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尊天下之第一郡主》 楔子 天武大陆历时七百余年,如今东盛、西锦、南辰、北陵四大皇朝鼎足而立,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相对分布,四国当中以东盛皇朝国力最为强大,经济也最为繁荣。其次北陵皇朝。再其次是南辰皇朝,西锦皇朝则居末。 四国排名要追朔到十年前的一场旷世大战,当时的四大皇朝都是大陆的顶尖强国,小国不敢望其项背纷纷投效归附。 然为了第一强国的位置,四大皇朝决定于金焱城开战,四方将士兵戎相见,硝烟弥漫,剑拔弩张,断壁残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让闻者胆颤,见者心惊。 血战中,东盛队伍因一股神秘势力突然加入而壮大了羽翼,以至兵力策略都高于其他三国,掌握了先机,最终以直捣黄龙之势杀退其他三国,实至名归的占领了第一强国的位置,而西锦、南辰、北陵三大皇朝在血战结束后,与东盛皇朝签订国书,国书上述,战败一方需向东盛皇朝进贡朝品,俯首称臣,为期十年。 如今十年已过,时值新旧政权交替,四大皇朝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你争我夺,暗潮汹涌,斗的不可开交,但是谁不敢明面交锋,以怕给他国做嫁衣,在半年后的金焱之战落于下风,时局因此僵持不动。 九穹山,梅坞。 梅林海,飘香四溢,暗香浮动,清风絮絮,如碧的日空下照耀着一抹浅紫色盈盈的虚影,衣袂随风飘然,不看其人只看其影就恍如画中仙子,飘渺神秘,绝丽无双。 宫阡陌负手漫步在梅林中,闲庭散步,步履轻缓慢慢,十分悠闲,粉红香的世界独独一抹浅紫色的身影淡泊舒然。 宫阡陌闭上眼睛闻着香,神情无比舒适,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美丽的弧度,须臾,睁开了美丽的凤眸,看向远处向她走来的一位青衣女子,顿时笑颜收敛,神色淡然。 九穹山地处偏寒,即便是三月的天气,此处的梅也是争相绽放,芳滟无比,宫阡陌伸手抚着梅枝,玉手轻轻摘下一朵梅,轻启玉唇道:“宫中来信了。” 好听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泉叮咚般响彻在梅林中,青衣女子看向数尺外的浅紫色身影,耳边响起宫阡陌如清风般悦耳的声音,走向她的脚步霎时一顿,讶异开口:“是的,主子。” “信中说了什么?”虽是问话,但是语气却不像很想知道信中的内容似的。 青衣女子看着眼前的画面无比熟悉,却每每惊慌,唯恐那淡紫色身影羽化飞仙而去。青衣女子平复起伏的情绪后,开口道:“皇上大寿,召主子回宫。” 宫阡陌闻言依旧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瓣,须臾,将瓣揉碎,洒向天空,然后看向梅林,一眼望去茫茫香雪海,世人都说梅似雪,雪似梅,然她认为雪无色,梅有节,故不能相比。 “明日回宫,下去准备吧。”话落,浅紫色身影一闪,便消失于梅林中。 “是。”青衣女子见状,转身回走。不多时,梅林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只余下漫天的梅瓣絮絮飞舞。 尰都城 第二日,清晨。 天空如碧,万里无云,狭长的山道只听到马蹄的踢踏声,只见,一辆通体雪白的豪华马车驶出了九穹山,而方向是通往北陵京都…… 北陵京都,尰都城。 天子脚下的京邦,经济繁荣昌盛,虽是正午,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客人们不时的问价声,各式豪华的马车,交肩而过,香风过耳,热流四溢。 原本热闹的大街上,霎时,响起一阵阵怒骂声和闷哼声…… “该死的,竟然偷东西。” “我打死你个小贼,让你再偷东西,打死你……” 只见,一家茶楼外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殴打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小男孩蜷缩在地上闷哼不出声,紧紧护住头,嘴角隐隐溢出了血丝,十分倔强。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人偷东西,打死也不冤枉。”人群里几个老百姓愤愤出声,显然知道这小男孩不是第一次偷东西,所以也没有帮忙求情。 …… 这时,一辆通体雪白的豪华马车正行驶到这儿,忽而被紧凑的人流挡住了去路,赶车的绿衣女子对着车厢里的人恭敬说道:“主子,前面的百姓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宽敞明亮的车厢里,宫阡陌舒适的躺在软塌上浅眠,听到绿衣女子的声响时,惺忪苏醒般眼睛微睁,眯了眯美丽的凤眸轻启玉唇道:“怎么回事?” “前面围堵的人太多,看不清楚。”绿衣女子答道。 “你去看看,我们在车上等你。”宫阡陌十分慵懒的说道。 “是,主子。”绿衣女子闻言不可见底的点了点头,朝人群中走去…… 半响之后,绿衣女子返了回来,动作轻缓的掀开车帘,须臾,只见一位青衣女子正对她做‘嘘’的动作,比她掀车帘的动作还轻柔,只是尽管如此,宫阡陌还是醒了,眨了眨美丽的凤眸轻启玉唇道:“查清楚了?” “是的,主子,听几个老百姓说,是一个小孩偷了一位官家小姐的东西,被几个大汉当场抓住正教训着他,不过那小孩被打的满身伤痕却依旧不吭一声,看着到蛮让人同情的。”绿衣女子立即说道,末了还发表了下自己的感慨。 “哦,能让鬼见愁的菱心姑娘发起了善心来,我到想见识见识这小孩儿了?”宫阡陌秀眉微挑,打趣的说道。 “主子,您别打趣我了!”菱心微微羞涩道。 “还害羞了,不说了,你去把那孩子带过来让我瞧瞧。”宫阡陌打了一个哈欠,十分不雅,但是却很洒脱,让人看起来天真无邪。 菱心似犹豫了下,开口道:“主子,还是让青姐姐去吧,我怕下手没个轻重的把哪几个欺负小孩的大汉打死了会给主子惹麻烦的……” “你还知道不能给我惹麻烦啊,行啊,有进步,阿青,那就你去吧,省的我们的菱心姑娘大开杀戒,生灵涂炭。”宫阡陌一本正经的说道。 菱心闻言可爱的朝宫阡陌吐了吐舌头,心里腹诽,她一直都有进步的,只是主子没发现而已…… “是。”阿青从上了马车后,一直看顾着宫阡陌,对她如今嗜睡的毛病看在眼里,忧在心里,神情很是复杂。确定她无恙后点了点头,然后下了马车,往人群里走去…… 救慕枫 阿青刚一走近,就发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蜷缩在地上,几个大汉正拳脚并重的招呼的往那小男孩身上打,尽管如此小男孩依旧不吭声,而观看的老百姓们只顾切切私语也不见上前帮个忙求个情什么,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不过如此。 阿青刚要上前,围观的老百姓中就有人开口:“这位姑娘,我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为何这么说?”阿青向刚才开口的人询问。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知道,这尰都上下谁都知道,慕枫这小子经常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屡教不改,瞧见没,这几个大汉就是丞相府的人,今儿慕枫那小子倒霉呀,竟然偷到丞相家小姐的身上,难怪那婉瑶小姐要下令打死他,你说这谁敢上前,这不是作死吗……”那人娓娓道来。 阿青听的认真,想丞相家的小姐就能滥用私刑?这是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偷东西不是应该报官吗?” “姑娘,你真会说笑,这京都就最大的官不就是丞相大人吗,谁还敢去报官,慕枫那小子只能自认倒霉。”那人嗤笑了一声说道。 不多时,只见那少年闷哼了一声,显然快承受不住,几个大汉依旧不停手,眼见那小男孩快被打死了,其中一个大汉说道:“小子,今儿把你打死也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说完一脚用力就踹向那小男孩。 这一脚下去,那小男孩肯定就活不成了…… 阿青见状,用极快的速度纵身一闪,千钧一发时,从几个大汉的脚下抢下了小男孩。 “啊啊啊……”几声如傻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地,几个大汉顿时倒地。 阿青将小男孩提在手里,飞身在数尺外,而那小男孩极致昏迷,几乎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此时,连看向救他的阿青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嘴巴动了动,发不出一声来。 主子叫她要把人带过去,她就必须带人过去,刚才她一旁观看只是想了解下那小男孩的底细,以便观察这少年的一举一动,是真的无力反抗,还是故意为之,因为不知道主子回京的事情有没有泄漏出去,这尰都想主子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她才迟迟不出手。 而刚才那几个大汉对那小男孩招招狠毒丝毫不留情,是真正的往死里打,不似作假,所以她才出手。 阿青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以主人的安危为先,这是她一生的使命。 “你是什么人?敢从老子手中抢人,不想活了吗!”几个大汉中的一个粗犷大汉朝阿青怒吼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慕枫是我家主人要的人,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消失。”阿青听刚才那人说这少年叫慕枫,所以直接叫这少年的名字。 几个大汉被阿青狂妄的话语惊到,他们在丞相府虽是下人,但也没有人敢这么吓唬过他们,更何况他们的小姐还在茶楼里,所以他们怕谁啊!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爷说话,不知道我们是丞相府的人吗?”几个大汉见阿青是有武功的人,而他们只是力气较大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故不敢太嚣张,只能将丞相府搬出来,以盼来人能顾虑几分。 不过显然他们失算了,丞相府在阿青眼里算不得什么,她的眼里只有主人。 宫阡陌 “丞相府的人又如何?”一道清澈悦耳如清泉般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浅紫色绸缎锦裙的少女,青丝半挽,发间斜插一碧玉钗,玉带将楚腰高束起,未施粉黛,五官精致绝美,清新淡雅,风华绝代。 来人正是宫阡陌。 人群中的百姓齐齐惊呼住,连大气都不喘一声,似害怕惊扰眼前的仙子。 “主子。”阿青提着少年走到了宫阡陌的面前。 “他怎么样?”宫阡陌看着那小男孩,衣衫褴褛,瘦弱不堪,浑身上下不下百处伤口,这般严重竟然还没有死,不知是这人生命力还顽强了还是那些伤口太表面了其实不是很严重。 “还有救。”阿青救下小男孩时,暗地里为他把过脉,伤口虽多,但不致命,只是五脏肺腑有损伤,疗养起来费些时间。 “那就行,你先带去车上治伤吧。”宫阡陌从小男孩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那个几个大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你不能带走他,不然我家小姐不会放过你的。”粗犷大汉急怒说道。 “带他走,我倒要看看你家小姐怎么不放过我。”宫阡陌秀眉微挑,冷眸一转,似有寒光射出。 阿青点了点头,提着少年离开喧闹的人群。 几个大汉被宫阡陌那抹冷若寒光的眼神看的一颤,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比自家小姐还要好看,要知道自家小姐可是北陵皇朝第一美女,而此时见到比第一美女还要美的人自然看的惊住了。但也知道,她们手中的人是小姐下令要处死的,即使眼前的人再好看,他们也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看不起我们丞相府,小心我们老爷抓你进大牢,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为首的粗狂大汉昂然说道。 “呵呵,我看不是我的胆子大,是丞相府的胆子大,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何事竟能劳烦丞相大人抓我入狱?”宫阡陌状似不解的问道,神态亦然。 “就是,就是,这位姑娘又没有犯什么事,不能抓……”百姓纷纷附和起来。 想来丞相府在民间的威望不高,可以说是不得民心,不然这些人也不会纷纷倒戈一方,帮着宫阡陌说话。 “哼!你得罪了我们丞相府就是有罪,抓你坐牢还便宜你了。”粗犷大汉哼道。 “得罪丞相府就是有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论罪的,这北陵皇朝难道没有王法?”宫阡陌突然冷声道,这些人竟敢败坏她家老头子的名誉? 几个大汉闻言不为所动,甚至嘲笑道:“王法?哈哈!什么是王法?我们丞相府就是王法,你要是向大爷们磕头赔罪,我们说不定还会求老爷小姐扰你一命呢?”几个大汉以为宫阡陌害怕了,故而神情十分嚣张,说出的话也就没有顾虑。 笑话,给你们磕头赔罪?就怕你们没这个命承受。宫阡陌冷声一笑道:“丞相府就是王法?那当今皇帝是什么?北陵皇室是什么?”宫阡陌突然跨步踏前,一派正义凛然,浑身散发的是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个高高在上之人。 众人闻言一惊,虽然他们也不认可那几个大汉所说的话,但是他们也不敢反驳,毕竟他们只是平民老百姓,哪敢和当朝丞相叫板呢?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姑娘不畏强权的大无畏精神,实乃让人敬重不已啊! 沐婉瑶 “皇帝算什么?我们老爷说的话就是皇帝也不敢不听。“其中一个大汉似被刺激了,竟然胡言乱语,公然说一些大不敬足以被论为谋反的话。 宫阡陌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皇帝不算什么?他们还真敢说?那老头子要是知道他的一品大臣就是这样教导他府里的下人不知会做何感想? “哦,是吗?何时丞相府的话竟能代表皇上的话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几个大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姑娘真是好口才啊……”这时从雅楼里走出几位女子,为首的是一位粉色华衣的少女,雍容柔美,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头上插着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而刚才说话的人就是这位少女,当今丞相的嫡女——沐婉瑶。 “这位姑娘可不能信口胡言,当今皇帝英明睿智,胸怀天下,而我丞相府一门衷心,肝胆可照,这天下的百姓自然都是知道的,所以姑娘切不可在诬陷我丞相府,不然治姑娘一个诬陷朝中大臣的罪名,可够姑娘受的。”沐婉瑶是刚才茶楼里听到自家家仆的惨叫声才出来看看的,不想一出来便听到有人说丞相府是的话代表当今皇帝的话,可想而知,这样的话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会闹出怎样的风波出来,而说这样的话竟然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妙龄少女,一般女子见到比自己漂亮的都会嫉妒,沐婉瑶也不例外,这不看到宫阡陌后,眼睛便频频闪出寒光,一副要凌迟了她般的样子。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说丞相府坏话的可是那几个人啊!”宫阡陌指向那个大汉说道。 沐婉瑶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目光狠毒的扫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的在理,他们不知受了谁的指使竟然诬陷丞相府,自然是要被抓住大牢的。” “是吗?那几个人难道不是丞相府的人吗?”宫阡陌自然没有忽略掉沐婉瑶看向她带着嫉妒与狠辣的目光,想着古代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没有招惹人家,偏就惹来人家的怨恨,看来长的好看也是一种错啊! 沐婉瑶从宫阡陌的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她说的那个几个人,显然就是自家的仆人,但是此时却不能认,毕竟刚才那几个蠢货可是变相的承认了丞相府可以做北陵的主。 “姑娘说笑了,这几个人怎么会是丞相府的人?”沐婉瑶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 宫阡陌赞赏的看了一眼沐婉瑶,果然不愧是相府千金,在光天化日下说谎都能脸不红,耳不烧,心不跳的。 几个大汉闻言,顿时急了,连忙开口道:“小姐,您说什么?” “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诬陷丞相府谋反?”沐婉瑶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 几个大汉虎头虎脑的,根本就听不懂沐婉瑶说的什么意思。他们是丞相府的人,怎么会诬陷丞相府谋反?几个大汉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扑哧……”宫阡陌好笑的看着那个大汉,原来粗犷壮硕的人都是没有什么心机城府的,相反还愚昧无知,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出来。 蓄意诬陷 “姑娘笑什么?莫非是你指使他们诬陷丞相府的?”沐婉瑶收回一脸悲伤的情绪,目光紧紧的看着宫阡陌。 人群中百姓都纷纷看向宫阡陌,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几个人是丞相府的人,奈何人家不承认,他们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强出头,要知道这婉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而且又是相府嫡女,宫中的德妃娘娘又是她的亲姑姑,这般身份谁敢招惹。 宫阡陌都想为沐婉瑶拍手称赞了,这女人演戏都成精了,颠倒黑白的事情估计没少做,于是宫阡陌也这么做了“啪啪啪……” “我想笑就笑,难道笑也犯法吗?”宫阡陌凤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着沐婉瑶,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朝她身上而去…… 沐婉瑶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颤,似有些胆怯,不过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又恢复刚才从容的样子:“姑娘这话说的不对,笑自然不犯法,看姑娘的装扮不像是北陵的人吧?” 如果是别国之人,沐婉瑶自然不好为难,毕竟现在时局紧张,各国使臣纷纷来到北陵欲与皇上祝寿,她自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不好的事情出来,让丞相府被人嘲笑。但要是北陵的人,哼,她定要她好看,她就不信区区一个民女,她堂堂丞相千金还对付不了。 “你眼神没问题吧?我的装扮怎么了?怎么就不是北陵的人?”宫阡陌一眼便看出沐婉瑶心里的打算,她以为她是北陵皇朝的女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吗?她会让她知道招惹她的下场。 沐婉瑶闻言面色一沉,没有想到宫阡陌会这样不留情面的对她说话,可是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她是承认是北陵的人,那就好说了,她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一位彩衣少女抢先,只见彩衣少女对宫阡陌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相府千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沐小姐是相府嫡女吗!她可是北陵皇朝最尊贵的女子!” 当今北陵皇帝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在各国子息繁衍众多的皇室中算是较为稀少的一个,大皇子宫逸轩一出生便封为太子,是已故皇后所出,可这位太子就在十年前的四国大战中不幸丧生,而太子妃在突闻噩耗后也一病不起,不久后也相继而去,只留下一女,被封为长乐郡主,皇上怜之接进宫抚养,视若珍宝,可就在五年前这位长乐郡主突发急病,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宫中迎来了一位神秘高人,只知那高人道:“郡主是被邪气入侵,需送往山中避邪方可痊愈。”皇帝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忍下心中不舍将郡主送往山中静养。自此无声无息。如今五年已过,众人早已将这位长乐郡主遗忘。 二公主宫绮烟,如今三十有五,是贤妃所出,嫁与护国大将军为妻,育有一子。叫夜瑾离,是梅兰竹菊四公子之一的‘竹公子’,据说夜瑾离品貌非凡,惊才绝世,曾拜明渊真人为师,学医救人,研医数年,连宫中太医都望尘莫及。于是世人赞他“锦瑟玉离无颜色,竹医公子善无双。” 三皇子宫逸安,时年三十有二,如今的安王殿下,也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候选人之一,乃宫中德妃所出,据说安王府中妻妾成群却至今没有留有一子一女,府中妻妾们也寻了很多乡野偏方,奈何都是毫无作用,而当事人的安王殿下却丝毫不着急,仍旧只顾寻欢作乐,游手好闲,于是便让宫中的德妃娘娘操碎了心,急坏了身…… 长乐郡主 四皇子宫逸辰,人称辰王殿下,今年刚满三十,是已故的淑妃所出,据说淑妃分娩时难产,在诞下辰王殿下后便去世了,而辰王殿下也因此常年缠绵病榻,终日不离汤药,也因此耽误自己的亲事,至今都没有成婚。 也就是说,如今的北陵皇室没有皇后,没有太子妃,几位宫中的妃嫔也都是老女人了,两个王爷都没有子嗣,二公主只诞下一个儿子,所以说沐婉瑶这个丞相千金是北陵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也不为过。 但是偏偏遇上了宫阡陌,她可是正经的皇室的子嗣,太子的嫡女,当今皇上的嫡孙,哪家女子的身份都没有她的尊贵。 “你又是谁?凭什么说她是北陵最尊贵的女子?”宫阡陌秀眉微挑,嘲讽的看了一眼彩衣少女,如此巴结丞相府,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不懂皇爷爷是如何治理这国家,竟然让外臣爬到天子的头上。 人群中的百姓闻言纷纷摇头感叹,这美丽的姑娘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心想着这姑娘要大难临头了。 “你是哪家小姐?真是没见识,本小姐是侍郎府的嫡女,若怜。”若怜不屑的看了一眼宫阡陌,想着在好看的人没有高等的身份也没有用,她既然不是别国女子,在北陵皇朝就不怕惩治不了她。 “一个小小侍郎府的小姐也敢如此和本宫说话,是向天借了胆子吗?”宫阡陌幽深的目光撇了一眼人群外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放肆,只有皇族中的女子才敢自称本宫,你一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竟然也敢自称本宫,不想活了吗?”若怜威吓道。 “大家伙,快看,这女子竟然得妄想症,竟然自称本宫啊,你们说是不是要把抓去见官呢?”哪几个粗犷大汉看了半天也明白自家小姐的用心,想着只要抓住这女子就能将功赎罪,于是也趁机附和道。 宫阡陌但笑不语,目光扫了一眼众人。 沐婉瑶则幸灾乐祸的朝宫阡陌看去,这样的女子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祸害…… 人群中百姓再次摇头感叹,想着这少女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胡言乱语呢,于是就有人站出来训斥道:“这位姑娘,你既然是北陵女子,就该知道只有皇室女子才能自称本宫,想必你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没有见过什么市面,我们大家伙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快走吧!”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包庇这名女子?”若怜嘲讽道。 那人自知惹不起那些官家小姐,但也毫不隐藏的说道:“小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并没有包庇任何人。” “包庇?小姐好大的威风啊!”宫阡陌冷笑一声,她自然能听出这人的话外之音,明着是教训她,暗地里确实帮着她,看来这群老百姓也没有泯灭良知,而下,对那人淡淡一笑,并未回答那人的话,而那人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须臾,宫阡陌对着人群外的一人开口道:“贺统领还不准备现身吗?难道还想看本郡主的笑话不成?” 谁更尊贵 众人一听,纷纷转身看向那人,这才看见一身穿侍卫服饰的中年男立在人群外,而他身后,正有数十位清一色的黑衣禁卫朝人群方向齐步走来。 贺威一听宫阡陌的话,顿时一惊,想来郡主早发现他来,故不再隐,快步走上前,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来迟,请郡主恕罪。” 人群外的众侍卫纷纷跪地迎接:“恭迎郡主回宫,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百姓恍然回神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宫阡陌,什么?她竟然是郡主?贺统领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统领?那就是眼前的女子真真是一位郡主了?众百姓的心吓的噗噗跳,随后也纷纷跪地呐喊道:“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北陵皇朝只有一位郡主,也是唯一一个有爵位在身的长乐郡主,也就是已故太子唯一的嫡女—宫阡陌。显然他们面前的这位女子就是长乐郡主,难怪她自称本宫。 传说,长乐郡主一岁能言,三岁能武,五岁便帮着皇上出谋划策,可谓是神童转世。直到她十岁那年,突患疾病,神志癫狂,当时可是急坏了皇上和宫中所有御医,只记得当时出动太医院所有高手,却都是束手无策,皇上当时都差点将宫中所有太医处死,幸好当时有一位神秘高人突然到访,救治了郡主的急症,可是治标不治本,要想根治郡主的失疯之症,就必须将郡主送到山中静养,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或是更久,皇上无可奈何之下只要将郡主送走,这一去便是五年。 沐婉瑶和若怜想也想不到眼前的绝丽少女竟然就是北陵皇朝唯一的郡主,而她们刚才说丞相府的千金是北陵皇朝最尊贵的女子这样的话被她听去,岂不是要被捉拿问罪的,本来若怜的一番恭维的话让沐婉瑶听的心怒发,而现在确如芒刺在背,恨不得刚才这番话从未听过。 沐婉瑶瞪了一眼若怜后,也学着众人向宫阡陌行礼:“不知郡主回京,是臣女的罪过,望郡主不要怪罪。” 若怜此时已是惊呆了,刚才诽谤郡主的人是她吗?这郡主一回京她就撞到了刀口上,这要是让她爹知道非要剥下她一层皮不可,本来爹爹就是让她多和沐婉瑶亲近亲近,希望沐婉瑶的爹能在朝中提拔提拔他,那侍郎府的地位便能有所提升。所以她才一直巴结着沐婉瑶,而如今一切希望变成了绝望。 宫阡陌看着若怜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顿时笑出声:“小姐,你说本郡主有没有资格自称本宫呢?” 若怜顿时吓到跪在地上,一副卑微不已的样子:“郡主恕罪啊……臣女不知道是郡主大驾……求郡主饶过我这无心之言……” “贺统领,你说是丞相府的嫡女尊贵还是本郡主尊贵呢?”宫阡陌摇头看着贺威,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煞是可爱!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宫阡陌,沐婉瑶半弯的身子一直没敢起,此时听到宫阡陌的话,手心直冒冷汗,若怜此时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都怪她刚才多嘴,现在好了既没讨得沐婉瑶的欢心,还招惹到刚回京的郡主…… 严惩不贷 贺威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宫阡陌的准许他不敢起身,他知道郡主是在罚他,他也认了,此时听到宫阡陌的话,神情严肃的答道:“自然是郡主尊贵。” 众人听闻此言,也是暗暗吓了冷汗,北陵皇室唯一的郡主那可是比公主还要尊贵的,且不说皇上对她无上的荣宠,就是宫中的德妃也不敢招惹她,可想而知她这个长乐郡主在北陵是如何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了。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侍郎府的千金说丞相府的沐小姐是北陵最尊贵的女子呢?”宫阡陌状似疑惑的问道。 “来人啊,侍郎千金以下犯上对郡主不敬,将若怜抓起来,押入地牢,等候皇上发落。”贺威嘴角一抽,然后极为威严的朝身后的侍卫开口道。 随后,便有几名侍卫从人群中走出…… 若怜见状,极为恐慌的惊呼:“不要……不要抓我……郡主饶命啊!郡主,我在也不敢了……沐姐姐快救我啊……沐姐姐……” “等等!”宫阡陌在几个侍卫仅离若怜一步之遥的距离时开了口。 几名侍卫跪地行礼,为首的一人低着头道:“不知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若怜以为宫阡陌放过她了,刚刚紧绷的心顿时舒缓了下,可是宫阡陌下一句话却把她打入了深渊,深不见底。 “将那几个大汉也一并压入地牢,既然他们不是丞相府的人,又诬陷丞相府造反,这罪名可不小,若不严惩岂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那几个大汉从自家小姐出现后,就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大罪,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在听到刚才他们说下抓入大牢的女子是长乐郡主时,已经是吓的目瞪口呆,口不能言了。 而若怜闻言直接昏倒在地,几个侍卫直接将若怜和那几个大汉一起拖走…… “贺统领,回宫后,记得和皇爷爷说下,叫大理寺卿好好查查,免得有人说本郡主诬陷丞相府。”宫阡陌扫了一眼隐忍不已的沐婉瑶冷声说道。 贺威闻言嘴角猛抽,不可见底的点了头道:“是,微臣谨遵郡主之命。” 宫阡陌满意的看了一眼贺威,随后看向众百姓开口说到:“大家快请起吧。” 众人这才感恩叩谢:“谢郡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宫阡陌看向刚才那个对她明训暗帮的人,开口问道。 那人不想郡主还记得他,顿时一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回郡主,小人叫张生。” “张生啊!不错!对了,贺统领,今年科举是在何时进行呢?”宫阡陌打量了下张生,点了点头,然后对这贺威问道。 “回郡主,是六月十八。”贺威不知道宫阡陌打什么主意,只好如实禀告。 “那就是说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张生是吧,你想不想考科举,为朝廷效力呢?”宫阡陌从刚才张生对她说的一番话不难听出这人有着满腹才学,却空有抱负不得施展,一股壮志难酬的无奈之感,所以她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就看他会不会把握了。 张生不曾想宫阡陌竟让他去考科举,其实他也进过考场,可是还未下笔作答之前便被赶出了考场,究其原因还不是他出身微寒,没有显赫的家室。 如今不一样了,有郡主的推荐,任那些狗眼看人的家伙也不敢把他赶出去了。 “回郡主,小民愿参加科举,为朝廷效力。”张生十分诚恳的回道。 回宫 “好,那你好好准备吧,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为朝廷效力。”宫阡陌知道她没有看错人,点了点头,对着贺威说道:“贺统领,是不是可以回宫了?” 贺威巴不得宫阡陌早这么说,想着皇上交待的任务真是够艰巨的,朝宫阡陌一礼:“是,郡主,微臣马上去准备。” 宫阡陌点了点头,玉手抚了抚身上的长裙,转身就走…… 沐婉瑶处在旁边,看宫阡陌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看过她,她是该庆幸宫阡陌放过了她,还是嫉恨她看不起她呢。 沐婉瑶看到宫阡陌走出人群后,便站起身来,正打眼看宫阡陌,不想她突然回头,对沐婉瑶浅浅一笑,霎那间风华尽显,只听宫阡陌临走了说了一番话…… “沐小姐,今晚宫中有宴会,到时可要好好打扮下,让各国使臣可以好好的欣赏欣赏北陵最尊贵的女子是如何的艳压四方啊!美冠绝伦啊!哈哈……” 宫阡陌笑的张扬,却丝毫不影响她高贵清雅的气质。 众人不禁对她纷纷赞叹!想着郡主真是美丽大方!不但没有怪罪丞相府的千金,还邀请她去参加宴会,真是有气度,不愧是皇室最尊贵的女子。 宫阡陌说完便闪出了人群,只是在走出人群之前有意无意朝茶楼顶层看了一眼……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呵呵……”只见,茶楼顶层的一间雅阁里,一身穿墨金色锦袍的男子负手立在窗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仅露出绯色艳丽的玉唇,目光幽深,透过窗口正好可以将外面的景物尽收眼底,而刚才正是这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在楠楠笑语。 “尊主,内侍公公来传旨了,说皇上今晚要在宫中设宴为今日回宫的长乐郡主接风洗尘,尊主,您是否要去?”男子身后的一位黑衣冷面男子恭敬的说道。 待看不见那抹浅紫色残影时,银面男子才从窗口收回视线,转身看着黑衣男子,轻启微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去。”怎能不去?她都回来了,他当然要去! 闻言,黑衣冷面男子诧异的看向银面男子,以往像这种宫中盛宴尊主都是不予理会的?如今?是什么改变了?莫非是? 黑衣冷面男子心思百转后,恭敬的俯身退出雅间。 银面男子在黑衣男子走后,伸出白皙修长的玉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碧玉无暇的半月状暖玉,只见,那暖块玉色泽通透,镂空之处还清晰的刻着一个‘陌’字,显得晶莹萦绕,让雅间一下子明亮起来。 银面男子拿出暖玉后神色就变得熠熠生辉,一下子又变的温情脉脉,忽而又笑出声,忽而又神色复杂,然后来回抚摸着暖玉坚定的道:“凤凰神裔尊阡陌,暗狱九劫帝惊澜,古巫灵族雪染天,如果这是天命,我亦不惜一切……” …… 在说宫阡陌这边,镶金嵌宝的豪华马车行驶到宫门口便停了下来,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永安门’。 “郡主,到了。”贺威下了马匹对着马车里的宫阡陌恭敬的说道。 宫阡陌闻言,掀开了车帘,一看便看到宫门口匍匐着一些丫鬟和侍卫,她转头问:“贺统领,这些人在干嘛?” 北陵朝堂 贺威怪异的看了一眼宫阡陌,然后回答道:“回郡主,他们是凤阳殿的人,在此是为了迎接郡主。” “凤阳殿?迎接我的?”宫阡陌用手指了指自己。 贺威嘴角抽了抽,再次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宫阡陌道:“郡主出京五年,难怪忘了,凤阳殿是郡主的寝殿,而他们是打小便侍候在郡主身边的内侍。” “那快叫他们起来啊!跪在地上多难看啊!”宫阡陌朝贺威说道。 贺威闻言,笑了笑,郡主还是以往一样,不拘小节,关心下人,贺威朝那群跪在地上的内侍们说道:“郡主大恩,准予你们起身。” “谢郡主恩典!”内侍们叩谢恩典后,缓缓起身站到一边。 宫阡陌见那群内侍们都起身了,对着贺威说道:“贺统领,快进宫吧,我想皇爷爷了。” 贺威赶紧在前面带路,不多时,马车便驶进了皇宫里…… “那是谁的马车?”只见,宫阡陌的马车走后,一身穿月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宫门口,目光正看向那马车的背影。 “回睿太子,那是长乐郡主的马车。”男子身后一位穿着深蓝色仙鹤图的太监低首恭敬的说道。 “一个郡主竟能在皇宫大内坐驶马车畅通无阻?你们北陵皇朝真让人大开眼界啊!”俊美男子复尔笑着说道。 “太子有所不知,自打郡主出生起,皇上便下过令,准许郡主自由出入宫廷,且不用遵守任何规矩,可以说皇上所有的子孙都不及长乐郡主一人的分量。”那太监说道。 俊美男子微微惊讶,看来这长乐郡主是个人物,如今北陵皇嗣子息稀少,皇子当中只有安王和辰王两个,可这二人,一个痴迷酒色,不堪大任。一个缠绵病榻,日日不离汤药,不足为虑。皇孙当中便只有人称‘竹医公子’的夜瑾离和今日刚回宫的长乐郡主,夜瑾离虽是皇帝外孙,但毕竟不姓宫,而长乐郡主虽是女子,却是北陵皇帝唯一的嫡亲孙女,那身份足以媲美任何一个皇室公主,且只高不低。 不多时,俊美男子脑中便形成一个想法,然后笑了笑抬步朝皇宫外走去…… …… 皇帝寝宫,金陵殿。 “启禀皇上,郡主已经接回宫里了。”贺威低着头,极为恭敬的说道。 只见龙案上一个身穿黄色龙袍,胡须白,虎目炯炯,身材偏瘦的老皇帝,正在来回踱步,似在思考什么极为令人烦恼的问题。 老皇帝似没有听到贺威的话,又来回走了几个回合,突然一拍手,喊道:“朕想到了。” 贺威十分疑惑的看着老皇帝莫名其妙的举动,低首问道:“不知皇上想到了什么?” “贺威,快快,快把朕扶到床上去……”老皇帝说风就是雨,急忙忙拉着贺威往床榻上走去。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贺威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皇上向来身体康健,虽然已到六旬之龄,但也没有说病就病啊! 老皇帝一听,头上一热,说道:“对对,要传太医,传太医……” 装病的皇上 贺威一听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的样子倒不是病更像是再害怕什么,害怕?对,就是害怕,谁能一国皇帝害怕成这样?毫无疑问当然是刚刚回宫的那位…… 贺威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了,知道皇上不是真的身体有恙,倒也没有拆穿,只要附和皇上,转头朝外面的太监喊道:“传太医!” 守在门口的太监们一听皇上要传太医,一个个吓的魂不见魄,一个个都急冲冲跑去太医院传旨…… 凤阳殿。 宫阡陌一行人走到宫殿门口时,宫阡陌就叫阿青带着受伤的慕枫去偏殿治疗,她自己则带着菱心朝寝殿里走去,后面还跟着一群丫鬟和侍卫。 可是一脚还没有迈进去时,宫阡陌便感觉大殿里的气氛不对,扭头对着菱心说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其实,宫阡陌每年在除夕的那段时间都会回宫小住,当然这一切只有宫阡陌身边至亲的几个人知道,当年她因病要去山中静养,不得见外人,可是老皇帝不舍得大过年的还见不到自己的亲孙女,所以就要求宫阡陌每年除夕的时候都要回宫陪他过年,宫阡陌拗不过皇上,只好答应。所以说她对自己寝宫的一切并不是陌生。 “可能郡主很久没有回来住,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吧。”后面的几个丫鬟为首的一个看着宫阡陌忽然停住脚步对着菱心一问,看的宫阡陌有些不自然,只好低低声说道。 “菱心,你说是这样吗?”宫阡陌显然不相信那丫鬟的话。 “奴婢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应该郡主多虑了吧。”菱心觉得在宫里还是自称奴婢的好,免得给郡主惹麻烦。 宫阡陌想想也是,遂不再问,抬脚走了进去,须臾,一会儿,一声尖叫响彻皇宫大内,尤其离凤阳殿最近的金陵殿听的最是清楚。 此时,正‘卧病在床’的老皇帝听到那声尖叫时,眼睛垂了垂,头皮颤了颤,手心直冒冷汗,想着如今的这个样子更是生病的人该有的样子。 “徐太医,皇上这是怎么了?今早还好好的?”随太医而来的德妃一脸关切的问。 “回娘娘的话,皇上是受惊过度,微臣开一副药喝上几天就没事了。”徐太医恭敬的回道。 站在旁边的贺威嘴角一抽,想着皇上您是何苦呢? 雍容华贵的德妃一听太医这话,眼神不由一黯,须臾,便恢复刚刚明媚的模样。 “那就好,皇上您可担心死臣妾了……”德妃虽是安王的母亲,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但却保养得宜,如三四十的贵妇一般,雍容华贵,明媚照人。 躺在床上的老皇帝此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而一双老眼却转个不停,须臾,偌大的寝殿里突兀的响起一道如雷霆般的声响:“老头,你给我出来……”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上的宫门口乱喊? “李公公还不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上殿前大呼小叫。”德妃一脸高傲不屑的说道。 不用说肯定是哪位刚回京的长乐郡主,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视宫中规矩如无物,且能让侍卫们一个个望风而逃,擅离岗位,连给皇上通报一声都没有。 被叫到的李公公站在一旁一动都不敢动,谁敢招惹那祖宗啊! 假戏真做 宫阡陌本来想着在寝宫休一休息,睡一觉,在来看这老头,谁知道,这老头竟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让她恨的咬牙切齿的。 宫阡陌因为见寝宫门紧闭,以为那老头作了亏心事不敢见她,于是乎,率领着一群人气冲冲闯了进去,一进去一看,便惊呆了…… “唉!朕这把老骨头是没几日可活了,咳咳……”老皇帝一脸虚弱的说道,说完还配合着咳了咳。 贺威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皇上您演过头了。 此时,除了贺威,在场的其他几人包括德妃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皇上只是受了惊吓,还没严重到病入膏肓的程度,怎么会没有几日可活?但也听出皇上说的话明显是故意的,几人倒也是听着明白踹糊涂,也没有说什么。 宫阡陌一脸怒气的进了门,也没有人阻拦,应该是没有人敢阻拦,宫阡陌一眼便看见,龙塌边站着几位太医,下面一位穿着鲜艳满身贵气的中年贵妇靠边一立,贵妇身边还立着一位老嬷嬷,在下面是两位太监公公,然后是贺威,这些人宫阡陌无不熟悉,可是她想过千万种和老头见面的情景,却没有一种是如今的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她没听说老头有什么身体不适啊? 此时,再看到本该生龙活虎的老头却是一副病怏怏奄奄一息的模样躺在龙塌上,宫阡陌震惊了,害怕了,早先的怒气立刻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推开几个太医,太医看看回首,恭敬行礼:“见过郡主。” 早听说长乐郡主今日回宫,而此时看见她倒也不足奇怪,倒是德妃一脸厌恶的看了宫阡陌一眼,那眼神极为不屑。 宫阡陌着急的冲向老皇帝的软塌,随手抓过一个太医,怒问道:“皇爷爷怎么样了,你快说……” 太医的手被抓的生疼,一脸倒霉相,怎么就抓住他了,想着郡主一个姑娘家,力气怎么这么大,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郡主您先放开老臣……” “快说皇爷爷到底怎么了?不说的话,本郡主就把你这一手给废了。”宫阡陌目光狠狠看向太医,威胁道。 那太医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装病了,肯定是皇上惹了郡主不高兴了,唉!他到底该不该实话实说呢?说吧,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不说吧,如今这身家性命握在郡主手中,他是进退两难啊! “丫头,你快过来,快让皇爷爷看看……”老皇帝苍老无力的声音一出,精明的目光一转,对这宫阡陌亲切和蔼的说道。 宫阡陌闻言立刻放开太医的手,快步走到老皇帝跟前,声音呜咽的说道:“皇爷爷,我在,您放心,我不会让您有事的……” 老皇帝亲切的拉着宫阡陌的手,缓缓说道:“丫头,皇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皇爷爷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啊?” 宫阡陌闻言,立即碎了一口:“呸呸,皇爷爷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皇爷爷一定长命百岁。”然后转过头对着那群太医说道:“你们这群庸医,还不快说皇爷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众太医看着这对爷孙两,纷纷摇头,时不时在心里感叹,皇上您不要害我们啊:“其实皇上……” 将计就计 宫阡陌看着众太医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对着菱心说道:“菱心快去叫阿青过来,让她给皇爷爷看看。” 躺在床榻上的老皇帝一听,立马急了:“丫头啊,不用了,太医都说朕得了很严重的病是治不好的,你就不要麻烦了……” 宫阡陌不以为然,摇了摇了头道:“皇爷爷,您放心,阿青的医术很高明,一定可以治好您的。” 众太医一听郡主直接否决了他们的医术,实在不忍开口:“郡主,皇上其实……” 老皇帝随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要开口的太医。太医被皇上看的一颤,声音颤颤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真是群庸医,皇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宫阡陌担忧的看着老皇帝,然后对几个太医威吓道。 不多时,阿青便和菱心两个人踏进了金陵殿,俯身行礼:“参见皇上,参见郡主。” “好了,好了,快别行礼了,快给皇爷爷看看。”宫阡陌一见阿青来了,摆了摆手道。 阿青和菱心闻言立即起身:“是。” 老皇帝闻言一惊,立马对着宫阡陌道:“丫头,真不用了……” 阿青停住了脚步。 “皇爷爷,您不要怕,一定可以治好您的。”宫阡陌一脸严肃道,神情极为认真。随后叫了一声阿青。 阿青闻言,立即上前:“是。” 皇上眼看阿青要为他把脉,拒绝不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须臾,阿青收回了手俯身在宫阡陌耳边轻念了几句,众人只见宫阡陌听着阿青的话后眉头紧皱,在紧皱…… “真的这么严重?那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宫阡陌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张开来,关切的问道。 阿青心领神会,然后摆出一副皇上病情确实很灼手的样子。 宫阡陌神情悲痛,不语。 阿青遂又叹了声,说出解救办法:“郡主不用担心,其实皇上还有救,只要皇上肯接受针灸疗法,全身上下扎满九九八十一针,为时一个月,就可痊愈……” 宫阡陌闻言,立即喜极而泣:“皇爷爷,我就说阿青的医术好,一定可以让你痊愈的,阿青,快给皇爷爷施针吧……” 阿青一听嘴角一抽:“是,那皇上,您忍下……” 站在一旁的贺威本想上前阻止,却被宫阡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众太医一听郡主要在皇上身上插针,那本来没有什么事情也会被郡主弄出事情不可啊,到时候龙体真有事情怎么办?遂急切道:“郡主,不可啊……” 宫阡陌怪异的看了一眼众太医:“怎么不可了?” 一旁的德妃一听,私心一起,对着宫阡陌训斥道:“九九八十一针,你还害死你皇爷爷吗?枉你皇爷爷这么疼你,你就想害他的命……” “皇上,您看,这就是您最疼宠的孙女,她这般害您的,您必须惩治她才行。”德妃一看宫阡陌不理她,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着老皇帝说道。 宫阡陌厌恶的撇了一眼矫揉做作的德妃,一把年纪也不嫌丢人,冷声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请闭上嘴巴,阿青,给皇爷爷施针。” 阿青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德妃,恭敬的对宫阡陌点头道:“是。” “德妃闭嘴……丫头啊,朕不用施针,真的不用……” 老皇帝一看自家孙女被人呵斥,顿时不满,又一见阿青拿着一沓针带走向前来,心里一下子便惊慌起来。 德妃一听皇上呵斥她,不满道:“皇上……” 老皇帝听这德妃还和讨价还价,继续呵斥:“朕叫你闭嘴没听见吗?” 德妃听出皇上不耐烦了,只好委屈的低头:“是……” 皇帝认错 “丫头,朕没事了,真的不用施针。”老皇帝闻言不再看德妃,随即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对着宫阡陌商量道,此时倒显得有些精神了。 此时,宫阡陌却是理不理,不发一言。 阿青见自家主子这副样子,就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随即拔出一个最长的针来,还在老皇帝面前比划比划:“皇上,请您配合……” 老皇帝惊住了,一根插下去他还能有命在,身体不由朝后退去,眼看一只长针最锋利的那头就要插到肉里的时候,老皇帝惊叫道:“丫头,快让你的人住手啊,朕没事,朕真的没事啊……朕是骗你的……”最后,不得已道出了实情。 宫阡陌不由好笑的看这一幕:“阿青,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阿青收住了手:“是,郡主。” 老皇帝缓缓回神,有着劫后重生之感,再看着宫阡陌不理会她,顿时才想起,刚才他说漏嘴,他骗了丫头,这丫头生起气来可了不得,随即谄媚道:“丫头,丫头,丫头……” 众太医不由纷纷开口道:“郡主,其实皇上龙体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老皇帝一看这么多人,顿时拉下脸来:“你们全部下去。” 众太医俯身退去道:“是。” 德妃目光狠毒的撇了一眼宫阡陌,也随众太医一样俯身退去:“是。” 贺威似犹豫了一下,也笑着点了点俯身退去。 “丫头,你不要不理皇爷爷啊……”老皇帝一见偌大的寝殿没有外人,也不怕让人看笑话,顿时低下脸,一副狗腿的样子。 老皇帝一看宫阡陌还是不理他,随即发威的喊了一身:“丫头……” 老皇帝见这招也没有效果,又低下脸来:“丫头,你要不理皇爷爷,朕就撞死在你面前……” 宫阡陌无语的看了一眼老皇帝,撇了撇嘴道:“好啊,您要撞就撞吧,到时候,我可不会为您送终的。” “你个不孝的丫头,你是不是朕的亲孙女啊!”老皇帝一听,立即火冒三丈。 宫阡陌好笑的说道:“说真的,我也不想有您这样的一个爷爷。” “丫头,朕错了还不行吗!”老皇帝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分,也不敢和宫阡陌犟嘴了。 “那您说,您错哪了?”宫阡陌环抱双手,对着老皇帝说道。 老皇帝闻言一听,立马一喜:“额?朕错在不应该装病……” 宫阡陌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老皇帝一听还有,立刻撅嘴道:“还有?没有了吧?” 宫阡陌闻言立刻冷下脸来,转身就走:“那皇爷爷就继续反思吧,我走了。” 老皇帝一急,就要下床榻:“丫头,等等,朕认错还不行吗?” 宫阡陌闻言停住了脚步:“那您说,您认识自己错哪了?” 守在门口的菱心和阿青咧嘴一笑,贺威嘴角则抽动不停,他真是为皇上汗颜啊! 半坐在床榻的老皇帝则不理会皇帝该有的威严,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模样,认错道:“朕不应该一时兴起就给离小子下药……” 宫阡陌依旧点了点头不语。 老皇帝继续说道:“更不应该把离小子放在你床上……” 宫阡陌还是点了点头不语。 夜瑾离 老皇帝说了半天,也不见宫阡陌说话,随即说道:“就这些了,没有了吧。” 宫阡陌似叹了声气,无奈说道:“唉!您给他下药也没有什么,把他放在我床上也没有什么,问题是您为什么脱他的衣服?让他那个样子躺在我的床上?结果害得我……害得我……”她清纯玉女的形象啊!就这样被这个糟老头给毁了! 其实,老皇帝也没有太过分,只是将夜瑾离脱光了上身放在宫阡陌的床上,而宫阡陌刚进寝殿的时候,便往床上跑,临近床边的时候,察觉到床上有异样,于是便叫菱心将床幔挑开,结果可想而知…… “丫头,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离小子吗?朕也是为了帮你啊!”老皇帝立即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是我表哥,我当然喜欢他啊!您还要帮什么?”宫阡陌不以为然道。 “朕想让离小子娶你啊!你都快及笄了,也该成婚了。”老皇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宫阡陌无奈道:“我及笄了也才十五岁啊!用不着那么早嫁人,再说夜瑾离只是我的表哥,我怎么能嫁给他?” “为什么不能嫁给我?”宫阡陌话落,一道温润中暗含着一丝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一袭竹青色锦袍的俊美男子从门口走进来。 宫阡陌想着和她一样视皇宫规矩如无物的人终于来了。 宫阡陌看见他就想起早先的事情,于是面色有些尴尬的道:“咳咳,表哥,你来了……” 老皇帝一见是离小子,早先给他下迷药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离小子你没事吧?” 夜瑾离略过宫阡陌直接看向老皇帝,冷冷的道:“外公希望我有事吗?” 说起这件事他就咬牙切齿,这件事可以说是他的耻辱,他自诩医术无双,却偏偏被老顽童的师傅和最敬爱的外公给出卖了,一想到他是那个样子和宫阡陌见面的,他的胸腔里就有股熊熊烈火,又羞又恼的,而罪魁祸首竟然还提出来…… 老皇帝心里想你要是有事就好了,他就不用被自家孙女训斥,他这个爷爷加外公当的真是失败,被这两人吃的死死的:“当然希望……你没事啊……” 宫阡陌在发现躺在床上之人是夜瑾离后,就让阿青给夜瑾离把过脉,所以前因后果也就知道了,只是这件事老皇帝有责任,夜瑾离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老皇帝怎么说也是她的爷爷,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他,就算这个人是夜瑾离也不行,于是不满老皇帝一副孙子模样,对这夜瑾离也不满道:“哼,夜瑾离,你还说,你不是学医数载吗?还竹医公子,还绝世无双,怎么连小小的迷药都发现不了啊!我看你,白长了这么好看的皮囊,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陌儿,你不喜欢我?”夜瑾离这会看着宫阡陌,听她这么数落他,更是无地自容,佯装十分委屈的道。 宫阡陌闻言,在看他这副模样,好像她是这负心汉,而夜瑾离是受气媳妇似的,光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由的搓了搓胳膊道:“喜欢,当然喜欢了,你再不济,也是我的表哥啊!” 夜瑾离一听神色一黯:“只是表哥吗?” 宫阡陌十分确定的点了点道:“是啊!” 老皇帝看着二人的对话,很是适当的插了一句:“丫头啊,你看你,刚回来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晚上还要为你接风洗尘……” 慕枫身世 宫阡陌这才想起,她抬眼看了看墙壁上古代计时的沙漏,顿时恼火道:“要不是您,我早在床上睡大觉了,哼!”说完,便抬脚走出门去。 一出寝宫门,宫阡陌一个深呼吸,拍了拍胸脯道:“呼,好险啊!这夜瑾离抽了什么风啊?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对了,阿青,救回来的那个小男孩醒了吗?”宫阡陌看见寝殿门口还站着的菱心和阿青二人,开口道。 阿青看见宫阡陌出来,行礼道:“回郡主,他醒了。” 宫阡陌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先去看看他。”说完便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是。”菱心和阿青抬脚跟了上去。 凤阳殿。 不多时,宫阡陌三个便踏进了凤阳殿的偏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一个小小偏殿便是如此华丽,想当然正殿应该更是奢华无比。 宫阡陌再看去,只见,精致宽敞的床榻上一个虚弱瘦小的小男孩,身上的伤口显然都被包扎好了,而小男孩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转来转去,一副不知何夕不知何地之感。 “你醒了。”宫阡陌坐在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开口道。 慕枫闻言,因为身上伤口太多,以致被包扎的地方太多,束缚着全身,不能用力,只能带着惊慌的语气,开口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宫阡陌转头问阿青:“阿青,你没告诉他?” 阿青摇了摇头,回道:“回郡主,救醒他后,奴婢就随菱心去金陵殿了为皇上看病,所以还没来的及说。” “你是郡主?”慕枫一天来人竟是郡主,立刻惊慌道。 站在一旁的菱心不带情绪的开口呵斥道:“放肆,不可对郡主不敬!” 宫阡陌闻言对少年一笑,随着不以为然道:“菱心,哪有这么多规矩的,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小家伙吗?” 菱心心里道‘再喜欢也不能和郡主相比’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郡主。” 慕枫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个郡主的气势很强,早就听说北陵皇室有一位被奉若珍宝的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受尽万千宠爱,他原以为这样娇养的皇室女子应该是骄傲无礼的蛮横女子,实在想不到是这样的,不由心虚道:“对不起……小民不知道……请郡主恕罪……” 宫阡陌一眼便看穿这少年心里想什么,好笑的说道:“一点小事而已,恕什么罪啊!对了,你真的偷了沐婉瑶的东西?” 慕枫闻言立即激动道:“没有……我没有偷她的东西……是她冤枉我的……” “你和她有过节?不然她为什么要冤枉你?”宫阡陌问。 “我和她没有过节,……是我娘……”慕枫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娘?她一个丞相家的小姐和你娘能有什么过节?”宫阡陌不禁设想那沐婉瑶不会喜欢这小男孩的父亲吧?看这小孩长的倒是精致,他父母的长相应该不差,所以不能怪她这么想。 母亲是歌姬 慕枫似犹豫该不该讲,但迫于宫阡陌好奇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娘是沐道庭的第八房小妾,五年前被丞相夫人也就是沐小姐的娘给赶了出来,如今我娘病重,我没有钱找大夫看病,只能去偷东西,丞相夫人知道后,就教唆她女儿沐婉瑶一直在找我的麻烦……” 宫阡陌闻言惊讶道:“啊!你娘是丞相府的小妾?那你不就是当今丞相的儿子……” 沐道庭不就是当今丞相的名字?这小孩竟然直呼其名?似乎还带着一股恨意。 慕枫眼睛眨了眨说道:“是,但是丞相府一直不承认我,连同我娘也被赶了出来。” “丞相府为什么不承认你?”宫阡陌又问。 慕枫垂下眼睛,神色寂寞,声音寂寥道:“因为我娘是青楼歌姬,被沐道庭娶回去当了他的小妾后,很得他的宠幸,于是不久便怀上我,可是我出生没多久,就有人说我是我娘和别人私通的野种,本来沐道庭还不相信,可是时间越长,就有人说我的相貌根本不像沐道庭,是别人的野种,所以……” 菱心紧接着开口道:“所以就把你和你娘给赶出来了。” 慕枫年纪虽小五官长的倒是精致,和沐道庭那肥头大耳的模样确实不像,也难怪…… 慕枫闭上眼睛,浑身上下充满着恨意,就连眼角隐隐有泪流出…… 宫阡陌想来想去顿时一怒,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檀木桌上:“岂有此理,难道就因为孩子长的娘不像爹,就怀疑是别人生的。这沐道庭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菱心愤愤道:“郡主说的是。” 阿青点头称是:“郡主说的是。” “对了,你的名字叫沐枫是吗?”宫阡陌想起早先阿青说过他名字。 慕枫摇了摇头,否声道:“回郡主,是慕枫,临渊慕鱼的‘慕’。” 宫阡陌不解的问:“不是和沐道庭一个姓吗?” “不是,这是取我娘的姓,因为丞相夫人不许我冠上沐府的族姓。”慕枫再次摇了摇头,说道。 宫阡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遂又开口闻到:“你娘?你娘叫什么?” 慕枫一听娘亲的字眼,神色划过一丝温暖,开口道:“我娘叫慕宁裳。” “慕宁裳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宫阡陌一听这名字,想想好像在哪有听过似的,所以开口问道。 阿青立即上前为宫阡陌解惑:“郡主,您忘了,十多年前,拈楼有一个名动天下的歌姬就叫这个名字……” 拈楼?歌姬?宫阡陌一听,秀眉微挑,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想起来了。” “郡主,您认识我娘?”慕枫惊讶,宫阡陌竟然知道他娘的出身,可是这是十二年前的事情,而十二年前这个郡主也才三岁不到吧。 “不认识啊,但是有听说过。”宫阡陌摇了摇头,如实的说道。 慕枫收回惊讶,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啊。”想想也是他娘那么出名听说过也不奇怪。 宫阡陌起身走到床榻边,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你娘那边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帮你照顾你娘的。” 承诺 慕枫闻言,就要起身谢过,却被宫阡陌按了下去,于是慕枫躺在床上感激的道:“谢过郡主,慕枫这条命是郡主救的,以后但凡郡主有命,慕枫愿为郡主赴汤蹈,在所不辞。” 宫阡陌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赴汤蹈火就不必了,你先好好养好伤,到时候会让你帮忙的。” “是,郡主。”慕枫道。 须臾,宫阡陌三人便走出偏殿,回到自己的寝宫里。 只见,一座华丽的殿宇被清澈见底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果不其然,进了正殿,看到的装潢摆设比起偏殿来奢华许多,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这般奢华壮丽的宫殿是历代皇后的寝宫,自十年前楚皇后驾崩后,宫阡陌便一直住在这里,这里的装潢摆设也是根据宫阡陌的喜好而来。 宫阡陌以郡主的身份住在皇后的寝宫里,这般独一无二的荣宠,宫阡陌可谓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扶着宫阡陌坐下后,阿青便先开口道:“郡主累了吧,先沐浴休息一下,奴婢去准备膳食。” 宫阡陌点了点头道:“好。” 话落,阿青便俯身退去,去御膳房准备膳食了。 “郡主,你相信那慕枫的话?”站在一旁的菱心问。 宫阡陌笑着问:“菱心,你怎么了?你不是也为他打抱不平吗?” 菱心点了点头道:“郡主您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他,我是同情他,小小年纪就要为病重的娘亲的奔走,甚至走上歧途……” 宫阡陌似叹气了一身道:“是啊,是挺可怜的,放心,我会让丞相府付出代价的。” “郡主,您真好!”菱心感激的道。 “好了,少拍马屁了,去看看膳食准备好了没,我要好好洗个澡吃个饭然后睡一觉。”宫阡陌打了个哈欠,舒展了下双臂道。 从山下下来后,就没有好好睡觉了,一会儿还有宫宴,她可要补足精神才行。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菱心恭敬的说道。 菱心走后,宫阡陌就趴在桌上,然后似想到了什么,冷眸一转,似有寒光射出般。只见她喃喃自语道:“丞相府……沐婉瑶……” 片刻之后,宫阡陌便在丫鬟和菱心的侍候下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的享受温泉水的洗礼,然后吃了一些阿青为她准备的精美膳食。吃完之后,宫阡陌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当然床榻上的东西都已经吩咐人全部撤换了一番,宫阡陌不喜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这是她身边人都知道的规矩。 宫阡陌只要一想起早先夜瑾离那个样子躺在这张床上,她就汗毛直竖,不多时,似乎是累了般,她便朦朦胧胧的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二个时辰。 宫阡陌惺忪苏醒,声音暗哑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守在床榻一旁的阿青回道:“回郡主,刚过酉时(下午五点)。” “宫宴什么时候开始?”宫阡陌再次问道。 阿青回道:“回郡主,再过一个半个时辰。” 宫阡陌眨了眨眼睛道:“哦,那我再睡会儿,等宫宴开始再叫醒我……” 说完便又闭上眼睛,转个身又睡过去了。 阿青似叹气了一身,不语,依旧守在一旁,似雕塑般,一动不动。 宮宴 终于半个时辰在宫阡陌的睡梦中缓缓流逝了。而等待她的接风宴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郡主,宫宴快开始了,皇上已经派人来请了。”菱心从外面跑进门,说道。 宫阡陌似乎是被菱心的大嗓门给吵醒了,顿时不满道:“急什么,让他们在等会儿……” 菱心似无语的叹了一声,无奈说道:“郡主,皇上已经派人来催过几回了,您还是快起来吧。”说完,还用眼神递给了阿青,阿青的话郡主向来都是比较听的。 收到眼神的阿青好笑了一声,也轻声说道:“是啊,郡主,今天宫宴皇上请了三国使者,还有富可敌国权霸一方的幽蓝城也派使者来了,您要是去晚,可不好啊!这样会让皇上失了面子的。” 果不其然,阿青的话很管用,宫阡陌最在乎的不就是她那又爱又恨的糟老头吗! 宫阡陌撅了撅嘴,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伺候宫阡陌起身之后,阿青便为宫阡陌梳妆打扮,只见,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 镜中人儿妍丽无比,娥眉轻扫,不施粉黛。淡红的脸颊泄露了几分俏皮。将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配上身上这件浅紫色连衫裙,未及及笄之年便拥有倾国倾城之貌。 须臾,阿青将宫阡陌的发丝摇曳在玉样面庞的两边,霎时间显得如九天仙子般,高贵出尘,绝丽无双。 站在一旁的菱心似乎惊呆了,不由的出声赞美道:“郡主真美啊!” 宫阡陌似乎也被镜中的自己惊艳到了,可是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听到菱心的话后,随即不在乎的开口道:“再美也只是一副皮囊。” “谁说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菱心立即说道。 宫阡陌想快点结束为她装扮的时刻,总觉得每一次看到这张脸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真实,更像是在梦中般,于是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说去晚了,会让皇爷爷失面子,还不速度快点。” 阿青结束最后一步动作,恭敬的开口道:“是,郡主。” 不多时,宫阡陌便在阿青、菱心二人的陪同下,坐上了皇爷爷为她送来的凤辇,如今在北陵,也只有她可以坐着凤辇行走在众人面前。 凤辇经过御园时,只见,五颜六色的妙龄少女三两成群,谈笑说闹,好不开心。看装扮应该是小姐的丫鬟们,想想也是,大人物的聚会,她们这些小人物当然要靠边了。 可能是这群人谈谈笑笑说的太过开心,也没有注意到离她们不远处的宫阡陌一行人。 走在凤辇旁边的菱心不由开口道:“郡主,看她们的衣着好像是丫鬟的装扮,想不到光丫鬟奴婢就这么多人啊!” 坐在凤辇中的宫阡陌透过纱帘,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置可否道:“是啊,这人却是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选妃的。”于是,宫阡陌问:“阿青,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阿青对于宫阡陌来说就像是那个无所不知的江湖百晓生。 走在凤辇另一边的阿青闻言,开口回道:“回郡主,因为皇上大寿在即,各国使臣都已经来到北陵,如今又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陪同,这人数之多也不奇怪!” 各国使臣 “各国使臣都来哪些人?”宫阡陌点了点头又问。 阿青回道:“听皇上那边的传旨公公讲,这次东盛皇朝来了四皇子月君坤,八公主月嫣然。而西锦皇朝来的是翼王司空翼澈,长公主司空灵漱。南宸则是睿太子携明雅公主前来。” 宫阡陌闻言,似惊讶道:“什么?竟然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还一个个带着自己国家的公主过来,干嘛,来相亲的吗?” 阿青点了点头,回道:“郡主说的没错,各国使臣确实要在皇上的寿宴上商量和亲的事情。” 距离皇爷爷的大寿之期还有三天,而各国却这么早早的将公主送来这里,原来是为了和亲,可怜皇爷爷的寿宴倒成了他们的相亲宴了。于是宫阡陌又问:“和亲!他们和亲他们的,干嘛跑来我们的国家来和亲啊!”北陵可没有什么皇子公主要送去和亲的。 宫阡陌想这次来的都是大人物啊,不过也是,北陵毕竟是大陆第二强国,然后又像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你不是说幽蓝城也派人来了吗?” “是啊,据说是幽蓝城的尊王殿下亲自前来。”阿青扭头看了一眼凤辇里的宫阡陌,虽有纱帘遮住,却仍旧遮掩不了她的绝世风华。 宫阡陌闻言不语,神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阿青随即又开口道:“听说是因为幽蓝城的尊王殿下要来为我国皇上贺寿,所以各国皇帝才将云英未嫁的公主送来北陵。”言外之意就是冲着这幽蓝城来的。 “这么说那些公主是奔着幽蓝城的那位来的?”宫阡陌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神色淡淡的说道。 阿青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没错,因为幽蓝城位于四国之外独立成一国,而幽蓝城的尊主又掌握着天下财富,所以各国皇帝都想拉拢他。” 宫阡陌想想也是,这样大的势力谁不想拉拢啊,可是万一那人长的很难看怎么办,随即开口问:“这样啊,那万一那个什么尊主长的五大三粗,不堪入目,那些皇帝也忍心要他们的公主嫁给这样的人?” 阿青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据说幽蓝城的尊王生的是天人之姿,绝世容貌,无人可与之比拟,且说他博古通今,懂天文地理,世人曾赞他‘芙蓉琵琶玉遮面,银光月隐照风华。金似云海银似山,幽蓝王尊天下倾。’前者说的便是他的容貌天下无双,后者说的是他财富足以倾覆天下。” “哇!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宫阡陌一听这人竟然这么有钱,都可以倾覆天下,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阿青点了点头,说道:“世人是这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奴婢也不知道。” 