了，那周七爷可不是个好的，最喜欢……”话没说完，旁边有人就拎了他过去又打了起来。 “你小子是活腻了，居然敢编排我们七爷。”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心里有气找不到地方说，就胡乱说了几句，我不是编排周七爷，不是这样的……” “你是什么样的我们清楚得很，说你们蠢都是抬举。”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七爷身边伺候的人之一的李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惹不起的人就给老子滚远点。”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在衙门门口将人打了，李庆照样扬长而去。 而且，曹家人是真的知道了轻重，知道了吴氏再不是当年的吴氏了。 “还不是怪你们。” 曹家不止是失去了一个媳妇，还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银啊，从此以后就拿不到手上了。 “能怪谁，大丫不是你亲生女儿吗？你自己不好好教导她，让她不学好，打了被吴氏看到了就带走了，怪我们啥？” 曹大嫂可不愿意背这个锅。 反正，有责任都是别人的，坚绝不是自己的错。 曹家狗咬狗，一嘴的毛。 这边，肖家，吴氏跪在了大太太许氏的面前。 “吴氏，今日因你的事让春暖上了公堂，你可知错？” “大太太，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姑娘。” “原本我是不愿意再用你的，但是我家暖暖心善，想要在给你一个机会。”许氏曾是肖家的当家人，对下人有着很严格的要求：“我也寻思着，你目前和离了，没有地儿可去，留下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女儿也得签身契。” “签，我们签。” 在回来的路上，春暖就给吴氏分析的要害，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能留在肖家继续当差是一件好事儿。 当然，春暖也知道许氏的习惯，有麻烦的下人一概是不再用的。 所以给她出了主意，将大丫也签了身契，春欣喜欢她，就让大丫陪在春欣身边伺候。 “你闺女叫大丫？” “回大太太，是的，她没有名字，只有小名，叫曹大丫。” “既然和离了，孩子也是跟着你的，就不要叫曹大丫了，改姓吴吧。”大太太道：“她是几月生来着？” “回大太太，是腊月生人。” “那就叫吴腊梅，梅儿。” “多谢大太太赐名。” 大丫知道自己有了新名字，叫梅儿，欢喜得很。 “娘亲，我们真的不用回奶奶家了吗？奶奶不会找我了吗” “自然是真的，她们以后再也不能打你了。” 紧紧的搂着女儿，吴氏心疼万分，她的女儿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要受这么多苦和罪。 “娘亲，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吴腊梅，梅儿，好不好听？” “好听，我的梅儿真好听。” “娘亲，大太太说以后让我跟着五姑娘，我就是五姑娘的大丫头，大丫头是什么意思？” 吴氏心里很苦，很是不舍得，但是没办法，现在她们连家都没有了，吴家也是回不去的，所以只能在这里渡日。 当奶娘，当丫头……后一想，若是不肖家的收留，若不是姑娘的帮衬，她又怎么能从曹家全身而退呢。 所以，当差就好好当差，不能马虎。 当下给女儿讲了许多当丫头要做的事儿。 “梅儿，以后伺候五姑娘的时候一定用尽，五姑娘就是你的主子……”吴氏一一教导，梅儿表示明白了。 只是，梅儿都没料到，五姑娘并没有要求她端茶倒水，而是拉着她一起学写字，识字，画画。 “梅儿，你陪着我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春欣道：“我就是要一个学习的伴，我看你也聪明，多学点有好处。” “好，我听姑娘的。” “啧啧，这张小脸哟……”要不是被伤了，应该也是很乖的，应该也能掐得出水来。 春欣曾听娘亲说过，说吴奶妈的那个女儿模样儿不错，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的伤还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痒就是正常的，痒就是在长新的肉了。”春欣心疼道：“你得听我阿姐的，我阿姐的药可好了，不会留疤的。” “嗯，我听菩萨姐姐的，姐姐长得真好看。” “你也好看。”春欣知道她说的是阿姐，不过，这个丫头模样儿是真的不错。 一句你也好看，成功的让梅儿红了脸。 她何曾得到过如此的表扬啊，家里人只会骂她笨骂她懒，说她就是一个赔钱货，是讨债的……所以，与她们相处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肖家，她喜欢。 肖家的宅院历时二十多天，终于完工了。 “阿姐，您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不错，很大气。”春暖当日就对春宁说过，修房子的高度至少是三米五到三米八之间，否则房子就没有那么壮观和霸气。一番参观下来，春暖对新宅子相当的满意。 “阿姐，我们寻个机会搬过来吧。” 这个新宅院，总共了三十八两银子，修了十二间房间，真正是人手一个屋子，还修了一个大大的药房，那是给阿姐准备的；又写了一个书房。 阿姐说过，一家一屋最不能放弃的就是读书。 肖家人虽然没有资格参加科考入仕，但是书还是要认真的读。 读书能让人明理，读书让人增长见识。 当肖家温饱能解决后，笔墨纸砚便没断过，这东西，比断粮还不方便。 “我还在想一个问题。” 春暖踩了踩地面的泥土：“这个地面一遇上下雨天就会湿滑。” “阿姐，这房子的瓦是罗大叔陪着一个瓦匠师傅盖的，很密实。” 才修的新房子，怎么会漏雨？ 所以，阿姐的担心太过于超前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根本不存在的事儿，她担心什么呢？ “地面有水都会湿滑。” 春宁……阿姐说得在理，难保地面会有水。 “阿姐，那您说这个地面要怎么处理？” “我记得能买到片石？” “片石，就是石头一块一块的薄薄的一大块？” “对，就是那种，买一些回来铺在地面上，这样会干净整洁。” “好，我明天就去问问，找几个人帮忙将屋子都铺上石块。” 春宁表示要听阿姐的。 因为阿姐对什么都很满意，就对这一点有意见，那就改。 “搬家的事儿，还是要请罗大叔帮忙，找人看看黄历书，选一个黄道吉日搬迁。” “好，我去问问罗大叔。”春宁道：“阿姐，那张老爷那个院子……” “我还住那里，那里方便些。”春暖道：“家里有什么事儿你来通知我就行了，我在那边有药房制作药丸也方便。” “好吧。” 春宁知道阿姐最近在研制一种什么药水，离药房多远就闻到各种香味。 他也知道阿姐与张老爷合作的是凉茶；与赵明华合作的是糕点。那阿姐做的这个东西，又是找谁合作呢？ “你想说什么？” 看春宁欲言又止，春暖就开口直接问。 “阿姐，你制作的那个香氛……” “是香精油。”春暖纠正道：“是女性用的一种护肤品。” “但是阿姐没做准备在昌州用？” “是的，等我做好后送回京城，给长姐的铺子上用。” “阿姐。”春宁看了看新房里没有别的人，也就开门见山的问了：“阿姐，长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春暖……我这么用心的瞒着，这孩子居然会知道了？ “阿姐，我是肖家最大的男儿，这些事儿我有权利知道，该我的责任我也会扛起来，断不能让长姐阿姐和其他姊妹受半分委屈。”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春暖鼻子发酸：“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就实话给你说吧。长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过，相反，她已经是死了两次的人了。” 一次是生盼盼，若是不那稳婆和自己有过交集，自己将一手的本事教会了她，最后回报在了自己长姐身上。若不然，长姐和盼盼早都不在人世了。 另一次就是被吴家休弃，她直接去告了御状，从铁板上滚过。 “长姐受苦了。”春宁听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长姐在来信中只字未提，还给我们送来了那么多的年礼。” “肖家的种都这么倔强，哪怕受尽了委屈也不会告诉家里人。”春暖道：“长姐在京城不好过，爹他们在漠北又岂能好过呢？相对来说，我们还算幸运的了，没有被饿死也是一大奇迹。” 初来蜀地时，挖野菜草根生生的将春燕和春姝逼了出来。 肖家人原本是拿笔的手，纷纷拿起了镰刀锄头。 由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同的是，他们现在也会种庄稼种瓜果蔬菜了。 “关于长姐的事儿，你给我记在心里，不得向家里人吐露半句。” “阿姐，我知道的。”春宁哽咽道：“长姐可真命苦啊。” 肖家千娇百媚养大的闺女，被吴家求娶去，最后却是用来虐待的。 而且，吴家还特别的不要脸，试图以休弃的名头将长姐的嫁妆悉数吞并。 更想不到的是，长姐一向柔柔弱弱的，真逼急了，连御状都敢告。 “长姐在京城受到一圈贵夫人小姐的排斥，她现在住在太后赏赐的庄子上，才得以保全平安。”春暖道：“长姐长了一个倾城阁，卖的全是贵夫人小姐才用得上的护肤商品，这款精油也是一样的，会有很好的效果，倾城阁的生意特别好。有这个更能锦上添。” “长姐在京城也开店了？” “是的，她让马嬷嬷她们帮忙，对外没人知道倾城阁是她的产业。” 知道了怕也是保不住的，毕竟，那些人以为肖太医没了，肖家被抄了，谁都可以跑去抢一碗羹。 “那样极好。” 只要是安全的，阿姐不露面也是可以的。 “春宁哥哥，春宁哥哥……”罗小刚在门外喊。 “来了，进来吧。”春宁对谁都设防，唯有对罗家人很友好。 “春暖姐姐也在啊。” “在呢，”这么大一个姐姐站在面前，幸好他还是喊了的。 “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吗？”春宁问。 “我爹说春宁哥哥修了好大一个书房，是要请先生给春强他们上课吗？” 这事儿，春暖还真没想过，因为家里就有三婶这个才女完全能胜任教导孩子识字这个差事。 “暂时没有，只不过，自家兄弟姐妹是要认真的学了。”春宁道：“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春宁哥哥，可不可以学习的时候算我一个。”罗小刚突然记起来了：“三丫也想学，我们可以来跟着学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给束脩的。” (本章完) 第97章 秋燕的愁 第97章 秋燕的愁 春暖一直觉得罗家人很聪明。 和聪明人打交道丝毫不费劲儿。 你都不用过多的提醒，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让罗小刚紧跟着春宁，让三丫跟着春燕春姝，而且他们的接受能力很强，你一提他们就愿意去试。 就像罗大叔，听得进劝说，在夏天的时候并没有固执下河去拉纤，从而躲过了一场灾难。 而且他愿意学，就推拿按摩来说，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靠着新学的本事，成功的将纤夫改行成了半个大夫了。 现在又想跟着肖家的孩子一起学知识，可见他们是懂得怎么抓住机会的。 改变命运的机会从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春宁按照春暖的要求买来了薄石板，将屋子里的地面铺了一层。 罗大叔回家对老伴道：“人家京城人就是会享受，走路都不沾泥土。” “那是，你也不看看她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家庭。”罗大婶道：“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看看，才多久她们家就能买宅基地修宅院了。” “现在肖氏大族的人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这个不好说。” 肖氏大族到底还是接收到了信息。 “添了一个儿子？” “在水口村买了宅基地？” “还把张老爷的两亩地拿下来修了大院子？” “是京城肖春玉送来的银子。” 一桩桩一件件，族长听了也并没有说什么。 “长发啊，您说大房还有可能起来不？” 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族长良久才发话问站在身边的儿子。 “爹，大房就靠着那父子俩，都成了死鬼了，年轻一代也没本事，一家子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回到蜀地来的这群妇孺也没什么可蹦跶的。” “听说一直以来都是那个春宁在撑事儿？” “黄口小儿不足为惧。” 族长终于舍得睁开他的眼睛了。 “长发啊，当初说要把人除族的时候我是不太赞成的，但是族中的长老们都害怕受到拖累，坚持要除族。”族长道：“你也是闹得最厉害，我一时头脑发热，就真做了这样的决定。” “爹，这很正常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房在京城惹了祸事，我们不赶紧的撇清关系，要是受了牵连，肖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都得受罪。” “哎……” 族长一声叹息。 “我最怕的就是里外不是人。”肖族长道：“你看看，以前和周七爷合作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不合用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们肖家不讲义气。” “我思量了很久，要说做得最不对的大约就只有将大房除族一事了。” “爹，那周七自己就是一个混的，一个不如意就能掀桌子，这种人……” “不要去惹周七爷。” “没有惹。”肖长发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若真为这事儿停了合作，那他为什么要帮着大房呢？和我们肖氏大族合作不更有利一些吗？” “说明大房有他更看重的东西。”族长头脑异常清醒：“周七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一定有看重的东西才会让他做出选择，舍弃了我们整个肖氏大族。” “能有什么？” 肖长发突然想起一件事：“美人儿！” “周七倒也好这一口。”族长想起了当时穿着素净衣服的一个姑娘：“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已及笈了。” “我仔细看过，确实是绝色。” 肖长发也不是一个好的，看人姑娘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当时看到春暖的第一眼就暗叹是一个绝色，当然，碍于面子，只有贼心没有贼胆。 “那倒能说得通周七爷为什么会帮衬着他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 肖长发急了：“周七爷这边就真的不做了吗？” “你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能做。” 这儿子，脑子到底是差了些。 当时那种情况下，族中人意见都很一致，肖长发也跟着起哄。 他头脑一热，就真的做出了除族的决定。 现在想来，是自己的失算了。 就那一群妇孺，丢一个庄子给她们，既尽到了人情，也能规避一些风险。 结果直接除族后，后劲儿还是有点足。 现在就眼看着他们在慢慢的爬起来，突然间有点担忧是怎么回事儿。 “要不，就不让他们在这儿住下去。” 要搞人，肖长发有的是办法。 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将那个将丫头掳出去玩玩儿。 “你休要轻举妄动。”族长一声厉喝：“别把事情做绝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爹，你觉得，我们和大房还有和好的可能吗？”肖长发并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斩草要除根，既然不想让她们发起来，那就趁还是嫩芽的时候直接给铲了。” 收拾这一群妇孺都用不上多少人。 不是要搬新宅院了，一把火就能解决问题。 “你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肖族长道：“.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添乱了，再说了，你别忘记了，大房的身后有一个周七爷。” 周七爷性子最是乖张，他要护着的人你敢动，代价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可是，爹，就真的等他们发展起来吗？”肖长发清楚的知道现在族中好多东西都是大房的。 人都是这样的，当弱小的时候是不会去想别的。 但是，到他有足够的本事和能力的时候，肯定会逆风翻盘的。 大方若是找上门来拿走属于他们的东西，对公众对他们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想要保护住这些东西，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且看着点吧，别轻举妄动。”族长想了想：“注意着点，看他们除了周七爷外还有哪些人家有往来。” 要说，族长也是后悔的，真的没想到大房这么快就翻身了。 当除要么做绝一点，要么就该留点情面。 如今这局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行，爹，我知道了。” “你呀……” 对这个儿子，族长还是有点失望的。 要说本事没多大，但是野心大，一心只巴结在自己身边，为了就是把这个族长之位拿下来。 但是，他这么多儿子，位置只有一个，传给谁是个难题。这东西，就像皇帝的宝座一样，都不知道该选择哪个儿子当太子来继承祖业。 “还有，京城那边是肖春玉是吧，也派人打听打听情况。” “是，爹。” 京城，肖春玉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小心点，怕着凉了。” 墨兰连忙要给她披上披风。 小姐的身子骨太弱了。 生孩子的时候受了重创，之后又被负心汉休弃，她冒死告御状拼出来一条活路，但是身子骨的弱是肉眼可见的。 “无妨，可能是二妹妹她们在念叨我了。”春玉微微一笑：“上次二妹妹写信说家里要修大宅院了，不知道修好没有？” “咱们的家书在路上得耽搁一两个月，收到回信又是一两个月，应该修好了吧。”墨兰道：“小姐，您先什么都别想，好好将身子骨养好，等姐儿再大一点，我们就去蜀地找她们。” “嗯，我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玉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这一下墨兰更紧张了，连忙将人拉进屋内，又让她喝暖茶。 “小姐，二小姐会做药丸，要不然将你的身子骨目前的情况给她讲一讲，做些药丸给你服用吧。” “不用，我的身子我清楚，就是好好养着就行了。” 肖春玉不想将自己任何糟糕的一面向家人透露，那样做只会徒增她们的担心和烦恼而已。 “我吃着陈大夫的药，目前来看也是有点好转的。” “可是现在都是四月间了，你的手脚都还冰凉。”墨兰道：“这何时是个头啊？” 自己和剑兰的手都是温温润润的，唯有小姐的手，随时一摸都是冰得吓人。 “陈大夫说了我气血不足，多补上一补就行了。”春玉道：“万万不可告诉二妹妹她们。特别是我娘，要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站姐……” 墨兰正要说话，就听见剑兰在喊她们。 “小姐，有贵客来访。” 贵客？ 看到是秋燕时，春玉由衷的笑了。 “你还真是很胆大呀，世人都不敢来找我了，你居然就这样跑来找我了？”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秋夫人虽然没有明着来，但是从来不阻止秋燕来庄上找她。 “怕什么，你又不吃人。”秋燕道：“我秋燕行得端坐得正，没有什么可怕的，愿意和我玩儿的就玩儿，不愿意就算了。” “我的名声可不好听，以免连累你的亲事儿。” 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还敢拉了前夫垫背，全京城的人，连着肖家的姻亲都避着她，秋燕却不怕。 “哎，我就是因为亲事才来找你的。”秋燕一脸的愁容：“春玉姐姐，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啊？” 肖春玉一愣：好像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嫁。 只不过，嫁得好与坏而已。 嫁人真的是一场豪赌。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我娘让我嫁到我二姨家去，和我陈海表哥成亲。” 春玉看着她，心想表兄妹成亲倒也知根知底的。 “你怎么想的？” “我看陈海表哥就像看亲哥哥一样，虽然他对我好，但是，我真的没想过和他过一辈子。” 过不了一点儿啊。 “我告诉我母亲说不想，母亲就骂我，说陈海表哥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了，再加上姨父的帮衬，以后定然有一个好前程。” “我又不愁吃穿，他有前程与我何相干？”秋燕很不喜欢：“就像父亲一样每天忙着差事，早出晚归的，母亲操持着家务，应付着众人，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 春玉看着秋燕，年轻真好啊，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和想法。 “春玉姐姐，我真的不想嫁给陈海哥哥怎么办啊？” “那就不嫁吧。” 春玉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秋夫人知道她在打破这桩亲事该找她算帐了。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不嫁吗？” “你和我家暖暖是同一年的吧，还小，不急。” “我娘着急啊。”秋燕痛苦不已：“千挑万选的才选中陈海哥哥，我又不领情，她会生气的。” “相对她的生气，你的幸福来得更重要一些。”春玉道：“当然，嫁人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听听父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父母看得比我们远一些。” “父母同意嫁的，能得到祝福的婚姻一般都还好。”春玉道：“如果父母不看好的婚姻一定是有问题的。” 春玉自己就是一个反面教材，当年祖父是不看好吴家的。 奈何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一心想要嫁给自己看中的人。 千选万选，选了一个漏灯盏，自己选的路现在是跪着爬完，都不敢告诉家里一点点，生生的吞下了所有的苦和泪。 在婚嫁这件事上，春玉只能说有前车之鉴。 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经验告诉秋燕。 小姑娘嘛，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看着秋燕天真烂漫的样子，春燕再次感慨：每一个被爹娘宠爱的姑娘都可以任性。 春燕这次来就是吐槽，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也是为了回避娘亲的念叨，不管春玉怎么讲，她就是要住下来。 在这儿避清闲。 春玉都担心秋夫人找上门来。 “那你不想嫁给你的陈海哥哥，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郎君？” 小姑娘莫不是有了心结，心里装着人的吧？ “你完全可以和秋夫人谈谈呀？”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可以是兄妹，可以是好朋友，就是不能是夫妻……” 一想到要和他过一辈子，秋燕那叫一个心慌。 “那你可以好好想想啊，想要嫁个文官还是武将，是要俊俏还是强壮……” 春玉很直接：“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看他的家族怎么样，后院清不清净，这个真是太重要了。” 那简直就是她的痛。 “太烦躁了，我都不想嫁人了。”秋燕一声哀嚎：“为什么我要长大啊？为什么我要嫁人啊？” 春玉看着秋燕在那儿惨叫心里就好笑。 是啊，姑娘长大就要嫁人。 秋燕有秋夫人操持，选的都是好人家的儿郎。 而自己的妹妹春暖，却被章家退了亲，在蜀地那个偏远的地方，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想着春暖的聪明，春玉只希望她所嫁之人能惜她疼她宠她。 . (本章完) 第98章 第98章 .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秋燕在庄上住了两天，就被秋夫人派来的人给拎回去了。 “春玉姐姐，我真的就不能再住些时日吗？” “你想住多久都行，但不是现在。”春玉很是理解她的想法：“这件事，你最好开诚布公的和秋夫人好好谈谈。她是你母亲，是最疼爱你的人，肯定也希望你嫁得一个良人，能够夫妻和睦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母亲觉得陈海表哥就是良人。” 可是秋燕觉得，那只是母亲眼中的良人，不是她眼中的啊。 “那你明说啊，因为要嫁的人是你。”春玉道：“你要相信，所有当母亲的人都只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的，你如果真的不同意，她肯定也不会勉强你。” “我……试试吧。” 希望能说得通她母亲。 其实真要说得通，她也不必躲避了。 秋燕最后被人“押”着回了秋府。 “小姐，秋小姐是个性情中人。”墨兰笑道：“看得出来，秋夫人对她是真的宠爱。” “是啊，当娘的人千般万般考虑都是为了孩子。”春玉转身看着剑兰抱着的孩子，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我也只盼我的孩子有人宠有人疼有人爱。” 自己受过的苦，女儿都能避免；自己没享过的福，女儿都能享到。 “我们家姐儿这么乖，一定是有福气的。” 剑兰和墨兰异口同声。 春玉苦笑了一下。 她因为把吴家全家送进去了，在京城“名声大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肖家儿女和下一代儿女的婚嫁了。 “小姐莫要担心，只要我们赚足够多的银子，有一个富有的家世，姐儿要嫁一个好的夫君并不是难事。”墨兰分析道：“京城沽名钓誉之辈也配不上我们家姐儿。” 天下那么大，总有那聪明的儿郎愿意娶姐儿吧。 “咱们姐儿才多大一点啊，小姐您就愁上女婿了。”剑兰打趣道：“当娘的人果然是操心啊。” “那是自然。”春玉也觉得自己魔障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只管努力，给我盼盼打下坚实的基础，有良人就嫁，没娘人，自己一个人也不会饿死。” 是这个道理！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 嫁人这种事儿，大小姐是做了，最后也输了。 与其嫁一个不好的，不如不嫁的好。 现在的小姐，除了一个堵心的男人外什么都不缺。 “小姐，有蜀地捎来的物件。” 门房章叔来报。 “噢，有给赏银吗？” “给了的，那小哥很欢喜，说下次若还有我们的物件或家书会尽快给送来。” “那就好。” 倾城阁的胭脂水粉卖得极好，春玉再也不缺银子了，对下人也就很大方。 特别是蜀地漠北送来的家书，打赏多一些也会更快的收到。 “看看暖暖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对从不出门的春玉来说，盼蜀地亲人的家书是天天期待的事儿。 也盼着春暖制出新的物件来充盈倾城阁。 一个木箱子打开，又是一个小木箱，再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是小木格，每一个小木格里面都放着，里面放的是小陶瓷瓶子。 “这是什么？” 小陶瓷瓶子还很精致，春玉觉得这瓶子估计都很贵。 拧开瓶盖，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啊。” 墨兰和剑兰异口同声：“这是什么？” “暖暖送来的，我先看看信。” 信里，春暖告诉春玉，这是香水。 是她从多种药材里炼制出来的，各种味道的香水都炼制了一瓶，让她放到倾城阁去试一试销路，也是定制，只不过，时间要长一些，半年出一批。 价格在常有眼里更是离谱，一瓶高达百两银子。 春玉看到定价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的，这价格也只有暖暖敢定！ 当然，暖暖制出来的东西，那也绝对是物超所值！ 就刚才打开的那瓶桂香味的香水，盖子盖上这么久了，香味依然弥漫在空气中。 “小姐，这个好香啊，比什么香薰都香！” “暖暖炼制的。” 春玉很是激动：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二妹妹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只需要打开一下，这香味已经斩获她了。 更不要说那些贵夫人小姐了。 百两银子一瓶的香水，很好，倾城阁独一无二的精品。 “小姐，这里还有一封家书。” 剑兰突然看到木箱的底部还有很厚的一封家书，连忙拿起来递给春玉。 春玉打开看时，简直震惊了：这哪是家书啊，这是一份详细的售卖秘籍。 在这封信里，春暖将瓶子里的各种香水都分门别类标了号的，然后详细介绍了要怎么给那些客人说这款香水的作用和使作方法。 有它在手，销售不愁！ “明天将这两瓶送到倾城阁去，记住了，只预定不售卖，加再多钱都不卖，暂时是镇店之宝。” 别人的镇店之宝只有一样，但是她的不一样，整整一大箱，一共有十二种香味。 春玉看着这些整个人都精神了，暖暖是她强有力的支持，用她的话说，倾城阁绝对是京城最好的脂胭店，从此以后成为贵夫人们的偏爱。 而且，别人是学都学不会的。 “小姐，如果秋小姐要买呢？” 墨兰想起了秋燕那副娇俏的模样笑着问。 “不会，秋小姐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儿。”春玉道：“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 只是，让春玉没想到的是，她这次的预言失灵了。 倾城阁来了新品，贵夫人们闻风而动。 闻过香水后都纷纷掏银子做预定。 最关键的是，还只能依着顺序排号，一个月只能出两瓶。 就有一种拿着银子都买不了好东西的错觉。 “倾城阁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秋燕和亲娘坐下来认真沟通后，秋夫人不得已只好放弃了优秀的姨侄儿当女婿的幻想，也更愁自家闺女要挑一个什么样的人才合适。 就觉得以前是将她护得太紧了，护得太好了，没见过人性的恶。 所以现在是有意无意的让她出去晃悠。 今天的秋燕带着丫头桃儿一起逛街，走到倾城阁的时候抬头看了两眼。 这里面的玩意儿，听说很好，但是价格也很高。 秋燕觉得谁家好人家的夫人小姐会这么败家啊？又或者说，是有多不自信啊，要靠胭脂水粉来支棱着那张脸。 “小姐，听说倾城阁又来了一种香水，比薰香香数倍，不过价格也贵。” 桃儿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一个合格的丫头自然是包打听。 “一百两银子一瓶，一个月只能售两瓶，还要提前交一半的定金定制，听说已经排到明年夏天去了。” “一百两银子一瓶？”秋燕就呵呵了：“什么水这么金贵，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小姐，是香水，说是很香很香。” “那都是骗人的，哪一样东西能很香很香。” 话未落音，就听见旁边一女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秋燕……咋的，很好笑还是咋的。 “小姐，您笑什么？”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那人的丫头不解的问。 “我笑可笑之人，不懂装懂，尽闹笑话，若换作是我呀，直接钻在地洞里不出来。” 咦，这话有点针对性啊？ 秋燕斜眼看过去。 直接给本小姐气笑了。 “原以为是谁，结果就是一个破落户而已。” 不错，这位小姐就是一个破落户，是来京城章府打秋风的表小姐。 早在春暖与章少爷订亲的时候，秋燕就认得这个表小姐玉莲了，总感觉和那个章少爷有点不清不楚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又不敢告诉暖暖。 待肖家出事，章家麻溜的退了亲，随后就传来了章二少爷订下了表小姐玉莲这门亲事的消息。 这是怕春暖赖上他们还是咋的？ 不过今天一看这个身子圆润的表小姐，秋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说谁破落户？”玉莲自然是不甘心，当下就要和秋燕理论。 “谁答应了我谁就是破落户。”秋燕不带怕她的。 什么玩意儿呀？ 和章二少爷是三个月前成的亲，看这肚子，少说也有五六个月啊，啧啧，勾搭成奸，不得不娶吧。 要知道，章夫人可是一心想要寻一门京城贵女的。 据娘亲说，章夫人其实对春暖很满意，是不打算退亲的，但是章老夫人下了命令，让必须退亲，不能拖累了章二少的前程。 章夫人也不喜欢这位表小姐，那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娘家落魄从小就在章老夫人的身边长大的。 和章二少青梅竹马的话，也不至于就定下暖暖。但如今的看来，暖暖没嫁给章二少也是一件好事，有这么一个小青梅在身边，早晚得给你添堵。 显然，这女人也是认识她的，春暖的好姐妹秋燕。 所以要出言相撞。 “你……” 下一句就不知道该怎么骂了，主要是很多贵夫人都持过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不成体统，有失体面，她要敢继续闹下去，婆婆肯定会让她立规矩。 所以，只好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有些人连破落户都不如。连倾城阁的好脂胭都用不起。” 谁说用不起呢？ 不用不代表用不起。 秋燕原本不想理睬她。 结果她又说香水贵，是因为穷人不配拥有。 “香水是吧，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来，给本小姐来一瓶。” 秋燕这火脾气是惯不了一点儿，直接上前对店小二喊。 “对不起，小姐，倾城阁的香水需要预定，提前交一半的定金，您如果需要的话，这边可以交一半定金，排号到明年五月端午左右。” “啥？预定，哪就需要预定了，我告诉你，现在立即马上，这瓶香水我要了。” “对不起，小姐，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现在是非卖品。” “什么非卖品，什么镇店之宝啊，都是哄人的把戏。” 店小二……看在你和我们东家认识的份上我真的不与你一般见识了。可是，你能不能别将所有的遮羞布都扯掉吧，说得这么直白，会严重影响生意的。 “赶紧的，将这一瓶香水卖给我。” “小姐，真不能卖。” “不能卖，将你们的掌柜叫出来。” 马嬷嬷走了出来，秋燕看到马嬷嬷愣了一下，这人，好面熟啊？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她是谁了。 “这位小姐，听说你要见老身，不知有何指教。” 马嬷嬷自然是认识秋燕的，态度很是和霭。 “那个，你们那香水，为什么不能卖给我？”秋燕面对这样一个老人儿就凶不起来了，本来也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就是一时没气过想要气那个玉莲。 “小姐，这是非卖品，想要买香水得登记预定，排队领取。”马嬷嬷道：“不是倾城阁不卖，是卖不了，这是规矩，我们不能破了。” “有银子赚……” “小姐，有银子赚，但是我们也要看怎么赚。”马嬷嬷道：“您将这一瓶买走了，来购买的客人又怎么知道自己要买什么样的香水，值不值得，没有一个可以参照的物件，往后的生意就没法做。” “小姐，你这么善良，这么美好，你一定不会做让老身为难的事，对吧？” 秋燕……好家伙，这个老嬷嬷好会说，自己想装一个纨绔都装不了半点了。 是的，你面对这么一个会夸你美好善良的老人，还无理取闹什么呢？ “那给我预定一瓶吧。” 没办法，不能强人所难，咱也买一瓶。 “多谢小姐照顾生意，来人，给小姐办好预定手续。” “是。”小二心想还是得马嬷嬷啊，马嬷嬷出马一个顶俩。 一边麻溜的给办理预定手续。 秋燕从倾城阁出来的时候突然就后悔得不得了，什么香水一瓶值一百两银子啊，自己这是得了什么毛病，和那个破落户面前逞什么能啊，和她做对比简直就是掉了档次。 “小姐，我们回府吗？” 桃儿问。 “不回，心情不好，去春玉姐姐的庄上。” “是，小姐。”桃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春玉的庄上。 对秋燕的到来，庄子上上下下的人都表示欢迎。 “咦，这是什么味？” (本章完) 第99章 第99章 只能说秋燕的鼻子是属狗的！ 就因为打开了一瓶玫瑰的香水，一进内院她就喊了出来。 “是倾城阁的香水，春玉姐姐，你买到了倾城阁的香水？” 春玉……看来这一瓶玫瑰香水是保不住了。 “我可以看看吗，我就看看，你是不知道……”当下叽叽喳喳将自己在倾城阁直接撕玉莲的事儿说了，春玉又好气又好笑。 秋夫人放她出来是长见识了，不是长嘴吵架的。 她也为是了暖暖出气，才会的撕那个玉莲。 “说实在的，当初暖暖和章二少订亲的时候，我就听说了章府有一个表姑娘是章二少的青梅竹马，那时候我就想告诉暖暖，又怕我破坏了暖暖的幸福。” 在婚嫁这一方面外人是真不能掺言的，好好坏坏谁都说不准。 不过，自己不喜欢的是坚决不愿意嫁。 秋燕觉得这一点自己比暖暖要强势一点。 “暖暖与章家的亲事，祖父是同意了的。” 春玉想着自己的亲事，祖父并没有同意，所以，家里长辈同意与否最后都是一个结局，好在暖暖只是订亲没有成亲，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娘亲说章夫人很好，章家内院还算干净，但章老夫人年纪大了，有点拎不清。” 一个家庭有一个搅事的老太太压根儿就没安宁。 没办法啊，孝字大于天，虽然主事的是章夫人，但是，章老太太要作妖，非要把自己那魄落娘家的侄孙女往亲孙子身边送，章夫人能怎么办？ 这不，肖家一出事，章家就退亲，然后玉莲成功上位，章老太太倒是如了意了，估计章夫人得怄出几升的血来。 “是啊，这样说来，暖暖与章家的退亲说不准也是福。” “是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秋燕十分老道的说道：“我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看事情都有两面性。” “对了，春玉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倾城阁的香水呀？” 春玉……这姑娘的话题转换得真是太丝滑了。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我也预定了，就是要八个月后才能拿到了。”秋燕道：“也不知道倾城阁的东家是怎么想的，一个月才卖两瓶，有银子都不赚，这不是蠢吗……？” 春玉……很好，你可是全大夏第一厉害人啊，当着东家的面骂她蠢，偏偏她还不敢吭声。 “这香水的制作原材料很考究，制作方法也很复杂，所以才会量少。” “也是，物以稀为贵，量少才显得珍贵，我只是羡慕春玉姐姐，你居然能提前买到倾城阁的香水，好厉害啊……” 看得出来，秋燕是真的很喜欢。 春玉见状，就让墨兰将香水取了出来，说要送秋燕。 “那怎么行，单不说价格的贵重了，就是排队都要排这么久呢……” “你拿着吧，小姑娘就是要香香美美的，倒是我在这庄上也没个应酬什么的，用不上这些东西。”春玉内心来说是有点内疚的，她也不想瞒着秋燕，但是又必须瞒着。 因为京城人都盯着倾城阁，都想知道倾城阁的东家是谁，在没有足够的本事保护好自己之前，春玉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再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让秋燕这个小姑娘担着，她怕会是寝食难安了。 “玉姐姐，我娘说要办一个赏菊的，玉姐姐，你来吗？” 请自己参加赏宴？ 春玉看着秋燕笑了笑，这只能是小姑娘的想法而已。 京城贵人圈谁还敢和她有交往，就算秋夫人怜惜自己，自己也断不会去参加让宾客扫兴，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做那添堵之人了。 “玉姐姐，你是怕……”秋燕其实也懂的：“不过你不用担心的，我娘也喜欢你的，我给你下贴子。” “燕儿，我不是怕什么，是盼盼还小，离不得我，一没看见我就会哭闹。” 小小的盼盼盯着亲娘的脸，小小的脑袋满满的问号：娘亲在说什么？什么锅往我头上扣了？ “盼盼真乖。”秋燕伸出了手：“来，姨姨抱抱。”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盼盼，跟着娘亲一起到姨姨家赏好不好？” “好……” 听到盼盼清脆的回答“好”字，惊呆了众人。 “我们家盼盼好聪明啊，还不到一岁就会懂这么多了。” “是，姐儿可厉害了，这几天特别会跟着学说话。”墨兰简直是有荣俱焉：“我们教什么她就学什么，有时候两三个字的往外蹦，可乖了……” “哎呀，我可太喜欢我们盼盼了。”看着小小的人儿红红的脸大大的黑眼睛滴溜溜的转秋燕道：“好想咬一口她的小脸蛋呀？” “这可不禁咬的。”墨兰听得一惊，双手就把盼盼“抢”过去了。 春玉……一个个的都是小孩！ 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就要嫁人了，嫁人后又变成了孩子的娘，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时候，春玉就想暖暖能晚嫁三年也好，至少，那时候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夫君，而不是会盲目的遵从家里人的安排。 “小姐，午饭准备好了。”剑兰来报：“请您和秋小姐移步用餐。” “好。”春玉道：“走吧，燕儿，跟姐姐一起吃点庄上的家常饭菜。剑兰把桃儿带下去用饭，我们身边不用人伺候。” “是，小姐。” 剑兰将桃儿带下去了，春玉就和秋燕携手进了屋。 “玉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次到庄上吃你们家厨娘做的饭菜就感觉特别好吃，我都能把肚子吃撑那种。”秋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府上都是他们采买的，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出这儿的味道。” “因为我们庄上是自己种的菜啊，自己养的家禽，半个小时前都还在地里长着的，鸡鸭也还是鲜活的，特别是鱼，在鱼塘里才打上来的，活蹦乱跳的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觉得特别的好吃。”秋燕道：“要不是我娘亲让人拎我回去，我真的想长住在庄上。” “呵呵，到夏天蚊虫多，你就不想住这儿了。” (本章完) 第100章 第100章 蜀地，又一个炎热的夏天来了。 肖家已经搬进了新修的宅院里。 这算是水口村第一大宅院了。 罗大婶就听村里很多人议论纷纷，说肖家什么的都有。 “打船的还有三斤铁呢，更不要说人家肖家在京城也是有根基的人了。” “不是说肖家被抄了家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罗大婶道：“肖家是被抄了家，但是肖家大姑娘嫁的好，天家可是朝廷的官员，能缺这点修宅子的钱？” 这话成功的堵住了村里女人们的嘴，空留羡慕嫉妒恨。 “都是些什么人啊？”罗大婶回来和男人说起就很生气：“一个个的自己穷不努力，却又看不得别人富裕。” “正常的，嫌人穷怕人富恨人有笑人无，亲兄弟都是这样更不要说邻居了。” 罗大叔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亲亲的兄弟罗老二最近和他说话的时候带着酸味了。 “大哥，你可以哟，抱上肖家的大腿了，肖家修房子你上蹿下跳的，捞到多少好处？” 这话成功的激起了罗大叔的愤怒！ 抱大腿这话他承认，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肖家真的能吃上饱饭。 这一年来自家经济情况也明显的好转，自己再不用去拉纤了，收入却远远比拉纤的收入高。 而且，在码头上，别说寻常人了，就是肖六爷也时常中他推拿按摩一下，不仅没收他的费用，还会甩一些铜板给他。 小刚跟着春宁跑上跑下，才知道，他居然也存了两百文钱了，要不是那天他无意中说漏了嘴，他们还不知道。 三丫跟着春燕春姝变化也很大，谈吐之间居然也有点文雅了。 三丫说春燕她们还教她认字了，还要教她学绣。 学绣这件事三丫特别的感兴趣。 主要是自己家亲娘只会一点针线活，只会缝缝补补，但是肖家众位婶子的綉功真正是折服了她，她曾看到大太太绣的一只蝴蝶简直是活灵活现的。 三丫也清楚的知道，林娘子在肖家码头开了一个绣坊，听说女红做得好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凭着绣都能养家，这是她所向往的，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个本事。 这一件件看得见的好处都是因为结识了肖家才得来的，罗大叔可不会将这个当成偶然，那是别人肖家愿意提携。 肖家到水口村住，一年经历了不少的事儿，村民们没有落井下石，但是真正说很热情的却只有自己这一家人，皆因为他们怕肖家再遇上什么麻烦被连累。 有事的时候避着，有福的时候你就想着，怎么可能啊？ 没有付出何来回报？ 罗老二更搞笑的是，以为自己在修肖家宅院的时候从中得了利。 一心想占小便宜的心思，就算是傍上肖家也能被人一眼看穿。 真正是想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其实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傻子。 帮忙也叫上蹿下跳，这人的心思得多不纯？ “村里人确实出现了不少嫉妒我们的。”罗大婶道：“特别是上次割艾草的事儿，到底还是被人知道了，然后就说我和左大嫂瞒着大家偷偷发财，可恨我们了。” “这事儿是你说出去的还是左大嫂说出去的？” 不是让你偷偷发财吗，怎么会说出去？ 罗大叔心想女人的嘴巴当真没个把门的，一点儿也靠不住。“应该是猜测到的，还有，说不定也有你家老二媳妇的功劳。” “老二媳妇？” “是啊，上次我晒艾草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陪着聊天，东扯西拉的聊了很久，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关系与她要好了。”罗大婶道：“当时也没太在意，第三天我让小刚将艾叶给春暖送去的时候，说半路上遇上了她，她又问了小刚，小刚没有回答。” 越是掩饰却是引人注意。 “小刚当时也没注意她有没有跟随，我看八成是有的。” “这事儿闹得……” “不过不要紧了，春暖说，明年我们可以种些艾草，到时候就直接割自己地里种的，野外的让她们割去。” “春暖是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个了？” “或许是吧，反正，我什么都不懂，都听她的。” 罗大婶想法很光棍，自己一不识字二没个本事，春暖既然这么聪明，那就跟着聪明人混。其他的就不要自作聪明了。 “听，我们都听她的。”罗大叔道：“另外让三丫和小刚放聪明点，肖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回来说一声，我们不能只得人好处不帮人忙？”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知道了。” 罗家达成了一致协议：把肖家的事当成自家的事儿来做。 肖家，春暖给老太太把了一下脉，心里是有点慌的：祖母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 看来，去年那一场灾难掏空了她的身和心。 “暖暖，怎么样啊？” 许氏看春暖把了一下脉后一直没吭声，忍不住关心的问。 “大伯母，祖母的身子骨没问题，好好将养着就行。” 春暖语气如常，许氏也没感觉到什么。 倒是老太太一声叹息。 “暖暖啊，到蜀地一年多了，这一年来，全靠了你才把日子过起来。” “祖母，这是孙女应该做的。” “你这孩子，做好了从不邀功。”老太太十分内疚：“当年，我还差点动了家法，现在想来，真是对不起你。” “祖母，您教导得对，孙女那时候不知轻重，居然拿春宁来试药，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儿。”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认为自己是最厉害的，没想过失手的时候，才会干下这么冒险的事儿来。 “哎……”老太太拉着春暖的手：“我这么好的孙女，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后生。” “祖母，孙女还小。”春暖脸上微微发红，婚嫁之事永远是避不了的话题：“这事儿等除孝后再提也不迟。” “除孝后你就十八岁了，在我朝古八岁算是大龄女子了，婚嫁上更不容易。” 好的早早就被人挑选去了，临近二十岁的女子选择面就很窄了，要么下嫁，要么就给人当继弦，自家孙女这么优秀，这二者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祖母，婚姻大事讲究的是一个缘字。”春暖开解道：“您老好好养身子，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本章完) 第101章 第101章 肖氏大院里，肖太太文氏看着女儿闹死闹活的样子也是没辙了。 “我给你找了这么多优秀的后生，你都不看不谈，那个赵明华有什么好的？就让你这么惦记上了？” “他哪里都好！” 之前误以为他养了外室，当时肖春兰的天都塌了，但也没打算放弃赵明华，她喜欢赵明华是从小就喜欢上了，那时候一群少男少女在一起玩耍，一眼看中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知道他是百草堂的三少爷，一颗芳心就暗许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及笈，就向娘亲透露出自己的想法。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赵家上门提亲一次就歇了心思。 传说中的再三求娶呢？怎么就不来求了，为此肖春兰是抱怨娘亲的，为什么要拒绝呢？ 再以后，文氏将七大姑八大姨所有可靠的资源都发动起来了，也找了几个后生，有一个还有了秀才的功名，但是肖春兰就是不愿意看。 逼急了她就绝食，不吃饭，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赵明华不嫁。 把一个文氏急得不得了。 “你舅母和我说文华钟情于你，春兰，文华比你大两岁，是表兄剥去，又是嫁回文家……” “怎么着，肖家娶了一个一个回来还要还一个回去？”肖春兰不屑地说道：“文华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是钟情于我，而是钟情于每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你这孩子……” “不是吗？他院子里伺候的那四个丫头，哪一个不是妖妖娆娆的，没有一点丫头的本分，不都是因为他宠着的吗？” “男人妻妾成群是有本事。”文氏道：“只有那没要本事的乡下人才会只守着一个媳妇，而且甚至可能娶不上媳妇。” “娘，您嫁给我爹您快乐吗？” 肖春兰真是无语得很：“内院这么多姨娘，那么多庶子，你不心累吗？” 这话就像一把尖刀戳在了文氏的心上。 十五岁嫁进肖家，少年夫妻也是恩恩爱爱的，新婚的甜蜜不到三个月就怀了身孕，结果诊出喜脉那天怀上，他就拉着自己的陪嫁丫头上了床。 待自己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后，男人的屋里已经有了两个姨娘，而且有一个也身怀六甲了。 随后的日子里，他每隔上两年就抬一房姨娘，文氏的心早已死了。 只要她还是肖太太，其他的爱谁谁。 肖太太一心想为女儿谋一个知根知底的好亲事，嫁回文家其实也行，毕竟是亲亲的外家，舅舅舅妈也疼她。 结果，肖春兰根本看不上文华。 “你就看中了赵明华，他就这么好？” “怎么不好了，你看赵家后院有那些莺莺燕燕吗？”肖春兰道：“赵家祖上三代都没有纳妾，这在昌州大户人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赵家在昌州算不上大户人家。”文氏指出：“昌州只有四大家才算是大户。” “那也比其他人强。” 是强，问题是，人家看不上你呀？ “娘，你和赵太太关系好，你再去看看吧，反正我是非赵明华不嫁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春兰啊，你别胡闹行不行？” 可惜，小祖宗从小就是被惯坏了的主，说什么都不行。 文氏没辙，只得从赵太太身上想办法。 自从上次证实了赵明华养外室是假消息后，文氏就有点不好意思去找赵太太。有些东西虽然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送贴子拜访这种事有点掉档次，唯一的办法就是偶遇。 为了能偶遇赵太太，文氏也是绞尽了脑汁，天天派人蹲守，直到这一天下人跑来告诉她：赵太太出门了，去了肖家码头的银楼。 “小二，这副耳环……”一抬眼一脸的惊喜：“赵太太，真巧……” “肖太太，真巧……” 赵太太周氏想的是巧什么巧？今天真是运气不好。 怎么就遇上她了！ “赵太太这是看中了银项圈？” 这是小孩子才戴的东西，也没听说赵家添丁啊？ 只有一种可能，是买来送人。 “是的，精巧可爱。”赵太太已经付了钱拿上了项圈让小二装盒了：“肖太太，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这么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是，才遇上怎么就要走了？ “是呢，有急事儿。”周氏微微一笑，向她点头示意：“回头有空聊。” “好啊，明天我就有空，我们一起喝茶吧，听说昌州有一个女子茶楼，里面的糕点相当不错，我请客，请你去昌州喝茶。” “多谢了，只是最近都比较忙，改天吧，改天我空了约你。” 周氏确实是一个爽利人，但不代表她爽。 赵太太着急上火的上赶着找自己只有一种可能。 但是老爷已经明确的下了通牒令：不得与肖氏大族的人议亲。 而且，她已经看中了一个更好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两人虽然同为肖氏后代，但真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人啊，只有多比较才看得出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就拿眼前这位肖太太来说，和春暖家那三位太太一比较，差别不要太远。 文氏的笑不达眼底，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不用看都知道有算计。 而春暖家的那三位太太，和你聊天都能让人感觉到很愉悦，轻言细语的特别温柔好听。 这就是真正大家闺秀与下里巴人的区别吧。 周氏自己不是很斯文的人，就特别稀罕肖家三位太太的秀气和温婉。 那种感觉就是自己学都学不来。 今天出来挑项圈，实则是为了给肖沐阳庆周岁生辰之礼。 明天就要去水口村肖家的新宅子去，到时候又可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了。 从银楼出来上了马车，看文氏并没有追出来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的好玄，差点就要把儿子给典出去了。 “吴妈，你看赵太太是什么意思？”银楼二楼窗前，看着赵家的马车离去，文氏一脸隐沉。 “或许赵太太是真的有事儿呢？”吴妈连忙道：“太太您别生气。” (本章完) 第102章 第102章 “那个赵明华最近有没有人提亲？” 文氏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么避着她，莫不是已经谈好儿媳妇了吧？ “没听说过。”吴妈的消息也很灵通：“不过赵三少爷经常往肖家跑。” “肖家？” “就是京城被抄家那个肖家，现在住在水口村的肖家。” “她家？”文氏好像明白了一点，原本是这样啊！ “走吧，我们先回家。” 如果没猜测的话，赵家看中了肖春暖。 “你说什么？” 族长愣了一下：“赵家要与大房联姻？” “完全有可能，父亲，您想想，赵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而大房祖上是太医，说不定有很多好处让赵家得了” “大房回到蜀地已经衣衫褴褛了，好的几件衣服都送了当铺，现在居然了这么多钱修了大宅院……” 族长摸着胡须想了想：“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大宅院的钱是从何处来？” 很快就有人回复：是京城大姑娘送回来的。 京城肖春玉送了银子回来，倒也无可厚非，她嫁的吴家是进行命官，送银子回蜀地也给正常。 但是，很快，肖族长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肖春玉在京城被休，她又告了御状，然后皇后和太后还赐了银子和庄子。 “你说，京城的消息有没有传到大房的耳朵里？” 肖族长微眯着眼睛缓缓的问肖长发。 “应该是没有。”肖长发道：“如果传到她们的耳朵里了，又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宣传说是大姑娘送回来的银两呢？” “还有啊，这样的人家最是爱面子，真要知道自己家女儿被休了，只怕会送进家庙。” “是啊，肖家女儿被休，真正是让大家都蒙羞。”肖长发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还是有必要提醒她们一下。” 族长这时候没有说话。 “父亲……” “你呀，什么时候才稳重一点？”肖族长对这个儿子真是无力得很：“你只看到肖春玉被休，你没看到她告了御状，吴家直接没了吗？” 所以呢，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一点上，老夫还很支持肖春玉的行为。”肖族长道：“肖家的脸面不能让人踩着摩擦，既然是吴家对不起她，她报复回来也正常。” “是啊，爹。” 然后呢，又有什么问题？ “消息说，她告了御状吴家都下了大牢，斩的斩流放的流放，也就是说，她是有的放矢。”肖族长微微张开眼睛看向前方：“最最要紧的是：皇后和太后都打赏了她。说明什么？” 肖长发被老子问糊涂了。 打赏就打赏吧，还有几个意思？ “你这脑子不够用。”嫌弃，再次嫌弃他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说明肖太医在皇后和太后眼里是一个好的，而且太后和皇后都恋旧，才会照拂他的子孙后代。” 又然后呢？ 肖长发不敢发话问，只用眼神询问。“说明，肖家，完全有起来的可能，一旦她们下一代有一个能力，借助太后皇后的手，他们就能爬起来甚至回到京城去。” “那也得等他们有那个命从漠北回来团聚，这儿人有那个命等着一家子团圆。”肖长发的眼神眯了眯。 “你呀，又轻易做什么决定？做事总是瞻前不顾尾的……” 再一次感到心累。 告诫儿子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只图一时嘴干一时手快，有些事儿做了来后悔。 就如自己当初没想要除族的，结果意志没坚定就妥协了。 现在发现大房有起来的潜能时就后悔得很。 而肖长发的意思居然是想再给她们搞点事儿。 这在肖族长看来是不能进行的事。 只是肖族长怎么也没想到，肖长发真的去搞事了。 派的人是肖太太文氏。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沐阳满周岁了，水口村的肖家宅子很是热闹。 罗大婶张老爷早早的就来了，随后赵太太也在儿子赵明华的陪同下来了。 “赵太太请坐，我们这乡下……” “不要这样讲，大太太，你们这宅子修得很好的，好看。特别是地上这石块，铺了一层感觉干干净净的。” “这是我们家暖暖的主意，暖暖说铺一层石头省得遇水地滑。”许氏夸着自家侄女：“我们暖暖最辛苦了，忙里忙完没个停歇。” “是啊，肖姑娘是一个能干的姑娘。”赵太太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多说上两句岂不是错失良机：“不知肖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我们家暖暖还未许配人家。”许氏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自然一眼看穿了赵太太的打算：“因为我们肖家还在孝期，到时候出了孝再好好替我们家暖暖寻一门好亲事。” 老太太时常就为春暖着急，时不时的又在掰着手指算京城有哪几家的儿郎适合春暖。 “不知肖姑娘想要寻一个什么样的人家？”果然没订亲啊，没订亲就好，自己家那臭小子就有机会。 “我家老太太说了，我们自己没有什么家底也不挑选姑爷的家世，但是只有一个要明确表示：一定要对我们家姑娘好，不能让她受委屈，也不能拘着她。” 老太太知道春暖一直在炮制药材，有时候又在密练药丸，老头子的一身绝学她已学了个七八成，有这样的本事的暖暖若是嫁到一个迂腐的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让暖暖搞药材，她会相当不愉快。 “对对对，像肖姑娘这么好的姑娘，确实是不能拘着。”赵太太兴奋了：“大太太，你看我们家明华怎么样？” “明华？” 明华是谁，太大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家三儿子，呶，就是在和春宁说得很愉快的那个小子。” “你说的是赵公子呀？”许氏这才明白，赵太太的意思，是相中了春暖要娶回去当儿媳妇。 一直只知道他是赵公子，不知道他的名字。 “对，我就是想娶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拘着她的，而且我们家有很多药材，可以由着她炮制的，我们都支持。” 这态度还挺不错的！ (本章完) 第103章 肖沐阳抓周 第103章 肖沐阳抓周 想要求娶人家姑娘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和优势。 赵太太感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赵家的优良传统：后院并没有姨娘妾室通房，赵家男不纳妾女不为妾，若是违反了家规就直接除族。 “多谢赵太太的厚爱，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向老太太禀报一下，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暖暖的意思。” 许氏多年的当家主母不是白当的，也就是瞬间的功夫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想了一个遍。 暖暖如果在蜀地谈亲事，赵家不算最好的，但确实是最合适的。 当然，她也不会立即就应下了，也不会拒绝，一切要听老太太的。 机会是要给暖暖留下来的。 赵太太听许氏这么回话心里有底了，就是说肖家并不排斥与赵家结亲。 一想到可能会娶回自己最喜欢的姑娘当儿媳妇，赵太太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小子，到底还是有可用之处，至少能“骗”回去一个儿媳妇。周岁宴，重头戏就是抓周。 肖沐阳被朱玲玲抓去从头到脚洗白白，又穿上了一套新衣服，然后被春宁带去祭拜了祖先，告诉肖家列祖列宗，肖家下一代的小儿满周岁了，让他们多上上心保佑子孙后代健康成长。 春宁在祭祖的时候还特意喊了祖父。 “祖父，当日长嫂诊出喜脉您破例喝了两口小酒。祖父，您若还在，看着虎头虎脑的孩子您一定会很喜欢……” 春暖站在旁边听着春宁的话鼻子发酸。 祖父一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家里的子孙很是疼爱，当然最偏爱的是自己。 祖父出事后肖家就是一盘散沙，春暖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挑起了这个重担。 看着宽敞明亮的大宅子，看着家里有了宾客有了欢歌笑语，看着乖巧的大侄子，春暖觉得这一年多来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累都很值很值。 为了给小家伙满满的仪式感，肖家还是准备得很周全。 文房四宝、秤尺算盘、钱物饰品、吃食玩具、鸣钟摆上了桌，春暖甚至还拿了几样药材摆在了桌上。 “来，阳阳，来抓一个你喜欢的。” 孩子被抱到了桌前，甚至让他爬了上去。 肖沐阳坐在桌上看着围着自己的人，有些熟的，有些不熟的，也不害怕，一双大眼睛就这么扑闪扑闪的，小小的脑瓜子里满满的问号，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哥儿，抓周了，来，快抓一个你喜欢的。” 奶妈吴氏连忙哄着他。 肖沐阳好像是听懂了，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顺手就抓起了右手边的一支毛笔。 “哥儿抓到了毛笔，以后一定学业有成，金榜题名是个状元郎。” 吴氏见得多抓周，不管孩子抓到什么都说吉祥话，所以这会儿张口就来。 原本，也没什么错的，但是，因为肖家早已被今上下了旨：三代以内不得科举入仕。 所以吴氏的话音刚落，肖家众人的心里就不平静了。 当然，肖家人的涵养也很好，都没有表露出来。 “对对对，哥儿以后就是状元郎。”赵太太和张太太也跟着附和，许氏就微笑着感谢她们的吉言。 “哟，哥儿抓算盘了。” 吴氏惊讶的发现，小小人儿居然把那把算盘举了起来，然后送到了春燕面前。 “姑……姑……” “给姑姑的？”春燕惊喜万分接过算盘：“我家沐阳真乖。” 得到表扬的肖沐阳就乖给大家看了，将纸给了春安；钱币给了春宁；药材送到了春暖手上……直到把桌上的礼物分光了，他手上依然捏着那支毛笔没放。“哥儿长大了一定是个读书人，是有大才的人！” 吴氏再次感慨。 朱玲玲听了又是感动又是难受。 如今的肖家，与其会读书是好事，不如说是一种灾难。 当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读书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当年最能读书的春宁刚满十二岁就被迫挑起了全家的生计，跟着罗大叔学种田种地，听从春暖的安排跑码头跑药店跑茶楼，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小商人。 春安春强也在跟着三婶学识字学读书，但是三婶脸上再没有了在京城时的那般笑容，她担心着什么事儿朱玲玲很清楚。 读书这一条路对肖家三代以内的子孙来说都是行不通的。 所以，能读书未必是好事。 “我们哥儿是一个很用心的人，小小年纪居然记得每一个人的爱好。”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平日里抱他看到春燕拔算盘，看到春暖炮制药材，看到春安写字……所以，他都一一记住了。 这样的小孩，真的很聪明。 “祖母，午饭准备好了。”越是聪明，越需要保护好，春暖怕出现伤仲永的情况，连忙阻止了众人的夸赞，生生的转话了话题，变成了吃。 “行，请赵太太张太太入座吧。”老太太道：“春宁，你招待好赵公子。” “是，祖母。” 春宁请赵明华入座。 “兄弟，不用客气，我经常来呢，又不是外人。” 春宁……说真，你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 这样子真的好吗？ 别看春宁年纪小，脑子却很好使，他总觉得赵明华经常跑到肖家来是有所图，但是吧，他又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图谋。 这人，得防着点。 肖沐阳的周岁宴客人也只有张家和赵家罗家。 罗大婶和吴妈负责做出来两桌饭菜，男宾一桌女客一桌，家常小菜倒是被她们做得很有滋味，特别是红烧肉，罗大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厨神附体了，按春暖说的加了一包她给的什么香料的布包放进去一起烧，整个肉质软烂香浓。 煮饭三十多年了，第一次感觉自己厨艺厉害。 当然，她做红烧肉的机会屈指可数，或许，是一直有厨艺，只是没有这么多肉供她发挥厨艺。 果然，连张太太、赵太太都夸赞她的厨艺不错。 罗大叔看着满脸红光的媳妇心里也纳闷：她什么时候有这等本事了？还是说，遇上肖家人，全家都能变聪明？ 看来当初说要紧紧靠着肖家的想法是对的。 饭后，众人吃着茶，又是一番夸赞。 正说得高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春暖。 “左大婶，有什么事儿吗？” 春暖跑出去看时，见她身边站着两个人，有点面熟，一时没想起是谁来。 “春暖，你家的客人来了。” 客人？这个时间点？来赶晚饭？ 关键是，这客人是？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104章 叔奶奶 第104章 叔奶奶 “肖太太？” 赵太太看到文氏出现在肖家宅院门口的时候有些惊讶，同时想的是：不会是追着我而来的吧？ 连忙拦在了前面。 “不知赵太太来这儿有何贵干？” 最好不要提肖春兰想要嫁入赵家的事儿，这条路反正是行不通的。 “真巧，赵太太也在啊？”文氏自来熟的笑道：“听说今天是肖沐阳的周岁宴，我这个当叔奶奶的不请自来，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 呵呵，不请自来！ 还说自己是叔奶奶？ “你可真是在说笑，我家沐阳可高攀不起肖太太，他的叔奶奶只有这两个。” 谁会想到，肖沐阳的周日宴会来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肖老太太原本还缺点精气神呢，一见到来人瞬间满血复活，直接开启了战斗模式，拉过站在身后的两个儿媳徐氏和黄氏冷声道：“除了这两个叔奶奶外再无她人。” 听她这么说，春暖都很惊讶：在京城祖母可从来不会这么撕破脸皮说话。 这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性情大变了啊！ “老太太这话说得。”肖太太也没料到会被这么直接打脸：“怎么说我们也是肖氏大族同一个宗族的不是？” “肖太太可真健忘，我们大房与你们肖氏大族是什么关系？当着数百人的面将我们大房除族，这是一个宗族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肖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你给我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 文氏也被羞得满脸通红，她其实是不想来的，但是肖长发非让来。 有两个目的，一是拉拢。 如果拉拢不成，那就直接踩上一脚，踩死为宜。 “肖太太请回吧。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春暖见状连忙扶着老太太，柔声道：“您老别着急，别生气，没事儿的，没事儿……” 老太太早就气得不轻了，为什么好好的日子总有人来搅和？ 今天原本是开心的一天，结果来了这么一个人，想起之前受到的种种欺凌，老太太的真是要气晕了。 当初一家子历经千般苦回到蜀地，看到肖氏大族的门时她还告诉儿媳孙子：总算到了，到了就好了。 谁能想到，她连带着儿孙进肖氏大族院门的机会都没有。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有怀着六个月身孕的孙媳妇，饿得半死没能得到一口水喝就被除族，她拖着半口气更是没法和他们争个输赢。 如今看自己家日子要过起来了，他们居然上门来了？ 他是怎么做到脸皮厚到如此的？ “呵呵，我也并不想来，只是听到一个消息。”肖太太文氏淡淡一笑：“就觉得咱们肖家的姑娘还真是了不起，居然敢去告御状！” “你说什么？” 不仅老太太，连许氏也觉得这话不对劲儿了，肖家的姑娘告御状？ 能告御状的肖家姑娘只有一个：肖春玉，她的长女。 “伯母，您不必听她说什么？”春暖的心漏跳了半拍，连忙走到文氏面前厉声道：“肖太太，你们肖家的姑娘厉害与否都与我们无关，你请离开我家。” “呵呵，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吧，肖春玉在京城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闭嘴！”春暖忍不无可忍直接上前低声威胁：“若是想让你家的姑娘都嫁不出去，你尽管说，我不介意你说。” “你……” “肖太太，有些事杀敌八百会自损一千，不信你尽管试试看！” 春暖冷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我们都为长姐骄傲，我长姐那是相当的厉害，不被人欺负不说，还能将欺负她的人拉下马来，有这样本事的长姐，我们敬重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 “而且，我长姐过得很好，有皇后和太后的赏赐，又有谁敢动她？”春暖瞪着文氏：“你若今日执意还要在这里闹腾，一切后果你自负。” 赵太太文氏听到这话的时候是真信肖家人都知道肖春玉的情况了。 肖长发想用这个消息打倒这一家人的计划又落空了。 抬头看春暖，发现她眼神很是犀利，突然间就想起了周七爷与她有交集的事儿，瞬间就熄了火。 是的，并不是谁都承担得起周七爷的怒火。 “呵呵，既然这儿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文氏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转身离开了村子。 肖沐阳的周岁宴，原本好好的，因为文氏的到来闹得特别不愉快。 张太太和赵太太见状也就告辞离开了。 春暖看着坐在上首的陪坐在两侧的大伯母和亲娘还有三婶，再加上一个长嫂，她就知道：这一关逃不掉了。 吴妈已经将年幼的孩子都带回内院去了，春安看了一眼阿姐，也是一声叹息。 “暖暖，春玉出什么事了？” 大伯母心急如焚，一见她进来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问。 这是让她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该来的早晚都得来，春暖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好了要坦白交待了。 可是看着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她内心还是动摇了。 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长姐，那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嫡长孙女，如果知道受了这么多苦，该是怎么样的心疼。 “大伯母，长姐一直好好的呀，她也有写信回来，你们都看见了，没出什么事呀？”不管怎么样，这事儿还是要瞒着一点祖母，春暖只好再次向许氏撒谎：“祖母，大伯母，那人今天来就没安好心，为的就是要闹得我们心神不宁，如果我们信了就上当了。” 真的假的？ 许氏愣了一下，看着春暖，再看看家里人，突然间明白，此事不宜现在讲。 “是啊，我真是魔障了，你长姐在京城好好的呢，半个月前才收到她的家书，一切都好着呢。”许氏道：“我真是关心则乱，那个肖太太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我差点就上当受骗了。” 许氏转身对老太太道：“母亲，今天您也累了，咱们早些歇下吧，儿媳伺候你回屋。” “暖暖，你长姐真的没事吗？” 老太太却是不依，开口找春暖要答案。 (本章完) 第105章 兴趣相投 第105章 兴趣相投 “暖暖……” 许氏也很想知道春玉的情况，而且老太太也是固执的人，看样子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这事儿，是真的瞒不了一点儿了。 “祖母，您得答应我，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能急，事实上，不管是什么事儿，那都是过去的事儿，我能告诉你的是，长姐现在是真的没事儿，是真的很好很好。” 虽然经历了一场大劫难，但人还活着，母女俩都平安，这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早在知道长姐去告了御状后春暖就知道她身子受了很重的创伤，但那时候的自己手上没钱，药房里也没有药材，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前阵子她制了一些药丸和着家书一起捎过去了，希望长姐能把身子骨养起来。 “好，暖暖，你说，我不急，我不急。” 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这会儿在春暖面前保证自己不急，看着又可爱又心酸。 早晚都得面对，春暖看着围着她的几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吧，说吧。 “首先一个，肖太太说得没错，长姐被吴家休了。” “休了？吴家，他们怎么敢？” 老太太“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吴家算什么？我的春玉这么好，他们怎么敢休她？” “母亲……”许氏眼泪直接滴了下来，又怕老太太有个闪失，连忙上前扶着她：“母亲，咱们答应过暖暖，不着急的，再说了，玉儿现在很好，您听暖暖说。” 莫名的，许氏相当相信春暖，听春暖的话就能给她心安。 春暖说玉儿现在很好，她也就信了。 “是的，祖母，您别急，故事很精彩呢。”春暖也上前扶着她：“您坐下，听孙女给您讲，我们的长姐确实很好很好。” 当下，将春玉从被休到告御状，到得到皇后和太后的赏，母女二人带着婆子丫头在庄上生活，在京城还有一个生意很火的店铺，现在过得很好的事说了。 肖家几人都哭成了泪人。 “告御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得先滚铁钉板。”黄氏抹着泪说。 春暖……这个时候她宁愿三婶不要学识这么渊博。 怎么说呢？ 三婶有时候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 原本好好的结果，她偏要突出过程。 “玉儿一直娇养着的姑娘，才生产一个月就面临着这么大的伤痛，她是怎么挺过来的？”许氏哭得快要昏厥了。 老太太也是既伤心又欣慰。 “我肖家的姑娘，没有一个是差的。” “祖母不怪罪长姐拖累了肖家姑娘的名声吗？”春暖还是很意外的，毕竟，在京城，世家大族的姑娘名声可是最要紧的，一个不好，连累全族的姑娘。 “命都没了，还要那名声干什么？”早说过，老太太经历过破碎后性情是真的大变了：“再说了，我们在蜀地，天远地远的，玉儿也没有个依靠，她能独自挣扎着活下来都不容易了，我为什么还要怪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 “祖母，我代长姐谢谢您！” 老太太的话成功的暖到了春暖，这就是爱，来自家人的无限的包容的爱。 “暖暖，你写信告诉你长姐，如果京城待不下去了，让她带着盼盼来蜀地，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她永远是我肖家的大小姐。” “是，祖母。” 春暖却知道，长姐心里有一个梦想：要挣足够多的钱，要在京城重新置办宅院，等着肖家人从漠北从蜀地回京城团圆。 盼盼，不就是这样一个期盼吗？ “暖暖。”大伯母突然问：“你阿姐是怎么把吴家拉下去的？” 许氏很是不解，内心也很震撼：自己那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长女，怎么这么勇敢？ 换成是自己也未必敢走这一步。 “长姐应该是无意捏到了吴家的命脉，要不然她也不会孤注一掷的去做这件事儿。” “幸好她成功了。”许氏擦着泪道：“她当时该有多疼啊。” “大伯母，您不必担心，杀不死我们的终将让我们变得强大。” 大伯母不会知道，接下来长姐在京城的日子更疼。 “京城，我们也有这么多家姻亲，都没有谁拉扯一下玉儿？”老太太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娘家也就算了，许家呢，也这么干瞪眼看着？” 徐家和黄家、朱家就更不要提了，毕竟，春玉的外家是许家。 许氏的脸变得煞白。 当日肖府出事儿，许老夫人，她的亲娘就派了身边的于嬷嬷来找自己：你已是出嫁的姑娘，如果你要和离，就去庄上度余生，许家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衣。 这就已经是她最大的照拂了。 她并没有选择和离，而是跟着肖家人一起回祖籍，当时于嬷嬷听了自己的打算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许氏明白，于嬷嬷的态度代表着自己亲娘的态度。 所以，春玉出事，许家袖手旁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们都能放弃，更何况是外孙女。 “当日但凡有一个姻亲能为春玉出头，她也不至于被欺负成这样啊。”老太太又哭了。 “祖母，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最好。”春暖劝慰道：“您看，现在长姐不也一切都很好了吗？坏人也遭到了报应。” “暖暖啊，你长姐在京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黄氏又来一句：“京城的夫人太太小姐的圈子里怕是再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春暖深呼吸一口气，今天的三婶真的……一言难尽啊！ “三婶，我们肖家祖父没出事之前，女眷连后宫都是进得的，更不要说什么夫人太太小姐的圈子了。”春暖淡淡的说道：“祖父出事后，您觉得谁还会请我们去赴宴，请算是你们黄家，未必也愿意请你这个姑奶奶去。” 这话成功的让黄氏变了脸！ 是的，黄氏在娘家也不受待见。真正算起来，三家，不，连着朱家，四家姻亲，最好的还是徐家。 只不过，徐家在京城的地位并不高，外祖父徐氏只是一个六品卫千总，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爹爹他们发配漠北的时候，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还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找到了人帮忙，这才能保证爹爹大伯他们在路上没有出差池。 这份恩情，春暖一直记在心里。 “是啊，京城的人心眼多得像蜂窝。”朱氏也是感慨万千：“长姐如今在庄上关上门过日子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人再算计了去。” 关于春玉与吴家的亲事，朱玲玲也听过夫君说起过，当时就觉得是被吴家算计了。 很感慨幸好自己遇上的是这么好的肖家。 “是，关起门过日子，就像我们一样悄悄的发展壮大，直到有足够的本事傲然立在世上面前，到时候拜贴还会少吗？”春暖淡淡的说道：“那时候，去不去赴宴还要看我们的心情。” 黄氏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暖暖，知道你长姐能渡过这个难关，我心里也踏实了一点。”老太太道：“只是，你为什么不早给我们说啊，今天差点就被那文氏给拿捏了。” “祖母，过去的事儿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春暖道：“但是我不知道这事儿居然会被他们当成伤害您们的武器，这样的事儿，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发生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是啊，遇上事的时候，我们也得学暖暖，得冷静。”许氏道：“是我关心则乱了，当时差点中了她的计。” “大伯母，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春暖道：“任何一个当母亲的人听到女儿的消息都会震惊都会心疼的。” 许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样的！ 好在，她的女儿大风大浪都扛过来了。 她不能给女儿拖后腿，她一定得好好的。 “对了，母亲，今天赵太太向我透出一个消息，她想求娶我们家暖暖做三儿媳。” 许氏还真怕春玉的事儿影响了暖暖的婚嫁，今天赵太太也在这里，听说赵太太与肖太太文氏也有交集，这若是…… “噢？”老太太听到赵家有这心思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长孙女没嫁好，自己得为春暖把好关，和赵家有交往，也知道赵明华那小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转身看向孙子：“暖暖觉得如何？” 春暖愣住了。 这……赵家怎么就提出这个问题了。 想起赵明华对自己，估计着是赵太太有什么误会吧。 “祖母，孙女尚在孝期，不宜谈亲事。” 春暖敢肯定，赵明华更乐意将自己当成姑奶奶，当成财神爷供着，可不喜欢把自己娶回去，娶了自己他一定会少很多乐趣！ “暖暖，你今年十六了，等孝期一过，你就十八了，这年龄在京城尚且很受限制，更何况是在蜀地。”老太太心疼她：“肖家地位一落千丈，高门大户咱们是高攀不起了，赵家家风不错，赵公子我们也熟悉，是个没有心眼的孩子，配你……咱就将就吧。” 毕竟，在蜀地能找到比赵明华更好的人家也是难上加难了。 老太太和许氏徐氏都觉得这门亲事还行。 只有黄氏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春姝和春欣的屋子方向，心里相当的不甘。 若待到自己的女儿出嫁的年纪，肖家还没有起伏，也只能嫁这样的小门小户，她的心都要碎成渣。 “祖母，这事儿，八成是赵太太的一厢情愿。”春暖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孙女与赵明华有交集，那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谈婚论嫁，应该还是要差点缘分的。” 亏得祖母说赵明华没心眼！ 她肯定也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谁家没心眼的孩子十二岁就能独自盘下一个茶楼，还要和张老爷的茶楼打擂台，家里人到现在谁都不知道。 女子茶楼的开放，赵明华赚得可香了。 他现在没将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姑娘，就当成了财神爷面前的散财童子。 时常往自己面前凑，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而是因为他想嗅到银子的味道。 自己做的香水，胭脂没给他，他心里都有老大一个疙瘩了。 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分一杯羹给他，还想着要去府城去京城打天下。 这叫没心眼？ 那有心眼的人会是什么样？ “暖暖，我知道你满心满眼都是制药，与寻常姑娘不一样，赵太太也给我透露了，说你以后嫁到赵家，绝对不会拘着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和做闺阁中一样自由。”许氏想起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忘记说了：“说真的，暖暖，赵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心动了，特意替你留下了一个机会。” “暖暖……”徐氏听了半天也发言了：“我觉得赵家那孩子心善，是个好孩子，配你……家世上其实也还行，他家有一个百草堂，你又正好喜欢捣鼓药，你俩应该兴趣也相投，确实可以考虑。” 兴趣相投？ 要是放在以前春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那时候她满心满眼全是药材。 这会儿，倒也有一点兴趣相同，就是搞钱！ 赵家虽然有百堂堂，但是赵明华说过，祖业是由长兄继承的；二哥负责读书，他，对外就是负责纨绔，哪儿热闹哪儿凑，整天不务正业。内里，他其实是想搞钱，想要成为昌州一富翁，不不不，不止昌州，府城，甚至京城，最好都有他赵明华的一席之地。 巧的是，春暖现在也只对银子感兴趣！ 肖家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有走商户的路。 两人可以合作，但不至于说合作一辈子，变成吃饭的搭子，睡觉的搭子……就挺不适应的。 肖家还在劝着春暖。 赵家，赵明华听了亲娘的话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娘，您真这样说了？” “对呀，小子，你要是能娶到暖暖，那绝对是你的福气，是你赵家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才修来的好运气。” 赵明华搓搓手，转转圈，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了，肖家怎么回答的？ “娘，肖家同意了吗？” “你这傻小子，我们还没正经上门提亲呢，人家凭什么就同意了呀？又不是有姑娘愁嫁！” “也是，那娘您赶紧的请媒婆上门提亲啊，还等什么呀？”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儿，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106章 心悦于你 第106章 心悦于你 赵太太知道许氏喜欢，硬是将自己家的几盆菊给送到了肖家。 为的就是打探许氏的口风，看这门亲事有没有希望。 “我家暖暖还在孝中。”许氏道：“暖暖说她现在的心思不在个人问题上。赵太太有所不知，我们家家遭突变，暖暖这孩子就成了全家的依靠了……” “大太太，我们都离得这么近，我也是直肠子不会绕弯子，只要他们成了，肖家的事就是赵家的事儿，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既然赵太太有此心意，那就和我弟妹谈谈吧。”许氏道：“毕竟，弟妹才是暖暖的亲娘。” 许氏清楚的知道徐氏是一个很焦虑的人，自从章家退亲后，她就一直为暖暖的亲事暗暗着急。 当听自己说赵家有意求娶时，徐氏恨不能当场答应。 徐氏心没有黄氏那么大，她不会觉得赵家门弟低。 谁嫁女儿都没有她心急。 “行，有你这话我就有底气了，我这就去问问二太太的意思去。” “我们当娘的人，只希望儿女都能幸福。”徐氏道：“我家暖暖性子不一样，赵太太应该也了解。” “了解太了解了，我就喜欢暖暖这性子。”赵太太连忙表态：“二太太，你放心，暖暖进了我赵家的门，我定待她如亲生，万万不能委屈她半分；若是我家老三要作妖，我和一个容不下他，把他的腿打断。” “咳……”徐氏听到这话直接很没风度的呛开水了，那啥，暖暖都嫁进赵家了，你把你儿子的腿打断这算啥？她要一个残废女婿干嘛？ “大可不必。”徐氏道：“我肖家的姑娘一般都是好脾气的，如果实在是忍不了她们也有自己的办法。” 比如像春玉，被按在地上摩擦一般也能有办法活下来。 暖暖性子比春玉更坚韧一些，个性更强。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给赵太太说一下。” 为了防止暖暖再被退亲，徐氏这人就和盘托出了。 “暖暖在京城和章家二少爷有过婚约，结果我们家老太爷出事后，章家就提出了退亲，这事儿，我得先知会你一声。” 在这个时代，女子被退婚好像都是一种罪。 但是徐氏不这么认为。她的女儿是最好的，是章家背信弃义。 “二太太不必担心，这事儿我们也是听说过的，并不是暖暖的错，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暖暖没去章家，那是章家的损失。” 赵太太想等我儿子娶了春暖进门，自己还要感谢章家的不娶之恩。 “赵太太是通透之人。”徐氏点头，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她的想法和赵太太是一样的，自己的女儿好，章家退亲是他们没福气：“另外，我还要说一件事儿，此事事关重大，赵太太也要知道才好。” 啥事儿啊？ 这么严肃？ “我家老太爷蒙冤而去，肖家被抄家流放，女眷回了蜀地。”徐氏道：“这些事儿想必赵太太也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肖太医德医双馨声名远扬。” 真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所以赵家才上赶着求娶。 并不是谁都这样的胆识的，要知道得罪过皇帝的人家后路是很艰难的。 这一点赵家人都没放在心上。 “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我们肖家在京城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家，所以肖家的姑娘不愁嫁。” “我们肖家的大小姐，春暖的姐姐，就嫁到了吴家。” “那是自然的，婚姻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我们赵家是来高攀你们肖家的。” 要不是肖太医出事，女眷回到蜀地，赵家做梦都没敢想能娶回春暖。 “不是这么一个说法。”徐氏道：“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就是吴家娶了我家春玉，却因为我们家道突变而欺辱于她，先是生产时不管不问，生下女儿后春玉身体受损，吴家居然要娶平妻，我家春玉想去庄上养身子，吴家就要休妻……” 赵太太听完气得脸都红了。 “岂有此理，这样的人家怎么配娶儿媳妇的，就应该满门光棍。” “吴家为了霸占我家大小姐的嫁妆，写下了休书。” “京城的大户人家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啊” “是的，但是我家春玉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命，所以，她去告了御状，将吴家上上下下送进了大牢，最后落了一个斩的斩，流放的流放的结局。” 赵太太张大了嘴巴。 “赵太太，吓着了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大小姐好厉害，告御状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 “是，我家大小姐确实厉害，因为她想为肖家保住脸面。”徐氏道：“她十六岁嫁进吴家，孝顺公婆照拂小姑，最后却被人这么糟蹋。而且，吴家明明知道肖家男丁流放漠北，女眷回了蜀地，他却休了春玉，想的就是要春玉的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大小姐做得对。”赵太太道：“我也是三个儿子，我要是养了女儿，我也要这样教导她，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欺负了去。” “赵太太不觉得我们肖家姑娘名声坏了吗？” 赵太太的话让徐氏很是惊讶：“我之所以将此事告诉赵太太，就是不想有一天你从别处听见了这事儿而嫌弃我们家春暖。” “不会不会，我又不傻，是非好歹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赵太太想起了肖沐阳周岁宴那天的事儿，原来肖氏大族肖太太说的话是真的，而且，她是用来威胁这一家人的。 真的，就特别的不要脸！ 赵太太再次庆幸当日听从了老爷的建议没有再次上门求娶肖春兰。 而且，肖春兰之后所作所为，真的让她特别的感慨：男人的话是真的要听，要不然老三娶到这样一个儿媳妇得头疼死。 娶妻娶贤，贤妻旺三代。 赵太太再三向徐氏保证，赵家求娶春暖的决心。 正说着话，就见许氏进来了。 “老太太有请赵太太。” “好，我这就去。” 赵太太心里想的是老太太这边喊自己去了，那一定也是关于春暖的事。 果然，老太太也是一个明白人。 开门见山的说了娶春暖的要求。 “我们肖家没有纳妾的先例，男不纳妾女不为妾，是以，我家暖暖的夫君也要这个决心。” “老太太您放心，我们赵家远的就不说了，目前来说三代后院都干净敞亮，绝对没有那些不好的事儿发生。” “我家暖暖不似寻常姑娘。” 老太太仔细想过，若是以相夫教子的这种方式来要求春暖，对春暖来说绝对是痛苦的事儿。 她满门心思都扑在了草药上，若不是因为家道中落，老太爷说过她会成为一代药师。 如今为了生计，也是各种折腾，但是万变都不离药。 “暖暖可以在药房待上几天几夜不出门，所以，想娶她回去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好儿媳，暖暖可能并不太适合。”老太太直接明说：“如果你需要的是那样的儿媳妇，赵太太，我劝你还是趁早。”别订了亲又退亲；或者说成了亲来嫌弃，那自己的孙女该多委屈啊。 以前自己没有好好的护过暖暖，现在是将功补过，一定要为暖暖寻一门称心如意，日子过得舒心的好亲事。 “老太太，我们赵家有婆子，有丫头有绣娘，生了孩子后也有奶娘。”赵太太微笑道：“我们娶的是儿媳妇，不是丫头不是厨娘绣娘，春暖进了赵家的门，依然是春暖，她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绝对不会有半点阻止和怨言。” “如此甚好。” 老太太满意了。 “只是，这事儿，还得等，暖暖还在孝期。” “老太太放心，好事不在马上，急也急不来。”赵太太道：“老太太，您看还有什么疑问没有，如果有尽管提出来；没有的话，我这边就请媒人上门。” “媒人上门暂时就不用了。”老太太道：“等出了孝提亲事也不迟。” 这…… 赵太太觉得不放心啊，一日没打上赵家的烙印她就怕这个媳妇跑没影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可以先交换庚帖。” 老太太也想要拴住这个她看着有点顺眼的孙女婿：“私下里交换一下订亲信物也是可以的。” “那就照这样办！” 赵太太表示自己一切都没有意见，都按照肖家人的要求来办。 正说着，徐氏又进来了。 “母亲，赵太太，暖暖说，她想见一见赵公子，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了再谈其他的。” “这也是应该的。” 赵太太心想自己家那小子总算是开窍了，看上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多聪明啊。 不过，希望他能聪明的将春暖的心打动。 赵明华得知春暖约了他谈时，自己就在屋里拾掇了起来。 “怎么样，这套衣服好看不？” 转了一个圈，为了是让庆生提点意见。 “少爷，您这是去相亲还是成亲啊？” “别给本少爷闲扯，这是去谈生意，比相亲成亲都重要。” 谈生意？ 庆生瞪大了眼睛：少爷，太太是让你去和人家姑娘谈心，你却去谈生意，你也不怕腿被老爷太太打断。 “少爷，您是和肖姑娘谈……” 为了自己不被迁怒，庆生友情提醒。 “谈合作，一辈子的合作，双赢的合作。” 庆生……少爷做生意已入魔！ 将亲生当成生意来谈，你确定会有收获？ 赵明华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黄桷树前的那个小院，在这里，他将见到春暖。 “赵公子来了。” 奶娘吴氏看见赵明华连忙道：“你且稍等，我们家姑娘还在药房。” “那我去药房找她。” “不行。”吴氏连忙伸手将他拦住：“姑娘说过了，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儿来了都不能打扰她，等她做好了自会出来。” “那得多久？” “不知道。赵公子若是能等则等，不等改日再来也行。” 赵明华整个人都不好了，约好的怎么会改日。 无奈的他只好坐在那里等。 等了有两个时辰了吧，吴氏端上的茶和糕点自己都吃了完了，人还没出来。 “赵公子，要不你先回去？”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 赵明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春暖又在鼓搞什么新东西了，希望这次合作能考虑到我。毕竟，我都要求娶她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定可以的！ 此时，春暖正在药房里制作药丸，最后一道流程马虎不得。 同时，也算是对赵明华的一个考验：往后余生，她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药房里，如果不能接受还是趁早说明，别到时候来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行，这种事儿不接受反驳。 赵明华又等了一个时辰，春暖姗姗来迟。 “你来了。”见到春暖，赵明华突然间有点的失神，更有点失语，想他堂堂赵家三少爷，十二岁就出去混江湖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正是什么都没怕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见到春暖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来了，听吴妈说你等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他就这么坐着，也没有走开，更没有骂骂咧咧，吴妈连他脸上一会儿笑一会愁的样子都描述一遍，说明他要么是一个不走心的人；要么，就是涵养很好。 不过，春暖更倾向于前者。 没心没肺说的就是赵明华，这个做梦都想做到昌州第一富翁的年轻人，是怎么会同意和她相看的。 “就两个时辰而已，要等你再久都可以。” 赵明华说的事儿，春暖听得却是有几分感动。 “听我娘亲说，你们赵家想和我们联姻？” “对，我心悦于你，我想求娶你为妻。” 赵明华说完这话脸红到了耳根子。 “据说，有人说谎就会脸红，你算是这类人不？” “没有啊，我是害羞。”赵明华索性很棍直接说道：“我第一次向一个姑娘表白，自然是缺点勇气的。” “为什么求娶的是我？”春暖道：“我听说，你和肖氏大族的肖春兰有过婚约。” “没有的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是谁给我头上扣盆子的？”赵明华道：“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更不会和她有约婚有交集。” “你确定不知道她是谁？”春暖淡淡一笑：“要不要提醒你一句，黄桷树下……” 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事儿她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是，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当不得真的，我没有……” 越解释越掩饰，赵明华慌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心悦于你。” (本章完) 第107章 有所图 第107章 有所图 “你撒谎。” 面对赵明华的表白，春暖淡淡一笑：“你根本不是心悦于我。” 赵明华……我要怎么解释你才信啊？ 我那些夜里爬的墙都白爬吗？ “那你倒是说说，你心悦于我什么？” 这个就将赵明华难倒了。 庆生在旁边翻着白眼抬头看天。 少爷有时候真的很笨，别看在外面能说会道的，遇上家人或重要的人的时候，他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来，说呀，你心悦于我什么？”春暖笑道：“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赵明华更被问懵逼了！ 春暖这话问他二哥估计还能应答上来。 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真正是一点儿也不够看啊。 “赵三公子，在你眼里，我有什么优点你都说不上来吗？” “优点，当然有了，多得很。”说到优点赵明华就不陌生了：“你很聪明，很有才华，很有胆识……” “那么，我的容颜呢？” 春暖忍不住又笑了。 他哪是心悦于自己啊，估计着连他自己都没分清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个女人，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谈亲事不应该最先考虑的就是容颜吗？ 春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但是，赵明华居然提都没有提一句，所以，他敢把对自己看到的那些优点叫做心悦吗？ “你……”赵明华是真的没见过姑娘这么直接的，问容颜。 他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春暖，心跳加速，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子。 “说实话吗？”赵明华问。 “呵呵，我请你来可不是想听什么假话的。”春暖道：“毕竟我们都这么熟悉的人了，说假话也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情不是？” “也对，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有交情的人就是不一样，赵明华的心理负担少了一大半：“其实……其实我一直没敢看你长得什么样。” 春暖……很好，赵明华的眼睛居然不敢看姑娘。 “我总觉得，非礼勿视，我一个年轻小伙子盯着一个年轻姑娘看算怎么回事儿？”赵明华特别的君子：“但是吧，就刚才那一眼，我觉得……你好漂亮，我都感觉我配不上你了。” 熟人嘛，就是要明牌，实话实说。 “呵呵，你这话是真话。”春暖道：“那你还求娶不？” “求娶啊，傻子才不求娶。”赵明华觉得自己说得不假，春暖真的是胆子大，谁家姑娘敢问小伙：你求娶不？偏偏她敢！ “那你凭什么本事来求娶？”春暖也不矫情：“你说的优点我也觉得我有，我觉得配你是绰绰有余，所以，你要求娶我，就得让我看到你闪闪发光的地方。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我不想将就。” 目前来说，赵明华在她眼里只能说是讨厌，要谈婚论嫁，真的有点勉强。 京城世家的联姻，必然是要考虑到一些相关利益的。 肖家嫁女儿没那么势利眼，到底还是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不会高攀也不会低嫁。 如今她在蜀地，身份地位完全没有，肖家也没有底蕴，嫁到赵家的话，世人肯定会觉得她占了便宜。 但是春暖不一样，这便宜，她要占个明明白白。总得有所图才嫁吧。 特别是这种时候的肖家，要么给钱，钱多到能助她一臂之力，让肖家发从此以后发家致富，腰缠万贯；这一点，赵家办不到。 要么，图权，有权利，让自己能尽快把爹爹他们从漠北弄回来。 当然，就目前肖家的情况来看，嫁一个这样的人家很难，毕竟，戴罪之家，那些人也会算计的，都远远的避着肖家呢。 章家退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么，图人品颜值，好得让自己一眼万年。 目前来看，赵明华是一点儿也不占。 所以为什么自己要选择他呢？ 春暖在问赵明华，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要一个答案。 仅仅是因为年岁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须要嫁人吗？ “我现在确实没什么本事。”赵明华紧张了，也开始结巴了。 早知道就跟着爷爷认真的学医了，这时候有本事当一个大夫也挺好的啊。她制药，自己治病，不就是夫唱妇随了吗？ 又或者，像二哥一样认真努力读书，她要是吟诗自己好歹也能和上一两句。 就像刚才，她说那些话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 左思右想，就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没一点儿优点。 “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有本事的，会挣很多很多钱，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是赵明华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唯一敢说出口的优点，当然，也不知道在春暖这儿算不算，毕竟，她不靠着自己也能做到衣食无忧啊。 “挣钱，怎么挣，挣多少钱？” 赵明华想了想，就说自己要当大夏第一富豪。 “到时候你就可以照顾好蜀地的亲人，说不定也能想办法将漠北的亲人接回来了。”赵明华知道春暖心里一直惦记的是娘家人的团聚问题，表示他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那你求娶我，图的还有什么？” 赵明华……就非说不可吗？ “在别的姑娘眼里，可能会是真正的喜欢，是情，是爱。”春暖淡淡的说道：“但是，在我的眼里，男人分有用和无用两类，凡是有利于我的就有用，我要嫁的人自然也是有用的才行。如果是无用的男人，我是不会同意嫁的，毕竟，我身后还有很重的担子，嫁人，只会让我分心无法照顾他们。” “我……” “说吧，男子汉大丈夫，出言吞吞吐吐的，真的会让我觉得越来越没谈的必要。” “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说吧。”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如果什么都生气，早就被气死了！ 学医懂药的人，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她才不会为难自己呢。 “我其实就是觉得你很好，哪儿都好，特别是很有本事，很有头脑，在赚钱上，我和你合作的话，说不定真的就能成为大夏的第一大富豪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干嘛要绑上一生，要用婚姻来约束我？” 看看，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赵明华，这小子表面看这样那样，而事实上，他聪明着呢，心里有一杆秤，谁要是相信他真的喜欢就是蠢了。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赵明华急眼了：“现在的合作，你可以是我，可以是张老爷，以后还有王老爷陈老爷……” 但凡给她多一点红利，是能直接将生意撬走的。 赵明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钱从眼前溜走。 “你的意思是，我嫁到赵家，然后你做生意就由着我来张罗，相当于是你用一纸婚书约束着我，让我来替你挣钱，当大夏第一大富豪？” “不是不是。”赵明华连忙摇头郑重申明：“我想求娶你，就是感觉你很有财运，像财神爷面前的善财童子；我求娶你，也是想将你当姑奶奶一样供着的，绝对不会约束你，欺负你……” 肖春暖……赵太太啊赵太太，你快来听听你的好幺儿说的是什么话？ 嗯，不对，是来听听你幺儿说的真心话。 是的，春暖感觉，在这一场商议中，赵太太求娶的决心远远大于赵明华。 所以她才决定要和赵明华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将一些事情摆在明面上，相亲不成朋友之间的情谊还在，她不希望为数不多的合作伙伴因为莫名的绑在一起而闹成仇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庆生听得自家少爷说这话再次抬头看天。 真的，少爷自诩聪明。不不不，是赵家人都觉得少爷很聪明，但是，今天，他与肖姑娘的相谈这一局，三少爷输了，输得很是彻底。 而且，庆生都觉得不可思议，三少爷明明翻墙观察隔壁，直到人家种了一圈的竹子才没偷看成，谁能想到啊，在自己眼里的情深义重，在他嘴里成了满口的生意！ 这事，要不要给太太说啊？ 嗯，大约是用不上自己和太太说了，毕竟，少爷这一局自己败得一塌糊涂。 “姑奶奶，嫁我不？” 最后，赵明华还来了一个直白的询问。 春暖……这人，还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傻啊，不过，傻中也带点可爱。 “我现在还在孝中，还有两年才出孝。” “我能等，我又不急着娶妻。”赵明华听懂了，意思是这事儿还是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可以先订亲，然后等到你出孝后我再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 “你确定抬的是妻子而不是财神爷什么的？”春暖打趣问他。 “不管是妻还是神，我都敬着，行不行？”赵明华知道是时候表态了：“你放心，我娶了你，一定会敬着你，疼惜你，而且，我保证只娶你一个人，不会有妾室通房这些玩意儿的。” “这个是必须的。”春暖道：“我们肖家也是这样的家风，男不纳妾女不为妾，没有一点儿商议。” “我做得到，保证做到。”赵明华举起了手，感觉自己可以用发誓来明志。 “这是其一，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每次与你合作事项都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我都要两成的红利。” 赵明华一愣，最后欣赏点头同意。 “这个协议也要写下来的。” “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庆生……我感觉三少爷和肖家姑娘不是在谈婚论嫁，而是在谈一桩买卖，一桩生意。 就很邪门，两人谈得都很认真很开心。 于是，一场谈判就这么完成了。 双方约定，先订亲，两年出孝后再成亲。 赵明华回家，赵太太连忙问情况。 “放心，你这个儿媳妇跑不了了，准备好请媒婆上门去求娶吧，先订亲等她出了孝后再成亲。” “你小子……”赵太太激动得不知所有：“总算办了一件人事儿一件正事儿。行行行，明天我就请媒婆上肖家提亲去。” “等啥明天呀，今天现在就去找媒婆，明天一大早就去肖家提亲。”赵明华看到的不是娇俏美丽的妻子，而是黄白之物会像滔滔江水流喷涌而来。 他太稀罕春暖了，脑子里随便出一个主意就能做成生意。 看看现在自己的茶楼，女子茶楼区就不说了，天天都是人满，甚至还需要提前预约。 这个夏天，对面张老爷的茶楼也是因为她提供的凉茶方子，这个夏天让张老爷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等他将人娶回来了，张老爷、王老爷……全都给我靠边站。 这边，春暖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声轻叹。 她也不知道这场交易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春暖很清楚，有所图总比无所图的姻缘更长久。 女子靠着容颜又能幸福几年？ 她有的是本事能养家糊口，不嫁人都是可以的，但是世俗不同是不允许她不嫁。 若是不嫁人，会影响肖家的弟弟妹妹的亲事。 这样和赵明华开诚布公的谈条件，也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最主要提，赵明华这人不讨厌，而且自己也能把握得住他内心的想法。 所以，和熟人谈合作更能交底。 就不知道赵太太知道她们之间的谈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老娘真是想抽他一顿。”赵家，赵太太悄悄的将庆生留下来，要的就是打听一下他俩交谈的内容，庆生也是为了自家少爷好，于是就和盘托出了。 “太太，您也别生气，好在结果是好的。”庆生连忙安慰她。 “你懂什么，老三这小子，书真是白读了。”赵太太气得不轻：“不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务正业，也不学无术，他还蠢得厉害……” 赵太太当着庆生的面一顿输出，最后连带着庆生一起骂了。 “他当时这么说，你怎么不阻止？” 庆生……嘴巴长在少爷身上，心也是少爷藏着掖着的，两人当面谈着，岂能容下自己多嘴说一句？ “也幸好春暖同意了，要是不同意，我真的要用针把他的嘴缝起来。” 庆生……要说彪悍还是我们家的太太。 不过，转念一想，肖姑娘又是那么拎得清的人，她以后怕是比太太估计更胜一筹！ 枝枝求票票，谢谢宝宝们 (本章完) 第108章 文氏不甘心 第108章 文氏不甘心 赵太太确定了春暖已经答应与自家傻儿子先订亲的事儿立即就请媒婆上门求娶。 原本想请胡媒婆的，毕竟上次与肖氏大族的事儿让她空跑了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结果上门去请胡媒婆时，得到的消息是她女儿生了孩子，她去她女儿家了。 上门求娶这种事儿可拖不得，有了吉时就赶紧的上门，只有订下来了才会让人安心。 所以赵太太只好改请了蒋媒婆。 蒋媒婆欢天喜地的接了这单生意，为两家走了订亲的流程。 肖家也是干脆利落的人，合了八字，八字是天作之合，交换了订亲信物，从此以后，肖家在蜀地也有了一门姻亲。 赵太太带着赵明华走后，老太太却开始了唉声叹气。 “母亲，您哪儿不舒服？” 许氏很是担心，今天有新客上门，怕是累着了。 “心里堵得慌。” “那我让暖暖来给你看看，给你开个药方，咱抓两副药来吃。” “我这病啊，没法治，治不了，我这是心病。”老太太拍了拍大儿媳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母亲？” “今天看着赵太太和赵公子，虽然也是极好的人了，但是，我还是总觉得对不起我们家暖暖。”老太太道：“我们家暖暖性子这么好，本事这么强，就算是配王孙贵族京城世家公子哥儿也是配得的，都是被拖累了……” “母亲……” 许氏也好，徐氏也罢，内心都是这种想法。 只有黄氏不吭声。 她心里也有小九九。 她的女儿是春姝和春欣，一个十一岁，一个才几岁，离说亲还有几年的光景，她希望在这几年之中肖家能够越过越好，到时候女儿的亲事就水涨船高，就能说一个好人家了。 若是多年以后肖家的事儿在京城不再被人提起，她或许可以求娘家帮帮忙，看在娘家的份上，捞一个京城世家公子哥儿当姑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看春暖订亲，她只在心里默默的替她惋惜：等不到最好的人，这一辈子就只能是小户媳妇了，真的很惨！ “当初，老爷看中了章家，说章家内宅安宁，章家家风家教也好，谁知道……” 老太太心里是有恨的，当初是章家上赶着求娶的，但是当知道肖家出事后章家的态度真的太寒人心了。 “母亲，您别生气，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章家退亲，那是他章家没福气。”徐氏心里也是怄气得很，但是，输人不输阵，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暖暖的这门亲事退了有多后悔：“虽然赵家不显赫不发达，但是就图赵太太对我们暖暖的稀罕，图赵明华对暖暖的情意，我想，这应该就是最好的。” “是，看得出来，赵太太是个性情中人，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暖暖入了赵家门，她照样对暖暖这般好，甚至更好，当亲闺女一样亲热，这一点确实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 许氏这会儿倒是想开了。 就像自己的长女春玉一样，嫁的吴家就算是高门大户了吧，谁知道有朝一日因为肖家家道突变吴家就弃她如草芥。 所以，家族的好坏与人品并没有关联；大户人家未必就有好东西，小户人家也会有可心的姑爷。 虽然，赵明华性子确实有些跳脱。 不过看春暖与他交流的时候的样子，倒也能让人放心。 “是啊，但愿赵家能信守承诺，等暖暖孝期一过就让他们成亲。” 老太太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春暖，以前家里条件好却忽略了她，现在家里条件差，全靠她撑着。 自己没有本事为她谋一门好亲事，还因为老爷的孝期害得她延后成亲。 “祖母。” 春暖进得门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有些脸红：“祖母，不用急，让孙女多陪您几年，待春宁他们几个再长大一点我再出嫁也不迟。” 是的，春暖与赵明华可是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他们二人与其说是求娶不如说是合作，图各图利各取所需。 自打签了这个契约后，他们就已经是合作关系了。 赵明华等着她拿一个赚钱的方法出来，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番。 至于说成亲这种事儿，赵明华感觉还没有让他挣银子刺激。 家里的长辈们都各种担心焦虑，唯有她们是一点儿也不急，正所谓皇帝不急急太监，说的就是他们。 另一边，也有人急。 “你说什么？”陈嬷嬷听到胡媒婆的话都震惊了：“赵家三公子求娶肖家的姑娘？肖氏大族不只有我家小姐春兰吗？还有哪来的肖家姑娘？还有了婚约？” 陈嬷嬷今天是来找胡媒婆，想多给她一些好处，让她再次上赵家去游说赵太太。 结果，没料到得到了这么震惊的消息。 “还有哪一个肖家，自然是京城回来的那个肖家，那姑娘叫肖春暖。”胡媒婆道：“我也见过那姑娘两次，长得是很可人。” 有一句话没说完：比你们肖氏大族的姑娘耐看多了！ 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和小门小户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是一个人也会选择肖春暖。 当然，胡媒婆之所以会将这事儿告诉陈嬷嬷，主要是赵太太不够意思，请的是她的死对头蒋媒婆去做媒，居然没有请自己，心里老大一个疙瘩。 上次请她去肖氏大族说亲的，真正能说合得成的亲事却请了蒋媒婆，你说可恶不可恶。 赵太太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胡媒婆心里很是不得劲儿！ 你让我心里不好受，那我也让你好受不了。 所以当陈嬷嬷来请自己出马的时候，胡媒婆就毫不隐瞒的说了。 没错，给赵家添堵，自己就是故意的！ 赵家订了肖太医的孙女，这还了得！ 陈嬷嬷赶紧的跑了回去禀报。 “你说什么？” 肖太太文氏一听“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消息是否可靠？” “回太太，胡媒婆亲口告诉我的，说做媒的是蒋媒婆。”陈嬷嬷道：“太太，你得想想法子，咱家大小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也正因为肖春兰又闹腾了，文氏这才没办法让陈嬷嬷去找胡媒婆，没想到得到了是这样一个消息。 “难怪呢，难怪呢……”文氏气得脸都黑了：“赵太太这是猪油蒙了心了，当初明明是说好了的，她都请了胡媒婆上门了，我们就拿矫一次，结果就不再求娶了，还说什么她儿子性子跳脱，过两年再提亲，呵呵，好一个过两年，原来是在等那个狐狸精！”没错，肖氏大族的人已经将肖春暖归入了狐狸这一类的了，因为她们认为周七爷做了他们的靠山，付出的必然也是肖春暖这样的美色。 “不对啊，周七爷和赵太太……”文氏脑子一下就清醒起来了：“来人，备马车。” 赵太太给儿子订了亲，那个让人看着脑瓜子就疼的儿子总算有人要了，一想到这事儿晚上睡着了都能笑醒。 昨晚半夜还掐老爷来着。 赵老爷问怎么了，赵太太就一个劲儿的傻笑，把个赵老爷吓得不轻，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真怕烧糊涂了。 今天坐在那儿，时不时的又笑。 把伺候的婆子丫头都弄得有点紧张。 太太不太正常！ 几人用眼神交流，都不敢吭声。 突然门房来报，肖氏大族肖大太太来访。 “她怎么来了？”赵太太一个激灵，虽然不至于害怕，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曾经也是有点交情的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当然，自打结识了春暖一家后才发现，人与人是不同的，她更喜欢与春暖一家人相处论交情。 “太太，听说肖大小姐对我们家三少爷一直念念不忘，太太，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钟嬷嬷友情提醒：“说真的，幸好我们家三少爷看不上那个肖大小姐，啧啧……” 原本钟嬷嬷还不打算说的，但是怕自家太太一不小心就掉进了肖大太太的坑里，赶紧的将肖春兰在家中所作所为说了。 “她可是痴念着我们家三少爷呢。” “钟嬷嬷，你快别说了。”赵太太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老三这小子，平时里总是不着调，没想到这一次倒是眼光很好，那样的女子，配不上我们家老三，我赵家，容不下这样的大佛。” 要死要活闹着要嫁赵明华。 听起来情深义重，事实上让人心里瘆得慌。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当家主母？ 娶妻娶贤，若是娶了这样一个作精，摔打东西绝食威胁，还想过上好日子不成？ 哪一个男儿沾上这样一个女子都得疯。 “太太心里有数就好。” “去吧，将肖大太太请到大客厅去侯着，就说我在礼佛。” 什么人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又不是全天伺候。 既然你没有送上拜贴就贸然上门拜访，那就等着。 钟嬷嬷出去将文氏带到了大客厅。 “肖太太请坐，我家太太正在礼佛。” 钟嬷嬷想，太太撒谎都不带用脑子想的，她什么时候礼过佛啊，最大的兴趣好爱就是吃吃喝喝。 “赵太太倒虔诚” 文氏听到这个借口心里一哽，想着自己到底是贸然上门，活该坐冷板凳。 这时候有丫头上来上茶，钟嬷嬷亲自端了过来。 “老奴伺候肖太太用茶。” “有劳钟嬷嬷了。” 这婆子是赵太太的奶娘，有她伺候倒也不掉身价。 就是不知道，周氏要拿捏到什么时候。 不如，就问问这个婆子。 “嬷嬷，听说你家三公子订亲了，订的是哪家的姑娘？” 端起茶杯，文氏喝了一小口就放下，这茶，真的不如肖家的好喝。 “肖太太消息灵通，应当也知道是水口村肖家的二姑娘了吧。”钟嬷嬷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今天来肯定是来拆台的，自己就要替太太打一个先锋，看她是怎么出牌。 “水口村肖家？”文氏皱眉：“没听说过这样的人家啊，在昌州，肖氏大族就包含了各地的肖家。” “肖太太还真贵人多忘事，健忘得很啊。”钟嬷嬷真是服气了，这戏就这么演上了，她一边给文氏掺水一边道：“说起这个肖家啊，与你们肖氏大族还有着莫大的渊缘。他们家出了两位太医，德医双馨，听说还是你们肖氏大族的长房，没少置办祭田给你们肖氏大族。可惜啊，家道突变，你们肖氏大族怕被牵连，连宗族的大门都不准进去，直接给除族了……” 文氏的脸上挂都挂不住了，只一个劲儿假咳。 要不是为了女儿春兰，她早就走人了。 偏偏，钟嬷嬷就像是那个眼瞎耳聋的婆子一般，硬是话说个不停。 “说起这肖二姑娘，与我们家少爷真是天作之合……” 文氏恨不能将她的嘴给堵上，就是你不想听什么，她偏说来听什么。 “哎呀，看我这张嘴，一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钟嬷嬷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肖太太，您且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我们家太太礼佛结束了没有。” 文氏能说啥，只好由着她去吧。 