宫阡陌想想也是,世人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再说真的假的也和她没有关系:“也是,就算是真的也和我没有关系,人家可是有着三个美貌的公主盯着呢。” 华清宫,宫宴所在地。 东风扶露菡萏香,金菊尚绿夜荡漾。都云天阶凉如水,不过西宫揽霞光。 华灯初上,清幽的夜色流泻着七彩的霓裳,殿内殿外到处一片喧哗声…… 争奇斗艳 宫阡陌下了凤辇,阿青伸出手扶着,宫阡陌顺着手放在阿青的手背上……走了几步便放开了阿青的手。 阿青了然,也放下自己的手,开口道:“郡主,宫宴已经开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宫阡陌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上去…… 华清宫内,只见大殿之上,是一个两米高的朱漆方台,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大柱上盘绕一条金龙;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龙口里有一颗银白色的圆珠,周围环绕六颗小珠,宝珠正对下面的宝座。宝座之上是老皇帝,此时正一脸和蔼可亲的笑脸对着各国使臣寒暄说笑,宫阡陌还未走进,便听见自家爷爷的笑声,那笑声中不乏真心,听贺威说,自从皇爷爷知道她要回来了,每日都是笑足颜开的,她温暖一笑,点点暖意融入心中。 老皇帝右边是后宫的众位嫔妃,为首便是德妃,一身深橘色宫装,明艳照人,其次是几位不受宠的贵人,德妃对面便是安王殿下,身穿深色蟒袍,显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只是脸上眉目含春,嘴角含笑,衬得整个人很是轻浮。 使臣团这边,只见一位美貌少女,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二八来岁,身着粉色宫装,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此时却是一副东张西望的模样,结果看了半天,一脸失望的表情,不由神色暗淡,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皇兄,你不是说尊王殿下会来吗?我怎么没有见到?” 美貌少女旁边的一位俊美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只见他手持象牙扇对着美貌少女轻斥道:“你是东盛皇朝的公主,如此失态,像什么样子!” “皇兄,我只是有点心急而已……”美貌少女对着男子撒娇说道。 俊美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会儿要好好表现,切记,不可丢东盛的脸。知道吗?” 美貌少女闻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皇兄。” 而另外一边与俊美男子相隔的一桌,一位明媚少女,碧绿的翠烟衫,散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般风姿的她不做第二人想,她便是南辰的第一美女——明雅公主。 只见明雅对着旁边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笑说道:“皇兄,听说那个长乐郡主今日刚回京便教训沐丞相的千金,可是最后竟然还邀请沐婉瑶来参加她的接风宴,你说那个长乐郡主到底怎么想的?” 旁边的男子手持玉杯,闻言,看了一眼明雅,淡淡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惊艳众人 与他们那桌相隔不远的一桌。 一名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温文尔雅,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只见他对着旁边的红衣少女说道:“皇姐,你一直看着门口干什么?” “五弟,你帮我看看夜世子来了没有?”红衣少女说道,只见她衣着简洁简介而典雅,并未佩戴多余首饰,只在鬓间插几支芙蓉钿,眉用螺子黛扫成云山型,面若凝脂,肌肤胜雪,唇不点而娇,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叫人一见难忘。 “皇姐,你不要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少年提醒道。 红衣少女低下头,似惆怅道:“五弟,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再看他一眼……” “唉,五弟也不想逼皇姐,但是如今天下局势风云变幻,而我西锦皇朝国力堪忧,要是真的发生战火,恐遭灭国之灾啊!”少年似叹息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我们的国家被别人毁掉的。”红衣少女信誓旦旦的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这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便是西锦的翼王‘司空翼澈’,而这红衣少女就是西锦的长公主‘司空灵漱’。 北陵朝臣这边。 为首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只见,一少女小声的开口:“爹,婉儿不懂,一个郡主回京,皇上竟然还为她举办接风宴?是不是太小题大做,劳师动众了?” 旁边的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福,眸光精明狠辣,脸上留着八字胡,说话时还一颤一颤的:“婉儿不可胡说,当今北陵皇室子息稀少,宫阡陌即便只是个郡主,也是皇上嫡亲的孙女,在身份上丝毫不逊于公主,更何况皇上如今就只有她一个孙女,能不疼爱和器重吗?现在各国皇子太子都在,你且抓准机遇就行,至于长乐郡主,只要你不招惹她便会相安无事,知道吗?” 刚才说话的少女便是丞相千金——沐婉瑶。 沐婉瑶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婉儿知道了。” 不多时,只见宫殿外传来侍卫的喊声:“长乐郡主到。” 众人只见,门口走进三名女子,为首的女子一身浅紫色长裙,绣着点点寒梅,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而随侍这名女子两旁的侍女则是一身绿衣和青衣,容貌皆是上等,眉眼之间也是一动一静。两人倒是相辅相成。 来人正是宫阡陌、阿青、菱心三人。 众人的目光不由的紧随着宫阡陌的身影移动,在场不少人则是看呆了,也有不少人生出嫉妒之心…… 嫉妒的人当然不乏那位丞相千金沐婉瑶了,其次也有粉色宫装的少女,当然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其他人的目光不像这二位那么激烈和明显罢了。 而被惊艳的人中便有蓝色锦袍的男子,月白色华袍的男子和那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当然还有喜好流连丛的安王殿下,这些人的目光似带着些痴迷,不过还是能分清安王殿下的眸光痴迷中带着一丝欣慰,只见他对着宫阡陌欣慰的笑了笑。 宫阡陌微微对他眨了眨眼睛。安王殿下好笑的别开头,心里似叹息道‘这陌丫头长大,人也更精明了,瞧把这些年轻公子给迷的’。 挑拨离间 宫阡陌见状,也不再看安王,神色平淡,步履缓慢,似闲庭信步般走上前…… “皇爷爷。”宫阡陌神态自若,淡淡开口道。 老皇帝一看见宫阡陌,便喜上眉梢,笑着开口道:“丫头,你来了,快过来,坐在皇爷爷这边。” “是,皇爷爷。”宫阡陌施施然走上前去,就朝老皇帝旁边坐下,而阿青和菱心二人则站立在宫阡陌两边。 殿内所有人,只有宫阡陌是带着丫鬟进殿,可见宫阡陌在北陵的地位是无人可比的。 而听到老皇帝的话,众人不由惊讶,看来传言说的没错,北陵皇帝却是十分疼宠这长乐郡主。不然也不会让一个郡主坐在本该是皇后或是太子的座位上,虽然北陵皇室并没有皇后和太子。 德妃怨恨的看了一眼宫阡陌,随即对着老皇帝开口道:“皇上……” “爱妃有何事?”德妃话还未说完,老皇帝便出声打断。说完还冷冷的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对面的安王殿下此时也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暗含着着警告与隐忍。 德妃被老皇帝和自己儿子的眼神看的一颤,怯声道:“臣妾没事……” 宫阡陌冷冷的看了一眼德妃,要不是看在三皇叔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屡次忍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只知道争宠献媚的老女人。 而老皇帝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倒是使臣团这边有人开口了…… 只见,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美貌少女对着宫阡陌说道:“长乐郡主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嫣儿……”美貌少女旁边的俊美男子出声轻斥道。 宫阡陌闻言却不予理会,只是十分不解的扭过头问道:“皇爷爷,这接风宴不是为我举办的吗?” 老皇帝看着宫阡陌如此疑惑的问他,精明的眸光一转,很是威严的说道:“当然是为你举办的。” 宫阡陌点了点头,有出声问道:“既然是为我举办的,那我何时来有什么关系吗?” 老皇帝一听,随即说道:“当然没关系,丫头想何时来就何时来。” 众人只见上首的两人像是打太极般,‘你问我个问题,我回一个’想着这长乐郡主是不是故意给嫣然公主难堪啊! 宫阡陌闻言回过身来,对着刚才冲着问话的美貌少女说道:“月公主听到了没有,如果你不想等本郡主的话,喏,大门在哪里,你大可以走啊!本郡主也不会强求要你等!” 这长乐郡主也太不给嫣然公主面子,竟然要人家走,要知道这月嫣然可是第一强国东盛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啊! 北陵朝臣这边,沐婉瑶一脸阴狠的笑意萦绕在脸上,你是郡主又怎么样,人家可是公主,这回看看皇上还帮不帮你。 月嫣然没有想到宫阡陌竟然一丝面子也不给她,还毫不留情面叫她离开,真是太嚣张了。不由狠毒的瞪了她一眼,但也知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更何况皇兄还嘱咐她不可惹事,要知道她这回来北陵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你……皇兄你看……”月嫣然想了想只有皇兄能帮她,她可不能就这样离开。 被称作皇兄的俊美男子,也就是东盛四皇子,月君坤起身抱拳说道:“陵皇陛下,长乐郡主请见谅,嫣然被我父皇宠坏了,礼数不周,还望恕罪!” 月嫣然闻言,不依啦,明明是她不对,为什么皇兄还和她道歉。她刚想开口,就被月君坤一眼扫了回去,当了哑巴,她没忘记,来之前父皇交待她要听皇兄的话,否则…… 凤惊澜 老皇帝面目慈笑,倒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宫阡陌说道:“丫头,你说呢?” “如果本郡主不见谅又如何?”宫阡陌没有回老皇帝的话,而是看向刚才说话的男子,冷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沐婉瑶则失算了,她低估了宫阡陌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而月君坤没有想到他都如此低声赔礼了,人家还不给面子,好歹他也是第一强国的皇子殿下,此时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好…… 正在他思考时,门外又传来侍卫的喊声:“夜世子到……” “辰王殿下到……” “幽蓝城尊王殿下到……” 一听到幽蓝城,各国皇室使臣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这个俊美如神邸,性子邪肆如魔魅,殊离高贵得叫人不敢靠近的男子!谁都知道此次幽蓝城为北陵皇帝祝寿来的使者是他们的尊王殿下,幽蓝城的主宰者,一方霸主! 接连数声,此起彼伏的叫声搅乱了众人的思路,只见,从门口进来数位男子,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袭竹青色的贡品柔缎,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棱角分明的脸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名男子便是有着‘竹医公子’之称的夜瑾离。 此时夜瑾离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宫阡陌,而他身后的男子也是如此,只是后者的目光较为浅淡,只见,那人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即使是三十而立之年也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却带着苍白之感,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不用说也知道北陵只有辰王殿下有这般风姿,美中带着病态之感。 可是尽管前面两位男子的风姿无双,天下少见,也掩盖不了后面那一袭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只见,清风吹过,银面男子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那半截面具根本挡不住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兰气息,令人就此沉沦。 而银面男子身后竟然还有一人,只见,那人一袭黑衣,面目冷峻,眸光凛冽,手持佩剑,亦步亦趋的紧跟着银面男子,看样子此人是银面男子的随从侍卫。 想当然尔,这银面男子的身份不用猜测就已经呼之欲出,虽然刚才侍卫有报过名,但是实在是这三位男子生的太人神共愤了,以致扰乱众人的视线,如今见银面男子身后的黑衣男子,便知道普天之下除了幽蓝城的那位谁还能让各国皇室奉若上宾,连带贴身仆从都能带兵器入宴。 没错,此银面男子便是各国皇室不遗余力倾尽一切也要拉拢的幽蓝城的主人——人称尊王殿下的‘凤惊澜’。 迟来之理 宫阡陌想这人比她还张扬啊!要知道即便是第一强国的东盛皇朝此番来的使者也没有人敢带兵器入宴。虽然十年之期已过,但是东盛皇朝第一强国的位置未变,其他三国依旧以东盛为首,直到半年过后的金焱城之战,四国再分高下,洗刷排名。 不过想想也是,幽蓝城不参与四国之争,无论四国战火怎么烧都不烧不到人家的地盘上,何况幽蓝城富可敌国,权霸一方,方圆百里外的小势力都投效归附,整座城池坚守的固若金汤铜墙铁壁般,任谁都攻打不进。所以说人家有这个资本。 不多时,这几人已经走进殿中,顿时夺去在场不少少女的心啊!尤其是那月嫣然和沐婉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一袭墨金色的身影上,还有明雅公主也是看的目不转睛,不过她看的对象竟是宫阡陌的四皇叔,辰王殿下‘宫逸辰’。而红衣女子自夜瑾离进殿后,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宫阡陌轻轻一扫众人的眼线,心里清楚个大概,须臾,收回视线,看向那步履缓慢,似闲庭信步般走上前来的几位美男子…… 宫阡陌不得不感叹古代都盛产美男啊,这一眼看去都是养眼的美色,当然要除却身边这位又老又丑同时又让她又爱又恨的糟老头了…… 要是老皇帝知道宫阡陌此时的想法,非要抡起板子往她身上招呼,竟然说他又老又丑,他怎么地也是老而不丑啊,要知道他年轻时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一枚啊! 宫阡陌怪异的撇了一眼老皇帝,须臾,又移开眼睛看向正在行礼的几人…… 只见,夜瑾离轻挥袖袍,上前行礼道:“瑾离见过外公。” 辰王身体因为虚弱的原因,所以只是轻轻的开了口,并未弯身:“儿臣参见父皇。”话落,便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坐下,而紧随他的那道目光也随之落下。 辰王的举动也算是尽到礼数,至少和老皇帝行过口头礼,何况人家带病出席又是皇帝的儿子,身份高贵,比起某人一进殿就往座位上坐算是极为礼数周全了。 老皇帝含笑摆摆手,辰王来晚有原因,这离小子可没有,于是老皇帝佯装怒道:“离小子,你怎么比臭丫头还晚来?” 还不是不想见某人,当然这某人是谁老皇帝是心知肚明的,夜瑾离心里说道。 老皇帝像是心里长了眼睛般,转首望向使臣团那边,只见,使臣团正有一个红衣的美貌少女目光含泪落在夜瑾离的身上,而夜瑾离神色未变,淡淡道:“瑾离知道陌儿今日回京,所以特地让府上厨子准备了陌儿最喜欢吃的兰酥蹄髈,只是烧制的时间长了,所以才来晚了。” 兰酥蹄髈?宫阡陌闻言,立即出声:“表哥,你说的兰酥蹄髈在哪?在哪?” 宫阡陌身后的两人齐齐汗颜,一盘兰酥蹄髈就让郡主丢掉了一个淑女的矜持,菱心和阿青不由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语。 而老皇帝也是一副嘴馋的模样,此时如狼如虎般紧盯着夜瑾离…… 怪人怪癖 宫阡陌虽不像老皇帝那样,但也差不多,只见,她打量了夜瑾离全身上下,也没有看到哪里可以装下一盘兰酥蹄髈,不由恼怒道:“表哥,你骗我?哪有兰酥蹄髈?” 老皇帝也是不满的看着夜瑾离,这爷孙两就一共同爱好就是喜欢吃美食,尤其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美味‘兰酥蹄髈’。 夜瑾离抚尔一笑道:“没有骗你,只是怕带进宫来菜就凉了,所以,等晚宴结束后,你去我府里吃好吗?”那说话的语气就像哄小孩子似的。 “哼,好吧,也只能这样。”宫阡陌由刚开始的不满,化为对‘兰酥蹄髈’的等待。 她这般模样被某人看在眼中,只见,那人眼中划过一丝丝寒气,唇瓣紧微抿眼睛眯了眯,须臾,不等夜瑾离开口,那人就抢先开口道:“原来郡主喜欢吃兰酥蹄髈,很不巧本王也喜欢,不知道本王可有这口福尝到夜世子府中烧制的第一名菜?” 这人竟是幽蓝城的尊王殿下。众人不禁傻眼了…… 宫阡陌嘴角一抽,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前来后到啊! 夜瑾离则是用怪异的眼神看向那袭墨金色锦袍的凤惊澜,只见,他含笑说道:“想不到尊王殿下竟和陌儿喜食同一道菜,可是,因为烧制的程序的繁重,所以府中的厨子就只烧制一盘兰酥蹄髈,而陌儿向来饭量较大,一盘已不能满足于她,要是尊王殿下也要品食的话……”言外之意,他只做了宫阡陌的份,没有你的份。 宫阡陌闻言一听,怒火一起,顿时,朝夜瑾离奉送一个白眼,什么叫做她饭量较大? 而凤惊澜似早就知道般,状似遗憾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想尝尝世子府中厨子烧制的兰酥蹄髈和本王府中厨子烧制的谁更高一筹,如今只能说声遗憾了……”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头,只在摇头的余光中扫了一眼宫阡陌,只是这动作太轻微不过,就连当事人都没有发现。 “你府中也有人会烧制兰酥蹄髈?你没骗我?”宫阡陌不理会其他,只抓住了兰酥蹄髈说道,要知道兰酥蹄髈自从天下第一厨师‘傅休’隐世避居后便只剩下将军府的那位人称傅休的关门弟子会烧制了,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闻言,凤惊澜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美丽的弧度,顿时惊艳了在场所有人,整座大殿里静若无声,只留下他遗世独立的绝世美卷。须臾,他惯有的低沉暗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怎会骗你,不信的话,玄影,将菜肴端出来给郡主品尝下……” 此言一出,众人才从惊艳中回神,这次看向那名叫作玄影的男子,只见他左手持剑,右手则提着装菜的提篮,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就震惊了,想不到竟有人自备饭菜来入宴?这尊王殿下也太与众不同了吧?他莫非是怕有人下毒暗害?这一念头起,众人又不禁否决掉,尊王殿下什么人?岂会害怕区区暗害?要知道幽蓝城中高手如云,七大隐世家族中公孙氏、上官氏、凌氏皆是幽蓝城的家臣,随便说一个都是江湖上一流顶尖的绝世高手,而作为幽蓝城主人的尊王殿下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据说尊王殿下的武功已臻化境,天下无人可敌。 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传说,尊王殿下极爱干净,去哪里都是乘坐软轿,鞋不沾地,不染微尘,即便是过府赴宴也是自备菜食,从不沾外人之物。 如今,看样子,这个传说却被证实了。 宫阡陌不由的在心里嘟嚷了一句‘怪人怪癖’。 垂涎欲滴 黑衣男子也就是玄影,轻轻将提篮里的菜肴端出来,须臾,只见,玄影将一盘橙红柳绿的兰酥蹄髈端向宫阡陌的面前,顿时,盘子上热雾腾腾香气四溢,一看就知道是刚烧制出来的。 夜瑾离见状不由神色一黯,其他人则是纷纷羡慕嫉妒的看向宫阡陌,只有老皇帝一副垂涎欲滴的看着宫阡陌面前的那盘色艺双绝的菜肴。 宫阡陌一副眼冒金光的看这面前的菜肴,呵呵笑道:“这是给我的?” 凤惊澜闻言,含笑的说道:“既然郡主喜欢吃,我便让与郡主好了。” 众人此时惊讶不已,传说尊王殿下从不让人碰他的任何东西,更别说是他最喜欢吃的菜肴了,可如今?众人再次见到尊王殿下的与众不同。只能说只对长乐郡主与众不同。 夜瑾离心下一惊,因为他发现凤惊澜与宫阡陌说话时一直都用‘我’,而对其他人说话时则是‘本王’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而想而知对他造成的震撼是如何强烈了。 宫阡陌开心的点了点头,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凤惊澜后,便执起竹筷夹起一块红彤彤的烧肉放进嘴里,霎时,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和她第一次吃的一模一样,不由惊讶了一番,抬眼看了一下凤惊澜,只见凤惊澜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须臾,她脸上微微浮现红晕,快速低下头,下筷的动作快了许多…… 而凤惊澜笑着别过身,连和老皇帝打个招呼都没有。当然老皇帝也不会怪罪于他,更何况此时的老皇帝眼睛里只看到宫阡陌不停的蚕食着他最心爱的菜肴,哪有时间管别的。 凤惊澜走到皇帝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等玄影将桌上的东西撤换后,在坐塌上盖上了一方素绸软帕,不大不小正好将整个坐塌掩盖住,这时,凤惊澜才无比优雅的缓缓坐下,顿时又迷倒不少人。 而玄影的这番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却是无比震惊,想着尊王殿下却是极爱干净,此方传言又再次被证实了。 而宫阡陌这边,只见她拿筷的次数络绎不绝,看的老皇帝嘴馋心馋,他有好久没有吃过这道菜了,于是,下定决心,丢开皇帝的尊严,一脸馋相道:“丫头啊!这道菜看起来不错,朕也想尝尝看。” 皇帝身边的德妃看的嫉恨不已,又发作不得…… 安王和辰王则是好笑的看着这爷孙俩,显然这样的情况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 在场的北陵大臣们不禁傻眼,这还是那个威严霸气的皇帝吗?此时皇上这般模样就像是一个向大人讨要果的小孩子。 正吃的欢的宫阡陌听到老皇帝的话时嘴角一抽,下筷的动作一滞,只见她护住面前的菜盘子,紧张的开口道:“不行,这是我一个人的,皇爷爷要是想吃就叫那个带面具的在给您做一份好了。”那说的是理所当然。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那个戴面具的不就是尊王殿下吗?这长乐郡主也不知礼数了,怎可对尊王殿下如此不敬呢?还有什么叫作‘想吃的话就在做一份’,合着长乐郡主把尊王殿下看作御膳房里的厨子了,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不肯作罢 凤惊澜单手慵懒地支着侧颜,心情愉悦的看了宫阡陌一眼后,也别开眼。 众人不禁纷纷看向凤惊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发怒的样子,可是让众人失望了,凤惊澜不仅没有发怒,而且还面带笑意,温声道:“陵皇若是也想吃的话,等陵皇大寿之时,本王再命厨子多做几道,算是贺礼送给陵皇,如何?”言外之意,你的那盘等到大寿的时候在吃,现在不要和宫阡陌抢就对了。 老皇帝如此精明的人,当然也听出来,可是还是不甘心,不由瞪了一眼宫阡陌,暗骂道‘不孝孙女,白疼你了。’可还是慈笑的说道:“那就麻烦尊王殿下了。” “不麻烦。”凤惊澜好笑的看着宫阡陌如护犊子般护着她面前的这道菜。俊美绝伦的脸上,神韵出尘,性感的唇微微一动,缓缓说道。 宫阡陌闻言,知道老皇帝不会和她抢吃的,倒也放开手,慢慢品尝,越吃越喜欢,很快,宫阡陌便把一道美味的兰酥蹄髈尽数吞进肚子里,老皇帝顿时捶胸顿足,这孙女太不孝了,有好东西都不知道分着他点,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吃光光了。 夜瑾离看着不语,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坐下了…… 宫阡陌吃完‘兰酥蹄髈’又凑着吃着其他菜肴,想着她中午被老皇帝那么一闹,连带胃口也不好,于是也没有吃多少东西,便朦胧睡觉去了,这会儿当然要大快朵颐了,可是吃着吃着,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对了,四皇子,你不是说要给本郡主赔礼的吗?想好怎么赔了吗?”说完,又夹起了一块面色好看的菜肴放在嘴里,吃的好不开心,津津有味的。 月君坤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这长乐郡主竟然还记得,不由的放下酒杯,笑的说道:“那不知郡主要本皇子如何赔礼呢?” 闻言,宫阡陌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四皇子说情,本郡主也不好过分要求,听说嫣然公主舞艺天下第一,就让嫣然公主一舞博本郡主一笑好了,如何?”这不明摆着让人家堂堂一个公主扮舞娘博君一笑吗?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独独凤惊澜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和一丝淡淡的宠溺,此时他身边的玄影已是无比震惊了,尊王殿下竟然笑了,只有他知道这是多么奇异的事情,要知道,以前尊王虽然也笑过,但从来不像今天这般真心实意的笑,且今天尊王笑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得多…… 而这一切要从长乐郡主回京的那一刻开始的,他不由的抬眼看了一下宫阡陌,只见,宫阡陌毫无女子形象的正吃着津津有味,兴致盎然,一点也不顾虑她一国郡主的尊贵身份,玄影看不出所以然,他不明白长乐郡主到底有何能力竟然让尊王殿下如此不同待之?不过他相信尊王做事都是有他的原因,也幸亏众人将注意力都投注在月嫣然和宫阡陌的身上,没有人看见否则又要引起一番惊艳的狂潮了。 歌舞表演 老皇帝看着自家孙女吃着菜肴还要看人家公主表演,真是头疼的紧,就会给他惹麻烦。而夜瑾离自从坐下后,不发一言,神色也看出一丝变化。月君坤则是诧异的看向宫阡陌,又看了看旁边的月嫣然,脸上浮出一丝怒意。其他人则是持观望态度,就如西锦使臣那边。而有甚者是幸灾乐祸,就如南辰使者那边。北陵朝臣更是静寂无声,笑话,皇上都不说话了,他们能说什么。 使臣团这边的明雅公主小声说道:“皇兄,你看那月嫣然的脸色又青又白的,好让人好解气,宫阡陌真是太厉害了,我决定了要向宫阡陌好好学习。” 明雅之所以讨厌月嫣然,是因为在初来北陵的时候,她们两国队伍在途中相遇,曾住过同一个客栈,那晚,她在客栈院中散步,被月嫣然看到后及至讽刺之言,还说她一无是处,来北陵也是丢人现眼,听完她就哭着跑回房间,还是太子哥哥安慰她,让她放开心。不过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件事。 “呵呵,她确实值得佩服和学习。”宗政睿目光如电看着上首那浅紫色的身影,神色温和,声音淡淡。 而另外一边,司空翼澈一脸诧异的看着宫阡陌,十分期待的说道:“皇姐,这个长乐郡主很厉害,她连东盛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就连陵皇也拿她没办法,而北陵作为第二强国,东盛也不敢贸贸然得罪。看来有好戏看了。”如今四国还是以东盛为首,而宫阡陌作为北陵的郡主理应巴望东盛,不与东盛为敌才对。而如今她确实截然相反,反其道而行。 一旁的司空灵漱从夜瑾离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少年道:“是啊!她是很厉害……”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喜欢她。 安王和辰王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这丫头刚回来就惹事,就不能安分点…… “宫阡陌……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让本公主为你一舞?”月嫣然的心神本来都投注在凤惊澜身上,此时耳边响起宫阡陌的一番话时,顿时,恼怒说道。 旁边的月君坤不满的轻喊了一声:“嫣儿……” 月嫣然不理会旁边月君坤的话,又怒哼道:“哼,要想本公主为你一舞,想都别想。”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叫她一舞博她一笑,她凭什么,何况还是在她意中人的面前,损她的面子,她能不生气吗? 宫阡陌不以为然,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想着能吃着喷香的菜肴,看着美女起舞能别有一番风味,既然人家不成全,她也不能强求,于是摆摆手道:“既然如此……” “本王也想一睹名满天下的月公主的舞技,不知公主可愿屈身表演一番。” 宫阡陌的话音未落,大殿上便响起凤惊澜磁性低沉的声音,他的声音虽不大却特别好听,却恰如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简直能让听者心醉。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闻言,月嫣然一改刚才不满的情绪,欣喜激动道:“尊王殿下,您说您想看嫣然跳舞?” “大胆,我王身份尊贵岂容尔等质疑。” 凤惊澜身后的玄影声音冷冽的说道,仿佛有人质疑他家尊王就是万恶不赦的大罪。 月嫣然 月嫣然一听,心下不由害怕起来,早就听说尊王殿下尊贵无双,无人敢质疑他的事情,如今她犯了他的忌讳,不由胆怯道:“对不……对不起……嫣然不是故意的……” 宫阡陌看了一眼离她距离最近的凤惊澜,不由叹道,这人也神了吧,府上做的菜肴比夜瑾离的还要好吃就算了,如今还能让这个骄傲的跟孔雀似的公主害怕成这样,她服了,须臾,见凤惊澜转头视线与她碰着正着,不由别开眼,看向月嫣然这边,心里嗤笑了一声,继续吃这好吃的菜肴。 “尊王恕罪,皇妹不是有意冒犯的。”月君坤见状赶紧起身,他们此次来就是希望和幽蓝城结亲的,万不能因为小事破坏了他的计划。 “无妨。”闻言,凤惊澜似笑非笑的扫了月嫣然一眼,目光中浮起一抹寒意,声音冷淡,面上看不出有任何动怒的迹象。 宫阡陌也不由怔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妖孽了! 两个字就让月君坤和月嫣然同时放下心来。 于是月君坤和笑说道:“嫣儿,既然尊王有如此雅兴,你就去舞上一舞。也算是为各位皇子公主助兴,如何?”相似商量的话,暗地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月嫣然此时一心都扑在凤惊澜身上,对月君坤的话当然听不出话外之意,只是兴奋的点了点头道:“好,嫣儿这就去。”话落,对着老皇帝和凤惊澜一礼便起身下去准备。 老皇帝含笑点了点头,又看向宫阡陌,心想,臭丫头,这次满意了吧。 而使臣团这边的南辰太子与西锦王爷闻言则是面色一沉,各国使团心里有了想法,谁都知道自家皇帝此次命皇子携带公主出来就是与幽蓝城联姻,如今,眼看东盛这边拿了彩头,自然脸上不好看。 宫阡陌收到老皇帝的眼神时,想想便好笑,还边吃边便摇头,人家又不是为我表演的,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过能免费看一场表演,她还是高兴的。 不多时,月嫣然已经准备好,轻移莲步的踏月而来…… 褪去鲜艳宫装的她看起来倒是甜美可人,我见犹怜,须臾,只见,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香令人迷醉。那四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蕾,向四周散开,漫天雨中,一个艳若桃李的粉衣少女,如娇贵的牡丹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此时箫声骤然转急,粉衣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四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粉衣少女凌空踏步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宫阡陌也是看的直点头,看来这月嫣然唯一可取的便是这惊人的舞技了,一转、一扭、一旋动静搭配适宜,恰到好处果然不愧是东盛第一美女啊! 舞技如何 在场所有人几乎也是看呆了,老皇帝也是看的兴致勃勃,可是心里在想人家闺女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针织女红无所不会,再看看旁边自个的孙女,不由叹息了一声。 而凤惊澜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台上一眼,只见他在舞乐结束后,淡淡的从宫阡陌身上收回视线。 夜瑾离从刚才的事件后,心里便很不愉快,此时,看到台上美艳的舞蹈时也是兴致缺缺,提不起兴趣来,再看向宫阡陌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不由的拿起酒杯畅饮了下。 月君坤则是满意的笑了笑,看向台上的月嫣然也是十分赞许。 而其他各国使臣既要给东盛面子,又要为自己国家打算,只能面上做足了样子。 南辰这边的明雅公主看完后,不由的低低声说道:“这月嫣然还挺有本事的。” “如若她没点本事,东盛皇帝何以送她出来与幽蓝城联姻。”宗政睿沉声说道。 明雅点了点头,心里也清楚了。 而西锦这边,司空翼澈不屑的道:“这月嫣然太过做作,若是皇姐跳定是比她好看。” “五弟恐怕说错了,这月嫣然以舞闻名,东盛皇帝便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将送来和亲的,不能小看她。” 闻言,司空翼澈将视线移动到了宫阡陌的身上,想着月嫣然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沐婉瑶则是目光冷笑的看了眼月嫣然又移开目光朝宫阡陌看了一眼,须臾,只见,她面若桃李的俏脸上面色划过一丝阴狠。 而安王和辰王的位置因为正好对着丞相府这边,所以将沐婉瑶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两人不由的对望了一眼,似十分默契般,都朝对方点了点头。而这一幕正好被凤惊澜看到,他心下了然…… 都道北陵的安王和辰王不和,因为两人都是储位的继承人之一,相争相斗本必不可免,而如今这般和气的相处只因一个人,而这个人……凤惊澜朝宫阡陌那方看了一眼,只见,她吃的一脸灿烂,十分开心,他心下一暖,收回视线…… 舞乐结束后,月嫣然欣欣然走出台上对老皇帝一礼后,便面色含羞的看向凤惊澜,娇声说道:“嫣然献丑了,不知尊王殿下可喜欢嫣然的舞?” “长乐郡主,你觉得如何?”凤惊澜并未回答月嫣然,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宫阡陌。 月嫣然没有想到,凤惊澜竟然叫宫阡陌评价她的舞,虽然心里十分不满,但是面上也是非常温婉的说道:“不知长乐郡主可喜欢嫣然的舞?” 啥?宫阡陌反映过来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凤惊澜,什么人吗?人家问的是你,又不是我,不过看在那盘‘兰酥蹄髈’的面子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只见,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故作高深的说道“不得不说月公主这一场舞是本郡主见过最好看的舞蹈,比以往宫中舞娘跳的可是强多了。”宫阡陌向来不会对自己的敌人说恭维的话,这不话一出便震惊了众人,独独除了凤惊澜外。 禁忌之论 如果宫阡陌只说前一句的话还能让月嫣然及东盛使臣接受,那么后面的那句确实大大的折辱东盛的国威,将他们一国公主比作宫中的舞娘,这不是瞧不起他们东盛吗? “长乐郡主莫非是看不起我们东盛?”月君坤站起身,声音含怒说道。 月嫣然脸上换过好几种颜色,每一种都分外好看,只见,她愤怒不已的看着宫阡陌,眼神阴狠、恼怒,嫉恨,恨不得把宫阡陌碎尸万段、凌迟处死般,这一切不过因为凤惊澜在这里不好发作罢了。 宫阡陌十分疑惑看了看众人,无辜道:“本郡主瞧不起东盛?这话如何说?”身后的菱心、阿青二人额头划过一排黑线。郡主,您都说人家公主的舞比舞娘强多了,这不明显把人家公主和低贱的舞娘相提并论啊,您还好意思装无辜。 这话一出,众人险些一个越俎,被雷倒了,这长乐郡主太强了。 凤惊澜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不过那性感的嘴角微微弯起一抹美丽的弧度,让人惊艳,不过任谁也瞧不清他到底是作何态度,想必这一切只有他心里清楚。 老皇帝也是被自家孙女的话惊到了,十分汗颜的摇摇头。 夜瑾离、辰王、安王等则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而这边月君坤听一席话更是恼怒不已:“郡主刚才不是将嫣然的舞技比作坊间的舞娘吗?这样还不是看不起东盛,如何才是?” 南辰这边明雅公主又低声说道:“皇兄,这长乐郡主是不是傻掉了?” “你不要小看她,她可比你精明多了。”宗政睿笑笑说道,呵呵,宫阡陌要是傻掉了,天底下便没有聪明之人了。 明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还是看不出来她哪里精明了。 “皇姐,你该收回自己的心了,不然到时酿成大祸就晚了。”司空翼澈顺着司空灵漱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那一袭竹青色锦袍神色淡漠正在饮酒的夜瑾离,突然沉声说道。 而司空灵漱似下定决心般,从夜瑾离身上收回视线后道:“五弟,你放心吧,皇姐知道怎么做。” 司空翼澈闻声不语…… 北陵朝臣那边,沐婉瑶那边则是幸灾乐祸的鄙夷了她一番,这般无知的女子也配称为郡主,哼!然后就转而看向她旁边的凤惊澜,这一看身心便凝住了…… 而宫阡陌看了一眼众人的面色,秀眉微挑,收回视线,淡淡道:“在解释之前,可否让阡陌问尊王一个问题?”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众人不语,不知道宫阡陌要打什么注意,而老皇帝此时也是怪异的看着她,只有凤惊澜优雅含笑道:“郡主请说。” “那阡陌就说了,嗯……据说幽蓝城现任圣姑曾是轰动一时的天下第一舞姬‘云映夕’,不知这是否是传言呢?尊王殿下!”宫阡陌状似为难的说道。 ‘云映夕’这个名字一直被各国皇室列为禁忌,谁都不敢肆意谈论,如今,长乐郡主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大胆的问出来,众人不由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凤惊澜…… 而此时凤惊澜和宫阡陌身后的阿青则是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骨子里,阿青因为在宫阡陌的身后看不到,所以宫阡陌就只看到了凤惊澜无比怪异的看着她,她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脸,想着她吃饭还算规矩,不可能沾上菜屑吧? 宫阡陌不知道她的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仍旧无意识的打量着自己的脸庞。 无法比较 宫阡陌不知道正有四个人无比担忧的看着她,正想方设法的为她挽救,这四人分别是老皇帝、夜瑾离、安王和辰王。 须臾,凤惊澜从宫阡陌收回视线,而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怒意,到是带着丝丝失望,只见他依旧低沉的说道:“郡主说的没错,圣姑在十年前的确是一位舞姬。” 话音一落,满场又再次哗然!尊王殿下竟然没有发怒?太不可思议了! “多谢尊王为阡陌解惑。”宫阡陌点了点头,朝凤惊澜谢道。 宫阡陌道完谢后,就继续吃自己的菜肴,半分要为刚才的事情解释的心都没有,众人不由脑子里打了一个问号,这长乐郡主到底什么意思? 这时,月君坤更是恼怒道:“郡主不是要给东盛一个解释吗?” 宫阡陌闻言抬起头,秀眉微挑,又似十分可惜的摇了摇头道:“四皇子,你耳朵没毛病吧?本郡主刚才已经解释了啊!”说完,还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月君坤。 凤惊澜此时一听这话,刚才心里突生的一丝阴霾即刻消失不见,只见,他暗含笑意的挑了挑面具之下的英眉。 “本皇子不懂长乐郡主是何意思?”月君坤似十分隐忍的说道。 宫阡陌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忍的说道:“唉!既然四皇子理解能力有限,本郡主就勉为其难再解释一遍,但是在解释之前,本郡主还要问四皇子一个问题。” 月君坤面色一黑,忍下怒意说道:“好。” 众人不禁想,这长乐郡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凤惊澜则是同情的看了一眼月君坤…… 只见,宫阡陌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请问四皇子,贵国的嫣然公主和幽蓝城的圣姑相比谁更尊贵呢?” 月嫣然刚要开口便被月君坤扯了回去…… 而宫阡陌话里的意思,众人算是都听明白了,要知道幽蓝城圣姑只有一个,而东盛的公主可有好几个,何况,人家圣姑都做过舞姬,你一个公主又有什么好介怀的,除非你看不起舞姬,看不起当过舞姬的圣姑,不过,这样的话显然没有人敢说出来…… 众人不得不感叹长乐郡主真是计谋高深,一招一式都让人无还手之力。 南辰的明雅公主疑惑的问道:“皇兄,长乐郡主不是明知故问吗?谁都知道,当然是公主尊贵了。” 闻言,宗政睿懊恼的撇了一眼明雅,明明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他这么聪明,他妹妹这么笨呢?只见他拿起象牙折扇朝明雅的头上敲去道:“唉!你和她真的没法比……” “皇姐,我发现长乐郡主能得陵皇这般宠爱不是没有道理的。”司空翼澈道。 司空灵漱点了点头,此时她看向宫阡陌的眼神也是无比复杂的。 沐婉瑶则是心生恼怒的看了一眼宫阡陌,片刻,便继而看向她旁边的墨金色身影。 天底下谁都知道,在幽蓝城里,圣姑是身份仅此于尊王殿下的人,而幽蓝城的领土虽然没有东盛的广阔,兵力也比不上人家多,但是胜在领导者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城富兵强,更何况,曾有谣传说,十年前那场四国大战,是东盛得神秘势力相助才一举破竹击败其他三国,成为天下霸主。 轻松应对 不少人猜测,幽蓝城便是那股神秘势力,于是,众人对幽蓝城的具体实力如何还是持观望态度,这也是各国皇室纷纷欲拉拢的原因之一。 得知宫阡陌有办法解除困境,老皇帝、夜瑾离、安王和辰便王放下心来,同时也感叹这丫头总是有办法自救,让他们这些长辈亲人都被指望不上…… 而凤惊澜则是不发一言,正襟危坐,姿态优雅品着酒水。 月君坤此时是进退两难,如果说东盛公主比幽蓝城圣姑尊贵的话,此次来联姻的计划必然失败,要是说幽蓝城圣姑较于东盛公主尊贵的话,岂不是让各国看笑话,而白白便宜了其他几国,此时,他十分恼恨的看着宫阡陌,恨不得在她身上凿出一个洞出来。 须臾,只见东盛使团这边,月君坤身后的一位蓝衣锦袍男子躬身而立道:“四皇子能否让在下代之回答郡主的问题?” 月君坤一听心中一喜,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道:“不知长乐郡主同意否?” 众人闻言,都纷纷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一袭淡蓝色的锦袍,剑眉入鬓,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看人的眼神如此犀利,宫阡陌不由的心下一惊,这样的人竟然被她忽略掉了,是他太会隐藏还是她防备意识减弱了…… 凤惊澜也随之扫了那人一眼,面色无异,收回视线,继续品酒…… “四皇子同意就行。”言外之意她无所谓。宫阡陌冷声说道。 月君坤点了点头,示意那人可以代之回答。只见,那人起身抱拳说道:“敢问郡主,何谓尊贵?” 众人一听,不由嘲笑那人道:“你连尊贵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竟然还敢代替你家皇子回答,不要贻笑大方才好啊!” 说这番话的人竟是南辰的明雅公主…… 宗政睿看向明雅不由无奈的摇摇头,而其他人也是和明雅相同看法的,只有宫阡陌和凤惊澜除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人问的问题倒是很有意思,不过宫阡陌是什么人,她岂会让人欺负到她的头上,只见她讥嘲的说道:“想不到东盛的新任国师连‘尊贵’二字,这么浅显易懂的字义都不明白,本郡主都怀疑贵国皇帝的择才水准了……” 东盛国师?这几个字一出,又是满场哗然!当然除了凤惊澜外,仿佛他早就知道般……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东盛国师‘萧玉寒’了,他可是有着百年文化底蕴‘儒山学府’精心培育出来的第一才子,那才识品行是众所周知的,而他又岂会连区区‘尊贵’二字的字义都不明白,可见他是有意为之的…… 不过众人也纷纷猜测东盛皇帝此次派萧玉寒来北陵的真正的目的…… 宫阡陌朝凤惊澜那方看了一眼,顿时,灰心的别开眼。 而月君坤等人闻言也是责怪的看向萧玉寒,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不过萧玉寒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只见,他含笑说道:“郡主说的极是,是在下才疏学浅,那不知郡主可否为在下解惑呢?” 萧玉寒 萧玉寒脾气也太好了吧?宫阡陌不由诧异的看向他,十分勉为其难的说道:“哎呀!你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国师都不明白,本郡主又岂能在国师面前班门弄斧呢?”话音一顿,众人皆纷纷看向她,只见她又说道:“不过,本郡主还是知道像皇爷爷这般就是尊贵,像本郡主这般就是尊贵,像尊王殿下这般就是尊贵,像辰皇叔这般……” 宫阡陌一口气将大殿之内所有身份位列王公之上的人念了个遍,说完便呼呼喘气……身后的阿青连忙递了杯水给她,只见她,咕噜噜喝个通底。 第一个是她爷爷,第二个是她自己,第三个是他,她对他也是与众不同的,凤惊澜心下一暖,面上无异。 老皇帝闻言也是十分得意的笑了笑,而夜瑾离则是神色一黯,他排到了第六位。辰王和安王则是对望一眼,一个面露得意,一个则是嫉妒,须臾,又别开眼…… 宫阡陌不知道她这次无意识的排名竟引起了她身边几人不小的轩然波荡。 萧玉寒闻言一听,面色一抽,只见,他沉声说道:“郡主如此解释,倒是一语惊醒了在下,身份超然高贵者的确值得‘尊贵’二字……” 明知故问,宫阡陌奉送了一个白眼给他,非要她浪费这么多口水才肯自己说出来,想陷害她,和她玩文字游戏,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哼…… 众人无语,面色一抽,而萧玉寒则继续道:“然在下认为,幽蓝城圣姑地位显赫,身份高贵确实堪称‘尊’,而我国嫣然公主天潢贵胄,出身显赫又得我皇万千宠爱自然也堪称‘贵’,‘尊贵’二字在下这样解释不知郡主同意否?” 你都这样说了,她还能不同意吗?她又不会傻到得罪了东盛和要得罪幽蓝城,一看那家伙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须臾,宫阡陌讪讪笑道:“自然同意!” 凤惊澜闻言笑了笑,继续品酒。 老皇帝也是高兴的,难得丫头这么好说话,有进步啊! 夜瑾离和辰王、安王等人也是但笑不语…… 其他两国的人也听出来了,暗叹,萧玉寒不愧是儒山学府的第一才子。 而月君坤和月嫣然此时也明白了萧玉寒的用意,顿时,得意的笑了笑,可是,下一刻,只见,宫阡陌又开口道:“难得萧国师明白,那想必对刚才本郡主给贵国公主舞艺的评价也是明白的很,对吧……” 此话一出,众人算是彻彻底底的服了,看来还是长乐郡主更胜一筹。 闻言,月君坤和月嫣然面色一沉,又给宫阡陌钻空子了…… 萧玉寒自然也明白,毕竟幽蓝城的人此时也在这里,他不好开口否认,只好点了点头道:“谢郡主谬赞。”言外之意便是承认了宫阡陌对月嫣然舞艺的评价。 见宫阡陌满意的笑了笑,萧玉寒便退回自己的位置,欣然坐下。 而凤惊澜在萧玉寒坐下之时,眼睛划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 而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 忽而,只见,宫阡陌朝老皇帝说道:“皇爷爷,刚才月公主表演的舞真的很美很好看,可是我还是没有看够怎么办?” 还要看戏 臭丫头,一肚子坏水,这会儿又不知打谁的主意,老皇帝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面子上还是给足宫阡陌:“那丫头,你说怎么办?” 闻言,宫阡陌似摇头想了想,须臾,凤眸闪亮,流光溢彩,只见,她目光看向北陵朝臣这边说道:“皇爷爷,听说我们丞相府的沐小姐也是善舞之人,不知道与嫣然公主相比,谁高谁低。不如让沐小姐也上去比试一番,您说好不好。”说完,便状作撒娇的模样看向老皇帝。 而沐婉瑶惊闻此言,十分嫉恨的看向宫阡陌,须臾,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众人不禁想起,今日午时在接头发生的那一件事,看来长乐郡主并没有打算放过那丞相府的小姐…… 凤惊澜此时不由无奈的暗暗摇头,心里浮现一丝不可看见的宠溺…… 月嫣然闻言愤恨的朝沐婉瑶那方看去,竟然敢和她比舞,不自量力。 这时,南辰的明雅公主小声激动道:“皇兄,现在我明白了,这长乐郡主的确很精明。” “嗯,你知道就好。”宗政睿点了点头道。 西锦使团这边,只见,司空翼澈复杂的看向宫阡陌,沉声说道:“皇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尊王殿下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长乐郡主?是不是尊王殿下喜欢……”为了西锦的和平,司空翼澈为这次计划做足了准备,绝对不能出丝毫意外,于是,他便一直暗地里观察着凤惊澜的一举一动,从而找到对他们有利的一面。可是,这样的发现让他不知所措。 司空灵漱闻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可能是吧。”她不知道尊王殿下喜不喜欢长乐郡主,她只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就够了。 而老皇帝则在心里叹道‘臭丫头,你是想报私仇吧,别以为你皇爷爷我是傻子。’老皇帝此时眼神怪异的看向宫阡陌,而宫阡陌此时也是看着老皇帝,暗道‘那皇爷爷帮不帮呢?’老皇帝暗道‘你都叫皇爷爷了,朕能不帮吗?’要知道这丫头平常都是喊他‘臭老头’的,如今能她叫一声皇爷爷,是多么的稀奇。所以为了享受福利,老皇帝不得不帮,宫阡陌暗道‘我就知道皇爷爷最疼我了。’老皇帝暗道‘哼,就会说好听的话来哄朕。’ 众人只见,上首的老皇帝和他身旁的长乐郡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他们正在用眼神交流。 只见,不多时老皇帝收回视线朝沐道庭道:“丞相,朕听闻你家婉瑶那丫头舞技也不错,正好陌丫头刚才看的不过瘾,朕拗不过她,非要让婉瑶那丫头也舞上一舞。丞相以为如何?”皇上开口谁敢说‘不’,此时,老皇帝一身长期久居上位者的帝王风范尽显无遗,让一旁的宫阡陌暗里啧啧称赞。 德妃一听,顿时不满,沐婉瑶怎么也是她的侄女,身份显赫,岂是宫阡陌说让舞便舞的人:“皇上,这是不是不妥……”她算是明白宫阡陌的话老皇帝绝不可能反对的,于是只好用迂回招数…… 无上荣宠 “如何不妥,丫头今日刚回宫,岂能不让她高兴。”老皇帝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高兴就有一大堆人不高兴,老皇帝也太偏心了,德妃是敢怒不敢言,只好低头。 而沐道庭闻言,状似惶恐道:“能为郡主一舞是小女的荣幸,老臣岂会不从。” “呵呵,如此正好,丫头,你满意了。”老皇帝朝宫阡陌笑道。 宫阡陌点了点头,高兴道:“非常满意。” 众人现在算是知道了这长乐郡主的受宠程度,绝对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须臾,只见,沐道庭朝身旁的沐婉瑶轻言几句,而沐婉瑶便站起身,轻移莲步到殿中央,跪地行礼声音轻柔道:“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尊王殿下,参见郡主……” 东盛使团这边,月嫣然十分愤恨低声道:“皇兄,宫阡陌太嚣张了,她都不把我们东盛放在眼里。” “皇兄知道,但是如今各国使臣都在,我们也不好也北陵撕破脸面,你且忍忍吧。”月君坤道。 “四皇子说的对,请公主为大局着想。”萧玉寒见状,出声言道。 而这边老皇帝示意沐婉瑶起身后,便随便问了几句话,就让她下去准备了。 沐婉瑶退出大殿后,老皇帝便转头目光慈笑的对沐道庭道:“丞相好福气啊!瞧你家那丫头多么乖巧,多么水灵。让人看的便喜欢。”话落还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宫阡陌。 宫阡陌闻言好笑的朝老皇帝做鬼脸吐舌头,着实笑煞了老皇帝,只见,老皇帝朗声大笑道:“臭丫头就会让朕头疼,都不知道向人家学习学习。” 沐道庭闻言,无比恭敬的站起身回道:“皇上谬赞了,老臣惭愧。” 宫阡陌不以为然道:“皇爷爷这儿您可不能怪我,我能如此这般还是您宠出来的,所以该好好学习的是您才对。”说完还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老皇帝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佯装怒道:“丫头,怎么和皇爷爷说话的。” 宫阡陌上前拽住老皇帝的衣袖道:“我一直就是这样说话的,皇爷爷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这会儿还生什么气?”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哄小孩子。 只见,老皇帝脸色怪异,然后缓缓收回自己的衣袖道:“朕才不会和你这个臭丫头生气。” 话落,暗地里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这丫头真狠下心下去手,真是不孝啊不孝,他是上辈子做什么孽,这辈子要这样让臭丫头这般折磨他。 宫阡陌闻言,也放开了手,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呵呵笑道:“就知道皇爷爷度量大。” 不多时,沐婉瑶换好了衣衫,轻移莲步,款款而来,只见,她朝老皇帝行过礼后,便起身而舞,随即幽美的旋律响起,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 站起身来微喘 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这样的舞技与月嫣然的相比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不分高下。 坊间流言 而月嫣然此时面色也着实不好看,愤怒,嫉妒、厌恶、狠毒,每一种都是负面情绪。 月君坤此时脸上也是不好看,本以为嫣然的舞技堪称无双,如今,沐婉瑶的舞技与嫣然的不相上下,他不由心下恼怒。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持相同看法,当然除了一个凤惊澜外,因为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台上一眼,可以说从他进殿后,就没有看过任何人,独独只有一个宫阡陌例外。 看到沐婉瑶的表演之后,老皇帝、夜瑾离、辰王及安王便知道宫阡陌这番要求的目的了,其一,当然是为北陵挣回面子,毕竟皇上大寿在即,四国如今表面上安然无恙,但实际里依旧是你争我斗,所以宫阡陌自然不能让东盛一头独大,而让作为东地主的北陵面上无光;其二,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了,毕竟沐婉瑶曾经对宫阡陌不敬,给了她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何况只是叫她跳一场舞而已,不过,宫阡陌如何知道沐婉瑶舞艺惊人的,这到让人看不透了…… 或许从来没有人能看透她…… 也或许只有那一个人才能看透她…… 老皇帝四人不由看了一眼宫阡陌,见她看的认真,须臾,欣慰的别开眼…… 而凤惊澜却在众人关注台上的时候朝宫阡陌轻轻扫了一眼,那眸光暗含着异样的情愫,无人发现。 片刻之后,沐婉瑶结束了舞乐,大殿内掌声响起,只见,沐婉瑶抚了抚身,朝老皇帝及众人一礼,老皇帝示意她起身,而就在她收回动作的时候…… 宫阡陌出声道:“沐小姐的舞技不错啊,和嫣然公主的不相上下,看来嫣然公主的舞技也并非天下第一啊!” 众人一听一怔,凤惊澜无声无色,老皇帝无奈,夜瑾离但笑不语,辰王和安王担忧,德妃和沐丞相得意,南辰及西锦则是持观望态度。 只有东盛这边,月嫣然愤恨恼怒,她知道宫阡陌是故意的,宫阡陌屡次三房折辱她的面子,她不会放过她的…… 而沐婉瑶则受宠若惊般朝宫阡陌看去,然后温婉的行礼道:“郡主说笑了,臣女早就听闻郡主一岁能文,三岁能武,五岁便能为吾皇出谋划策平定边疆叛乱,治好雾河水患,此番才学乃称天下绝世,想必郡主的舞技更胜小女,不知小女可有这个荣幸,得以一饱眼福……”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如果此番话被证实,那么宫阡陌的现况便是岌岌可危,甚至是有生命危险,此时,已有不少人的目光是恼怒的看向沐婉瑶,这为首的便是老皇帝,其次是夜瑾离、辰王、安王等人…… 只见,老皇帝一改慈笑的面容,夜瑾离面目冷若寒霜,辰王嘴角冷笑,安王眼中含刀,均是眸光冷冽的看向沐婉瑶…… 而宫阡陌身后的阿青和菱心二人也是恨不得将沐婉瑶凌迟处死般,冷厉寒光…… 凤惊澜闻言则是看向了宫阡陌,目光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这样事情对他来说不关紧要…… 而使臣团这边也是面色各异。 沐婉瑶被众人看的一颤,不由胆怯道:“臣女也是从坊间听来的……” 明月公子 以退为进,这招用的不错,宫阡陌不由赞赏的看向沐婉瑶,只见她疑惑的问道:“皇爷爷,沐小姐说的那个人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这么厉害啊?” 这话说的很是无辜,老皇帝闻言,收回视线,面目慈笑的看着宫阡陌,然后朝沐婉瑶厉声说道:“沐婉瑶,枉你身为丞相之女,难道不知道坊间谣言不可信吗?” 沐婉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害怕道:“皇上……臣女不是……” 而身为当朝丞相的沐道庭见女儿这般,不由赶紧上前道:“是小女无知莽撞,不懂分寸,还望皇上、郡主饶恕她这一次。” 德妃见状也赶紧上前求情:“皇上,您就念在婉儿年纪小,不懂事,饶过她这回吧?” 闻言,老皇帝却不为所动。 沐婉瑶此时已经如惊弓之鸟,胆颤不已。 老皇帝见状又厉声言道:“朕念在你一个闺阁小姐,不谙世事,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不予责怪,但是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在肆意谈论。” 德妃和丞相闻言一惊,老皇帝此言并没有顾忌他二人的身份,可见是真的动怒了。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老皇帝用如此严肃的神情对人说话,仿佛只要一牵扯到宫阡陌的事情,老皇帝都会变一个人似的。 而月嫣然像是抓住宫阡陌的把柄般,出声说道:“德妃娘娘可说错了,本公主也听过这样的传言,难道本公主也是不懂事?” 只见,宫阡陌嗤笑说道:“既然嫣然公主非要说自己不懂事,本郡主也没办法。” “宫阡陌……你……”月嫣然恼怒道。 “陵皇陛下,并非皇妹虚言,关于长乐郡主的传言本皇子也听说过的。”月君坤也随之说道。 这时,南辰的明雅公主也出声说道:“是啊,是啊,本公主也听说过。” “明雅……”宗政睿不由无奈的叫唤了一声。说完还面带歉意朝宫阡陌看去。 “这么说是真的了?原来我小时候便立下不世奇功,那皇爷爷你怎么没给我打赏呢?呜呜,我亏大了!”宫阡陌向老皇帝撒闹道。 众人闻言,这长乐郡主竟然是这样的秉性?这是让人大开眼界! 夜瑾离无奈一笑,辰王和安王则是头疼的看向她…… 阿青和菱心则是齐齐汗颜! 老皇帝闻言,抚了抚头,无奈道:“臭丫头,哭哭啼啼,你也不嫌丢人。” 宫阡陌理直气壮道:“不要赏赐才丢人呢。”说完还递给一个老皇帝能看懂的眼神。 凤惊澜见状,看到宫阡陌这般,也是十分无语。 “胡说,那些主意是你师父出的,何时功劳变成你的了?朕就是要打赏也要给你师父啊!”老皇帝心领神会,正经说道。 宫阡陌闻言一惊:“我师傅?原来不是我啊!我就说吗?我从小就不吃亏,要是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不要赏赐呢!” “臭丫头……”老皇帝头痛的叫了一声。 “各位都听到了,我可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宫阡陌朝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 “那不知长乐郡主师从何人?”萧玉寒出声说道。 “本郡主的师父是谁你们不知道啊?明月公子听说过没?他就是本郡主的师父。”宫阡陌状似惊讶的说道。 四大公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只有凤惊澜怪异的笑了笑,而这抹笑颜被宫阡陌捕捉到了,只听,她在心里‘哇’的一声,赞叹连连,难怪阿青说他长的天人之姿,无人能比,人长的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就是带着面具也好看。 而她身后的菱心也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一旁的阿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见,她嘴角一抽,眼睛看着天板就是不看宫阡陌。 明月公子?天下四公子之首?夜瑾离不由错愕,他怎么不知道? 明月公子,乃是天下第一的传奇人物!传说他能文能武,惊才伟略,无所不精,无所不会!难怪长乐郡主这般聪慧,原来她竟是明月公子的徒弟! 天下四公子以‘梅兰竹菊’而排名,梅坞的主人——明月公子。兰谷的主人——公子世,竹楼的主人——人称竹医公子的‘夜瑾离’。菊坊的主人——雪尘公子。 在场的人都知道,竹医公子‘夜瑾离’,北陵皇朝唯一的世子,护国将军府唯一的嫡子,而他一直现世于人前,行医救人,造福百姓。所以他的身份不用猜测便已知道。所以,目前,就只有明月公子、公子世及雪尘公子是大家所不知道的。 可谁也不敢小看了这三人,明月公子乃是天机阁的少主,又师承‘天机老人’且是‘天机老人’唯一的入室弟子。天机阁是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据说没有天机阁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天机阁办不到的事情,而天机阁门下弟子纪律严明,勇猛无畏,加上武功高强,平时神出鬼没,行事作风又尤其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那公子世就更是神秘了,只因他除了在五年前那场武林大会上现过身,便从未再出现过,神龙见首不见尾都不足以形容他飘忽不定的踪迹。而兰谷作为天下第一谷,机关重地,谷内兰遍地,周边设有阵法,寻常人难以进入,传说谷内藏有珍奇异宝,古籍阵法兵书,神兵利器等,让天下人都垂涎不已。 雪尘公子,身份神秘,武功高深莫测,无人知道他的踪迹,菊坊作为天下第一胭脂绸缎铺,生意蒸蒸日上,客流就从未间断过,而自从几年前 ‘雪尘公子’凭空消失于人世间,菊坊便每况日下,生意惨淡,几乎濒临关门的局面,可就是这样‘雪尘公子’仍旧未曾出现过,然他的四公子之一的地位也从未有人撼动过。 “原来长乐郡主的师父是明月公子,难怪郡主如此聪慧。”萧玉寒沉声说道。 “那是,本郡主天生就聪明,不用你夸本郡主也知道。”宫阡陌自恋道。 众人闻言,嘴角齐齐一抽,他们也算明白了这长乐郡主与常人不同,所以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她。 “丫头,你都不知道谦虚是不是?”老皇帝含笑说道。 宫阡陌闻言,诧异的看向老皇帝,只见,她不解的问道:“谦虚?谦虚是什么意思?” 众人齐齐大汗,长乐郡主不是明月公子的徒弟吗?难道明月公子没有教她? “丫头,难道你师父没有教你识字学礼?”老皇帝状似不解的问道。 宴会结束 宫阡陌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当然有教啊,只不过皇爷爷您刚说的哪两个字没有教,我师父只教我做人要诚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要理会他人的看法,所以谦虚二字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在我身上用不到!”身后的阿青和菱心却是暗自点头,主子事实上一直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闻言,凤惊澜嘴角一抽,老皇帝无奈一叹,夜瑾离暗暗一笑,辰王、安王则是头疼的看了她一眼,德妃及北陵朝臣不由一阵鄙夷…… 东盛这边,月君坤及月嫣然也是如此,萧玉寒则是带着一丝怀疑…… 南辰这边,明雅公主佩服,宗政睿无语…… 西锦这边,司空翼澈情绪复杂,司空灵漱自嘲一笑…… 不多时,晚宴已经进入尾声,因为德妃及丞相的求情,沐婉瑶只是被老皇帝训斥了一顿,便了事。而沐婉瑶也不敢再要求宫阡陌表演舞技,她毕竟是郡主的身份,父亲说的对,她一个丞相之女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引起众怒,惹的老皇帝不满。所以后面这件事也是不了了之。 于是,大殿上的人都各怀心事随意笑谈几句便各自起身告辞回到驿馆…… 晚宴结束后,各国的皇子公主因为都没有达到目的,所以面色都并不是很好看,这其中以东盛为最。只见,月嫣然和月君坤面色深沉带着怒意的离开皇宫。还有西锦的翼王、公主也是面色不佳的。唯一算的不错就是南辰的宗政睿及明雅公主。当然今晚的最大赢家就是宫阡陌了,她对今晚的酒宴可以说是非常满意的,不仅有‘兰酥蹄髈’吃,还有好看的舞蹈可以看,一说起这个她还忘了问那个凤惊澜这件事,那个‘兰酥蹄髈’的味道明明和第一次吃过的一样,可是傅休不是隐退了?难道是凤惊澜找到了傅休?算了,她还是不想了,反正有的吃就行。于是,她心下欢喜的坐着凤辇回到自己的寝殿。 只见,在她走后,凤惊澜从暗处现身,对着宫阡陌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 “尊主,刚才在宫宴上,长乐郡主已经得罪了东盛,那用不用派人保护她?”玄影隐身的地方比凤惊澜更远一点,虽然他功力高深,但不及凤惊澜以臻大成,不敢离得太近,此时见宫阡陌几人走远,来到凤惊澜身后,担忧地道。 “不用,她的武功可不低。你派去的人必然会被她发现,到时只会徒增麻烦。”凤惊澜不以为意的摇头,然后对着玄影吩咐道:“你只要派人盯着东盛那边就行,还有北陵丞相府及西锦那个翼王。”在宴上时,司空翼澈有意无意的关注着他,他一直不动声色,想然,西锦、南辰、东盛都是打同一个主意,他心下冷笑。 “是。”玄影立即应声,施展轻功往宫外飞去。 凤惊澜也不再逗留,墨金色身影一闪,便消失于原地,如若不是刚才他们在说话,会让然以为这里从未有人停留过…… 花诗节 回到寝殿后,宫阡陌便在阿青和菱心的伺候下洗漱就寝,一夜好梦…… 须臾,整座皇宫归于平静,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整座凤阳殿在阳光的笼罩下显得金光耀眼!壮丽宏伟! 阿青端着洗漱用品,脚步轻缓的推门而入,因为宫阡陌吩咐过,她睡觉的时候不准有人在她身边看着,所以她寝殿就没有守夜之人,阿青也就无需禀报,直接进去,只见,她将玉盆轻轻放下后,走到床榻边,轻轻低语换道:“郡主,该起身了。” 宫阡陌睡的正香,对她摆摆手道:“不要吵,让我再睡会儿。” “郡主,明雅公主进宫来看您了,您还是快起来吧。”阿青再次换道。 “她来就来吧,关我什么事。”宫阡陌不以为然,仍旧抱着被子和睡。 阿青闻言摇头一谈,无奈道:“明雅公主说是邀请您去游湖赏景的。” “我和她又不熟,她邀请我干嘛?”那个明雅公主就和她见过一面,而且丝毫交情都没有,还有她不是南辰公主吗?这次来不是要和幽蓝城联姻的吗?按理来说要游湖不是应该邀请那个人吗? “奴婢也是这么以为,不过奴婢看明雅公主好像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想邀请郡主去游玩而已。”阿青如实说道。 “真的?”宫阡陌显然不相信明雅能有这么好心。 “是的,听明雅公主说今天是尰都城一年一度的诗节,所以她才邀请您。”阿青说道。 宫阡陌一听是诗节?顿时没有了兴趣,“我对诗节没有兴趣。不去。” “据说诗节最终的胜利者是有奖品的。郡主您真的不去?”阿青又说道。 宫阡陌闻言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什么奖品?” 阿青好笑的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今年这个奖品和以往不同,有好多千金小姐都去了,就连其他几国的公主皇子也去了,郡主,难道您真的不去?”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样子,好像宫阡陌不去的话就会是一件人生憾事。 “谁说我不去了,当然要去。”宫阡陌一听奖品和以往不同顿时打起了主意,要知道诗节以往的奖品都是一些珍器古玩,名人字画之类的,没有丝毫新意,所以她对这样的诗节也都失去了兴趣,如今,有新玩意出来,且其他几国的皇子公主也要参加,她当然不能落后了。 阿青似松了一口气,掀开窗幔道:“那郡主,您快起身,奴婢侍候您梳洗。” 宫阡陌闻言掀开了被子,点了点头道:“嗯。” 片刻之后,宫阡陌穿戴整齐的从内殿出来朝主殿走去,身后跟着阿青、菱心二人。 到了主殿大厅,果然见到明雅坐在殿中,身后还有一名侍女,透过纱帘,宫阡陌见明雅端庄而坐,一身鹅黄色素雅的衣裙,朱钗首饰搭配也是恰到好处,不奢华,不张扬,她的美清雅可人,不娇柔不做作。 宫阡陌啧啧赞叹,这样的美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陌姐姐再不起来,明雅就要望穿秋水,变成石头了。” 明雅见宫阡陌来到,笑着站起身。声音虽然嗔怪,但没有半丝等得不耐烦的不悦。还笑着打趣道。 一品居 陌姐姐?她们何时关系这般亲密?都称姐道妹的?虽然说明雅的年纪确实比她小。 宫阡陌闻言,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比较贪睡啊,让你久等了。” “明雅还没有变成石头,所以就不怪陌姐姐了。”明雅说笑道。 又是石头?连望穿秋水这词都用上,还不算责怪她?那怎样才算? “不怪就好。”宫阡陌无所谓淡淡的言道。 “呵呵,陌姐姐,诗节快开始了,我们快走吧。”见宫阡陌不在意,明雅话题一转。说罢,还亲切的拉起宫阡陌的手往宫外走去。她旁边的侍女也一脸无奈的跟上去。 宫阡陌无语一叹,想着明雅公主也太不见外了吧,她还没答应呢,唉!阿青和菱心见宫阡陌走了也紧步的跟上去。 不多时,守门的侍卫一见是长乐郡主的马车,连忙开门放行,连上前询问下都没有,让明雅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看的一阵羡慕,她进宫的时候这里的侍卫可是问东问西的,到最后都禀报到皇上哪里,才让她进去的。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须臾,宫阡陌与明雅便出了皇宫。此时,临近午时,马车行驶到大街上,街上说笑热闹的声音频频传入马车中…… 宫阡陌掀开了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一脸无语,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没事找事干吗?没看到外面下着雨吗?竟然还要举行诗节?她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 菱心驾着马车一路往城南千月湖方向驶去……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三月的天气正是梅雨季节,只见,大街上细雨蒙蒙,淅沥的雨丝宛如琵琶细语,打湿了绿树红墙。 尰都城的气候四季分明,冬季特别的冷,夏季也特别的炎热,唯有春秋两季异常舒适,正值一年之计的春天,国泰民安的尰都城繁华似锦,城南的千月湖畔,水天一色。船儿到了三潭印月,正是红瘦绿肥的幕春时节,这里奔四时不断,桥下的题莲沉睡未醒,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难分清是哪一种的香气,连那绿茸茸的细草,那碧莹莹的苦碑;似乎也散发也清香。 湖中有一小岛,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大阁楼挺立在千月湖心之上,别致风雅,前岸是一排美轮美奂的别苑,占地极大,规模惊人,别苑门前,两棵苍翠青松高耸入云, 而那所千月湖心的高大阁楼高处,则更是悬挂着玉质镂空匾额‘一品居’ 一品居乃尰都城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一些有才学有品行的少年公子,可以在这里吟诗作赋,抒发性情,就是一些千金小姐也可以在这里品茗茶点,弹琴作画!所以这里常常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如今,一年一度的诗节要在这里举办,想必人流比以往更胜! 诗节一年一度,乃尰都城三大盛会之一,与‘除夕节’‘月圆节’并列尰都三大节会,可见影响度不凡,而今,各国使臣皆纷纷到来都欲参与,皇上闻之,言大力支持外还派遣文渊阁太傅‘沈羲之’主持并出题,可见对诗节的器重程度。 狭路相逢 不多时,一辆马车在烟雨中从湖边幽静的小路上,悠闲地晃了过来。 上好的灵鹫宝马拉车,赤金纹造的车身,四颗龙眼宝石镶在马车顶上四面的犄角上,被炫目的紫水晶紧紧包裹着,暗金边轻罗锦缎的车帘挂于门口和两侧车窗,帘上软帐看不出是什么制材,纤尘不染,两串硕大的珍珠吊在帘子两边,随意地轻轻摇晃。 这奢侈程度,使得所有来往的人统统倒吸了几口冷气,连一些贵家公子也颇为心惊,脑中疑惑——这是何人?尰都城何时多了一个此等富豪?这样的马车?恐怕只有各国的皇子公主才能坐的上吧! 众人不禁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只待瞧瞧这马车中究竟是何方神圣。 “郡主,千月湖到了。”车前的菱心出声说道。 “陌姐姐,到了,我们快下车吧。”明雅率先从马车跳出来,然后小跑到宫阡陌这边,笑嘻嘻的说道。 “哦,我这儿就下来。”这丫头这般心急是做什么?难不成她也看中了诗节的奖品?宫阡陌不禁想到。 只见,众人看到宫阡陌下车后,一阵倒吸,宫阡陌今日一袭浅紫色云袖裙,清雅素净,未施粉黛,将长发轻挽,缀上淡紫色步摇,身姿摇曳,倾国倾城!呼!来人竟是长乐郡主?昨日在东正门的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见过宫阡陌的绝世风姿,而今,再次见到的还是被惊艳到了。 “陌姐姐,你看,那好多人啊!”一旁的明雅高兴道。 宫阡陌看到不远处的千月湖,船只几许,心下深思,再看到湖边停靠的一些马车,脑中似有什么陌生的画面闪过,刚要仔细去看,却消失不见,于是她不禁问道:“阿青,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诗节是在千月湖举行的?” 阿青闻言一惊,摇了摇头道:“这奴婢也不知道?” 宫阡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一旁的明雅上前解释道:“陌姐姐原来不知道啊?是因为皇兄和东盛的国师及西锦的翼王向陵皇陛下建议今年的诗节在千月湖举办,想着这样能更添意境!” 宫阡陌闻言秀眉微挑,心下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明雅点了点头,“是啊!陌姐姐不觉得在湖上赏景作诗别有一番滋味吗?” 宫阡陌想想也是,随即也点了点头。 明雅见状,朝身边的奴婢吩咐道:“小慧,你去看看有没有空的船家愿意载我们过湖!” 一旁的小慧感赶紧做声道:“是,公主。”话落,便急急而去找船家。 宫阡陌见状,也不做声,今天这么多人,就算有船也早被人乘走了,她刚才一眼望过也没有见到有空闲的船只在停摆,不过,凡是有万一也不一定,于是,她抬步朝湖边的凉亭走去,明雅也抬步跟上,阿青也随之跟上,菱心则是把马车驶去停车的地方。 “呦,这不是明雅公主和长乐郡主吗?这么巧啊!” 宫阡陌刚走进凉亭便听到月嫣然刺耳的声音,只见,凉亭上,月嫣然和沐婉瑶相谐而坐,话语投机,巧笑嫣然,此时正拧起秀眉带着怒意看着她,她不禁一阵无语,她是招谁惹谁了? 争锋相对 “婉儿见过郡主,明雅公主。”沐婉瑶见宫阡陌和明雅进了凉亭,心下一惊,赶紧起身行礼道。 宫阡陌见是沐婉瑶,心中嗤笑,面上不作表情,随意的摆摆手,让她起身。沐婉瑶起了身,便退在一旁,不做声响。 明雅在宫阡陌后面进了凉亭,一见到月嫣然,就怒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月嫣然闻言讥讽道。 “难道你也是来参加诗节的?”明雅猜测道。 “这么说你们也是来参加诗节了?”月嫣然肯定道。 “你管不着。”明雅心知说漏嘴,捂着嘴巴说道。 宫阡陌想着这明雅,说的好听点叫单纯,难听点就是愚昧,这月嫣然明摆着就是套她的话,她还傻傻上当,她不禁怀疑南辰怎么会送她来和亲呢?她心思又一转,看了看月嫣然,嚣张任性,霸道无礼;又看了看明雅,单纯无知,活泼好动。不知那个西锦的长公主性格如何?而那个人又会喜欢她们其中的哪一个?闻心一想,她懊恼的回神,他喜欢谁关她什么事?她正要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时,耳边响起了一道讥讽声。 “哼,就凭你们也敢来参加诗节,长乐郡主你会作诗吗?不要到时出丑,贻笑大方才好啊!”月嫣然不屑看向宫阡陌,讥讽道。 宫阡陌见月嫣然面露讥讽,淡然一笑道:“本郡主会不会作诗关你什么事!” 月嫣然闻言一怒,冷哼一声,眼含不屑道:“宫阡陌你好大的胆子,你只是一个郡主而已,本公主怎么说也是东盛的公主,昨日在宴会上本公主忍了你,如今你还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你难道就不怕得罪我们东盛吗?” 闻言,明雅一脸担忧,昨天听皇兄说过,月嫣然不会放过陌姐姐的。 沐婉瑶心中得意,终于有人教训宫阡陌了,但是面上也是状作为难的样子,毕竟她还是北陵的人。 而宫阡陌身后的阿青闻言冷笑,她家郡主何时将东盛放在眼里过? 月嫣然的婢女也是一脸嚣张的样子,和她主子一个德行。 呵呵,还威胁上了。宫阡陌忽然一笑,环抱双臂,打量道:“哈哈!你是东盛的公主又如何?不要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本郡主的地盘,本郡主虽然只是一个郡主,但是本郡主还是北陵皇朝嫡亲皇长孙女,在北陵,本郡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连当今皇上都让本郡主三分,而你呢,你虽然是一个公主,可是你的母妃只是妃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妾,本郡主相信贵国皇帝不会为了一个妾生的女儿而为难我北陵,你认为呢?月嫣然,公主殿下!”说到最后,直接叫出了月嫣然的名字。 “你……你你……”月嫣然伸手指着被宫阡陌,被她打量的冷冽目光看的一颤,此时,再听到这番对她来是无比难堪的话,心下暗恨不已,宫阡陌的话戳痛到她心里最深处。 她的母妃的确只是东盛后宫里的一个妃子,且是仰仗皇后才得以在后宫生存,她的四哥,就是皇后的儿子,可是却不是太子,东盛的太子是她的七哥,她七哥自从五年前消失后,便一直未曾出现过。 明雅公主 可是父皇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就连太子的位置也一直为他保留着。而她四哥之所以对她好,还不是因为她容貌出众,可以为他争取利益,只要她能如愿嫁给尊王殿下,让幽蓝城与东盛联姻,他四哥就能稳坐太子之位。将来就可以继承皇位。 所以说她这个有着公主之名却没有丝毫实权的东盛第一美人,在她这个北陵皇帝唯一的嫡孙郡主面前的确没有资格叫嚣。 更何况北陵皇朝从始自终就未曾向东盛皇朝进贡过丝毫物品,这个秘闻,还是她离宫之前从父皇寝宫里听到的,当时她记得父皇和国师在秘密谈话,她无意中闯入时,就听到父皇对国师言道‘十年前的四国大战,北陵皇朝并没有参与’。所以所谓的三国朝贡纯属谎言,当然其他两国的确向东盛朝贡过十年。 她听到时无意识惊呼,然而只听到这一句就被父皇发现,还要被施与严厉的处罚,要不是国师说她即将前往北陵不宜身上带伤,她恐怕此时还躺在床上养伤吧,也是那次她终于知道父皇并非真心疼爱她,也明白母妃为何常说‘你父皇只爱你七哥,只爱雪妃,’还叫她一定要听皇后和四哥的话,否则在东盛就没有她们母女两的立足之地。 月嫣然心下一沉,对着宫阡陌的话也不作反驳,愤怒的朝亭外跑去,她的丫鬟也是急急忙忙的跟上。 沐婉瑶见状后,也朝宫阡陌告退,走出了凉亭。 宫阡陌一阵无语,这就离开了?也太没有战斗力了,让她有些失望…… 明雅则是一脸佩服的朝宫阡陌说道:“陌姐姐,你太厉害了,几句话就让月嫣然恼羞成怒,还狼狈落跑。呵呵!” 宫阡陌闻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道:“是她太没用了,我又没有说什么。” 她话落,只见凉亭外一个粉衣侍女急忙跑来对这明雅道:“对不起,公主,奴婢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船家。” 明雅闻言惊讶,然后似苦恼道:“陌姐姐,怎么办?没有船家了。” “算了,不就诗节吗?没有船家就不去了吧。”其实她对诗节也没有多热衷,如今见到月嫣然和沐婉瑶更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还不如回去睡觉的好。 明雅一听,顿时不同意道:“不行啊,陌姐姐,我……我一定要去。” 宫阡陌闻言,不解的看向她:“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诗节的奖品?”她一个公主什么奖品没有见过,何必呢?此时,宫阡陌显然忘了她才是为了这个神秘奖品才来千月湖。 奖品?明雅闻言立即羞红了脸,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我是为了辰王……” 宫阡陌见状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惊讶道:“我四叔?”难不成明雅喜欢四叔? “是啊,听说辰王殿下也要来参加诗节,所以我一定要去。”明雅也放开矜持,一脸坚持的道。 宫阡陌不大相信的问道:“难道你喜欢我四叔?” 明雅闻言垂下头,脸上红霞满面,轻声道:“是,明雅喜欢他。” 一旁的小慧闻言也低下头,她都为她公主脸红啊!阿青则是无语一笑,她终于看到和郡主一样不顾世俗眼光的人了。 巧遇 哇!这丫头也太开、放了,在这个重视礼教的古代竟然还有这样的奇葩?宫阡陌不由的朝明雅多看了几眼。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四叔,我就一定会帮你的。”四叔都三十了还不成婚,看来还需要她这个侄女来当一回红娘了。 “真的,陌姐姐,你愿意帮我?”明雅惊喜的抬起头,脸上依然是满面、红霞。 宫阡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明雅这丫头单纯好动配她四叔正好不过。 明雅一把抱住了宫阡陌的胳膊,开心道:“陌姐姐,你太好了。” 宫阡陌无奈一笑:“我当然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在宫阡陌的耳边响起…… “陌儿,你怎么在这里?”只见,一位竹青色锦袍男子从人群中走向凉亭这边。 “表哥?”宫阡陌听到声音,侧身看向他,惊讶道。 只见,他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 来人正是竹医公子——夜瑾离。 众人见是夜世子,都不禁为夜瑾离让出一条通畅的道路,谁都知道夜世子行医救人,功德无量,一般穷苦人找他看病从未收取过丝毫酬劳,天下百姓都十分感激他,就连各国皇帝也是十分赞赏他,而他俘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可见他在民间是很受欢迎的。 “你怎么出宫了?”夜瑾离来到宫阡陌身边问道,以往这个时间她都是睡觉的。 “我来参加诗节啊!”宫阡陌理所当然道。 夜瑾离闻言一惊:“你要参加诗节?” “是啊!”宫阡陌点了点头道。 “你不是对这种诗会不感兴趣吗?”夜瑾离别有深意的看向她又问道。 “原来陌姐姐不喜欢诗会啊!那陌姐姐要怎么帮我?”一旁明雅闻言一听,惊讶道。 宫阡陌责怪的看了夜瑾离一眼说道:“谁说的,我现在就很喜欢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夜瑾离被宫阡陌看的一头雾水,不由疑惑道:“她要你帮什么?”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明雅的秘密。”宫阡陌想女孩子脸皮一般都比较薄,而明雅肯定是看在她是女子的身份所以才敢在她面前坦言说她喜欢四叔,而现在有男子在场,她必定会害羞的,所以宫阡陌决定为她保守秘密。可是宫阡陌这么想,不代表明雅也这么想,这不,下一刻,明雅的话就让宫阡陌惊掉了眼睛。 “夜世子不要在意,是明雅知道辰王殿下也要来参加诗节,所以才让陌姐姐帮我和辰王见一面。”明雅一点也不觉羞愧,还理所当然道。 宫阡陌闻言一听,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仿佛刚才一脸少女含、羞的人不是她似的。 夜瑾离知道来这里不是宫阡陌的本意也放下心来,可是在听到明雅要见辰王还一脸爱慕的表情还是被惊吓到了,随即恢复神色又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怎么还杵在凉亭里?不想坐船吗?” 花若怜 宫阡陌想明雅这丫头一定和她不是同类人,她不由离开她少许,撇撇嘴道:“来晚了,没船了,正准备打道回宫呢。” 夜瑾离闻言一笑,明白的点了点头,带着笑意看着宫阡陌道:“我这里有一艘船,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和我同坐吧。” 宫阡陌还未发话,明雅便激动的出声道:“太好了,陌姐姐,有船了,我可以见到辰王殿下了。” 宫阡陌一脸无语,摇了摇头,这明雅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算了,夜瑾离毕竟是她表哥,也没什么好见外的,于是她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夜瑾离也宫阡陌也同意后,便抬脚朝湖边走去,宫阡陌等人见状也抬脚跟上,只见,湖边这有一朴素又不失精致的大船停靠在岸边,而船上早有人在等候,宫阡陌上了船之后,见到里面的人面色一惊? 只见,宽敞明亮的船舱里,一名少女素雅衣裙,娇柔虚弱的模样侧靠在船边,此时,正神色紧张的看着她…… 这名女子竟是宫阡陌昨日回京让贺威押入大牢的若怜! 宫阡陌不由惊讶的朝走在前面的夜瑾离问道:“她怎么在这里?”若怜昨日不是被贺威押入大牢了吗?怎么今天又出现在这里?是谁放了她?不用想肯定是她家的老头子,糟老头没有她的同意就敢放人?看她回去不收拾他才怪。宫阡陌暗暗想着。 “陌姐姐,她是谁啊?”明雅似听出了宫阡陌不喜这名女子,开口问道。 “侍郎千金,若怜。”宫阡陌简练的说道。 夜瑾离刚要开口向宫阡陌解释,若怜便赶紧起身状似要给宫阡陌行礼,只见,她刚要起身,脚步不稳,就要滑倒在地,这时,夜瑾离快步上前扶住了她,声音温和道:“小姐伤寒还未痊愈,不宜乱动。” 宫阡陌闻言又是一惊,怎么回事?伤寒?才关的不到一天就惹上了伤寒?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莫非是真的?那她也太娇弱了! “多谢世子……郡主,请恕臣女不能起身行礼!”若怜感激的看了一眼夜瑾离,又朝宫阡陌说歉道。 夜瑾离不曾想她竟是要给宫阡陌行礼,他不由的看向宫阡陌,只见,宫阡陌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脸上竟是调侃的笑意,望向夜瑾离,打趣道:“原来表哥这里藏了美娇娘啊!” 夜瑾离不由一愣,若怜面目含羞,垂下脸,而夜瑾离见若怜的手还在他手中放着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可见若怜又站不稳不得已伸出手将她扶坐好,才向宫阡陌解释道:“陌儿,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朝中的大臣知道你因为小姐出言不逊冒犯与你,所以你将她关入大牢里,可牢房阴寒露重,小姐又自小体弱多病受不得寒气。昨晚便病倒在牢房里,侍郎大人知道后,就和几位大臣纷纷上奏请求皇上放了小姐,皇上知道明原委后,想然小姐也是不知道你是郡主,所谓不知者无罪,于是就将小姐放了出来,并且吩咐我要将小姐的伤寒治好,所以小姐才在我的船上。” 若怜闻言一听本来红潮的脸庞霎时一白,听他这么清楚的向宫阡陌解释,她嫉妒了。 试探 宫阡陌突然冷声道:“表哥是在怪我不应该将小姐关进大牢了?” 夜瑾离闻言心下一颤,心里紧张了起来:“我怎么会怪你,只是小姐自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你也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身体不好?昨天和她呛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这女子也太会装了!她面带失望的朝夜瑾离看了看,她表哥平时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这会儿脑子就不管用了? 夜瑾离猜不准宫阡陌此时的想法,不由上前走近,谁知,宫阡陌直接略过他,走到若怜的面前,仔细打量她一下,只见,她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却是伤寒之症的现象,若怜被宫阡陌打量的目光看的一颤,顿时感觉压力袭来,昨日的事情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不由紧张低下头,不敢看宫阡陌。 须臾,宫阡陌收回视线,淡然一笑道:“既然小姐得了伤寒为何府中养着?” 若怜见宫阡陌不看她,身上的压迫感霎时消失不见,她坦言道:“回郡主的话,小女得闻诗节在千月湖举行,小女自小便喜欢诗词,想来见识一番,可是身体抱恙,家父不同意小女出府,只好请求夜世子带小女来,也算是圆小女的一个梦。” 宫阡陌不置可否,朝夜瑾离说道:“是吗?既然如此,表哥可要好好照顾小姐啊!如若小姐再次感染风寒,皇爷爷恐怕会命你过府去照顾她了。” 说起这个,她到想起来了,不由走近夜瑾离低声道:“皇爷爷是不是想让你娶她?” 夜瑾离闻言脸一黑,“不是。” 若怜闻言脸上再次爬上红潮,含羞的低下头。 “哦。”宫阡陌点了点头,不是就好,她不怎么喜欢若怜,要是皇爷爷和夜瑾离真的看中若怜,她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瑾离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宫阡陌,也不做声!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宫阡陌见状,也不在意,随便找了一个坐着舒服的地方便躺下来,然后好像想起什么般,“明雅,阿青你们也过来坐啊!” 明雅闻言这才高兴小跑到宫阡陌的旁边坐下,阿青则在宫阡陌一旁站立,明雅的侍女也是如此。 须臾,船夫将船划向千月湖中心处,也就是一品居的所在地…… 而在另一艘豪华大船里,一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慵懒的躺在软塌上,而他身边一位黑衣冷面的男子正低首轻语道:“尊主,长乐郡主在夜世子的船里。” 没错这银面男子正是凤惊澜,而这黑衣冷面男子正是玄影。 凤惊澜闻言眼睛似笼上了一层黑雾,只是一瞬,便恢复淡然道:“嗯,我知道了。” 他们这艘豪华大船也正往千月湖中心驶去…… 同一时刻,又一艘大船里。 “皇姐,今日诗节你要好好把握。”司空翼澈拿着手中的宝剑轻轻擦拭道。 司空灵漱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话落,目光朝船外看去,似有着莫名的期待。 而离这艘大船的不远处,也正有一艘豪华的船正向千月湖中心处驶去…… 辰王殿下 只听,一阵悦耳悠扬的琴声从船中飘溢出来,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若不是这琴声中还夹着女子的嘻笑娇嗔,想必会让人以为这抚琴之人看透了红尘,历经了世间所有沧桑。 须臾,琴声渐消,抚琴的男子一脸冷像的看着对面正享受美人恩的华衣男子。 “四弟,今天难得出府还摆出一个臭脸干什么?要开心点啊!”只见,安王殿下子邪笑着一手挑起美艳娘的下巴,一手吃着葡萄,对着刚才抚琴的男子道。 “三哥难道不知道我身体不适不宜出府吗?”辰王闻言责怪的看向他。 “那你昨天不是还进宫赴宴了?难道这不算出府?”安王不以为然道。 “那怎能相提并论,昨日是国宴,我身为王爷理应陪同。”辰王又道。 “你就不要找借口了,要不是小丫头回宫了,你恐怕还不肯离开你那个破窝吧!”安王显然不相信道。 辰王闻言怒瞪了他一眼,竟然说他的辰王府是破窝?他反讥道:“三哥不也是一样,若不是小丫头回来了,此时的你恐怕正在拈楼里醉酒逍遥不舍得离开吧!” 安王闻言一本正经道:“彼此彼此,小丫头难得回来我们做皇叔的又怎能不见她?你说是不是?”话落,又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直让身边的美艳娘羞红了脸。 辰王闻言同意的点了点头,又见他和身边的娘嬉笑打闹,不由无语一叹。 与此同时,另外一艘船上,一俊美男子面露阴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朝身边的淡蓝色锦袍男子说道:“国师,这次诗节你一定要帮嫣然夺得魁首。”只有这样他才能取得幽蓝城的联姻,当上太子。 “萧某定当尽力而为。”萧玉寒闻言诧异的看向他,须臾,收回视线,不置可否道。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东盛的四皇子月君坤。 他们的船已经快到达千月湖中心处……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艘船便是南辰太子的…… “太子,属下查到公主正在夜世子的船上。”一蒙面暗卫低首恭敬说道。 “她在夜世子的船上作何?”宗政睿拿起棋座上的黑子正往棋盘上落下…… “属下只知公主一早便进宫要找长乐郡主,说是邀请长乐郡主来参加诗节……后来没有找到船家,夜世子路过便顺便请她们上船。”蒙面暗卫将明雅从进宫找宫阡陌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少的回禀给宗政睿。 “明雅这丫头真是让人头疼。”宗政睿闻言落棋的动作一滞,然后不由的伸手抚额道。 “要不要属下将公主带回来。”蒙面暗卫见状,立即出声说道。 宗政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先且看看再说。” “是,太子。”话落,黑影一闪,便消失于船中。 而在宗政睿船后面的还有一艘竟是北陵丞相府的…… “公主如此聪慧定然能夺得魁首,得与尊王把臂同游,成为美谈。”沐婉瑶捂嘴轻笑道。 月嫣然闻言,一脸得意道:“沐小姐真会说话,那本公主就承你吉言了。” 沐婉瑶眸光闪过一丝不屑,但是面上又说了一些赞美月嫣然的话,只把月嫣然夸的合不拢嘴,把她早先在宫阡陌那里受的气驱散到九霄云外…… 不多时,只见,几艘大船都已停靠于千月湖中心亭畔,而船中的所有人都已陆陆续续的进入一品居…… 十两金子 宫阡陌到的时候,一品居的门外早已聚集了大片的人,真可谓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见里面何情形。 倒是那透亮晶莹的水晶牌匾吸引了宫阡陌挑剔的目光! 就是在现代估计也找不出质地这么优越,这么纯正的上等白水晶。而且还是这么完整宽大的一块。 只见,上面精细雅致的刻着‘一品居’三个大字。单是望着还真有那么几分淡雅清幽的感觉。 看着将门给堵死的现场,宫阡陌清雅的面容上平静无波,淡然的嗓音悠然响起:“他们为什么不进去,却要挡在这门外?” 阿青闻言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 夜瑾离闻言也摇了摇头,他也是常年在外如何知道? 明雅更是多数的摇了摇头,她不是北陵的人就更不能知道了。 若怜见状出声解释道:“郡主,您有所不知,一品居一直有个规矩想要进这一品居就得先出十两金子。如无法达到,又想进去的话必须破解出一品居设下的一道难题,否则,就连这一品居的门那都别想跨进去。” 竟然是这个样子?这一品居的老板也太黑了吧?殊不知,当她有一天知道这一品居的老板是谁的时候,有多么后悔今天的想法。 “想要进去,不给金子就要破解他们设下的难题是这样吗?”宫阡陌问道。 “是的,郡主。”若怜答道。 “那这么说,如今进去的人都是给过金子或是破解过题的人咯?”宫阡陌又问。 “是这样的,郡主。”若怜再次回道。 宫阡陌大致看清了,刚才停靠的船只有幽蓝城、东盛、西锦、南辰、安王府、丞相府这几个势力的,而现在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身影必然是早她们一步进入了一品居。 想他们那样的身份肯定不会在乎一丁点钱财,所以他们必然选择付金子这条…… “呵呵!”宫阡陌呵呵一笑,那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倒要看看这一品居的主人能出什么样的难题?让门外这些人都拦至在外。 一旁的阿青怪异的看了一眼宫阡陌的背影,静默不语。 “陌儿,你想破解他们所设之题?”夜瑾离看出宫阡陌眼中暗含的意思,出声问道。 宫阡陌点了点头道:“是啊,难不成真要付十两金子?那我宁可不去。”凭什么她的钱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人家,她又不是圣人。一个诗节而已,大不了不去。 宫阡陌随后又说道:“你们也不准付金子,听见没有?” 闻言,身后的阿青无语一叹。 夜瑾离摇了摇无奈一笑。 明雅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郡主,这一品居的题出至今日从未有人答对过,您真的能破解吗?”若怜道。 从未有人破解过?这么厉害?但宫阡陌就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到问题非要一探究竟之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没人破解过,不代表本郡主也破解不了,怎么小姐是看不起本郡主吗?”宫阡陌冷冷的看向她,出声道。 若怜怎么也想不到她好心向她说明,会惹得她不悦,连忙低下头,还故意的咳了咳,仿佛被吓到了般:“臣女不敢那样想,请郡主恕罪!”话落,还一脸希翼的看向夜瑾离,希望夜瑾离能帮忙说说话。 夜瑾离不希望被宫阡陌误解,但到底还是出声帮若怜解围道:“陌儿,小姐也是一番好心,你就不要计较了。” 解题 宫阡陌闻言诧异的看向夜瑾离,这家伙三番两次的帮若怜,真是稀奇啊!她显然不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医者和病人的关系,她不由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她这表哥不会喜欢若怜吧?她越看越像,若怜虽然只是二品侍郎府的千金,又曾帮衬过沐婉瑶使坏,但是说到底也不是太坏,而且长的还可以,在尰都的名声仅次沐婉瑶,如果她表哥真的喜欢她,她也不会阻止! 宫阡陌直接不予理会,抬脚朝一品居走去…… 夜瑾离看不懂宫阡陌持怎样的心态看他,见她走了,也跟了上去…… 若怜也随之跟了上去…… 阿青和明雅及明雅身后的侍女也亦步亦趋紧跟着宫阡陌后面。 只见, 一品居前面是一片灼灼其华的桃林,枝干通体褐色,碧翠的叶片呈现小蒲扇形状,满枝桠开满了沉甸甸的朵。色氤氲着浪漫的桃粉,光泽鲜亮,极其耀眼。翩跹如飘渺的浮絮,开得一树蓬勃烂漫,生机盎然。瓣上弥漫着雪样的柔光,像是披着一层绵柔的雾霭。 须臾,看着那连一条缝隙都不曾留下的门前,宫阡陌犯难,这要她怎么进去?总不能大喊一声各位让让吧? 宫阡陌不由看向若怜,她经常来肯定知道了,说起这个,她到想起来,她一个侍郎千金哪来这么多金子来这么高档的‘一品居’消费?她不禁为刚才不阻止夜瑾离喜欢她的想法做了否定。 若怜被宫阡陌怪异的眼神看的一颤,然后恍若不知道般,上前为宫阡陌解惑道:“郡主,让臣女来吧?” 宫阡陌闻言点了点头,见若怜没有异样,举止也不像其他千金小姐般做作,想着是不是该给她一个机会呢? 宫阡陌懊恼,她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夜瑾离喜欢不就好了,这样一想也就不在纠结了。 若怜轻移莲步往一旁挂着的大型铁质铜铃走去。用力的摇晃着尾线,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犹如军令,铜铃声响,堵在门外的人竟主动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通道,宫阡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破解难题还需要敲门的啊! 凤眼迷离,嘴唇绯红,浅紫色云袖裙轻舞,插于发顶的碧玉簪随着走动而轻晃,如墨发丝飞舞,宫阡陌淡雅绝丽的姿容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青见状,赶紧谨慎的护在她的身侧,以防有人靠近。 夜瑾离也上前走到宫阡陌的另一侧,明雅和若怜在宫阡陌和夜瑾离的身后,这几个都是龙章凤姿,风华卓越之人,众人不禁都瞧了眼,他们以为刚才进去的几人已经是人间绝色了,如今在见到宫阡陌等人还是再次被惊艳到了。 尤其是这个浅紫色衣裙的清贵少女简直就如天上的神女般高贵出尘,和刚才那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墨金色锦袍的男子一样,都属于那种站在天上云上的人。 不多时,只见,一个似小厮装扮的少年在门前摆出了一副对联,一张上等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十二个大字,‘一屋一橼,一粥一饭,檀樾膏脂,行人血汗,尔戒不持,尔事不办,可惧可忧可嗟可叹。’ 对联 众人不禁都被吓到了,一品居有多久没有向外人彰显他们的题目了,因为来一品居的人一般都是一些达官显贵,他们多半都是直接付钱而进,不会像今天这些人这般选择答题。 呼!题目竟是一副对联?宫阡陌不禁无语道。 “你们老板的出的题目就是这副对联?”宫阡陌朝那位摆出对联的小厮问道。 小厮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宫阡陌的眼光无比复杂。 “陌姐姐,这对联你会对吗?”明雅不禁担心道,想着昨日宴会上,陌姐姐连‘谦虚’二字都不明白大意,而今,这般难的对联她都不会,陌姐姐可能会吗? “这有什么难的!”宫阡陌不以为然道。她可是有着五千年华夏文化的底蕴的,更何况她还曾经是古武华夏世家的少主,诗词歌赋、八卦阵法、兵家谋略、天文地理,她什么不会。就一对联对她来说,字数虽然多了点,但也难不倒她。 众人一听这女子竟大言不惭的说这幅对联不难,不禁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她…… “陌儿,你真的会吗?”夜瑾离也一脸担忧的问道。这幅对联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深刻的人生哲理,他都不一定能回答的出来,陌儿能行吗? “表哥,你不要小看我。”宫阡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竟然不相信她。 “郡主,小女认为还是付金子吧?听说一品居有一个规定,只要摆出了题目,答题者答不出或是答错,那答题者将终身不得进入一品居。”若怜委婉的解释道。 “谁说本郡主答不出了?”宫阡陌不以为然道。 话落,宫阡陌直接走到那位小厮的旁边,看到他旁边还放着上等的文房四宝,一看上面还有标签,仔细看去竟是凤宸轩出品的?宫阡陌不由暗叹,这一品居的老板太奢侈了,简直就是败家了,谁不知道凤宸轩的东西都是价值千金的,随便一张质地普通的宣纸就要几两银子,都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了,而今她面前的这几样东西少说也有百来两金子吧。难怪要进门费了。 宫阡陌撇撇嘴,阿青见状,立即上前,为宫阡陌磨墨,须臾,宫阡陌轻轻蘸墨,将纸抚平,然后提笔细细写来…… 此刻,场上十分寂静,众人的眸子,都纷纷看向宫阡陌,都是一脸期待与紧张…… 而宫阡陌整个人沉静如风,淡雅出尘,动作雅致而精准,洒脱而不拖泥带水,感觉整个人和字浑然一体,镶嵌其中,字不离人人不离字。 片刻之后,只见,在刚才那副字联的另一端,正有一行隽秀多姿,入木三分的篆书小字,‘一时一日,一月一年,流光易渡,幻影非坚,凡心未尽,圣虹未圆,可惊可怕可悲可怜。’ “一屋一橼,一粥一饭,檀樾膏脂,行人血汗,尔戒不持,尔事不办,可惧可忧可嗟可叹。一时一日,一月一年,流光易渡,幻影非坚,凡心未尽,圣虹未圆,可惊可怕可悲可怜。”夜瑾离将这幅对联一字不落的念出来,后又说道:“妙!真是太妙了!” “啪啪啪……”众人响声四起。 “哈哈!好,小丫头这副对联堪称绝对啊!”一道大赞声从一品居内传来。 叔侄相处之道 众人一惊,猛地转头朝一品居内看去,只见,精致别样的墨色大门突然开启,露出两个人的脸,一个人是风流纨绔的安王殿下,一个人是清雅如玉的辰王殿下,众人连忙下跪行礼,若怜见状也是微微俯身行礼,夜瑾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行礼,而明雅则是一看到辰王,视线就没有从辰王身上移开过…… 宫阡陌一见是这二人,顿时,撇撇嘴,不以为然道:“三叔,您没事笑什么?怪渗人的!吓死我了!” “呃……”安王闻言一怔。 “呵呵!还是小丫头能治得了三哥!”一旁的辰王开怀笑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丫头,你怎么老帮四弟欺负我呢?这也太偏心了吧?”安王不同意,一脸委屈道。 宫阡陌顿时恶寒,果然啊!常年流连丛的三叔已经学会了楼女子的娘声娘气了。 只好摆摆手道:“三叔,我哪有?是你笑的太夸张了!” 安王闻言又愣了一下,看着宫阡陌顿时不满道:“你这丫头,你对联写的好,三叔骄傲,当然要笑了。” “算了,念在你是我三叔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你要笑就笑吧,谁让本郡主这么聪明呢!”宫阡陌立即摆出一副傲娇的神色来。 “哈哈哈……”安王又大笑起来,看着宫阡陌显然一副嚣张被宠惯坏了的娇俏模样,点了点头,和身边的辰王说道:“你看这丫头,果然不禁夸!” “是啊!都是父皇宠的。”辰王一脸认同道。 “四叔,你不要把责任都推给皇爷爷哦,我如今这般模样,你们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哦。”宫阡陌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道。 辰王闻言一惊,心里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让他俊雅苍白的面容更添一分气色,只见,他朗声轻笑道:“丫头,说得对,我和三哥也是有责任的。”这丫头如此贴心,他又岂能拂了她的好意,要知道从那件事情后,他就一直称病守在辰王府里,而他三哥也一直流连于青楼歌坊里,对这丫头可以说是未尽到一点为人叔父的责任,如今丫头还愿意认可他们,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安王比辰王更夸张,只见,他泪眼盈眶,嗷啕大哭,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道:“你这丫头,你……” 宫阡陌无语,一脸嫌弃的样子,还佯装发怒制止道:“三叔,您至于吗?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丢人。”话落,还摇了摇头。 安王闻言哭声立马停止,脸一黑,翻来白眼道:“臭丫头。” 宫阡陌呵呵笑的看着他,对安王吐吐舌头,嘲笑道:“谁让你这么糗。” 安王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见这么多百姓正看着他,连忙别开身,是挺糗的。 众人这才纷纷回神过来,刚才他们是不是眼了,或是耳朵鸣了,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纨绔不化的安王殿下吗?还有这位竟是昨日刚回京的长乐郡主?他们震惊了! 性格独特 一旁的辰王见状无奈一笑,夜瑾离是十分鄙夷的看了安王一眼,然后对宫阡陌摇头一叹,若怜则是十分羡慕心里还暗藏着一分嫉妒,宫阡陌竟然得这么多人喜欢?明雅是看的目瞪口呆,原来陌姐姐与她的皇叔们相处竟是这个样子?阿青则是十分习惯。 “好了,好了,这对联我已经破解了,是不是可以进去了?”宫阡陌见状,对着那名微微呆愣的小厮说道。 “呃……郡主,您请!”小厮其实不相信宫阡陌真的去答题了,他此时看向宫阡陌的眼神很复杂,有懊恼,有尊敬,有着不敢置信,等等…… 宫阡陌点了点头,和安王、辰王一同朝一品居内走去…… “等等……”小厮突然开口道。 宫阡陌闻言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小厮道:“怎么了?” “回郡主,是这样的,我们一品居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破解一题只可进一人,如若那人是皇亲国戚的话,也可随带一名侍从进去,所以您……”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你们现在一共六个人只可以进去两个人,其余四个人要想进去的话除非交金子或是继续答题。 什么?宫阡陌闻言一惊,立即睁开眼睛,朝小厮怒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早这样说她才不白费力气去破解呢?直接叫他们付钱好了。 “刚才郡主也没有问我啊。”那小厮十分无辜的说道。 宫阡陌头大了,她身后的阿青则是无语一笑,安王和辰王都笑着看着她,夜瑾离无奈的摇摇头,明雅捂嘴偷笑,若怜低头不语…… 就在众人以为宫阡陌会继续破解题或是直接交钱的时候,宫阡陌一把拉住阿青的手,“阿青我们走。”说完,直接朝一品居内走去,走时还不忘落下一句话,“你们几个要想进去,就自己想办法吧。”不要想她会为他们去破解题,更不要想她会为他们交那十两金子。 阿青直到迈进一品居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宫阡陌拉着,顿时,心里一阵温暖。看着宫阡陌的目光无比感激,郡主竟然不是叫夜世子陪她进去,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这样走进去,连后面的人一眼都未去瞧上一眼。她知足了。 而众人是在宫阡陌身影消失的时候才回过神,安王和辰王无语的也跟在她身后走进去,而夜瑾离则是一脸深沉,然后有似想通了般抚尔一笑,‘刚才小厮不是说皇亲国戚者可带一名侍从进去。’想当然他又不是她的随从,所以直接付给老鸨十两金子,也随之走了进去,而若怜见状,从衣袖里也掏出一定递给了小厮跟在夜瑾离身后走去,只有明雅和她侍女还愣在那里,直到小厮走到她面前笑着问道:“这位小姐是要破解题还是要付金子?” 明雅这才从呆愣中回神,见现场早已没有了宫阡陌等人的身影,恍然一悟般,说道:“当然是付金子啊,小慧给他,我们快跟上去。”陌姐姐太不厚道了,不是说好要帮她的吗?这会儿人到先走了。 要是宫阡陌听到这番话恐怕会很无语,她只是说答应帮她撮合她和四叔的姻缘,何时说帮她付钱了。 与众不同 见宫阡陌一行人都已走进一品居,此时,只见,一品居三楼雅阁里的凤惊澜和玄影才收回视线,须臾,玄影不解道:“尊主,属下不明白,为何长乐郡主宁可解那难题也不愿付十两金子?” 按理说宫阡陌身为一国郡主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不可能在乎那十两金子,可是她如今宁愿费心费力的去破解那难题,也不愿轻轻松松的交出十两金子,轻而易举的便进到一品居,所以他十分不解。 凤惊澜闻言,淡然一笑道:“呵呵!她啊!要是今天有人让她交出十两金子的话,她恐怕会找那人拼命的。”话落,还低低的笑了起来。 要是宫阡陌此时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抱着凤惊澜激动说道‘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玄影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他难以想象长乐郡主找人拼命的样子?更何况还是为了那样的一个原因去拼命,他显然不相信! 凤惊澜见状,也不解释,只是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玄影不知道正是今天他的这个想法,造就了以后他无比悲惨被人剥削的命运。 宫阡陌刚走进一品居之中,打量了一番,就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之处。阁楼雅致,清香缭绕,团锦簇。四面的墙壁之上,竟是挂满了文人墨客的作品。飘逸飞扬的字迹,意境悠远的泼墨山水画,无一不是透着书香雅然之气,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让人感觉眼前一亮。丝竹弥音,缥缈而出。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风帘翠幕,烟雾轻缭,不少雅客会选择在此浅斟徐吟,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一品居果然不愧是一品居,天下第一啊!在整个北陵皇朝就是整个天下也是赫赫有名! 再加上众所周知,一品居的主人是北陵第一世家的少主,所以无人敢在此闹事。这一品居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宫阡陌看了一眼张灯结彩的一品居,原来诗节在这些人眼里竟是这般受器重啊! “这位小姐面生的很,想必是参加诗节的吧,小老儿是一品居的掌柜,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面前迎来一位褐衣老者,面目含笑,对着宫阡陌极为礼貌的问道。 宫阡陌见状,放开了拽住阿青的手,对着老者一礼道:“多谢老人家,我不需要您的帮忙。” 老者闻言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礼貌对待老人的女子,实在难能可贵啊!不由的点点头道:“那小姐,您请自便!有事招呼小老儿即可!” 宫阡陌笑着点点头,朝老者摆了摆手。 “小丫头,先去雅间坐会儿吧,诗节还要一会儿才开始。”辰王在宫阡陌身后说道。 宫阡陌闻言,扭头转身看向辰王,点了点头道:“好。” 可是脚还未迈开一步,明雅气喘吁吁的声音般传进宫阡陌的耳边,“陌姐姐,你等等我啊!” 宫阡陌见状,立马扶住了她问道:“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明雅停住了身体,朝宫阡陌吐吐舌头,然后面色含羞的朝辰王看去,可是辰王却并未看向他,倒是安王一脸兴奋的看着她道:“原来是明雅公主啊!在下乃北陵的安王,幸会幸会!” 礼遇 宫阡陌闻言撇过头,不看想看自家卖弄风骚的三叔,想着为什么一个三叔一个四叔都是这般疼爱她,可是这性格确实天差地别的,她不禁怀疑其中一个不是她家那糟老头亲生的,可是这三叔的性子明显遗传那个糟老头,而这四叔的容貌也确实太像那糟老头,她摇了摇头,又否决了刚才的想法。 “明雅见过辰王殿下、安王殿下。”明雅诧异的看向安王,须臾,像辰王、安王行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礼仪。 这一动作,让宫阡陌看的惊讶不已,于是她睁大眼睛,长大嘴巴的看向明雅,这丫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朝别人行礼啊,难得难得啊!她不由看向了自家的四叔,看来还是四叔的魅力大。 “四叔,你的房间在哪?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宫阡陌出声说道。 辰王闻言,目光含笑的看着她说道:“小丫头,这会儿就累了,呵呵!好吧,四叔带你上去休息。” 宫阡陌闻言朝辰王甜甜一笑,然后伸手拉住明显还呆愣在四叔笑容里的明雅一把,几人先后,朝一品居的楼上走去…… 这时,刚才那位和宫阡陌说话的老者又迎笑而来,走到宫阡陌的面前,带着歉意说道:“想必这位定是长乐郡主吧,请恕小老儿刚才的不敬之罪,小老儿不知是郡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诧异,这一品居的掌柜何时对人这般低声下气,眉低顺眼过?于是众人不禁纷纷猜测这名浅紫色罗裙的女子身份! 宫阡陌闻言一惊,疑惑的看向老者,不明所以的开口道:“老人家这般是作甚?快快请起,我不曾怪你,你又何罪之有呢?” 老者闻言,连忙感激道谢,然后一脸欢喜的说道:“老朽多谢郡主不怪之恩,请郡主随老朽到三楼雅阁休息吧,诗节即将开始,在三楼的天字号房间能看的更清楚些。” 此话一出,安王和辰王皆是一惊,就连此时走向宫阡陌这边的夜瑾离和若怜也是如此,只有明雅恍若不知般的样子。 宫阡陌一听在三楼可以看的更清楚,连忙同意道:“好啊,那麻烦老人家了。” 老者闻言,一副受宠若惊般道:“不麻烦,不麻烦!”话落,老者便抬脚上前领路,宫阡陌也抬步跟上,后面的人见宫阡陌就这样走了,也纷纷的跟了上去。 须臾,上了三楼,到来临窗的雅间,老者便停住了脚步,刚要推开门,只听宫阡陌说道:“老人家,最前面的那个房间是谁在用?”宫阡陌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刚才从那个门前走过的时候,里面总是一抹似曾相识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于是,她下意识的问道。 宫阡陌身后的几人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他们并没有察觉到里面有人,可是宫阡陌这么问必定有她的道理。 只见,老者推开了房门,然后对着宫阡陌含笑说道:“老朽也不清楚,只知道里面是一位神秘贵客。” 墨少卿 宫阡陌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问,抬步跟着老者进到了据说是一品居最好的雅阁里,老者一进去就挑开了帘子,然后退出门外,语气和态度极为恭敬的说道:“这间房间一直着人每日打扫,里面的东西都是极为干净,请郡主放心使用。” 宫阡陌淡淡的看了一眼老者,然后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房间内宽敞明亮,洁净无尘,布置高雅,屏风、字画、帘幕、地毯、桌椅器具摆设都无不精致宜人。 瑞兽香炉散发出阵阵香气,坐在三楼的雅阁,可以清楚的看到下方的情况。环形的看台之上,隐约可以看到各地的青年才俊济济一堂,座无虚席,衣香鬓影,给人一种热闹非凡的感觉。中央的圆形高台上悬挂着一盏盏暖色落地琉璃莲纱灯,高高低低的纱灯,就像是清晨露珠落在瓣上所折射出的光影,透亮而有光泽。 这岂止看的清楚些,根本是将整座一品居的景象尽收眼底,宫阡陌不禁佩服起这一品居的老板,这般独具匠心的惊人设置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赞叹啊! 宫阡陌不由的朝老者满意的点点头道:“老人家这个雅间我很满意,您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 老人闻言笑着福了福身朝楼下走去…… “陌儿,你和这一品居的老板认识?”夜瑾离在宫阡陌身后问道。 宫阡陌闻言摇了摇头,否认道:“不认识。”那样的人物她如何能认识? 身后的阿青一听宫阡陌这话,清冷的目光划过一抹复杂。 “据说这一品居是北陵第一世家少主墨少卿一手创立的,里面所有房间的装潢设计均是出自他的手笔,而他在建一品居之初时,便命人将三楼的所有房间隔离起来不许外人租用,而今,他既然为小丫头开放了这三楼,实在是让人不解?”辰王在一旁说道。 宫阡陌想这般人物他一定要结识一番,众人见她的样子确实不认识这一品居的老板,也不再问,须臾,宫阡陌直接找到雅间卧室的床榻处,直接倒在上面,还舒服的蹭了蹭,然后说道:“等诗节开始的时候在叫我,现在我要睡一会儿。” 闻言,辰王、安王等人摇头一叹,夜瑾离也是无语一笑,阿青则是习惯性的上前将她的身子摆正,然后守在一旁。 而明雅和若怜一直跟在辰王和夜瑾离的身后,目光一直不离二人的背影。 “尊主,长乐郡主就在我们后面的那个雅间里,尊主要不要见她一面?”玄影出声问道。刚才长乐郡主从他们房前走过的时候,就见到尊主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不用。”凤惊澜挑眉,声音淡然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玄影闻言,不再说话,躬身立在凤惊澜的一边。 只见,不小片刻的时间,一位褐衣老者敲响了凤惊澜的房门,玄影闻音,见凤惊澜点头,于是,移开了脚步,朝房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见是一品居的掌柜,朝老者点了点头,让老者进去了房间,然后又关上了房门,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老者又离开了房间,一切归于平静。 有福之人 而在二楼的四个间雅阁里分别是东盛四皇子月君坤和国师萧玉寒、南辰太子宗政睿、西锦翼王司空翼澈及长公主司空灵漱、还有北陵丞相府的沐婉瑶…… 每一次的诗节,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文人墨客,有才学的千金小姐都会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名气打响,男子可以一展才华,得到重用。女子则可以得到一门好姻缘。要知道这诗节也是朝廷招揽人才的契机,许多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皆会齐聚而来。哪怕是大家闺秀,也抛却所谓的矜持,在此抛头露面。 须臾,诗节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拉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只见,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陆续有人登台开始表演,或是挥墨题诗,或是吹拉弹唱,各展才华。有的人看得津津有味,也有人兴趣缺乏。 “郡主,诗节开始了。”阿青看着睡的正熟的宫阡陌轻声说道。 而宫阡陌却恍若为听到般,让阿青不由的再次出声道:“郡主,您在不起来,一会儿奖品就被别人赢走了。” 此话一出,宫阡陌果然腾的坐起身道:“谁敢和本郡主抢?”那摸样就像要和人拼命似的。 阿青见状,无奈一笑道:“没有人敢和郡主抢,只是郡主若去晚了,这奖品就只能白白送给别人了。” 宫阡陌闻言赶紧在阿青的侍候下了床榻,然后离开了内室,走到外室大厅中,只见,辰王、安王、夜瑾离、明雅、若怜都在这里,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不由的脸一红,尴尬的别开身,走到辰王的旁边然后坐下问道:“四叔,诗节开始了?” “陌姐姐真的好能睡哦!”坐在辰王对面的明雅开口说道,说完还朝宫阡陌笑了笑。 “那是,能吃能谁才是福!”宫阡陌一脸骄傲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明雅闻言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陌姐姐说的没错,明雅也要像陌姐姐学习,做一个有福气的人。” 宫阡陌闻听此话,觉得自己是不是教坏了小孩子了,这丫头好的不学,竟和她学不好的习惯,宫阡陌此时倒是认识到自己的这个习惯是坏习惯了,难得啊! 其他几人则是无语一叹,纷纷都不想认识明雅公主,而明雅的丫鬟也是一脸羞愧之色。 只有安王大笑道:“小丫头,明雅公主要向你学习啊!呵呵,笑死我了。” 宫阡陌直接一脚踹过去,安王未察觉挨了一脚吃痛道:“小丫头,你是谋杀亲叔啊!” 宫阡陌秀眉微挑,撇了撇嘴道:“哪敢啊!你可是我亲叔叔啊,我可不能被安上这个谋逆不孝的大罪!” 安王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心里则吃苦连连,这丫头太不孝了。 一旁的辰王抚尔一笑道:“好了,丫头,不要理会你三叔了,你看,诗节开始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帮着安王,可是明眼人一听还是能听出来,辰王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宫阡陌一听诗节开始了,故不再理会其他人,朝着舞台中央看去…… 才学比拼 钟鼓声歇,丝竹寂落。 只见,一道笔直清俊的身影,走到高台之上。充满书卷气的年轻脸庞上,浮起尔雅的笑容。一袭湖蓝色长衫,将他高高瘦瘦的身形,衬托出几分寒梅的傲意。 “他是谁?”宫阡陌问道。 “他是文渊阁大学士‘沈羲之’!”夜瑾离淡淡的看了一眼宫阡陌出声回道。 “没想到大学士这么年轻!”宫阡陌见桌上有水果,直接拿起来吃,动听的声音,如泉水流淌而过。 “据说,他是与萧玉寒齐名的儒山学府的第一才子,虽然没有萧玉寒那么广为人知,但是差不了多少。”夜瑾离随即又解释道。 宫阡陌闻言边吃边说道:“原来他也是儒山学府的,难怪能当上大学士呢!” 众人听了夜瑾离的介绍也觉得这位沈羲之是身负才学的不凡之人…… “在下沈羲之,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各位朋友,能抽空前来参与这次盛会,这次诗节将由在下主持并出题,此次诗节的胜利者将会得到一个神秘礼物,和我皇陛下的一个承诺,现在我宣布,诗节开始!” 沈羲之朗朗的话音,清晰的落了下来。 犹如一记雷霆落下,震得众人全身一颤。眼底齐齐浮起了兴奋的光芒,若是可以得到皇上的恩赐,那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 沈羲之说到神秘礼物的时候,夜瑾离不禁意朝宫阡陌看了一眼…… 什么奖品这么神秘?还有皇爷爷的承诺?她怎么不知道? “现在,由在下出第一道题,在下说一个成语,由在场所有人接下并说出下一个成语,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出最后一个成语,而那个人便是第一关的获胜者。” 其实,这个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也是有难度的,要反应极为敏捷,而且脑中要有大量的词汇才行。 成语接龙?宫阡陌一听第一题竟是这个?不由笑出声,想不到古代竟然还兴这个? 身旁的几人都诧异的看向宫阡陌,不懂宫阡陌为什么发笑? 很快,沈羲之便念出了第一个成语‘胸有成竹!’ “竹报平安!”一楼大厅上一个富家公子抢先说道。 “安富尊荣!”说话的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一听竟是从二楼传来的,只见那人将窗户打开,露出一张粉面朱唇的少女脸庞,众人一惊,此女竟是丞相府的千金,沐婉瑶。 “荣华富贵!”紧接着沐婉瑶身边又出现一位少女,姿色略胜于沐婉瑶,一身装扮无比奢华,只见,这粉衣少女出现后,沐婉瑶笑赞她:“嫣然公主好才华,臣女自叹不如!” 呕!这沐婉瑶能不能在假一点!她听的都要吐了! 这般粗俗的成语也配称得上好才华!众人不禁暗中一阵鄙夷,却不敢明面表示出来,毕竟一人是丞相府的千金,一位是东盛的嫣然公主,谁都知道皇上大寿在即,各国皇帝都派遣皇子及公主远道而来为皇上祝寿,如今,诗节见到他们显然不奇怪了! 沈羲之一直在一旁观看,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宫阡陌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摇头症了。 成语接龙 “贵耳贱目!”突然,二楼的另一个房间也打开了窗户,露出一张翩若惊鸿的脸来,众人不禁赞叹此男子的风采不亚于竹医公子的‘夜世子’,此人正是南辰宗政睿。只见,他十分有礼的朝坐在舞台上的沈羲之点了点头。 沈羲之也随意的对他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两人认识?”宫阡陌突然出声问道,看他们的样子不像不认识的啊! “他们何止认识,南辰太子早些年曾在儒山学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听闻沈大人和他曾是八拜之交,只不过后来沈大人考取功名后,便入朝为官,而南辰太子也回到南辰做他太子应作之事。所以这二人也有几年未见了。”夜瑾离出声解释道。 五年前,北陵朝廷便推举出科举考试为有才之士而又家境贫寒的男子提供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的机会,而这沈羲之便是第一批科举入围之人,当年他是凭着应届状元的身份入朝为官,如今,已经是官居一品的文渊阁大学士。 科举考试一经推出后,其他几国也纷纷效法,只不过成效不如北陵而已。 场上的气氛已经如火如荼,只见,二楼的几个雅间窗户都已打开,东盛四皇子月君坤,国师大人萧玉寒。西锦翼王司空翼澈,长公主司空灵漱。南辰宗政睿及北陵丞相府千金沐婉瑶和东盛公主月嫣然都一如数和大家照过面了。 而第一关仍在继续,此时成语被东盛国师萧玉寒接下道:“官逼民反!” 众人闻言,停止了下来,只见二楼及一楼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却都无丝毫头绪! “你们谁会?”宫阡陌见状,出声朝身旁的几人问道。 雅间里的人闻言都相继摇了摇头,夜瑾离虽才识不凡但是终究不敌那儒山学府的第一才子,更何况他主攻医术,对这些诗词歌赋之类的只能算是精通,未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辰王一脸温笑,他这些年一直对外言称卧病在床,所以对这些算不得重要的事情早已疏离,于是只能摇头。那剩下的安王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常年寻问柳,醉酒逍遥,那可能会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而明雅和若怜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这个明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却都一知半解的,那肚子里的墨水恐怕也不深。若怜如若才思敏捷,秀外慧中的话,这些年也不至于一直活在沐婉瑶的阴影底下。 唉!一个都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要看自己的…… 只见,场中的安静的气愤维持了不少的时间,就在沈羲之即将宣布第一关获胜者的时候,一道似珠玉落盘又似泉水叮咚的清越的声音响彻在整座一品居中,明明那道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只见,三楼天字号房间,打开了精致如玉的窗户,露出一张让天地都为之失色,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的秋水芙蓉般的绝美面庞,只见宫阡陌清扬悦耳般的声音响起道:“官逼民反,国师大人真知百姓疾苦,本郡主佩服,那本郡主接下这题,反裘负刍,不知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群主大才 长乐郡主?众人不禁睁大眼睛,长大了嘴巴看向三楼的宫阡陌,一品居从不对人开放的三楼,此时,长乐郡主竟然就在上面,而且他们没有看错的话,长乐郡主的房间,是整座一品居最好最奢华的天字号房间,众人都纷纷猜测长乐郡主和一品居老板的关系! 二楼的几个房间的主人也都纷纷遥望三楼宫阡陌的那个房间,但无奈,只有萧玉寒和南辰太子这两个房间得以看清三楼情况,而西锦翼王和长公主则个怀心事,不言不语,静观其变。只有丞相府的这间,月嫣然一听竟是宫阡陌答出的,不由恼怒的愤骂,而沐婉瑶则在一旁安慰她,实则心里也是十分嫉恨那答对之人,尤其还是宫阡陌。 “郡主大才,萧某佩服,萧某也接下郡主这题,刍荛之见 ,郡主以为如何?”二楼的萧玉寒面目含笑,让本来冷峻如冰的容颜上增添了一丝人气。 不错啊!反应够快的啊!宫阡陌暗暗赞许,不过却没有太在意,再次说道:“见微知著!” 现在得意可是没有用的,要看谁能笑到最后,成为最后的赢家才行。 “著作等身!”萧玉寒紧接着道。 “身强力壮!”宫阡陌道。 “壮志凌云!”萧玉寒道。 “云消雨散!”宫阡陌道。 “散兵游勇!”萧玉寒道。 “……” “怜香惜玉!”宫阡陌道。 “玉液琼浆!”萧玉寒道。 “浆酒霍肉!”宫阡陌道。 “肉薄骨并!”萧玉寒道。 “……” “满腔热枕!”萧玉寒道。 “枕石漱流!”宫阡陌道。 “流离转徙!”萧玉寒到。 “徙宅忘妻!”宫阡陌道。 两人都接的飞快,不带半点思索和犹豫,片刻之间,两人已经有了上百个回合,看的众人纷纷惊愕。 对于萧玉寒的才华众人是有目共睹,但是却没有想到长乐郡主才思如此的敏捷,中间连半点停顿都没有,大家只感觉到,她似乎连气都没有透一口,似乎就是那么一口气吐出来的。 “长乐郡主的文采还真是了得,绝色容貌又才思敏捷,真是难得啊!”月君坤此时看的眼睛发直,忍不住说道,那直直的望着宫阡陌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异样! 萧玉寒闻言惊讶的看向月君坤,难道四皇子对长乐郡主…… 须臾,萧玉寒抱拳温笑道:“郡主文采出众,在下甘拜下风!” 这就认输了?众人惊愣住,刚才最后一个成语是长乐郡主说出的,而国师大人却没有继续接下,所以结果不言而喻! “承让!承让!”宫阡陌也学着萧玉寒那般抱拳说道。 这萧玉寒儒山学府的第一才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竟与她对阵这么长的时间…… “好,那现在在下宣布第一关的获胜者是长乐郡主。”沈羲之走到舞台中央出声宣布道。 须臾,人群中震天的叫好声浪,如惊涛骇浪,狂袭而来。 三楼地字号房间。 “尊主,长乐郡主不是在山中静养五年吗?又怎么会精通……”玄影的话还未说完,凤惊澜便出声打断道:“有谁亲眼见到过她在山中待了五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闻言,玄影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第二关 “陌姐姐,你好厉害啊!”明雅一脸激动拉住宫阡陌的手道。 “是啊,小丫头,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多成语啊?”安王也在一旁附和道。 “陌儿,你……”夜瑾离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宫阡陌也他带来的震撼了。 “你们一下子这么多问题,叫小丫头如何回答?”辰王淡淡笑道。 “还是四叔好,哪像你们一个个都相信我似的!”宫阡陌噘了噘嘴,无比可爱的道。 几个人闻言一愣,此时在看到宫阡陌一脸调皮的表情,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也觉得自己不相信她是不对的。 “郡主,第二题出来了。”站立在宫阡陌身边的阿青出声提醒道。 只见,舞台上的沈羲之清朗的声音再次落下道:“现在,在下出五道上联,由在场的人对出下联,对出最多者为胜,如若有五个人分别对出一联的话,在下会再出一道上联,让那五人在一决胜负!”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又再次看向三楼天字号房…… 不知道长乐郡主会不会再次创造奇迹,众人翘首以待…… 对联啊?好啊!她最喜欢对对联了。宫阡陌秀眉微挑,嘴角一笑,心情愉悦! “大家听好了,在下的第一副上联是‘儒为戏,生旦净丑外副末,呼十门脚色,同拜一堂,重道尊师大排场,看破世情都是戏。’请在场各位对下联。” 一楼的群众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没有一个人能对的出来,须臾,二楼萧玉寒的声音再次传来:“学而优,五六工尺上四合,添两字凡乙,共成七调,唱余和汝小伎俩,即论文行亦兼优。’” “啪啪啪……”场上掌声四起,叫好声连天。 “萧玉寒第一才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夜瑾离赞许的说道。 哼,想和本郡主争奖品,做梦!下一场看她的! “国师大人果然好文采,在下佩服。”沈羲之目光赞赏说道。 “沈大人谬赞了!”萧玉寒抱拳谦虚道。 “好,在下的第二道上联是‘半盏、半瓯、半醉、半醒、偷得半日清闲,也算人间半乐。’请国师大人对出下联。” 这副上联丝毫不逊于前面的那副,而刚才只有萧玉寒一人对出,所以大家又把期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而萧玉寒却只是笑了笑,并未对出下联,须臾,摇了摇头道:“萧某对不出,还是请长乐郡主对吧!” 沈羲之闻言笑了笑,对这三楼天字号房开口道:“不知长乐郡主可会?” 啥!宫阡陌本来还想听听看这人不凡的才学到底如何?这就放弃了?唉!她看看了身边几人,显然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又见下面的沈羲之目光带着一丝希翼,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仙侣、仙朋、仙肴、仙酒、招来仙姬共饮,胜似天上仙家。” 众人闻言,又是掌声四起,须臾,激烈的拍掌声响彻在整座一品居中,叫好声震耳欲聋! 这回,宫阡陌旁边的几人不再发问,因为他们已经见识到她的与众不同了。 轮番上场 沈羲之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又说出了第三道上联,“在下的第三道上联是‘佳木由来堪作器’。” “良工自古不遗材。”这回对出下联的竟是人称竹医公子的‘夜瑾离’。 众人闻言,这才看到长乐郡主旁边一位竹青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正是夜世子,刚才的下联就是出自他的口。 宫阡陌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这个表哥也不算太差劲! 夜瑾离要是知道此时宫阡陌对他是这想法,非要吐血三升不可。 身旁的若怜一脸爱慕的看向他,而夜瑾离恍若未闻…… “夜世子好文采!”沈羲之出声赞道。 “夜世子果然不愧天下四公子的竹医公子之名。”萧玉寒似笑非笑的说道。 “瑾离献丑,多谢沈大人和国师大人的赞誉!”夜瑾离起身抱拳对这二人说道。 “夜世子过虚了,在下现在出第四道上联,请各位听好了‘此曲只应天上有。’”沈羲之朝夜瑾离点了点头,后又说出第四道上联。 众人闻言一惊,时常听到一些人赞赏别人的弹琴的时候都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下一句便是‘人间哪得几回闻!’可是却很少人知道这句话竟然可以作为一道上联?而今,谁能对出下联呢? 只见,二楼传出了一道温润而雅的男子声音:“斯人莫道世间无。”此人正是南辰太子宗政睿。 “陌姐姐,你快看那是我皇兄耶!”明雅此时又是激动的拉住宫阡陌的手一脸兴奋的道,仿佛说出下联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宫阡陌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不可动她的将手缓缓拿出来,顿时,一个深呼吸。 “太子好才华!”沈羲之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宗政睿也笑着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现在是最后一道上联,如果刚才已对出下联的几位其中能对出下联的话,第二关便由这个人获胜。”沈羲之扫了一眼三楼,又扫了一眼二楼,才缓缓出声道:“影动半轮月。” 宫阡陌本以为最后一道是一副极难对的上联,没有想到这么简单,这也太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吧。于是,就在她大意的时候,已经有人对出了下联。 “香生一阵风。”对出下联的竟是西锦的长公主,司空灵漱。 众人闻言都纷纷看向二楼最西边的雅阁,此时,司空灵漱和司空翼澈正坐在对窗口的位置上,看着舞台上。 司空灵漱到底还是西锦的长公主,那所学所见定是不凡,会对对联也属常事。 如今,五道上联五个人对出,看来沈大人不得不再出一道了…… 于是沈羲之略显为难的笑了笑,“看来在场各位人才辈出,在下的五道上联都被各位对出了下联,如今,在下只能再出一道上联,望长乐郡主、夜世子、南辰太子、国师大人、长公主能对出下联。请各位听好了,在下的最后一道上联是‘南南北北,总须历此关头,且望断铁门限,备夏水冬汤,应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上天下地。’”边说还一边打量刚才那几个人的神情。 绝世之对 刚才被叫道名字的几个人都相继的摇了摇头,当然除了宫阡陌外,只见,她一脸兴致的问向旁边的几个人:“这个你们谁会?表哥你会吗?” 只有辰王能看出宫阡陌一脸的胸有成竹,而其他几人都以为她不会才问他们的。于是夜瑾离、明雅、安王、若怜都一脸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宫阡陌见状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场中,也无一人能对出下联来,又见二楼的几个人也正是冥思苦想的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又笑了。 又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沈羲之见在场所有人竟没有一人能对出,他一副十分为难的神色,须臾,又扫了场中所有人一眼,仍未见有人出声对出下联,让他不禁有了放弃的想法,就在沈羲之准备说出另一个上联的时候,有人出声了…… 只见,宫阡陌一脸不解的看向沈羲之,然后问了一个大家都不明所以的问题,“沈大人,这次诗节一共设了几道关卡?” 众人不知道宫阡陌问这个干什么?就是她旁边的几位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陌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所有人就属明雅最为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宫阡陌笑的灿烂的说道。 沈羲之被问的一头雾水,这个和他那个上联有什么关系?他不懂,但是仍就据实以答:“回郡主,这次诗节所设关卡一共三道。” “尊主,属下不明白长乐郡主问这个是作何?”玄影一脸莫名的问道。 凤惊澜闻言,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如若此时有人听到,就会发现凤惊澜的回答和宫阡陌的是一模一样,一字都不差。 “这么说只要本郡主在这个环节获胜的话,就是此次诗节的最终胜利者,是这样的对吗?” 宫阡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问道: 众人一听,原来长乐郡主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呀?这么说长乐郡主能对出下联了? 玄影此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样子,原来长乐郡主这般聪慧啊! 沈羲之点了点头,含笑说道:“郡主说的没错。” 那就好,答出这一题后,就能拿到那个神秘礼物了,太好了!宫阡陌不知道当一会儿她知道那个所谓神秘礼物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好,刚才沈大人说的上联是‘南南北北,总须历此关头,且望断铁门限,备夏水冬汤,应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上天下地。’本郡主说的没错吧。”宫阡陌确认的问道。 “郡主说的没错。”沈羲之点了点头道,心里则十分佩服宫阡陌过耳不忘的记性。 “那好,沈大人听好了,本郡主对‘东东西西,那许瞒了脚跟,试竖起金刚拳,击晨钟暮鼓,唤醒眼手鼻舌心意六道众生吃饭穿衣。’”