钟嬷嬷将人整个儿的给戳毛了，就进了内院禀报自己的太太了。 “真为亲事而来？” 赵太太一个头两个大，这人怎么不要脸啊？ 明华都订了亲了，怎么着，她还想来撬墙脚？ “十有八九，一来就问少爷订亲的事儿。”钟嬷嬷也不瞒着，当下将自己与文氏的闲聊都说了。 “钟嬷嬷，您老还真是……” 赵太太乐得不行，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人，她就是这种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人，钟嬷嬷也一样。 “肖大太太一定气得不轻吧？” “可不，老奴看她脸色铁青了。”钟嬷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太太，您等会可能不好哄。” “哄她干嘛，她想说啥她说吧，说完就送客。”赵太太道：“我还没有那闲心，什么人都去哄。” 之前也不知道眼光为什么这么不好，居然差点就订了亲，想想都后怕得厉害！ “走吧，我去会会这个肖太太，看看她要给我说些什么事儿？” (本章完) 第109章 翻脸 第109章 翻脸 “肖太太，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太太礼佛结束了。” “是呢，你看，你来得也正不是时候。” 演戏，谁不会呀，赵太太一出来就开始责备上钟嬷嬷了：“你们也真是的，赵太太来了也不通知我。” “贸然来打扰赵太太，是我的不该。” 文氏算是看明白了，周氏百分之百在演戏，但是她还是要说些场面话的。 “肖太太最近倒有空？” 有空跑我家干嘛。 自己找不到地方玩儿去吗？ “我呀，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赵太太喜事上门，特意来恭贺一番。” 我信了你个邪，你有这么好心我手巴掌煎鱼给你吃。 “听闻赵三公子和水口村的肖家的二姑娘订了亲了，啧，她和你们周家挺有缘分的哈。” 周家有缘分？ 我怀疑你是老年病，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订亲的是赵家，和周家有什么关系？ “这二姑娘真是好本事啊，周七爷都宠得紧。” “肖太太，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凭据的话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很无语。”赵太太恨不能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周七是我堂弟，春暖是我未过门的儿媳，不管你说什么在我这儿都是没用的。” 人啊，蠢笨就算了，居然还坏，赵太太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了。 “哟，赵太太是不知道吧，水口村二姑娘与周七爷交好呢，周七爷不止一次为她撑腰。” “那又怎么样，周七对侄儿媳妇好一点就值得你乱嚼舌根了？”赵太太冷声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话给我听的话，大可不必了，我没耳聋没眼瞎，周七是什么样的人，要不要让他来给你讲讲。” “你……” 肖太太文氏一愣，很好，搬出周七爷来威胁她！ “赵太太倒是眼光独特。”见再也讨不了半分的好，文氏只得打道回府：“倒是希望赵太太没有后悔的那一天。” “放心，我只会后悔不能早一点将春暖娶回赵家，让她在那里受这么多的罪和苦。”赵太太道：“我这人的眼光吧，还真是越来越好，有些什么脏的臭的烂的，根本就上不了我的眼了，看来礼佛是有用的，菩萨能让我静下心来选择好的。” 脏的臭的烂的？ 说她的闺女？ 文氏的再也挂不住了，黑着一张脸就站了起来。 “赵太太还真不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你说得很对，对我还是很了解的，我这人啊，就是不念旧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赵太太直接喊：“钟嬷嬷，送客。” 文氏是被周氏赶出赵家的！两人多年的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上了马车很久文氏都还气不顺。 “一家子蠢货，猪油蒙了心啊，老娘的这一番好心她当成了肝肺，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都不知道应该收她奶奶还是姑姑……” 陈嬷嬷听得文氏这样骂心里抽了抽。 她之前还不知道太太找赵太太是为了啥。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家太太想使坏破坏他们两家的亲事，用的手段……真的有点脏。 当然，周七爷那性子，辣手摧，好的容颜都被他收入后院，春暖那副模样儿，真的能避过吗？ 这问题，赵太太周氏都不敢保证。 “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暖暖一声啊，以后尽量避着点周七。” 真是烦躁得厉害，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堂弟了。 而且，暖暖与周七确实有交集，她都知道的，周七的商队在代替暖暖捎家书和物件给漠北和京城的亲人。 “太太是关心则乱。”钟嬷嬷道：“太太，您是忘记了当日去求三老太太帮忙的时候，三老太太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听说是肖太医的孙女后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这就对了，三老太太愿意帮忙的事儿，七爷又是最为孝顺的，他怎么会舍得忤逆老太太呢？” “也是，还是嬷嬷看得明白。”赵太太点头：“看看，乱言乱语最是容易迷人心志，我都差点上当了。” “太太应该相信肖姑娘，也要相信我们的三少爷的眼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快别和我提他的眼光了。”一提到儿子干的蠢事，赵太太一个头两个大：“你说说，哪有和人家订亲还签契约的，还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哪是订亲啊，就是在谈生意，谈合作。” 想着庆生给自己描述的那一幕真是恨不能踢老三两脚。 “太太，这件事啊，老奴认真想过，其实真不能怪三少爷。”钟嬷嬷是看着赵明华长大的，他一点儿心眼都没有，有啥说啥：“签契约的事儿，是春暖姑娘提出来的，我们家少爷只是顺势而为。” “那也不能签啊。”赵太太道：“传出去多丢人啊？这性质都不同了。” “太太，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三少爷留住春暖姑娘的一种方法和手段呢？” 周氏一愣。 好像也对噢！ 这小子还真有可能是为了留住春暖的方法和手段。 只有应下她才会同意订亲，然后这小子就只能应下了！ “嬷嬷，那你说春暖让签这个契约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得到一个保障。”钟嬷嬷还真是认真的考虑过：“太太，您想啊，目前的肖家是处于劣势的，而且春暖姑娘在肖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她要养肖家，又怕嫁到赵家后说她顾着娘家。聪明如她，早早的把契约签了，就是将事情摆在了明处，给自己留下了退路。” 钟嬷嬷是用心想的，然后一一分析给太太听。 赵太太豁然开朗：原来真的是这样。 春暖这性子，真是太得她喜欢了。 是的，凡事都摆在明面上，不玩阴的套路，正真正最合自己心意的儿媳妇。 “老二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当娘的人永远有操不完的心：“老爷还说让我别操心老二的婚事。” “太太尽管放心，二少爷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娶的亲自然是官家小姐。” “呵呵，官家小姐我倒没敢想，不过一定要知书达理才好。”一想到文氏和那个肖春兰，赵太太头皮发麻：“我差点娶了一个搅家精回来。” (本章完) 第110章 漠北相遇 第110章 漠北相遇 “二哥哥当日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精啊？” 吴芳在漠北破败的屋子里一边艰难的洗着衣服一边嘴里碎碎骂：“原本好好的日子，硬生生的被她搞成这样。我真是恨不能杀了她！” “你杀谁呢？”吴太太冷声道：“我也不知道谁是撹家精，当日那种情况，你们就应该劝着点，还全都起哄，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 吴太太是真没想到，吴元平绝情至此。 当然，更没想到，一个肖春玉就将吴家上下下了地狱。 现在老爷被斩了，全家流放漠北。 当日，肖家流放的时候，吴元平就对老爷说肖春玉没有了娘家，没有用武之地。肖春玉生下女儿伤了身子，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着急上火的就要娶平妻。 他们还好意思让自己去张罗，身为女子，她也觉得寒心。 眼前这个吴芳，更是一个蠢的。 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被自己安排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这样的姑娘，在京城还想高嫁，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也是，就她那点本事，只能做做白日梦。 哪家的高门大户会娶一个不着调的回去做当家主母？ 就算是嫁给庶子，人家还要挑她的颜色呢。 现在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一味的指责肖春玉，呵呵，真是又笨又蠢。 说实在的，她倒是挺佩服肖春玉，硬生生的将一盘死棋走出了一条活路来。 当初吴元平打了她嫁妆的主意，就有点诛心了。 姑娘出嫁的嫁妆是她的底气和退路，吴元平不仅不念旧情，甚至连活路都不给留一条。 狗逼急了会跳墙，兔子逼急了会咬人。 肖春玉逼急了直接告了御状。 吴家全家被她送进了大牢，而她滚过了铁钉板还得了皇后和太后的赏赐，现在在京城的日子应该也过得很好啊。 反观吴家，一家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从来没下过苦力来到漠北就有做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真的好惨好惨。 漠北矿场，春全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会是他” 春全揉了揉眼睛：“他怎么会来了这里？难不成是受了牵连，那长姐呢？” 一想到这些问题，春全直接扔下了手上的工具就要跑过去。 结果被一个差爷给拦住了。 “小子，要干啥去？” “差爷，行行好，通融一下，我看到一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呵呵，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了熟人，还真是稀罕得很。”衙役冷笑道：“你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但是，在爷这儿就成了无缘对面手难牵，滚，给爷好好干活去。” 春全嘴角喃喃。 罢了罢了，这些差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之所以态度这么恶劣，是因为没有得到好处。 春全其实已经掌握了在这儿怎么样才能混得风生水起的秘诀，只不过这会儿他还没确定，这钱还是暂时不要的好。 看着那人走了，春全只得回去捡起工具继续埋头苦干。 “给老子好好干，别偷奸耍滑，让老子看到了抽死你！” 一鞭子打在了春全的后背上。 春全龇牙，硬是忍住没喊出来。 这些王八蛋，从来不将人当人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着有一天老子一定要报这个仇！ 晚上回去，春全让春华帮忙给他上药。“咋回事儿，怎么就惹上他们了？” 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一不对头就抽人，但是肖家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被抽过了，个中原因还是因为那位管事在其中周旋。 今天怎么就被抽了呢？ “大哥，我在矿场发现一个人，很像吴元平。” “什么？” 春华吃惊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吴家不是好好的在京城吗，他们怎么也被流放漠北了？那你长姐春玉呢？” “就是不知道情况。”春全道“我看见像是他，想要上前去打个招呼，那王八蛋不让去，还说我偷懒。” “明天看见了想办法去问一问，使点银子也是值得的。” “嗯，我知道了。” “这事儿，先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好。” 正在这时候，听见有人喊春全。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春全看时，正是商队的马管事。 “马管事，我们天天盼着你来呢。” 他一来就意味着有家书或者是家人捎带来的吃穿用的物件儿。 也不知道春暖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让马管事经常帮他们。 “来了来了，呶，你们的家书，还有，过冬的衣服，又是整整一马车呢。”马管事道：“要说，你们这日子也真好过。” 谁家好人流放了日子越过越滋润啊。 所以，还是要京城有人。 “马管事说笑了。”春安一一清点货物，照例在衣的角落里摸到了硌手的碎银。 然后又拿出一壶酒来送给马管事喝。 “不用不用，给你们捎带物品是七爷亲自吩咐的，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七爷是？” “是周七爷啊，蜀地昌州的头把交椅。” “是我家人请他安排的？”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马管事笑道：“我只知道周七酷爱美色，若是有那年轻漂亮的姑娘求着他办事，他一准儿能办成。” 春全的脸色都变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如果让妹妹去做这些事儿，他宁愿不要这些家书和物资。 不对，不对，暖暖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双胞胎妹妹，最是心灵感应，绝对不会乱来的。 一想到这儿，春全倒也意志坚定了起来。 打发走了马管事后，春全就拆了家书。 果然是暖暖写来的。 仔细看了暗语，消息震惊不已：长姐被吴家休弃，长姐告御状，将吴家一家子都拉进了大牢；然后自己又订亲了。 暖暖之所以要告诉哥哥这些消息，就是因为吴家人也在漠北，怕遇上了提前打一个招呼，让他心里有底。 当知道暖暖订的亲是镇上百草堂的东家的小儿子时，春全的心都在滴血：他的妹妹那么好，值得世间最好的儿郎珍惜，却只能与这样一个小子共度余生，多委屈啊！ (本章完) 111.第111章 赌不起 第111章 赌不起 “好一个吴家！” 春全将家书又看一遍，气得差点捶桌子。 “春全，暖暖写了什么？” 春华很是担心春玉：“你说看到的那个人是吴元平吗？吴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受我们肖家的牵连？那长姐现在在哪儿，对了，我们走的时候，长姐还怀着孩子呢，孩子呢，生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兄长真是担心则乱，去年暖暖不是写信来说过了吗，长姐诞下一女，取名盼盼，盼着我们全家团圆。” “噢，对，是了，是说过这事儿的，看我，真的给忘记了。” 春华拍了拍脑门：“你长嫂比长姐还晚两个月呢，算下来，我的儿子都该满月了。” 抬头看天空，这该死的漠北，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不，回蜀地看看娘子抱抱孩子啊。 当初被判的是流放漠北二十年。 看着爹爹兄弟三人，再看看春全春庆他们，春华鼻子发酸。 肖家的顶梁柱都在这儿，祖母她们一群妇孺在蜀地怎么过啊。 看着春暖送来的物资，春华又感慨了一句：“幸好以前曾祖父和祖父对蜀地的宗族有联系，这么多年每年都要一大笔，祖父说得对：那里是肖家的根。” 若不然，祖母带着一群妇孺回去都没办法生存。 这个时候，全靠了宗族的帮扶。 “是呢，长姐生了个女儿，叫盼盼。” “可是，加上姓氏就不好吃了，吴盼盼，无盼盼。”春华嘴里念叨。 “长姐生的孩子，不姓吴，姓肖。” 春全话一说出来，春华自诩聪明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孩子出生跟着父亲姓那是天经地义啊，总不能说是因为生的闺女，所以就不让姓吴，而姓肖吧？ 肖家虽然落没了，但也有几个儿郎，是不缺传承的血脉的。 “吴家见肖家败落了，对长姐就很绝情，长姐生下盼盼后伤了身体，吴家以长姐无法再出为由要娶平妻，长姐反对……” “然后就和离了，孩子跟着长姐，所以姓肖？” 春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补脑。 春全……猜对了开头没猜测结果。 不过也不要紧，结果就是孩子姓肖了，此次流放长姐没有例。 不对，此次流放全靠了长姐的本事。 想着那个弱弱的长姐居然滚过铁钉板，春全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这个吴家不要脸，活该他们被流放。”春华咬牙切齿：“这仇，我一定要报！” 春全看着长兄，怎么说呢？ 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自家都难保的情况下怎么去找吴家报仇。 要知道这儿是流放人员的劳动场所，矿场都有大量的官兵看守监督，就是偷个懒都有可能被抽鞭子，更何况是想去找吴家人挑衅生事呢？ “长兄，此事宜从长计议。”春全道：“吴家出现在了漠北，大伯和爹还有三叔都是认得的，长姐与吴家没关系的事儿要告诉他们，免得被他们利用了。而且，长姐与吴家是有矛盾的，所以，我们尽量避着些。” “都是在一个矿场上劳作，避着的可能性并不多。”春华道：“长姐是肖家的嫡长孙女，是最受宠爱的姑娘，不仅我爹，就是二叔三叔都很宠爱她，知道吴家欺负长姐，一定饶不了他们！” 春全很是心累。 都说了，这不是报仇的事儿。鲁莽了并不能成事儿。 更何况为了这些人渣，搭上自己的幸福甚至生命那是多不值的事儿。 这天夜晚，春全将长姐被吴家欺负，吴家来到了漠北的事说了，果然兄弟三人都是拍案而起。 “好一个吴家，当初我就没看中，你祖父也不喜欢，你长姐上当受骗了，和离了也好，这样的混账东西就不配有妻子。” “和离了好，要不然春玉也要跟着来漠北，那才是受罪呢。”肖长青道：“当日给春玉好些嫁妆，靠着嫁妆铺子的收益，春玉母女俩应该也能过得很好。” “是啊，春玉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但是她最是眼里容不下沙子。什么破玩意儿，生不出儿子就要娶平妻，他当他吴家是谁，是要有皇位要继承吗。”肖长海的话更直接。 “不可妄言。”肖长平连忙阻止老三：“口无遮拦，怎么惹祸上身都不知道。” 口无遮拦，还真是这样的。 主要是，那位真正有皇位要继承的人真的缺儿子，只有一个大皇子还一直生病。 估计着那位瞌睡都睡不安稳，想着的就是他的江山要被族人来继承了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再想着当日祖父一直照看着大皇子的。 如今，祖父被他亲口下令斩首，就不知道大皇子的病有没有好转了，还有人那么尽心尽力的医治吗？ 京城后宫，太后和皇后急得眼泪直流。 “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个大夫来揭黄榜吗？不是说大夏人才济济，地大物博吗？怎么就不能治一个孩子的病？” 皇后边哭边数落。 太后也是直抹眼泪。 “肖家到哪儿去了？” 太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记得肖太医有一个孙女对医学很有造诣，也曾听肖太医多次夸奖过的。” “母后，您的意思是说？” 皇后眼前一亮：是啊，肖太医没了，但是肖太医还有徒弟啊。 一打听，没有，肖太医没有收一个学徒，连着他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对药材病理一窍不通。 宫人来回禀的时候，皇后很是失望。 真正是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肖太医居然没有收学徒。 “来人，去传肖春玉进宫，让她将那个小女娃一并带来，哀家喜欢那娃娃。” 太后突然下了一道懿旨。 立即就有嬷嬷出门去请。 “太后请我带着盼盼入宫？”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肖春玉脑子里想起了暖暖的来信。 药丸！ 难不成，真的是肖家的机遇来了？ 不过，春玉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这事儿，不能接招！ 当日祖父被冤枉很明显就是被人做了局，也就是说，大皇子的病，后宫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眼里。 如果这时候拿出了药丸，将会为肖家带来灭顶之灾。 是的，敌在暗我在明，她要的就是大皇子的命，自己贸然出手，整个肖家都会是陪葬品。这事儿，她赌不起！ (本章完) 112.第112章 盼盼好大胆 第112章 盼盼好大胆 “还请肖大小姐带着盼盼姐儿，太后喜欢得紧。” “是，请嬷嬷稍等，春玉带着孩子更衣就来。” 平日里，春玉和女儿以及墨兰她们都穿得很素净，是因为她在为祖父守着孝，又没有出庄子，更是没什么讲究。 但是进宫自然不能穿得太素，会触了那些贵人的霉头，到时候吃不了就得篼着走了，原本就看她不顺眼了，扣一顶莫须有的罪名完全可能。 当日被吴家休弃出府，所有的陪嫁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能带出来一件。 到庄上后新裁的衣服都是素色的，翻了好半晌才找到一件稍微亮色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孩子的倒好办一点，因为她不想盼盼从小受委屈，小孩子们，穿亮色更讨喜，虽然没有大红大紫的衣服，倒也看着喜庆点。 母女俩收拾好跟着宫里的嬷嬷出门。 “小姐……”墨兰很是担心。 “无妨，你们守好院子，我很快就会回来。” 春玉多聪明的人啊，在找衣服的时候就明白了太后请她请宫的原因。 皇后是太后娘家侄女，大皇子不仅仅是中宫所出更是带着太后娘家人的全部希望而出生的。 如今的身子骨却难堪大统，她能不急吗？ 皇帝也开始急了。 他如果在后宫还不能生出一个儿子来，所有的希望就寄托都在大皇子身上了。 若大皇子没了，就得在皇族中过继子嗣了，朝堂上将会发生重大的变化，祖父凭本事拿到手的江山，难道就要这么轻易的易主吗？ 保他的江山，大皇子显得尤其重要。 可他这身子骨，又怎堪大统。 张榜悬赏寻民间神医，数月来都没有一点消息，大皇子的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太医院的一群太医被骂了多少次的饭桶都没用。 他们真的没办法治大皇子的病。 这不，又跪了一地。 “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大皇子的病一直在调养却一直不见好？” 甚至还有更趋于严重的趋势？ 龙颜大怒。 “朕养你们一群饭桶有什么用，大皇子要有一个三长两短，你们都下去伺候吧！” “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 跪了一地的太医后背和额头冷汗直冒，怎么就运气不好，当值的时候遇上大皇子犯病了。 这个时候一群太医个个心里都在骂娘，谁他娘的将肖太医搞死了啊，现在大家都别想活！ 一个肖太医顶在太医院能解决多少麻烦事儿啊。 现在好了，肖太医一死，大皇子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是真的没几个月的活路了。 此时，都无比的怀念肖太医，包括那位九五之尊。 “当日肖太医看诊大皇子的案脉还在，你们就看不出来他用的什么药吗？你们是眼瞎啊，看不懂他写的啥？” 看得懂，他们一直用这个药给大皇子吃，可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啊，反而越来越严重。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药就不应该给大皇子用，毕竟，他连贵妃假孕一案都该敢参与，说明他图谋的不少，要不然怎么会被您斩首呢？ 当然，这话是敢想不敢说。“给朕治，大皇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都提头来见！” 皇帝拂袖而去。 “臣遵旨。”满地太医汗流浃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写遗嘱。 皇帝怒气冲冲出了坤宁宫，后面跟着的福公公也匆匆跟上脚步，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奴才活腻了，直接冲撞了上来。 “大胆奴才！” “皇上恕罪！”青儿吓得差点将怀里的孩子扔了出去，抱着孩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肖春玉因为身子骨弱，紧追慢赶都还是慢了好长一段路，拐个弯没能看到青儿，只看到了那一身明黄的龙袍立在路中间，吓得不轻，立即跪在了路边。 跪下去的时候眼睛瞄到了青儿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心里暗暗叫苦。 这丫头是太医院当值的粗使宫女，因祖父曾救过她一命，上次告御状自己浑身是伤她就偷偷的塞过药膏给自己。 今天不当值，进宫的时候遇上了她，她怜惜自己体弱抱不动孩子特意前来帮忙，陪着自己将盼盼抱到慈宁宫却，谁知道会半道上遇上皇上。 “你是哪宫的奴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福公公气得不轻：“来人，拖下去……” “爷爷，抱。” 谁知道，青儿怀里的盼盼却伸出了她那双白嫩嫩的小手朝着皇帝喊：“伯伯好看。” 肖春玉又急又臊。 心里一个劲儿的喊：小祖宗啊，你可悠着点，咱只有一条命，千万不要闹啊！ 皇帝原本黑着一张脸，突然间被这么一个小人儿喊伯伯，还说他好看，心情瞬间就愉悦了。 “这是哪宫公主？” 别怪他啊，他后宫佳丽三千，育有皇子的只有皇后，其他的嫔妃都是公主，记得老五还是老六来着，好像就是这么大一点。 听到皇上问哪宫公主，福公公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肖春玉，就觉得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 但是他敢肯定，这不是什么公主。 “回皇上，这是肖大小姐的女儿，肖盼盼。”就在肖春玉心惊胆颤准备回复时，青儿立即禀报：“皇上，是奴婢没长眼冲撞了您，还请皇上恕罪。” “伯伯抱” 盼盼继续伸着双手很是执着想要皇上抱她，小祖宗啊，她是怎么敢的？ 肖春玉吓得不轻，连忙跪行上前赔罪。 “求皇上恕罪，小女年幼无知，民女一定会带回去好好教导，求皇上恕罪！” “起来吧，小孩子有什么罪？” 皇上说完，径伸了手将盼盼从青儿手中接了过去。 真是惊呆了众人，福公公也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清楚得记得，离皇上上一次抱小孩子还是大皇子周岁宴的时候，此后从未抱过任何一个公主。 今天居然抱了非亲非故的肖春玉的女儿，这……就很魔幻，很上头，福公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肖春玉，心里…… 哎，不能多想，岂能随意揣测圣心，那是大不敬的！ “伯伯好看。”盼盼还用手摸了皇上的脸。 肖春玉……盼盼好大胆！让我昏死过去算了！ (本章完) 113.第113章 盼盼看哥哥 第113章 盼盼看哥哥 皇帝不仅抱了盼盼，还和盼盼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呀？” “盼盼，肖盼盼。” “几岁啦？” “两岁。” 肖春玉心里抽了抽，事实上只有一岁半而已，两岁是虚岁。 不得不说，盼盼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孩，人家是七坐八爬九生牙，盼盼每一步都比别的小孩早一个月，到十一个月就学说话了，不满一周岁就能下地走路，小短腿还走得相当的稳。 这几个月不仅说话，还有了自己的思想，最喜欢看的就是长得漂亮的人，墨兰比剑兰长得好，她就只要墨兰抱，庄上有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她也会盯着人家不转眼，甚至闹着要跟人玩儿。 只当她小，也没怎么管。 谁知道，会发展成这样，进皇宫看到皇上好看居然主动要让人家抱，还摸脸来着。 肖春玉真怕自己母女俩的脑袋不够砍！ 真的……这小祖宗太能惹麻烦了！ “两岁，真乖。” 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原本怒气冲冲的，被这么一个奶团子拦了路要求抱，他居然心软就真的抱过来了。 抱过来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但是，这是人又不是烫手的山芋，自然是不能扔出去的，只能硬着头皮聊两句，结果，小家伙还真的能对上，就……特别的乖巧，整颗心都是柔软的。 转头看到了福公公震惊的样子，真是嫌弃得很，这得多没见识。 “盼盼是吧。” “对呀，伯伯，我叫盼盼，很乖很乖的盼盼。” 肖春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话痨。 “确实很乖，走，伯伯带你去看大哥哥。” “好，看大哥哥，盼盼看大哥哥。” 肖春玉还没回过神呢，娃就被皇上给抱着往坤宁宫去了。 这…… “嬷嬷，盼盼到底还小我怕她……” “肖小姐快跟上吧，慈宁宫那边由老奴去给太后禀报。” “多谢嬷嬷。” 肖春玉心里一声叹息：果然是亲母子啊，太后是什么想法，这位也猜测到了。说到底，是在算计自己呢。 盼盼还这么小，大皇子又是在病中，按理是不应该抱去看的，偏偏，他们这样做了。 这就是天家真正是精于工计啊！ 幸好大皇子的病并不是什么疫疾，否则……肖春玉暗暗收起心中的愤怒。 面对皇家滔天权势，真正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做什么都有理，真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坤宁宫，几个太医又在商量开处方，为一味药争得面红耳亦。 皇后看着他们在那里闹腾都感觉心累。 说他们不尽心吧，又天天都伺候着；说尽心吧，总是没有办法将皇儿治好。 眼看着皇儿越来越严重，他们还在这儿吵吵嚷嚷。 “来人，将他们给本宫轰出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治不了病要他们何用？ 皇后直接下令将几个太医轰出坤宁宫。 不得不说，太医们也是运气好，前脚被轰出去的，后脚皇帝就跑着盼盼进来了。 “皇上，您这是……” 皇后也是心力交瘁，对后宫的公主什么的也没上心，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嫔妃的女儿。“婶婶好看，婶婶……” 皇后看着伸手扑向自己的小孩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成了婶婶？ 不是，哪个嫔妃这么不会教导孩子？ 教养嬷嬷都是摆设不成？ “婶婶，盼盼来看哥哥。” 盼盼看哥哥……皇后更懵逼了，盼盼，后宫中有这样的公主吗？ “民女肖春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肖大小姐？”皇后突然想起来了，听嬷嬷说过，肖春玉的女儿叫盼盼，从出生起就没有得到吴家的重视，肖春玉被休后孩子随了肖家的姓，皇上抱的是她的孩子？ 这……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肖春玉，气色不是很好，样子……也只是凑合，再说了，又是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还生产过的，皇上不至于饥不择食吧？ “肖大小姐这闺女倒是长得可人。” “婶婶更可人。” 肖春玉头都贴着地面了，恨不能有个洞直接钻进去。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话痨啊。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皇上喊伯伯，皇后喊婶婶，这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一根葱啊！ 皇后听到她说婶婶更可人也是气笑了，这孩子还真是会顺竿子往上爬啊。 “婶婶抱抱。” 说完，盼盼就朝着皇后扑过去了。 皇上……也好也好，让皇后抱抱。 见皇上将手伸向了自己，皇扣能说啥，只好把这个小丫头接住。 “婶婶抱去看哥哥。” 皇后看向皇上，皇上点头。 皇后……好像懂了那么一点点！ “好，婶婶抱你去看哥哥，哥哥生病了，哥哥不吃药……” 这个时候的大皇子已经是药石无效了，皇后一想到儿子和怀里这个两岁小儿的精气神相比差得很远，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曾经她的皇儿也是活蹦乱跳的小儿，谁知道越长大身子骨越差。 以前有肖太医帮忙调理还好一点，可…… 内心里来讲，皇后是很怨皇上的。 肖太医被斩皇儿犯病，太医院一群太医措手无策，皇后才知道自己也是这盘大棋中的棋子，幕后之人真正是心思歹毒得很。 所以当肖春玉告御状的时候，她和太后都分别为她撑了腰，是对肖太医的愧疚的补偿。 “哥哥，哥哥……” 大皇子听到奶声奶气的喊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皇儿，这是盼盼，是肖太医的曾孙女。” 皇后见状很是欣喜，要知道，皇儿已经昏睡一天一夜没睁开过眼睛了，听到盼盼的声音居然睁开了眼睛，这是什么样的预兆？ “盼盼……” “哥哥………” 皇后将孩子放在了床上，盼盼就坐在了大皇子的身边。 只见她小手在兜里掏啊掏啊掏，然后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什么东西直接就往大皇子的嘴里灌。 “哥哥吃糕糕。” “盼盼……”皇后想要阻止，却见皇儿嘴巴已经嚼动并且咽了下去：“皇儿，你怎么……” 能乱吃东西呢？都没试过毒就吃下去了，万一…… “母后，很香，好吃。”大皇子道：“母后，澈儿还想吃。” (本章完) 第114章 第114章 “哥哥，吃糕糕，盼盼有，给哥哥吃。” 盼盼可大方了，将自己兜里的都往大皇子嘴里送。 皇后这次不阻止了！ 她的皇儿三天三夜滴水未尽了，灌下去的药汁都是流出来的比喝下去的多。 小丫头不仅给澈儿吃，自己也在吃。 她自问与肖家没有冤仇，肖春玉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孩子当诱饵来毒害皇儿。 站在屋外的肖春玉整个人都麻了！ 她的小祖宗给大皇子吃的了什么呀？ 那可是皇家的根，这要是一个不好闹出事儿来，肖家人都不够砍吧！ 她想进去阻止，又显得刻意了。 没辙了，爱咋咋地吧，如果母女俩能活着走出皇宫就算是赢了。 盼盼是一个大方的孩子，将兜里的糕糕分给了大皇子，你一块我一块，两人吃得可欢实了。 “哥哥是大脸，盼盼是小脸。” 大皇子被小孩这么一句话给逗笑了。 笑了！ 皇后的眼睛都直了，她的皇儿居然笑了！ 老天爷，你开眼了吗？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皇儿的笑脸。 “盼盼，哥哥病了，哥哥不吃药药。” 皇后觉得这小丫头一定是一个福星，一定是旺澈儿的，要光在怎么会她一来澈儿就要吃东西，又能笑了呢？ 于是，她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告诉小孩子这些事儿。 说了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能将这小丫头想得这么好呢？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身上，这不是滑稽可笑，病急万投医吗？ “哥哥吃药药，哥哥病好，盼盼陪哥哥玩儿” “好，哥哥吃药。”大皇子点头：“母后，澈儿吃药。” “哎，好，马上，马上就来。” 皇后那叫一个激动啊！ 事实上，澈儿之所以会昏迷，就是他在拒绝吃药，他已经放弃自己了。 自打肖太医没了后，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太医院的太医们又措手无策，每日里灌些苦汤苦水却是毫无用处，他早就想放弃了。 每每看着母后哀求的眼神，大皇子又余心不忍，他得做一个孝子啊，还是硬着头皮吃。 直到前几天，感觉越来越不行了，孝子也做不了，就再也不吃了，然后就昏迷了，昏睡中听到了母后的哭声，喊声……他想睁开眼睛，却是没办法睁开一点。 直到那个奶声奶气的哥哥的喊声传来，他居然醒来了。 小孩往自己嘴里放了什么，他就觉得香，就想吃。 小孩说什么，他都不忍心拒绝。 不就是喝药吗，喝。 大皇子醒了，大皇子要吃药了。 坤宁宫上下简直是喜极而泣，伺候的人连忙将药送了上来。 “哥哥喝药不怕苦噢，盼盼有，喝了药药给吃。” 这话是墨兰经常对肖春玉说的，盼盼就记住了，而且，她知道怎么应用上。 “好，哥哥喝。” 大皇子端了药一昂脖子“咕噜咕噜”几口就将一碗药喝了下去。 皇后见状激动得直抹眼泪。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 “臣妾失态了。” 皇帝面前得保留着体面，不能御前失仪。 “无妨，朕心甚慰。” 皇上也很吃惊，看了一眼盼盼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孩当真是大皇子的福星？ “哥哥，吃。” 盼盼又从另一个荷包里摸出一颗丸子掏出来往大皇子嘴里塞。 一向不喜人靠近的大皇子居然就着她的小手把丸子吃了。 “这是什么，怎么不甜？”大皇子逮着小白胖手问“盼盼骗哥哥，不是。” 不是，是什么？ 皇上皇后也想知道，更是担心他吃错了东西。 “是丸丸，是二姨做的丸丸，盼盼每天吃丸。” 门外的肖春玉听见又是一声叹息：山楂开胃丸，居然被盼盼揣在兜里面给大皇子吃了。 “还有吗，哥哥还想吃。” 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拿的东西好像都好吃，大皇子自己都觉得很好奇。 “有，盼盼多，给哥哥，都给哥哥。” 小小的丫头可大方了，一股脑儿将荷包里的存货都掏出来留给大皇子。 皇上看向皇后，皇后很想让太医来看看这是什么。 “宣太医吧。” 皇上更是忧心忡忡，大皇子这情况怎么有一种回光返照的迹象。 杨太医听见坤宁宫宣，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感觉刚才写下的遗书是真的能派上用场了！ 以前是皇上发火皇后劝；现在连皇后都在发火了，大皇子的命朝不夕保，他们这些当值太医就看谁运气好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 杨太医硬着头皮进了坤宁宫。 不是，他看到了什么？ 大皇子坐起来了，坐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这是什么魔幻的事儿？ 杨太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是了吧，立即揉了揉，定睛一看，大皇子还是坐着的，那小女孩依然在。 “皇上，皇后，臣……” “去给大皇子把个脉，还有，看看这些丸子是什么做的？” 皇上才不管肖春玉是才能反映，他的儿子的命只有一条，还指望着儿子继承江山。 “是，皇上。” 杨太医胆怯的上前请大皇子伸出手，心里想的是真没什么可把的，要知道这脉他们一天不把十遍都有八遍，每一遍都是一样的：绝脉。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讲出来，毕竟，没人承担得起皇上的怒火。 这条命不保，但还是贪念人间。 只要大皇子一日不死，他们就争取多活一日。 “大皇子，微臣给您把脉。” “把吧。”大皇子顺从的伸出了左手。 杨太医……今天咋回事儿？连大皇子把脉都这么配合了。 以前一说把脉，他必然是冷冷的看你一眼，然后就不理睬，最后还得皇后出马又是哄又是劝，才能完成一次把脉。 “愣着干什么，把脉呀。” “是，大皇子。” 把吧把吧，把出来的脉是怎么一回事不能说就行。 “怎么样？”皇后最是担心，见杨太医久久不语连忙问。 “皇后娘娘，大皇子吃了什么药？” “并没吃什么。” “哥哥吃糕糕，吃丸丸。” 盼盼觉得大人也喜欢撒谎，明明刚才吃过我的东西，现在居然说没吃过。“对对对，吃过盼盼的糕糕，吃过她的丸丸。” 糕糕是没有了，丸丸还有。 杨太医捻起丸子一看，一闻，然后直接捏碎了一个，再看再闻。 “这是山楂丸。” 当太医的如果连山楂丸都认不出来就真的蠢了。 “山楂丸，皇儿可以吃吗？” 皇后最关心的只有这一点。 “自然是可以的。”这些山楂丸根本就轮不上皇子吃啊，皇子吃的不应该更高档吗？ “那就好。” 皇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能吃就行，皇儿愿意吃就好。 “那你们也做些山楂丸给大皇子吃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是，微臣记下了，回太医院就制作山楂丸。” 只要大皇子喜欢吃，能吃，他们的命就保住了。 别说做山楂丸了，就是做十全大补丸他们也没有意见。 只是，大皇子的脉像真的有好转呢？ 这和吃山楂丸有什么关系吗？ 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问出来。 “皇儿的脉像……” 这才是皇上和皇后共同担心的事儿，在求大皇子身子骨好起这一件事上，夫妻二人有了第一次的高度契合。 “回皇上，皇后，大皇子的情况有所好转，好好调养，过段时间就会越来越好。” 不管了，先说好话，先哄这两位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又激动得直抹眼泪了。 突然想起来了，肖春玉还站在外面，听说是要去慈宁宫，那就让她去吧。 “启禀皇后娘娘，小女年幼无知，怕冲撞了贵人，不如小草民将小女一并带走。” 这么小的女儿留在这里，要是看不到自己那绝对是瞬间哭得天红。 “她和澈儿聊得来，就让她在这儿多坐一会儿，你先去慈宁宫吧，晚点本宫将盼盼给你送过去。” 既然儿子喜欢这小丫头在身边，那就让她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这……”肖春玉一想，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爱咋就咋吧。 肖春玉去了慈宁宫，太后早听了盼盼留在了大皇子身边的事儿，能唤醒大皇子，还让他吃药，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起来吧，看坐。” 对肖春玉，太后也很欣赏，当然明面上不能显露出来。 怎么说呢，这性格她就很喜欢。 被人欺负了不声不响，委屈死了别人都觉得你活该。 肖春玉不忍，一举将吴家拉下去，不管是对私还是对公，那都是相当厉害的存在。 “谢太后。” 肖春玉都有点激动了，怎么就得了太后的青睐了？ “听说你在庄上也不太安稳，有人想要谋害你？” “多谢太后挂念，春玉遇上过危险。”肖春玉斟酌的说道：“庄上的庄户们都护主，也多亏了隔壁住的将军的出手相助才幸免一难。” “岂有此理，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将要谋害于你。” “太后息怒。” 肖春玉觉得太后的激动都有点过了，什么时候她们的交情更进了一步吗？ “你放心，哀家给我做主，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母女俩。” “民女谢太后。” 肖春玉连忙麻溜的跪下磕头谢恩。 真是没料到，此次进宫还能得到一个护身符。 太后说要给自己做主，试问，天下谁还敢和自己为敌？ 这个时候，春信只盼着太后能够长命百岁。 毕竟，能她护着该是多么的幸福！ 太后召她入宫，也没说什么事儿，就询问了一些日常生活。 肖春玉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太后这么亲和于她是有什么可图的？ 正想着，就有人报皇后来了。 春玉连忙站了起来，准备迎接皇后和她的闺女。 结果，皇后是空着手的不说，身后伺候的宫女也是空手。 看到这里春玉眉眼一跳：盼盼要出事！ “皇后娘娘……” “不急，大皇子喜欢和你家小丫头聊天，就留下了，晚点你出宫的时候再去接就行。” “是。” 她还能说什么，皇家人是铁了心要盼盼也染上大皇子的病才行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小孩留在大皇子身边，聊天，聊什么？ 殊不知，大皇子正和盼盼聊得开开心心的。 “你和你母亲在庄上住，那你父亲叫？他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玩儿？” “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盼盼直言道：“我父亲嫌弃我是女孩，一出生就不要我。” “那你比我还惨。” 两人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来了，大皇子精力不足，又说了些话，又笑了，然后让人将盼盼抱回去还给肖春玉，自己则是睡过去了。 伺候的嬷嬷都好奇得不得了，大皇子今天的反应好不正常。 是不是要仔细看着点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们的脑袋也不保。 慈宁宫，肖春玉终于见到了宝贝女儿。 刚伸出手，坐在上首的太后居然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哀家也来抱抱这个小福星。” 小福得？ 太后居然说盼盼是小福星，这是多么大的光荣！ 肖春玉有些激动了。 “奶奶，你好，我叫盼盼。” 盼盼那张小嘴，真正是甜起来能腻死人。 也不管对方是谁，张口就喊。 奶奶，伯伯，婶婶，哥哥……肖春玉听了心里苦笑不已：盼盼还真是不见外啊，将皇家贵人全扒拉成了自家亲戚似的。 “你好，盼盼。”太后朝身后的嬷嬷道：“去，将我准备的那个长命锁给这孩子取来。” “是”嬷嬷连忙取了长命锁过来，太后亲自给她戴上了。 “谢谢奶奶，盼盼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就好。”太后可高兴了：“这孩子，小嘴可真甜，哀家喜欢得紧。” 盼盼又开启了聊天模式，和太后聊得那叫一个欢实。 肖春玉已经麻木了，这是她的女儿，错不了。 她是何德何能，生出了这么一个话痨。 小家伙啊，真是运气好，将这一家子都哄得开心了。 肖春玉由之前的担心变成了放心。 怎么说呢，或许太后说得对，盼盼这孩子就是小福星。 大皇子的情况让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为什么之前昏迷的人能被她唤醒，一点糕糕一颗山楂丸能让他精神大好？ 还没等肖春玉回过神来，太后又是一通的赏赐。 “多谢太后。”太后的赏是给盼盼的，这一点她清楚得很。 (本章完) 第115章 怀远大将军夏广成 第115章 怀远大将军夏广成 “你说什么？” 怀远大将军夏广成听到副将的话愣了一下。 “肖大小姐被太后身边的嬷嬷请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 “她…没事儿吧？”夏广成皱眉：“宫里太后让她进宫干啥？” “不太清楚。”副将道：“将军，您看要不要……” “我进城一趟，你们且按老夫人的喜好多准备几道菜。”夏广成道：“回头老夫人问起，就说我有公务在身，到点没回让她先用饭。” “是，将军。” 副将默默的将腰杆挺直了。 看看，这次自己做得多正确！ 作为一个合格的副将，是要时刻关注着将军的喜好的。 年过三十的人了，功成名就，功勋卓越，却在个人终生大事上总是不如意。 第一任未婚妻在定下婚期的时候病故了；第二任刚定下婚期，他却奉命去了边境抗敌，五年归来，对方早已嫁作他人妇。原本是对方见她迟迟不归，不想瑞蹉跎青春大好年华，求着家人给退了亲；老夫人能说什么，只能认命。 第三任眼看要成事了，结果更离谱，对方和她的表哥私奔了。 女方家为了面子只说病重了，想求得将军原谅想用庶女来代替，将军勃然大怒，给他们脸了不是，两句话就把对方吓得不轻，回去就宣布与怀远大将军订亲的嫡女因病而故。 这原本是遮羞布，偏偏京城的人都当了真，克妻的锅就落在了将军的头上。 将军回京，想要攀附的人不少，但是嫡女都惜命只拿庶女来充数。 老夫人都气病了好久，将军更是一概不谈相亲之事。 老夫人眼下正逼着他娶亲呢。 谁能想到啊，堂堂怀远大将军位高权重，独独对隔壁庄上的被休弃的肖大小姐情有独钟。 这事儿，他算是看出来了，所以对肖大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尽量掌控，看看，今天就派上用途了吧。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将军对肖大小姐情深义重，这会儿无旨还要进宫，为了哪般不言而喻。 夏广成将马鞭抽得相当的快，一个劲儿的“驾，驾，驾”，从庄上到京城二十多里路，全硬生生飞奔而来。 在宫门前跳下了马，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让人通传。 突然看到宫门一侧有人出来了。 看清出来的人的容貌时，夏广成的内心不由得漏跳了半分。 “嬷嬷请回，谢谢嬷嬷对盼盼的照顾。”春玉连忙将荷包递了过去，也给青儿一个荷包。 “大小姐客气，那老奴就送你到这儿了这就回去给太后复命。” “嬷嬷请。” 拿了赏刚的嬷嬷欢天喜地的进宫了。 只有青儿看着肖春玉很是担心。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肖春玉道：“你在宫里也不容易，做事利落一些，若是被人欺负了，要忍，忍到你有足够的本事将她踩下去的时候再来爆发都不迟。” “是，大小姐，你和姐儿都要多保重。” “我会的，你休沐的时候可以到庄上来玩儿，你也别将我当成什么大小姐了，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长姐也是使的。” “长姐！”青儿兴奋极了，何德何能啊，能得到肖大小姐的青睐，还让她认自己为妹妹。 “好，记得，你身后有长青。” “嗯”青儿感动极了！ 肖春玉转身出宫，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一堵墙。 定睛一看，不是墙，是怀远大将军。 “春玉见过将军。” “肖大小姐不必多礼。”就这么一眼，夏广成确定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肖小姐这是出宫回庄上？” “正是。” “巧了，夏某也是出宫正准备回庄上，可以同行。” 肖春玉……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鬼话，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同行？ 从城里走到庄上，是嫌她的笑话不够别人编排三天三夜吗？ “最近城外有一伙强匪出没，不知意欲何为，肖大小姐出行还是小心点为妙。” 一听到这话，肖春玉连忙表示感谢了。 是的，他要同行就同行吧，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左右她一个被休的弃妇早就没有名声，他堂堂怀远大将军都不怕，自己怕个什么呢？ 肖春玉就是这么个性子，看似温柔胆小的样子，骨子里却是有一股子男子都可能缺少的心力劲儿，分析完得失后迅速选择有利于自己的方案。 于是，怀远大将军就骑着马慢慢的跟在了那辆马车的身后。 怀远大将军原本就是京城的热门话题。 一表人材，相貌堂堂，战功赫赫，还很年轻，又没娶亲，多少闺阁少女梦中的情郎就是这样子的。但是，只敢想想，毕竟，他克妻。 男人虽然好看，但是也得要有那个命来享受，所以，只敢想不看付诸行动。 怀远大将军跟在了肖家大小姐的马车后面，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炸锅了。 连怀远将军府正准备出门去庄上的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会惹事儿，成儿哪禁得住她的诱惑。”老夫人道：“赶紧的，赶紧的去庄上，老身要会会那个不要脸的贱种！” “老夫人息怒。”身边的许嬷嬷连忙劝道：“老夫人，或许他们只是同路而已，并没有什么，您要真去闹了，她破罐子破摔缠上了将军那才是麻烦事儿。”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抓紧时间给将军寻一门亲事。”许嬷嬷经验十足：“就算以后有什么，也只是抬回来做一门妾室而已，有嫡妻镇宅，她也翻不出什么妖娥子来。” “这当然是好事，问题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啊，”夏老夫人为了娶儿媳妇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得上的对方看不上怀远，嫌弃他年纪大。 事实上是害怕他克妻。 上赶着来巴结的却又是自己看不上的。 高不成低不就，真正是头疼。 “赶紧的，去庄上。” “是。” 马车夫将马赶得飞快，老夫人的怒火还是交给将军比较稳妥。 庄上，墨兰看到了自家小姐的马车，欢喜的上前迎接。 刚走近，就看到了马车后面的一尊大神，吓了一大跳。 “墨兰，盼盼睡着了，快来抱一下。” 小家伙挺沉的，以往的时候都是墨兰她们抱着入睡，自己也没觉得累。今天从宫里抱着出宫，坐一路的马车抱得手酸痛，春玉这会儿动弹不得。 “是，小姐。” 墨兰将要伸手去抱孩子，结果，一双大手直接伸进了马车。 “孩子交给我来抱，墨兰扶着你家小姐。” “啊，噢，好，是。”墨兰震惊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又悄悄看了一眼那高大威猛的怀远将军，就……很有压迫感啊。 春玉被墨兰扶出来的时候看着男人抱着盼盼也有点傻眼。 “多谢将军，还是将小女交给春玉吧。” 自己的女儿睡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算怎么一回事儿？ 传出去指不定又会加工成多少个版本的故事。 “带路吧，我给你抱回去。” 啥？ “怎么，护送肖大小姐回庄上，连去庄上喝一口水的机会都不给。” “不是这样的。”肖春玉脸都红了：“将军请。”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剑兰和周嬷嬷看着抱着孩子进来的人，再看着墨兰扶着大小姐，以为她受了罪。 “小姐……”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滴。 “咋了，庄上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上了？” “小姐，庄上没事儿，您受苦了？” 受苦了？ 也是，抱孩子这么远确实有点苦。 “小姐，伤哪儿了？” “啥伤？”肖春玉不解的问，同时问出声的还是怀远大将军。 “小姐，您进宫，太后没有……” “你这丫头，能不能往好的方向想，我进宫只是太后想看看盼盼而已，没别的事儿。” 是的，从头到尾好像都没自己什么事儿，全是盼盼在表演。 等她要瞌睡的时候，太后总算放了她们母女俩出宫。 所以，她哪会有什么事儿？ “小姐的腿……” 没伤走路怎么会一拐一拐的呢？ 怀远大将军也盯着肖春玉。 “坐马车久了，抱着孩子没能腾出手，手脚都麻木了，歇歇就好了。” “那小姐你快坐下歇着。” “嬷嬷，你把盼盼带进去交给奶娘吧。”看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站在她面前，肖春玉有点违和感，真的就很不好意思。 “多谢将军，请将姐儿交给老奴吧。” 周嬷嬷也是很感慨，这将军还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啊，还会帮大小姐抱小孩。 “仔细点，别吵醒了她，醒得挺乖的。” 夏广成将孩子交到周嬷嬷手上时还低声吩咐。 “是，老奴省得。” 周嬷嬷……有你这样关心邻居家小孩的？ 肖春玉也是被这人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搞糊涂了：这还是那个战场上的杀神怀远大将军吗？ “怎么，我脸上有？” 若是以前被人这样看着，夏广成铁定会送他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冷脸；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只能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自嘲了。 “不是不是。”肖春玉也觉得自己傻了，哪能这样盯着人看啊：“将军请坐，墨兰，上茶。” “是，小姐。” 墨兰也吃惊啊。 自打皇后赏了这个庄子后，除了秋燕小姐外再无第二个访客。 门可罗雀都是超高形容了。 而今天，小姐居然要待客，对方还是怀远大将军。 就……莫名的觉得二人很般配是怎么回事儿？ 墨兰一走神，就错将二姑娘炮制的茶给拿出来泡上了。 “将军请喝茶。” 见墨兰端上来的茶水，闻着味儿肖春玉就知道这丫头走神了。 这可是私藏的珍品，怎么能拿来招待客人呢？ 也不对，这位可曾救过她们的命，珍品待他也是应该的。 “这茶真香。”夏广成一度以为是人心情好了所以茶水就好喝，顺口一问：“这是什么茶？” “这是茶。”肖春玉道：“是我二妹妹从蜀地捎回来的。” “难怪呢，我说从来没喝过，很好喝。”夏广成从来是那种不亏待自己，能开口要就不含糊的人：“不知肖小姐能否均两斤给夏某，夏某母亲肯定喜欢喝这种茶。” “两斤没有了。”肖春玉表示遗憾：“若不然待春玉写信给二妹妹，下次让多捎一些回来再给贵府老夫人送去。” “不用不用，这次有多少算多少吧，都卖给夏某。” 怎么能卖呢，只能送。 “那不行，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我的日子怎么也比你好过些，岂能占你的便宜，连一点茶钱都付不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肖春玉……在我的庄上我的院子里，什么样的话会传出去？ 只见夏广成掏出一个金锭子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将军，还请将此贵重物收回去，这茶真不值这么多钱。”肖春玉也是急了：“若让人知道我不足半斤的茶要了您一锭金锭子，不仅我的名声，连着我女儿盼盼的名声都得毁。” “谁出去嚼舌根，让本将军知道了直接割了她舌头。”夏广成道：“给你你就拿着，这算定钱和茶叶钱。” 太豪横了，大买主啊！ 肖春主只好应下，一边让墨兰包了余下的茶叶，一边又去了厨房。 “今天可有做糕点？” “回大小姐，做了的，呶，都在这里。” 肖春玉取过食盒，将糕点一样选了一些放进去，等会儿让怀远大将军捎带回去给夏老夫人尝尝也行。 结果，肖春玉都没料到，怀远大将军将食盒带回去的时候，夏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阵骂，哭了这个骂那个，然后将食盒给扔出去了，正好被夏广成一把抓住。。 “母亲，儿子哪里不好，儿子改，您别生气。”夏广成连忙哄她：“这糕点你尝尝，是真的好吃。您尝尝” “不尝，我不尝那狐狸精的东西，她一个下堂妇，怎么敢来招惹你的？” “母亲。”夏广成听到这话不对劲儿：“母亲，今天我就将话放在这儿了，你让我娶妻，娶谁我说了算，要是你要替我做主，我这辈子就打单身。” “你个不孝子。” (本章完) 第116章 娶她的原因 第116章 娶她的原因 “母亲……” “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离那个女人远远的。” 夏广成一愣，厉眼扫过老夫人身后的婆子丫头，几人脖子一缩，纷纷跪了下去。 天地良心，她们怎么会嚼舌根？ 世家小姐的画相都翻烂了，十五年前那一批小姐儿女成群了，自家儿子还是单身。老夫人盼望着娶儿媳妇已经入魔了，身边伺候的人更是希望将军早点娶夫人，这样也不会看老夫人阴晴不定的脸色过日子。 “将军，老夫人是担心您。” 这个时候的忠于显得尤为重要，许嬷嬷哪怕是跪着也抬头替老夫人解释。 “许嬷嬷是吧，母亲担心儿子也是应该的，就不知道许嬷嬷担不担心你那个好大儿。”夏广成厉声道：“来人，将许嬷嬷杖责二十大板，发放出去。” “成儿，你怎么敢？” 夏老夫人惊呆了：“许嬷嬷是我身边伺候的老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儿子当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动她身边的人了。 “母亲，正因为许嬷嬷老了模糊了，所以才会为了她的好大儿背叛主子。”夏广成道：“若不是念在她在您身边伺候多年的份上，直接全家发卖了而不是发还身契放她出去。” “将军饶命啊，老夫人明鉴，老奴一向忠心耿耿，何来背叛主子一说？”许嬷嬷额头汗水直冒，连连磕头，连磕头边向老夫人求情：“老夫人，老奴伺候您二十八年……” “闭嘴！”夏广成就听不得这些老奴才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母亲年岁大糊涂了，做事越发没个底线：“你好大儿欠下了五百两的赌债是怎么还的？” 许嬷嬷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瘫软了！ 将军知道了，将军他…… “成儿，你什么意思？” “母亲，有人趁你心急娶儿媳妇，故意设下局将许嬷嬷好赌的儿子拉出坑中，然后收买许嬷嬷，为的就是能将他的女儿塞入府中当将军夫人，图谋可不小。” “陶小姐？” 夏老夫人是上了年纪，但是不糊涂，最近几天自己在挑选儿媳的时候许嬷嬷总是明里暗里的提起陶家的四小姐。 陶家门第倒还凑合，但是，陶家和夏家政见不是那么合，两家一向交情浅薄，到谈婚论嫁连姻上，老夫人还是有点犹豫，所以一直没和儿子说。 “正是。”夏广成道：“母亲，娶妻娶贤，若是娶回来一个搅家精，这日子没法过不说，还会祸害三代。” “许嬷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夫人饶命，老奴错了，老奴救子心切，猎油蒙了心，老夫人……”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念你她伺候多年的份上，将身契发还于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夫人……” 许嬷嬷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陶夏两家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身为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儿其实很清楚陶四小姐并不合适当将军夫人，但是儿子的命握在陶家人手中，她只好硬着头皮卖主。谁知道还没成功呢就被将军发现了，落得了今天这样的结局，她确实无话可说。 “老奴谢过老夫人。”发还身契确实比发放出去仁慈多了，就她这样子的行径，哪怕是打死也不为过。 留下这一条老命残喘，也是为了能回去收拾儿子的烂摊子吧。 许嬷嬷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含泪自行领罚去了。 夏广成的眼神扫过老夫人身后的众人。 “若还有那背主的，直接打死，全家放卖。” “老奴（奴婢）不敢！” 真正是吓死人了，没想到深得老夫人信任的许嬷嬷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下场可谓惨啊！ “成儿……” “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夏广成上前扶着老母亲：“母亲，咱们进屋去说。” 内院，老夫人面前摆放着糕点，那是夏广成执意让人摆上来的，老夫人不吃，他却吃得津津有味儿。 “成儿，你这是何苦啊？京城这么多世家女子，依你的身份要什么要的闺阁千金没有，你何必……”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母亲，今上年岁已大，膝下除了公主外只有一个病弱的大皇子。”夏广成能说什么，只能将朝堂内外的事揉碎了一点一点剖析给老夫人听：“儿子的亲事不仅仅是亲事，他们看中的也未必是儿子这个人，稍有不慎，就会站错队，母亲，夏家能屹立到现在不容易，儿子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将夏家的前途断送了。” 老夫人默默不语，这些确实事关重大，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所以儿子的亲事就是一件特别难的事。 “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儿，你何必要委屈自己，和那个弃妇……” “母亲！” 弃妇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夏广成：“母亲，她只是眼瞎选错了人，而不是有其他的毛病。” “她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再生。”夏老夫人听到儿子音量加重只为了替那女人辩护气不打一处来：“娶妻娶贤，贤妻旺三代，你说得很对。但是，娶了她，夏家还有三代吗？到她这一代就已经绝后了！” “母亲……” “当初吴家为什么要休弃她？不就是因为她坏了身子生不了孩子了吗？吴家要娶平妻她还拦着，吴家休妻，她直接告了御状将吴家全家都送进了监狱，此等心思恶毒的女子，哪一点值得你这么上心了？” 儿子对姑娘不感兴趣她着急，儿子对这女人上心她更急。 “母亲！”夏广成心里一阵绞痛，她当初在吴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世人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怪罪于她；：“母亲，儿子实话给您说吧，娶她，百利无一害。” “你……” 这是要诚心气死老母亲！ “母亲，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成亲？您知道原因吗？” 不就是机缘不巧吗？ 运气差了点。 “母亲，儿子在战场上受过伤，儿子……”夏广成脸突然涨得通红：“儿子不举，不能有后。” 啥？ (本章完) 第117章 坏了本宫的好事 第117章 坏了本宫的好事 不举，不能有后！ 简直是晴天霹雳！ 夏老夫人感觉眼前一黑！ 老夏家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啊！ 夏家世代从军，武将世家，保家卫国，好人却没有好命，为了边关的安危一代又一代的男儿将血肉之躯筑成钢铁长城，到夏广成这一代只余下他一根独苗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娶妻生子，却不想他因伤不举，注定无后！ 天都塌了啊！ “母亲，您也别担心，儿子都想好了，就娶了隔壁肖家大小姐，我不能生养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而且也不会卷于朝堂的纷争，再一个，她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就算是我的女儿，待那孩子成年后招赘一个女婿回来，依然能将夏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这简直就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但是，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夏老夫人万念俱灰，摆了摆手。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母亲，您千万保重身体啊。” 看着老母亲转身的背影是那般的落寂，夏广成有一点点内疚。 可是，自己的亲娘自己清楚得很，不这样说，肖春玉就永远不可能有进门的机会。 为了那个傻丫头，夏广成觉得自黑也无所谓了。 果然心不狠地位就不稳，夏广成给自己戴了这么一顶帽子后，夏老夫人再也不提张罗娶儿媳妇的事了。 夏家的事肖春玉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她和盼盼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三天两头的，宫里来人传她带着孩子进宫。 每一次进宫，盼盼都是欢天喜地的，她还特意带了小食盒，里面装的都是她给“哥哥”准备的糕糕，零嘴和丸丸。 小小的人儿，每一件事都做得井井有条的。 肖春玉看着她这样子带东西进宫给大皇子吃，真的就已经全属摆烂的心态了。 反正母女俩的命都掌握在她手上。 最让她不解的是，每一次盼盼带去的东西大皇子都能吃个一干二净。 “皇后娘娘，小女无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每次见到大皇子盼盼都是直直的扑过去叫哥哥，让她这张脸都无处可放。 “无妨，盼盼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皇儿弯腰将盼盼抱进了怀里：“这些日子盼盼时常进宫，澈儿喜欢得很，也能吃得下一些东西了，这才有体力下床活动。” 从药石无效滴水未尽到现在能吃一些流食，从翻身都需要内侍帮忙到现在能下地走动，天知道皇后有多激动。 虽然还是病，还是不能活动量太大，皇后深深的知道倒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不断的告诫自己：不急不急，慢慢来。 “大皇子会越来越好的。” “好好好。” 所谓的爱屋及乌大约就是这样，皇后现在看盼盼相当的顺眼，见肖春玉也是觉得好看得紧。 心里就在想，老天爷还真是会开玩笑，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落到了薄情寡义的吴家了呢？ 还有，盼盼这么乖巧的姑娘，吴家这群眼瞎的，居然不要她。 大皇子的好是在太医的意料之外的，同时在后宫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真下床了？” “是，下床了，还抱了肖春玉的女儿，那个叫盼盼的丫头。” “肖春玉？” “以前太医院院判肖太医的嫡长孙女，吴侍郎二儿媳，后来……” “本宫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知道肖太医的孙女也有本事。 “主子的意思是那肖春玉看诊的？” “去打听打听，莫要坏了本宫的好事。” 真是半路杀出一个肖春玉，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很快，得到消息肖春玉是深闺中养大的千金小姐，还真没懂医术。 “皇后或太后时常召她入宫，好像是因为喜欢她的那个小丫头。” “是，不仅皇后太后，连皇上都喜欢得紧，那丫头叫皇上伯伯呢。” “噗呲”一声，贵人直接将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半个月前，当日大皇子已经昏迷不醒了，帝后都大发雷霆，皇上甚至说了要太医陪葬的话，却没想到大皇子到底又挺过来了。”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儿！ “肖春玉母女是住在京郊的庄子上？” “回主子，是的。” “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能坏了本宫的好事。” 当下如此这般吩咐。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是。” 内侍点头转身办差事。 坤宁宫，皇后很难得的关心起了肖春玉的个人终身大事。 “你还年轻，有合适的可以告诉本宫，本宫给你赐婚。” 皇后赐婚，这是天赐的恩宠。 “多谢娘娘，民女没想过别的，只想着将孩子拉扯长大。” 还想着家人团圆，但是，这话不能说，毕竟，当初下旨是皇上，在皇后面前说家人团圆的事儿岂不是打皇上的脸？ 事以密成，以倾城阁的生意而言，不出五年定然能入愿。 这边正聊得高兴，那边盼盼已经将伺候在大皇子身边的嬷嬷吓了个半死。 “哥哥不能吃这个，不能吃。”小小的人儿死死的拽着张嬷嬷的手：“你是大坏人。” 什么情况？ 大皇子此时有些累了，将盼盼放在榻上玩，自己也坐在榻上，张嬷嬷就在此时说该吃药丸了。 可是药丸却被盼盼抢了过去，大闹大喊说大皇子不能吃。 “怎么回事儿？” 事关大皇子的平安，皇后再无心思管其他的，立即就上前询问。 “回皇后娘娘，老奴给大皇子服药，这孩子她……” 简直不知所谓，小小年纪还管得真宽。 “什么药？”皇后问。 “这个，这个，哥哥不能吃，吃了要肚肚疼。”盼盼将手上抢过去的药丸放在了皇后的手上：“要肚肚疼。” “来人，传太医。” 陈太医来了，皇后让他看这药丸。 “这药丸是……”不是平日里给大皇子一直吃的药丸吗？有什么可看的？ “本宫命你仔细察看。” “是，皇后娘娘。”陈太医闻了闻，觉得也没什么异常。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将药丸捏碎，再用手沾了一点粉末送进嘴里，然后瞬间就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118章 逼她 第118章 逼她 “药丸有毒？” 皇后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转身看向张嬷嬷，张嬷嬷脸上却是诡异的一笑，然后整个人就歪了下去。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 “该死的！” 皇后勃然大怒。 “坏人坏人坏人。” 被大皇子紧紧拉着的盼盼不仅不怕，还挣扎着上前要踢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两脚。 “盼盼乖，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 大皇子不怕是假的，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倒下的可能就是他了！ 张嬷嬷是他从小就伺候在他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的奴才，居然有一天会想要他的命！ 肖春玉也没料到，在这普普通通的一天，她就是奉命带着盼盼进宫看看大皇子，却又卷入了一桩皇子的谋杀案中。 母女俩被请进了另一个殿里。 “娘娘请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她要处理事儿。” “姑娘请便，我们无妨静候安排。” 等宫女出去后，肖春玉一把将盼盼抱住。 “盼盼，告诉娘亲，你是怎么知道那丸子不能吃的？” “不能吃，坏人给哥哥吃丸子。” 无论肖春玉怎么问，盼盼一直就重复这么一句话。 这明明是自己自己的孩子，却是如此的陌生。 盼盼是早慧的孩子，这一点不可否认，可是，这“慧”慧得可怕得很啊！ 今天算是立了一功，可也是成了别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肖春玉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她得护住她！ 悄悄的摸了摸怀里的药粉，那是暖暖送来的，告诉她出门随身携带，紧急情况下可以保命。 看过使用方法和效果的说明后，肖春玉认为暖暖考虑得太多了，怎么会遇上那种情况？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收到暖暖的提醒后她每次出门都会将药粉带上，不希望用上，但是希望需要用的时候手上有。 眼睁睁的看着张嬷嬷倒在那里，连皇宫里皇子都公然谋害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呢？ 盼盼无意之中揭穿了他们的阴谋，盼盼将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保护好盼盼是她眼下最重要的事儿。 坤宁宫里，帝后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空气都快凝结了。 很快，福公公就从人群中拎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奴才。 “吃着本宫的饭，还敢砸本宫的碗。”皇后直接下令：“来人，拖下去杖毙。” “梓潼连审都不审吗？” 皇上都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直接。 “不用审了，审了也没用。” 敢下毒手又岂能留后路让她审出什么结果来，该断的早断了。 而且，后宫中除了敌人哪来什么朋友。 只能说，她的皇儿能活到这个岁数是有很多的菩萨保佑。 “皇上，皇儿就是臣妾的命，等臣妾有证据的时候，十倍百倍的加诸到她们身上。” 皇后相当于是在警告皇上了，他后宫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安分的！ 这还没生出皇子呢，就开始要大皇子的命了，生出皇子还得了。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也很愤怒，当他的后宫是什么了？ 今天可以毒杀皇子，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要他这个皇帝的命了！ “来人，给朕查，彻查！不管是谁，一律严惩。” 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皇后觉得很讽刺。 天家无亲情，当年她凤冠霞帔先皇赐婚嫁入东宫，也是少年夫妻恩爱有加。三个月后，时任太子的他又纳了两个侧妃，再后来，一个又一个迎进了东宫。当了皇帝每年都在选秀，看到漂亮的小姐也挪不动脚步。 后宫佳丽三千，她的心由暖变冷，由冷转凉，到现在一潭死水。 她现在不仅是皇后，更是大皇子的生母，所以一切都能忍，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要她儿子的命！ 所有的这一切不安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因为他是皇上，她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讲。 男人靠不住，她就不靠。 她有皇后的地位，她有儿子，她就在这后宫坚守。 谁要她儿子的命，她就要谁九族的命！ “主子，肖小姐和眼盼……” 林嬷嬷小声提醒皇后。 “告诉她们，谁胆敢将坤宁宫的事儿往外传，本宫定然让她生不如死。”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这次若不是盼盼那孩子，澈儿就……”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一想到这里，皇后后怕不已。 “是的，主子，盼盼就是小主子的福星，主子，要不要……” 林嬷嬷的意思是要把盼盼留在宫里，让她可以随时陪伴在大皇子身边。 肉眼可见的，盼盼第一次来就叫醒了昏迷中的大皇子，给大皇子吃了糕糕吃山渣丸，然后大皇子还配合吃药了。 再之后，每一次来大皇子都喜欢和她说话和她玩儿，每一次来，大皇子肉眼可见的有精气神儿。 所以皇后和太后时常接了她们母女进宫。 “不用，越是珍贵的越不要放到身边。”皇后多聪明的人啊：“另外，派人暗中保护她们母女。” 连大皇子都敢动手，掐死这对母女简直就像是踩死两只蝼蚁。 你越是珍贵的东西，人家越要动手脚。 盼盼今天露的这一手已经断了多少人的念头，她们自然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了。 “是。” 林嬷嬷立即就要下去安排。 “等一等。” “主子？” “去一趟侯府，告诉我父亲，将那几家人给我盯死了，寻着机会一个个的拔出来。” 以前不是动手是她觉得保持这样的平衡就行。 现在既然敢掐她的脖子，我没死活不下去的只能是你。 “主子，是……”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一个个的收拾。” 陪你们玩儿是看得起你，非要逼着自己出杀招那只能是你们的损失了。 “是，主子。” 肖春玉和盼盼等来的是宫门已关，让她明日带女儿出宫。 “娘娘吩咐过了，肖小姐这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有劳姑娘了。” 需要什么，还真不需要了，宫人都考虑得相当周全，真正是把她们当贵客一般看待。 肖春玉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盼盼。 (本章完) 第119章 夏将军什么意思 第119章 夏将军什么意思 肖春玉是第二天上午带着盼盼出宫的。 出宫的马车也是皇后派专人安排的，还有人四个护卫护送。 以往的时候，母女俩坐着马车回庄上也没什么，但是今天有四个护卫护送，肖春玉的心却漏跳了半拍，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一样。 “娘亲，盼盼困。” 盼盼有一个毛病，一上马车就想睡觉。 “来，娘亲抱着睡。” 自己的闺女自己宠，更何况还这么小，抱着软软糯糯香香的闺女，肖春玉整个人都要暖化了。 谁能想到啊，曾经在京城显赫一时的肖太医肖府，一场灾难家破人亡分崩离析，谁能想到，曾经主仆上百人，最后只落下她和盼盼带着墨兰三人在京城艰难度日。 当然，也没人想到，盼盼会得了大皇子的青睐，谁对大皇子有好处，皇后就给谁好处。 只不过，这次的好处有点让人惊恐。 马车出了城门，肖春玉看着怀里熟睡的盼盼脸上红扑扑的，低头去亲吻。 “呯”的一声响，肖春玉的额头重重的撞在了马车厢上，随即听到了赶马车的陈伯一声大喊：“小姐您没事儿吧，前方有人打劫。” 肖春玉眼冒金，心中大骇：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居然有打劫，说出去谁信。 “小姐……” “陈伯，有多少人？” 肖春玉迅速的让自己的心定下来，沉着问道。 “有十来个，全都蒙着脸的。” 大白天蒙脸打劫，劫的绝对不是财和色，是她和盼盼的命。 肖春玉已经听到了皇后派的护卫和对方打起来了。 这个进修，她绝对不会傻到挑起车帘子去看外面的情况。 “娘亲，有坏人。”怀里的人儿突然睁开眼睛：“娘亲，打坏人。” “乖乖，没事儿，有叔叔他们帮忙打坏人呢。” 这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 “打不赢，叔叔他们打不赢坏人。”肖春玉心漏跳了半拍：“娘亲打。” 皇后派的护卫可不是省油的灯，而盼盼却是笃定他们打不赢，这是什么样的劫匪，是真的非取她们母女的命不可的！ “娘亲怎么打得赢她们？” 这闺女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 “娘亲用二姨的药粉。” 这一下，肖春玉不淡定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不是，不对，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药粉的事儿。 “好，娘亲打。” 既然盼盼说能她行，那她就上了。 反正，这时候的肖春玉有点盲目的自信，主要是闺女给的勇气。 她感觉闺女好像什么都懂似的，而且闺女说的话都验证了会实现。 “陈伯，将马车停下。” “小姐……”陈伯原打算趁双方打得激烈顾不上他的时候打马冲出重围。 “没用的，如果他们四人出事了，我们根本就冲不过去。”肖春玉挑开了马车帘子，立即就有五个人冲了过来。 “小姐……” “陈伯，用手捂住你的鼻子。”陈伯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儿，但是他听话。 立即用宽大的手掌把自己的鼻子使使的捂住。 肖春玉看着那几人冲过来了，掏出怀里的一包药粉就撒了出去。 当然，她没忘记用一只手捂住盼盼的鼻子。 一只手撒药粉，一只手捂盼盼的鼻子，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的鼻子没人捂。 药粉撒完外面的人倒下了，马车里的人也倒下了。 “娘亲，娘亲。”盼盼连忙喊。 陈伯听到了马车里“咚”的一声响，回头看时，好吧，他家大小姐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怎么办？” 陈伯大约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就不知道大小姐上哪儿拿的药这么霸道。 “也不要紧，睡两个时辰就好。” “盼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哒。”盼盼小小的身子被娘亲一只大手重重的压着，只好费力的挪开：“陈伯，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现在？ 看着那四个护卫和余下的几人打得难分难舍，再看马车旁边倒下的几人，好，听小小姐的。 肖春玉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盼盼！” 突然间想起了撒药粉的事儿。 “姐儿守了您一个时辰，实在是累了就先由剑兰抱回去睡了。”墨兰连忙伺候她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陈伯把您和姐儿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嬷嬷和奴婢从马车上背下来的，一直喊您也不应，奴婢说请大夫，姐儿也不让，说您睡上两个时辰就行了……” 墨兰担心着急不已，肖春玉听了却是更震惊了：盼盼是怎么知道的？ 暖暖捎来的防身药粉，就是两个时辰内让人入睡！ 那信她看过后就烧了的，也没和盼盼说过呀，小小的孩子怎么什么都懂了？ “盼盼睡着了？” “是，姐儿睡着了。”墨兰道：“小姐，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我没事儿了。”肖春玉倒是想知道那四个护卫的情况：“陈伯呢？” “陈伯在外面等着您醒来有要事禀报呢。” 肖春玉去见了陈伯。 “小姐，那四位护卫有三人受了重伤，余下的那位见我们平安回来就带着同伴回去复命了。” “那些劫匪情况如何？” 能将皇后派的人打成重伤，可见实力有多强，她要不是有暖暖准备的药粉，今天和盼盼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也没好到哪儿去，逃了两个，倒下的被护卫带回去了。” “那也算是小有收获了。”肖春玉还是有些后怕：“陈伯，你帮我找的护院找到了吗？” “回小姐，找到了两个，就是……” 陈伯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说吧，什么情况？” “那两人其实不是我找的，而是夏将军带来的。” 啥？ 隔壁邻居夏将军？ “夏将军说这两位在战场上受过伤，不宜再骑马上战场了，但是做护院还是绰绰有余，正好小姐要请护院，就想让小姐给他们一口饭吃。”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肖春玉有点头疼，搞不明白那位夏将军是什么意思？ 邻居间的相互照顾和帮助？ (本章完) 第120章 丫头你忘记了吗 第120章 丫头你忘记了吗 “小姐，夏将军求见。” 第二日，肖春玉还在给盼盼穿衣服，墨兰就进来回禀，脸上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一次性说完吧。” 这个夏将军，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了，大清早的跑来见自己干啥？ 他难道不明白孤男寡要避嫌吗？ 还是说在庄子上就可以乱来。 不对不对，人家也没说乱来，自己想啥呢？ “夏将军带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拜访您，小姐……” 真的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先请进来吧，我等会儿就过去。” 昨晚介绍了两个护院给她，今天又带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是要给她的吗？ 果然，人家开门见山，就是给她找的丫头。 “多谢夏将军，只是春玉这儿人手足够了。” 丫头婆子她并不缺啊，这人是怎么想的？ “杜若和杜萱是双生子，她们不仅能伺候人，还有一些身手，让她们伺候你母女俩我也更放心。“ 肖春玉脑子直接空白了：他说什么？ 这句话的含义是：这俩是会武功的，嗯，这样的丫头不是寻常人家能寻得的，那一定是从小培养的；第二，这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第三，夏将军是要将这姐妹送给自己……不对不对，最后一句，我也更放心。 “多谢夏将军，这姐妹俩想必应是将军用得上的人，君子不夺人所爱，还请将军将人带回去吧。” 那最后一句话肖春玉只当他嘴瓢了，那是能随便说的吗？ “你们先退下。” 夏将军直接看向墨兰她们。 墨兰……到底谁是这儿的主子？ 带两个姑娘来给小姐当丫头，这是要抢我们的差事？ 鼓起勇气想要反驳，却被夏将军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作为一个合格的丫头，绝对不能听外人的话，主子没让退下，她就硬着头皮硬扛。 “墨兰，你带着她们先退下吧。” “是，小姐。” 小姐发话，墨兰连忙听劝：“小姐，奴婢在门外候着。” 有事儿您说话，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护你周全。 墨兰退下的时候，明显感觉某个将军的眼神能将她戳穿。 “那丫头倒也忠心，就是不够聪明。” 肖春玉嘴巴张了张，没说话，主要是，对方气场太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丫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突然开口说话的夏将军直接换了一个语气：“五年前那个清晨，肖府后院的马草棚里……” 肖春玉张大了嘴巴。 是他！ “看吧，你这丫头，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将军……” “那次本将军是奉命打探秦王的情况不料被暗算受了重伤，拼了最后一口气跑进了你们肖府的后院，就想着肖太医能救我一命。” 没想到的是，他一进后院就栽倒在了马草棚里，却被晨起看雪景的肖春玉看见了，不仅没吓坏她，还跑去将自己房中备的止血药和纱布这些拿来，给他包扎。 夏将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丫头专注的包扎伤口，好看的睫毛上还沾上了冰，心里莫名的一软。 也就是那一眼，她入了心。 可是，当年，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夏将军已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他想，他可以等她长大。 奈何世事多变，她还没长大，自己就接到圣命驻守边关，等他从边凯旋归来时，她十里红妆嫁入了吴家。 那一夜，夏将军自己在书房将自己灌醉了。 “丫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要是不嫌弃我年龄大，你和孩子的未来都交给我，可行？”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肖春玉的脸又红又烫，满脑子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不是，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说？ 就算那啥，不应该是找媒人上门吗？ 再说了，这岂是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事儿？ 他若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就罢了，他可是堂堂怀远大将军。 京城世家的婚姻，那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方面面考虑得一清二楚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儿，那是两个家族的事儿。 而且，像他这般有权势的人，婚姻还涉及着朝堂的利益。 他是怎么想的，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的？ 到底是轻贱了自己还是看轻了他，又或者说，只是说来玩玩而已，自己不能当真的。 “丫头……”夏广成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再不主动点机会又错过了，这丫头性子也是属乌龟的，好不容易将娘亲那边说通了可不能让她钻进壳里不出来了：“我是认真的，我发誓……” “夏将军，您说笑了，您堂堂怀远大将军，我一个弃妇还带着一个孩子，我配不上您，您请回吧。” 肖春玉心里很是震惊，头脑倒也清醒，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说的事儿自己是记得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会入了他的眼。 这人……挺好的，但是，自己不配。 别的不说，身为怀远大将军，想嫁他的人不少，夏老夫人自会为他挑选一个名门闺秀，自己的家世，身份，以及之前所做所为，都入不了夏老夫人的眼睛。 肖春玉曾经为人妇，为人媳，太知道内院里的各种龌龊了。 她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再来一次自己都没有那本事扛下来。 这辈子就这样带着盼盼过点吧，在京城好好的经营，然后等着家人回来。 是的，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任何想要依靠男人的想法，想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夏广成急了：“我堂堂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过要照顾你们母女就要照顾，绝对不会食言。” “多谢将军，只不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肖春玉看他那表情有点心疼，但是她还是告诫自己，得稳住，不要重蹈覆辙了，这样的好男人自己不配：“多谢将军帮忙介绍的护院，春玉就将他俩人留下了，这两个姑娘还请将军带回去。” 收得越多欠得越多，她又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去还这份人情呢？ (本章完) 第121章 第121章 “丫头，你得听我的，人给你留下了，这是身契，我还有事，先走了。” 啥？ 哪有这么强势的人！ 不是，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强势？ 看着夏将军走了，墨兰飞快的进了屋。 “小姐？” “杜若就留在我身边，杜萱送到盼盼身边。” “小姐？” 墨兰都想问是不是自己没伺候好。 “夏将军说她们有身手，关键时刻可以护我们周全。” 这还真是自己等人没有的本事。 行，能护主子周全就行。 其他的活儿也不用她们干，有危险就她们上。 “小姐，夏将军……” “你先下去安排吧，让我静一静！” 肖春玉自己都没想到当年救了一命的人会是他，更没想到，在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的时候，他站出来说要护她们母女俩周全。 太突然！ 肖春玉甚至都不敢想他说的护周全是什么意思？ 又或许，只是纳自己进后院？ 不行不行，肖家祖训：男不纳妾女不为妾，这事儿绝对不行。 夏家，夏老夫人听说自家儿子又去了隔壁，一声叹息。 她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了，难怪儿子一大把年纪了总是这里不是那里不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的，原来真正不行的是他。 你说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吗？ 夏家的基业啊！ 忍不住请祖宗原谅，自己没能护好儿子断了夏家的血脉，真是下了九泉都没办法向老爷交代了。 想着想着，泪眼婆娑。 “老夫人，将军来了。” 老夫人连忙擦干自己的眼泪。 “母亲安好。” “安。” 安个屁呀，大清早你不来请安去了隔壁跑再回来。 “正好，你来了，我今天回府。” 不想看了，还是回将军府为宜。 说是到庄上散心，实则是来堵心的。 没有一件事顺心，她实在不想多呆一天。 “母亲，您要回府也可以，正好请您帮儿子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请官媒上肖家提亲。” “你……”是认真的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夏老夫人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 哎，儿子身患疾病是得抓紧成亲，她以往看的再好的世家大族的小姐都不敢屑想了，但是，让她娶一个京城夫人圈中都退避三舍的弃妇当儿媳妇，这口气是怎么也怨不下去。 “如果母亲不愿意操持的话，儿子只好另请他人了。” “怎么，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媳妇还没娶呢，就要将你娘给忘记了？” “不是，母亲，您心里有气儿子清楚，您年岁大了身子骨又不太好，儿子怕您辛苦。”所以，他为什么要来找母亲安排人上门提亲呢，这些事儿，自己也不是不能做。 “行了，回头再说吧。” 夏老夫人真是嫌弃得很！ 连着亲生儿子也不待见了。 “是，儿子告退。”夏将军从老夫人的内院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行，就这么办！ 夏老夫人没想到的是，回将军府的第三天就接到了圣旨：皇上亲自赐婚，怀远大将军与肖春玉择吉日完婚！ 这一石简直掀起了千层浪。 如果说以前很多人还不知道肖春玉是谁，自从吴家出事后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芳名，不不不，是威名！ 这个女子大家唯恐避之不及，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还会被皇上亲自赐婚嫁给怀远大将军夏广成。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是皇上故意压夏将军的权势，毕竟年纪轻轻功高盖主，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下马威。 也有人说皇上是在变相的补偿当年错杀肖太医的事儿，所以才会将一个被休弃的妇人赐于怀远大将军。 总之，坊间这几天最热闹的新闻就是这一桩亲事。 庄上肖春玉接到圣旨的时候直接懵了。 不用说，这圣意是他进宫求来的。 传闻皇上对他很是器重。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果然啊，能得皇上赐婚的有几人？ “小姐，您和夏将军？”墨兰还是有点怕他的，眼神真的能杀人，小姐要嫁与他为妻，他会善待小姐吗？ “哎……”肖春玉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给你家小姐支棱起来，准备嫁妆，嫁人！” 那是皇上亲自赐婚，她还敢反抗不成？ 多大的脸才能得皇上赐婚，人要知足要惜福。 之前从吴家出来的时候，她是万念俱灰，抱着同归一尽的想法去告了御状。 结果是她赢了，她也活下来了。 活下来的她千疮百孔，破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碎片。 在这个庄上疗伤，重新布局重新出发。 日子一天天好转，她有自己的奋斗目标的方向，她觉得她不靠男人，不嫁男人依然能带上女儿过上好日子。 做好了终身不嫁的准备了。 谁知道老天爷又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从天而降来道御赐婚事，嫁的人还是京城最有实力的黄金单身汉怀远大将军。 你说这是福气呢还是祸事？ 都不知道多少闺阁小姐咬碎了满口银牙骂她了。 可以确定的是，她这个将军夫人走出去会让很多人又恨又嫉妒。 “小姐说得是。”周嬷嬷对墨兰道：“主子有喜，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啥呢？” “嬷嬷，奴婢就是觉得……” “闭上你的大嘴巴，有什么觉得不觉得，这是事实。”周嬷嬷道：“小姐，咱们来看看嫁妆。” “好，看看。” 这也算是运气了不是，若这事儿早在一年前她肯定是拿不出什么值钱的嫁妆的，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努力，倾城阁一批又一批的好东西出品，她的家底也算是丰厚了。 主仆几人正在商议着嫁妆的事儿，门房来报，宫里来赏赐了。 无缘无故的，什么赏赐？ 跪接的时候才知道是皇后娘娘给送的添妆。 金银珠宝布料之类的都有。 “民女谢过皇后娘娘。” 太感动了，皇后这次是真给啊！ “肖小姐，这些东西实则是大皇子给的。”林嬷嬷道：“大皇子想念盼盼小姐得很……” “明天我就带着盼盼进宫谢恩。” “好，老奴就回宫复命去了。” 难怪深得皇后和大皇子的喜欢，为人实在是通透！ (本章完) 第122章 有客来访 第122章 有客来访 怀远大将军亲自求皇上赐婚，这样一个儿郎求娶一个吴家的下堂妇羡红了多少人的眼眸，不得不说，连身为皇后的她都有几分羡慕了。 夏将军年轻有为，位高权重，这样的男子要娶什么样的世家千金不可以？哪怕是配公主也是配得上的，但是，他却求到了皇上面前赐婚，理由是喜欢她的温柔贤淑，一世一双人共度余生。 一世一双人，共度余生，这话，真的好扎心！ 别人或许是假话，但是夏将军能做到，因为，年逾三十的他房里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从他十六岁起就是京中贵夫人相看的儿郎，却总有那些不识时务的人这样那样耽搁了他的青春年华，毫不夸张的说，他人在边境京城一直有他的传说。他所作所为，全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抛开他那克妻的命格来说，几乎尽乎完美。 “肖小姐好事将近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尽管提。”皇后想了想：“你家人皆不在京城，婚嫁是大事，不如本宫将姚嬷嬷送到你庄上帮衬一些时日，待你大婚后再让将她送回即可。” “草民多谢娘娘厚爱。” 这哪是送人帮衬她啊，这是要给她贴金长脸！ 姚嬷嬷可是皇后用惯了的老人，在宫中的地位不说别的，皇上也要高看两眼的人物，有她在大婚期间帮衬，看哪些不长眼的敢来给她添堵！ 皇上赐婚，皇后赐人，大皇子暗中添妆，这是何等的荣耀！ 最最主要的是，她要嫁的人是怀远大将军夏广成。 一时之间，什么好事都齐聚到她头上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羡慕的话大家都说累了。 但是，有些事儿还是得做。 其中就有许氏的娘家许府。 “让你派人去看看春玉那孩子，可去了？” 许大人下朝回府就问自家夫人。 “……”许夫人看了一眼老爷，到底还是忍不住抱怨他：“当日肖家出事，我疼惜秀娘，想要去看，你说怕牵连许家满门，硬生生的忍了；连她拖着孩子们去蜀地我都没能去送行，也不曾帮衬一丝半文。” “春玉被吴家糟践休弃，我要去找吴家，你又拦着我，说春玉把事情做绝了，我若去就是与全京城贵人作对。” 许夫人脸上有了嘲讽：“昨日你听闻皇上赐婚于怀远大将军，就迫不及待的让你去看春玉，你觉得，现在的春玉还需要我们去看吗？” 迟来的关爱比草贱，自古不缺锦上添的人，雪中送炭才尤其珍贵。 身为肖春玉的外家，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许家人影都看不见一个，现在她冲破了云雾见到阳光了，许府就想凑上去借光，丢脸不丢脸啊？ “妇人之见，老夫还不是为了许家好。”许大人被自家夫人这般抢白很是懊恼：“老夫拼了命也只是爬到了从五品的位置，许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的命掌握在老夫手中，岂容半点闪失？” “是，老爷有老爷的考量，春玉也有春玉的想法……” “管她怎么想，她要嫁与怀远大将军，不管是谁上门贺喜，她都得笑脸相迎。” 许夫人一愣：也是，肖春玉被赐婚于夏将军时，她就不再是单纯的一个肖春玉了，而是将军夫人，一个合格的主母考虑的不再是个人的恩怨，而要将夏家，将男人的前程放在最前面。 不管以前是仇人还是亲人，在将军夫人面前，都得一视同仁！ “寻了好的物件添妆去，别丢了将军夫人外家人的脸面。” “是。” 许夫人心里无奈得很，男人考虑的永远只有他自身的利益，还美其名曰为了这个家好。殊不知，肖家出事他选择袖手旁观，春玉出事许家选择沉默就已经丢尽了脸面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亲亲的外家都这样，春玉又会怎么想？ 罢了罢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还是让长子媳妇去做吧。 庄上，肖春玉已经接待了三批来客了，分别是祖母的娘家侄儿媳妇李府的李大夫人，按辈份算，春玉叫她一声表舅母。 她是来送添妆的。 严格说来，来的人都是添妆的，说辞也是那么的一致：早就应该来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儿绊脚。 李大夫人的说辞是婆婆，也就是祖母的亲大嫂病了，两年了一直不见好转，她要伺疾要管家务事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第二个来的是二婶的娘家，徐家的当家主母徐夫人，也就是暖暖的亲大舅母，拉着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想暖暖他们得很，日思夜想人憔悴。 看着她满脸红晕的脸，肖春玉都懒得揭穿她的谎言。 第三个是三婶的娘家黄家的三夫人。 这三夫人是个性子闷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不知道怎么交流了，她尴尬春玉也不在自在，最后还是她借口有事先溜为敬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一连见了三位夫人，有客来访，久不应酬的肖春玉累得很。 “小姐，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夫人来给您添妆。”墨兰一边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一边道：“小姐，您去歇歇吧，您身子骨受不了。” 这些无谓的应酬真是太耗神了，小姐的身子骨一直弱，若不是二姑娘捎来的药丸小姐就早就扛不住了。 墨兰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就小姐这身子骨，怎么与将军完婚啊？且不说大婚当日的劳累，就是洞房烛夜，小姐怕是也承受不起。 “歇歇也好。” 肖春玉是真的劳累劳得很。 主要是最近出的事儿多，她还得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又来一个赐婚，还得整理嫁妆，现在又来应酬，累，是真的累。 “小姐，夏家的马叔求见。” 这个马叔，是隔壁庄上的庄头，当然，也相当于是一个管事。 “请进来吧。” 肖春玉能说啥，她就没有休息的命，撑着吧，也不知道这个马庄头来又所谓何事儿？ “老奴见过小姐。”马管事年过五旬，在肖春玉面前却是将自己摆得很低。 “马叔多礼了，请坐。”肖春玉开门见山：“不知马叔找我何事儿？” (本章完) 第123章 将军给的底气 第123章 将军给的底气 肖春玉怎么也没想到，马叔找她是奉了夏广成的命给她添妆。 “这些都是将军私库里取出来的，晚上的时候就给小姐送过来。” 从隔壁庄上搬到自己庄上来，然后再费力的请人抬到将军府去。 肖春玉都觉得这操作有点费时费力，但是，不得不承认，夏广成真的很爱面子。不不不，不应该这么说，是他很在乎她，是想给她撑腰。 因为他清楚，早就被抄家的肖家在这个娘家是靠不上半点。嫁到吴家的嫁妆因为吴元平的恶毒一纸休书让她成为了下堂妇，嫁妆也一并吞了去，最后吴家抄家充了公，按正常来说，她确实是拿不出什么嫁妆了。 一个女人出嫁最大的底气就是嫁妆。 夏广成拟的这长长的单子都是他私库里的物件，搬到她这边来了，就以嫁妆单子的呈现在世人面前，这是他给自己的脸面，也是给自己的一份心安。 “请马叔转告一下，春玉谢过将军。” “小姐，将军说过一切都有他，让您不用担心。” “好。” 送走马叔，看着长长的单子，肖春玉鼻子发酸：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这么大！ 她突然就很恨自己当年的眼瞎，明明是一个乖乖女，却被吴元平几句话所迷惑了！ 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了一个人渣。 而那个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却是在她深陷泥宁中拉她出来，还要把她重新塑造一遍，给她足够高的荣耀和光彩，让她光鲜亮丽的站在世人面前。 让她，怎么不动容！ “小姐，夏将军……” 自家主子在那儿沉默不语，墨兰见了单子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真正的高门是这样的。 夏将军的私库暗中给小姐充当嫁妆，物件齐全，从金银珠宝首饰到古董文人墨客的字画再到庄子铺子，其价值远超当年大小姐出嫁时肖家所准备的嫁妆。 “天黑时会送过来。”肖春玉何尝不惊讶呢，这人居然这么多私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积攒了：“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怎么安放那些物件儿。” “是，奴婢这就去。” 之前还有点怕夏将军的墨兰瞬间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一个男人舍得将自己的身家交给小姐当嫁妆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不对，夏将军怎么看怎么都比姓吴的好看。 所以，小姐这次算是老天爷对她的另类补偿吧，终于苦尽来要过上好日子了，作为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她真的好开心啊！ 墨兰刚出去，剑兰就来禀报了。 “许大夫人来了。” 许大夫人？ 肖春玉愣了一下，这称呼有点陌生了。 不过，看到人时莞尔一笑：可不就是许大夫人！ 以前她到肖家来，肖府下人们都尊她一声舅夫人。 自从肖家出事后，许家没有派一个人来看过一眼，哪怕是下人都没有出现过，所有姻亲都与肖家划清了界限。 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亲戚朋友，只能是姓氏前加上尊称了。 “春玉给许大夫人请安。” 不管喜不喜欢，身为晚辈的她主动请安是对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礼了？”许大夫人听到称呼愣了一下，最后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看看吧，老太爷和老夫人让她来的原因。“瘦了，可怜的孩子……”许大夫人撩起手绢开始擦眼泪。 “许大夫人不必难过，春玉很好。” 这个时候来给她说胖瘦，表演的痕迹太明显了，肖春玉根本不想和她演戏，人累心更累。 “春玉啊，你一个人在上要多注意身体，怎么就这么消瘦了？” “许大夫人说得是，我好我女儿才能好，所以春玉一直很注意。”肖春玉淡淡的说道：“不是削瘦，是特意注意了饮食，怕长胖了将军让绣娘做的嫁衣穿着不合身。” 肖春玉就是故意的，你们可能打死都想忘意吧，当年被吴家糟践的自己会嫁给怀远大将军。 “嫁衣应该自己绣才好……” “嫁衣自己绣与绣娘绣相差别并不大，当年春玉满怀喜悦一针一线绣出了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出嫁，最后不也落了那般的结局吗？” 肖春玉也不怕将过往拿出来说事，而且这种事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轻飘飘的过去，从别人说出来就是千刀万剐戳心的疼。 “话不能那样说，那是吴家没福气。” 说起过去，许大夫人还是有点尴尬的，她就知道今天的差事不好办，老太太贼精平日里紧抓中馈不放手，丢人现脸的时候就让自己干。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说真的，同样身为女子，许大夫人都觉得许家做得很过份。 当然，作为许家妇，当时也确实不想和肖家有什么瓜葛。 她曾经还想过，若是许氏和离回府也不能让她住在府中，最后是送到哪个庄子上去度余生。 当肖春玉告御状的事传遍京城时，许大夫人吓了一大跳，只是庆幸当初幸好没有让长子娶回许家当儿媳妇。 是的，当时长子许正阳曾向她提出：娶肖春玉表妹为妻。 结果最先反对的是老爷子，有他反对自己也就不用当坏人了。 如今再看肖春玉，不管是气势还是容貌上都碾压了自己。 也是，她现在可是三品武将的夫人，品级远远高于许家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了。 心里是五味杂陈，当年自己看不上的人现在是高攀不上了。 不管自己怎么说，绞尽了脑汁想要攀交亲情，肖春玉就像一团软软的给挡了回去。 看得出来，她只想与许家淡淡的交往，不再认为是她的外家。 “春玉，你的全福夫人找到了吗，若是不嫌弃的话，舅母给你当全福夫人可行？” 这一点许大夫人还是很自信的，儿女双全，夫妻和睦，身体健康，无论婆家还是娘家的父母均健在，做一个全福夫人完全够格。 “多谢许大夫人了。”肖春玉微笑道：“只是将军早有安排，请了太师府的老夫人为春玉做全福夫人。” 太师府的老夫人，那才是京城真正的有福之人，和老太师今年都是八十九岁，身体健康硬朗，儿孙满堂，人旺财旺运道也旺，这样的人做全福夫人，京城未必能请得到她。 “太师府的老夫人，那挺好的，挺有福气的。” “是，我也觉得有福气。” (本章完) 第124章 周七爷找靠山 第124章 周七爷找靠山 许大夫人试图和肖春玉攀亲情，肖春玉全都轻轻避过。 最后只能留下添妆，灰溜溜的离去。 上了马车的时候一声叹息。 “夫人，表小姐怎么会这样呢？” “她太聪明了。”许大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是我看走了眼，当初峰儿若是娶了她我什么都不愁了。” 现在的儿媳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肖春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也是一个娇养长大的姑娘，喜怒都挂在脸上，难当大任啊。 “那表小姐以后对许家……” “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许大夫人摇了摇头：“以后不交恶就好。” 丫头点了点头，不交恶还有机会修复。 “这事儿，也别怪那丫头了，凭心而论，若当日出事的是我，被外家抛弃的我，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的。”许大夫人道：“是老爷老夫人做事太绝了。” 不说明面上的撑腰，暗中怎么也要接济一下啊。 从头到尾都躲着，和陌生人有什么两样？ 这种外家，谁会稀罕？ “那大姑太太会回来吗？” “依着肖春玉这势头，肖家回家指日可待。”许大夫人道：“只不过，回京后的肖家将再难有辉煌了。” 肖家靠的是两任太医发达起来的，被抄家后直接跌落尘土，在京城这种世家大族生存繁衍的地方，就算有肖春玉不遗余力的托举肖家也只能生存。 “可惜了肖家的宁哥儿，那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肖家后代子孙三代不能参与科举，强哥儿他们也看不到未来和希望了。” 身为姻亲，许大夫人对肖家还是了如指掌。 “那确实是可惜了。” 马车正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回夫人，有一个商队路过这条路窄，只能让他们先通过。” “让让也无妨。”许大夫人点头：“是哪来的商队？” “蜀地周家的商队。”马车夫道：“这家商队是蜀地昌州的，东家人称周七爷，在京城倒有些人脉。” “别小看了小地方的人，能在京城立足，他背后肯定都是些靠山的，没点本事的人怎么能寻到靠山。” 许大夫人是很明智的，她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一个在京城立足的人，那些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相对于世家公子哥儿更让人生畏。 商队，周七爷抬眼看着四周，时隔一年多再进京，觉得哪儿不一样，又觉得哪儿都一样。 “七爷，就要进城了。” “嗯，告诫大家一声，进城都给爷猫着，这儿随便踩着一只蚂蚁都可能是贵人家养的宠物。惹出事儿来吃不了篼着走。” “是，七爷。” 周七爷走江湖，靠的就是识时务。 在蜀地在昌州，他就是龙，横着走都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在京城，他就是一条虫，当孙子也是他的荣幸。 靠着过硬的圆滑本事，他走到哪儿都顺风顺水顺财神。 “七爷，您来了。”“掌柜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掌柜道：“您的院子已经打扫出来了，您请进。” “多谢！” 周七爷最喜欢这家客栈，哪怕自己在京城已经置办了产业也要来这儿住几天。 主要是掌柜让他很舒坦。 这些年两人不仅仅是客人与店家的关系，还有一些兄弟朋友的情谊。 每一次来，掌柜都会亲自下厨去炒上两盘小菜，然后打上二两酒，两人对坐对饮，他讲江湖恩怨，他谈京城奇谈。 这一晚，照旧，只不过，这一次掌柜说的信息让周七爷听到不仅仅是当奇谈了，而是吃惊。 “肖春玉，哪位肖春玉？” “七爷有所不知，叫肖春玉的姑娘大夏可能有成千上万，但是，在京城给人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记的唯有肖太医的嫡长孙女肖春玉。” “就是那个被斩首抄家流放女眷回原籍的肖太医？” 周七爷自从在母亲那儿知道肖太医于自家有大恩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恩人就铭记在心了。 据说这一次肖春暖也让人捎了东西给她的长姐，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正是。”掌柜道：“要说，这位肖大小姐也是运气好，居然被皇上亲自赐婚给了怀远大将军夏广成做嫡妻，你是不知道，怀远大将军……” 周七爷嘴角浮笑，原来，帮人就是在帮己啊。 正愁着在京城的关系不是很牢固，还想多发展一条线路。 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正想睡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你说运气好不好。 和掌柜喝完酒，周七爷就叫来了领队，问起给肖春玉捎带的东西在哪儿，这一次，他要亲自送去。 “七爷……”唐六正在整理春暖让他带给肖春玉的物件儿，突然被人叫住，说七爷要亲自送去，肖春暖长得好，肖春玉比春暖还好看，七爷这毛病若是犯了，他拦还是不拦？ “明天你和我一起给肖大小姐送去。” “是，七爷。” 唐六愁死了，又没办法提前通知肖春玉不要见他。 转身的时候，突然听见七爷说了一句；“怀远将军夫人，呵呵，还真是运气。” 怀远将军夫人是谁？ 唐六出得门就向店小二打听。 “唐哥，你问我就问对人了，现在街上谁人不知无人不晓，肖大小姐走好运了了，皇上亲自赐婚呢，嫁给怀远大将军夏广成，啧啧，谁能想到啊，她一个吴家的弃妇突然就有一种翻身做主的一天了。” “你说的肖大小姐是？” “还能是谁，就是肖太医的嫡长孙女，那个被吴家休了翻手就告了御状将吴家全家送进大牢的肖春玉啊。” “这样啊！”唐六表面平静，心里却是震惊得不行，他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立即飞回蜀地告诉春暖姑娘，春暖姑娘一高兴一准儿赏他一锭银子！ 还有，周七爷要见肖大小姐的原因也找到了，这才是七爷的个性，无孔不入，更不要说有这个机缘了，从此以后周七爷铁定会将蜀地的肖家护得严严的。 唐六也不担心肖大小姐被七爷冒犯了，挺好的。 (本章完) 第125章 刻薄 第125章 刻薄 蜀地，春暖很忙，忙着收炮制各种药材，有赵明华送来的一些珍贵的药材原材料，也有村民们采摘卖给她的一些草药。 这天，罗大婶又跑来找春暖了。 “春暖，我想起了，山药是不是也可以做药？” “自然是可以做药的。”春暖笑道：“山药有补脾养胃、补肺益的功效，可用于治疗脾虚久泻、慢性肠炎、肺虚咳喘、慢性胃炎、尿病、遗精、遗尿、带下等症。” “山上很多山药，我们去挖来卖给你行不行？” “行。”春暖道：“现在倒正是挖山药的时候，” “那我们去挖。” “好。” 春暖就知道，罗大婶的行动力是杠杠的，做事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村里人祖上传下来的，一代又一代的教导能识不少的草药，大致知道都有些会用用途了，如今知道春暖会大量收购，现在看到什么草药都不是草药，而是碎银，是可以卖了换油盐钱的好东西。 所以她们现在只要看到大面积的草药就会问春暖要不要。 如果说之前收药材炮制是为了赚一点钱补贴家用，随着张老爷和赵明华两个茶楼的分红越来越多，炮制这种药材更多的也就是兴趣爱好使然，打发时间。当然，也是为了给村民们增收。 自打自己家正式入住水口村后，村民们比以前更热情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都看到罗大叔一家跟着肖家慢慢过上好日子了，同样是邻居，差别也不能太大不是，所以待肖家在插秧打谷种地的时候，总会有老人站在田坎上指点一二，年轻一些的就会下地亲自帮忙耕种。 春暖深深的知道，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既然她们需要自己也就成全。 罗大婶在采摘草药中是最积极的。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聪明，看罗大婶干什么就跟着她一起。 山上挖山药，这些事儿往年也会干，只是挖来吃，从来没想到还有能换钱的一天。 同时，她们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肖氏大族的人阻止。 “干什么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声厉喝，将挖山药的数十名妇人和孩子吓了一大跳。 “是肖氏大族的家丁。”众人见状都有点害怕，纷纷走向了罗大婶。 是的，无形之中，她们已经将罗大婶当成了领队一般，有什么事儿都是指着她出头。 “大哥，我们在这儿挖点山药疙瘩回去煮汤喝。”罗大婶愣了一下，连忙上前解释：“您看，就是这个，其他的我们也没挖。” 这几座山都是肖氏大族的，不管是采摘药材还是挖山药，她们年年都会做，只不过，今年比往年来采摘和挖的人更多一些，挖的量大一些。 “你看看你们，把一座山挖成什么样了？”家丁看着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新挖出来的泥土：“谁让你们来挖的，把东西给我留下，都滚吧。” “啊？”罗大婶吃了一惊，以前都没有管啊，这次怎么还要把山药留下了？ 看着自己背篼里十来斤的山药，众邻居也是或多或少那都是大半天的战果，就这样留给他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大哥，您看要不这样，我们都是村子里的庄户人家，粮食不够吃挖点来充饥，您不让挖我们就不挖了，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挖的，您看要不让我们带走，可好？” “想得真美，在肖氏大族的山上挖山药还想带走，今天带走了山药，明天可能就会在这山上摘果子，甚至砍树子……” “没有的事儿，我们从来不做这些事儿。” 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妇人们，虽然是山上的东西也知道什么是可以拿的什么不可以拿，肖氏大族不是谁都可以惹的。 夏天长在菌子可以扯，山上的草药可以摘，土里的山药可以挖，树上的果子和树这些是真不会动的，不能冤枉了她们呀。“呵呵，被我们逮着了就说没有的事儿了。” 一顶二人小轿停在了山脚下，声音从轿中传了出来：“老白，让她们放下山药离开，要不然就报官。” 声音很软，说出来的话却是强硬得很，像尖刀一般扎在罗大婶等人的心上。 “是，小姐。”老白，也就是刚才厉喝的家丁厉声道：“听见没有，赶紧的将东西留下，赶紧的滚，要不然就送你们上衙门，到时候你们吃不了篼着走。” 罗大婶这些人谁敢惹衙门啊，一个个的赶紧的将山药倒出来准备走人。 “等等。” 轿子中的人又出声了。 “小姐……” “挖山药的工具也都留下吧，若不然我们一走，她们还来挖。” 什么？ “给你们长点记性，不是谁家的东西都可以动，看清楚了，这几座山姓肖！” 罗大婶听着轿子中的人说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却又毫无办法。 要知道，在昌州，肖氏大族确实是一个惹不起的存在。 自己等人确实是在肖家的山上挖的山药。 原指望能挣上一些小钱换取油盐，怎么也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挣到钱，还赔进去一个背篼一把镰刀一个锄头。 背篼还好，在河边砍两根竹子男人就可以编，但是镰刀锄头要找镇上铁匠打，那也是钱啊。 说起来，河边的竹子是张老爷的，但是张家从来没有管过，谁要用竹子去砍就是了。 而反观肖家，平时不管，这一次管得让她们血都能怄出来。 “罗大嫂怎么办？” “没办法，是我们不占理，走吧。” 一个个的又急又急，纷纷放下背篼和镰刀锄头跟着罗大婶下山。 “刚才路过轿子的时候，我好想吐她几口口水。”有妇人道：“同样姓肖，肖氏大族的小姐尖酸刻薄得厉害，看看人家肖太医的孙女，春暖她们多好啊。” “这么讨厌的小姐，一定嫁不出去。” “嗨，还别说，我还真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八卦人人都爱听，听到八卦就能让人忘记了刚才赊财的烦恼。 “听说最早的时候百草堂的三少爷求娶过肖氏大族的肖春兰，结果后来又没提了。” “赵家三少爷，赵明华是吧？”说起这个人，罗大婶就有发言权了：“没有的事儿，赵明华是和春暖订了亲了，等春暖孝期一满就成亲。” “当真？” “我还骗你们不成。”罗大婶道：“我和赵太太一起吃过饭的，她喜欢春暖得很。” “春暖那姑娘确实讨喜，谁家娶回去一定会发达的。” (本章完) 第126章 自己争取 第126章 自己争取 罗婶子她们挖山药连工具都被端了，很惊讶也很无语。 同样是富户，张老爷家山上的竹子都由着村民们砍，佃租也比肖家少一成。张家的家底儿还没有肖氏大族厚，但他却没有那么贪心。 “你们去的哪一座山挖山药？”春暖想了想问。 “就是很多望春的那一座山，那座山上的药材最多。” 春暖点了点头，可不最多，那可是太祖父留下的产业了，曾祖父将妻儿老小接到京城后，家里的所有房子产业都托付给了族人帮忙打理，时间一长没人管，最后就变成了族人公中的财产，现在看来已经是变成了族长一家的私产了，要不然肖春兰怎么这么嚣张跋扈？ “那以后就不要去那里挖了吧。”春暖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以她现在的本事实在争不赢肖氏大族。 “只能不去挖了呀，那肖春兰还说要送我们去衙门呢。”罗婶子气不过：“谁家大小姐这么尖酸刻薄啊，你说我们去挖不应该，那把山药给她留下就好了吧，还把镰刀锄头给人没收了，就是纯粹不想给人留活路，这不是为富不仁又是什么呢？”罗婶子气不过：“她这么坏，老天爷肯定都看不过眼，一定嫁不掉。” “罗婶子说笑了，肖氏大族族长嫡亲的长孙女呢，想攀附肖家的人多着呢，想娶她的人排队从这儿得排到镇上去了。” “才不会呢，想娶她的人十有八九都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冲着她的家势去的，更何况，她想嫁的人肯定是嫁不了的。” “她想嫁谁？”春暖有点八卦的问。 “她想嫁赵家的三少爷，听说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都在威胁肖大太太上赵家提亲，没想到赵家太太脑子清醒，不为权势所动，就是不和她家联姻。”说到这儿罗婶子很是得意：“和你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就看着她气死也没用。” “呵呵，罗婶子说笑了。” 果然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肖春兰在家里的工作还是被有心人透露出来了。 真正的好人家谁愿意娶一个心里装着人的姑娘啊，家族的丢都得丢光。 所以，肖春兰想要嫁一个好人家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怎么说呢？ 春暖一向是不与人争高下的，但是，能给肖氏大族的人添一点堵她心里倒也愉快。 只是春暖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当日婶子们口中的传说被肖春兰听见了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肖氏大族，肖春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祖母，母亲，我哪一天不比那魄落户强了，明华哥哥怎么会选她不远我？” “赵家这是将我们家踩在脚下啊。” “那个肖春暖抢我的夫婿，我要让她们好看！” 看着女儿这般做，肖大太太一声叹息。 “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强扭的瓜不甜，昌州好男儿多的是，我给你寻的几个都是好儿郎，比那赵明公元强多了，有些还有功名，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一棵树上吊死？” “我不管，若明华哥哥娶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肖春暖，这不就是故意做给你们看的吗，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怎么也不能输了，输了就是我们肖氏大族比不过魄落户，” “你……” “春兰说得是，比谁都行，但就是能比她家弱了。”肖长发走了进来：“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去一趟水口村……” 肖大太太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人家都订亲了，就算前有肖春玉被休和告御状的丑事，赵太太那边似乎依然不在意。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这门亲事可以不是春兰的，但也绝对不是那个肖春暖的，赵家不管娶谁都不能娶肖春暖。” 这是两家人的暗中较量了。“那怎么办？” “直接上门去让肖春暖退亲，否则就让他们在昌州过不下去。” “要去你们去说吧，我是不会去了。” 文氏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自家女儿这么拧了，原来是遗传至她亲爹的。 肖长发这方法就不对。 “这事儿我一个大男人参与算怎么回事？”肖长发皱眉：“这是内宅事内宅妇人应该去解决的。” “父亲，母亲不去我自己去。”肖春兰骂道：“我倒要看看那个乡佬长什么样子！” “你一个姑娘家去闹什么闹，你还要不要嫁人了？”肖大太太大惊失色：“大爷，春兰不能去，她去了名声就会毁了。” 这一家子脑子不清醒的，肖大太太头更疼了。 “春兰，你要去也可以，但是得用脑子，选对方式方法，聪明的做法就是脏水全在别人身上自己不沾一滴。” “父亲，女儿知道了。” 看看，这才是她的爹，完全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你……” “女儿大了，女儿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肖长发却很欣慰：“有时候做事就是要用计谋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肖长发想的是为了争这个族长之位，他暗中也干了不少的事儿，可不是用脑子和手段去做的，若不然，老爷子早就偏向他们了。 肖大太太对男人的话也是无法解释。 毕竟，在这种大宅门里争争斗斗确实少不了的。 “春兰长大了，是应该学着点了，以后才能做当家主母，才能应付各种事，”肖长发很欣慰：“她能自己去，说明有胆识，我的女儿，就是要有这样的本事。” 肖大太太没办法，只能让陈嬷嬷去帮忙看着。 “注意这点，别让她毁了自己的名声。” “是，太太。” 只是，陈嬷嬷都不知道，大小姐用的手段会这么脏。 “大小姐，这样不妥吧，万一真出了事，他们报了衙门查出是你……” “陈嬷嬷，我可什么都没做。”肖春兰冷笑一声：“你那张嘴给我缝好了。让你办的事儿速速办去，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效果。” “这……好吧，老奴尽量。” “什么叫尽量，母亲让你帮衬着我，这点本事都没有，要你何用？”肖春兰突然发疯般冲着陈嬷嬷吼。 “是，老奴这就去办。” 陈嬷嬷恨得咬牙，好歹也是在大太太身边伺候了二十年了，她怎么敢对自己这么无理？ (本章完) 第127章 今晚都过不了 第127章 今晚都过不了 这一日春暖去镇上黄桷树下的院子看炮制的药材。 “暖暖，早一点回来。” “娘，没关系，如果我天黑前没完成我就在小院里住了，不用担心我。” “怎么不担心，天晚了我让春宁来接你。” “好。” 春暖原想就住在小院，但是老太太总会惦记她， 春暖清楚的知道老太太的身子情况，时日并不多了，多陪一日是一日，所以就只能辛苦自己往返于村子与小镇之间。 看着春暖精气神十足走路都带风的离开村子，许氏妯娌三人既心疼又心酸。 别人家的千金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家在京城算不上世家大族，闺女也是养得很金贵的，从来没想到有一天需要她们来撑起整个家。 “母亲，等沐阳大一些了我跟着二妹妹去学炮制药材吧。” 朱玲玲是一个懂感恩的人，肖家回了蜀地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但是家里人全都顾着她。 她的待遇和老太太一般，生下了哥儿身子骨受了些损伤，全家人都让她养着，煮饭洗衣连綉都不让做，只让养着身子骨。 “暖暖说你闻不得药材味儿，闻着你就难受，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了，”许氏叹息一声：“当务之急是要把身子骨养好。” “养好了呀，儿媳觉得脸都长圆了，摸起来肉嘟嘟的一身的福气。” 朱玲玲笑着打趣自己。 “那必须要有福气。”许氏看儿媳脸上确实有了些红晕才放下心来：“你怀着孩子跟着我们跋山涉水到蜀地来，生孩子时又受了这么多罪，往后这个家还得靠你操持，你身子骨不养好怎么行？” 长嫂当家这是规矩，现在是春宁主外春暖主内。 春暖已经明确的表示过了，等她出嫁后家里的一切都由长嫂朱氏来管了。 许氏是当过家的人，知道当家的不容易，在京城的时候家底还很厚她当家都焦头烂额的，更何况是现在蜀地现在这样的家底，长媳肩膀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是，母亲。” 朱玲玲感激婆婆对她的理解和支持。 都说婆媳之间不好相处，但是朱玲玲自嫁入肖家以来，婆婆及家人从来没将她当成过外人。 “别的不说，我就想暖暖嫁到赵家后赵太太也能像长嫂对玲玲一样就好了。” 徐氏看在眼里很是羡慕：“我家暖暖心大得很，一门心思扑在药材上……” “弟妹放心，赵太太这人我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了，是一个直性子的人。”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性子直爽的人自然喜欢和性子直爽的人打交道，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赵家后院确实也干净，这一点和咱们肖家一样的。” 抛开家世低这一点来说在昌州蜀地赵家也算是一门好亲事。 “但愿吧。” 徐氏一声叹息。 肖家到蜀地后闺女真正是当一个男儿一样使。 家里人心疼她，却又帮不上忙。 春暖到了院子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一忙都忘记了吃饭的事儿。 等她忙完才发现，天都快黑了。 娘说春宁来接她，看样子也是一时半会儿被绊住了脚没有来。 等把这一批药材搞出来后她就回吧。收拾好东西后，春暖出了小院，抬头看看，天上还有一点月牙，她这眼睛还行能看清路，就这样回吧。 走过安静的街道，出了街口就是回村的小路。 一路上也是没见人影儿，路两边人家养的小狗听到脚步声在屋子里狗吠。 还别说，她是第一次像这种情况下走路，原还没觉得什么，走着走着，春暖觉得不对劲儿了。 在一个拐弯处，她猛的一回头，两个男子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春暖的心漏跳了半拍。 来蜀地一年半了，从来没有什么事儿发生，她还当这儿民风淳朴，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些。 “你甭管我们是谁，只想请小姐去喝酒。” 其中一个开口道：“小姐长得真好看，喝酒也一定厉害。” “我不会喝酒，你们找错了人。” 春暖伸手往荷包里摸了一下，不好，今天早上换了衣服，那包药粉没带在身上。 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春暖一边后退一边想，这手上是真的一点儿防备的东西都没有。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不能在这儿失手。 “你，肖春暖，肖太医的宝贝孙女，对不对？” 春暖一愣：知道她的名字，特意而为之，不是撞上的霉运而是找上的！ 明白了，她这是被人惦记上了。 “谁让你们来的，她给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的价钱，她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把她怎么做，如何？”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摇了摇头。 “肖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只是你这单生意我们不能做。” 不是和银子有愁，是怕拿了银子没命享受。 肖氏大族，在昌州有几人敢和他们斗？ 连县太爷都要礼让三分的主，他们是活得多不耐烦了才会去触这个霉头。 “三倍，如何？” 春暖其实已经知道这笔生意没得谈了，就是要往上加价格，以确认一下对方是谁。 “不如何，肖小姐，今天晚上你陪了我们喝酒，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怎么，你们怕肖氏大族？” 见自己的底细被揭穿，两人有点慌。 “想必你们不清楚，肖氏大族有今日，全靠了我曾祖父和祖父的扶持。”春暖道：“破船还有三千钉，我们肖家在京城确实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是，肖家在京城维护的人脉也不是白付出的，你信不信，今日动了我，你们两个全家都活不了。” “看看，肖小姐多会说话。”两人乐了：“肖小姐，你忘记了，这是蜀地昌州，肖氏大族是肖氏大族，其他的族……肖小姐，别说你今日出事，就是你肖家全出事了，这官司你也打不赢。” “你们兵分两路，还有人去了村子里？” 难怪春宁没来，他也一定遇上了麻烦！ “好一个肖氏大族，他是想置我们于死地！”春暖的火气一下就蹿了出来：“过了今晚，我慢慢找他们算账。” “肖小姐你很聪明，可惜的是今晚你们都过不了。” (本章完) 第128章 她安全了 第128章 她安全了 “你很聪明，可惜今晚你都过不了了。” 一个壮汉“嘿嘿”几声猥琐笑就朝着春暖扑了过去。 “走水啦，走水啦……” 春暖一个转身就跑，边跑边尖声大叫！ 她知道，纵然她是家里诸多姐妹中耐力最好能走能跑的人，但也跑不赢这两个壮汉。 一声“走水啦”响彻这个寂静的村庄，狗叫声更甚，春暖也看到了不远处一户人家有点点火星亮了起来。 “小娘们儿，看你往哪儿跑？”后面追赶的人嘴里叫骂：“今天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春暖当然知道并不是人人都有那一腔侠义热血，谁都能管得起这样的闲事，她只不过是想拖延一点时间，也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么一桩惨案即将发生。 跑过了小村庄，果然没人能阻止坏人的脚步。 已经跑不动的春暖还很不幸的绊了一跤，当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追赶的人已经站在了眼前。 “跑啊，起来，继续跑。” 春暖能感受到膝盖传来的疼，同时还有深深的绝望：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没将药包拿出来，她是真的跑不了！ 两只手撑着地看着要扑过来的人，她突然坐直将手一扬，两把泥沙丢了过去。 “臭娘们儿……”男子的眼睛里进了很多沙子，一边骂一边道：“赶紧的，将她抓住。” 这一次，是跑不掉了！ 春暖看着扑过来的另一人，大脑一片空白。 “啊” 一声惨叫，春暖震惊的看到壮汉胸前居然插进了一把短匕首。 “你没事儿吧？”声音带着颤抖，春暖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庆生和另外两个高壮的汉子冲了过来，与那两人开始打了起来，那被匕首伤了的人没挣扎两下就被打翻在地…… “你……你……怎么来了？” 抱着她的是赵明华，这一时刻她感到了莫名的激动和安全。 突然间就觉得：这大约就是嫁人的意义所在吧！ “我得到消息有人对肖家不利，匆匆从昌州赶回来，幸好还来得及！” “谢谢”所以她的猜测从来没有错，想对她和家人不利的是肖氏大族的人。 家人，不好！ “村里，家里……”春暖都不敢想象家里将会遭受什么，一群妇孺又能抵挡什么：“回家，快，家里……” “别担心，我安排的人兵分两路，一部分去了村里，我带着人直奔镇上。” 到镇上看到上了锁的院门心都漏跳了半拍，赶紧的一路追了过来，心里直祈祷希望来得及。 “幸好……” 幸好赶上了，遇上了，若不然，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入了心，扯动了自己的神经。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春暖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神，眼泪却流了出来。 从肖家出事到现在，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春暖从来没有让她流过半滴眼泪，因为她深深的知道，流泪解决不了什么，一家子都指望着她，她只能生扛。 但这会儿，被他保护被他关心，春暖紧绷的神经一下松了，眼泪也就流出来了。 “还说没事儿。”看着眼前的人流泪，赵明华心疼坏了：“是不是摔哪儿了，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等春暖回复，拦腰将人抱在了怀里。 春暖……男女授受不亲。“放我下来，我没事儿，我能走。” “别逞能，你只是一个姑娘。”赵明华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行，我得回村里。” 虽然赵明华说安排了人回村，但是不亲眼看见家里的情况，她怎么能放心。 “你……” “少爷，人绑好了……” 庆生和两个帮手将两个坏蛋绑好了跑过来想要邀功，这才发现自家少爷……好猛浪啊，居然将姑娘抱在了怀里。 不对不对，人家抱的可是未婚妻！ 自家少爷好会啊！ “绑好了要怎么做还要我教你？” 看着庆生瞪大的眼睛，赵明华恨不能给他蒙上：这个蠢货！ “噢，好，小的懂了。” 他现在是真的懂了，很懂了，把坏人先关到院子里的地牢去，还有就是，不要打扰少爷的好心情。 庆生立即带着人将两个坏人带走。 “放我下来，我能走，我要回村里。” 后知后觉的春暖再次挣扎要下来。 “天黑，你又受了伤，我抱着你走得更快。”赵明华的声音带着沙哑：“我抱着你走得更快！” 说完转身就大步往村里走。 春暖……他说得好像都是对的。 自己走肯定是没有他走得快，还有，膝盖火辣辣的疼，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纠结一些小事儿干啥，这可是她的未婚夫，反正现在天黑也没人看得见。 春暖很好的安慰了自己，接受了被人抱着回村的事实。 心里一直想的是：希望赵明华安排的人去得及时，家里无事。 “别担心，她的重点是你，家里不会有事儿的。”赵明华低声道：“伤害你的，我要她十倍百倍的偿还！” “是肖氏大族！”春暖沉声问。 “是，也不是。” 怎么讲？ “肖长发。”赵明华道：“他做初一小爷做十五，看我收拾他们。” 肖长发，不就是肖氏大族的人吗？ “肖长发能力不足，心眼很多，他想要族长之位，其他几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内斗得厉害。”赵明华道：“在将你们这一房人除族之事上，他出了大力，眼见你们又要起来了，他怕留下后患。” “所以想要让我们斩草除根？” 连皇帝都没干的事，他居然想了！ “有这个意思。” 赵明华都不敢讲，肖春兰在这件事上占的是主导地位，原因却是惦记自己。 “好狠的心。”肖春兰磨牙：“不能让他死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最好还是被他最亲最在意的人弄的。” “好！”赵明华道：“这事儿你不用管，结果我保证让你满意。” 赵明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有肖春兰，她想要的结果都会报应到她身上去！ 该伤她的人，就做好被反噬的准备，这个结果，她受不起！ (本章完) 第129章 你家出大事了 第129章 你家出大事了 “母亲、母亲……” “祖母，祖母……” 烟雾笼罩下的肖家新宅院，一家人都围在老太太床边，不停的呼喊。 老太太艰难的睁开眼，嘴张了张。 “母亲，您要说什么？” 许氏哭成了泪人跪着把脸贴在了老太太脸上。 “暖暖……” “母亲，您再等等，等等，春宁带着人去接暖暖了，暖暖就要回来了。” “暖……” 老太太想再说，突然张了张嘴，闭上了眼睛，微抬的手也垂了下去。 “祖母……”朱玲玲见状眼泪直流：“母亲，祖母她……” “母亲，母亲……”徐氏黄氏也跪了下去：“孩子们，你们祖母走了！” “祖母！” 凄惨的喊声传遍了夜的山村，肖家院门外，以罗大婶为首的一群妇人都在抹眼泪。 火笼火把将肖家院子照得宛如白昼一般，却寂静得很可怕。 屋子里的声音传出来，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走了？” “这是闹出人命了啊，得报官吧？” “不知道啊，看春宁的吧。” “哎，肖家真可怜啊，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怎么会招贼？” “天杀的，到底是谁要害她们啊，都是一群妇孺，怎么就不放过呢？” “是啊，我听见喊走水了，跑出来看才知道是肖家新修的院子出事了，罗大哥他们居然还在和几个人打了起来。” “那几个坏蛋都有身手，罗大哥的手臂都被砍了。” “肖家得罪了谁吧？” “能得罪谁，最大的那个都得罪了，你们怕是忘记了，肖太医是怎么没的？” 说话间还特意指了指头顶。 最大的那个是谁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怎么可能是最大的那个，他之前没有杀尽，让肖家妇孺回了蜀地昌州，就不可能还做这些小动作，这不是有损他的威严吗？” 虽然不知道最大的那个长什么样，但是听说过一句话：一言九鼎。 他不可能出尔反尔，再说了，他要砍人就是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会趁天黑又是放火又是抢劫的。 “也是啊，就不知道还有谁了。” “山匪抢人，还会在意对方是谁。”有人就小声道：“我看啊，是肖家人太过于嚣张了，都说财不露白，你看肖家才到蜀地多久，这个院子修得多好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家有钱，不抢他们抢谁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昌州有钱人家多的是，你见谁敢动他们。” 回想一想确实是这样的，昌州县太爷上任这几年总体来说还算是安稳，真没有入室杀人放火抢劫的事发生。 今晚却有人进闯进了肖家的院子，抢劫放火了，肖家原本就只有一群妇孺，何时见过这种阵势，早被吓傻了，老太太又急又急，怒火攻心一命归西。“那是因为人家有护院有家丁有下人，人家有护院这些人怎么敢上前？肖家只有一个奶娘，柿子都是专挑软的捏，那肯定是早就踩好点才来干的。” “对对对，你说得对，肖家人丁好单薄啊，一家子子孺，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成年男丁，只有一个奶娘还有点力气，这样的人家有点财产肯定会被人盯上的。” 据说发现走水的还是奶娘，她的呼救人惊动了隔壁的罗家，罗家人全家齐上阵，再加上后来赶来的邻居们帮忙，只烧了起火的两间屋子，其他的完好无损。 但是，最大的伤害就是老太太没了。 “哎，这个老太太才是没福气噢，最难的时候都撑过来了，现在日子好过些了，居然没了。” “肖家才是，好日子没过两天，又鸡飞狗跳的了。” “是啊，我记得她们才安顿下来的时候也着了一次火，把厨房给烧了。” “那是她家大儿媳妇不会烧火给引起的火灾。” “说起来，才一年半时间，当初这样不会那样不会的肖家人，现在好像啥都会了哈？” “人嘛，都是这样的，被逼上梁山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有山靠山无山自担。” “是这个道理，不管好坏总要过。”罗大婶也是一声叹息：“这事儿，还得等春暖回来办。” “春暖去哪儿了呢？” “听说去镇上小院去了。” “天啊，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她不会也出事了吧？”有妇人惊呼：“这些山贼目的明确的来肖家，说不定就是盯上了春暖呢？” 不说不像，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 “春暖不会有事吧？”罗大婶也着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罗大嫂，你罗大哥手都砍伤了，你还有心关心她们啊？” “他手只是砍了一条口子，没有大事，春暖是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出事，出事就是大事了。” 罗婶子带着三丫和刚子连忙打了火把出村口。 “娘，我们能遇上暖暖姐吗？她不会有事吧？” 三丫很是担心。 “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你暖暖姐是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出事，出事就是大事了！ 黑夜里被赵明华放下来的春暖远远的听见了这话鼻子又发酸了，这一夜她深切体会到了好与坏。 “娘，那些坏人是和肖家有仇吗？害得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春暖听到大事两个字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了过来。 “婶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春暖，赵公子，你们在这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虽然黑夜里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有点怪异，但是人家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倒也正常得很。 “婶子，我没事儿，你们这是……” “暖暖姐，你快回去吧，你们家出大事了”三丫快人快语：“你家进山贼了，房子被烧了两间，他们还要抢东西，幸好我爹和村里人还有另外有几人赶来把他们赶跑了，但是我爹被砍伤了手，你祖母被气死了。” “什么？”春暖宁愿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暖暖姐……” “春暖，你快回家吧，回家什么都知道了。”罗大婶心疼她：“你家里出大事了。”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儿，感恩感谢 (本章完) 第130章 借寿材 第130章 借寿材 “春暖，你家出大事了。”还没到院门口蔡大婶看她连忙道：“你家进山贼了，放了火又抢了你家的东西，你奶奶死了。” 祖母走了！ 春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 “小心”赵明华紧急伸手拉回了未婚妻，在她耳边低语：“万事不要急，现在家里全靠你！” 春暖深呼吸一口气，她听进了赵明华的劝。 “春暖回来了。” 邻居们看到她走近纷纷往后退，给她让出了一条回家的路。 这哪是回家的路啊，这是一条通往悲伤的通道。 屋里哭声一片，那叫一个凄惨。 春暖的眼泪模糊了双眼。 祖父走了六百三十九天，祖母也追随他而去了！ 早知道祖母的身子内里空虚，撑不了多久了，但是春暖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被外界伤害。 春暖一步步走进大门，屋里的人都在哭。 “二姑娘回来了。”梅儿最先看到春暖。 听得梅儿的喊声，众人的哭声嘎然而止。 “暖暖，你祖母走了。”徐氏看着被赵明华扶着进来的春暖一声凄喊：“暖暖……” “祖母！” 春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哽咽道：“祖母，孙女不孝，没能保护好您们……” 到蜀地以来，她已经低调到再低调不过了。 明明已经有了可以在县城买大宅院的资本了，但是依然选择在乡下修院子，为了就是远离很多是是非非，但是忽略了安全性，才让他们有机可趁。 祖母以这种方式走给春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伤痕，她很自责很内疚。 “暖暖……”大伯母许氏走过来流着泪将她扶了起来：“你不要自责，你能平安回来已经是你祖父祖母在天保佑了……对了，春宁呢？” “大太太不用担心，春宁和我的人捉了贼人送官去了。” “多谢赵公子。” “大太太不必客气。” 我是谁，我是肖家的女婿，您和我客气岂不是见外了吗：“大太太，老太太走了，还请节哀，接下来的后事需要明华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氏看着这么有担当的赵明华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春暖。 “暖暖，我们对蜀地丧仪不懂，一方一俗，你祖母的后事还是按照蜀地的规矩办，这事儿，还得靠着你，我和你母亲三婶还有你长嫂任凭你差遣。” “是，大伯母，春暖一定办好。” 正如赵明华所言，这个家，还得靠她。 春暖给祖母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无助的长辈，满脸泪痕的年幼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个依偎在奶娘吴妈怀里的侄儿，心里酸涩万分。“长嫂，你和吴妈负责看好春强春欣和沐阳他们，事多人杂，几个孩子不能离开你们的眼睛。” 肖氏大族既然存了心要让她们不好过，毫不怀疑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上一些卑鄙的手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二姑娘放心，奴婢和大少奶奶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吴妈也是哭得双眼红肿，老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肖家的定海神针，对她这个下人有严格也有仁爱，老太太的突然离去她也相当的难过。 “大伯母，您和母亲三婶守在祖母面前。春燕你带着春姝春安陪着。”春暖道：“我这边去问问罗大婶他们有些什么注意事项。” 罗大婶见春暖出来了，连忙上前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罗大婶，我们一家子都在京城生活，不知道蜀地的风俗，大伯母说一方一俗，既然在蜀地就按这儿的规矩办，这事儿，还得托您和罗大叔帮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罗大婶道：“先赶紧的买老衣给老太太换上。” 老衣？ “就是老人穿着入敛的衣服，镇上老人铺子上可以买。” “还有棺材，也要买。” “深更半夜的，上哪儿买去？”蔡大婶道：“村里陈二娘满六十岁后她女儿给她做了六套老衣，他儿子去年给备了寿材，春暖，你去找她买或者事后补还。” 这样也行吗？ “对对对，找陈大伯，把陈大娘备用的先挪用一下。”陈婶子道：“走，春暖，我带你去找她们协商。” “这样真的行吗？” 春暖觉得这些东西不是都很忌讳的吗？ 人好好的活着怎么就都备下了？ “可以的，走，春暖，我带你去陈家。”罗大婶转头对蔡大婶道：“蔡大嫂，我借用一下你的火把。” “走吧，我也要回家了，顺路，你把我送到家门口火把拿去就行。” 春暖跟在了罗大婶蔡大婶身后，赵明华也跟了上来。 将蔡大婶送到家门口，在去陈家的路上罗大婶才和春暖说起蜀地的习俗。 “在我们这儿，但凡父母年满六十岁，出嫁的女儿都会在生辰那天准备老衣，条件好的就准备得多一些，条件差的就准备一套，女双男单。” 女双男单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准备的老衣，如果是娘就准备四套或者六套或者八套，给爹准备五套或七套。”罗大婶道：“你奶奶就得借四套或六套。” “陈大娘生日，她那个大女儿就给她准备了六套；去年因为是闰月，她儿子就请了木匠做了柏木寿材。” “人还好好的活着呢，怎么就准备老衣寿材了，岂不是不吉利？”赵明华从来不管这些事儿，但是涉及到未婚妻的家人，怎么也得问一问：“我们贸然上门去挪用，他们会不会介意？” 此时的赵明华是很后悔的，自己以前怎么不多留意一些这些事情呢，明明很小的事儿，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不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谁家打急抓只要没有吵过架一般都能协商。选择闰月准备寿材也是图个吉利，就是希望她能增年增岁的意思。” 罗大婶想起来了，肖家再不是初来蜀地时的肖家，现在有钱啊，就算春暖没有，赵三少爷何时缺过钱？ “还有也不一定选择借，其实也可以出同等的价格买下来。” 罗大婶就差明说了：你钱出够了，东西自然是你的了。 (本章完) 第131章 一掷十两 第131章 一掷十两 “老衣和寿材？” 陈大爷听了下意识的皱眉：“老婆子这个寿材是我们自己的柏木料做的，是滚筒木做的，做得很结实，在外面买肯定是买到这么好的。” 这是不愿意借用了。 春暖从没有开口向人借东西的先例，罗大婶带她来说明意时是直接就点名了是借，倒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改口。 “陈大爷，这个寿材在外面买需要多少钱，还有老衣一起，我出双倍的钱买下来给老太太用，可行？” 春暖还没说话，身后的赵明华直接就开口用银子来砸了。 罗大婶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既然用钱能解决的问题还欠什么人情。 他别的可能都缺，现在唯有不缺银子。 女子茶园的生意一直很红火，昌州那些夫人太太小姐宴闺中姐妹都选择到这儿了。 用春暖的话说：女子的钱好赚！ 女子茶园赚的银子比他十二岁就开始开茶楼加起来赚的还多。 “这……” 陈大爷心动了，双倍的价格，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可是，他又怕村里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见钱眼开，趁火打劫。 事实上，这些人就是没有机会赚这种钱，所以会嫉妒羡慕指责，以显得他们有情有义得很。 “陈大爷，就当是给我们肖家应个急，我们肖家记您这份情。” 春暖听赵明华出双倍的价格要买下时，脑子里就想起了他要出双倍的价格和自己谈合作的事儿，这人，脑子一热就是双倍的付出，真怀疑是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怪习惯。 不过，这个价格一出来陈家应该不会拒绝，这一招简单粗暴却很好使。 于是她再出言说上几句。 “哎，春暖啊，这要是换成别人家，我肯定是不乐意的。”陈大爷开始下台阶了：“但是你们曾祖父和我们陈家还是干亲呢，当年我爷爷就是你曾祖父的干哥哥，他去京城之前还在我们家吃过饭……” 春暖静静的听着，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会记得。 就算真有这事儿，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已经隔了好几代人了谁管你是谁？ 再说了，当初一家子被肖氏大族除族，走投无路之下没有谁来认他们是亲戚。 真正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会儿他们说是亲戚了。 你说是亲戚就亲戚吧，只要能解决问题。 陈大爷话里话外，都是当年曾祖父有多难，连上京的盘缠都不够，陈家还凑了的。 “是，多谢你们的帮忙。” 这些年代久远的事儿还扯出来说，越发显得苍白无力。 他这么说无非就是说肖家欠他的人情。 要不是考虑到祖母不能一直停放在地上，她真想转头就走去镇上买。 也不对，罗大婶说镇上的棺木需要预订，没有现成的卖的。 所以，这口气她得忍，得受着这份窝囊气，甚至还要附和着说肖家是欠陈家的。 事实上，春暖很清楚曾祖父的为人。虽然自己出生时曾祖父已经西去多年，但是书房里曾祖父的手札和行医随笔还有家书均保存了下来，抄家的时候被官兵扔得随地都是，他们在前面扔，春暖就在后面捡，一张张的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 这些在外人眼里就是废纸，但是在春暖心目中远胜于金银珠宝，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不知道翻了多次的珍贵的文献资料。 如果陈家真的帮助过肖家，曾祖父又怎么会不记得他们的恩情，怎么会没有口言片语呢？ 曾祖父对肖氏大族都这么大方，对帮助过他的陈家没有一点点表示吗？ 要么是曾祖父薄情寡义，要么是陈家贪得无厌，你猜春暖会更相信谁一点？ 不过，这一次，春暖认怂。 陈大爷怎么说，春暖都认了。 毕竟，这次才是真正有求于他。 “陈大爷，这是十两银子，你看我可以喊人来抬寿材和老衣了吗？家里老太太还等着用呢？” 赵明华做事冲动，不是蠢，是真看不了陈大爷在这儿卖乖装好人。 最最关键的是，拉着春暖说这么多干什么？ 就算是叙旧这也不是时候。 他的未婚妻不需要这么委屈。 “可以可以。” 看到十两银子，陈大爷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可是十两银子啊，都能买好几口上好的寿材了，啊呸，不对不对，买这么多寿材干什么呢，是能买上好几亩的地了。 果然啊，见棺发财，他陈家今儿个是真的凭着棺材发财了。 这样还不卖就是傻子了。 “一事不烦二主，我让家里的几个小子帮你们抬过去，现在就可以抬走。” 抬走抬走，赶紧的抬走，真怕晚了他反悔了。 陈大爷连忙大儿子，将寿材转卖的事说了。 “爹，那是我们给娘做的寿材啊，怎么能……” “哎呀，你这小子，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看不明白呢，这要是换作别人家，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但是，那是肖家，你曾祖父和春暖的曾祖父是干兄弟，关系好着呢……” 春暖听了就真的觉得很无语，又在这里刷一波帮了肖家大忙的存在感。 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转头看向罗大婶。 罗大婶早就被赵明华的大手笔震惊了，那一时刻甚至在想：这才叫真正的出得起钱啊！ “来来来，老衣给我，我给老太太抱回去，你们抬着寿材赶紧的来，我和春暖先走，让家里人腾地方。” 罗大婶拉着春暖就走，走出陈家的门一声叹息。 “春暖啊，以后你进了赵家的门一定要好好的将赵三少爷管好，特别是钱财上面，你得经心点，你看看他，对银子没个概念，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在镇上张木匠那里能订十个柏木棺材了……” “啊呸，我的嘴瓢了，百无禁忌，童言无忌。”罗大婶朝着地面连吐三口口水：“我说的话都当是放屁，都不是真的……” 若要是在平时，春暖一准儿笑出声，但这会儿，她没心情笑，倒不是因为赵明华的大手笔，是在考虑祖母的后事还有一些什么要准备的。 宝宝们，有票票请投枝枝儿 (本章完) 第132章 第132章 一方一俗，春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当然，在京城的时候，她也只是肖太医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对这些俗物是一窍二不通。那时候都是大伯母在当家做主，也一直做得很好。 来到蜀地，大伯母就将这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她，自然也不能出了差池。 看得出来罗大婶和蔡大婶都很懂，春暖就拜托她们帮忙指点，奶娘吴氏也擅长这些规矩礼仪，春暖干脆将照看孩子的责任交给了朱玲玲和春姝，将吴氏腾让出来由她在内宅帮忙操持。 肖家众女眷完全听从指挥。 将老太太的老衣换了，罗大婶指挥着小刚带着一个三岔路口烧了落气纸，炮了火炮。 “火炮一响惊动四方，大家一打听谁家放火炮就知道谁家出事了。”罗婶子道：“接下来就是要商量做斋饭的事了，估计有多少人来，要准备多少桌？” “罗婶子，我们家才来蜀地不久，也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宾客吧。”这一点春暖压根儿就没想到。 人情往来，要有往来才来，她们来村里的时候也没见谁家有请客。 “春暖，你不懂，我们这儿的风俗是：红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来。”罗大婶道：“不管是哪一家有老人走了，做大夜的时候这附近的人都会来，到时候多做几样素菜。” “那就有劳罗婶子了。”春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怎么没看到罗大叔呢？” “你罗大叔……” “春暖姐，我爸的手在和山匪作斗争中被砍到手了，他这次就帮不上你了。” “罗大叔受伤了？”春暖都不知道这件事。 “哎，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皮外伤。”罗大婶看春暖内疚连忙安慰道：“没事儿，真没事儿。” “你回去一趟，让你爹过来，我给他伤口上用点药。”春暖对三丫道。 “不用不用麻烦，春暖，你罗大叔是经历了不少，手上脚上被伤的时候也多。” “去吧，听我的，得让你爹过来我给他上药。”春暖对罗婶子道：“伤口可大可小，如果伤口大了不及时处理会留下后遗症的，严重的会影响生命。” 一听这么严重，罗大婶连忙让三丫去喊。 罗大叔来了，右手手臂上缠着的纱布都被血浸红了。 “伤得这么严重！”春暖感谢他：“罗大叔，谢谢你们，又帮了我们一次了。” “春暖，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我们两家是邻居，如果看到你家起火了我们无动于衷，那火必然会串烧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也得遭殃。” 这倒也是事实，自家的新家与罗家只是一墙之隔，火势猛烈的时候它才不管你姓肖还是姓罗。 救别人也早在自救。 “对了，春宁带着几个人去追了，回来没有？” “还没有。”春暖道：“那些人是赵家的人。” “那就好，你有赵家关照，挺好。我们这种人只有嘴上得行，想要知道是谁干的都没有门路。” “嗯，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春暖一边给罗大叔上了药粉一边道：“您就回去休息，罗大婶我得留下来，我需要罗大婶帮忙处理事情，很多规矩我们都不懂。” “无妨，你都给我上了药了，我就在这儿坐着也行，我替你看着点男宾。待春宁回来再说。”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喊春宁回来了。 春宁带着人追上了那些人，逮住了几个，还有些受伤了，死了一个。 “送官了。”春宁道：“但是我觉得那个人有点敷衍，阿姐，要不请姐夫……” “胡闹什么，谁是你姐夫。”春暖一抬头，看到赵明华看过来的眼睛，一下就卡壳了。 未婚夫也是姐夫！ “春宁，你说那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衙门里的人，我看他们都很随意，直说让我们回来等消息。” 等消息很可能就是没有消息。 官官相护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无妨，去找一个人帮忙就能解决。”赵明华道：“只是这个人不在昌州。” “谁？” 春暖立即问。 “周七爷。”赵明华道：“等他回来了，我让我娘去找周七爷帮忙。” “你可真是会绕，绕了一个弯弯绕绕，找周七爷哪需要你娘，我去找就行。”春暖道：“只是，当务之急是要把祖母的后事处理好……” “祖母，祖母怎么了？” 春宁一惊，大有自己家长姐嘴瓢说错的话的意思。 “春宁，祖母走了。” 是了，他去追赶山贼了，不知道家里遭了这么大的难。 “祖母……” 春宁跪在了老太太的棺材前：“是孙儿不孝没有保护好你们！” 这话，春暖说过，春宁又说，春宁是将自己看成了肖家未来的主事人。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看春宁跪着长久的不起来。 “春宁，你起来，表达孝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得从头学起来。” 春暖让春宁去向罗大叔请教，还要准备些什么事项。 “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一件件的安排。” 罗大叔俨然当自己家老人了，想着这个老太太从来不在村口说是非，连门都很少出，出门必然有两个儿媳一起。 没想到她会被山匪吓成这样，很是惋惜。 “还有一件事，春宁要看你怎么安排了。” 当下又将宴客的事儿说了。 “长姐，我们家没这么多亲戚吧？”这个丧仪好像与京城不同。 “罗婶子说了，邻居们是白事不请也得来，所以之前没有那么多亲戚的我们，现在也得准备二十桌左右。” “这么多？” “你不懂，听罗大叔和罗婶子安排就行。 “好吧。”春宁又乖乖的听罗大叔的话，商量起了菜品。 “白事不比红事，还有一点，办席要根据家庭条件来决定怎么办，白事不像红事，白事可以简单一些，当然，九斗碗是必需的。” 当知道九斗碗是昌州地带吃席的标准配置时，春宁就又不好说什么了。 既然是按风俗来，那就来吧。 “你别被九斗碗吓着了。”罗大叔自有他的一些秘方：“南瓜出一碗，海带出一碗，粉条丝出一碗，这就三碗的，其他的再凑六道菜就是九斗碗了。” 听到南瓜海带丝粉条丝都是三道菜的时候，春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不必真正的那么丰盛。 要说，现在的肖家也能拿出一笔钱来，但是，财不露白，就这样都遭受了贼人，要知道自己家还有钱财岂能放过。 所以，这一次是开头，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且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里面一定有算计。 和罗大叔核对好了菜单，托付罗大叔安排人去买。 “罗大婶，您这边帮我请几个婶子帮忙煮饭洗碗这些。” “这个你不用担心。”罗大婶道：“谁家有白事，帮忙的人都会很多的，都是自愿去帮。只是事情办好后，一人给封一个红包就行。” “封红包？” 春暖的印象中封红包是新年的时候才有的。 怎么这种事儿也要封红包。 “是讨一个吉利的意思，钱少意义重。”罗大婶道：“所以帮忙的是哪些人一定要记下来，最后给封红包。” “那多难记啊。”春暖道：“不如来一个人帮忙我现在就发红包。” “别别别，这样做会更多的麻烦。” 罗婶子道：“有些人是真的来帮忙，有些人是来凑数的，还有些人纯粹就是为了红包拿，所以，不能先给，得完事后再给。” “好，听罗婶子的。” 春暖瞬间就觉得什么地方都有算计，想不到乡间连这种小事都有人会算计红包。为了红包而帮忙，真的就很无语。 老太太没了。 罗大叔安排了人去请了阴阳。 “采地还有点麻烦。”罗大叔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是采在后山的坟地里还好，要是踩在谁家的地里，你们是没地和人家交换的。” “不交换，我可以买吧？” 春暖实在是没有那些闲功夫和他们攀扯别的什么东西。她正要开口说话，赵明华直接就插话了：“采到哪块地就用哪块地，高价也行。” 春暖看了一眼赵明华，真的是财大气粗的样子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她也笑不出来，又觉得很无奈。 曾经的肖家，在京城王公贵族都要高看一眼，没想到败落的这么快，这会儿连葬一个地都要被人算计。 “对，用这个方法也能解决问题。”罗大叔对赵明华道：“就凭着赵三公子在这儿，很多事情都能很简单的解决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充分得到了体现。 果然，有些事儿还真是不能说，一说就成了预言了。 风水先生在后山转了一圈，又把老太太的八字合了合，最后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又转了一圈，看中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一分多地的菜园子。 “这个菜园子是陈家的。”罗大婶道：“春宁啊，陈家人手指甲深得很，你得管好赵三少爷，别又拿十两银子去掷人家。” “陈家是吧。”春暖心里不由得好笑：“行，我现在就去找陈家人谈谈。” 春暖又来了！ 身后跟着赵三公子，这说明陈家的财神爷又来了。 “春暖啊，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家与春暖有交集，之前才用十两银子买走了棺木和老衣，这会儿春宁带人去了他的地看地，他清楚得很。 这银子，又稳了啊！ “陈大叔。”春暖微微一笑：“之前陈爷爷说我们家与你们陈家有亲戚关系是吧，你看，我们家祖母突然撒手人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地我们也买不起，您看能不能由我给行个方便，等这几年手上宽裕点了置办了产业赔你？“ “那怎么行，人家会说我的。” 嘴上说不行，心里想要的很，他甚至在心里念叨：银子银子快到我荷包里来。 “陈大叔，谁会说你呀，只会说您帮我们肖家，你看，我曾祖父不是也帮过我们家吗，我们家现在落难了，你拉扯一把，让我祖母葬那儿吧，我给您磕头了。” 春暖说完这些才想来，好像有谁就和自己这般说辞。 当然，春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绝对不会说出来。 “那不得行，那土地是我们家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你是知道的，一亩地都要五两银子呢……” 陈家人一唱一和，都当自己是傻子是冤大头了，调换是不行的，只能拿银子解决。 “行了，买下来吧。”赵明华这个时候又大显荷包了：“一亩地五两银子，这价格确实有点贵了，你那里只有一分地吧，我给你二两银子，你们看行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又只好找到阴阳先生再去看别的地。” “二两银子倒也没问题。”陈大伯停顿了一下：“但是，那地边上我们种了有两棵李子树，如果要挖阴井的话是要砍树的，那树子上年年都会结很多的李子，个头大汁水酸甜甜的，很好吃，一年就靠着这两棵李子树都能卖上好几两银子。” “是吗，李子能卖好几两银子？”赵明华气笑了，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 “你当你家卖的是仙桃呢？” “不是，要么不要动我们的土，要么，那李子树就得留下来。” 李子树就在阴阳划出来的地的不远处，肯定是要伤树子的。 一两卖好几两银子呢，听见这话就想笑。 “两根李子树，你们要多少钱？”赵明华就想看看陈家人有没有底线。 “不要你多也要你少，十两就刚刚好。” 春暖倒抽了一口冷气。 “陈大叔，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要这么多，我们肖家卖血都凑不起呢。” “亲戚归亲戚，亲兄弟明算帐，手手清不扯筋，有些东西不是我们不让，是有原因的。”陈大叔道：“那李子树是我娘栽的，我娘都走了那么多年了，她栽的树子还在，就是为了做个纪念。你看，要是李子树一砍了，我娘所做的事就在这个世界上消息失了，我心里难受得紧啊。” 好家伙，连这招都用上了！ 春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陈家人为了银子真正做到了演技炸裂，十八般武艺全都搬上了台！ “……”赵明华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操作，刚要张口，就被春暖瞪了一眼。 好好好，刚才说好的，不当冤大头，由着她先去谈价格。 (本章完) 第133章 不能养大他们的胃口 第133章 不能养大他们的胃口 “陈大叔，李子树其实也好办。”春暖不是真的舍不得十两银子，是想看看陈家有多贪：“我找几个人将它挖出来，移栽到另一个地方就好，不影响。” “谁说的，树挪死，人挪活，李子树都这么大了，一挪就得死掉，真的，我们也不是非要李子树，就是想着是我娘留下的念想，不能让它就这样毁掉了。” “那倒也是，那算了，我们让阴阳先生另外选择一个地方吧。”春暖转身就对赵明华道：“走吧，咱们不能太自私了，不能让陈大叔为难。” 赵明华愣了一下快速的反应过来，赶紧的赶上了春暖的脚步。 两人走了几步，赵明华都想要问春暖当真不要了吗，后面陈家人就在喊了。 “哎呀，老大也真是的，不就是两棵李子树吗，你这么较真干啥，肖家也不是外人，那可是亲戚。”陈家老爷子这会儿站出来了：“你当肖家还会亏待咱们吗？做人做事不考虑考虑，春暖啊，那地儿你要占就占吧，你直接用地调就成。” 这么干脆的吗？ 越是干脆，春暖越是不敢用，她最怕的是请邻居们将阴井打出来了后陈家再来闹事儿，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陈爷爷，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春暖转身：“这地儿，我们也不是非要不可。当然，要的话，我肯定是要做补偿的，因为我们家没有地可以调换，一个坟占地不多，地加上两棵李子树，我一共给二两银子，还有就是李子树得归我，不管我是移栽还是砍了当柴烧，你们都不能干涉，如果你们同意，那就签个协议，不同意我立即让风水先生另外找地方。” 春暖懒得和他们啰嗦，快刀斩乱麻，并不是什么都要迁就她。 寿材和老衣确实是因为需要，土地……也确实需要，但是，你越是需要的，他们就越是坐地起价，只有你表现得可要可不要的时候，一番权衡利弊后他们也会做出选择。 毕竟，二两银子是可以买上一亩地的。 果然春暖的一番话后，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了陈老爷子。 “看我干什么？”陈老爷子道：“多大一点事儿，别说和肖家是亲戚，就算是邻居遇上这种事的时候都应该通融，春暖怎么说就怎么办，别再为难她一个姑娘。” 所以呢，这事儿就成了。 赵明华一边写着契约一边想：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谈生意很厉害，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春暖才是真正的厉害，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陈家人签下了契约，按下了指拇印，那一分地和两棵李子树就是肖家的了。 从陈家出来，赵明华再次表扬春暖。 “我不是出不起那十两银子。”春暖低声道：“是因为我们肖家在这个村子里是要长期生活下去的，如果所有的事儿都像你这样用银子铺路，只会养大他们的胃口，越往后我们家越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 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赵明华明白自己有时候的帮忙是越帮越忙：“遇事沉着冷静，你的优点值得我学习。” 春暖看了一眼身侧的赵明华，不得不说，这个人不管是合作伙伴亦或是人生长途上的伴侣好像都不赖，因为他有充分的理解和尊重自己所做的决定，也能听得进自己的意见，看得见别人的优点，擅于取长补短，不是盲目的没脑……嗯，有时候确实也没脑，冲动中带着一点直爽，用蜀地人的话说，这叫憨，憨憨的样子越看越顺眼。赵明华不会知道自己在春暖的心目中又增加了一分。 反正，在老太太的后事上，赵明华是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端正，要钱出钱要力出力。 “妈嬷您看，我一直觉得老三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会儿看来，他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这不像模像样的像一个大人了吗？” 赵太太看赵明华时时跟着春宁，帮衬着春宁应酬各种杂事很是欣慰。 “太太，咱们家三少爷一直都很乖很懂事的。是您要求太高了。”钟嬷嬷笑道：“您看，三少爷多好！” “呵呵，也对，是我要求高，我儿子很厉害。”赵太太听了钟嬷嬷的话宽慰的一笑：“其实别人的儿子再好与我都没关系，我的儿子再不好那也是我儿子，我不应该嫌弃他的。” 钟嬷嬷……自家太太说话真是越来越风趣了。 “娘亲，您嫌弃谁？” 赵明华正好路过听到了这一句话，就故意留了下来问她。 “我嫌弃我自己，有一双眼睛被猪油蒙了心，明明自己的儿子这么好，怎么还会嫌弃上呢？” “这么好，娘，您说的是我吗”赵明华明知故问：“还是说的大哥，亦或者二哥？噢，我明白了，肯定是二哥，二哥可是要下场考举人的，多优秀啊，多好啊。” 听到这话，赵太太无力的翻了白眼。 赵明华就是使小性子了，小儿子爱吃醋，什么都要和哥哥们争个高低，明明他什么都行却总也不服输。 “钟嬷嬷你看，这才是我娘亲对我的态度。”看到自家亲娘翻白眼，赵明华一下就乐了：“真的，她要是哪天夸我，我都不适应了。” “你这个臭小子，赶紧的去帮忙吧，别来我眼前晃荡了，整天没个正形……” 赵太太觉得自己也是忍不了一点儿，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还真是改变不了一点啊，一个装母慈一个装子孝，装着端着，大家都累。 像这样子小吵微嗔，佯装发怒，相处起来轻松也愉快。 “行，我去帮忙去了。”赵明华还是很孝顺，转头对庆生道：“晚些时候送我娘他们回镇上，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伙人肯定还在暗处，敌在明我在暗，万事小心为上。” “是，少爷。” 少爷让他眼睛放尖一点，注意着肖家几个年幼的孩子的安全，这会儿还要注意太太的安全，庆生感觉自己任务挺重的。 (本章完) 第134章 逃了 第134章 逃了 蜀地果然与京城不同，老太太丧事办完肖家众人全都脱了一层皮。 特别是春暖，肉眼可见的消瘦，整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暖暖，你快歇歇。”许氏自己也是累得一身都要散架了，她是当过家的人，深深的知道春暖在这次事情上付出多少：“你祖母走了，这个家从此就多了一个长念的人了。” 许氏一句话，让众人又鼻子发酸眼眶发红了。 “祖母一直让我们努力，等我们长大了有本事了就可以回京城了，我还说带着祖母回京城呢……”春强哽咽着说。 京城，那是他们生长的地方，如今都感觉好遥远。 提起京城，许氏才想起，这事儿应该写信给长姐和漠北的亲人。 “暖暖，你写信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吧。” 伤心肯定是要伤心的，但是日子还得过，总不能一直都瞒着吧？ “不急，祖母的后事办完了，祖母的仇还没报。”春暖道：“等报了仇再写信告诉他们。” 悲伤难过后也要有一点安慰，要不然他们更伤心。 饭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一件一件的办。 春暖详细问了春宁衙门那边的情况。 “当日县令大人不在，人是交到了一个姓余的衙役手上的，他对我们理不睬。”春宁道：“衙役对我是爱理不理的，阿姐，我明天去一趟县衙，打听一下案件进展情况。” 春宁甚至担心那些人已经放了。 “我随你一同去。” 春暖心里很清楚，在昌州，以自家现在的情况没有会重视这个案件。 “阿姐，要不要找赵哥……” 走到院门口的赵明华听到春宁改了称呼气笑了，有事姐夫，没事儿就是赵哥。 不对，他找自己不也是有事吗？ 这小子，嘴巴两块皮，边说边移啊。 春宁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一抬头，好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赵哥，你来了。” 赵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喧道：“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姐夫。” “那你加油，早喽将我阿姐娶回去。” 春宁笑着回答。 “你以为我不想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眼看着还有一年半春暖就出孝期了，结果老太太又故去了：“我还得等三年啊。” “为啥？” 春宁不解的问。 “你为啥穿得这么素净？”赵明华指了指他的衣服问。 “为我祖父祖母守孝。” 赵明华送他两个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春宁……好吧，我忘记了，阿姐也是要守孝的。孝期内不能谈婚论嫁。 可是，阿姐今年都十六岁了，再守三年的孝，岂不是十九岁了，在这个时代，十九岁还没出嫁的就是老姑娘了，若是男方再出点什么变故，那就得耽搁一生了。 “赵哥，你不会嫌弃我阿姐吧？” 谁家愿意娶一个快二十岁的媳妇啊？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赵明华都想打他了：“我父母还担心你阿姐不要我呢。” “那倒也是，我阿姐这么好，谁娶她是谁的福气。”春宁郑重的对赵明华道：“你一定要好好待我阿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管打不打得赢，气势要到位！ 两人在旁边嘀咕，春暖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在说啥？”春暖问赵明公元：“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就不能来了吗？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妻也不行？”说完将手上拎的几包糕点递给她：：“我家新来了一个江南的厨娘，这是她做的糕，我觉得还不错，给你尝尝。” 春宁……聊着聊着，两人就在撒狗粮了。 哪怕是作为小舅子呢，也不能在这儿待着，怪尴尬的。 春宁刚要走，春暖就喊住了他。 “糕点我留一包就好，余下的送去给大伯母三婶和娘亲她们都尝尝。” 赵明华很会处事，每次送东西来数量都是管够那种，将长辈和年幼的弟弟妹妹都考虑到里面了的。 春宁将糕点带走后，春暖直接问赵明华有什么事儿。 “呵呵，我送糕点不是事儿？” “那肯定不是你的风格，说吧，什么情况？” “你真的太聪明了。”赵明华有些宠溺的看着眼前清瘦的人儿：“这几日累坏了吧。” 等着你说正事儿呢，在这儿煽什么情？ “那几个人逃了。” 啥？ “与其说是逃了，不如说是被肖长发派人收买了给放了。” 春暖都气笑了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只要有钱就能搞定很多事，甚至连送去的犯人都可以放，还有什么不能做？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手上有点权就是王法，管你原告还是被告，反正以他兜里装够了就好。 “意思是我拿他们没办法了？” 好一个肖氏大族，在昌州地界上还真的能做到一手遮天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 赵明华突然诡异的一笑：“先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搞？” “我要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衙门都不能为我主持公道，那我就自己去找公道。” “我支持你。”赵明华道：“那几个人被我的人抓回去了，你有两种选择，一是再送官，二就是利用他们去做你想做的事儿。” 春暖一愣，看向赵明华。 赵明华点了点头。 “如你所想。” “他们真的能为我所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给够了，怎么不能呢？” “很好。”春暖决定要这么一大笔钱来出气了：“那就以同样的办法去对付肖氏大族吧发，那个什么肖大小姐，你确定不会心疼？” “说什么呢？”看着春暖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赵明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姑娘外面坚硬如铁，事实上，内心也是那么的俏皮可爱：“我只心疼我的未婚妻。” 猛得被灌了满嘴的甜言蜜语，春暖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 这样的春暖让赵明华更是心动。 “老太太怎么就不能看着我们成亲呢？” 赵明华差点说老太太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这话说出来是大不敬了，他紧急刹住改了口：“没能得到她老人家的祝福是我们的损失。” (本章完) 第135章 放弃 第135章 放弃 春暖被他几句话撩得面红耳赤，原以为是个没心的人，真没料到人家是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不让他再胡乱说下去，春暖换了话题。 “要怎么做才能做到还他以颜色？” “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来。” 春暖看着他这般说，心里暖暖的。 自打肖家出事后，她默默的扛下了家里的一切，这个稚嫩的肩膀承受不住也得硬扛，虽然家里人都知道她累，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我来！ 春宁还没成长起来，她的担子是松不了一点儿。 “你……”春暖看着眼前的人想了想道：“会不会对你有危险？” 春暖不希望赵明华惹上麻烦，在外人眼里，赵家三少爷就是一个纨绔，吃喝玩乐样样会，就是没个正经。这样的形象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人对他进行防备。 “不会，放心，我会做好的，等我的消息。” “嗯。” 目送赵明华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春暖的心跳加速。 她知道自己好像中毒了，之前说亲事，只是为了应付，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选择了他，主要是想着知根知底好拿捏。 从这次祖母出事他所作所为来看，自己应该是看走了眼。 这人在人前是一个样子，人后又是一个样子，不过给她的样子都是让她感觉到心安。 这种感觉应该才是真正的未婚夫该有的感觉吧？ 春暖想起章家少爷的见面，每一次都很平淡，每一次都很敷衍，她时时想的是怎么又来耽搁自己时间了，人在前厅客套尬谈，心已经回到了药房，想着那些药的配方…… 当时也曾想过：这样的两个人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要同吃同住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肖家出事，章家上赶着来退亲，那一瞬间春暖居然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所以，这应该是没有缘分，不是对的人怎么都会走散的。 春暖对赵明华有着莫名的信任。 他说交给他，自己就信他。 果然，三天后传来了一个令她开心的消息：肖氏大族的内院着火了，肖家大小姐肖春兰被一伙山贼抢走了。 这么说来，赵明华是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 自己问他舍得吗，会不会心疼，他就用事实告诉春暖：我做给你看！ “现在的山贼好凶，前几天来你家；昨天居然去了肖氏大族，哎呀，会不会这伙山贼就是专门冲着肖家来的，然后之前搞错了错把你家当成肖氏大族了？” “完全有可能。”面对罗大婶的疑问和分析，春暖直接给她增强自信心，你猜的不错，就是要往这方面去猜！ 肖氏大族，族长正在骂肖长发。 “你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敢干？”族长道：“我听说村子里那家人出了事，我就猜到是你的手笔，黑山洞那一伙人是你能招惹的？” “父亲，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族长骂道：“做了事儿又不敢承认，请他们做事，还敢说任务没完成不给后面的辛苦费，贪吃是真的会死人的，连他们的钱你都敢黑，真的是不要命了。” 居然说没完成任务，不给后继那一部分钱，他是怎么想的？ 族长严重怀疑自己这个儿子生下来的时候捡回来的是一个胎盘。 惹不惹得起的人都敢去惹。 都说贼亦有道，但是黑山洞那一伙山贼却从来不知道刀字怎么写的，吃了甲方吃乙方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就这样的人，肖长发还敢去招惹，他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水。看看吧，引火烧身，引狼入室。 “烧了多少屋子？”族长问旁边的管事。 “回老爷，一共烧了六间屋子，据检查发现是分别从六个地方起火的。” “家丁护院都是吃干饭的？” 这么大一个院子，几十个丫头婆子，数十位家丁护院，居然会被人从六个地方放火，那简直就是全面开的节奏。 “养他们有什么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结果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个个都不知道在哪里：“每人扣两个月的月银！” 下人们能说啥？ 别说扣月银了，就是随便打杀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呢，小命握在他们的手中，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肖族长还在骂，肖长发却觉得不对劲儿。 “父亲，黑山洞的那些人来这里也挺远的，为什么能精准的找到这些容易着火的地方？” “你想说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父亲，儿子觉得，咱们院子里出了内鬼！” 族长看了一眼肖长发，这话说得不假，没有内应，怎么会把春兰劫走了呢？ 没有内应，怎么能完美的避开所有的家丁护院？ “这个院子是你在管，都漏成筛子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天天盯着我这个位置却不长本事，你让老三老六怎么想？”族长是爱长子的，奈何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被人虏走，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你还能当好这个族长……” 肖长发一言不发，他爹就是看不起他。 是，他可能是没有老三和老六的本事好，但是，他不服输。 不管怎么样，这个位置他要坐定了。 肖长发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真正是又惊又喜又恐惧。 惊的是他的女儿居然能找到黑山洞的人合作，喜的是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可以找他们，恐惧的是，这些人真的不按常理出牌，想怎样来就怎样来，传说中吃了甲方吃乙方是真的，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回女儿。 “爷，这可怎么得了，春兰她会不会……” 面对文氏的嘀哭，肖长发心里相当的烦躁。 “别哭了，哭也没用，就算没有也不能回这个家了，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爷，她是你唯一的嫡女啊。” “你也说是唯一的嫡女，我可缺女儿了？回头你看着哪个丫头好记在你名下，那就是你嫡亲的女儿。” 他这是放弃了春兰？ 文氏张了张嘴，突然悲从中来，这一家子，真的很悲凉！ “爷，是我们没保护好春兰才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爷……” “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什么？ (本章完) 第136章 颠狂 第136章 颠狂 “你说是春兰找了黑山洞的人去水口村找肖家的麻烦？” 按春兰的要求是要春暖身败名裂，但是黑山洞的人只放了火烧了一间屋子，气死了老太太，春暖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老太太的丧礼上，肖春兰气急败坏，居然不付后面的一半银子。 “黑山洞的人岂是她能左右的，那是我都不能惹的人，她居然惹上了，她这样也是自作虐不可活。” 肖长发暗恨肖春兰的蠢。 既然能找到黑山洞的人，就应该告诉他。 他来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现在不仅事情没成，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被山贼掳走的姑娘回来还有一个好？ 为了肖氏大族所有姑娘的清誉，不管她好与不好，都不会让她回来了。 文氏听完整个经历简直目瞪口呆。 是春兰联系上的山贼，为的就是去害肖春暖？ 害肖春暖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因为她喜欢赵明华，知道肖春暖与赵明华订了亲恨之入骨，想方设法让肖春暖不好过也是事出有因的。 但是，春兰怎么能联系上黑山洞的人？ “她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联系得上黑山洞的人？”文氏反复提问。 “怎么联系上的你去问春兰呀，问我我怎么知道？肖长发说完这话再次确定了黑山洞的人在肖氏大族安插了不少的眼线，其中应该就有春兰很信任的人，在她耳边吹了风，最后春兰猪头蒙了心真做了。 与黑山洞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了。 “来人，将春兰身边伺候的人都给我带进来。” 面对肖长发的怒火，这些下人们谁都不敢吭声。 没照顾好小姐，让小姐被人掳走了，这是罪过。 “就这些人吗，还有没有别的？” “回大爷，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都在这儿了。” 肖长发让人带进小黑屋一个个的拷问，最后都没有问出什么情况来。 “爷，小姐身边的人都是老人和家生子，关系着一家老小他们不会犯蠢，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这个内应是谁呢？最主要的是还能让春兰信任的？” 肖长发的眼睛一一扫过在这里的下人，文氏也在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怂恿春兰去干这种蠢事儿。 陈嬷嬷眼观眼鼻子观鼻子，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事儿不对劲儿，严重不对劲儿！ 小姐让找人收拾肖春暖，就是只说了一句话，让自己一定要办，不办就怎么怎么着。 她气得回家饭都吃不下。 儿子问她怎么了，陈嬷嬷就将在肖氏大族受的气说了。 儿子安慰她没事儿的，这都是小事。 自己也没当一回事儿，没想到肖春暖家就真的出事了。 紧接着，小姐也出事了。 但是小姐出事怎么这么多故事呢？ 黑山洞的人陈嬷嬷清楚得很，他们做事绝对不找借口。 那这事儿，是不是黑山洞的人做的呢？ “陈嬷嬷……”突然间被点名的陈嬷嬷骇了一大跳，连忙站直了身体看向喊他的肖长发：“我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去了？”“回爷请恕罪，老奴刚才在想家里的兔子要下崽了……老奴错了，老奴不应该当差的时候走神……” “爷，陈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是看着春兰长大的，怎么会有别的心思呢？”文氏道：“爷，除了我们自己院子里，其他的人更要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害春兰，查出来了我一定要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都不解恨！” 文氏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肖长发见不得文氏这般模样，转身拂袖而去。 没人注意文氏身后的陈嬷嬷脸都在发白，死死的咬紧牙关硬撑着。 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一次大小姐出事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关系。 皆因为，她的儿子金彪就在黑山洞里帮人做事！ 黑山洞里，肖春兰看着眼前的人吓得面如土色。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一路上被人蒙了眼堵了嘴还绑了手，被扔到了马车上，都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然后就到了这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爷是谁你不用知道，爷要教你做人。”金彪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传说中的肖大小姐，长得真不咋的。” 这话让肖春兰又气又恼。 “比起水口村那位真正的肖家小姐，你差得很远。” “你胡说。”肖春兰破防了，她是肖氏大族族长的嫡长孙女，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上，各种称赞各种表扬，长大后更是高高在上，自诩能和县太爷家的小姐一样高贵，结果她看上的赵明华变成了肖春暖的未婚夫，现在连一个劫匪都说自己不如她：“我哪一点不如她一个乡下丫头。”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金彪忍这个大小姐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他娘亲时常回来叹气，不高兴的原因就是大小姐不好伺候。 自己早就不想让娘亲去当什么劳什子的下人了，可是娘亲总说家里条件差，他年纪这么大了她得多挣点钱给他娶一房媳妇…… 金彪心里苦啊，他明明已经是一山之主，但是这个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娘亲也不行。 但是娘亲知道他在黑山洞里帮人做事，因为村里的有不少的人都在这里做事，而他的真实身份村里人都不清楚。 对外，他是黑山洞里里一个最低等的下人。 当他戴上面具时，他就是黑山洞里的主人。 “肖太医的孙女，那是京城中娇养长大的千金，你大字不识一箩筐，娇蛮任性，长得又胖又黑，脾气还坏得很，你这样的人，送给我都不要，还想要肖想人家赵三公子……” 不得不说，金彪是知道怎么戳人心窝子的。 赵明华是肖春兰得不到的人，是她最伤心的事儿。 这会儿被人这么一数落，肖春兰的眼泪流得更欢实了，她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一个劲儿的骂。 “不是这样的，她才是最丑的，她才是最坏的，她居然是抢我的人，我要让她好看，我要弄死她，不不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金彪看着眼前的女子又颠又狂的样子真是嫌弃得厉害，肖氏大族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女儿来了。 “在弄死她之前，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想你自己吧。”金彪诡异的一笑：“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又或者说，你走出去了，你那个好爹还会让你活着？” 什么意思？ 肖春兰震惊的看向那张面具脸。 (本章完) 第137章 规矩不能破 第137章 规矩不能破 “你不能杀我，我是肖家大小姐。” “你可以让我爹送钱来赎我回去，我不要死，我还年轻，我不能死！”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看见金彪要走，肖春兰直接豁出去了，一把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我把身子给你，只求你放我回去。” “肖家大小姐，就是这副德行？” 金彪弯腰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就你这般模样，还想屑想爷，真是长得丑想得美，不过，爷可以让下面的兄弟过过瘾。” “不，不，不要。” 肖春兰豁出去了是想赌一条生路。 她想的是只用身子和这个山贼头子交换生机，却不想他不识好歹要将自己扔给那些山贼。 她自然是不能这样做的，那些长年累月不沾荤的人岂是她能承受的？ 再者，和这个人在一起没人知道，她要是沦落到那些人的玩意儿，哪还有活路可言。 “呵呵，就你这样……” “求求你，你让我爹娘交赎金吧，我爹有银子，有很多很多的银子，我是他唯一的嫡女，你可以要多些银子……” 还真是一个孝顺的闺女啊，就这么直接将她亲爹给卖了。 “行，爷派人去找你爹，你这条小命就看你爹要不要保了。” 金彪绑她，一是因为她让自己的娘亲不开心了，另一方面，是劝着某人一个恩情，若是找到肖氏大族的人捞上一笔，也是好事一桩，毕竟一箭三雕的事儿可遇而不可求。 只是金彪没料到的是，当他的人找到肖长发说他女儿在自己手上，准备一万两银子赎人时，对方却一本正经的说他们在胡说。 “我女儿肖春兰在家里綉嫁衣呢，你们想钱想疯了，胡乱编排什么？” “肖大爷果然是肖大爷，够狠！” 金彪听完这话就对瘫坐在地上的肖春兰道：“看见了吧，你爹可真疼你呀。” “不会的，我爹怎么会说我在家里绣嫁衣呢，我不是不在家里吗？难不成家里还有一个我，我这是被人下魔咒了？” 金彪无比讥讽的看着地上的肖春兰。 真的是很蠢！ 就这样的脑子居然想得出来要去谋害肖春暖？ 要知道，肖春暖是那个人的心肝，动她，你不死也得脱一层的皮。 看看，他要的效果不就出现了吗？ “你，自诩是肖家大小姐，事实上，现在肖氏大族里面已经有了一个肖家大小姐了。” 肖春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我不还在这里吗？ “你的脑子笨得像头猪。”金彪骂完又觉得不对劲儿：“是我说错了，猪都比你聪明，这样的问题还没想明白，爷也不想说了，把你教聪明了也没有学费。” “肖家大小姐的位置谁都可以坐，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是大小姐，不管她叫什么名字。”金彪道：“你，肖春兰，成了肖氏大族的弃子了，他们不会认回你这个大小姐了，因为，你的回归会影响肖氏大族的名声，会让肖氏一族的姑娘们蒙羞影响她们的婚嫁，没有人会希望你回去。” 肖春兰仔细一听，好有道理！ “你为什么要害我啊，我一无冤二无仇，你把我害惨了……” “你害别人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金彪冷哼道：“你要对别人做的事，别人自然也要对你这么做。” “是肖春暖？”肖春兰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听她的话了，你们……” “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看，当初你不也让人这样对她吗？只不过，她比你出钱大方得多，你看看你，连钱都不愿意出，又想让我们替你办事……” “没有，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你们，我只是让陈嬷嬷……” 金彪听见这三个字脸下就变了，空气都凝固了。 这个女人留不得！ 肖春兰还不知道死活，还在说是陈嬷嬷做的。 “来人。” 立即进来两个男子。 “将她的舌头割了。” 肖春兰一听直接吓晕过去了。 待她醒来，连忙用手摸舌头，还好还好，舌头还在。 真是吓死她了。 只是，当她口渴想要喝水想要喊叫的时候发现，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吓得她捂耳朵。 不，不会的，那不会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但是，无论她怎么张口，就是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她，成了哑巴。 肖春兰瘫坐在地，她完了，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爷，要不将她……” 伺候在旁边的柱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爷贪财不好色，爷劫财不劫命，有些底线不能破，一破就不可收拾。”金彪道：“黑山洞有黑山洞的规矩，你们都给爷记好了，若是犯了什么自己去领罚。”“是，爷。”柱子脸色一变，黑山洞的罚可不简单。 这位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只知道是上一任洞爷的干儿子，是十八岁直接从外面带回来续位的，老洞爷将担子交给这位后自己就去逍遥了。 这位爷初接手时下面有几个老资格的不服气，总想要单挑他。 他就立下了规矩，谁单挑都没问题，但是，愿赌服输。 最后那几个七翘八拱屁股歪了脑子生锈的人都败在了他的手下，灰溜溜接受了惩罚，半年都没能利落的走路。 这还只是单挑的结果，若是冒犯了其他的规矩，处罚轻则一只手，重则一条命。 江湖上的人听说黑山洞都会变脸变色，但是附近的村庄里的人却视黑山洞为庙神一般，初一十五还主动上贡敬奉他们；村里的人来黑山洞做工就像在大户人家做工一般轻松，月银从来不拖欠一分一厘。 所以大家做事都很认真，只要是这样的差事在外面不好寻。 总之，黑山洞是有两面性的，他们做的事都很有规矩。 “爷，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柱子有点动心，如果爷不要的话，自己倒是想尝尝鲜。 “任何人不得动她。”金彪道：“谁动谁死。” “爷？” 为什么呀？ 没人知道，金彪不动肖春兰不是为什么，而是，他心里也有这么一个梦。 那是六岁的时候，他跟着娘亲一起进了肖氏大族。 看到那个胖乎乎小乖小乖的小姑娘很是喜欢，他上前要去拉她一起玩儿，却被旁边一个婆子狠狠的拽了下来。 “哪来的野小子，这可是肖家的大小姐，岂是你这个野小子可以胡乱摸的？” 婆子的骂声相当的难听，越骂越起劲儿，小小的金彪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赵嬷嬷，你别骂他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想和我交个朋友，是想和我一起玩儿，对不对？” “对，我看你乖，我喜欢和你玩儿。” “好呀，我也喜欢和你一起玩儿。” 胖乎乎的小手牵过了他的手，一起去园里玩捉蝴蝶，她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追着蝴蝶跑，那时候金彪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就是那只快乐的蝴蝶！ 她不仅和自己玩儿，还把她的糕点分给她吃。 那是他这一辈子吃得最香最甜的糕点。 那一个下午，是他六年以来最快乐的下午。 最后依依惜别。 再见她时，又是六年后。 但是，那时候的肖大小姐已经不喜欢和他玩儿了。 “哪来的臭小子，居然敢在我园里捉我的蝴蝶！你找死是不是，来人，给我捉住，重打二十大板。” “小姐，是我呀，是那个和你一起捉蝴蝶玩儿的……” 话未落音，人就被拖下去真正打了二十大板给丢了出来。 娘亲听说后跑出来将自己背回了家。 十二岁的他虽然不是很壮，但也很重，娘亲一步一趋的走着，嘴里教导着他。 “金彪啊，听娘的话，以后不要来肖氏大族了，她是大小姐，是天上的天鹅，咱们是地上的蛤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再喜欢她都没有用。” “娘，我要努力学武功，那样我就可以飞到天上去追上她。” “金彪啊，你怎么这么傻，她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呢，昌州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别再去找她了。” 金彪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但是，一个人入了心又怎么会忘记呢？ 于是他隔三差五的出现在肖氏大族的院子里，要么是打杂的小伙计，要么是赶马车的车夫，无一例外的是他服务的只有一个人。 所谓的远香近臭，越是离得近越能了解一个人。 金彪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知道：此时的大小姐真的不再是他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大小姐了，她的善良美好一点点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骄傲是无知是跋扈是蛮横…… 金彪最后一次是在园扫地遇上了她，结果当时走神没注意，一个扫帚的灰尘落在了她的绣鞋上，然后得到的又是二十大板。 从那以后，金彪心目中美好的小姑娘就死了。 真的，再见此时的她，怎么也看不出当年的模样，而且，她的蠢让自己都觉得尴尬，当年是怎么看上她的？是什么让自己觉得她好？ 对不起大家，因为复制重复了，字数上有变动， (本章完) 第138章 回不去的家 第138章 回不去的家 金彪原想掳了她来当一个压寨夫人，自她主动献身的那一瞬间心就拔凉拔凉了。 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那是早晚的事儿，而且还可能会有很厚一摞。 她瘫坐在地上的那一时刻没有激起自己的保护欲，相反觉得很无趣。 这么多年的暗生欢喜只不过是喜欢着那个童年时候的她，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如果她识趣一点，自己或者还是会养着她，可是，她却说出了娘亲。 这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为了自己活命，哪怕再亲的人都会出卖的。 金彪灌了她的药，让她变成了哑巴。 其实，她还很担心，她会写字，会不会出卖娘亲。 看来，娘亲是不能再在肖氏大族做事了。 但是，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娘亲主动离开肖氏大族呢？ “彪子，你在想啥呢，娘让你吃饭了，你坐着一动不动的？” 陈嬷嬷回来是想问儿子来着，但是又怕是自己多想了，儿子就是黑山洞里的一个杂工，他说他是哪儿需要哪儿搬，扫地倒马桶担水这些活儿都是他的。 一个杂工怎么会有本事让黑山洞出面做事儿的？ 所以，一定不是儿子。 “没想啥没想啥。”金彪故意装着无所谓，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红晕，带着点害羞的模样，这是柱子给他出的主意。 “没想啥？”陈嬷嬷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不发高热胡思乱想，这是想谁家姑娘了？” “娘，没有的事儿。”金彪连忙否认。 否认得这么快那一定是有猫腻的存在。 看儿子躲闪的眼神，陈嬷嬷这个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 立即凑上前十分期待的问。 “是哪家姑娘，多大啦，娘什么时候请媒婆上门合适？” “娘，没有的事儿。” “你个臭小子，要是没有的事儿那你更应该加把劲儿，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陈嬷嬷道：“等你娶了媳妇生了小孩，我就去给太太请个恩典，赎身回来照顾小孩，我也过一过那种含孙弄饴的小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娘，要不，你现在就赎身吧。” “现在赎身干嘛？回来守着你呀？你都快二十岁了，还要我来带你吗？” “不是的，娘，我……” 金彪故作为难。 “你又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呀，说吧，吞吞吐吐的干嘛？”陈嬷嬷着急知道儿媳妇的消息：“哪家姑娘啊，娘认不认识？” “娘，您不认识，不过，我也没和她说明呢，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 这个儿子真是急死她了，说一半留一半，挤一点吐一点，难不成是属木鱼的，敲一下吐一个字？ “娘，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在肖氏大族里做婆子，这样会很没面子。” “臭小子，在肖氏大族里做婆子又怎么会没面子？你爹死得早，老娘要不在那里当差，哪来钱养活你，你小子只能去当乞丐去讨口。” “娘，那是我小时候啊，现在我长大了，我也能挣银子养家糊口了”金彪连忙道：“娘，您就答应我吧，咱将那份工辞了不干啊，赎身要多少银子儿子想办法去挣。” “老娘可真是多谢你！”陈嬷嬷道：“你自己挣的那两三瓜劣枣的，能娶回来一个媳妇就是你爹在地下保佑你了，你还想赚银子给我赎身？你呀，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不要眼睛大肚皮小。老娘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管好自己。” “娘，我知道的。” “对了，你去黑山洞做事就做事，不要参与他们的抢夺这些事儿，会遭报应的。” “娘，我明白。” 有报应就全报在我自己身上好了！ 金彪其实也是怕遭报应的，所以他们打劫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人或者是那些贪官，从来不为难老百姓，也从来没有犯过一条人命。 说起人命，某人将肖家老太太的死归咎到自己头上的，真是太冤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没有参与过，也不知情，是后来某人找上门来了才知道下面的兄弟伙去干了一件赔本的买卖。 没办法，他出面去找了人将那几个兄弟放出来，没想到的是，放出来又被人抓走了，现在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等某人找上门来时，他才知道，是他出手了！ 欠着人家的情，还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只能依着他了，想要干啥就干啥吧。 将肖春兰捉回黑山洞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儿，所以他痛快的干了。 “彪子啊，娘别的不指望别的，就想你平平安安的，咱们再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小孩，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过点小日子。”陈嬷嬷道：“什么大富大贵飞黄腾达之类的事儿娘都没指望过。” “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烦恼，你看肖氏大族，大小姐被掳走了……对了，彪子，你在黑山洞里做事，是不是可以救大小姐一命啊？” “娘，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们村里在黑山洞里做事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靠进洞口的只有张二叔，其他的人都是在洞口外面的庄子做工，怎么救大小姐？”金彪故意问：“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在肖氏大族的大院里吗？怎么会在黑山洞里了？” “哎，一言难尽啊……”陈嬷嬷将前因后果说了。 “那她被掳也是罪有应得，她不害人，又怎么会被人害呢？” “话是这样说，只是，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见她名声被毁，老爷直接放弃，我还是很难受的。”陈嬷嬷道：“大爷已经让大太太从庶女中挑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姐出来记在她的名下，从此以后她就大小姐了。” “那肖春兰呢？” 早料到了肖长发会来这么一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陡，直接就将她从肖家名单上消除。 “等确定好嫡出大小姐是谁后，肖春兰就会病逝。” “病逝？”金彪都震惊了，原以为会将她送到家庙去修行，却没想到，是直接宣布她的死讯，意味着，从此以后肖家再无肖春兰三个字！ 快准狠！ 这是肖长发的特性！ 他确实没有肖三爷肖六爷的本事，但是却有着杀伐果敢的残忍，亲生闺女也照样不念一丝半毫的情分。 “大太太愿意吗？” “大太太不愿意的话，她也只有一条路可走。”陈嬷嬷这些年在肖氏大族当差，也算是看准了他们这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内里全是龌龊：“为了几个少爷，大太太不愿意也得愿意的。” 舍弃一个女儿，保全了她和儿子的地位，未尝不是一件盈利的事儿。 “肖氏大族的人做事真是让人长见识啊。”金彪无比的讽刺：“当年肖太医为肖氏大族做了这么多事儿，结果他的子孙回到原籍却是连门都不能进，不管对族人还是对亲人，他们都做到了一视同仁！” “大户人家就是这样子的，正常得很！”陈嬷嬷一声叹息：“哎，大小姐这个人吧，小时候还是蛮乖的，就是越长大越多想法，在遇上赵明华的事情上就失去了理智，是有点过了！” “好人有好报，坏人也有她自己的报应，既然敢做就得受着。” 金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决定了，等肖家宣布肖春兰没了后就放了她，他倒要看看，肖家能做到绝情到什么程度。 肖氏大族传来了消息：大小姐肖春兰因病无治没了。 因为未嫁人，也没有后人，丧事一切从简。 肖氏大族没有了一个小姐，嫡小姐的位置却有人占着。 “这个结果你可满意？”赵明华看着眼前的人专心的制药，自己站在她面前半天都没抬头看一眼，很是委屈，直接开口要表扬。 “满意。” 整件事儿，肖春暖却没有出手，都是由赵明华一手操办的，由此可见赵明华的能力远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任何人。 “可是没见你高兴。” 春暖气笑了，终于抬头看向他，这人，有时候挺幼稚的。 她要怎么高兴？ 敲锣打鼓大肆庆祝？ “天，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春暖送了他一个白眼。 没长大的小孩。 “肖氏大族还真是薄情，明知道人在黑山洞一不去求情二不去找人，直接宣布她没了。” 事实上，纸是包不住火的，肖春兰出事了大家都知道，而肖春兰的死讯只能让人感慨。 “要保家族名声，不都这样操作的吗？”春暖倒是半分同情都没有：“她当日决定对我出手就应该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受这种罪的不是我就是她。” 就算没有赵明华出手，春暖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不过，她的手段也未必比黑山洞的人弱。 是的，她肖春暖绝不是表面上那般柔弱的人。 这一年多来，她千方百计的凑齐了一些药材，一些药粉已经制作出来了，也就有了自保的能力了。 谁若是想要动她和家人，那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是啊，大户人家都是这么一个德行。” 赵明华也很感慨。 “当日若是我出了事……” “不会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出事。”赵明华肉眼可见的慌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春暖的手：“暖暖，你记住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你都要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活着就有希望，明白吗？” 春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确实很暖。 “你放心，以后，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怎么，是想当贴身护卫？” “也不是不可以。”赵明华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乐意十二个时辰相陪。”这话说得让春暖的脸微微发烫。 有些人是做了不愿意说，有些人是说了不愿意做，但是赵明华不一样，他是要说也要做，时时刻刻让春暖感受到他的存在。 自打送祖母上山后，春暖依然还是白天在镇上的小院制药材，傍晚的时候回村，只不过，回村的路上多一个人：赵明华跟随。 像这种时候她在那里静静的制药，赵明华就坐在旁边相陪，她需要帮手，他就乐颠颠的跑前跑后，一时之间，让春暖都觉得岁月静好，温馨相伴。 与春暖这边不一样的是，肖春兰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衣衫褴褛出现在肖氏大族的门口时，却被门房驱赶。 “哪来的讨饭的，也不睁大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肖春兰抬头看着那道熟悉的大门，那是她的家啊，她终于回家了。 天知道，趁着送饭的婆子不注意，自己用一块石头砍晕了她，然后换下了她身上的衣服裤子，装扮成她的模样逃了出来。 白天怕被追上只能晚上走，晚上又不识路，不知道绕了多少弯，饿了就吃路边的果子和杂草树叶，渴了就喝水沟里的水，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罪，她全受了。 所有这一切，都是肖春暖给她造成的，等着，她回去了一定要报仇，要找人杀了她。 经过了好五天的折腾，脚敢磨破了，整个人都不好了，饿得也是两眼冒金，好不容易才拄着一根竹棍走到肖氏大族的门口，却被无情的驱赶。 “呀呀呜呜……” 拼命的想告诉守门的人自己是肖春兰，不停的指着自己的脸，但是门房的陈伯照例直接将她往外推。 “真是要命啊，你一个乞丐婆子，你是想找死还是咋的。”陈伯一边推一边骂：“等会儿大太太要带着大小姐回娘家，你这幅样子让她看见了又会说我失职，要扣我的月银，你再不走，老头子就揍你了噢。” 大太太那是我娘亲啊。 大小姐是我啊！ 怎么府中还有大小姐了？ 肖春兰绝望的坐在了大门前的地上。 “哎，我说，你不能在这儿，你怎么就听不懂话了呢？这不是你该坐的地方！”陈伯急了：“你躲远一点啊，你再这样，我又要放狗来咬你了。” 肖春兰怕狗，艰难的站了起来，此时更是两眼直冒金，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就摔倒在地。 “哎，你可别讹人，要讹人就去别处。”陈伯上前拉着她的手：“快走快走，大太太出来了。” 大太太出来了，身后伺候的是陈嬷嬷，是两个大丫头，再她旁边，有一个身着嫩绿裙装的少女娇俏可爱的扶着她的手。 肖春兰认出来了，那是二姨娘所出的肖春晴，比自己小半岁，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显眼的，她现在成了大小姐？她填补了自己的空缺？ 自己被掳，是不是也有她的份？ 肖春兰怎么也没料到有一天她会代替自己，会占据自己的位置。 还有，那个一直对自己疼爱有佳的母亲，怎么会将对自己的爱给了别人。 肖春兰受不了了，她不允许别人占有她的东西。 哪怕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 “母亲，您慢点。” “好，第一次回去见外祖母，你嘴要甜一点……” 肖春兰张大了嘴巴，想要喊母亲，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她们要上马车了，肖春兰决定最后搏一把。 一头扎了过去撞到了文氏的身上。 “啊……” 尖叫声喊疼声瞬间响了起来。 “哪来的乞丐婆子，真不是个东西，来人，拖下去丢到乱坟岗去。” 肖春晴一直以来都不争不抢，那是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想抢就能抢来的，那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当肖春兰出事后，肖春晴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而眼前的乞丐是谁，她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别说，眼前的人就算是化成灰自己也能认得。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自己只比她小半岁，但是，自己在她面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却是刻骨铭心。 自己的姨娘脑子不太好使，再加上年龄大了，一直不被大爷所看重。 偏偏，她还做着争宠的蠢梦，屡屡被人当枪使，屡屡受罚还不长记性。 都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亲生姨娘这般蠢，肖春晴是一点儿都靠不上她，所以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地默默的努力，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当然，聪明如她，对嫡母一直是尊重孝顺。 终于，肖春兰把自己成功的“作死”了，嫡母膝下要记名，这个千裁难缝的机会她终于抓住了。 才抱住嫡母的大腿这个乞丐婆子也想来抱大腿，没门！ “啊啊啊……” 肖春兰就这样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拖开了。 倒也不是拖到乱坟岗，总之就是扔到远远的小巷子口去。 刚要上马车的肖春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陈嬷嬷耳语了两句。 陈嬷嬷听了大吃一惊。 “去吧，别担心，有我呢。” “是，大小姐。” 没错，肖春晴的上位很大程度上是靠站陈嬷嬷帮衬下得来的。 两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会儿听了肖春晴的话，她都震惊了。 等文氏的马车离去后，陈嬷嬷迅速的来到了小巷子口。 “呀呀唔唔……”看到陈嬷嬷，肖春兰相当的激动，一个劲儿的要往她身上扑。 陈嬷嬷看出来了，她是恨，恨陈嬷嬷。 “你恨我？”陈嬷嬷都气笑了：“果然啊，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为你做再多都是应该，你不会记得我的好，只会把所有的不好都记在我的身上。” “呀呀唔唔……” “随便你怎么闹腾，在肖氏大族所有人心目中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陈嬷嬷算了算时间：“没错，今天是你的头七，没想到，你还真的还魂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肖春兰嘶叫着，她说不出话来，也没法为自己自证清白，现在她连肖氏大族的门都进不了。 肖氏大族的下人有多狗眼看人低她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她怎么办？ “肖家不缺大小姐，春晴小姐知书达礼，很有教养，上上下下都喜欢她。”陈嬷嬷还没忘记给她捅两刀：“这才是肖家大小姐应的气度，太太这次带她回文家，事实上是与文家的二公子相看的，二公子年纪轻轻已经是秀才了，你说春晴小姐是不是有福气的人？” 肖春兰张大了嘴巴：她母亲难道真的就忘记了她？ 她又想起了文家的二表哥，那个温尔文雅的少年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温柔，他真的就要相看肖春晴了吗？ 难不成，他的满眼柔情都是装出来的？ 不，可以这样，肖家大小姐的地位，文家二表哥，都是自己的，都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抢去。 肖春兰想要站起来，最后却又倒下去了。 “嬷嬷，好像又昏过去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带去庄上吧。” 陈嬷嬷一声叹息。 “有时候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当时她若不打那个主意，或者走不到今天这种地步，这结果是她自己都承受不住的。” “嬷嬷，小姐会怎么安置她？” “不知道，那是小姐的事儿。” 马车上的肖春晴心跳加速。 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相亲，而是因为肖春兰的突然出现。 幸好，文氏并没有认出也来。 若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大小姐的位置又不能保住了。 嫡母被迫妥协也是因为她的儿子，如果亲生女儿出现，她肯定是会认回来了。 也不对，肖春兰在世人眼里是已经死掉了的，她还怕啥？ 自己这个大小姐也是进了族谱的，上面记下在了文氏名下。 当下是要将肖春兰给控制好，不能让她再乱跑乱蹿，更不要让她出现在肖氏大族人的眼前，特别是文氏面前，得防着点。 毕竟现在岁月静好，大家都在过好日子，有些人有些事儿就不要再出现了吧。 肖春兰被陈嬷嬷安排的人送到昌州以外的一个庄子上。 那庄子，是肖春晴偷偷置办的。 没错，肖春晴，这个庶女，却是相当的有头脑，硬生生的将姨娘手上的一个铺子由亏损转为了盈利，得到了足够的银子后又在外县置办了一个庄子，这个庄子的存在连她亲姨娘都不知道。 就在肖春兰各种作妖的时候肖春晴在悄悄的努力，默默的布局，这样的人不成功都没有天理。 肖春晴不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暗中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送到庄上去了？” “是的，送到庄上去了，肖春晴是想干啥呀？” (本章完) 第139章 自己人 第139章 自己人 “大户人家的内斗才是真的可怕。”赵明华慢慢的呷了一口茶：“这个肖春晴贼聪明。” “能在后宅内院活出头的庶女不容小觑。”春暖点了点头：“想不到，我还欠她一个人情。” 连赵明华都没料到，这件事这么顺利的背后最大的助力居然是肖春晴。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当然，肖春晴还是不够狠，狠的话就一了百了了。 “她挺聪明的，已经成了哑巴的肖春兰却不能做什么，，而且现在送到了她的庄子上看管起来，就不会再有风浪了。” “她为什么不一下就了断呢？” “女人嘛，总会有那么一点点胜负欲的。”说起这事儿，赵明华就觉得自己很了解：“一直以来，肖春兰在肖氏大族里享受着大小姐的待遇，就很膨胀，对庶妹们一点儿都不好，特别是比她小半岁的肖春晴更是遭殃。” 一问才知道，肖春晴长得像她姨娘，五官很是漂亮，再加上她性子温婉，深得上上下下的人喜欢。连着肖长发都高看她一眼。 身为嫡女的肖春兰岂容有人盖过她的风头，这不，就各种找茬各种折腾肖春晴。 “肖春晴的姨娘脑子不好使，经常被人利用，也就拖累了肖春晴。”赵明华道：“若不然，肖春晴的地位还会水涨船高，甚至是真的盖过肖春兰。” 卧榻之下岂容她人安睡。 肖春兰脑子原本也不好使，还要各种折腾肖春晴。 “肖春晴留她一条小命，八成是要让她看着自己过得有多好吧。” 所谓的杀人诛心，就是这样子的。 抢了你的位置，嫁一个你不要的男人，偏偏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带着幸福在你面前晃悠，被关在远方庄上的肖春兰将不会错过肖春晴的每一个幸福时刻。 “你还真是了解。”肖春暖看着赵明华笑说。 “哎，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呀，她们那伎两我熟悉。”赵明华道：“都是一个套路的。” “那你觉得罪魁祸首是什么？” “纳妾啊，生庶子庶女啊。”赵明华连忙道：“不过你放心，我们赵家的家风就是绝对不允许纳妾的，所以，我们家以后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春暖的脸又红了。 这人说着说着就有点不正经了。 肖春兰的事儿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也算是给祖母报了仇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就给长姐和漠北的亲人写信，前因后果都写上了。 是的，在她看来凡事要有交待。 吹干了墨汁，春暖将两封家书又看了一遍，确保他们都能看懂，这才装了封。 就等着唐六回来换取了。 让春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唐六就来了，同行的居然还有一位大人物：周七爷。 “七爷请进。”都不知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这位性格乖张的爷居然会亲临小山村，让春暖心跳加速，隐隐有了几分的担心：“不知什么风将七爷请到了这里。” “哈哈哈，东风，是东风。”周七爷爽朗大笑：“春暖啊，恭喜恭喜。” 恭喜？ 喜从何来？ 是庆贺她祖母归西吗？ 也是，老太太走了，除了家里的亲人怀念外，在外人眼里什么异常都没有。 所以周七爷看不出来也正常。 看着他满脸喜色的样子，春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七爷请喝茶。”春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唐六倒了一杯：“六哥，喝茶。” “哎，好好好，多谢多谢。”唐六真是受宠若惊：“对了，还没恭喜姑娘呢，你家大喜啊。” 又来一个喜？ 春暖想知道是不是长姐那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或者什么大订单，结果唐六迟迟不将信拿出来给她看。 每一次他们去京城，春暖就盼着这封家书。 他不拿出来，春暖就只能拿出自己的信来。 “不知七爷的商队何时再上京城，春暖这儿有一专卖店家书需要帮忙送给长姐。” “不急不急，先把你的家书看了再提。”说完周七爷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封家书：“快看，有喜事，超大的喜事。” 原来长姐有家书传来，奇怪的是不是唐六拿着的，而是这位在昌州牛哄哄的周七爷亲自送来的。 春暖看了一眼唐六，唐六心里五味杂阵，他能说什么？ 说周七爷抢功劳不成？ 是的，周七爷自打听了皇上赐婚，肖春玉嫁给怀远大将军后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仅要自己将捎给肖春玉的东西给他，还要求自己带路。 于是，本该属于自己的待遇全让七爷给占了。 好在，墨兰姑娘是个好的，悄悄的塞了二两银子给自己。 自己也趁机问了一些情况，知道肖春玉嫁给怀远大将军过得真的好，这才放心的回来给肖春暖交代。 “家书不急，晚些时候再看，不知七爷……” “别别别，你现在就看家书，真的，有好事呢，你姐姐在信中肯定给你们报喜了。” 周七爷兴奋啊，咱在京城从此以后也是有人罩着的人了。 是的，他不仅见到了肖家的大小姐肖春玉，还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怀远大将军夏广成。看得出来，那是一个醋坛子，自己还没和将军夫人说上两句话呢，夏将军就来了，然后就被请去单独说话了。 在外人眼里，会觉得是被针对，但是，在他周七眼里，那就是机会。 果然，没聊多久，夏将军就主动说了：“只要在京城老老实实办事，做生意，不要惹事就不用怕事，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 等的就是这句话！ 周七爷自动将自己归属于夏将军一派的人了。 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他腰挺得倍儿直。 “快看，信里有好消息。” 谁家好人要当着别人的面看家书，还有没有一点隐私？ 春暖被催了几次，无奈的开启了家书的封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皇上亲赐，将长姐许配与夏广成，已完婚，婚后夫妻恩爱，盼盼成了将军府的大小姐，和将军亲得宛如亲生父女一般，连老夫人都喜欢盼盼喜欢得很…… “是喜事吧，是好事吧？” 见春暖看完，周七爷问。 “确实是喜事。”春暖五味杂阵：“自打肖家出事以后，整个家四分五裂，长姐一个人在京城经历了太多苦难。” 无人可倚无人可靠，明明已经没有了路了，她硬是通过滚铁钉板淌出一条血路来。 “长姐现在又成了京城人人津津乐道的议论对象了吧？” 肖太医被斩，肖家被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回蜀地，身怀六甲的肖春玉生产差点一命归西，捡回一条命却被薄情郎休弃；告御状被京城贵夫人孤立；独自带着女儿在庄上苟着还被有心人算计，要不是夏广成就会出多大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在外人看来是故事，只有自己人知道，每一次都差点成为不可挽回的事故。 这样的长姐，在京城人眼里，可不就是热议的对象？ 还有，肖家出事时那些消失的姻亲，这会儿应该都上赶着去巴结了吧？ “那是自然。”周七爷道：“我们去京城就听到了满城人议论，这才知道肖大小姐得了天家的恩赐。多好啊？你们肖家回京城也指日可待了。” 回京城吗？ 春暖摇了摇头，周七爷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 目前的京城回去未必是好事！ 有些事儿她不与人分析，只默默的记在心里即可。 “肖姑娘，以后有什么书信有什么信件要送到京城尽管派人来找我，对了，我若是不在就找唐六。”周七爷吩咐道：“唐六，你给爷记住了，以后肖家的家书这些就由你专门负责，务必迅速安全的送达，不得有丢失之类的。” “是，七爷。” 这还用说吗？要说他当差这么久，最喜欢的就是肖家送家书，不管是京城还是在昌州，好处多多，速度能不快，保管能不小心？ 周七爷又和春暖聊了聊京城的局势。 “传闻大皇子前些日子遇上了危险，后宫里血洗了一番。” 周七爷感慨道：“天家真是比江湖还险恶，要你命的人可能不是别人，而是你身边的亲人，防不胜防啊。” “毕竟位置只有一个。”春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然，谋害大皇子的人背后的主子则是各不相同了，目的却是惊人的一致。 “是了，你家姐夫唐将军，好像是大皇子一派的。” 周七爷短短的几个字吓得春暖心惊肉跳，这么早就站队并不是明智之举，她可不想长姐再陷入一片泥泞之地，以后写信的时候得提醒几句。 “没有的事儿，将军自古以来都是效忠皇上的。”不管是与不是，春暖都先否认：“七爷真是说笑了，只是此话万万不可对外说去，影响很大的。” “那是那是，你放心，我这人啊只对自己人才说真心话。”周七爷道：“从此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了。” 春暖：我信了你个邪！肖春玉再嫁，皇帝亲自赐婚，嫁的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怀远大将军夏广成。 这个消息让肖家众人都震惊不已。 “暖暖，消息不会有误吧？” 许氏一点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苦命的女儿能得到这般好姻缘。 夏广成她也熟悉，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 突然，许氏想起了什么来。 “不行，暖暖，你长姐已经成亲了？” “是啊，奉旨完婚。” 看大伯母惊慌失措的样子，未必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长姐可是在信中说她很好的，人家夏将军对她，对盼盼都好得很。 “坏了，坏了。”许氏听说已经完婚两眼一抹黑：“春玉啊，我的女儿，命怎么这么苦呢？”啥？ 大伯母是个什么情况？ 长姐带着盼盼二嫁头婚大将军，还命苦？ 这是多少京城千金求而不得的美梦？ 被长姐生生断了美梦，大伯母还在这儿唉声叹气，人类的悲喜果然是不相通的。 “大嫂，你在担心什么？” 徐氏也觉得自家长嫂不对劲儿啊，这么大的事喜还在唉声叹气？ “你们有所不知，这个夏将军真正这么大年龄不娶妻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还有内幕吗？ 春暖震惊了，莫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长姐一个再嫁女，觉得能有一个家就行，其他的行不行都无所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得给那位夏将军把个脉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了，长姐已经够苦了，不能从这个坑跳进另一个坑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克妻。”许氏将京城秘而不宣又是高门大户当家主母们都知道的秘密。 克妻？ 听到这个消息的许氏和黄氏都急了。 “那春玉她……” “大伯母，母亲，三婶，克妻是子无虚有的事儿。” 听到是这个消息的时候春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需要她去出面调理。毕竟，小姨子给姐夫调查那个方面的问题很让人难为情。 “大伯母，您当知道，许多高门大户的内院有多少龌龊是外人所不知的，就夏将军克妻这事儿，也不过是有些人造出来的谣言而已。” 这些人的想法可以理解的，她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三人成虎，越传越玄，最后就让怕死的人望而却步，那些庶女不怕死又没有资格往前冲，最后变成了长姐捡漏。 春暖感觉她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一番解释后许氏稍微放宽了心。 “大伯母，您真不用操心的。”春暖道：“这件事且不说是无中生有的事儿，就算是，皇上亲自赐婚，又有谁家敢反对呢？” “这倒也是，哎，只希望春玉能将日子过好，能把盼盼养好。平平安安的不要有事就行” 当娘的人别无所求，唯有这一点要求。 “大伯母放心，长姐这是苦尽甘来了，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春暖想起一件事儿：周七说夏广成是大皇子派的，必要的时候自己是要出手的。 “夏家老夫人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春暖……说好的不担心呢？ 大伯母这样焦虑下去何时是一个头？ “大伯母，长姐在信中说了呀，盼盼很得老夫人的喜欢。” “你长姐啊，报喜不报忧。” 这事儿春暖也明白，或许，长姐确实是在说谎，为的是不让她们担心。 夏府，老夫人起来就问盼盼呢？ “老夫人，时辰还早，小姐还没有起床呢？” 身边伺候的丫头就好笑，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夫人之前对这门亲事还有点抵触的，就嫌弃夫人是被吴家休弃的还带着一个闺女。 谁知道，萌萌哒的小小姐进了夏家的门直接征服了夏家的人。 小小的人儿见谁都笑眯眯的，一口一个祖母将老夫人哄得心怒放的。 毫不夸张的说，盼盼小姐在夏家的地位直逼老夫人的级别。 除了睡觉外老夫人必然要见到小小姐。 一刻不见就十分想念。 “那孩子啊，乖巧得紧。”夏老太太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我就没见过谁家的孩子有我们家盼盼乖的，对了，刘妈，明天是不是尚书府家的筵席呀？” “是的，老夫人，尚书府嫁闺女。” “去，告诉夫人一声，明天让她带着盼盼陪我一起去。” “是。” 刘妈暗暗称奇，之前将军对庄上隔壁肖大小姐有意时，老夫人恨得不行，骂肖春玉是狐狸精，是要坏她儿子的名声…… 结果也不知道将军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瞬间就松了口。 接到皇上的圣旨后就认真的准备起了婚事，一点儿也没有怠慢。 新人进门，敬茶的时候老夫人送出去的是传家手镯。 对新夫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对盼盼小姐更是喜欢得紧，上哪儿都要带着。 刘妈去了新玉苑通知肖春玉明天准备去筵席的事，肖春玉一愣。 “不想去吗？” 夏广成看出了她脸上的迟疑。 “我还在替祖父守孝中，更何况……” 之前的事儿让京城贵妇圈的人都远离她，她也有两年时间没出现在人前了。 倒不是怕什么，而是不想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这两年来她也想明白了一点：日子是自己在过，关起门过小日子，挺好的。 所谓的亲戚朋友，所谓的人情往来，在肖春玉看来都没有必要了。 她只想带着女儿好好的生活就好。 对突然闯进来的夏广成，肖春玉是不反感，对皇上的赐婚她更是没有办法拒绝，只是没想到的是，婚后的生活特别的和谐，连那个挑剔的老夫人也没再为难她。 一进将军府，府中的中馈就交到了她手上。 这让肖春玉大为吃惊。 要知道，怀远大将军府上的家产远比吴家大了不少，吴家那点破家当还防了又防。人啊，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对你千防万防，害怕你拿了他一点家当；有些人却是对你超级大方，真怕你不用他的银两，这大约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 喜欢你的人时时刻刻都关注你的情绪变化。 她刚露出一点儿不想去参加筵席的表情，夏广成就有所察觉了。 “行，不想去就不去。”夏广成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 等下人一退出去，夏广成就将她拉在了怀里。 肖春玉……这男人真的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将军……” “喊错了，重来。” “夫君。” “这就对了嘛。”夏广成嘴角微翘：“你嫁予我是来享福的，不需要你去迁就谁，哪怕是母亲那里你也不必委屈，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是我的夫人，没人能勉强你。” 这么任性的吗？ 看着男人眼里的坚毅，肖春玉感觉特别的满足：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只可惜，自己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了。 当初他求娶的时候自己已经明白告知，这男人还是要娶，说他娶的是妻子，不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也有了，就是盼盼。其他的都不必挂在心上。 肖春玉不同意，他逼急了，说自己也不能生育。 这一下好了，两个不能再生育的人结合，有了盼盼好像还真是圆满了。 婚后，他护她宠她疼她，将军府上上下下真正是将她当当家主母看待了。 这在吴家是完全不能比的。 不得不说，将军府的家规森严，下人们绝对不像吴家那样一盘散沙，个个都偷奸耍滑，还背地里卖主求荣…… “你身体弱，多歇歇，母亲那里我去说。”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夏广成道：“我自己的夫人自己疼，我不心疼你谁疼你？” 再说了，谁敢来疼，他直接打断他的腿！ 夏广成将人抱上了床，又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敛了一下自己去了母亲的院子。 “你媳妇呢？” “母亲，玉儿身子骨弱，又要操持中馈，你就不要再带着她出去应酬了，她会累的。” “你……”老夫人气笑了：“你不累她谁会累她？媳妇是你自己的，你可着劲儿的折腾吧，累坏了也是你的。” “母亲……”夏广成的脸红成了熟虾，她怎么可以说出来的？ “老娘知道，你都三十了才开荤，但还是注意着点，别将你媳妇累出一个好歹来。自己的人自己心疼。”老夫人道：“算了，明天我也不带她去了，就带盼盼去就行。” “母亲，盼盼还小，您上了年纪……” “别给我扯那些，我没有儿媳妇没有孙女就算了，现在有了，儿媳妇你护短不让带，孙女你也不让我带？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夏广成……我母亲任性啊，这是要将盼盼带出去显摆。 “母亲，你带也可以，我这边安排人护着你们。” “行，你安排吧，我身边倒是无所谓，盼盼身边一定要放两个可靠得力的。” “是，母亲。” 枝枝儿都无语了，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篓子，又再次粘贴重复了，这就去码三千字来替换，宝宝们可以骂枝枝笨 (本章完) 第140章 暴脾气 第140章 暴脾气 尚书府姜家，一群女眷正欢笑晏宴，有人小声道：“夏老夫人来了。” 原本欢笑声声的宴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等着看将军府的笑话呢。 是啊，谁不知道夏老夫人当年娶儿媳妇有多挑剔，看家世看才华看颜值还要合八字。 谁知道挑中一个死两个也死，三个还是逃不到死的命运。 一时之间，京城世家小姐对夏将军那是敬而远之。 有点喜欢他，也有点怕被他喜欢。 想嫁又不敢嫁。 有些胆大的人家想用庶女去换取荣华富贵，偏偏夏老夫人不同意。 一个黄大闺女的庶女她都不要，最后得了皇上一个亲自赐婚，赐婚的对象居然是吴家的下堂妻，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今日来宴会的夏老夫人脸上怕是挂不住了。 有些和夏老夫人有点龌龊的夫人心里就在想：总算让老娘逮住了奚落她的机会，这一口恶气老娘忍了好久了，今天加倍还给她。 “夏老夫人，里面请。”姜大夫人将夏老夫人带到了宴会厅：“周夫人王夫人她们都到了。” “看来老身来得晚了些。” “不晚，正合适。您请！” 夏老夫人点了点头，拉着盼盼的小手往里走。 “走，乖孙女，祖母带你去看新娘子去。” “好，盼盼看新娘子，要吃新娘子的喜。” “小馋猫，你母亲可是不让你吃那么多的，说吃多了你会牙疼。” “不疼不疼，没吃上会心疼。” “你这孩子……”夏老太太乐得不行：“咋就这么招人疼呢？” 众女眷突然听见了夏老太太的笑声，就很震惊。 众所周知，夏老夫人是曾追随夏老将军在边关驻扎了二十年的女眷，素日里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这会儿听到了爽朗的笑声就十分好奇：谁有这个本事逗得夏老夫人一笑？ “那是谁这的小孩，长得蛮可爱的？” 有人眼尖的发现夏老夫人手上牵的孩子。 “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将军府新娶的将军夫人带去的小姐，你说夏将军多幸福啊，娶一送一。” 说完这话自己先乐呵笑起来了。 众人……这话真的就很恶毒，谁能将一个拖油瓶说得这么光彩，这是将夏府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这话，可千万别被夏老夫人听见，依着她的暴脾气，当场动手都有可能的。 真的，惹谁也别惹夏老夫人！ “这位大婶，你说话很臭呢，口臭严重，哎呀，你居然不漱牙，你只吃不拉，肚子里好多便便呀；你尽放屁……” 夏老夫人震惊的看着盼盼，这孩子说话从来都是讨喜的，像这样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是真的没有，最最关键的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张夫人。 这孩子……算了，自家的乖孙女，闯了再大的祸自己都得给篼着。 自己不想骂人的，但是她上赶着找骂，骂她的还是孙女，夏老夫人瞬间就觉得有点解气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说话的呢你，这是哪来的野种？满口胡言乱语……” 张夫人的脸白了青青了红，煞是好看，却没忘记要反击一把。 “立夏，掌嘴。” “是，老夫人。” 立夏一个箭步蹿上前，人们几乎还没看清楚身影就听见了清脆的“啪啪”声。 左右各两下，立夏又迅速的退回了老夫人身边。 “哎哟，哎哟……” 张夫人捂着脸惨叫连连，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姜大夫人听得这边出事连忙走了过来。 “夏老夫人……” 都到了这年纪了，暴脾气不减当年，一言不合就出手，真不愧是将军夫人。 说真，这张夫人也是笨得可以，你一个从四品的夫人当着面说人家二品诰命夫人，打了你也白打！ “姜大夫人，对不住了，老身这人就是受不得一点委屈，老身这乖孙女也是宝贝，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夏老夫人嘴上说着报歉的话，脸上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虽然说在尚书府喜事上自己出手是不对，但那又如何呢？ 在这一群人当中，没有谁的身份地位能比得过她。 她就任性了又怎么样？ 当年老将军在的时候也纵着的人，那骄纵的性子早就养成了，谁不服气下去找老将军去。 是的，成亲前有当护国公的父亲宠；嫁入夏府二十余年驻边关，夏老将军将她捧在了手心；将军战死她带着独子上阵，儿子立下了赫赫战功，她隐居身后成为了老夫人，现在儿子在京城的身份也是炙手可热的。 就这样的人家，还能容许你一个从五品的夫人来诋毁盼盼的身份？ “是，老夫人说得对，这位想必就是贵府的小小姐了吧？” 姜大夫人之前都没有对盼盼热情过，一是因为忙，二是有点摸不准夏老夫人的喜好，这要是她喜欢的奉承了还好。要是不喜欢的岂不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背上。 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她是不会沾染上是非的。 目前来看，是需要她做一个铺垫了。 “不错，这位是我夏府的小姐，不是小小姐，是大小姐。”夏老夫人直接弯腰抱起了盼盼：“盼盼，来见过姜大夫人。” “姜大夫人好，大夫人好漂亮。” “哟，这孩子，这小嘴真甜。” 谁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啊，特别是被小孩子夸那就是真心实意的夸了，姜大夫人喜欢得紧，又一想，哎呀，真不巧，身上备的见面礼刚发给其他的小朋友了。 当下干脆褪下了手上的玉镯子。 “来来来，这个送你，你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多谢姜大夫人，但是盼盼不能要，盼盼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这个手镯是大夫人要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盼盼小不合适。” 这手镯她很喜欢，确实曾说过以后传给儿媳妇。 姜大夫人震惊了，她怎么知道的？ 关键是，她还懂得拒绝，这么小的孩子，明明都没有人教导，她是怎么想到的？ “老夫人，大小姐这是……” “多谢姜大夫人对我孙女的厚爱。”夏老夫人也觉得收下她这个手镯不妥：“姜大夫人回头可以给我孙女重新拿一份见面礼。” 不是不要她的礼，而是礼太重，他们将军府可不想欠这份人情。 “好。”姜大夫人也觉得不太合适了，当下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将我库房里的那个平安扣取来送给夏家的大小姐，这么乖的宝宝，一生平安顺遂。” (本章完) 第141章 贪财的宝宝 第141章 贪财的宝宝 姜大夫人开了头，张夫人挨了揍，这一下懂的都懂，一个个都夸赞盼盼好乖，夏家的大小姐与众不同。 “盼盼乖，夫人也乖，只是，夫人身上长了几个小疙瘩。”盼盼从自己小小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夫人涂一涂油膏膏就好了。” 这…… 陈夫人震惊的看向盼盼。 她身上确实有小疙瘩，但是那是在胸部上啊，这小孩怎么知道的？ 关键是，她还让自己她的什么油膏膏。 “夫人，不用客气的，涂一涂，油膏膏是二姨做的，祖传秘方。” 陈夫人听到这儿突然想起来了，肖家，太医院院首肖太医家出品的油膏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是送我的吗？”陈夫人伸出了颤抖的手，这要是拿到手…… “不是哒，这是让夫人涂的，涂一次就好了，不能浪费油膏膏，盼盼舍不得给你的。” 陈夫人……小孩啊小孩，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那我钱买可行？” 是的，肖太医家的东西是绝版，可遇而不可求。能重金购买也是缘是福。 “不行，盼盼只有这么一盒，不能贪钱不能卖。” 盼盼摇着可爱的小脑袋：“盼盼是个好孩子，不贪钱，油膏膏只给夫人涂一次，小疙瘩就能好，夫人买了也是浪费钱，这样不好。” 一本正经的劝着自己不卖又劝着陈夫人不买。 只有在旁边伺候的夏至心里好笑得厉害：自家这位主子有多纠结啊，她敢保证，小姐是超级想高价卖掉，但是又舍不得卖。 没人知道，自家这位大小姐有多贪财，夫人给了她一个小库房，哪怕是几文钱她都要郑重其事的锁进箱子里然后再放进小库房，小库房的收藏一天要检查三遍。 要是谁赏的宝贝多，谁就是她最亲的人。 小小年纪，贪财不说还很好色，超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谁，长得好看她立即就贴了上去，不好看的理都不理。 “我涂一次真的能好？” “能好能好，你信我哒。”盼盼点头：“去吧，去涂吧，不要涂多了啊，涂多了也没用，主要是会浪费我的油膏膏。” 陈夫人是真信了，接过盼盼手中的油膏膏就去找地方更衣。 “陈夫人，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你也信她的？”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林夫人就觉得陈夫人莫不是傻子吧，身上长小疙瘩就算了，居然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试试吧，我这小疙瘩总也好不了。” 请大夫看过，也请太医看过，药吃了不少却一直没有效果。 她很惊讶这个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给了药。 试一试，好了就是她的福气，没好也没有损失。 陈夫人拿着药去了更衣室，林夫人还想说什么。 “你的脚脚臭噢，真的很臭噢。” 林夫人的脸一下就白了，真的好想捂住她的嘴。 但是看到立夏和夏至站在她的身后冷冷的盯着她，想着张夫人挨的打，瞬间就收住了所有的想法。 “你长得好看，脚臭臭不好，给你一包药药，回去熬水泡脚，泡两天就好了。” 林夫人看着盼盼，这是什么小孩？ 小小的包里随便掏出来一个东西就想要收买人心？ “不信我呀？”盼盼就将药包往自己的小包里塞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不相信就算了。” “我没有说不相信你，你总得给我说说多少钱吧，我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 林夫人想起了陈夫人的话：试试总没有错。 对，没错，她确实是有脚臭的毛病，说出去都很丢人。 但是，这病也是没法治，所以每隔个时辰她都要去更衣为的是换袜子。 从小到大，她换过的袜子比穿过的衣服还多。 这是她的秘密，没想到被这破小孩张口就说出来了。 “不要钱哒，我送你的，因为你长得好看。” 林夫人……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调戏了一般。 “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不欠谁人情。” 林夫人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行行行，你要给就给吧，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你看着给就成，我不嫌少也不嫌多。” 林夫人一咬牙，取下了手上的一根金发簪：“这东西你现在可能用不上，就当以后给你添妆吧。” “可是盼盼还小呀现在才两岁半，到盼盼出嫁的时候，夫人记得来给盼盼添妆噢。” “行，来，一定来。”林夫人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了，你见过两岁半的小姑娘理直气壮要添妆的吗？ 夏老夫人就是一个传奇，是一个人精，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后浪，会将夏老夫人拍死在沙滩上。 林夫人半信半疑的用一根金簪换了一小包药，关键是，她还说药到臭除，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像她一样的小人儿天天扎！ 真的，多年的秘密被她轻飘飘的揭穿，真的是无地自容得很。 那边，陈夫人将油膏膏涂在了小疙瘩上面，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丝丝凉意。 她惊讶了。 是的，长这个小疙瘩后就一直火辣辣的感觉，有时候刺痛有时候有点痒，从来没有这么凉爽过。 所以，肖太医祖传秘方是真的可信！ 涂完药后，陈夫人出来再次问盼盼要不要买这个油膏膏。 “夫人，你真的不用买哒，你的小疙瘩明天就会消失了呀。” 盼盼心想再问我就要忍痛割爱了噢。 不行不行，自己得禁得住诱惑，毕竟这个油膏膏自己只有一瓶。 “真的，明天就会消失？” “你信盼盼呀，盼盼是个乖娃娃从来不说谎，说谎会长出长鼻子。” 陈夫人听了这童言童语就觉得自己也是病得不轻，怎么就那么相信她的话呢？ 再看到旁边的林夫人时，陈夫人都有点尴尬。 “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林夫人见陈夫人看过来唯恐看穿了自己的秘密，立即转移了话题：“夏老夫人真是好福气。” “是啊，将军夫人也是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乖宝贝，可惜我家全是小子，要是有这么一个闺女就好了。” “会有的，会有闺女的。”盼盼对陈夫人道：“你会有一个妹妹，只是没有盼盼乖。” 这话真是既安慰又让人伤心。 (本章完) 第142章 第142章 将军府的大小姐，小小的盼盼将整个宴会的氛围都活跃起来了。 她们当中有些人是为了讨好夏老夫人，有些纯属逗着孩子玩儿。 是的，这个宴会就是给新娘子添妆，添了妆后各家女眷聊得最多的就是衣服首饰和倾城阁的胭脂，实属无趣了些，逗一个小可爱，大家都笑笑玩玩挺好的。 盼盼也是不怕生，只要是长得好看一点的夫人小姐她都乐意奉陪几句，有时还会说上一两句悄悄话，立即就让对方变了脸，随即立即将她抱在怀里面，态度亲昵得可怕。 夏老夫人有时候都在想：这孩子到底是擅长社交啊，能把这一群的夫人小姐哄得颠成这样，实在比她这个老夫人强。 没错，众人对夏老夫人只有惧怕，绝对不敢和她这般打交道。 主要是，一个动不动就掌嘴的二品诰命夫人真的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盼盼不一样啊，聪明可爱还有小秘密。 一圈玩下来，夏至和立夏手上收的礼物都拿不下了。 而且，这些礼物都很珍贵。 这些贵夫人小姐手上头上摘下来的饰品，能不珍贵。 立夏甚至在想：小小姐这不是来应酬的，而是来打劫的。 只要给她好脸色的贵夫人和小姐，就没有一个能逃过她的打劫，不不不，是没有一个能逃过她的“秘密”，简直是心甘情愿为她掏出金银珠宝首饰。 转了一圈，盼盼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立夏姐姐，盼盼困，要觉觉。” “好，那就睡觉觉吧。” 立夏好笑的将她抱了起来，让她依偎在她的怀里睡觉。 也就在一瞬间的功夫，小脑袋埋在怀里，一下就睡着了。 感觉数到三声不睡觉就算是失眠。 “盼盼睡着了？” 老夫人和姜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回过神，发现少孙女的影子，一眼抬头就看到立夏的怀里的小不点。 “是，老夫人，小姐说困了。” “这孩子早上起得早，确实也困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没毛病。 “这样睡不舒服，将孩子抱到我那内院去休息吧。”姜老夫人连忙道。 “不用不用，盼盼认床，就让立夏抱着就好。” 那倒也是，这个“床”是最温暖的，也可以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见盼盼睡着了，贵夫人小姐们才将话题转移到了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上。 “我刚才看到姜小姐有倾城阁的好几款香水。” 有人就表示很羡慕：“倾城阁的香水卖得贵就算了，还很难买，预定排队都要排到半年后了，姜小姐运气可真好。” “运气好是一回事儿，福气也是有的。”姜大夫人笑道：“我这个女儿啊，也是从小宠到大的，她一眼看中了倾城阁的脂胭水粉香水。我就寻思着左右都是要用的，那就多买一些。” “那几款香水也是半年前就预定了的，说起来，我们还是倾城阁的第一批顾客呢。” “难怪你们有这样的待遇。”洪夫人就道：“我就说嘛，我们去买预定一个人都只能三瓶，姜小姐的梳妆台上摆了六七瓶吧？” “是八瓶，要得发不离八，图一个吉利，一个好彩头。”姜夫人笑道：“倾城阁出的每一款香水她都有。” “姜小姐真幸福。” 这就是凭实力宠女儿的节奏。 要知道，倾城阁的香水一瓶就是几十两银子，八瓶，那就是几百两银子了。更不要说其他的脂胭水粉之类的，全套都有，也就是说，至少值一千两银子了。 这在小官宦人家，这笔银子简直就是嫁妆钱了。 而在姜家，只是所有嫁妆中的一角而已。 人啊，真不能比。 “说起来，倾城阁的生意真的是一直兴隆，东家是一个会做生意的。” “也不知道东家是谁？” 有人傻甜白的问了一句：“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 知道了也能说出来呀，这位夫人说话真是不过脑子。 倾城阁的生意一向红火，在京城这个地方没人敢打主意，你猜背后的东家是谁？ “倾城阁每一个月都会出一个新品，而且从来不让人失望。” “是啊，我最失望的就是有银子都买不了东西。” “一样的，我们也很难买到。” 所以，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比起姜小姐的待遇，她们只有羡慕的份。 夏老夫人对这些人聊的这些内容一概不感兴趣，毕竟她早过了对这些首饰脂胭水粉热衷的年纪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好，那自己也去看看吧，回头给儿媳妇买一些回去。 “夏至，你记得提醒我，回府的时候在倾城阁去看看。” “是，老夫人。” 夏至连忙应下。 老夫人一看夏至手上的礼物。 “你这是打劫了？”夏老夫人拿起一个金簪：“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陈夫人头上戴着的发簪？” “回老夫人，您记性很好，确实是陈夫人头上的，不过她已经送给我们小姐了。” 夏老夫人一愣。 “盼盼干啥了？” 这孩子还真是出其不意啊，她就是带着出来见见世面，出来玩玩儿，没想到她玩得这么嗨，将这一群夫人小姐身上的首饰都“骗”了一个遍。 “小姐和她们说笑，然后又说了一个秘密，她们就稀罕小姐得不行，纷纷送礼物给小姐了。” 夏至觉得，小姐小小年纪，简直就有一种能掐会算的本事，凑近人家的耳朵说上一句悄悄话就能收获颇丰，这要是在街上摆个摊，什么样的财富没有？ “这孩子……” 夏老夫人深深的知道，这孩子是一个带福气的带财运的。 最发喜欢得紧。 姜府姜大小姐出阁，出尽风头的不是姜大小姐，而是怀远将军府的大小姐两岁的萌娃。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萌娃告诉自己的悄悄话真的在不变的断化。 “夫人，您胸前的小疙瘩真的没有了？” “是啊，真的没有了。”陈夫人摸着胸前光洁的皮肤真是喜极而泣。 要知道，因为有这个小疙瘩她怕夫君嫌弃，已经大度的让夫君半年没来她的后院了，来了也将他往其他姨娘房里推。 女人没有谁会是真正的大度的，所谓的大度都是迫不得已。 “冬香，今晚让厨房备几个老爷爱吃的菜，等老爷下朝后就请到后院来。” “是，夫人。” 冬香明白，夫人终于活过来了，终于敢请老爷回后院了。 天知道，她这半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次次的将老爷往外推，原本夫妻关系还是很和睦的两人都起了嫌隙。 之前老爷还生气，之后索性连后院都不来了。 在老爷的眼里，你不愿意让我来，我还不稀罕来了呢，夫人成了可有可无的影子。 夫人原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遇上这样的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 脾气也越发的不好。 现在好了，夫人的小疙瘩没有了，她又可以请老爷回来了。 “夫人，夏家大小姐的油膏真的很好的效果呢。”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肖太医的孙女，祖传的药方呢。” 陈夫人很庆幸自己听从了小孩的建议，去试了一试，真的，试错的成本真的很低，但是意外的惊喜却是大得很。 折磨她长达半年的病真的好了！ “也不知道盼盼小姐给林夫人说了什么，奴婢看林夫人也给了她礼物。” “那孩子是个有本事有福气的。”陈夫人道：“让厨房明天备点糕点，然后将我库房里那张洁白的皮毛一并拿了送到将军府去，就说我请夏家大小姐吃的，皮毛也送与她做一件袄子。” “是，小姐。” 冬香明白，这是对盼盼的感谢。 这一夜，陈夫人得到了陈老爷的疼爱，夫妻恩恩爱爱幸福美满。 第二日，陈夫人的谢礼也送到了将军府。 “你说什么？” 女儿出去参加一个宴席，居然带回来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肖春玉特意清理了一下，发现都很珍贵。 一问，原来是她用威胁的手段得来的。 现在，陈夫人还带了礼物来感谢盼盼。 问谢什么，来人又说不清楚。 “有劳嬷嬷了。”春玉吩咐墨兰去库房取了同等价位的礼品让送礼的嬷嬷带回去。 “夫人您这般做会让老奴没法在我家夫人面前交差啊。” 送礼物是有讲究的，你送礼她回礼，回的都是同选装价位的，就是不占你便宜，也不想深交的意思。 这让送礼的嬷嬷很是为难。 “我家孩子小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凉。” 肖春玉想的是都想带着她“打劫”得来的礼物挨个儿去还给别人，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礼物送上门。 自陈府的礼物后，林府，王府，洪府等等，一个接一个的送礼上门。 直接将肖春玉给搞懵了。 她是一个贤内助，深深的知道有些礼物是不能收的，事关将军在朝堂上的地位，她绝对不能拖后腿。 但是，这一次的礼物，无一不是列外说是送给盼盼的。 送来的礼物确实也没有特别的珍贵，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都是小姑娘喜欢的类型，也就是说，她们是在用心的为盼盼挑选礼物。 一个是巧合，两个三个是运气，可是四个五个六个叱…… 看着满满当当堆积在厅堂里的礼物，肖春玉直接麻木了。 “母亲……”看到老夫人前来，肖春玉连忙将礼物单子让她过目：“母亲，儿媳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这可怎么是好？” “送给孩子的就收下吧，贵重的东西原路返回，不能收.” 还别说，夏老夫人就是听见说夫人在前厅见客，那些客人一拔又一拔的送记，让夏老夫人内心很是不安，她害怕肖春玉没见识拖了儿子的后腿。 如今看来，这些礼物不过是给小孩子玩儿的，那她就放心多了。 “可是，母亲，盼盼只是一个孩子，又怎么和这些夫人小姐有这么深厚的情谊的？” 出去逛了一圈而已，能记住她的名字就不错了，还能送礼物过来，你说这是什么样的交情？ “说起这事儿，我倒要和你好好说说了。”老夫人道：“走吧回内院去，咱娘儿俩好好聊聊。” “是，母亲。” 在老夫人的后院，老夫人将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了，身边连最熟悉最信任的婆子都没有留下来。 “玉儿呀，你有没有发现盼盼有不同于别人的地方？” “母亲，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与别的孩子不同的地方多着呢 这让春玉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儿。 “就是……”老夫人从来不信鬼神的，这会儿却忍不住说了：“你觉不觉得，咱们家盼盼似乎有未卦先知的本事？” 肖春玉就想起了盼盼在皇宫里救了大皇子一命的事儿。 据说当时盼盼正和大皇子玩呢有嬷嬷递来东西让大皇子吃，盼盼直接拒绝还大喊坏人，坏人，大皇子这才逃过了一劫。 这事儿，肖春玉是不准备说出去的，她默默的记在心里就行，毕竟，她的女儿与众不同会被当成怪物，当时候给架在火上烧怎么办？ “母亲这孩子就是胡言乱语的，你们别相信她。”肖春玉已经决定了，以后出门前给盼盼好好叮嘱一番，让她别什么都往外说。 真的，说多了玄机就多了，到时候对她不利怎么办？ 谁不想要一个未卦先知的小手办啊？ “玉儿呀，这事儿我也考虑了很久，我觉得，盼盼的安全最重要，我们得保护好她。”老夫人道：“夏至和立夏都是广成身边得力的丫头，你不管去哪儿都将这两丫头带在盼盼身边。” “是，母亲。” 肖春玉明白，这是说她俩可以护得盼盼的安全。 不得不说，盼盼在将军府的地位那叫一个水涨船高，连她的这个将军夫人都是最小的，所有人对盼盼都相当的信服。 上至老夫人下至洒扫的小丫头，都喜欢她得很。 在府中，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在府外，羡慕嫉妒恨都有可能。特别是盼盼还对大皇子有利，若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所以肖春玉很担心。 等盼盼醒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交待几句。 这孩子，小小年纪不让人省心啊。 (本章完) 第143章 第143章 蜀地，春暖接到了长姐的信。 “盼盼这孩子是有点特殊的。” 看信中描写的样子，看她很是着急，春暖却觉得长姐的担心是多余的。 既然盼盼有这样的潜能，那她肯定会有自己独特的自保方式。 连着她们遇袭的事儿盼盼都能感应预知，可见她是老天爷的宠儿。 长姐也在信中用秘语告诉她盼盼预感到了大皇子要被毒害的事儿，而且大皇子很喜欢和盼盼在一起玩儿，也听盼盼的话，盼盼让他吃啥就吃啥，这些日子以来，每隔上三五天就会来人请她们入宫。 从将军府到皇宫的路程并不远，皇后还是派了明里暗里的护卫保护。 再加上将军府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哪怕是赶马车的马车夫也是历经杀场的战神。 所以肖春玉也就能放心的带着孩子进宫。 大皇子的病暂时没法根治，但是一天天的好转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连春暖都有点震惊了。 她做了一瓶药丸，正准备送到京城，通过盼盼的手给大皇子吃呢，但是也知道有些事儿不宜操之过急。 罢了，且看看吧。 这一天，赵明华见到又在折腾香水再次提议：他要卖这个产品。 “你一个大男人，卖什么香水，你不是有茶楼吗，就把茶楼做好做精就不错了。” “茶楼再做也就是这样啊，未必还有新样？” 春暖看着他笑了笑。 “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吗？” 真的，被她这么一笑，就有一种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感觉。 “你知道茶分为多少种吗？” “你知道什么茶适合什么人喝吗？” 赵明华……这是在考自己？ 喝茶而已，喝的不是茶，而是心情，又或者说，喝的是交情，是生意。 茶分几种他倒是知道一些，绿茶红茶茶之类的吧。 至于什么人适合喝什么茶，这个还真是没有研究过一点儿。 “虚寒，长斑的人适合喝性温的红茶，但是上火失眠之人不能喝红茶；肥胖，上火之人适合喝性寒的绿茶，而虚寒贫血的则不能喝绿茶；肝不好的不能喝黄茶……” “等等，等等，我要找一支笔来记一下。” 原来，喝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他还真的不知道。 “饮食都是有讲究的，喝茶也不例外。”春暖道：“你不是想要将你的茶楼做到做强吗，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做到。” “你说。” “去京城开一个茶楼，就按我说的来，请一个坐诊大夫，给客人们配制合适的茶水，达到养生的效果。”春暖道：“你要知道，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最怕什么？” “怕死。” “是的，一说养生，他们一定会蜂拥而至，京城茶楼众多，但是你这个茶楼肯定晚得一份的。” 赵明华眼前一亮，还真是啊！ 随后又有点沮丧。 “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春暖疑惑的问。 “我去京城开茶楼，你去京城吗？” 春暖也罚了一下。 当初下了圣旨，女眷回原籍，那么她是能回京还是不能回京呢？ 不管能不能回，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现在的肖家全靠了她支撑。 “你不能去京城，我一个人去京城又有什么意思呢？” 春暖……这人怎么还粘上了似的？ “一个干大事的人，必须要有舍有得，趁年轻不去闯，要什么时候去闯呢？” 拖家带口的时候更不适合闯了。 “更何况，你如果去京城开了茶楼，也算是提前给我们打了头阵，有朝一日我们回京城也有立足之地。”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赵明华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正应该去京城发展产业，而且，等你孝期一满，我们就成亲，你成了出嫁的女儿，天家对肖家的惩罚这一条就不适用了。” 出嫁女随夫，赵家又没有犯错误，是完全可以去京城的。 “行，听你的，我这就去京城布置产业，除了茶楼，还可以开什么？” “酒楼呀。”春暖道：“京城人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有，民以食为天，带有蜀地特色的菜肴肯定会大受欢迎，去京城开一个蜀味酒楼，从食材和烹饪都采用原汁原味的这儿的特色，你猜生意会怎么样？” “还要配上我们蜀地特有的高粱烤酒。”赵明华对春暖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还有你提供的糕点，蜀地特色菜，绝，真是太绝了。” 兴奋的赵明华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银财宝砸向了他。 “是的，盘一个大的店铺，做酒楼，茶楼一起，一定要做高档一些，定位要高一些。” 京城人都有一个毛病，自诩自己了不起，特别是那些纨绔子弟，哪里消费高就去哪里，拼的就是银子多，谁都不愿意认输。 所以，你不要怕价格贵，越贵越显示他们的身份。 就像倾城阁一样，东西贵却让那些夫人小姐喜欢得不得了。 似乎只有贵的东西才能与她们的身份相匹配。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赵明华从来就是说一就是一的性子。 起身要走，春暖忍不住叫住了他。 “你知道京城的房子的价格吗？”不管是佃还是买那都是高得离谱。 “大约知道一点，寸土寸金的地方。”赵明华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你有，你的私房钱，而不是赵家的公资？” 春暖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多大的年纪？当真能折腾出上万两的银子？ “有，私房，不是公中出。”赵明华道：“公中出麻烦多，私房里的都是我自己，不，以后都是我们的。” 春暖的脸一下就红了，这人，又把自己算在里面了。 莫名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 “行，如果你要去京城的话，就去怀远将军府拜见一下夏将军吧。” “夏将军？肖家的旧识？” 能得到将军的庇护倒也可以。 “不是旧识，是新的亲戚。” 当下将肖春玉被皇上赐婚怀远将军的事儿说了，赵明华很是替她高兴。 “你看，这不就是苦尽甘来了吗，放心，这么苦的日子都过了，以后你们肯定都是坦途了。” (本章完) 第144章 第144章 一个爱越来越好，绝对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事儿。 肖家人从来也不会坐享其成，她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春暖分担重任。 这天林娘子又上门请大伯母她们绣一个屏风。 “我接这个单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找几位太太帮忙，只有你们才能将这单活儿做下来。” 林娘子满脸的诚意：“放心，挣的钱我们五五分成，你们一半我一半，如何？” 其实并不如何，但是签于之前有过合作，闲着也是闲着，大太太问过徐氏和黄氏也后欣然同意接单了。 当春暖回来听说家里长辈又接绣活后很心疼她们。 之前是因为家境困难，需要她们做来补贴家用。 如今自己有了稳定的收益，再加上长姐那边还捎了银票回来，早已经不需要这么辛苦做绣活了。 都知道，绣活是很伤眼睛的事儿，特别是她们都已经上了年纪了，再加上老太太新逝这段日子里总会触景生情，总会红眼掉泪，再干绣活就更伤了。 “暖暖，我们有事儿做才不会多想。”大伯母道：“林娘子要得不急，我们可以慢慢绣。” 这是一个三折的大屏风，正好三妯娌各绣一幅，做点事儿打发时间也好。 “是啊，暖暖，闲着也是闲着，能做一点手工活补贴家用也能打发时间，挺好的。”黄氏道：“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了。” 身为小官家女儿她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农活，出门就是应酬和逛逛首饰铺子之类的，更多的时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府中相夫教子。 在蜀地她们也不习惯出门，出门村里的妇人们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一个个盯着她们就像看稀罕的物种一般，你盯着我我看着你，最多就是点头微笑示意，然后大家都尴尬的笑一笑。 她们更多的时候说一些方言，又不像正宗的蜀地话，蜀地话还能听得懂，毕竟肖老太医也时常说，但是说的是一种叫客家话的语言，他们祖上从湖广迁过来的，还说着湖广的语言，这就很为难人了，听不懂，根本就听不懂。 听她们叽里呱啦说话，还要朝着肖家太太几人的方向笑笑，这就很耐心寻味了。 与其出去被人围观成为别人的谈资，不如在家里坐着绣绣。 事实上，徐氏也问过隔壁的罗嫂子，她们说的啥。 罗嫂子说她们在夸肖家三位太太人长得好看，肤白貌美，身材苗条，不像自己这些妇人，腰圆腿粗皮肤黝黑。 这话肖家三位太太也不觉得是夸讲她们，总之，就是不想出门。 看大伯母她们乐于绣，把绣当成一个打发时间的事儿来做，春暖突然间有一个想法：开一个绣庄。 “开绣庄？”许氏愣了一下：“我们行吗？” “大伯母，你和娘、三婶还有长嫂绣的绣品都很好，不用担心你们行不行，而应该担心有没有人买得起。” 相对于林娘子的绣庄，春暖给她们定位的是更高端。 “你们这么好的绣本领绣在差的布料上纯属浪费，用高端的布料做高档的绣品，卖富贵人家。” “咱们自己做的绣品绣上一个标记，买过的客人都说好，然后都只认准这个标记买，这样就会有很稳定的回头客和新的客源。” 她们求的是品质而不是数量，每一件绣品就像文人墨客的作品一般都值得珍藏。 许氏三妯娌听了觉得有点道理，有点怀疑怕亏本。 “不必担心，绣得好总能卖掉，卖不掉以后给妹妹们做陪嫁也是可以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反正她们绣的都是嫁妆类的为多数，卖不掉就自用好了。 见劝通了大伯母，春暖自己都觉得好笑。 谁家做生意最先想的会是亏本，自产自销啊？ 所以，肖家人在骨子里还是不适合做生意的！ 偏偏，春宁却起了做营生的想法。 “你要做什么营生？” “阿姐不是炮制药材吗，我在想不如我们自己炮制好后去卖。” “你瞄准了哪个药行？” “谈不上，我就觉得做这一行相对来说我们熟悉一些。”春宁道：“我们才开始做，需要慢慢的打开销路，积累客户资源，慢慢的发展……” “还有三年你就要出嫁了，我希望肖家还是医药世家，希望你能辛苦一点带出一两个徒弟能撑起肖家的门面。” 春暖听春宁的分析，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你是想让谁跟着学炮制药材？” “我希望春强春安能学。” 都是三房的孩子，三婶黄氏未必会同意。 “当然，我也可以学。”春宁表示：“虽然我年纪大了些，但我会用功学。” “春宁，如果真有一个人要学的话，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春暖道：“只是眼下肖家上上下下都要靠你，你静不了心来学。而三婶一向是看不上经营和学药的，她更希望春强春安能像黄家的先祖一样做一介大儒。” “谈何容易啊！”春宁道：“我们肖家三代以内不能科举。三婶想要春安春强走那条路真的是太艰难了。” “事在人为吧。” 春暖想的是两个弟弟年纪尚小，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哪天又变了天，又有人为祖父昭雪平冤，说不定就有机会参加科考了。 “三婶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才会有希望。” 三婶到底与大伯母和母亲不一样。 经历了大难之后，大伯母和母亲的思想已经很平和了，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能好好活下去就好，但是三婶依然心气儿很高，一直想要有回京城的一天，想要儿女有出息的那一刻的到来。 春暖觉得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如果梦想成真皆大欢喜，就算梦想破灭了也无所谓，至少这样的念头能支撑她熬过这孤寂黑暗的岁月。 “你若是想让春安或春强学炮制药材的话，必须要经过三婶的同意才行。” “好，我明白了。”春宁道：“阿姐，你先教我吧，我会尽量学。” “好。” 一个家族事业的传承靠的是男丁，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家传男不传女的原因。 春暖很感谢祖父当年并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她不能学，而是倾曩相授，书房药房随时对她开放，甚至为她在祖母面前求情，给予她特殊的待遇。 是以，祖父出事后她竭力承担起了这个家的责任，就是为了报答祖父的恩情。 春宁想学，春暖也愿意尽其全力教导。 是的，肖府，肖家，两任太医，何其荣光，祖父医案上的配方和秘方确实是需要人传承。 只是看到春宁这么忙，她有点余心不忍。 春宁去寻了三婶。 “你说什么？” “三婶，我打算支起一个肖家药坊的摊子，将祖上的一些秘方传承下去，春安和春强都还小，正是学习的好时机，三婶，您看……” “不行，不能学医。”黄氏一口否定：“你看看你祖父落了个什么好处？你再看看你大伯和你爹，你三叔，为什么一个都没学医？因为你祖父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真是这样吗？ 春宁觉得三婶的想法有点偏颇了。 “春宁，我很感谢你们姐弟的付出，没有你们我们母子五人或许早就活不下去了。” 黄氏最早的时候还是挺害怕分家的。 毕竟京城是有这种先例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妯娌。 当初为了孩子她没有选择和夫君合离，娘家母亲派来的嬷嬷暗示过自己合离就不能带孩子回去，也不能住家里，会给她另外一个身份去一个偏远的地方，过几年以另一个小姐的名声回府再嫁人。 看似安排很妥当，事实上也是在嫌弃她。 她心里很清楚，作为出过大儒的世家大族有一个和离的女子会连累族中其他姑娘的声誉。 而且，一个当母亲的人让她抛下孩子单独去享福，黄氏是做不到这么自私，所以她选择了跟着肖家人来蜀地。 这一路上，她都不停的在后悔出妥协之间纠结。 看到肖家被除族时黄氏内心忐忑不安，她真怕自己和四个孩子都饿死在蜀地。 还好，有春暖的张罗，肖家过上了有饭吃有衣穿的小日子。 相对于春暖春宁的各种想法，黄氏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孩子们能努力能争气，能做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蜀地飞出去。 虽然皇上下了圣旨肖家三代以内不能科举，但是她还知道一条道：在民间声名鹊起照旧能成为大儒，能耀眼显贵于人前。她坚信努力付出总会有收获的。 “但是，春宁，你要理解三婶，三婶实在是受了黄家多年熏陶，知道这一条路有多难走，但是也不放弃，只想春安春强能做出成绩。” 春宁点了点头。 “三婶，我明白的。既然你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这事儿。” “春宁，对不起。” “三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人各有志我们都不勉强。”春宁道：“此事告一段落，不再提了。” 春宁原本想在这兄弟俩之间选一个来学，结果三婶一个都不愿意学。 身为太医的儿媳，她居然赤裸裸的嫌弃学医学药。 强扭的瓜不甜，不学就不学吧。 春宁挽起了袖子决定自己上。 “如何，碰壁了吧？” “阿姐你真是太了解三婶了。” “我不是了解三婶，我知道一个当母亲的人的想法。” “是啊，三婶让我理解她，我能理解。”春宁道“阿姐，你教我吧，我会用心的学。” “好，我也会用心的教导。”春暖觉得春宁跟着自己学也挺好的。 不得不说，春宁学习相当的认真。 每一个初学者都是从背汤头歌开始的，春宁只背了一会儿就能记下了。 看着春宁信心满满的样子，春暖都替他心疼。 是的，在肖家，最会读书的绝对不是春安春强，而是她的阿弟春宁。 明明有这么好的天赋，却被飞来横祸一朝落入了尘埃，成了最末等的商人。 为了能好好的生存生活，甚至连末等的商人都算不上事儿他也做。 背汤头歌，识药材，记药性和功效，还有禁忌等等，厚厚的行医手札，肖春宁都得跟着学。 “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事儿，你也不用着急。”春暖安慰阿弟：“不要有压力，能学多少算多少，一共有三年时间教你。实在不行的话也不怕，我会一直是肖家的后盾，只要你需要我帮忙，说一声我会帮到底。” “阿姐，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有底气了。” 春暖将自己打算在昌州开一个绣庄，让大伯母她们经营时，春宁又反对了。 “大伯母她们从来都没有做过生意，现在让她们去做，她们只会云里雾里，出门更凌乱了。” 然后，春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先让大伯母她们去昌州看看店铺，然后再买一些好的布料和绣线……” 正说着呢，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路口，一开口就找肖春暖。 “是唐六让你来的吗？” 春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二，这人不熟，说有一封书信和物品捎来，怎么不是唐六呢？ “是七爷。”小二道：“七爷让小的将这几匹布料送来。” 春暖上前翻看，这些布料都很好，应该是今年的新品。 “七爷有说什么吗？” “没有。” 春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需要布料的？这布料是说城送来的吧？ “对了，这里还有一封家书。”小二连忙将信从怀里掏出来：“七爷让捎来的。” 看吧，她就知道，周七爷很不要脸的把属于唐六的功劳抢了。 连送物件送家书都不安排唐六来了，唐六损失有点惨。 不过，她清楚的知道有些事儿周七爷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了就是联系好双方的感情。 想必，这位周七爷是想在自己面前刷个存在感吧？ 周七爷多聪明的人啊，怀远大将军的大腿他得稳稳的抱住了。 “唐六呢？”这位小二很是陌生。 “唐六哥受了伤，在家里养伤呢。” 啥，唐六受伤了，是为哪般受的伤？ (本章完) 第145章 第145章 唐六受了伤，是在从京城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山贼。 春暖想着自己一家妇孺从京城一路上平安顺遂一个不少的到达遥远的蜀地昌州，没有遇上山贼也是不容易的事了。 春暖打赏了小二，小二欢天喜地的离去。 再打开书信看时，是长姐写来的。 这些布料都是她托唐六送回来的，说是京城很时兴的款。 春暖看着这几匹布料有了一个想法：就用这布料做绣，然后运送到京城去卖，在京城开绣坊。 而且她知道蜀绣也是一绝，大伯母她们在苏绣、湘绣、蜀绣和粤绣各有千秋，而巧的是，她们都有很好的造诣。 用京城最时行的布料做出来的蜀绣送到京城去，嗯，也是一种商机。 “长姐说因为考虑到在孝期，所以送来的布料都不是鲜色的，都很素淡，大伯母，给您和母亲三婶一人做一身夏季的衣服。” “不做了，我们有穿的就行。”许氏道：“这些素淡的布料做刺绣正合适。” “对，做刺绣挺好的。”徐氏也道：“我们现在也不出门，有衣服穿就行了，没必要做新的。” 再也不是当年在京城需要回娘家，需要应酬的时候了。 在京城，什么时节要回娘家，什么时候要参加筵席，一年四季衣裳都不能少，也不能重样了，以免让人误会以为你过得不好。 特别是回娘家，姐妹之间不明说，却也是攀比得厉害。 那时候穿的不仅仅是衣服，更是脸面，是底气。 现在在蜀地，一天到晚出门的机会都很少，夏秋有蚊虫冬又冷，坐在院坝里都受不住。 再说了，都住在乡下，就她们肤白貌美的样子披一个麻袋都会成为那群村妇们的谈资，哪还用得上这些最新的布料？ 三妯娌都不打算做新衣服。 “这一匹布料适合男孩子穿。”许氏挑出来一匹灰白色的锦缎：“给春宁春强和春安做一身衣裳。” “那个淡蓝色的给暖暖和春燕春姝春欣做一身吧。” 大人们可以不穿新的，孩子们却需要做。 都是长个头的时候，去年的衣服今年穿起来就短了一截了。 “不必给我做。”春暖道：“我好像和去年一样没怎么长个儿，这些衣服都还能穿得上。” 春暖其实不好意思说，她才收到了赵明华让绣娘给做的几套衣衫，都是按照她去年的颜色和样式做的，穿起来也没有太明显。 “那就给春燕她们几个做，余下的都用来绣。”许氏突然看到了儿媳妇朱玲玲：“玲玲也做一身衣服，生了沐阳后都没有做新衣服，真是对不住你了。” “母亲，我没事儿，那些衣服也是能穿的。” 事实上穿起来显得很臃肿了，之前怀着孩子衣裳都宽松，生下孩子快两年了，她的身段也比初来蜀地时苗条了不少，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是自己大意了，都忘记了现在不像在京城，她没有了月银，也没有了嫁妆，没有收入来源的儿媳妇想要添置一件新衣都是那么的艰难。 “做吧，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少奶奶，出门怎么着也得有合身的衣裳，这也是我们家的脸面。” 徐氏黄氏均点头同意。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 “春玉在信中说了很多盼盼的事儿。” 一个人过得好与不好其实从书信中就看得出来。 之前春玉写什么都是一笔带过，绝对不会浓墨重彩写盼盼怎么怎么着。 现在的家书都写得特别详细，盼盼的活泼可爱跃然纸上，让人看了都忍俊不禁，恨不能去京城亲自抱抱可爱的外孙女。 知道夏家老夫人也将盼盼当成亲孙女来疼，而且在尚书府姜家小姐的筵席上还打了一位夫人为盼盼立威，许氏真正是感慨万千。 一直以来夏老夫人在京城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听，都说她是恃宠而骄，被夏老将军宠坏了。事实上，许氏认为大多数的夫人是羡慕嫉妒恨她的好命。 夏老将军也没有妾室甚至连通房都没有一个，只有一个她，这样的好命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特别是那些后宅内院莺莺燕燕不少的夫人们，那叫一个嫉妒。 偏偏还不承认自己羡慕人家，围在一起就说是夏老夫人善妒。夏老将军只有夏广成一个儿子也不让纳妾多生些孩子，让家族兴旺发达子孙后代兴旺是她的责任，结果她却将夏老将军管得死死的，硬是没有一个妾室没有一个庶子，这是她的罪！ 许氏对夏老夫人只有几面之缘，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交情淡如水。 对贵夫人圈中各种影射她的事儿许氏都抱着听听就好的心态。 不纳妾不生庶子的人家在京城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其中就包括了肖太医府上的肖家。 女人能管住男人才是怪事，一个男人的好是他原本就好，人家夫妻恩爱不纳妾不生庶子，夏家人都没有意见，偏偏这些外人闹翻了天。 这不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又是什么呢？ 许氏曾见过参加筵席后来接夏老夫人的夏老将军，那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二人携手上了马车，徒留下一群没有夫君前来接的妇人们羡慕嫉妒恨了。 可惜的是好久不长，那次夏老夫人出席筵席后夏老将军出征边境，等来的消息是战死沙场，之后夏老夫人为夫守孝，送子出征，闭门谢客养身体，一晃就是五六年未见过她出门。 许氏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夏老夫人成为亲家。 而夏家不纳妾的家规和肖家是一样的。 所以，这个应该才是女儿的正缘吧。 看过女儿写的信，见到女儿有什么好的都往蜀地送，许氏这才真信了肖春玉在怀远将军府是能当家做主的人，日子是真的能过了。 她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春玉不让人担心了，但是也有担心不完的地方：漠北那边又迎来了严冬。 按照春暖的计划，又再次做了冬衣和一批药丸送去。 这一次的药丸，春暖只在旁边指点让春宁亲自来做。 (本章完) 第146章 第146章 “阿姐，这是冻疮膏？” “是的，冻疮膏，里面的药材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姜油、芦荟、人参、红、薄荷、紫草……” “用途呢？” “预防冻疮、修复冻疮引起溃烂、皲裂、瘙痒、活血化瘀、消肿、止痒、润肤、养肤、护肤等等。” 很好，春宁一一背了下来，不得不说，读书厉害的人干啥都厉害。 春暖自诩还是有几分天赋的，但是比起春宁的记性来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错，你记得很精确。”春暖道：“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药师。” “阿姐，我能当大夫吗？” “为什么要当大夫？”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春宁道：“我觉得这个志向也挺好的。” “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人间无病人。”春暖道：“曾祖父和祖父的行医手札上都有这句话。你若想要当一个大夫，当一个良医，那么，你注定是发不了财成为了大富之家。” 春宁一愣，当下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是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现在的肖家，早已不具备实现理想的条件了。 他们的理想随着那一道圣旨被打得灰飞烟灭。 想着京城独木难撑的长姐，漠北日复一日辛苦劳作的父亲等人，还有蜀地满屋的子孺，十三岁的春宁肩膀上的担子相当的沉。 他得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才有能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甚至让家人家来团聚。 所以，当一个并不能发财的良心大夫不是他现在能做的事儿。 “阿姐，这个配方做出来的冻疮膏效果是不是很好？” “是的，这是曾祖父研制出来的配方，曾经是给宫里的人用过的。”春暖道：“后来我添加了两样药材进去做出来的成品给毛婶她们用过，都说效果很好，用过一年第二年都不会再犯。” 毛婶是府中负责浆洗的婆子，每到冬天她们就会生冻疮，春暖将冻疮膏给她们用时，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流个不停。 春暖都不好意思说那是她制作出来的试验品。 不过，毛婶她们用过后反馈的效果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之后祖父在给宫里的人用时采用了这个方子。”春暖道：“不仅能治冻疮，也能润肤养肤护肤，连贵人们都喜欢用。” “阿姐，不如我们多做一些，也出售如何？” “做肖氏药铺的第一款药品吗？” “对，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用我们祖传的秘方打造独一无二的药膏之类的，世间只有我们这一家有，想必生意一定会红火。” “不错，有经商的头脑。”春暖对春宁的这种想法是支持的。 之前她也这样想过，内心里做过几次这样的预算，总归是这样那样的原因劝退了。 如今春宁再次提起，春暖决定尝试一下。 “为我们的药膏取一个名字吧，以后所有的药膏都叫这个名字。” “肖大夫如何？”春宁道：“我们家是杏林世家，两届太医，虽然祖父含冤而死，但是他的功迹也没人能抹去。” 若不然太后和皇后为什么还要亲自为长姐撑腰，她们都是在还祖父的恩情。 皇上为什么要为长姐赐婚，一是夏将军的请求，二来肯定也是为了弥补祖父。 他知道自己杀错了人，但是当皇帝的人从来不会认错的。 杀错了也是你活该倒霉。 所以，肖家想要回京，短时间来说是很难的事儿。 唯有让自身强大起来，用金银铺就一条回京的路。 所以春宁说的做药膏卖，也不失为一种致富路。 当然，要制作药膏卖，就不能简单的装在竹筒里就行了，那得去找陶厂烧制特制的小陶瓶，还要带盖子的那种，在瓶身上写上几个字：肖大夫冻疮膏。 “阿姐，你这是？” “这是长姐捎来的银票共两百两，咱们就用这两百两银子来赌一局。” 赢了，将获得成功就能掘出第一桶金，将为以来的富裕之路铺路；输了，不外乎就是这些冻疮膏多送一些去漠北。 “行，赌一把。” 春宁不仅要学做膏药，还要去陶瓷厂商洽小陶瓶的事儿。 因为数量不多好说歹说陶瓷厂愿意给他们先期烧制一千个小陶瓶。 接下来就是买了药材来制药膏了。 为了能快速的完成制膏的活儿，春宁将罗小刚叫来帮忙，也承诺要给他工钱。 “没关系的，就算不给我工钱我也要来帮忙。” 罗小刚很喜欢跟在春宁后面跑，这两年多来，他已经由一个只知道爬树捣乱的小孩变得稳重多了，他学会了许多字，也学会了拔算盘，甚至学会了识药材。 没错，春宁学什么他都跟着学。 不管多多少少，能学一点就是赚了，有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不仅他在学，三丫也跟着春燕春姝学，反正罗家人是尝到了跟着肖家人学的甜头。不管村里人怎么奚落嘲讽他们，他们都照例跟着肖家人身后跑不误。 用爹的话说：一定要学会装憨得宝。村里人说是因为羡慕嫉妒，他们得不到肖家人的屁护就只能说我们的坏话以达到他的心里的安慰。 多学总是有益处的，看看自己家一年比一年好，就是因为学了肖家人。 也没一文钱，大家都学会了识字写自己的名字，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呀。 那些人自己没有远见和机会，还要嘲讽自己家的人，真的很蠢。 你笑我，我笑你，身在局中才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 春暖让春宁去赵家的百草堂买回了要用的药材，然后制起了冻疮膏。 春宁则带着罗小刚装瓶。 “哎，这个瓶子给摔坏了。”一个不小心就摔坏了，春宁很是内疚。 “无妨，碎碎（岁岁）平安。只是你要注意点别划伤了手。” 正说着呢，罗小刚就伸手去捡碎片，结果成功的将自己的手给划伤了。 春暖……到底还是晚说了一步。 春宁又连忙找了止血药粉给他涂上。 “春宁哥哥，为什么你们家的药都这么好用啊？”药粉一撒上去，血立即就止住了：“这些药百草堂千金坊都没有卖呢，你们是上哪儿买到的？” 春暖听到百草堂千金坊没有卖几个字时，脑子里又出来了一个想法。 (本章完) 第147章 第147章 春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春宁。 “阿姐，这个好，我们可以试一试。” “但是需要你一家家去找掌柜谈。”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春宁这么小也没经历多少，让他去谈生意，让药坊掌柜同意售卖药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阿姐，我可以去试一试。” 春宁知道自己未来成就不是科举而是成为一介富商后就做好了去商界搏一搏的思想准备。 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这么多年，他的面子确实有些放不下。 但是，当担子压下来的时候，面子算什么？ 春暖要制两百瓶的冻疮膏，一家子能帮上忙的都来帮忙。 小陶瓶上炼制有“肖大夫”字样，一瓶瓶摆在几案上，春暖心里默默的念叨：“祖父，孙女一定会将您的这些秘方一代一代往下传，去造福更多的百姓。” “阿姐，我先拿上十瓶冻疮糕去找那些药坊的掌柜。” “好，去吧，万事小心，还有就是……”想了想，春暖还是给他说了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阿姐，我明白的，被拒绝是常态，毕竟没人知道我们的冻疮膏有多好。”春宁道：“我会想办法尽量多卖一些出去的。” 最难的就是冻疮膏的价格不知道要多少合适。 卖贵了没人买，而且，买得起的人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冻疮膏，因为他们有炉子，有银丝炭，永远不会生冻疮，而生冻疮的却买不起。 “好，你去忙吧。” 如果不出所料，春宁的第一站就是给百草堂推荐。 看春宁走了，春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可以帮忙推荐。 她揣了两瓶去找了罗大叔。 “春暖啊，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买一些药酒了。”罗大叔道：“一到冬天阴冷天气很多兄弟疼痛加剧，还有些手上脚上耳朵上生了冻疮，这就是长年拉纤留下的老毛病，哎，造孽啊。” “罗大叔，药酒你去我家拿就行，这个是冻疮膏。”春暖道：“之前没考虑到这一个群体的人更需要，全用了小陶瓶来装，成本就有点高了。不过，你可以给他们试用一下，如果觉得有效果再买也不迟。” “多少钱一瓶？” “我算过了，至少得一两银子一瓶。” 价格是真的不好把控，一两银子一瓶，纤夫们宁肯等它长冻疮也不愿意这笔钱的。 那可是一两银子，得挣多久才能挣得到这一两银子，都是养家糊口的人，生冻疮死不了人，但是没有银子养不了家才会饿死人。 “确实有点贵了。”罗大叔想了想：“可不可以也像药酒一样，抹好一个人收多少钱呢？” “可以，只是这个看你自己把握。” 不仅要付冻疮膏的成本，还要他自己有点赚。 “行，我知道了，我会看着情况来办的。”罗大叔对春暖拿出来的药膏效果是丝毫不怀疑的，看着巧乖可爱的陶瓶指着上面的字念：“肖大夫。” “对，肖大夫。”春暖道：“以后我们肖家出的药酒，药膏单独卖的时候就叫肖大夫，以防被别人假冒。” “药酒你也要卖？” “春宁想做药这方面的买卖。” 罗大叔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肖家到底不是普通的农家，肖太医两代为太医院的院首，肖家是有秘方的人家，做药膏卖也确实合适。 “百草堂最先会有卖的吧？” “应该是。”春暖道：“但是我分析了一下，对你的生意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罗大叔也明白，找他推拿的都是兄弟伙，或者是兄弟介绍来的亲戚朋友，总体就一个字：穷。 能上百草堂买药的人家也不会找他这个半罐水，人家有钱找坐诊大夫看诊。 罗大叔对能拿到春暖的冻疮膏很是欢喜，意味着他又可以多一份收入了。 百草堂，春宁拿着冻疮膏进来了。 “小哥你是看诊还是抓药？” 陈大夫年纪大了，一时之间没认出春宁来。 “陈大夫，这是肖家的春宁公子。”福生连忙解释，心想陈大人眼力劲儿真不好，再过两年多这位就是舅老爷了：“春宁公子，请坐，请坐。” 作为一个好的小二，福生那是相当的热情，又是端茶水，又是上糕点。 “春宁公子，您是来找我家三少爷的？” “不是，我找你们掌柜。” “真是不巧，掌柜不在。”福生好奇的问：“您怎么不去赵家找？” 两家都是订了亲的了，亲戚之间串串门不也是正常吗？ “那这个百草堂是谁在做主，我可以和谁谈生意？” 谈生意？ 斯斯文文的春宁公子要谈生意？ 你敢信？ “药坊一般都是陈大夫在管，你是买药还是看诊？” “我来卖药。” 福生就看向了陈大夫。 陈大夫……肖家的人找上门好像都是卖药。 “肖姑娘炮制的药材不都是明华少爷在管吗？这事儿我没有经手过，不太懂。” “不是我阿姐炮制的药材，是我们肖家独有的秘方制出来的冻疮膏，你可以看看。”春宁掏出小陶瓶给他看：“这个治冻疮效果很好，不知道贵药坊可不可以售卖？” “这个啊？” 陈大夫接过药膏闻了闻，味道还不错。 “肖大夫？”看着瓶身上的字眼：“你们家的字号？” “对。” “还是太保守了点，为什么不叫肖太医，要知道，你们家可是两任太医院的院首，这就是一个活招牌。” “阿姐说曾祖父和祖父最先的志向就是做一名好大夫，是做一个悬壶救世的好大夫，他们的秘方用于百姓身上是他们的梦想，用肖大夫这个字号最合适不过了。” “肖太医大义。”陈大夫点了点头：“那你们这个药膏怎么个卖法？寄卖还是？” “两种方式，依你们方便最好。” 一种是寄卖，到时候给辛苦费；第二种就是直接卖给百草堂，随后百草堂怎么卖与肖家没有关系。 “那我得和东家商议商议。”陈大夫对药坊卖肖大夫家的药膏是丝毫意见都没有，毕竟品质是有保障的，不过要怎么卖，东家说了算：“到时候我让三少爷来告诉你吧。” “有劳陈大夫了。” 不管怎么样，百草堂算是接下了这一单了。 出师蛮顺利的！ 春宁给自己打了气，接下来就去千金堂了。 不知道为什么，春宁一进千金堂就感觉到不太得劲儿。 同样是药坊，千金堂一进门很压抑，两个小二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一个老大夫撑着头却是在不停的点头，那是在打瞌睡。 春宁进得门来，没有人招呼他。 不像百草堂，福生和陈大夫都很和气，不管你是抓药看诊还是什么的，进门总归是会打招呼。 “大夫，大夫……” 没人招呼自己，春宁只好自己走到老大夫桌前喊。 “啊，别喊这么大声，吓着老夫了。” 大夫是真的被惊了一下，很是不高兴。 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嘟哝着。 “哪里不舒服，都有些什么症状啊？” 说完还伸出了手要给春宁把脉。 “我不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什么症状。” “没有不舒服跑到药坊来干啥？是觉得老夫很清闲？” “大夫，是这样的，我叫肖春宁，是肖大夫的……” “去去去，不看诊就出去，别耽搁老夫瞌睡。”老大夫十分不悦：“我管你是谁，你现在立即马上出去。” “大夫，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要依着以前春宁的性子，他会掉头就走，小爷不受你那份气。 但是，现在的春宁知道他不能任性，哪怕别人再不给他脸子，再给他气受，他也得忍着，他不再是京城肖太医府上的少爷，他是蜀地昌州肖家撑事的小子。 “说什么说，出去出去。”老大夫火气很大，是因为有人打扰了他的瞌睡：“小强子，大山子，你们都是死人啊，将他给我赶出去。” “听见没有，让你出去。”两个低声说话的小二连忙大声呵斥：“没见过穿得这么好的人跑来要饭的。” 春宁……见过不讲礼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礼的人。 他就是来推销一下自家的冻疮膏，却被当成乞丐一般被人撵了出来。 站在千金堂的门口，春宁第一次感到了屈侮。 咬了咬牙，坚持住。 前进的这条路本来就不是坦途，总会有崎岖和坎坷，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会成功。 千金堂的拒绝只会让自己越挫越勇！ 春宁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一天出去跑销路，就跑了百草堂和千金堂，目前来说，也不算有什么成就。 回到家里，春宁看到了阿姐，自然也就将自己遇上的事儿说了。 “也挺好的啊，至少百草堂承诺同意卖药膏了。”春暖安慰她：“一成功一失败，一半的成功率，挺不错的。” “阿姐，你不觉得百草堂愿意售卖是因为你吗？” 现在回想起来，陈大夫的爽快大约也是因为肖家即将入赵家的三少奶奶，他的阿姐，而并不是什么药膏有效。 “不是。”春暖道：“你要相信，你阿姐的面子远远不及祖父的秘方来得实在。做生意的人最是知道权衡利弊，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砸自己的招牌只为了成全一份人情。” 只有你的药有效，才会愿意上架。 果然，这天晚上赵明华就找上门来了。 “你冻疮膏准备去药坊卖，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呢？” 太突然了，这姐弟俩也真是的，放着自己这么会做生意的一个人不用，春宁自己跑去四处碰鼻。 “我原本是想送到漠北和京城给家人用的，没想过要售卖。”春暖道：“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我觉得祖父有这么多秘方不做出来给患得用实在是可惜了，所以就多做了一些，也算是投石问个路吧。” “冻疮膏做了多少？” “除了给京城长姐和漠北父亲他们送去的，还多做了两百瓶。” “那这两百瓶都卖给我们百草堂吧，你说多少钱一瓶？” 多少钱一瓶？ 这一次春宁将目光投向了阿姐，看阿姐怎么定价。 “你们百草堂的药好像一直挺贵的。” “但是我们百草堂的药真实有效。”赵明华道：“很多病人都反映，同样是一个大夫开的药方，在其他药铺买的就没有在百草堂买的效果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春暖气笑了，药材质量不一样呗，还来考她，当真以为她多外行？ “他们有些店是以次充好，用一些代替的药材蒙混过关，不像我们百草堂，真正是一文钱不一样都有不一样的效果。” 这一点春暖是相信的。 赵家人和百草堂在镇上的口碑还不错。 连乡下罗婶子都说，百草堂的药贵是贵，但是吃了见效，不像千金堂的药，吃了没什么效果。 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百草堂自然也是穷人家生病看诊的首选。 “说吧，冻疮膏怎么卖？” “卖给你的话，就二两银子一瓶吧。” 春宁倒抽了一口冷气，阿姐这是坐地起价啊？ 要知道，自己去找那些药铺谈生意的标价是一两银子一瓶，阿姐见到赵明华来了丝毫不客气，还专门坑熟人？ “行，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有多少我要多少。” “两百瓶。”春暖对春宁道：“去吧，都取出来。” 都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百瓶的冻疮膏到手，赵明华就要走了。 “赵哥，你拿这么多冻疮膏会不会砸在手上啊，不会被骂吗？”春宁实在是有点担心。 “不会砸手上，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脱手的。” 而且，都不打算拿回药铺上去卖，他要卖独家。 但是，又怕陈大夫告状，所以还是要拿一点放在药架上卖。 看着赵明华匆匆来，又匆匆离开，春暖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真的是一块做生意的料，从来不放过一个赚钱的机会。 如果她没猜测的话，赵明华拿到手上至少会翻一倍的价格卖出去。而且，会有很多的人买，他从来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知道什么人需要这些冻疮膏。 (本章完) 第148章 第148章 春宁很佩服阿姐，不仅能看诊治病制药，还能看人。 她说赵明华会将这个药卖高价，果然啊。“肖大夫冻疮膏”一上架，售价就是五两银子一瓶。 “阿姐，会有人买吗？” 春宁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做生意的人会发财了，也就转手的功夫，三两银子到手？ “会有人买，而且还会卖得不错。” “你不是说买得起的人一般都不生冻疮，生冻疮的不一定买得起吗？” “你忘记了，冻疮膏还有一个功效：润肤护肤养肤。”不同的人拿着这个冻疮膏有不同的用途，做生意对外宣传的侧重点不同：“你且看着吧，他肯定会很快再来找我们加货的，是时候赶紧的加工多做一些了。” “那我再去陶瓷厂做小陶瓶？” “做吧，这次做一千个。” 卖完这一千瓶，也差不多应该卖别的药了。 春宁在去陶瓷厂交涉的时候，陶瓷厂东家再也不嫌弃量小了，还说以后需要什么样的款式直接告诉他，他们一定做出让春宁满意的成品。 因为要做数量大的冻疮膏，春暖需要一批药材，他也不找谁，就找赵明华。 “这些就是你做冻疮膏的原材料？” 赵明华看着药材单子问。 春暖送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你还真是心大。”赵明华的意思是不应该将需要的药材都写在一个单子上：“这也幸好是我，不会窥探你们肖家的秘方，若是换了别人，有这个单子就能将你们的冻疮膏的生意抢了。”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把药材单子直接给你呢？” 赵明华听到这话就笑了。 这是对他放心，是一种信任，能被未婚妻如此信任，那是他的福气。 “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药材单子泄露出去的，我会分批从不同的药材商手上进原材料。” “我信你。”春暖点了点头，事实上她是压根儿不担心。 拿着药材又能怎么样？ 药材送来了还得炮制，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还有比例的精确配比。 而且，春暖并没有那么傻，事实上在这批药材里面，她添加了三味另外的药丸要用的药材。 聪明如她，每一次采购药材的时候都会添加别的药需要的药材。 就算这人不是赵明华，或者说赵明华有心要背叛他，真正拿着药材单子上的药材，保证什么都做不出来，如果是入口的药，甚至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别说她狡猾，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无。 肖家从京城到蜀地经历了太多，曾祖父和祖父的坦诚忠厚并没有为他们带来什么实用的价值。 在利益面前亲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都说天家无亲情，其实亲情这个东西还是要看人，世家大族为争名争利兄弟姐妹算计的也不少，更何况是未婚夫妻呢？ 赵明华这个人春暖是有几分了解，很多时候确实可靠。 但是人心不可测，也不可考量，一考说不定就全完蛋了。 所以，春暖在这张药单上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赵明华并不知道，还乐得像个二傻子一般的。看得春暖又好气又好笑，还不敢明说自己的小心思，且让他偷着乐吧。 药材采买回来，这一次做药除了大伯母她们几个外，弟弟妹妹全抓来帮忙。 是的，是帮忙，不是学，这一点三婶倒是没有意见了。 她最怕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女去学做药制药，觉得这个没什么大出息。 春暖也不介意，人各有志，三婶黄家原本就是书香门第之家，她保持着这份挚念和炽热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面，多条腿走路是春暖一直计划中的事儿。 村里肖家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在忙碌着。 春暖就是一个监工，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春宁更忙碌，阿姐将质量把关这块儿都交给了他。 严格说来，这一次的货都是春宁在制作，配比这些事儿在把握得很好。 对春宁，春暖是一百个放心，再说一次，就是学霸孩子做什么像什么，新脑子就是好使。 在新的冻疮膏做出来两百瓶的时候，赵明华又上门来了。 “我要增货，有多少拿多少。” “赵哥，你这些货卖到哪儿去了啊，为什么你这么会卖？”春宁真正是羡慕了，自己去千金堂碰了一鼻子的灰呢。 “昌州是我们百草堂独家销售，我还带去了蜀州，蜀州有运气，遇上了一位官家小姐脸上长冻疮给治好了，而且肤色更好看了，给她介绍说可以润肤护肤，她一下就买了十瓶，说要分给家里的姐妹们，然后没几天，托益康堂售卖的冻疮膏就一销而光了，这次催货的也是益康堂。” 脸上长冻疮？ 春宁都不敢想象一个千金小姐脸上长冻疮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官家小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脸可想而知有多重要。胖乎乎的脸上又红又肿的冻疮，甚至可能还会变黑，会化脓……那场景真的不能想象啊。 “益康堂？”春暖在意的不是官家小姐的冻疮，而是这个药坊的名字。 “对，益康堂，怎么，你认识他们的东家？”赵明华见春暖问就特意问道。 “东家是不是姓唐？” “是，唐清林。” “果然是他。”春暖皱眉：“你不会说了我们这个冻疮膏的肖大夫就是肖太医吧？” 祖父的名讳希望有人记得，但是，希望也不要被有心人记下。 “没有，我只说是我们昌州有名的肖大夫，世代祖传的秘方。”赵明华觉得不对劲儿：“唐清林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是有过节。”春暖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将肖家的药膏再交给他们售卖。” “为什么？” 赵明华去蜀州和唐清林相谈甚欢，有一种忘年交的错觉感，那位官家小姐也是他店上的常客，所以才有机缘让冻疮膏一炮打响。 春暖居然不愿意自己和他打交道，他肯定是要问原因的。 “这个唐清林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家？” (本章完) 第149章 第149章 “阿姐，唐清林是个什么情况？” 春宁从来不知道肖家还和一个叫唐清林的有关系。 “唐清林是祖父唯一的关门弟子。”春宁告诉了他们：“但是，他这个人的心术不正，喜欢走些歪门邪道，祖父多次劝说无效最后是与他脱离了关系，让他对外再不许称自己是他的师傅。” “原来如此。” 赵明华有点为难了。 “这一批货我和他签了协议，一千瓶，如果不按时交货的话违约金就不少。” “这批货你交吧。给你准备一千瓶。”春暖有一种预感，冻疮膏最后可能会葬送在这一千瓶上。 唐清林是那么狡猾的人，肖家早已回了蜀地昌州，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自己也在。 当年自己在药房里折腾的时候，他没少旁观，还问自己不少的东西。 别看他年纪比自己大十二岁，脑子并不是那么好使。 而且，他还爱占便宜，说论辈分应该叫他一声师叔。 年纪小，本着尊师重教，他既然是祖父的关门弟子，叫一声师叔也没毛病。 恭恭敬敬叫了师叔，还没有藏私，他不懂的自己就教，他也是学了不少。 后来被祖父逐出师门，春暖才知道他居然私下里配制了一种药卖给那些后宅妇人。 那是一种助兴的药，但是因为他的本事不济，配制的药剂量过大差点出了人命。 祖父去兜了底，劝他收手，结果他还变本加厉，用那些药丸牟取暴利，不得已，祖父将他逐出了师门。 “唐清林的祖父与曾祖父是一同进京的好友，两家是世家，他是唐家最小的孙子，唐老爷子将他硬塞给了祖父当徒弟，没想到心术不正闹得相当不愉快。” “后来听人说唐清林回蜀州开了药坊，就叫益寿堂。” “就他卖那种不负责任的药还敢叫益寿堂？”春宁都惊讶了：“他胆儿是真的大啊。” “是的，祖父见他屡教不改，品行不好才做了决断，之后祖父再未收过弟子。” 那是被伤透了。 “大伯和爹，还有三叔都没学医。” 春宁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代一代往下传。 “是曾祖父不让学。” 因为曾祖父自己当了太医后发现真正的伴君如伴虎，自己受过这些苦，儿子是因为从小就学了，也走上了这条道，孙子就不让再学了。 “祖父还是很遗憾的，常常感叹自己没有人传承衣钵。” 两代人努力的结果，有了那么多的秘方，最后却只能带进棺材里，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遗憾，突然有一天发现小小的孙女喜欢摆弄草药，喜欢往药房里钻，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医书，不懂的还会怯怯的问，老爷子那是欣喜万分。 又因为是孙女，孙女就算再有本事也不用去宫里当太医，能远离是是非非，于是就大力支持春暖学了。 就这么一个传人，还有什么保留的呢？ 倾囊相授，还惊喜的发现孙女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小小年纪不仅能识药懂药理，还能炮制药材，甚至能配制药丸，那一瞬间，老爷子激动万分，直言以后会成为制药的大师。 祖父不会想到，有一天，她没有成为制药大师，而是凭着这一身炮制药材，制药的本事去赚一些黄白之物。 曾经祖父说过，想要当一个好大夫就不要想着发财。 但是春暖却违背了祖父的原则，没办法，肖家需要钱！ 当然，她也没当大夫，只是会炮制药材，会做一些药丸罢了。 春宁抓紧时间将一千瓶冻疮膏出货了，赵明华也赶紧的送到了蜀州益寿堂。 “赵兄弟，你家这个肖大夫不错，以后还有货就往我这边送，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发财。” “好说好说。” 赵明华从春暖口中知道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心里就有了几分戒备。 果然，在一盏茶的闲聊功夫中，唐清林时不时的将话题话肖家身上引。 “我曾师从肖太医，肖大医祖籍就是你们昌州的，只可惜我们师徒缘分浅，师傅他老人家因为年迈而无法再传授于我，所以我就出师了。”唐清林道：“后来得知师父出了事儿，我流了不少的泪，又听闻师母她们回了蜀地，赵老弟，你帮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我师母她们的消息，我也应该去探望一二，看她们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吗，那个肖太医的家眷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只听闻是蜀地昌州，和赵老弟你就是一个地方的人。”唐清林道：“赵老弟，若有我师母她们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我定会抽时间去探望一二，尽到一个弟子的职责。” 赵明华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唱的比说的还好听。 而且，他明明是被肖太医逐出师门的，却美化成学业完成圆满出师。 给自己头上戴着明晃晃的金子，是想让人信奉他的厉害。 “好，我会去帮你打听的，只是，听家父交待：肖太医被斩首，男丁流放，女眷回蜀地，若是遇上一定要远离，毕竟他们是今上厌弃之人，怕惹祸上身。”赵明华道：“想不到唐掌柜却如此大义，明知道有麻烦不仅不避还主动上前伸出摇手帮她们，现在像唐掌柜这样的人真的很少，放心，小弟一定会打听到肖家的消息，到时候给你送过来，或者将肖家众人一并给你迸来蜀州你也好有一个照应。” “不可。”唐清林听了眉眼一跳：“她们是今上要求回原籍的人，若是轻易离开昌州就是对圣上的大不敬，此事万万不可，你只管打听，到时候由我去拜访即可。” “好，小弟定不负重托，一定要会找到唐掌柜的师娘她们。” 赵明华就差诅咒发誓了。 听得唐清林心里暗骂他傻：自己随口一句话，他居然当真的。 就这样的脑子居然还敢出来做生意？ 赵明华又与唐清林说起了别的药丸之类的。 “别的不说，我们益寿堂在制作药丸这一方面是独门秘方，那是我师傅倾囊相授的本事，这一点，无人能及。就算是你们昌州那个肖大夫肯定也不行的。”突然想起一件事，唐清林连忙问：“你说的那个肖大夫家制药的是男还是女，多大的年纪？” (本章完) 第150章 第150章 “那个肖大夫啊，是个六十五岁的老爷子。” 赵明华心想好狡猾的一个唐清林，八成是想到了曾经的春暖。 春暖曾说过，在制药上自己的天赋远远胜过唐清林，甚至还指点过他，所以，这老小子是在探他的口风。 都是千年的狐狸给他装什么聊斋，赵明华一眼识破他的小心思，一句话给指到了天边。 “据说肖老爷子家里还有一个老大夫，今年八十有六了，是肖家的镇宅之主。” “这才是真正的代代相传的秘方。”唐清林突然有一种想去找那个肖大夫买配方的冲动。 “可不，我们百草堂出了重金想要买一些秘方，结果他们不卖。”赵明华相当的遗憾：“说是肖家有祖训，只能卖药不能卖秘方，卖秘方就是卖祖宗是欺师灭祖，违者要逐出家门的。” 某个被逐出师门的人心里一个咯噔，一想到赵家都被拒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赵明华聊天，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唐清林也就没有心情再继续。 回到客栈，赵明华冷哼：这老小子以后不再合作！ “少爷，咱去别的药坊看看？” “不去。”赵明华道：“爷要在蜀州开药坊。” “是百草堂吗？” “不是，是爷要开自己的药坊。” 庆生觉得自家少爷有点不正常。 嗯，也对，少爷正常了就不是少爷了，他从来都没有按常理出牌。 以十二岁的年纪就拿了自己的毕生私房钱盘下了茶楼；然后又悄悄的做着一些生意，连老爷和太太都瞒着。 这个时候的少爷完全有本事在蜀州开一个药坊。 “明天就陪爷去看铺子。”赵明华道：“爷要在你家少奶奶做出新药之前先把铺子开起来。” 庆生……不要脸的少爷，人家只是订亲呢，他就自动规划到他这一方了。 “少爷，您之前不是说要去京城开茶楼吗？” “开，都开。”有春暖在后方出谋画策赵明华已经膨胀了：“爷要将药坊茶楼开遍大夏大江南北。” 庆生……果然是不正常的少爷！ 跟着少爷久了，他也习惯了少爷的疯颠。 反正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错不了，就算是错了，挨罚的时候少爷也不会让自己顶着，不得不夸一句，自家少爷这一点真的不错。 肖家，春暖正教着春宁做药。 “润肺饮养阴润肺，化痰止咳。” 这种玩意儿在药铺抓一副药也能解决，但是苦哈哈的不适合有钱人喝。而且，有钱人最害怕死，有点咳嗽立即就要看大夫。 春宁自从制作冻疮膏看到了“钱”景就让姐姐多教他做一些适合的药膏药丸来卖。 春暖也觉得这是打开肖家财富的大门。 既然阿弟愿意说，那自己就教呗。 “阿姐，这个润肺饮有百合，杏仁，人参，天门冬……” “对，记住了吧。”春暖道：“很多时候，药材是可以平替的，有钱人吃的药不同，没钱的人吃的又不同，所以要做好针对群体，这款润肺饮就是给有钱人做的。” “我们做出来的还货真价实，最重要的是药到病除。”春宁点头：“销路一定很好。” 那是必须的。 “肺燥液干，肺气澭塞，喘咳气逆，时吐痰涎，右胁缺盆，牵引作痛……”要教导阿弟，自然是全盘托出，。 春宁发现自己记不住这么多，连忙拿了纸和笔来写。 看着春宁写下的字，春暖若有所思。 “阿姐，是我怠懈了。”春宁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字，真的越写越难看了：“三日不写手生，三日不读口生。” “那也不能怪你，毕竟每个人一天也只有十二个时辰，你要操持要学的太多了。” 养家的担子都一下落在这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肩膀上，他已经扛起了很多很多。 “阿姐，我会努力的。” “你一直很努力，阿姐相信你。” 春暖都不愿意再给他施加压力了。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逼着他前进，松懈一步都不行。 真是造孽！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 春暖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天起，春宁不仅学经商，学制药，每天晚上回房还要练小半个时辰的字。 只知道他的字越来越有风骨，越来越飘逸，连三婶都让春强春安跟着宁哥哥学。 “宁哥哥是大孩子，我是小孩子，我学不会。”春安可不愿学，写字太累了，他比较想去药坊给阿姐捣药，可惜母亲不让去。 “春安，你小学不会不要紧，但是你得天天练，勤能补拙，等你长大了就会和宁哥哥写得一样了。” 黄氏为了让儿女爱上读书识字，已经收敛了很多脾气了。 戒尺经常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她太知道读书是需要环境的，她有点懊恼现在住的地方，小门小户就算了，诱惑还这么多。 一会儿是村里的小孩来喊春强春安出去玩儿；一会儿又是春宁要制药了，要让人帮忙，大的去帮忙，小的就去捣乱，偏偏自己还不敢吭声。 “母亲，我可以不写字吗不读书吗？” 春安小心试探着母亲的底线。 果然，一听到自己不想写字读书，母亲的脸就变黑了。 “不想写字不读书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制药啊，像阿姐和宁哥哥一样制药卖。” “不行。”黄氏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揍了儿子。 春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小院。 肖家众人自然是赶紧的跑来救场。 当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许氏和徐氏相视一眼：黄氏这是在要干啥？ 这么看不上制药，那她为什么要嫁到肖家？ 当初怎么就不嫁一个书香门第之家呢？ 肖家原本就是杏林之家，以药为本以医养家，肖家落难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孩子们往学医学药上发展，甚至还动用了家法。 她难道不知道：肖家妇孺能在平安回到蜀地，能在昌州活下来，靠的就是春暖，是春暖从小在老太爷那儿学了炮制药材和制药，才换来了今日的安宁日子。 (本章完) 第151章 第151章 “三婶，我可以和春安说说话吗？” 春暖见大伯母和母亲的脸色不太好，黄氏有点窘迫有点尴尬，为了一家子的和谐。 她只能站出来圆场。 “暖暖，我只是想让春安春强好好读书好好学习，我……” 当初肖家出事并没有抛下他们而是坚定的选择了跟随到蜀地，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合格的。 一个合格的母亲想让儿子听话走自己选择的路子，她又错在哪里。 越想越委屈，黄氏直接抹起了眼泪。 “弟妹，你不要着急，有事儿就说，说开了就好了。” 关键时刻许氏拿出了长嫂的威仪：“暖暖，你带着春安去一旁说去。” 在黄氏与春暖之间，她绝对选择相信春暖。 黄氏也不是不好，就是太自我了一点。 在她的眼里少了大局观。 春暖带着春安去了自己的房间。 “阿姐，对不起，让您为我操心了。” 多乖的孩子啊，一来就道歉。 “你是阿姐的小弟弟，为你操心也是应该的。”摸了摸小孩的头：“你母亲也一直为你操心。” “我知道，我也能明白，可是，阿姐，我真的不想学，母亲每天让我和春强练一个时辰的字，我的手又酸又疼……” 这么小的年纪，练一个时辰的字。 春暖也是服气了，三婶这是在干啥？ 拔苗助长啊！ 看看春安的手指头，已经磨起了老茧，都有几分心疼了。 长久以往，他的关节会出问题的。 字不是一日能练出来的，那是长久的练才行，像春安这个年纪，每天练上小刻钟就足够了。 “阿姐，我喜欢去捣药，让我给你捣药吧。” “那你认识那些药材吗？” “我认识一些了，我会慢慢的都记住的，不会搞混淆的。” “那你能写出这些药材的名字来吗？” 春安傻眼了，为什么捣药还需要写啊？ “做药不比别的，药可以治命，药也可能致命，一点儿都不能马虎。”春暖道：“你不仅要写还得识字，要知道这味药叫什么名字，一副药由什么组成，有什么用法，功效，主治什么，还要知道忌讳些什么……” 春安听得头一下就大了。 “阿姐，我可以只捣药啊？” “你打算捣一辈子的药？”春暖道：“如果只做简单的事儿，随时可能会被别人替代。而且，作为肖家的子孙，只捣药你觉得合适吗？” “曾祖父和祖父都曾是太医院的院首，他们的医术很是高明，阿姐曾发誓要将祖传的医术传承下去。”春暖一声叹息：“可惜现在只了你宁哥哥外，没有人愿意学，而你宁哥哥的杂事又多，你是知道的，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他支撑着，这些日子以来，人都瘦了两圈了。” “阿姐，我愿意学医，你教我吧。” “那你得先学好识字，先写好字。”春暖道：“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如果还坚持要学医，你母亲那边由我去解释。” “好，我先跟着母亲学识字写字。”春安点头：“如果我母亲还是不让学医怎么办呢？” 他一直想学，母亲一直将他拘在屋子里不让出门，每天坚持一个时辰练字，练到哭也得练完。 “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你想学，你有这方面的开赋，那就用事实来证明。”春暖道：“我这儿有一本汤头歌，阿姐初学时背了很久才背下来，你去看看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能背下来不，如果能，说明你真的适合学。” “好，阿姐，我去背。” “那你能识得上面的字吗？” 春安翻看一看傻眼了。 “很多都不识得。” “这个时候你应该干什么？” “行学识字，学写字。” “这就对了。”春暖道：“读书不仅仅是为了科举为了光宗耀祖，而是为了能识字能明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有足够的能力，而不是像现在翻开一本书识字不多两眼一抹黑什么办法都没有。” “阿姐，我明白了。” 春安对春暖鞠了一躬：“阿姐，谢谢您，春安一定会努力的。” “好孩子。” 多好的孩子啊，为什么在黄氏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了呢？ 外院，许氏和徐氏欲言又止，她们心里都忌讳着呢。 主要是黄氏最年轻，孩子也最小，不像大房二房的孩子都在挑担子了。 说重了，黄氏会多想，说轻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只等着春暖带着春安出来。 “春安，去里屋识字写字去。” 春暖将人打发进了他的房间，然后看向黄氏。 “三婶，您也别着急，春安愿意学的，只是他有点想歪了，以为学医就是捣药，是不用学识字写字就行的差事。” 黄氏咬了咬嘴唇，她太怕春强春安要去学什么医了。 “我给了他一本汤头歌，上面很多字都不识得，您就用这本书先教他识字，待到识字量多的时候，再让他学四书五经之类的就轻松了，毕竟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肯定能举一反三的。” “好，我听你的。” 黄氏心里是反对的，学识字去学汤头歌，到底是学什么？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的肖家不比以前的肖家，而且夫君也不在身边，她又是三妯娌之中最小的，也算是在空隙里过日子，要求真的不能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只能装聋作哑，不能表发自己的看法。 黄氏带着春安春强进她的屋子读书识字了。 许氏和徐氏相视一眼，一声叹息。 朱玲玲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一场家庭风浪暂时平复了。 事实上，这个矛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的。 “以后沐哥儿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不拘着他。”朱玲玲率先表态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三婶想让孩子学的，不见得是孩子想学的。 孩子想学的她又不让学，母子之间的亲情怕是要这样消磨掉了。 夫君远在漠北，自己可不能和儿子离了心。 有时候就觉得三婶的性子太拧了点。 但是她又是长辈，不能说。 “沐哥儿尽量往学医上引导吧。”许氏发了话：“沐哥儿是肖家的嫡长孙，肖家以后的门楣还要靠他支撑，肖家是杏林之家，这一点从来不容改变。” 春暖笑了笑，所有的长辈大约都喜欢给晚辈做主吧，把自己的希望加强给孩子身上真的好吗？ (本章完) 第152章 第152章 一声没有硝烟的家庭内战似乎就这样趋于平静了。 春暖却知道，有些矛盾是没法调和的。 “阿姐，三婶好像不太高兴。” 夜里，收拾好药房后春宁想了想还是停下来和阿姐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不止她不高兴，大伯母和娘心里也有疙瘩。”春暖头都不抬：“一个大家庭，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做不到人人都能顾及，不计较的就罢了，要计较的就由着她吧。” 之前委婉的照顾她的情绪，皆因为她是长辈。 但是春暖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如果长辈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那就别怪她不给脸了。 “哎……”春宁小小年纪就有了少年老成的担忧：“阿姐，如果在京城，祖父祖母都不在的情况下，是不是就会分家了？” “是的，树大分杈儿大分家，父母在不分家，父母不在了，那就是各过各的了。”春暖道：“目前却不行。” “我知道。” 目前的肖家必须拧成一股绳，如果是一盘散沙三房最先活不下去。 从头到尾，三婶是占着便宜的，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才会息事宁人。 长房大伯母心里也明镜似的，这个家现在经不起任何的风浪。 “对了，春宁，我想起来一件事儿。” “阿姐，你说。” “既然我们做了润肺的，那就做一系列的这些药丸膏露吧。” 春宁听阿姐说完连连点头。 果然啊，还得是阿姐。 “这些膏露药丸做出来后送一些到京城给阿姐，一些送到漠北去，特别是漠北那地方，缺医少药的，爹爹他们又长年劳累，身体不好，这些药丸送去有备无患。” “好。”春宁看向阿姐：“爹爹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圣旨是二十年。”春暖道：“最终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看我们有多努力。” 这个我们，从来不是单一的某一两个人，而是京城的长姐，漠北的爹爹兄长还有蜀地的她们。 “全家人齐心，其利定能断金。”春暖道：“如果任何一方拖了后腿，那就不好说了。” 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都有可能。 春暖想起之前自己给长姐的信，算着时间也应该快要收到了。 和兄长通信有特殊的记号，通过秘密的读信方式读懂其中的奥秘。 这种读信方式春暖也教给了长姐，这一次的信事关重大，希望不要出纰漏才好。 京城怀远将军府，夏老夫人牵着盼盼走到了外院。 “母亲，盼盼小，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老多担待一点，回来儿媳教训她。” “你胡说个什么呀，我家盼盼最是乖巧，又怎么会不好。”老夫人的偏爱那是相当的独特：“纵然有不好都不是她的不好，而是祖母的不好，是不是呀，盼盼？” “祖母很好，盼盼也很好。” 看到娘亲盯着自己，盼盼最后又加了一句：“娘亲也很好。” 是的，盼盼一直喊肖春玉叫娘亲。 在世家大族中，喊亲娘一般都是叫母亲，叫娘亲显得很小家子气，但是春玉和盼盼不一样，她们是在最难的最后里相互安慰和陪伴走过来的患难母女，就觉得叫娘亲更亲热一些。 哪怕是进到了夏府，也没有改口，母女俩谁都没有想过要改。 “这孩子……”夏老夫人都被盼盼逗笑了：“小嘴真是太甜了，也不厚此薄彼，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主打一个都不得罪。” “祖母，您们是真的好呀，还有墨兰姨她们也很好，婆婆也好，反正，对盼盼好的人都好。” 一句话逗乐了主仆众人。 “老夫人，一切准备就绪，您和小姐请上马车。” “好。”老夫人转身对肖春玉道：“府中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和盼盼去庄上度假，你也别担心，等成儿休沐的时候让他带了你来庄上，那个庄子是我的陪嫁庄子，冬暖夏凉，可好了。” “是，母亲。” 肖春玉目送马车离开，心里很是感慨：原还担心夏老夫人不能接受自己这个儿媳妇，毕竟让一个堂堂怀远大将军娶一个下堂妇，还带着一个女儿，这种事儿放在谁家能接受啊？ 偏偏，夏老夫人接受能力很强，远远超过自己的意料之外。 这当中虽然的将军从中调和，想方设法让老夫人对自己没有怨言，同时，也有盼盼的聪慧。 有时候肖春玉自己都感觉老天爷对她是相当的眷顾了：明明很平凡的她却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一张小嘴能哄死人不偿命。 都说母凭子贵，肖春玉就觉得自己是母凭女贵了。 宫里那几位更是喜欢得紧，时常宣了进宫去。 这一次老夫人要带盼盼去庄上，春玉还有些担忧，主要是又隔上一段时间了，算着怕是又要来人了。到时候还得往庄上送信。 “夫人，咱们老夫人真疼小姐。” 墨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很是欣慰，她是看着小姐怎么从天堂跌入地狱，又怎么一步步爬起来的。 圣旨赐婚，当时主仆都有点慌神。 主要是觉得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怕被砸死。 事实证明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将军可宠夫人了，老夫人可宠小姐了，甚至为了小姐还在尚书府的筵席上直接动手扇了一个小官夫人的耳光。 “你不觉得盼盼的嘴太会了吗？”肖春玉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从小就被你们调教得好。” “奴婢们可不敢居功，是夫人会生会养。” 主仆都相视一笑。 看着笑颜如的墨兰，春玉突然想起来了。 “墨兰，你今年也十九岁了吧？” “是的，夫人。” 墨兰不解的看向春玉，夫人这是嫌弃她年纪大了？ “你可有心仪之人？” 啥？ 墨兰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肖春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前两年我自己都身陷泥宁无暇顾及你。”肖春玉道：“你和剑兰都不小了，如果有心仪之人就告诉我，我要觉得妥当，就给你们择日完婚。” “夫人，这是不要我们了？” (本章完) 第153章 第153章 “傻丫头，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春玉拉着墨兰的手：“我永远记得告御状那日醒来看到你和嬷嬷三人的样子。” “当日，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也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去做这件事，没想到老天爷并不收我的命，让我醒来看到了你们” 一个个双眼红肿哭得肝肠寸断，看到她醒来时的那种狂喜，春玉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如今日子过好了，不是我不要你们，而是我离不开你们。” “那婢子就不嫁人，永远伺候夫人。” “傻丫头，你要永远伺候我也可以，但是不能不嫁人。”看着这两个忠心的丫头春玉满心的酸涩：“你们得有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婢子将小姐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是，我们是永远的亲人，是姐妹。”春玉道：“做姐姐的更愿意看到你们幸福。” “嫁人真的能幸福吗？” 墨兰看着肖春玉欲言又止。 当初小姐你也是满心怀喜的披上了嫁衣上了八抬大轿，可是嫁进吴家得到了什么？ 差点将母女二人的命丢在了那里！ 那些嫁妆也被悉数吞并，刚满月就被迫抱着小姐净身出户。 “嫁对了人就能幸福。”春玉知道她想说什么：“有些事儿就当做了一个恶梦，梦醒后一切都能照旧。” “这倒也是。”剑兰道：“看夫人现在多幸福，将军对夫人是真的好。” 比起姓吴的，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说起将军，肖春玉想起了自己还在缝制的中衣。 “你们俩都一样，好好想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若有那中意的告诉我一声，我让将军参谋参谋，若是好就给你们完婚。”春玉道：“我先去给缝那件中衣了。” “是，夫人。” 两个丫头羞红了脸，却又觉得很是幸福甜蜜。 夫人幸福了，夫人有时间考虑她们的终身大事了，真好！ 春玉一边缝制着中衣一边想着夏广成，嘴角微翘脸上浮现了一圈红晕。 他真的很好，好到让自己甚至怀疑是在做梦。 温柔体贴又有安全感，不管自己遇上什么难事儿，在他面前就不算事儿。 他会告诉自己：没事儿，不是你做得不好，是出了意外，意外并不是你能掌控的；没事儿，这不算事儿，有我呢；小事你随便闹，大事儿往我身后靠…… 她曾经在吴家受尽了虐待，连后婆婆都敢给她气受。 很是担心身为二品诰命的夏老夫人让她难堪，却没想到将军早已经将一切苗头都给掐死了。 婆媳没有矛盾，夫妻恩爱，孩子乖巧……不对，还有生意兴隆得很，是不是就要进行下一个目标了？ 肖春玉想着漠北和蜀地的亲人，漠北的也就算了，蜀地的能不能提前回京？ 后一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为零，摇了摇头，不急，好事不在马上不是。 突然手指被针刺了一下，一滴圆珠似的血珠一下就流出来了。 “哎呀。”春玉忍不住喊出了声。 “怎么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一下就笼罩在了她面前，抓起了她的手指一下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春玉给吓傻了，男人这动作太快了，瞬间就羞得满脸通红。 “怎么又缝衣服了？府中的绣娘不够用？”夏广成见不得她劳累：“你的身子骨弱，做女红伤眼睛，有那闲功夫不如出去走走。” “这衣服怎么能给绣娘绣？”春玉不好意思的将手收了回来，拿起中衣给他比划了一下：“可还行？” “给我缝的？” “你说呢？” “行，肯定行，就算你缝的我穿不上也是行的。” 这人的嘴啊，真是哄人的鬼。 你敢信，一个名震大夏的将军会说出这么不合常理的话来。 “你就忽悠我吧。”春玉满眼含羞：“母亲带着盼盼去庄子上了，母亲说她那个陪嫁庄子冬暖夏凉，说将军休沐的时候也带我去看看。” “不去。”夏广成将人揽进怀里：“有母亲有盼盼在那里，我们去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乐趣？ “收拾一下，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保密。” 这男人…… 春玉真是越来越喜欢，他明明都那么忙了，为了顾及自己的情绪和感受，总会抽空带她出去。 或逛街，或踏青，或去庄上散心……他说只要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他必然竭力满足。 春玉好像说自己想去蜀地。 当然，这只是想象而已。 将军如果不在京城那就只能去一个地方：边境。 否则去了其他地方就是擅离职守，特别是手握兵权的将军，更是不能大意，否则将会犯了大忌招来杀身之祸。 将军回来了，肖春玉自然就没办法继续缝制中衣，不要问原因，问就是将军不让的。 “夫人辛苦了，待为夫好好伺候你。” 最后瘫软在床，某人还生龙活虎讨好卖乖。 大白天荒唐，这在肖春玉看来是很丢脸的事儿，结果就这么被将军带歪了。 “夫人，蜀地来信。” 春玉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墨兰的声音，但是她真的睁不开眼睛，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是饿酸的，房内有一股子的饭菜香味。 “夫人醒了。”一张大大的脸无比明婿的看向她。 “将军……”肖春玉愣了一下，才想起白天谎唐的事儿，眼下已经是夜里了。 “饿了？” “嗯。” 肖春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主要是她肚子里的“咕咕”声没能避过将军的耳朵。 “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来，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来，夫君喂你。” 肖春玉……年纪一大把的将军会软成这样子，让她都没法拒绝啊。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院门外的墨兰抬头看天空脖子都仰疼了。 她很想知道，是什么让夫人这么淡定了，以前可是一听到蜀地的消息就会激动的，这会儿还没传出她的声音，不正常，一点儿也不正常！ (本章完) 第154章 第154章 墨兰最后才知道，不是夫人不激动蜀地的消息，而是将军压根儿没给看。 待第二天将军上朝后，春玉起床才在梳妆台前看到了春暖的来信。 “夫人，蜀地怎么了？” 看夫人皱眉，墨兰很是担忧。 “没什么。” 春玉将信折了准备放后，想了想，到底让墨兰取火折子来将信烧了。 墨兰更是疑惑了，以往的家书夫人都是看了又看仔细保管好，这一次为什么会烧掉？ 当然作为了一名合格的丫头，只执行绝对不会多问。 “随信捎来了一箱子的药丸？” “是的，夫人，奴婢收在了小库房里。” “取出来看看。” 墨兰去了小库房，再回院子时身后跟着的是夜风，这是将军身边的随从之一。 “就放这儿吧。” 墨兰对夜风道：“多谢夜风大哥了。” “不客气。”夜风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红着耳根子走了。 内屋的春玉看到了这一幕会心的一笑。 “怎么让夜风搬来了？” “奴婢搬得有点吃力，夜风大哥看见了就主动来帮忙。” “他还真有眼力劲儿。” 春玉想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居然瞄准了墨兰。 要知道，将军身边有四个随从，两文两武，这小子只不过是内院文随从而已，却心甘情愿的给墨兰当苦力，可不是简单的有心而已。 这人学识渊博，很得将军器重。与其说是侍从，不如说是朋友，将军眼里当他们四人如兄弟一般亲密。 这样的身份在将军府是很受尊重的，这样的人也很清高，平时走路眼睛绝对不会斜视一下，但是，就这样的人他偏偏看到了墨玉搬不动木箱子，你说是什么心思？ “这箱子确实有点吃力。” 春玉出来搬了箱子笑了笑。 墨兰的脸也红了。 看看，这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儿，只是这两人好像都没能捅破这张纸。 “正好，这几日老夫人和盼盼都不在府中，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你和剑兰将亲事定下来。”春玉故意漫不经心的问：“你可有心意之人？” 墨兰涨红了脸摇了摇头。 “剑兰呢？” “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剑兰光明磊落，立即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夫人觉得好的就好。”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眼光？”春玉笑道：“傻丫头，我也是走错过路的人，我的眼光并不行。” 想当初，祖父是不看好吴家的，是自己一根筋儿的要嫁。 再看将军，将军怀着炽热的心向自己告白的时候，自己是不敢相信也不敢嫁的。 若不是有圣旨，春玉是不敢赌的。 “有夫人做主，奴婢不愁。” 不管怎么样，那人一定不敢欺负自己。 “你这丫头。”春玉乐了，还真是吃定自己了，越是这样，越让春玉不敢大意，她一定要为剑兰选一个好的。 倒是墨兰，都逼到这份上了还不承认，这丫头心思也是敏感得很。 “行，等将军下朝后我问问，看有没有适合你们的人选，到时候让你们亲自挑一个郎君。” “夫人，奴婢不嫁。”墨兰涨红了脸：“奴婢永远在夫人身边伺候。” 这要是以前，春玉是相信的，但是今天她不会再信了，这丫头，明明就是怕自己乱点鸳鸯坏了她的好婚姻。 “不嫁啊？”春玉故意捉弄她：“那还真可惜了，我寻思着将军身边的四个小伙都不错，看你能不能挑一个合眼缘的，结果不嫁，那就算了。” 这一下轮到墨兰傻眼了。 不是吧，夫人打算在这四人当中给自己当一个夫君，如果说…… 可是，她刚才已经将话说满了呀，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又转变话题的话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墨兰整个人都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春玉舍不得她受这样的罪连忙道：“你喜欢谁悄悄告诉我，回头我问问将军。只要人品可靠，他对你也有心就直接完婚。” “没有没有，奴婢没喜欢谁。”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去。 结果跑到内院门口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怀满，一抬头，正是夜风。 “夜风大哥……” 墨兰的脸更红了，扭头又跑了。 夜风…… 不管了，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禀报。 “夫人，夜风求见。” 门口的小丫头回禀。 “请他进来。” 春玉想有人到底是坐不住了，这不就上赶着来求娶了吗？ 结果夜风进来时脸上的神情让春玉心里一个“咯噔”，是什么让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人会为了脸色。 “夫人，出事了。”夜风将一张手指宽的纸条递给春玉：“庄上昨晚进了山贼，老太太和大小姐都被人掳走了。” 什么？ 春玉猛得想站起来却是脚下一软，幸好剑兰一把将她扶住。 “夫人，将军还没下朝，这件事您看……” “若平时遇上急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春玉一介内宅妇人，哪经过这种事儿，整个人脑子“嗡嗡”响却又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艰难开口问。 “会启动将军府的应急措施。”夜风道：“但是将军交代过如题他不在府中，一切重大事件都听从你的安排。” “那就按你说的办，启动应急措施。”肖春玉也没料到夏广成会给她这么大的权限，会让府中的人听从她的指挥，真是又感动又内疚，她什么都不懂，在重大事件上又能做什么主？ 所以当夜风提起有应急措施时，肖春玉立即决定就按夜风说的办。 “是，夫人。” 夜风点头，果然啊，将军对夫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夫人，经过我们分析，这伙人应该是冲着您和大小姐来的，您最好不出门，以免我们兼顾不了您的安全。” “不行，我得去庄上……” “夫人，恕属下直言：您去了庄上也是无用的，您在将军府会很安全，但若是您出府，我们将会分派一部分人保护您，势必会减少去寻找老夫人和大小姐的力理……” “行，我听你们的，我不出府。”肖春玉一想自己怎么也不能拖后腿：“只不过，我需要时刻知道进展。” “属下会每隔两个时辰送信息回来的。”夜风道：“您放心，老夫人和大小姐不会有事儿的。” (本章完) 第155章 第155章 “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坤宁宫皇后得到了消息：“怎么会这样，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盼盼失踪了！ 一起失踪的还有夏老夫人！ 这绝对是针对皇儿来的。 尽管她让人瞒着盼盼是澈儿的福星的事儿，但是还是架不住有心人的打探，这一次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最关键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两个护卫居然没起到作用。 “回娘娘，当时情况情急，盼盼小姐在他们手上，我们的人不靠靠近。” “夏府呢，就这么放心的将老的小的送到庄上去了，夏将军是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皇后也是急了，自己的人不行，名振沙场的夏将军也不行吗？ 这背后是谁的人在动手？ “回娘娘，据我们的人观察应该是庄上有内应，夏老夫人和盼盼大小姐都是被迷晕了带出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们手上有人，才导致大家都很被动。” 根本不敢用强硬的，怕伤着老夫人和盼盼。 “夏将军也这么无能！” 这话就算是当着夏广成的面皇后也要骂。 自己的地盘居然有了内应，这是有多蠢？ 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家卫国？ “派人去大殿候着，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夏将军。” “是” “另外，告诉我父亲一声，全力协助夏将军找人，务必要将盼盼找到。” “是” “还有，此事不得向大皇子透露半点消息。” “是。” 下人去办事了，皇后娘娘急得不行。 大殿里一群老顽固为了一个鸡毛蒜皮的事儿争得面红赤，夏广成都想打瞌睡了，又怕御前失仪，强忍着站在那里不吭声。 突然，内侍走到了皇上面前耳语了一句，皇上脸色都变了。 众朝卧心里一个“咯噔。” “退朝。” 皇上直接开口道：“怀远大将军留下。” “退朝。” 内侍一嗓子，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刚才说到哪个问题了，皇上没管没问就退朝，是因为什么？ 怀远大将军被留下了，是不是边关有战事？ 可是自己也没得到消息啊，难不成自家养的都是饭桶？ 如果边境都打起来了，自己还一无所知，这些人就真是该死了！ 各怀心事的朝臣退了下去，夏广成也是满头的雾水。 御书房里，夏广成刚要跪下去。 “免了吧。”皇上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五味杂陈，年轻就是好啊，很是任性，皇亲国戚世家大族的千金都不娶，偏偏娶了肖太医的孙女。 这让他多多少少放心了一些。 结果没料到他那继女却是一个可人精儿，很得皇儿的欢喜。 还别说，自己看到那小孩儿也是心情愉悦得很，所以特意让人留意那孩子的生活和成长。 谁知道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看来，有些人的胆子不是一点的大啊。 “皇上，微臣……” “夏老夫人的庄子在距京二十里路的地方？” “是。”夏广成一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那庄上用的奴才你可仔细调查过？” 夏广成心里一个“咯噔”，庄上出了什么事儿？ 他看向了皇上，一国之君不可能这么闲，还要管臣子家的庄子。 “你母亲和女儿被人绑走了。” 皇帝也不装了，反正他的臣子他不监视也不正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臣子面前有他的探子也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其他的爱咋想咋想。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 还有，这个夏广成也没人空功夫瞎想了吧，毕竟母亲女儿在别人手上。 “皇上，臣需要出城一趟。” “去吧，带上你的人，别给朕丢人。” 真的很丢人，大将军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女儿。 传出去谁还敢相信你能保家卫国驱赶外敌？ 夏广成匆匆回府，肖春玉双眼已经哭红了。 “将军……” “我都知道了，夫人莫急，母亲和女儿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她们平安带回来的。”夏广成内疚得很：“是我没保护好她们，你现在就在府中待着，哪儿都不要去，谁的话也不要信，特别是若有消息传来让你去什么地方见人之类的，都是骗局，一切都听我的，相信我，可好？” “嗯，我相信将军。”肖春玉能感觉到一看见夏广成整个人就很安心很踏实，之前的恐惧和害怕也就消失了几分。 “好，别哭了，该吃吃该睡睡，等我回来就把她们带回来了。”夏广成转身对几个下人吩咐：“你们几个照顾好夫人不得有误，陪好夫人回头重赏。” “是，将军。” 夏广成揽过肖春玉在她耳边低语：“别急，别慌，等我回来。” 不等肖春玉回话夏广成转身大步往外走。 “将军，注意安全” “我会的，放心。” 这一瞬间，夏广成觉得心里暖暖的，成亲和不成亲的就是不一样。 以往他出门母亲都不会吭声，因为夏家的儿郎注定是要走那条路的。 现在出门，总会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心里的弦也紧了几分。 为了不让她望眼欲穿，为了不让她担心，夏广成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有一个闪失。 只是，他想不到母亲和女儿会出事儿。 “夜风，情况如何？” “我们的人跟到西郊跟失踪了，已经按照应急方案行动了。” “西郊失踪？” 看来不是为了求财！ “将军，属下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夜风担心他的安危：“据线报，蛮夷那边有人潜进了我们大夏京城。” “你的意思是……” “不排除这种可能。”夜风到底是夜风：“甚至可能是内外勾结，为的就是引将军出面。” “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夏广成冷哼一声：“让我逮着了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但是，据属下了解，蛮夷的动静好像不在此。” 那在什么呢？ 直到夏广成被引进了那个院子，他才知道这里面的局有多深。 而且，告诉他中了圈套的还是自己那个宝贝女儿。 (本章完) 第156章 第156章 “爹爹来了，爹爹上当了，他们会说爹爹通敌，很快就有折子呈在皇帝伯伯的御案上的。” 夏广成一进门就看到了抱着盼盼坐在一边的亲娘，而且盼盼还直接嚷出了声。 “盼盼。” “爹爹，你要有麻烦了。” 夏广成眉眼一跳，这果然是一个局，夜风看得很准。 但是为了救母亲和女儿，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 “夏将军，别来无恙啊。” 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大夏话，面相也是大夏人的样子。 “阁下高姓大名，本将军从不打无名之将。” “哈哈哈，怎么会打呢，为了请夏将军，本王费尽了心思请了令堂和令爱，来来来，本王略备薄酒，欢迎夏将军的到来。” “酒就不必了。”夏广成听他自称本王心里一个“咯噔”：“阁下是三王爷？”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本王已不在江湖上出现多年了，没想到江湖上还有本王的传说？” “三王爷好本事。” 夏广成服气了，估计连皇上都想不到吧，他的三皇兄还好好的活着。 先皇育有六子，斗来斗去到关键时候只剩下今上和三皇子了。 两人也斗，明争暗斗没停过。 有一日三皇子去皇觉寺上香意外失踪，三日后先帝驾崩，今上自然而然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坐上了那个宝座。 当年三皇子失踪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一个局。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三皇子好好的站在了这里。 这可是京城的地盘，他为了能见自己早就在母亲的陪嫁庄子上安插了人，坐等这一天的到来。 一个人得多可怕，才会提前布局？ 而且，这绝对不会是特例，是唯一。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三皇子就在就所有京城大小官员府邸都有眼线，多么可怕的布局。 “三王爷请了我母亲和女儿来，是要夏甘做什么？” “哈哈哈，夏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很有当年夏老将军的风骨，本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如果我聪明的话，三王爷就不能见到我了。” 大意啊，不仅仅自己大意，今上也是大意得很。 斩草不聊根，春风吹又生。 看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就在这一瞬间，夏广成几乎可以判定贵妃假孕一案也有三皇子的手笔。 斩杀的一众人事实上都是忠臣，特别是肖太医也给牵涉进去了，为的就是断大皇子的命。 一环扣一环，皇上皇后都还在后宫里找凶手，而真正的凶手在这儿。 “哈哈哈，本王要见夏将军一面不容易，是个聪明人。”三皇子爽朗笑道：“夏将军，不如与本王合作如何？” 夏广成心想我是有多蠢还才一个乱臣贼子谈合作？ “本王知道你们将军府都是效忠于正统，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效忠的是个什么东西？”提起过往三皇子情绪瞬间激动：“阴险无比，为了坐上那个位置杀兄弑父无恶不作……” 夏广成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成者王败者寇，这人当年估计没少受罪，所以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出来了，他不会觉得他自己也是好人吧？ 天家无亲情，伴君如伴虎，这些事儿夏广成从小就被父亲耳提面命，天天叮嘱。 皇家没有一个好人！ “夏将军，本王许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何？” “不如何。”夏广成懒得和他闲说：“夏府效忠的永远是金銮殿上的皇上。” “你效忠他，他会信你吗？” 夏广成想着皇上多疑的性子，微微闭了闭眼。 这一次，这个局，是真的破不了了。 “好了，既然夏将军不愿意与本王合作，本王也不勉强。”三王爷举起了酒杯：“把这杯酒干了，本王就让你领回令堂和令爱。” 喝酒？ “放心，酒里没有毒，而且为了让你看到本王的诚意，本王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的离去。” 夏广成突然想起了刚进门时盼盼说的话。 他瞬间就能明白了三王爷的意图了。 拉笼不成就陷害，此时皇上的御案上有了参他的折子。 这么说来，朝堂上也有不少他的人了。 “如果本将军不喝呢？” “不喝就是本王没有招待好贵客，只好委屈将军一家三代在本王这儿住上一些时日子。” 意思很明显，不喝就不放你们走，连你一起都得留下来。 夏广成环顾四周，他能感受到这屋子里有十来位高手，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也是，三皇子这般惜命的人，又在民间经营了那么多年，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么敢出现。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想隐瞒了，是要大张旗鼓的要和今上对上了。 他出现的地方，明里暗里都是高手。 夏广成还真没有把握能赢。 最最关键的是，对方手上有他的老母亲和女儿，谁都不能出一点意外。 所以，逗硬是真的不行。 “喝酒，你就放我们走？” “当然，本王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的那位未必会相信自己。 罢了，事到如今自己也赌一赌吧，赌三王爷的是离间计，而不是现在就要了自己的命。 毕竟，他或许真的还有用上自己的时候。 当然，自己也不会为了他而不忠，这在夏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将军……”夜林有些担心的看他端起了酒杯。 “无妨。”夏广成道：“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只管护着老夫人和小姐回去就成，不用管我。” “将军……” 在夜林担忧的眼神中，夏广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过来，滴酒未剩。 “本王就说了，夏将军是一个好爽的人，一定会满饮此杯。”三王爷抚掌大笑：“看看，本王的眼光不错，和夏将军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夏广成明知道他用的是阴谋，但是没办法，为了救母亲和女儿，只好掉进他设的陷阱里。 “希望三王爷说话算话。” “好说好说，今日就谈到这儿吧，来人，替本王好好的送夏老夫人和夏将军夏小姐出去。” 直到一行人平安的走出这个院门，夜林都还不敢相信。 “将军。我们真的就能回去了？” 只让将军喝一杯酒，不打不杀不费一兵一卒就放他们走了？ 夜林想着之前的布局居然全都没用上，人就被解救回来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爹爹回去，爹爹进宫，带上盼盼找皇上大伯。”盼盼搂着夏广成的脖子：“爹爹要被皇上大伯骂的，盼盼去替爹爹求情。” 夜林一愣：将军真是宠孩子，连皇上都敢说是大伯，这亲攀得，比皇亲国戚还亲呢！ 问题是，皇上会认你这个小侄女吗？ 还要为将军求情？ 当真是童言童语百无禁忌。 “夜林，护送老夫人回府，本将军带着盼盼进宫。” “将军？”夜林更疑惑了。 “听令。” “是。” 老夫人神志还有点不清，主要是用迷药太多了没回过神。 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半点反驳的意识都没有。 倒是盼盼，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盼盼，你记得昨晚的情形吗？” “昨天晚上庄上的三娘子说要给祖母点安神香，祖母也同意了。”盼盼努力的回忆：“盼盼觉得那安神香很香，香得让人睡不着觉，然后就偷偷跑到了厢房睡着了，结果醒来就看到我和祖母被人送到那个地方来了。” 所以，盼盼和老夫人不是在同一间屋子被熏晕了的，而且，那迷药似乎对盼盼无效。 “盼盼想睡觉觉，不是因为安神香香，是真的睁不开眼睛很困的。”盼盼打了一个大大的呵吹：“娘亲说，盼盼不多睡觉就长不高，盼盼想长高，长爹爹这么高，以后也打坏人。” 看把孩子逼成啥样了？ 长自己这五大三粗模样，还要长自己七尺高，这样的闺女怎么能嫁掉。 “盼盼不用长爹爹这么高，高了不好找姑爷。” “姑爷是啥，能吃吗？” 夏广成……闺女这话说得还真是没办法回答啊。 罢了，先进宫面圣啊。 果然，他一到宫门禀报，就有内侍上前伺候。 “皇上等将军有些时辰了，请随老奴来。” “多谢公公。”