宫阡陌念完下联,又说道:“沈大人以为如何?” “上联:南南北北,总须历此关头,且望断铁门限,备夏水冬汤,应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诸佛上天下地。下联:东东西西,那许瞒了脚跟,试竖起金刚拳,击晨钟暮鼓,唤醒眼手鼻舌心意六道众生吃饭穿衣。对的极好,言简意深,对仗工整,不说绝后却空前!郡主,在下佩服至极!”沈羲之给了很高的评价。 获胜 他此时心里也是十分震撼的,其实这则上联是他完成学业那年,临走时府中院士出给他的,可当时他想了许久,却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可以应对院士的上联,他不由的面露羞愧,可院士却没有丝毫责怪之色,还解释道‘你对不出下联实属应该,因为老夫也对不出,也许有朝一日你能遇到对出这下联之人。’他那时显然不相信他的启蒙之师,儒山学府的最高院士也对不出这下联,他也不相信这世间竟有人能对出下联,且是这般工整,词语精辟易懂,于是他不禁怀揣敬意的看向宫阡陌。长乐郡主真乃奇女子! “你就说这一局是本郡主获胜就行。”宫阡陌听到这样的评价却不以为然,不由催促道。 沈羲之闻言,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长乐郡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他一个一品大学士在她面前,又怎能让她顾忌他一分呢? “在下宣布,第二关的获胜者是长乐郡主。”沈羲之随即朗声宣布道。 此话一落下,众人如雷鸣般的掌声从四面响起,震耳欲聋! “怎么会是宫阡陌?”月嫣然一脸不敢置信的朝沐婉瑶低吼道。 沐婉瑶闻言一吓,连忙解释道:“公主不要生气,小女也不清楚长乐郡主竟有此才能。” 月嫣然闻言更是愤恨不已,面目狰狞,十分难看,想她皇兄恳求而来的哪个机会就这样拜拜便宜了宫阡陌,她就心有不甘,恨不得吃了宫阡陌的肉喝她的血。 沐婉瑶也是一脸惊吓的,默不作声,她才不会傻傻上前招如今盛怒的月嫣然。 “国师,怎么办?”月君坤一脸紧张的问道。 “四皇子无需担忧,只要还未成定局,一切尚未可知。”萧玉寒出声宽慰道。 月君坤闻言也放下心来,国师说的对,只要未成定局,谁能取得幽蓝城的支持还是一个未知数,就让北陵先尝尝甜头好了。 “皇姐,看来不能小看了长乐郡主,这北陵只要有她在,我们的目的,一切都会有隐患存在。”司空翼澈道。 “五弟,在陵皇大寿之前,你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给其他几国落下把柄。”司空灵漱说道。 司空翼澈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做声! “太子,如今长乐郡主获胜,那公主怎么办?”蒙面暗卫在宗政睿身旁言道。 “明雅那丫头未必会在意。”宗政睿不以为然道。 …… 此时,舞台上,众人都翘首以盼的等沈羲之公布获胜者的神秘奖品,因为诗节一共三个环节,宫阡陌夺下了两个环节,那最终的胜利者便是她…… 而天字号房的几人,辰王和安王都是一脸骄傲的看向宫阡陌,只要一想这小丫头是他们的侄女,他们就感觉与有荣焉,他们虽然不是小丫头的父亲,可是却是把小丫头看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夜瑾离则是神侧莫名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若怜只是羡慕的看了她一眼,尔后又一脸爱慕的看向夜瑾离。 后悔不已 只有明雅一脸兴奋拉住宫阡陌的胳膊摇摇晃晃,好似她才是那获胜者般,而宫阡陌也不在意,因为,此时的她在沈羲之宣布她是获胜者的时候也是一脸激动,期待的模样,她可是等着神秘奖品的到来,脑中还不停的设想那奖品可能是什么?会不会是金子或是银子?亦或是珍器古玩名人字画之类的?不过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她显然没有兴趣! 只见,下一刻沈羲之便公布了那个所谓的神秘奖品,也将宫阡陌脑海里百般期待的东西打击着支离破碎! “恭喜郡主,此次诗节的最终获胜者的奖品就是可以和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同乘一船,畅游千月湖,共赏湖中美景。” 啥!宫阡陌傻眼了,她此时眼睛睁大,一脸莫名的看向沈羲之,仿佛这个结果让她深受打击似的…… 众人闻言一惊,均是一脸羡慕嫉妒的看向宫阡陌,当然这其中只有是女子才是羡慕嫉妒看宫阡陌,而男子则是一脸惋惜,同时在心里也是十分羡慕尊王可以与携美同游千月湖,这是多么诗情画意的写照啊! “那个沈大人啊!你是不是说错了?诗节的奖品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呢?”宫阡陌的魂魄仿佛刚从九霄云外回归到她身上般,此时仍旧不敢置信的问道。 而她身旁的几人都是不解的看着她,只有她身后的阿青一脸笑意。 “呃!请郡主放心,在下肯定奖品就是这个,不会有错的。”沈羲之一脸认真的回道,彻底打碎宫阡陌最后一丝希望。 放心个屁!宫阡陌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啊!打雷劈死她得了! “那个沈大人啊!这个奖品可不可以换一个呢?”宫阡陌期待着能不能换一个奖品,就是给她十两金子或是一幅字画也好啊! 众人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十分不解的看向她…… “郡主,这恐怕不妥吧,这次诗节的奖品是东盛国师和南辰太子及西锦翼王一同向皇上建议的结果,皇上准许了,而且尊王殿下也同意了。”沈羲之不懂长乐郡主为何要更换奖品,如若是其他几国的公主获得这次诗节的魁首的话,恐怕高兴的忘乎所以吧,像长乐郡主这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什么?”宫阡陌一惊,睁大眼睛,声音扬高了一个高度再一个高度。 沈羲之以为宫阡陌不相信,还十分确定的再次点了点头。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于是十分气愤起身冲到窗口边,将头探了出去,朝二楼看去,恶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当然那几人就是东盛国师萧玉寒,南辰睿太子、西锦翼王当然看不到了,你们说你们自己吃饱了没事干是吗?向她家老头子请那要求干嘛?还有,还有那个家伙竟然同意了,他把自己当作物品随意供人欣赏吗?她真是作孽啊!她为什么要来诗节啊?她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费尽心力,想方设法的拿到冠军竟然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果然冲动是魔鬼啊!她后悔了,十分后悔,后悔的想要撞墙啊!啊啊啊! 船中相会 二楼的两人被宫阡陌看的莫名所以,萧玉寒不明白宫阡陌如此这般看他是作何?而宗政睿也是摸了摸鼻子,一脸诧异看向她…… “小丫头,你怎么了?”辰王一脸诧异问道。 “是啊,小丫头,你干嘛这副表情啊?”安王也出声问道。 “陌姐姐,你小心掉下去啊!”明雅在一旁担忧道。 “是啊,郡主,您快回来啊!”若怜也状似关心的出声道。 “陌儿,你是不是不想和尊王一起游千月湖?”夜瑾离神色淡然的说道。 不过显然辰王、安王、夜瑾离及阿青并不担心宫阡陌会这样掉下去,笑话,宫阡陌要是这样掉下去,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吗? 宫阡陌闻言终于回神了,离开窗口少许,神色淡淡的与刚才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截然相反,只见,她一脸淡然朝阿青说道:“阿青,我累了,我们回宫吧。” 阿青闻言一惊,心中一紧,不由的快步上前为宫阡陌把脉,却被宫阡陌抬手制止了,只听她说道:“我没事。”又见她走到雅阁的另一个窗户口去,将窗户推来,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想着,还好,还不是太晚,正好回去吃个饭,睡一觉将今天所有的不如意都补不回来,说动就动,只见她刚要朝门口走去,雅阁的房间就被敲响了。 阿青在宫阡陌的示意下,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位黑衣冷面的男子躬身而立,朝着离房门不远处的宫阡陌道:“在下奉我家尊王之命,来请长乐郡主过船一叙!” 她什么时候同意了?宫阡陌没好气的开口道:“告诉你家主人,本郡主没空,不去。” 玄影闻言嘴角一抽,却没有任何不满,仍旧继续道:“我家尊王说,如果郡主不去的话,就将刚烧好的兰酥蹄髈和刚从幽蓝城千里运来的兰酿倒入千月湖中,以充鱼食。” 宫阡陌在听到玄影的说道兰酥蹄髈和兰酿时就差点流口水,在听到那家伙竟然要将这两个绝世美味倒入千月湖喂鱼,真是暴殄天物! “谁说我不去了,走,现在就走。”宫阡陌瞪了玄影一眼,抬脚就往外走,看都不看里面的人一眼,因为她已经听到肚子在喊饿了。 玄影神色未变,也抬步跟在宫阡陌身后…… 阿青闻言无奈一笑,也抬脚走了上去。 留在一屋子人目瞪口呆,辰王怔愣一下就恢复过来,然后笑了笑。安王则是汗颜啊,这丫头还是不是他侄女,看见美食什么风度矜持都丢掉九霄云外了。夜瑾离则是神色深沉,目光幽幽的看着宫阡陌离开的背影,明雅则是一脸羡慕,要是辰王也能带她去游湖就好了,若怜神色异样的看着夜瑾离…… 片刻之后,宫阡陌出了一品居,就看见一条大船稳稳的停靠在湖中心处,她早先进来的时候望了一眼停船处的地方,那时候看见的明明不是这条船?因为这条船比那条还要大还要华丽,从外表看去就像一座宫殿般华美。 有趣之事 说起宫殿,这条船的外观和她凤阳殿还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因为她看见船上宝顶上也同样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同样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她于是十分期待接下来看见的。 “郡主,我家尊主在船中等着您。您请吧!”玄影在一旁提醒道。 宫阡陌闻言,就要抬脚走上去,见后面玄影和阿青停在原地不动,于是出声问道:“你们怎么不跟上?” “回郡主,这艘船尊主从不让外人踏进,就是属下也未曾进去过一次,所以只能郡主一人进去。”玄影的声音从后面解释道。 宫阡陌闻言点了点头,想着那人规矩真多,反正妨碍不到她,她也懒得管。 步履轻缓的踏上那艘大船后,宫阡陌仔细打量,愈看愈惊,每一步都是走的小心翼翼,直到她走进大船上唯一的建造而成的类似宫殿的房间后,已经惊的不能自已,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每一处都和凤阳殿的一模一样,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于是她带着疑问看向…… 须臾,她不禁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抹正坐在软塌上优雅品酒的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 “坐吧,你现在肯定饿了,先吃饭吧!”凤惊澜轻轻的扫了她一眼,出声说道。 这话说的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不过她显然没往深处想。 宫阡陌摸了摸肚子,听到里面已经打起了拨浪鼓,是啊,早上出来就没有吃两口东西,而且到了一品居后她又为了那神秘奖品劳心劳力的连闯两关,中间只吃了一个苹果,根本就不解饿,所以,现在的她早已经是饥肠辘辘饿的找不北了,这也是她放弃游湖赏景要赶紧回宫的原因。 此时,在看到一桌满满的飘溢着热香的菜肴时,她早已经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到爪哇国了。 凤惊澜看了一眼她咕咕作响的肚子,淡然一笑! 于是,她大大咧咧的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凤惊澜对面放好的椅子上,就要下筷的时候,不禁想到如果今天她不来参加诗节,那么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人会是谁?毫无疑问一定是东盛国师萧玉寒了,一想到这个,她就呵呵笑起来,似乎越笑越大声! “你笑什么?可否说给我听听?”凤惊澜含笑的看着她说道。 “呜呜!不行,笑死我了。”宫阡陌放下筷子,捂住肚子道,就快笑岔了。 凤惊澜无奈一笑,上前扶起她,声音温柔道:“什么事这般好笑?竟能让你笑成这样?” 宫阡陌没有察觉到此时他们两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而且她却没有觉得丝毫不自然,仿佛在他面前她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就像此时她笑的无比灿烂无比欢乐! “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宫阡陌停顿了下说道。 神厨傅休 “哦,什么趣事?”凤惊澜似乎十分有兴趣的问道。 宫阡陌闻言停止了笑声,只见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你让我说的,我就是想到如果今天的诗节不是我胜出的话,那么此时坐在你面前的人会是谁?我认为可能是萧玉寒耶!要是你和他一起把臂同游欣赏美景的话,会是什么样?哈哈!”宫阡陌拍了拍凤惊澜的肩膀,笑得嫣然如。 凤惊澜一愣,似没有想到她笑的竟是这个?不过他不会告诉她诗节的获胜者只有她一个,不会有别人的,他也不允许有别人。 “你呀……” 看着笑面如的小脸上,他忍住夺喉而出的笑意,唇畔微微勾起。沉寂的心底,浮起一丝的异样,仿佛一颗心,被什么东西柔软地轻轻触碰了一下。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却在他古井无波的心湖上,荡漾开来。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这一幕,铁定会吓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从来不让人近身的幽蓝城尊王殿下,竟然含笑着任由一个女子拍着他的肩膀! 这实在是太罕见的事情了! “喂,你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呢?”宫阡陌抓起一个蹄髈连连啃着,仿佛八百年没有吃过饭似的。 一般戴面具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长相太丑陋不能见人,一个长的倾城绝色怕人觊觎。可是她看凤惊澜不像长相丑陋之人啊,而且阿青不是说过他生的天人之姿,所以肯定是后者,但是又一想,他那般身份谁敢觊觎?又不是不要命了! 凤惊澜目光含笑看着她,声音无比温柔道:“为了一个人。” 心上人?宫阡陌闻言一听立马就想到这个,于是开口问道:“是为你的心上人?” 凤惊澜深深的看了宫阡陌一眼,点头道:“嗯,可以这么说。” 宫阡陌暗暗吃了一惊,心里徘腹,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他那样的男子终日以面具示人?她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她。”宫阡陌一脸肯定道。 凤惊澜闻言又是一笑,“好,你一定会见到她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宫阡陌吃着蹄髈才想起来那件事,于是开口问道。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告诉你。”凤惊澜眸光微动,淡然一笑道。 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不过既然人家愿意告诉她,她当然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啊! “那个天下第一的厨师傅休是不是在你的幽蓝城?”宫阡陌虽是问话,但是却是带着一丝肯定。那个傅休她找了他五年,却是始终都没有找到,而今,吃到了只有他才能将面粉做成蹄髈的味道,再将兰酿混淆烧烤出来的天下第一名菜‘兰酥蹄髈!’原汁原味,所以她肯定这人就在幽蓝城里! 昨日在宫宴上她明知皇爷爷最喜欢吃这道菜,可是她却没有给他吃,也是因为她看到皇爷爷在宫宴开始的时候已经喝了其他的酒,兰酥蹄髈只可以配一种酒那就是兰酿,如若和其他酒混合搭配的话会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为了皇爷爷的健康着想,她不得不做一回不孝的孙女,不过她相信那老头子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闻言,凤惊澜赞赏一笑,就知道她一定会问的…… 美食诱惑 “你说的没错,傅休确实曾经在幽蓝城过。”凤惊澜模棱两可的说道。 曾经?就是说如今不在了。 宫阡陌秀眉微挑,又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过两天就是老头子的六十大寿,她怎么也不能让他失望啊! “不知道。”凤惊澜摇了摇头道。 宫阡陌闻言一脸颓丧,怎么办?那人要是找不到,老头子肯定会失望的。她看着手中的粉红如蕊般的蹄髈有些愣神。 “你不必担心,我既然承诺陵皇,后日他的寿宴上这道兰酥蹄髈必不会少。”凤惊澜似知道宫阡陌心中所想般。 对啊!她现在能吃到,后日皇爷爷的宴会必然也能吃到,她还担心什么,于是又放开心,撒开手脚,大口大口的吃,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凤惊澜在一旁看无奈的摇摇头,时不时叮嘱她慢点,直让宫阡陌心里泛起一丝丝感动,好久没有人这样对她了,有多久她都忘记了,自从那件事起…… 片刻之后,宫阡陌吃饱喝足,这才仔仔细细的看清房间的摆设,于是,又不禁意脱口而出:“你这里的陈设和我的凤阳殿里的好像是一样的?” “是吗?人有类似,物有相同吧!”凤惊澜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也是。”宫阡陌闻言,点了点头同意道。 须臾,两人都未说话,可是让人诧异的是,这两人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气愤十分融洽,再过片刻,只见,凤惊澜坐在软塌上朝坐在酒桌边的宫阡陌道:“你会下棋吗?” “会!”宫阡陌趴在桌子上,一直打瞌睡,此时听到凤惊澜的话,懒洋洋的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下一盘,如何?”凤惊澜似乎在和商量般,语气能极为温柔。 “好啊!”宫阡陌想下一盘就下一盘打发时间也好。 话落,身子旋风般的冲到凤惊澜的身边,他身上淡淡的兰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引得她心神一窒,不过只是瞬间的事情。 须臾,凤惊澜和宫阡陌将棋摆好,坐定…… 此时,外面已经是日落西山,湖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而这艘豪华大船正无人行驶般缓缓划动,这样的景色竟成了千月湖最美的一道风景。 夜慢慢黑了,此时,宫阡陌已经趴在棋盘上呼呼大睡了,她的酒量很好,可是她不知道兰酿的后劲很大,于是这棋才了一半便倒下了。 凤惊澜见状直接揽腰将她抱起来往内殿里走去,她身子柔软轻盈得如一团,十分轻盈,可是一路上,这丫头并不安稳,拳打脚踢的,害的凤惊澜挨了好几下,凤惊澜实在无奈,却又心里欢喜,这才是真正的她不是吗? 不过,宫阡陌一靠到床,便霸着不放了,凤惊澜坐在旁边,看着紧抱着枕头不放的女人,心里恍若划过一道暖流,这种感觉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凤惊澜面带宠溺的一直静静的看着宫阡陌沉睡的容颜,须臾,他轻轻叹息一声,低头在她唇瓣轻轻一吻,便不舍得离开。须臾,又在她额头上一吻,便拿起被子为她盖好,而他则躺到她对面的那张软塌上,再次看了一眼她的侧颜,心下满足的闭上眼睛,入睡!一夜好梦! 这一夜,房间缭绕着兰酿的酒香,宫阡陌睡得人事不省。 宿醉初醒 早晨,晨雾清幽,凉薄如飞! 宫阡陌悠悠转醒,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的纱帐!突然伸手抚住额头,有着今夕不知何夕之感,忽然,她想起昨日她参加了诗节,而且还成了魁首,后面到了凤惊澜的船中吃起了大餐,然后下了一盘棋,不过没下完,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那她是怎么回到皇宫的呢? “你醒了!”凤惊澜磁性暗哑的声音,如流云轻盈的落下。 宫阡陌闻言一惊,这才抬眼看去,只见,离她不远处一软塌上坐着一名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那男子左手持书,眼睛却不是看着书本,而是在看她…… “凤惊澜!”宫阡陌顿时睁大眼睛,声音讶异。 “嗯,是我。”凤惊澜含笑看着她,点了点头道。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阿青呢?”宫阡陌心下一沉,她怎么没有发觉有人在她的房间里?她平时警觉性挺高的啊?莫非是这家伙的武功高于她? “准确的说这不是你的房间,是我的房间。至于你那个丫头已经回到皇宫了。”凤惊澜忍住笑意,解释道。 不是她房间?怎么可能?宫阡陌显然不相信,于是,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在白玉的地板上,‘踏踏踏’作响朝船外走去。 她推开房门朝外面走去,直到走到了船外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只见,碧蓝的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波光粼粼的琉璃色彩,突然,一阵微风拂过,激起圈圈涟漪,美不胜收,而此时,她正在一艘豪华壮丽的大船上,而她脚下的船竟然在划动,她看了看,整艘船上只有她和凤惊澜两个人的身影,而且她也探知不到有任何寻常的异样,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做梦,于是,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好痛!不是梦! “这是怎么回事?”宫阡陌语气不好的朝紧跟着她后面出来的凤惊澜问道。 “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睡到在棋盘上,我怕你着凉就抱你到床上去睡,就是这样。”凤惊澜弹了弹身上被压的褶皱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她记起来了,她喝了兰酿,难怪呢?是她误会他了,不过看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用她道谢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她也该回宫了,明日是皇爷爷的寿宴,她要回去准备一下,她还有礼物要送给皇爷爷。 “你今日不用回宫了,我已经向陵皇陛下请了旨意,让你带我去尰都周边游玩一番,你今日就陪着我就可以。”凤惊澜语出惊人道。 宫阡陌闻言一惊?不敢置信看着他,须臾,看了许久,他依旧神色未变!可是皇爷爷不可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啊? “你什么时候向皇爷爷请的旨意?”宫阡陌抬眼看了看日头,辰时(早上九点)刚过,那老头子应该在上朝啊?他又是请了哪门子的旨意? “昨日。”凤惊澜似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般,含笑说道。 啥!昨天就请旨了?她睁大眼睛怒斥的看着凤惊澜。 “怎么可能?”她惊呼了。 凤惊澜仿佛知道她不相信般,直接从袖口拿出了一张明晃晃的圣旨出来,还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都快晃掉了她的眼睛。 扔掉圣旨 “你看,圣旨就在这里。”说着,就把圣旨放到宫阡陌的手中。 宫阡陌微怔,看着手中的圣旨,一双明亮的凤眸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须臾,如同仍废纸一般将手中的圣旨一个用力扔向千月湖中,而凤惊澜似早就知道般,也不阻止,可是就在圣旨将要落入湖中的时候,凤惊澜虚影一闪,如一阵风吹过一般,稳稳的接住了那张明晃晃的圣旨。 这天底下敢把圣旨当作废纸一般扔掉的人恐怕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吧! 凤惊澜接过圣旨后稳稳的站定在宫阡陌眼前,笑的很是温柔半丝怒气也无道:“你这般生气又是为何?” 明知故问!宫阡陌翻了翻白眼,“说,你有什么图谋?”宫阡陌只要一想到那圣旨上说的诗节魁首要陪同幽蓝城尊王殿下游历尰都城一天,还不可抗命!她就种拿块豆腐去撞墙的冲动。 “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对你能有什么图谋?”凤惊澜闻言眸光闪了闪,一脸温和的语气。 “还从哪说起?就从你手中这张圣旨说起。”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从她昨日出宫那时起就在这家伙的算计之中,明雅那丫头显然知道他皇兄向老头子建议更换诗节获胜者奖励之事,难怪她昨天问她时候,她一脸害羞的模样,还有诗节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参与。 她还奇怪呢,就算她为了她四叔才来诗节,就算她文学不及她,也不会不识文字,连成语都不懂吧?更何况获胜者还有奖品。这宝贝谁不要想要?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的,明雅居然知道都不告诉她,害的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次能得到一个什么大宝贝……后面她一脸颓废要回宫,而凤惊澜这家伙竟然用美食诱惑她,可恶的是她竟然上当了。 还有今天这圣旨一事,如果诗节获胜者不是她,只是其他三国的使者或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他又何需请这个劳什子的圣旨?她现在是万分之一万的肯定,这家伙一早就算准了她会来参加诗节,也算准了诗节的获胜者非她莫属,不然怎么会在她要回宫的那一瞬间派黑衣冷面男来请她,还威胁她不去的话,就将她最喜欢吃的最喜欢喝的‘兰酥蹄髈’和‘兰酿’倒入湖中喂鱼呢? 她怎么这么笨?竟然被人当作猴子耍?还后知后觉的? 凤惊澜此时已经从她的眼中看出她心里正在想什么,他也不打算解释,因为他也没什么要解释的,的确事实如她都所想的那般。 宫阡陌见他不语,嘴上哼了一声,眼神一冷,直接化掌为拳‘碰’的一声带着破空的风声便挥了出去,直接冲向凤惊澜的胸口上。 这一拳可是承载了宫阡陌全身的怒气,谁知凤惊澜不偏不倚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拳,一声闷哼,眼睛却一眨都没眨过,手却顺势握住宫阡陌的手,“现在可以陪我一游尰都吧。” 还一游尰都?做梦去吧! 无奈妥协 “放开我。”宫阡陌用力将手抽回来,奈何凤惊澜力气太大,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要我放开你也行,你这一天陪着我,如何?”凤惊澜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宫阡陌闻言惊的差点岔气,他还敢说?于是她怒吼道:“做梦吧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闻言,凤惊澜也不恼,还听话的放开了她的手。 得到自由的宫阡陌一脸诧异的看向凤惊澜,这么听话?可是,下一刻耳边就响起凤惊澜极其让人欠扁的话,“既然你不同意陪我一游的话,我还是回幽蓝城好了,明日陵皇的寿宴我也就不用出席了。”话落,转身就走。 宫阡陌闻言愣在原处,伸手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这家伙太可恨了!竟然用这个威胁她,可是她偏偏还要受他威胁,因为他一走,那道天下第一名菜‘兰酥蹄髈’也就再也吃不到了,而她家的那个老头子要是知道她明知这样还故意而为估计又会和她闹上一番,所以她…… “等一下,我答应了。”宫阡陌的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显然她的心情差到极点。 凤惊澜本来也没有走远,他似早就知道她会答应般,须臾,转过身,一脸含笑的看着她:“你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带我到尰都四处看看。”这话说的多么理所当然。 “好啊,那就带你四处看看!”宫阡陌脑袋瓜一转,似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凤惊澜闻言点了点头,似不担心宫阡陌会做什么捉弄他的事情。 片刻之后,宫阡陌一身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男子装扮出现在凤惊澜的面前,凤惊澜一惊,不解的看向她,“你这是作何?” “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我还未出阁,和你在一起会被别人说闲话的。”言外之意,她一身男装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凤惊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语出惊人道:“你这身装扮和明月公子的好生相似。”话落,紧紧的盯着宫阡陌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宫阡陌闻言一惊,须臾,恢复自然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我师父,徒弟和师父穿着一样很正常。” “是吗?可我记得明月公子的年龄好像和你差不多吧?”凤惊澜打量着宫阡陌,一脸笑意的说道。 宫阡陌再次一惊,这家伙怎么知道?不过面色上为露出异状,坦言道:“是又怎么样!又没人规定和我同年龄的人不可以当我的师父!” “也是。”凤惊澜似同意的点了点头道。 宫阡陌似暗中一喜,深呼了一口气,这家伙没想到还挺好骗的,可是,下一刻,只听,凤惊澜又说道:“据我所知,天机阁自创立以来,便立下一个门规,言‘未及弱冠的男子不得收徒,违者赶出天机阁’,而明月公子显然未及弱冠之年,如何能收下和他一般年龄的你为徒呢?” 宫阡陌此时恨极了天机老人,没事立什么门规啊?还是那样的一个门规?不对?她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门规?于是下意识开口:“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条门规?”要是有的话,她早就废除了。 天机阁 “呵呵,这条门规是只针对阁主或是少阁主而立,你又不是明月公子如何能知道?”凤惊澜反问道。 什么?针对阁主和少阁主而立的门规?那老头怎么没和她说啊?宫阡陌半信半疑的看着凤惊澜,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家伙又如何知道,于是她下意识回问道:“既然是针对天机阁主和少阁主的规定,你又如何知道?” 凤惊澜赞赏的目光看向宫阡陌,含笑说道:“如果我说,我师父便是天机老人的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知道有这条门规呢?” 凤惊澜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砸向宫阡陌的头上,让她外焦里嫩的。宫阡陌此时嘴巴长大,眼睛瞪圆,一脸的不敢置信,须臾,嘴巴张了张,发不出一点声音,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师父是谁?” “云鹤老人!”凤惊澜好笑的看着宫阡陌此时的表情,仿佛这件事比昨天公布诗节奖品时还让人震惊般。 宫阡陌确实被惊到了,云鹤老人?是那老头的师兄?她记得那老头说起他师兄时一股咬牙切齿的嘴脸,那样子仿佛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血似的? 不过她从那老头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深切的恨意,她当时问老头为什么恨他师兄,谁知道那老头竟然说他师兄抛弃了他,还丢下了天机阁不管不顾,让他累死累活管理整个天机阁,让他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她当时问那老头的年龄时,他说他才八十岁而已啊? 她当时就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八十岁还不长白发那就是老妖怪了。还记得那老头要她发誓如若找到他师兄一定要将师兄绑起来送到他的面前。 距离她发誓那年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那老头十年前就已经是八十的老龄,而作为他的师兄肯定年龄比他还大,所以如今那老头的师兄如果健在的话就是近满百的年岁,这样的人恐怕不好找吧? “那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宫阡陌沉思了片刻,问道。 凤惊澜见宫阡陌半刻不语,凝眉沉思,只是淡然一笑,又听耳边突然响起她清澈悦耳的声音时,他目光含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他徒弟吗?”宫阡陌闻言挑眉一恼道。 “我已有十年未见过我师傅,又如何知道他在何处?”凤惊澜依旧不温不怒道。 十年未见?这么久?宫阡陌讶异的看了一眼凤惊澜,“你没有骗我?”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的。”凤惊澜一副诚诚恳恳的样子说道。 宫阡陌心里暗道相信你才有鬼,不过到也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要知道这厮可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万一背地里又黑你一把你都不知道,于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也不知道你师傅在哪,我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你师傅了,一定要告诉我,行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我师傅?据我所知,我师傅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多年,且无亲无故,无仇无友,当然除却他的师弟和我这个徒弟,看你的年龄似乎不肯能认识我师傅才对!”凤惊澜并没有拒绝,依旧温声问道。 故意为之 宫阡陌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当然不认识你师傅,要是认识的话早把他抓来给那老头了,这些年就不必受那老头荼毒了! 须臾,宫阡陌认为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实话实说吧,“既然你是那老头的徒弟,我也不隐瞒了,这一切都是我师傅告诉我的,‘他’吩咐我下山后要去找一个老者,而这个老者就是云鹤老人。”说谎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凤惊澜闻言似笑非笑,并没有宫阡陌意料的惊讶或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宫阡陌有些挫败,这家伙莫非是诸葛亮转世?什么都能未卜先知?连她的身份都知道? 凤惊澜点了点头,一副早就知道的神色道:“嗯,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遇到我师傅我会告诉你的。”想当然,他师傅和她师傅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所以便答应了她。 什么?就这样?宫阡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须臾,一阵清风吹过,凤惊澜一袭墨金色锦袍随风飘逸,如诗如画,只见,他一身优雅淡然的姿态,就这样抬步走了出去。 宫阡陌看了半久,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凤惊澜和宫阡陌肩并肩走在尰都的大街上,频频吸引众人的目光。 “这是哪里来的公子?这般绝色!” “他旁边的人好像是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啊?” “天啊!我看见尊王殿下了!太不可思议了!” “尊王旁边的白衣公子是谁?他竟然和尊王走在一起啊?” “尊王殿下不是从不让人近身的吗?” 街头百姓一连串的议论声频频传入宫阡陌和凤惊澜的耳中,宫阡陌十分有兴趣的听这些百姓对这家伙的议论,想不到这家伙这么有名?而且性格还这么怪?从不让靠近?她这样算不算靠近他?她看着凤惊澜的侧颜,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庞只露出鼻梁以下的部分,但也够让人惊艳不已的了。此时看他的表情,不温不怒,不发一言,步履轻缓,似闲庭信步般,简直比她还淑女。 “我们去哪里?”须臾,凤惊澜轻启微唇一问。 宫阡陌闻言一怒,这才想起她要陪着这家伙一天呢,她的大好光阴就这样葬送在这个家伙手里了,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 “既然你也不知道的话,那我还是回幽蓝好了。”凤惊澜也生气,依旧温和说道,话落,便转身回走。 这家伙就知道威胁她,她一脸怒气的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须臾,压下心里的怒火,一脸灿烂的说道:“等等,我刚想起来,有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凤惊澜闻言忍下笑意,同意的点了点头,任着宫阡陌拽住他的胳膊向着她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不多时,宫阡陌已经带着凤惊澜走过尰都的好几条街,而凤惊澜依旧步履轻缓的更在宫阡陌的身后,目光不离她的背影。 宫阡陌带着凤惊澜在繁华的街道上又逛了几圈,中间随意在一家酒馆里随便的吃了一些东西后又继续闲逛,几乎将整个尰都城都逛了个遍,只见,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来,而整个北陵京都也进入了另一种的繁华状态。 拈花楼 到了夜色彻底暗沉下来,宫阡陌带着凤惊澜走到了一座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楼宇下,只见,这座楼宇上方的牌匾上清楚的刻着“拈楼!”三个大字。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落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说起拈楼谁不知道,整个北陵甚至整个天下下至三岁小儿上至八十老妇都知道那个耳熟能详的名满天下的第一青楼,据说十年前,曾经艳冠群芳的拈楼两名头牌魁一个做了丞相的小妾,一个做了幽蓝城的圣姑,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啊!也让世人叹息不已。 ‘拈楼’不同于其它地方的青楼,它的装饰很精致,处处透着清雅的气息,也是文人雅士会喜欢这里的原因,拈楼里的每个人都怀揣着非凡的才艺,她们或是歌姬或是舞姬,或是一些懂得词义的美姬,而且拈楼不会强制她们卖身,让她们自由的选择客人,或是陪酒,或是陪唱、或是给客人弹琴跳舞,若是有人不满拈楼的规矩,则会被拈楼的护卫赶出去,且终身不得在进入拈楼! 这个时候,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和那位一袭墨金色锦袍的银面男子从这人群让出的小道中向拈楼走去。其实连那些让开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那气质傲然的银面公子和白衣公子缓缓走来的时候,下意识就为他让开了道,仿佛让人群挤到这两位公子,是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情一般。 凤惊澜一直跟在宫阡陌身后,见她朝一个外表装饰的金碧辉煌的楼宇大门内走去,他抬眼看了一眼楼上的牌匾,蹙了蹙眉,眸光似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黑雾,依旧跟着宫阡陌走进去…… “哎呀,公子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一阵胭脂香风扑面而来,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也扑了过来,却在离宫阡陌刚刚三尺的地方,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 “本公子这不是来了嘛,还给你们多带了一个客人来,怎么样,公子对你们不错吧!”宫阡陌看了一眼旁边的凤惊澜,暗中腹诽,哼!看到人家姑娘眼睛都直了,她真为他那个心上人感到悲哀啊! 而凤惊澜显然听不到宫阡陌的心里话,当然也不知道她是这样诽谤他的,因为一进到拈楼内,一直蹙着眉头的凤惊澜就被楼内奇特的设计风格给吸引住,只见楼内正中央设立着用玉砌成了第一个巨大舞台,柱子也用金子筑成,极尽奢侈豪华,无不显示着北陵京都的大气奢靡,楼顶各色薄纱轻飘,显得在大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倒是与一品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除却眼前到处可见男男女女调情淫笑等等不堪入耳、不堪入目的场景就更好了。不过整体来说,这个拈楼还是有一种想象不到的典雅,果真不愧是尰都城最大最豪华最高档的青楼楚倌。 别有目的 正在凤惊澜欣赏的入神的时候,laobao收到宫阡陌的眼神暗示,随即开口问道:“那两位公子是要在一楼大厅里?还是二楼包厢?” “一楼。”宫阡陌不假思索的说道。 “二楼。”凤惊澜想大厅里龙蛇混杂,到处又是一些少儿不宜的情景,所以还是二楼包厢适合一些,当然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 宫阡陌和凤惊澜两人同时出口,话落,老,鸨看了看宫阡陌又看了看凤惊澜,不知该听谁的话,而宫阡陌和凤惊澜两人对看了一眼,又别开头,须臾,宫阡陌似想到什么般,又看了一眼凤惊澜,回了laobao的话道:“那就二楼吧。” 这两人的气场好强,laobao似松了一口气道:“那两位公子请我上二楼吧。”话落,便殷勤带着宫阡陌和凤惊澜上楼去。 直到宫阡陌和凤惊澜上了二楼,楼下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刚才上去的人是不是尊王殿下?” “好像是啊?” “什么好像是?根本就是。” “有什么好奇怪的?尊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yu,来烟之地也属正常!” “说的也是,传说尊王殿下不近女se,这来拈楼还是头一回,看来传言有误啊!” “……” 到了二楼厢房,宫阡陌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对着laobao调戏道:“妈妈还不去找些姑娘来……” laobao闻声先是看了一眼凤惊澜,然后才向宫阡陌问道:“公子是要找哪位姑娘作,陪呢?” 宫阡陌挑眉一笑,毫不犹豫的说道:“将楼里最漂亮的叫来。”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回她要好好验证这句话的真假! 凤惊澜从进了这拈楼后,那脸se是黑的不能再黑,可是因为带着面具,宫阡陌压根也看不出来 此时,凤惊澜略带怒意的说道:“不许叫。”那身上的冷冽气息瞬间散发出来,无形的压力袭向整个厢房。 宫阡陌长期身居高位自然不受影响,而laobao只能独自忍受冰寒刺骨,这两个小祖宗到底来逛qinglou的还是来抬杠的? 宫阡陌见laobao被凤惊澜吓唬住了,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你照我说的做。” laobao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消,以为是凤惊澜同意了,于是回道:“是的,公子。”话落连忙转身走人,笑话,再不走都成炮灰了! 凤惊澜这回倒是忍住了,见laobao离开了,才问道:“你zhao女子做什么?”刚才许是他太紧张了,或许她找,女子另有用途,他不该一个劲的反对,可是宫阡陌的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砸了整个拈楼! 闻声,宫阡陌笑的一脸灿烂说道:“男人来qinglou不zhao女人,找什么?”真是多此一问。 凤惊澜闻言黑着脸说道:“你是女人。” 宫阡陌看了看凤惊澜的装扮,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指着自己说道:“我现在是男人。” 凤惊澜见宫阡陌指着自己身上的装扮哭笑不得道:“你以为穿一身男装就是男人?”那这天底下还有女人吗? 宫阡陌小脸一弯,不服气说道:“你管我呢,我说我现在是男子就是男人。”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就喜欢办成男人不行吗? 凤惊澜见说不通宫阡陌,便心思一转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奉旨来陪我游玩的,不是来qinglouzhao女人的。”早知道这样,就不和她置气了? 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宫阡陌一听圣旨两字就有气,但又发作不得,万一惹恼这小气的家伙,又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于是她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声音平淡的说道:“我知道,但是圣旨上没说不能来qinglou啊,再者说男人不都是喜欢来qinglou玩吗?你看我为了你,都肯扮成男人了,你还不领情,真是好心没好报。” 凤惊澜闻言那脸se是一黑到底了,他急声反驳道:“谁说我喜欢来qinglou了?” 腹黑的他 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要是让他知道,他非要找出那个人好好对峙一番,他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好不好? 宫阡陌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说道:“自古以来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又不会笑话你,说说而已,真是太小气了。 凤惊澜要知道宫阡陌心中是这样腹诽他的,他非要气的吐血不可,好在凤惊澜还有理智,只听他声音淡淡道:“不要拿他们和我比,我和他们不一样。” 宫阡陌秀眉一挑道:“不比就不比。”谁管你们一样不一样? 少时,宫阡陌见凤惊澜不语,便猜测加安慰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你心上人知道你来逛qinglou会生气是不是?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你心上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话一出,凤惊澜脸色瞬间黑臭到底,怒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知道?” 宫阡陌嬉皮笑脸道:“我们不说,她怎么知道?” 凤惊澜幽幽的说道:“大街上的百姓都看到我们进了拈楼,你认为还能瞒得住吗?” 宫阡陌不以为然道:“他们又不认识我,怎么瞒不住啊?”幸亏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乔装改扮下,嘻嘻,她真是太聪明了! 凤惊澜闻言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呢?” 宫阡陌闻言转头一想,对了,怎么忘了这家伙,他尊王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唉!那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宫阡陌摊摊手道:“谁让你这么出名的?瞒不住也不能怪我。你心上人要是知道,你就自认倒霉呗,大不了在好好哄哄她呗!”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的,只要凤惊澜拉下脸来好好哄哄一定会没事的,何况只是逛qinglou而已,并没有在这里过夜,料想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宫阡陌心里想着。 只是宫阡陌未曾料到凤惊澜心仪的女子并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以至于她今后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当然这个是后话! 凤惊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要是她知道我逛qinglou一定会离开我,不再理我了。”依她的性子不是做不出来,还是先报备下好,免得以后算旧账,凤惊澜腹黑的想着。 宫阡陌小心翼翼的说道:“没有这么严重吧?”如果因为这样害得人家分离,宫阡陌会内心难安的! 凤惊澜难得严肃的说道:“就是这么严重。” 宫阡陌闻言皱起好看的眉头,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出去。” 凤惊澜冷冷的说道:“现在已经晚了。”其实心里暗笑不已。 宫阡陌听他的口气不爽了,反问道:“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你怪我也没用。” 凤惊澜听宫阡陌不认账了那肯啊,于是难得起了孩子心性,要和她争的结论道:“不怪你怪谁?要是她离开我,你就赔一个给我。” 宫阡陌闻言讶异道:“心上人也能赔?好吧,如果你心上人不原谅你,我就大发慈悲赔一个给你。”这天下女人这么多,送他一个又何妨? 凤惊澜听宫阡陌答应了,心里雀跃不已,还是认真的望着她说道:“这是你说的,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这句话。”若是将来反悔了,他可是会严厉惩罚的。 宫阡陌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道:“放心吧,我记性很好的,忘不了的。” 凤惊澜幽幽的说道:“希望吧!”说三个字的语气好似对宫阡陌的记忆并不抱多大希望似的? 寻花问柳 雅间的房门很快就被再次打开了,进来的是laobao和几位貌美女子,laobao见状,很有眼见的对宫阡陌含笑说道:“公子,我们拈楼最漂亮的姑娘来了,您看您喜欢哪个?” 几位貌美女一见宫阡陌和凤惊澜二人眼冒红心,好俊美的男子啊! 宫阡陌的样貌自不必说了,绝对世间一流,而凤惊澜虽然带着面具,可浑身散发的唯我独尊的霸气和冷冽的气息足以让人臣服! 宫阡陌见凤惊澜连看都不看,知道他还在生气,所以大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都留下吧,你下去吧!” “是,公子。”laobao恭敬的俯身离开了雅间。 “几位美女,来报报名字来…”宫阡陌故作风流的问道。 殊不知一旁的凤惊澜已经怒火攻心了,这丫头做的太过了! 进来的共有四位女子,红柳绿的装扮衬托她们美丽的妆容让人侧目不已,虽然不是绝世美女,但也足够让人惊艳了。 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眉眼含春说道:“元香见过两位公子。” 随之后面的几位也依次报出自己的名字来…… “如梦见过两位公子。” “春月见过两位公子。” “芷荷见过两位公子。” 宫阡陌想连个名字都这么诗情画意啊,这拈楼着实不错,只听宫阡陌很有兴趣的说道:“名字挺好听的,长的也不错,啧啧!”不知道凤惊澜看的上看不上? 那几位女子虽然举止轻浮但胜在会看人脸色,一看面具男子满满不悦的神态,她们都不敢靠近,而这白衣男子虽然风流倜傥,温和有礼,可是那眼里的疏离之意显而易见,她们能在拈楼存活至今,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何况她们也是经过专门训练才出来接客的,当然要懂得客人的心思! 宫阡陌见凤惊澜如同雕像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恶作剧心起,从怀里拿出一定金子,笑的说道:“今天你们谁帮本公子招呼好那位公子,这定金子就是谁的。”拿金子的手还顺便指了指凤惊澜,其意思不言而喻! 几名女子虽然不懂白衣公子为何要这么做,可是有金子赚谁会不赚? 何况那名面具男子并没有反抗,就代表认同不是吗? 随着几名女子的靠近,那股胭脂香味越来越浓,凤惊澜的眉头皱的越紧,直到忍不住的吼道:“不想死的,就滚!” 这是宫阡陌第一次见到凤惊澜发火的样子,还挺可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窃喜什么? 几名女子闻言不动了,那面具男子的声音太吓人了,而且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她们有种不得不遵从的样子。 宫阡陌见状,十分不悦了:“喂,你干嘛啊!”没事吓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凤惊澜对宫阡陌的话不予理会,只是继续说道:“出去!” 几名女子也不看宫阡陌,自动从雅间消失,好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似得。 宫阡陌见人都离开了,蓦的站起身来,怒问道:“你抽风了你?”没事发什么火啊? 凤惊澜无视宫阡陌的怒火,仍旧问道:“你为什么叫她们陪我?”难道不知道这样他的心会痛吗? 宫阡陌不解的回道:“不是你说心上人不要你了,叫我赔一个给你吗?”什么意思?她好心好意的叫人来陪他,他倒好把人赶走了,还对她发脾气,真是岂有此理! 凤惊澜闻言哭笑不得,他的话她是这样理解的?凤惊澜无奈的说道:“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宫阡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说道:“哦,你没兴趣早说啊,我在帮你找一个,生什么气吗?”原来是对人家姑娘不敢兴趣?感情你眼界还挺高的? 凤惊澜险些气的吐血,这丫头的智商挺高的,为何情商却这么低,只听他语含怒意的说说道:“不用找了,眼前就有一个!” 宿命纠缠 宫阡陌不明所以的问道:“眼前?在哪?”她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当然除了他们两个了。 宫阡陌的举动着实让人着急,凤惊澜蓦的靠近宫阡陌的身边,指了指她自己。 可是这么明白的意思,宫阡陌还是糊里糊涂的,她那茫然的目光看的凤惊澜一阵心悸,于是宫阡陌一个不备,被凤惊澜抱在怀里,随之双唇被什么东西捕捉住了。 霎时,宫阡陌脑袋一片空白,等她回神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属于金属的面具隔着她的脸不疼但也不舒服。 宫阡陌幡然醒悟道:“唔……凤惊澜……你……你混蛋……你放开我……”挣扎的双手被有力的臂膀束缚住,想要动用内力,可是丝毫使不出来,这让宫阡陌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被下药了? 凤惊澜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美好的触感让他食髓知味,想越求越多,直到一道软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宫阡陌感觉她快窒息而死了,不住恳求道:“我不能呼吸了……快放开我……” 凤惊澜瞬间惊醒,闻言,极快的放开了宫阡陌,对着宫阡陌直喘气的模样心疼不已,但还是声音轻柔的警告道:“下次在叫别的女人靠近我,我就这样惩罚你。”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男人?”宫阡陌感觉呼吸顺畅很多,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后,才据理力争的说道。 凤惊澜闻言哭笑不得,穿着男人的衣服就是男人?这丫头什么思维逻辑? “男人又如何?只要是你就行。”凤惊澜不管她是男是女,这辈子只要是她,他就认了! 宫阡陌被气的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 “只对你一个人卑鄙和无耻。”如果不这样要等到何年和月才能感觉到她的切身存在?凤惊澜心里想着。 宫阡陌:“……” 这个人一定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他和她没有共同语言,宫阡陌心里想着! 而与此同时,天武大陆最东边的一处地方——雪域。 雪舞大地,漫天的雪飘荡着,一年四季,只有寒冬傲雪,孤雪飘摇,如斯仙境,因为这里是属于上古巫族人生活的地方。 巫族的人除了本身独有的巫术外,自幼还要学习寒冰诀,以便适应雪域的生活,而这一届的圣子,圣雪染更是寒冰诀修习者的佼佼者,寒冰诀修炼至第七层便可自由出入雪域而不受气候影响限制,而圣雪染为了这个目标,努力整整十年,如今,他终于可以离开雪域,去找她了! “恭喜圣子,贺喜圣子,圣子如今可算是雪域第一人了!”雪域左使者发自真心的恭贺道。 只见,寒冰池里,一位惊为天人的绝美男子,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让人不可逼视! 圣雪染轻眨耀眼的睫毛,睁开那迷惑世人的眼眸,玉唇微启道:“告诉族长,明日我要离开雪域!”这个束缚了他十年的地方,他终于可以离开了,可是,她还会等吗? 偷窥,疗伤 宫阡陌回到凤阳殿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丑时了,此时她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只想倒头睡大觉。 菱心和阿青回到皇宫后便守在凤阳殿里等候宫阡陌回来,这会儿看到宫阡陌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郡主,您回来了!”菱心第一个冲出去问道,天知道昨天郡主一晚上没有回来她担心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算,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把郡主还回来了。 阿青倒是和平常一样,没有多大的激动,只是依旧和往常一样恭敬的说道:“郡主,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宫阡陌已经困的不行了,今天被那个家伙折腾的都不敢放松警惕,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家伙,心情都无比舒畅,自然全身心都舒张开了,“嗯,好!” 宫阡陌下了浴池,被温水流淌的身躯,顿时感觉无比舒适,一下子将今天的不如意都抛却脑后,可是不一会那张标志着金属面具的脸庞时不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挥之不去,她无限懊恼,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阿青见宫阡陌皱起眉头,脸色也不好,担忧的问道:“郡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心情好?”难道是尊王和郡主说了什么? 宫阡陌闻言挥开脑海里那张讨厌的脸,然后十分淡定的说道:“没什么,对了,今天我不在宫里,那些舞姬的舞排练的怎么样?”她特意找来的舞姬加以训练,再加上现代音乐和古典音乐相融合所创造出来的歌舞定会让人耳目一新,大吃一惊的,想到这个,宫阡陌就无比开心! “郡主请放心,奴婢按照郡主教的方法一个个训练她们,她们已经练的差不多,明天的寿宴定会一鸣惊人的!”阿青见宫阡陌笑颜绽开,料想郡主应该没什么事,在说有尊王在身边,也不可能让郡主出事的,阿青回道。 宫阡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浴池,在阿青的伺候下,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阿青见宫阡陌睡熟了,便福身退了出去,可走到了门口,突然一道不明的身影袭过,她暗惊不已,轻声说道:“什么人?” 凤惊澜本可以避开阿青不让她发现,可是看在阿青如此忠心耿耿的保护她,便决定主动现身道:“是我!” “尊主!”阿青见是凤惊澜便安下了心,好在她在檀香里加了有助睡眠的东西,不然还真怕郡主会醒来,那到时就解释不通了。 “她睡了?”凤惊澜到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想见到宫阡陌,于是轻声问道。 阿青不由好笑的回道:“是,尊主,郡主睡下了。”郡主足足陪了尊主两天,没有想到尊主还嫌不够? 凤惊澜面具下的俊脸微微泛起红晕,他知道阿青在笑他,可是他宁愿被笑,也不能见不到她:“我去看看她,你先下去吧。” “是的,尊主。”有尊主在,阿青到是不必担心,于是俯身退下道。 凤惊澜轻手轻脚的走到宫阡陌的床前,不动声响的掀开纱帘,当看到那熟悉的绝美的睡颜时,心里满足的叹息一声。 而此时宫阡陌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娇俏的玉唇微微嘟起,一副受到委屈的神情,凤惊澜不由蹙眉,她是梦到什么? 可又是一会儿,宫阡陌脸色又淡然下去,冷清冷然,额头还隐隐汗珠浮现出来,和刚才的娇俏可人完全相反,凤惊澜心下担心,于是点了宫阡陌的睡穴,坐至床沿,扶起宫阡陌为她输入真气,直到宫阡陌无恙后,凤惊澜才起身,为宫阡陌轻轻擦拭脸庞后,俯身一吻,才飞身离去。 皇上大寿 竖日一早,整座皇宫红绸满布,喜气洋洋的,知道的是皇上过寿,不知道以为是皇上纳妃呢,瞧这些喜字贴的每座宫殿都是,让来往的宫女太监都捂嘴偷笑,而这些手笔可是出自那位刚回宫的长乐郡主…… 谁也不敢多言一句,而老皇帝更是听之任之了,老皇帝这会儿正怕宫阡陌找他算账了,哪还敢主动去找骂? 凤阳殿,也是整座皇宫里没有贴喜字的宫殿,倒也不是宫阡陌不尊重自家的爷爷,而是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惩治那个臭老头自作主张干涉她的事情,当然孝道还是要尽的,要不然那个大大的寿字也不会摆在客厅里了。 “郡主,您真的不去吗?要是皇上问起,您要老奴怎么说?”老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悲催的被老皇帝任命来凤阳殿亲自来请宫阡陌,可是这位小祖宗愣是不去,这下叫他怎么办才好? “本郡主说不去就不去,你再啰嗦,本君主就把你的嘴堵上,听到没有……”宫阡陌今日一觉醒来,才记起那臭老头对她所做的事情,先是不顾她的意愿放了若怜出来,这也就不说了,可是最可恨的就是颁布了那道圣旨,害她的初吻没了,心情整整糟糕了两天,现在还想让她去贺寿?没门? 那太监总管是个会看脸色的高手,看到宫阡陌这副样子欣欣然闭嘴了,连皇上都不敢招惹的小祖宗,他一个奴才哪敢啊? 阿青倒是不着急,她知道郡主只是有些生气并不会真的不去给皇上贺寿,不然她也就不会回京了? 菱心倒是在一旁在瞎着急,她最爱看热闹了,可是郡主不去,她也不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凤惊澜的随身侍卫玄影来了…… “启禀郡主,尊王派人来了……” 在场的人除了宫阡陌都殷切的看向门口,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其中以太监总管张海的目光最甚了。 “你来干什么?告诉你,你和你那主人都是一路货色,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走,本郡主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想起你那主人,甚是倒胃口。 宫阡陌一看到玄影就立马连哄带赶的,和平时的她完全两样,让人目瞪口呆的? 玄影也不知道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才两日不见,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郡主请听我说,我家尊王说如果郡主执意不去贺寿一定会后悔终生的,在下告辞……”玄影生怕宫阡陌会和他动手,到时尊主那边就难交待了,所以一说完就赶紧飞身离开。 难怪出门前尊主说‘只动口,不动手’,当时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算是知道了,感情是尊主惹恼了郡主,所以才叫他送上门挨骂?尊主真是太阴险了? “又是威胁……”宫阡陌气的脸色发青,她也不知道向来什么都胜券在握的她怎么遇到了凤惊澜就凡事不顺,连带的还要受他威胁?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去贺寿,臭老头六十大寿,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缺席的,只是只要想到那个家伙,她就打了退堂鼓,她不想再和他见面,自从昨日后,心里总是潜意识的排斥与他接触,而她的直觉向来不会错…… 各自谋划 皇宫里的某处宫殿中。 “皇姐,今日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好好把握,你该知道后果的!”司空翼澈看着一脸心不在焉的司空灵漱阴沉的说道,今日那个人派人来警告他,如果这次失败,那么他们姐弟两将面临的不止是亡国灭族,更有甚者是……他不敢想象! 他一直心比天高,自命不凡,可是自从来到北陵后,他才知道他的视野太狭小了,目光太短浅,当看到他们的国家都那么强盛,看到他们这些王孙贵胄都那么张扬自信,只有他卑微屈膝的,而这些不是他不敢张扬,而是他不能张扬,因为这一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这就是他和他们的区别…… “皇弟,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也许是有缘无份吧,她和他注定走不到一块! 他们这些异国使臣都早早的进了皇宫,因为他们都是带了节目和贺礼前来的,自然不能迟到! “皇兄,我真的喜欢辰王,你不要阻止我喜欢他好吗?”明雅满怀希望的问道。 宗政睿一脸宠溺的望着明雅,对她这个妹妹一直是束手无策的,只听他妥协道:“好,皇兄不阻止,可是如果辰王拒绝了你,你到时可不要找皇兄哭鼻子才好!”他们南辰虽不是大国,但也不可小觑,何况他早有计划,即使明雅入不了幽蓝城,也不影响他的计划,所以就干脆随她的心愿,反正辰王在怎么不堪也是她的皇叔,亲上加亲也是不错的! “皇兄,你讨厌,辰王才不会呢……”明雅一脸自信的说道。 宗政睿摇了摇头失笑不语,不想再打击这个丫头的自信!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宫殿里。 “啊……”一道响亮的巴掌响彻在空气中,只听,一道隐含怒意的声音随之响起道:“真是蠢货,凤惊澜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你竟然不知廉耻下作至此?让我们东盛颜面何存?” 只见,宫殿有两男一女,一男子怒火中烧的斥责着少女,而少女捂脸哭泣,已经泣不成声,还有一男子淡然的站立在一旁,淡漠的看着事情发生而不阻止! “皇兄……我该怎么办?”少女十分惊恐的说道,连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此少女赫然就是月嫣然,而动手打她的男子不是月君坤是谁? “怎么办?你还问我怎么办?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办?”月君坤显然气急了,要说发生了何事,就要追溯到昨天晚上了…… 他没有想到月嫣然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赤身去勾引凤惊澜,如果勾引到了他也就不说什么,还乐见其成,可是月嫣然偏偏不成气候被丢了出来,丢尽了东盛的颜面不说,还伤了和幽蓝城的和气,这下,凤惊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兄,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要不是昨日她机警说这是在北陵的地盘上,如果她死了,东盛一定会攻打北陵的才让尊王饶了她一命,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害怕的不得了,早知道就不听从沐婉瑶的建议去引诱尊王了? “救?如何救?”月君坤气急反问道。 “四皇子,八公主,请稍安勿躁,听在下一言,其实八公主有一句话的说的对,尊王殿下既然没有杀了八公主,就说明他还是忌讳八公主的身份,何况我们身处北陵,如果我们有个万一北陵有脱不掉的责任,所以料想此时我们是安全的,再者,北陵皇帝的寿宴即将开始,如果在寿宴上八公主能一鸣惊人,让尊王殿下另眼相看的话,或许联姻之事还是有希望的……”萧玉寒适时的建议道。 “皇兄,我可以的,我可以……”月嫣然闻言又升起冉冉希望一般说道。 月君坤狐疑的望着月嫣然,威胁道:“好,皇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做到,就别怪皇兄心狠手辣了……” 寿宴之喜 这次皇上的寿宴是在朝清宫举办的,朝清宫不同于华清宫,华清宫是家宴之地,而朝清宫是北陵政治的代表,是用来准备朝宴的,而皇帝大寿自然要在朝清宫宴客了。 因为今日是皇帝大寿,所以皇帝开恩罢免了早朝,而此时,已经逼近午时了,于寿宴开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些北陵的官员们都早早的在朝清宫等候着,他们可不敢等到宴会开始才来…… 宫阡陌嘴上说不来,其实真到那时候也未必做得到,典型的口硬心软,宫阡陌为了这次寿宴,算是煞费苦心,为了只是让皇爷爷拥有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宴会! 只见,宫女太监们穿梭不绝,目不暇接,让人眼缭乱的…… 只见,那桌案上摆放之物,都新奇的不得了,五颜六色的,还有哪儿?知名的有八仙、万寿菊、仙客来、红掌、报春等等都是一些代表喜庆的种,不知名的,便是独树一帜的蓝色儿…… 这里的人还从未见过蓝色的呢,这蓝颜色的名叫鸢尾,是宫阡陌融合现代栽种植知识在结合土壤气候坏境所栽培出来的,此具有特别意义,据说当年皇后也就是宫阡陌奶奶在世的时候偶见一种蓝色的,特别喜欢,惊鸿一瞥后在想见此已是物是人非,那种特别的如同昙一现般消失在人间,皇后为此还郁闷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更是为了太子之死而卧病在床不久便撒手人寰…… 宫阡陌得知皇奶奶的心愿后一直在找合适的土壤培育此,好在九穹山的气候还算合适,她让阿青挖了一箱那里的土,然后把鸢尾移植回来,以祭奠皇奶奶在天之灵。 “哇!皇兄,你看那是什么?真的好美啊……”明雅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硬是拉着宗政睿跟她一起来看看寿宴是什么样的,因为她早就听说北陵皇帝的寿宴是阡陌姐姐一手举办的,她想阡陌姐姐那么特别的人所举办的寿宴定是与众不同,果不其然,眼前的事物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宗政睿也是被眼前之物迷惑了双眸,微失了心神,听到明雅的话才拉回了心神,只听他难掩震惊的说道:“超然脱俗,足以震惊世人!” “参见睿太子、明雅公主,您二位的座位在那里……”一名经过阿青专门培训出来的太监十分恭敬有礼的向宗政睿和明雅行礼并指向他们的席位说道。 宗政睿和明雅闻声望去然后看向太监指向的位置,再次震惊,回望着那名太监,疑惑的神态,像是在问这是他们的位置? 只见,朝清宫的中央两旁放置着数张长宽都不到两米的圆形檀木桌,而檀木桌之上还放置一盘圆形木盘,木盘上已经罗列了不少美味佳肴和珍奇异果,连木椅都是配套的,不再是席地而坐,这?这?这简直就是天堂有木有? “皇兄,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怎么感觉我到了仙境了?”明雅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语气和神态好似生怕自己一个大声眼前的美景就消失不见了。 宗政睿喃喃回道:“应该不是梦!”梦没有这么真实! 惊世之物 明雅如只快乐的松鼠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到大圆桌之前,然后看到桌上摆放的新奇之物,好奇的心理作祟,不顾身旁宗政睿不悦的眼光,一手拿起一杯状似酒非酒似茶非茶的东西往嘴里倒…… “皇兄,你尝尝这是什么?好好喝啊……”意犹未尽的明雅十分兴奋的说道。 宗政睿摇了摇头,他虽见识广博,但桌上摆放之物十之八九他都是不认识的。 “回睿太子,明雅公主,这里面的装的是果汁,是阡陌郡主想出来的办法,据说是用凤梨、红果、蜜桃的甜汁混淆而成的,味道甚为甜美!”引导宗政睿明雅二人而来的太监解释说道。 “啊!原来是用蔬果的甜汁所致?阡陌姐姐太聪明了!”明雅是越发敬佩起宫阡陌了,简直就是宫阡陌的头号粉丝! 她竟然如此不凡想的出这种办法,简直是震惊世人,这在无形之中加深了宗政睿对她势在必得的欲望…… “那这个是什么?可以吃吗?”明雅不知道自家皇兄的心意指着某物再次好奇的问道。 “这个当然能吃……”不知何时夜瑾离出现在了朝清宫,宗政睿等人闻声望去,但听,宗政睿笑问道:“原来是夜世子,莫非夜世子知道此物?” 只见,与他们相离甚近的一张大圆桌之上一个三层之高的生日蛋糕映入众人眼帘,而对着这不知名的物体,宗政睿和明雅显然也是第一次看见,所以都好好奇的不得了。 “这是一种名叫生日蛋糕的点心,是用鸡蛋、面粉、奶油所制成的,而这上面还有陌儿亲手书写的祝寿词……”夜瑾离凯凯而谈,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蛋糕。 “在哪?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明雅左看又看就是看不到夜瑾离所说的祝寿词在哪? 宗政睿闻言虽然不知道那个如同鬼画符的字符代表什么,但也猜测的出来所谓的祝寿词应该就是这个…… 宫阡陌为了让自家皇爷爷感受一次不一样的生日,所以除了场地和器材不能改变外,都尽量选用西方的祝寿方式,就连蛋糕上的贺词都是用英文书写的,只见,蛋糕的最顶层被宫阡陌用彩笔小心的描画着代表生日快乐字样的英文‘happy birthday!’也难道他们都看不懂,不过大致的意思还是能猜测出来的。 此时,客人们已经陆续到来了,各国的使臣也纷纷出现在了朝清宫里。 “东盛四皇子、萧国师到……” “西锦翼王到……” “安王、辰王殿下到……” 这几人好似相约好了一般,都同时出现在朝清宫。 “睿太子来的这般早,莫非是准备了什么特别贺礼?”月君坤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宗政睿不以为然的回道:“四皇子说笑了,在看到宫殿上如此多的特别之物时,本太子那敢说自己的贺礼特别呢?” 听闻宗政睿此言的众人都闻声望去,除了安王和辰王两人都见过此物外,其余人都好似惊掉了下巴一般,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嘴巴都夸张合不上…… 各国贺礼 欢快的音调和欢悦的气愤相辅相成,互相衬托着让整个朝清宫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之中。 老皇帝高高而坐,四下望去,见整个朝清宫被彻彻底底的改造了一番,这还有以往庄严威武的模样吗?整个一个偌大的杂戏团吧? 老皇帝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心想这般模样明日能上朝吗? 这丫头是存心的吧? 就算宫阡陌是故意为之依老皇帝护短偏心的样子估计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待各国使臣都坐定后,便是各国送上祝寿贺礼的时候。 只听,数名太监翻阅各国送上来的的礼单,然后一一对照朗诵出来…… “东盛皇朝送上贺礼有,金玉佛像一座,八宝珊瑚一座、南海夜明珠……” “西锦皇朝送上贺礼有,天蚕丝一卷、汗血宝马十匹……” “南辰皇朝送上贺礼有……” “……” “幽蓝城送上贺礼有,独制膳品‘兰蹄髈’一盒、特质无双兵器百件、黄金十万两、白银千两……”这后面两项是针对某人的喜好而加送的。 哇!幽蓝城的贺礼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一惊,尊王殿下出如此贺礼莫非是有意和北陵缔结联盟? 听闻这几日尊王殿下与北陵的阡陌郡主来往密切,莫不是尊王看上了阡陌郡主?众人心思不由猜测起来…… 月君坤和萧玉寒相视一眼,月君坤脸上明显有恼怒之意,而萧玉寒则是心思百转,不知在想什么…… 司空翼澈虽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他的心智却不比在位的人相差多少,见幽蓝城这么讨好北陵,他心生不甘却也不敢多发一言,是他的国家没有本事留不住幽蓝城这般强大的助力不是吗? 金银和兵器自古就是国力的象征,如今凤惊澜这么大方送北陵这些东西,其心可见,想想当年他父皇大寿时,也不见幽蓝城出此贺礼? 他幽蓝城未免有失偏颇了吧? 而坐在月君坤和司空翼澈对面的人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身着月白色锦袍的他听闻幽蓝城的贺礼后也是不复以往圣洁淡雅,宗政睿望着离他不远处的一袭墨金色锦袍男子眼眸突然深邃起来,凤惊澜竟对北陵皇帝这么另眼相看? 坐在宗政睿身旁的明雅见自家皇兄目不转睛的看着左前方的一袭墨金色锦袍身戴金属面具的凤惊澜时,心里不由惊悚起来,惊问道:“皇兄,你这么看着人家干什么?”莫非皇兄有什么特殊癖好? 宗政睿闻声收回自己的视线,见自家小妹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怪异起来,然后摒除怪异的感觉淡淡回道:“没什么!” “哦!”明雅不疑有他点头道。 如果宫阡陌看到,肯定要说这妮子太好忽悠了! 而在宗政睿收回视线的同时,凤惊澜轻扫了他一眼,面具之下的绝美玉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甚是好看,这时,玄影走了过来附在凤惊澜耳边轻言几句,凤惊澜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只是带着面具的他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贺寿节目 寿宴进行的如火如荼,贺礼都送完了,接下来是各国时辰表演节目的时刻…… 只见,司空翼澈一改常态,不像往日那般拘束与谦卑,竟然率先站起身向老皇帝拱手说道:“陵皇陛下,皇姐特地准备了剑舞为您贺寿,请您赏脸一观!” 老皇帝精明的双眸一闪,回以笑道:“这是自然,朕记得灵漱这丫头尤其喜爱剑道,想必这些年修炼的不错,这会朕可要好好看看了……” “谢陵皇陛下!”司空翼澈行礼回道。 多年前,司空翼澈的祖父在世时曾带着年幼的司空灵漱到北陵游览,所以老皇帝对司空灵漱还是有点印象的。 只见,司空灵漱换去了宫装,穿了一身白衣素袍,衬得人如清水,淡雅出尘,让人耳目一新。 她步伐缓慢的走进内殿,首先望去的仍是那个不为她所动的青色身影,只是此时她比以往更能克制住自己,瞬间回神,快速向老皇帝行礼过后,便开始表演了。 司空翼澈的眸光微暗,皇姐还是下不了决心吗? 夜瑾离永远都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待着她,即便她此时不同以往,比往常出色百倍却依旧打动不了他…… 辰王和安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旋,可见,夜瑾离和司空灵漱的关系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孽缘始终是孽缘,北陵是不会和西锦联姻的,如今也只能道一句,人生只若如初见…… 他们不经想若是当初夜瑾离不那么心善就好了…… 司空灵漱的目光不再看向任何人,只见,她单手持剑,剑势动作柔如蕴藉,似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轻缓圆活,柔中寓刚。 就如一只飞凤翱翔般,让人心生向往…… 少时,她收剑稳定,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高坐上的老皇帝龙颜大悦道:“好!好!好!灵漱公主精湛的剑道让朕大为欣喜,朕这里有一把名曰‘飞虹’的宝剑,就赐给公主了,来人,将朕的‘飞虹’剑取来……”原本此剑是为宫阡陌准备的,可是奈何那丫头不喜舞剑,为了不埋没这把名剑,就只能送给司空灵漱了。 “灵漱谢过陵皇陛下!”司空灵漱跪地行礼谢道。 内侍将一长长的木盒取来后,恭敬的放到司空灵漱的手中,司空灵漱欣然接下,再次谢过老皇帝,与司空翼澈对视一眼后,便回到了属于她的座位上…… 司空翼澈下意识的望向左上方的墨金色身影的男子,只见,那男子气定神闲的品茗着美酒,对下面发生的事情好似视若无睹一般,不发表任何看法,他不经猜测难道皇姐就吸引不了他吗?难道这次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这次,各国之所以携带公主前来为北陵皇帝贺寿,无非就是知道幽蓝城尊王有意出使北陵才有此安排的,可以说这几家的公主煞费苦心的表演就是想吸引凤惊澜的注意,可谁知那人从头到尾都未曾关注一眼? 宗政睿对于此番联姻已经不抱希望,因为他知道自家皇妹根本无法勾起那人的兴趣,何况现在自家皇妹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他准备放弃与幽蓝城的联姻。 “陵皇陛下,皇妹知晓您喜爱墨梅,所以将亲手绘制一副的梅图送与陛下,小小敬意,还请陛下笑纳!”宗政睿接过内侍递上的画卷拱手说道。 “是吗,快拿来朕看看……”老皇帝甚为激动的说道,这个神态可比刚才看司空灵漱舞剑激动的多了。 众人有些莫名,只有凤惊澜知道,真正喜爱墨梅图的人并不是老皇帝,而是她! 祝寿之曲 “雪虐风号愈凛然,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这首诗是最能体现梅傲骨精神的,老皇帝欣悦一笑道:“好!此画朕甚是喜欢,来人,看赏……” 宗政睿见老皇帝喜欢,心下满意,拱手道:“陵皇陛下不嫌弃就好,明雅还不谢过陵皇陛下……” “明雅谢陛下赏赐……”明雅闻言站起身回礼道。 “好好,都坐下,将画收起来……”老皇帝将画卷交给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道。 太监总管收好画卷,心里不住疑惑的想,皇上何时喜欢梅了?真是不懂? “陵皇陛下,嫣儿最近练成一曲绝世之舞献给陛下,喜欢陛下能喜欢……”月君坤想月嫣然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向老皇帝开口说道。 老皇帝闻言笑着回道:“哦,绝世之舞,朕到不曾看过,那就请公主献舞吧……”老皇帝不由四下看去自家那丫头怎么还不来?她不是最喜欢看表演的吗? 老皇帝不知道的是,宫阡陌早就来了,只是她就坐在后殿里,刚才各国的贺礼和所表演的节目她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舞剑和绘画还都可以,然而这会儿听到月嫣然又要表演舞蹈,所以兴趣缺缺,不想出来…… 少时,只见,一群美貌舞姬翩翩而来,为首一人,轻纱遮面,媚眼如丝,神若无骨,如空中鸿雁一般展翅高翔…… 绝美的舞姿搭配琴声缓缓响起,纯美的歌喉展现的淋漓尽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少女媚眼婉转间看向高坐上一袭墨金色身影,欲拒还迎,好不娇弱,引人怜惜…… 可惜的是,高坐的那袭尊贵身影丝毫不留恋,更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引少女无限伤怀…… 歌声渐落,琴声渐停,舞步渐稳,一切都将告一段落…… 而这时,众人掌声渐起,只听道“啪啪啪……”的声响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还有人惊叹道:“如此惊天之舞,堪称绝世啊……” “想不到月公主竟然有如此舞技,真是美若仙人……” “切,这就绝世了?这就美若仙人了?真是一群庸人!”宫阡陌在后殿里小声的评价着,对月嫣然抄袭唐朝梅妃的舞技颇为不屑,连神韵都表现不出来,就知道摆弄风姿,人家高贵的鸿雁翱翔被她舞成什么了? 一会儿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绝世之舞!哼! 而此时,高坐上的凤惊澜耳尖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只是面具下的玉唇再次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来人,给月公主看赏……”老皇帝嘴角含笑的说道。 “谢陵皇陛下……”月君坤和月嫣然二人同时谢礼道,只是月嫣然仍旧不甘心的看向凤惊澜这边,为什么?她都表现的这么出色他还是不肯看她一眼?她就这么惹他憎恶吗? 二人话音刚落,大殿内骤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音乐来…… 众人都惊愕不已……然后纷纷看向大殿中央…… 一阵仙雾弥漫开来,只听是男女同声高唱着:“ 恭祝您福寿与天齐, 庆贺您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日, 岁岁都有今朝! 恭喜您,恭喜您! 恭祝您福寿与天齐, 庆贺您生辰快乐! 年年都有今日, 岁岁都有今朝! 恭喜您,恭喜您! 恭祝您 老如松柏 少若芝兰, 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歌声停止后,只见一道五彩霞衣的美丽女子从天而降,声音若出谷幽兰一般向老皇帝说道:“祝皇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雪域来使 众人只见一位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绝世光华随之洒向大地,迷惑众人的心神,瞬间夺去所有人的呼吸…… 然后随之出场的是数名身穿红绸的美丽女子,这些女子都是经过阿青精心训练的,为的是将祝寿之舞完美的呈现给老皇帝赏阅…… 果然,她们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一曲惊世骇俗的舞技震惊了所有人,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而最惹人为之瞩目的还是那个身穿五彩霞衣的人儿…… 从宫阡陌的身影出现后,众人几乎都移不开的眼睛的望着她,好似要看透她。 凤惊澜定定的看着停在眼前的人儿,感觉他那沉寂已久的心霎那间有了生命,如同注入了活泉一般跳跃了起来。 而高坐上的老皇帝更是无比激动的站起身来,乐不开支的模样瞬间让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这丫头给的惊喜也太大了吧? 还从未见过宫阡陌如此打扮的夜瑾离眸光里的惊艳之色还未褪去,他的眼睛里似乎只能呈现出她一个人身影。 这一情景在另一处一直默默关注他的美丽女子看在眼里顿时神色黯然,她该放弃了不是吗? 可以说在场的男子没有一个不关注宫阡陌的,就连对宫阡陌有敌意的月君坤亦然,只是他身旁的月嫣然则是咬碎一口银牙,愤愤的看着所有目光凝住的焦点人物,心里无比痛恨着,‘宫阡陌,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和月嫣然有同样心思的沐婉瑶也是如此,从来大家关注的都是她,自从宫阡陌回来就没有人再仔细看她,难道她真的比不上宫阡陌吗?不,不是,她才是众人的焦点,总有一天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皇兄,你看阡陌姐姐好美啊,和仙女一样……”明雅是在场最没有心机的,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看到美丽的事物都是不吝惜夸奖的。 “美……天仙亦不如她……”话音一落,宗政睿猛的收回视线,心里暗恼一声,难道他也和世俗的人一样吗? 萧玉寒是众人里面最冷静的,他的眸光里没有痴迷,只有欣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乱了,彻底乱了…… 宫阡陌很满意这种效果,看着皇爷爷眉开眼笑,心怒放的,她同样欣喜,只是欢乐总是短暂的,因为就在这时,宫殿口传来一道响声,惊讶了众人。 “启禀皇上,雪域使者特地送贺礼前来……” 一听雪域二字,众人的惊呼声不亚于听到了幽蓝城一样,同样都面带惊恐,雪域巫族啊?那可是会巫术的人啊? 老皇帝大惊失色,刚刚欣悦的神情霎时消失不见,雪域的人怎么来了?老皇帝担忧的看了宫阡陌一眼,心里无限焦急。 同样焦急的还有辰王和安王,他们十分担心的望着宫阡陌,脸上不复以往嬉笑和淡漠,都面带担忧之情。 从未见过尊王殿下脸色变化的玄影,看着自己主人桌子下的手指不自然的僵硬起来,疑惑着怎么雪域会给尊王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凤惊澜神色复杂的望着宫阡陌,想看出她脸上不一样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却无比开心…… 抚弄着自己舞衣的宫阡陌神色兴奋得意,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这一点却让身旁的阿青微微担忧起来……郡主,还是不记得吗? “皇爷爷,发什么愣啊?快让人进来啊,我听说雪域的人会巫术正想见识一番,正愁着不知怎么去雪域,现在好了人家主动上门了,正好满足我好奇的心……”宫阡陌看着自己的亲人都用无比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微微脸红起来,怎么今天她穿的不美吗? 不会啊,这霓裳羽衣可是杨贵妃当年穿过的怎么可能不美? 如果这时众人知晓宫阡陌的心声,估计会吐血三升…… 这丫头的逻辑永远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关系匪浅 “宣雪域使者觐见……”见老皇帝同意后,太监总管扬声一喊道。 少时,只见,数名身穿白色服侍的男女陆续出现在大殿中,众人看去,微微一惊,这些男女样貌都是出奇的好,难怪说都说雪域盛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传言! 瞧他们一个个都穿的白衣服仿佛刚从雪山踏进人世间似的,个个都不似凡人! 刚刚坐定的宫阡陌,定睛一看,果然眼睛都看直了,不过她欣赏的只是他们的服侍,好像现代回族的衣服,很漂亮,很耀眼,可是某人却不知道…… 但见,凤惊澜原本就冷淡的眸光在看到某人目不转睛的眼神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雪域,他还是出来了。 传说雪域位于大陆最北的方向,因四季都处在雪海中,因此被称之为雪域,现任圣子是‘圣雪染’,雪域名副其实的掌权人,雪域不属于任何势力当中,传闻雪域的人不曾出过雪域,也无人能进入雪域,因此也被列为传说之地。 可是如今他们却打破了这个传言,生活在雪域的巫族人竟然出来了? 可见传言的确不可信! “参见陵皇陛下,参见阡陌郡主。”来人中为首的一位俊美白服男子拱手说道。 男子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暗自奇怪了起来,来人如果只是拜见北陵皇帝他们没有意见,因为这里就属老皇帝地位最高,而且今日还是老皇帝的寿辰,他们拜见是理所应当的。 奇怪的是为何他们还拜见了宫阡陌?她只是个郡主的身份,在场的人有不少人是身份高于她的,比如幽蓝城的尊王殿下…… 可是他们偏偏忽视了所有人,毫不在意各国使臣不善的目光! 只见,那为首的雪域使者名面上是在和老皇帝说话,可是他的余光却是停留在宫阡陌身上,有种本末倒置的嫌疑? 又或者雪域之所以来为北陵皇帝拜寿是为了阡陌郡主?那这也太奇怪了吧? 没有听说阡陌郡主和雪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啊? 老皇帝颇为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宫阡陌,然后转头看向雪域使者说道:“使者不必多礼,不知几位使者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就连说话都不复以往的威严肃穆,神态上都隐隐防范着对方,警惕意味十足。 宫阡陌隐隐听出了蹊跷之意,皇爷爷和两位皇叔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难道雪域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圣子知晓陵皇大寿,特地派我等前来为陵皇陛下送上贺礼,来人,抬上来……”白服男子空中一拍手,便有大量的人陆续进入到大殿中,而且他们都是抬着一箱箱东西进来的,如此隆重,不经让人心生猜疑,雪域何时北陵皇朝走的这么近? 宫阡陌一看到满箱满箱的东西被抬进来,心里的顾虑早就抛掉九霄云外了,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些箱子,心里不住暗想,莫非这里面装的是金银珠宝? 而听到‘圣子’二字时的凤惊澜眸光隐隐有杀意闪过,微微僵硬的身躯被身旁的玄影一眼看穿…… 玄影从未见过如此不安的尊王,好似在怕什么? 难道那个雪域圣子和尊王有过节吗? “皇兄,雪域在哪里?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明雅久居深宫,对外面的见闻少之又少,自然不知道雪域的来历,于是好奇的问道。 宗政睿闻言为其解惑道:“雪域是个独立的氏族,据说是神族的后裔,他们擅长巫术,实力高深莫测,鲜少涉足中原之事,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管辖范围,所以世人很少谈及雪域……”如今,为了给北陵皇帝贺寿雪域的人竟然出来了?他们的圣子还备上贺礼,足以说明雪域和北陵关系匪浅,难怪北陵不畏惧东盛? 有这么一个强大后盾,宗政睿越发满意他心里所做的那个决定,于是他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神色看着高坐上的某位美丽少女…… 两家求娶 “陵皇陛下,我域圣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陵皇陛下答应……”雪域使者见宫阡陌望着他们的贺礼两眼发光,于是顺势说道。 老皇帝佯装客套的询问着:“是什么不情之请?还请使者明言……” 宫阡陌一听还有交换条件,顿时心里不满了,冷哼了一声,既然是不情之请就别请了呗,送个贺礼还那么多要求?真是麻烦! 而此时,凤惊澜却率先开口道:“本王也有一事想请陵皇答应,不知陵皇可否先听本王的……” 众人闻言一惊,怎么雪域提出要求?尊王殿下也提出要求? 宫阡陌顿时恨的咬牙切齿的,这个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要不是看在他送的千万两黄金白银的份上,她才不会容忍他到现在呢? 而在场的人只有凤惊澜身旁的玄影能猜测出尊王殿下会提出怎样的要求,这几次见面中,尊王殿下都只是注视着阡陌郡主一个人从未看过旁人半眼,恐怕提出的要求也和阡陌郡主有关。 男子低沉魅惑的声音一出,雪域使者这才发觉他疏忽了什么,只见,一袭墨金色锦袍的尊贵男子高坐在北陵皇帝身边,让人无法忽视,一直以为圣子之尊无人能及,却想不到竟然有人丝毫不逊圣子半分? “想必这位就是幽蓝城的尊王殿下,我域圣子一直久仰大名,期盼与尊王一见,如今在下得以一见,实乃荣幸备至。”雪域使者含笑说道。 原来这位就是令圣子一直忌讳的幽蓝城的主人凤惊澜,果然名不虚传! “是吗……本尊也久闻雪域圣子威名,也想早日与他一见……”以报过往仇恨! “如此说来,尊王殿下和我域圣子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不知尊王殿下所提要求是否也和我域圣子相同?”雪域使者笑问道。 雪域使者的话一出,玄影先是一惊,难道雪域也有意?这时玄影神态复杂的看着身着五彩霞衣的宫阡陌…… 凤惊澜眼神无波无澜,好似早就料到雪域使者会这么说一样,只听他坦然自若的回道:“这么说雪域圣子也有意求娶阡陌郡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如一颗点起火光的炸弹投入平静的湖泊之中一样,掀起轩然大波…… 雪域使者闻言嘴角一僵,刚要开口的话吞回肚中,神情莫名的看着高坐的男子,不知该作何回答…… 宫阡陌闻声刚吃进嘴里的东西险些被卡在喉咙里噎死,本就糊涂的脑袋更是被凤惊澜的这番话砸的七荤八素的,求娶她?她没有听错吧?将食物吞下去后,一脸恼恨的看着凤惊澜,好似要辨明他话中的真假成分。 殊不知她的这个神情被两个极为嫉妒她的女子看在眼里更是愤恨不已,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优秀的男子关注和求娶? 临近凤惊澜那桌的一处,只见,宗政睿下垂的手掌紧紧握紧,好似恼怒计划被人打破一般,十分阴狠的望着破坏他计划的两个人。 而宗政睿身旁的明雅还是第一次见皇兄这么恐怖的神情,难道皇兄也喜欢阡陌姐姐?所以才不满有人求娶她? 而一些持观望态度的人则是不出声言语,静观幽蓝城和雪域一争。 如月君坤、萧玉寒、司空翼澈等人…… 不管最后谁胜谁败,他们都不会损失,反观是北陵,如果答应了一方,必然得罪另一方,所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老皇帝、辰王、安王等人用一种无比的感激的目光看着凤惊澜,好似他能提出这个要求是多么的难得似的? 而看此情景的宫阡陌则是又捶胸又顿足的,他们那眼神都是什么意思?难道嫌她碍他们的眼,想赶紧把她嫁出去吗? 好在夜瑾离是一脸不认同的神色,不然宫阡陌非的气疯不可,只能说她的亲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留书出走 “郡主,您这是干什么?”菱心见郡主一回来就急忙收拾包袱,于是一脸莫名的问道。 见宫阡陌不欲回答,于是转头看向阿青,只见,阿青脸上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 因为阿青同样也不明白郡主为何这么神色匆匆的回来收拾包袱,如果她知道了老皇帝已经把郡主许配给了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就知道郡主为何会这么做了。 话说老皇帝也是第一次做出违背宫阡陌心意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攸关她性命的事情,他不能再纵容宫阡陌为所欲为下去,于是直接下令拒绝了雪域的提亲,然后同意了凤惊澜的请求,当时,宫阡陌为此差点和老皇帝翻脸,若不是看在今天是老皇帝寿宴的份上,恐怕还会和老皇帝断绝关系都说不定呢? 只见,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宫阡陌一人忙里忙外的,一手快速的拿过几件可以换洗的衣服然后双手随便一包裹,就甩在身上,然后转身看向自己的两个婢女,见她们手上空无一物,顿时生火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包袱,还是你们想留在皇宫,若是你们想留在皇宫里,本郡主就自己走!” “郡主,您要离宫?为什么?”算上今日回宫还不满三天就要离开? “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解释了,你们快去收拾东西,然后我们连夜离开皇宫。”三日后成婚,哼,本郡主让你们到时找不到人。 阿青不想惹宫阡陌不快,于是拉过一旁的菱心快速的去整理衣物,看来郡主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非走不可了…… 臭老头想逼她嫁人?门都没有? 别说他幽蓝城尊王妃的身份就是王母娘娘的身份她也不稀罕? 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尊王,属下有一事不明,您明知长乐郡主会离宫出走为何不阻止?”尊王费尽千辛万苦才让北陵皇帝允诺下了婚姻,却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子逃离而不阻止,玄影万分疑惑的问道! “物极必反,人也一样,给她适当的自由,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所以现在他不想逼她太紧,何况她现在还未喜欢上他不是吗? 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对双方带来伤害,这是她曾今说过的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玄影似懂非懂的看着尊王殿下,不懂尊王殿下为何对长乐郡主这般情深? 夜幕深沉,寂静异常,整座皇宫被一片黑云笼罩着,看不到光明。 只见,三名身材纤瘦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在凤阳殿外徘徊着,半响,只听有人刻意压低声音道:“我前面走,你们后面跟着,千万别打草惊蛇……”这可是她唯一逃生的机会,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郡主!”两人声音轻若蚊虫一般,宫阡陌闻之甚为满意! 随后,宫阡陌携带着阿青和菱心偷偷离开凤阳殿,然后朝宫门口方向走去,可是才刚出了凤阳殿,她转头一想,不对,那个臭老头定会防备她偷偷离宫,所以宫门口此时定是戒备森严,加强防备的,于是宫阡陌想反其道行之,记得冷宫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宫外的,当年还是她偷偷找人挖通的,本想以防万一,如今却是为她自己准备的,好在她当年有先见之明…… 竖日一早,整个皇宫里人心惶惶的,因为凤阳殿的一封书信掀开了一场地毯式搜索的大行动…… “快啊……快找啊,皇上龙颜大怒,找不到长乐郡主,小心我们的项上人头不保啊……” 他们至今都不明白,长乐郡主为何离宫出走?马上就要成为天下最令人羡慕的尊王妃长乐郡主还有什么不满的? 与此同时,金鳞殿里。 “外公,是您逼陌儿离宫出走的,若不是您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许配给凤惊澜,陌儿如何会走?”夜瑾离一脸埋怨的神情望着老皇帝说道。 老皇帝默默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宫阡陌留给他的书信,心疼又恼怒不已,根本听不见夜瑾离所说的话。 “瑾离,你误会父皇了,若不是凤惊澜及时解围提出求娶的要求,恐怕陌丫头就要嫁到雪域去了。”辰王难得为老皇帝说话道,只是在提及雪域二字时语气竟然含着恨意,让人听不出来。 “是啊,瑾离,父皇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又何尝舍得陌丫头离开,只是情势逼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安王脱去了以往风流不羁的模样俨然一副长辈的神态在诉说着他们的为难。 夜瑾离闻声陷入了沉默,难道雪域真的这么可怕? 南下求学 因为宫阡陌的逃婚,北陵皇帝不得不延迟与幽蓝城联姻之事,而这件事也让各国大为欢喜,尤以东盛使团为最。 月嫣然一听宫阡陌竟然离宫出走,那是一个开心啊,管她为什么走,只要宫阡陌没有嫁到幽蓝城,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而月君坤则是露出阴狠的笑容,北陵皇朝一定会因此得罪幽蓝城的,而雪域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下双方夹攻,看北陵如何自处? 然宫阡陌的逃婚并没有让萧玉寒露出欣悦的神色,反而表情甚是莫测,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南辰这边,明雅见自家皇兄竟然露出暗喜的表情出来,大为吃惊,难道皇兄也希望阡陌姐姐离宫出走?可是宫外多危险啊?万一阡陌姐姐遇到坏人怎么办? 宗政睿才不像明雅那般天真,他深信宫阡陌身手绝对不简单,昨日那场飞天之舞如若没有内力辅助根本不可能完美落降下来,所以宫阡陌离宫在外完全没有任何危险,相反如果嫁到了幽蓝城才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他的计划就会因此而被破坏! 驿馆最西边,西锦使团住处。 “皇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司空翼澈听手下侍卫禀报,他派去的杀手竟然被司空灵漱驱使回来,心下大为恼怒的说道。 “皇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反的是,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件事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竟然派杀手去杀她?你不要命了吗?”那位长乐郡主身边高手环绕,一个不小心被人查出来,以北陵皇帝重视宫阡陌的程度来说,他们都将难逃一死,何况现在宫阡陌还是准尊王妃的身份,要是因此得罪幽蓝城,司空灵漱不敢在想下去,在这她还是他的妹妹,她不想与他为敌…… “那些杀手都服毒了,只要事成之后,没有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如何会有危险?”司空翼澈闻声反驳,然后转头一想又出声讽刺道:“我看皇姐是因为宫阡陌是夜瑾离的表妹,所以不想皇弟派人去杀她对吧?” “……”司空灵漱仿佛心事被人戳破一样,脸色微微不自然,然后沉默不语。 司空翼澈见状冷哼一声甩袖出门,皇姐太让他失望了…… 而顺利逃出皇宫的宫阡陌等人,站在空旷的草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真是舒服啊…… “郡主,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菱心见郡主表情无比舒心,所以问道。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离尰都城很远了,相信皇上不会派人找到这里来的,所以阿青放心的准备食物。 听菱心问起,宫阡陌才想到这个问题,昨日出宫的时候还为仔细想过后路该怎么走,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见,宫阡陌一双美丽眼眸转来转去,然后,只听她欢快的声音响起道:“有了,我们去儒山学府……” “儒山学府?郡主去那里做什么?”菱心不解的问道。 那个地方是供学子们读书的地方,郡主没事去那里做什么?莫非郡主想读书了? 宫阡陌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敲了菱心额头一下,解释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爷爷和那个家伙知道我离宫出走后,肯定会派人来找我的,所以我们要去一个他们意料不到的地方,懂吗?” 菱心捂住额头说道:“是的,郡主,菱心明白了!” 只是菱心话音一落又遭到宫阡陌一敲打,只听宫阡陌又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改变装束扮作男子,这样才不会让人察觉明白吗?以后你们两个都别叫我郡主了,要称呼为公子知道吗?” “是的,公子……”阿青和菱心点头应道。 吃过午膳后,三人经过阿青独有的易容术乔装打扮后俨然换了一个人,都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当然阿青和菱心不敢逾越身份,都还是穿着随从的衣服,见此,宫阡陌满意一笑。 然后主仆一起三人上了她们的专用马车,一路向南,往儒山学府的方向而去…… 路遇熟人 尰都城郊外,一座种满梅的别院里。 只见,瓣飞舞,香气弥漫,院落纷纷,美则美矣中却少了一分自然多了一分孤寂! “圣子,长乐郡主已经离开了尰都,据探子查报,长乐郡主的马车是往蜀南方向而去的……”雪域使者无比恭敬的向上座男子禀报道。 圣雪染闻言绝美的脸庞上有丝丝落寞,他千辛万苦才来到北陵,却不想她已离开,难道这就是宿命? 不!即使是天命他也不信!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凤儿,这次你再也别想离开我的身边…… “立刻动身,去蜀南……”圣雪染轻启玉唇吩咐道。 “是,圣子!”雪域使者恭敬应下。 一品居,三楼雅阁里。 “尊主,您让查的消息已经确认了,雪域圣子目前就住在城郊的一处梅院中……”玄影单膝跪地说道。 柔软的软塌上躺着一袭墨金色锦袍的身影,只见,镶着金玉面具脸庞下神色漠然,一双凤眸轻轻眯起,然后沉声命令道:“召墨衣影卫烧那所别院……” 梅?你还是不死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挽回她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尊主,长乐郡主不是最喜爱梅吗?您让人烧毁别院,那不是等于……”要毁了长乐郡主心爱之物吗? “正因为是她喜爱之物,才要毁去……”她喜爱之物必须是他所给予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玄影似懂非懂的点头应道,他虽然不明白尊主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尊主的命令他一定要执行。 “等一下,她现在在哪?”凤惊澜神态霎时温和下来,只要想到她他就能平定心里浮躁的情绪,这也是他放不开她的原因之一。 “红衣在暗中跟着,据说在去蜀南的路上……”玄影刚要踏出房间听起尊主的声音于是回道。 凤惊澜闻声轻摆了一下玉手,玄影便消失在雅阁里。 蜀南?蜀南的方向?莫非是那个地方? 只见,凤惊澜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抹美丽的弧度,眼神无比温柔!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南之地的路上,一辆豪华的不像话的马车踏踏行走着…… “公子,过了前面的小镇就到了儒山脚下了……”阿青查阅前面的地形然后说道。 听到阿青的话,宫阡陌展开了笑颜,然后舒展了四肢,微微欣喜道:“太好了,终于快到了,真是累死本公子了。”坐了四天的马车都快颠簸得她的身骨散架了。 “公子,再忍耐些,到了小镇先好好休息些,等明日在上山不迟!”阿青建议道。 “嗯,也好,反正也不着急上山!”宫阡陌慵懒的回道。 儒山小镇,因儒山学府而闻名的一个小镇,此地民风淳朴,各地学子都闻名聚集此地,畅谈诗书词义,无比畅然自得。 宫阡陌的马车停在一处名叫‘悦来’客栈的门口,瞧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寓意不凡啊! 此悦来客栈取名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含义,据说是当年荣登状元之衔的沈羲之沈大学士亲自提名的,宫阡陌见之,啧啧称赞。 沈羲之倒是颇有孔夫子的风范啊…… “公子,您和菱心先上去,我去将马车寄放在客栈马槽里……”阿青扶着宫阡陌下了马车然后说道。 “好,你去吧。”宫阡陌笑应道。 翩翩少年的身影刚一踏入客栈便引起了众人频频关注…… “这是谁家公子?长的这般出众……” “气宇不凡,眉目俊朗,和墨少主简直是不相上下啊……” 宫阡陌耳尖的听到‘墨少主’三个字,心想这墨少主莫非就是‘一品居’的幕后老板,墨少卿? “郡……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时,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传进了宫阡陌等人的耳畔,宫阡陌闻声望去,微微一惊,然后展开笑颜…… 再遇疯子 “慕枫,你怎么在这里?”菱心一脸惊讶的问道。 宫阡陌也同样的望着向她们走进的绿袍少年,只见,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容貌俊雅,红润有光,不同于数天前的狼狈模样,仿佛重获新生的他意志盎然精神焕发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错,此少年正是宫阡陌回京路上曾救起的少年,慕枫。 “娘亲说我不该走入歧途,所以变卖了家产共我来儒山求学,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他日衣锦还乡也不算负了我娘亲的期望,不想在此地遇到恩人,慕枫未曾报答恩人的救命恩情,请恩人受慕枫一拜……”慕枫见宫阡陌等人都穿着男装,想来定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就改叫恩人。 宫阡陌见此连忙扶起慕枫,不想这少年已蜕变如此成熟,俨然一副大人模样,宫阡陌真不该说这世道变化太快逼的人不得不成长?还是该自我反思为何不能融入这世道的变化中? “我说你别恩人,恩人的称呼我了,你年龄比我小,以后叫我陌大哥,我叫你一声枫弟,如何?”宫阡陌正愁着没有人给她当小弟,不想眼前就有个现成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郡……这恐怕不妥吧?”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平民百姓,如何能高攀一声大哥呢? 看着如此自卑的慕枫,宫阡陌神色不悦了,只听她怒斥道:“有什么不妥的,出身样貌都是天定的,没有人能改变,但是学识、友谊、情义都在我们自己手中掌握着,你认为不妥的事情恰恰是在拒绝我对你的友谊和情义,如若他日你金榜题名功成名就是否也认为我配不上和你做兄弟朋友呢?” 慕枫闻言震惊不已猛摇着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须臾,只听,几道掌声“啪啪啪……”响起来。 然后随之又响起一道极为淡雅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公子一言惊醒梦中人,此话乃当世至理名言,少卿一直苦于无此至交好友,不想能得遇公子,真是天赐的缘分……” 只见,从楼梯口走下来两人,走在前面的一人一身墨色锦袍,优雅贵气,眉眼如画,不似凡人,而身后的一人就显得逊色许多,一袭黑色的鹰爪服衬得其冷傲逼人,眉眼都是寒光,却在看身前之人变得恭敬许多,料想是侍卫随从之类的。 “是墨少主,天啊,墨少主竟然在客栈里……” 只听大堂内不知是何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便都开始切切私语…… 所谓神仙公子当如是,这是宫阡陌的第一感觉,她自认看过的俊男美女不知凡几,她自己本身就是世上少有的绝色,不想有人的才貌竟然好不逊于她,这墨少卿简直堪称世上第一美男,就是不知那个蒙面家伙生的如何?比的过他吗? “公子说笑了,我只是打个比喻,那当得起公子如此盛赞?”宫阡陌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笑道。 几句话而已就让别人视作相逢恨晚的知己是不是太夸张了? “公子谦虚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愿与我结为异性兄弟?”墨少卿向来认为酒逢知己千杯少而能与自己共通语言的知己更是少之甚少,所以今日碰上了志同道合的人如何能放过? 什么?结为异性兄弟?要不要这么夸张?才说不到两句话而已? 宫阡陌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美的不像话的男子,颇有种遇到神经病的感觉,她移开眼睛看着身旁的菱心,用眼神示意道:此人是疯子,我们赶紧走。 菱心此时正处在对墨少卿容貌的惊艳目光中久久不能回神,哪顾得了宫阡陌的眼神示意,于是宫阡陌十分颓败外加上恨铁不成钢的伤心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干笑道:“异性兄弟啊?我想想啊……” 墨少卿闻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宫阡陌,刚才宫阡陌看他的眼神很怪异,一定认为他是有所企图,可是他发誓,他真的没有任何企图,他纯粹是想和‘他’交朋友而已,哪想‘他’会拿他当疯子看待? 一身黑衣的墨赢眼神不善的盯着宫阡陌,好似宫阡陌对他家少主的提议犹豫不决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家少主看得起‘他’肯与‘他’做朋友那是天大的荣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着赶着要和他家少主攀上点关系,哪像‘他’一副会害了‘他’的样子似的…… 结为异性兄弟 “公子,您怎么站在门口?”阿青放置好马车后就赶紧来寻宫阡陌,哪知宫阡陌和菱心二人走进客栈,一直停在大厅中,此时看着宫阡陌一脸烦恼的神情,阿青担忧问道。 宫阡陌此时正面朝门口,正好与阿青碰对面,听到阿青的话,宫阡陌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有个疯子非要和我结拜成兄弟,我怕不同意他会找我麻烦!”这墨少卿可是‘一品居’的幕后老板,轻易得罪不起的?所以宫阡陌才烦恼。 站在身后的墨少卿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宫阡陌,让宫阡陌寒毛直竖,这眼神太渗人了。 宫阡陌转头朝阿青使使眼色,阿青见状,会意的朝宫阡陌身后看去,随之,面带震惊之色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到宫阡陌这幅表情,心里颇为哭笑不得,敢说墨少主是疯子的人,普天之下大概只有郡主一人。 “郡主,那人是墨少主,不是疯子!”阿青虽然不知道墨少主为何要和郡主结拜为异性兄弟,但是她知道墨少主绝对不会伤害郡主,所以为其解释道。 “我知道他是墨少卿,可是他就是个疯子!”不然干嘛要和她结拜? 听着郡主如此坚决肯定的话语阿青也只能为墨少主默哀一声,然后叹一声爱莫能助! “不知公子考虑好了吗?”墨少卿看着如此谨慎防范他的宫阡陌,内心早已内牛满面,他不是疯子!就算结拜不成他也不会找‘他’的麻烦的!墨少卿在心里发誓道。 可是这一切都是墨少卿自己的想法,此时,宫阡陌听墨少卿又在催她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副舍身就义的表情应道:“考虑好了,结拜就结拜!”反正也吃不了她,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呢,这家伙可是‘一品居’的老板,下回去还能让他打个折扣…… 殊不知宫阡陌此举正是把自己送羊入虎口,在以后的岁月里后悔莫及! 当然这都是后话。 话说,墨少卿一听宫阡陌同意了,心中得意一笑,一副惊喜若狂的神情,好似如获至宝一般,十分激动的就拉着宫阡陌就要就地结拜,好在墨少卿身后的墨赢不忍少主受委屈,硬是如有神助一般几个瞬间就将一切事宜准备就绪。 少时,大厅里的人一下被清空了,只剩下宫阡陌主仆三人,连同慕枫都被墨赢赶了出去,笑话,他家少主头一次和人结拜,哪能容许外人在场,要不是那两人是少主结拜兄弟的家仆,说不定一起赶出去? 宫阡陌对此不发表看法,没有外人在场也好,将来要反悔也比较容易些,宫阡陌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只见,一张方形桌子摆放着关公神像,神像前还放置着两杯水酒,宫阡陌见此一下子傻眼了,用不用这么隆重?意思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怎么搞的和拜天地似的? 墨赢还是第一次见少主这么开心,好似比少主拿到家族大权那时还开心,他不懂那个‘娘娘腔’的男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令少主屈尊结拜? “我,墨少卿,二十有二,看公子的身形应该不及弱冠之年,想必小我几岁,那以后我就是大哥,你就是小弟,还未请教小弟名讳……”此话和宫阡陌刚才对慕枫所说的如出一辙。 宫阡陌哪想本来是她收小弟的,结果反倒被别人收了?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吗?宫阡陌悲催的回道:“千陌,十五……” 歃血结义 “我,墨少卿今日立誓,愿与‘千陌’结为异性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等等……我不同意……” 墨少卿正陈述着结拜誓言突然被宫阡陌出声打断,只听,宫阡陌从关老爷神像前蓦然站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太不公平了,你比我大了七岁,要是你早死了七年,我岂不是也要跟着死,那我太亏了,这条不行……” 宫阡陌话音一落,除了墨少卿外的三人瞬间被雷倒在地,额头划过数条黑线…… 墨少卿虽然不像三人那么夸张但也是被宫阡陌话语雷的不轻,这结拜誓言不都是这样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 “那贤弟认为该怎么说比较公平?”只见,墨少卿神态自然丝毫不因宫阡陌咒他早死而有动怒的迹象,语气温和的说道。 宫阡陌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拍了拍身上的锦袍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你比我年长,理应照顾我,所以应该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不求同生同死,但求富贵荣华……我想这样就差不多了!”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锦袍的绝美少年,面若善财童子一般普渡众人,嘴里却说着天人共愤的话语,众人头上再次划过无数条黑线,仿佛一只黑度极纯的乌鸦飞过众人的头顶…… 嘎嘎嘎…… 众人心里不由腹诽…… 阿青:那是郡主会说出的话吗?是不是她耳朵出问题了? 菱心:呜呜呜!她的郡主变了,好世俗,好势力啊! 墨赢:这样人的根本不配和少主结拜…… 宫阡陌本以为这样说墨少卿一定会拒绝和她结拜,谁知墨少卿非但不生气还一副十分同意的表情认可道:“贤弟说的对,是为兄考虑不周了,那就按贤弟的说法起誓……” 然后,听着墨少卿将她的话当作誓言一一说出后,宫阡陌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她深深觉得她一定是遇上疯子或是神经病了? 这样结拜真的没问题吗?尽管誓言的内容她占尽了好处可是她还是担心? 墨赢也觉得自家少主是不是头脑烧糊涂了?怎么这样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少主也愿意‘签下’?莫非少主中邪了? 正准备走上前去查探一下少主是否哪里出了问题的墨赢被墨少卿一个眼神扫射了回来,墨赢霎时站在原地,这是少主惯有的眼神错不了,看来少主没事,而且少主还不想他参合此事…… 宫阡陌此刻担忧着自己的‘前途’所以没有发现主仆二人的不寻常,倒是阿青发现了,不过阿青却未出声言语,仿若不知情一般。 “贤弟,该你了……”明明是声若云歌仙音在宫阡陌这里却仿佛是地狱催命符。 “哦,知道了。”颓然的声音应和道。 只见,宫阡陌一脸不情愿的陈述完誓词,然后在她还未反映过来之际墨少卿抓住宫阡陌的手指轻轻一划,一滴鲜红欲滴的血滴落在茶杯内,宫阡陌吃痛的缩回手恼怒的看着墨少卿,指责道:“你干嘛,会痛的。” “喝过歃血酒结义才算数,为兄不知贤弟怕痛,这样,换你割我的,如何?”墨少卿一脸笑意的伸出自己的玉手,声音温润道。 宫阡陌深感无力,看着眼前的芊芊玉手在心里愤愤道:一个大男人怎么手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真是天道不公。 她怎么就和这样的一个黑心黑肺的人结拜了啊? “割就割,谁怕谁!”宫阡陌一手拿过桌案上的匕首本想重重的在那如玉的手指上划过,却在触到那润滑的手感时不忍下重手,轻轻一划而过,然后扭开头道:“喝吧……” 老天爷,赶紧结束这非人的折磨吧? 一同求学 儒山书院围垣缭绕,环植松柏,壮阔庄严,气宇不凡,是各国学子心生向往的钟灵毓秀的地方,有北陵沈大学士和东陵萧国师这两个活招牌,自然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聚集此地,足以说明其声名远播。 只见,宫阡陌和墨少卿等人站在儒山学府的牌匾下,露出赞叹和憧憬的眼神来…… “好了,墨大哥你送我们到这里就行,你回去吧。”宫阡陌一出声就是赶人的话语,让阿青和菱心不知说什么是好,好歹墨少主也是郡主的结拜大哥,又是天下一流的美男子,不明白郡主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墨少主? 最让人奇怪的是慕枫跟在宫阡陌身后,然后语出惊人的问道:“墨少主是我们学府的学士,阡陌哥哥要让墨少主回去哪里?” 什么?这句话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砸的宫阡陌三魂不见七魄…… 她以为进了儒山学府就可以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所学府的学士?那不就是相当于他们的老师了吗? 天啊!来一道雷劈死她吧! 墨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宫阡陌,一脸笑意的说道:“贤弟怎么这副表情?是太过欣喜还是太过失望?” 当然是失望的要死,但宫阡陌才不会傻到说出来,只见她一脸不情愿的神情说道:“这真是一个惊喜啊……”他怎么就是老师?她怎么就成了学生了? “贤弟,快走吧,到了早习的时间了。”墨少卿温和的声音催促道。 “知道了。”宫阡陌如同一个别扭的孩子一般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墨少卿后面,好似进去的不是学子的天堂,而是她的地狱似的? 墨赢真心为自家少主感到委屈,摊上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结拜兄弟,管吃管喝不说现在连求学都一起陪同,真不知少主是中了什么邪? 墨少卿哪知众人的心理,此时他一脸温笑的看着走路不规不矩一脸颓废的‘少年’出声提醒道:“一会儿馆主就来了,贤弟确定要让馆主看到你如此样子?” 宫阡陌闻声一个激灵,儒山学府的馆主莫不是那个被天下评委最为唠叨啰嗦的白长青白老头? 靠,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了?宫阡陌此时心里又是锤心又是顿足的,她真心不该来儒山学府的,现在好了,送羊入虎口,逃不掉了! 少时,宫阡陌俨然一副正派模样中规中矩的走在墨少卿身旁,再也看不到其颓败的模样,这让阿青和菱心颇为吃惊,更是对墨少主另眼相看…… 这时,前方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身旁是三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轻的少女。 只见,老者一脸慈笑的走向宫阡陌和墨少卿等人,这时宫阡陌有种要临阵逃脱的念头,端看老头已经准备好要开唠的神情,她就知道这个老头就是儒山学府的馆主。 果然,宫阡陌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只见,墨少卿还未开口之际,面前走来的这位白衫老头收敛笑脸,面容严肃的张开嘴如开了水龙头一样,将肚子的话如何倒垃圾一样倾泻而出…… “少卿,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吗,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早习都过去一半了,你知不知道时间是最宝贵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这样虚度光阴是不对的,你该好好反思一下,还有你身旁的人都是谁,你怎么可以随便带陌生人进来,儒山学府是个严肃庄严的地方,怎么能容许一些外人随意进来,你回去写个检讨给老夫,还有……(此处省去一万字)” 除了墨少卿一脸笑意外,众人几乎都捂住了耳朵,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宫阡陌此时终于领教了‘大话西游’里那头犀牛精为何要上吊自杀了,因为实在是太罗嗦了…… 砍价还价 “馆主,这位是少卿刚结拜的兄弟,名唤‘千陌’,‘他’今日是要来入学的。”墨少卿一脸笑意的解释道。 这也让众人再次见识到什么叫作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这墨少卿简直就是白老头的克星有木有? 合着刚才那老头费了那个多口水,就值得了墨少卿这么一句话,境界啊! 此时宫阡陌算是对墨少卿大为改观了,好样的啊,真不愧是她的结拜兄弟,不知是谁一天到晚的想着摆脱人家呢,如今倒是心甘情愿的认下这结拜大哥了? 一听‘入学’二字,白老头的财迷相就暴露无遗,只见,他十分欢呼雀跃的说道:“入学的,入学的好,到儒山学府上学就对了,忘了问一句,你‘兄弟’学费交了吗?” 差点忘了说了,这白老头除了是个话痨之外还是一个财奴,恨不得敛尽天下所有银两为自己所用,可以说天下男子最‘特殊’的两个‘优点’又聚集在白老头身上了。 菱心在背后暗暗吐槽一句,敛财这一点和自家郡主很像,不知二人到时接触起来会不会为了银子翻脸? 阿青也甚是担忧这一点,依照郡主的个性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可是看馆主‘来势汹汹’的模样,要是不破财恐怕是免不了灾了。 宫阡陌一听‘学费’二字,暗恼一声,她又了忘了一回事,来儒山学府上学是要交学费的? “要交多少学费?”宫阡陌出声问道,要是不多的话她可以考虑下,如果多的话她宁愿回宫准备嫁人好了,还能收些贺礼当作以后逃家的盘缠呢? “书本费一百两,宿馆一百二十两,伙食费八十两,我算算……”只见白老头从袖口掏出一个金算盘‘啪啪’两声正要说出金额时,宫阡陌一个十分激动的声音响起道:“三百两,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什么书本要这么贵?一个宿馆竟然要一百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劫?还有伙食费要八十两难道里面有鲍鱼和龙翅?” 听闻此话的阿青和菱心纷纷汗颜的别开头,郡主怎么和街上泼妇一般对着馆主大人大喊大叫的?太有失郡主凤仪了? 何况三百两也不贵啊,再说郡主的俸禄已经是北陵朝野中最高的,这三百两真的不值一提,可是郡主这副模样活像要她的命似的,想皇上下旨赐婚的时候也不见郡主这般激动啊? 难道在郡主心里幽蓝城的尊王殿下还不值三百两来的值钱? 墨少卿只觉得无力扶额,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正和馆主砍价的宫阡陌,甚是无语。 而墨少卿身旁的墨赢更是感觉一团黑云飘过,他家少主怎么和这样的人结拜成兄弟了?想他家少主富甲天下,要结交什么样的人没有非要和一个‘小气、娘娘腔’的人做兄弟?真是丢尽他家少主的脸? 慕枫到还好,他是贫穷出身,认为节俭就是美德,宫阡陌此举慕枫倒是很是赞成。 可是白老头身后的几位中年男子则是一脸呆愣,他们还从未见过能和馆主讲价还价的人?此时宫阡陌在他们印象中无比深刻,堪称‘神一样’的存在! 只有那年轻的蓝衣少女一脸不屑和厌恶的眼神,虽说宫阡陌扮作男子风流俊朗,可是为人抠门小气就会影响别人对她的印象,尤其是在女子眼里,男子帅而有钱永远是女子最为看中的东西,显然宫阡陌此举不符合蓝衣少女的眼界,何况那蓝衣少女早就将芳心遗落在宫阡陌身旁的墨衣男子身上了…… 宫阡陌此时的重心都在讲价上面,那顾得了众人心里对她的看法。 只听,宫阡陌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不行,三百两太贵了,你便宜些,不然我就别的学院上学。” 瞧,还威胁上了,不过别说白老头就吃这一招,只见,白老头一脸讪笑道:“那就便宜二十两怎么样?” 我天!真的有人能从视财如命的白老头手里抠出钱来?这真是儒山学府建立以来第一大奇闻啊? 可更为奇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只听,宫阡陌还是嫌贵的说道:“不行,二十两太少了,你再便宜些……” 众人以为白老头不会再让步了,可是事实再次跌破众人的眼睛,只见,白老头‘拨拉拨拉’金算盘,然后一脸疼惜的表情说道:“那就再便宜十两!” 宫阡陌一听觉得还是不妥,摇摇头道:“不行,还是太少……” 众人再次以为白老头一定会发火不会再退让了,可是事实再一次跌破他们的下巴。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宫阡陌一直摇头说不妥,白老头一直拨拉算盘……直到最后以十两银子敲定了宫阡陌入住儒山学府…… 此时,众人已经是惊的嘴巴张大,眼睛瞪圆,下巴都快掉了地上了…… 孰不知宫阡陌这头一个劲的砍价,某人背后还要自掏腰包以双倍的价格为其垫上差额…… 另眼相看 宫阡陌心满意足的交了十两银子后,就和墨少卿、慕枫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课堂里,因为课堂里是不能容许随从跟进来的,所以阿青、菱心以及墨赢都回到三人的宿馆里,为自家主子整理行李。 只见,课堂里众学子都正经危坐,一桌一人,前后左右之间都相隔一米的距离,倒是给了足够的自由,殊不知这是某人为了她特地安排的,原先他们的距离可是连半米都不到。 于是,宫阡陌等人到达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如斯画面,古色古香的桌椅,纱窗微开,清风吹拂,白衫书生头戴书生帽,一脸严肃相,唯独一袭蓝衣穿着的少女鹤立鸡群,格外显眼,是刚才陪在白老头身边的那个女子? 宫阡陌眉头一扬,她怎么也在这里? 看样子也是来求学的?啥时候儒山学府也能容许女子来求学了? 众人几乎都翘首以盼的看着宫阡陌身后的墨衣男子,眼里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宫阡陌撇了一眼身后的墨少卿,没有想到这家伙还挺有为人师表的风范啊?不过这招惹桃的能力也是够强的? 瞧人家小姑娘眼睛巴巴的盯着不放呢…… 宫阡陌心里暗笑一声,心想二人要是结对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儒山学府一段佳话,或许成就另一段‘梁山伯和祝英台’的传奇呢? 宫阡陌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看着神游太空的宫阡陌,墨少卿眉头微皱,就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只见,墨少卿轻声咳了一声,宫阡陌就霎时回神,朝他翻一下白眼,心里吐槽道:好好的,咳什么咳?真是有病? 被嫌弃的墨少卿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须臾,宫阡陌转移目光,心下暗思,这家伙给她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感觉似曾相似? 少时,见慕枫已经入座了,宫阡陌回神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坐哪里?” 貌似都满座了,只剩余一个离讲台最近的座位,宫阡陌可不认为那个座位是留给她的? 可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只见,墨少卿步伐轻缓的走上了讲台,然后指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地方语气十分淡然的说道:“你就坐这里吧,方便听讲!” 啥?真是留给她的?不用对她这么好吧? 虽说这座位够好,可是未免离的太近了吧? 墨少卿怎么就一点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呢? 不过算了,人家都留了这么好的一个位置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只见,她和众位‘同学’打过招呼后,就十分坦然大方的落座。 众人疑惑不明,墨少主怎么对新来的学子这么照顾? 蓝衣少女尤为不满,想当初她来的时候也没有被特殊对待? 就这样,宫阡陌再次被蓝衣女子记恨上了,不过宫阡陌倒是不甚在意,人家怎么记恨她都是人家的事情,她也管不了,只要不犯到她一切都好说。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不得不说墨少卿的教学方式很适宜学子学习,而且其学问水平之高让宫阡陌无法想象,她以为墨少卿二十出头的年纪肚子里的墨水也深不到哪里去,没有想到竟然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她好像忘了初来学堂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吗?可墨少卿压根就不提这回事好似一点也不希望有人认识宫阡陌似的? “贤弟,如何?能习惯吗?”出了课堂后,墨少卿就寻来了,众人一看新来的学子和墨少主这么熟络都纷纷猜测二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还行吧,就是有点累了,对了,我的宿馆在哪?”宫阡陌对自己的学问很有自信这次来儒山学府纯粹是为了避祸,如今,既来之则安之,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 “离这不远,我带你去吧?”墨少卿自荐带路,语气十分友好! 听到此话的学子们再次诧异不已,墨少主向来不与学子们接触,而且已经多年不曾到儒山学府,这次突然提出要到儒山学府担任学士,本就让人吃惊不已,如今更是对一个新来的学子照顾有加,简直让人不敢置信啊! “好吧!”宫阡陌同意道,反正她也不认识路,有人带路也好。 就这样二人无比自然的并肩离去,留下众人震撼惊讶的目光。 蓝衣少女追出学堂后只见到墨色的背影消失,心里愤愤不已…… 宿馆相邻 小桥流水,岸上栽种着奇异草,苍松茂竹,翠柳夭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分开美丽。 宫阡陌带着欣赏的心情走在墨少卿的身旁一脸陶醉,想不到儒山学府的环境这么雅致和舒适,也难怪能吸引那么多学子前来求学,将来一段时间留在这里也不错,放松放松心情,陶冶陶冶情操,省的家里的臭老头老说她不学无术毫无淑女形象…… 走着走着,突兀的,两座华美的阁楼呈现在宫阡陌的视线中,但见,一座青石桥将两座阁楼隔开,左边是学士们住的地方,比较宽敞和安静;右边是学子们住的地方,地方虽不宽敞但较容易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友谊,可谓一利可补一弊,取长补短嘛! “等等,这是学子们住的地方吗?”怎么他们都往对面的方向走?是不是这个家伙带错路了啊?宫阡陌怀疑的眼光看着墨少卿,开口问道。 “准确的说这是学士们住的地方,不是学子住的地方!”墨少卿理所当然的回道。 宫阡陌闻言气结,怒问道:“我是学子当然是去学子宿馆了,你把我带来学士的宿馆干嘛?”真是‘老师’痴呆出门忘吃药了? “学子的宿馆太拥挤,你应该住不习惯,我让墨赢帮你单独安排了一间房,你应该会满意的!”而且和他的房间是相邻的,以后还能相互照顾呢,当然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他的这个结拜弟弟好似不大喜欢他,他还是不要说的太过直白好了,免得遭人讨厌! 听着墨少卿好意的解释,宫阡陌怒火顿消,呵呵笑道:“你不早说,不过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不习惯学子的宿馆呢?” 虽说她是女扮男装倒也好歹男女有别不是,和一众男子住在一间阁楼里确实不妥,好在她这个结拜大哥想的周到,只是墨少卿是怎么知道的?这点让宫阡陌很是疑惑? “我猜的,我想贤弟千里跋涉来到儒山,定是旅途劳累,想安静休息一番,所以为兄为了不使贤弟受到干扰,才做如此安排,如果贤弟不满意的话为兄再帮你安排到学子的宿馆去,如何?”墨少卿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 宫阡陌闻声得知人家是好意,哪能不识好歹,于是连忙回道:“不用再安排了,我挺满意的,真是谢谢大哥了。” “照顾贤弟是为兄的责任,贤弟无需客气!”墨少卿语气稀松平常,声音淡然温润。 可是听在宫阡陌的耳里,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什么叫照顾‘他’是他的责任? 不过再看到墨少卿俊美绝伦的侧脸和往常无异时,宫阡陌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也就那么一说,她也就那么一听好了。 走进了阁楼,宫阡陌再次目露赞叹,想不到阁楼里还别有一番景致,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儒山高阁临溪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溪空自流。”不知不觉,宫阡陌竟然想到这首‘滕王阁诗’还将之改词念了出来。 “贤弟好才华,阁楼有三层高,阁楼外有条小溪,溪旁碧草丛生,夜晚虫鸣白昼鸟叫,楼内雕梁画柱,确实符合贤弟诗里的意境!”墨少卿不由自主的赞赏道。 “我就那么随便一说,大哥别当真啊!”再说她怎么知道这阁楼有三层高?她只是觉得这个阁楼和前世去过的滕王阁有些类似而已,也就是仅此而已。 “贤弟随口一说便能出口成章,真是难得,为兄真是佩服!”墨少卿打趣道。 “我只是出口成章哪能比上大哥你,你是一字千金,要佩服也是我佩服你吧!”再得知他是墨少卿时才知道他原来有这么多事迹,想当年有多少人为了他写的一个字而投掷千金,那才是真正的难得好不好! “那我们就彼此佩服好了!”墨少卿诚然应道。 靠!她就那么随意一说,谁佩服你了,真是够自恋的! 宫阡陌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顿时感觉有些困意,于是又问到:“我的房间在哪?快带我去,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从尰都出来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好不容易到了儒山先睡个够本再说。 “二楼最右边的一个房间就是贤弟的,贤弟自己上去吧,为兄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上去了,你好好休息,下午上课的时候为兄再来叫你!”墨少卿一脸关切的说道。 “好吧,那你去办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上去休息……”宫阡陌话落抬步走上台阶上,对身后的一切毫无留恋! 墨少卿目送宫阡陌的身影消失后,神态不舍的走出阁楼…… 心思各异 宫阡陌优哉游哉的走上二楼,然后按照墨少卿的指示走至右边最后一个房间,蓦然发现,这里的走道异常安静,好像都没有经过这里,这时,面对她房间的左边一个房间倏然被人打开…… “是你?”宫阡陌讶异问道。 只见,墨赢一脸冷漠的从她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闻声望去,见是自家公子的结拜兄弟,霎时脸色微沉,一脸的不待见,然后漠视的走下楼去。 “你……你……”宫阡陌指着墨赢的背影气愤的话都说不全,真是气死她了,这都什么人啊? “公子,您回来了……”这时阿青打开了房门,见到宫阡陌一副恼怒的神情,不由问道。 宫阡陌愤愤的转身,然后向阿青问道:“他怎么在我们对面?”千万别告诉她墨少卿那个家伙就住在她房间对面?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阿青诚然的点头应道:“是啊,公子,墨少主的房间就在对面,据说这间阁楼的二层只有墨少主一个人住,现在多了我们……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 阿青的话打击着宫阡陌体无完肤的,真想向老天问一句,用不用这样对待她?她想要一点自由也不行啊? 看着宫阡陌无比颓败的神情,阿青和菱心互望一眼,就知道自家郡主心里不平衡了。 “公子……”阿青心里颇为好笑的叫道。 “别叫我了,当我死了……”话落,宫阡陌就全身无力的趴在床榻上准备当个‘活死人’省的被人气死。 阿青和菱心捂嘴偷笑,然后上前为宫阡陌脱下靴子放下帘帐…… 与此同时,儒山学府里最隐蔽的一间阁楼里。 只见,一身玄衣的蒙面男子单膝跪地的向负手而立的墨衣男子恭敬的汇报道:“少主,雪域的圣子最慢明天抵达儒山小镇,用不用派人……” 墨衣男子抬手制止玄衣的下文,神态莫名,但见他挥袖高坐,一身尊贵尽显无遗,声音里是不容置喙的霸气:“将雪域圣子的行踪传书与我师父,让他老人家去处理!” 玄衣男子嘴角一抽,语气恭敬的应道:“是,主子……” 而在某个房间里正睡着大头觉的某老头莫名其妙的连打了三个喷嚏……是谁骂老头了? 南辰国,太子府里。 “皇妹,你说你要去儒山学府求学?”