这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夏广成听懂了其中的含义，赏了内侍几两碎银。 内侍自然也欢喜。 “皇上听说大皇子又犯病了很生气，将军小心点。” 看看，这就是给了银子和不给银子的区别。 “多谢公公。” 再次真诚的道谢。 大皇子又犯病了，皇后措手无策。 一遍遍问夏家那边有没有消息。 得到了消息是老夫人解救出来了，大小姐没看到回府。 这可把皇后给急坏了。 心里一直在祈祷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要不然澈儿怎么办？ “爹爹，先见大哥哥。”盼盼一直喊大皇子是哥哥。 “闺女，这次听爹的先见皇上，再见大皇子。”夏广成想孩子到底是孩子，分不清楚谁是大小王也正常。 来了皇宫不见皇上那肯定不行，而且，皇上正等着自己的回禀呢。 “好吧，只好让大皇子哥哥多受点苦了。” 御书房，夏广成将盼盼放下，规规矩矩的磕头谢恩。 是皇上同意他出城的，也就是说他的一切事情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只是三王爷的事儿还得如实告知。 “你说什么？” “微臣很笃定，微臣见到的就是三皇子。” 皇帝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时隔多年居然还存在着幻想，还想来抢位置不成？ 可一想到自己最近两年的身体情况，又想到大皇子澈儿的身子骨，皇帝有了危险感。 “你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皇帝心里很是愤怒。 因为案头上参他的折子就有五本。 只是没想到，折子上的内容是真的，三皇子还活着，夏将军与三皇子私交甚好，一起饮酒作乐…… “皇上，臣可以解释。” 夏广成满满的求生欲，心里很是苦涩，说好的器重呢？其实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 “伯伯，大伯伯，盼盼知道，盼盼告诉你噢。”盼盼迈着自己的小腿直接跑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大伯，那个三皇子是坏蛋，用迷药迷昏了祖母，还把盼盼抓了去。他让爹爹合作，让爹爹喝酒，然后送了爹爹出来。” “那你爹爹和他说了什么？” “爹爹说……” “爹爹还说……” 盼盼的小嘴说出来的话都软软糯糯的，皇帝居然听进去了。 “皇上，当时情况是三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臣掂量过臣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保护母亲和女儿，臣选择了喝酒。”夏广成道：“臣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行了，你且下去吧，将那伙人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将功赎罪，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是，皇上。” 这样的转变让夏广成都惊呆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了？ “你可以出宫了，将你孩子留在坤宁宫，过几日再来接回去就行。” “啊？” 夏广成有点傻眼了：“皇上，孩子还小，留在坤宁宫怕孩子惹恼了皇后娘娘，耽搁娘娘休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盼盼在坤宁宫吃穿用度都有，是朕的意思也是皇后的意思。” 然后夏广成就被“撵”出了宫门。 回到了夏家，肖春玉连忙看他身后，没有人，一个怀里都没抱着孩子。 “将军，盼盼呢？” 肖春玉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带她入宫，被皇上和皇后留下来了。”夏广成道：“别担心，母亲中的迷药，盼盼没中，盼盼说她闻着那香味儿就不舒服，然后就去了厢房睡觉……” 将经过一说，肖春玉都很震惊。 “这么说来，咱们家盼盼给我带来了好运，今日居然都没有责罚我。”夏广成道：“别人是给女儿撑腰，我却是越活越回转去了，需要女儿来给我撑腰了。” 皇上没责罚还给了赏赐？ 这个消息也让三皇子一党很郁闷：他们的离间计失败了。 “不应该呀，他怎么变了一个人了？” (本章完) 第157章 第157章 很快，宫里就来人宣肖春玉进宫，因为盼盼想娘亲了，想她的药丸子了。 肖春玉连忙将给盼盼准备的山楂丸子带上，想了想，还是将春暖准备的药丸带了一颗放在身上。 “盼盼……” “亲娘，盼盼看到好多好多坏人。” 盼盼像一只蝴蝶一般飞奔而来扑进了肖春玉的怀里：“娘亲，坏人家的糕点好吃。” 春玉……谁家孩子会这么心大啊？ 但凡正常小孩别说被坏人捉去了，就是离开了熟悉的地方都会哭着闹着找娘，她倒好，不仅不害怕还惦记上人家的糕点了，肖春玉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娘亲，盼盼的药丸子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肖春玉连忙拿出了山楂丸子：“可不许给别人吃，特别是大皇子，他的吃食都是有专人看着的，你不能胡乱给他吃。” 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大皇子要是出个什么差池可就算到她的头上了。 “大哥哥要吃药丸子才能好。”盼盼摇了摇头：“他家的药丸子不好吃，不能吃，得吃盼盼的才能好。” 这是什么逻辑？ 肖春玉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将春暖制的药丸子，放在盼盼的零嘴里也不算明显，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盼盼把那颗药丸让大皇子服下呢？ 只见盼盼将她一堆的山楂丸子里翻过去翻过来的倒腾，然后精准的找到了春暖制的那一颗。 “就是它了，大哥哥吃它肯定管用。” 迈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跑进了大皇子的寝殿。 “怎么回事儿，澈儿之前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又成这样了？” 皇后急得不行，这些太医都是一群饭桶。 “大哥哥，大哥哥，吃药药。”盼盼拿着药丸跑到了大皇子面前：“吃了药药就能好。” “娘娘……” 黄太医见状皱眉，哪来的小孩儿，药岂是随便能吃的？ “娘娘，是药三分毒。”黄太医都不好直言你管管这个孩子的话。 “好，本宫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看到盼盼拿的药，皇后娘娘突然想起来了，离上次盼盼进宫有七天时间了，皇儿一直吃着太医院做的山楂丸子也没什么进展，但是却很喜欢吃盼盼的药丸子。 黄太医又看了一眼，最后只好一声叹息摇着头离开。 黄太医一走，皇后娘娘亲自接过盼盼手中的药丸子。 “盼盼，这颗药给大哥哥吃了他会好起来吗？” “会哒，给大哥哥吃，大哥哥吃盼盼的药丸子有精神。” “好，本宫就给你的大哥哥吃。” 药丸子她亲自来喂下去。 结果刚送到大皇子嘴边，大皇子无意识的一挥手，药丸子掉到了地上。 “哎呀，掉了。” 皇后很是懊恼：“本宫真是没用，盼盼再拿一颗可行？” “没事没事。”盼盼迅速从地上捡了起来吹了吹：“不干不净，吃了不生毛病。” 边说边将药丸子送到了大皇子嘴边。 “大哥哥，吃药药了。” 昏迷中的大皇子果然张嘴将那颗盼盼才从地上捡起来的药丸子给咽了下去。 皇后和众位伺候的宫女都有点傻眼：金贵无比的大皇子吃了从地上捡起来的药丸！ “盼盼，你不是还有吗，怎么不给大哥哥吃另外的，这个多脏啊？” 宫女阿叶不解的问。 “大哥哥吃的只有这一颗，余下的都是盼盼吃的。” 盼盼心里想的是你们不懂，药与药是不同的，她精确拿到的药丸子可是大哥哥对症的。 是的，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一闻药就知道有些什么成分在里面。 这一颗药丸子与其他的成份都不一样。 真正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盼盼觉得自己就是内行，一眼看出了本质上的区别。 春玉站在大皇子寝殿外面，将盼盼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 特别是看到皇后将药丸掉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了，而且浪费了暖暖的一颗药。 暖暖说过，一颗药可以保大皇子一个月的精神气好，如果长期服用的话也有一些治疗效果。当然，要治大皇子的病，她还要根据祖父记下的手札里的要点慢慢研制。 春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大皇子病愈之时必须是肖家回京之日。 她和自己想到了一处：都想肖家能回京。 所以，她们都在努力。 就在春玉感到药被浪费可惜了的时候，没想到盼盼的操作那么简单粗暴，直接将药塞进了大皇子的嘴里，而且，大皇子咽了下去。 “娘娘，大皇子能吃东西了。” 阿叶看到大皇子咽下药惊喜万分，要知道，大皇子又迷昏了几个时辰了。 “大哥哥饿了，大哥哥要吃点粥。”盼盼道：“给大哥哥盛粥来。” 这…… 阿叶看皇后娘娘，大皇子眼睛都没睁开，这小孩是怎么知道他饿了的？ 粥不是没有，一直都是温着，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能吃？ “阿叶，去给澈儿准备粥。” 皇后听到盼盼的话喜出望外，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不信，但是盼盼的话她信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阿叶心里嘀咕皇后娘娘真信了那小孩的话，却还是照办。 只是让阿叶想不到的是，她准备好粥端上来时，大皇子真的睁开了眼睛。 “盼盼……” “大哥哥醒了，饿不饿呀？” “饿” “盼盼就是聪明，盼盼知道大哥哥会饿，粥准备好了。”盼盼小短腿又跑了过去：“大哥哥吃粥，吃了一起玩儿。” 于是皇后娘娘就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一口气吃了两碗粥，还是盼盼不让他再吃了才停下的。 然后，就真和盼盼一起玩儿了，给盼盼讲起了故事。 前前后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皇后娘娘更是暗自称奇：“盼盼果然是澈儿的福星。” 这孩子，更不能出事儿！ 皇后也知道作孽的是三王爷，就想他到底还是蠢了点，只知道用夏老夫人和盼盼要挟夏广成，却不知道，盼盼才是她们最重要的人。 (本章完) 第158章 第158章 肖春玉带着盼盼回将军府的时，明显的感觉到暗中有人庇护。 夜林也将此事告诉了夜风。 “是宫里的人，不用管。” 夜风多通透的人啊，三王爷居然用夏老夫人和盼盼小姐作为离间计的砝码，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皇宫里那几位正主对盼盼小姐的话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小孩子不会撒谎。 将军已经布局对三王爷的人收网了。 京城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加强府中的戒备，最近门房递的贴子一律婉拒，理由就是老夫人身子不爽利。” 夏广成深深的知道狗急会跳墙的道理，这一次主事的人是他，将军府的人肯定会是三王爷报复的对象。 而且，老夫人身子骨确实也不爽利了。 “想老身在边关跟随将军多年，连上战场都不怕，却没想到在自己的庄上还会被人下了迷药。” 夏老夫人感觉这是她的一生的污点，而且还是在她年老的时候给泼上来的污水，太丢人了。让她以后还怎么在贵夫人圈中得瑟？ “母亲您别多虑，没人知道您经历过什么，只知道您在庄上病了被我们接回来养病了。”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夏家大张旗鼓的从庄上接老夫人回京，然后还特意请了黄太医来看诊。 黄太医就说是有点伤风着凉，需要静养。 所以，这个时候门房那边的贴子委婉的拒绝了也很正常。 “将军，夜林禀报说外面有好几个高手，不知是敌是友？” “高手？”夏广成一愣：“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昨日盼盼小姐回府时，夫人让夜林多观察观察，发现有异常。” “明白了，不用管他们。” 夏广成清楚的知道这是女儿给自己挣来的保护伞。 内院，盼盼守在了老夫人面前。 “祖母乖乖吃药药，吃了药药就能和盼盼一起玩儿了。” “乖孙女，祖母老了噢”看着孙女很是后怕：“以后祖母再也不敢单独带你出去玩儿了，真要出了什么事儿，祖母这条老命就得交待了。” “没关系，祖母不带盼盼玩儿，盼盼带祖母玩儿。” 甜甜脆脆的声音让人忍俊不禁。 旁边伺候的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姐真是一个开心果，这样的小姐，让人怎么不爱啊？ 内院的笑声让走到老夫人门口的夏广成一愣，随即嘴角微翘：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生活，想要的家，老少欢欢喜喜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这都是因为他娶回了一个好媳妇。 肖春玉一抬头就看到了夏广成。 “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夏广成对床榻上的母亲问安：“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哎，真是没想到临到老了还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是我大意了。” 谁能想到，自己的陪嫁庄子上会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跟随了她几十年的老人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儿。 “那一家子都处置了吧？” “嗯。” 夏广成都不想告诉她：庄上已经漏成筛子了。 据他调查得很，有一大半的人都是身曹营心在汉，拿着夏家的月银做着背主的事儿。 为此，夏广成让夜风将将军府又梳理了一遍，还好，情况比庄上好很多，只有三个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查出这三个人，夜风建议不动。 因为敌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们，必要的时候甚至还可以利用利用他们。 如果将这三个钉子拔了，就会被塞进另外的钉子，反倒不知道又会是谁的了。 夏广成陪了一会儿母亲，自然谈到了三王爷。 “此人阴冷，小心为妙。”老夫人道：“还是你眼力好认出了他来，我醒来时就知道自己中了招，却又见他们好酒好肉的招待，让我和盼盼只管吃，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冷眼旁观都没认出来。” 老夫人当年还是诰命夫人，对皇子们都熟悉，可见三王爷容貌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他易容了。”夏广成道：“此人城府很深，或许，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京城。” 据线报，三王爷的势力遍布朝堂内外，文武百官有数十人已经被他收买了。 而且，文武百官的府中也有他的眼线。 “是他的性格。”老夫人道：“他当皇子的时候就是这样阴险，今上能够胜出也算是能力超强，要不然真的斗不过他。” 肖春玉听着他们母子俩的谈话暗暗心惊：这就是高门，谈话的内容和自己家都不一样。 夏广成走后，老夫人连忙教导肖春玉。 “玉儿，以后你更要小心些，这些背主的奴才万万不可心软。”老夫人很是后怕，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害得死无葬身之地。 “是，母亲，玉儿谨记。” 肖春玉也很后怕，不由得想着当年的肖家，祖父出事的时候给一众奴仆发放了卖身契，当时还有几个老人想要留下来照顾她们，甚至说不要月银都行。 只不过，因为前途未卜，这些老人也上了年纪了，祖母都是直接劝退了的。 所以啊，家大业大也有家大业大的好处。 家小也有家小的安全之处。 “祖母，盼盼给祖母捶捶背。”小小的盼盼爬上了床榻：“祖母，吃药丸丸，吃了就能好。” “盼盼，祖母不能吃你的药丸丸”肖春玉急了，这孩子真是一颗药丸打天下啊，见谁都说吃药丸，你当山楂丸子是万能的？ “能好，能好，二姨做的药丸子，陶瓷瓶里装的那个药丸子。” 春玉想起来了，春暖确实送过一瓶陶瓷瓶，里面装了药丸子，信上说如果精神不振时可食用。 “行，我们盼盼说能吃就吃。”老夫人道：“去给我拿来吧，我吃了身子骨爽利些也好。” 肖春玉听从吩咐，去拿了药丸子，老夫人吃了。 “祖母乖乖睡一会儿，醒了就好了。” “好，听我们盼盼的，祖母睡一会儿。” 老夫人还真是躺下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肖春玉将盼盼带出了院子，盼盼还在叫嚷着要给爹爹吃药丸子的事儿。 “盼盼，并不是谁都能吃药丸子的” (本章完) 第159章 第159章 肖春玉不能理解，为什么每一次盼盼都能精确的拿出药丸子吃了就能见效。 明明这些丸子都是暖暖送一的，她那么小又怎么懂得的？ 肖春玉将这件事用秘语告诉了春暖。 春暖捧着信看了又看，她都没能见过盼盼，小小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要说是天赋，那也得有人教导啊。 长姐对药理是不熟悉的，盼盼从头到尾也没有接触过药材，但是她却知道，有一种说话就不知道能不能解释：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来的！ 春暖知道长姐成功的让盼盼将药丸喂给了大皇子吃，按照皇后的聪明，以后定然更会护着长姐和盼盼了。 是的，她要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给肖家成长创造喘息的机会。 “阿姐，阿姐，二母丸做好了。” 春宁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端了一盘梧桐子般大小的免费下药丸傻笑着站在她的面前。 “我看看。” 春暖拿起一颗看了看，闻了闻。 “都有些什么？” “知母，贝母，百药。” “主治什么？” “哮喘。” 很好，春宁对自己做的药材了若指掌。 无论考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说明真的很用功。 “阿姐，我们需要长期找人来做药丸了。” 这些日子以后，春暖教春宁做了加减紫金丹；二母丸、木香消胀丸、大露宿丸等，这些药丸各有各的主治功效，春宁都掌握得很好。 这让春暖很是欣慰，祖父心心念念的传承人还真的出现了。 “当年若是我没有那么任性没有只读书考科举，而是跟着祖父和阿姐在药房里钻研医药，阿姐也没有那么辛苦。” “不用后悔，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春暖是很心疼春宁的，以他的聪明才智，科举真的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当年祖父也是寄予厚望的，也想春宁能高中为肖家的门楣增光添彩。 他虽然遗憾没有男丁传承衣钵，却又支持自己这个孙女学医学药理。 或许冥冥之中天意吧，春宁最后也只能跟着自己学药学了。 “是，我会努力的。”春宁道：“阿姐，有这几味药丸药膏，赵哥那边真的能包销吗？” 春宁想起赵明华看到自己也在做药，而且还定制了一批样子一样名字不同的小陶瓶时，赵明华就知道自己家又有药丸卖了，特意签了包销的契约。 就是名号为肖大夫的药丸药膏，有一样算一样，他全部包销了。 也就是说，肖家只需要做药丸就好，不用担心卖不卖得出去的问题。 而且，赵明华还很委屈的对春暖说：我的药坊盈利可是还要分成给你的，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春暖想着肖家是春宁在掌管，赵家赵明华自己单独开药坊，赚的钱不进公中的账，感觉确实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 “赵明华这人吧，贼精。”春暖笑了笑：“你不用担心他卖不出去，只需要操心一下你跟不跟得上他的订单。” “贼精。”两个字让春宁也笑了起来：“阿姐，我其实越来越喜欢赵哥当我的姐夫了。” “又瞎说了。”春暖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你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连你阿姐都要取笑了。” “没有的事儿，这是我的真心话。” “行了行了，赶紧的去找人制药膏药丸吧。” 要找人帮忙，除了肖家自家人总动员外，还需要人手。 “罗小刚和三丫都不错，左大婶家的儿媳妇琴嫂子可以，还有就是蔡家的五儿……” 没想到春宁早有成算，很快就说了五个人的名字。 所以，春宁是真正的从读书少爷转变成了一个经商的人了。 “只要品行端正就行。”春暖对她们来帮忙的要求不高，保密这种事儿更是不用提，因为药材的配制比例的协调只有她和春宁两人才知道。 到这些人手上帮忙的时候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差人手搓药丸子。 被春宁通知到这几个来帮忙，有午饭吃，有月银拿，手脚活儿也轻松，几人都欢喜得很。 只有左大嫂家的儿媳妇琴嫂子还没到。 “你们先做吧。”春暖交待了一下她们要怎么做，然后给春宁建议，这些人的工钱按做的多少来算，就是多劳多得，少做少得，这是一个很公平的计算方式。 像琴嫂子这种人，说能来却又不来，纯纯的是耽搁了人家一个名额。 你要是不能来你直说，那就去找下一个人来抵她的缺。 “春宁，你另外再找一个人吧。” 对春暖来说，一次失言就永不再用。 春宁正准备去找左嫂子再问一问能不能来，不能来就直接不通知她了。 结果走到门口就遇上了左大婶。 “哎呀，春暖春宁，真是对不住了，我儿媳妇没有来不是偷懒更不是她不想来，而是那受了寒凉，昨晚咳嗽得厉害。” “那去找大夫看看吧。” 春暖只是随口一提，她也不能做主，就是见到病人友情提醒赶紧看诊。 “哎呀，我们这种穷人家哪有银子去看大夫，看大夫拿药就得掉二两银子，我正准备去给她挖点草药熬水给她喝。” 春暖摇了摇头，就觉得普通百姓真的是能活命全靠了命硬。 有些草草药确实能治病，问题是，没看大夫你怎么知道该用哪些草草药？ 同样是咳嗽就有热咳还是凉咳又或者是积食引起的咳嗽。 症状不同药方自然也不一样。 而挖草草药，最应该看的就是病症。 “左婶子，你请春暖姐姐给琴嫂子看一副药方吧，春暖姐姐挺会看诊的，而且看得也很准。” 这话左婶是不相信的。 告辞了出来就遇上了罗大婶。 “你上春暖家干啥来了？” “我能干啥，就是我儿媳妇昨天说了今天来上工做药丸子，结果昨天感了风寒，鼻子流流的又咳嗽，所以只好不能来了，我来就是告知春暖他们一声。” “哎呀，感了风寒就找春暖给你开一副药，吃了保证见效。” “春暖开药方？” 突然想起了三丫也说过这样的话。 “对呀，你怕是不知道吧，据说啊……”说到这儿罗大婶突然闭嘴了，她不能给春暖招来祸害：“你说肖太医的孙女不会看诊，你信吗？” “那到底是女孩子。”左大婶还是不信：“我感觉春宁倒是可以学，以后找春宁看诊也方便些。” 罗大婶不吭声了。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要学聪明些。 明明自己已经将话题都递到了她嘴面前了，她居然有还是懂不起。 难不成非要自己点明让她去找春暖才行？ 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真的会走很多弯路。 左家，左大婶挖了一大堆的草草药在那里清洗。 “我给你说，吃了这些就不咳了。” “多谢娘。”琴嫂子觉得自己咳得整个人心口都是疼的了，真怕这样咳下去会呼吸不赢直接背过气去。 说话间又是一阵的咳。 左大婶将草草药熬了药给端到了儿媳妇面前。 “多谢娘。” “谢啥谢，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洗了那么多的衣服才会着凉。”左婶子道：“趁热，快喝吧。” “娘，这是肖姑娘看诊的让你挖的草草药吗？” “不是，是我自己挖的。” “娘……” 琴嫂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这能吃吗？” “咋就不能吃了，我给你说我可是买了不起药，有一点伤风感冒就是喝几碗这些草草药就活过来了。”左婶子道：“你喝吧，我有经验，肯定是行的。” 无论左大婶怎么说有道理，琴嫂子只有一个念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你快趁热喝了呀？” 左婶子催着儿媳妇。 “娘，我知道，我先休息一下。” 左婶子能说啥？ 别人娶回来的媳妇当丫头使，自己对着她这么好，她还矫情上了。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左大婶将药放在琴嫂子床边走了出去。 琴嫂子见婆婆不高兴了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行，有些担心。 不过又想着婆婆催自己喝中药的事儿，不行，她得去找春暖。 琴嫂子可是知道的，春暖春宁都可以看诊。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崽能打洞。 肖太医的孙女孙儿绝对技高一筹。 琴嫂子来见春暖看诊。 “我给你把个脉看看吧。”琴嫂子愿意信任她，春暖也就辛苦点. 只是一搭上脉膊，春暖诧异的看了一眼琴嫂子。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症？”琴嫂子看春暖看她的眼神不同，心生慌乱连忙问。 “你月事是什么时候，离现在有多少天没有来了？” 琴嫂子一愣，脸一下就涨红了。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让我算算。” 这一算，算出至少两个月都没有来了。 “我这是病了吧，这种病需要多少银子来治，要治多久？” “琴嫂子，恭喜你，这是滑脉，你不用治，你身体健康得很，定然能生一个胖胖的孩子。” “啊？” 这一下，该琴嫂子愣住了。 “琴嫂子，你有喜了。” “真的吗？” 琴嫂子嫁进来她也不怎么回事，两年了还没开怀，婆婆最近听见哪里说有好大夫就想要去。 “是真的。”春暖道：“只是月份尚浅，你这着凉了的药可得少吃点，怕对胎儿有影响。” “那我婆婆给我挖的草草药怎么办，我是喝还是不喝？” 不喝吧，老太太辛辛苦苦挖回来洗干净又熬上了。 喝吧，又怕对胎儿有影响。” “你能记得有哪些材料吗？ “不记得了，反正有十来样吧。” 这个左大婶还真是心急啊，心急吃不了热汤圆，这个时候什么草药都敢给她儿媳喝，也不怕出事了。 “暂时不喝吧，你可以带出来我看看。” “有，我带了一些。”琴嫂子可聪明了，将自己喝的药带了一个小杯过来。 春暖闻了闻药，然后又用手指蘸了一点送到嘴边，然后直接给吐掉了。 “这药，你不能吃。”春暖道：“的好几味药对孕妇身体不好。” “多谢你了，春暖。”琴嫂子真正是感激不尽，要不是春暖，她今天说不定就要交待这在儿了。 左大婶听儿媳说自己怀上了孩子是春暖把出来的脉，她高兴得直跳。这个时候，她不再怀疑春暖的医术了。 “着凉了对胎儿不好，赶紧的趁热喝了吧。” “娘亲，这个药不能吃，是春暖告诉我的。”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能喝？” “因为里面有好几味草草药对身体有影响，特别是对胎儿影响大得不得了。” “那算了不喝不喝，算了。” 左大婶吓了一大跳，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后悔都来不及的。 “要不，请春暖给开一个方子，我们去找买点药吧，你现在是两个人，不比一个人的时候干什么都无所谓，时间拖长了也不行，早一点好我们也放心。” 左大婶第二次出现在肖家，不是来替儿媳请假的，而是决定自己也来帮春暖做药丸。 “开方子也行，只是这个方子单子上的很多药材需要你自己去买。” “行，我们自己买。” 这一次，左大婶请春暖开方子了。 春暖也帮琴嫂子开了，并且叮吃她只要没事儿就不用吃药，吃多了药对身体也不好。 “我腰疼得厉害，背也疼，要不要也给我开一剂方子。”左婶子见状连忙又请求。 “来吧，我给你看看。”春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人家求到她面前，也就不忍心拒绝。 春暖看了左大婶的眼睑，又问了些情况，看了看舌头，把了脉问了几句话。 埋头就开起了药方，唰唰的写得相当利落。 左大婶知道自己之前是真的小看春暖了，这会儿很是感谢她。 特别是儿媳查出喜脉的事儿，若是依着她自己的草草药就要失去孙儿了。 太惊险了，太感谢春暖了。 左大婶一家的感谢春暖只是笑了笑。 这也算是报答当年她佃房给自己一家住的恩情吧。 同时也是给左大婶她们提了一个醒，有病一定要看大夫，而不是自己随便吃点草草药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儿。只怕越整越糟糕就麻烦了。 (本章完) 第160章 第160章 春暖给左大嫂家的琴嫂子诊出了喜脉，又给左大婶开了方子，左大婶可不比罗大婶，什么都往外说了。 一时之间，肖家的大门就没空过，不时有邻居上门请她看诊。 “暖暖这样下去不是一个事儿呀？” 许氏见状替春暖着急：“你看看，今天上午都有三拔人来请暖暖看诊了，暖暖也没收她们的诊费，乡下人都是爱占便宜的，这往后都往我们家来，岂不是得罪了镇上的大夫？” “不会都往我们家来的。”徐氏倒是看得明白：“有钱人家更惜命，还是愿意相信镇上的大夫，这些都是村里的穷人，没钱，但是讲究，你看暖暖给看了病，这些人要么送鸡蛋，要么送青菜，也没有空着手来的。” 左大婶为了感谢春暖，也拿了十个鸡蛋送来。 春暖的忙碌让肖家厨房里蛋和菜堆积起来了。 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去百草堂抓药。 只因为百草堂是春暖的未婚夫家开的，还有就是百草堂的药比千金堂的要便宜一些。 春暖开药方的时候更多的是趋于用普通药材来代替一些贵重药材，只要功效一样就好。 百草堂陈大夫看着春暖的开的药方就递给了福生。 “按方抓药吧。” 不得不说，未来三少奶奶开的药方他都甘拜下风，这几日来抓药的村民明显的多了起来，看来，这位三少奶奶是不准备低调了。 “肖姑娘写的字真好看。”要说福生最服气的还真就是春暖，药方开得好，字也写得漂亮：“我照方抓药一点儿也不费劲儿。” “合着看我的方子费劲儿？” 陈大夫人老却不服输。 “陈大夫，你自己要不要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字？” 福生有一句话都没好意思说出来：您那药方子和街上算命卜卦的半仙儿有什么两样？ 换一个人来抓药都没办法下手。 也亏得自己跟着他合作了这么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看得出来是什么药。 “你懂什么。”陈大夫瞪了他一眼：“像肖姑娘这药方才是真的要不得。” 啥？ 有没有说反话？ “什么病什么药方，千人千方，这是真正的医术，很多人会照本宣科，会觉得同样的病症用同一个方子就好，往往会误诊，或误服一些药。”陈大夫道：“你去外面多看看，你能看懂几个大夫的药方？” 每人都有自己写药方的独特喜好，抓药的小伙计也是磨合好了的，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药，但是别人就看不出来。 这其中，更有保护自己独家配方的意思。 福生这小子啊，还是太年轻了些。 还有，春暖这样写，八成也是因为害怕福生看不明白。 而她也忽略了一点：保护自己的秘方。 这事儿，得给三少爷说说，让他给肖姑娘说说。 赵明华在蜀州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少爷，是家里人念叨你了。”庆生说完觉得不对，又改口：“是肖姑娘念叨你了。” “这还差不多。”赵明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起来了：“庆生，我们出来多少天了？” “少爷，有四十二天了。” “泰康堂怎么样了？” “少爷，您不是一直让林木匠在修整吗？”庆生道：“要不，我们会看看。” “去看看吧。” 赵明华要在蜀州开一个药铺，取名叫做泰康堂。 他计划的就是用春暖做的药丸药膏来打响这个药坊的名气。 是的，赵明华的目标就是做大做强，与春暖联手将“肖大夫”这块招牌盘活。 泰康堂是他自己的私房产业，出来的时候和父亲说了一下，父亲表示全力支持。 所以说，能订下一房好的未婚妻还真是一件好事儿，连一向嫌弃他的亲爹都对他和颜悦色起来了。 要在以前，自己说做什么事儿，保证就是一通的说教，这样不行那样不能，导致自己事情还没做就已经被泼了几大盆的冷水。 在爹娘眼里，大哥踏实稳重，在医术上也有造诣，又深得祖父和父亲的真传，掌握着赵家的医学秘方，会继承家业是未来的一家之主。 二哥勤奋好学，天赋不够努力来凑，终于考中了一个秀才，明年下场考举人，看样子是会走仕途，也是肖家改换门楣的唯一机会。 只有他，整天游手好闲的，就没个正形。 曾经说过想要经商，被父亲无情的打击，不准他去折腾。 真是没想到，自己订了亲后，说要在蜀州开药铺，父亲欣然同意，还让从公中支一万两银来使。 赵明华就问清楚了：这一万两银子当是支持他开店的还是借给他而且需要还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蜀州这个泰康堂只能是他的私人产业。 父亲当时气笑了，骂他白眼狼养不家。 不管怎么骂，赵明华就是不松口。 毕竟，大哥继承家业，家大业大都是他的，二哥以后要当官，有权有势是必然趋势，只有自己不想混吃等死，不想坐吃山空，不想靠祖业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产业。 对赵明华的要求，赵成勋感慨说自己的儿子订亲后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愿意承担责任，挑起担子了。 事实上，赵明华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 这一点，赵明华从来没说。 扮猪吃老虎是赵明华的强项。 赵明华和庆生来到了泰康堂。 林木匠见到赵明华来了连忙打招呼。 “林师傅，还有多久能规整好？” “十天左右吧。”林木匠道：“赵公子的要求挺高的，这些活儿都很细，慢工才能出细活，所以相对来说时间要长一些。” “能不能抓紧时间干？”赵明华是真的想回昌州了：“给师傅们说说，晚上也赶赶工，做好了我不会亏待大家。” 意思就是涨工钱了，这话林师傅爱听。 毕竟，出门做工谁不是为了那二两碎银呢？ 能快速的完工，还有好处拿，再不快点就是他们不礼貌了。 庆生知道自家少爷为了能快点回去，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这一天起，赵明华和庆生都待在了铺子上，主要是看林师傅他们做工合不合格，是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赵公子，你觉得如何？” 原本十天的活儿，用了五天干完了，让赵明华验收。 林师傅自诩干木工活儿在蜀州要是排第二的话没人敢排第一。 对，第一是鲁班先师，而不是谁都可以排第一的。 第二的位置，他林师傅绝对当仁不让了。 “嗯，不错，是我想要的效果。” “不是我说，赵公子这药铺装出来在蜀州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是因为林师傅手艺过硬，有着鲁班先师的影子。” “过奖过奖，是赵公子细节追求到位，才会让我们磨出像样的铺子。” 林师傅其实很想问一句：药铺做这么好干什么呢？ 修整这个药铺的银子都可以买不少的药材了。 都说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赵公子这是要干啥？ 反其道而行之吗？ 赵明华不知道林师傅内心这么多精彩的猜测。 验收了药铺就觉得是他想要的样子，这个泰康堂是他的产业了，他决定了要做成一个百年老店，一代一代往下传。 嗯，错不了，“肖大夫”这个名号挂在了泰康堂，他要和肖家双赢。 药铺规整好了赵明华很满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西，他立即就和庆生回了昌州。 春宁正等这个“姐夫”来呢。 “赵哥，你看看，这些，你有哪几样？” 肖家的药房多宝格上，一共有九个陶瓷瓶。 赵明华一个个拿来看，又闻了闻，最后还是得问春宁，这些有什么功效和药用。 “赵哥是要考验我吗？” 春宁笑了，这些药都是他在阿姐的指点下做出来的，阿姐不放心自己，也是考验了好几次。 赵明华再问，春宁对答如流。 “不错啊，以后肖大夫就是你了。” 赵明华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小舅子”很是感慨：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下就会了。 想当初自己在春宁这个年纪也是已经偷偷的在昌州开了茶楼了。 “我可当不了肖大夫，我只是在跟着阿姐学炮制药材和制作药丸，对看诊这些一窍不通，真正的肖大夫，是我阿姐。” 赵明华愣了一下，旋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春暖会炮制药，能制作各种药丸，自然应该能看诊。 “赵哥，这些肖大夫名号的药，你要哪几样？”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大人了，全都要。”赵明华道：“你们以后制作多少我要多少，不要往外销。哪怕是百草堂也别给他们，我们是签了契约的。” “赵哥，你还真是大义灭亲呢？” 百草堂可是他自家的产业，居然连这些药丸药膏都不让百草堂卖，可想而知他有多霸道专权。 “百草堂卖不起高价，赚不了多少钱，反倒把市场给搞乱了。”赵明华笑道：“挣钱的事儿，还是少一个知道的为妙。我拿到蜀州去卖，是为了打开这个市场。” “那你怎么不去京城呢？” 和春暖一个想法，春宁也想通过赵明华间接的和京城有关联，等着一定的时候就将家人带回京城。 京城，是她们的出生地，是成长的地方，也是她们的青春年华所在地。 肖家人现在毕生所求的不外乎就是一家团员。 漠北的亲人和在京城的长姐都有依靠该多好。 “今年不宜进京城。”赵明华将自己听到过的事儿一一告诉了春宁。 “真的假的？” 虽然消息有点炸裂，但是春宁心跳却在加速。 “这消息我只告诉你，是千真万确的，但是你不能往外说了，毕竟，这不是小事儿，要是被知道了，会掉脑袋的。” “赵哥，我自然是不会说的，你放心好了，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春宁心里是惊涛拍浪啊，如果真如赵哥所言，那自己一家回京团圆的日子也不远了。毕竟，新帝上位就会大赦天下，如果再好好运作一番，有些大臣想办法将能赦的名字放在新皇的折子里，成功的机率会大很多。 赵明华走了，春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春暖说他听到的消息。 是的，他不告诉别人，但是阿姐不是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今上身子骨弱不只是这两年的事儿。” 春暖一开口，让春宁都有点意外。 “祖父的行医手札上记录着有。”春暖道：“之前也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点点滴滴我都记在了心里。学以致用，是时侯好好考虑考虑了。” 春暖都不会告诉春宁，今上能熬过三年就算他的福气。 大皇子的病也得根治还需要些时日，最好的情况就是在今上大行之时，大皇子身体和才干还有人脉都已经布局好了。 这事儿，真要靠大皇子估计都难办成，主要还是皇后。 所以，有人能当皇后那是真的凭本事去争取，而不是单纯的一纸圣旨就能解决的问题。 坤宁宫，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母后，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是风迷了眼睛。”皇后能说自己看到儿子又恢复了精气神有多兴奋，同时也很担心，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 “母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再为儿臣操心了，儿臣感觉自己身体大好了，回头儿臣还想请盼盼来宫里。” “可以，你自己可以做主的，派人去接盼盼就好。”皇后娘娘不得不承认，盼盼就是大皇子的福星，只要盼盼来了，儿子精神倍增。 大皇子立即就派人去接了盼盼进宫。 “大哥哥，大哥哥，给你药丸子吃。” 盼盼一进宫就拿出药丸往大皇子嘴里送。 下人们早已经见怪不惊了，大皇子也丝毫不拒绝。 “盼盼真乖，有好吃的都会给大哥哥是不是？”“是，大哥哥，有没有好好吃饭饭，好好吃药药呀？”“有，盼盼让大哥哥吃，大哥哥就吃。”大皇子拉着小人儿的手往御园中走：“盼盼好久没有来宫里了，不想大哥哥吗？”“想啊，但是盼盼得等着二姨的药药来。”盼盼招了招手，示意大皇子弯下腰来，她要说悄悄话。 “你说什么？” 大皇子好奇的问：“你二姨的药是什么？” “是一种很好吃的药丸子，吃了嗓子好，唱歌像百灵鸟。”盼盼眯着眼睛笑道：“可甜了，盼盼好喜欢吃。” (本章完) 第161章 盼盼给大皇子吃的药丸，皇后再了不让太医看了。 她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哪怕是拿着药丸依样画葫芦照本宣科也没办法做出肖家那样的功效来。 每一次盼盼拿给澈儿吃的药丸都会让他有所好转，几天不吃就会出现问题。 所以，肖家，肖太医才是真正能救澈儿命的人。 而皇上却亲手断送了澈儿的生路，错杀了肖太医。 一想到这些是后宫女人们斗争所酿下的悲剧就很恨。 少女情窦初开，在某一个春天与他相遇，两人真正算是一见钟情。 后来才得知他的身份居然是皇子。 她是打退堂鼓了，因为她太知道天家无亲情的事儿了。 谁知，他却让先帝直接下旨赐婚，自己成了他的皇子妃。 新婚燕尔，他许诺会对自己一辈子好。 男人的话真的是听听就行。 在自己怀上澈儿之时，他先后给纳了两位侧妃，在澈儿出生时，又纳了两位庶妃。 不管是侧妃也好还是庶妃也罢，他给的解释永远是因为大局为重，是因为那些妃子的娘家用得上。 这些年来，为这样的借口，他的三宫六院早已填了个满满当当。 身为妻子尚不能妒，更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不管年少时有痴迷多钟情于他，一个又一个选秀册封，三宫六院填得满满当当的时候，皇后的心也就死了。 唯一撑着她活下去的就是还有一个澈儿。 而且，他嫔妃无数，却只有澈儿这么一个皇子，其他的都是公主。 所以，皇后觉得自己还是有强撑下去的理由：那个位置至少会交到自己的儿子手上。 他不着调，那儿子得好好调教，皇后甚至想要教出一个名君来。 哪知道儿子会突然间大病，再然后目前为止都没个好转，甚至在肖太医没了后发病越来越严重。 斩杀肖太医就是断了澈儿的生路！ 意识到这一点后，皇后整个人都变得心冷生硬了几分。 甚至对皇上也有了一丝怨恨。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对皇上不满的，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压了下去，她只求儿子身体能好。 张贴皇榜两年多都没有能人异士来揭榜。 怎么也没想到，肖太医的嫡长孙女会来告御状，这让皇后更想起了肖太医的好。 当皇上示意让她来出面圆场时，皇后大方的送了肖春玉庄子。 是为了感谢肖太医之前对澈儿的照看和保护。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种微不足道的感谢居然又变相的救了澈儿。 肖春玉的女儿，小小的盼盼让她也心生了盼望出来。 是啊，盼盼进宫一次，给澈儿吃一些药丸，澈儿的精气神和胃口就会好上一些。 所以，肖家，一定是有办法的。 当知道肖春暖在制药丸后，皇后更是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会儿她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肖春暖。 毕竟，她们在蜀地那么远，走漏了风声春暖就会有危险。 “盼盼，你二姨还会制什么药丸？” 大皇子好奇的问：“我都可以吃吗？” “不可以都吃的。”盼盼小小年纪却很懂：“是药三分毒，大哥哥应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觉，这样才能长胖长高。” “那你吃的药丸都是你二姨送来的吗？” “是的哒，盼盼这么乖，二姨有好吃的药丸都会给盼盼送来。”盼盼歪着脑袋：“盼盼不挑食的，而且盼盼也知道分寸，不乱吃药药，喉咙疼吃润喉膏；吃胀了吃山楂丸……” 一口气说了好几种药丸。 一边坐着听两个孩子闲聊的皇后暗暗咂舌：果然是杏林世家啊，这么小小的年纪居然什么都懂，可想而知，那个春暖会的更多。 “来人。” “娘娘。”立即有宫人进来垂眉等吩咐。 “本宫近几日有点心绪不宁，传旨让国公夫人进宫一趟。” “是，娘娘。” 国公夫人，是自己的长嫂。 母亲随着年岁的增长胆子越发小了，皇后有什么事儿也不再宣她进宫了，只找长嫂。 娶妻娶贤，长嫂在国公府主持中馈，上上下下都被她管理得服服贴贴的，和皇后的的关系也很好。 很多时候自己都有点急了的事儿，国公夫人分析一番头头是道，皇后就能将心静下来，选择一条更好的道。 所以，现在有什么事儿皇后都宣长嫂进宫。 国公夫人进宫了。 “娘娘，这是臣妇新做的桂糕，您请尝尝。” 立即就有宫人接过来，然后试毒，最后才送到皇后面前。 面对这种情况，国公夫人也不恼。 送吃食给皇后娘娘，都会面临着这样的情况。 并不是她蠢，非要送吃食，只是为见到皇后找一个借口而已。 吃与不吃，全凭皇后的心情。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夫人说几句贴己话。” 宫人退下，皇后才和国公夫人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长嫂，您说有没有可能？” “娘娘所言及是。”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臣妇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肖太医虽然没了，但是肖太医也有传人啊.” “传人？” “是的，臣妇听家父说过，肖太医曾经收过一个关门弟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将弟子没再留在师门，而且对外从未提及过，或许，那弟子也得了肖太医真传呢？” “他叫什么名字，人现在在哪里？” “家父说那人在蜀地开了一个药坊，具体姓什名谁他忘记了。”国公夫人道：“娘娘若是有心，不如让人去查查。” “查，只要与肖太医有关的会医术的都查。”皇后娘娘点头：“还有肖太医的二孙女肖春暖，本宫记得她好像也深得肖太医的真传。”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 “长嫂，现在只有我们俩，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肖太医的二孙女肖春暖，曾经和章家有婚约的，是不是？” “是。” 这一点皇后也听肖春玉说过，肖家出事后章家解除了婚约。 “那就是她了。”国公夫人道：“我曾听有几个稳婆说过，肖春暖是懂接生的，也会施银针，还会炮制药材，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果真？” “千真万确。”国公夫人小声道：“娘娘，这二姑娘，最好能早日找到。说不定对大皇子就有益处。” “宫中盯着本宫的人不少，本宫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长嫂，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皇后道：“长嫂务必要记住，一切以肖春暖的安危为重。” 皇后可不想好不突然为儿子寻得一线希望又被掐断了。 “这个自然。”国公夫人感慨一句：“肖太医当日那罪太过牵强，要不是太后，肖太医家的女眷都没有回蜀地的机会，而是全家发配到漠北，如此一来，肖春暖肯定就没那么轻松了……” “所以，他们的恶毒心思不仅仅是肖太医，连着肖家众人都要斩草除根？” “很有可能，当时还只是想让肖家人永不翻身，但现在想来，他们是走一步算了二十步，什么样的可能都算到了。” 所以才会让大皇子的病越拖越严重，甚至到了快不行的地步。 千算万算，没想到有一个盼盼会给大皇子药丸。 “真是可误。”皇后的愤怒掩都掩饰不住。 “娘娘，盼盼那孩子身边您得放人。” “放了。”想起上一次盼盼被三王爷掳了的事儿，皇后心有求悸。 她不仅放了人，还放了两泼人。盼盼进宫出宫，哪怕是在内院被石头绊了一跤都不会有让她被摔倒在地的机会。 为什么？ 只因为她身边护卫不少。 怀远大将军夏广成也做了十全的保护措施。 那丫头身边放着两个会武功的丫头，内院也加强的了保护，上一次三王爷掳了她和老夫人的事儿让夏广成也敲响了警钟。 “放了就好。”说起这事儿，国公夫人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 皇后虽然深居后宫，对坊间的一些事情还是很了解。 要不然她对宫外的事情两眼一抹黑了。 倾城阁还是有所耳闻。 “倾城阁的物件儿又小又贵，但是又不愁卖。”皇后娘娘道：“都有不少的嫔妃给本宫提过，想让内务府去倾城阁采购一番。” “怎么也没想到，背后的东家可能会是她。” “臣妇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个掌柜以前在吴家是肖春玉身边的人。”国公夫人为自己的重大发现兴奋异常：“臣妇就想啊，就算是老人儿也没办法有这么多成本来开店，更何况店里商品还蛮精贵，一个奴才能有多少家底儿？又有多少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儿发生呢？所以，臣妇就大胆的猜测了一下。” “长嫂万万不可将这事儿往外传。” “娘娘放心，臣妇的嘴紧得很。” 皇后只是笑了笑。 当真是嘴紧的话，她就不会告诉自己倾城阁的东家是谁了。 夏府，肖春玉正在看账本。 “夫人，这个月倾城阁的生意明显的旺了几分。” “那是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想美美的过。”肖春玉道：“墨兰，之前说你选夫婿的事儿，你和剑兰考虑得如何了？” 话题陡然转到自己身上，两个丫头羞红了脸。 “我也曾问过将军，他身边四人有三人都没有婚配，夜风夜林和夜雨，三人都不错，无论是长相还是学识又或者是家庭条件都很单纯。”春玉道：“过日子还是要看对方顺眼才行，所以，你们悄悄告诉我，选谁。” “夫人，并不是奴婢想选谁就选谁啊。”剑兰笑道：“这几位大哥真要有那意思早就说了吧，哪轮得到我们去挑选。”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们俩都是我身边的人，他们不敢造次，才会保持沉默不敢吭声。” 这话说对了，夫人身边不缺少人，缺忠心耿耿的奴才，墨兰和剑兰是她用得顺手的两人，真要求娶了，夫人又让谁来伺候呢？ “这样吧，回头我再问问，也将你们心里想的是个什么样给我说说，若是这三人看不中，往后军中还有些年轻小伙儿，我一定要让你们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们的人，有一段美好的婚姻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还是那句话，春玉觉得自己过上了幸福生活，所以要让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两人也要有这种幸福。 春玉求助于夏广成。 “行，我问问他们三人，有没有对你身边这两个丫头有意思的。” 当知道春玉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准备嫁人时，夜风有点急了。 “将军，属下恳请您给属下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属下钟情于夫人身边的墨兰，想要求娶她为妻，还请将军成全。” “夜风，你脑子平时挺好使的，这会儿怎么就不好用了呢？”夏广成都气笑了：“你觉得，你求娶墨兰求到我面前就能成全你了？” 要不然呢？ “墨兰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而且是伺候了十多年的姐妹了，身契也在夫人手上，你说说你该求谁成全？” 夜风恍然大悟。 是啊，他应该去求夫人。 肖春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求娶墨兰的人会心一笑：看吧，这才叫郎有情妾有义。 “夜风，你是将军身边的人，你的品行这些我都放心。” 夜风心里暗喜，看看，自己还是能得到夫人认可的，出师很利！ “夫人您且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好是一回事儿，但是，婚姻大事是天大的事儿，女人嫁人就是一场豪赌，现在墨兰还年轻漂亮，到年老后，或者到你高升后，你还会对她好吗？” 到时候，别觉得自己的原配妻子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出身而嫌弃得不行。 “夫人明鉴，属下一定会对她好。” “行，我得问问墨兰的意思。” 肖春玉走进了屋，叫来了墨兰，小声的说了，如此这般那般的问。 “奴婢听夫人的安排。” 墨兰羞红了脸，果然啊，感情是双向奔扑的，夜风大哥果然对自己有意思。 “行，这样的话，我就给我们择日完婚。”肖春玉也不当那坏人，既然两人有情有义，那就成全他们。 眼下，就是剑兰的亲事不好寻找了。(本章完) 第162章 墨兰的事是在三王爷被一网打尽后的第二天办的。 “夫人……” 墨兰想不到主子为仅给她指了一门好亲事，而且还特意在将军府不远处购置了一个两进的院子给做陪嫁。 夜风也置办了宅子，只不过是另一条街口。 墨兰出嫁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办的。 嫁妆也是夫人添置的。 她虽然是一介丫头，但是在嫁妆却胜过很多小门小户的小姐。 “墨兰，我问过将军，夜风是良籍。”肖春玉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墨兰：“这个，你收着。” “夫人，这是……” 肖春玉示意她打开来看看。 当看到是身契时，墨兰没有高兴，而是很惊恐。 “夫人不要奴婢了？” 不是说好了吗，成了亲休息五天后依然回府当差，怎么连身契都发还给她了？ “你真是傻丫头。” 看她眼里含着泪，肖春玉也有几分不舍。 “不都说好了吗？你成亲休息五日后就回府当差。”春玉道：“只不过，你不再是奴籍了。将军说夜风是良籍，你自然也只能是良籍，你是堂堂正正夜风的娘子，以后你们的孩子才可以考科举，从商从政都行，再也不用为奴为仆。” “夫人”墨兰感谢肖春玉的大恩，再次跪拜了下去：“奴婢谢夫人大恩。” “还自称奴婢呢？”春玉扶起了她：“以前我在吴家受罪受难，有你和嬷嬷还有剑兰护着，我们母女才能全身而退。当日告了御状回来，全身都是伤，也是你们陪着护我一起熬过来了，才有了我们今日的幸福，我早就将你当自己亲妹子一般疼了。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奴婢了。” “夫人有大恩墨兰记住了，但是，在夫人身边当差墨兰还是以奴婢自称的为好，以免给人造成误会，说夫人教管不严。” 这倒也是事实。 “好了，不必在这些细节小事上纠缠了，快盖上盖头，新郎倌就要来了。” 正说着，外院一阵喧哗，果然，夜风一身喜服头戴喜帽进来迎亲了。 见到肖春玉，夜风连忙施礼。 “夫人。属下来迎娶墨兰了。” “好，今日将墨兰交予你手上，希望你疼她宠她护她，如若有一天不爱了就别伤害，你告诉我，我依然还将她接回将军府。” “夫人放心，属下发誓这一生只忠情于墨兰，一定会疼她宠她护她，不会有让夫人操心的那一天。” “好，记住你今日之言，不要负她。” “是，夫人。” “墨兰，去吧，祝你们永远幸福下去。” 这一天，将军府的下人们都替墨兰和夜风高兴。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同。 夜风和墨兰大办亲事的时候，三王爷成了阶下囚。 他被关在了宗人府里。 皇上去见了他。 “三皇兄，别来无恙。”三王爷看着眼前人冷笑两声。 胜者王败者寇，一次又一次栽倒在他手中，他不得不认输。 “三皇兄，朕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颠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你这是何苦呢？” “你说说，当年你就没能成功，时隔多年，你还能将朕连根拔起不成？” “你别得意得太草。”三王爷冷哼一声：“你只有一个儿子，祖宗的江山早晚得落到旁支手上去。” “朕有大皇子，朕还年轻，朕还能生他十个八个皇子。” “是吗？那你怎么没生出来呢？一根独苗，指不定哪天就喘不上气来了。” 三王爷意有所指。 “澈儿是你下的手！”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用不着本王动手，不想让他活的大有人在。”三王爷轻蔑一笑：“你能生儿子，肖太医在的时候你还能，肖太医不在了，你连闺女都生不出来一个。” 什么意思？ “你的儿女全靠两任肖太医独家秘方给你保出来的，只可惜啊，肖太医死得太晚了点，若是早死十二年，你连蛋都下不了一个，还儿子女儿？” “贵妃假孕有你的手笔？” “现在才知道啊？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本王比你聪明，到底是怎么败在你手下的？” 三王爷是真的想不明白：论聪明才智远远胜过眼前的人，论招揽人才他也是很有本事的一个。却一次又一次的败北。 这一次后，他将再无机会了。 “因为，朕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 “糊弄老百姓的玩意儿你还信了？也是，谎言说多了连自己也活在了谎言之中了。”三王爷一声叹息：“天时地利人和，本王是差了些。最想不明白的是，这次栽成了夏广成的手里。” 皇帝就冷笑看着他。 “离间计对朕无用。怀远将军是朕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么会疑心于他呢？”皇帝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信他。” “你疑心病是最重的，本王想不明白，你这次是怎么没疑心他的？” 皇帝被三王爷说疑心病最重几个字给愣住了。 看来，他确实是很了解自己。 只不过，他不会知道，之所以没有疑心夏广成，是因为那个小女孩。 皇帝没再与三王爷说别的话。 “你是朕唯一在世的皇兄了，放心，纵然是你放下了滔天大罪，朕也容得下你，朕会让你在这里养老的。” 言外之意是不杀他。 “那本王是不是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不用谢，朕是一个大度的人。” 三王爷再次冷笑，是的，帝王有时候就是这样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对外还是一副兄弟友恭的模样，这就是帝王的嘴脸。 再次交手，自己又败了。 看着皇帝那张嘴脸，三王爷也没有兴趣再多说。 上一次败了，他隐姓瞒名多年，原以为这次能稳操胜券，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余生，他将在这宗人府中度过了。 问题到底出了哪里？ 皇帝从宗人府出来内心是震惊的. 老三告诉他，他其实是生不出孩子来的，是两任肖太医让他延续了子息？ 真的是这样的吗？ 一回宫，立即就宣了太医。 现任太医院院首曹太医额头直冒冷汗。 真的，他压根儿没能把出皇上龙体哪里欠安。 “皇上，您哪儿不适？” “蠢货，朕要知道哪儿不适还来找你？” 现在的他，是哪儿哪儿都不适。 特别是心里，堵着一股子的气。 偏偏，不能生育这种事儿是问不出口的。 曹太医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再请皇上换了一只手，认真的把脉，事实上，内心一直在求救，真希望肖太医显灵，难让他不再受罪。 是的，以前有肖太医顶着，他们什么都不怕。 今上疑心很重，所以他们看诊也胆怯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为了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总是察言观色。 “皇上，微臣观您龙体当是肝火旺盛，微臣为您开一剂方子，先调养一下龙体。” “开吧。” 这个废物，都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就很是恼火。 “下去吧。” 挥一挥手，让他滚下去。 真是无用的饭桶。 一直想着三王爷的话，一直不得安宁。 在御书房里转了几圈，让内侍都害怕起来了：这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德福。” “奴才在。” “民间有没有那种很厉害的大夫，一把脉就能看出病症的？” “回皇上，大夫一般都能通过望闻问切看出病症的。” “去打听打听，朕要找一位德高望重医术超群的大夫。” “是给大皇子看诊吗？” 大皇子的病民间的大夫都没人敢揭皇榜的。 “不是，你不用问那么多，朕让你先寻着。” “是，皇上。” 德福不明白，曹太医都说了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肝火有些旺盛罢了，他为什么还要找民间的大夫？ 难不成是看那种…… 虽然净身了，德福依然知道男人的特征，莫不是皇上真的…… 嗯，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让太医知道的，要不然今上就要成为笑柄了。 德福想明白其中的要害后，就很努力让他的干儿子干孙子去寻找大夫。 很快得到消息，在京城有一条巷子口，有一位姓孙的老大夫很不错，医术超群。 皇上得到这个消息后表示知道了。 过了两天，皇上带上德福悄悄的出了宫门。 在孙大夫的院门口，早就排了长长的队。 “爷，您看这……” 微服出来，连护卫都没带一个，德福心里是为主子捏了一把汗的。 这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不用讲，自己一定飞扑上前替他挡刀。 若不然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要不，奴才想办法往前挤几个名额？” 长长的队排着，要轮到自家爷说不定就天黑了。 “不用，咱们出来就是体恤民情的，且等着吧。” 事实上，皇上这会儿正听着有趣的事儿呢。 不出门还真是听不见东家长西家短的故事。 德福也是服气了，堂堂九五之尊蹲在这里听人八卦市井故事。 不过，听着听着，就听到了他自己头上了。 “听说当今皇上不行。” 这话把站在一边的德全吓得不轻。 祖宗啊，你们别说行不行，是嫌脑袋多了吗？居然敢这么说？ “爷，您要不……要不咱回府？” “不用，听听，挺有趣的。” 皇帝心里火冒三丈，却硬着头皮附和说没事儿。 “这位兄弟，看你穿着挺有钱的样子，怎么也跑到孙大夫这儿来打挤了？” 一个赤着胳膊的汉子看向皇帝笑问。 “孙大夫看病不认身分高低贵贱吧？”皇帝看向那汉子：“刚才听你说皇上那啥，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话呀，我只告诉你，你别往外说。”那汉子道：“我有一个表兄是在宗人府当差，皇上和三王爷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的，皇上是真的不行。” 皇帝都快气笑了！ 这些狗奴才，编排主子不说，还越说越偏。 他是不行吗？ 明明说的是他没法生孩子。 不对，那也只是老三编排的……也对，这些话都是老三编排的！ 为了就是诋毁他这个皇帝。 真是气得够呛。 这个老三，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跳出来蹦跶两下，然后还要来恶心人。 真是……留下他好像还真是错了。 可是，他是皇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再一个，真的将手足赶尽杀绝了，以后史书让将会怎么写他？ 残暴冷血薄情？ 当皇帝的人还是想名垂青史，给后代子孙留下一本浩然正气的史书。 所以，老三还是得留着。 倒希望他那张嘴能收敛收敛，别将自己惹火了。 排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轮到皇帝看诊了。 这是一个七旬出头，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儿。 “孙大夫，劳您大家帮我家爷看看吧。” 德福心里想的是爷是那事儿不行了，但是不能让自己听见，所以，立即找借口开溜：“爷，您先看着，看了后就坐在这儿休息休息，奴才先去一下净房。” “去吧，爷丢不了。” 事实上，皇上正有此意，希望德福走远一点，别听见了他的秘密。 “哪里不舒服？” 孙大夫和颜悦色的问。 将皇帝都问得红温了。 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借口。 “大夫，我成亲多年，一直未曾有子女，娘子有大夫看诊说一切正常，然后大夫想要为我把脉，我拒绝了，特意来找孙大夫……” “嗯，我大抵是明白了。” 孙大夫点了点头：“伸出你的左手。” 把完脉，又把了一下右手的脉，再然后看了舌头，又翻了翻眼睑。 在孙大夫翻眼睑的时候福德正好回转，看到这场景吓得不轻。 “爷……” “无妨。”皇上示意他别大惊小怪：“你且退下吧。” “是。”福德还是不敢走远了，就远远的站着，侯着。 他得时刻准备着，就怕皇上有什么需求。 “大夫，我的病？” “你这身子看起来确实没有子女缘，不过，据老夫诊脉，你是吃过一些调理的药，应该能生得下几个子女的。只是往后估计更难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上了年纪，又日夜操劳，病症自然也得不到缓解了。”(本章完) 第164章 水口村肖家外院，排了很长的队。 来看诊的多是些妇孺，上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下到怀抱里的小婴儿。 只是看着她们手上竹篮子里提的东西很是好奇。 “这儿是集市吗？” 竹篮子里装的青菜、鸡蛋、有的还装的干鱼、或者是一小块腊肉什么的，五八门，应有尽有。 “什么集市？”排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妇人扭头看到这个号称半仙的人探头探脑的看里间冷哼一声：“你不是半仙吗？怎么算不出来这儿是干什么的？算不出来还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还听不见？看来你怕是又聋又瞎的瞎半仙儿。” 半仙儿……我招谁惹谁了？ 就是随便打听一下，怎么火气这么又。 “这位大嫂，老夫掐指一算，算出你肝火旺盛……” “你才肝火旺盛，易怒、头痛、胁痛、口苦、咯血吐血……” 别欺负自己不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这唬弄人的把戏她听得多了去了。 半仙儿一愣……这蜀地的妇人都好凶！ “你还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干啥呢？还不给爬远点儿？这儿没有哪一个比你憨，你都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老娘手巴掌煎鱼给你吃。” “就是，你算命看卦去码头啊，跑到我们村子里来干啥？当真以为我们好骗吗？”“老子数到三，你再不爬远点就让人将你扶出去。” 一群妇人围着这个叫半仙儿的一通骂。 半仙儿……真正是惹不起躲得起。 赶紧的撤出小院。 走出院子才回过神来：自己就是奉命找肖太医的后人子孙啊。 怎么就被这一群女人给吓出来了呢？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还斗不过一群妇孺。 也不对，圣人说“唯有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自己好歹还是一读书人，怎么会和女人们斗嘴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又是什么呢？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搞对方向。 见大门口有石凳，他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也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就等着这一群的妇人们走了再进去肖姑娘。 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找到的人正是皇后娘娘要找的人。 肖太医，果然是有传承人的。 院内，春暖给她们看诊。 “肖姑娘，你帮我看看吧，我这条命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哟。” 拖着病体的老太太有气无力，说完这话还咳嗽了好一会儿，还咳出一口的浓血的腥痰。 “老人家，别急，我先给你把个脉。” 所谓望闻问切，春暖一眼看出眼前的老太太形瘦神萎，气喘。 把了一下脉后更是确定她是外来寒邪郁久热盛而化脓，肺脓肿，肺感蕴热。 “我这病可能治？还能活几天？” 老太太原本都不想来治了，这一辈子都苦，死了也当是解脱。 可是却怎么也死不掉，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了。 邻居们都劝她来水口村找肖姑娘看看，说是不要诊费，开的处方去百草药抓药也不了多少钱。 死马当活马医吧，医不了也就甘心了。 “老人家，您的病没那么严重，吃上三剂药就能好。” “那得多少银子啊，我那点棺材本怕是都不够。” “老人家，不了多少钱的，再说了，您老吃了药病就能好，病好了棺材自然用不上。” 春暖自从开诊后，对老太太这类情况已经见怪不惊了。 自从到蜀地后，她深深的体会到了穷人要活下去真的是老天爷给的恩赐。 吃穿两事已经占尽了他们的所有精力，生儿育女操劳一生，到老了满身的病痛，积蓄却是用来做棺材本，连看病吃药都舍不得。 “那才好呢，我就怕钱吃了药了，却又没有效果死掉了还没有棺材，裹一床草席随随便便就埋了。” “老人家，您老真是想太多了。” 春暖又好气又好笑：“能活着咱就好好的活，死了随便看见的人怎么着。总不会让你暴尸荒野吧？到时候害怕的就是他们了。” “哎……” 一声叹息，老太太接过了春暖递过来的药方单子疑惑得问。 “我这病真能好？” “真能好。”春暖道：“只是，您老的饮食也得注意，不要吃生的冷的辛辣的，还有烟熏的腊肉这些东西了，得等到您不再咳嗽有力气的时候才能吃。” “哪有腊肉啊，呶，就养了一只鸡，攒了半个月有十个蛋，肖姑娘啊，你莫嫌弃，这权当我的诊费。” “老人家，您这……” “你可千万别说不收我的。”老太太道：“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你这儿的规矩是不收银子收点家常东西，那就把我这鸡蛋也收了，不要让老婆子我心里过意不去。我这一辈子穷是穷了点，但从来不欠人家的人情。” “行，我收。”春暖知道，收下这些东西是对老人的尊重，也是让她心安：“老人家，这鸡蛋吃药的时候也不能吃的，等您身体好了的时候再吃鸡蛋。” “行行行，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啊，肖姑娘，你真是一个好姑娘，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一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托您老吉言了。” 这样的话春暖天天都在听，也只是笑笑。 自从经历了祖父的事儿后，她觉得好人未必有好报。 当然，这些乡亲们的话也是她们内心所对自己的祝福吧，自然得收下。 倒是门口坐着的半仙儿看了一眼老太太：总感觉她才该干自己这一行。 这肖姑娘有医术，可不就要飞黄腾达，可不就要大富大贵了吗？ 半仙儿，不，确切的说，他叫钱元力，表明上是半仙，事实上是得了侯爷密旨前来昌州探肖家女眷底的探子。 这一路上小心谨慎风餐露宿，硬生生的将自己混到了半仙的程度。 掐算卜卦口若悬河，本事越来越精进了。 就像现在，掐指一算，这位肖姑娘怕是要看到申时才能看诊完。 果然，申时了，春暖送走了最后一位病患。 吴妈正在将今天收到的这些杂七杂八“谢礼”归整在一起。 “姑娘，今天收了五十个鸡蛋，有三条腊肉，五条腊鱼，还有二十多斤的青菜萝卜，有几斤黄豆，还有几斤生，绿豆……” 品种真的很丰富。 不过吴氏也能干。 吃不完的鸡蛋就泡了盐蛋，说是过一两个月吃挺香的； 腊肉挂在灶孔上方的墙上烟熏着，一时半会儿不吃也不用担心坏掉。 “青菜我直接晾晒干了做咸菜，到时候蒸烧白，好吃又下饭；萝卜就切了条挂在屋檐下晾干了做萝卜干，缺菜的时候抓一把出来放点猪油蒸上也下饭，黄豆就磨成豆浆做豆；绿豆生豆芽，生可以做炒干生当零嘴……” “吴妈你看着处理就好。”每天都收这么多，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行，那我去处理了。” 吴氏觉得肖家二姑娘真的好能干居然能把脉看诊开药方，而且听那些看过病的人说医术还很了得。 这真是颠覆了她对女子的想象。 女子成年能嫁一个男人，安安稳稳的将日子过起来就算是能干了。 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做事，而且做得不比男子差。 要是自己的闺女能学得一星半点该多好啊。 嗯，不错，她也看到了，梅儿经常在姑娘们身后学制药丸这些，也跟着姑娘们学认字，对，她的女儿，以后肯定会比自己更幸运更有能力。 这样想着，和离后的吴氏越发觉得日子过得有奔头。 吴氏去处理那些食材去了。 春暖看着门口坐着的人还是走了出去。 “这位先生不是来看诊的。” “是来看诊的，是来看诊的，只是因为刚才全是女人，老夫不好意思，所以才……” 虽然对方已经在极力的掩饰了，但是春暖还是听出了他隐藏着的京城口音。 京城来人！ 春暖的心漏跳了半拍。 观其面相倒不是恶人。 当然，恶人额头上也并不会写字。 所以，是敌是友尚且未知，春暖自然是装着没有识破他的身份。 “既然来了，先生就请进吧，正好，我也想请先生算一卦。” 钱元力听到春暖让他算一卦愣了一下。 就他那点道行，忽悠一般人还行，想要忽悠肖太医的后人怕是有难度。 春暖没有错过他愣的那一瞬间，心里就好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呀？ 别把自己当成傻子看待！ “先生请坐，你看是先给我算卦，还是我先给你看诊？” “先看诊，先看诊。” 算卦这种事儿能拖一时是一时。 “请先生先伸出左手。” 春暖把了一下脉：“恕春暖直言：先生的身体有很多毛病，肠胃肝肺心肾……” “姑娘就说老夫哪儿没病吧？” 五脏六腑都有毛病，怪骇人的。 “先生皮肤也有些问题，骨……应该当有腰椎和膝盖不适之症。” 钱元力这一次是真的吓住了。 因为他在来蜀地的路上摔了一跤，当时疼得都麻木了，因为要赶路也就没去看诊，以至于有那么几天走一步路都疼，后来看大夫说是摔断了肋骨。 大夫用接骨散给他治，结果疼得受不住又求着大夫给他用解药解了一些药效，大夫说恢复得不是很好。 就这种情况，被眼前的姑娘看诊出来了。 “这么说来，老夫是没有几日好活的了？” 就挺悲催的，没死在路上，却要死在病上了。 “倒也不至于，只是先生最好能长久吃药，慢慢调养，调养好了一样再调养另一样……” 春暖想的是，这是来了一个大肥羊。 看得出来，挺怕死的！ 也不知道他主子是谁，派这么一个怕死之辈前来蜀地，还能走到自己面前来，也确实是要点本事的。 又或者，他的怕死才让这一路上小心翼翼活到了这里。 “行行行，还请姑娘为老夫开药方，老夫一定乖乖吃药，好好吃药，老夫还不到甲，还不想死……” 而且，可能会死在蜀地，一想到会客死异乡心里更是着急了。 “行，先调理肠胃，肠胃好能吃得下饭身体就棒，肠胃是根本。” 春暖提笔写下了一张方子：“百草堂去抓药，只有他家的药才能抓得齐全。” “诊费多少？” “二两银子。” 钱元力……合理怀疑她是在敲自己的竹杠。 “那个，我看那些妇人来看诊都没有给诊费啊，你这是区别对待？” “她们没给诊费，但是给了鸡蛋菜杂粮这些，你有吗？” “老夫现在去镇上买还来得及。” “先生还真是逗呢，你见过先吃酒席后送礼的客人？”春暖笑道：“再一个，那些妇人都是村里人，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自然不能收她们的诊费，先生则不一样，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给你看诊解决大问题……当然，你若觉得自己的命不值这二两银子，那也无所谓。” 春暖直接将他手中的药方拿了回来。 “值，值，值，怎么就不值了。”钱元力连忙将药方抢了回来：“老夫只是说有点贵，并不是说不付诊费。” “看先生不像是差这点诊费的人。”春暖似笑非笑。 “姑娘何出此言？” “绫罗绸缎穿里面，外面套个粗布衫，说真的，先生，还真是太为难你了点。” 好家伙，这都被看出来了？ 钱元力暗自懊恼，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一下就漏陷了。 “那个啥，我走街串巷的，财不外露才安全。” “那倒也是。” 这个时候春暖心里已经有了定断：此人非敌非友。 是的，如果是友，进门应该相认；如果是仇，这么说他早就翻脸了。 只能是非敌非友了。 不知道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那个，肖姑娘，你不要这样看着老夫，老夫就觉得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真的，眼神怪吓人的。 “没有的事儿，我说过，你的病可治可控，只是，不要动怒，也不要用力。”就不知道这人是来文的还是武的，又或者只是一个看客？ “那老夫吃这个药得吃多久才行？”“不急，慢慢来，先吃上两副药调理肠胃，然后再调理其他的地方，总之呢，你做好在此地长留的准备，没个一年半载肯定是治不痊愈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治。”“治，肯定治。” 好在侯爷只让自己打探，将消息传回去就行，人是可以不用回去的，这个时间正好用来治病。(本章完) 第165章 “陈大夫，这药？” 进百草堂的人衣着并不华贵，甚至还有些破破烂烂的，但是他手上的药方药材才是最好的。 福生看了很久，确认是自己家未来三少奶奶的笔迹，就很纳闷：那位主怎么一下就换了风格？这是要收割的意思？ “我看看。” 陈大夫斜着眼睛拿过药方，举得远远的看了又看。 嗯，错不了，是肖姑娘开的药方。 至于药材，再不是以前那种便宜的功效差不多的替代了。 “你这是在哪儿开的药方？” 陈大夫问钱元力。 “在村口那个肖姑娘那里开的，大夫，您看我这身子骨，是不是需要吃这种药呀？” 钱元力连忙问：“可不可以不吃？” “你？” 陈大夫听出来了，原来肖姑娘不是老实，而是聪明。 这人明显的就是外地人，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是带着京城口音。 想着春暖一家人就是从京城来的，这位……呵呵，不坑他坑谁！ 都当别人是傻子呢，以为外衣穿得差一点就不会挨宰。 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的，我不是很想吃药，我怕苦。” “那苦和死，你更怕哪一样？” 一听会死，钱元力立即表示自己会乖乖吃药。 “这就对了嘛，这副药先吃上三天，福生，准备抓药吧。” 一问价格，一副药就要十两银子。 钱元力有一种自己是冤大头的感觉。 “怎么比京……”比京城的药都贵好几倍，最后的话是在心里问的。 好险，差点漏馅。 “我给你说，你别嫌我们这儿的药材贵，贵才是真材实料，当然，比不了蜀州或京城那些地方，好药材运送到我们这偏远的小镇上来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有一句话叫豆腐搬成肉的价格，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钱元力看陈大夫一大把年纪了，长得也老实，看来这是说的心里话，是真的。 掏银子买了三副药，了三十两银子，心疼肉也疼。 真是想不到蜀地的药这么贵。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感觉自己有点被坑。 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对不对，为了自己的小命，他硬着头皮也得买。 不仅买药，还特意在水口村到罗家要佃一间屋子暂住，理由就是看诊吃药方便些。 罗大婶听说他也是病号，就十分同情，想都没想就将屋子佃给他了。 “春暖啊，你是不知道，那个半仙儿写的字很漂亮，就像春宁写的字一样。” “半仙儿？哪个半仙儿？” 等春暖知道远道而来的某人还住在罗家的时候皱眉不已。 不是敌也不是友，就赖在村里不走，一定有所图谋。 偏偏，还不敢轻易惊动。 这天晚上，春宁正在学习，春暖敲响了书房的门。 “阿姐，你说什么？京城有人来了，还住在了隔壁罗家？” 春宁惊了一下：“是谁的人？” “不清楚，从目前来看，对我们好像没什么危害。”春暖道：“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咱们做其他的事得低调一点了。” “那罗小刚和三丫做药丸的事儿……” 罗家怎么就收留了这么一个祸害呢？ “罗大婶怎么想的？” 见钱眼开吗？ “不能怪罗大婶，他装病呢，罗大婶又是善良的人，很有同情心，他说有病在这儿住着吃药方便看诊，也方便问我……” 所以，还是阿姐不应该看诊。 看一个就被人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名声就这么传出去了。 “阿姐，现在怎么办？” “生意上的事儿低调一点，其他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春暖道：“明年出了孝，我们肖家就要在昌州正常过日子了。” 春暖心里计划着一件事呢。 三年的养精蓄锐，出孝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肖氏大族拿走的东西拿回来。 “好，我听阿姐的。” 关于村里来人的事儿，春宁还是给从蜀地回来的赵明华说了。 “他是干什么的，要干什么？”赵明华明显的紧张了：“找机会我去会会他？” “赵哥，阿姐说暂时不管他。”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赵明华拿走了药丸药膏在蜀地卖得很不错。 让春宁加大量的加工，尽可能的多做。 “肖大夫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药，在蜀州有钱人都知道肖大夫的药好使，咳嗽就用润喉膏；孩子吃不下饭就吃山渣丸；腹胀虚满寒冷积聚就用大露宿丸；气极阳虚畏寒，呼吸气短就用钟乳散……” “赵哥，你可以哟，这些功效都记得这么牢了。” 春宁打趣未来姐夫。 “春宁啊，你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上学堂去背那些之乎者也而已，并不是我脑子笨不会读书。”给了点颜料赵明华就有了开染房的胆量：“你阿姐这么厉害，又是看诊又是炮制药材，还能制药，我要是一窍不通，你说以后会不会被嫌弃？” 春宁没吭声，心里十分赞同，觉得他要是不懂被嫌弃的可能性还很大。 “这夫妻之间想要有共同的语言，就必须是我得懂她懂的，她能懂我懂的。”赵明华是有着危机感的：“你阿姐做生意挣钱也是一把好手，我必须进步，要不然就不能当你的姐夫了。” 春宁抿嘴微笑。 他当然乐意看到阿姐嫁一个志同道合的姐夫，两人感情深厚共同进步。 “我现在都会背汤头歌了，在你们这儿拿的肖大夫的药丸药膏这些功效我是倒背如流。”赵明华道：“我还会认草药了。” “告诉你一个事儿吧，从小我祖父就想也带我学医，教我认草药，我是一样也认不了，记不住。”赵明华自己都很纳闷：“结果现在我认药材超厉害，能做到过目不忘。” 真的假的？ 春宁顺手抓了药房里的几味药，赵明华还真一字不误的认出来了，甚至还说了功效。 “看来赵哥是用了功的。” “那是必需的。” 赵明华嘴角微翘，能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未婚妻真的能让人干劲儿十足，精力加倍，甚至还能开发不少的未知潜力。 当然，有这样的未婚妻自然也是要护住的。 赵明华在第二天“偶遇”了钱元力。 “咦，你不是那个半仙吗？我之前找你算过卦，你说我三日之内必有横财运，可是都十日了，还没有横财运，你算得一点儿也不准。” 赵明华身后跟了两个壮汉，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算得不准，还得了小爷的银子，该怎么说？” 钱元力有点傻眼。 “这位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老夫不记得给你算过命。” 不管算没算过，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算命不会把时间掐得这么紧，肯定不会说三五日之内，至少也是三五个月之后，肯定会为自己准备充足的远走高飞的准备。 “呵呵，你敢不认，在肖家码头，你在那里吆喝：上知天文下知地里，天上的事儿知一半，地下的事儿全知道。”赵明华一手拎起了他的衣领：“怎么着，你没算到今天会遇上小爷给你算总账吧？” 瘦小的钱元力直接被拎了起来。 脑袋一片空白，同时更加确定，没有给这号人看过相算过命。 毕竟眼前这人不好惹，经验告诉他一般都不要惹这号人物，如果被惹上说话绝对会三思的。 但是，这号人也不讲理，他说算过就算过，最要紧的是把小命保下来。 想他从京城辗转多少里路才到了这里，才接近目标就要为公牺牲了吗，也不知道主子还能不能记得他。 不，不会的，他若嘎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他顶上来，他就是人间一过客。 所以，他得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公子请息怒，公子息怒，有话好好说……”咳，衣领勒着脖子了，他快说不出话来了。 赵明华将人放下，确定过了，就是一个弱鸡，不会武功那种。 “说吧，怎么赔偿爷的损失。” “公子你说了算，你要怎么赔偿都行。”钱元力最擅长的就是认怂，退一步海阔天空。 “行，你说的，怎么赔偿都行是吧，你收了爷二两银子，爷要你赔二十两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明明可以抢的，却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麻利的掏银子，然后脱身准备走人。 “站住。” 钱元力……有完没完啊，还要怎么着？ “你不是算命了。” 钱元力的心漏跳了一拍。 赵明华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说吧，来蜀地干什么来了？” 这就让人为难了。 干什么打死都不能说。 “这位公子，老夫就是一个靠看相算命混饭吃的，没给您算准是因为受了外界因素的影响而已。”钱元力做着最后的挣扎：“老夫行走江湖四十余载，大江南北都闯荡过的……” “真是巧了，小爷我也闯了大江南北，但是，京城口音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赵明华直接挑明了：“从京城不远千里来到蜀地，还特意在这里住了下来，你说说你，意图要不要这么明显。” 这一下，钱元力词穷了。 “公子，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硬撑着呗。 而且，这人好像不是肖家的，肖家是没有成年男丁的，当年流放时年满十二岁的男丁都被流放出漠北去了的。 所以，他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要不要本公子让你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就招了招手，身后庆生和阿虎立即上前，做一副要架着钱元力走的样子。 “公子公子，咱都是斯文人，不要动粗，不要动粗。” 想想自己的目的，想想侯爷的吩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招就招吧，只是，不应该是在这大路上。 “公子，要不，借一步说话，比如说找一个酒馆或茶楼什么的？” “还想蹭本公子一顿酒？” “那个，也不是，就是……”指了指他手上还没有揣热的二十两银子，你用这个银子请客也不知道算谁蹭吃蹭喝的。 赵明华被他气笑了。 “还真是京城来的啊，果然是会算计。” 赵明华将他带到了镇上的小酒馆，二楼雅间。 “三公子，您这边要喝点什么？” “上烧酒坊的酒，再来两斤卤鹅肉。” 见赵明华说得这么简单，钱元力觉得他好抠门。 “别嫌弃，这是我们镇上最好的酒，最香的肉。”赵明华道：“走遍大江南北，我最惦记的永远是这一口。你在京城还吃不到呢。” 真的假的？ 钱元力其实也爱好这一口，只是干着这一行差事，多多少少是不敢放肆的。 结果一口灌下去，真是烈得上头啊，但又不得不承认是好酒，是他目前为止喝过最醇香的酒。 “尝尝。”赵明华将一个鹅头递给他。 钱元力……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有没有听说过，鸡颈鹅头鸭脚板，而卤鹅肉又是我们镇上一绝。你不尝一尝都会感觉白来蜀地一趟。” 行，吃。 还别说，真别说，真的挺香的。 “你不远千里从京城到我们昌州，不为了酒也不为了肉，为了哪般？” 所以说啊，吃人手短拿人嘴软，酒不是那么好吃的，吃了鹅头就要变成猪头。 人家问什么自己就得答什么。 反正对肖家也没什么坏处，钱元力斟酌了一下捡了好听的说了。 “皇后娘家派人来的？” 事实上，就代表了皇后。 又和皇家牵涉上了。 赵明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皇家要干什么？ 把肖家害得还不够惨吗？ 还是想斩草除根？ “你们其实不用担心。”钱元力连忙表态自己绝对不是坏人：“老夫出门之时侯爷有交待，一定要护着肖家人的周全。”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只有肖家人周全了，才能和肖春玉拉拢感情，盼盼那小孩才会时常进宫陪着大皇子。 大皇子好，侯爷一族都好。 大皇子好，皇后娘家一脉才会永葆荣华富贵。 大皇子好，也是皇上所乐意见到的。 皆大欢喜的局面自然没人想要破坏。 “你奉命来保护她们的？” 赵明华要抓重点。 “那个……也不算吧。”自己到底也没有那能力：“就是随时将肖家人的情况传回去。”(本章完) 第166章 有的人都的是又菜又爱。 钱元力爱喝酒，但是也喝不了多少。 这不，小半斤酒下肚，他说话舌头都打转转了还在喝。 “兄弟，我给我说……” 酒壮人胆，喝了酒的钱元力不再害怕赵明华为难他，直接称兄道弟，上手拍肩膀了。 赵明华试图再多打听一点消息，结果他又灌了两口后一头栽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少爷？” 庆生见状傻眼了，就这点酒量还敢出来混？ “背回罗家去。” 啊？ “啊什么啊，未必还要我亲自来背吗？”赵明华道：“背上，去村子里，他在罗家佃了房子的，送他回去休息。” “那要不要给他一点解酒汤啊？” “送回去再说。” 赵明华迫切的想要给春暖汇报情况。 自家主子有令，庆生只能服从。 “也幸好你不重，要是再重点，我就只能找人把你抬回去了。” 庆生背着钱元力一边走一边嘀咕。 “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省心啊，肚子有多大就喝多少酒吗？能不能喝酒你心里也没个数？” “还当人家的探子，把你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背上的钱元力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臭得庆生恨不能将他扔出去。 却又没办法，只能慢慢的给他背回村子里去。 对，错不了，是慢慢的。 好手难提二两，更何况是背着一个男子，虽然这人瘦小瘦小的，至少也有一百多斤，庆生想自家少爷还真狠心，要是把他压得长不个儿了怎么办？ 嗯，少爷才不会管呢。 你看他跑得多快，这是要去向未来三少奶奶汇报情况。 “原来如此。” 当知道是皇后娘家派来的人后春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京城来人，你居然不怕？” “怕又有什么用？”春暖淡淡说道：“最怕的已经过去了。” 当年祖父被打入了天牢，肖家群龙无首，陷入了无助和恐慌之中，那才是真正的让人害怕。 “你就不怕……” “不怕，从京城到蜀地昌州都没有人能让我们消失，在这儿更没有那本事了。”春暖道：“而且我相信这会儿我们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到底，祖父也不过是一介太医，又不是朝堂重要的官员，也没的拉帮结派，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以前没杀，以后应该也不会杀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会有危险？” “除非京城起了风云，我那大姐夫占了下风。” 聪明人都知道，当朝怀远将军深得帝宠。 如果夏广成失了宠，那就意味着大皇子的地位不稳，今上已经被人拿捏。 这个时候，肖家遇上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了。 赵明华点了点头。 原以为春暖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药的女子，却不想对朝堂之事看得如此通透明白。 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这让赵明华越发的佩服。 同时也不敢松懈，他还得更努力更优秀才行。 “那这个钱元力……” “由着他吧，他那身子骨要不好好调理还真的会客死异乡的。” 春暖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起码得调养好三个月。” “那还挺惨的，今天喝酒……” “什么，他喝酒了？” 春暖一惊。 “喝了，大约半斤左右。” “这不是胡闹吗？”春暖皱眉：“他肠胃原本就不好，还喝酒，这是火上烧油，看诊的时候都说了，让他要忌辛辣，辛辣之物指的是什么懂不懂？” 赵明华摇头。 “不是，我懂辛辣是什么。” 所谓辛辣，就是辣椒、椒、大蒜、芥末、胡椒、大葱、酒等强烈刺激性的食物，一般会有比较独特的气味。 “辛辣食物主要包括的辣椒、椒、胡椒、火锅、葱、姜、蒜以及桂皮、八角、酒等。”春暖道：“服药期间一定要忌口，病不同药不一样，忌的东西也不同。” “寒性病的患者，应忌食寒凉、生冷食物，万万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和水；热性病患者，应忌食温燥、伤阴食物及烟、酒等，如羊肉、韭菜、刀豆等；失眠患者，忌喝浓茶等……” 赵明华……我虽然知道一点，但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默默的将春暖说的禁忌的内容又记了一遍。 这东西，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懂。 特别是现在他也在做药生意，更要精通。 “钱元力喝了酒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药多喝几副，反正他有银子买药。” 有些人啊，就是不遵医嘱，药效自然是要减少了，想要病好只能再不停的吃药。 是药三分毒，多吃药未必是好事。 “对了，给他一颗醒酒药丸吧。”春暖从架上的小陶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给赵明华：“酒醒了后告诉他别再喝酒了，要不然不要说我医术不好。” “好。”赵明华看着小陶瓶：“我也喝了不少。” 言外之意，要春暖关心关心他，他也应该要吃一粒解酒药丸。 “是别人灌你了吗？”春暖气笑了，这人真是幼稚得可笑你连这个都要争？ “倒也不是，就是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赵明华有点尴尬：“原本只有二两酒量的，结果喝了半斤。 春暖直接将那一瓶的解酒丸都塞给了他。 “这不能当饭吃，但有时候也是真的好使。”春暖道：“独家秘方，并没有往外售卖过的。” “都给我了？” “都给你，你在外做生意，要和人应酬一起吃吃喝喝的。”春暖道：“这药丸在喝酒前吃一粒效果更好，能让你随时保持清醒。” 才不至于被算计了去。 “好东西啊，我可当它是宝贝了。”说这话的时候，赵明华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心上人。 春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只开屏的孔雀，结果也没忍住脸一下就红了。 “……” 赵明华直接被定在了那里：这个未婚妻好美！ 察觉到某人的状态不对后，春暖下了逐客令。 “赶紧的给那人送药去，要不然对他的身体有损。”春暖道：“还有，以后万万不可再劝他喝酒了，小心直接倒在你面前，摊上人命官司。” 这话把人吓得够呛！ 赵明华赶紧跑出去，看庆生正费劲儿的将人背到了罗婶子的家门口。 “来来来，将这个解酒丸给他灌下去。” 赵明华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和这个人喝酒了。 解酒丸灌了下去，庆生问了罗小刚他住哪里。 “跟我来吧，他住的是我的屋子。”罗小刚也是服气得很，他亲娘为了那点租金，直接将自己挪到了柴房去。 所以，罗小刚对钱元力是又气又怜还有点恨。 但是，知道他写的字相当好看后，又崇拜得不行。 而且，这人吧，还有点义气：免费教自己写字。 见他烂醉如泥，又觉得这人不太行啊。 哪有将自己喝成这样子的？ 那肯定就是干大事的人。 也对，看相算命卜卦，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钱元力被庆生半扶半拖的丢到了床上。 “咝，好疼。” 钱元力惊呼一声，吓了庆生一跳。 “你不是喝醉了酒吗？” 钱元力一愣：喝醉了吗？怎么这会儿头不昏眼不的？ “我没喝酒吧？”突然间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下意识的，钱元力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酒量还凑合，只是今天超量了，才会失态的。” 好奇的是，他的失态时间并不算太长。 “一颗解酒丸子。”庆生知道一定是解酒丸子起了效，他家未来少奶奶的本事可不一般。 “果然啊，肖家的姑娘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钱元力也是佩服得紧：“这解酒丸子多少钱一颗，老夫买几颗备用。” 见庆生看着他，钱元力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人吧，爱这一口。”钱元力只能实话实说了：“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最不能喝酒，要是有解酒丸子我就不怕了，喝了立即吃一颗，应该就不会醉了，是不是？” 庆生……哪有这样喝酒的人啊，还真是独特得很。 “这事儿你得问我家少爷，是我家少爷给你灌的丸子。” “那快快有请你家少爷。” “请我什么事儿？”赵明华是掐着时间进来的，他的震惊丝毫不比钱元力少。 你敢信？ 前一时刻还醉得人事不省的人，吃下一颗解酒丸后不久就清醒至此了。 这丸子有的功效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那个，赵公子。”喝酒前好像听他说过，赵家的三公子：“那醒酒丸能不能匀几颗卖给老夫？” “不是不能，只是现在没有了。” 春暖说过不对外售卖，这是她的祖传秘方，那就得替她保护着。 “对了，你还惦记着酒呢。”赵明华想起了一个重点：“肖姑娘说过，你在吃药不能喝酒，要忌辛辣的食物。” “没事儿没事儿，我从来不忌嘴。”钱元力道：“只要是能吃的，我都能吃上一肚子，想吃就吃，没必要忌嘴。” “你还真是一个棒槌。”赵明华都气笑了：“你在吃药，药与酒是相克的，让你不喝酒是遵医嘱。让你忌嘴你不忌嘴，到时候与药相克，治不好病却会要了你的命！” “这么严重？” 钱元力怕死，被赵明华这么一说连忙表示自己不再喝酒了。 “没吃药的时候你想怎么作就怎么作，没人会说你。”赵明华道：“你在吃肖姑娘开的药，要是你横死了，还得报衙门，到时候势必会牵连到肖姑娘。” 他才不想让春暖有麻烦呢。 所有的麻烦都要掐死在摇篮里。 “明白了，不喝酒了，忌辛辣，我记住了。” 赵明华又交待了几句才带着庆生离开了。 肖家，春暖将钱元力的身份告诉了春宁。 “阿姐，我们真的会安全吗？” 都两年多过去了，皇家的人居然会打听到消息撵到蜀地来，真是意料之外。 “会安全的。” 如果不出意外还特别的安全。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盼盼与大皇子之间投缘。 根据长姐写的密信，春暖心里有一种预感：盼盼这孩子不简单。 或者，自己家要想翻身回京城，更多的希望都寄托在盼盼身上。 春宁看到了阿姐眼里的忧郁，心里想的是自己一定要快快长大，好好的挑起肖家的重担，而不是让阿姐一个人来扛。 这一次，春宁与赵明华交接了两大木箱的药丸。 算下来也能挣一些银子了。 就是觉得，这样挣银子的速度有些慢。 银子不好挣，但是银子好。 还幸好阿姐看诊能收一些吃食补贴家用。 要不然更是入不敷出。 “肖姑娘，肖姑娘，救命啊。” 突然间外间有人哭喊。 救命？ 怎么个情况？ 春暖连忙大步跨了出去。 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到肖春暖直接跪了下来。 “肖姑娘，我儿子他，他……” “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看样子都有点昏迷状态了，春暖迅速的让她将孩子放在长凳子上。 “肖姑娘，他先喊肚子疼，我原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后来才发现他一脸的苍白，冷汗也直流，整个人都抱成团了，疼得直哭。” “小孩子是不装病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闹着玩儿。”真是无知啊，这得误多少事儿？ 春暖掏出银针给小孩扎了两针，小孩醒了过来，又嚎啕大哭喊肚子疼。 “我给你看看，是哪儿疼，指给我看看。” 春暖掀起了他的小衣服，一边说话一边按着问他。 “这儿疼不疼？” “疼，肚子疼，好疼……” 小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尖叫着说好疼。 春暖忍不住一下就扒了他的小裤裤。 一看，果然是这样的。 “肖姑娘，您这是……”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扒男孩子的小裤裤呢？就算是小，但也是有尊严的。 “你看看，你看看……”春暖指着小孩子的下身道：“你还能看到他的这个器官还在不在吗？” 经春暖一提醒，妇人恍然大语。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不用担心，你能将他送到我这儿来说明是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只见春暖掏出银针找准不同的穴位，一连扎了几根银针进去。 “有了有了。”妇人惊讶的喊：“又出来了，肖姑娘，你的本事真高明！“(本章完) 第167章 “肖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呀？”妇人很是着急：“他可是男孩啊，会不会影响以后结婚生子？” 小孩肚子疼，原以为只是肚子里有蛔虫，或者是肠胃不适什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孩子的那个地方往里缩，眼看着就没有了。 这可真正是吓坏了。 “这是缩阳症。”春暖道：“肝经受寒，寒邪主凝滞，需要吃两副散去肝经经脉的寒邪，令一身之筋不再受阴寒之气的影响。” “好好好，开药，咱吃药，一定好好吃药。” 身为男孩子，要是那玩意儿没有了那可怎么办？ 这一次，药再贵她都不嫌弃，一定买来吃。 春暖提笔，开了药方当归、白芍、细辛、肉桂、茯苓、柴胡、香附……。 药方写好，春暖又重复看了一遍，嗯，共十一味药材，错不了。 “温补肾阳、养血活血、温经散寒、疏肝气、肝气调和，气机畅达，宗筋才能在得到阳气以后，变得舒展。内缩的现象，才会缓解。”春暖照例给病患家属解释一遍这些药材的功效：“茯苓，健脾宁心。这一剂药拿回来先用凉水浸泡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小火熬开，一盏茶的功夫再大火熬一盏茶，一连熬三次，三次的药合在一起吃，一日三次，一剂药吃三天，吃完了再来找我，看情况我给他调理药方。孩子还小，可以治。” “多谢肖姑娘，多谢肖姑娘。” 妇人感激得语无伦次：“肖姑娘，你在我们村真好！” 一看到孩子说肚子疼，大家都说快去找肖姑娘。 没想到还真能救命！ 将孩子抱回去，家里人就问是什么情况。 妇人将情况一说，老太太连忙感谢菩萨。 “娘，救孩子的是肖姑娘您怎么感谢菩萨了？” “你别乱说话。”老太太瞪了儿媳一眼：“我感谢菩萨把肖姑娘送到我们村里来，才让小宝遇上大麻烦的时候有她救治啊。听说肖姑娘不收诊费，咱们家还有两只老母鸡，捉一只送给她。” “好，儿媳这就去送。” 春暖看着那只“咯咯”叫的老母鸡不敢伸手去接。 “那个，你要不还是拿几个蛋或者其他什么的来吧，这鸡太贵重了些。” 春暖知道，乡下人的油盐钱全靠了老母鸡产的蛋呢，她给吃了就吃掉了一家人的油盐。前两年穷的时候倒想吃，现在家里过得去了，就没那么想要了。 “肖姑娘，不贵重，一点儿了不贵重，我婆婆都说了，您救了我儿子，我儿子的命比一只老母鸡贵多了，这鸡应该送。”妇人又将老母鸡往春暖的身上塞：“你吃吧，我们家还有一只，上个月还被偷鸡贼偷了一只呢，这只送您也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值得的。” “你又不收诊费，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您。” 春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哪有不收诊费的？ 算了，人家这么热心，家里条件还行，那就收了吧。 “吴妈，快来把鸡捉去。” 春暖是真怕这玩意儿，她可以吃肉，但绝对不捉鸡，毛茸绒肉乎乎的，温温热热的，摸过一次再不敢摸第二次。 “好，来了。”吴妈早就眼睛都看直了，收了这么多小东小西，终于有一只鸡了，干蘑菇炖老母鸡，汤鲜味美得很！ 吴妈将鸡捉走了，妇人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挺害怕春暖不收，收了就代表能尽力帮她治好儿子的病。 “那个，肖姑娘……” 妇人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春暖看她这样子好奇。 “那个，就是我儿子这病的事儿，你可不可以不要向外人提及。” 春暖还没回过神。 “你是知道的，咱乡下的消息比风都传得快，而且越传越离谱，就算我儿子的病以后好了，也会被人编排的。” 指不定等儿子长大娶媳妇的时候就会被人说不行啊什么的，到时候可不就头疼了。 “噢，我明白了，你放心，行医的人嘴巴都很紧，不会出卖患者的。”春暖这次是懂的，是真的懂了：“这是我们行医人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真不往外说？” “不往外说，真的，放心好了。” 不往外说，但是会记载下来，记在行医手札上，供弟子们传阅。 那个啥，想着春宁现在也在跟着自己学医，要是看到这一个病例……不管了，病不忌医，他更应该懂一些这些病症。 妇人走后，吴妈征询了一下大少奶奶的意见，这鸡干脆就杀了炖蘑菇。 主要是家里真不缺蛋了，还要喂一只鸡就没那必要，而且这玩意儿还随地乱拉，臭得很。 春暖则进了书房，将病历和处方都写下来。 这一点是从曾祖父、祖父那儿传承来的。 看诊后将一些特殊案例记在手札上，而且要记录得一清二楚的，到病患痊愈为止。 肖家的医术也是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的，可惜到父辈时没有再行医了，好在，祖父很赞同她学。 春暖走出屋子时，看到了肖沐阳手上拿着一把艾蒿正在闻味道，还摘了一片叶子要往嘴里送。 “小祖宗，这是不能吃的。”许氏连忙阻止。 “大伯母，让他尝尝挺好的，他吃过了才知道能不能吃。” 新鲜的艾蒿倒也能吃，只是这晒干了的怕是没法吃了。 “暖暖啊，我看这小子倒也有几分学医的天赋。”许氏道：“带他出去玩儿，他总爱摘那些草草的，还要坚持带回来，说是药药。” 许氏从他的小荷包里搜出来一大堆的各种草草。 春暖看时，有铁线草、马蹄草、车前草、夏枯草…… “大伯母，还别说，这还真是草药。”春暖对小侄儿的这种热闹很是欣慰：“来，沐阳，跟姑姑来。” 小小的人儿就上前几步，用胖乎乎的小手牵着春暖的手，转头对许氏摆手：“祖母回头见。” “这孩子，谁都能带走。”许氏哭笑不得：“就在一个屋檐下呢，还说回头见，祖母就不能跟着你一起进药房？” “当然可以的。”春暖也笑：“我们沐阳很有礼貌，大伯母，你也可以进药房来，我先带沐阳认草药，看看他记得住多少。” 春暖没想到的是，先用了十味药一一教小孩，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考他，他居然一字不落一个不差的说了出来。 “沐阳，你真的能记得这么多吗？”连许氏都震惊了：“沐阳，你说这些是什么？” “姑姑说这是元参，这是麻黄、杏仁、前胡、陈皮……” 给了十样药材，春暖只说了一遍，然后将药材打乱了秩序重新摆放在他面前，依然一个不差的认出来了。 “那姑姑给我说说这些药材的功效，你看你能记住多少？” 春暖一一说了。 然后又问肖沐阳。 怎么也没想到，肖沐阳还是能流利的答出来了。 一字一句，仔细又清楚。 春暖此刻看着小侄儿的小嘴一张一张的鼻子发酸：祖父，您看见了吧，肖家后继有人了，肖沐阳一定能继承您的衣钵！ 怎么说呢？ 确认过眼神，肖沐阳绝对是一个记性超常的孩子。 比起春宁更胜一筹。 这样的孩子要是有机会上学堂入仕……一想到肖家三代以内不能科学的事，春暖就心疼。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努力，早日改变这个局面，希望肖沐阳能赶得上。 这个时候她就很佩服三婶黄氏，一直都坚持着她的目标和理想，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们沐阳真是一个乖孩子。”看大孙子如此聪明，许氏搂着他眼泪汪汪：“沐阳啊，咱不能科举不能考状元，那就好好的跟着姑姑学医。咱不能当良相就为良医。” 许氏的话让春暖刮目相看。 大伯母不是眼光不高，不是没有期望，只是她更能面对现实，更会转变观念。 她也知道肖沐阳是读书的料但更知道肖家的现状不允许孩子走这一条路，所以早早的降低了期望。 这就是当家主母的大度和气量。 这一点，是三婶黄氏比不了的。 在三婶的心目中，多多少少对祖父是有怨气的。 她不说，不等于大家不知道。 晚饭后一家人闲坐，照例拉了些家常。 “今儿个春暖一起兴起教沐阳认药材，这孩子居然能认完。”许氏对家人道：“没准儿沐阳这孩子以后还会像春暖一样厉害。” “挺好的啊，那样的话肖家就又多了一位大夫。” 徐氏觉得这样很好，自己的女儿会医术会制药，儿子也在学医在经商，三房黄氏已经明说了，她的儿子要做学问。大房要是有人能跟着学也挺好。肖家的重担也多一个人分担。 “咱们肖家就是杏林之家，理由传承下去，沐阳算是第四代吧。”许氏笑道：“春暖，以后你有空就多教教这孩子。你这个姑姑也别藏私了，将你的医术倾曩相授。” “大伯母您放心，只要沐阳愿意学，我自当将肖家祖传的本事传授于他。” 说起来，肖家不像别的人家，本事传男不传女。 不过，春暖想着她出孝后就会出嫁，肖家的医术传给春宁也好传给沐阳也罢，都是应该做的事儿。 身为肖家的儿女，享受过肖家的福气，也理应承担起肖家的责任。 这一点，她做到了问心无愧。 朱玲玲其实早就儿子聪慧，她也和三婶一样幻想过儿子能三元及第的风光美梦，但也更清醒的知道眼下肖家人的现状，也就能接受肖沐阳走学医的路。 “二妹妹，以后沐阳就有劳你多照看照看了。”学医师从春暖，朱玲玲立即就向她说感谢的话：“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嫂子做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为你做好。” “长嫂，我并没有什么需要您做的。” “哪没有啊，我看还真有。”许氏笑了起来。 春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长嫂帮忙的。 “你看看这孩子，多大意啊，还有九个月就出孝了。”许氏道：“出孝后赵家该来催婚了，暖暖就该完婚了，暖暖的嫁妆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哎，对，你看这事儿闹得，连我都没想起来。”徐氏很是自责：“可惜了我给暖暖准备的那些嫁妆。” 当年生下一对龙凤胎，一儿一女，徐氏喜欢得很。 洗三和满月，周岁，收到的贵重的礼物徐氏悉数送进了小库房里登记在册。 她发誓一定要给儿子准备好彩礼，也要给女儿准备十里红妆。 身为母亲，自然是希望儿女都好。 一年又一年往小库房里放了不少的好东西。 谁能想到，儿女还没来得及长大，肖家先被抄了家。 小库房里珍贵的物件儿都充了公。 如今，儿子在漠北，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却没办法张罗；女儿该出嫁了，嫁妆却还是空空如也。 毫不夸张的说，春暖自己的嫁妆还需要她自己去挣。 身为母亲，徐氏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绣嫁衣就算了。”春暖一听连连摆手：“我实在没那闲心，我这双手拿银针还行，要是拿绣针绣出来的东西可能惨不忍睹。” “你这孩子，你也知道自己女红一塌糊涂啊。” 徐氏又好气又好笑：“当年让你学女红，怎么也不听，坐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要不是你祖父发了货，我都恨不能将你绑在绣凳上。” “也幸好你没逼着暖暖学绣，要不然啊，咱们家遇上事儿的时候只能喝西北风了。”许氏笑着打趣：“就算你有那闲心也没有那闲时间。不过可以先买布料回来了，买回来后你绣两针开头，余下的交给我们，等绣到最后你再来结尾，就算是你绣的了。” “呵呵，对，就这样也行，你看哪位公主会自己绣嫁衣的，不都是内务府绣好的吗。”朱玲玲道：“二妹妹你放心，嫂子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你绣好这件嫁衣。” “多谢大伯母，母亲和三婶长嫂了，这事儿您们就多费心了。” 不得不说，自家还是挺好的，没有强迫自己一定要绣嫁衣。 要依着她的性子，如果让她绣嫁衣的话，她宁肯不嫁！ “可惜了，我们暖暖的嫁妆……”徐氏一直羞于出口。 “母亲，不必担心，到时候有多少算多少吧，没有也不用勉强。”春暖倒没将嫁妆放在心上，被抄家的肖家确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相信赵家也能理解。 “阿姐，你放心，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的。”春宁道：“下个月我也跟着赵哥去一趟蜀州。” “春宁，咱们能去蜀州吗？”徐氏有点担心，万一不能出昌州呢？(本章完) 第168章 关于被遣返原籍的人能不能出远门。 这个问题大家都不太懂，只能问赵明华。 “出门都是有路引的。”赵明华想了想：“春宁要跟我一起去蜀地，我来想办法。” 就是说，能不能的，全看怎么操作。 很快，赵明华就告诉春宁，他可以去蜀州了。 “这是你的路引。” 姓名，肖春宁；性别：男；年龄十五岁；籍贯：昌州安南镇…… 信息好像是对的，好像又不对。 “赵哥，我还没满十四岁。” “没满十四岁，虚岁不就是十五岁吗，你呀……” 还是太老实了一些。 “这个路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半真，一半假。 就算是以后遇上什么问题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也能从容面对。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一般来说也没问题的。” 又不是朝廷通缉要犯，城墙上贴着画像进城要一一核对。 肖家女眷只是遣返原籍，三代以内的男丁不能考科举而已。 也没说不能种地经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给一条活路呀。 遣返与流放是不同的。 流放是要服劳役的，是要受管教的，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赵明华也不懂律法，不知道能不能，他连夜翻了好几本的大夏律法法典也没有明确提及。 没有说不能，也没有说能，那就是看你怎么操作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赵明华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看来，就合情又合理了。 “以前那些遣返的人有没有出远门的先例呢？” 春宁到底年幼为人老实，还是忐忑不安。 “首先一个，目前为止，你们家是我接触的第一家遣返的人家。”赵明华倒也实诚：“有没有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 “什么？” “放眼那些世家大族获罪，被遣返后能东山再起的有几户？” 大夏朝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每一任新帝上位都是踩着血肉之躯往上爬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成者王败者寇，新帝上任必然会清洗一番。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遣返的遣返。 春宁年幼没有经历过那种动荡不安的时期，但是他知道五年前京城马家因为犯事也是被抄家流放遣返。 马大人位居从三品被砍了头，也是十二岁以上的男丁流放漠北，女眷遣返祖籍，那是富庶的江南，这么多年没听说马家人有什么动静。 在肖家出事之前，他听同窗谈起过马家好像很败落，马老夫人死在了回祖籍的路上；马家嫡子庶子共七人，妇孺有三十七人之多，但是后来死的死，逃的逃，病的病，据说日子过得相当凄惨。 “你想起来了吧？” 看春宁久久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赵明华就知道他应该能明白一些道理。 “是，我想起了马家。” 当下将马家的情况说了。 “是的，一般的世家大族人多嘴杂，而且后宅内院一直龌龊多，嫡庶之间也是斗死斗活。”赵明华感慨道：“她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一旦落难没有人能站出来挑起大梁，更不会像你们家那么团结。不用别人动手，她们自己就能将自己作死了。” “他们的后人没办法离开祖籍，不是政策不允许而是没有那般能力和实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寻常的世家大族的女眷遭了难，这些在温室中养大的娇会感觉天塌了，能活下去她们就得拼尽全力，谈什么发展发达延续？” “无论在何时，要让日子过得去必须得有黄白之物，被抄家被流放被遣返都是一贫如洗，能咬牙挺过来的才是真本事。” 越是了解得越多，赵明华对肖家，对肖春暖更是佩服得厉害。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谈何出远门？” 春宁点头。 赵哥将这一切扒开了揉烂了给他讲解，他就觉得好有道理。 所以，他能跟着赵哥去蜀州，从偏远的安南村村落到几百里路外的蜀地，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阿姐撑起了肖家的天，给肖家创造了走出安南镇的条件。 他的阿姐，是那么的聪慧能干。 “对了，春宁，你去蜀州干嘛？是要做什么营生吗？” 赵明华算是老奸巨猾，肖家的药材也好，药丸药膏也罢他都悉数全包了。 这小子，不会还背着自己偷偷发财吧。 “大伯母和母亲她们说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孝了，阿姐的嫁妆该准备上了。”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你提醒我了。”赵明华一拍脑门：“我得让我母亲也赶紧的准备彩礼了。” “赵哥，你打轻一点。” 看赵明华拍脑门的动作和力道，春宁忍不住提醒他：“要是你自个儿把自个儿打傻了，这才不要这样的傻姐夫呢。” “嗨，不会不会，我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打不坏。”赵明华拍了拍春宁的肩膀：“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去蜀州，姐夫带你去看热闹繁华的大都市去。” “赵哥，你轻点，我要被你拍散架了。” 这人也真是没个轻重啊，拍得肩膀生疼。 还有，他大约是忘记了，自己就是从热闹繁华的京城来的，论热闹繁华还有比京城更大更热闹的地方吗？ 赵明华也就是一时嘴快，说完后心里也好笑，自己是把这个小舅子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看待了。 “春宁啊，咱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力大如牛，气壮如山，手上要有力，肩膀能扛事，你以后要做营生要走南闯北，最好还能学点本事能防身。” “你可能会说可以请家丁请护院请保镖，但是，春宁，我告诉你，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请再多的人也不如自己有本事，危险往往只在一瞬间发生，如果单纯的靠着谁也救那就是有把命交出去的风险。” “赵大哥，我能学会吗？” 春宁很赞同赵明华的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肖家的男丁流放后他就是家里最大的男丁，不仅要有自护的能力，还要有护住家人的本事。 “当然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赵明华道：“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想要学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只是学防身，又不是让你学了当武林高手。” 学防身就是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春宁悄悄的摸了一下自己衣服口袋里的粉末包，那也是防身的，都不用学，只需要关键的时刻头脑清醒能准确无误的撒出去就行，那是阿姐的独门秘方配置的。 自从上前遇险后，阿姐也给他备了一些。 出门在外，他更要准备得多一些。 “那我跟你学吗，赵哥？” “跟我学我可能没时间教你，正好你这次要去蜀州，我给你寻一个师傅一是保护你，二来也是传授你一些本事。” “那要多少银子？” 师傅肯定都是需要孝敬的。 “不用担心，不用给他银子，我和他是好兄弟。”赵明华道：“把他放在你身边，你家人和我都更放心。” 带着小舅子出远门，赵明华责任重大，不说别的，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 所以，他得做好周全的准备工作是必须的。 春暖知道赵明华为春宁的出行做的各项准备后很是满意。 这人，真的是就是扮猪吃老虎的。 看似不着调，事实上做事一套一套的很有章法和主张，考虑问题也很周全，很让人放心。 想着之前赵太太对自己家儿子的各种描述，春暖心里好笑。 是的，赵太太都未必了解他的儿子有多大的本事和隐藏了多大的潜能。 比如说自己被肖春兰算计那件事。 是他得到了消息赶来救了自己；也是他不动声色的为自己报了仇。 在所有人的眼里，赵家三少爷都是一个纨绔，是会吃喝玩乐的主。赵家人也有这种感慨，不像长子一样能撑起家业；也不像次子那般勤奋努力立志科举入仕，老三就是不着调的。 能说到春暖这样的儿媳妇，就是他目前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儿。 也就是说，赵明华的本事掩饰得很好，连他自己的家人亲人都不知道。 但是，他在春暖面前却是毫无隐瞒的，几乎同时春暖也能一眼看懂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默契一般，甚至能做到心领神会。 这让春暖对未来的生活也不那么排斥。 “吃的穿的都准备妥当了吗？”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春宁要出远门了，徐氏很是不放心，千吩咐万叮嘱。 “母亲，您放心吧，我长大了，这些都准备妥当了。” 吃的穿的赵哥说不用他准备，他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事实上，春宁还带了家里的全部家当三百六十八两银子。 除了来回路上的盘缠外，春宁都要将这些银子给阿姐置办嫁妆。 嫁妆是女人娘家给她的底气。 京城大户人家的闺女出嫁，红妆十里是形容词，但也绝对是半抬起步。 全抬是六十四抬，一般全抬都是皇亲国戚家，寻常人半抬三十二台也是吃穿用一应俱全的。 昨夜母亲提起阿姐的嫁妆就在抹泪，在心疼那些她收藏了多年最后被抄家的小库房里的字画珠宝。 也说现在的肖家没办法给阿姐凑风光的嫁妆，让他尽量添置经济实惠的东西。 母亲愁的还很多，还有自己的彩礼，还说肖家还有春燕春姝她们，一年又一年的都会有婚嫁了，这又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春宁，记住我的吩咐了吗？” “母亲您放心吧，儿子会办好这个差事的。” 许氏也赶着叮嘱春宁要准备哪些物件儿，将自己为春玉准备嫁妆的一些必要的经验传授予他。 只有黄氏默默站在一边，将两位嫂嫂的话都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里。 她在想，春燕也要及笈了，出了孝，春燕也该谈婚论嫁了。 可是，春燕当真的要嫁在这个地方吗？ 肖家，真的只能在这儿生根发芽了吗？ 春暖这么能干嫁的人家是外家，在昌州也排不上号，是四大家之外的一般大户而已。 那春燕呢，又能谈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她很不甘心。 春宁走后，黄氏进了自己的屋子，好半晌才出来。 看到春暖欲言又止。 “三婶，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暖暖，三婶听说你和京城春玉时常有书信往来。” 这不是听说，这是事实啊，唐六每一次进京都会给自己捎书信，自己也会给春玉带一些蜀地的特产回去。 三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暖暖，我有点想我母亲了，我写了一封家书，就是……” “三婶是想将家书捎回京城给黄府吗？” 黄氏一张脸憋得通红。 是的，她想送信回黄府。 当年她坚持跟着到蜀地，娘家人是有些意见的。 但也知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黄氏如果真选择了和离还会影响黄府其他未出阁女子的声誉，牺牲她一个保全其他人是明智的。 但是母亲很心疼她，不愿意她受苦，还想着要悄悄的办和离这种事儿。夫君也是同意的。 她却固执地选择了远离京城，母亲很伤心，放言只当没生她这个女儿。 所以这么久一直没有书信往来。 和娘家断了来往，黄氏常常夜不能寐。 眼看着儿大女成人，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女考虑。 所以她鼓足了勇气写下了一封家书，但还得找春暖才能送到京城。 “当然可以呀。”