宗政睿显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有这么勤学的一天,于是怀疑的问道。 “皇兄,你就让我去吧,让我去吧……”明雅使出浑身解数使劲撒娇道。 宗政睿抬头抚额一脸无奈道:“去是可以,当你要说明缘由,否则皇兄是不会同意的。” “是辰王说他理想中的王妃必须是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上的厅堂入的厨房的女子,所以我才……”明雅小女孩的娇羞显露无疑。 “明雅,儒山学府向来禁止女子求学,如果是你为了辰王喜欢你而去的话,皇兄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这哪是选王妃分明是选女状元?宗政睿暗自叹息一声,辰王恐怕是为了拒绝明雅而找的借口,可惜这小妮子倔强的过头,没有明白人家的话中之意…… “可是慕容老将军的孙女不是也去了吗?也不见儒山学府把她赶出来,皇兄,你就不要阻止我了,我一定要成为辰王心目中的理想王妃!”明雅信誓旦旦的说道。 看着明雅一副势在必行的神情,宗政睿不知该忧还是该喜? “慕容老将军是南辰的护国公,他和儒山学府的馆长素有交情,他孙女又是我国难得的才女,人家是真心求学,可是皇妹你……”宗政睿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我也是真心求学的,皇兄,你相信我,何况慕容莹莹都可以去,我也可以去……”明雅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她就不信她比不过慕容莹莹! 宗政睿摇头不语了,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国家大事都没有明雅来的烦人! 见自家皇兄沉默了,明雅将磨人的功夫发挥极致,“呜呜……皇兄,不疼明雅了……” 宗政睿见状实在无奈至极,只能妥协道:“好了,好了,皇兄让你去,不过你必须带着影卫……” “就知道皇兄最疼明雅了,皇兄最好了……”明雅欢快的如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鸟兽愉悦至极。 宗政睿看着明雅兴致勃勃的背影离去摇了摇,然后朝空气中吩咐道:“好好保护公主,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空气中传来一道恭敬的应答。 慕容莹莹 “小姐,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 只见,蓝衣少女一脸憎恶和恼意的走进了房门,丫鬟小如小心翼翼的迎上前来问道。 “一个新来的学子,墨少主为了‘他’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你说,本小姐真的难以入他的眼吗?” 蓝衣少女委屈的倾诉道。 小如听闻心思了然,知道小姐又在墨少主那里吃了‘闭门羹’于是出声安慰道:“小姐是西越的第一才女,又是护国公的掌上明珠,多少人想要小姐的垂青,那墨少主也真是太不知好歹,有小姐这么好的女子喜欢他,他该感恩戴德才是……” 蓝衣少女也就是西越护国将军慕容德的孙女慕容莹莹,听闻小如的话语后更是愤愤不平,想她在西越国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皇室公主她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她就为了那惊鸿一瞥的瞬间心动,请求祖父让她来儒山求学,只为了能与他并肩,谁知来这近半年时间连个近距离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慕容莹莹想到这里更是委屈不已。 “小姐,您刚才说新来的学子莫不是就是今早以十两银子入住儒山学府的那个人吧?”小如猜测的问道。 听到小如说起那个人,慕容莹莹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血,一个穷酸的平民也配得起墨少主的称兄道弟,刚才她可是听到墨少主称呼‘他’为贤弟的,还有‘他’把儒山学府当成什么地方了?以为市井街道可以任意讲价谈价的地方吗? 想当初她进来儒山学府的时候祖父可是费了千两银子,那龟毛吝啬的馆长才同意她来求学的,凭什么‘他’就可以以区区十两银子就获得馆长的许可? “想不到还真是‘他’,小姐,依小如看不如这样,学府里不是有很多达官贵族的子弟心仪小姐吗,只要小姐一句话,保准那个叫什么‘千陌’的臭小子滚出儒山学府……”小如阴恻恻的说道。 慕容莹莹双眼微眯,觉得小如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把‘他’赶出去,墨少主一定会关注她的,想到这里慕容莹莹就兴奋的笑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办。”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欢悦起来,主仆两人正为自己想出的计谋雀跃不已…… 与此同时,一间外表简陋不堪内里却无比奢华的房间里,某个白发老头非常鸡冻的数着盒子中的银票,眼里绽放出来狼光,让站在旁边的墨衣男子一脸无奈。 “少卿啊,其实你贤弟的学费还可以再便宜些的……” 本来只有银票‘哗哗’声音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墨少卿顿时嘴角一抽,声音冷淡道:“难道馆长是嫌弃少卿给的银子太少了?” 宫阡陌从三百两的入学费一路砍到只有十两银子,而墨少卿却要从宫阡陌每次减价的银子数额中翻倍乘上去,所以他暗地里给了白老头三千两的银子,若是让宫阡陌知道非得吐血不可…… 听到墨少卿幽幽响起的声音,白老头知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于是神态收敛的说道:“不少,不少……”却在心里补充道:其实还真是有点少,要是那个小子摇一次头他就有六千两的银子了,可是那小子却他失望了…… 要是此时宫阡陌听到白老头的心声,非要掐住白老头脖子说:我是看你太可怜了才舍去那十两银子,否则别说十两就是一毛都没有。 “不少就好,少卿提醒馆长一件事,这件事切勿在少卿贤弟的面前提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墨少卿十分严肃的说道。 白老头正‘幸福’的数着盒子里的银票,手上还拿着金算盘‘拨拉拨拉’的划动,哪顾的了墨少卿说什么,但嘴上还是敷衍道:“知道了,就你啰嗦,没事儿就赶快去上课,别妨碍老头我算银子……” 白老头的话让墨少卿俊脸一黑,说他啰嗦?于是墨少卿黑着脸甩门而出……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火气都这么大,不久区区几千两银子,至于这么小气……” 也正因为白老头没把墨少卿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今后在某人面前说漏嘴而悔到肠子都青了,当然这是后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宫阡陌再次走进课堂后,发现众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尤其还有一部分人一脸挑衅和嘲笑的看着她,宫阡陌莫名其妙的走至自己的位置上,低头一看…… 只见,上好的檀香木桌面被人用匕首刻画着一头猪脸,好似在嘲讽她,宫阡陌心下恼怒…… “哈哈哈……”众人开始哄堂大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露出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还有其中一个人则是漠不关心的低头看着书本,无视课堂中所发生的一切。 宫阡陌这才想起,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今早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注意哪些人,现在好了连他们针对她的理由都不知道。 少时,只见众人纷纷出言嘲笑道:“臭小子,劝你还是赶快起来儒山学府,否则有你好受的……” 宫阡陌平复下躁动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一些小把戏而已,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道:“是吗?如果我不离开,你们准备如何要我好看?” “我爹可是儒山县的县太爷,小心少爷我让我爹把你关进大牢里,饿你个十天八天的……”白衣学子中一个长的人模人样的少年十分嚣张的说道。 “就是,就是,我爹还是儒山巡抚,抓你一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又一人仗着家里的势力向宫阡陌威胁道。 “我爹认识朝中的大员……” “我爹……” 但见,宽敞明亮的课堂内,绝大部分的学子们都一个个报出自己的家底,好似这样就能让宫阡陌感到害怕和畏惧似的…… 宫阡陌嗤笑一声道:“我好怕哦……”区区一个县令和巡抚就敢把她关进大牢里?真是笑话?再说她又没犯错凭什么把她关进大牢内?宫阡陌肯定他们故意针对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又没有招惹到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怕,你就赶紧离开,我们就会放过你……”众学子们纷纷威胁道。 宫阡陌闻声大笑道:“呵呵,真是好笑,有本事就让你们的爹把我关起来或是抓起来了啊……”想不到堂堂儒山学府竟然还养着这些败类? “小子,既然你不肯离开,就别怪我们了,兄弟们上……”只见,大部分的学子应和领头的少年向宫阡陌这边冲上来…… “阡陌哥哥,小心啊……”慕枫刚走进课堂就听进有人在威胁郡主离开,然后还动起武力,于是喊了一声,转头离开准备去找人来救郡主。 宫阡陌才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呢,他们既然要自找死路,她就成全他们…… 少数的几个人都担忧看着宫阡陌,还有一个人只是抬头注视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宫阡陌见状,只是褥起了衣袖,只听“啪啪啪……”几声,宫阡陌的几个三拳两脚就将数十个恶意挑衅的学子打到在地,令他们纷纷求饶…… “不要打了,我们认输……” 真是孬种! “去,将你们自己的桌子上画几个猪头,让本公子消气了就放过你们……”此时的宫阡陌颇有种山大王的气势。 众人互相遥望一眼,想不到这个臭小子这么厉害? 于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挨打的几人只能认命的爬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个都拿出毛笔一端沾着墨水描画着此时和宫阡陌桌上同样的物体…… 再施诡计 墨少卿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斯画面,原本在慕枫匆匆忙忙赶来求救的时候眼里竟闪过一丝对某些人的杀意,此时,杀意消失的一干二净都化成了点点笑意。 早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过如果再有人暗地搞小动作的话,就别怪他辣手无情。 “贤弟,你这是作甚?”墨少卿笑的温润的说道。 贤弟?墨少主叫新来的学子称作贤弟?天啊!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墨少主最是护短的人了,这下他们惨了…… “墨少主好……”正对着门口而坐的学子们见墨少卿突然出现,连忙恭敬的问好,幸好他们没有参与欺负新学子的行动中,否则现在被惩罚的人就是他们了。 “救命啊,墨少主……”被宫阡陌逼着画‘猪脸’的几人见到墨少卿来了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出声求救道。 墨少卿对这些人的求救视若罔闻,走至宫阡陌的身旁,再次问道刚才的问题…… 宫阡陌正监督着众人画‘猪脸’竟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真是大意啊! 不过再看到是墨少卿的时候,仍旧是一脸的不待见,语气不甚太好的说道:“没看到吗,在教他们画‘猪脸’……” 众学子们一听,大吃一惊,还从没有人对墨少主这么不敬的?这新来的学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贤弟为何让他们画‘猪脸’?”墨少卿不厌其烦继续问道,声音依旧好听的过分。 宫阡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她身旁的桌子道:“你没看我桌上画什么吗?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墨少卿闻声望去,果然看到桌上呈现着一头‘猪脸’顿时脸色黑透到底,怒吼一声道:“这是谁画的?站出来……” 宫阡陌的书桌是他命人用上等极品的沉楠木制成的,天下仅有两张相同的,而他那张被放置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没想到宫阡陌的这张竟被人这样糟蹋? 从为在人前发过怒的墨少卿这下让众学子们见识到什么叫不怒则已,一怒惊人了。 “墨少主,不关我们的事情,都是他们做的……”那少数的学子们纷纷伸手指向在自己书桌上描画‘猪脸’的人。 宫阡陌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望着墨少卿,没有想到这人平时装的温和有礼,谦谦君子的模样,动起怒来还真的挺吓人的。 “墨少主,我们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指使我们的……”在墨少卿独具威严的怒斥下众学子们吓的连句谎话都不敢说。 宫阡陌猜测的不错,果然是有人指使的,而能让这些人冒着不惜得罪墨少卿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墨少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一道娇弱动人的女子声音突兀响彻在课堂内,刚要开口说出指使者的学子们都闭住嘴巴,安静的不得了。 宫阡陌心里冷哼一声,假惺惺,道貌岸然的女子。 对于慕容莹莹的问话,墨少卿显然没有兴趣回答,仍旧执意于刚才的话题,“说出幕后指使,否则别怪本少主不留情面!” 几位狼狈不堪的学子们畏惧于墨少卿折磨人的手段,为求自保,无奈的望了慕容莹莹一眼,便要开口说出幕后指使时,只见,慕容莹莹状似身体不适,昏厥在众人面前,惊的众人莫名其妙…… 本来慕容莹莹倒身的地方正好靠近墨少卿,慕容莹莹以为能‘投怀送抱’,谁知墨少卿本能反应的向旁边移动了一步,慕容莹莹就这样倒在地上,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去扶持一把,可见慕容莹莹的人际关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宫阡陌倒是明眼的看出墨少卿对于此女子的厌恶之情,说实话这女人到底是谁,屡次三番的找她麻烦总要有个理由吧?她又没有招她惹她? “你们两个扶慕容姑娘去馆长那里,就说她身体不适,不宜上课,最好是派人送她会家修养……”看似关怀的话语语气里藏着冷漠和绝情。 “是,墨少主……”被点到名的两位学子神态兴奋的走到慕容莹莹的身前架起她然后朝馆长室走去…… 收获人心 自从墨少卿为宫阡陌出头后,众学子们就开始巴结起宫阡陌,每天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竟说好话,连带称呼都高了好几个级别…… “大哥,听说你和墨少主是结拜兄弟是不是真的?”说话的是儒山县令的儿子名叫马守承,也是当初第一个放话威胁宫阡陌的少年。 宫阡陌这几天被这些人伺候的不知道有多好,虽然那个叫什么慕容莹莹的女子没有离开儒山学府但也没有再找她麻烦,宫阡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就此揭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慕容莹莹让人找她的茬,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融入这群‘心比天高、志比纸薄’的学子们,原来他们最大的志向就是离开儒山学府,当初之所以来儒山学府完全都是被父母逼的,所以他们想尽方法的挑起事端为了就是达到这个目的,可是遇上了宫阡陌,一切计划都胎死腹中。 “当然是真的,你没听到那家伙贤弟、贤弟的叫我吗?莫不是你耳背了没有听到?”宫阡陌翘起二郎腿一副二世祖的模样,要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别说起先觉得家伙叫她‘贤弟’的时候特别反感,现在不知道多喜欢这个称呼呢! 那家伙?原来这就是大哥对墨少主的称呼?真是够另类的! “没有,没有,大哥您误会了,小弟只是觉得大哥对墨少主的态度有些奇怪,所以才有此一问的,大哥别恼……”马守承小心翼翼的回道。 “没有最好,对了,你们这伙人都有谁不想留在儒山学府的?”好像人数还挺多的,宫阡陌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儒山是被逼来的?不对啊,她自己就是被逼来的,要不是凤惊澜那家伙她至于女扮男装沦落至此啊? 如果有人仔细听宫阡陌的话,就能听出她对凤惊澜和墨少卿的态度和称呼都是一样的不待见…… “有我、方翌、臣禄、刘子邵……”马守承一一将名字报数给宫阡陌,一脸孙子样。 宫阡陌一听,嘴巴张成了‘o’型,天那!这么多人,太出乎她的意料,整座学府里加上学士们也不过百号人,而马守承报出的人数就有六十余人,可见儒山学府的‘教学能力’还有待提高。 其实,宫阡陌忽略了一个事实,不是儒山学府的教育能力有问题,而是那六十余个学子几乎都来自于达官贵族的家庭,自幼养尊处优惯了,家族不需他们勤勉好学参加科举考试便可以获得一官半职或是得到傲人的成就。 这就是才与财,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大事不好了,方翌、臣禄他们和李学士岱学士打起来了,大家快去看看……”这时,慕枫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神态着急的大喊道。 什么?学子和学士打架? 众多学子一听,都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奔出课堂…… “阡陌哥哥,你怎么不去?”慕枫刚要踏出课堂,见宫阡陌还稳稳妥妥的坐在位置上,脸上十分自在,一点都不担忧外面的‘师生大战’…… 却不料宫阡陌说了一句无比惊人的话来:“等他们打完了再去……”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偌大的较场上,但见,数位身穿白衫的学士和学子们互相殴斗,手打脚踢,互不相让,嘴上也是口不留情竟是一些污言秽语…… “快住手,快住手啊……”闻风而来的馆长白老头一脸心疼的看着较场上的草草被人无情践踏和糟蹋,顿时,心里感觉像流血一样。 跟在白老头身边还有墨少卿和慕容莹莹,墨少卿倒是司空见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而慕容莹莹却目露害怕的神色,脚步还不由的朝墨少卿身边移动…… “在靠近一步,你的腿别想要了。”墨少卿突然出声道,声音冷厉且暗含杀意! “墨少主……你……”慕容莹莹脚步顿停,不敢置信的退回了原地,心里却是愤恨不已。 墨少卿对女子双眼含泪的目光视而不见,因为前方正有一抹足以让众人凝聚的焦点向较场上走来…… “慕枫,别推我了,再推我可生气了……”但见,一容貌绝美的白衣少年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而此少年身后还有一少年双手推动着少年前进…… 宫阡陌极不情愿的出来较场看这种所谓的‘热闹’但奈何慕枫推着、拉着、拽着硬是让她来到了较场上,此时,宫阡陌一脸佯怪着说道:“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慕枫也知道宫阡陌的为人,典型的口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慕枫丝毫不畏惧宫阡陌和她的身份反而与她越发亲近,如同亲姐弟一般。 慕枫嘻嘻一笑,刚要出口解释,却听见一道极为优雅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贤弟……”墨少卿轻声一唤,缓缓走向宫阡陌这边,身上仿佛还带着光晕,让人心生膜拜。 “慕枫见过墨少主!”慕枫对墨少卿倒是几位推崇的,凡是见到墨少卿的时候都会主动打招呼。 “你也来看热闹了,就知道你的心是黑的,身为学士见人打架斗殴不知劝架果然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都是蒙骗世人的。”宫阡陌自己也是一样,这会儿倒是只会说别人了。 墨少卿被说的一头雾水,他又是那里招惹‘他’了? “阡陌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墨少主,墨少主才不是这样的人,墨少主是世上少有的好人……”慕枫一听宫阡陌对墨少卿的指责,顿时心生不满,为墨少卿辩护道。 靠?这家伙还有个死忠粉如此维护他?还有没有天理? 即使被慕枫夸赞着天上有地下无,墨少卿依旧还是那副淡然清风的神态,只是再望着宫阡陌的时候才化为点点笑意。 宫阡陌闻声不甘心,誓要将这家伙的伪善的心肠弄的世人皆知,免得再有人受其受骗,因为她就是一个受害最深的例子? “慕枫,我告诉你,这人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你可别被他骗了,你看他刚才可是和慕容莹莹一起过来的,前几天才说要把人家送回去,今日就一起出双入对,所以这种人是绝对不可信的……”合着,宫阡陌就是为了这点才如此贬摘墨少卿的? 但见,慕枫额头划过数条黑线,一脸同情的看着墨少卿,人家慕容莹莹是因为家里和馆长的交情才破格留下来的,据说为了留下来家里又上交了上千两的银子,才让馆长心怒放的从轻处置这次过失,和墨少主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慕枫到现在还不明白宫阡陌不待见墨少卿的原因所在。 墨少卿耳尖一动,将二人的窃窃私语听到耳里,心里直喊冤?贤弟怎么可以不分是非黑白的随便扣顶帽子给他?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和慕容莹莹没有丝毫关系,二人一起出现在较场上纯属巧合,真不是贤弟心里想的那样…… 不过喊冤归喊冤,墨少卿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窃喜的,贤弟这么说他,是不是代表在贤弟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花瓶测谎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打架?”白老头这次倒是很正常的询问事情的起因。 但见,两位学士和两位学子脸上都带着淤青红肿,衣袍更是脏乱不堪,但听,岱学士最先回道:“馆长,岱某教学数载,从未被学子这般殴打过,请馆长要为岱某做主……” “胡说,是你为师不尊,侮辱我们的父母,我们才出手教训你的,要做主也是为我们做主才是……” “馆长,是方翌臣禄他们以下犯上,欺师不敬,请馆长主持公道!” “馆长……”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白老头都被四人说的昏头转向,根本理不清事情的因果,这四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背景也是不凡的,若不是秉公处理此事,恐怕儒山学府百年荣耀就要毁于一旦。 只见,白老头故作镇定,神态庄严的说道:“少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如何?” 墨少卿淡笑不语,眸光深深的看着宫阡陌,让宫阡陌寒毛直竖…… “馆长问你话呢?你看着我干嘛?”宫阡陌不耐回道。 “馆长,有一个办法能测出谁在说谎,谁又能说出事实。”墨少卿淡定自若的说道。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老白头深信墨少卿是有办法的,几位当事者对墨少卿的智慧也是相当畏惧的,尤其是两名学士,略显心虚的互望一眼,慕枫倒是一脸崇拜目光里十分殷切,而宫阡陌则是怀疑的目光看着墨少卿,真的有那么神? “什么办法?”白老头问道。 “少卿曾游历过西域,在那里发现有一种神奇的瓶,只要有人说了谎话,那么那人伸进去的手就会变黑,于是少卿了天价,将瓶买了回来,一直搁置,现在想来却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世上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少卿,你不老实,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拿来老头我看看呢?” 众人晕倒,墨少卿的话里的重点根本不在于此好吗? 果然贪心的人和正常人的听觉是不一样的。 “怎么样?你们敢去尝试下吗?”墨少卿深邃的凤眸扫过方翌、臣禄和两位学士的脸庞,声音幽幽的说道。 “我们敢!”方翌和臣禄毫不犹豫的异口同声的回道。 “既然墨少主这么说,我们当然要尝试下,否则我们为人师表岂不是叫人看轻了!”岱学士声音虽坚定,可是目光却隐隐闪烁,不敢面对众人。 宫阡陌深谙心里学,一眼就看穿谁在说谎,原本她以为马守承、方翌臣禄他们是好吃懒惰不肯用心学习才会想离开儒山学府,原来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是他们这些学士误人子弟逼的学子们不得不离开才是? 一抹了然的笑意划过墨少卿的嘴角,在得到四人的应承后,墨少卿吩咐人去取来瓶。 “墨赢,去将我房间的瓶拿过来……” “是,少主……” 等待的时间是最磨人的,不过好在墨赢的速度很快,只见,墨赢双手捧着精致美观的瓶出现在众人眼前,墨少卿优雅的接过瓶后,淡淡说道:“为了以示公平,你们四人必须分开测试,所以请馆长、贤弟、慕枫、墨赢你们四人分别监管着他们,然后在他们的眼睛上蒙上纱布……” “好啊,好啊,老头还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正好可以让老头我大开眼界。”白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一瞧他脸上的贪婪和垂涎之相,暗自无语。 “你们四人数岱学士最为年长,那就请岱学士先来,请岱学士将手伸到瓶底部……” “好……”岱学士轻声应答,实则是心里没谱,连平时说话的底气都减弱不少。 岱学士是由慕枫监视的,所以当岱学士伸手进去在出来后,慕枫一见面色微异,却不动声色的退开。 两位学士依次测试完后,再是方翌和臣禄他们,他们二人分别由宫阡陌和墨赢监视,可当他们探手进瓶后,在伸出来时,慕枫再次讶异,难道真的是方翌和臣禄在说谎? 宫阡陌却不以为然,她相信方翌和臣禄不会说谎,那么就是这个瓶在作怪,只是墨少卿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使方翌他们的手变黑,而岱学士他们的则没有?真是奇怪?等等,要使人的手变黑?难道是…… 宫阡陌会意一笑,她知道墨少卿是用什么办法了…… 谁在说谎 在馆长室的房间内,众人静待结果出来,四人很快都测试完,可结果大出人所料…… 两位学士扯开眼睛上的纱布,看到结果后,先是微微诧异,然后目露得意,果然上天是站在他们这边的,看来墨少主也是徒有虚名。 两位学士神色挑衅的看着身旁的方翌和臣禄,像是在炫耀连老天都不帮他们。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没有说谎,这两个混蛋收了我爹的钱还在背后说我爹的坏话,是我亲耳听到的……” “是啊,馆长,墨少主,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说谎……” “事实胜于雄辩,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们狡辩,请馆长为我们做主……” 众人望向馆长,但见馆长早就抱着瓶在一旁‘亲亲我我’了,那还有心情听他们在讲什么,众人无力吐槽。 “贤弟,你怎么看?”墨少卿好整以暇的问道。 宫阡陌双手交叉准备看好戏,谁知墨少卿又将问题抛给她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还用说吗,说谎的人是谁其实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看吧,连墨少主和新来的学子都说是你们在说谎,请馆长将两名殴打学士的学子赶出儒山学府为我们讨回公道。” “我们没有说谎,我们没有错,你们不能冤枉我们……” 看着岱学士声泪俱下的演戏,宫阡陌实在是看不过去,但听她厉声反驳道:“方翌臣禄他们没有说谎,真正说谎的是你们……” 什么?此话一出,除了墨少卿和不在状况的馆长外,众人皆惊。 “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说谎的是他们,怎么可能是我们……” “是吗,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宫阡陌收起不雅的动作走至爱钱如命的馆长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瓶,众人目露疑惑的看着她,但见,宫阡陌将瓶高举,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摔在地上…… 瓶碎裂,里面有黑色的液体溢出,一股墨香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众人恍然大悟…… “呜呜,我的瓶哦,我的宝贝哦,你赔我的瓶,你赔我的瓶……”馆长一脸心疼的蹲坐在地上,如同孩子一般哭闹。 宫阡陌嫌弃的目光投向馆长,然后视若无睹的捡起地上的碎片,从容不迫的解释道:“其实这个瓶根本就没有所谓测谎之说,方翌臣禄他们的手掌之所以变黑是因为他们手上沾上的墨赢事先放置进去的墨水,而你们没有沾上是因为你们心虚,你们不敢把手掌伸到瓶底部,所以没有沾上墨水……” “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岱学士二人惊慌的脚步都站不稳,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这不是心里有鬼才怪! “原来说谎的是你们,方翌你说,把事情前后因果都说出来,本馆长倒要听听这两个混蛋是怎么为人师表的……”只见,刚刚还在地上哭嚎的馆长在下一秒以神速的方式站起身,大义凛然的说道。 众人绝倒,有这样的馆长,儒山学府实难以兴盛的起来…… “我和臣禄在较场上散步,然后遇到岱学士他们,听到他们说起我们的父母,我们便想偷偷跟踪他们,看他们在说什么……谁知岱学士他们竟然骂起我们的父母,说我们父母是草包,有我们这样的儿子……还说我们父母送钱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开除我们是愚蠢的决定……所以我们就大打出手了……” “没错,事实就是方翌所说的那样,请馆长为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没问题,本馆长向来公私分明,这样的败类留在我儒山学府教书育人实乃误人子弟,来人啊,将这两个败类送官查办……” “不要啊,馆长,我们知错了,饶过我们吧……” 结果,不等馆长叫来人,大门被众人推进来,但见,不少学子们一拥而入,然后众志成城的拖着岱学士二人往门外走去…… 两位人渣学士被送走后,宫阡陌在众学子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大涨,简直堪称是众学子的偶像,这人气程度就连墨少卿都比不上,而宫阡陌当然都是欣然接受的。 英雄救美 话说,明雅带着婢女小慧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来到了儒山脚下,为了成为北陵辰王心目中的王妃,明雅这次算是豁出去了,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和矜贵,彻彻底底的大胆了一回。 “小姐,我们先找一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在上山吧?”小慧气喘吁吁的问向明雅。 明月也感到了身心疲累了,听了婢女的建议,确实该好好休息下,否则哪有精力上山求学? “嗯,也好,那你去看下附近那里有好一点的客栈再来通知我……” “那小姐现在这里等着,奴婢这就去……” 小慧朝街道的繁华地方走去寻找落脚的客栈,而明雅实在是走不动了,坐了六天的马车,浑身骨架都快散了,此时,找了一处较为阴凉的地方坐等。 这时,几个市井混混成伙走来,只见,树下的黄衫女子长的貌美如,婀娜多娇,顿时色心一起,大摇大摆的朝明雅的方向走去…… 明雅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类此芭蕉扇的叶子在一旁悠闲的扇风,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危险。 悦来客栈里,天字房。 “圣子,您在看什么?”使者長斩望着站在窗外出神的白衫男子问道。 “一个神似她的女子,不知道明日上山能否见到她……”圣雪染的声音中藏着浓厚的思念和深情,十年了,不知再见面会是何种风景? 这次若不是因为有人刻意阻拦他们,早在半月前他们便可到达儒山,何至于拖到今日? 可到目前为止,長斩也没有查清那股不明势力为何要阻拦他们,一路上频频设下障碍,却不与他们交手,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股神秘势力还是查不到吗?”圣雪染突然转移话题道。 “属下无能,派去了探子都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请圣子恕罪!”長斩突然跪地道。 “罢了,既然对方有意为难我们,定然还会再次出现,你且起来,让暗中的人继续盯着,一有消息,即刻来报!”语气中是不容挑衅的霸气和尊贵,圣雪染目光突然深邃起来。 能知道他们行踪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在当今武林中能以轻功内力胜他的人不多,何况还能预知他们的每一步踪迹并提前设下陷阱的高手更是少之甚少,对方好像无意与他正面交手却明摆着在戏弄他,这样的人他一定要找出来。 “是,圣子。”長斩感恩的站起身,就要离去,却见自家圣子神色一变,但见,圣雪染眸光深沉的望向窗外,期间还闪过一抹类似杀意的眼神……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无耻之徒……” 但见,三四个市井混混拉扯了一个美貌少女,言语调戏,动作下流,少女奋力反抗,却难敌四人之力,眼看少女就要这伙混混带走,路过的百姓却明哲保身的走开,这就是世态…… “圣子,那女子是南辰的公主,属下在陵皇在寿宴见过她,奇怪她怎么在这里?”長斩顺着圣雪染的视线望去,一眼辨认出树下女子的真实身份。 “去救她,断了那些人的四肢……”圣雪染出于本心的一抹怀念下令長斩下楼救人。 “是,圣子。”長斩虽然疑惑圣子向来清心寡欲,除了心中的那位女子从未看过任何女子一眼,如今怎么为了一个神似心上人的女子而乱了心神,但圣子的命令他是不会违抗。 藏在暗处的影卫们见自家公主被人调戏正欲出手解救时,却被人先登一步…… 只见,明雅满脸愤怒挣扎的要挣脱混混们的掌控,却无丝毫作用,此时,明雅顿生后悔没有听从皇兄的教导去学习武功,到如今受人摆布。 而奉命救人的長斩为了减少距离,直接从窗口跳出,然后空中一个翻越只一个眨眼间便到了明雅的眼前,对着四位混混声音冷冽道:“放了她,饶你们不死!” “侠士,快救救我……”明雅显然没有认出長斩的身份,只以为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長斩没有回应明雅的呼救,而是目光冷冽的望着四位市井混混,圣子只说断他们的四肢并没有说杀了他们,所以这些人识相的话,長斩可以善心放过他们。 “你算哪个葱,敢教训老子,兄弟们,上,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儒山四虎的厉害……”为首的混混张狂回道,对長斩的威胁丝毫不妨在眼里。 很显然,他们并不识相。 那就没有必要客气。 長斩挥手拔刀,但见,空中几道银光闪过,四位混混哀嚎声起,血肉横飞,而明雅见之昏倒在地…… 圣雪染 悦来客栈,玄字号房。 半敞开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雅间内的情况,翡翠的屏风,镂空的檀木床,白色的纱帐,透过纱帐,微微可见一黄衫女子闭目沉睡,而一旁的丫鬟小慧哭的死去活来…… 但见,黄衫女子指尖一动,然后一声惊呼从噩梦醒来,惊喜了丫鬟小慧,“呜呜……公主,您终于醒来了,吓死了奴婢了……” “小慧,我看见了好多血,好多手啊,好可怕……”明雅忆起昏倒前的情景,胆战心惊的,那个儒雅男子明明生的那么好看,怎么手段那么恐怖,竟然硬生生的斩断那四人的手脚,太可怕了,难怪皇兄说世态险恶,她这回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打声,明雅闻声一阵心惊,小慧见状,站起身道:“公主别怕,奴婢去开门。” 小慧安抚好明雅后去打开了房门,只见,是昨日救公主于危难中的男子,小慧感恩的行礼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现在我家小姐醒来了,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長斩神色有礼道:“我家主子要见你家小姐,请你家小姐于天字号房一叙,不知你家小姐可愿意?” 小慧闻声暗惊,想不到这相貌堂堂的公子竟然是人家的奴才?那这公子的主子岂不是神仙? 也难怪小慧会这么想,从雪域出来的人大多像画里的人物一般,尤其还是身穿白衣的男子,更像画里的神仙,何况雪域的人擅于迷惑人心的巫术,他们的眼睛里都带有一些摄魂作用,好在修为高的人可以不受其影响,但小慧这种不谙世事的少女就不能例外了。 “好,请公子稍等一下,容奴婢去请示下我家小姐……”不管怎样,小姐总归欠着人家的救命之恩,去道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慧关上房门后,走到明雅的身前,刚想开口说道,明雅却先小慧一步说道:“小慧,我不想去,那人好恐怖的,我害怕,能不能不去?”一个奴才都这么恐怖,那他的主子岂不是更加令人害怕? 不知明雅心事的小慧,出声劝慰道:“公主,人家好歹救了你,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落人话柄,何况我看人家公子文质彬彬的,也不想公主说的那样凶神恶煞的,再说我们现在住的房间都是人家让出来的,奴婢找了这条街都没有空余房间可以住人,还是人家公子好心收留我们的,公主,您还是去一趟,不然将来传出去公主的名声也不好听不是?”小慧最知道自家公主在意的是什么,这次为了辰王公主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哪能容许在传出对自己名声不利的消息,所以身为公主心腹的小慧自然而然懂得明雅的弱点了。 果然,小慧猜测的不错,明雅一听对自己的名声不好,果断的答应去见面,此时的她早就将内心的恐惧抛却脑后了,为了她的爱情,她可以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去见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她都不怕。 “那好,公主,奴婢去告知人家……”小慧见自家公主点头答应,会心一笑然后再次打开了房门,见人家公子还在,于是告知人家道:“请公子回复你家主子,我家小姐稍后就过去与你家主子见面。” “好,多谢姑娘,那在下告辞了。”長斩极为耐心的回道。 目送男子走后,小慧才有关上房门。 少顷,明雅快速的整理过后,和丫鬟小慧一起来到了悦来客栈传说中的天字号房,果然天字号房比起其他房间明亮的许多,宽敞的许多,奢华的许多…… “姑娘,请坐……” 明雅和丫鬟小慧正失神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极为清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雪山中的寒冰一样,透过空气让人冷到骨髓里。 明雅和小慧闻声望去,霎时目光呆滞了,眼神有惊艳还有一些痴迷…… 但见,一袭雪白色锦袍的绝美男子优雅端坐在软塌上,容貌如画,眼角一滴鲜红欲滴的泪痣为其增添魅惑,堪比天上的谪仙降世,让世人心生膜拜却又不敢仰视…… “你是神仙吗?” 明雅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的话让圣雪染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想来他不喜欢陌生人用这么炙热的眼神盯着他看,若不是看在和她有神似的地方,他早就无情出手了。 “姑娘,请自重!”長斩知道自家圣子不喜女子痴迷他的眼神,所以出声提醒道。 明雅闻声回神,她是喜欢辰王的,怎么能对陌生男子心猿意马起来,这是不对的,所以明雅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相携上山 雅间的格局布置的非常美妙,屋内的所有摆设也都非常精致,尤其是坐在面前的这位绝色男子,更是上天的妙笔之作! 面对男子的问话,明雅有种如坐针毡之感,“公子,你要找的人我是不是见过,感觉似曾相识。” 圣雪染听闻此话,神色有些激动,却见,身旁的長斩俯身对耳轻言了几句,于是圣雪染了然点头,神色又恢复淡漠,对着明雅直接下了逐客令。 明雅却没有丝毫不悦,简直如同大赦一般跑出了天字房…… “神似终归是神似……”圣雪染在明雅疾跑的背影消失时眸光逐渐黯然下来,这世上是没有第二个如她一般的人,凤儿,很快就能与你见面了…… 長斩不敢打搅圣子的静思,于是步伐轻缓的退出了房间。 而一头跑回自己房间的明雅,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神态之中还有着不大明显的后怕,刚才那个男子好冷啊,简直就像从冰窖里出来的人物一样,让人打从心底发颤。 “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慌张?”小慧在还未踏进天字号时便被人赶了出来,所以只能回房等候公主回来,只是没有想到公主进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而且还一副神色受惊的模样,于是小慧问道。 “没什么,快收拾收拾准备上山吧。”还是她的辰王好,温文尔雅,谦和有礼,明雅这下对比之下越发觉得辰王之好,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辰王,与他白头偕老。 “是,公主。”小慧心知公主急于上山求学的原因,所以也不再多言。 很快,明雅就和小慧收拾好,踏出了悦来客栈,谁知大厅里那个令人发寒的男子和他的侍从已经等候多时了,只见,長斩面含微笑的上前,在对上明雅诧异的目光下拱手说道:“听闻小姐此次来儒山的目的是为了求学,而我家主子正有意上山寻人,不知小姐可愿意同我们一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那股神秘势力再次出现,为了以防万一,圣子的意思是用眼前的这位明雅公主做个幌子引开那股神秘势力对他们的纠缠,以便他们可以顺利达到儒山学府。 明雅闻言心里纠结了一会儿,但顾于人家的救命之恩的份上,又不能直言拒绝,再说如果再遇上昨日那么危险的事情多个人也相对安全一些,于是明雅三思之后点头同意道:“好吧,那就多谢公子和你家主子了。” “姑娘不必客气,请姑娘跟随在我等身后,以防有不利之事发生……”長斩叮嘱道。 “好,知道了……”明雅疑惑的应道,然后和小慧二人跟在圣雪染等人的身后。 但见,热闹繁华的小镇上,因为圣雪染等人的出现,掀起了一片议论狂潮…… 不过也好在圣雪染为了避免麻烦带上了斗笠纱帽,遮住了惊世容颜,可就是那独特的气质也足以令人流连忘返,惊艳不已。 而与此同时,儒山学府中,一处精致的雅阁里…… 但见,一玄衣的冷面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地向软塌上的墨衣男子禀告道:“主子,探子来报雪域圣子于昨日到了儒山脚下,现下和南辰的明雅公主一起,二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上,估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到达山顶……” 因为儒山学府的特殊规定,凡是上山求学的学子必须徒行上山以表示其求学的诚意和对天下第一学府的尊重。 墨衣男子闻言神色一顿,一双凤眸仿佛置于了黑暗的深渊里,充满恐怖气息,只听,墨衣男子声音冷冽的问道:“我师父呢?”以师父的能力不可能治不住那个人的,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衣男子听闻状似为难的神态,却还是选择开口道:“老主人目前下塌桃酒庄,据说老主人喝了三坛桃酿,如今酩酊未醒……” 墨衣男子一听嘴角猛抽,那老头竟是喝醉了? 真是好的很!只见,墨衣男子完美嘴角上弯起了幽幽的笑意,十分骇人! 而远在桃酒庄的某老头在醉梦中还很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又陷入沉睡,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好徒弟惦记上了…… 女子心计 “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想不到请动了老主人出马依然没有阻止成雪域圣子的脚步,看来这下主人要亲自出马了。 墨衣男子恢复了冷漠,睿智的眸光耀眼异常,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儒山十年前不是发生了一场泥石流灾害吗?这个现象据说是山体常有的,那就让它再发生一次,记住制造一场意外事故足以,不必伤人性命!” 男子没有忘记玄衣男子说圣雪染是和南辰的公主在一起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不想和南辰为敌,何况那个明雅公主和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他有必要抱住宗明雅的性命!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玄衣男子领命后躬身而退! 玄衣男子走后,房间陷入了安静,墨衣男子神色复杂的从袖中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眸光逐渐变的深远…… “郡主,您真的打算要在儒山长期待下去?”菱心打了一盆清水进来,见宫阡陌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悠闲的发呆,于是不由的问道。 宫阡陌拿着一本《江湖怪录》正看着津津有味,突然耳畔响起了菱心的声音,对于菱心的问题,宫阡陌毫不在意的回道:“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玩,还乐的逍遥……”关键还是收服了那些整天只想下山的二世祖们,宫阡陌心里不知道多有成就感呢! 看着乐不思蜀的郡主大人,阿青和菱心二人却有着异于往常的担心和忧虑。 可这一点于此时的宫阡陌来说却无丝毫发现…… 回到房间的慕容莹莹一想起昨日那令人难堪的一幕,就羞恨的无地自容,于是愤怒之下砸碎了房间里的所有物品…… 小如端着午餐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心想小姐定是又在墨少主那里吃了亏,唉!也怪小姐太过心高气傲,原本在南辰待的好好的,非要来这里受罪,想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弟对小姐可以说是惟命是从,就是宫内的几位皇子也是对小姐另眼相待,偏偏小姐无动于衷,一颗芳心就是落在墨少主身上,可谓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小姐消消气,先用膳吧,墨少主那里一定还有办法的……”谁料,小如不说还好,这一说到墨少主,慕容莹莹更是羞愤的想要杀人,于是小如便成了慕容莹莹的发泄目标,只听,慕容莹莹阴狠的一巴掌甩在小如脸上,怒喝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叫本小姐装晕倒,墨少主他也不会对我不理不睬的?” 一想到他那对比陌生人还冷冽的话,她就打从心里发怵,难道她就真的那么不堪吗?连靠近他一步都会被嫌弃? 小如委屈捂住的被打的脸庞敢怒不敢言,现在的小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可是她又不敢明着对小姐反驳,所以只能忍着疼痛和委屈的为慕容莹莹解释道:“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到,奴婢下次不敢了。” 慕容莹莹好在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在这她也不会屈尊和一个丫鬟斤斤计较,所以就放过了小如。 小如还是诚惶诚恐的看着慕容莹莹,只听慕容莹莹笑的诡异道:“你马上下山去给本小姐买样东西,东西买回来,本小姐就对你既往不咎!” “是,小如这就去……”面对如斯诡异的小姐,小如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房间,却不知自己忘了问慕容莹莹要买什么东西。 “等等,本小姐还没有说买什么,你跑那么急干什么?”话落,慕容莹莹越发的对小如嫌恶起来。 “对不起,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如停在原地心里万分惊恐,不敢直视慕容莹莹。 “你过来……”慕容莹莹要不是看在小如还有点用的份上就冲刚才这副样子早就打发给人牙子了。 小如附耳过来,在听到慕容莹莹要她下山所买之物时,大吃一惊…… “小姐,您真的要买……”对于那种东西,小如还是有点难于启齿的,毕竟她还是一个黄闺女。 “啰嗦什么,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废话……”慕容莹莹不耐烦道。 小如惧于慕容莹莹阴狠的脸色,轻声应了一下,便赶紧下山了…… 有了那个东西,她还怕墨少主会对她不屑一顾? 突发危险 走在坎坷曲折的山间小路上,呼吸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观赏那芳香碧绿的草树木,聆听这林间百鸟的宛转吟唱,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但是这种享受也只有圣雪染一人能感受到,因为向来养尊处优的明雅早就爬的气喘吁吁了…… 但听,明雅满脸愤愤道:“小慧,你说他们是不是怪人走了那么多路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还是陌姐姐说的对,有些人就是生出来气人的。” 也许是‘陌姐姐’这三个字勾起了圣雪染心里最深的念想,所以他停了下来,神色莫名的盯着山坡上方…… “主子,怎么了?”長斩上前问道。 “有危险,快离开这里……”圣雪染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很强烈,果然在圣雪染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泥石流从上坡快速的流淌下来…… “啊……怎么会这样……”明雅和小慧见此抱作一团,心里害怕的不得了。 圣雪染眉心紧皱,这是有人要加害他们,这种泥石流不会无缘无故的爆发出来,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圣子,怎么办?”長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难免会乱了分寸! “去保护她们,这里我来应付!”想凭区区泥石流就想阻拦他,简直妄想,但见,圣雪染双手摆起了怪异的姿势,嘴里念起了巫咒,一团青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而顺淌而下的泥石流却神奇的停住了。 “哇!好神奇啊,你家主子简直就是个神仙啊!”明雅双手移开,看到这幕惊叹的发出声音说道。 長斩此时已经恢复了淡定,对于圣子他是深信不疑的,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少主办不成的。 可是,他们开心的太早了,那圣雪染收起巫术时,那泥石流又像受了鼓动再次滑流下来,且趋势越来越猛…… “是阵法?有人再次设下了阵法?”圣雪染心下讶异,看来阻拦的人就在这山上。 “長斩保护她们退到附近的大树下,待我破了这阵法,你们再下来。”圣雪染吩咐道。 “是,主子!”長斩叫了两名手下和他一起护送明雅主仆离开。 明雅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很是顺从的跟随長斩离开…… 圣雪染见无后顾之忧,便脚尖轻点飞身到一颗大树上,寻找破阵之法,能利用阵法引发泥石流的人恐怕和前几次设下障碍阻拦他的人是一伙的,而这些人的目的就是阻止他上儒山去见她,他偏不让这些人得逞! 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泥石流以水土阵法形成,以木克土,以土克水便能解决此阵法,只是实行起来有些费力而已。 与此同时,儒山学府里。 “郡主,大事不好了,半山腰上发生了泥石流灾害,好似有人死了……”菱心匆忙跑进来喊道。 宫阡陌闻声突的从床上站起身,说道:“我去看看……”这种灾害在古代不是极其少见的吗?怎么会说发生就发生还是儒山的半山腰上?真是奇怪? 话落,快速的穿起鞋子便跑出门外却和某人撞的正着,宫阡陌捂住受伤的鼻子正准备大骂,抬头一见,一袭墨衣的俊美男子被她撞的后退一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贤弟跑的这么急,莫不是在迎接为兄?” “放屁,山腰那里死人了,你身为学士还在这里说笑,我没空和你废话,我先去看看……”宫阡陌话落,闪人了。 “等等我,贤弟,我和你一起去……”墨少卿闻声一恼,他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阻止两人见面,想不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相见陌生 知道死的人是慕容莹莹的婢女后,宫阡陌甚感无奈,这个时候一个婢女不在山上好好待着伺候主人跑下山干什么? 墨少卿想的就复杂许多了,一个婢女是不会自作主张的下山,那么主使她下山的人肯定就是慕容莹莹了,这个时候让婢女下山肯定是居心叵测,可惜其婢女已死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只能作罢。 “现在半山腰的泥石流还涌动的很是厉害,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宫阡陌向墨少卿说了一声便快步朝半山腰方向走去。 墨少卿极不情愿的跟在宫阡陌走着,今天这个计策真是失策啊,画虎不成反类犬! 儒山的半山腰本也算风景不错的地方,可现在呢,只见,宽敞有致的道路被泥流所堵,沟渠措置,一些不牢固的凉棚和树木都被泥流冲塌…… “砰砰砰……”突然,空气中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墨少卿暗道一声不好,想阻止宫阡陌看去却为时已晚。 只见,白影翻飞,身旁的宫阡陌脚尖轻点一个空中翻越朝声响的发源地飞去,墨少卿见此只能恼恨的飞身跟去…… 圣雪染正以以木克土之法制止泥流的再次涌动,只见,圣雪染周身泛着不同寻常的青光,而周边的树木都被他以巫术折断,这时一道不同于砍伐声的声响传进圣雪染的耳畔,“你是谁?”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响彻在树林中,圣雪染闻声一顿,抑住心里跳跃十分欢快的心转头看去…… 圣雪染眸光渐暗,不是她? “我问你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还带着面纱?”问话的人正是宫阡陌。 圣雪染神色失望的垂下脸对于陌生人的问题向来不予回答! “贤弟,人家不愿以真容示人,你就别勉强了!”墨少卿飞身赶来神色复杂的开口说道。 宫阡陌撇了他一眼,回道:“到底我是你贤弟,还是他是你贤弟,怎么偏帮外人呢?” 宫阡陌的一句外人让墨少卿异常欣喜,心里的烦恼一下就消除了,只听他说道:“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为兄最重要的人,为兄怎么会偏帮外人呢?” 圣雪染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是男子,可是为什么带给他的感觉这么熟悉? 如此暧昧的话没有引起宫阡陌的丝毫注意,因为宫阡陌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但见,一颗不高不低的却异常壮硕的大树上藏匿着两个女子的身影,看衣着和身影宫阡陌觉得好似有些面熟啊…… 再定睛一看时,宫阡陌看出来了,是明雅和她的婢女?只是她们怎么在这里? 见宫阡陌没有回答,墨少卿也不恼,只是随着宫阡陌的目光看去…… 是宗明雅?那么这个人就是雪域的圣子,圣雪染了? 圣雪染竟然没有认出‘他’来了,这是不是天意如此了? “小姐,你看那位公子一直看着你……”小慧指着树底下的宫阡陌说道。 明雅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小慧所说之人,‘他’干嘛一直看着她,不过看‘他’的样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宫阡陌看出明雅的疑惑,知道明雅没有认出她来,那她要不要和明雅相认呢? 万一认了明雅被皇爷爷的人知道她在儒山说不定会派人抓她回去,虽说她不怕,可是让她去联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何况她还不想离开儒山。 树上的明雅实在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树下男子装扮的宫阡陌,于是在一个不小心失神间,没有抓住树把从树上摔落…… “小姐……快救救我家小姐……”小慧想伸手抓住明雅,奈何明雅摔落的速度太快,让她措不及防。 这时,宫阡陌见明雅有危险只能抛下心里的顾虑,先救下明雅再说…… “陌姐姐,是你……” “什么陌姐姐,叫我哥哥……”宫阡陌怀抱着明雅稳稳落地后,突然闻声后,朝明雅瞪了一眼说道。 明雅不明所以的望着宫阡陌,怎么陌姐姐要她叫她哥哥呢?她明明就是女子啊? “小姐……”这时同样被人以轻功救下的小慧很有眼色的上前在明雅的耳朵旁碎碎念了几句。 然后明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朝宫阡陌心甘情愿的喊了一声哥哥,宫阡陌心满意足的笑了。 “陌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有陌姐姐在身边,明雅也觉得比较有安全感,说话也比较有底气。 宫阡陌颇为无奈的看了明雅一眼,唉声叹气道:“一言难尽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殊不知宫阡陌此举被在距离她们不远处的墨少卿和圣雪染看在眼里,一个似笑非笑,一个若有所思。 “贤弟,这位是?”墨少卿从容淡然的走上前问道。 “我妹妹,明雅,这是我刚结拜的大哥,墨少卿,你们互相认识下吧……”宫阡陌不以为意的为二人介绍道。 明雅一听陌姐姐说结拜大哥这几个字,马上朝墨衣男子看去,然后视线竟是停住了,仿佛看呆了,天啊,这天下竟然有不逊于那位白衣公子的容貌的人? “原来是贤弟的妹妹,在下墨少卿,这厢有礼了。”墨少卿拱手一礼道。 等等?墨少卿?刚才陌姐姐说他是墨少卿? 明雅缓缓才缓过神来,想起这男子的身份,莫非他便是武林中第一世家墨家的少主? “陌哥哥,他该不是就是……”明雅试探性的问道。 “就是他,墨家的少主,你认识他?”看明雅颇为受惊的表情,宫阡陌下意识问道。 不过想想也对啊,慕容莹莹也是南辰的人,她都是认识墨少卿,没理由身为南辰公主的明雅不认识? 谁知,明雅还真是不认识墨少卿,只是听说过而已,这还要归功于慕容莹莹呢,毕竟谁追男人能追到她这种程度,在这,在北陵的时候辰王不是说过‘一品居’的创始者就是墨少卿吗,所以在孤陋寡闻的她也不至于连墨少卿都不知道吧? “陌哥哥,你和墨少主都成结拜兄弟了?”明雅也听过宫阡陌逃婚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宫阡陌竟然逃到了儒山学府还和墨少主成为结拜兄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是啊……被……缘分所致,缘分所致!”其实宫阡陌很想说是被逼的,奈何墨少卿就在眼前,所以不得不拐个弯对明雅说个言不由衷的谎言。 墨少卿甚觉自家‘贤弟’说话非常有趣,尤其说真话的时候,缘分所致?他们的确是缘分所致! “哦,那你们太有缘了,对了,陌哥哥,我为你介绍一个人,我在儒山小镇的时候差点被人欺负,好在有位公子救了我……”明雅看见圣雪染朝他们这边走来,方才想起还未介绍给宫阡陌认识,所以开口说道。 明雅的前一句话,墨少卿还是甚为喜欢,谁知明雅的后一句让墨少卿恨不得封了明雅多嘴多舌的嘴巴…… “被人欺负?谁敢欺负你?我为你报仇去……”宫阡陌显然没有听出重点在哪里,在她的眼里明雅极有可能是成为她四皇婶的人,怎么能随意被人欺负呢? “陌……哥哥,这位是圣公子,就是他的属下救了我,圣公子,这位是我的义兄……”明雅险些又将宫阡陌唤成姐姐,好在在紧要关头时,宫阡陌那一眼让她改正了过来。 “圣公子?姓圣的人家在四国极为稀少,不知公子是四国哪里人士?”宫阡陌总觉的‘圣’这个字极为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所以下意识的问道。 “无可奉告!”除了她,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 靠!这么拽! 宫阡陌的眼睛冒出火光了,眼看就要破口大骂起来,好在这时墨少卿出面解围,只听,墨少卿不以为然的说道:“贤弟不必动怒,雪域圣子的性格向来如此,对外人来说能与圣子交谈上一句,便已是荣幸之至了。” “公子是谁?何以知道在下的身份?”圣雪染一路隐藏身份赶来,不曾泄漏过踪迹,除了那伙势力的人? 圣雪染怀疑的目光看向墨少卿,莫非他就是那伙势力的主谋? “在下墨少卿,家住北陵,圣子长居雪域不知道在下也不奇怪,至于在下怎么知道圣子的身份,刚才赶来的时候看圣子的身法与古书上的雪域巫术相似,再者雪域之人向来喜爱白衫,看圣子身上的衣着于是在下由此猜测,不过刚才圣子已经开口证实在下的猜测。”墨少卿缓缓解释道。 好犀利的眼神,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这个人是墨家的少主,墨家?墨家?圣雪染沉浸了在自己的思想里,以至忽略了本该注意的人。 也不知墨少卿是否是故意的,竟然在这种情况说出圣雪染的身份,于是宫阡陌更为恼怒了,雪域圣子了不起了,本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等等,墨少卿说什么雪域圣子?宫阡陌睁大眼睛打量着圣雪染,哦买糕的,他就是雪域圣子? 认作兄妹 宫阡陌这才想起,当初在皇爷爷的寿宴上就是因为雪域使者突然到来求婚,才令皇爷爷痛下决心将她许配给幽蓝城的凤惊澜,想到这里,宫阡陌更加对眼前之人看不顺眼了,可以说新仇加旧恨一起算到他头上了。 圣雪染神色无异的任其打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股熟悉感在心头萦绕不去。 宫阡陌过于专注的目光惹的某人脸色大变,正在某人还未开口之际,只听…… “哇!想不到你就是雪域圣子,难怪长的这么好看。”明雅突然痴的一句话让宫阡陌瞬间回神,并为自己的四皇叔产生了危机感,明雅这丫头不是喜欢四叔的吗?怎么会对这家伙夸赞有加的?莫非明雅移心别恋抛弃了四叔投入了这家伙的怀抱? 不得不说宫阡陌的脑袋结构是普天之下最为奇特的,连这种事情都能幻想的出来,真是佩服!佩服! 而一旁的墨少卿一眼就能看出宫阡陌在幻想什么,此时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和高兴。 圣雪染缓过神来后,听到明雅的称赞,显然不喜欢‘好看’二字用在他身上,于是冷漠的开口道:“请姑娘自重!” 堂堂一个男子被女子夸赞好看正常情况下会恼怒也是应该的,不过宫阡陌就是看不过去,这家伙拽就拽吧,还这么不客气? 真是岂有此理! 眼看宫阡陌有暴走的势头,墨少卿急中生智道:“贤弟,既然令妹千里迢迢来找你,想必是吃尽了苦头,还是回山好好休息一番在叙话吧!” “是啊,是啊,陌哥哥,我好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你快带我上山吧……”明雅也随声附和道。 在她看来陌姐姐就是和雪域圣子过不去,说没有两句话就会掐起来的,所以还是赶快分开二人为妙。 宫阡陌冷哼一声,就先放他一马,改日在与他算账! 長斩将自家圣子用巫术砍下的木筏来控制泥流的下滑的趋势,已经制止的差不多了,可不想赶回来的时候,看见就剩下圣子一人,而且圣子的神情有些怪异,于是長斩担忧的问道:“圣子,您怎么了?” 圣子一直看着前方,莫非刚才有人来过?对了,南辰公主主仆呢? “圣子,南辰公主她们呢?”長斩又问道。 “長斩,你说天底下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圣雪染不答反问道。 一模一样的人? “回圣子的话,世上之事千奇百怪,属下也是不知,但如果真有相似之人,想必他们之间也应该有某种关系才是!”長斩恭敬的回道。 某种关系?是说血缘关系吧,圣雪染摇摇头,她是没有任何亲人的,尤其更不可能有一个和她外貌神态相似男子的亲人? “走吧,我们也上山吧!”一切到了山上便都知道了。 “是,圣子。”長斩应道后,朝身后的属下们扬声一道:“出发……” 回到了儒山学府后,明雅就拉着宫阡陌问东问西的,宫阡陌都被明雅问烦了, “陌姐姐,你是怎么到儒山学府的?还有你为什么要逃婚呢?”明雅看到了宫阡陌好像看到了多年的亲人一直巴拉巴拉的问个不停。 宫阡陌扶额轻叹,一直以为像白老头这般唠叨的人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没有想到原来明雅也有成为话痨的潜质? “明雅公主,我家公子现在是男子,您不能叫姐姐,万一被别人听去可怎了得?”菱心笑着提醒道。 明雅闻言捂住嘴巴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的点头,看的众人呵呵笑起来…… 宫阡陌终于展开笑颜,这时有人敲响了门,宫阡陌示意阿青去开门,阿青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房门,却见,一位令人意外的人站在门口…… “莹莹听说公主来了,特地过来请安……”慕容莹莹巧笑嫣然的站在门口,一双媚眼看向房间里面还含着一丝不屑之意。 明雅一听是慕容莹莹来了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宫阡陌见状秀眉轻轻一挑,这慕容莹莹真是够绝情的,刚死了丫鬟竟然还有心情来请安?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女人! “请进来吧,别把人凉在门外了。”宫阡陌不冷不热的说道。 “陌……哥哥,我不想见她……”明雅很不情愿的说道,这慕容莹莹在南辰的时候没有少和她做对,每次说话都虚伪讽刺的很,让她看的心堵。 “嘘……”宫阡陌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给明雅,明雅便不吭声了。 宫阡陌可不像明雅那么单纯,就她看来慕容莹莹和沐婉瑶简直就是同一种人,对付这种人绝不能硬碰硬,需要智取。 慕容莹莹身姿款款的走了进来,在看向宫阡陌的时候厌恶的撇了一眼,墨少主就是因为他这个‘贤弟’而对她不理不睬的,还有小如那个臭丫头也真是死不足惜,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不过慕容莹莹没有忘记她今天来的目的,如同变脸一样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迎向明雅,不过那笑容里有几分真假就只有慕容莹莹自己知道了…… “莹莹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怎么到儒山来,莫不是和莹莹一样也是来求学的?”慕容莹莹故意挑衅的问道。 在南辰谁不知道堂堂明雅公主只知吃喝玩乐不喜笔墨文史,她能来求学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本公主是天家之女,要做什么事情需要和你一个臣女交待吗?”明雅记得阡陌姐姐再对付月嫣然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在身份绝对的情况下要利用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绝不能被人言语攻击而影响自己的心神。 明雅话落,宫阡陌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好似再说,小妮子不错啊,有进步! 明雅显然对宫阡陌的赞许很受用,骄傲的扬起了笑脸。 而被凉在一旁的慕容莹莹却略显尴尬了,她不经想宗明雅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精明了? 这时,慕容莹莹朝宫阡陌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想宗明雅肯定是受了宫阡陌的影响,这下对宫阡陌的恨意就越来越深了。 不过眼下必须对付好宗明雅,否则回去宗明雅一个告状,她就吃不了兜着走,她可忘不了宗明雅的哥哥是当朝太子,可惜睿太子对她不喜,否则她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儒山只为心中那心仪的男子能对她展开笑颜和怀抱更甚至可以接受她而徒费心计。 “公主说哪里话,莹莹只是关心公主,若是公主不喜莹莹,莹莹这就走……”慕容莹莹说的极其委屈。 关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明雅刚想反驳,门外又传来了敲响声,只听,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道:“贤弟,你在吗?” 废话,她们说话这么大声,能不在吗? 宫阡陌无语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示意阿青去开门…… 慕容莹莹一听是心仪男子的声音,不由担心自己的装扮不够美,于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和衣裳,颇有搔首弄姿的嫌疑。 “少主请进……”阿青恭敬一礼道,心下却不由庆幸好在郡主的房间够大,否则这么多人她还真担心会容不下? 而宫阡陌却在疑惑这家伙没事跑到她房间干什么? 其实墨少卿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担心圣雪染进了学府后会发生一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所以才想时时刻刻看着宫阡陌,好似这样他才能安心。 “莹莹见过墨少主!”慕容莹莹将自己大家闺秀的礼数发挥到极致,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心仪的男子观赏。 可惜,墨少卿直接无视而过,连接应一声都没有就缓缓走到宫阡陌的面前,然后很是自来熟的坐在宫阡陌的身旁,为此,宫阡陌不由无语,她有请他坐下没有啊? 明雅倒是很喜欢墨少卿,一脸微笑的朝墨少卿问好道:“墨少主,你和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陌哥哥都不告诉我……” 明雅对二人的结识抱有很大的好奇心,就她知道的阡陌姐姐好似不喜欢长相过于俊雅的男子,因为在一品居的时候她亲眼目睹阡陌姐姐一脸痛恶的看着她太子哥哥和萧国师,要知道他们二人可是当世翘楚,又是难得的俊美男子,可是阡陌姐姐好似把他们当成仇人一样,所以明雅就很奇怪阡陌姐姐是怎么和墨少卿结拜成兄弟的? 如果宫阡陌知道明雅的心声非的要打开明雅的脑袋里看看她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什么时候不喜俊美的男子?是他们那些个心眼诡计太多了好吧?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哦,贤弟,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令妹我们的关系呢?”墨少卿好整以暇的问道。 靠!说的这么暧昧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宫阡陌闻声连忙急声反驳道:“什么关系,是你非要和我结拜的,不就是结拜兄弟吗,又不是不能告人的关系。” 殊不知宫阡陌的这番话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可惜当事人仍不自知。 明雅听闻双眼充满了好奇,阡陌姐姐好像变了许多了,只是明雅也说不上来是那里变了。 而墨少卿则是一脸笑意,他这个‘贤弟’太有趣了。 为他讨公道 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慕容莹莹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动了不是不动也不是,从未如此难堪过的她,自从学府里有了宫阡陌她就没有好过一天,所以慕容莹莹已经将宫阡陌当成了她的头号敌人,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既然公主和义兄叙旧,莹莹便不便打扰了,莹莹告辞!” 明雅想欢呼附和一声,奈何宫阡陌警告的一眼,所以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宫阡陌深知慕容莹莹这类人,一旦记恨上一个人便不会善罢甘休,而明雅还太过单纯若是直接与慕容莹莹对上,将来定有她的亏吃。 墨少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众人都目送着慕容莹莹背影消失的时候,他那双耀眼的凤眸里闪过一抹杀意。 慕容莹莹强撑淑女的礼数硬着头皮走出了宫阡陌的房间,而到房间外的她脸色阴沉,好似暴风雨将来的前兆,诡异的吓人。 话说,圣雪染一伙人上山,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不知是谁将圣雪染雪域圣子的身份暴露出去,以至于现在引起一大堆人的围观。 “陌姐姐,你怎么不去看看,你都不知道那个雪域圣子长的就跟神仙似的,可好看了……”明雅一脸痴的说道。 宫阡陌甚是担心那个什么雪域圣子已经俘虏了明雅的芳心,万一明雅移心别恋,那她的四叔将来可怎么办? “明雅你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宫阡陌小心的试探着问道。 明雅闻言连忙摇头道:“他长的是好看,可在我心里辰王才是最好看的,陌姐姐,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辰王说了,只要我的才学能赶上你,他就娶我……” “什么?四皇叔真的这么说?”宫阡陌蓦的站起来惊讶道。 四皇叔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喜欢她的女孩呢? “是啊,郡主,您是不知道,我家公主为了能配上辰王,不惜千里跋涉的来到儒山就是来的求学的。”小慧也一旁为自家公主鸣不平道。 宫阡陌真心觉得四皇叔有些过分了,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呢? 可阿青和菱心却不认为了,因为她们记得郡主以前说过天底下最不能勉强的事情便是感情了,何况两位王爷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立下承诺,除非郡主……否则他们是不会娶妻生子的。 辰王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看来明雅公主怕是要自讨苦吃了。 “没事,这件事交给我,有志者事竟成,功夫不怕有心人,只要你下定了决心,一定可以完成心愿的。”宫阡陌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次她必须拼尽全力帮自家的两位皇叔成就一段美满良缘不可。 “那陌姐姐,一切就靠你了。”明雅本来这次上山也没有什么把握,可是遇到了宫阡陌她就信心十足了,反正阡陌姐姐的才学这么高,一定会办法让她学有所成的。 “嗯,对了,你刚才说那个什么圣子长的很神仙一样,难道你见过他?”宫阡陌记得那个家伙一直蒙着面,而且说话拽个二五八万的,实在是没瞧见哪里有神仙样啊?别是明雅被人家给骗了? 明雅一听又恢复了痴样,双手抱脸一脸陶醉道:“我见过他一面,和墨少主简直是不相上下,不过皇兄说过天下最美的男子还是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可惜,没有见过他,不然就可以一饱眼福了。” 宫阡陌想不到明雅对于人的外貌这么看中?还什么一饱眼福? 明雅恐怕还不知道越美的东西就越毒的道理,像这种东西千万碰不得,依宫阡陌来看就是墨少卿也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能远离就远离的好。 殊不知宫阡陌心想着‘曹操’,‘曹操’就到,果然,门在下一秒就被人敲响了。 “去看看……”宫阡陌朝阿青道了句。 “是。”阿青点头应道,朝门的方向走去。 “记得别泄漏我的身份……”宫阡陌最怕明雅这丫头在外人的面前突然喊了一句姐姐就糟糕了,所以还是提前提醒一下比较好。 “哦,知道了。”明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 宫阡陌会意一笑,然后转脸看向门外,随之脸色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了?” 但见,墨赢扶着昏迷不醒的墨少卿走了进来,神色焦急的回应这宫阡陌的问题:“少主受伤了,一定要见公子一面。” “他受伤了不去请大夫,见我做什么?”宫阡陌甚为奇怪,这里是儒山学府按理说没有道理会受伤啊?而且受伤跑了她这里来做什么?她又不是大夫? “少主说他的伤只有公子才治的好。”墨赢实话实说道。 宫阡陌闻言更是惊讶的望向昏迷中的墨少卿,只见,墨衣男子沉闭着双眼,安静的像一个孩子,只是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身上还有斑斑血迹,看样子应该是和别人打斗造成的…… “你先把他扶到床上来,阿青,你去看看……”阿青的医术得神医弄月真传,若是连阿青都治不了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 儒山学府里一处雅致至极的房间里,雪香气弥漫,却清冷异常。 圣雪染盘坐在床上调息自己的内伤,但见他脸色苍白异常,唇色透明如雪。 “圣子,您感觉如何?”長斩见圣子纹丝不动心下担忧至极,想不到墨家少主的武功这么高竟能将圣子打成重伤?若非圣子自幼修习巫术,又有寒冰诀护体恐怕也会和墨少主一样昏迷不醒。 圣雪染运气呼吸完毕,感觉内伤好了少许,耳畔传来長斩的声音,他淡淡回道:“我的伤无碍,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那就好,可是圣子,您为何会和墨少主打起来?”圣子向来清心寡欲从未与人交恶可这次却? 長斩话音未落,圣雪染便抬手阻止長斩继续说下去,只听圣雪染声音冷冽道:“長斩,传令下去让人盯紧墨少卿,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那伙神秘势力的幕后指使。” “是,圣子。”長斩知道圣子从不虚言,所以圣子说是那么墨少卿便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只要尽全力执行圣子的命令就好。 与此同时,另一处房间里。 看着阿青眉头紧锁的样子,宫阡陌知道这次墨少卿伤的不轻,见墨赢站在一旁,于是宫阡陌想了想把墨赢叫了出来,然后十分严肃的开口问道:“是谁伤的他?”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墨少卿的武功,可是依她的观察她能肯定墨少卿绝对算是江湖上少有的一流高手,而能把他打成重伤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墨赢记得少主昏迷前的叮嘱,于是将实话道出:“是雪域圣子。” 雪域圣子?怎么又是他? “难道他们两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对啊,宫阡陌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墨少卿还向那个无礼的家伙问好的啊? “不是,少主只是和雪域圣子切磋武功而已。”墨赢当然不能告诉宫阡陌自家少主和雪域圣子之间的真正的恩怨。 切磋武功?宫阡陌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切磋武功至于将人伤成这样吗? 不过人家不欲明说她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无权插手。 不过墨少卿名义上还是她的义兄,伤了他就等于打了她的脸,她若不去为他讨回公道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你不说算了,我亲自去为你家少主讨回公道去……” “公子……”墨赢想阻拦奈何宫阡陌步伐太快,没有跟上。 宫阡陌向来说到做到,话音一落,就抬脚往门外走去,第一次见那什么圣子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招惹了明雅,又打伤了墨少卿,她不去教训教训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而房间里的阿青刚为墨少卿施完针,又喂他服用了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但见墨少卿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些气色,估计再修养两天便可痊愈了。 虽说这次墨少主伤的不轻,可好在他内力深厚,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令阿青奇怪的是墨少主这次好像是故意的受的伤让她来医治的? 若她记得没错,雪域的寒冰诀神功除了神医弄月的烈焰行针走穴法可破除外,天下无第二种解决之法,知道这种方法的人天下间不出四个,而墨少主便是其中一个,明明他自己便可自疗为何还要让郡主知道? 宫阡陌怒气冲冲的一路询问终于知道了圣雪染的住处,于是大摇大摆的走到圣雪染的门外,只见,两位身穿白衣的守卫抬手阻止她,然后冷言道:“圣子不见外人,请速速离开?” “我是来讨公道的。”宫阡陌无视两名守卫诧异的目光,一脚踹开了房门…… 厢房中,雪衣男子抬头看向她,二人的眼神空中交汇,霎那间,一眼万年…… 倾城绝色莫如是,这就是他的真容吗?果真如明雅所说,堪比谪仙! 是她吗?和她相同的眼神,这么熟悉,这么刻骨铭心,可惜是她却也不是她,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忆起往事 宫阡陌颇为惊艳的盯着男子的脸庞,一瞬不瞬的看了很久,越看下去心中那股熟悉感便越发强烈,正当她想起什么的时候,男子脸色瞬间下沉,满满不悦的神色,冷声道:“出去。”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巨大的怒意向宫阡陌砸过来,瞬间击散了她心中那种奇怪的想法。 宫阡陌当下睁大的双眼,一脸恼怒的说道:“你伤了人还有理了,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拽的人,告诉你,今天我是来找你替我义兄讨回公道的。” 什么熟悉感都滚一边去吧,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认识,白没的降低了她的素质。 “公道?你是谁?”这么熟悉的话为何是从一个男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圣雪染眼睛深深的盯在宫阡陌的脸上,想从她身上找到曾经的那种感觉…… “我是谁你管不着,总之你伤了我义兄,这笔帐我肯定是要讨回来的……”宫阡陌这下觉得自己比他还拽了,心中那股不平衡感总算释放了一些。 “你义兄?”圣雪染皱起了秀眉,不是她?她没有义兄,她那么高贵圣洁怎会与人结拜? “真是一个没见识的,墨少卿就是我义兄,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宫阡陌眯起眼睛说道。 少年身上透漏着一股不怀好意,圣雪染却不以为然的回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宫阡陌闻言险些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这人简直是拽上天了,“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少年挥舞着拳头向圣雪染迎面袭来,圣雪染释放出真气挡去了那一拳,可宫阡陌也不是吃素的,见圣雪染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她的拳头,更加激发了她要打败他的信念…… 可自始自终圣雪染都没有正式与宫阡陌交手,二人打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到头来都是一个人打,一个人守,宫阡陌当然是打的那一方,可是打到现在却连人家衣角都没有碰到,顿时心生挫败之感。 少顷,只见,她收起了招式神色气馁的坐在地上,眼神似刀剑霍霍的向圣雪染射去,如果能用眼神杀死人,那圣雪染估计已经死绝了,可是这也是想想而已。 天下间还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你打不过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其实圣雪染也不懂为什么要和这少年磋磨时间,他完全可以命令長斩将人轰出去,可是这个少年总能令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也是他一生中非她不可的人。 圣雪染拽而骄傲的一句话再次激起了宫阡陌的斗志。 “今天不打败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反正也是假名字,输了也没事。 其实人家压根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倒好,大言不惭的…… 这次宫阡陌放聪明了,人家会用真气和内力,她也会啊,但见她手中突然出现数根银针,只听,‘咻咻咻’的几声,银光一闪都朝圣雪染门面飞去…… 这些银针还是从明雅那里偷来的,那个丫头竟然要她教她学习女红?天知道女儿家的东西她可是一样都不会的,未免明雅对她死缠烂打果断消灭‘犯罪证据’是最有远见的办法。 果然,还是她有先见之明,这不,银针都派上用场了…… “雕虫小技!”只见,圣雪染衣袖一挥,那些银针便尽数‘夭折’了。 “你……可恶……”宫阡陌不死心的将身上可用来投掷的东西尽数掏了出来,只听‘叮!’的一声,一块类似玉片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宫阡陌正欲捡起来,却见玉片朝圣雪染的方向飞去,圣雪染以内力将玉片吸取了过来,拿在手中,定睛一看,霎时,脸色大变…… 雪形状的玉片,亮的惊人,熟悉的触感让圣雪染沉浸在往事里…… 依稀记得是十年前的一个下雪天,那时正是梅盛开的季节,那年他十岁,身上受了重伤为了逃避敌人的追杀,他四处躲避最后来到一处种满梅的庄园外,那时,园内只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见,她粉雕玉琢,笑容洋溢,穿着雪白的衣裙,就如同天上的小仙女一样在梅园海里游荡着秋千…… 她开怀而笑,银铃一般的笑声响彻在梅园中,仿佛天籁一般,引领着他的心神朝光芒向往。 那时他惊呆了,就在那瞬间他充满黑暗的世界里仿佛里住进了一抹阳光,那就是她。 后来他因为看的入神被她发现了,记得当时她的第一句让他记忆犹新…… “你这个样子好呆啊……” 她从秋千上从容的跳下来,面对他的突然闯入没有半点害怕,仿佛还很兴奋。 他听闻她的话语后之后猛然回神,正想解释,这时梅园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本能的防备起来,却见她露出两个小虎牙嘻嘻笑道:“外面的人肯定是来抓你的,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救你!” 她简短的一句话让他惊的说不出来话来,这是一个稚龄幼童会说出的话吗?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重,叫喊声也越来越大,可是她却还是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门外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他不敢赌外面的人是不是他的敌人,万一是,他将必死无疑,所以他选择答应了她的条件,“好,我答应你。”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个女孩的话,仿佛是直觉告诉她不会害他,所以就下意识的相信。 “嘻嘻,你跟我来……”他的答应让女孩开怀大笑,女孩朝他走来然后一把抓起他的手朝梅园深处跑去。 那时的他并知道梅园是设有机关的,是女孩后来告诉他的,因为他的个头和年纪的原因不足以对梅园造成威胁,所以他是侥幸闯进来的。 梅园里只有女孩一个人,她是被家人关在梅园里的,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她到外面的世界里去,她的家人会每隔两天来看她一次,可是她却是越发的感到寂寞和孤独,尽管她的脸上总是布满笑意,可是他能感觉的到她内心深处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外面世界很黑暗不适合她,只有这处充满她的笑声的梅园里才是她的天堂,可是他又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她的孤寂让他心生不忍,而她让他答应的条件,就是陪伴她玩耍,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他忘记了他身上肩负的使命和责任,就那么无忧无虑的和她相处。 “我不问你的来历,你也别问我的,你以后可以叫我凤儿……”女孩稚嫩的话语里却隐含着成熟和稳重,他没有想到女孩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他的身份的确不能告诉任何人,最起码现在不能。 “我叫君宸。“他想告诉女孩他的名字,女孩的名字很好听,凤儿,记得教书的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诗叫——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就像女孩的音容一样那样纯洁和美丽。 可好像女孩并不喜欢他的名字,女孩嘴里喃喃念道:“君宸,君臣,你怎么叫这种名字?” “那你帮我改掉好了。”他下意识的回道,只要是女孩不喜欢的他都改掉。 “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好听,那我就帮你改一个名字,嗯,我想想……你是带着血从雪地里走出来的,雪染青松拂玉枝,红尘不到静阶墀,以后就叫你雪染怎么样?”女孩撑着用手下巴献宝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他心生欢喜,其实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要是她喜欢的他愿意被冠上任何她所喜欢的名字,只要她开心就好……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一次女孩身上的病发作了,他这才知道女孩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他很想帮她,可是却力不从心。 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很年轻,高大健硕的男子威武霸气,言谈举止都是上位者的才有的气度。 而女孩的母亲却像天仙一样,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只有他的母亲才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却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品行才貌都输于母亲的人,想想也是,女孩是那样的可爱美丽,身为母亲的自然也是不凡。 “你就是我女儿带回来的人是吗?”美丽少妇的声音温柔想让人永远沉溺在其中,就想母亲的怀抱一样那样温暖和令人安心。 “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帮助她?”他真心的想要帮助女孩,这一刻即使拿他的命去换他也是愿意的。 “谢谢你愿意陪伴我女儿,可是你帮不了她,这是她的宿命,只能靠她自己度过。”美丽少妇言语间流露出疼惜和不舍。 他听出来了难怪女孩的父母没有请大夫为女孩医治,原来女孩的病是任何大夫都治愈不了的,那么是不是她永远都会这么痛苦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母亲以外的人感觉心疼和痛惜,女孩是那么圣洁的为什么要承受上天这么不公平的待遇? 十年之约 他第一次有了要与天抗争的念头,他本就身负血海深仇,这次逃出来就是为了他日可以报仇,原以为他今后的生活将在痛苦和黑暗中活下去,却不想他还可以遇见了他生命里给予他阳光和温暖的人儿,可是现在的他却不足以保护她,于是他暗自下了决定,他想离开这里等他变得强大了就回来找她,到那时他一定可以治愈她身上任何的疾病。 “请你们告诉凤儿,我走了,十年后,我会回来找她的,请把这个交给凤儿……”他将身上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交给了女孩的母亲,希望女孩能带着他寄托的想念等着他。 “你叫我女儿什么?”女孩的母亲接过他递上来的玉片,未曾察觉此玉片的特别,只顾着他口中对她女儿的称呼疑惑道。 他抬起头不解的回望着女孩的母亲,反问道:“凤儿,有什么不妥吗?” 女孩的母亲闻音之下转头看向床榻上的沉睡不醒的女孩,眉宇间一抹愁绪涌上,这难道这都是宿命? “没有什么不妥,凤儿是我女儿的小名,也算是我女儿的名字。”女孩的母亲解释道。 “那她的真名叫什么?”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知晓她消息的机会,尽管女孩没有告诉他她真正的名字,他也希望可以从她母亲这里知道。 女孩的母亲闻言眼神间闪过丝丝犹豫,却还是告诉了他。 阡陌?原来她的真名叫阡陌,阡陌红尘,唯独她一人足以。 他带着对女孩的想念离开了梅园踏上他回归故土的旅程,可是他却不知道女孩在他离开的当天晚上已经醒来,可是醒来之后的女孩已经将他忘记,却将他留下的那枚玉片别在了腰间。 圣雪染握紧那枚雪形状的玉片,目光灼灼的望着宫阡陌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宫阡陌睁大的眼睛的反击道:“你这人是强盗吗?拿了我的东西还问我东西从哪里来的?” “胡说,这枚玉片是我留给她的信物,你快说你是怎么偷来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圣雪染显然被激怒了,宫阡陌的回答让他心生焦急,玉片是当年他托她的母亲交给她的,不可能会在这个人身上,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阡陌闻声大为疑惑,抬手托起下巴道:“信物?什么信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怎么变成了你的信物?”父亲战死沙场后,母亲殉情而死,这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怎么变成他人之物? 宫阡陌带着满身疑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一团,圣雪染说玉片是他的,而且还拿出了一模一样的玉片与她对证,让她无从开口,难道母亲留给她的玉片真是他的?那么是不是说明母亲和他或是他的家族有着不寻常的关联呢? 脑袋隐隐作痛,总觉得她五岁的记忆里好像缺了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宫阡陌向来不是一个会自寻烦恼的人,想不起来的事情就放置一边,说不定哪天就能突然的想起来了。 “郡主,您去哪里了?”阿青为墨少卿施针结束后就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心里十分焦急的很,郡主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和菱心可是知道的,万一郡主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她们是万死也难赎其罪的! “没去哪里,就随便走走而已,你那么啰嗦干什么?”宫阡陌不愿阿青她们知道她去为墨少卿讨公道还没讨成,反还落得一个盗贼的罪名,天作证那个玉片真是母亲给她的,从她懂事以来那枚玉片就在她身上,她那里知道玉片的主人是另有其人呢? “对不起,郡主,阿青只是担心您。”阿青掩去眼里担忧的神色无异的回道。 宫阡陌不疑有他,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送至嘴边,说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郡主五岁的时候是走丢过的……” “菱心……” “你说什么?” 菱心手端着晚膳从门外走进来正好听见郡主大言不惭的吹嘘着自己,于是很不道德的将郡主小时候的事情说漏了嘴,此时看见阿青眼睛不善的看着她,心知自己惹下了大祸,不敢去看自家郡主那探究的眼神。 “郡主,菱心说笑的,您别当真……”阿青试图为菱心说情也便郡主将这句话当成笑话来听。 宫阡陌岂是那种人家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人,她看菱心的神态压根就不像说谎,反倒是阿青以往若是菱心说错话的时候她最多是在一旁笑笑,可是如今竟然出声为菱心说话,怪怪,难道她真的走丢过? “菱心,你和我说实话,我五岁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宫阡陌只记得她的双亲都是那一年离世的,而她也因为痛失双亲而得了大病最后被皇爷爷送到九穹山静养,还有就是阿青和菱心也是那时候被皇爷爷送到她身边的,现在想来她五岁的事情实在是少的令人觉得蹊跷? “郡主,奴婢刚才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奴婢也是在郡主五岁的时候才被皇上派到郡主身边伺候的,其他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菱心闻言已经开始慌乱了手脚,却还是强装镇定,希望能以此蒙混过关。 宫阡陌时而是粗心大意但有时也是观察入微的,菱心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她,她又岂会不知道,但她相信菱心和阿青是不会害她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虽然前世经历过家人的背叛令她难以再相信别人,可是这两个人是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若是要伤害她在过去的十年里便有无数次机会对她下手,实在是没有理由等到现在,所以她选择相信她们,至于心里的那个疑惑,她有把握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知晓谜底。 “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你们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查。”宫阡陌‘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令二人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阿青和菱心神情复杂的看着郡主几欲开口却都话到嘴边而吞了回去,宫阡陌知道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不会说的,算了,不说算了。 “你们不说就不说呗,能不能别一副晚娘脸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们怎么样了?”宫阡陌可没有忘记现在自己是男装打扮,若是让人看见阿青和菱心两人现在的表情一定会误会她的,她可不想被传出和自家丫鬟的绯闻,多降低她的格调啊! 阿青和菱心破涕而笑,郡主还是愿意相信她们的,霎时,二人同时跪地感激道:“多谢郡主,不管他日发生何事,奴婢二人永远都会守在郡主身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们先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说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主子虐待你们了。”宫阡陌打趣道。 “谢郡主不怪之恩。”阿青和菱心连忙站起身,目光感激的看着宫阡陌,在内心发誓道:只要郡主能一生无虞,她们愿意以命相换,至死无怨无悔! 宫阡陌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二人的忠心宫阡陌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二人不会背叛她,她可以允许她们做任何事情。 宫阡陌淡笑了一声懒懒的趴在床上,而房间对面的正是墨少卿的房间,此时,床榻上的墨衣男子倏的睁开了双眼,墨赢露出欣喜的表情,正欲上前,却被墨衣男子的话音打断,只听墨衣男子问道:“‘他’去找他了。” 两个‘他’不知道的人以为墨少卿是病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但熟知少主心事的墨赢又岂会不知,墨赢恭敬的回道:“是的,少主,去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神色复杂的离开了。” 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说的话都是模糊至极。 “扶我去看看‘他’。”墨少卿不能忍受关于‘他’的事情超乎他的范围,更不能忍受有朝一日他因此而失去‘他’。 “可是,少主,您的伤?”墨赢知道少主心急,可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墨少卿此时那能顾虑到这些,只要他想到‘他’背着他去找他,他就心痛难耐,不行,如果没有亲眼到‘他’,他无法安心。 “执行命令。”墨少卿冷声吩咐道。 “是,少主。”墨赢无奈应道,却只能扶着自家少主朝着对面的房间走去…… 很快,墨赢敲响房门,彼时,宫阡陌已经熟睡,阿青看守在一旁,菱心正欲端着洗漱的水出去,正好打开了房门,见是墨少主主仆,带着礼数说道:“我家公子已经休息了,请墨少主明日在来。” 墨少卿闻言,眉头轻皱,却还是不忍打扰,所以轻点了下头,由墨赢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黑逐渐深沉,儒山学府的钟声已然敲响,个个学子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明日早课。只有圣雪染的房间一夜通明。 认出她了 “圣子,是否要属下去调查那名男子?”長斩是见过宫阡陌本尊的,可是唯独这两次宫阡陌与圣雪染相见的时候不在,第一次是在半山腰的时候,第二次是昨日宫阡陌亲自上门,不然凭借長斩过人的记忆力又岂会认不出,昨夜守门的侍卫告诉他有人上门挑衅圣子,可是圣子却没有任何指示。所以他这才有此一问。 “去查查也好。”只要他要知道玉片是如何落到那人的手里,而她不是来到了儒山吗?却为何迟迟见不到,就连馆长都说没有她这个人…… 于是整个晚上,有人一夜好梦,有人彻夜未眠。 清晨,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整座学府里都被一则惊天的消息都惊醒,那就是北陵的长乐郡主孤身一人来到儒山求学,这可正所谓令其蓬荜生辉啊。 毕竟发生在诗大会的事情是众所皆知的,那长乐郡主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才女,就连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的东盛国师萧玉寒都对其甘拜下风,所以可见其才学有多高了! “郡主,大事不好了……”菱心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以为是有人泄漏她们的身份,不想去查证之后才知道此长乐郡主非彼长乐郡主,而是有人冒名顶替所为。 宫阡陌正睡的正香,不想耳畔传来频频传来刺耳的声音,正欲一巴掌打过去,就听到‘长乐郡主’这四个字,于是睡神被她从脑海里打跑,神色也清醒过来了。 “菱心,你刚才说什么长乐郡主,莫不是我们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宫阡陌越想越有可能,明雅那个大嘴巴极有可能说漏嘴,她就知道不能相信她,唉!真是麻烦! “不是的,郡主,是一个自称是长乐郡主的女子到儒山来求学,还说……还说……”菱心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有些欲言又止,生怕说出来惹的郡主不高兴了。 “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啊!”宫阡陌最恨人家说话说半截,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要不是看在菱心是自家人的份上,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说长乐郡主自认才疏学浅配不上尊王殿下,所以才到儒山求学的。”菱心这句话可是鼓足十足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要知道自己郡主最恨人家说她配不上什么什么人了。 果不其然,宫阡陌一听顿觉心里冒出一股大火,说她才疏学浅也就罢了,还说她配不上那个无耻的家伙?要知道她的初吻可是被那个家伙夺去的,到现在她还觉得憋屈呢! “那个假冒我的家伙在哪?我非要好好和她对峙一番不可。”敢诽谤她!真是岂有此理! “郡主,您不能去……”菱心上前阻止道。 宫阡陌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郡主,您忘了我们是为了隐瞒身份才到儒山的,若是您去质问这位假郡主,那我们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见郡主大人已然火冒三丈高,阿青适时的上前解释道。 “难道就让她顶替我的名字逍遥法外?”宫阡陌气急了,你说她冒名谁的不行,为什么要冒名她的?万一皇爷爷听闻风声,然后派人上山查实,那她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 “郡主,您别着急,我先暗地里去查探一下这位假郡主的目的,这样也方便我们想个两全之策,您看如何?”阿青建议道。 宫阡陌还能说什么,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快开门,快开门……”门外一阵敲门声,叫喊声也尤其大。 “郡主,是明雅公主。”菱心说道。 这么大声,她也听到了,当然知道是明雅主仆了,想来明雅那丫头也是为了今早的事情来问她的。 “让她们进来吧。”反正是兄妹的关系,也不怕别人说。 “是。”菱心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朝门外走去,打开房门让明雅主仆进来。 “陌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山上又来了一个陌姐姐?”明雅向来是一个藏在不住心事的人,这不一开口就直击主题。 好在宫阡陌也是极其了解明雅性子的人,知道明雅是好意,不然还真的以为明雅是来质问她的。 宫阡陌不想回答,于是阿青代为回道:“公主,其实我们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消息,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实在是不知。” “那你们怎么不去揭穿她呢?她一来,那个雪域圣子就殷情的去见她,二人还相谈甚欢,这不是败坏陌姐姐的名誉吗?”明雅也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宫阡陌又是对她极好的人,见有人冒认她,当然会气愤了。 宫阡陌对此表示无奈,她也想去揭穿,可是这不是相当于自爆身份,这么傻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公主,您忘了阡陌郡主是为了什么才逃到儒山的吗?”小慧看众人不说话又为难的样子,只好代替阡陌郡主本人为公主解答了。 “你是说逃婚?”明雅惊讶道,然后欣欣然的捂住嘴巴,眼睛明亮的看着宫阡陌颓败的脸色。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拿‘逃’这个字眼用在我身上,说的好像我很胆小似的。”宫阡陌十分不认可的反驳道。 众人心想,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您确实逃出来的啊? 这点阿青和菱心都可以作证的! 宫阡陌看众人的眼神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于是面带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一个个都惊讶的看着她干嘛,她又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至于吗? “没有,没有,陌姐姐,我是说,你难道就任由别人假冒你,万一陵皇陛下知道,派人过来,你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明雅倒是和宫阡陌想的一样,因为对于‘逃’这件事上她也没少干这档事,自然知晓其中厉害。 “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宫阡陌是谁,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岂能再入虎窝? “那陌姐姐你准备怎么办?”明雅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宫阡陌闻言向明雅招了招手,明雅了然的附耳过去,只见二人笑的诡异,然后心照不宣不再提及此事。 而在一旁的阿青、菱心和小慧怎么有种感觉自家郡主(公主)要去做坏事的样子呢?应该是错觉吧? 儒山学府的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大堂那般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 一般情况,游廊少有人停留,可是眼下,却能看见少许学子都定定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地方。 “圣子学问渊博,阡陌恐有不及。”一道娇俏的声音穿越游廊,令众人心神荡漾。 熟悉的声音令圣雪染眸光深情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但见,女子一袭紫色衣裙,样别致,出落的风华绝代的脸庞,眉眼间的神色都是她独有的,那一双明亮的水眸清清淡淡,好似惊落人间的仙子,那般出尘绝世。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少了当初给他的那种悸动,圣雪染心中划过一抹异常,却很快让他抛之脑后。 “郡主,当初为何拒绝雪域的求亲?”圣雪染轻声问道。 女子惊讶圣雪染的提问,却很快恢复神情淡淡的回道:“阡陌的婚事都是皇爷爷做主,若是拒绝也是皇爷爷为阡陌做的决定,阡陌自是支持!”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宫阡陌在场的话,非要鼓起双掌激励一番不可,这简直就是人才啊? 然而就是这句话让圣雪染起了疑心,这不像是她会说的话,记得她曾说过她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决定,旁人无权干涉,即使是父母也是一样,可为何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吗!”圣雪染模棱两可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其中暗含的意味。 这位长乐郡主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只要看出别人脸色的一点端倪便能迅速的做出反映,眼下也是当然。 “前面便是阡陌的宿馆,圣子就送到这里吧。”清冷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一些疏离之意。 圣雪染自是点头同意,他也需要回去理一理脑中的思绪。 别了紫衣女子,圣雪染便离开了走廊,而那群白衣学子们依旧在此地流连忘返寻觅着他们的身影。 一处安静的密室里,光线暗淡,无法看清其全貌,却能隐约看出两道身影。 “你做的不错,但要记住他不是一般人,你的言语举动都要拿捏好分寸,切莫自负聪明!” “是,主子,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小心行事。”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已然能听出密室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只听男子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若是无事不要出现在西苑阁楼里,否则后果自负!” “属下不敢,谨遵主子之命!”女子畏惧男子的威仪,不敢有所怠慢,连忙恭敬的跪下道。 男子见此,满意的说道:“你回去吧,有事自会召唤你。” “是,主子。”女子站起身,但听,一阵铁门拉起,女子离开了密室。 心生怀疑 女子走后,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恰巧一束光线照了进来,虽未看清男子的面容,却已然看清了刚才男子的衣着,是一袭墨色的锦袍,衣角都镶嵌了金线,十分雍容贵气。 但见,黑衣男子神态恭敬的对着上首的男子说道:“主子,您这样做若是被那人发现了岂不是……” 男子抬手制止了黑衣男子的话语,声音有力且沉重的说道:“不用说了,照我的吩咐行事。” “是,属下遵命!”黑衣男子虽然想劝止主子的所为,但也知道是徒劳无功,主子的命令没有人能够违抗,除了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而已。 “圣子,您怎么了?”圣子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吗?为何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但见,圣雪染似有所思的盯着手里的玉片,耳边传来長斩的问话,于是头也不抬的淡淡回道:“无事。” 長斩感到莫名却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圣子对长乐郡主的深情他是知道的,在雪域的那些年圣子终日习武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十年已过,圣子为了长乐郡主不惜在雪池里待足了一个月,只为了神功有成可以离开雪域去找寻长乐郡主,如今人也找到了,却不见圣子露出欣悦的表情,难道圣子已经将神功练至最高一层绝了七情六欲吗? “你在寿宴时见过她,觉得现在的她与那日的她有何区别?”圣雪染收起手中的玉片然后向長斩问道。 長斩闻言已然听出圣子的话外之意,心想圣子是否觉得这个长乐郡主是假冒的才心生不喜? “回圣子的话,当日长乐郡主身穿五彩霞衣端坐在陵皇身旁,那样高贵、圣洁,属下当时只觉得世间无一女子能比的上长乐郡主,至于今日所见的长乐郡主,令属下觉得少了一分与生俱来的尊贵和自信。”長斩是圣雪染的心腹,他的话里没有半分对长乐郡主的遐想,圣雪染也自是知道長斩话里的真假,那这样说来,就不是他的错觉。 “你不是说她身边有两名婢女,派人去查一下,有任何消息都即刻通知我。”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他会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長斩恭敬的应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尽管因为某些人的到来而使得儒山学府变得热闹起来,学子们却依然还要读书上课,宫阡陌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以往安静的课堂上,而现在众人都变的心思各异,分帮别派的十分明显。 好在宫阡陌前段时间因为帮助方翌臣禄他们收获不少学子的衷心,所以宫阡陌已然成为大部分学子们的领军人物,也因此学子们对她的称呼都变的不一样。 “老大,你和长乐郡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两长的这么像?”问话的是马守承,他现在对宫阡陌是极其衷心的,可以说只要宫阡陌一句话让他上刀山下油锅都没有问题,而任何有关宫阡陌的事情他都是第一个关心的,当然只是他自以为是第一个。 据说那个所谓的长乐郡主从进山门后就很少出门,所以能看到她的相貌的人也是极少的,可是马守承却不在这极少的范围内,他打从第一眼看到长乐郡主的相貌后就惊的不能再惊了,他要不是知道自家老大是‘男子’恐怕还会真的以为老大是女扮男装的,因为老大和长乐郡主真的长的太像了,要说两人没有关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拍马屁拍的这么明显,宫阡陌又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有人拍马屁也好,她也乐得享受,只不过马守承的这个问题却让她烦心的很,她哪知道那个假冒她的家伙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绝对不是好的关系。 “关你什么事情,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宫阡陌明显不喜这个话题。 要说马守承也是一个极其会看人脸色的人物,这不宫阡陌一个不悦的表情他立马讪讪上前赔罪道:“是是是,没有关系,老大是天上神子下凡,长乐郡主算什么,给您提鞋都不配!”马守承以为自家老大不喜长乐郡主,所以往死里的贬低,这不打到枪口上了。 宫阡陌本就不悦的心情,被马守承这么一说,前半句还听的蛮顺耳,可是后半句,他说什么?给她提鞋都不配? 宫阡陌眼睛一瞪,只听“啪……”的一声,抬手重重的甩在马守承的后脑勺上,怒道:“你丫的乱说什么?谁让你说她坏话的?”虽说马守承不是在说真正的长乐郡主,可是宫阡陌怎么听都不顺耳,在她面前都敢这么肆意辱骂,可见这群人背后没有少说她的坏话。 这可就冤枉人家了,原本人家对长乐郡主那可是颇有好感的,要不是因为您老人家看不顺眼,人家就是有天大的狗胆也不敢随意谩骂不是,当然这只是马守承的心声而已。 此时,马守承十分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极其顺从宫阡陌的意思回道:“小的在也不敢说长乐郡主的坏话了。”原来自家老大喜欢长乐郡主,不然为什么这么维护长乐郡主的名声? 这可算是天大的误会了,要说宫阡陌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个马守承也是个没有脑子的,什么话都敢外传,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竟吵囔着整个儒山学府的人都知道她‘千陌’喜欢长乐郡主,而且还被封为最衷心的追随者……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陌姐姐,你说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明雅笑的最是夸张,就连她的丫鬟也是一脸‘嘲笑’的看着她,当然这是宫阡陌脑补的情景,人家丫鬟哪敢笑话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阿青和菱心也险些忍不住喷笑出来,郡主喜欢自己本也没错,只是为何她们听起来就觉得这么诡异呢? 现在整座儒山学府都将‘他’爱慕长乐郡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人说‘他’痴情,有人说‘他’和长乐郡主是天生一对,也有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知道她才是受害者好吗? 而将此传言听见耳里的墨少卿却是哭笑不得,想来‘贤弟’该为此事烦恼不已了吧? “少主,属下查出来了,谣言是从马守承那里传出来的。”此时墨赢心里十分同情马守承同学,您说您的眼睛长到那里去了?智商未免太低了,这么弱智的事情也能随便乱说? “算了,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坏事。”墨少卿听闻之后觉得此事谣传出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且放任看看,再说马守承现在是贤弟这边的人,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以免惹得某人不快。 “是,少主,属下知道了。”墨赢躬身应道。 而在另一间雅致的厢房中,只见,一位出尘绝世的白衣男子和一位美若天仙的紫衣女子正对坐博弈,二人的神色都清冷无比,仿佛世间上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圣子,棋艺高超,阡陌认输了。”紫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白子说道。 圣雪染闻言眉头轻皱却不以为然的问道:“郡主为何这么快认输?为何不想白子起死回生?” 紫衣女子心知漏了少许破绽,却也不能弥补回来,只能继续冷着脸道:“阡陌对棋艺不精岂知还有起死回生之法,圣子莫不要开玩笑。” “是吗。”这是圣雪染第二次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紫衣女子心里打起了警醒之意。 “这是当然,莫不是圣子在怀疑阡陌故意谦让?”紫衣女子突然冷着脸色说道。 圣雪染微皱着眉头,此女子说话的神态颇惧她当年的神态,可是为何他心里的缺少那一块却还填不满? “郡主毋须生气,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郡主赔罪。”圣雪染极好的修养,但对人赔罪却也不是头一遭,而赔罪的对象却往往都是她。 紫衣女子闻言满意的扬起笑脸,却依旧冷声道:“圣子客气了,是阡陌失态了,还望圣子不要怪罪才好?” 这一番话紫衣女子自认为说的极好,可在圣雪染看来却不尽其然,也因此圣雪染对紫衣女子的怀疑越发加深。 “听闻学府中有一学子爱慕郡主,不知郡主可知?”圣雪染故意转移话题道。 紫衣女子闻之一愣,明显有些跟不上来圣雪染的节奏,但好在很快的就反映过来,只见,她抬手轻点眉头,声音依旧清冷道:“区区一个学子而已,阡陌并不在意。” 殊不知紫衣女子自作聪明的这两句话,已经加大了圣雪染对自己的怀疑。 但见,圣雪染一双狭长的凤眸在紫衣女子话落的同时逐渐变得深邃起来,而他那深邃的眼眸里在看着紫衣女子的脸庞时竟闪过一抹莫名的寒意。 紫衣女子颇为受惊的闪烁着眼睛,不敢直视圣雪染充满敌意的眼神,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的伪装被他识破了? 踏青游玩 “圣子为何这样看着阡陌?”好在紫衣女子的胆量还是足够的,不然不会开口向圣雪染提及这样的话题。 圣雪染闻言眸光一转,已恢复刚才淡雅出尘的神态,对着紫衣女子答道:“是在下失礼了,请郡主莫怪,在下还有些事情,就不陪郡主了,告辞!” 圣雪染话音一落连等紫衣女子的回答都没有,就这样独自起身离开,连头不转,其实他更怕他会忍不住毁了一张相似她的脸。 看着雪白的背影消失,紫衣女子仿佛大赦一般跌坐在地上,无人看到她的掌心已经渗出少许汗珠,那是心里害怕某种事物所导致的。 紫衣女子觉得圣雪染已经怀疑她了,她必须将这件事禀告给主人才行,于是她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向学府后山走去……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三日之后便是儒山学府一年一度的学士和学子们踏青出游的日子,要说儒山学府为什么比别的书墅学府更懂得教学育人,原因就在于儒山学府更关注于实践与学习相结合的教学理念,这样以来即使是那些好吃懒惰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的学子们也会掌握一些基本知识,这也正是其父母送他们来此地学习的原因所在。 “陌姐姐,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游玩,你怎么这副表情?” 只见,宫阡陌颓懒着身子依靠在椅子上一点样子都没有,活像是没有骨头的人。 “明雅,你说儒山学府是不是穷的没有半点油水了,怎么好好一个踏青出游的机会,愣是给了和尚庙了?”原来这才是宫阡陌纠结的重点。 阿青和菱心等人捂嘴偷笑,只听明雅说道:“陌姐姐,和尚庙挺好的,为什么你这么讨厌?” 众人暗自给明雅竖起大拇指,这么明显的问题也只有她才会问的出! “谁好好的没事去和尚庙出游踏青啊,这不是有病吗?” 宫阡陌话音一落,只见一处奢华大气房间里的某老头连打了三个喷嚏,最近怎么老是打喷嚏?某不是真的生病了? “可是这决定是馆长下的,谁改不了啊!”明雅将某老头的英明决策出卖的彻底。 宫阡陌一听心里迅速的将某位英明伟大的馆长老头诅咒着十万八千遍,这白老头真是抠门界的祖宗,省钱也不是这个省法啊?就算人家寺庙可以免费参观她也不想去? “阿青,你去告诉白老头,除非他改变决定更换游玩的地方,否则我说什么都不会去。”她才不会傻到去看一群和尚念经敲目鱼的? 阿青就知道郡主会说这话,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去馆长室走一趟,这不宫阡陌一开口,她就立即应道:“是,郡主,我这就去。” “别啊,陌姐姐,你不去,我想去啊,我还从没有到过和尚庙看过呢?”明雅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宫阡陌,希望她能改变决定。 可是宫阡陌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宫阡陌尽量催眠着自己不去看明雅那可怜无辜的大眼睛,以免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明雅自知无效,也就不在勉强,而是带着委屈的离开了宫阡陌的房门。 竖日清晨,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但见,那淡蓝的天空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儒山学府门口,人头攒动,前所未见,只见,数十人轻装简衣的男男女女翘首以待的等候着某人。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应该没有迟到吧……”宫阡陌姗姗来迟,看见大家都在等她心里难免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尴尬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贤弟来的正好,我们出发吧。”有墨少卿撑腰谁敢说她迟到? 这次去灵禅寺被喝令不准携带丫鬟侍卫等,所以阿青和菱心她们自然都留守在学府里。 明雅惊讶的看着宫阡陌走来,然后快速的走到宫阡陌身边,一脸疑惑的问道:“哥哥,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谁说的我不来的,我可没有说,你肯定是听错了。”宫阡陌很无耻的反口不认了。 其实宫阡陌是不准备来的,谁让某人昨晚特地派人告诉她说灵禅寺有一处温泉,又说那里的泉水甘甜可口还是沐浴的风水宝地,不去着实有些可惜,她才勉为其难来的,而且据说某个假货不在这次出游之列,所以宫阡陌才忍不住受了诱惑跟过来了呗! 墨少卿离二人的距离很近,自然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他这个贤弟真是个活宝,想着想着笑染上容颜,霎那间风华万千,令众人看呆了,尤其是一直注意他的慕容莹莹,简直都快把她的魂都勾走了。 尽管学府里来了一个圣雪染这样的绝世美男,慕容莹莹的心依旧在墨少卿身上,这应该说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 “妖孽!”宫阡陌小声嘀咕道。 宫阡陌的声音不大,可是墨少卿却不由的脚步一顿,脸含笑意的看着宫阡陌,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令人讨厌。 宫阡陌很明智的选择不去看他那得意的脸色,这下让墨少卿心里的笑意更加大了。 而一直走在人群最后的圣雪染却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态看着前面白墨相交的两道身影,心里的烦闷感不知从何而来? 灵禅寺坐落在儒山小镇的另一座山峰,名叫青泉山,距离儒山学府也不算很远,只需翻越一座山的时间而已,而且某位极其会敛财的老头为了省钱连车马钱都省了,这让宫阡陌更气的是牙痒痒的,这老头简直就是抠到极品了? 一群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灵禅寺,好在宫阡陌武功不赖不然肯定要累的趴下,因为她已经瞧见到明雅气喘吁吁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不忍,瞧那一张俏丽的小脸通红通红的,这夏季的天气就是这样热的吓人。 “哥哥,你说的对,这真不是人来的地方,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 “我的话都是真理,谁让你不信的!”宫阡陌自吹自擂道。 明雅一路上都不知后悔了几次,可奈何她一个人又不敢回去,所以只能硬撑着疲劳的身体跟上大家伙的脚步。 男子们都还好,有几个身体差劲的也没有像明雅这样夸张,但要属最夸张的非那一位盛装出席的慕容小姐莫属,瞧那胭脂抹的,这下被炎热的日头毁的一干二净,一张脸五颜六色的极其好看。 慕容莹莹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她都不会来的,现在她完美的形象已经被这可恶的太阳践踏的体无完肤,还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出尽丑态,顿时心里懊恼至极却也无法发泄出来。 要说最不受影响的除了宫阡陌外还有三个人,那就是墨少卿、圣雪染以及儒山学府的馆长大人,听他们的谈吐间顺畅有致,这哪像是爬了一座山的缘故? 这分明和没爬没有两样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宫阡陌也不是一个缺心眼的人,墨少卿和圣雪染的武功在她之上,这点脚路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白老头就稀奇,这一大把年纪了,爬山的速度比她还快,这不得不让她对白老头另眼相看,莫非这白老头还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隐世高人? “贤弟恐怕有所不知,白馆长时常到灵禅寺与空智禅师畅谈佛法,而这座山又是必经之路,所以久而久之馆长也就习以为常,爬山与平常行路并无差异。”墨少卿一眼就看穿宫阡陌心中所想,所以出声为其解释。 原来是和寺庙的老和尚狼狈为奸?难怪非要到灵禅寺去,果然是有内情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看来你和白老头是早有预谋啊!”墨少卿的一番解释只让宫阡陌得出这样的结论。 墨少卿闻言哭笑不得,贤弟的意思好像他和馆长有jian情似的? “贤弟说笑了,为兄和馆长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早有预谋呢?”墨少卿纠正道。 “什么‘咸’弟‘甜’弟的,我说你能不能叫我名字,这‘贤弟’二字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好说歹说她都是一个黄大闺女一枚,被人这样一直叫‘贤弟’‘贤弟’的,等哪天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男的,到时谁给她负这个责? 殊不知墨少卿要的就是这句话,只听他愉悦的说道:“那就叫你陌儿吧,其实为兄也不喜欢一直以贤弟相称,只是怕陌儿你不喜欢,不过现在想来陌儿更喜欢我叫你的名字,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宫阡陌倏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脸庞,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人一下让她陌生了?他刚才叫她什么来着?陌儿?她没有听错吧? 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算够无耻的怎知道还能遇见一个比她更无耻的人? 宫阡陌心想,老天,请你快施法收回这个妖孽吧,不要让他再祸害她们这些心地善良的人了? 深夜到访 “陌儿……陌儿……”某人对她的名字叫上瘾,一直乐此不疲的叫。 宫阡陌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散落了一地,霎时抱着双手跳的几步远,她觉得不能靠这个妖孽太近,否则她一定会肉麻死的? 墨少卿不知正是他这两个字的戏弄让一个人提前找到了他一直苦寻的人,而这个人正是雪域圣子,圣雪染。 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也只有他,淡漠出尘的外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情,心思也是最令人琢磨不透,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重点,就是她极有可能是乔装改扮的? 圣雪染将视线投在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某人,心里的那个想法越发的呼之欲出,千陌?阡陌?难怪南辰的明雅公主对‘他’这么熟络对那位长乐郡主不假辞色?难怪‘他’给他的感觉这么熟悉?难怪‘他’身上有那枚雪玉片?原来‘他’才是他要找的她。 抑不住心里的激动,圣雪染想冲上前去告诉她一切,可却在看见她身旁的墨衣男子时停住了脚步,只见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顿时心里一阵撕裂之声响起,只感觉心里犹如刀割一般疼痛,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吗? 若是宫阡陌知道圣雪染的心声定会大大的吐槽,什么叫有说有笑?什么叫相谈甚欢?你老师没有教你吗?怎么可以随便乱用成语呢?她和墨少卿那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好吗? 什么叫乱用成语这才叫真的是乱用成语?真不知她那天下第一才女的名衔是从何得来? 众人依旧在寺庙门外等候,而前方那里,白老头和出来迎接的方丈已经谈好了,但见,一袭红白相间的袈裟老和尚眉眼慈笑的看着他们,就像看着猎物一样的眼色,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好意? 宫阡陌那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自然反映,人家方丈大人分明和蔼可亲的笑脸,怎么到她这里到成了不怀好意? 宫阡陌记得前世有很多犯罪分子都是假借和尚道士的名义做一些坑害百姓的事情,而眼前的这个白老头就是最好的范例,身为馆长爱财如命,抠门小气,说不定就是为了钱财才他们拐来这里好卖给和尚庙里当和尚? 宫阡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瞧白老头和方丈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样子分明是居心叵测? 宫阡陌现在只想知道这里有没有尼姑庙,万一明雅被抓去当尼姑可怎么办?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知道这哪里有尼姑庙吗?”宫阡陌试探性向墨少卿问道。 饶是聪明如墨少卿的人也跟不上宫阡陌这偏离正常人的思维,不过好在墨少卿没有多问,就直接告诉了宫阡陌道:“离这里二百里外有一处静心庵。” 果然如此,宫阡陌现在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下不再理会墨少卿探究的眼神,硬拉着明雅到一旁说话。 “明雅,我告诉你,一会儿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记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知道吗?” 墨少卿都不明白的人,更遑论是一向单纯的明雅了。 只见明雅一头雾水的神态看着宫阡陌,对她话里的意思一脸莫名。 “哥哥,我不懂?”为什么要让她走?难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唉,你不需要懂,照我的意思做知道吗,别忘了我的话都是真理,听我的准没错!”也不知道宫阡陌是哪里的自信,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给别人听? 偏偏明雅又是那种缺根弦的人,宫阡陌的话她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会照做的。 灵禅寺也算是百年老寺了,只见,那庙宇辉煌宏大,寺庙前半部在平地上,后半部则沿山而上,路人只见其黄墙耸天,延绵无际,不知其大几何。 儒山学子们进了寺门,立即感觉心境空旷起来,白馆长和方丈见此就安排他们自由行走,一些富有诗情画意的学子们便及时行诗赋词,也乐得自在。 还有一些对诗词无感的人就好比马守承他们,因为墨少卿在宫阡陌身旁的缘故也不敢靠的太近,于是都跑到青泉山的后山去打打野兔捕捕猎什么的,反正让他们去听经念佛肯定是不行的 而宫阡陌站在院中,全身心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小心翼翼的向四下看去,预想中的事情迟迟没有发生令她的心里直打鼓,难道是她猜错了? 不可能的啊?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从没有出过错? “哥哥,你在看什么?”明雅听从宫阡陌的话进了寺门就寸步不离宫阡陌的身边,此时见宫阡陌一副东看西看的模样,于是心生好奇的问道。 宫阡陌怕说出来吓到明雅所以佯装东西掉在地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回道:“没什么,我东西掉了。” “陌儿,你掉了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个?”墨少卿十分配合的走到宫阡陌面前,还顺便递上一块金灿灿的元宝。 宫阡陌听到‘陌儿’二字的时候很想破口大骂,可是在看到拳头大小的金元宝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很没节操的承认道:“不错,这就是我的,怎的被你拣了去?” 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天理啊,不过谁让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可能是你我的缘分吧。”墨少卿十分淡定的回道。 宫阡陌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眼巴巴的送上来的,却能扯到缘分二字,您老人家也算是一个极品了?不过元宝谁不爱呢? 宫阡陌很淡定的从墨少卿手中拿回金灿灿的元宝还很自然的放进自己的怀中,一副生怕别人抢了去的模样惹墨少卿哭笑不得的! “墨少主真是拾金不昧的好人,明雅真是佩服!”也只有明雅这么单纯的丫头能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公主过奖了。”墨少卿说这话,眼睛却是看着宫阡陌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欺骗了人家小女孩的信任而羞愧。 真是不害臊?宫阡陌暗自吐槽,转眼睁着眼睛看着明雅,心想这明雅的智商真是太令人忧伤了,想想以后以后真的成为她的四皇婶合适吗? 现在想来四皇叔提出的那些要求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真是有远见有远见! 这是宫阡陌第一次打心里佩服起自家的四皇叔,不过看在明雅这么单蠢过人的份上,宫阡陌还是决定帮她一把,最起码要帮助她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是。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虽然知道宫阡陌是个女子,可是被人家这么看着还是第一次,明雅当然会害羞了。 宫阡陌无力扶额,然后很淡定的回道:“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听你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让哥哥我有些惊讶而已,所以才想靠近你看看清楚而已。”宫阡陌才不会承认她想撬开明雅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浆糊呢? 明雅捂着脸笑的枝乱颤道:“真的吗?这么说我的学问有进步了,离我成为辰王妃的梦想更进了一步!” 宫阡陌只感觉头顶上一朵大大的乌云飘过,她发四她刚才的话真不是这个意思? 墨少卿同样被明雅的话惊讶到,看着身旁的白衣少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想要维持‘他’的笑容直到永远,可惜,距离那个日子到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紧握着拳头,这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只要‘他’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绽放美丽的笑容就够了。 而被宫阡陌的笑容感染到的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圣雪染,他一直走在暗处,不想去打扰那份美好,可是心里却如锥心之痛一般让他无法呼吸,曾经她的每份笑容都有他的陪伴,可是从曾几何时开始她的笑容已经可以笑的那样简单那样纯粹,这些年到底他错过了什么? 深陷懊悔当中的圣雪染并没有发现宫阡陌有意无意的撇过来的一眼,是她太敏感了吗?怎么感觉有人在偷窥她?会不会是她猜想的事情要发生了? 宫阡陌这下觉得整个寺庙的人都很可疑,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对他们下手?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宫阡陌预想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她想对方极有可能会选择在夜晚下手,毕竟风高月夜时才是放火行凶的最好时机,这样想的她就连晚膳都没吃,就在房间里静待那伙贼人自投罗网。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最难熬的,尤其还是宫阡陌这种最耐不住性子的人,没有阿青和菱心在身边服侍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可是当困意来袭宫阡陌却也总是抵挡不住,于是她很快的便入睡了。 