春暖笑了笑：“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三婶，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你直接提出来就成。不必见外也不必生分。” “我就是不想给你增加麻烦。” 黄氏是真的不好意思。 肖家出事，三妯娌的娘家或真心或假意都在避嫌，她们出发蜀地，一个人的娘家都没有人来送行。 到蜀地后，三妯娌也没人与娘家有联系。 是她最先稳不住，最先提出要写书信联系娘家人。 “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春暖笑了笑：“长姐也在信中说过，她与将军成亲的时候，许府、徐府和黄府的当家主母都亲自上门恭贺过的。” 言外之意，现在的肖家不需要去巴结这些外家，相反，这些人家现在是想和长姐打好关系。 肖家，在京城注定是一个不会被遗忘的人家！(本章完) 第169章 为阿姐置力办嫁妆，春宁是没有经验的。好在大伯母拟了一张单子，只说让他看着置办，就那点银子肯定是没办法购齐的，只能买多少算多少。 只是春宁问询了几样东西的价格后有点傻眼：他身上揣的这点银子真的买不了两样！ 十里红妆是娘家人给的底气，除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外，更是女人的一生。 大户人家嫁女儿才有的场景历历在目。长姐出嫁时大红床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上百号家丁随从护院送进了吴家。 看着眼前大红床的价格春宁明白了大伯母在拟阿姐时为何叹气：她知道目前肖家全部家当都不能为阿姐买一张大红床。 “公子，这是黄梨木的婚床，贵府在哪条街，公子看得上我们这就送货上门。” “多谢了，我再看看。” 不得不说，读书让春宁的气质不弱，京城大户人家养起来的公子哥往那儿一站，再加上今日穿的是长姐送来的京城新式布料做的衣衫，更显了七分贵气。 见他站在大红床前看了又看，似乎在下着某种决心，小二都不敢怠慢连忙表示可以送货上门。 “暂时不用，我再看看。” 春宁心里是难受的，如果祖父没有蒙冤，肖家没有落难，阿姐的嫁妆不至于这么寒酸：他连一张大红床都没法给阿姐买！ “行，公子随便看，我们店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我师傅的工匠手艺也是顶顶好的。”小二卖力的推荐：“毫不夸张的说，在蜀州我师傅郭木匠排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 “公子好眼光，选择了我们郭木匠的店。我们也提供上门量尺寸定制家具。根据贵府新房布局量身定制，可以由公子提供材料也可以指定木材” 工匠手艺好，材料好，款式新颖，但是价格也高。 这个家具店可不比别人的每天都是人来人往，这儿是三天不开张，开张就能吃三年。 好不容易来一个有眼光的客人，小二卖力的推荐。 “公子您看上哪一款……” “不用了，谢谢，回头有需要再来找你们。” 人家越热情春宁越是不好意思，得体的准备撤退。 看着春宁走出店门，小二还是很遗憾的。 “你还真是不怕累啊，和他说这么多，你看他像买得起这种黄梨木床的人吗？”旁边一个小伙儿就势利眼得多：“不是我说，他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买得起的样子。” “为什么？” 小二是新来不久的学徒，对师傅交待的话句句上心。 师傅说对客倌进门就得热情招呼，详细介绍，不可怠慢。 三师兄怎么说一看他就买不起？ 也是，依着三师兄的个性，买得起的客倌他会像狗腿子似的上前献殷勤，老爷公子夫人太太嘴甜得能腻死一个人。 “你看他才多少岁？” “十四五岁的样子吧。”小二道：“富人家的公子哥儿十四五岁订亲，十六七岁完婚都是正常的，不像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没点本事二十岁都没办法娶上媳妇。” “是啊，十四五岁的公子哥，你说什么样的家庭需要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自己来订婚床？” 小二愣了一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从说亲开始到六礼都是长辈出面的，一个自己都还没长醒的孩子，哪就需要他来订。” “所以三师兄就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买不起的？”小二不解道：“买不起为什么要来看呢？” 小二觉得自己买不起的东西连大门都不敢进。 “对了，三师兄说他买不起还看衣着吗？” “衣着？”三师兄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年轻啊，他那身衣着倒是撑门面的，布料是蜀州没有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时下江南最新式的。这人，家世不显赫，但又见过世面，认得咱们的好货，是真买不起的。” “三师兄真厉害啊，不仅认得木材，还能识得客人身份。” 难怪师兄弟们都说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经他手卖出的家具很多，很得师傅器重。 自己来了半年了，学技术差侯，看店也不讨喜，后来的师弟都比自己厉害。 哎，还是笨了些啊。 还得好好学！ 想着刚才的公子，小二还很遗憾，这是唯一一个认真听他讲完的客人，给人感觉挺好的。当时还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若是他能买得起…… 春宁刚出店门就遇上了赵明华。 “春宁，你怎么一人出来了，这可是蜀州……”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蠢了，春宁虽然没来过蜀州，但他是京城长大的人，只要识得字认得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赵哥忙完了？” 赵明华一到蜀州就忙他店上的账目这些，所以春宁决定自己出门走走看看。 想着手上的银子和大伯母开的单子，春宁心里有点发窘，他都没脸在赵明华面前说起这事儿了。 “春宁，我约了蜀墨斋的掌柜看几幅字画，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古董字画都在大伯母拟的陪嫁单子上，春宁刚才路过一家也去看了看，里面的字画倒也有几幅好的，可惜的是价格也好。 春宁就有一种无力感：看得上的买不起，买得起的看不上。 听赵明华的意思是他和蜀墨斋的掌柜熟悉，不知道价格上能不能让一让，如果有合适的买上两副也能凑个数吧。 春宁跟着赵明华走了一会儿，走到了一间字画店。 咦，这不是自己刚才看过的吗？ 一抬头，好吧，正是蜀墨斋，只是自己刚才只顾着往店里走都没有看招牌。 “赵公子来了。”店小二见状连忙热情招呼：“我们掌柜吩咐了，赵公子来了直接上二楼雅间喝茶，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来。” “好，有劳。”赵明华点了点头，对春宁道：“走吧，我们上二楼雅间喝茶。” 春宁发现，不仅店小二，连二楼掺茶水的小二都对赵明华很熟悉。 “赵公子请，这位公子请。” 赵明华点了点头，食指轻敲了桌面一下。 春宁看明白了，这是对倒茶的小二表示点头致意的意思。 说起喝茶，还是跟着赵明华才学的。 以前他可不愿意喝茶，他喝的是祖父或阿姐调配的养生汤。 到蜀地后发现这儿有钱没钱的老人都喜欢喝盖碗茶。 在镇上会有大大小小的茶馆，上两文钱坐半天，当然他们喝的或许不是茶，还是那种感觉，是那种气氛。 赵明华曾带着春宁去坐过那种老人们坐的茶馆，他们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咳嗽一边谈论着家事国事天下事。 用赵明华的话说，不管哪一个茶馆总有一两个能吹牛的老人享受着被众人崇拜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侃侃而谈，大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的事儿知一半地下的事全知道的意思。 喝茶的老人们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要附和一下。 当然，也有那些唱反调的人偏要和他较真，去争辩，去争一个输赢，争得面红耳赤都不肯认输。 春宁知道，蜀地的茶楼与京城的茶楼截然不同。 京城的茶楼更多的是请了说书先生，众人围坐听一个故事，精彩时众人喝彩打赏皆有。 蜀地茶楼的茶客则是自谈自娱自乐，更热闹更接地气一些。 “喝吧，这是蜀地的明前茶，和你们京城的不一样。” 赵明华举杯对春宁道：“等会儿文掌柜来了，我们看几副字画。” “好。”春宁点头。 看着赵明华收起了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改了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样，心里暗暗心惊，果然如阿姐所言：出门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了两年多，春宁都不知道赵家三公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赵公子，别来无恙。” “文掌柜，打扰你了。忙着啊？” “嗨，瞎忙。”文掌柜道：“前几日收了一本古书，是真迹，可惜坏了一大半了，老夫心疼尝试着修复，结果发现无从下手。” 文掌柜突然想起来了：“说起，赵公子在这方面挺有造诣的，还请你多指教。” “修古书啊，这玩意儿费劲儿得很。”赵明华清咳了一下：“回头看看。” “还是别回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公子，你务必指点指点。” “文掌柜还真是……”赵明华有几分无奈：“我今日来是想看几幅合心意的字画，并不为其他。” “好说好说，先看看古书，回头赵公子看上什么都是成本价给你，如何？” “文掌柜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春宁就看赵明华和文掌柜闲聊着谈起了一桩他比较感兴趣的事儿：古书修复。 他有点想不明白，赵明华在昌州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纨绔公子哥儿呀，怎么会懂古书修复的？ 莫不是也是装吧？ 春宁对古书的修复是有点了解，也有点感兴趣，但是真的不懂。 当然，他更知道古书的修复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一个不小心就得毁经典。 赵明华想装都装不下去的吧？ 他也表示很期待见证一下这种奇迹的出现。 “赵公子，请务必帮帮忙。” “既然文掌柜都说到这儿来了，那我就去看看吧。” 文掌柜将二人引到了一间书房，这间书房三面墙上都是书架，书架上的书真是琳琅满目，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春宁是读书之人，对书籍是爱不释手，想当初肖家的书房里也有很多藏书，可惜了…… “二位公子，呶，这就是那本古书。” 不得不说，当掌柜的人就是有眼力见，赵明华没有刻意的引荐春宁，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但是干什么都是带上他的。 文掌柜多精明的人啊，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是我对你带的朋友表示尊敬。 喊赵明华的时候也会喊上春宁。 春宁一看那古书……好吧，损坏得真是严重。 整本书都是卷起来的，有好些地方破损了，破损的地方甚至都看不清楚字了。 “文掌柜，你不会是闹着玩儿吧，就这样的货色了也值得你修复？” 赵明公一见气笑了：“你是太清闲了？要依着我，不如重新抄写一本。” “赵公子，你再仔细看看？” 赵明华上前看了一眼。 “好吧，我承认，有修复价值。” 春宁也看，探头一看时愣住了，那是一本医书？ 因为上面画的是人体经络骨骼，春宁看得眉眼一跳。 这书若是…… “这是前朝医圣的手抄本《跌打损伤纪要》”文掌柜介绍道：“这种古书千金难买，奈何文某才疏学浅又不懂医，对这上面的内容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真正是无从下手。” “赵公子，你若是能将这本书修复出来，文某愿意……” 赵明华一抬手打断他将报酬说出来。 “文掌柜忘记了赵某也不懂医。”赵明华没错过春宁看那本医书时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要修复这本书没有医术肯定不行，还要有修复古书的本事。” “老夫何尝不知道啊。”文掌柜万分遗憾：“可惜的是这样的人无处可寻。” “文掌柜，不如将这本古书出了吧。” 啥？ “我的意思是，我将这本古书收了，回头给它找一个有缘人，别的不说，书中记下的这些要害能流传下来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儿。” 文掌柜……我是让你来修复古书的，不是让你来趁火打劫的。 “凡事都讲究一个缘，今日让我见着了这本古书，我也能给它找到有缘人，文掌柜不如成人之美，成就一下这本古书重新炴发生机的机会？” “赵公子确认能让古书炴发生机？” “确认，但这人绝对不是我。” “不知老夫可否见见那位高人？” “不能，她避世多年，早已不见外人。” “这还真是遗憾啊。”文掌柜显然很纠结。 “文掌柜若是愿意出，价格好说。” “这不是价格的问题，就是……”文掌柜想了想：“老夫有一个不请之请。” “请讲。” “待古书修复之后，可否让老夫看一看。” “可以。”赵明华道：“但我估计，至少是一两年后了。” “三五年都行。”文掌柜是真的很喜欢这本书：“老夫应该还能活些年头，希望有能看到这本书炴发生机的一天。” “自然能的。”赵明华道：“不知价格几何？” 文掌柜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十两银子？”赵明华问。(本章完) 第170章 第170章 十两银子？ 怎么说呢，这种古书在认货人眼里就是无价之宝；当然，若是落在普通人手里也可能直接当引火纸给烧掉。 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千两也都很正常。 赵明华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春宁看着赵明华就很惊讶，说他不懂行吧，他又能修复古书；说他懂行吧，这价格开得实在是太埋汰了点。 “咳，那个，赵公子啊，我俩都是老交情了，我这人也老实就不和你说高价了。”文掌柜道：“我也不要你的钱，就当是送给赵公子了，只希望以后有求于赵公子的时候能多帮帮忙。” “这怎么行，十两银子也是银子，我总不至于要了你的东西还不给银子，让你亏本吧？” “那个，我真的不好意思要银子，毕竟，我只了一两银子。”文掌柜尬笑道：“送予赵公子，权且当作是一份人情，礼轻情意重的那种。” “一两银子？”赵明华点了点头，很好，真不愧是文掌柜，是会捡漏的主：“这份情意我赵明华记下了，等修复好后第一时间送来给文掌柜品鉴。” “那就多谢赵公子了。” 春宁看着他们谈笑风生间就将这么贵重的古书给转移了一个主人，心里是感慨万千。 果然啊，高手在民间！ 在京城，这种古书很抢手的，他很好奇文掌柜是怎么一两银子得到的。 赵明华其实也想知道。 “干古董字画这一行久了，老夫是越发相信缘分了。”文掌柜道：“这本古书是在集市上看到的，是被一个老太太用来垫提篼，提篼里装的是鸡蛋。老太太在卖鸡蛋，我当时没注意到是古书，只是看到纸张有点旧，就特意又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就发现不得了，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 “老太太的鸡蛋是四十个，总共不到二十文钱，我又没装的提篼，索性就大方一点，给了一两银子，连着鸡蛋和提篼一并买下来了。” 不用说，老太太对他感恩戴德，会感谢他十八代祖宗的。 甚至回去以后逢人就会说今天卖蛋遇上了一个菩萨心肠的贵人，呈十个蛋卖了一两银子，真是太感谢他了。 殊不知，文掌柜看中的不是蛋更不是提篼，而是提篼里的那本乏黄的破旧的古书。 能拿得出来这种古书的家庭该是怎么样的人家？ 沦落到了卖鸡蛋度日的地步，春宁不免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悲悯心。 “我曾问过老太太，这垫的纸哪儿来的？” 赵明华和春宁都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太太说是在路上捡的，就觉得拿回家引火还可以，只是放在一边，要卖蛋了觉得垫提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这本古书才有幸被文掌柜发现。 “我和它是真的有缘，不仅将它救下来没有沦为引火纸，还为它找到了一个能让它焕发生机的主人，你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确实是缘分。” 三人都很感慨。 赵明华将装有古书的木箱子收下了。 然后又让文掌柜拿出几幅上好的字画来让春宁选。 如果是以前，春宁会觉得在选择字画方面比赵明华更在行一点。 但是经过了古书的事件后，春宁对赵明华有了更新的认识，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更主要的是春宁认为自己身上银子不足也买不起，谁钱自然是谁选择喜欢的类型，让他选是几个意思。 “春宁，你选吧，选你阿姐喜欢的。”赵明华直言道：“为你阿姐做嫁妆的。” 春宁有点窘，总不至于说自己买不起吧。 “我先看看吧。” 春宁只好硬着头皮上。 “别人可以忽悠，但在赵公子面前，老夫不敢有半点虚假的。”文掌柜听赵明华说要看字画，直接拿出了压箱底儿的几幅出来：“这些目前是老夫手上最好的了。” 春宁看着那一幅幅字画再次感慨：确实是最好的。 在京城的字画斋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 这是蜀地书法大家的真迹，那是相当值得收藏的。 “如何，不错吧？” “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找文掌柜呢。”赵明华心里暗暗称奇，像这种珍贵的物件儿，能拿出来一件都不错了，还能拿出几件，可见这个文掌柜是有点门路的。 “多少银子？” 他准备全要了。 “赵公子真是大手笔，你好歹给我留一幅镇店。”文掌柜都气笑了，他就应该留一手的，这小子财大气粗贪心得厉害。 “你这让我怎么取舍？” 赵明华觉得自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文掌柜自己，不想卖的就应该藏起来。 好东西让人看见了又不卖，岂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没奈何，最后几幅字画一并被赵明华了两千六百两银子拿走了。 文掌柜还很肉疼。 春宁心里五味杂陈，赵明华买这么多全都塞给了自己，说是拿回去给阿姐做嫁妆的。 “对了，春宁，我们还去一趟郭木匠家具店里，那家的东西很不错，木材是上等的，工匠技术也很好，在蜀地很出名。” 郭木匠？ 春宁想自己看到的那张黄梨木大床的地方就是郭木匠啊？ 那小二介绍了的。 跟着赵明华走，站在店门口就看到了小二。 “公子，里面请。” 小二是有点激动的，三师兄说买不起的人现在又回转来了，而且这次还带了一个比更年长的公子，后面还有小厮。 一般来说，去而复返的人一定是有他恋恋不舍的东西，所以说这次一定会习了。 等到赵明华和春宁说那张黄梨木床不错时，小二的心漏跳了半拍：果然啊，三师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嫁妆自然是要全套，黄梨木的材料，赵明华又了两千多两银子，让郭木匠店上的人将货物运送到河边上船，走水路到肖家码头。 “你看，春宁，你担心的事儿都是多余的，这不就解决了？” 买了字画买家具，了五千多两银子，这钱都是赵明华的。 “赵哥，我阿姐知道了会说我的。” 依着肖家人的性子，没有就是没有，坦坦荡荡的，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没事儿，这事儿我会亲自向你阿姐说。”赵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嫁妆是你阿姐的底气，是你肖家的脸面，也是赵家的脸面，自然是越足越好。放心，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挣的，没有动用赵家公中的银子。” 赵明华的意思很明显：他的私房钱就是为了给自己涨脸，让春宁不必有心理负担。 春宁默默不语。 在蜀地走了一圈，他算是明白了：赵明华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春宁回到蜀地，交上了字画给大伯母和阿姐她们看。 “春宁，你不会是……” 打劫两个字到底没说出来。 这不是她斯文的侄儿能做出来的事儿。 但是，只有几百两的家底买下了这几幅前蜀地书画大家的真迹，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伯母，这些都是赵哥买的，他和那个书画斋的掌柜是忘年交，所以就悉数拿下来了。” 至于银子，也不必透露了。 “三天后将有一艘船到肖家码头，上面是床这些家具。”春宁还是选择给家人实话实说：“家具的材料都是极好的，我一眼就相中了，也是赵哥出的钱。” 春宁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春暖的。 阿姐会不会骂他？ “春宁这次出远门还有别的收获吗？” 春暖对赵明华钱给自己置办嫁妆的事儿并不反感，左右大家都是活的面子，要是她的嫁妆太寒酸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对了，阿姐，有一样东西……” 春宁正要给阿姐说，就听吴妈禀报：赵公子到了。 是的，赵明华回到家里洗漱一番，就匆匆而来。 他要见春暖，给春暖一个好东西。 “赵公子里面请。” 赵明华向肖家的长辈请了安后，掏出随手携带的小木箱递给春暖。 “这次没有给你带礼物，你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说完就看向春宁，春宁眨了眨眼，原来赵哥是拿来送给阿姐的。 自己刚才差点就说出口了，也幸好自己没能说出来，要不然赵哥给阿姐的惊喜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是什么？” 春暖惊讶的打开木箱，然后看到的是一张布包着的，再打开，是泛黄的纸张，仔细一看，更是惊讶。 “送我的？” “对，送你的，但是有点缺憾。”赵明华道：“不过你放心，是可以修复的。” “这本书是我找了很多年的，自从看到过有这么一本书后就一直留意着的，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春暖拿到手很是欣喜：“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得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春宁……原本不知不觉得赵哥已经知道了我阿姐喜欢什么。 “我猜你应该会喜欢。”夏明华道：“需要修复一下，这个你放心，我能修复，只是我不懂医，不知道经脉走向，需要你的指点。” “可以可以，我们一起合作将这本书修复好。” “我还答应了文掌柜，修复好后要送给他看看。” “确定只是看吗？” 凡事都有好有坏，这本书落在正直的人手里就能造福苍生。 若是落在坏人手上做坏事简直就没有底线了。 “只看，他也是无意中得来的，正好有求于我，所以特意将书送予我了。” 这话，春暖是有几分怀疑的。 他不觉得赵明华在字画古玩上有什么特别的造诣，毕竟连考科举都没有兴趣的人，怎么会研究这些。 “这事儿我可以作证，赵哥和文掌柜是这样约定的。” 春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明华：这人，藏得挺深的啊。 春暖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春暖夜里就将古书上缺失的经络脉像一一画出来，耗时了三个月才将这本书完善。 “你真是一代才女啊。” 赵明华看她画的经脉图很是感慨：“来到蜀地昌州真是一种埋没。” “如果不来昌州，说不定我还与这本古书无缘。”春暖倒也看得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赵明华自己一想，也是啊，如果不是肖家出事女眷没有回原籍，那他上哪儿找这么能干的未婚妻？ “该补充的我都补充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没问题，交给我。” 赵明华将古书带走，十天后又来找春暖。 “打开看看。” 春暖满怀期待，打开看到时震惊得无法言语。 “你怎么做到的？” 她甚至怀疑赵明华找了人帮忙：“你会修复古书？” “小时候闲着没事儿，就四处乱跑，隔壁住着一位老爷爷老了病了一个人没人照顾，我给他送吃的喝了，让我祖父给他治病，病好后老爷子就将一身绝活教给了我。” 赵明华轻描淡写。 “我这人你是知道的，耐不住性子，但是很奇怪，他让我做静下心来修复古书，说是与古人的一种另类对话，我还真的听懂了。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这事儿。”赵明华道：“老爷子去世前留了一些东西和一个令牌给我，我才知道，自己成了他唯一的关门弟子。” 后来他才知道，老爷子教他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地位，书斋字画店的掌柜们都特别尊重他。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喊他这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小伙唤作小师叔。 赵明华可不想自己被人喊老了，也不想师门的东西过多的暴露在外，就统一口径，唤他赵公子。 春暖听了，对赵明华更是刮目相看了。 好家伙，这人真是运气好得爆棚啊。 随便做一个好事，救的人就是一代宗师，还将他的本事悉数学到了手。 “我觉得我一直是运气好的人。”赵明华笑道：“你看，我遇上的人都是挺有本事的，连你这样的才女都是我的。” “又胡说了。”春暖的脸一红，哎，这人越来越发不着调啊，明明前一刻还一本正经的，后一刻就胡言乱语。 “没有胡说，我说的是事实。”赵明华道：“这本书你先看看吧，过几天去一趟蜀州我要带走给文掌柜看一眼，了他的一个心愿。” “好。” 春暖想：我运气也挺好的，随便一合作对象，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第171章 第171章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第一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越接触越了解。 赵明华已经远远超过了春暖所预想的情况。 知道他是个聪明有本事的，不知道他的本事如此强悍。 这本古书不仅仅是古书的价值，更在于其内容的精髓。 春暖在做经络骨骼修复的时候就受益匪浅，她自认很熟悉了，但是重新再捋一遍才发现细枝末节的地方还得是祖宗，跟着祖宗学学她才能更厉害。 她深深的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赵明华也算是她见识的另一个天。 蜀城，文掌柜拿着古书赞不绝口。 “老夫就说过，这古书只能在赵公子手中上才能焕发生机，这是一点儿也不假的。”文掌柜一边翻阅一边道：“老夫倒是想知道，是何方圣人才能配合赵公子的大手笔？” 古书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他多次小心翼翼的翻看过。 每一页纸张都是轻拿轻放，很多地方破损得无法捡起来，但是现在手上拿的古书看不出一点破损的痕迹，经络脉像更是清晰无比。 “这个人你就不必惦记了，我是铁定不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自己未婚妻的好自己得藏着。 财不外露，人才也是才，更不宜外露的。 文掌柜……就知道他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但同时也很佩服，他的人脉资源真的很丰富，所以这本古书交到他手上算是物有所值了。 “赵公子，老夫冒昧的问一句：协助您修复这本古书的是不是医圣大师。” 医圣大师？ 这个词新鲜得很。 看文掌柜一脸的急切焦灼，赵明华心里一凛。 “你要求医？” “是老夫的孙子，自小就发现腿有点问题，好像没有力气走不了路，当时就想着孩子长大一点儿就好了，一晃孩子三岁了，走倒是能走一点，但是左腿比右腿还要瘦小，左腿也没什么力道，走路一踮一跛的。”文掌柜一声叹息：“蜀州有名的大夫也看过不少，都说孩子打娘胎里带来的怪病治不了了。” 赵明华想都说治不了了你还想治，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赵公子有所不知，家门不幸，去年我那独子因为一场意外走了，老夫膝下就剩这个孙子这一根独苗了，老夫想就算散尽家财也想为他求得良医，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就好。” 赵明华一愣，这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在看到古书的时候那么宝贝了，而且知道自己能找人修复的时候甚至愿意不取一文钱相赠送，原来在这儿等着他的。 “能不能医治你孙儿的腿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愿意帮你问一问。而且，她应该不是能到蜀州来。” “没问题，只要能治，天南海北的，我都愿意带着孙儿上门求医。”文掌柜连忙道：“还请赵公子帮忙搭线。” “行，这事儿我记心上了。” 赵明华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想不到表面上看这么平和淡定的文掌柜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 “多谢赵公子。” 文掌柜对赵明华感激不已。 赵明华越发想帮他。 “从小腿左腿就无力，走不了？” 春暖听后大约知道是一种什么情况了。 “能治吗？”赵明华还是希望自己能给文掌柜带去一丝希望。 “可以让他带来我看看。”春暖道：“这病发现得早越早治疗越好，现在都五岁了，相对来说有点难度了，我只能看看。” “好，我捎信给他，只是……” 赵明华有点纠结：这么优秀的未婚妻让她抛头露面真的好吗？ “我不会以我真面目示人的。”春暖道：“我女扮男装，对外就以春宁的身份行走吧。” 啥？ 赵明华瞬间也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很苛刻了，更何况她还是肖太医的孙女，长得又那么的貌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换成春宁的身份有两个好处，一是保护自己，二来也是给春宁打下基础。 春宁早晚正在努力学医当中。 这两年长了些个头，面相上和春暖也有七八分像。 文掌柜听说那大夫愿意让嫡亲的孙子帮忙看诊后立即就带了他五岁的孙儿从蜀州来到了昌州的一个小镇上。 “赵公子，那大夫家就住这儿吗？” 见赵明华敲开了槐角树下的小院，有几分好奇，大夫都是不看诊的吗？ “老大夫早已不看诊了，其子孙在这儿制点药丸，也没对外看诊，所以你算是特例。” 特例，懂什么是特例吗？ 那是看在赵公子的情分上给的面子，特殊对待专门看诊的。 “我捎信的时候也曾给你说过，他只是说看看，看能不能治，如果……” “我懂我懂，赵公子放心，这些年来我四处求医，无一例外不是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的，但饶是如此，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文掌柜道：“我更相信药医有缘人，说不定赵公子就帮我找到了救星呢。” 赵明华……要我怎么说你呢？ 我给你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给我说你把希望全都倾注在我身上。 是的，文掌柜看到那本古书被修复得这么完美的时候内心就激动万分，他觉得看到了救星，看到了希望。 当接到赵明华捎去的信说可以试一试，文掌柜在儿子的灵位前老泪纵横。 不管费多少钱，他都要给孙子将腿治好。 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昌州。 在他的心目中，这位大夫怎么着也是一位坐诊大夫。 谁知道，看到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咳，小大夫。 “大夫贵姓？” “免贵姓肖。”春暖换了男装，赵明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说真，他突然间有点心动：或许某一天可以带着春暖女扮男装行走大江南北，一起仗剑走天涯。 春暖没错过赵明华眼里的亮光，就想这人又在想啥？ “来，把手伸出来。” 文掌柜将孙子的左手伸了出去。 春暖把了一下脉，皱了皱眉。 “大夫……” 看到春暖皱眉，文掌柜的心凉了半截。 “这病不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春暖十分肯定：“是出生后生了一场病，没有对症治疗，然后留下了后患。” 文掌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事儿呀？ “这病初发时会发热出汗、咳嗽流涕、咽红咽痛、全身不适。” 这不是很正常的病症吗？ 怎么就引起了走路不便了？ “大夫，能治吗？” “如果在发病初期倒可以治，现在已经拖了几年了，时间上有点长了。” 文掌柜的心拔凉拔凉，以前的大夫都是误诊啊，都说是娘胎里带来的。 如果当初遇上的是眼前的大夫……也不对啊，眼前的大夫当年可能都没满十岁，他怎么能治？ “大夫，求求您想想办法，不说能治好如初，就是能让他以后不再恶化严重也好啊。” “这是一项长期的治疗，而且需要你们患者和家人的配合。” “配合，我们肯定配合，大夫，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文掌柜是第一次听到有大夫说可以这么多话，连忙表态他们绝对配合。 “他不是不能走，是能走的，就要让他多走动，要坚持走，越走会越好，不走就会退化。” “我会给他进行一段时间的针灸，还要进行推拿。”春暖道：“做推拿的话，你们去肖家码头上找罗大夫推拿。” “大夫，你可以帮我们推拿吗？我知道推拿很辛苦，你帮我们做，该多少辛苦费我们不会少你的。”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推拿这一方面你们找罗大夫比我推拿的效果更好。” 事实上，春暖是根本不想做推拿，那可是一个力气活。 罗大叔在推拿这一方面真的很精了，肖家码头上也是出了名的大夫了。 据说还有很多外镇的人也来找他，忙都忙不过来，甚至动了让罗小刚跟着他学推拿的念头。 偏偏罗小刚只认准春宁，要跟着春宁学。 罗大婶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立即就将娘家一个聪明的侄儿喊来当了学徒。 罗大叔都带学徒了，春暖自然放心大胆的向他推荐病人过去。 再则，她是女扮男装在看诊，这不是三两天的事儿，万一不小心漏馅了怎么办？ 文掌柜听说推拿效果更好，立即就同意去找那个罗大夫了。 “我先开两副药，吃了再来把脉看看情况，视情况调整药方。”春暖想了想：“针灸加上推拿再加上吃药，十天为限，到时候再看看病情是否有好转。” “好的，好的，感谢大夫，感谢大夫。” 文掌柜心情有些激动，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是的，之前去看大夫，问了情况摸了摸左腿，然后就说一句话：“娘胎里带来的，没办法治了，只能这样了。” 让大夫开点药也不开，还劝说别浪费银子，没那个必要。 直接一棒子打死，一点儿希望都不给。 这一次真的与众不同，又是针灸又是推拿又是开药，文掌柜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看着年轻的小大夫拿着长长的银针出现，文掌柜又有点紧张：不会有事儿吧？ 他用眼神询问着赵明华。 “古书的修复经络脉像的画像都是出自她之手，你觉得会有问题吗？” 赵明华一眼看出文掌柜担心的地方，直接给他解惑。 文掌柜……是我太小心眼了。 果然啊，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年纪小本事却大。 “疼，有点疼。” 小孩突然喊了起来。 殊不知，小孩喊疼的声音在文掌柜听起来仿佛是天籁之音。 要知道，他之前左小腿一直没有知觉。 这会儿居然喊疼了。 “有一点胀疼感是吧，喊疼是好事，治好的可能性更大。”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疼一点你要挺住，长痛不如短痛，暂时的疼可以解决以后的走路问题，你愿意再试吗？”春暖给小孩道：“如果你能挺住，我就继续给你治；如果你实在害怕，那我们就治了。” “治。” 小孩突然间就不喊疼了：“大夫给我治，我要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不要被人喊跛子。” “好，我会尽力给你治好的。” 文掌柜听了孙子和大夫的对话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什么狗屁的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天知道，孙子是独苗却身患怪疾，儿子早早的离开了，他再多的家业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大夫让他看到了希望，很是高兴。 至于说要在这儿治疗，文掌柜就得去住客栈。 又想着住客栈他们主仆一行四人不太方便，索性问赵明华要在这镇上买一个院子。 春暖听他和赵明华的聊天就知道是一个有钱的主，有钱就是任性啊。 文掌柜问春暖诊费多少，这倒难住了她。 “先给十两银子吧，等一个疗程后看情况，如果有效，最后治好了就收你一百两银子。没有效我也不再收取分文。” “好好好，感谢大夫感谢大夫。” 文掌柜很是感动，别说一百两银子了，就是一千两他也给啊。 刚给看诊完，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看时，是唐六带着一辆马车的货。 “三少爷，你也在。”唐六很是欢喜，这一次的赏钱又不少。 “你这是？” “刚从京城回来，夏夫人让给肖姑娘捎的礼物，这一次有点多，整整一马车都是。” “行，辛苦了。”赵明华掏出二两银子赏他：“辛苦一下，把货搬进来吧。” 春暖看着一匹又一匹的布抱进来也很惊讶。 “这是什么情况？” “夏夫人捎给姑娘的家书。”唐六一时也没认出春暖来，只当是春宁：“公子请将家书转交给肖姑娘一下。” “好，有劳。” 春暖为自己的成功装扮很是满意。 文掌柜看着这一幕心里好奇：京城夏夫人是谁？ 蜀地昌州一个偏远小镇上的一个大夫和夏夫人有关系？ 还送这么多布匹来，也是看诊过的病人吗？ 赵明华将人带走后，春暖拆了家书。 看到长姐的信她很感动：长姐也在为她的嫁妆而做准备。不仅送来了布匹，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还在某一块布匹里藏了银票。 嫁妆，她还真是不缺！ 第172章 第172章 “春暖的嫁妆总算有着落了。” 许氏看着运送回来的黄梨木大床等物件很是满意，就这样的规格，在京城也是拿得出手的。 身为长房嫡长媳，当家多年的许氏虽然在到蜀地的时候将掌管中馈的权利交给了春暖，但是在春暖的嫁妆上她依然操着当家人的心。 她知道，徐氏一向是个不争不抢的人。 来蜀地后她的一儿一女都很争气，默默的挑起了家庭的重任，她更是一声不吭。 她的不吭声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数。 春暖在这种关键时刻为肖家的付出大家都是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的。 春暖的嫁妆不能马虎是许氏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 她甚至和长媳朱玲玲商议过的，实在不行的话将绣坊卖出的几十两银子都填进来，不管怎么样务必要做到面子上过得去。 只是没想到春宁去蜀地置办嫁妆，赵明华会为了春暖着想给她增加面子。 那几幅上好的字画，这一套得体的家具，无不彰显着赵明华对春暖的看重。 更想不到的是，长女春玉还记挂着这个妹妹，在京城为春暖送来了布匹和一千两银票。 “春宁，你再打听打听，合适的话在镇上和昌州分别为暖暖买一个庄子一个院子作为陪嫁。” 许氏知道这些地方的庄子院子并不昂贵，一般三两百银子就能将事儿办成。 “好，大伯母，春宁会尽快将这事儿办妥的。” “另外再置办一个铺子。”许氏道：“该有的咱们都要有，不能亏待了暖暖。” “多谢大伯母。” 春宁代长姐谢过大伯母。 他也是很欣慰的，大伯母对阿姐的舍得代表着肖家人对阿姐曾经挑起的重担的肯定，代表着她们并没有忘记她的付出。 “这是暖暖应该得的，不必谢我。” 许氏让春宁去置办即可。 庄子院子铺子，以前没有钱，想都不敢想。 既然春玉送钱来了，在能力范围之内，该给暖暖的都得给。 “大嫂。”黄氏忍了又忍：“大嫂，咱们家除了暖暖外，还有春燕和春姝快要出嫁了，以后还有春宁春强他们要娶妻生子，是不是都按暖暖这个标准来？” 许氏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氏。 她就知道，有些人是能同苦不能共甘的。 黄氏还真是眼瞎啊，肖家破败那一年，是谁撑起了这个家。 若不是暖暖，肖家人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两说。 许氏犹记得老太太曾叮嘱过她：肖家的三个儿媳妇，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儿媳黄氏，平时不开腔不出气，但什么事儿都会往心里记。一般不吭声，吭声就能呛死人。你身为长房长媳，身为当家主母，有些事儿自己拿主意即可，不必顾忌太多。实在不行，就分家另过。 “都按暖暖的标准来吗？”许氏温和的笑了笑：“你们春姝我不知道会按什么标准来，但是我们春燕，我会根据她出嫁时肖家的情况和夫家的地位来确定，毕竟，春燕并没有暖暖的本事，担不了重任就别指望有同等的待遇。” 没吭声的徐氏看了一眼大嫂，心里想婆婆当初选许氏当长媳掌管中馈是有原因的。 看她多公正，从不因为春燕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偏袒她，大嫂的话很明显：不管是春燕还是春姝，在春暖面前都得往后排。 “如果肖家还是京城的肖家，大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凡事儿有长辈们扛着，那姑娘们出嫁的嫁妆一准儿都按春玉的标准来。” 春玉是肖家长房嫡长孙，当年嫁往吴家嫁妆还是很体面的。 按春玉的来，也不差。 “但是，现在的肖家，是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两年多年，肖家的吃的穿的甚至做的营生都是暖暖张罗起来的，是春宁在外面奔波得来的。” 许氏的意思是，春暖作出了贡献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偏偏，黄氏还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春玉送来的银子……”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布匹就不争了，但是银子没必要为了春暖一人而光吧？ 怎么着也算是肖家的公中的财产了。 春暖的嫁妆当中，字画和家俱说是赵明华出钱置办的。 可眼下，庄子院子铺子都是春玉送来的银子里扒拉，有银子不是大家，一个劲儿的在春暖身上，黄氏觉得这样的方式欠妥当。 肖家待嫁闺女可不止春暖一人。 “春玉送来的银子家书上已经写明了，是为暖暖置办嫁妆的。” 许氏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将春玉的家书放在了桌上：“你可以好好看看。” 事实上，这家书大家都看过的。 是的，春玉交待得很清楚。 送来的布匹有颜色艳丽一些的是给几个小的弟弟妹妹出孝后穿的；其他几匹是江南今年的新货，在京城很流行，春玉说给春暖做陪嫁之用。 银子也是给春暖作陪嫁的。 “这是春玉给暖暖的添妆。只不过是因为考虑到肖家的颜面才没有明说，而是让我给暖暖安排铺子庄子院子，权当是肖家给的陪嫁给的底气。”许氏看了一眼黄氏：“是暖暖的东西，我们一样都不能扣留，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起春燕春姝的亲事儿，到时候肖家有什么样的本事就给什么样的嫁妆。”许氏道：“至于春玉愿意添多少妆也是她这个当长姐的颜面了，我们到底不能左右她，更不可能摊派于她。” 许氏打脸很直接，黄氏的脸火辣辣的疼。 “春玉果然是当了将军夫人的人，对妹妹们很大方。”最后没有台阶下，黄氏自己就坡下驴：“以后春燕的嫁妆肯定也丰厚，毕竟将军夫人是她嫡亲的长姐，说不定以后春燕也能嫁回京城，嫁一户好人家。” 嫁一户好人家谁不想啊。 问题是，现在的肖家女真的就能嫁一户好人家吗？ 在蜀地昌州，什么样的人家算是好人家？ 嫁回京城吗？在京城没有任何底气的肖家还有重返京城的一天吗？ 又或者说，京城，还容得下她们吗？ “春姝有一个好外家，或许可以期待一下。”许氏异常的冷静：“我们肖家现有在蜀地，许家与我也断了往来，我倒不指望她能嫁到京城去，就在昌州能谈一户好人家就成。” 她就知道黄氏从来没有放弃过回京城的幻想。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黄氏家族出来的女儿嘛，总是心高气傲一些，这是可以理解的。 “大嫂说笑了，你可以不靠许家，但是有春玉啊，她可是怀远将军夫人，还得将军宠爱的人。” “三弟妹，夏将军娶的是妻，不是妾，是爱，是尊重，而不是宠爱。” 一个宠字，将春玉说得多难堪啊？ 许氏的脸一下就不好看了，这个黄氏真是拎不清。 黄氏一族好歹还是出过大儒的人家，她在京城在当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才女，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说，嫉妒能让人面目全非？ 听听她说这话多多少少带了点酸味儿。 怎么着，是觉得春玉是一个被吴家休弃的还带了一个女儿都能嫁一个好人家，所以春姝也可以期待一下了？ 春玉走那条路布满的荆棘她是一点儿也没看到啊？ 当年肖家出事，吴家落井下石，差点让春玉丢掉一条命。 春玉才出月子拖着羸弱的身子告御状九死一生才换来了之后的安宁，与夏广成的婚事也是充满了皇帝的算计，也幸好春玉写信回来说日子真的好，夏老夫人和将军都喜欢盼盼，真心待她，许氏这颗操碎了的心才放下一点。 就觉得春玉这一路走来都不容易，肖家也好许家也罢，都没有提供半分的助力。 她一路走来没人搀扶，她走到了人群当中也不要去羡慕，许氏更不希望有人去攀附，去拖她的后腿。 是的，肖家在京城已经没有了半分的利用价值，这个时候还想和肖家女结亲的人无一例外不是打着和夏府交好的目的而来的。 夏广成在京城是忠皇派，中忠于皇上，如果一旦有姻亲牵连难保会出现纰漏，会置他们于危险之中。 许氏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她没想过要送春燕进京。 既然都遵了皇命偏安了隅了，那就好好的在蜀地在昌州待着，别再跑到人前去蹦跶，别再去给春玉惹麻烦。 “大嫂息怒，是弟妹不会说话了。” 见许氏生气，黄氏连忙道歉。 好吧，她今天情绪有点激动，也有点口无遮拦了。 是的，黄氏认为春暖的嫁妆已经远远超过当日春玉的嫁妆规格了。 在京城大户人家的嫁妆都是有规矩的，一般都不可能超过长房嫡长孙女的嫁妆，除非她嫁的是皇亲国戚又另论。 春玉捎来的一千两银子，在黄氏看来哪怕只给春暖五百两银子做嫁妆也是很丰厚的，大嫂却准备全都在春暖身上，那以后春燕和春姝的嫁妆怎么办？ 而且，她是准备好了要将女儿嫁回京城去的。 嫁妆就是娘家人给的底气，嫁回京城多多少少不是官宦也是大户人家，女儿没有像样的嫁妆怎么办？ 她也是很委屈的，当年嫁到肖家，自己的嫁妆也丝毫不比长嫂许氏少，而且都是实打实的好，那些字画都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真迹，可惜最后都充了公。 眼看女儿长大了要出嫁了，自己却再没有了小库房没办法给女儿准备嫁妆。 如今春暖的嫁妆如此丰厚，她怎么不多想？ “你一向是不爱说话的人。今天说这么多我也理解。” 许氏其实想说的是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在这儿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 黄氏心里明镜儿似的，不愿意让儿女学医想要做读书人，这些都无可厚非。 承担不起重任，又想要享受着绝好的待遇，真正是既要又要还要。 “我们肖家是一体的，春燕有的春姝也会有，春宁有的，春强也不会少。”许氏直接将话挑明了：“但是，暖暖有的，她们未必都配有。” 就是说春暖是独一份的。 徐氏看了一眼大嫂，大嫂还是当年的大嫂，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相当的霸气，一下就将黄氏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 怎么说呢？ 徐氏觉得很解气。 黄氏太小心眼太计较了一些。 妯娌之间能相处到今天，也是因为大嫂许氏的果断和自己的迁就，很多时候都由着黄氏去做，但关键时刻，大嫂一锤定音，让她都不能再起别的心思。 黄氏没再吭声，默默的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大嫂辛苦了。” 徐氏得了好还是要卖一下乖。 “你呀。”许氏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向不太计较，也不争不抢，不过，该属于暖暖这一份的，我不会偏袒谁。” “多谢大嫂，我代暖暖谢过大伯母。” “该谢的是暖暖。”许氏道：“肖家倒下的那一天起，就是暖暖在撑起肖家，如今又全身心的教导春宁，为肖家开源节流，为了让肖家能支撑下去想尽各种办法。” 事实上，许氏很明白春暖不仅仅为肖家付出，在京城的春玉也享受着春暖的保护和支持。 春玉在给她的单独的家书中也说了，她能有今日也全靠了暖暖的扶持，特别是身子骨的恢复，是因为暖暖送到的药丸的及时。 还有就是那次遇险，要不是暖暖送的药粉自己就没有以后了。 所以，春玉对春暖是感激不尽的。 救了自己的女儿，许氏自然也对暖暖的情分不一般。 “暖暖是肖家的女儿，为肖家做这一切也是应该的。” “是应该的，但是我们也得记恩不是。”许氏道：“还是那句话，没有担起同样的责任就不要期望有同样的待遇。” 这话是说给黄氏听的。 黄氏确实也听懂的了，但是她不服气，她想借助黄氏一族的助力，将春姝的嫁回京城去。 就不知道，家里母亲她们看到家书后会怎么想？ 第173章 第173章 唐六再次送来家书的时候，就有一封黄氏的。 春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捏了捏信纸的厚度就感觉很搞笑。 怎么说呢？ 当年肖家落难时，老太太就自觉的对三个儿媳说了：要走，她代子写放妻书；不走，为了不牵连无辜自觉与娘家远离。 三人都不愿意走。 这一点让老太太很欣慰。 只是，远离娘家多多少少让她们心里有些恐慌，也曾怀着幻想，希望自己在肖家落魄时娘家能暗中帮扶拉扯一把。 结果事与愿违，三人的娘家，包括老太太的娘家在内，无一例外不是躲得远远的。 估计着恨不能没有生养这个嫁到肖家的闺女。 黄氏一族在京城的名声也挺响的，主要是祖上出过大儒。 正常来说，读书是有风骨的，是只讲究正直是非的，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而现实却是，黄氏避得比谁都快，从来不曾沾染半点肖氏一族的因果。 如今，这厚厚的信封里又写下了多少的离愁和思念？ 她们会有多想黄氏？ 那份想念里又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你说讽刺不讽刺？ 黄氏看到有自己的家书激动得热泪盈眶。 “多谢二姑娘。” 黄氏与许氏不同之处就是，许氏会叫她一声暖暖，会记得她的好；黄氏喊她二姑娘，多多少少是有些生分在里面的。 “三婶不必客气。” 春暖看黄氏拿着信的激动笑了笑：“三婶有回信时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会帮你交给商行的。” “好，多谢多谢。” 黄氏进去看家书了，春暖就去做自己的事儿。 有病患来看诊，春暖也是来者不拒。 钱元力来复诊了。 “吃了一个周期的药感觉如何？” “肖姑娘，你是真的很厉害。” 钱元力最早的时候只是抱着试一试……不对，只是想着接近目标，以方便自己向主子交差的心理来看诊来吃药的。 但是，吃了一个周期的药后他知道自己是小看肖春暖了。 之前的他浑身冰冷，就算夜里盖着厚厚的被也没有睡暖和。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离开京城后没有暖气没有手笼的原因。 是的，南方与北方的冬真不同。 北方的冬一进屋就可以脱掉厚厚的服，整个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南方的冬进出都能感受到寒风刺骨，衣服裹了又裹，有一点缝隙就能钻进去的感觉。 从出了京城之后，他就感觉到冻人。 夜里更是寒彻骨，手脚冰凉。 谁知道，吃了春暖给开的药后胃口大开，他也能大口吃肉了。 随之而来的好处就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手脚变暖和了。 夜里睡得很是舒坦。 “就说你的银子得值不值吧。” “值，特别的值。” 银子就是挣来的，更何况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挨饿，卖拿的钱自然是要用来养命。 之前是不太相信春暖，现在是迷信她了。 “肖姑娘，你说我按你的要求吃药，我就真的没事儿了？死不了了？” 身体各方面的好转自己其实是能感受到的。 比如之前走路急了会喘，现在也喘，但喘得没那么厉害了；以前夜里会咳，现在也咳得不再那么猛了；以前只能吃一点饭菜，现在能怒干两大碗干饭。 是的，以前把自己的吃不好睡不好归结于远离了熟悉的京城的原因。 现在才发现，是身体不好。 “我能做的是治病，你的命掌控在你的手中，或者说要看你有没有和阎王通融退通融。” 春暖笑着说道。 这人从事的差事就是充满了风险和变数的，有没有事儿，会不会死可不是她能决定的。 “我懂了，我肯定会好好惜命的。你再帮我把一个脉，再帮我开开药吧。” “你不嫌弃药贵了？” “贵有贵的原因。”钱元力这会儿就特别会安慰自己：“我值得这么贵的。” 春暖乐了。 把脉，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 钱元力神色复杂的看向春暖。 “看我干嘛？”春暖气笑了：“坐在你面前的是大夫，问你就老实回答。” “没有，早就没有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再说了，我又没有成亲……” “等把这一个周期的药吃完再来，我给你开点药调理好，你再娶妻生子完全没问题。” “不是，肖姑娘，我这身子骨，真的能娶妻生子？” 他年轻的时候当差不慎出了点意外，大夫就说他以后不能娶妻生子了，注定是一个孤家寡人的命。 初时有点遗憾也有点无奈。 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没有就没有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到知天命之年了，眼前的小姑娘突然间问起这些情况，他神色复杂心思千百转。 “当然能，调理调理就行。”春暖埋头写着药方：“你还年轻，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 “小姑娘，如果真能娶妻生子，我一定要重重的酬谢你。” “那倒不必。”春暖道：“这会儿我只是一个大夫。” 真要谢，那就把你知道的内幕告诉我一些吧。 这话，春暖没有明说。 春暖将钱元力的药开好，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钱元力正准备走，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大喊：“春暖，春暖，快，快去救命。” 是左大婶。 “左大婶，你别急，先告诉我救谁的命，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我娘家，我娘和我弟弟弟妹他们全都上吐下泻，一家子都病了，现在全都起不来。” 上吐下泻？ “吃了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我问他们，他们也说不知道。我只好来求助于你去救命。” “走吧。” 左大婶的娘家住在隔壁村，她带着春暖几乎是用跑的向娘家奔去。 也得亏春暖平时身体就好，走路快也不在话下，她还跟得上左大婶的脚步。 待春暖她们到时，全村人都围在他家门口。 “快让一让，快让一让，大夫来了。” 有人认出了春暖，都很惊讶。 “肖姑娘不是只会看妇人病吗？这种病能治？” 春暖听了也没在意，人言就是这样的三人成虎，越说越离谱。 说她只会看妇人病，这误会是怎么来的？ “肖姑娘，快帮忙看看吧，你看这……” 左大婶娘家姓胡，胡家一共九口人，这会儿都有气无力的歪在自家的堂屋的椅子上，或在屋里的床上。 一个个面如土色，面前还吐了一滩又一滩的东西。 春暖去给他们一一把脉，又询问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呀，我就是按平常的时候一样煮了些菜凉拌来吃。” “什么菜？” “大白萝卜丝。” “还有吗？” “应该还有一点，没吃完。” 春暖在左大婶的带领下进了厨房，在昏暗的碗柜里端出来半碗的凉拌大白萝卜丝。 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儿。 春暖端到院坝外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皱眉。 “你这里面放了什么？” “就是姜蒜海椒啊，和平时一样。” “不对，不一样。” 春暖已经看出来了：“你的姜哪儿来的？” “是三娃子在后山挖的野姜，这野姜的味道确实不香。” “还有吗？” “有，在厨房的小木桌下。” 左大婶立即就去找了出来。 春暖看到后已经确定是什么惹的祸了。 “不用担心，你们吃得并不多，现在就多喝一点水吧，排泻出来就好了。” 什么？ “这不是野姜，这是黄精，黄精生吃容易滑肠腹泻。”春暖道：“你们认错了东西，吃这点亏也算是幸运的了。” 黄精性味甘甜，具有补气养阴、健脾、润肺、益肾的功效，可用于治疗体倦乏力、口干食少、肺虚燥咳、劳嗽咯血、腰膝酸软、须发早白、内热消渴等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用，更不能生食。 胡家人是误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上吐下泻的情况。 找到了病因就好办。 真是吓死人了，很多人都说胡家人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遭了报应，菩萨在惩罚他们。 各种传言都有。 结果，春暖一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左大婶对春暖感激不尽。 不过，春暖对他们说的后山的黄精更感兴趣一些。 一问，说是有一大片。 左大婶带了春暖去看。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一片山地是谁的？” 春暖想买下来。 “不知道是谁的，应该是无主的。”左大婶道：“如果你要买，我就让我去帮你问问村长。” “可以。”春暖正好要置办一个庄子作为陪嫁之用。 左大婶带着春暖去找了村长。 “这片山叫胡家山，一直都没有买，主要是山上石头杂树多，种不了庄稼。”村长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姑娘啊，你买来种地的话，我就劝你不要买，这地儿种的庄稼都没变化，辛苦了一季都没有几粒粮食收成。真要买，去买朝阳山那边的庄子，那里土地出货得很，又向阳又肥沃。” “那边价格应该也贵吧？” “贵是贵了些，但是出货啊，能早早的挣回来，买这儿的山，可难会血本无归。” 老村长是起一个好心。 “没事儿，我手上的银子只适合买这种地方。” 春暖坚持要买，村长无奈，只好告诉春暖要去县城办交接手续。 “那明天去可以吗？我让我阿弟去。” “可以可以，这山，没人买，几十年都是荒地。” 春宁用了二十两买下了一百亩不长庄稼只长杂草的胡家山。 “阿姐，村长说这儿不长庄稼，你看要不我们再把朝阳山也买下来做你的陪嫁。” “春宁啊，你何时见过我做过亏本的买卖？” 春暖微笑着问。 春宁一愣……是啊，阿姐这么聪明的人，没有无缘无故买一片荒山的道理。 哪怕银子少她也不会白的。 用阿姐的话说，该该省省，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阿姐，是看中了那山上找药材？” “山上的药材不多，但有一样却是可以的。” 那就是黄精。 这一片山到处都是黄精，也称作是老虎精。 这种草在古书上是被称作道家仙草的植物，它与人参、灵芝、茯神列为四大仙草，据说吃了它能延年益寿，久服成仙。 春暖去看时，左大婶说那叫老虎姜，她那小侄子以为是老姜给挖回去全家吃了最后中了招。 春暖看到了漫山遍野都是欢喜得很。 说明这地儿适合生长，这是一块宝地。 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下这一片山，春暖欣喜得很。 春宁还不知道这其中的药用价值。 一番讲解之后，春宁恍然大悟。 所以，他的阿姐，真的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更不会做亏本生意。 “这些黄精洗净经九蒸九曝，代粮可过凶年，回味甘甜又名米铺。”春暖道：“买下这片山后还得找人帮忙看着点。” 以前是无主之山，这些是野物，谁都可以去挖一点。 现在是自己家的了，春暖自然是想要保护起来。 “让左大婶的侄子看守如何？” 那小孩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倒也是鬼精鬼精的。 “自然可以，经他发点工钱。”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只有让挨着近的人看守才更方便。 胡三娃都不知道自己因为认错了一样植物让全家人都遭了一次难，又因为这一次难让自己得了一个小小的差事。 差事虽然小，但是肖家说每年给自己二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了，就算是自己的爹都未必有一年挣二两银子的本事。 “三娃啊，你可得给肖姑娘把这片山守好了，不能让人在这片山上动土乱挖了。” 每当春天来的时候，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有不少的人上山挖野菜。 “姑姑，我知道的，肖姑娘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别说她还给我银子，就是不给，我也要给她看好了，不让任何人上山挖东西。” “这就对了。”左大婶很聪明，她想起了罗家人跟着肖家人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三娃，你当这个差你不要小看了，要是干好了，以后就能跟着肖家人当差做事了，每个月都领月银，你也就不愁以后没钱娶媳妇了。” “姑姑，真的每个月都有领月银吗？” “有的，当然是有的。” 这一点左大婶没瞎说，她是听罗大婶说的。 罗大婶说肖家有奶娘吴氏带着她女儿在做工，母女俩每个月都有月银，每年可攒下不少的钱财呢。 最近吴氏还负责帮钱元力钱先生做饭煎药，钱先生每个月也给吴氏一两银子的月银，吴氏挣得比一个大男人还多。 第174章 第174章 “吴妈，那个……” 钱元力又来找吴妈了，还欲言又止。 “钱先生，你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我这边抽空给你做就行了。” 吴氏帮钱元力做饭菜和浆洗衣服都是得到了春暖的同意的。 无他，春暖也想从钱元力身上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有投入哪来回报呢？ 让吴氏帮衬着他，他记挂着这份人情。 都说了，欠钱容易欠情难还。 她要走的就是衣炮弹的浸蚀，以后想要点什么信息也就容易了。 吴妈做事儿也利落，肖家原本就没多少事儿可做，她能一个人赚两份银了，这不是一举两得了吗。 “我的那件衣服破了，是你给我缝好的吗？” “是，我洗的时候看到有点破了，揉搓的时候力道大了点，就破得更厉害了，晾干了就给你缝了一下，穿着还好吧？” “好，很好，那个……” 这个钱先生怎么说话这么结巴啊？ 以前也没这样啊。 “钱先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的话她该去做饭了，都快晌午了呢。 “那个，我想买点布料回来你能帮我做两件新的衣服吗？”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唐突：“我可以给你付工钱的。” “自然是可以的。” 谁和银子过不去啊？ 她又不蠢。 吴氏自从和离后带着女儿在肖家当差，吃不愁穿不愁，连着女儿都有差事可做，也不用自己银子养了，整个人都精神百倍，舒心得很，脾气也好得很了。 “那行，明天我就上街买了布料，你帮我做两件新的。”钱元力如释重负：“你是不知道，我都有整整一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这些衣服确实旧了。” 吴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钱元力，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子吗？ 一年没穿过新衣服就很委屈似的？ 咱穷人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站补又三年，不也照旧过日子？ 待这位钱先生将布匹扛回来让她做衣服的时候，吴氏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 “钱先生，你这……做多少衣服啊？” “不是快到冬天了吗，我来蜀地也没有多的行李，都没备上，所以都要做啊。” 做里衣的，做外衣的，做衣的，让布行的三个小二给扛了回来放在了肖家的院子里。 吴氏都看傻眼了。 自己这是要做他一个人的绣娘不成？ “我的时间不够啊，我还有差事要做呢？” 相对来说，吴氏更愿意保住肖家的这份差事，毕竟，这位是外来的客人，说走就走，她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紧紧抱住肖家这棵大树才是真，更何况她的活契也是肖家的。 “不要紧，能做多少做多少。”钱元力很是大方：“对了，里衣做两件，外衣做一件，衣做一件即可，余下的布料你给你自己和你女儿做衣服吧。” 啥？ “就当抵工钱了，我就不单独给你付工钱了。” 吴氏默默的算了一下，觉得不吃亏。 又没有时间要求，这个差事还是可以做。 然后就费劲儿的将这些布匹搬进了自己的屋子，准备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给他做衣服。 钱元力的这一举动许氏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春暖回来的时候，她就小声的提醒春暖。 “我看那个钱先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春暖愣了一下，就笑了。 “大伯母，吴妈是签的活契，马上就三年期到了，她是自由身。” 吴氏是和离的人，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守寡一辈子吧。 要是这个钱元力……哎呀，好像不太行，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比人家吴妈大了足足一倍呢，老牛吃嫩草，也不怕牙崩了。 晚饭后，春暖去了吴氏的屋子。 “二姑娘来了，快请坐。” “不用坐，我就是消消食，看到你屋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你。”春暖装着不知道：“咦，买了这么多布？” “不是买的，是钱先生做的，钱先生让我帮他做……”吴氏一字不漏把钱元力的要求说了，最后还加了一句：“二姑娘放心，我都利用晚上的时间做，不耽搁白天的差事儿。” “夜里做伤眼睛，白天你的差事做完了就可以抽空做衣服，不必拘着。”春暖看出来了，大伯母说的情况只能是落有意流水无情啊，人家吴氏一心一意专门搞事业呢，才没想过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故事。 又或者说，是大伯母看错了。 只是，第二天春暖看钱元力取药时看吴氏的眼神就知道：这老男人是真对人家年轻的少妇动心了。 想想也不足不奇，据他自说早些年受过伤，就觉得自己不行，也一直没娶妻生子。 孤单几十年了，从来没得到的温暖在吴氏身上得到了，每天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熬汤煎药，除了暖被窝以外一个媳妇该做的事儿都做了。 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动才是怪事儿！ 铁树开了，拦都拦不住的。 春暖将钱元力孔雀开屏的事儿告诉了赵明华。 “这个老家伙，我还当他是好的，咋的，还要来挖你家的墙脚？我去警告他一下。” “不用不用。”春暖道：“我确认过了，他有心吴妈没意，注定不会有故事发生。” “那也不行啊，别将风气搞坏了。” “我倒没什么问题。”春暖道：“吴氏原本就是自由之身，在我们家也是签的活契，三年期满后她要走我们也没办法留，只要姓钱的不是骗她就行。” “你还真是心善啊。” 在赵家，下人要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立即就能撵出门。 “要走的留不住，能留的不会走。”春暖心道，更何况是自己当初同意吴氏帮钱元力的：“你觉得姓钱的人品如何？” 这一点春暖有点看不准，赵明华阅人无数应该更能看清楚些。 “这人有点脑子，但不多；有点胆子，也不大；心也不坏，还凑合吧。” 春暖……这是什么神评价？ 她其实都想过了，吴氏如果要再嫁她不会阻止的。 当然钱元力如果能一直留下来也挺好的，至少他京城的消息来得快。 果然，很快，春暖就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消息。 “皇上终于立大皇子为太子了。” 身为大皇子外家的谋士，钱元力激动得直搓手。 他知道肖家一直站皇后这一边的，这个好消息自然是要分享的。 “还有别的消息吗？” “你是指什么？” “京城所有的有意思的消息，都想听听。” “那我还真没得到其他的消息，我得到的消息都是重要的消息。” 比如说他将春暖会看诊会制药的事汇报了，侯爷就说他干得不错，让他在蜀地好好的待着，看着春暖一家子，必要的时候可能会有用。 春暖……行行行，大皇子当上太子也是好消息。 长姐来信说过，盼盼与大皇子关系很亲密，小小的人儿直接叫大皇子大哥哥。 试想一下，有一个当太子的大哥哥会是一个什么概念？ 如果有一天这个大哥哥直接坐上了那个位置呢？ 再加上夏广成也是忠于皇上的，待到那么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在合适的机会自己再献上药丸，估计着肖家回京的概念就会增大几分了。 春暖在让家人给漠北的亲人做冬衣的时候有几分冲动：她想去漠北看看。 是因为之前在曾祖父的行医手札上看到他记录说漠北盛产几味中药材。 什么乌拉尔甘草、牛家营子沙参、防风、阿拉善肉苁蓉、多伦赤芍、苍术、先锋枸杞、牛家营子桔梗等。 去了漠北，可以看到爹爹他们，也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药材。 只是春暖要求一提出来，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阿姐，就算要去漠北也是我去啊，你出行很不方便，更何况漠北路远，你的身体受不住的。”春宁第一个就不同意：“家里有这么多事儿呢，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春宁的眼里，阿姐就是定心丸一般的存在，阿姐教他本事教他怎么行事，阿姐做事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更远。 而自己，要学的很多。 知道阿姐明年出孝后就会出嫁，这个家还得靠自己撑着，所以他已经在努力的学着独立了，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一只翅膀不硬的小鸟，这个家可以离开他，但不能离开阿姐。 “春宁，你得学着自己处事，我也要学会放手。”春暖道：“更何况，你去了漠北，认得那些药材吗？” 春宁一下就哑火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认得药材还没有两岁的肖沐阳认得多。 “暖暖，你是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安全也不方便。”大伯母也不放心春暖出行：“对我们来说，再贵的药材都没有你贵重。” “我去漠北，还想给大伯和爹爹三叔以及几个兄长把把脉，为他们调理一下身体。” 毕竟，漠北气候变化大，又累又吃得差，他们在漠北待了快三年了，都是文文弱弱的人，哪受得了这个苦。 这一个理由瞬间让家里人都哑口无言了。 “我们还是很舍不得你吃苦。” “不苦，只要我们全家平平安安的，能够待到重逢的那一天全家一个不少团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苦。” 许氏和徐氏、黄氏、朱氏都很感动。 “接下来就你们就做冬衣吧，我也做好去漠北的准备，早去早回。” 再晚了去就真的很苦了。 天寒地冻的，春暖自己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阿姐，你去漠北是跟着唐六哥他们的商队去吗？” 春宁听唐六说起过商队要去漠北。 “是的，跟着他们的商队去。”不得不说周七爷还是很讲信用的，自从那一次替他的红颜知己看诊后，他说到做到成为了肖家的保护伞，一切都提供方便。 春暖记他的情，知道他母亲有神志不宁，多恍惚、睡卧不宁的事后，就给做了宁志膏让赵明华送去。 据说老太太服用过宁志膏后身体有了好转，对她夸赞不已。 周七爷是一个孝顺的人，对春暖也就更友善了。 春暖提出要同去漠北，他只说了一句：“你若吃得苦愿意去，我的商队保你平安无事儿。”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有千钧重责一肩扛了。 也是因为有了周七爷的这句承诺，春暖才决定勇闯漠北。 要去漠北，春暖自然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宁志膏也做了一些带去。 毕竟大伯和爹爹还有三叔年纪都不小了，在这个知天命之年就算是高龄时代，保养好身体是必需的。 这一天，春暖又教春宁制作龙胆苦参丸。 “龙胆草、苦参、大黄、郁金……”春暖说，春宁记录，然后按照方子抓药研细末，制成药丸，。 “二姑姑，这个沐阳可以吃吗？” “不能吃。”春暖连忙阻止，肖沐阳学东西快，但是也有一个缺点：贪嘴。 和当年自己在药房里偷嘴一个样，他也是什么都想要尝一尝。 “这是清热泻火的药，你要是吃了会拉肚子的。” 孩子还这么小，是不可以随便吃泻火药的。 “那沐阳尝一点好不好，就一点，看看是苦还是甜。” 春暖……有些小孩是真的嘴馋，但是像肖沐阳这么执着于尝百草的性子，又怎么能说他嘴馋呢。 尝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是苦还是甜？” “苦，好苦，姑姑，为什么这么苦？” “因为里面有苦猪胆呀。”春暖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沐阳懂了。” 春宁……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没有小侄儿有勇气去尝药呢？ 是的，他现在学做药，但是从来不会提出尝药的这种要求更没有这种想法。 在他看来，是药三分毒，只要身体好好的，就没必要去吃什么药，哪怕是补药也不行。 肖沐阳是真的懂了，因为他还请教了春暖这些药材分别有什么功效，制成药丸后又主治什么病。 春暖一说，他就全都记住了。 春宁……有这么一个聪明的侄儿真是压力大啊。 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人与人之间不同的，肖沐阳才是真的应该继承肖家医术的传人，自己只是懂一点就行。 第175章 第175章 肖沐阳确实聪明，但也勤奋。 还不到三岁的孩子，刚启蒙识字，他要背汤头歌全靠了朱玲玲一句句的教。 朱玲玲有一种感觉：自己也重新上学堂识字了。 值得欣慰的是，儿子真的记性很好，手把手教一遍就能记住。 在肖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儿子缠着她教识字，教汤头歌。 “沐阳，你想做学问考科学做大官吗？”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当娘的人有这样的心理都很正常。 朱氏知道三婶黄氏一直努力让儿子朝这个方向发展，朱玲玲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是肖家下一代的长媳，肩负着未来当家主母的重任，有些事儿得顾全大局，只能心里想不能说出来。 “娘亲，当大官有什么用？” 对肖沐阳来说，除了吃外就是认识药材，制药丸，挺好玩儿的，关键是姑姑还会扬表自己厉害，这多好啊。 小小年纪的他是在蜀地出生的，这两年多接触得最多的就是病人。 时常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盯着那些被家人扶着或弯腰驼背一脸痛苦模样的妇人进门，姑姑给看诊抓药或针灸后脸上就有了感激和笑容，或者直夸姑姑医术好，不再那么疼了。 在小孩哥的眼里，姑姑简直就是神仙，能减轻病人的痛苦，能让人瞬间心情好起来，这得多大的本事啊。 “当大官就是在朝廷上当差……” 一时之间，朱氏竟然说不上来当大官的好处。 说成为国之栋梁吧，事实上除了开国皇帝那会儿，那些一起打江山的人是国之栋梁外，余下的也没几个有好结果。 在朝堂上文争武斗，不是你整倒我就是我压倒你，一不小心就得全家进大牢，或者砍头或者流放，就连当太医院院首的肖老爷子都没能避过这样的灾祸。 算了算了，还是当一个大夫吧。 就这么一瞬间，朱氏决定不再给儿子灌输当什么大官的想法了。 “娘亲，儿子要学姑姑，要制药要治病，要当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好好好，当大夫，来吧，娘又教你学识字。” 想通了的朱氏这一次是认真的教儿子了：“不过，孩子，咱们还小，今天学了这一页就不学了。” “不好，沐阳要多学，姑姑抽问的时候才能回答得上。” 朱氏……要命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玩儿只知道学呢？ 当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还是二妹妹太会夸奖，将一个小小的孩子逼得这么上进，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肖家人不知道肖沐阳背后的努力，在春暖要准备启程去漠北的前一天黄氏迎来了她要的好消息。 “你说什么？” 许氏愣了了下，这消息有点突然啊。 “大嫂，这是我母亲的来信，她考虑到姝儿不小了，又是娇养长大的孩子，去别人家里怕被欺负，所以让我将姝儿送黄家去。” “送回黄家我没意见，但是，姝儿的婚配得另有其他人才行。”许氏气得不轻：“三弟妹，你糊涂了不是，好好的姑娘，怎么能送回娘家给你侄子当妾室，我们肖家的家规置于何地？” 肖家有家规，男不纳妾，女不为妾。 想不到黄氏出自书香门第，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却要做出让亲生女儿送回娘家为妾的丑事。 “是啊，弟妹，咱们家的姑娘不至于这么差的，犯不上送出去被人作践。”徐氏一向不多言语，这一次也是看不下去了。 “当初肖家出事的时候，你也没有抛下她们不管不问，而是选择了和我们一起回蜀地，这次怎么就……”徐氏耐心的劝解：“现在咱们家日子也算是过起来了，有吃有住有穿的，姝儿要谈亲事也容易……” “大嫂，我们家姝儿不比大姑奶奶有本事，就算被人休弃了还能得了皇上赐婚嫁一个怀远大将军。” “二嫂，我们家妹儿也没有二姑娘有能力，在蜀地早早的订下了赵家的三公子。” 黄氏虽然知道这不是一条好路，但是，为了儿女她决定了要去试上一试：“姝儿没有春玉的漂亮，没有春暖的能力，在蜀地能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庄户人家还是做短工的那些汉子？” “你们的闺女都能嫁一户好人家，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本事，我不能为她谋划，只能求助于娘家。” 黄氏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了。 “三婶，原本我不该多言的，可是姝儿是我们的妹妹，我就不能不管。” 朱玲玲也是很生气，三婶这样做除了给春姝找婆家外，更多的肯定是为了春强春安这两个儿子着想。 就算求助于娘家，娘家这么作践她女儿她都能忍，只能说内里还有很多大家都看不到的秘密，黄氏没有说出来，朱氏却不傻，一眼就就看穿了她的伎俩。 “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年我嫁到肖家也是看中了肖家的家规，男不纳妾女不为妾，在京城这名声保持得挺好的，不能肖家在京城没有了，这名声也不要了吧？”朱氏道：“而且，你娘家这是要干啥，你有那么多的侄子，怎么就只能选择这个叫黄昆的侄子呢？” “昆儿已有举人的功名，又是黄家嫡长子，肩负着很大的责任和担子，放眼望去，黄家的后代子孙能胜过他的并没有一人，昆儿未来肯定是有前程的。” “而且，姝儿也喜欢她这个大表哥，若不是肖家出事，说不定我早就为他们订下这门亲事了。” 姝儿喜欢大表哥？ 这个消息多多少少是有点炸裂的，当年肖家从京城到蜀地时，春姝还是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孩，这么小就懂得情情爱爱了？ 黄氏知道她在说什么？ 春暖听到这里也很担心。 “三婶，你说让姝儿妹妹回黄家的事儿可有和她谈过？” 这个小小的家庭会议就是三妯娌加上朱氏和春暖春宁在一起商议。 “没有谈，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姝儿还能有什么意见？” “三婶，你说的是婚姻大事，让姝儿妹妹去做妾，算什么婚姻？”春暖皱眉不已。 以凭她对春姝的了解，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看还是先把姝儿妹妹喊过来问一问吧，如果她愿意，我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送上祝福的话；如果不愿意，我希望三婶不要以母亲之名压制她，逼迫她。” “好，问吧” 黄氏不信春姝不听自己的。 要知道，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回黄府，一进府她就要找黄昆表哥黄丽表姐她们玩儿。 往后余生，都在黄府生活，春姝一定很开心。 春姝被叫到了大伯母的屋子。 “姝儿见过大伯母，二伯母，母亲，长嫂，阿姐和宁哥哥。” 春姝已经很久没有施过这样的礼了，礼数都显得有些生疏。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春姝越发出挑了。” 虽然是天天见，但是这会儿看人又带着不一样的感情。 许氏忍不住夸赞这个侄女。 “大伯母谬赞了。” 春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被夸得害羞了起来。 “我们肖家的姑娘都长得好，水色好，个头高挑，知书达礼。”徐氏忍不住自夸起来：“别说昌州了，就是放眼整个京城，我们家的姑娘也不差。” 主要是肖大夫会调养啊，三伏天还是数九天，肖大夫都会调配一些药丸或者滋补类的药丸让府中的女眷们服，这些药丸的功效是活血养颜的，因此一个个长得水色相当好看。 她们的肤白貌美是带着健康色，不像京城其他贵人的夫人太太小姐，娇则是娇已，却带着苍白或病态，与肖家人的美是两个概念。 “是啊，姝儿妹妹长得这么好，定然能寻得一个好人家。”朱玲玲也感慨，就这样的长相，怎么着也不应该送去做妾啊。 也是，纳妾就是要纳色。 不过，说真，要做妾，也不应该是黄府的妾室，那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 黄氏一族是出过大儒，那是祖上的风光了，现在的黄氏在京城连三等人家都算不上。 当年肖府若不是出事，肖府也能与黄氏一族相提并论了。 “长嫂笑话妹儿了。” 春姝脸上一红，心里“呯呯”跳个不停。 她其实早猜到了，八成是要给她说亲事了。 是的，阿姐春暖出嫁后，自己和春燕也就十五六岁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她也憧憬过要嫁什么样的人家，还想过自己和春燕是同一年的，到底谁先谈啊？ 什么样的人家会看上自己呢？ 这一天到底来了！ 就不知道，谁是她的缘分。 “你长嫂没说笑话，姝儿，来，过来，到大伯母这边来。” 许氏招了招手。 春姝红着脸走到了大伯母面前。 “来，挨着大伯母坐。” “是，大伯母。” 大伯母在肖家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她看重自己，自己不能怠慢了。 “姝儿，你告诉大伯母，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春姝一愣脸更红了，连忙摇头否认。 “真没有？”许氏见春姝否认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最怕就是如黄氏所言：春姝喜欢黄昆，那就是大麻烦了。 黄昆若是没有娶妻生子倒也是好事一桩，可他已为人夫为人您，春姝再上赶着去做小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没有。”春姝摇头：“姝儿还小，没想过这些事儿的。”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许氏拉着她的手：“你想一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是读书的，还是武将，又或者是经商的……” 黄氏听到经商两个字时脸一下就黑了。 大嫂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只有她的女儿可以嫁给将军，自己的女儿就只能嫁个经商的？ “弟妹，你先听大嫂和姝儿聊，不要急动，又不是真的当场就定下来了，她们也只是闲聊。” 徐氏看黄氏变脸连忙提醒。 “大伯母，姝儿……”春姝红着脸欲言又止。 “说吧，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按什么样的标准去找姑爷。” “姝儿想找一个武将，能护住姝儿的。” 武将？ 并不是黄昆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这一次，许氏是彻底放下了心。 “姝儿，你外祖母来信了，想接你回京城住一段日子。” 黄氏见状连忙插话，不能再让大嫂谈下去了，再谈就真的要谈黄了。 “我一人回京城吗？我害怕，我不回去住。”春姝听到亲娘的话愣了一下，想了想摇头拒绝了：“当年祖父还好好的时候，表哥表姐都说我身上沾了药味道；如今祖父没了，他们更看不上我了。” 亲戚什么的，春姝也是一眼看到了头。 外祖母突然间这么殷勤的让她回京住一段日子，本身就透着不寻常的事儿。 真要这么仁义，当年自己一家从京城回蜀地时她就应该救济。 “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说呢，你黄昆表哥可是很惦记你的。” “惦记我，惦记我手上的药丸吧？” 啥？ “小时候我回黄家，祖父的药丸子我没少拿，一回到黄家就当零嘴送给他们。”春姝记忆犹新：“有一次，我不知道拿错了，从祖父的一个黄色锦盒里拿了一颗很大的药丸去黄家，给了黄昆表哥……” “黄色锦盒里的药丸？”春暖惊呼：“你没记错？” “自然是没记错，我去药记里偷拿的，谁都不知道。” 春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她。 “那药丸你给了黄昆了？” “嗯，他说他要，我就送他了。” 春暖能说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药丸，那是可以让男子重振雄风的，也不是祖父做的，而是自己研制的。 就是说当日一共制了四枚，有一枚却不翼而飞，春暖暗暗想是不是祖父试过了，所以才闭口不提？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开口的事儿。 没想到，是被春姝悄悄拿去做了人情。 而且，这个黄昆年纪轻轻居然要靠药丸，还真是…… “之后每次去黄府，黄昆大表哥都送我礼物，然后找我要丸子。” “你后来也没有丸子给他了吧？” “有给，但是他还找那个大丸子。” 春暖……真相真的就让人忍俊不禁。 好家伙，黄昆原来不行。 第176章 第176章 黄氏一直不明白这姐妹俩说丸子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以为姝儿喜欢黄府是因为喜欢黄昆，而黄昆给姝儿买礼物也是喜欢。 但现在听了个大概，是这表兄妹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而这个丸子春暖好像很懂似的。 “姝儿，你觉得黄昆怎么样？” “大表哥吗？”春姝想了想：“母亲，姝儿要实话实说吗？” “自然。” 黄氏有点恼火，什么叫要实话实说？ “姝儿觉得大表哥惯会装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黄氏满脑子“嗡嗡”的响。 黄昆是谁？ 那是黄氏一族下一代的嫡长孙，那是他们的骄傲，十六岁中秀才，二十岁成为举人，父亲曾说他有先祖遗风，没想到在春姝的嘴里却是那么的无用。 “姝儿，不得无理。” 黄氏受不了春姝的话直接呵斥。 “那不是您说实话实说吗？”春姝小声嘀咕：“说了又要生气。” “你闭嘴。” 黄氏急得直接吼出了声。 春姝满脸的委屈。 肖家人……看看把她急得。 也是，黄氏引以为傲的就是娘家人的名声，在她看来，黄昆代表着黄氏一族的荣耀和未来。 她看好黄昆，甚至不惜将女儿送去做妾去讨好娘家人。 谁也没想到，女儿会直接撕开了黄氏的遮羞布，让她在婆家人面前一点儿脸面都没有。 “春姝，我要送你进京。” 母亲来信已经说定了，送春姝进京就是为了春强他们铺路，要不然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何时才能出头。 “一家人都回京我就回家，如果只有我一人回去享福，我自然是不会回去的。” 朱姝想当然的认为亲娘是要送她回京相看人家。 “母亲，你清醒一点吧，就算依着黄府，谁会在意一个表姑娘的亲事，真正是连庶女都不如，我能在那里谈到什么样的人家。” “你母亲是要送你回黄家，做黄昆的侧室。” “什么？” 春姝瞪大眼睛看向了亲娘，转头问大伯母：“这是家里人决定的吗？” 她那小小的身子已经在开始发抖了。 是气，是委屈，是愤怒，是不甘心。 “不是，肖家虽然败了，但是规矩还在。”许氏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肖家祖训，男不纳妾，女不为妾，家里人从来没想过要送你们姐妹谁去当妾。” “更何况，在京城，肖家现在也不需要送姑娘去当妾。” 许氏最烦的就是黄氏的拎不清。 春玉现在是远怀大将军的夫人，当家主母，皇上亲赐的婚，盼盼喊大皇子，不，现在是太子一声大哥哥，拥有自由进出皇宫的特权，就这样的人家，她的妹妹，哪怕是堂妹也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黄氏一族想要拉拢肖家，却又怕站错了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就找了一个妾室的位置安置春姝，这连施舍都算不上，而应该侮辱了。 可以没有关系，不可以有这种关系！ “谢谢大伯母。” 春姝眼里噙满了泪水，想推她进深渊的是她亲亲的母亲啊。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春姝，你要考虑清楚，你今年十五岁了，明年出孝就十六了，十六了，在昌州，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种庄稼的？那个整天家门口凑的穷小伙唐四，还是那个帮你扛了一回柴的周三？你好好一个闺阁小姐，已经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了？”黄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多年的修为崩溃在这一刻：“你还想要在这里过一辈子？还想让你的子孙也在这儿受罪？” “母亲。”春姝都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母亲：“你不想在这儿过一辈子，你可以回京。我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也可以回京，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回去。” “我肖春姝，有手有脚，有肖家，有阿姐，有长兄他们，我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去给黄昆做妾，以这样的方式回京城是图什么？图肖家被沦为笑柄吗？还是说，谈论起我肖春姝时，你黄雅淑名声好听？”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我不同意。”春姝有了大伯母那句话就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我宁愿在这儿过一辈子，哪怕不嫁人不生子，我也不会去为他人妾室。” “你……” 黄氏见女儿不听摆布，一急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暖暖，快看看你三婶。”许氏也急：“她万万不能出事。” 不出事，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要，重要的是春姝的名声。 可不想以后春姝背负着气死亲娘的罪名，那不就害了姝儿一辈子吗？ 是的，这次的事让许氏大失所望，她是真的想不到黄氏为了回京已经不择手段了，目光短浅，要踩着女儿的幸福回京，太过分了，真正是让人大失所望。 “我看看。”春暖给黄氏把了一下脉：“看来三婶这些日子没吃好睡好啊。” 什么意思？ “思虑过重，气血不足、四肢乏力，气郁了，甚至有血瘀、痰瘀……” 就说最近黄氏为什么会显得憔悴不堪吧，比早期到蜀地的时候看起来还劳累。 “思伤脾，怒伤肝，三婶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吧？” 许氏没有吭声。 自打黄氏拒绝让春强学医后，她和徐氏心里都明白着呢，老三家的还真是只为自己着想，没有丝毫的大局观念。 很多时候她窝在屋子里教导孩子，许氏和徐氏就和朱玲玲一起做绣工，聊一些家常事儿。 再加上最近置办春暖的嫁妆让她急眼了，所以各种作脸作色许氏都没想过要理她。 没想到她还真是能干，将自己的身体作出毛病来了。 在春暖的揉掐之下，黄氏缓缓的醒来。 “三婶，您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春暖直接说了：“如果照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寿年。” 黄氏一愣。 随即眼泪就流下来了。 “像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去了的好。” 呵呵，这是受了多少大的刺激和委屈？ “弟妹，你要这样想我们也没办法。”许氏最是容不下她这一招：“人来世间走一遭，有口气在人才在，这口气没了人也就没有了。没有的人我们只能想念。” “看看老太爷，老太太，不管我们多不舍，他们去了我们也只能常想念了，我们要做什么他们也管不着了。”许氏道：“哪怕你打了要送春姝去当妾室的主意，老太爷老太太也是没办法的。” “当然，你放心，你若真去了，几个孩子是我们肖家的，肯定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儿委屈，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他们的肚子。” “另外，若有朝一日三弟他们有幸从漠北回来，情深义重的他定然会抱着你的灵牌大哭一场，然后估计着还是会让我张罗给他续弦……” 春暖都听傻眼了：大伯母这是在劝三婶？ 嗯，好像是在劝，毕竟，越毒的药疗效越好。 她有时候配药的时候也会用上一些特殊手段，以毒攻毒。 “你们好狠毒的心啊。”果然，黄氏听到许氏的话后瞬间不哭了，抹了一把泪自己爬了起来：“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合着你们嫌弃我是累赘，是指望着我去死？” “三弟妹，你这话说得多没良心啊。”许氏不紧不慢一字一句：“你身体不好，说要走了，你都要走了，我还不得把后事给你安排妥当？老太太走得急，没能交待我要干些什么，但是身为肖家的长媳，我是有责任有义务为你处理好后事的，让你走得安心，去的放心……” 春暖……我真的好想笑喷！ 从来不知道，端庄的大伯母气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所有的话不见一个字的恶毒却又毒得无药可解。 见黄氏又要闹腾，许氏的脸沉了下来。 “三弟妹，你是黄氏一族的女子，你们黄家是以书香门第著称，今天你的样子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许氏才不容许她放肆呢：“春姝还在这儿，你确定要继续。” 黄氏又羞又急，最后又晕了过去。 春暖……苦命的是我啊？ 我还得为她诊治。 “看来三婶这病有点严重，我得用针灸，春宁，却将我那副最粗的那一副银针拿来，我给三婶多灸几次。” “是，阿姐。” 春宁是个实诚的娃，转身就走。 身后，黄氏再次缓缓醒来，呻吟不断。 “暖暖，你和妹儿将你三婶送回房休息吧，要针灸也好，要吃药也罢，怎么治你看着办，咱们肖家也算是吃得起饭买得起药的人家了，不能虐待了你三婶不是。” 许氏都懒得看看她了。 黄氏这毛病一直都有。 只不过在肖家体面的时候她也保持着体面。 这会儿就全失了分寸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丢人。 黄氏也没再吭声，默默的起身拒绝了春暖的搀扶要春姝扶她回屋。 春姝能说啥？ 亲生的娘亲啊。 一进屋绝对少不了的就是挨骂。 果然，一进门黄氏就开始骂春姝。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合着外人来欺负你的亲娘。”黄氏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就看着她们欺负我，你就有脸了？” “我若是不在了，你以为她们会待你们姐弟四人好？” “你怀胎十月生下你，居然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们肖家，没有一个是好的。” “你们欺负我一个算什么？” …… 一直骂，一直骂，春姝一句话都不回答。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旁边听着。 她不明白阿姐说娘亲病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毕竟，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 “不行，我要送你回黄家，回黄家我们一家子才有未来。”黄氏发疯一般又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有回了黄家我们一家才能回京城。” “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大房二房根本不愁回京城的路，大房有肖春玉，她虽然是再嫁，但是人家嫁的是大将军，想回去随时都有可能；二房有肖春暖，她这么会做药，这么会赚钱，她不愁路费不愁未来。” “肖春姝，你脑子清醒一点，就算是送你回黄家做妾，也是我拉下脸去求来的机会，若我不是黄家的姑娘，怎么会看得上你一个罪臣之后，黄家能纳你，也是冒着风险而来的。” “……” 春姝听她越说越离谱，就很无奈。 “你说够了吗？” 半个时辰后，春姝递上了一杯茶：“说够了也说累了吧，喝一口歇上一歇吧，我去找阿姐给你开药，熬点药给你吃。” “我不……” 黄氏想说不吃药，突然间想起了许氏的话，说她没了怎么怎么着？ 为什么要没了？ 她就得好好的活着！ 活给她们看。 喝了一口茶水后黄氏觉得自己又行了，又开始骂春姝。 “要回京城你回，我是不会单独回去的。”春姝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出了屋子。 屋外，春暖正看着她。 “阿姐。”春姝有些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没有的事儿，咱们是自家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儿她一个人做不了主，你放宽了心。” 不说别的，要送春姝离开昌州就得一大笔的银子，目前黄氏的私房加起来也不够，所以丝毫不用担心她去坚持送春姝走。 “阿姐，我母亲她……” “她是她，你是你，她怎么想的我们都无从知起，但是我们一定要立场坚定。”春暖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初到蜀地，我们吃不饱穿不暖，一路艰辛都过来了，如今我们还有什么不能撑过去？” “你的亲事也莫急，好事不在马上，决会寻到良人。” “阿姐，我不急的。” 急什么急？ 她目前为止都没想过嫁人有什么好处？ 姑娘家在娘家那好歹还是自己人，嫁人后就得成客人，但是婆家也会将你当成外人。 嫁人后，是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没家了。 她不想嫁人，就想依附着肖家，凡事儿有阿姐和春宁哥哥撑着，自己不用想事儿多好。 “我要去漠北了，以后你母亲这边的药我交待给你，你伺候她一日三次喝上，吃了药要静养，让她别操心那么多，等我回来，她应该差不多也好了。” 第177章 第177章 春暖要去漠北，哪怕是跟着周七爷的商队去漠北，肖家人也是不放心的。 “无妨，我陪着去一趟漠北。” 赵明华更不放心，他直接推掉了蜀州的一些事情去漠北。 出行是两辆马车。 一辆载着肖家人给亲人的各种吃的穿的用的物资，一辆是春暖要乘坐的和她的路上所需要的物资。 家里人是叮嘱又叮嘱，徐氏更是担忧。 “母亲，商队一行人有二十余人呢，周七爷的商队走漠北一年也有好几次，都是熟门熟路的，他们有经验得很。” “路上要小心，你……”看了一眼赵明华，徐氏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娘亲相信你是一个懂道理的，有些事儿不用娘多言。” 春暖愣了一下，突然回过味来：娘这是担忧她越雷池了？ 脸瞬间就红了。 春暖要上马车的时候赵明华走了过来。 “你坐这辆马车。” 未婚夫妻坐同一辆马车，好像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路途遥远，坐这马车上可以下下棋，可以聊聊天。”赵明华掀开了车帘。 “怎么还有一张小桌子？”春暖看了都好惊讶。 谁家马车这么宽大啊，车内还有一张小桌，小桌上有糕点和水果。 “肖姑娘，我家公子特意将这辆马车改造了，为了就是你上漠北坐车上舒服自在些。” 庆生咧着嘴笑说。 “话多。” 赵明华瞪了他一眼，心里想是就春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得呢？ 春暖看了一眼赵明华，表扬：“你有心了。” 就这么短短几个字，赵明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跟商队出发，一路走走停停的，饶是春暖做足了思想准备还是出了问题。 首先就是腰酸背疼。 “要不我们去骑马？”赵明华道：“我骑马带你一程。” 反正他们是未婚夫妻，又是在路上，都是江湖儿女不挽小节的。 “有多的马吗，我自己骑。” 赵明华表示怀疑。 最主要是骑马也挺危险的，万一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我会骑马。” 春暖没有说慌，在京城她是长年累月的在药坊，但也去学过骑马，因为她十二岁就开始女扮男装骑马去京郊的山上采药材。 她也享受策马奔腾的快乐和自在。 还别说，一晃又有三年没骑过了。 “前方有小镇，可以买到马。”赵明华道：“我带你去挑一匹。” 春暖点头。 小镇上的马还挺多的，无一例外都很瘦，感觉是没吃饱似的。 “秋天后水草就不丰盛了，又没有余粮喂养，所以都长得不太好。”赵明华道：“选一匹马回去好好喂养，要不了多久就能长好了。” 春暖最后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主要是那马看到她走过就伸头过来蹭，这就是一种缘分吧。 赵明华其实也是远远的看中了这匹马的，但想着是春暖骑的就由着她自己选没想到两人的想法是那么的一致。 “以后我叫你小枣吧，跟我一起回家。” 春暖抱着马头轻声说，马儿又在她怀里蹭了蹭。 赵明华觉得这马有一种要成精的感觉，这就和春暖有了互动了？ 把马儿从市场上牵回客栈，庆生连忙将自己的马儿吃的粮食倒了给它。 这可是姑娘的坐骑，他不能怠慢了。 “你以前受过多少虐待啊，怎么这么瘦？”庆生摸着它的鬃毛：“你好好的吃，多吃点，等你恢复了一定是一匹漂亮的马。” 马儿抬头长啸一声。 “好好好，知道了，你确实是受委屈了。” 庆生感慨这马是有灵性的。 春暖也觉得是有灵性的，主要是骑在它背上的时候有一种舒适感。 饶使她很久没有骑过马了，这还是一匹陌生的马，但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就涌了上来。 有了马，春暖就在坐马车与骑马之间轮流切换。 只是长途跋涉对一个大男人都是考验，更何况是一个姑娘。 在小日子来的时候，春暖彻底焉了。 她是大意了，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这件事。 以前的她每个月是没有感觉的，主要是自己会调养，也懂得怎么护着自己的身体。 只是这一次小半个月的出行，吃住行都特别的随意，一直在路上奔波，整个人精气神都垮了，因此小日子来了也特别的惨。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哪儿不舒服？”见春暖捂着肚子赵明华急了：“是吃坏了肚子？” 春暖无语的看向这个大直男，他到底懂不懂啊，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这儿离镇上还有点远，这样吧，我快马加鞭带你去看大夫。” “我自己就是大夫。” 赵明华一愣，是了，他忘记了。 “那你给自己看诊一下呀。”赵明华想了想：“也不对，医都不自医渡人不渡己，你还是得看大夫。” 什么是关心则乱，这就是了！ 春暖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要说自己也是大意了，什么药什么丸子都带上了，就是忘记了自己这一档子事儿，好歹也带点理气补血、暖宫调经的药丸啊。 一疏忽，得，自己慢慢受吧。 “暖暖，走吧，我带你去看大夫，你看你汗水都冒出来了。” 赵明华看春暖额头有汗水，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 “不用。”春暖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挡他的手，不小心摸到了手掌，好家伙，好暖和。 就有那么一瞬间，春暖大胆的猜测：如果这只手放在小腹上应该也很舒服吧。 咳，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这样做，这样不好！ “暖暖，你病了，咱得看大夫。” “都说了，没有的事儿。”春暖被逼急了只好实话实说：“每个女子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时候。” “为什么呀？” 赵明华脱口而出。 说完后恍然大悟，自己一张俊脸胀得通红。 “那个，听说要喝红水是不是能好一点儿？” “不用，保暖就行。” 保暖，在路上呢，什么保这个暖。 “要不……”春暖觉得忍痛与忍羞之间，她还是选择后者吧：“你的手比较暖。” 手隔着春暖的中衣贴在小腹上，一股暖意让春暖整个人都舒坦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大意了。” 春暖说的是准备得不够充分，才会这么受罪。 “是啊，你一个女孩子，要走这么远的路，而且现在越来越寒冷，你怎么受得住。”赵明华道：“要不前方到一个县城的时候，你在客栈里住下来，我让庆生留下来护着你，我和商队一起送物资进去？” 赵明华说的却是另一种情况。 “我千辛万苦来漠北，为的是给大伯和父亲以及兄长们把个脉，顺便调理一下身体。”春暖苦笑一下：“你会？” “我不会。”看来还是学得太少啊，这是被赤裸裸的嫌弃了：“不过，我可以请大夫。” “这边有好的大夫吗？” 不是春暖质疑，是这儿太穷太苦，好的大夫有本事的大夫，谁会在这儿长留，直接走人了。 再则，就算有好大夫，也得有好药材才行。 春暖那一马车除了穿的就是药材最多。 她能想到的药材都带了。 “另外，就算别人把脉我也是不放心的，走到九十九步了，最后一步我肯定不能放弃，要是能休息一天就好了。” 春暖觉得自己只需要休息一天就能满血复活。 “行，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住的是驿站的客栈。 不得不说，周七爷还是有些本事的，驿站一般只针对官员及家眷住，但是他的商队就是能入住，只能说他经营得好，商队到了这些地方就如到了家里一般自在。 赵明华去找了商队的领队朱四哥。 “歇一天再走？”朱四哥疑惑不已：“还有两天就能到漠北了，你知道歇一宿意味着什么吗？” 赵明华静等他说答案。 “歇一天就得在这儿住两宿，我们住这儿也是要银子的，还有一天二十多人的吃喝拉撒，这些都需要银子，我们每一次出门都会算计成本，这一次因为带上了你们都已经走得慢了，如果按照往常来看，今天应该已经到漠北了。” 多出来的两天周七爷也会认可的，毕竟肖姑娘同行是他交代的，一切往肖姑娘身上推就没毛病。 但是，不能一多再多了。 到时候交不了差。 “那你们先走吧，我们随后再来。” 赵明华也没想到朱四哥会直接拒绝。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他也是办事的人，周七爷的火气大得很，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赵公子，你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朱四哥很是不满意：“你知不知道，越到漠北你们遇上危险的可能性越大？” 这一点赵明华是真不知道。 “漠北大多数是流放的人，这儿又紧邻邻国，时不时的还混有一些奸细，鱼龙混杂的人多得是。”朱四哥道：“为名的为利的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我们商队之所以能顺利通过，是因为有商队的旗号，惹上了我们绝对没好果子吃。但如果只是你们两三两马车的散客经过，那就直接是他们的盘中餐口中食了。” “就没有王法了吗？” “天高皇帝远，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这是一个王法都管不了的地方，比的就是拳头大。 “那这样吧，多歇一天，这一天的开销由我来承担。”赵明华最后只好妥协：“回去后周七爷那边由我来交代。” “有赵公子这话我就放心了。”谁不想行程走慢一点轻松一点呢？但是当差的人有什么资格提享受：“那就按赵公子的吩咐，明天在驿站休整一天，后天晨时出发，可行？” “好，有劳了。” 春暖知道赵明华为了她一人耽搁了大家的行程很是不安。 “你真是太善良了，一个劲儿的为别人考虑，从来没考虑过自己。”赵明华很是心疼她：“能少量的钱就能解决大问题的事儿，为什么不做？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赶路，到了漠北你的气色好一点，亲人们也不会太担心你。” 说得好像有道理。 “其实，我倒是有点担心我自己。” 赵明华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担心的事儿。 为什么？ “丑媳妇见公婆，我这丑女婿也要见岳父和舅兄了。”赵明华是真的有点怂了：“我是一个小地方的人，又没有什么本事，你说会不会遭到嫌弃？” 原来牛逼哄哄的赵明华也有怂的时候啊？ 春暖忍不住笑了。 “我父亲和兄长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怕不如他们的意啊。” 赵明华觉得自己的身份有点拿不出手了。 “你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父亲和兄长相信我的眼光，放心好了，他们都不是那些苛刻的人，都很好相处的。”春暖笑道：“你不用紧张，该干什么干什么，或许，他们还会很喜欢你。” 至少陪着她一起到漠北，一路照顾有佳，让自己少受了很多苦。 将自己交给他，想必父亲和兄长都是放心的吧。 “我也不知道岳父和舅兄喜欢什么，我带了一些礼物不知道合不合他们的心意。” “谁是你岳父和舅兄啊？” 春暖脸红了，这人是不是动作快了点，这就改口了？ “定了亲理应这样喊。”赵明华微微一笑：“他们在漠北，到我们成亲的时候也未必能回去参加，所以我早一点喊也没毛病。” “就你脸皮厚。” 这人怎么说呢？ 越来越不在脸了。 “脸皮厚，吃得够。”赵明华将手伸了过来：“还需要我用手给你暖暖吗？” “不用了不用了。” 春暖连忙拒绝：“昨夜睡得很暖和，想不到驿站的被子也能给两床，盖得暖暖的，今天整个人都好了不少。” “那就好，等会儿再喝一点滋补的汤，身体养好明天再出发，不用着急的。” 哪来什么滋补的汤。 等到用午饭时春暖才知道昨晚的被是赵明华钱让驿卒单独加的，滋补的汤也是他单独给了厨娘银子，厨娘宰了自家老母鸡给炖上的。 不管吃的用的，赵明华都给春暖安排得妥妥的。 这样的人，让春暖怎么不充满暖意呢？ 第178章 第178章 “姑娘，这是你的午饭，我们这儿青菜少，还是那位公子叮嘱让我大价钱找的。” 驿卒小二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下放餐就用手去挠耳朵，嘴里还不停发出“咝咝”的声音。 “小哥的耳朵又红又肿。” 春暖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问：“可有看大夫。” “嗨，咱这是贱命一条，哪配看大夫。”小二笑嘻嘻道：“只要死不了就没事儿。” 春暖看他年纪小，人也机灵，忍不住劝他。 “耳疾也是疾，可大可小，万一拖严重了失聪了可就耽搁一生了。” “啊？” 小二一愣，显然没想到耳朵发红发肿发痒也会失聪，耳朵会聋可就是大事了。 “可是，我也没钱买药啊。”小二挠了挠头：“我爹娘死得早，邻居大伯在这儿当差，就我可怜就带我来这来打杂混口饭吃，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钱买药。” 要聋要死的，那还真是没办法。 小小的年纪已经学会摆烂认命了。 “你住在驿站？” “嗯，就住在后厨的柴房里。” 春暖……是的，当她觉得走路苦的时候，有的人还没有脚，根本就走不动路。 “你们后厨有生姜吗？” “生姜？”小二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春暖苦笑，这是漠北的地盘了，南方人喜欢的东西在北方可能根本就不认识。 就像她们到蜀地，不知道有一种鲜嫩的菜叫豌豆尖一样。 在京城吃得最多的就是大白菜小白菜。 没想到蜀地人吃得最多的是豌豆尖，苗小就掐尖吃，待到春暖开时结的果叫豌豆尖，可以炒来吃，待到初夏果子熟透了，老了，剥了壳就是豌豆了，泡了炒或炖汤都可以。 但是这类菜在京城是不见的。 所以小二说不认识生姜也情有可原。 春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带的药材里就有生姜。 “你晚些时候来找我，我给你兑点药你上一下耳朵，以免拖严重了。” “姑娘是大夫？”小二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我没有银子给你。” “不用银子，药材都是我自带给漠北亲人用的，分你一点无妨。”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春暖……这孩子在驿站打杂也是学了点本事的，看看这张小嘴多厉害。 “姑娘的亲人在哪儿？” “在石场。” 春暖苦笑说了地名。 “噢，我知道了，姑娘的亲人是流放的。” 这孩子，到底是孩子，这种话说出来自己不伤心吗？ “姑娘，你们明天启程吗？” 春暖……打听这么详细干吗？ “我给伯伯说说，明天你带上我，我跟你们去石场，我们村有好几个叔叔在石场里当差，专管流放的人。” 这一次轮到春暖眼前亮了。 哪怕他认识的人不是管父亲他们的，那也不要紧啊，人与人总是相熟的，熟人之间打个招呼相互关照一下总是可以的。 在这种地方，钱财未必有人脉好使。 毕竟，钱财只会滋长人的胃口，但是人脉却会不断分支延长下去。 “姑娘，你帮我治耳朵，我帮你找叔叔们照顾你的亲人，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小二见春暖良久不吭声以为她不信。 “我信你，我在想你的耳朵要怎么治。”春暖道：“你站过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你先吃饭吧，我这耳朵一时半会儿也不好了，你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小虎。” 后厨有人在喊他。 “来了，来了。” 他连忙回答，又冲着春暖道：“姑娘先吃饭，我先去忙了。” “好。” 原来他叫小虎啊。 又黄又瘦又矮小，倒是像一只猴儿似的。 是一个孤儿，挺可怜的。 春暖吃饭的间隙，就看到小虎不停的给那些客人送餐，收拾碗筷，动作很是麻利，嘴巴也没停息，客人问什么都能答上来。 多机灵的孩子啊。 春暖对他很有好感。 待午时过后，春暖终于见到了停息下来的小虎。 “每天都这么忙的吗？” “也不一定，有客人的时候就忙，没客人的时候就闲。”小虎道：“不过，闲的时候我会去后厨帮帮大婶择菜洗碗什么的。” “你真勤快。” “那是必需的啊，要不然就没饭吃。”小虎道：“伯伯带我来驿站就是让我凭着双手吃饭，这儿不养闲人的。” “是，有手有脚有脑子，只要勤快就有一口饭吃。”春暖道：“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耳朵。” “那个……”小虎有点不好意思：“伯伯说我耳朵很脏，怕客人看了生厌吃不下饭，要不，你还是不要看了。” “没事儿，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大夫，大夫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春暖道：“我只有看了你的耳朵以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才好配药。” “那好吧。” 小虎走了过来，春暖让她坐在了一张小板凳上。 “你今年几岁了？” “还有两个月满十四岁。” 春暖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和春宁差不多年的年纪，居然比春宁矮了一个头。 看来，从小没有爹娘估计挨了不少的饿，没能吃饱穿暖，自然长不高个儿。 “你这耳朵不舒服有多久了？” “大概是……”小虎想了想：“有二十来天了吧，最先就是火辣辣的发烫，然后就发痒，这几日有脓汁流出来，时不时的还有点耳鸣的感觉。” “你一说可能会耳聋，我是真信了，我还是有点害怕的。”小虎侧身看向春暖：“姑娘真的是大夫吗，我这耳朵能治吗？” “能治，别怕，我给你开服用的药方。” “我没钱……” “需要的药材我都带有的，别担心，不用你付钱。”春暖道：“而且你也说了要找人帮我照看亲人，算下来我们两清。” 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行，咱们一言为定，你帮我治耳朵，我找村里的叔叔帮你照看亲人。” “好。” 春暖笑了笑，看看，和孩子做交易多直接，这就定下了契约了。 “对了，姑娘贵姓，你家要是哪一家的？” “免贵姓肖，京城肖太医的子孙。” “肖太医，我听说过，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原来你是肖太医家的，那你会医就很正常了……咦，也不对啊，你是一个姑娘，肖太医居然传授医术给你？” “是的，祖父见我喜欢学就教了我。” “真好啊，真羡慕你。” 眼里是渴求是向往。 春暖知道，他向往的应该是那种家庭的温馨。 “小虎……” “来了，婶子，啥事儿？” 一听见人喊，小虎整个人就弹跳起来，动作真的像猴子一样敏捷。 “柴火没了，快去劈柴去。” “好嘞，” 小小的身子一闪就钻进了后厨。 春暖笑了笑，瘦小也有瘦小的好，真的好灵活啊，像泥锹一样。 想着自己的比喻，春暖笑得更开心了：当真是在蜀地住久了，想的东西也不同以往了。 她回了客房，打开了自己那个装药材的包裹。 小虎这个耳朵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内热引起的。 好在，她都带了需要的药材。 赤芍药、生地黄、桑白皮、甘菊、木通、前胡等十一味药材悉数配齐。 又翻出的生姜红枣。 将药配齐后就去了后厨的空地上看小虎。 只见他甩着斧头将柴火砍得飞起。 这动作一看就是熟练得很。 “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地儿脏？” “没事儿，我家也是乡下的，我家也砍柴。” 想当初初到蜀地，还没有这些柴禾呢，得自己去后山树林里扒拉枯枝烂叶子，一背篼一背篼的往家里背，比这还脏。 “我来给你送药。”春暖道：“你歇歇，我给你说这药怎么煎。” “这是上药，要磨成粉，这些药用水煎，煎的时候加两片这个生姜片，加两枚这个红枣，煎后吃药汤汁，听明白了吗？” “嗯，听明白了。” “那你讲给我听一下。” 春暖害怕他不懂，特意要求复述一下。 没想到，小虎说得完全正确。 “你的记性真好。” “嘿嘿，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记性好。” “识字吗？” “不识字。”小虎回答得很干脆：“饭都吃不起，自然是更上不起学了。” 这真不能怪他不努力啊。 有那么一瞬间，春暖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他的头的冲动。 而且，想到就做了。 看着春暖摸上了自己的头，小虎怔怔的不动了。 “对不起，看着你我就想到了家里的阿弟，所以……” 真是失态啊。 “姑娘，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小虎何尝不是这样呢，这个姐姐真的太好了。 关心他的耳朵，还特意给配药，还不收自己的钱。 手摸上他头的时候，他太贪念那一瞬间的温暖了。 这应该是被爱的感觉吧！ “当然，有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弟弟，我也很喜欢。” “你弟弟是叫你阿姐吗？” “对，阿姐。” “他比我大？” “嗯。” “那如果你叫你阿姐了，是不是他就是我阿哥。” “是。”春暖笑道：“你还会有很多阿弟阿妹。” “真好啊。”小虎抬起袖子狠狠的擦脸，其实是掩饰性的擦掉了滚出来的眼泪。 “明天你不是要带我去漠北石场吗？到时候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我……”小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补丁重补丁的衣服：“他们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春暖很肯定，肖家人从来没有嫌贫爱富的先例，他们都是善良大度的人，同情弱者更是老祖宗就传出来的慈悲心：“他们喜欢聪明的孩子。” “那就好。” 春暖将药交给小虎后回了屋。 看着送给父亲他们的那包衣物想了想，还是去拆开，找了一件相对来说最瘦小的衣服出来。 “阿姐，你怎么又来了？” 小虎眼眶都还是红的呢，看到春暖过来连忙扔了斧头跑过来。 “这件衣服你试一试，看能不能穿？” 小虎不敢相信的看着春暖。 “你既然叫我一声阿姐，那你就得听我的，来，穿上新衣服。”春暖不由分说给他脱掉旧的袄子套上新的：“嗯，大了一点长了一点，不过不要紧，“ 春暖将捆衣服的布条系在了他的腰上。 “这样就紧实暖和了。”春暖将布条绑好：“这衣服明年还可以穿一年。” “阿姐。” 小虎抬头喊春暖。 “嗯，在呢。”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弟听话，乖巧，奖励你的。” “阿姐。” 小虎又喊。 春暖不解的看向他，有事吗？ “我打记事起就没穿过新衣服，阿姐，我感觉今天是在做梦一般。” 这孩子，非要说得这么煽情吗？春暖的鼻子都在发酸。 “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合身的新衣服。”春暖道：“你一定要乖乖的，好好照顾好自己，有病就看大夫，要吃药，不要拖。” “阿姐，有阿姐真好。” 小虎忍不住抱着春暖在她怀里蹭了蹭。 这孩子，十四岁的春宁已经高过自己一个头了，她还在挤自己的胸。 “暖暖……” 赵明华出门办事去了，回驿站听人说她在后厨，一进来就看到这场景。 “怎么回事儿，你？” 赵明华上前直接将小虎拎了出去：“你是仗着地头蛇要欺负人是不是？” “别闹。”春暖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只手抓住小虎：“这是我新认的阿弟，你别吓着他了。” “新认的阿弟？” 赵明华瞪大了眼睛：他就出门不到一日，怎么就多了一个小舅子？ “你小子……” 暖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小子在这种地方混，油滑得很，别上当受骗了才好。 “他有名字，叫小虎。”春暖连忙介绍：“你不要吓着他了，小虎，叫他赵哥。” “赵哥？”小虎想起来了：“阿姐，这位赵哥是未来姐夫吗？” “嗯。” 春暖红着脸应声。 “姐夫好，我叫小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你小子……”果然是滑头啊，不过这一声姐夫喊得他浑身都舒坦了。 “小虎，你乱喊什么？” 春暖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真的调皮。 第179章 春暖一行人出发的时候，小虎穿着新袄跟着一起走了。 一路上，小虎给他们当了向导。 路过山匪多发地时，小虎让春暖小心点。 “阿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马车。” 看来，这小子是知道点情况的。 春暖也有点担心会遇上麻烦。 事实证明，越是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此山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商队停了下来，春暖的心跳得很厉害。 悄悄的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粉末，必要的时候她得出面。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我们是周氏商行，行个方便。”领队朱四哥连忙上前交涉，顺手送上了一个钱袋：“这是我们周七爷请兄弟们喝杯茶的，大家都辛苦了。” 领头的将钱袋掂了掂。 “行，代我向周七爷问安。” “小的一定代到。” 一挥手，一行人闪开让出一条道。 平平安安的渡过了这一关卡。 春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果然，江湖上行走要懂规矩。 “阿姐，这个周七爷是谁？” 小虎表示很崇拜，能让山大王轻易收兵的不多啊。 “是昌州一个商行的爷。”春暖明白，周七爷的名号在这儿都好使，不是他真有什么大的本事，而是人情到位。 看看，不用等人家上手，自己主动送了上门。 不得不说，有些钱不能省，属于小钱省大钱，挺好的，回去后讲给春宁听。 商队到了漠北，朱四哥一行人就去忙他们的了。 赵明华带着春暖和庆生在小虎的带领下去了石场。 “马伯伯。” 小虎看着站在石场门口的壮汉喊道：“马伯伯，我是小虎，小虎来看你来了。” “小虎，你个臭小子，你不在驿站帮忙，跑这儿来干嘛？”壮汉一愣，随即大声喝问：“你这种要偷懒？” “没有，小虎是带阿姐过来寻亲人的。” 春暖连忙上前表明了来意。 “你是肖长河的亲人？” “是，还请差爷行个方便，让小女见见父亲他们。” “马伯伯，她也是小虎的阿姐。” “你个臭小子，长本事了不成，还认了阿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虎：“穿谁的衣服？” “阿姐送的。”这一下马壮汉也对春暖刮目相看了：“阿姐还给小虎治耳朵来着。” 小虎从小父母双亡，吃着百家饭长大，全村人都对他很关照。 但是，谁家的锅底都有灰，挣点钱不容易，能给小虎的衣服也是自家孩子们都穿不了的，所以他的衣服几乎都是补丁重补丁。 没想到，这位姑娘一出手就是一件新衣服，还给小虎治耳朵。 “你的耳朵怎么了？” “又红又肿又痒。”小虎道：“阿姐给我吃药了，吃了两天，现在好多了，呶，马伯伯，你看……” 这个时候的小虎就是一个小孩，上前展示着自己的耳朵。 “你这……”马壮汉看了看，又看向春暖：“姑娘给治的？” “是吃了一些药好的。” 效果还是不错，至少没再那么红那么肿了，自然也没有流脓了。 “真不愧是肖太医的子孙，那个，姑娘，你能帮我媳妇儿看看吗？” “马伯伯，马婶子怎么了？” “病了，下不了床。”马壮汉道：“这儿的大夫都看过了，没用。” “阿姐，帮帮忙，给马婶子看看”小虎一脸的祈求：“听人说我娘死得早，我没奶吃还吃了不少马婶子的奶。” “好，我可以看看。” 只是，你们现在确定不是让我先去看看我的亲人吗？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马壮汉激动了：“姑娘稍等，我这就叫人去叫你的亲人来。” 马壮汉一声吆喝，立即有小卒跑了过来。 “去，给肖长河一家人说他们有亲人来了。”马壮汉道：“让肖长河兄弟三人今天不用当差了。” 转头对春暖道：“年轻一辈儿的还得做，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若是谁的亲人来了大家都不干活了，他就没法交差了。 “多谢。” “该谢谢你。”马壮汉道：“只是，内子的病？” “稍等，待小女见过家人后就随你一起去看诊。” “多谢多谢。” 马壮汉觉得这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曙光。 肖长河一家子正在石场埋头苦干。 虽然多多少少学了点偷懒的技巧，但是，那真的是技巧，不能常用，常用就得漏馅。 他们流放漠北的期限是二十年，日子长着呢，有些方法需要少用巧用，关键时刻用。 “一、二、三，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憋得满脸通红，兄弟俩抬起一块石头。 边走边喊着号子。 说真，当初来到漠北的时候，还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办法抬起这么一块石头。 熟能生巧也好，使用了技巧也罢，在肩膀磨上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后他们兄弟都能轻松应付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了。 重担压上肩膀，还是要表现出吃力的样子，要不然，只会让你越抬越重的。 “肖长河，肖长河。” 一个小卒跑了过来。 “差爷有何吩咐。” 没办法，就算是年纪轻轻的小屁孩，也得叫一声差爷。 “你的家人来探望你们了，马叔让你们兄弟三人快去门口。” 什么？ 家人探望？ 肖长河兄弟俩肩膀上的东西一下就滑落在地，差点砸在了了旁边人的脚上。 “差爷，你确定是我们的家人吗？” 是谁来了，春宁？ 对，一定是他。 那孩子当年差一个月满十二岁，幸运的躲过了流放，今年也才十四岁多一点啊，一个人跑这么远的路来探望他们……一想到这孩子一路上要经历多少艰辛就鼻子发酸。 “还愣着干啥？不是你们的家人马叔会让我来喊你们吗？” 也是啊，赶紧的，去看看。 是春宁，一定他。 肖长河兄弟三人都跑去了门口。 当看到眼前人的时候，他们一愣：“暖暖？” 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暖暖，一个女孩子不远千里跑到了漠北。 “暖暖，你怎么来了？” “暖暖见过大伯、父亲，三叔”春暖上前见礼。 “快起来，快起来。” 三个汉子眼里全是晶莹的泪珠，形势逼人啊，让一介小女子不远千里来探望他们。 “这一路上累坏了吧？暖暖受苦了。” “暖暖还好。”春暖道：“您们受苦了。哥哥们……” “他们还在忙，晚些时候就能回家。” 对，回家！ 肖长河连忙道：“回家再说。” 一抬眼，看到了站在春暖身后的赵明华和小虎，还有他俩身后的庆生。 “这是？” 年轻人倒是长得挺好的，小孩子……不像是自家的啊。 哪怕两年多时间没见面，自家的孩子应该不长这样。 “大伯，父亲，三叔，我是赵明华，是暖暖的未婚夫。” 这种场合赵明华自然是不能往内缩的，上前作了自我介绍。 “大伯，父亲，三叔，我是小虎，是阿姐的阿弟。” 小虎一激动也跟着往前冲，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好怪异。 “好好好，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回家。” 关于赵明华，春宁的家书中有提过，说是暖暖在昌州定下的亲事。 春宁在信中也是将赵明华的一切都往好的说，毕竟，就算不好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肖家是注定回不去京城了，阿姐也不能再许京城高门大户的人家。 在蜀地，赵家也算是有家底儿。 可劲儿的抬高赵明华的身份和地位，也是给阿姐长脸的事儿。 所以肖长河他们对这个未来女婿还是能接受的。 再则，看他一表人才，口才也行，自然也就更满意了。 嗯，没错，现在的肖长河兄弟三人都清楚：肖家，今非昔比。 自家姑娘千里迢迢来漠北，若没有这小伙儿的同行肯定不成行。 不管怎么说，他能护着暖暖行走这么远安全抵达，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至于这个小虎，身世不明，能得暖暖的认可也不是个简单的。 肖长河将一行人带回了他们住的“家。” 春暖看着简陋的几间屋，屋顶几乎还透着风，鼻子很是酸涩。 “伯父，这屋顶请人翻新一下吧。”春暖道：“若是下雨下雪会透风会冻的。” “计划翻新。” 事实上，他们的钱财有限，就算是暖暖他们给带挟带了银票也远远不够。 在这破地方，想要吃上一顿饱饭都得费不少，更何况是青菜和肉。 肖家人自小就清楚一个道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吃饱穿暖不受冻受寒是宗旨。 所以他们大部分钱都用在了吃上。 也正因为这样，肖家人自从经历了上次的瘟疫后身体都越来越好了，根本不像别的人家动不动就感冒着凉咳嗽。 当然，更多的还是得益于家里送来的春暖制的药丸。 还有就是，为了能自由一点，必要的时候也是要“孝敬”一下那些差爷。 这样的结果就是有时候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好过一点。 “对了，暖暖，你们坐，我去煮吃的。” 三叔撸起了袖子：“暖暖还不知道吧，三叔现在可会做饭菜了。” “三叔，我来做吧。” 春暖看到了三叔手臂上的伤疤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肖家人真的是经历了从人间到地狱的历练！ 一个个都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公子哥儿变成了自食其力的人了。 “暖暖，你歇着，我们来做，我们都会做了。”肖长河道：“尝尝我们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大伯，三叔，小虎来打下手。” 打杂小虎是专业的，立即就上手。 “我也去帮忙。” 赵明华自告奋勇去帮忙烧火。 春暖看着小小的厨房几个大男人忙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果然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暖暖，家里……” 肖长河小心翼翼的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大伯，家里都挺好的。” 当下将家书一一交给他们，还有三叔的也交了。 她不知道三婶黄氏在家书里会写什么？ 会写她要将女儿送回黄家当妾的事儿吗？ 嗯，应该是不敢的！ 肖家虽然不再是当年的肖家，但是如大伯母所言：规矩还是要的。 “沐阳那孩子会识字会认药了？” 肖长河看完爱妻的信很是惊讶：“他才多大一点啊？” “沐阳记性很好，又很聪明，大伯母说让他继承肖家的衣钵。” “可以。”肖长河说道：“我们这一代人是不学无术了，当年你爷爷出事，我们谁都撑不起，也幸好有你……” 就有点愧对烈祖烈宗的意思。 “大伯，不怪你们，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平平安安的就好。” “可是，你祖母她……” 老太太没有了，兄弟三人抱头痛哭，一家子在这边也守孝来着。 “是暖暖没照顾好祖母，有负祖父的重托。” “不怪你，孩子，你很好，幸好有你。” 肖长河知道春暖所作所为，老妻在家书中都将一切说了。 甚至也说了黄氏的言行举止。 “你三婶有些小毛病，回头我会让你三叔写信敲打敲打她。” “倒也不怪三婶，当娘的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心愿。” “但不能丢了肖家人的脸，这是底线。”肖长河道：“你和赵家的亲事，我们也没办法回去参加，不过，那小子看着还是挺不错的，我们能看到人也就放心不少。” 春暖……要说会收买人心还得姓赵的。 这一路上他和大伯他们拉了家常，缩短了距离感，让三个长辈对他的评价都挺好的。 “小虎是？” 一个是肖家未来姑爷，庆生是随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只是那个叫小虎的孩子？ “是驿站的一个孩子……” 当下春暖将小虎的身世说了。 “难怪呢。”肖长河道：“马壮汉是矿场上出了名的阎王，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让我们提前出来了，原来是这个小虎在帮忙。” “是，他还说他们村上有好几个叔叔都在矿场上当差，回头让他去找一找人。” “暖暖，让你费心了。” 肖长河感慨自己不如这个侄女通透。 想当年，她也是窝在药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一场大变故让她性子大变，可见受了多少的罪才成长成这样啊。 “对了，大伯，我要去给那个马管事的媳妇儿看诊，您这边有什么交代的吗？”(本章完) 第180章 小虎带着春暖去给马婶看诊。 这也是三间屋，不同的是人家的宽大明亮得多，而且住的人也少。 “马爷爷和马奶奶他们带着几个孩子都在村里住，马大叔和马婶子在这儿。”小虎道：“马大婶最好了，阿姐，你一定要救救她。” “好，我会尽力的。” 小虎一进门就喊：“马婶，我带阿姐来给你看病了。” “谁呀？” 内屋传来的声音很弱：“家里没别的人，进来吧。” “婶子，是我，我是小虎呀。”小虎挑开门帘让春暖先进去：“婶子，马叔说你病了，我阿姐会看诊，来帮你治病。” 屋里的光线还是挺足的，春暖一眼看到了床上的妇人隆起个大肚子。 “小虎啊。”妇人有气无力：“有好些时候没见了，你……哪来的阿姐？” 小虎从小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他喊的阿姐都是村里的姑娘们，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 “是我新来的阿姐，治病厉害得很。” “你这孩子……”马婶子一声叹息：“我这病，怕是治不了。” “马婶子，你肚子这么大，是又怀弟弟妹妹了吗？” 小虎也看到了马婶子高高隆起的肚子：“他什么时候生出来呀？我要陪他玩儿，我会保护他，不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你有心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生出来。”马婶子苦笑：“都怀了两年多了，生又生不下来，老是吃我的血，你看我这一身，瘦得像藤条一样了。” “我怕是上辈子欠他的吧，他来是喝我的血收我的命的。” “马大婶，我给你把个脉看看吧。” 春暖坐了过去，让马大婶伸出右手把脉。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马大婶，你不是怀了孩子。” “不是怀了孩子肚子怎么会长这么大？”马大婶不太相信：“我是从去年正月间开始发现肚子大起来的，当时想着年纪一大把了又怀上了，还挺丢人的。可是随时间的推移，月份越来越大，肚子越来越大，就是不见生出来。” 一时之间，矿场上的人都说她怀了一个怪胎。 人家十月怀胎，自己则是怀了两个十月了都没见动静。 “而且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硬，连下床都难了，吃东西也吃不下……” 反正，以前怀了七个生了六个都没这样过。 “在这两年多里，您的月事是不是一直还有？” 这话让马婶子有点不好意思回头。 转头看向小虎。 “小虎，你去外面烧点水给你阿姐喝。” “噢，好。” 小虎心想马大婶咋想的啊，还避着他呀？ 他什么没见过呢。 算了，不听就不听吧，只要阿姐能把她的病治好就行了。 等小虎出去后，马大婶才说话。 “我月事很早就停了，三十八岁就没有了。”马大婶道：“我还在想啊，停了五年了又怀上了，这可真是老来得子。”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老来子她们也喜欢。 春暖很清楚，这就是没有常识的人啊。 女子一旦停了月事怀孕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了。 更何况她是停了五年了。 “你这是肚子里长了东西，并不是怀孕，是病。” 这种病别说在这偏远的漠北了，就是京城也会这种病例，只不过没她拖得这么严重。 “病了？那我这是什么病？” 马大婶一直在想可能是一个死胎，生不下来的。 这些大夫都说没办法，也不愿意开催产药，说不像滑脉，胡乱开药怕引起祸事。 结果就越长越大，坚硬得很，生又生不下来。 “寒邪侵袭肠体外面，与卫气相互搏结在一起，卫气不能正常运行，寒邪与卫气滞留在身体深处，附着于肠外，病邪逐渐增长，便生成了息肉”春暖道：“才开始时，就像鸡蛋那样大，随着病的发展肿块也逐渐增大，完全形成时腹隆起好像怀孕一样了。” “用手按压，肿块很坚硬，推之能够移动。” “对对对，就是在移。”马婶子道：“你按按看。” 春暖给她按了，马婶子呼疼。 “我这病是不是没法治了？” 要是真怀了，哪怕是一个死胎呢，只要一副催产药下肚也可以掉下来。 但是现在不是怀了，是病，又这么大的肚子，是不是只有等死了? “能治。” 春暖十分有把握，是因为祖父曾带她去看诊过类似的病，只是没马婶子的小腹这么大。 “真的能治吗？” 马婶子听到这话就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能治，马婶子，我阿姐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小虎听见马婶子是真的病了，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跑了进来：“阿姐的祖父以前可是太医，是给宫里的贵人们看诊的，有本事得很。” “原来你是那个肖太医的后人。”马婶子好奇的问：“可是我们当家的找过肖太医的后人啊，他们说他们不懂医，不会治。” 为了给自己看诊，男人也是有心了。 不仅请了漠北的好几个大夫，还听说肖大医的家人在这儿时也去请了，但结果无一例外不是失望。 “是，我大伯父亲和哥哥们都没有学医，确实不会治。”春暖道：“我从小就爱搞草草药，也得了几分祖父的正传，正巧，你这种病，我能治。” “那可太好了。” 马大婶喜极而泣。 活得好好的人，谁想死啊？ 早些年家境贫寒，夫妻俩苦哈哈的熬到了现在儿大女成人，男人又在矿场上看门每个月都有月银，日子好过了，她却要死了，想想就足够伤心。 听见春暖说能治，那就是救星啊。 “要多少银子才能治好我的病？” 马大婶还是很担心会很多钱，毕竟还要娶儿媳妇要嫁闺女，如果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了他们自己宁愿死了算了。 “银子不了多少，但是，有一个麻烦事儿。” 这个病不是三五天就能解决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除了吃药外，还有配合针灸热敷等，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而春暖在这儿待的时间只有五天，五天后她就要跟着商队一起回去了。 “那怎么办？” 春暖也愁啊。 “阿姐，我可以学，我学了给婶子针灸。” 春暖眼前一亮，小虎这孩子头脑灵活得很，人也精明，还别说，还真的可以教他学。 马大叔听说妻子不是怀孕还是生病了，而且春暖还能治病，自然是高兴得很。 “这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一个姑娘都能治病。” “当家的，肖姑娘的家人在矿场上，你可得多关照关照。” “这是自然的。” 能救媳妇命的人那就是再生父母。 他亲自去了肖家找春暖，想知道要多少银子才能将媳妇的病治好。 “马大叔，我阿姐好厉害，她什么都会，还要教我做针灸。” “针灸不比砍柴，你小子可得仔细学。” 马大叔想着自家媳妇要让他来治：“你可千万认真学啊，治坏了人你赔不了。” “马大叔，你放心吧，我会认真学的。” “我相信小虎。” 春暖觉得针灸很简单，重要的就是确定体会，找好穴位。 小虎很聪明，一点就通，用五天时间完全能教会他。 还有就是煎药敷药这些都很简单的，只要坚持，该忌嘴的要忌嘴。 马大叔问银子，春暖象征性收了一两银子的诊费，开了方子让马大叔另外去抓药。 只因为春暖带来的药没有治妇人病的，自家亲人都是一大帮的老爷们，用不上那些药。 马大叔表示明白，而且相当感激春暖。 在一年来马大叔看大夫的银子都了不少十两银子都还没见效，春暖这边说能治还不贵，马大叔欢喜得很。 马大叔走后，肖春华，春全和春庆兄弟仨也回来了。 “长兄。”春暖给春华一封信，是长嫂朱氏写的：“沐阳也识字了，但还不会运笔，他坚持要写，长嫂教会了他写父亲两个字。” “多谢二妹妹。” 听说自己的儿子都能识字能写字了，春华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离开京城时，媳妇才怀孕不久，如今，儿子都能写父亲两个字了。 时间啊，过得又快又慢。 肖家是流放二十年，二十年后，他的儿子都该娶妻生子了；二十年后，他的那个美貌如的妻子头上一定会染上白发了。 “长兄不必担心，家里一切都好。” “二妹妹辛苦了。” 春华拿了信想看，春暖就给春全春庆说话去了。 “暖暖。”春庆与春暖是双生子，兄妹俩感觉最深：“听说你的未婚夫也来了，哥哥想看看他，和他谈谈。” “他在厨房里帮忙烧火做饭呢。” 春暖笑了，哥哥就是这样心细，总怕自己吃亏。 哪怕从小被自己欺负他也没有半点的嫌弃。 春庆去了厨房，看到了烧火的赵明华。 “你是庆哥！” 赵明华见突然闯进来的人就知道这一定是最亲的那个舅兄了。 “你是赵明华？” 站在赵明华面前，春庆比他矮了半个头，那啥，输人不输阵，春庆依然端出了舅兄的气势来。 “是，明华见过舅兄。” 这是正式见礼。 “不急，我且和你聊聊。” 庆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三少爷乖乖的跟着比他还矮小的人走出了灶房，都不知道他们聊点啥。 春庆将赵明华带出了屋子，在暮色下再次打量赵明华。 “我妹子看中了你的脸？” “那是我的荣幸。”赵明华一愣，莞尔一笑，回头他要问问春暖，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你有过人之处。” 其实那话带了点侮辱，但是赵明华并没有动怒，说明是个聪明的。 “舅兄大可放心，虽然明华不才，但必定为暖暖遮风挡雨。” “暖暖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她不会女红，不会厨艺，也不会相夫教子……” 赵明华看向春庆：你说的暖暖和我认识的暖暖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春暖不会女红他知道，但是厨艺真的很好啊，相夫教子这个东西不是现在就会的。 “暖暖三岁时起就由祖父启蒙学汤头歌，识药，制药，把脉看诊。”春庆道：“母亲从小也没有教导她怎么做好一个闺阁女子，因为好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药房，接受的是祖父的教导：怎么做一个好大夫。”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春庆看向赵明华。 “明白。”赵明华点头：“我和暖暖订亲之前，暖暖也告诉过我，她不同于别的姑娘；我之所以让母亲上门求亲，也正是因为看中了暖暖的独一无二。” “我答应过暖暖，成亲前后她都不用改变，她依然是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我会好好配合，绝不拖他的后腿。” 赵明华的这番话让春庆有点惊讶。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赵明华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肖家的家规，男不纳妾，女不为妾，正巧，我们赵家祖上也有这样的规定。” “我知道，以我们赵家的地位是配不上暖暖的，但是，遇上了我就不想错过，所以，我会努力向上，以和暖暖身份地位同等。” 这话让春庆对眼前的人有了好感。 “我能放心的将暖暖交给你吗？” “哥哥放心，若有半点闪失，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将自己剁了喂狗。” 春庆有几分感动了。 看来，暖暖的眼光确实不错，看中的人很独特。 “那我就信你一次。” “信我，不会后悔的。” 两个年轻的男子手握手，用力的握了握，就像有了某种默契。 春暖不知道，她哥和她的未婚夫此时交涉。 她正在接受了大伯和父亲他们的询问。 “之前还想着你们回到蜀地有族人照顾会好一点，怎么也没想到，到蜀地最先踩一脚的会是肖氏大族。”大伯祖父的长子，自然更清楚肖氏大族接受了自家多少好处：“他们实在是忘恩负义，实在是欺人太甚！” “大伯父不必生气，再苦再难我们都走过来了，往后没有比这更难的了。”春暖道：“您们现在就唯一要做的就是保重好身体，等着京城团聚的那一天早日来临。” 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大伯，我给你们把一下脉吧。” 来漠北两年多，身体可能会亏损很多，得调理调理了。(本章完) 第181章 最先看的自然是大伯。 “别的都还好，就是这个腰……”肖长河按了按自己的腰：“初来时抬石头，从来没做过这么重的活，重物上肩人没站稳就摔了一跤，然后这腰就一直没好过。” 肩不能挑背不能磨的肖家人来到漠北没人照顾没有钱打点，自然是分配到去干最重的活。 肖长河就倒霉了，第一天就把腰给摔了。 也没钱治，一直就这样拖着。 只不过后来因为春暖送来的药，再加上有银两了，由春全出面活动了一下，安排差事儿就轻松些了。 有时候就感觉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在京城就算是王孙贵族公子哥儿见了他们兄弟三都要叫称一声肖兄，如今在这儿干着最重的活，吃着最差的份，时不时的还要挨侮骂。 “大伯，您躺在床上，我看看。” “这……” 肖长河觉得挺难为情的。 “大伯，此时我是大夫，也是您侄女，不用忌讳那么多。” 好像也对。 肖长河躺在了床上，春暖撩起他后背的衣服，轻轻的按着问疼不疼。 “这儿疼不？” “不疼。” “这儿呢？” “也不疼。” 肖长河反身按着自己左腰上方的位置：“对，这个地方，最疼，天天都在疼。” 春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按下去。 “咝” 饶是汉子，肖长河也受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放松，别怕，我不会使劲儿了。” 春暖又按了两下，肖长河没忍住喊了疼。 “大伯，您就没看过大夫？” “看大夫得银子，咱哪有那闲钱啊。” 有那银子吃好一点也行啊。 “您这是骨折了，这根肋骨。”春暖心疼他：“亏得您这些日子以来是怎么过的啊？” “哎，就顺着点呗，有时候翻身都疼。”肖长河道：“我就在想，莫不是摔断了吧，看来还真是。” “大伯，您真能忍。” 拖着一根断肋骨干了这么久的活，天天都疼还能天天忍住，真是太不容易了。 “出了京城，我们都能忍了。” 以前的日子真正是养尊处优惯了，出来才发现全是苦难。 多一个腰疼似乎也不在乎了。 “暖暖，还能治好吗？” “当然能治好，只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而且您受的罪更多。” 陈年旧伤，治起来就要难受得多了。 “没事儿，只要能治，受点苦也不怕，长痛不如短痛，短痛好了一切都好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肖长河自然知道选择哪一种对他最好。 “暖暖，一定会很多钱买药吧，这儿的药贵着呢。” 缺医少药的地方，真的是生病就要命。 不是没药就是没钱，总之不会让穷人的日子好过。 “无妨，我带了这几味药材过来。” 春暖还是很庆幸自己的明智。 她就知道，在这种地方劳作，跌打摔伤在所难免。 所以特地带了一些这样的药材过来。 春暖将自己带的药材打开。 找了自然铜、骨碎补、当归、红、赤芍、甘草等药。 “大伯，这些药煎服，每日吃一剂。”春暖道：“这药有活血散淤，消肿止痛、接骨继筋的功效，您先吃着，药方可以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行，你这孩子，还带了药材来呢？” “得带，防的就是这边缺医少药，您看，您吃多大的亏啊。” 春暖很心疼大伯。 有时候春暖都在想为什么世家大族分家的时候，长房所占份额要多一点。 那是因为长房承担的责任也多。 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敦厚老实之人，也很有长房风度。 当年大伯母当家，处事很公道，并没有说中饱私囊，账目清清白白的。 大伯身为长子，也是挑起了肖家很多重任，才让祖父专心的当差，从未为家中之事耽搁半点。 “哎，谁说不是呢，幸好我们暖暖来了，暖暖啊，你就是我们家的福音。” 所以，父亲是明智的。 当年暖暖喜欢进药房，他们都担心会遭到老爷子的训斥。 没想到，父亲不仅没有训斥她，还大力支持她学医。 肖长河兄弟三人都有点疑惑：当年为什么不让自己兄弟三人学呢？ 后来，老爷子出事，三兄弟又觉得他有先见之明。 在京城特别是他们那样的人家学了医最后也是进太医院，也是过着伴君如伴虎的日子。 暖暖学就不一样，她是深闺中的女子，不会被看中进太医院当差的。 而且，暖暖学医，肖家的医术才不会失传。 知道大哥腰疼是因为骨折后，肖长海肖长青兄弟俩都心疼他。 “当年我是有心想学的，父亲不让学。”肖长青还是有点遗憾：“若不然大哥的腰也不至于疼这么久了。” “父亲是明令禁止咱们家男丁学医的，只对暖暖学医支持。”肖长河道：“这也不能怪他，都是一番良苦用心。” “是啊……” 说起往事，兄弟三人也只能一声叹息。 事过两年多了，父亲的遭遇还是让他们耿耿于怀。 “我到底还是违背了祖父的命令，让春宁和沐阳学医了。” 春暖表示自己不是一个孝顺的孙女。 “今日不比往昔，在蜀地这种地方，春宁和沐阳能学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谋生也能为人减轻伤痛。” “是啊，我们肖家的医术也需要传承，该学，应该学。” 肖长海道：“我们家春强春安也应该学。” 三叔说得倒是爽快。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肖长河看了一眼自家三兄弟，想了想话到嘴边都给咽回去了。 妻子许氏在给他的家书中说起过黄氏的所作所为。 阻止两个儿子学医；羡慕春暖的嫁妆，甚至要求以后春姝的嫁妆也要和暖暖的同等；还有打算送春姝回黄家当妾…… 一桩桩一件件都很失分寸。 这样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黄家的小姐的气度和派头。 所以，人是会变的，随着环境和家境而改变。 这些事儿，他给不给老三讲？ 讲的话，就觉得是暖暖在告状；不讲，又怕老三媳妇变本加厉。(本章完) 第182章 肖长河很纠结。 肖春华也很纠结。 朱氏身为未来肖家当家主母，也将家里的情况向男人汇报了一下。 朱氏给他的信中写了暖暖为这个家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 也写了自己的儿子沐阳的努力和聪明。 更写了三婶黄氏的不着调。 总感觉，三婶这样搞的话会让全家人都寒心。 纯属从未为家族考虑过半点，只顾着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了，还会和家人争利。 最让朱氏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女，却心甘情愿的想将自己的女儿春姝送回黄家当妾室。 这是有辱肖家门风的事儿。 婆母生气，二婶生气，连着她也生气。 生生的要贬低肖家的姑娘们。 好在婆母直接将这事儿按了下来。 而且春姝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她直接就拒绝了亲生母亲的安排，甚至说出了终生不出客的气话。 肖春华想着三婶的性子，要知道三婶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儿，会不会气倒呢？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纠结，得，睡不着觉不说，第二天起来，牙疼了，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暖暖，你看有没有合适的药给我治治牙。” 哎，真是丢人啊，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帮不了忙不说，还要靠这个妹妹来帮自己。 “长兄昨天也没吃什么呀？” 为了欢迎自己一行人的到来，家人拿出了最好的菜冻大白菜来招待，但这些吃食真的好简单。 春暖将从蜀地带来的腊肉让他们煮了，切成了薄薄的片，大家都吃了都没事儿，不可能单独只有长兄上火了。 “没吃什么，就是爱上火，一上火牙就疼。” 关于牙疼这事儿，肖春华真是有苦难言啊。 “左边疼还好点，有时候右边也疼，咬什么都行。” 所以，半边脸肿起来也不算什么事儿。 “单是牙疼，喉咙疼不？” “你还别说，也有点疼。” “你还真是会挑时候生病，暖暖一来就又牙疼了。”肖长河又好气又好笑：“你长兄这口牙啊，怕是要拔了才算。” “怎么了？” “他经常牙疼，一牙疼就吃不进东西，你看他这身子骨，比我的还瘦。”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的要命。”春暖表示理解：“牙不好，胃口就很难好，胃口不好身体就差。” 这些都是有关联性的。 “那能不能根治啊？” 肖春华很是苦恼：“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可没有这样过。” 在京城能和在漠北一样吗？ 吃食上就不同。 肖家是杏林之家，吃的菜炖的汤哪怕是夏季冬季喝的茶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特别的养生。 再不济，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找老爷子一把脉，开点药吃了就好。 在这儿，要啥没啥，自然就难过了。 春暖给肖春华把了一下脉。 “长兄，来张大嘴巴我给看看。” “啊。” “啊？” 肖春华老老实实的张大嘴巴。 春暖用临时找的一根竹篾压着她的舌头，看了看他的喉咙里面。 “我给你开点清热解毒，通络散结，消肿止痛的药。”春暖道：“你的咽、喉和扁桃体、齿龈都红肿了。” “我就说这次比以往都要疼一些，原来这么多地方不对劲儿啊。” “长兄把这药吃了，这两天喉咙疼可能吃不下东西，但是还是要尽量多吃点，多吃身体才会好。” 长兄太瘦了！ 感觉都只剩下皮包骨了。 长嫂看到该多心疼啊。 一家子在漠北来了后身体都变差了不少。 所以她来一趟漠北很有必要。 而且，她决定了，以后每一年都要来一次，要不然，她怕家里人撑不到回京的时候。 “有劳二妹妹了。” 肖春华很是感激。 他看春暖开药方，莫名的有点羡慕：要是当年自己也跟着祖父学了医，现在是不是就能解决一些小病小痛了呢？ 你看，父亲的腰伤，自己的牙疼，从来不敢去看大夫。 硬撑着到现在，还是暖暖来了才能吃药看诊。 “是了，暖暖，这儿的药很贵的，有时候还可能凑不齐。” “长兄不必担心，我带了一马车的物资，里面就有不少的药材，常用的我都带了的。” 不仅常用的，难寻的，珍贵的她都带了不少。 在缺医少药的地方，这些药材是真的能救命。 “长兄，这个药有点麻烦，你要记清楚了。” “你说。” “是这样拉，先将硼砂、明雄黄、赤石脂、朱砂等六味药研细，再加上冰片，薄荷霜一起研极细面，装入瓶内备用。” “每日吹撒患处三到四次。” “不是吃的吗？” “不是吃，是吹撒。” 这个好像确实有点麻烦。 肖春华觉得还不如直接端来喝一碗来得实在。 春暖不仅配药，还要教他们怎么研制。 她来漠北，整个儿就是一件普及医药常识的。 “对了，暖暖，我口里也常长疮，这个药适用吗？” 肖长青问女儿。 “爹，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让春暖欣慰的是，父亲肖长青的身体比大伯和长兄都要好一些。 “是药三分毒，如果长口疮了，也不一定要用药，你可以用鸡蛋煮熟，取蛋共同放在火上炼油，用蛋黄油搽患处即可。” “听起来简单。” 肖长青笑道：“只不过，在这地方，有时候买点蛋都相当的难。” “谁说不是呢。” 物资缺乏啊。 “还有一个办法，将生大蒜去皮后，切成两片，放进嘴里含，含到无副总味时嚼一下……” 这个很简单的，应该可以吧。 结果，这儿没有大蒜。 “容易口舌生疮，口腔糜烂，还可以用雪梨和萝卜顿汤，加点冰煮到酥烂来吃。” 看着家人苦笑看着她，春暖知道了：又缺梨儿冰。 怎么说呢，就是想要啥没啥的漠北。 春暖也是服气了。 “这些东西我回去后让商队帮你们带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就是有点贵。” 有一种豆腐都卖成肉价钱的感觉。 “贵也无所谓，只要对身体好，你们都多吃点，多买一点。”春暖这次带了五百两的银票给肖长河：“大伯，这些你拿着。” “不行不行，你要出嫁还需要一笔银子呢，怎么能给我们。”肖长河连忙拒绝：“你别担心，我们虽然苦点累点，还是有吃的。再加上你这两年来不停的送东西过来，我们的日子，已经比旁人好过多了。” 同样是流放漠北，肖家人的日子真的是越来越好过了。 最难过的自然是吴家。 对，说起吴家，肖长河问春暖知不知道当初吴家为什么这么狠。 “吴家以为肖家垮了，再无半点用处，就过河拆桥欺辱长姐。”说起这事儿，还是秋燕写信告诉她的，所以春暖了解得很清楚。 “长姐生产的时候，她们连稳婆都不请，幸好有墨兰她们几个忠仆拼了命的请来了稳婆，保住了长姐和盼盼两条命。” “长姐刚出月子，吴家就要休妻，长姐被她们撵出了府门。” “都说虎毒不食子，吴家连盼盼这个女儿都不认。”春暖想着那场景就特别心疼长姐：“吴家欺人太甚，长姐去告的御状，送了他们全家进大牢。” “你长姐啊，性子看似软绵，实则内心里很刚烈”肖长河道：“但凡吴家有一点良心，你长姐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长姐能杀出一条血路也挺好的，要不然在后宅悄无声息人没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肖长河道：“我也以她为荣，她为自己拼出了一条活路。” 或许，还会为肖家拼出一条生路。 这话，肖家人心里都明白，但是都不能说出来。 “长姐现在贵为将军府的夫人，大伯也别担心她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肖长河叹息一声：“以前身为吴家媳，吴家地位还没有夏府的一半高，但是都被嫌弃成那样，现在你的长姐日子又是怎么样的呢？” “大伯不必担心，长姐写的家书里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过上好日子了，夏将军很疼惜她，将军府的老夫人在长姐进门第二天就将中馈交给了长姐。” “这倒很敞亮。” 都知道，大户人家的中馈代表了是身份地位。 有些府第为了争中馈，明争暗斗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儿。 有些府第老的不撒手，又怕辛苦，让儿媳妇特别难处。 肖长河听说夏老夫人全然不管，一应都丢给肖春玉后点了点头。 “夏老夫人是女中豪杰，在京城有些名望的。” “是啊，听说夏老夫人带着长姐和盼盼去应酬，有人故意想让阿姐难堪，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夏老夫人当场让人掌了嘴。” “她有那资格。”肖长河道：“当年夏老夫人还曾在边境和夏老将军一同抗过敌，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就算太后皇后都对她礼让三分。” 所以，有这么强势的一位婆婆护着，春玉的日子一定好过了。 “是的，长姐的家书上都写了，夏老夫人视盼盼为亲孙女，对外一直说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盼盼那孩子也算是有福了。” 何止啊，福气大着呢。 盼盼还是宫里的贵客。 这件事春玉没向漠北的亲人透露，春暖也没告诉他们，主要是怕他们吓着了。 有些事儿，密以事成。 这是她和春玉之间的小秘密。 春暖在漠北住了五天，天天带着小虎给马大婶做针灸和敷药，马大婶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小了不少。 到春暖要准备启程回去的这一天，马大婶还起床来送她了。 “肖姑娘，你放心，我都给我们当家的说过了，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多谢马大婶。” “应该我们谢谢你。”马大婶是感激不已：“若不是你呀，我指不定哪天就没有了。“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马大婶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马大婶，这是我们的缘分。”春暖道：“马大叔对您也好，您不用担心，小虎现在完全能独立针灸了，药你继续吃，该敷的也敷，再过两个月，你基本上就全好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 感激的话说了千百遍了，她还是想说。 “阿姐，你真的要走了吗？不在这儿再待几天吧？” 小虎很舍不得这个阿姐。 因为有了阿姐，肖家人都视他为亲人了。 反正，他也脸皮厚，一口一个大伯父亲三叔的喊着。 还有那几个哥哥，小虎也时不时的跑去刷刷存在感。 因为有了阿姐，他也相当于有了家。 而且，阿姐还教了他针灸，还别说，自己对这一行特别的感兴趣。 阿姐说感兴趣就去学，她教了自己人体的穴位，又教了很多其他的重要的注意事项。 还有配药，每一次都没有避开过自己，她是在教自己的本事。 在漠北，缺医少药的地方，小虎觉得自己能学点这些皮毛也是足够用的。 毕竟，阿姐教的都是独门的秘方。 “我得走了，再晚就要下雪了，路冻上了没法回去，我这身子骨也弱，受不了这儿的冷。” 那是真受不了。 春暖这人很有自知之明，不行就是不行，绝对不会逞能。 “那好吧，阿姐，你路上注意安全。”小虎道：“我会想你的。” 春暖摸了摸他的头。 “留在这儿，就在我家里吃饭，我已经交代过家里人了，每次煮饭都把你那一份煮上。不用去驿站帮忙了。” 在驿站帮忙只混个吃住，既然肖家有房子给他住，有吃的给他的吃，那还去驿站干什么？ “嗯，阿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家里人。” 小虎说的这个照顾在外人眼里可能觉得像是笑话一般。 但是，小虎是谁？ 他可是认识里面的好几个当差的人。 还有马大叔，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肖家的几个男儿还会受罪吗？ 果然，肖长青来送行的时候就悄悄告诉她：马大叔已经帮他们调换了差事了，轻松且不会被打骂了。是因为马大叔，也因为小虎去了矿场上找村里的叔叔们拉了家常。(本章完) 第183章 第183章 春暖在漠北这几日，给家人看诊调理身体，还给马大婶看诊，教小虎针灸，忙得脚不沾边的。 赵明华也没闲着。 她知道春暖走到哪儿都对药材感兴趣。 来漠北之前，赵明华就了解到了这儿有甘草、北沙参、防风等十味道地药材。 所以，春暖在矿场上忙的时候，赵明华就去收购药材了。 春暖看着商队来时的马车满满的，回去时依然满满的，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东家是赵明华。 “买了这么多？” 好家伙，全都是药材。 “入了宝山，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赵明华对这些药材很是满意。 “果然还是道地药材好啊，这品质一看就是上乘的。” 有着家学渊缘，赵明华对药材的辨别很专业。 “你还真是会赚钱。” 春暖笑了！ 所以，人与人是真的不同的。 在常人看来，陪着她到漠北已属很重的深情了。 赵明华不仅陪她了，还顺便把生意做了。 这个，满脑子的生意经。 想着赵太太对他的评价，春暖暗笑不语。 这人也是藏得够深了，连亲爹娘都不知道他这么有本事。 “暖暖，我看得懂药材的好，但是并不知道药材有什么用途，你给教教。” 路上，赵明华化身为上进好学的好学生。 “行吧，我就说几个，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春暖觉得赵明华纯属没话找话说。 既然他有这个心思，自己也不去做那个扫兴的人。 “北沙参味甘甜，是滋阴药。”春暖道：“防风以干燥根入药，其因疗风最佳，故得名防风，又称关防风。漠北是关防风最重要的产地之一，” “防风发汗，祛痰、驱风、发表、镇痛有显著功效。” “我防风收得最多，整整两车的防风。”赵明华就觉得这儿的防风比蜀地购买的要好很多。 “肉苁蓉有点贵。”赵明华道：“不过品质不错。” “肉苁蓉贵也正常，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沙莫人参。” 人参，你说贵不贵？ “肉苁蓉有补肾阳、益清血、润肠通便、增加……”春暖突然住了嘴，那啥，马车里空间狭窄，哪怕是未婚夫妻呢，说这话题都有点尴尬。 “增加什么？” 赵明华不明所以，刨根问底。 “强身健体。” 春暖立即换了一个词，心里都在想自己真是机灵啊。 赵明华点点头，表示懂了。 他是一个好学生，春暖教的他都能记住。 “漠北的肉苁蓉个头大，肉厚，质量上乘居肉苁蓉之首，产量也很高，有苁蓉之乡的美誉。” “暖暖，你说，我在这儿开一个药材铺如何？” 药材铺？ “周七爷的商队一年总要来上几次漠北，到时候我把这边缺的药材送来，再从这边将漠北这些大量产的上乘的药材运到蜀地去。” “你觉得行就行。” 春暖再次佩服他的脑子好使。 这还真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漠北缺医少药，在这儿开一个大的药材行挺好的。 “但是，你要知道漠北的人穷的占多数。” “不同的药材有不同的功效，贵的也能治病，便宜的也能治病，端看怎么配伍。” 赵明华道：“我可以像你看诊一样，寻常百姓用药就用便宜的代替了，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哥儿病了，命更重要，他们也舍得钱。” 春暖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所以他们都是有着共同点的，都有着一颗慈悲的心。 春暖在想，有朝一日自己若是富可敌国了，一定要润及贫苦大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身为医者更会像祖父一样是有一颗仁心。 可是一想到祖父的结局，不禁又唏嘘不已。 这一路上，春暖时而和赵明华一起坐马车聊药材，聊配方；有时候又一起骑马。 来时是需要赶时间的，回程出了漠北后就安全多了。 商队要赶时间，赵明华索性让他们先行。 自己则带着春暖和庆生边走边游玩。 春安说得对：暖暖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她是独特的存在，自己要给予她更多不一样的关爱。 暖暖爱看山看水，赵明华就陪着。 每到一个地方，春暖还很喜欢逛市场，当地卖菜的市场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草草药卖，春暖就会蹲下去看，有合适的就买。 “姑娘，你看看我这些草草药，你买了吧，我自己采的。” “你这个是什么草草药？” 赵明华看到老太太面前摆放的很新鲜的绿叶子，直接上手去抓。 “小心点，有刺的。” 春暖要阻止他，结果已经晚了。 赵明华疼得直甩手，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荨麻。”春暖哭笑不得：“让你手快。” 荨麻，人一上手就会有刺痛感。 “治疗小儿风咳，风火牙痛有奇效。” “姑娘说得对，姑娘懂这个。”老太太十分期盼：“姑娘，你买了吧，这些全给你，给两文钱，行不行？” “好吧。” 春暖其实没打算买荨麻的，毕竟这种草草药随地可见。 可是老太太一再哀求她买下，那就买吧。 主要是才两文钱，在老太太看来就是一天劳作的收成了，而在自己……嗯，春暖现在觉得两文钱已经不算钱了。 想当初，她们初到蜀地的时候，为了那几文钱也是很拼命的，春宁带着罗小刚天天跑山上摘，炸饼去码头卖。 卖的钱还要交二十文的保护费。 掏钱给老太太的时候春暖心里都很酸涩：果然是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别人撑伞。 “姑娘，我也有草草药，你买下吧。” “姑娘，我儿这有龙葵、何首乌，还有黄袍，你要不要？” “你说什么？”赵明华一下就挡在了春暖面前：“你说你有什么“ “我有龙葵、何首乌和黄袍呀？” 老太太被这个年轻汉子一脸严肃的追问吓着了，喃喃开口道：“你如果不需要不买也没事儿的。” 她就是想卖点草草药，也不至于犯了什么忌讳吧。 “什么是黄袍？” 赵明华看老太太颤颤惊惊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在这偏远的小镇上，这些老实巴交的老妇人，她们懂什么忌讳？ 估计这是不一样的东西的名称。 “这个就是黄袍。” 老太太指着地面上的一枝黄色的小果子道：“这个是我在山上摘的。” “我知道黄袍。”春暖也反应过来赵明华在怕啥：“这是一种中药，果实味美，开胃，柔肝缓急，小孩子吃了挺好的。” “原来是这样啊。” 赵明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老太太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不能出现在寻常百姓家的。 “这个何首乌挺大的。”春暖拿起老太太面前的何首乌道：“有些年头了。” “是的，我在我们山上挖的，我又怕挖断了，坐着那里顺着根子挖了大半天。”老太太道：“姑娘，要买吗？” “多少钱？” “你随便看着给就行。”老太太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姑娘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而且似乎也懂医术：“姑娘当知道何首乌的用处的。” “炖汤不错。” 这东西有补养气血，气味平和的功效。生用解毒通便而不伤阴，苗有安神润血之功。 确实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老太太不说价格，倒让春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着她面前还摆放了夏枯草、车前草这些草草药。 “这样吧，我全买了，给你一百文，可行？” “行的行的。” 哎哟哟，今天早上出门就听到门口喜鹊在枝头叫，原来真的是能遇上贵人。 这要是平时，能卖上个十文钱二十文钱都要烧高香了。 今天一遇上这位姑娘，开口就给一百文。 这样的菩萨心肠的好姑娘，一定会长命百岁。 老太太一高兴，连着装药材的背篼都要送给春暖。 “您老真好。” “是你好，所以我才好。”老太太道：“这样一来，你买的药材都能装下了。” “好，多谢您了。” 春暖这边买了，其他还有四五个卖草草药的老人就有点不淡定了。 大胆的已经开口在招呼春暖去看看她们的，胆小的就眼巴巴的望着。 “要不，我都买了吧，只是价格上……” 总不能给这么高，刚才那位老太太的主要是有一个很大的何首乌。 “姑娘，你给多少都行，你说多少就多少。” “对对对，你说多少就多少。” 春暖看了一下，分别给了十文钱和十二文钱，还有一位老人也有何首乌，只是要小很多，给了二十文钱。 一会儿功夫，就将这些老人卖的草草药都包圆了，一个个欢喜得很，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朵的菊一般。 春暖走的时候，有老太太还向她作揖，口中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这位好心的姑娘长命百岁，逢凶化吉，万事顺利。 春暖坐上马车的时候都还很感慨。 她只是了极少极少的钱，却赢得了老太太们这么重的谢礼。 “我看下一个场镇你还是不要买草草药了吧。” 赵明华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就觉得很好笑。 暖暖一时心善买一个人的，结果就围了一群人。 都买了，其实也没多少用途。 主要是，这些草草药在很多地方都有，压根儿不用这么远买了带回去。 “是啊，我得管住手。” 要不然他们的马车都得腾出来装草草药了。 “估计着平时这些老人的草草药都卖不到两文钱。” 春暖感慨：“钱对普通人来讲真的好难赚。” 赵明华点了点头。 “你的出现，于她们来说就是上天派来帮助她们的神女一样。” 哪有这么夸张？ 不过，说真，老太太们为她祝福的场景真的能让人看着动容。 她只是了一些少量的钱，但老太太们对她的祝福却是那么的真挚。 帮忙了穷苦百姓，她们没有金银珠宝来回馈你，回馈你的只能是那颗炽热的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春暖觉得有些困了。 “你休息一会儿。” 这个马车是赵明华特意改造过的，还有一个躺椅，躺着就能睡。 春暖也没客气，闭上眼睛躺着就想睡了。 赵明华将他的披风取下轻轻的给春暖盖上。 自己也靠着椅子慢慢的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瞬间被庆生的尖叫声惊醒。 与此同时，马车也颠簸得很厉害。 “怎么回事儿？” 赵明华撩开车帘子看时心里暗骂一声“找死。” “怎么了？” 春暖也探出头去看，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被赵明华直接将头按了回去。 好家伙，她看到了十多人拿了明晃晃的长刀站在了路中间。 这是什么情况？ 光天化日之下，离了漠北也有山匪了？ 春暖的心跳又加速了。 伸手摸了摸荷包里的粉末，还好，还在。 是的，自从那天晚上遇上坏人后，春暖的粉末是从不离手了。 “怎么办？” 春暖尽量稳住情绪，但说出来的话声音还是在发颤。 “别怕，没事儿，我去会会他们。” “你小心点。” 春暖咽了一记口水：“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智取。” 智取就是撒粉末。 春暖现在有点头痛的是，她忘记了带解药了。 自己倒是可以捂着鼻子避过，赵明华和庆生呢？ 这两人反应会慢一拍的，到时候中招了自己还得将他俩拖走，也是个麻烦事儿。 “无妨。” 赵明华钻出了马车站在了庆生的旁边：“诸位好汉，我们是路过的寻常人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看不能打个商量……” 赵明华看了一眼背篼里的草草药。 “这些是我们上山采的药材，不如就送你们了可行？” “废话，谁说我们要药材。” “那你们要什么？” “要钱财。” “还有女人。”中间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脸的坏笑：“马车里那位，留下来当我们的压寨夫人。” “那得问问小爷答不答应。” 赵明华原还想着动动嘴就解决了，没想到他们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人，居然打了暖暖的主意，这是他的逆鳞！ “哟，这个小白脸还有脾气呢，来来来，兄弟们，上，男的卖了当奴才，女的当压寨夫人。” “上。” 春暖听到外面有了打斗声，再也坐不住了，再次撩开了车帘子。 “姑娘，你快躲回去，别看，看了会吓着你的。” 庆生都不敢动，他怕自己成为少爷的拖累。 没想到春暖会探出头来看着这场景，真怕她吓出阴影。 第184章 第184章 赵明华从马车架子上抽出了长剑站在了马车前。 那一瞬间，春暖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她就知道：赵明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只不过，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还是很费力的。 “庆生，能不能绕过去？” 春暖小声问。 庆生一怔：少爷还在前面浴血奋战呢，姑娘这是要先逃？ 不过一想到少爷的吩咐，庆生只能点头。 “可以的。” 从蜀地出发之前，少爷主不交待过自己：路上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不必顾他，他自有脱身之计，一切以照顾好姑娘为重，一切都由姑娘吩咐。 庆生觉得，自家少爷真是一个大情种。 不过，话又说出来，姑娘确实是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值得少爷这般付出。 “那就从旁边绕过去，记住了，绕到你家少爷面前的时候喊他速速上车，我自有脱困之计。” “是，姑娘。” 就说吧，姑娘不应该是那种贪生怕死只顾自己的人。 她还是在乎少爷的。 “姑娘坐稳了。” 庆生赶马车也是一绝，一抽鞭子马儿就飞跑了起来。 “少爷，上马车。” 还没到赵明华面前，庆生一声大喊。 赵明华侧身看一飞奔而来的马车，以剑为倚仗一个飞身蹬了上去，稳稳的站在了庆生旁边。 “少爷厉害。” 春暖也想这样讲。 “跑了，快追。” “他们跑不了。” 事实证明，还真是跑不了。 “不好，前方有大树挡了道。” 庆生紧急勒马。 春暖和赵明华差点双双摔倒，幸好得了赵明华一把扶住了她。 “跑呀，看你们往哪儿跑。” “真是找死！” 赵明华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嗜血的信号。 “你们都把嘴捂上。”春暖自己想了想还是把唯一的解药塞进了赵明华的嘴里：“这药有两个时辰的效果，足够你把大树搬开了吧。” “什么？” 赵明华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看到春暖将手一扬，一阵粉末出现在半空，然后就看到追来的人一个个踉啷跄跄倒下了。 “少爷，他们倒……” 倒字还没说完，庆生也倒在了马车上。 “不是说了让你捂上嘴巴的吗？”春暖十分嫌弃庆生，但是她知道自己也差不多了：“没解药，两个时辰会醒来。” “暖暖，暖暖……” 赵明华看到的是她嘴角的微笑，心慌得不得了。 后一想，是了，两个时辰，他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先砍大树搬开，再……这些混账东西，活着都是多余的！ 就在举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丁重补丁的。 但凡活得下去，他们也不至于来抢人。 就那么一瞬间，赵明华又心软了。 最后把大树搬开，再驾着马车离去。 两个时辰，赵明华没有听到庆生的叽叽喳喳，也没有听见春暖的温柔的说话声。 这条路就感觉很久很长。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上甚是萧条，还有几处是被烧灰的房子，就好像经历过什么一样。 赵明华记得来时好像经过这个小镇上的，怎么一个月不见，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还有路上的那帮劫匪很明显的就是附近的村民组成的。 来时也没有这样的山匪。 到底发生了什么？ 搞得如此不安？ 天快黑了，他也不敢于贸然前行了。 毕竟前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真要有什么危险，他会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客栈住下来， 只不过，从镇头找到镇尾，找了半天没看见客栈。 “老丈，请问这个镇上有客栈吗？” “有一家客栈前些天死了人还被烧了，住不了了。” “那请问你知道哪儿有院子可以租住一晚吗？” “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人很是警惕的问。 “我们是收购草草药的。”马车上有一背篼的草草药倒是最好的借口。 所以有时候真的就是爱出者爱返，当初春暖买写那一群老人的草草药都没料到会成为帮他们的最好的借口。 “我家有两间屋可以借你们住。” 老人看赵明华长得眉清目秀的倒也不像是坏人，又见背篼里的草草药想了想问：“你们是大夫吗？” “是。”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赵明华知道普通老百姓对大夫还是很敬重的。 “那正好，你家老婆子脚疼，你们可以帮她看看吗？” “可以的。” “那行那行，你们跟我走吧。” 老人的家在镇尾，有五间屋，还有一个小院，屋后有一个柴棚，正好可以拴马。 “老人家，有马粮吗？” “没有。” “镇上有米行吗？” 马不吃夜草不肥，更何况这三匹马都要辛苦走这么远的路。 特别是春暖的那匹马，还处于将养阶段的呢，不能断夜粮。 “有一家，米没卖了，杂粮也贵。” “老人家，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明华想起来了，应该先了解一下情况：“一个月前我们路过这儿的时候还很太平，今天怎么像是遭了劫一样呢？” “哎，一言难尽啊。” 老人一声叹息，说起了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儿。 “他们自称是三王爷的人，说什么君清侧，扶正统，一路走还一路吃卡拿药。” “三王爷的人？” 赵明华听说过一点江湖传言：说当初三王爷差点上位，是今上用了手段让他失踪了。 失踪的人又跳出来了？ 这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夏将军？ 嗯，很有这个必要。 说不定主不立了功呢？ 身为连襟也是一荣俱荣的事儿。 赵明华已经当定了主意要上报了。 “那客栈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人有点尴尬。 “没事儿，您老要是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赵明华自己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但是不知道真假：“老人家，能帮我买点胡豆吗？” “可以，我去帮你买。” 赵明华给了他二两银子。 “顺便看镇上还有什么吃的，您老受累帮忙带点回来，我们今晚要在你家蹭一顿饭。” “这……” 这些银子也太多了吧，二两啊？ “我们一行是三人，还有马粮，您看着给买吃的回来就好。” “你就不怕老汉拿了你们的钱跑路了？” 这外地人咋就这么憨呢？ “那老人家，您会跑吗？” 老人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吗，我看人从来不会错的。再说了，等我家妹子醒了，还要给你家婆婆看脚呢，她可是最好的大夫了。” “你家妹子是大夫？” “是啊，我也是，只是看婆婆的脚还是妹子看更适合。” “也对也对。”老人显然被赵明华的话说服了：“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买粮买吃的。” 老人将两间空屋给了赵明华。 赵明华就将马车上的春暖抱回了屋子。 在抱庆生的时候都想踢他一脚了：这废物，真应该住在马车上。 算了算了，看在他从小就跟着自己的份上，还是将他带回屋吧。 毕竟，这儿可不太平。 “这是哪儿？” 等赵明华将庆生抱回那间空屋再回春暖住的屋子时，就见春暖坐在了床上，一脸疑惑的问。 “是一个老汉的家里。”赵明华见状连忙走了过去，握着她的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那药粉的原因？” 这不是废话吗？ “我研制出来防身用的。”春暖道：“以后你出门也带上，能不硬拼的时候还是不硬拼好。也不伤他们性命……对了，你没有伤他们性命吧？” “都要抢你当压寨夫人了，你还惦记着他们的性命。” 所以，他与春暖都是同一类型的人：很轻易的就能原谅那些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的人。 “我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就是虚张声势的，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山匪。” “你怎么知道的？” 赵明华很吃惊：“你对山匪还有研究？” “他们与漠北出现的那一群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真正山匪跳出来的时候气势都不同，他们手上或多或少的沾了鲜血，那种眼神也是掩盖不了的。 而这一群人，别看吼得闹热其实吃得遭孽。 穿着补丁重补丁，与其说是手握大刀，不如说手屋镰刀锄头，眼里的神色自己都带着惊恐。 这也是春暖决定让赵明华上车直接逃走的原因之一。 “是啊，说这里出现了三王爷的兵。” “三王爷的兵？” “对，当初三王爷……” 春暖对赵明华更满意了：处在庙堂之远，他依然能对朝堂之事有所了解。 都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身处京城的肖家，春暖可以不参与那些什么宴会什么的，但是不能不了解。 不了解就会死得快。 对三王爷的事儿，春暖也明白那是天家的隐秘。 一般人都是知而不言的。 只是暗中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真是没想到啊，还能流传到蜀中来。 “那三王爷再现，是不是意味着一场灾难？” 春暖小声问赵明华。 “皇上立了太子，三王爷再现，确实是一个挑战。” 赵明华分析朝堂形势。 “只要太子还在，天下乱起来的可能性不大。据说太子的身子骨不是很好，如果出现意外，天下必将大乱。”赵明华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亦苦哀民生之多艰。” 春暖对这个观点很认同。 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正在这时候，听到了院门响。 “可能是老人帮我买回了马粮，我去看看。”赵明华道：“你先歇歇，不用起来。” “好。” 这玩意儿醒了后遗症还是挺大的，腿软。 突然就听到了赵明华的厉喝声。 “你居然敢来这儿，信不信我送你去见官。” 什么情况？ 春暖的心漏跳了半拍。 “你……”周三娃也没想到会在家里碰上路上要抢的人：“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 “什么，这是你家？” 赵明华心里一万匹马在奔腾：这不是送货上门吗？ “不是我家是你家，你们来我家干嘛，还住到我家屋子里了，你们不会来骗我爹吧？” 春暖听明白了，这是劫匪的家。 搞笑的是，劫匪居然在怕他们。 “我来借宿的，你要是敢对我们有半分念头，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别别别，我们知道你是好人。” 还好人了？ “你们用的那什么迷药，好有效，我们全都放倒了。”周三娃道：“放倒了我们你们也没把我们剁了，也没送官，只自己走了，我们醒来后都说遇上好人了，都求菩萨保佑你们长命百岁呢。” 房间里的春暖听得乐死了！ 这是什么劫匪啊？ “你们都是村民，不是真正的劫匪？” 赵明华开门见山的问。 “哪来什么劫匪啊，都是被逼上梁上的。”周三娃一声叹息：“我们不这样根本就过不下去了。” “发生了什么？” “半个月前来了一伙兵，说是三王爷的人，把我们镇上人的家抢一个遍，全都搜刮干净了。”周三娃道：“我们气不过，就趁他们在客栈住下的时候下了药，然后……” “都杀了？” “没有，只杀了几个，有些人不同中招，跑了，告了官。” “官没管他们，只管你们？” “历来官官相护，他们都是一伙的，要逮当日杀人的人，我们全都跑了。官府也不知道该抓谁了，所以目前来说还是平安的。” “那客栈也是你们放火烧的？” “不是我们烧的，是那伙人放火烧的，杀坏了四家人家的房子，我们只好去打劫，为了就是赔给这些街坊。” “你们还是有情有义的劫匪了？” “这不是因为我们当日考虑不周全给带来的灾害吗？”周三娃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我爹呢？” 不会也被杀了吧：“我娘呢，娘，娘……” “你爹去帮我买马粮去了，你娘我们还没见着，听说你娘的脚疼，我们可以给她看诊。” “真的，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就说嘛，你们是菩萨！” 春暖听了又是摇头失笑，这劫匪转换得真快啊。 她说对了，若不是为了生活所逼，谁会去上山当劫匪？ 第185章 第185章 周三娃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立即就带了春暖去看娘的脚。 周大娘睡在床上，听见有人进门开口就问。 “是三娃子回来了吗？” “娘，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周大娘连忙伸手：“扶娘起来，娘看看你。” “娘。” 周三娃一个箭步上前将老娘从床上抱了起来。 “娘，三娃子好着呢，好着呢。” 周大娘摸着儿子的脸。 “好啥好，娘腿不好下不了床但眼睛不瞎，看得清楚得很，又瘦了不少。”周大娘道：“你那个东家良心不好，让娃干活不给娃吃饭是吧，怎么每一次回来都瘦了不少啊？” 春暖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心想应该是周三娃他们失手的时候多，抢得少吧。 都说山匪吃香的喝辣的，一个个养得肥头大耳的，像周三娃这样面黄肌瘦的劫匪实在是少。 “娘，东家也难，我一向胃口好能吃就是不长肉，您又不是不知道。”周三娃撒谎不打草稿，怕老娘再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娘，我给您请了大夫，帮您看看脚。” “请什么大夫呀，我这脚老毛病了，治不好了。”周大娘道：“你挣点钱不容易，不要为我冤枉钱了，存着娶媳妇。” “娘，媳妇要娶，您的病也要治，我还指着您腿好了给我带孩子呢。” “三娃子啊，是娘拖累了你。” “娘，您别想那么多，大夫来了，给您看看腿，治好了就好了。” 春暖看着他母慈子孝的，越发觉得当时让赵明华手下留情是明智的选择。 如若不然，这一家子就会失去一个孝顺的儿子了。 “大娘，把您的右手伸出来，我给您把个脉。” “你是？” 周大娘看着春暖：“你是个女娃子？” “是，大娘，我也是一个大夫。” “女大夫？” 周大娘表示怀疑，她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没见过一个女大夫。 “三娃子，这女大夫你上哪儿寻来的？” 莫不是骗人的吧？ 周三娃愣了一下，总不可能说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吧。 “大娘，我们是蜀地人，采买药材路过此地，您儿子见我们是大夫特意来求医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蜀地有女大夫周大娘表示接受这个说辞，毕竟，蜀地是大地方，据说蜀地的姑娘都很强。 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连大夫都有女的。 “大娘，我给您把个脉。” “好。” 这一次周大娘没再有意见了，伸出了右手。 春暖把了一下脉，又让周大娘伸出舌头，翻看眼睑。 “大娘这腿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最早开始疼是五年前吧，三年前慢慢的就走不动了，去年彻底下不了床。” “是怎么个疼法？”春暖问：“是像针刺一般的疼，还是酸胀疼？” “都有。”周大娘觉得现在疼得都麻木了，有时候都感觉不到疼了一般。 “我看看腿。” 从小脚踝到小腿再到膝盖上，春暖每按一下，就一个深深的凹印。 这是肿了。 “大夫，我娘这是什么病啊？” 周三娃一脸的担心。 “最早疼也没看大夫？” “咱乡下人，小病小灾的就没想过要看大夫。”周大娘道：“上了年纪的人，总会这里疼那里疼，谁也没当一回事儿，偏偏我倒霉疼着疼着就下不了床了。” “小病不治就可能拖成大病。”春暖道：“有病就得看大夫，小病小治，大病就不好治。” “看大夫要银子，小病若看大夫，一年的收成都不够。”周大娘道：“庄户人家命没那么金贵，小病不治大病没钱治，阎王几时召唤几时去，命贱着呢。” “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小病只需要费极少的钱就能解决大问题，最最关键的是不用人受苦受痛。” 春暖嘴上这样说，心里很明白，庄户人家大多数都这样想的，根深蒂固的观念没办法改变。 他们往往因为节俭把小问题直接拖成了大问题，她们说的阎王几时召唤几时去，却忽略了疼痛没受过阎王是不会让他去的。 与其这么痛苦不如小病的时候就治。 像周大娘这样年纪并不大，治好了利利落落的生活多好啊。 “哎，我这病，没法治啊，大夫看了三个，都说治不好了。” 周大娘又是一声叹息。 “能治好。” 春暖轻飘飘的三个字让周家母子俩眼里都放光。 不过，转瞬的功夫周大娘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还是不要那冤枉钱了吧，这个家够穷了，三娃子挣点血汗钱不容易，我不能拖累他了。” “娘，只要能治好您的腿，儿子不怕拖累。”周三娃对春暖道：“大夫，求求您，把我娘的腿治好，我……我……我给你们磕头了。” 周三娃说话间直接就跪了下去“噗通噗通”磕了三个响头。 “你快起来吧，我可以给你们开药方，你们按说的药方去抓药，该忌口的忌忌口，吃完药就可以站起来了。”春暖道：“只是能行走，不能挑抬重物。” “能行走就好，能下床就好，不能挑抬都是可以的。”周三娃求之不得：“我也没想过要我娘挑抬了。” “我也不奢求挑抬了，就是能下地走路，能给他们爷儿俩煮煮饭，洗洗衣服我就心满意足了。”周三娘道：“我也想三娃子能早点娶个媳妇，这样的话我死了也就闭目了。” “娘，您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是啊，周大娘，您还年轻呢，这病能治好，别放弃自己。” 春暖听说周大娘才四十三岁心里很是震惊，和自家母亲一样的年纪，母亲虽然这两年沧老了一点，但依然还是美貌的中年妇女，而这位周大娘额头已经布满了皱纹，两鬓的头发已经白了。 若不是亲口听说她四十三岁，春暖觉得五十三都有不止。 所以，贫穷和病痛真的会让人衰老十岁。 “大夫，我娘这病……” “周大娘这病是因为机体正气不足，腠理不密，卫外不固，感受风寒湿热之邪，导致膝部肌肉、关节、经络痹阻不通，气血运行不畅引起的。”春暖道：“我给开点药，再针灸几次，吃完药慢慢的将养，是可以重新下床行走的” “太感谢大夫了，太感谢大夫了。” 此时的周三娃心里真是庆幸万分。 若自己当时和兄弟位真的动手伤了这位姑娘，那娘就真的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突然，他想起了大家伙儿莫名倒地的原因。 “姑娘是用了迷药？” 春暖看着他，眼神示意你确定要谈论这个话题？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周三娃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三娃子，大夫远来，快去煮饭招待他们。” 周大娘是一个很仁义的人，立即安排儿子：“家里还有半升米，米缸里有两个鸡蛋，都拿来煮了待客。” 春暖心里明白两个鸡蛋已然是这个家最高的待客礼遇了。 春暖要找笔墨纸砚写药方。 结果这个家里拿不出一点儿。 “我们没读过书，家里也没有这些。”周三娃道：“不过不要紧，我现在就去唐秀才家里找一点儿来。” “也好。” 春暖就想以后出门还是要带上笔墨纸砚方便点。 周三娃去找唐秀才要文房四宝了，这边周大爷回来了。 “这位公子，这些都是马粮，另外粮行没有大米了，只有小米和一些杂粮，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吃啥就一样买了一些回来。”周大爷是一个实诚人：“了不到一千文钱，余下的还您。” “大爷，说好了给您，您就收下吧。” 赵明华也是言出必行的人，并没有收回多的银两。 “这……” “周大爷，还得劳您的驾，我们饿了。” “好好好，老头子这就给你们煮饭去。”周大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老婆子病了起不起床后我才学做的饭，只能说做得好，味道就不要讲究了。” “行，客随主便，我们有啥吃啥。”赵明华其实还是怕周大爷煮一些夹生饭给他们吃：“庆生，你去帮忙。” “是，少爷。” 庆生……幸好我跟着我娘学了两招，要不然这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周大爷煮饭时，赵明华就站在厨房边上问话。 “大爷，您们这儿时候米行不卖米的？” 一个地方的米行不卖米，只卖一些杂粮就很不正常。 “就是那次三王爷的兵来后，米行就不卖米了，外面有传言说要打仗了” 打仗？ “有些人又说是传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懂，家里没粮心中很慌。” 米行没米卖，除了家里有余粮的地主家，谁不心慌啊。 真正要打仗，物价飞涨，米价涨数十倍。 赵明华心里明白着呢，米行的东家这是要囤粮，到时候坐地起价。 他脑海里也闪过一个念头。 当下就和春暖说这事儿。 “三王爷不是已经……” 虽然是皇家秘密之事儿，但是肖春玉用密语告知了春暖，春暖说到这儿的时候醒悟过来，自己还没有将这事儿告诉赵明华。 是啊，三王爷被圈禁在了宗人府。 按理说这事儿算是过了。 但是，在这偏远的地方，还有兵丁打着三王爷的旗号兴风作浪。 这样的话就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三王爷的兵，说明他势力庞大到到处都有他的爪牙；第二种就是可能有人冒充三王爷的兵丁四处造谣，其目的也是兴风作浪，想要扰乱天下。 这两种可能最后的结果都会是兴战事。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乱百姓亦苦。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粮价肯定是要涨，只不过，发这种财会不会遭万人唾弃？” 春暖还是有点担心，怕的是朝廷秋后算账。 “我的意思是趁蜀地没反应过来时收购一批粮，等到粮价大涨的时候，我们不说加数倍，加上一倍也是大赚，而且，不会有风险。” 赵明华何尝不明白春暖的担心。 “行，既然你觉得这样做行得通，那你就这样做吧。” 在做生意这一方面，春暖还是相信赵明华的。 一个十二岁就入商界摸爬滚打的人，在赚钱这一方面真不要春暖指点。 “来了来了，大夫，文房四宝来了。” 周三娃去找唐秀才要笔墨纸砚，结果人家说那是文房四宝，他表示第一次学到了这个名称，文房四宝，好听！ 春暖要写处方，赵明华自告奋勇帮她研墨。 “暖暖，这是不是红袖添香？” 突然赵明华打趣的问她。 春暖……这人有时候还真是不着调，红袖添香用在这儿合适吗？ 春暖给周大娘开了药方。 “牛膝、白芍和当归……”赵明华认真的拿来研读，还让春暖给他详细讲解每味药的用途和功效。 “你又不当大夫。” 这人的好学程度丝毫不比春宁差。 “但是我是大夫的相公。”赵明华说完就看向春暖，就感觉自己占了很大一个便宜一般：“再则，我还开有药坊，还要卖药材，这些知识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懂。” “行行行，教你。” “牛膝味苦、甘、酸，性平，归肝、肾经，具有活血通经、利水通淋、引血下行、补肝肾、强筋骨的功效……”春暖一一说了。赵明华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暖暖，这么多药，你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都不会搞混淆吗？” “你当这是开玩笑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岂能搞混？”春暖道：“熟能生巧是技术，药材配伍必须要清楚，相生相克要记牢，这些从启蒙的时候就学了。” 认真的学过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像吃饭一样，到点就饿，这个也一样，药方的配伍也是，一看到病症就知道该用哪一味药，这些东西都在脑子里记得牢牢的，不会忘记一点儿。” “暖暖，你们当大夫的真了不起。” 了不起吗？ 谁不是从不懂到懂，从脑海一片空白慢慢填满的。 而且真正厉害的大夫必定是家学渊源的传承。 像曾祖父传给了祖父，祖父传给了自己，自己再传给春宁，传给沐阳。 几代人的托举，才得了你一个了不起！ 真是不容易啊。 第186章 第186章 春暖因为要给周大娘针灸，所以行程延迟了两日。 赵明华有了囤粮计划，也得到了春暖的认可，他就立即去行动了。 春暖看着他一个口哨就让自己的马儿急驰而去，心生了几分羡慕。 “你确定它能把信带到吗？” 春暖知道飞鸽传书，却不知道马也能捎信。 “老马识途，而且我这匹马跟了我八年了，传书带信相当放心。” 春暖看着自己的小枣神色复杂，心想等它调养好后会不会也有这般厉害？ 在这个镇上在周家暂时住下，周家父子俩想方设法的给他们做吃的。 周三娃为了报答春暖的救母之恩还去山上挖陷阱，没想到运气好得很，居然真的得了一只野兔子。 “看看这年头，连野物都瘦得皮包骨了。” 周三娃感慨道：“果然不是一个好年头啊。” 野兔确实很瘦，春暖发现它应该还有些老了。 估计着也是出来寻觅食物的时候落入了陷阱，所以啊，什么人什么命，当你想要觅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了别人的食物。 “这兔子皮还可以卖两文钱。” 周大伯将兔皮贴在了木门后面：“等干了就能卖钱了。” “爹，这兔子怎么吃？” “直接煮吧。” 父子俩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厨子。 最后还是庆生动手。 庆生再一次觉得老娘说得对：你可以不做，但一定要会。 要不然关键的时候就束手无策。 “庆生挺能干的，以后你的媳妇儿享福了。” 春暖夸赞他。 “多谢姑娘。” 庆生觉得姑娘可比少爷好了，少爷只会骂他这儿不好那儿不行，嫌弃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姑娘不一样，不管他做什么，姑娘都是表扬，都说他做得好，在姑娘面前庆生连腰杆都能直起来。 “好好努力，回头给你找一个媳妇。” “多谢姑娘。” 庆生一个激动，差点喊出了多谢少奶奶。 嗯，决定了，以后就听少奶奶的吩咐，少奶奶就是主子。少奶奶有什么事儿他一准儿跑得飞快。 “看把这小子高兴得。” 赵明华没眼看了，心想本少爷都没娶媳妇儿，你慌什么慌。 “庆生本来就很能干。” 春暖就知道，赵明华很多时候是真不着调，你身边伺候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得好你可劲儿的表扬，可劲儿的赏，回头他做什么事儿就更卖力了。 你要是嫌弃他，他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没用，反正主子都不会夸奖他，他就怠工了。 “是是是，能干。”赵明华嘴欠欠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是顺便又将自己表扬了一遍。 春暖都气笑了，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她去给周大娘针灸。 “大娘，腿有没有知觉？” “酸胀疼，腿比往日感觉更热乎了些。” “热乎了就说明有效果了，慢慢的就好了。” 春暖一边针灸一边和大娘闲聊。 “我生了四个，就只养活了三娃子一个。”周大娘抹着泪道：“家里条件差，生了没吃的就没奶水，孩子饿得嗷嗷叫也没有法子，我老大老二都是活活饿死的。” “老四是个闺女都长到两岁了，突然间生了一场重病就没了。”周大娘想起那一幕特别伤心难过：“那孩子是在我怀里走的，长得特别的乖巧，喊娘喊得脆生生的……” 春暖听不得这些事儿，听得心里堵得很。 生病没来得及看大夫，又或者是因为家里穷不敢去看大夫，然后就直接收了命。 身为大夫的她，真的愿天下无疾病该多好啊。 春暖一连给周大娘针灸了三天，又吃药，还用了热敷。 第四天，春暖一行准备离开了。 “大娘，您要不要试试能不能下地。” “我能行吗？”周大娘道：“闺女啊，你们这就走了啊，我还挺舍不得的，你要走我怎么也得起来送送你们。” “行，你可以送我们到大门口。”春暖道：“能走动也不能走太久，要不然受不住。” 春暖对周家父子还是刮目相看的，老太太已经瘫在床上一年多了，但是他们照看得很好，身上没有一点疮烂的地方，房间也没有一点异味。 而且，周大娘的腿也没怎么萎缩，是周大爷一日复一日的替她按摩的结果。 这在多少有丫头婆子伺候的大户人家有时候都不一定做得到。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周家人做到了。 这也是春暖看诊后有把握治好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卧病在床，家人照顾不好，就会生疮烂背，屋子里全是异味，整个儿就是生人勿进。 这样的人就算你治好了她的病，她也没办法行走的，身子就够将养很久了。 在春暖的鼓励下，周大娘慢慢的下了床，将脚站立在地上的时候，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一步两步三四步……在老伴和儿子的见证下，周大娘再次迈开了人生的步伐。 “闺女啊你简直就是活菩萨，你的医术这么厉害，我真的能站起来了，真的能走了。我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还能下地走路还能站起来，我……” 激动得无以复加。 “大夫，你的医术真了不起。” 周家父子再次表扬她。 “主要还是你们把大娘照顾得好。”春暖道：“若不然我的药再好也没用，她没个三五个月肯定起不来。” “不不不，主要是遇上了大夫你，你简直就是华佗再世。” 春暖觉得这个评价有点高了。 赵明华却认为春暖确实有这个本事。 他心里更有捡到宝的欣慰和骄傲：看看，他多慧眼识珠啊！他相中的媳妇那是天下最好的。 告别了周家人，一路向南行。 这一路上，到处都看到残垣断壁被火烧过的痕迹。 “少爷，怎么有一种打仗的感觉啊？”庆生有点害怕了：“少爷，您说会不会还有劫匪啊，这一路上好像不太平呢？” “你别乌鸦嘴。”赵明华道：“不是你感觉，是事实，有那么一群兵四处捣乱，这日子就太平不了。” “我们不怕，姑娘有秘招，特别好使。” 庆生觉得春暖那粉末能够他吹一辈子了。 “庆生，这一次你说错了。”春暖苦笑道：“我出门以防万一就只带了一包都用了。” 所以，再往后若是遇上了危险就只能肉搏了，取巧不了一点儿。 自己和庆生都没有战斗力，还是祈祷一路平安吧。 “庆生，你个乌鸦嘴。” 春暖突然听到赵明华骂人。 “怎么了？” “有大批人马往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在哪儿呢，你怎么知道的？” 四下望去，除了这条官道外就是……春暖看见了远处有漫天的尘烟。 “是他们吗？” 春暖指着那一片尘烟问。 “是。” 所以出门在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是很有必要的。 “这是劫匪？” 哪有这么多劫匪？ 那应该是大批量人马通过。 “不太清楚，庆生，我们往左边赶马车，避让一下。” 赵明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三人只有他一个人有战斗力，这时候去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惹不起躲得起。 “是，少爷。” 庆生连忙将马车往左边的小道上赶。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果然看到了大批人马急驰而来。 “少爷，这是过兵吧，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这么……” “闭上你的臭嘴。” 赵明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寻常人都能看到大量兵马调动急行，可见事情有多大？ “是。”庆生连忙噤声。 春暖心里则只有一个念头：哪里发生了战事或者是动乱？ 让这批量的兵马先走，足足等了几十小十时辰。 “少爷，我数了一下，前面的是骑马的，一共有六百多号人，后面是走路的，少说也有五千多人。” 春暖诧异的看了庆生一眼，他还真是有心了，居然能去记数。 也就是说，这一行队伍总量是六千人之多了。 “你知道他们是哪儿的兵马吗？” 春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着装来看，应该是蜀地的兵丁。” 蜀地的兵丁大量的调往异地，说明哪里有暴乱，这些兵丁应该是去镇压的。 这个时候，他们的消息就显得落后了些。 兵马过后，庆生才把马车赶上了官道。 走了一会儿，庆生又勒住了马儿。 “怎么了？” 赵明华撩开车帘，看到官道上有两个兵丁相互搀扶着跛着脚前行。 看到马车过来也没想要让，而是径直迎了上来。 “小哥，能搭一下你的马车吗，我们搭到前面的镇上找大夫治伤。” 两个兵丁一脸的祈求。 “不方便。” 开什么玩笑，马车上可是有自己家未来少奶奶，怎么能让两个外男上马车。 庆生一口就回绝了。 他还是有些庆幸的，若是大队人马在这儿这两人要求上马车那肯定是拒绝不了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只有两人，自家少爷身怀绝技，自然是不怕的。 相反保护自家少未来少奶奶更重要。 “小哥，我们是蜀地人，不是坏人，求求你，让我们见见你家主子吧，我弟弟的脚崴了，我腿上也长了疮，我们兄弟俩都走不动了……。” 兵丁知道想要得到别人的帮助首先就得自己真诚的亮出底线，这样对方才不会多想。 还有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求人就要求到正主才行。 “你……” 庆生还想说什么，被春暖喊住了。 “停下来吧。”春暖道：“我可以去骑马。” “暖暖……” 赵明华显然是不同意的，现在可是腊月了，骑马外面寒风凛凛的，风像刀子一样割人脸。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就是机会。” “那也不用你骑马他们坐马车啊。”赵明华撩开车帘站了出来：“你们俩会骑马吗？我马车上有女眷不方便你们上来，如果能骑马，那匹马归你们骑。” “多谢公子，只是我的脚崴了……” “脚只是崴了吗？”春暖早已经听清楚了原因：“我给你看看吧。” “暖暖……” 这要是一个妇人是一个姑娘也就算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她去给人家看脚？赵明华小心眼，意见老大了，他不同意。 “我先是一个大夫，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无男女。” 春暖也是服气了，有些人还说成亲以后也不会让自己改变，这还只是看看脚呢，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赵明华直接被春暖瞪了一眼，瞬间就老实了不少。 春暖下了马车对那年轻人道：“崴的哪只脚？坐下把鞋脱了我看看。” “这位小姐，你……” 兵丁震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居然说要看他的脚，这……怎么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呢。 “我是大夫，我看看你的脚严不严重，不严重的话可以给你治。” “啊？” “啊什么啊，赶紧的，别耽搁时间。”赵明华心里明显不爽，但是到底没能争得赢春暖：“遇上我们算你们运气好。” “是是是，你们真是大好人！” 兵丁甲就地坐下，将右脚的鞋给脱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行军走得远，脚有汗，有点臭，小姐您……” “无妨。”当大夫的还在意什么臭不臭啊，有些伤口化脓生蛆都见过：“你们行军走了很远的路，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呀？” “我们从汉州来，要到蜀郡去。” “这么远去蜀郡干嘛？” “打仗啊，听到命令去保卫蜀郡。” “打仗？”春暖握着他的脚踝：“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兵丁一说完然后一声惨叫：“啊” “好了，你试试能不能走动。” “这……” 后丁站起来走了几步。 “好了，哥，我的脚好了，真好了？” 惊喜得不得了。 “是好了，小姐，你真厉害。” “那是，你也不知道我们姑娘……”庆生刚要说话被自家少爷瞪了一眼立即就闭嘴了。 “刚才你们说蜀郡打仗，谁和谁打？” “你们还不知道吧，三王爷和兵和蜀郡王打起来了，三王爷就是狼子野心，是叛贼……” 春暖和赵明华对视一眼，看来，三王爷的影响力还真的挺大的。 第187章 第187章 崴脚的问题解决了，这难兄难弟的，还有一个生疮的。 春暖也帮忙看了。 “最早的时候只有黄豆那么大，有点生疼，我就抓了一下，结果抓破了。第二天变得拇指那么大了……” “这是第几天了？” “从长疮那天起，到现在第五天了。” 春暖让他撸起裤子看一看。 他弟弟连忙帮忙撸，结果他惨叫连连，额头直冒冷汗。 “别撸了，撸不起来了，太疼了。” “找把匕首将裤脚划破吧。” 春暖看了，大腿已经将裤子撑得紧紧的了，根本就卷不起来。 她甚至想过让他脱掉，但是寒冬腊月的，脱了得冻坏。 而且，看一只脚赵明华都有意见，更何况是要看一个男子的大腿，他还不得把醋坛子打翻了？ 为了减少麻烦，就划破裤子为宜。 “划破了缝不上啊？” 那兵丁很是担心。 “那你觉得是你的裤子重要还是腿重要啊？” 气笑了都。 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抓不住重点呢？ “我……” 最后兵丁还是掏出了匕首，却不知道该怎么划，又或者，他真怕一刀把自己的大腿给划伤了。 “来，你帮他拉着点裤子。”春暖接过刀子，顺着裤子的缝隙划下去，划了一条缝后，让赵明华用力撕。 赵明华也没客气，逮着两边一撕……撕到了裤腰上去了。 春暖……这力气用得确实大了些。 不过，这样的效果也很好，直接看到了又红又肿的大腿。 现在已经不是拇指那么大，而是有鸡蛋那么大了，还流黄水，从大腿往上往下都在蔓延，很明显的两根红筋窜着走。 “你真是一个铁汉。” 像是夸奖他，实则内心里想骂一骂。 蠢啊，命都不要了吗？ 这是疔疮。 都变成这样了还走这么多路，越是走动越会蹿着走，到时候整条腿都得红肿。 “我原想着就是一个小疮，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才五天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不看不知道，看了连自己都吓一跳了。 “大夫，我这条腿会不会废呀？” “不治就会废。”春暖看了看摇了摇头：“走吧，一起去镇上去，找大夫给你开药处理。” 她也有处理的经验和办法，不过因为没有笔墨纸砚，只能去找大夫。 最后就是让他坐在了前面跟庆生一起驾马车，那个崴脚好了的则骑马。 “他那条腿的裤子……” 撕开了，庆生做好事找了一条绳子给他让他绑上。 寒冬腊月里，那风是直往里面钻。 春暖同情心泛滥。 “你呀。”赵明华不得已，将自己座垫上的皮毛垫子丢了出去对庆生道：“给他盖上。” “多谢公子，多谢多谢。” 兵丁感激不尽。 真是遇上好人了。 “你们的腿治好了还跟上大军吗？” 庆生打探着消息 “可能跟不上了。”兵丁道“我们可以回去，只是路途遥远，身无盘缠。”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兵丁一声叹息：“小哥，真羡慕你啊，有这样的主子。” 庆生挑眉那是当然了，自家公子脾气怪是怪了点，该骂的时候骂，该吼的时候吼，但好的时候是真的好。 跟着好主子就不必担心风餐露宿了。 “小哥，你们东家还缺下人吗？我和我弟弟只求一口饭吃，不饿死就好。” 啥情况啊，还想来抢自己的饭碗？ 又或者说，公子只是救了一下他们就甩都甩不掉了？ 这不是给公子找上麻烦事了吗？ “你们这不算逃兵吗？” “不算，我们算是伤兵，伤兵可以退回原籍。” 那兵丁还拿出了路引，上面果然有签字画押的记录。 “那你为何不回原籍？” “家里早没人了，我兄弟俩相依为命，三年前一场大火把我们的三间茅草房烧了，就想着当兵可以解决吃住问题，所以一遇上招兵我们兄弟俩就报名了。哪知道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儿呢？” 出师未捷身先伤啊，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 兄弟俩先想着治伤治疮，然后再想办法谋生。 这会儿无比羡慕驾马车的庆生。 主要是这小哥看起来精精神神的，穿的衣服也比自己兄弟俩穿得好得多，说明东家是有家底的，而且对下人很好。 “我家主子都要签卖身契的人，卖身，懂不？” 不是庆生吓他们，而是说的是事实。 实际上，庆生也有点同情这兄弟俩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就是了。 家人全没了，三间茅草房也烧了，准备入伍找个着落呢，半道人崴的崴脚生的生疮。 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呢，还是人原本就这么倒霉？ “我懂，我们那儿也有大户人家买下人，不过他很苛刻，把下人当牲口一样用，我们都不愿意去他家做工。” “那你们就不怕我家公子……” 话到嘴边，庆生还是咽了回去。 “我家公子可不会买下人了，我们家都是家生子。” 庆生生生的转了话题，可不能说少爷的坏话回头小心挨打。 “庆生。” 马车里的赵明华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少爷。” 庆生连忙回应。 “公子，你买下我们兄弟俩吧，我们从小就是孤儿，能吃苦，力气也大……” 没想到对方直接顺杆子往上爬了，转头就给赵明华说。 “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祖籍在哪里，都会些什么，识字吗？” “回公子，我叫唐石头，弟弟叫唐铁头。”唐石头道：“我们是双生子，今年十七岁，祖籍在汉州，家里没有别人了。也不识字。” “不能识字？会做什么？” “砍柴抬石头木头这些都很行，我们有的是力气。”唐石头道：“公子，你买下我们吧，真的，我们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当差的。” “少爷？” 庆生真怕自家公子一冲动就当真将人买下来了。 “汉州是不是产粮？” “是，我们汉州是洞天福地，确实产粮。” 只不过，产粮的土地都在大户人家手里。 “这儿离汉州多少里路？”赵明华问：“骑马多久能到？” “看跑多快，如果马不停蹄的话三天就能到，要是歇着走，五六天吧。” 若是靠双腿走路的的话，那就得十天半个月了。 “你们走了多久？” “十一天。” 赵明华看向春暖。 “可以去。” 春暖没意见，反正出门在外计划没有变化快。 “好。”赵明华道：“唐石头是吧。” “是” “到镇上，找到笔墨纸砚签下你们的卖身契，然后，带我们去你们的汉州。” “公子，你真的愿意买下我们兄弟俩了？” “自然。”赵明华道：“我家的规矩严，你不懂的可以问庆生。” “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这是找到主心骨了，他们也是有主子的人了，突然之间，唐石头激动得不行，连忙对骑马跑在前面的唐铁头喊。 “铁头铁头，我们有东家了。” 唐铁头勒住了马不解的看向哥哥，等马车靠近了，他才听清楚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五味俱杂：他就知道自己的哥哥胆子小，一心只想求一个吃住的地方。 而自己则有一个将军梦，从小就去把别人家的耕牛当马来骑。 这次骑马是第一次，但是他丝毫不惧，事实证明，他可以。 都说第一次骑马会害怕，马儿也不配合，他并没有这些恐惧感。 他甚至觉得，他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 结果，哥哥不和自己商量就直接将他卖了，还高兴成这样。 都不好说什么了。 主要是，这位东家对他们也有救命之恩。 老话说得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虽然不是女子，身为男儿也不能忘记这份恩情。 卖身就卖身吧，好歹和哥哥一起。 “铁头，公子说要去我们汉州。” 铁头一愣。 他想问去汉州干什么，但是聪明如他，知道当下人不能管主子的事儿。 “那我们带路就行。” 赵明华和春暖相视一眼，他俩都看出来了：哥哥老实本分一些，弟弟要心服口服估计得需要时间。 当然，赵明华也知道，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容易臣服。 这个唐铁头他要降服了。 一行人到镇上，春暖索性买了笔墨纸砚。 先给兄弟俩写了卖身契，让他们签字画押，这年头，十二两银子就能买下一个壮劳力，挺值的。 “少爷，小的这腿？” “我给你治。”春暖道：“你们兄弟俩再置办两身冬衣吧。” 既然都不当兵丁了，自然不能再穿着兵丁的服装，要不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逃兵呢。 “多谢姑娘。” 兄弟俩从庆生口中知道车上的姑娘是未来女主子，少爷家是开药坊的。 难怪呢，能一下就治好他的脚。 也能治好哥哥的腿。 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这一瞬间，唐铁头也认命了。 “公子去汉州是？” “买粮。”赵明华道：“你们兄弟俩各在一地买粮，大量的买，我要运回昌州。” “公子，世道不太平。” 唐铁头立即将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了：“若是大量的粮运回昌州，路途遥远，很可能会遇上麻烦。” 这年头，天灾人祸的不少，拉帮结派占山为王的大大小小劫匪多得很。 “我有商队” 赵明华道：“不是我们几人。” “那就好，那就好。” 新东家越是强悍越有本事，他们兄弟的靠山越硬。 一行人往汉州走，路上春暖给唐石头配了药，又吃又敷，而且还用火给他烧了一下。 第三天，那条红肿的大腿就消肿了，新买的裤子也能穿上了。 第六天，痊愈了。 “姑娘的医术是这个。” 唐石头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你不知道，姑娘的祖上是太医，太医，专门给宫里贵人看诊的，知道不？” 庆生相当的骄傲。 “难怪呢，我就说世间女大夫很少，没想到是家传的。”唐铁头表示明白了：“咦，不对啊。” 什么不对？ 庆生问。 唐铁头没再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京城太医的后代在这儿？” 唐铁头讪讪，这个庆生年纪不大，鬼精鬼精的，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了。 “你一定听说过贵妃假孕一案吧，肖太医，最冤枉的那一个。” “原来是肖太医的后代啊。” 唐铁头恍然大悟，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听说过这事儿？” “听说过，不仅听说过，还知道幕后的主谋是谁呢？”说起这事儿唐铁头就来了兴趣：“说来也巧，这事儿我还是无意中听说的，说幕后的主使就是三王爷，为的就是要砍掉肖太医，因为大皇子的病只有肖太医能看诊。” 在马车里的春暖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是天家的秘辛，是京城大户人家公开的秘密，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地方还能从一个小兵丁口中听到。 所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可惜了肖太医，死的真冤枉。”唐铁头道：“后来大皇子几度都要丢命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年来又好了不少。” 春暖觉得这个信息千里之外的人都知道，就很可怕。 皇宫里还有秘密可言吗？ 皇宫，东宫，太子正和盼盼玩捉迷藏。 “大哥哥，你肯定不知道盼盼在哪儿？” “是呀，盼盼你在哪儿呀，大哥哥找不到你了。” 皇后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皇儿什么时候玩心大发了呀。 居然和盼盼捉起了迷藏。 最主要的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声音一发出来不就找着了吗？ 他还这么有耐心的配合小孩玩儿。 看来他的身体真的日益变好了。 皇后欣慰的笑了。 “吩咐下去，给盼盼做好吃的。” “皇后娘娘。”盼盼能这么喊还是肖春玉多次纠正的结果：“皇后娘娘最好了，知道盼盼希望吃什么。” “是啊，我们盼盼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以后常住宫里好不好？” “不好，宫里除了大哥哥外都不好玩儿，有人还要向盼盼翻白眼，不好玩儿。”盼盼郁闷的说：“陪了大哥哥就回府，祖母和爹爹娘亲都在等盼盼呢。” “你这孩子……” 当真是别人家的，怎么都养不家啊，总惦记着回去。 每天接进宫里玩上两个时辰，吃了午饭就又给送回去，不管怎么样，就是不留宿宫中。 第188章 第188章 “儿臣见过母后。” “澈儿。”皇后看着儿子脸上终于有了红晕甚是欣慰：“澈儿，坐。” “是，母后。” 太子坐了下来，刚想拉盼盼过去一同坐下，结果皇后一手揽过盼盼搂在怀里。 “澈儿，得到消息，三王爷余孽已在多地起兵叛乱。” “三王爷不是已经圈禁了吗？” 圈禁在了宗人府，就这样还能作妖，若是放任在外面，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澈儿，若是你父皇召见你……” “儿臣前些年因为身子不济耽误了学习，很多东西都不懂，儿臣要跟着父皇好好学习。” 皇后听到这话相当的欣慰。 事实上，哪怕儿子身体不好，但是作为大皇子，中宫嫡出，皇后也没有减少对他的期待和教导。 又因为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坤宁宫，和皇后朝夕相处，母子感情好不说，智慧的皇后该教的一直在教导。 所以，没人知道病弱的大皇子照样学富五车，帝王之术早已炉火纯青。 皇后也是担心皇上让身为太子的澈儿前去商议政事，然后儿子以太子之职过早的暴露本事。 皇上虽然立了太子，但是，皇上还正值当年，没有哪一位帝王愿意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是，他立太子，是希望后继有人，江山能有人传承。 但是，他一日不闭眼一日就是皇帝，就不允许别人窥探他的宝座，哪怕是唯一的亲儿子也不行。 “学习是好事，但是你的身体也要注意这些，别累着了。”皇后知道儿子心中有数后脸上的笑都不用藏了：“毕竟没有哪一样学习是一天能达成的，慢慢来，不急，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吃下的东西也消化不了。学习也是一个道理，细嚼慢咽，千万别贪多。” 就是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装憨的时候装憨。 不行的时候就摆烂，装个头晕呕吐什么的，然后就回东宫歇着。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子表示心里明白。 母子俩相视一眼，嘴角微翘。 是的，他们虽然是皇后是太子，但是，大权在握的是皇上。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个时候有皇上上呢。 如果他连内乱都压不下来，还真是…… 皇后不介意太子到时候收拾烂摊子！ 毕竟，没有本事的新君没人会臣服。 她深信自己的儿子有那个本事。 此次来东宫探望的目的就是让儿子别出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何况他是皇上唯一的儿子，现在立为了太子，一直都是她们的眼中盯肉中刺。 缩在壳里好好的成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母子俩又说了一些寻常小事儿，比如吃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药，晚上有没有睡好……皇后甚至连儿子有没有练字之类的话都绝口不提。 盼盼听着听着，觉得不好玩，直接歪在皇后娘娘的怀里睡着了。 小小的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口水就这么水灵灵的流出来了。 “娘娘，要不让老奴来抱吧。” 身后的嬷嬷看小丫头的口水弄脏了皇后娘娘的华服很是着急，连忙示意她来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无妨，这孩子，怕是梦里都在吃美食呢。”皇后娘娘爱极了她那张胖乎乎的小脸：“你说要是本宫能有这么一个女儿该多好。” “娘娘可以收盼盼小姐为义女。” 这是嬷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儿，如果按常惯例来说，早就收为义女了。 若是想为太子留着……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太子已经十五岁了，这孩子还不满三岁。 “还不到时候。”皇后爱怜的抚摸着小丫头的头：“本宫越是对她好，越会陷她于危险之中，出了东宫的门，本宫还得冷着她才行，哎……” 人人都羡慕她是东宫皇后，殊不知，她的每一步都颤颤兢兢，想要保护对她好的人都得费尽心机。 “蜀地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娘娘，据闻二姑娘去了漠北。” “去漠北？”皇后大惊：“可有人暗中保护？”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当母亲带进宫的消息告诉她肖太医的二孙女在蜀地制药看诊时，所有的巧合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每一次盼盼进宫塞给澈儿的药丸子吃了都会有效果。 而太医院同样成分制的丸子却并不适合。 只能说，肖太医将澈儿病症的精髓给那位叫春暖的孙女留下了。 那个丫头也是一个精明的，想方设法的将药送到了京城，送到了澈儿的口中。 很多时候皇后都在想，当年没能护住肖太医是她懦弱了。 同时也暗自庆幸太后护住肖家女眷，而自己后来再次选择了太后站在一条线上护住了肖春玉，这才有了救澈儿的转机。 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助人也是助自己。 皇后相信一切都是有福报的。 “回娘娘，侯爷那边派了人保护的。” “那就好。” 皇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肖家的女儿不输男儿啊。” 皇后是很佩服的。 前一个肖春玉，敢拖着才出月子的羸弱之躯滚铁钉板告御状，硬生生的将吴家上下送进大牢为自己劈开一条生路。 后一个肖春暖，在蜀地被族人欺凌的情况下也能靠自己的本事将一家人安顿下来，而且还渐渐的打开了局面，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是的，肖家去蜀地后遇上的所有的事儿都一一汇报到了皇后面前。 如今为了漠北的亲人，春暖一个女孩子还去了漠北。 这得有多大的决心和耐力才能做到啊。 试问，世家大族的千金遇上这种情况除了哭还会怎么着？ “本宫记得当年肖家二姑娘是和章家二公子订了亲？” “是，肖太医出事后，章家立马退亲。”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皇后嘴角扯出一丝嘲讽：“让母亲寻摸一下，咱们家哪一位哥儿着调，本宫亲自赐婚于她。” “娘娘，恐怕不妥吧。” 嬷嬷连忙阻止，看来娘娘听侯夫人的话只听了一半啊。 “为何？”皇后道：“本宫可不认为她虽然是太医之后就小瞧了她的能力和才干，实话告诉你吧，澈儿若不是要继承大统的本宫倒乐意她当这个儿媳妇，纵然是大上三岁也无妨。” “本宫之所以不让她进宫，是不想困住她。”皇后摸着盼盼胖乎乎的小脸蛋道：“本宫感激肖太医救了澈儿的命，所以本宫不能恩将仇报，那姑娘，不属于宫里，困在宫里就是要她的命。” “娘娘是明察秋毫，心善。” 嬷嬷连忙道：“据悉，肖家二姑娘在蜀地昌州已与百草堂赵家的三少爷订亲。” “噢？当真？” 皇后无不惋惜：“那侯府可真是没福气了。” 皇后又来了兴趣。 “那赵家的三少爷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对劲呀？ 那样一个女子，岂是愿意轻易嫁人的？ “好像是在肖家落难之时屡次伸出援助之手。” “那赵家祖上不知道积了多少德烧了多少高香。”皇后表示羡慕赵家了。 是的，很多时候别人羡慕她的母仪天下，荣华富贵傍身。 事实上，自从澈儿病倒后，她宁愿用一生的荣华换儿子一世平安健康。 没有命在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官都不如有本事的大夫让人尊重，那是敢和阎王抢人的神一样的存在。 在京城，太医并不是位高权重的朝廷栋梁，却又是高门大户不敢得罪的存在。 人吃五谷生百病，家里老老少少一大群，谁知道哪一天会求到这些太医头上去？ 那是能救命的人，得罪不起。 若是家里有一位精通医术的人，那是多大的福气？ “让人关注着蜀地的情况。” “娘娘，蜀地的战事……” “有皇上呢，皇上圣明，登基以来什么事儿没见过，这点小问题自然是不用我担心的。” 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职，她现在只关心儿子。 事实上，不是她不关心，而不是在这儿说这事儿。 东宫到底有皇上安插的人，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皇后娘娘和太子又闲聊了一会儿。 见怀里的小孩动了一下。 “怎么了，盼盼？” 盼盼睁开娘看着皇后娘娘有点懵。 “娘亲？” “呵呵，这孩子，当真睡迷糊了，来来来，好好看看，本宫是谁？” “噢，是娘娘，盼盼梦见娘亲生弟弟了。” “哟，你这孩子的嘴怕是开过光的，看来夏夫人有喜事了。” 此时的夏府，肖春玉吐得眼泪汪汪的。 “夫人，奴婢去请王先生。” 墨兰很是着急，突然之间夫人吐得这么厉害，这是生病了。 “无妨，大约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昨晚凉着胃了。” 春玉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要去找府医了。” 有时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掉进福窝里。 当初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吴家弃妇，带着一个女儿嫁给了夏将军，成为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赐的不说，还能进府就接过了老夫人手中的中馈。 而且，老夫人对她和盼盼都亲和得很，并无半分的不喜。 将军也疼她入骨，这要是请了府医惊动了这对母子，指不定有多担心。 “夫人，您恐怕是要看看府医了。”剑兰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墨兰和剑兰看见挑了门帘进来的夏广成，施了一个礼纷纷告退。 因为她们清楚：将军进屋的时候是不方便有下人在身边伺候的。 “夫人怎么了？” “将军，无事儿……” 说好无事的肖春玉再次冲进了净房。 “玉儿……”夏广成大惊：“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病了，传人，请王先生。” 王先生是将军府的府医，之所以叫先生，是因为他不对外行医。 据说是将军旧部下的父亲，因那部下战死沙场，家中只有这么一个老爹，将军就将人接进京城供养起来了。 后来才知道王先生年轻时也是一名有本事的大夫，但因为得罪了权势被设计摊上了官司此后再没有行医。 来京城后感念夏将军的供养之恩，主动承担起了府医之责。 “将军，不用的，我没事儿。” 肖春玉不想他担心：“您不用担心，我很好。” 能吃能睡的，不对，还特能吃特能睡，吃了不一会儿又饿了，还嘴馋得厉害。 想着嘴馋，肖春玉觉得是不是受盼盼影响呢？ 那孩子太贪嘴，一会儿想吃这样一会儿想吃那样，自己原想管着点，结果架不住老夫人宠她啊，想吃什么就越过自己直接将老夫人，老夫人立即安排厨娘做。 不得不说，盼盼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吃什么还是会想着自己，要么亲自送来，要么让下人往这院里送一份。 一来二去的，每天的点心糕点就没个停息。 就比如现在，将胃子里的东西吐完了，她又空落落的，就又想吃东西了，甚至一瞬间饿得头昏。 “将军……” “怎么了？” 夏广成发现情况不对，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来人，赶紧的请王先生，快……” 夫人昏过去了！ 惊得墨兰跑得飞快。 夫人病了，请了王先生。 夏老夫人听闻也立即来看儿媳。 “怎么样，王先生？” 母子俩异口同声的问。 “老夫人和将军莫急，待老夫再把一下脉。” 王先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马虎了。 而且，看着夏老夫人和将军焦急的样子，更要认真仔细。 把了右手的脉又换了左手把脉。 “先生，内子这是什么病？” 夏广成的心很沉很沉！ 知道她身体不太好，一直在调养，自己有时候……莫不是累坏了吧，真的就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老夫人，将军。”王先生放开诊脉的手：“恭喜老夫人，恭喜将军，夫人这是喜脉，夫人有身孕两月有余了。” 什么？ 夏老夫人震惊的看向儿子。 夏广成也很震惊。 “王先生，您没把错脉？” 母子俩异口同声的问，这已经远远不是惊喜能表达的事儿了。 第189章 第189章 “真的假的？” 这话问得王先生皱眉。 虽然他不在江湖行走多年，但不至于连滑脉都把不出来？ 为了确保准确，他甚至还多此一举的把了左手的脉象。 “是滑脉，错不了，两月有余。”王先生道：“恭喜恭喜。” “有劳王先生了，来人，带王先生下去休息。”老夫人的反应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成儿，你跟为娘来一下。” 老夫人将儿子带到了隔壁的厢房。 “成儿，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太过于蹊跷了。 儿子明明因为战场上受伤不能有后，如今将军夫人肖春玉却怀了身孕。 或者应该是喜事儿，但是，那顶帽子不能戴得不明不白。 “母亲……？” 夏广成也很焦虑。 当初吴家休妇，就是因为玉儿生了盼盼后伤了身体，稳婆和大夫都说以后不能生了，可如今，玉儿怀上了。 他是惊吓大过惊喜的。 玉儿的身体当真没问题？ 他不能再次承受失去玉儿之痛。 如果孩子与玉儿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他只选玉儿。 因此夏老夫人问的问题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成儿，你的身体不能有后，那肖春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 老夫人知道依着儿子的血性绝对不会允许有龌龊的事情发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儿子允许的。 或许这样做是为了掩饰他不能有后之耻。 但是，身为夏家的老夫人，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母亲，您说什么？” 夏广成被自家亲娘的话气笑了：“您这话不仅是侮辱了玉儿，更是给您儿子脸上抹黑。” “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是你的？” “自然是儿子的，您……” “你不是说你的伤不能有后吗？” 那一瞬间，夏老夫人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所以，儿子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是，受了伤看过几个大夫都说不能有后了。” 夏广成看到母亲眼神的变幻回过神来，好险，差点让玉儿蒙冤！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娶了玉儿后看着盼盼这么可爱，儿子盼望着也有后，因此一直在找王先生用汤药调理。” 夏广成连忙道：“儿子怕您失望，一直未向您透露过半分；又怕玉儿担心，也没说过，还望母亲替儿子保密。” “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儿子每日都要服下王先生配的药丸，特别苦特别是难咽，儿子……” 那表情，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堂堂七尺男儿不能生育，那是多么丢人的事儿。 所以，他都是在悄悄进行的。 老母亲这是揭了他的遮羞布，夏广成用力将自己的脸胀成了猪肝色。 “成儿，是母亲错怪你了。” 夏老夫人果然信以为真，万分心疼自己的儿子。 “母亲，儿子无所谓，就是请您不要对玉儿有半分的怀疑，她为了给夏家留后，也在悄悄的服药，是肖家二姑娘从蜀地送来的药丸，每日都在服，她以为儿子不知道，儿子全都看在眼里的。” “这……” 夏老夫人想不到这个孩子来得如此艰难！ 而且小夫妻俩都是双向奔赴，都是为了给夏家留后。 身为老人，自己不应该多疑。 “母亲，玉儿怀了身孕，她的身子骨也弱，您看……” “行行行，母亲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母亲就接过中馈，让玉儿好好养身子。” “还有盼盼那孩子……” 夏广成担心因为肖春玉怀了自己的身亲生子，老母亲就对盼盼变了一个样子。 “你母亲岂是那不知事理之人？”夏老夫人都气笑了：“你可真是一个疼媳妇的人啊？” 是一点儿委屈都不让肖春玉受。 “这也是跟着父亲学的。”夏广成笑道：“父亲也是疼媳妇的人，咱们老夏家的优秀传统。” “你呀，你呀……” 老夫人成功被儿子的话逗笑了。 “你放心好了，盼盼永远是我夏家的大小姐，这个位置谁也占不去。” “多谢母亲。”夏广成知道母亲是说一不二的人：“有母亲这样通情达理的祖母是盼盼的福气，也是儿子和玉儿的福气。” “你呀，不懂。”老夫人道：“或许，你们夫妻命中都不带子，可盼盼命里有手足，所以，这孩子，十有八九是盼盼带来的。” “对对对，母亲，儿子也觉得很有可能。”夏广成有着一身顺竿子往上爬的本事：“盼盼那孩子是个特别有福气的，自从她进了夏家，儿子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皇上也日益信任儿子。” “那是，她进了夏府，为娘也是心情舒畅，身体硬朗了。” “可不。” “哎呀，我们还在这儿说什么，赶紧的去问问王先生，玉儿要忌些什么，要注意些什么。” 说着也顾不上儿子了，大步就出去了。 夏广成看着母亲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边关与夫并肩作战的将军夫人！ 他的母亲，从来不是等闲之辈！ 是了，他的玉儿，也辈泛泛之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母亲与玉儿之间都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婆媳关系一直很融洽。 因为他的一个善意的谎言差点让母亲对玉儿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这是他的不是。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解释。 不过，眼下也有麻烦事儿。 玉儿的身体当真适合生产吗？ 看着母亲兴奋的要赏下人，夏广成连忙阻止。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赏？” 夏老夫人一头的雾水。 主家有喜，下人们沾沾喜气皆大欢喜，而且能更尽心的伺候。 “母亲，儿子听说有喜要三个月胎像稳了后再往外说更好。” “对对对，你看看我，看看我，将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夏老夫人一拍脑门：“当真是老糊涂了，你说得对，咱们都先保密，不能往外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夏老夫人拉着肖春玉的手。 “玉儿，你什么都不用想，从今天开始，中馈由为娘来管，盼盼你也不用担心，我将一如既往视她如亲生，她永远是我赵府的大小姐。” “多谢母亲。” 惊喜来得太快！ 肖春玉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居然会怀上孩子，怀上夏广成的孩子？ 当初生下盼盼伤了身子，稳婆和大夫都说她以后不能生产了。 为此，吴家以此为借口要娶平妻，自己不同意他们就以善妒为由休妻。 她肖春玉不能再生的事儿在京城几乎是家喻户晓的秘密。 饶是这样，夏广成依然娶了她。 当时以为他是在算计自己。 却不想，那样一个人付出的却是十分的真心。 自嫁与他为妻，与吴家的日子天上地下的区别，她得到了尊重和宠爱。 比她大的夏广成时常叫她丫头，有时候她都很恍惚，感觉自己像盼盼一般的年纪。 更让她感动的是，无论是夏广成还是老夫人，对盼盼是真的好，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对盼盼有轻视之心。 有些人视你为草芥，有些人视你为珍宝。 所以，嫁人嫁给谁和谁过日子又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诊出滑脉，老夫人立即接过了中馈。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肖春玉早就知道老夫人是一个不喜俗务的性子。 对她这个儿媳也很满意，从未插手她经管之事。 当然，肖春玉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她掌管中馈之后对老夫人用的人几乎没怎么动。 一个府中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偷奸耍滑的刁奴，肖春玉总是先禀告老夫人再进行处置。 老夫人从不会偏袒，只让肖春玉按规矩处理就行。 夏府是一个有规矩的人家，若不按规矩行事怎么处置都是罪有应得的。 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家生子还是买来的，一律没有情份可讲。 处置过几个刁奴后，下人们都明白了：夏府的女主人不管是谁那都是女主人，不是谁可以轻视冒犯的。 当然，夏府好好当差也有着很好的前程。 因为女主人都很和善，从来没有恶性打骂的情形出现，她们赏罚分明，有理有据。当然眼里也容不下任何的沙子。 规矩都定在那儿的，你要自己犯蠢也怪不得别人。 现如今将军夫人有喜，老夫人重掌中馈，事实上府中一切照旧，毫无波动。 老夫人将一切交代下去，又叮嘱墨兰剑兰好生伺候，这才带着下人欢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一走，夏广成先坐不住了。 扶着肖春玉坐下。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见他盯着自己一直没移开过眼神，肖春玉不解的问。 “玉儿，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肖春玉听完整个人都震惊了。 “将军，您……” 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做梦都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不论儿女只要是他的血脉就行。 哪知道，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告诉她：他准备让王先生开药，将孩子拿掉。 “玉儿，别怕，你的身体要紧，咱们不能冒险，孩子有一个盼盼足矣，我不贪心。” 什么亲生不亲生，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谁？ “将军说不要她，确定是为了玉儿的身子吗？” 肖春玉抚摸着小腹五味俱杂，那是他的骨血啊，他怎么忍心？ 明明对她那么宠那么喜欢，又怎么会不要她的血脉？ “当然，玉儿，我不想让你冒险，哪怕是一点儿也不行。” 这话，肖春玉不太信了。 “将军，你有所不知，生产和小产都是一样的痛，都会有危险。”肖春玉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想保下这个孩子：“不如，先问问王先生？” “行，我去问王先生，如果你的身体不宜生产就拿掉。” “如果能呢？” “那就辛苦玉儿为我生儿育女了。” “将军是真心话？” 肖春玉盯着夏广成的眼睛问。 是的，这会儿她不敢眨眼，就想确认他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真心话。” 夏广成抓住肖春玉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口：“你摸摸，他一直在为你跳动，比真金白银还真的话。” 肖春玉还是看着夏广成。 心里有几分疑惑：我真的可以信他吗？ “傻丫头，又胡思乱想了不是？”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和焦虑，夏广成笑了。 “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相信我，丫头，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夏广成举起了左手：“若有假，我愿……” “将军，我信你。” 肖春玉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他的左手拉下来，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我信你，将军，别说，别说……” “你呀。”夏广成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问问王先生。” “将军等一等。” 肖春玉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 握着肖春玉的手：“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 “说吧，你我之间，不必有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夏广成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 “将军，刚才老夫人让你去厢房是……”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但是肖春玉心里却明镜儿似的：他们母子之间有事儿瞒着她，而且，这事儿与她有关。 夏广成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能为他做的就是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无事儿。” 夏广成自然不愿意让肖春玉操心别的。 “将军说过，你我之间不用顾忌。”肖春玉却不依了：“我们夫妻一体，事关玉儿，岂有不知之理？” 面对肖春玉这般执着的盘问，夏广成无奈的叹息一声。 “好吧，我说了，说了后你也别记在心上，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 夏广成此刻终于明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意思了。 面对肖春玉那双大眼睛，他不得不从实招了。 “将军，你居然……” 肖春玉鼻子发酸，感动得不行。 为了让老夫人同意娶她进门，将军不惜自黑，甚至都没想过要一个亲骨血。 “所以当王先生诊出滑脉时，老夫人以为……” “你别放在心上，这是我造的孽。”夏广成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向母亲解释过了，她也没有再怀疑。只是，事关你的安危，希望一切听我的。” “我听王先生的。” 肖春玉这次是信了：“我能怀上这个孩子，还真有二妹妹的功劳，这一年多一直在吃她配制的调养的药。” 第190章 第190章 汉州，春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着凉了？” 赵明华有点紧张：“我就说嘛，让你在客栈休息你偏不听，这个天气好阴冷。” “确实是有点冷，不过不要紧。” 汉州的天气比起昌州来又要冷一些。 最主要的是，她也算娇养长大的人。 “以前在京城会烧地笼会烧银丝炭，出门也有暖手炉，甚至都不用出门。” 春暖感慨当年肖府当小姐时的那种舒适生活。 人啊，果然是俭如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蜀地过了三个冬天了，依然还是不习惯。 一出客栈的门，衣服没裹紧一点风就呼呼的往里灌，冻得不行。 “来都来了我总得出门看看这里的风景吧。” “你看的不是风景，是药材。” 春暖笑了笑。 这人啊，聪明得很。 每一个地方都会独属于他的道地药材。 来汉州春暖就想起了书上记载的那句话：秦巴无闲草。 这儿就是一个天然药库。 春暖知道这儿盛产药材，岂有入了宝山空手归的道理。 特意问了唐石头。 “我不是很清楚，对这方面不懂。”唐石头道：“不过我和铁头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若是遇上哪儿不舒服，就听村里的老人们说扯点什么草草熬水喝就没事儿了。” 比如咳嗽就用化痰清，牙疼就扯薄荷泡水喝…… 薄荷清热解毒、泻火止痛、疏风清热的功效，有助于缓解风火型牙痛，听唐石头说用的什么草药，感觉挺内行的。 “我不懂，就问村里的方爷爷，方爷爷今年九十八岁了，村里人有什么伤风感冒都问他，听他说扯了什么草草药吃了就好，还真是有效。” “这儿离你们村远吗？” “也不太远。” 唐石头说回村的话坐马车就一天的时间能到了。 “那就回你们村一趟，我想去拜访一下你口中这个方爷爷。方便吗？” “方便，方便。” 唐石头连忙点头。 “我们离开村子有大半年时间了，还真是怪想念的呢。” 虽然家早已没有了，但是村里的人对他们兄弟俩都挺好的。 投军的时候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了一定要衣锦还乡报答乡亲们的恩情，结果出师未捷脚先伤，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赵家的下人。 嗯，好像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毕竟，东家给买了两身像样的衣服。 穿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了。 而且现在吃穿也不愁了，也不担心露宿街头，有东家的人腰杆儿都硬了些。 “那行，明天就去你们村里。” 回村的路这么多年一直在走，没有哪一次走得这么顺畅和心情雀跃。 兄弟俩将赵明华三人带回了村子。 “咦，石头，听说你们投军去了，这是？” “我们投军了，但是脚伤了，就又伤退了。” “你们上战场了？你杀了几个？” 和唐石头年纪相差不大的一群小伙儿都围了过来：“你立功没有，打仗你害不害怕……” 唐石头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哪上过战场啊？ 就是投军入伍，然后操练了几个月，再然后就是开拔去蜀郡，结果路上就出事了。 不过也因为出事遇上了东家少爷。 “我们没上过战场，我的腿生了疮，铁头的脚崴了，所以我们就没去打仗了。” “没去打仗没立功，那你们……”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兄弟俩，这穿着打扮确实是不一样啊。 “你们不是立功了，那就是发财了！” “发什么财呀……” 唐石头刚要解释几句，唐铁头连忙接过了话题。 “是跟着赵公子做事儿小赚了点银子。”唐铁头道：“哥几个要不要一起做呀？” 这是少爷交待过他的，到了汉州还需要一些人手，如果有合适的可以招揽一下。 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要说脑子不一定好使，但是有力气是真。 少爷要买粮，扛袋子总是需要人手的。 他们不正好可以用。 “真的，可以挣钱？” “当然可以。” 这一下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唐铁头和赵明华三人。 “还有一个女的。” 有人就耐不住性子小声问唐铁头：“那女的是谁，长得真好看。” “好看也不许多看，那是女大夫，治病可厉害了。”唐铁头皱眉：“你们把眼睛给我收回来了，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有多厉害啊，有方爷爷厉害吗？” “就是，方爷爷才厉害，不管我们哪儿疼，方爷爷说扯什么草草药有用就有用。” 方爷爷是村里神一样的存在，一代一代的人都喊他方爷爷。 他的本事不容人置疑，所以当唐铁头说有个大夫，甚至还是女大夫厉害时，全村小伙子们都不服这个输。 “我觉得不比方爷爷差。” 唐铁头对春暖的医术是真的信服：“我的脚崴了，她就这么逮着给我一揉一拧，一下就好了，我就能走路了；我哥大腿上的疮肿得一条腿比两条腿还粗，姑娘开了药没几天就好了。” “真的假的？” “要不让她和方爷爷比一比？” “你们别闹了。”唐铁头道：“你们想跟着我哥挣钱就去找我哥去。” 对对对，挣钱才是大事。 唐石头和赵明华就开始看哪些人能用上。 唐铁头则和庆生陪着春暖一起去村里找方爷爷。 只是走了一程又一程，爬了很久的坡，春暖汗水都流出来了。 “还有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春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唐铁头骗了，骗到这深山老林里来给人当媳妇吧？ “快到了。”唐铁头道：“方爷爷家住在半山坳里。” 白云深处有人家！ 春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在半山深处，有一户小院。 小院外面是竹篱笆，远远的就闻着了梅香味。 “方爷爷种了很多。”唐铁头道：“这些都是他亲手栽种伺弄着长大的，还种了很多草草药……“ 正说着，院子里跳出来一只大狗。 “汪汪汪……” 春暖吓了一大跳。 “大黄，别咬，我们是来找方爷爷的。” 唐铁头一喊，大狗果真就不咬了，还摇起了尾巴。 “怎么，有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吗？” 大黄听到这话就跑过来，用前蹄抱着它的腿蹭了起来，那样子像足了撒娇的小孩。 春暖看着好好笑。 “大黄比我岁数还大。”唐铁头道：“我从记事起它就这么高大了。” 春暖好惊讶。 要知道，狗的命并不长，如果比唐铁头还大的话，那应该就是一只十足的老狗了。 到它这个年纪应该老态龙钟了，皮头也会脱掉一些，走路都会没劲儿。 但是，这条狗根本就没有半分老态。 “大黄还会自己在山上吃草草药，方爷爷教导它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它都懂得很。” 春暖点头表示明白了：狗子也深得这位老人的真传，知道草药的功效。 正说着话，院子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谁在外面？” “方爷爷，是我，唐铁头。” 唐铁头带着春暖和庆生进小院的时候，方爷爷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一位红光满面精瘦的老人，春暖一看就知道是杏林中人。 对，没错，学医的老人都懂得养生，能活得很长久，而且活得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真实年纪。 像这位方爷爷，晃眼看去大约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吧，若不是唐铁头说九十八岁了还真不敢信。 “噢，铁头啊，你和石头不是去投军了吗？” 方爷爷年纪大信息却很灵通，虽然住在半山腰，但是村里人谁上山来都会给他说说村里人的情况，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 “爷爷，我崴了脚和哥哥生了疮都回家来了。”唐铁头道：“爷爷，这是路上给我治脚的姑娘，她听说爷爷对草药有研究特意来拜访您。” 春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老前辈隐瞒什么，来的目的直接让唐铁头说了。 “姑娘给你治脚？” 方爷爷抬头看了看春暖。 “方爷爷好，我叫春暖。” “嗯，是个好名字。”老人微笑着招呼她坐：“名字好，人也长得好，性格更好，本事也好……” 春暖……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老人啊！ 说的话句句都甜到自己的心坎上了！ “爷爷，您院子里种了这么多草药？” “是啊，种得多，你要是有喜欢的，随便拔。” “爷爷您真大方。” “草药嘛，能用得上就是药，用不上就是草。”方爷爷看着春暖：“祖上是学医的？” “是。”春暖点头：“爷爷慧眼识人。” “一看就知道，只有祖上学医的人家才会将姑娘培养成女大夫，小女娃，今年多少岁呀？” “爷爷，春暖今年十七岁，翻年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还没有婚配。”方爷爷连忙朝屋里喊：“小年小年，快出来，爷爷给你找一个媳妇儿。” 啥？ “爷爷，您又想骗谁家姑娘当小年媳妇儿呀？” 方小年出来时，春暖都愣了一下：这是从书画里走出来的书生吧。 “小年，快来认识一下，这是春暖，可是一位大夫，配你绰绰有余。” “爷爷。” 这一声，喊的人不只是方小年，还有春暖、唐铁头和庆生。 庆生甚至在心里骂唐铁头：你这混小子是要把三少奶奶给弄丢了，少爷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爷爷，您别吓着人家姑娘了。” 方小年转头对春暖道：“姑娘别介意啊，爷爷想孙媳妇想疯了，来了一个姑娘就会这么说。” “你胡说，我是那种人吗？”方爷爷吹胡子瞪眼：“爷爷的眼光很高的，要真的看得上才会这样说，你小子可不要不识好歹，这位姑娘配你绰绰有余，还不抓紧时间……” 转头又对春暖夸赞起了他孙儿的好，夸得天乱坠的感觉。 最后又说他俩配一脸，天生地设的一对似的。 春暖都想笑了。 若是让方爷爷继续说下去怕是在原地拜堂成亲了。 “爷爷，您孙儿是一位优秀的年轻人，可惜春暖没这个福气，春暖已经许了人家，明年就会完婚。” “啊，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方爷爷一声惊呼：“是小年没福气了。” “对了，那人家可行？对你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就退亲，退亲嫁给我们小年，我们小年脾气好，制药的本事也好……” “未婚夫家对春暖很好的，春暖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吧，那样不太好。” “是不太好，不过，喜欢上我们小年也是可以的，我们不介意你退过亲。” 这老爷子，是真的有点逗了。 原则可以为她而改变似的。 “小年，去，去将你制的药丸送几瓶给小姑娘。”方爷爷道：“别小气，多送点。” “不用不用，无功不受禄，春暖不能要方公子的药丸。” “姑娘啊，拿着拿着，你不用客气的，就算你不嫁给小年也可以拿的，这药丸很好的，小年可宝贝了，能遇上他给你那是运气……” 方小年默默无言，他辛辛苦苦制造的冷香丸就被爷爷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几瓶。 这要是不给的话，老爷子会骂他抠门。 不给，老爷子话多；给了，自己心疼。 最后无奈，还是拿了三瓶出来。 “三才瓶，你可真抠门。” 看得出来，爷爷真的是喜欢这个姑娘，要不然不会这么主动的。 “我……”春暖拿着倒是很烫手了：“无功不受禄，也看得出来这是方公子了心血制出来的好丸，春暖受之有愧。” 好家伙，方爷爷非要让方小年送自己，可是自己真不好意思要啊。 不得不说，这冷香丸还真是制得好。 春暖自己都是制药的人，却被方小年的制药的本事折服。 果然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丫头啊，你拿着，爷爷送你的，你拿着，爷爷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姑娘，可惜了，小年没这福气。” 方爷爷道：“这算是爷爷送你的见面礼，下一次相见，哎，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爷爷，有的，您老好好养身体……” 突然就想若是自己的祖父也能活这么大一把年纪该多好啊！ 第191章 第191章 春暖被方爷爷邀请喝茶。 一直以来，春暖都觉得自己对茶还是有些研究的。 给张老爷茶楼的凉茶方子，给赵明华茶楼的茶方子她都用了许多的心思。 却不想，在方家喝的第一口茶就惊艳了她。 “看你这样子就有点受凉了，这茶喝了你会好很多。”方爷爷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一个姑娘家大冬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乱跑出来干什么？” “找草药。”春暖微微一笑：“唐铁头说他的家乡有好多的草药，所以就来了。” “你这丫头啊，是个能吃苦的，可惜了，小年没这福气。” 春暖……我可真是谢谢您老的厚爱，三句话不离自己的乖孙儿。 “方公子会遇上比我更好的姑娘。” “那就托你的吉言了。”老爷子道：“要说找药材啊，你还得问小年。” “方公子可愿意赐教？” 春暖其实都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的。 主要是方爷爷老在乱点鸳鸯谱。 “姑娘不嫌弃的话，在下就班门弄斧了。” “请方公子赐教。” “姑娘要找药材，来汉州是来对了，我们汉州盛产药材，最出名的是汉八味。” 所谓有的汉八味，即是天麻、西洋参、杜仲、元胡、银杏、附子、猪苓、山茱萸。 方小年明明是那么斯文的一个人，说起药材来却是头头是道，眉飞舞色，兴奋得像换了一个人。 春暖想起了她看到书上描述的药圣药怪等别称。 人痴迷一件事情的时候精神状态都不同。 不得不说，和兴趣相投的人聊天是一种享受。 方小年和春暖聊得很投入，转眼一看：好吧，方爷爷坐在椅子上打盹了。 “你要不要将方爷爷扶回去休息？” 老还小老还小，还真是这样的，看老人打盹的样子真和孩子没区别，头不停的点，头垂下去的时候眼睛又睁开一下，精神立马又回来了，然后一会儿功夫又打盹。 “不用，爷爷就这样休息，每天这个时辰都会打盹。”方小年道：“他说白天不能睡得太久，太久会消耗阳气的。” “那我们小声点说话。” 真是怕惊醒了他。 “无妨，爷爷的瞌睡来了雷都打不醒。” 这就很任性了。 一般来说前三十年睡不着，后三十年睡不醒。 老爷子年近百岁，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瞌睡。 春暖问老爷子的生活饮食起居。 “什么都吃，他的牙现在还挺好的。” 牙口好，吃什么都香。 “对了，闲着也是闲着，你等等，我去把爷爷的烟给卷了，要不然等他醒来没卷烟会发火的。” 烟？ “是的，叶子烟。” 方小年去屋里拿出了烟叶，然后一丝不苟的切成细细的丝，再慢慢的卷起来。 春暖看到做这一切就仿佛是绣一般小心翼翼的，卷好的烟看起来和普通人抽的烟完全不一样，就觉得是一种艺术品。 “烟草是爷爷亲自种的，他只抽自己种的烟。”方小年道：“爷爷喝的茶也是自己种的，吃的菜也是自己种的……” 一句话概之，老爷子这把年纪了完全自给自足。 “我看这小院里的草药……” “都是爷爷看管种植的。”方小年道：“爷爷每天做的事儿比我做的还多。我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制药上了。” 就制药方面的问题，春暖和方小年也讨论了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方小年制药的本事比自己强一些。 再一次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谁能想到呢，在这深山里会住着这样的一对爷孙。 唐铁头真说自己和方爷爷不相上下，但是春暖却有自知之明：方爷爷活到这个年纪了是有原因的。 更让春暖惊讶的是：方家祖上并不是学医的，一切都是方爷爷自己摸索出来的。 是的，他甚至连拜师都未曾拜过。 却给村里人指点了许多草药的配伍，什么病吃什么草药有效，经过他指点喝的药都有效。 春暖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儿。 看方小年的年纪，她觉得老爷子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方小年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卷烟，卷够十支后就不卷了。 “爷爷每天抽三支烟，都是饭后抽的，他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这什么理论呀？ 春暖觉得是歪理。 正常来说都不宜抽烟的。 可是方爷爷不仅抽烟，还喝酒，都说上了年纪的人要吃清淡一点，结果，老爷子每天都必须大鱼大肉，无肉不欢的主。 老年人该忌嘴的他一样没禁，丝毫不影响他的长寿。 “爷爷说过，如果我想吃，就说明身体需要这方面的东西，你们别拦我，我自己心里有数。”方小年道：“所以家里人也没有谁在意过爷爷要吃什么。” 总而言之，想吃啥做别啥。 要是一顿没做到他如意的菜，他就会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正打盹的老爷子会突然睁开眼睛：“方小年，你趁我不注意就说我坏话，我可是你爷爷，你这样做合适吗？” “对不起，爷爷，是我错了。” 方小年认错相当的快。 “爷爷，方公子正在表扬你呢，说你牙好胃口好。” “那是必需的，牙口好胃就好，胃好身体倍儿棒。”说起这些老爷子就有发言权了：“丫头呀，你可不能这样不吃那样不吃，年轻人更要多吃些，以后还要结婚生子呢，娘壮儿肥……” 好家伙，老爷子直接将女人一生的事儿都说完了。 关键是，他说得好有道理。 “爷爷，您以前是大夫？” “没有，是农夫。” 方爷爷矢口否认。 快得让你都没反应过来。 春暖回过神来：错不了，老爷子以前肯定是大夫。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来到了深山里避世？ 而且绝口不提曾经当过大夫的事儿？ 年轻人还真是信了，以为他没有学过大夫。 一般来说，活到他这个年纪的人已经不多了，比他小的人都只是听他说。 所以，老人掩饰了他的一番过往，可能是精彩，可能是无奈，也有可能是痛苦。 春暖为自己冒昧的打听很后悔，连忙又将话题转移。 “我想在这儿收购一批药材，爷爷您看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药材就是救人的，你能拿去用上就是在做好事。”方爷爷道：“让铁头他们帮你收购药材。” “是。” “那挺好的。” 喝了半个时辰的茶，方爷爷聊的更多的是问春暖一些看诊的情况。 春暖也一一回答。 老爷子点了点头。 “可惜啊可惜啊……” 然后就一直说可惜。 春暖就不明白，老爷子说可惜的是什么？ 或许，是自己医术不济吧。 要是祖父还活着，自己在祖父的指点下应该会有更精湛的医术。 看时辰不早了，春暖准备告辞离开。 “你等一等。” 老爷子站了起来，去屋里好一会儿再出来，然后，就见他拿了一本泛黄的手札出来。 “丫头，这个给你吧？” “爷爷……” 春暖翻了一下瞬间惊讶坏了：这是一本行医手札！ “您……”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老爷子道：“相遇是缘分，小年只适合做药不适合行医，老头子也不能将它带进棺材里去，你拿去吧，要是能用得上自然更好，用不上……用不上你就当引火的纸捻好了。” “多谢爷爷。” 春暖站起来恭敬的向老爷子鞠了一躬：“爷爷的恩赐春暖不知道要怎么报答。” “报答啥，你也别将这事儿往外说了，不值当。” “是，爷爷。” 不用质疑这是老爷子毕生心血，原本也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但是他这儿也断代了。 就如肖家一样，儿子没有学医，孙子不愿意学医，只制药，老爷子舍得将这东西送与素未谋面的自己，那绝对是一种大爱！ 这让春暖肃然起敬。 “去吧，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儿，好好的做，老天爷都会向着你的。” 老爷子这话给了春暖莫大鼓励。 老爷子还让方小年送春暖下山。 一行人离开方家的时候，春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常常在想，是什么让老人避世的呢？ 看老人的谈吐还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不管是医术还是人生都看得相当的通透。 回到村里看到很多人排队卖粮食。 “这些是个什么情况？” 春暖皱眉，这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啊？ “是农户，听说少爷买粮，价格比镇上高，大家都把余粮拿来卖了。” 唐石头解释。 “卖了他们吃什么？” “这是余粮啊，咱们这儿的人家都很节俭，经常添加一些杂粮什么的，然后就会把省下来的粮卖了换钱。”唐石头道：“少爷给的价格比米行给的还高，在青黄不济的时候镇上米行的价格都没有少爷给的多。” 所以，这些人家都挑来卖了。 “可是如果遇上战争或天灾人祸的时候，他们会上数倍的价格买粮吃，他们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春暖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 这是唐石头兄弟俩的家乡，乡亲们对他又很照顾，这会儿因为唐石头兄弟俩把粮卖了高价会感激他们；但是，当缺粮的时候他们就该骂娘了。 “姑娘和少爷的说法一样。”唐石头觉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位主子都是心善之人：“少爷也让我给乡亲们说好了，如果要卖粮家里一定要留足一两年的余粮，不会导致饿饭的情况出现才卖。” “那有用吗？” “有些人挑回去了，有些没有。”唐石头道：“有些人甚至觉得可以先卖给少爷，然后再去镇上米行买都划算。” 这……算盘是这样打的。 但是，若是时局动荡，打起仗来了或者说天灾人祸地里歉收，米行的价格猛涨呢？ “反正我也给村里的大伯大叔们都说好了，现在卖是他们的选择，以后可别骂我们兄弟俩，而且，就算骂也没用，我们都走得远远的了，饿饭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话是这样说，但……算了算了，忠言逆耳，能听得懂的都是有福之人。 “有大户卖粮吗？” 全靠这些农户也收不了多少。 “我陪着少爷去了曲家，找到了典曲家的管家万叔，万叔说要问过曲老爷才知道要不要卖。” “价格有没有高一点？” “比米行的多一文钱。” 春暖点了点头。 此次收购大户人家的粮食才是重中之重。 靠收农户的会很少。 赵明华见春暖回来了，连忙问情况。 “如我所料，老爷子是一位隐世大夫。”春暖小声道：“他还送了我一本手札。” “不是吧？”赵明华是聪明人，知道那本手札的份量不轻：“你给他什么好处了？” “并没有，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带一些礼物。” 去拜访也是很仓促，说起来还是自己失礼了。 空手而去，带回来的是方小年送的冷香丸还有老爷子的医书，这两样都很贵重。 “那他一定另有所图。” 赵明华警觉起来。 “没有……” 春暖的心漏跳了半拍，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聪明的。 “少爷，那个方爷爷可精明了，还想忽悠姑娘去当他的孙媳妇。”庆生可不管，连忙将敌情汇报了：“他有一个孙儿叫方小年，长得很好看，还很会制药……” 赵明华的脸一下就冷下来了。 “庆生，你闭嘴。” 春暖都被这小子气坏了。 路上就忘记了叮嘱一句，他居然口无遮拦的说了。 “别，你让他说。”赵明华道：“庆生，你说长得很好看，有多好看，是不是少爷我还好看？” 赵明华看着庆生问。 “少爷，其实……”面对少爷的黑脸，庆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了。 不行，他怎么着也得昧着良心夸自家少爷。 “少爷，其实那个方小年也不是那么好看，比起少爷来，他只是脸皮更白一点。” “传说中的小白脸，暖暖，你喜欢这一款？” “胡说什么？” 春暖气笑了：“人家长得好看与否与我是没有关系的，我又不喜欢他那一款。” “不喜欢那怎么会送你贵重的礼物呢？”赵明华伸出了手：“拿来。” “什么？” “将那两样礼物拿来，我亲自送去方家还他们。”赵明华道：“暖暖，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你当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需要什么你讲，我给你买，我给你找，别人的东西，咱们不要，乖。” “你别胡闹好不好？” 真是要命，这人的醋坛子打翻了！ 第192章 这本行医手札到底没有送回去。 赵明华忙着收粮的时候春暖就在客栈里埋头苦读。 不得不说，这手札和肖家祖传的行医手札有很大的区别。 都说各司其教，相同的病症，却有不同的处方。 春暖表示这是真的受教了。 她一边看一边想，两本手札各有各的优点。 看来，回昌州后她得好好的研究比较一番，然后再重新做个记录，把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教到春宁和沐阳手上。 是的，医学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的，那真的是代代相传的心血。 方爷爷就因为自家没人学医，直接将手札交到了她手上，可见这位老人有多豁达。 单是凭着方爷爷的这份大爱，春暖也决心要将方氏医学的精髓发扬光大。 肖氏医学和方氏医学糅合一下，相信治病救人的良方更加有效。 春暖一心研读，赵明华这边却是一波三折。 曲老爷家的管家答应过要禀告老爷，看卖不卖粮。 结果，等了两天并没有等到回复。 反倒是村里的人上赶着卖粮。 赵明华知道他们劝不住，索性也不再劝了。 要卖就卖吧，趁着这边米行的粮还没涨价，他们再赚一些差价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到底没能包住火。 很快米行就知道有一位公子在这边大手笔的收粮。 粮价比自己卖的还要高一文钱，直接就警觉起来了。 打听到是赵明华在买后直接找上门来。 “这位公子是粮商？” “不算吧。”赵明华早就想好了对策，粮商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如果知道你是一位有钱的粮商，必然会被人有所注意，最后可能会打了你的主意。 聪明的赵明华拿出了一个信封，那是来自就城的信函，在这位姓朱的掌柜眼前晃了两眼。 “受这位大人所托，收购一批粮以备军资。” 是的，打着这个旗号，连检查的人都不敢说什么。 “这么说来，公子是朝廷的官爷？” “也不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药材商，因为走南闯北见识多一点，见到有余粮的地方也多，就替这位大人收购一批。”赵明华道：“听说汉州出产粮食，所以我们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 朱掌柜别的没想，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位在京城有人。 可以和他有交情，然后有助于自己。 “不知公子需要多少粮食？” “几十吨尚可，上百吨也行。”赵明华故作深沉：“毕竟，那位大人说军队人员多，平时多备些以防不时之需。” “正巧，老夫手上有一批粮，公子可有兴趣看看？” 看看就看看，赵明华去了米行，看了一下那些粮。 “这些都是往年的陈粮了。” 赵明华很感谢唐铁头教自己怎么看新粮和陈粮。 “公子不要这些粮？” 朱掌柜心里是有点遗憾的。 他这些粮卖给当地人，没人嫌弃陈与新的区别。 看看，这粮商就是不一样。 “要可以要，但是价格要少一点。” 朱掌柜自然是巴不得将这批粮脱手。 主要是翻了年后他又要收购新粮了。 这批陈粮如果再不出手也没办法放置新粮。 只要赵明华要，价格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最后以低于粮行散卖的价格买下了十二吨粮。 曲老爷那边终于得到了消息，也愿意卖几吨粮给赵明华。 赵明华在汉州收二十余吨的粮，然后由商队分批送回昌州。 临走之时，朱掌柜和曲老爷都还和赵明华约定，如果要粮可以托人来信，他们愿意再次合作。 “汉州确实产粮。”赵明华很感慨：“这里土地肥沃，农户都比我们那边的农户存粮多。” 赵明华很清楚，一旦遇上天灾人祸，农户们百分之百得饿肚子。 因为他们佃的田地少，收成也不好，除了付东家的租子外，所剩余粮寥寥无几。 一家人能挨过青黄不济的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有余粮可卖。 赵明华在汉州收粮的时候，唐石头也多次劝说那些农户留够一年的口粮，农户们都说留了留了。 不管真假，敢将粮拉出来卖就说明是真的有底气。 昌州粮价再高他们也不敢卖一粒的谷子。 “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春暖小声的道：“你说，三王爷是不是用的这个计谋？” 那些打着三王爷旗号的兵丁去哪里都是抢粮，可见粮食的重要性。 “很有可能，所以我们也尽可能的多积粮。” 如果在汉州多待几天，可能还会多收购一些粮食。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儿就是不能做得过于明显。 赵明华的主意是一个地方收购一些。 “这些粮你打算放到哪里？” 毕竟是一大批的粮，而不是一点儿。 “放到你准备陪嫁的庄上，如何？” 春暖点头。 她在汉州也收购了一些药材。 就以储存药材的名义将这批粮藏在了庄上。 春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 “暖暖，你可算回来了。” 许氏很激动：“你走了后，我和你娘她们天天掰着手指数日子，总想着你走到哪里了，现在又该在哪里了。” 一来一回，比春暖预期多了半个月时间，肖家众人早已望眼欲穿。 春暖还真想过去找阿姐。 被许氏拦下了。 大夏那么大，路那么多，你知道她走的哪一条路。 “幸好春宁没有出门去找你，要不然你们岂不是要错过了。”许氏担心的问：“暖暖，怎么这么久回来？这一路上还好吧，他们在漠北还好吧？” 许氏一连串的问话，春暖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 最后只好一个个的回答。 “我没事儿，大伯他们在漠北也好。” 至于有些陈年老疾的病就没必要告诉她们了，毕竟告诉了也帮不上忙，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当下又将他们的书信一一分发了。 虽然以前也曾收到过家书，但是这一次是从春暖手中接过来的，春暖又见到了人，分别描述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总而言之，也不算太差。 “苦肯定是要吃的，三叔学会了煮饭，长兄他们手上都有力了，还有很多肌肉。” 手上的老茧之类的事儿就不提了。 春暖总是避重就轻说一些尽量让人开心的事儿。 “回来的路途中遇上一些事儿，所以回来晚了一点。” 当下将路上帮人治病的事儿说了。 “我们暖暖就是仁心，路上都能治病救人。”许氏道：“说起，你母亲也等你回来给她看诊。” “母亲怎么了？” 春暖看母亲脸色是很憔悴。 最早以为是担忧她造成的。 “自打你们离开后，你母亲就说头疼。”许氏道：“春宁看过了没用，春宁请了陈大夫过来看诊吃了两副药也没见效，就盼着你回来给她看看。” “母亲，我给您看看。” 春暖连忙给徐氏把脉。 “是怎么个头痛法？” “有时候是一侧的太阳穴痛，有时候两侧的太阳穴都痛，有时候脑门顶痛、后颈窝部分痛，甚至整颗头都痛。又可能今天是太阳穴痛，下一次就变成脑门痛……” 徐氏也是没办法，平时看起来也还行，可是一头痛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时候恨不能拿头去撞墙。 “一般什么时候疼得厉害？” “不分时间啊，白天疼晚上也可能疼，根本就没办法入睡。”徐氏很是郁闷：“长了这么几十岁，我还真没有这样头痛过。暖暖啊，这病可能治？” “母亲放心，自然是能治的。” 春暖看出来了，这应该是偏头痛。 “我先给您针灸一下试试，再开两副药吃了就能好。” “那就好。” 最近徐氏被头痛折磨得都没有心情顾及其他了。 春宁也没法子，一心只盼着阿姐回来。 不得不说，阿姐的医术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春暖用毫针刺太阳、风池、外关等穴位。 “风池是风邪入侵之门户，具有散风解表、疏风清热、平肝熄风、醒脑开窍、调和气血、通经活络之功效，为治风之要穴。”春暖一边给母亲针灸一边教导春宁。 春宁看得很仔细，但是他不打算学这个。 “阿姐，我实在是看着针就头昏。”春宁道：“还是教教沐阳吧。” “沐阳还太小，现在不合适学。” 当然，以后肯定是要教导他的。 针灸完后问徐氏的感受。 “之前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的，现在倒清醒了不少。”徐氏道：“看来你这个针灸有效。” 徐氏是很骄傲的，看看自己的女儿医术真的很好，连百草堂的陈大夫的医术都不及她。 “清醒了就好。” 春暖就知道自己的诊断没有错，就是偏头疼。 “我再给您开点药熬来吃了就会缓解，这病得慢慢的来，您别着急。”春暖道：“你现在还好，再拖晚一些则会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 “你还别说，我昨天就呕吐了。”徐氏心有余悸：“我当时还寻思着是不是又吃坏肚子了。” 就说觉得吧，上了一些年纪了，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爽了。 春暖给娘亲开药方，让春宁写自己念。 “当归、细辛、辛夷……” 春宁边写边想：果然还是药对症才行啊。 他开的药方里这些药材一味都没有。 “娘，您这病得养，您也别操心别的，爹爹和哥哥他们在漠北都挺好的。” “哎，好什么好呀。” 徐氏哪有不担心的道理：“你和春庆是双生子，明年都十八岁了。你的亲事倒定下了，明年出孝就成亲，可是春庆人在漠北，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在那地儿上哪儿娶媳妇去啊？” “母亲，好事不在忙上。”春暖安慰道：“您别担心，咱们肖家在漠北也不算差，上次走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温家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哥哥。” “温家？” “是，太理寺寺卿温大人温家。” “温家不是比肖家更早受到牵连吗？他们女眷都发配漠北了？” “是的，当时女眷还准备送教坊司，后来好像还是宫里的温嫔跪着求了皇上才给发配到漠北去的。” 温嫔是温家的嫡长女，送进宫时也得了皇上一些恩宠，后来升为了嫔位。 就当温家以为龙恩正当时，结果卷入了一桩贪污案中，温大人被斩首示众，温家抄家，男丁发配漠北，女眷送教坊司，当时身怀有孕的温嫔跪求皇上才改了口。 “但是，温嫔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温家全家人发配漠北时，已经有五个月的温嫔小产了，是一个男胎，当时皇上很是震怒，若不念及她身体受损太严重就直接打入冷宫了。” “哎，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啊，哪有跪一下就会小产的。”徐氏按了按太阳穴：“肯定是有人不愿意见她生下龙胎，就寻了这么个机会除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又让她失宠，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春暖点了点头。 这就是后宫的较量，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清楚。 总归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她好。 如今听闻温家有意和自家儿子结亲，徐氏的头又疼起来了。 “如果说还在京城，我们肖家未必能高攀得上温家。”徐氏道：“如今在漠北，肖家和温家谁也不嫌弃谁。但是，温家到底有一个温嫔是宫里的贵人，到时候牵涉恐怕又有点深。” “这些母亲倒是不用担心。” 温嫔已形同在冷宫一般了，一年到头几乎不得宠。 她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以保命为重，别再想着去争宠。 “我还是难受。” 娶了温家的女儿，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家儿子永远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母亲，温家那姑娘我见过。” 春暖是在漠北的街上见过温家姑娘，还是庆生告诉她的。 不得不说，在漠北这么个地方，谁家千金大小姐在这儿落难大家都会指指点点。 “如何？” “长得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她这么一个娇养长大的小姐，居然会挎个篮子去买菜，而且专挑便宜的菜买。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什么琴棋书画都等于零。 还是要实诚的生活才是真。(本章完) 第193章 “你父亲他们怎么说？” 徐氏听闻自家儿子要与温家姑娘谈亲事的事儿后并不轻松，头更觉得疼了。 “大伯父的意思是再相看相看。” 婚嫁真不是像普通人那般被子一卷两人睡一张床上那么简单的事儿。 肖家是戴罪之身，肖老爷子人头一落地，一切恩怨已经了清。 但是温家则不同，她们后宫里还有一个温嫔。 这个温嫔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温家族人的生死起伏。 “你大伯父的顾忌也是对的。” 听到这个答案徐氏的心莫名的一松。 是的，娶不上媳妇愁，娶温家的媳妇也会让人发愁。 “是啊，我们肖家，再经不起一点儿波折了。” 大伯母许氏也道：“正常来说，温家应该不屑于肖家结亲的。” 能看中肖家的儿郎，十有八九还是冲着怀远大将军夏广成来的。 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慌乱让人得逞了。 “宁可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要攀那高枝儿。” 徐氏点头：“我也认同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大伯母和母亲很大程度上都有着相似的观念。 这妯娌俩是真能相处。 春暖看了看三婶黄氏的院子。 不知道三叔在家书中写了什么，估计着，没少训她的话吧。 果然，黄氏看了家书后泪流满面。 “白眼狼，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我这样打算是为了谁，居然警告我让我不要妄图去攀附黄家……” 气得直接将一封家书撕成了碎片，伏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当初我没有放弃过，拖儿带女不远千里来到蜀地，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你不念我的好，还觉得我变了，你还有良心吗？” “这一家子都将我当外人，我辛苦的为孩子谋划还觉得我不对……” 黄氏边哭边骂。 春强站在门口听见了，好几次想要进去劝说，最后还是默默的退出来了。 “春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春宁招了招手：“过来。” “宁哥哥……” 春强年纪小，很多事儿还是想不明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是你哥哥，不是外人。” “哥，为什么我母亲要哭呢，是不是我父亲不要她了？” 春宁吓了一大跳。 “不会的，你别瞎说。”春宁道：“你母亲哭什么你知道吗？” “母亲骂我们肖家都是白眼狼，可是我们不都是人吗，怎么就变成白眼儿狼了……” 好了，春宁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三婶来蜀地后真正是性情大变，总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这次阿姐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家书估计着还真有可能被三叔训了，所以就借机将肖家人都骂了。 “宁哥哥……” “这事儿你谁都别说。”春宁连忙安抚他：“你母亲应该是病了。” 是的，春宁觉得三婶脸色不好看，整个人精气神什么都不对劲儿。 有时候显得很阴郁，看人的眼神也没有光泽了。 这事儿，还得和阿姐说说。 春宁安抚好春强，让他读书识字后，自己去找了春暖。 “阿姐，您在漠北和三叔说了什么？” “我算得上才能都没说，也算是什么都说了吧。” 只不过，她说给了大伯听。 大伯是一家之主，有些话由他找三叔更合适。 “春强说三婶看了家书在骂人，还在哭。” 春暖……看来，三叔在家书中责备了她。 但是并没有效果，相反还起着反作用了。 “阿姐，你若是有空的话，给三婶看看，我发现三婶应该是病了。” 三婶病了？ 春宁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 “她这样子有好些日子了，整个人脸上看不到一点儿鲜活感，做什么都提不起精气神来。”春宁道：“母亲和大伯母聊天她也不插话，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屋里看书，或者教导春强春欣他们识字看书。有时候会有耐心，有时候又会发火，用戒尺狠狠的打他们的手掌心……” “大伯母没有说她吗？” “自她打算送妹妹回黄家之后，大伯母就有点厌倦她了，很少和她说话。” 所以，黄氏这是被两个大的妯娌给独立了？ 春暖知道，三妯娌都是知书达礼的人，以前相处很融洽的。 肖家变故后她们也齐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到蜀地后都在努力适应这种贫穷生活，都没有放弃过彼此。 但是上一次三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被大伯母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再加上自己的嫁妆上估计三婶也有心结，一来二去的就闹出事儿来了。 “行，我寻了机会和三婶聊聊。” 春暖想了想，去找了自己制作的药丸出来。 算着黄氏的情绪发泄过了，她才进去找黄氏。 “三婶在吗？” 黄氏正坐在发呆呢。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日子过成了今天这样。 妯娌不理她，儿女都远着她，连在漠北的丈夫都写信指责她。 她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听到春暖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很激动。 是，就是这个死丫头去漠北告了状，一定是她添油加醋说了什么，所以夫君才会指责她，这会儿，恨不能跳出来挠春暖的脸。 但是，她不能！ 她得忍着。 黄氏忍得很辛苦，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也没吭声。 门口的春暖却是不请自进了。 “三婶，您在休息？” 春暖知道要靠黄氏请她进来，估计今天这道门都别想进。 “三婶，我回来时看您脸色不太好，是睡得不好吧？”春暖将药丸拿出来放在了小桌上：“这是养心安神的药，每日晚上睡觉前服一丸即可，对你的睡眠有帮衬。” “多谢了。” 黄氏心里想说不要谁的药，但是嘴上说的又不一样。 更何况，她确实睡不好，不对，不叫睡不好，是整宿整宿的没法入睡。 整个人烦躁得要命，春暖的药丸确实好，她留下也没什么损失。 “三婶，我帮你把一个脉吧。” “不用，我没病。” 黄氏下意识的要将手缩回去。 春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右手按住。 “我在漠北给大伯，三叔和哥哥们都把了脉，他们在那边受了很多苦，吃得差还整天都有重活要干，身体拖垮了不少。”春暖一边把脉一边道：“我回来一看，家里大伯母和母亲身体也有些问题，三婶应该也一样需要调养调养。” 春暖按住黄氏的手强行诊脉。 诊完了右手又诊了左手。 “三婶，您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黄氏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三婶，我是大夫。”春暖道：“您不用害羞，您还这么年轻，月事不来也是一种病，得吃药才行。” 黄氏不吭声。 虽然知道春暖说的是对的，但是她不喜欢春暖告密，一边害她一边又来装好人。 “三婶，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春暖心里一声叹息：春宁说得没错，黄氏确实是病了。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但是你要相信，暖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一心为家里好，为肖家好。您的身体是病了，您得吃药。” “我没病，我好得很。” 黄氏一口否认。 “三婶，我去漠北看了三叔他们，全家人都在努力坚持，都在等着有一天能回到京城。”春暖劝说道：“不管您对我们有多大的误会，但是您万万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您想一想，若是有朝一日我们都回了京城，而您却回不去了，您说当日离开京城为了是什么？” 不愿意和离，坚持跟着肖家女眷到蜀地，吃尽苦头为的不就是有夫妻重逢的那一日吗？ “女子丧夫，会守孝，会立贞洁牌坊。”春暖直接给她下了猛药：“可是，三婶，您看到世间有几个男子丧妻守孝立贞洁牌坊的？” “他们不都是妻子还没死就已经在物色续弦角色了吗？” “世间女子活着挺不容易的，万事都不要气自己，有病咱就治，如果说治不好也就算了；但是有一线希望也不应该放弃。”春暖道：“女子好好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只有你好了，你的孩子才会有依靠，你的夫君才是你的夫君……” 对啊，我为什么要死？ 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累，我从京城到蜀地过这穷日子都熬过来了，如果肖家回京城过好日子，自己却没有了，肖三郎还会另娶……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黄氏被春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了。 “三婶，别激动。” 春暖知道她的狠话戳到了她的心口了，连忙将她扶住：“你的身体现在有点不适，我回来了就一定要给您调理好，您别担心，按我说的办法去吃药，慢慢调养，就能好起来。” 黄氏看着春暖。 “三婶，您信我，我以肖家行医人的名义发誓：您是我的病人，您的病我一定能治好的。” 黄氏这一次没再反对了。 春暖问她的月事。 “有四个月没来了。” 要是有夫君在，四个月没来，应当是喜事。 但是没有夫君在，她没来，这就是病了。 “您思虑过重，影响了睡眠。” 睡得不好，吃得不好，心情也不好，身体就不好了。 春暖知道，黄氏现在得了一种叫癫症的病。 这种病情绪低落、悲观消极，伴有自言自语、傻笑、幻听幻觉、妄想等等。 这种病要治好，不仅仅是吃药，更多的还要家人的配合。 春暖先叮嘱黄氏吃她配的药丸，然后又要回药房配其他的药。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大伯母谈谈。 “你说什么？她病了？” “是，大伯母，三婶的病很严重了。” 由眼神就看得出来，再不治最后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她……” 许氏皱眉不已：“她这么厉害的人，这么有学问的人，都不屑与我和你母亲聊天说笑，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是看书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怎么就病了？” “大伯母，三婶这种病就是长期将内心的想法压抑着不说出来，或者说找不到人诉说，一个人藏在心底就胡思乱想，越想越复杂，最后就会走不出来了。” “她不出来，难不成我还得绑着她出来吗？” “你们时常出门去晒晒太阳吧，聊天的时候也带上她。”春暖道：“虽然她有些事儿处理不妥，但是有大伯母镇着她也做不了主。” “好，我知道了。” 许氏也有些自责：“是我没关心她。暖暖，你得好好为她治疗，别真搞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你三叔回来了我们怎么向他交待啊？” “嗯，我会的。”春暖道：“我也劝说了三婶好一会儿，她应该能想明白一些了。” “这人啊，读书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徐氏悠悠一声叹息：“我们三妯娌就她学问最好，有什么事儿也不说出来，肚子里打官司。这会儿倒好，把自个儿给闷出毛病来了。” “母亲，您看在她病了的份上，多关心一下三婶。” “好好好，我知道了。” 徐氏头疼得很：“这个家啊，一桩桩的事儿真是不少。” “是啊，过年了就该操持着暖暖的亲事了。” “还早呢，等祖母的孝期出了再办。” “是要等，不过有些该操持的都得操持起来。”许氏道：“之前也没那条件，现在家里有余钱了，暖暖，还是给你买几个丫头。” “大伯母，丫头就不用了。”春暖道：“到时候就用赵家的丫头就好。” 以前在肖府，春暖用丫头的时候都很少。 很多事儿她几乎自己就独立搞定了。 这两年多她撑起了肖家的天，更不习惯用丫头。 “你这孩子，得用，这是面子。” 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陪嫁丫头，陪房都得有。 “好吧，那就选两个机灵点的，最好能识字的。” “长相上……”许氏接过话题：“老实本份的，可行？” “行。” 春暖明白大伯母的意思，陪嫁丫头有些时候是另有用途的。 但是春暖可不打算做这些事儿，她眼里容不下这样的沙子。 “挑陪房呢，有什么要求？”(本章完) 第194章 第194章 “若必须要挑陪房的话，我还是希望能识字，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人。” 春暖不需要干一些苦力活或种地的人，这些人一抓一大把。 人好找，能把事儿做好的人难寻。 “这样的人估计只能去昌州或蜀地买。” 许氏点头，春暖挑人真的与众不同。 在这偏远的小镇上想买称心如意的人也是有些难的，毕竟大部分都是贫寒之家，走到卖儿卖女卖身地步的人，谁又有钱供孩子读书呢。 识字算账能干事儿的，只能是大户人家做过的一些奴才。 但是，这样的奴才又有不少的心眼。 挑人，那可真正是拼眼力见儿的事儿。 “嗯，可以去昌州看看。” “那让春宁去。” 去昌州算远了，许氏原想自己去，可又碍于女子之身：“春宁也没挑人的经验？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昌州吧。” 在挑下人这种事儿上，许氏自诩没看走过眼。 给春暖挑陪房挑丫头是一件大事，许氏决定自己亲自去。 “有劳大伯母了。” 春暖心里很清楚，大伯母真的就是一个当家主母的气度。 小事一般都不会在意，大事上她从来不缺席，发挥着她主心骨的作用。 “这是我应该做的。”拍了拍春暖的手：“你母亲说这几日头没这么疼了，我也放心不少，你三婶昨日也开始出来和我们聊天了。” 一门三妯娌，两个小的都生病了。 许氏又自责起来，认为是自己这个长嫂没有照顾好她们。 所以在春暖的事情上，她尽量自己去做，也省得去劳累徐氏。 春暖看得出来，母亲徐氏性子软不说，还很有依赖感。 当初在徐家她排行老三，从小也没撑过事儿；嫁到肖家排行老二，更用不上她操心什么。 对中馈对俗务，她是有多远避多远，压根儿不想去劳累自己。 许氏要去给闺女挑陪房挑丫头，徐氏就只余下感谢两个字可说了。 “我这身子骨也不争气，有劳大嫂了。” “你呀，别多想，好好养着身子就成。”许氏笑笑：“有我呢。” 一句有我呢，徐氏心安理得的目送春宁和许氏去了昌州。 许氏是第一次到昌州，看到街道两边站着不少的人头上插着稻草就很惊讶。 “春宁，昌州卖儿卖女的人家一直很多吗？”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许氏是很敏感的人，她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念头：战乱。 “以前这条街卖儿卖女的人很少。” 春宁和赵明华来过这里，今日的场景是以前从未见过的：“这是怎么了？” 春宁想了想对许氏道。 “大伯母，不如我先送您到赵哥的茶楼去坐坐，看看是个什么情形。” 春宁都不敢带着许氏直接去挑人，一走进去一准儿被人围了。 卖人的太多了，他们都渴望主家能快点将自己买回去。 就他和许氏两人，要是被围被冲散了是很危险的事儿。 “也好。” 许氏从来不会武断，很听得尽劝说。 春宁让马车将大伯母送到了赵明华的女子茶园。 掌柜是赵明华从母亲的给的人选里挑出来的夏雨，她一眼就认出春宁，虽然没见过许氏，也大约知道是肖家的长辈，立即迎了上来。 “夫人，肖公子来了，快请进。”夏雨道：“夫人和公子是来找三少爷的吗？” “赵哥在不在这儿？” “不在，三少爷最近好像很忙，不过有事儿的话奴婢可以派人去请他。” 夏雨是知道他在哪儿的。 “不用。”春宁道：“既然赵哥很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先歇一歇。” “好，请雅间里坐，请问喝点什么茶？” 雅间是少爷留着自己享用的，他曾交待过，肖家来人了也要往雅间里请。 “给大伯母来点玫瑰茶。” “好，公子呢？” “我要一杯清茶即可。” “二位请稍等。” 等夏雨出去后，许氏才问春宁。 “这些女子也能当小二？” “是的，女子茶园的掌柜和小二都是女子。” 春宁是知道赵明华这个茶园是阿姐建议下开起来的：“大伯母看她们如何？” “很不错，难怪暖暖要有一技之长的丫头和陪房。” 这些女子不再拘泥于窝在内宅端茶倒水，而是能走到人前经营挣钱。 这个赵明华还真是有想法。 很快茶和糕点都送上来了。 “夫人，公子，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夏雨准备退下的时候，许氏叫住了她。 “姑娘可知昌州最近为什么这么多卖儿卖女的人家？” “回夫人，卖身的人确实有点大，大约是在半个月前多起来的。”夏雨在茶楼里也听到过少的八卦：“有些是大户人家发卖的；有一些是以前是当差主家落难后又被重新发落的……” “发生了什么吗？” “听闻外面在打仗，不仅仅官兵相互之间在打，官兵还会骚扰百姓，强抢大户人家的人和财产……” “这不是胡闹吗？” 许氏震惊的看向春宁。 “这是怎么回事儿？” 蜀地有这么乱吗？ “听闻是三王爷起兵造反。” 这其中有多少是三王爷的人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趁乱起哄的人不少。 各自为王，又打着三王爷的旗号。 “蜀郡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昌州还好，还没有……” 正说着，就听见街边一阵哄闹。 “快跑快跑，三王爷的人马打过来了。” “快关门啊，快点。” “跑慢了要被抓丁，女的要送去军营。” “这个挨千刀的三王爷，就凭他这样凶残怎么也不能坐上那把椅子。” “可不，快点跑吧，迟了被抓住了就惨了。” 人们四下里散去，夏雨说了一声得罪，大步跑了出去，很快，女子茶园的房门就给关上了。 “这样……没事儿吧？” 许氏的心都漏跳了半拍，这世道真的好乱啊！ “夫人放心，我家少爷做足了准备，没人敢进来。” 外间，赵明华请了几个护院日依看守着女子茶园的。 “那就好，那就好。” 许氏是见过大世面，但是没见过这么乱的。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这样没事儿吧？” 许氏还心有余悸，看夏雨却面不改色的开门营业了，很是担心。 “没事儿，已经习惯了，他们就像蝗虫一样，时不时的要出来闹腾一下。” 正说着话，街上传来了凄惨的喊娘声。 “怎么了？” 都是当娘的人，许氏听到那喊声心都揪紧了。 那是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街上哭着找娘。 “可能是走散了，也可能是被那些乱军抢走了。”夏雨道：“这段时间经常发生这种情况，但凡是一个女人跑慢了被他们看见了都没有好下场。” “这……”许氏惊呆了：“还有王法吗？” 王法是什么？ 弱肉强食，天高皇帝远，他们就是王法。 夏雨说这种情况天天都有，早已见怪不惊了。 但是两个孩子叫得太可怜了。 许氏不免产生了同情心。 路边围着的人指指点点都说可怜。 有一个老妇人就要上前去拉两个孩子。 “不好，这两个孩子要是落在吴婆子手上就惨了。”夏雨咬牙切齿：“这个老虔婆不干好事，专门拐卖孩子，而且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 “那怎么办？能不能将那两个孩子救下来呀？” “我是不方便出面。”夏雨道：“夫人，您看……” “行，我去。” 许氏知道夏雨是熟人，都说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她是不方便出面。 许氏不一样，她第一次来昌州，也没人认得她。 “我去看看。” 许氏原本就是一身贵气，这会儿更是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许氏上前直接将吴婆子的手拉开：“你拉我们家这两个孩子做甚？” “你是谁？” 吴婆子警觉，一抬眼看到了一身贵气的许氏瞬间就不敢再造次了。 “囡囡囝囝，你俩怎么在这儿，你娘呢？” 两个孩子饶是眼泪鼻涕一起流着，也看得出来谁好谁坏。 一转身就拉住了许氏的衣角。 “夫人，娘亲不见了，夫人……” “乖，别怕，你们先跟着我，回头我让人找你娘去。” 吴婆子看着这一幕有心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不敢开口了。 看热闹的见许氏衣着华丽，又一身贵气也就无话可谈。 许氏一手牵一个手进了茶楼。 “来，先去洗个手洗把脸。”许氏吩咐道：“夏雨是吧，你先取些糕点来让这两个孩子吃着。” 两个孩子洗手回来规矩的坐着。 许氏看得出来，倒也是有些聪明也有教养。 “来，吃吧。”许氏将夏雨端上来的糕点送到两个孩子面前让她们吃。 两个孩子见状相视一眼，直接跪在了许氏面前。 “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还请夫人帮我们找找娘亲。” “这孩子，这孩子，赶紧的起来。” 许氏连忙将两人扶起来。 “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回夫人，我叫小喜，弟弟叫小庆，我们是双生子。”女孩子懂事早，口齿伶俐：“我们是从蜀郡来的，娘亲带着我们来找爹爹……” 通过小喜的讲述，许氏知道她们今年八岁了，也知道蜀郡比这儿还乱。 爹爹是在昌州一个商行当差，娘亲是蜀郡的一个秀才女儿，识得一些字，这对儿女由外祖父三岁就启蒙了，去年外祖父病逝后才中断了学业。 许氏很感慨，果然读过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很聪明的知道避凶趋吉，同样是两个陌生人拉她们，她选择了自己而不是吴婆子。 还知道跪在了许氏面前求她帮忙找娘亲。 在述说过程中也很头衔。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在哪儿走丢的？” 经过描述知道是在大军进城的时候挤掉的。 他们也并没有看到娘亲被人抢走。 也就是说，只是走散了？ “夫人，不如我这边先派人去寻寻？” 夏雨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如果只是走散了，她们的娘亲应该也在找人。” “可以。”许氏点头：“你们俩哪儿都别去了，就在这茶楼里等着消息。” “多谢夫人，多谢这位姐姐。” “不客气，饿了吧，先吃点糕点垫着肚子，累了就先在这儿休息。”许氏道：“没找到你娘亲之前，哪儿也不要走，刚才那个婆子不是什么好人。” “是，小喜听夫人的。” 许氏一声叹息。 “对了，你说你们父亲在昌州的商队里做事，是哪个商队？” “不太清楚，娘亲也有三年多没有爹爹的消息了。” 昌州的商队有好几个，最大的是周七爷的商队。 只知道她们的爹名叫余长发。 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蜀郡，但是三年前就没现回来，也没有家书。 外祖父病逝后，母子三人相依为命，没有钱就变卖家产，一天天的卖得只剩下三间屋子了。 两个月前蜀郡出现了叛军，为了避祸，他们的母亲决定带着孩子前来昌州寻亲。 好不容易来到昌州，结果才进城门就遇上了叛军，人潮涌动，瞬间的工夫母子三人就走散了。 叛军过后，他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忍不住就哭了。 没想到哭声引来了坏人，也引来了好人。 小喜小庆就留在了茶楼里，许氏给夏雨说了要买人的事儿。 “夫人，您要买人不如让我家少爷给您找人伢子，他认得的那个人伢子手上的人都是调教过的，还不错。” “行，可以。” 反正是给暖暖买的，有着赵明华帮忙更好。 夏雨连忙吩咐人去通知少爷。 春宁和许氏就在茶楼里等着。 很快，赵明华就来了。 “这两个孩子是？” 一眼看到了许氏身边坐着的小孩，不是肖家的，也不像是村子里的邻居。 “这是小喜小庆，他们和大人走散了，我让她们在这儿等着。”许氏道：“我和春宁来是想给暖暖买几个丫头和两家陪房，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伢子。” “行，我这就去找伍叔，他手上调教了一批人出来。”赵明华道：“这两个孩子，要不要交给官府？” 第195章 交给官府未必能管得过这两个孩子。 好人做到底，许氏想的是就留在茶楼等。 结果小喜听许氏说要买丫头时连忙求许氏收留。 “我们可以不要月钱就在夫人身边伺候，等找到娘亲……”说到这话的时候小喜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如果找不到娘亲了，我们就卖身为奴伺候夫人左右。” 这孩子，小小年纪很精明，知道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你们还小，未来的路很久，卖身为奴就是一辈子。” 两个聪明识字的孩子卖身为奴，许氏是不忍心的。 “那……”小喜想了想：“夫人，我可以卖身为奴，弟弟也可以签活契，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行。” 待到活契期满，弟弟小庆就成年了。 成年后他可以他想做的事儿。 “小庆长大了想做什么？” “考功名。”小庆道：“外祖父说小庆有点聪明，再勤备一点可以考功名。” 许氏点头，确实是个聪明的。 不，两个孩子都聪明。 “行，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走也行。” 许氏想起了三房的春安春强，黄氏一门心思的想让他们读书。 考功名的路因为肖家出事被阻断了，她依然还是那么执着，甚至焦虑得身体都出了问题。 小庆比春安春强大一些，又识一些字，倒是可以带回去留在他们身边。 小喜……也识字，正好暖暖要的人都有识字的要求，她年纪也小，聪明伶俐。 当下就决定带她们走。 “如果找到你们娘亲呢？” “只要夫人不嫌弃，小喜也愿意伺候夫人。” 小喜心里明镜儿似的，找到娘亲母子三人也未必能活得下去。 一路上娘亲一直在说找到爹爹就好了。 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的找到爹爹吗？ 三年多未有联系，要么是他出事了，要么是他变心了。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没法顾得上自己母子三人。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想要过日子，他们必须要有收入来源，要有地儿可住。 自卖自身，为娘和弟弟谋得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也是可行的。 “好，那这样吧，你们且在这儿住上三日，三日之后都还没找到你们娘亲，就让夏雨派人送你们到我们家中。”许氏道：“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们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活儿肯定是有的，或许也很累，你们……” “小喜愿意。” 还有什么比奔波在路上，吃了上顿没下顿更苦的呢. 赵明华很快就把人伢子伍叔带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三十多号人。 “夫人，您八个丫头都是调教好的，她们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当过差，都是熟手，也懂规矩。” 伍叔长得很精瘦，一看就是一个圆滑的人。 但是对赵明华那叫一个恭敬。 “三少爷说要好的，小老儿就挑了她们过来，夫人，您尽管挑选。” “你们且上前一步回话。” “是。” 八个丫头异口同声，齐齐上前。 一看这礼仪确实也是学过的，都是讲规矩的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分、奴婢桃红、奴婢夏雨……” “奴婢原名芬儿，若夫人不嫌弃还请夫人赐名。” 许氏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芬儿的丫头，真的很聪明。 身为奴婢是没有自己名字的，主子赐的什么名就叫什么名。 “奴婢原名元儿，请夫人赐名。” 很好，都聪明，之后的三人都说这样的话。 许氏又问了一些话，以前在哪儿当差，都会些什么。 女红，厨艺各有其特长，虽然都说自己识得几个字，但是许氏考问起来，能答上的也只有桃红和元儿，芬儿三人。 “小喜，你来。” 小喜不解的走向前，许氏看着众人道：“你且看看，选谁更合适？” “不知夫人是为谁选的？” “为我们家二姑娘春暖选陪嫁丫头。”许氏道：“要识字的聪明伶俐一些的。” “要几人？” “四人吧。” “夫人，小喜……” “你大胆的说，没事儿。” “是，小喜认为桃红、元儿和芬儿合适，还有就是春分，嗯她的名字和姑娘的名字避讳了，得改名。” “行，就按小喜说的办，你们四人且留下吧。” 许氏对小喜的眼光很是赞许。 看看，这孩子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在选陪房的时候，许氏也问小喜。 伍叔带来了四家陪房，有两家都是一家三口一家四口，有一家是六口人。 小喜也问他们话了，最后给许氏说要一个一家四口的，一家六口的，这样正好凑一个十，十全十美。 “你这孩子考虑得很周全，行，就要这两家吧。” 自己带过来的人都被夫人挑选上了，伍叔自然很欢喜。 立即就签了身契。 全程都让小喜小庆看着的。 人挑选好了，许氏就要带着他们回村了。 “夫人……” 小喜很是担心许氏不要她了。 “你且住下，三日后若还没找到你娘亲，夏雨会安排送你们到我们家的。” “夫人，不管找没找到娘亲，小喜都想伺候夫人。” “好，你这孩子……” 挺聪明的，许氏也喜欢她。 许氏和春宁带着挑选的人回了春暖的庄子，交代她们先住在庄上，顺便也要教导一下规矩。 教规矩这事儿，许氏要亲力亲为。 “大伯母，您辛苦了。” 这种事儿一般教养嬷嬷就行，但是许氏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春暖培养得力的人选。 “对了，暖暖，我们在昌州遇上一对双生子……” 当下将小喜小庆的事儿说了。 “那姑娘真是聪明得紧，小庆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也不是一个简单的。” 许氏自诩阅人无数，觉得这两孩子不错。 “她们愿意签身契？”春暖想了想：“大伯母，若可以的话，暂时不签身契。” 不签身契？ “当过奴才始终会有污点，既然大伯母说小庆是一个可塑之材，那就赌一赌如何？” 许氏看向春暖，想了想点了点头。 “只签小喜？” “一个都不签。”春暖道：“只当他们是远房亲戚供养着，看情况而定。” “你考虑得周到。” 也就在一瞬间的事儿，许氏就明白了春暖所想。 不得不说，暖暖看事儿就是长远。 昌州茶楼，小喜跟着夏雨忙前忙后的。 “小喜，你其实不用做这些活儿的。” “没事儿，姐姐，小喜不累。”小喜对夏雨很是崇拜：“姐姐是掌柜？” “是，女子茶楼的掌柜。”夏雨笑道：“之前我也是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少爷要人来看管茶楼，我就想大胆的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了。” “姐姐，小喜要向你学习。” “夫人很看重你，你好好学，以后也能为夫人效力的。” 夏雨也是在女子茶楼当了掌柜后才明白，同样是伺候人，当掌柜比当丫头更心累，当然，也更有成就感。 昌州的夫人小姐们见她都尊称她一声夏姑娘。 “是，姐姐。” 小喜想了想，最后还是问出了声：“姐姐，可有我娘亲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你别急，你娘亲肯定会来找你们的。” 夏雨没想到的是，还真是很快就有了云氏的消息。 那是在昌州的衙门口。 云氏披头散发敲响了衙门的鸣冤鼓。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人？” “民妇云余氏，状告夫君余长发抛弃糟糠之妻另娶他人……” 有人击鼓鸣冤，看热闹的民众围满了公堂。 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夏雨派出去的人也在打听，很快就传到了女子茶园。 “姐姐，您可以带我们去一趟衙门吗？” 小喜对夏雨道：“我要去带娘亲回来。” “你……” 夏雨看着小喜一声叹息：世道原本就不好了，这母子三人更是倒霉，遇上了那样一个渣爹。 余长发三年多没有消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另娶了东家女儿。 云氏带着一双儿女进城的时候，正遇上了叛军入城，兵荒马乱之时，身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妇人直喊夫君。 “娇娘别怕，我护着你，我们往左边辙离。” 声音如此的熟悉，云氏看了过去，就见她那三年多未见的夫君正深情款款的扶着大肚子妇人撤往了一个小巷子。 情急之下，云氏也跟了过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去。 她追了好远好远，最后看见那一高门大户的院子，一打听，知道那是马家商行的院子。 余长发是马家女入赘的女婿。 想想真是可笑得厉害，自己在蜀郡养儿养女艰难支撑，他却一跃成为东家的贵婿。 云氏在马家门口蹲守了两天，才看到了余长发出来。 立即上前找他理论，结果余长发打死不认她这糟糠之妻，甚至还骂她是疯婆子。 还让下人将她打了出来。 气不过的云氏就来到了衙门，状告余长发。 小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不惊讶，只想将娘亲接回来。 “你娘亲告他，你们……” “没用，娘亲到底太天真了。”小喜淡淡的说道：“自古官官相护，我们只是贫寒人家，想要告倒马家，那得有权有势才行，我们什么都没有。能将娘亲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即可。” “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夏雨很惊讶小喜的这种淡定。 “由着他吧。”小喜冷声道：“如果我们不如他，那就拿他没办法；如果我们胜过他，他是谁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若是你们有朝一日胜过了他，他会说是你们的亲生父亲，会说你们不孝。” 夏雨还是友情提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任何有关系，要么是他亲自写下的申明，要么就是一纸和离书。” “行，我明白了，姐姐，我去一趟衙门。” “小庆呢？” “小庆不适合露面，这种事儿，我来就行。” 夏雨看着小喜心里一声叹息：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 她处事很是冷静，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说去纠缠一些改变不了的事儿；而且尽她最大的可能一直在保护着她弟弟。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弟弟小庆是她和母亲的未来，是她们的依靠。 在茶楼这两日，小喜一直在帮忙做事，却只让小庆在后厨帮忙烧火，空闲的时候姐弟俩都在书架上取书看。 衙门的热闹小喜也请求她们不要传到小庆的耳朵里去。 有时候就很羡慕小庆，他有这么一个姐姐全力护着真是太幸福了。 夏雨带着小喜来到了衙门。 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都在看热闹，都在看这个陈世美会有什么下场。 结果让他们很是失望，余长发矢口否认认得云氏。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云氏伤心欲绝，一脸不可置信：“明明我们也曾经那么相爱的，你对我和孩子们都很好的……” 小喜看着悲痛欲绝的娘亲，立即求了衙役让她上公堂。 “请差爷行个方便，让这孩子上公堂将云氏带回来。” 夏雨见状连忙塞了一个荷包在衙役手中。 “原来是夏掌柜啊，好说好说。” 得了好处的衙役自然网开一面，愿意配合了。 “何人在此喧哗？” “回大人，一自称云氏女儿的小姑娘求见大人。” “传。” “民女小喜见过大人。” “你来得正好。”县令也是一头的雾水：“云氏状告余长发说他抛弃糟糠之妻，但是余长发又说不认识她，你可认得此人？” “世间长得相像的人不少，小女也有三年多未见爹爹，记忆已有些模糊。”小喜道：“望大人允许小女上前仔细辨认一番。” “准。” 小喜走到了余长发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不知这位大叔可认得小女？” “不认得。” 余长发目不斜视，一眼不看小喜。 呵呵，世间事真正是可笑得厉害。 有些人，化成灰也该认得的。 看来他是要装疯卖傻到底了。 那就成全他。 “不认得啊，那小喜娘亲估计是思夫心切，认错了人。” “既然认不得，还请这位大叔当着大人和各位乡亲的面写下一纸申明，书上写你与云氏母子三人素不相识，并无半点关系，现在没有关系，以后更不会有关系，可行？”(本章完) 第196章 第196章 余长发爽快的应下了。 写下了与云氏素不相识，与云氏母子三人没有任何关系的申明，签字画押，还请了县令大人做证。 “小喜……” 云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就这样放过他吗？ “娘，我们回家吧。” 小喜接过那纸申明，朝县令大人跪谢。 “家母因为疾病神志不清，扰了大人清静，还请大人开恩不追究责任。” “行了，回去吧，以后别这样了。” 县令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原告想要这样解决，他自然乐意配合。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更何况马家的银子也不能白不是。 没有关系最好不过。 小喜将云氏带回了茶楼。 “多谢姐姐的相助。”小喜对夏雨施礼致谢：“姐姐，能请你帮忙将我们送到夫人的家里去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娘亲……” 夏雨看得出来，云氏受了不少的刺激，整个人都神情呆滞，两眼无神。 “没事儿，我会劝娘亲的。”小喜道：“我们无处可去了，我得去求夫人收留我们，我们一家都可以当小姐的陪房。” 夏雨点了点头。 小喜淡定得让夏雨都感觉到可怕。 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她却能淡定的处理下来，可见心智有多高。 小喜将娘亲扶回了她暂时居住的屋子。 “小喜，那是你爹，你们的亲爹呀？” 云氏还是想不通，一把抓住闺女的手：“你应该认得他，他也应该认得我们，为什么……” “娘，不为什么，只为我们没办法改变，就只能接受。” 小喜当然认得余长发：“娘，既然他不要我们了，我们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去找他呢？” “可是他……” “娘，变了心的就不要了，拉不回来的就扔了。”小喜道：“还有我和小庆呢，小庆读书这么厉害，只要小庆出息了，我们的好日子在后面。” “小庆他……” “今天的事儿我们都不能让小庆知道，只让他好好读书就好。” “可是，我们怎么生活？” 云氏不是为了自己寻男人，而是为了孩子能活下去。 “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差事。” 当下将自己在许氏那里找到差事的说了。 “小庆不能卖身，我可以。” “我也可以。”云氏瞬间就想明白了，只要饿不死，她们还是有未来的。 余长发这么绝情，他只是贪图马家的富贵而已。 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考了功名，甚至中状元，自己就是状元的母亲，是老夫人……想想就有了动力。 夏雨将云氏母子三人送到肖家。 “小喜，是这户人家吗？” 云氏走到肖家大门口的时候有点着急：看着也不像大户人家呀？ 她在蜀郡是见过大户人家的院子的，这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农家小院而已。 真的需要买下人。 “娘，您别多言，只管做事就行。” 小喜早就听许氏说过，她们算不上大户人家，会有很多差事要做。 但是，就冲着夫人那身贵气，小喜就觉得这不会是普通人家这么简单的。 哪一个普通人家会买四个丫头，会买陪房的？ 有些人家只不过是形势所逼不想张扬而已。 许氏看见小喜带着云氏和小庆来了，点了点头。 “云氏见过夫人，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云氏不上头的时候还是蛮清醒的，知道怎么处理一些问题。 “救命之恩谈不上，只是帮扶一下。”许氏很好奇怎么找到云氏的，当然，这会儿不方便问：“小喜有给你说过吧？” “说过，云氏愿意伺候夫人。我签死契都行，只求夫人让小庆读书，让他以后参加科举。” “那倒不用签死契。”许氏记得春暖说过的话，有些时候可以变通一下。 “小喜，你随我来一下。” 许氏看得出来，云氏脸上有忧郁。 有些事儿，她还是要问清楚才行。 小喜随许氏去了旁边的厢房，不等许氏问，小喜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诉说了。 “你的意思是你那父亲……” “我们没有父亲了，我们父亲死了。”小喜淡淡的说：“我娘认错了，他也写了申明，与我们母子三人素不相识，没有半分瓜葛。” “我明白了。” 许氏心里感慨不已，男人绝情的时候真的是六亲不认。 云氏很不幸，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云氏又很幸运，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还有一个会读书的儿子。 “你的意思是你们母女俩卖身为奴，供你弟弟读书考科举？” “是，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未来。” “好。”许氏道：“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恒心，我也助你们一臂之力。” 当知道自己母子三人都不必卖身，且以肖家无房亲戚的名义住下来，做力所能及的事儿，小庆去陪着春强他们读书时，小喜直接给许氏跪下磕头谢恩。 “夫人的大德小喜没齿难忘，若有朝一日有那能力，一定会报答夫人。” “起来吧，我也希望有一天你们有那份能力。” 暖暖的意思就是一种投资，自然是要看长远价值。 云氏会识字，也会算账，还会一些女红。 小喜很聪明，许氏将小喜放在了春暖身边，觉得对春暖或许有大用处。 小庆就陪着春安春强识字学习，相当于是伴读的身份。 是的，不是书童，是伴读。 这样的身份对他未来的仕途更有利一些。 云氏母子三人就在肖家住了下来。 只不过，云氏住下来第二天就没能起床：她病倒了！ 面色苍白，精神疲倦，头晕目眩。 春暖给她把了脉，是气血不足再加上伤心过度和一直以来的饮食饥饱不定，所有的一切压到一起就将她压垮了。 “我给你开点药吃，只不过，心病还需要心药医，你想要以后过上好日子，就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春暖知道云氏的病来自何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要想着你的儿子的大好前程，你女儿的未来，就得支椤起来。” “多谢小姐，我会的。” 云氏点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不幸中的万幸，让她遇上了肖家这一家子的好人。 不过，对春暖会看诊这事儿，云氏还是很好奇。 悄悄的向吴妈打听。 这才知道，原来肖家是来自京城肖太医的家眷。 虽然犯了事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肖家既然是京城人士，那就一定会有根基，小庆的未来也更有了保障。 一想到这些，云氏的精神就更好了。 云氏一家三口在这儿安顿下来了。 小喜哪在春暖身边，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用起来很是顺手。 云氏则帮着朱玲玲打下手。 小庆跟着春强春庆学习，这兄弟俩原本学得也没什么兴致的，突然间来了一个比他们大一点的又更有学识的人，一下就激起了胜负欲，倒勤奋起来了。 吃了一段时间药的黄氏见状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有时候还亲自给小庆讲书。 小庆都很惊讶：亲娘也会识字，但是根本就讲不来。 而这位夫人讲得很好，甚至有远胜外祖父，真是难能可贵的事儿呀。 春暖知道黄氏给小庆讲书时很欣慰：三婶总算走出了那段阴郁的日子了。 现实就是这样，不管你遇上了什么，能救你的只能是自己。 凡事想开一点，生活就能过得去。 若是一味的钻牛角，伤的人终归是自己。 日子，总归是自己在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到老太太的除孝期了。 一出了孝期，春暖就要和赵明华成亲。 越是临进成亲，赵明华心里越是紧张，原本有不成文的规矩，成亲前不能见面，但是赵明公元根本就忍不了一点儿，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 来的理由也很简单，求药求医什么的。 你敢信，百草堂的少东家三少爷来求药求医？ 借口而已。 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有事。 “暖暖，我外祖母六十五岁，最近这一段时间总说全身发痒，陈大夫也看诊过吃了两副药都没效果，暖暖，你要不给她看看？” 这是要变相拉着自己去见他的外祖母？ 春暖都服气了，就不能成亲后再见？ “不是，我真的是来求医的，您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女扮男装，我就说你是大夫，如何？” “行吧，女扮男装。” 春暖听说周家是大户人家，赵明华这么贸然将自己带去周家，瞬间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肯定会围着当看猴戏一般看她。 “行，你去换吧，我介绍你时就说是肖大夫。” 春暖去换上了男装，出来俨然就是一翩翩公子。 赵明华……算了，还是男装好一些，要是女装出门更会被人看了去。 春暖跟着赵明华来到了周家。 “明华来了。” “是的，舅母，我给外祖母请一个大夫来给她看诊。” “你有心了。”周大太太有些焦心：“上次你带来的陈大夫看诊吃了两副药，病情也没得到缓解，她还是一直在说痒，一直在抓，身上都抓出了好多血痕。” “这位大夫专治皮肤病的。”赵明华道：“一定会药到病除。” “那敢情好。” 周大太太将两人带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外祖母，明华来了，明华给您带来了一个厉害的大夫，给您看诊。” “我家明华就是孝顺。”周老太太感慨一句：“这人老了啊，没用啊，总是这里不对那里不对，连身上发痒都没办法……” “外祖母，您别担心，大夫看看吃过药就好了。” 赵明华尽量的安慰着她。 “那就请大夫帮忙看看吧。” 春暖点了点头，上前给老太太把脉。 “如何？”赵明华很是担心。 “无防。” 春暖把过脉后就明白了这是属于老年性的皮肤瘙痒症，很多老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犯这种病，而且夜里会更甚。 “我开个药方。” “大夫你请。” 演戏演全套，赵明华还特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春暖……这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骗人的？ 真的，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笑，但是赵明华不会笑场。 春暖提笔开了方子。 “蝉衣、徐长卿、生地、红枣……”赵明华拿着药方看了看：“就这么简单，就这几味药材？” “自然是的。”春暖道：“药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有效果就是好药。每日一剂，煎服，吃两剂就会好的。” 周大太太心想：这大夫年纪轻轻倒是会装。 老太太这病症有些日子了，自己这边也请了不少的大夫看，药吃了也没有疗效。 上次赵明华将陈大夫请来了，结果还是一样。 这会儿，又请了这么一年轻的大夫，更让她怀疑有没有用。 “舅母，我会去药坊将药配出来让人送来，辛苦舅母煎给外祖母服下。” “这是自然，明华是一个孝顺的。”周大太太道：“母亲，您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外孙子，真好。” “孝顺，我的子子孙孙都孝顺。”老太太抿嘴：“明华啊，我得赶紧的好起来，等你成亲那日，我要去看我的外孙媳妇。” “好的，外祖母，明华等着您来，您的外孙媳妇可好了。” 赵明华就是故意的。 说完那话还特意看了春暖一下。 春暖……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夸人了，搞得她脸都红了。 从周家出来，春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赵明华嘴角翘得老高。 “等成亲后，我就给外祖母坦白，今日的大夫就是她的外孙媳妇儿。” ：“你还是省省吧，别让我丢人现眼。” 今日见面她只是一个大夫，老太太也只是一个病患而已。 双方连见面礼都省下了，往后又说是外孙媳妇，多失礼呀。 “不会失礼的，我的暖暖是一个最好最好的人。” 春暖……谁是你的暖暖。 这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一想到成亲的事儿，春暖的脸更红了。 哎，现在越发觉得在他面前会失神，会失控。 春暖自己都很纳闷：当初说好的是合作呢，结果自己越发陷得深沉。 感情这种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 看向赵明华的眼神也是五味杂陈。 第197章 第197章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三年。 守完了祖父的孝，守完了祖母的孝。 除服这一天，许氏吩咐朱玲玲特意做了两桌好菜，上了自酿的米酒。 穿了三年多的素服，这一天全家上下也换上了亮色的衣衫。 好酒好菜上桌，许氏站了起来。 “第一杯，敬老太爷和老太太。” 许氏带头，将酒撒在了地面上。 “第二杯，敬暖暖。” “大伯母，使不得。” 春暖惊慌不已，连忙回话。 “听我说完。” 众人都不吭声，听许氏诉说着过去三年多的辛酸。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自肖家出事以来，每一天我们都是度日如年。”许氏道：“从抄家后，就是暖暖在各处奔波打点；离京来蜀地的路上，也是靠着暖暖照应；来到蜀地，肖氏大族的忘恩负义，让我们一度陷入了绝境，若不是暖暖凭着一身的本事，我们估计都饿死在蜀地了……” 众人点头。 大伯母许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存在的。 再回首，来时路真的很苦很苦。 “现在的我们，有吃有家有余钱，个个都有事儿可做，也是靠了暖暖的支撑和谋划。”许氏道：“暖暖照应着京城的玉儿，还亲自去了漠北。” “她一介女儿之身，经历了超乎常人想象的苦难才让我们肖家有了今天，这一杯，敬她。” “敬暖暖（二妹妹、二姐姐）” 举杯相敬，敬她的勇敢、敬她的坚毅、敬她的聪慧；敬她的大义…… “多谢。”春暖鼻子发酸，眼角有泪：“也敬您们，敬大家的信任和支持，敬我们的不放弃，一起努力拼搏的过去，一起奋斗的未来。” “暖暖说得好。”许氏举起了杯子：“第三杯，敬我们大家，敬你敬我，敬我们的坚持和努力。” 众人眼里都有了晶莹的泪光，仰头一饮而尽，喝的是过去的辛酸和苦涩，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憧憬。 这一顿饭，在京城的时候会叫做晚宴。 宴后自然是要围炉煮茶，谈未来的安排。 “暖暖的亲事在腊月十二日。” 亲事已定，这是肖家重中之重的事儿：“春宁，你阿姐的陪嫁这些都安排好了吧？” “回大伯母，已安排好了。” “嗯，不错，春宁也是历练出来了。” 许氏很欣慰：“玲玲，你把暖暖手上的俗务接过去，让她安心待嫁。” “是，母亲。” 朱氏其实已经慢慢的操持着肖家的俗务了。 当初初到蜀地，肖家一穷二白，连住的房子都是佃的，她还将厨房烧了个精光。 三年多的努力，肖家落地生根，有田有地有余钱，还有了自己的产业，这一切，都是春暖挣来的。 而春暖出嫁，将张老爷茶楼的红利留下了，她只带走赵明华的红利。 嗯，用赵明华的话说，成亲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自己要出嫁了，春暖也有些话交待。 “大伯母，母亲，三婶，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子骨好才有未来。” “长嫂，家里就交给你了。” “春宁，你任重道远，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还是那句话，身子骨要紧。” “弟弟妹妹们则要在各自喜欢的事上做好做精，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兼顾的时候，专一就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事无巨细，春暖都交待得一清二楚的。 腊月十二，黄道吉日，宜嫁娶，肖家与赵家结秦晋之好。 按照风俗，肖家是在腊月十一日宴客。 肖家压根儿就没有亲戚，正常来说，来添妆的人不多。 但是，许氏得到罗婶子传递过来的消息：全村人都要来给春暖添妆。 皆因为，村里几乎家家户户的人都请了春暖看诊，小到伤风感冒，大到骨折长疮之类的事儿，让春暖一看也不需要诊费，而且因为春暖的原因去百草堂取药都比别家都要便宜。 真正是让大家小病不拖，大病能治，安全感瞬间提升。 许氏在京城是办过大宴的人，但是在蜀地，在村里，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风俗。 朱玲玲承担起了全部的责任，请了罗婶子来指导。 席面按罗婶子的预算，准备了十二桌。 因为村里的风俗就是送礼后全家大小都要来吃饭，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正宴是在早上。 罗婶子说女方正宴在早上，男方的正席在中午。 添妆的人会在头一天晚上来，所以会来吃两顿饭。 朱玲玲也不太懂，就在罗婶子的推荐下请了厨子，厨子开了菜单子，春宁和罗叔一起去采买了很多鸡鸭鱼猪肉，厨子做的席面叫九大碗。 这样的席面做出来色香味俱全，连许氏都称赞。 软炸蒸肉、清蒸排骨、粉蒸牛肉、蒸甲鱼、蒸浑鸡、蒸浑鸭、蒸肘子、夹沙肉、咸烧白”罗婶子道：“这就是九大碗的菜，一般是大户人家才有这么丰盛，庄户人家的九大碗会将一些贵重的菜换成蒸海带，蒸粉条之类的。” 所以，春暖出嫁的席面已经算是大户的标准了。 头一天晚上，添妆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罗婶子的嫁妆是一只新式的实心银手镯。 “罗婶子，您这也太贵重了吧，您还是留着给三丫做陪嫁吧。” 庄户人家，一个实心银手镯，这绝对是嫁女儿娶媳妇都能拿得出手的，罗婶子去给了她，春暖觉得有些烫手。 “春暖啊，婶子就没将你当成外人。”罗婶子不由分说套在了她的手上：“再好的婶子也拿不出来，比这个差的婶子又不好意思拿出手。” “这要是在以前，别说银手镯了，就是一两银子让我掏出来都比拿命还难。”罗婶子道：“自从你们家来了后，你教了你罗叔推拿，小刚跟着春宁做事，三丫也帮你们做药丸，一来二去的，我们家呀，还有了不少的银子了。这笔金额，我以前做梦都没想过会有的。” 罗婶子是真不将春暖当外人，直接告诉了她，自己家存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了，过了年也准备翻新大房子，还要置办一些田地，从此以后就要摆脱佃农的生活了。 “恭喜你啊，罗婶子。” 春暖会心的笑了，这就是勤钻研踏实的结果。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顺。 当一家人穷的时候，一定要学会折腾，就算折腾不出个什么样来也没什么损失。 但是，一旦折腾对了，那就是翻身把歌唱了。 “这都是托了你的福，春暖啊，你是我们家的贵人，给你添这个妆是我们全家人商量出来的，这是我们的心意，你一定不能嫌弃。” “怎么会嫌弃，我很喜欢。”春暖道：“那我就收下了，多谢罗婶子。” 投桃报李，既然罗婶子有家底能给得起，她就收下，未来必然也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 罗小刚跟着春宁做事，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三丫在做药丸上很有天赋，以后大抵是可以长期留下来做工的，哪怕是许了人家后也可以让她挣些钱补贴家用。 左大婶也和邻居们来添妆了，她们或是一个木盆子；或是自己绣的一对枕巾；或是一个保温水瓶……总之，林林总总用得上的小件物品，堆放在了肖家院子的角落里。 肖家人都明白，礼轻情意重，她们都不会嫌弃的。 许氏怕有什么闪失，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看着嫁妆单子添写。 看到添了这么多，有点发愁。 “赵家迎亲的人多不，嫁妆得一次性抬完，不能走回头路再来抬第二次。” “母亲不用担心，新姑爷让人传过话，迎亲的人有三十二人，我多准备了四桌的饭菜。” “那还好。” 三十二台，也不少了。 许氏看了一下，暖暖的嫁妆其实很拿得出手。 当然，真正贵重值钱的都是赵明华私下里给暖暖添置的。 自己这边值钱的是春玉从京城让商行捎来的，自己家里的那点银子只给暖暖买了庄子和铺子。 肖家给的嫁妆比起肖春玉当年的嫁妆少了一大半不止，就很对不起春暖。 当许氏再次给春暖说这话的时候，春暖连忙劝她。 “大伯母，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想当初，黄氏还惦记着呢，怕她女儿以后出嫁没有这么丰盛。 “你这孩子呀，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又因为守孝从十五岁拖到了十八岁，都快满十九岁了才出嫁。 这孩子也没有一丝的怨言。 她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能嫁到赵家去，赵太太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大伯母祝你和姑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多谢大伯母。” 春暖的脸有点红：“辛苦大伯母了。” 春暖觉得，这个家啊，还真是离了大伯母不行。 你看，明明是自己出嫁，母亲徐氏比大伯母还清闲。 她就在那里招待来客们，而村里的婶子们因为和她不熟，顶多只是说上一句：“恭喜”她则回复一句：“多谢，谢谢。” 在自己的嫁妆上，母亲徐氏压根儿不操心。 不过，这会儿得空的徐氏招了招手。 “暖暖，你过来一下。” 春暖跟着母亲去了她的屋子。 徐氏从自己的枕头下面翻出来一本小册子交给她。 “母亲，这是？” 医书吗？ 母亲手上还有压箱底儿的医书？ 刚要翻，徐氏一把按住了书。 “暖暖，这是你洞房烛夜要做的事儿。” 徐氏的脸先红了，这事儿她想让大嫂教导的，大嫂说你才是母亲，理应由母亲亲自教导。 徐氏没办法推脱不了，只好将压箱底儿的书翻了出来。 直接塞给了春暖。 “你识得字，等会儿晚些时候你再翻一翻看一看。”徐氏脸红耳热：“新婚之夜都是这么一回事儿，姑爷要是对你……你就顺着点。” 春暖总算懂了。 “母亲，我知道了。” 看把母亲窘成啥样了？ 男欢女爱之事儿，春暖是不懂，但是，男人的经络脉象什么的，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 那啥……这事儿真的如书上所言吗？ 春暖躲在自己的房里翻看时，整个人都面红耳赤。 医书果然还是医书啊。 没错，她其实在书房里看到过，这叫房中术，说得特别的讲究。 而母亲给她的书，就用画画的方式简单粗暴的的描述。 春暖饶是自诩大夫，医者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性别的，这会儿也有些羞羞。 “暖暖，时辰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梳妆，快休息了吧。” 徐氏看春暖房中的灯还亮着，特意过来提醒。 “好的，母亲，就睡了。” 春暖稳了稳心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熄了灯，春暖拉了被子，索性连头一起盖了，盖了头又觉得有些闷，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又想着，明天身边就会多一个人同床共枕……哎，不能想不能想，数一数山羊。 春暖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哪一个时间点睡着了。 又在迷迷糊糊中被娘亲叫醒。 “暖暖，起来梳妆了。” “噢，好。” 朱玲玲为春暖上妆。 “二妹妹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朱玲玲上好妆后仔细端详由衷夸赞。 “那是因为长嫂上妆的手艺好。” 朱玲玲听了特别开心，这位小姑子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自己将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 “二妹妹，今日你出阁，但是，肖家永远是你的家，肖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多谢长嫂。” 春暖的梳妆是请的村里一位姓叶的老太太，据罗婶子说老太太今年八十有六，耳聪目明，老伴八十八，儿孙满堂，日子谈不上富，但是也不差，整个村里就她家人丁最兴旺。 全村姑娘出嫁都请她做全福太太。 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大清早的就来到了肖家。 “叶奶奶，辛苦你了。” 春暖给她家的小孙子看过一次疹子，自然也认得她。 “不辛苦，肖姑娘，老婆子祝你幸福到老。”叶老太太道：“我为你梳头吧。” “有劳您。”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老太太为春暖插上发簪，盖上了盖头。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第198章 第198章 春暖跪在了母亲面前，徐氏哭得稀哩哗啦的。 “暖暖，嫁到赵家上敬公婆下贤姑侄，相夫教子……” 这是每一个母亲在女儿临出嫁前都要叮嘱一番的话。 徐氏拉着女儿的手也在教导她。 旁边站着的春宁轻轻的皱了皱眉，这些事儿就不是阿姐做的。 阿姐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内宅，她是一个独特的女子，她不能被那些俗务所困。 春宁也知道，母亲这样说是一个表面上的流程，因此并没有出面阻止。 “女儿谨记母亲的教导。”春暖盈盈下拜：“女儿拜别母亲，大伯母、三婶，愿您们平安喜乐常伴。”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许氏比徐氏还激动，上前扶着她起来：“从今往后你就是赵家的人了，肖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你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是。” 姑娘家嫁人，从小长大的家就成了娘家。 春暖心里也是酸涩无比。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唱礼的人又在催妆了。 “阿姐，我背你上轿。” 春宁蹲在了春暖的面前。 “阿弟。”春暖趴在了弟弟的背上：“你长大了，肖家的担子就在你肩膀上了，你也要保重身体，晚间不要熬这么多夜。” 春宁学什么都快，绝对不是天赋那么简单的事儿，而是夜以继日的勤奋努力。 春暖还知道春宁也有遗憾。 三婶黄氏一心想让儿子考科举走仕途，春宁何尝不想呢？ 当年学堂里的先生对他是称赞有加，天天夸他聪明有天赋。 祖父也很高兴，子孙后代一代比一代强就很满足。 结果一道圣旨断了祖父的活路断了，断了子孙的前程。 春宁因为未满十二岁留下来了，跟着来了蜀地，又因为他是肖家年龄最大的男子，因此过早的挑起了养家的担子。 学人情事故的处理，学经商，学种地，学医……就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捧起书默默的研读。 有一晚上还因为过于疲倦将油灯打翻在地，差点走水。 这一切，春宁不说，春暖也当没看见，其实，她都明白。 所以特意叮嘱弟弟，要注意身体。 “阿姐，我知道的。”春宁愣了一下，果然啊，阿姐什么都清楚：“阿姐，您虽然出嫁了，但是，这儿永远是您的家，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大胆的往前走，身后有我！ 这是春宁给春暖的承诺。 上轿了，春宁还说了一句：“阿姐，你一定要幸福，狠狠的幸福到永远。” “放心吧，有我呢，肯定不会让你阿姐受半分委屈，自然会永远幸福的。” 赵明华觉得春宁是在提醒他，立即上前保证。 这个小舅子年纪小却并不好糊弄，聪明着呢。 当然，自己也是真心话。 用亲娘的话讲：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那是老赵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赵成勋更是高兴得很，想当初自己只是那么一想，没想到能梦想成真。 赵家娶的这们儿媳妇真正是顶顶好的，老三这混小子开了窍运势不可抵挡。 真好啊！ 轿一路吹吹打打，赵明华让庆生一路散发喜。 路过百草堂的时候，两边的看热闹的人纷纷送出了祝福。 “赵三少爷，恭喜恭喜。” “多谢，同喜同喜。” 赵明华脸都笑烂了，抱拳施礼嘴里还喊着同喜。 轿里的春暖听得都替他汗颜：你成亲别人喜从何来？ 轿到了赵家大门口停了下来。 春暖被丫头丁香从轿上牵着手下来。 “小姐，要跨火盆了。” 跨火盆是趋吉避凶，变祸为福，远离不祥的意思，新娘子进门前的一个礼仪。 穿着厚重的嫁衣，盖着红盖头要跨过这个火盆相当的困难。 偏偏这个火盆还被人烧得很旺，火苗很大，丁香看着就有点害怕，她担心小姐跨不过去，或者跨的时候出意外。 正在这时，只见赵明华上前直接一脚踩进了火盆里，庆生连忙蹲下将火盆里的柴翻转了一下，这样三少奶奶跨火盆的时候就没有危险了。 赵明华看庆生这动作，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庆生……懂了，以后以少奶奶为重。 只要把少奶奶的事情考虑周到了，少爷一定会重重有赏。 “小姐，可以跨火盆了。” 丁香抿嘴偷笑，姑爷对小姐真好！ 春暖提起嫁衣，在丁香的指引下一步跨了过去。 赵明华连忙上前扶着她，喜娘将红绸的一端塞到了春暖的手上。 “新郎新娘拜堂。” 赵家大厅里就围了很多人。 个个都喜气洋洋。 有人还在打听新娘是哪家的小姐。 一听说是姓肖，就有那不长眼的问：“肖氏大族的大小姐肖春兰吗？” 肖春兰的名字早已在世人眼前消失多年了，突然间被提及，春暖都觉得有点陌生。 “不是肖氏大族的肖大小姐，是肖太医的二孙女。” “听说肖太医的大孙女嫁的是怀远大将军。” “哟，那赵家攀上高枝了。” 人啊，就是这样，见不得人好，有些人说出来的话臭得不得了。 就算是攀高枝，也不能说出来呀，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赵家人听见了也没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时，新房里围了很多女眷，都是要来看新娘子的。 “表哥，快挑开盖头让我们看看表嫂。” 钟小姐是赵太太周氏三妹妹的女儿，从小就喜欢赵明华，她还做着美梦呢，突然就听闻三表哥订亲了，订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就算了，居然订的是一个破落户。 一般来说，订亲后在一年之内就会成亲，结果因为女方在孝期，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后才成亲。 钟小姐是不甘心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玩世不恭的三表哥同意等这么久才成亲。 “请新郎用秤杆子挑开盖头，称心如意，万事喜庆。” 赵明华接过喜娘递过来的挑，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盖头挑了起来。 挑起了红盖头，春暖觉得脑袋终于没那么沉了，光线也明亮了许多。 缓缓抬起头看向赵明华。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新娘子好漂亮。” “是啊，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京城的姑娘长得真水灵。” 新房里一片惊赞声。 “京城来的又怎么了，还不是罪人之后。” 钟小姐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整个新房。 新房里出现了尴尬的氛围。 “钟小姐喝高了，来人，带她去客房休息。” 赵明华可容不得别人说他的新娘子，直接开口撵人。 若不看在姨母的份上，他会说将人扔出去。 是的，不将钟小姐扔出赵家已经是他最大的隐忍了。 “表哥？我没有喝酒，明明……” 钟小姐惊讶了，明明都还没开席，她怎么会喝多。 一声娇滴滴的表哥，新房里众人看她的眼神就截然不同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在人家的新房里搞事儿了。 没见赵明华已经在护着新婚妻子了吗？ 她还好意思说什么？ “你还没喝酒呢，话就这么多，喝了更不得了了。”赵明华道：“将钟小姐带下去交给钟太太好好照看。” 别再出来丢人现眼这句话还是忍着没说。 钟小姐就被两个下人连拉带拖的拖出新房了。 新房里的空气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这时有下人端来了饺子，喜娘让新娘吃。 “我来喂你。” 赵明华端过碗道：“有点烫，小心。” 众人一阵唏嘘：谁能想得到啊，赵家的三少爷娶了媳妇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特别的暖心。 女人嫁人，不就图一个有人疼吗？ “新娘子，饺子生不生？” “生。” 春暖原本就饿了，还正想吃呢，结果一口咬下去，是生饺子。 “新娘子说生” “哈哈，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三年抱俩” “儿孙满堂” 会说话的人就多说点，说得整个新房热闹异堂。 “好了，各位贵客，外面准备了薄酒，请大家移步去吃酒。” 赵明华可不想这么多人吵着他的新娘，又开始撵人。 庆生立即就安排这些宾客去坐席。 等客人走完了，赵明华亲自替春暖取下了头上的头饰。 “今天辛苦你了，也饿了吧，母亲让人给你准备了饭菜，马上就送来，你好好的吃一点，然后先休息，我还要去前院敬酒。” 一边取头饰，赵明华一边道：“不会有人来闹你的，我让庆生他们几个守着院门口，安心休息。” “你……” 春暖感受到了他满满的关怀：“你也少喝点。” 作为夫妻相互关心是应该的吧。 春暖小声的提醒：“别喝醉了。” 那个，她准备的解酒散要不要给他来一点。 “放心，哪一天都可以醉，唯有今天不能醉。” 那啥，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这一辈子不可能有金榜题名时了，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这两个喜事靠的是天意。 唯有春宵一刻值千金才是他能把控的。 “我去去前院。” “好。” 春暖点头，一个不注意，赵明华在她额头上一吻，春暖闹了个满脸通红。 那人却一个箭步跑出了新房门。 这人还真是……他在害羞。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少奶奶，回头小爷有赏。” “是。” 春暖听见了他的吩咐，看看，成亲的人了，还是不太着调。 这样的他，很是迷惑人。 谁能想到，他这副模样下有着多重不为人知的身份呢？ 这个时候春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是被他骗了。 原以为，他是一只小羊羔，自己胜券在握与他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事实上，他是一个猎人，以这种人畜无害的方式将自己套进去了。 “少奶奶，请用餐。”几个丫头将饭菜摆满了餐桌：“这些都是少爷吩咐做的，您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菜品都是她喜欢的，可见真正是用了心的。 这人，有时候能暖到自己的心底去。 “小姐，奴婢为您布菜。” 百合上前要为春暖布菜。 “丁香，百合，白芷、白术，从今天开始，你们还是改口吧。” 这四个丫头是大伯母为自己挑选的陪嫁丫头，春暖记不住她们的名字，索性全都改了一个名字，以药材来命名，好记又好听。 “是，少奶奶。” 其实之前大太太也叮嘱过她们，进了赵家的门就得亲口唤少奶奶，刚才也只是叫顺口了，没来得及换。 “你们也都累了，今天晚上留一人守夜就行，其他的都休息吧。”春暖道：“进了赵家的门，就守赵家的规矩，我的原则还是那句话：不惹事不怕事不找事。” 春暖相信赵家的家规不错，不至于有什么龌龊。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她们是自己带来的四个丫头，有两个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赵家也会有丫头，这个院子是赵明华的，他之前伺候的人也不少，应该会存在着争宠争地位的情况，少不得会闹矛盾。 春暖的意思是不让她们去争，但也不能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去。 “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都别忘记了还有我在。” 春暖是认理不认人，再次交待清楚。 “是，少奶奶。” 四个丫头以前都在大户人家伺候过人，也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 下人就是下人，必须遵守规矩。 但是，她们在春暖身边当差，却发现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儿。 春暖绝对不胡乱的发脾气骂人，肖家人都很和善。 当然，和善不代表没规没矩。 大太太特别的讲究规矩，惩罚分明，谁犯了错自然是不会轻饶的。 她们当差，得闲的时候还可以去药坊帮忙做药丸，然后计量付工钱，相当于是一份差事两份月钱，为这事儿她们欢喜得很。 到了赵家来，有些东西会变，但是很明显的，春暖是不允许她们被欺负。 所以，四人眼里都明镜儿似的：好好当差，不给小姐丢脸；好好当差，不让赵家人小看了小姐。 是的，她们的做派直接代表小姐的脸面，所以是不能有半丝半毫的懈怠！ 第199章 第199章 成亲是喜事，成亲也是累人的事儿。 春暖是真的饿了，用过晚饭后洗漱，然后上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身边有人，惊了一下努力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对上的就是那双略感委屈的双眼。 “娘子终于舍得醒了。” 一张大脸就压了下来。 春暖大脑一片空白，是了，她成亲了，她是有相公的人了。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天亮了？” 赵明华……真没想到洞房烛夜她就来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还早呢，现在是丑时。”赵明华沙哑着声音问：“娘子，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仪式没做？” “啊？”春暖想了想：“是有。” 赵明华心生一喜，结果就听到春暖随后说的话：“我们好像没喝交杯酒。” 赵明华去外院敬宾客酒了，等他回来春暖已进入了梦乡，一想想要那啥来着，又怕吓着她……还真没喝交杯酒。 春暖说的也没错。 可是，谁家好人会在丑时起床喝交杯酒？ 看样子，这流程是一个都不能少。 看春暖那认真的样子，赵明华只好安排。 赵明华将酒杯端了过来，两人在床上喝了交杯酒。 “酒辣喉咙，喝点温水。” 春暖接过温水喝下，原本就睡意朦胧的一张脸这会儿红扑扑的，让赵明华心漏跳了半拍。 “暖暖……” 春暖听到这声音一抬头，然后…… 春暖觉得母亲给的压箱底儿的书真是用不上，因为有人比她还不熟。 两人折腾好一会儿才寻着了方法，尴尬又不失激动的度过了洞房烛之夜。 卯时，丁香在门外轻声唤。 “少奶奶，卯时了。” 昨晚有交待，今天得早起敬茶。 春暖有时候研制药丸会晚睡，晚起也就是常态，作息并不规律，需要丫头提醒。 “准备着伺候吧。” 此时的春暖其实还很困的，昨晚半夜喝酒后劲儿足，再加上初次承欢，两个不熟练的人折腾了半天，又累又困，让她起床……算了，已嫁为人妇，成为了赵家媳，又是第一天，得起。 “不急。”赵明华一把将她按了回去朝着门外喊：“你们都不用进来。” “卯时了，得起来敬茶，总不好让长辈们等吧。” 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很沉，春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昨天给母亲说过了，晨时再去敬茶，不用这么早。” 这还是能通融的？ “昨晚辛苦你了。” 赵明华看着睡眼迷离的新婚妻子心动不已，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能行动的时候了。 自己的妻子自己疼。 “有没有饿，我让人准备吃的？” 还没起床就先吃上？ 事实上，春暖还真的是饿了。 看来昨晚天晚上吃得多消耗也大。 “来人，将粥送进来。” “是，少爷。” 然后春暖就在睡意朦胧中被投喂了红枣粥。 吃了大半碗后，又倒头睡。 再醒来惊呼：“赵明华，你害我！” 天已大亮，早已过了辰时了。 谁家新妇敬茶巳时才去呀？ 她就算不立一个贤良的样子也不能懒得这样。 这还不得被人说嘴？ “母亲传话说昨天的婚礼大家都累了，所以都起得晚，巳时去敬茶正合适。” 春暖对他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匆匆起床洗漱，丁香为她梳头。 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春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果然啊，经过人事的女人面色容光焕发，明润光泽。 医书说阴阳结合房中术是修身的一种，确实不同。 春暖面目含春，越发害羞。 “少奶奶，用哪一个发簪？” 丁香都好奇，自家小姐不是那种喜欢什么都往头上戴的主，所以发簪并没有置办多少，但眼下，梳妆台上有一盒子的发簪，让她都不知道该挑哪一个好，哪一个少奶奶更喜欢。 “怎么这么多？” 春暖看着一盒子的各种发簪惊讶的问：“是昨儿个添妆的人添的吗？” “不是，嫁妆单子上没有这些。” 丁香正好奇，自家小姐居然也不知道这些发簪。 一转向就看到了赵明华。 “三少爷。” 丁香施礼。 “你且退下吧。”赵明华道：“我来。” “是。” 姑爷对自家小姐好，丁香自然乐见其成。 连忙退了下去，可不敢打扰。 丁香退下去后，赵明华就问春暖喜欢哪一个发簪。 “这些是你准备的？” 还有什么是春暖不能明白的呢。 一个大男人，居然不声不响的为她准备了这么多发簪，心里就暖暖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春暖数了数，共有二十八个之多。 “去各地做事，游玩的时候看着适合你的就买，也不知道你会喜欢哪一个，都买回来你自己挑选，若是不喜欢的，转手赏给她们也行。” “我都喜欢。”春暖摇了摇头：“你亲自买的，我怎么舍得赏她们。” 听见春暖说都喜欢，赵明华的脸都笑烂了。 “来，我给你戴一个。” “行，快一点，去晚了……” “无妨。” 亲自给春暖戴上了发簪，牵着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 关于赵家的人，赵明华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这个家庭里的情况。 祖母已逝，祖父健在，是个老大夫。 当然，已经有十二年没坐诊了，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长兄赵明清。 春暖对行医的老大夫是很敬重的。 她想象中的老大夫应该和祖父差不多，慈眉善目的那种。 结果，到了正厅，见到了坐在上首的赵家老太爷时，春暖……真是颠覆了她的想象。 没有慈眉善目，反而是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最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头发还是胡子，都黑黑的，一点儿也不白。 这大约就是老大夫最后的倔强吧，他们很会养生，知道吃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消耗自己的身子骨。 “暖暖，这是祖父。” 赵明华牵着她的手双双跪在了赵老爷子面前：“祖父，您心心念念的孙媳妇我给您娶回来了。” “祖父请喝茶。” “好好好，好孩子，咱们老赵家有福了。” 赵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接过了茶喝了一口放在了桌上，然后从身后下人的手中取过一个红布包。 “祖父知道你是一个有大才的人，所以，给你一样礼物。” 将红布包交给春暖，示意她打开看看。 事实上，赵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老爷子给的什么礼物，一个大大的红布包，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 因为大家都知道，老爷子对赵明华能娶到肖太医的孙女这件事是相当的兴奋。 别的不说，今天早上卯时就起来准备喝孙媳妇敬的茶，结果儿媳妇告诉他还得等。 老爷子直接说没事儿，等也可以，他属于后三十年没有了瞌睡，不能因为他睡不着就让大家都没觉睡。 事实上，谁不知道呢，他就是因为激动才早早的起来。 也是因为喜欢赵明华这对新人，才会纵容他们想睡多久睡多久。 这会儿，拿出来的应该是压箱底儿的宝贝吧。 春暖觉得当着众人的面看礼物好像不太礼貌。 但是老爷子又示意她看，那就打开看看。 打开看时，春暖惊了一下。 “方氏手札？” “是，这本手札是我无意中得到的，里面记载得最多的是制药。”老爷子道：“明清更偏向于看诊，明朗一心考科举，明华从小就不着调看不进书不学医，正好，你擅长炮制药材，这本书就送你，如何？” “多谢祖父的馈赠。” 春暖连忙郑重的道谢。 “你可喜欢？” “喜欢，祖父的礼物异常珍贵。” “哈哈哈，这就是识货的人。”老爷子转身对下人道：“老李啊，你当初怎么说来着？” “老太爷，是奴才不眼光。” 当初老太爷找出这本书说要送给孙儿媳妇做见面礼，敬茶的时候送的礼物时，他身边的老伙储李老觉得老太爷有点抠门，小姑娘家家的，谁不喜欢金的银的珠宝之类的呀，偏偏老太爷要送一本泛黄的旧书，所以还劝过他认街对待，换一种更好一些。 结果三少奶奶喜欢成这样。 是真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 “暖暖啊，你见过这本书？” 老太爷却发出了让人惊讶的问话。 “回祖父，春暖见过写这本书的人。” 什么？ “是你家的世交？” 毕竟肖太医是一位德艺双馨的名医，肖家祖上也是行医的，认识几个有本事的大夫完全有可能。 “不是，是去年去漠北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上的。”春暖对赵明华道：“你可还记得唐铁头带我去拜访方老爷子的事儿？” “记得。” 当然记得，庆生都给他说了，那位方老爷子很喜欢春暖，还试图要将春暖留下来当他的孙媳妇。 所以，这会儿，这本书是出自方老爷子之手？ “是的，就是方爷爷写的。”春暖翻看了一下：“笔迹都一模一样，方爷爷说他的手札有九本，但是这些年来保留下来的只有三本了，其他的都没有影踪。” 三本都送了一本给自己。 春暖也没想到，赵家老爷子手上还有一本，而且送给了自己。 “看来，你和这个方大夫有缘。” 做大夫的人，一向最相信的就是缘份。 药医有缘人，有缘才会相遇，才会相聚。 “正是呢。” 春暖也感慨不已。 “暖暖，我还等着喝儿媳妇的茶呢。”赵太太见老爷子和孙媳妇说起了旁人好像就不停，只好友情提醒春暖，这是在敬茶时间：“我等这杯茶足足等了三年了。” “父亲请喝茶” “母亲请喝茶。” 春暖脸也红了。 是的，她只要一看到医书，一看到疑难杂症，就会忘我的钻研，会入迷，会忘记时辰和其他的事儿。 “好好好，以后啊，你也和老三一样唤我娘亲就好。” 母亲这个称呼在外人面前喊都显得很生疏。 “是，娘亲。” “真乖。” 赵太太给春暖的是一对红宝石的首饰。 这是当年她出嫁时周家老夫人给她的嫁妆，一直珍藏着没有戴过。 如今送给幺儿媳妇，也表达了自己对春暖的看重。 接下来就是给大哥赵明清夫妇敬茶。 赵明清坐诊已经有十八年了，对这个会制药的弟媳妇一直很好奇。 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不仅容貌出众，才华横溢。 难怪能让老三收敛那跳脱的性子。 不得不说，老三是一个好福气的人，从小到大要啥有啥，想啥来啥。 “三弟妹，有空到昌州来玩儿。” 赵明清媳妇儿卢氏温柔贤淑，微笑着邀请她。 “好的，多谢大嫂相邀，回头一定和夫君前往叨扰。” “欢迎欢迎。” 再敬茶，就是赵明朗了。 用赵明清的话说，他二哥属于勤奋型的人，脑子不是很好使，一根筋却固执到底，认定自己是要走科举的人，所以一直发奋啃书。 不得不说，读书人还真是与众不同，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 端过春暖的茶喝了一口，送给春暖的见面礼是一幅书画。 春暖也都一一回了礼，敬茶一圈，也算是认识了赵家众人。 “暖暖，老三是一个跳脱的性子，把他交到你手上我相当的放心。”赵太太没忘记给自己的儿子敲警钟：“若是他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揍他。” “娘亲放心，我……” “娘亲我成亲了，哪还会跳脱。”赵明华先不高兴了：“娘，您这是有了媳妇儿忘记了儿啊？” “去你的，臭小子，成亲了还是不着调。”赵太太气笑了：“赶紧的，带暖暖回去吃点东西，让暖暖再休息休息，昨天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昨天累坏了几个字，春暖的脸就红到了耳根。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容易多想的人啊！ 自己的脸皮也很薄的。 赵明华将春暖带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将下人们都唤来。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的名字就改名暖香阁，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差事的，从现在起，一律听从三少奶奶的吩咐，一切以三少奶奶为主，明白了吗？” “明白了。” “你们都好生伺候，本少爷不会亏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