然而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睡着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灵禅寺的夜晚总是最安静的,晚膳过后一般便无人夜出,但却总有那么几个别的。 夜幕渐深,柔和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尤其是那似有似无的雪香一阵阵传入鼻口中,当窗外一抹雪白的身影无声的飘过时,宫阡陌很警觉的闭紧了双眼,好家伙,终于来了,为了抓住你们本姑奶奶可是放弃了泡温泉的大好机会,这下一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误会大了 圣雪染并不知宫阡陌心中所想,他原不想去打搅她,可是就这么放弃他做不到,所以他来了,只想静静的看着她…… 门缓缓的从外面打开,圣雪染没有使用任何东西而是动用了巫术,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堂堂雪域圣子为了偷窥某人而动用至高的巫术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圣雪染的脚步很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即使是宫阡陌这样的武学高手,若不是早有预谋的话恐怕也是不会发现的。 奶奶的,宫阡陌此时在想,这人是想谋财还是害命?谋财的话她身上就只有从墨少卿那里讹来的金元宝一个?若是害命的话没有理由只害她一个吧? 越想越觉得谋财的可能性大,说不定就是因为看上她的金元宝所以才来的,那个墨少卿果然是个害人精,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金元宝,这下他们的仇结大了。 可惜这个金元宝她还没有焐热呢就被他人觊觎了? 而在另一处厢房里的墨少卿没来由的突然心里一揪,他隐隐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那股不祥之感越发浓烈,他心系的之人只有一个,而能令他感觉不安的人也只有一个,墨少卿果断的推开房门,朝某个神经大条的人走去…… 圣雪染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某人的床边,静静的看着某人安详的睡姿,就是这样的看着看着,这人身上的气味挺好闻的,好像在那里闻过呢? 圣雪染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手,令宫阡陌心里直痒痒的,你说你要动手就快点啊,别吊人胃口行不行? “凤儿……”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宫阡陌心声的缘故,圣雪染果然开口了,虽然只有两个字宫阡陌却也耳尖的听到了,这家伙在叫谁?凤儿?好俗的名字啊? 圣雪染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清风那样透过空气吹拂在某人的脸上,圣雪染似觉得不够,缓缓的抬手想去触碰心里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儿,温热的触感透过空气袭向脸颊,宫阡陌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从没有过的紧张,心里想的却是好你个小贼,终于出手了,看姑奶奶怎么惩治你,就在圣雪染的指尖将要触碰到宫阡陌脸颊的时候,宫阡陌突然起身反击,一个擒拿手使的娴熟无比…… 圣雪染猝不及防就被某人扣住双手骑在背上,呈现一副极为尴尬的姿态,宫阡陌笑的极其得意,正当宫阡陌要出口教训的时候,房间的蜡烛突然被人点亮…… “陌儿?你们在做什么?”不得不说墨少卿来的实在是太巧了。 圣雪染面色潮红,被某人骑在背上很是羞恼,若是旁人正在待他,定是死无丧身的后果,可这个人若是换成她,那么他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何况当年被她骑的还少吗? 宫阡陌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的姿态有问题,相反对某人质问她的态度很不满,于是怒道:“你半夜不睡觉闯进我的房间干什么?”难道墨少卿也是来谋财的?或者是想趁她睡觉之际将金元宝偷偷拿回去? 果然长的好看的人心都是猥琐的! 宫阡陌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墨少卿而忽略身下之人,其实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被她骑在背上的人是谁?这就苦了两个都将心放在她身上的人,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墨少卿没有想到宫阡陌不但不向他解释反而还斥责他? 直到他进屋了,‘他’还是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他’身下的人是谁不用看他也猜到了。 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的?不,他不信命,这一辈子她都是他一个人的! “圣子难道不觉得这样于自己的德行有亏吗?”墨少卿的声音隐含着怒意和杀意。 其实圣雪染在被某人扣住的双手的时候本想反抗的却在看见墨少卿身影的时候果断放弃挣扎而被某人得逞了。此时圣雪染听到墨少卿质问他的语气,被不像宫阡陌那样觉得不满,相反觉得心情很是愉悦,尽管他现在的姿态很不雅观,但那身透彻的气质却也丝毫不受影响。 “墨少主是不是越俎代庖了,这是我和陌儿两个人的事情,似乎和墨少主没有丝毫关系!” 直到身下之人承认自己的身份时,宫阡陌才一个反射的跳起身,是雪域圣子?不带这么吓人的好吗? 唉!此时宫阡陌都快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把雪域圣子当成毛贼骑在背上的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墨少卿当看到宫阡陌一副震惊莫名的神色时突然感觉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他’到底还是顾及他的不是吗? 得到解放的圣雪染依旧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只见他极其自然的抬手理了一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丝毫不感觉自己的这个举动有多令人暧昧? 饶是再反映迟钝宫阡陌也发现了房间里的不寻常气氛,此时她是站也不坐也不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深更半夜潜入她房间里的人竟然是圣雪染? 看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似的?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好歹我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好吗?”宫阡陌一句话打破两个人的僵局,其实就算是宫阡陌不开口他们二人也不打算在她面前动武,毕竟两个人都是重伤初愈而且也不想在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见二人都不开口就是泥人都会发脾气了何况是宫阡陌呢?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啊,一个个半夜捉弄我寻乐的是吧?”宫阡陌叉着腰指着二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幸好她此时是男子打扮否则若穿回女装恐怕真的会让人三观尽碎啊? 墨少卿和圣雪染都是天之骄子自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指责? 不过好在二人都很明智的选择不去在这个时候和某人争辩否则那后果可是会损失惨重滴? “你们一个个都是哑巴吗?怎么都不说话?”宫阡陌瞪大眼睛,合着她费了半天的口舌竟没人搭理她,把她视作空气吗?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宫阡陌怒极的样子,墨少卿适时的为自己辩解道:“陌儿,我是怕你住不惯寺庙,所以才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既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又同时说明他可不是一个哑巴,墨少卿犀利的余光轻扫了某位白衣男子一眼,那神态仿佛在说:你这个哑巴还不快离开这里! 圣雪染也不是吃素的,墨少卿会献殷勤,他也会,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枚雪形状的玉片,开口说道:“陌儿,我是来还你玉片的,那天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歉好吗?” 宫阡陌一直以智慧过人自称,可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越听越糊涂? “你刚才叫我什么?”陌儿?她没有听错吧?墨少卿叫叫也就算了,这圣雪染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凭什么这么叫她? 看着宫阡陌恼怒的样子,圣雪染顿时后悔不已,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 当墨少卿见到那枚雪玉片时,眼底突然发出一抹寒意,只听他冷然道:“请圣子自重,莫要污了贤弟的清誉!” 什么?难道圣雪染这个家伙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哎呀!真是看不出来啊,长的俊美绝伦的原来是个断袖啊?真是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明雅那丫头被人拐走了,嘿嘿…… 墨少卿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已经让宫阡陌的思想飘的十万八千里远了?更甚至将某人想象的越来越不不堪?难怪这厮放下了那个假货非要跟来,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圣雪染只感觉自己背后凉凉的,好似被人盯上似的,不过好在这个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他不以为然的回道:“墨少主屡次三番阻止我来找陌儿,到底是何意?” “圣子何出此言?陌儿是少卿的弟弟,少卿自然有责任保护‘他’不受别人的伤害。”墨少卿言辞凿凿的说道,将‘保护’和‘伤害’这四个字语气尤其加重了些,并且提醒圣雪染宫阡陌现在的身份是男子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真是无时无刻的都在显摆和某人的亲属关系? 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有恩怨?宫阡陌双手环抱一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这两个人,心想,这二人都算是当今世上顶尖的翘楚,论相貌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再论身份那也算是相差无几的,可要若论性情,那真是没法和正常人相比,正常人谁会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若是墨少卿和圣雪染得知今晚的举动令宫阡陌将他们划分到‘鼠辈’的行列当中定要悔到肠子都青了? 所以宫阡陌很明断的得出一个结论呢,那就是这二人绝对是有病的!而且是病的不轻! “那墨少主可知我和陌儿的关系?”圣雪染抛下一枚重型炸弹炸的某人七晕八素的。 萧玉寒来访 宫阡陌闻言简直是气炸了,瞬间冲到圣雪染的面前,一点都不客气的揪着圣雪染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是男人怎么会和你有关系?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打的你连妈都不认识?” 门外突然传来响声,只见,明雅惺忪的双眼出现在宫阡陌的房间里,见到房间里的情景,一头雾水的问道:“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墨少主和圣子都在这里?” 宫阡陌闻声,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手,脸色阴狠的表情顿时换成了笑脸,对着明雅笑道:“没什么,他们梦游,可能是不小心游到我这里的。”某人的谎话那可是张口即来的。 墨少卿和圣雪染顿时脸色一沉,梦游?好一个梦游? 二人也不打算拆穿宫阡陌的谎言,就由‘他’去说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们真是太惨了,还是辰王好,一点毛病都没有。”真不知该说明雅这丫头的头脑是怎么长的,明明这就是宫阡陌随便说的借口,偏偏她还当真了,竟然当着二人的面发表自己的言论? 果然无知的人就是够胆大,宫阡陌此时深信这句话的含义。 而墨少卿和圣雪染两个人本就黑沉着脸,此时听到明雅的话更是气恼的想要杀人,他们发誓若不是看在宫阡陌的面子上,明雅绝对走不出去这个房间。 “那哥哥快让他们回去吧,万一传染到你就不好了。”明雅打着哈气说完话就转头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呆愣的三个人。 宫阡陌此时真想向世人宣布她不认识明雅好吗?她想若是真怕被传染上她最应该远离的人就是明雅? 好一个宗明雅?只见,墨少卿手上的青筋直抖,那是被气的,他看着明雅消失的背影,眼里一抹流光闪过,心想,不能惩治你,还不能对付你皇兄吗? 而某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正连夜批阅的男子突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的,心想又是宫里的那个人想要害他了? 圣雪染此时已经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让長斩去救宗明雅?留下这样一个祸害真的好吗? 宫阡陌隐隐察觉到二人对明雅的敌意,于是,身子一挺站到二人的面前警告道:“明雅要是掉了一根毫毛,我就唯你们试问。”那可是会成为她四皇婶的明雅,怎能随意任人欺负呢? 二人极为受伤的眼神的看着她,想不到一个宗明雅在她的心里占了这么重的分量,那以后他们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陌儿,放心,为兄不会动她的。”因为墨少卿已经想好了为此事付出代价的那个人是谁了! “陌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于示好,圣雪染也是不甘落后的。 宫阡陌真不知道该说这二人什么好了,她明明是男子啊,为嘛都一个个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那你们还不快走?还等着我赶吗?”白白浪费她睡觉的大好时间。 墨少卿深深的安抚了宫阡陌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圣雪染,那意思很明显,你不走我也不走? 圣雪染无视墨少卿那带着敌视的眼神,而是将手中的玉片塞到宫阡陌的手中,然后说道:“陌儿,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等你。” 圣雪染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阡陌的房间,这时墨少卿复杂的看着宫阡陌手中的玉片,然后神色微恼的离开了。 这两个人绝对是有病!这是宫阡陌对二人最终的结论! 手中的玉片还带着圣雪染身上的雪香和余温,可是宫阡陌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要脑中一想到圣雪染是那样的人,顿时就感觉心里凉飕飕的,果断的将玉片包裹起来,放在一边,因为她决定还是好好去睡觉,不想这些令人烦心的事情了比较好。 天空渐暗,夜渐深沉,灵禅寺已然静谧无声,然而众人都带着各自的心思入梦。 竖日一早,整座寺院就传出一阵惊天的惨叫声,于是宫阡陌好好的美觉也就被吵醒了。 宫阡陌捂着枕头,朝房间的大门喊了一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住在寺院就是不好,宫阡陌果断的起身洗漱束发,一气呵成,然后深沉着脸走出了房门…… “哥哥,哥哥,大事不好了……”才走出了房门,就听明雅的声音传进耳畔来。 宫阡陌心想当然是大事不好了,她昨夜一晚没睡,到了清晨好不容易入眠了,谁知才入睡没多久就被吵醒了,你说能好的了吗? 明雅没有注意宫阡陌脸上那如狂风暴雨的脸色,而是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宫阡陌道:“听说墨少主昨夜废了慕容莹莹的一只胳膊,慕容莹莹当场就昏了过去,而慕容老将军已经派人连夜从南辰赶来,据说今早已经有飞鸽传信给墨少主了。” 宫阡陌瞪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原来墨少卿这么会替天行道啊? 她想收拾慕容莹莹好久了,可惜一直苦无机会下手,没有想到墨少卿还能帮她一个大忙,就冲这个,宫阡陌果断的就原谅他昨晚的过失好了。 若是墨少卿知道这样就可以令宫阡陌原谅他的话,他早就这么做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看看热闹……”宫阡陌就属于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她就丝毫不担心墨少卿会因此得罪了南辰慕容家,相反对慕容莹莹是怎么得罪墨少卿的事情十分好奇? 就她看来墨少卿是很少动怒的,而能令他怒到做废人手臂的这样的事情绝非是一般的小事,恐怕慕容莹莹真是惹急了他? 当宫阡陌和明雅二人走进内院达摩堂时,两人明显的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只见,左边方丈空智和馆长老头正坐在一边‘闲话家常’,气氛十分欢快。 而中间主坐上的墨少卿却是一脸冷峻的看着手中慕容老将军连夜寄来的书信,看他光滑洁白的额上冷峻的眉头都皱的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那心中到底写了什么?宫阡陌无比好奇的想到。 再看看右边与方丈馆长二人相对而坐的圣雪染,宫阡陌不得不感叹,这圣雪染真不愧是雪域圣子,瞧那圣洁通透的气质岂是凡人能比的?莲净之姿真是羡煞世人啊! 可是人无完人啊!宫阡陌心思一滞,只是可惜了,偏偏人家那个有问题,不然还真算是完美无缺了? 真是可惜了了…… 等宫阡陌发表完了感叹,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怎么不见慕容莹莹的人呢? 不是说她被墨少卿废了一只胳膊吗?难道是伤重的不能见人了? “陌儿,你来了……”墨少卿和圣雪染在看见宫阡陌身影时,都同时从座位上起身朝宫阡陌这边走来,而在二人走下来的同时都互相敌视的看了对方一眼,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宫阡陌忽略他们对她的称呼,正想询问慕容莹莹人呢,却身旁的明雅拽到一边,宫阡陌扭头看向她,只听,明雅一副护犊子的神态的看着她说道:“哥哥,你不要靠他们太近,要是被他们传染了就糟了。” 宫阡陌直觉得额头上划下一定巨大的黑帽,她都已经忘记这茬了,为何明雅还要提起来?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宫阡陌此时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明雅绝交,否则她真怕那一天会被明雅拉低她的智商? 明雅的话说的并不小声,所以墨少卿和圣雪染显然都听到了,只见,二人的脸色瞬间一黑,同时决定一定要把明雅送离儒山,一定! “启禀方丈,萧公子到了。”待宫阡陌再次准备开口询问慕容莹莹的消息时,一位小沙弥走了进来说道。 方丈空智闻声一笑,朝墨少卿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回复小沙弥道:“去请他进来吧……” “是,方丈……”小沙弥合手一礼,便转身出了达摩堂。 “臭小子离开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这是白老头第一次以正常的语气说话。 老头反常的举动令众人丝毫不觉得意外,但是宫阡陌却是个例外的! 这么熟稔的语气?萧公子?宫阡陌心里疑惑:什么时候又来了个萧公子?听老头的口气,好像还和这个萧公子关系不错?莫非是白老头的儿子?宫阡陌又一次想入非非了? 圣雪染在小沙弥提到‘萧公子’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有异,只是无人察觉。 看墨少卿一副了然的神色,好似猜到这位萧公子是谁了? “喂,你知道萧公子是谁?对吧!”前半句是疑问,后半句是肯定,宫阡陌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尽管有时候她的直觉不能尽信,但在这件事上却是可以相信的。 宫阡陌的猜测没有错,墨少卿的确是知道这位萧公子是谁,不说是墨少卿,其实圣雪染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对此人的到来并无大的兴趣,所以故作不知而已。 “陌儿,难道不知道天下第一才子便是出师于儒山,且馆长正是此人的师父。”只要是宫阡陌想知道的事情,墨少卿都是有问必答的。 以药换人 宫阡陌闻言一惊,天下第一才子?莫不是萧玉寒那厮? 很快小沙弥便领着一位身穿蓝衣锦袍的男子走进了达摩堂,只见,那人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呡,漆黑的双眼深邃不知底,他的身上还是那股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宫阡陌已经不觉得诧异了,来人正是在宫阡陌北陵见过的东盛国师萧玉寒。 不过不诧异是一回事,能不能与之见面是另一回事,这萧玉寒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万一认出她来怎么办?有了明雅这个前车之鉴,她还是果断躲在不起眼的地方为好。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萧玉寒的身上,没有人发现宫阡陌的异常举动。 “玉寒拜见师父,见过墨少主、明雅公主。”萧玉寒不是没有看见圣雪染,而是自动将其忽略而已,至于中间的缘故,只有萧玉寒和圣雪染心知肚明。 “这师父二字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叫了,你这小子总算没有忘本,还知道回来!”白老头难得感性了一回,不过在宫阡陌听来,却是十分骇人的,白老头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较好,不然她会不习惯的。 “师父,说哪里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又怎么会忘记师父多年教导之恩?”这师徒两的相处模式实在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一个习惯了冷漠的人却突然对你笑脸相向任谁都会不习惯?何况白老头一向都是神经脱线的鼻祖,难得正常了一回却又煽情起来能不令人毛骨悚然才怪? 宫阡陌虽然不能用眼睛去看,但是她可以用耳朵去听,怎么才发生慕容莹莹的事情萧玉寒就来了?别说这二人有什么见不得关系就好? 不得不说宫阡陌又再一次真相了? “萧国师此次前来是为了令妹的事情吧?”墨少卿端坐主位,神色淡淡的问道。 任谁也看不出墨少卿的心思如何,宫阡陌又在心里吐槽,这家伙又开始装了? 萧玉寒闻言再次向墨少卿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萧某此番前来并不是以东盛国师的身份,而是以慕容表妹兄长的身份来的。” 兄长?宫阡陌暗惊,萧玉寒这厮是慕容莹莹的兄长?不对啊,一个姓慕容,一个姓萧怎么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怎么会是兄妹呢?说是恋人还差不多? 宫阡陌的想法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令人无法苟同! “是吗,这么说萧家这次又想破财免灾?”墨少卿不置可否的问道。 破财免灾?什么意思?是说萧玉寒的家族很有钱的意思吗? 只见,宫阡陌竖长了耳朵准备听萧玉寒的下文,宫阡陌想,要是萧玉寒真舍得破财的话,她到是愿意帮他免灾? 墨少卿不知在宫阡陌的眼里他的价值和金银是成反比例的,孰轻孰重,恐怕只有宫阡陌一个人知道。 “墨少主误会了,玉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表妹犯下的过错萧家也是有管教不力的责任,再者慕容家就只有莹莹这一条血脉,老将军又上了年纪,实在是承受不起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这次姑母特地派玉寒前来求情,希望墨少主能网开一面,留莹莹一命!”萧玉寒对慕容莹莹这个表妹并无多大的情分,这次之所以同意慕容家的请求来儒山,也是另有目的,而搭救慕容莹莹也只是顺道而已。 “如果本少主不愿呢?”尽管萧玉寒一番话说的令人同情万分,可墨少卿却始终无动于衷,在墨少卿看来慕容莹莹敢冒犯他就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宫阡陌心想,别啊,先听听萧玉寒提出什么交换条件再拒绝也不迟啊? “若是少主有什么要求请直说无妨,只要是萧家和慕容家力所能及的事情定为少主做到。”萧玉寒是料到墨少卿没有选择立即杀掉莹莹反而飞鸽传信给慕容家定是有所要求的,显然是意在慕容家,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为慕容莹莹求情。 萧玉寒此话正中某人下怀,宫阡陌收回拉长的耳朵,心里笑的是枝乱颤,很是得意,宫阡陌想只要墨少卿这厮再提出个千八万两白银作为交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见,宫阡陌眯着璀璨的大眼睛时不时扫向墨少卿,期望墨少卿能提出令她满意的交换要求来。 可是,注定要让宫阡陌失望了。 墨少卿不是没有注意到某人投过来的眼色,只是在这件事情他不能满足她的期望。 但听,墨少卿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道:“身为慕容家的人竟用依兰香这等下作之物迷惑本少主,本少主就是将她杀了也不为过,不过本少主也不是不讲情面的,慕容老家军怎么说都是南辰战功赫赫的老臣,又与馆长素有交情,而萧家又是东盛国的大族与慕容家世代姻亲,本少主怎么说都不能让慕容家绝后让萧家痛失至亲,但是要让本少主放过她,必须拿慕容家的玉露丹作为交换,否则慕容家这唯一的血脉就要在墨家刑房里度过余生。” 墨少卿尤其强调‘唯一’二字,为的就是让萧玉寒掂量轻重之分。 果然,萧玉寒闻言之下立即目露犹豫之色,一般来说以药换人绝对是划算的买卖,可萧玉寒却没有马上答应,可见那玉露丹绝不是普通的丹药? 白老头在墨少卿话落的同时瞪了他一眼,好好的提他的名字干嘛,他和慕容家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什么素有交情?全是狗屁,别想从他这里讨得半点人情! 墨少卿果断的无视白老头那隐含威胁的眼神,静静的等待萧玉寒的答案。 原来墨少卿是因为这事才废了慕容莹莹的胳膊?说到依兰香,身边有阿青这样的医毒高手,宫阡陌又怎会不知‘依兰香’的效用,这药说的好听点是增进男女感情的良药,说的难听点就是毁人姻缘的毒药? 强扭的瓜不甜,慕容莹莹这辈子算是毁了,不过也是她活该? 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玉露丹虽然是慕容家的至宝,但能换回慕容莹莹的命也算是值得,何况只要是墨少卿提出的要求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萧玉寒思量再三,终于回道:“好,玉寒这就传信给姑母,定叫姑母将玉露丹献给少主,那玉寒现在可以带走表妹了吗?” 墨少卿仿佛早就料到萧玉寒的答案,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立即回道:“在东边的柴房里,萧国师自行去便可。”墨少卿相信萧玉寒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也就任其将慕容莹莹带走。 宫阡陌心道:把人关在柴房里?亏你想的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你怎么着了?在听他话里话外都不愿提及慕容莹莹这个名字,可见慕容莹莹已经令墨少卿厌恶到极点了。 不过这并不是宫阡陌关注的重点,她关注的重点是‘玉露丹’三个字,虽然不知道玉露丹的功效但是宫阡陌相信以阿青的实力绝对可以炼制的出来。 墨少卿啊墨少卿,你说你,缺药和阿青说啊,干嘛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眼看这十万两白银就这样飞走了,宫阡陌简直心痛的都快要碎了? 可是宫阡陌不知道玉露丹的功效不代表就没有人知道,在场的就有不少人对玉露丹的效用知之甚祥。 圣雪染在听到墨少卿提出以‘玉露丹’作为交换的时候,便想到了宫阡陌,玉露丹据说是凝神静气固本培元的奇药,还可以克制人体内的阴寒之气,若是哪日她再病发此药定能派上用上,只是墨少卿是如何知道她的病症? 圣雪染此时心里已经对墨少卿产生了怀疑,心想如果墨少卿只是一个世家少主又如何拥有强大的势力?而且还在背地里设计屡次三番阻拦他来见她?可见此人绝不简单? 这次来到儒山之后他严令彻查了有关墨少卿的信息,可是报上来的消息都只有寥寥几个字…… 想到那日纸上的十六字箴言:墨家少主,第一权富,神秘莫测,无与争锋与眼前的这个人倒是竞相符合! 可奇怪的就是举报上来的消息说,墨家只是普通的商贾氏族并无涉及朝政江湖之事? 连他的人都调查不出的消息,这就更能说明墨少卿的势力不凡! 原以为这天底下只有那个人能与他比肩,不想这世上还有一个墨少卿,看来他要好好的正视一下他这个对手了! 因为慕容莹莹的事情,大家都失去了游玩的兴致,所以在灵禅寺用过午膳后,儒山的学子们就启程回学府了。 可是在回程的路上,大家竟然看见了萧玉寒? 不是说他带慕容莹莹回南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不过倒是不见慕容莹莹? 想来萧玉寒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救慕容莹莹,要知道东盛尧都距离此地千里之遥,而慕容莹莹的事情发生在昨晚,即使是快马加鞭也不可能一夜就赶到这里,所以宫阡陌肯定萧玉寒另有要事来此,而他应该是今早收到了慕容家的飞鸽传书顺道救慕容莹莹而已。 不过宫阡陌不想知道萧玉寒来此的目的,所以很警觉的走在不起眼的地方,以免被这厮认出来。 月君宸 因为墨少卿和馆长提前走了一步,所以大家伙都肆无忌惮的讨论慕容莹莹色诱墨少卿的事情,而宫阡陌正听的津津乐道,谁知萧玉寒无声无息的走进人群,大家伙见此立马闭紧了嘴巴,以免祸从口出,要知道萧玉寒能当上第一强国东盛的国师就知道他绝不是泛泛之辈,恐怕其手段谋略也是相当惊人的? 只见,萧玉寒旁若无人的走近紧靠着宫阡陌身后的圣雪染,随着萧玉寒的脚步走进,宫阡陌的心就越加慌乱,一下子将心提到嗓子眼上,心想难道这厮认出她来了? 明雅看着萧玉寒朝她们走近,然后又看到宫阡陌弯着腰左闪右避的样子,于是自作聪明的主动退离她的身边朝边上走去,可是这不是更加的欲盖弥彰吗? 宫阡陌此时深感无力,认识明雅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只见,明雅走到萧玉寒那厮的面前,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公主有事吗?”萧玉寒温润有礼的问道。 谁知在下一秒明雅就做出了一个令人无比惊人的举动,猛的抱住了萧玉寒不说,还冲着她大喊道:“陌姐姐,我拖住他,你快走……” 一句话如同天雷滚滚一般砸向众人,宫阡陌和小伙伴们惊呆了? 萧玉寒皱着眉头,睁开了明雅的束缚,不悦道:“请公主自重!” 明雅一个不慎跌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宫阡陌,表示她已经尽力了。 看着学子们射过来的质疑眼神,宫阡陌扶额无力,她此时死的心都有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她在心里发四若是她被萧玉寒那厮认出来了,她一定要阿青拿针缝了明雅这丫头的嘴巴,真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这时,圣雪染站到宫阡陌的身旁,宫阡陌挑眉看着他,这厮想干嘛? 只见圣雪染用着无比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然后一脸关怀的问道:“陌儿,你没事吧?” 这一句话是让宫阡陌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节奏吗? 宫阡陌现在只想说一句,圣子大人您和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样害我? 明雅那丫头她还可以理解为是想法奇特,蠢到至极? 您呢?好端端的说这么一句雪上加霜的话是嫌她还不够乱吗? 果然,在圣雪染话音落下的同时,萧玉寒打量的眼神便扫了过来,宫阡陌已经无力吐槽了,她今天出门一定是忘记看黄历了,才会这么衰? 萧玉寒走到宫阡陌和圣雪染的面前,用着质疑的眼神打量她全身,只见他眉头轻皱,宫阡陌见此,已经放弃反抗了,果真是天要忘我啊! 正当宫阡陌要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份时,萧玉寒果断的将视线投到圣雪染的身上,并一副恭敬的神态说道:“七殿下,微臣这次奉陛下之命,恭迎您回国。” 什么?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大惊! 宫阡陌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身旁的白衣男子,但见他白衣加身圣洁莲净,就如同天上的谪仙降世,神态尊贵逼人,清冷的眸光时而深情时而淡漠,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哪一种人,或者哪一种都不是他,他只是他,雪域最高贵的圣子。 如今更还是东盛国身份尊贵的七皇子? 听说在二十年前,东皇最宠爱的雪妃诞下一名麟儿,如获至宝一样,不仅而他祭天大宴群臣,更是为他赐名为君宸,自古君为天,而在东盛国的皇子当中更是大多以君字赐名,其中意味着东皇期盼自己的子嗣都能君临天下,受万民朝拜,这野心之大可想而知,而宸字更是了不得,自古宸之一字便是帝王的代称,东皇却毫不掩饰的昭告天下对此麟儿的宠爱和期盼,可见这七皇子地位非同一般,在当时更是被谣传为下一位帝王的继承人…… 然而就是这个颇惧传奇色彩的七皇子,在十年前,因其母雪妃去世后曝染重病被东皇送到天山老人神医弄月那里治病,这一治便是十年,至今了无消息。 不想当年的七皇子月君宸已经摇身一变成为雪域的主人还改名为圣雪染?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宫阡陌想不到圣雪染这厮原来这么大有来头啊?真是失敬啊失敬? 可是圣雪染却不稀罕这层身份,对于他来说东盛七皇子的身份只是在提醒他不能忘记他身上的血海深仇罢了。 “回去告诉你国皇帝,半月之后我会亲自去尧都和他清算当年的账!”圣雪染没有否认自己曾经的身份,反正早晚都是会知道的,早知道和晚知道并无多大差异,何况萧玉寒的到来就已经让他猜到这件事的一定会暴露出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东盛国的京城就是尧都,只是圣雪染为什么会用这么仇恨的语气来说这句话,而且他称呼的是东皇并不是父皇?难道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萧玉寒只是奉命请圣雪染回国而已,对于当年的恩怨并不是很清楚。 “七殿下的话,微臣会如实汇报给陛下,既然七殿下不欲与微臣一起回国,那么微臣这就告辞……”萧玉寒知道七殿下是雪域圣子有巫术在身,他自认不是七殿下的对手,何况他这次只是负责传话而已,东皇并无严令必须带七殿下回去,所以结果并不在他的预测范围内。 宫阡陌一直以为圣雪染只是拽拽而已,没有想到这厮还有这么绝情的一面? 萧玉寒的离开并没有在众人心里留下半丝痕迹,因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宫阡陌和圣雪染的身上,但见,马守承和方翌等人成团成伙的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宫阡陌突然觉得太阳穴吐吐跳了两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滋生出来。 “老大,你到底是男是女?”问话的赫然是马守承那个混球,这家伙昨日和方翌他们去后山狩猎捕了一只山鸡回来特地拿来孝敬了宫阡陌,而正所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所以马守承仗着这一点不怕死的就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老子是男是女关你什么事情?滚一边去……”其实宫阡陌很想告诉大家说,老子是男滴?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更何况还有明雅和圣雪染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在此,她怕说多错多,反而泄漏了自己的身份,那到时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明雅捂着脸不敢看宫阡陌那带着杀意的眼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萧玉寒力气这么大一下就挣脱她了,这真的不能怪她? 如果宫阡陌知道明雅此时心中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让阿青好好研究一下明雅脑袋的结构,这绝对是有问题啊,而且问题还很重? 圣雪染一向不喜外人靠近他的身边,只是因为顾忌身旁的宫阡陌才没有马上发怒,不过当他看到宫阡陌脸上纠结无措的表情后,就知道她也一定不喜欢外人靠近,所以果断的向众学子开口道:“你们让陌儿生气了,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立即离开……” 众学子闻言立马作鸟兽散,雪域圣子的神威可不是吃素的? 这话说的好有魄力啊,如果是平时宫阡陌一定会心生欢喜的,可是偏偏是这个时候? 宫阡陌很想说,您老能不能不要雪上加霜,咱们的关系不熟,不要叫的这么亲热好吗? 果然宫阡陌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瞧马守承方翌他们的眼神是不是暧昧的看着他们,宫阡陌真真觉得是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啊! “和你商量个事情成吗?”武力肯定不行,她不是这厮的对手,所以宫阡陌果断的使出杀手锏,转以柔情攻势,希望有效! 圣雪染闻言立即温柔的回道:“你不用说了,我答应。” 靠?宫阡陌立马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知道老子要说什么?你就说答应?老子如果让你去死你答应不?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当上雪域圣子的?莫不是冒牌的吧? 圣雪染虽然认定眼前的‘他’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可是还是会有些不习惯她现在的样子。 他觉得还是小时候的她好,静如处子,巧笑嫣然,一颦一笑都是牵引着他的心神! 宫阡陌大力吐槽,你这家伙眼睛长到那里去了,你说的那个是她吗?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宫阡陌垂丧着脸,表示已经和这人无话好说了,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她说东,你非要应西? 她很想告诉他离她远一点,会给她惹来麻烦的知道不? 总算快到家了,宫阡陌看见前面橙黄色的大门,顿时有了亲切感,心想终于不用再面对明雅和圣雪染这两个神经有问题的人了,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只见,大门离他们不远处的时候被开启,露出一张英俊的俏脸来,那人当看见宫阡陌的时候,一脸焦急的跑向她,神色慌张的说道:“老大,北陵夜世子现在学府里,墨少主让我出来找你,想问你要不要见夜世子?” 夜瑾离的到来 夜世子?是说她的表兄夜瑾离吗? 宫阡陌顿时感到头大如牛?最近是不是她的衰运到了?怎么频频出现一些她不相见的人? 不用说,夜瑾离肯定是听到有关长乐郡主在儒山的消息,所以才找来的? 果然有那个假货在,她就别想好过? 她现在很想说不见,可是可能吗?墨少卿那厮都派人来找她了,可见夜瑾离已经见过那个假货,并且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何必还让人来找她? 可是宫阡陌却忽略了某人是怎么知道她和夜瑾离的关系?还派人来询问她的意见? 因为宫阡陌的心已经用在别的地方了,以至于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大麻烦而不自知? 果然宫阡陌的反映被众人看见眼里,本就怀疑她是是女扮男装的马守承等人更是深信不疑了。 原来老大才是货真价实的长乐郡主?那么住在南苑的那个是假的咯? 可是老大为什么容许别人假扮她呢? 宫阡陌此时已经顾不上别人的怀疑的目光了,她现在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否则被夜瑾离抓回去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 圣雪染已经隐约猜出了什么,记得長斩曾告诉他,陌儿是因为不想嫁入幽蓝城才逃婚并乔装改扮辗转来到儒山学府求学,而今她的表兄来找她,恐怕是逼她回去成婚的?那怎么行?陌儿是他的,他绝不能容许陌儿嫁给他人? “陌儿,你若是不想见他,我有办法让他消失在你面前?”圣雪染看着宫阡陌的眼睛,仿佛只要宫阡陌一句话为她杀尽天下人都可以。 宫阡陌本就头大的脑袋听了圣雪染的话更是大了一倍? “我说大哥,您行行好行不,没看我这烦恼着吗?求您就别来烦我了好吗?” 真亏他想的出,让夜瑾离消失?莫非这厮还想杀了夜瑾离? 夜瑾离就算再不对再不好也是她嫡亲的表哥,怎么能说让他消失就消失呢? 果然长的好看的男子心都是险恶的? 这真是至理名言啊! “陌儿,我说是说真的?没有骗你?”圣雪染深觉得宫阡陌不相信他的话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于是再次重申了一遍。 除了宫阡陌外,在场的人都相信圣雪染说的出就做的到,听说雪域曾经是个人间仙境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堂堂雪域圣子是怎么暴力的一个人?他们以后一定对他谨言慎行,以免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 “陌姐姐,要不你和夜世子好好说说,明雅认为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难得明雅说出这么一番通情达理的话来,真是让宫阡陌感到无比欣慰。 夜瑾离的为人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们,毕竟这次逃婚是她不对在先,可是让她去认错赔礼道歉的话那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才会犹豫的吗? “老大,墨少主说这次夜世子只是来看看长乐郡主而已,不会强迫长乐郡主去做不想做的事情。”臣禄见老大犹豫半天才想起墨少主叮嘱他要说给老大听的话。 谁知臣禄话音一落,宫阡陌朝臣禄的脑袋瓜上一拍,并怒喝了一声:“靠!不早说,害老子犹豫了半天……” 众人只觉得头上一群乌鸦成群飞过,嘎嘎地……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老大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了,因为这性格实在是太不淑女不起来了,任谁见了都会承受不住的? 圣雪染也不由在心里说道:陌儿实在是太暴躁了,这样不好,不好…… 只有明雅一脸佩服的看着宫阡陌的动作,简直是崇拜的不得了,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像陌姐姐这样对着辰王的脑袋瓜里敲一敲呢? 好在众人的心声宫阡陌是不知道的,否则她一定会无颜见江东父老,因为他们实在是让她感觉太丢人了? 宫阡陌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扬了扬璀璨的笑脸,大步一迈朝儒山学府里走去…… 心想,她离宫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皇爷爷怎么样了? 好在夜瑾离来了,正好可以向他问问皇爷爷的情况? 宫阡陌因为思亲情切所以走的很快,很快就走到了儒山会客厅的所在…… 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阁’。 宫阡陌心想这个地方已经是够俗气的,没有想到这名字更加的俗气,又是金又是红的?这儒山学府里谁不知道馆长白老头是个极度抠门小气的人,原来他是把抠来的钱都用来装修门面了? 宫阡陌上前推开了朱红大门,直面看去,但见客厅里正坐着几个人,除了白老头和墨少卿外还坐着一个男子,但见,这男子风姿玉树,一袭竹青色的玉袍剪裁得体,长若流水的发丝得体的服帖的顺在身后,棱角分明的脸庞洋溢着令人目眩的笑容,男子看着鬼鬼祟祟的宫阡陌不由失笑道:“陌儿,你这般成何体统?” 宫阡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这厮一来就教训她果然是不怀好意的? 宫阡陌无视白老头和墨少卿怪异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道:“先说好,要是让我回去成亲的,你就回去吧,我没话和你说。” 只见,宫阡陌话音一落,她身后的某人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眉头也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神态微微不悦,可惜没人注意到。 白老头只觉得宫阡陌这小子,不对,是这丫头说话有趣的很,这不她的身份才一暴露这儒山学府就热闹起来了?现在,他已经可以预见不久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投入他的怀抱了…… 夜瑾离则是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陌儿会误会他来是抓她回去成亲的?他怎么会舍得她嫁给别人?何况皇爷爷那里已经向他说明当时情况将陌儿许配给凤惊澜的确是不得已为之,只是这件事不能让陌儿知道,否则会给陌儿带来危险的? “陌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皇爷爷也没有要逼你成亲的意思,这次来,只是皇爷爷想念你了,让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而已,别无他意。” “真的?皇爷爷真的这么想?”宫阡陌似信非信的问道。 想起那日皇爷爷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就那样下了赐婚的圣旨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夜瑾离的话让宫阡陌还持着观望的态度,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她相信皇爷爷想念她是真的,但是是不是真的不逼她成亲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陌儿,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疑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啊?”夜瑾离被宫阡陌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外公若是知道他的话在陌儿这里已经失去了效用,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宫阡陌心想是啊,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疑了?连皇爷爷的话都不相信了? 可是再想想皇爷爷不止一次欺骗她的事情后,就不这么觉得,俗语说的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管我呢,反正是你说的,不逼我回去成亲,那我就还承认你这个表哥。”这话说的十分带有威胁性啊? 夜瑾离无语一笑,合着他要是逼她回去成亲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这丫头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 “好,我绝不会逼你回去成亲,我向你发誓……”夜瑾离果断的举起三根指头以示他的决心。 宫阡陌想夜瑾离从不轻易发誓,那她就再相信他一回好了,可是想想这年头发誓管用吗? 墨少卿看着宫阡陌如斯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无奈的摇头一笑。 宫阡陌甩甩头,甩开脑袋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可能最近是受了墨少卿和圣雪染的影响让她对任何人都提高了警惕之心,尤其是对貌美的男子,真是误人子弟啊,亏墨少卿还是学士呢?真是没白污了这儒山学府的名声? 其实想想这儒山学府还有什么名声可言?馆长、学士、学子都没有一个像样的? 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陌儿,你在想什么?”看着宫阡陌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夜瑾离状似担心的问道。 宫阡陌闻言一惊,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对了,皇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果然转移话题是最好的办法。 “皇爷爷身体很健朗,只是很想念你,尤其是每当夜晚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抹泪……”夜瑾离添油加醋的将某位皇帝的英明败坏殆尽。 “我也很想皇爷爷……”宫阡陌难掩心中的思念说道。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外的某位皇帝狠狠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若是老皇帝此时知道他的外孙是这样编排他的,他一定会气的吐血?他什么时候偷偷抹泪过?真是家门不幸,子孙不肖啊…… 可是就是有人相信了,宫阡陌对夜瑾离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她相信皇爷爷对她是真的疼爱,至于是不是真的像夜瑾离说的那样偷偷抹泪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想想,既然是偷偷的,夜瑾离又是怎么知道的,可见这话里有几分真假还要靠宫阡陌自己去掂量了? 彻底杠上了 因为夜瑾离的到来而使得宫阡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尽管她如今还是以男装示人,也掩饰不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实。 明雅双手抵着桌子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好奇的问道:“陌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要假扮你的吗?” “人都消失了,我就算想知道也无从去查啊!”再者假冒她身份的人到底也没有给她带来实际性的伤害,宫阡陌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那人一回。 “也是哦,来的神秘兮兮去的也是无声无息。”明雅嘴里不停的嘟囔道,好似对那个假扮宫阡陌的人很好奇。 而此时明雅口中念叨的那个假冒宫阡陌身份的女子其实正在某一处密室里…… “主子,您交待的任务,属下已经办妥了,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换回你真实的身份去伺候她,记住你的任务只是保护她,其他的不要过问。” “是,主子,属下领命!” 又是那日密室里的两道声音,女子走后,又一男子走了进来,只听男子恭敬的问道:“主子,雪域圣子已经知道了主母的身份,恐怕会影响主子和主母的关系,属下担心主母那里?” “不用担心,她出世便未带情根,对世间男女之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尽管那圣雪染再出色也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无数遍那种绝望到心死的感觉,他想圣雪染也应该尝试一下了? “主母若是无情?那主子岂不是?”男子担忧的声音响起。 “无需过问,你们只要知道她是你们唯一的主母就行。”男子冷然回道。 “是,主子,属下知道了。” 密室无人再说话,已经陷入了沉寂。 而在圣雪染的房间里,却见長斩跪在地上恭敬的汇报着什么…… “圣子,您猜测的不错,那名假冒长乐郡主的女子是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才到儒山诱骗圣子,至于目的,属下想就是离间您和长乐郡主的关系。” “可恶!她人呢?死了吗?”圣雪染这辈子最恨欺骗,尤其还是利用他对她的感情来欺骗他? “属下无能,被她逃走了……”長斩十分愧疚的回道。 圣雪染眉间尽显狠厉,只见他轻抬手对着長斩命令道:“你起来吧,加注人手观察墨少卿的一举一动,我想那个女子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是,圣子,属下这就安排人手……”長斩恭敬的应道。 “嗯,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圣雪染因为宫阡陌始终都想不起他是谁而心烦,所以这几日心情都极度难过和不甘,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换回她的记忆? 長斩见此,知道圣子又在想长乐郡主了,于是告退了一声,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这一夜里,宫阡陌在睡梦中总是看见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那画面里有小时候的她,还有两个容貌精致的男孩子,一个穿着墨色的锦袍,小小年纪,眉眼如画,却是聪慧过人,偶尔会捉弄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的锦袍,同样是小小年纪,玉质冰清,却寡言少语,但她最喜欢欺负他,让他听她的话…… 画面穿插的太快,使得宫阡陌的额头逐渐溢出许多冰冷的汗珠,一时间眉头竟紧紧凝住,脸上也渐渐出现不安焦虑的表情。 这时房间里从外吹进一股冷风,一袭黑影无声无息的走到宫阡陌的床榻前,只见黑影的主人身材纤瘦却不失男子的挺拔和体征,男子黑夜视物轻抬手撩开床帐,然后凝目看向床榻上的主人,只见,床榻上的少女芙蓉之姿,颜倾天下,可她眉宇间却被一抹愁绪所干扰而心神不定,就连身体逐渐变的抽搐起来,男子见之,一时间流露出担忧和心疼的情绪,于是上前单手在宫阡陌的肩膀处一点,然后快速扶起宫阡陌的身体坐身到她背后为她灌输真气,片刻之后,从袖中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碗然后捏开宫阡陌的嘴巴喂进她的嘴里,男子这才安心,扶着宫阡陌躺好了为她盖上绸被才起身离开,而宫阡陌服用丹药后脸上换上了一抹舒适的表情,一夜好梦! 竖日清晨,明媚的朝阳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整个学府。 宫阡陌因为昨夜睡的安稳,所以今日起的比往常都要早。 顿感神清气爽,宫阡陌快速的起身,正欲叫唤阿青和菱心过来伺候她梳洗之际却猛然发现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人…… 只见,屏风外的桌旁正经危坐的一位男子,他轻饮着茶水,神情悠闲至极。 宫阡陌神情恍惚,她该不是在做梦吧? 宫阡陌心下暗惊,难道真被明雅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可是没听说过梦游也能被传染的啊? 于是宫阡陌下意识的抬手掐了掐自己的手,好痛啊! 不是梦,又扭头确认一遍自己的床榻,没错啊? 现在她可以肯定不是她的问题,所以最后忍不住爆发了,只见宫阡陌叉着腰指着男子的鼻子惊天怒吼道:“夜瑾离……” 这一声叫吼堪比八级地震啊,都快把整个儒山都给震塌了? 男子闻声却丝毫不受影响,只听他幽幽的说道:“陌儿,你表哥我耳朵没聋,不用叫的这么大声?” “夜瑾离,你知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就算你是我表哥也不能随意进入的我闺房?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还是你读的那些诗书都白读了?”宫阡陌不停的出声指责道。 “既然陌儿知道男女有别,为何还要住在这里?”夜瑾离已经打听过了,这座阁楼里只有陌儿和墨少卿两个人住,就算墨少卿前段时间不知道陌儿的真实身份与她同住,可现在呢,已经知道了陌儿是实实在在的女儿家,怎么还能和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摆明了是用心不良?他身为陌儿的兄长自然关心她的声誉的安全,所以早早的就出现在陌儿的房门口,谁知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他想陌儿肯定又是在睡觉,索性大大方方的进了屋等她起来好了。 饶是宫阡陌再聪明的脑袋也听不明白夜瑾离的话是什么意思? 住在这里怎么了?她一直都住这里的好不好? 可是她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啊,这家伙大早晨的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指责起她来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啊……”宫阡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那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十足。 夜瑾离闻言依旧纹丝不动,好似和宫阡陌杠上了,夜瑾离来此就已经打算好了,除非陌儿听他的话搬离这里否则他是不会出去的。 宫阡陌见状,一簇火苗突然从脚底冲上脑门,她不想发火的,可是不能不发火啊,只听她继续大声叫道:“你出去不出去?”话里威胁的意味十足哦。 夜瑾离依旧是纹丝不动,他就是不离开,除非陌儿肯听他的话。 彻底的杠上了,这厮就是个木头,听不懂人话啊? “好,你不走我走。”宫阡陌这话让夜瑾离听的十分顺耳,殊不知他就是为了宫阡陌离开这座阁楼才这么做的。 因为宫阡陌已经气炸了,那还有心思和他耍心眼,于是就中了某人的诡计。 “郡主,您穿着睡衣是要去哪?”阿青端着一盆清水和菱心一同赶来,见宫阡陌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门,二人脸上浮现疑惑的神情,同声问道。 宫阡陌看向二人,闻声之下,连忙低头看向自己,一袭纯白的睡衣得体的穿在身上,可问题不在这睡衣的颜色,而是她刚才被夜瑾离那厮气的都忘了自己是穿的睡衣,而且她还险些就这样跑出来,幸好遇见了阿青她们,否则她不是要糗大了吗? “夜瑾离……”宫阡陌没有回答阿青和菱心的问题,而是再次怒火冲冲的走进房间里,瞧那三个字说的是多么苦大仇深啊,仿佛大有和某人大战一场的架势啊? 夜世子?阿青和菱心互望一眼,然后随之走进房间里…… 而同样听到宫阡陌的惊天叫吼的墨少卿和圣雪染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匆匆赶来,不想刚踏入房间竟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 只见,雅致明净的房间里,某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一脚跨在檀木椅子上,一手揪着一位青缎男子的衣襟一副活像要灭他的架势。 “陌儿?你这是作甚?” 夜瑾离本来是随着宫阡陌一起离开房间的,可是没有想到宫阡陌去而复返,而且刚进门就二话不说的揪着他的衣服把他逼到墙角,一副凌迟他的神色,让他惊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瑾离我知道你想霸占这间房间,幸亏我聪明,不然就让你得逞了?”谁都知道这座阁楼里的房间是整个儒山学府最好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夜瑾离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想把她赶走好霸占她的房间?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雷的众人是黑线直冒,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啊? 三个男人一台戏 夜瑾离只觉得这是这辈子受到过的最大最冤的委屈?他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 墨少卿更是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他知道夜瑾离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才想让陌儿搬离这里,偏偏陌儿的思维奇特,竟然把他的意思曲解成这样,实在是够好笑的? 圣雪染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可是就他看来夜瑾离也算是一个翩翩君子又是陌儿的表兄,应该不会做出抢人房间这么不人道的事情,所以他想是一定陌儿误会了? 阿青和菱心顿感无奈,郡主的想法她们从未猜透过,也一直不理解郡主是如何看待事物的? 她们只能在心底为夜世子祈祷,希望他能留的住一条命! “陌儿,我只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没有别的意思?” 殊不知夜瑾离的这句话更是点燃了宫阡陌的怒火,只听她恶狠狠的说道:“好啊,想霸占我的房间还说是为了我好?夜瑾离,你说你以前是不是都是装的?我怎么都没有看清你呢?” 此话一出,众人险些越俎摔倒…… 众人深表无力,给了夜瑾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望您老兄多保重吧! “陌儿,你误会了,我没有要霸占你的房间……”夜瑾离只觉得好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似的,他真的只是出于好意啊? “现在解释晚了,我告诉你,你的恶行我会记录下来,到时在想从我这里骗取什么便宜就没这么容易了?”宫阡陌想应该要给夜瑾离一个警告才行,否则连表妹的东西都想霸占那哪行啊?这是不对的?要遭天谴的?她这么做都是为他好,他该感激她的? 夜瑾离直觉的再解释不清也要解释,否则宫阡陌就要给他判下‘死刑’了?那他也太冤了吧? “陌儿,你先去换套衣服过来,我再好好解释给你听好吗?”夜瑾离想只要宫阡陌肯不用这样的姿态盘问他,他一定可以解释清楚,因为宫阡陌靠着太近,她身上的幽香直扑他的口鼻,就算他有心解释也会分心的啊? 宫阡陌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姿态也些不雅观,何况房间还站着这么多人,顿时脸上有些羞涩起来,心想要不是夜瑾离这个混蛋心生恶念设计霸占她的房间,她也不会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她恼怒的瞪了夜瑾离一眼,之后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有没有眼睛啊,没看到我穿着睡衣啊,还不出去,还有你,夜瑾离,别以为你是我表哥,我就会放过你,一会儿你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休怪我不认你这个表哥?” 当宫阡陌转过身来的时候,墨少卿和圣雪染才看清她的确是穿着睡衣,顿时心里不满了,眼睛都充满寒意的看着夜瑾离? 夜瑾离以不惧的眼神回视他们,他想的果然没错,他们的确对陌儿居心不良? 他不知道墨少卿是用了什么诡计使得陌儿认了他做大哥?但是他想墨少卿对陌儿一定是另有目的? 还有这个雪域圣子竟然都追到儒山学府了,陌儿现在身边危机四伏,这下他更要看好陌儿,否则陌儿若是答应了雪域的求亲就必定回到雪域去,那么陌儿的生命就堪忧了? “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耳聋了,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果然好看的人都有一些毛病,连耳朵都不好使了?三人不知道宫阡陌在心里是腹诽他们的?若是知道的话定要为自己喊冤? 最后三人是被阿青和菱心轰出去的,因为谁都不愿意第一个离开,于是就惹毛了宫阡陌,直接命令阿青和菱心拿起扫把赶人了…… 三个人都黑着脸走出了房门,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眼底的敌视意味十分明显。 “墨少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陌儿是女儿身为何还与陌儿同住一间阁楼里,难道墨少主不知男女有别吗?”夜瑾离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圣雪染一副赞同的模样的看着夜瑾离,他也不希望陌儿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但是这话由他说出来难免会惹得陌儿不快,可由夜瑾离说出来就不一样,毕竟夜瑾离是陌儿的表哥,说话比较有立场。 墨少卿狐疑的看了一眼圣雪染,难怪昨晚長斩神色匆匆的去找夜瑾离,原来是去告状了? 墨少卿心里嗤笑一声,十分不以为意的回道:“夜世子恐怕误会了,这间阁楼里至始至终只有陌儿一个人住而已,墨某和其他学士一样都住在东苑的厢房里,不然今早也不会从门外进来了,夜世子您说呢……”早在夜瑾离出现在儒山的时候,他就吩咐墨赢在东苑为他准备一间厢房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原来如此,那是夜某失礼了,十分抱歉,将墨少主想象的如此不堪实在汗颜!”夜瑾离拱手回道,虽然墨少卿的回答和昨晚那人的话截然不同,不过只要他在这里,任凭是何人也无妨靠近陌儿半步! “夜世子无需客气,陌儿即为郡主又是夜世子的表妹,自然该被注意的。”墨少主不置可否的说道,神态上是不容置疑的霸气和尊贵,他笑着看着对方,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单凭一个夜瑾离就想让他知难而退那绝无可能? 好一个墨少卿?圣雪染不防墨少卿留有后手,竟然被他蒙骗过去了。 圣雪染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墨少卿,心想陌儿到底是何时结识的此人,为何他感觉此人对他有着很深的防备之意,又好似对他和陌儿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一般,这样的人若为敌人恐怕不易应付? “圣子为何这样看着本少主?”墨少卿笑言道。 就是这样无害的笑容才容易不被怀疑,可圣雪染是谁,几经生死过后的他,对任何人都无法再相信,在当今世上也就唯一一个她而已,而墨少卿还不在此范围内,所以要想圣雪染相信他也是绝无可能的。 “据说墨氏家族世代经商,不知墨少主为何不继承家业而愿意屈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学士之名?”不得不说圣雪染这个有够犀利的,只要墨少卿答不出来就是图谋不轨。 可是墨少卿会被轻易打到吗?答案是:不会! “圣子这么关系本少主的家事是为何?莫不是圣子有意和本少主谈买卖吗?”墨少卿回问道。 “若我说是,少主该当如何?”圣雪染能在人生最悲观的时候一鸣惊人当上雪域的掌权人,可见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主? 墨少卿不以为意的回道:“那自是看是什么买卖?若是杀人抢掠之事墨家自然不会参与!” 这话说的,是把圣雪染比喻成奸险之人了吧? “墨少主的意思是说墨家连区区山贼都畏惧吗?”杀人抢掠之事那只有山贼土匪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想侮辱雪域,圣雪染怎么会同意? “墨家自是不惧,但若是这山贼的主人是另有企图的话,那就不尽其然了。”墨少卿已经将圣雪染暗喻成山贼草莽之辈,要与他抢人的都是敌人,圣雪染自然是不例外。 “是吗!恐怕有企图的是另有其人吧!”圣雪染模棱两可的话讽刺意味十足。 而在一旁的夜瑾离,目光惊讶的看着被誉称为当世翘楚的两人,听着他们话里的唇枪舌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彼此的目光都是对对方的敌意? “人心都是难测的,谁又能看清一个人的心,恐怕圣子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吧?”墨少卿再次反击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少主若是没有这样的心又何惧别人猜测?”圣雪染笑着反问道。 墨少卿闻言忽而大笑道:“身为雪域圣子肩上的责任恐怕是不容许圣子心里只有一人吧?” 圣雪染闻声一顿,竟是没有回答。 这时,宫阡陌已经打开了房门,三个人男人同时定睛在她身上,宫阡陌依旧还是一袭男装,可分明是青衫折扇,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三人同时都移不开眼,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宫阡陌诧异的目光看着三人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问向阿青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宫阡陌的一句话让三人瞬间回神,墨少卿轻咳了一声,圣雪染微微移开眼,夜瑾离笑了出声…… “额?……郡主的脸明净的很……”阿青显然没有跟上宫阡陌的节奏,对她的问题想了半天才回答。 菱心捂嘴偷笑,心道:郡主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就看不见墨少主他们眼里的惊艳和痴迷呢? “那你们盯着我看什么?看你们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一定是不怀好意……”宫阡陌探究了三人半天越发觉得这里面有鬼。 阿青和菱心脸上难掩笑意,却都忍着不敢笑出声。 夜瑾离闻言最先反驳道:“陌儿,你非要把表哥想象的如此不堪吗?” 宫阡陌翻了一个白眼,你们这般模样叫她如何往好事想? 七大氏族 “陌儿,不管你如何想,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圣雪染真心的坦言道。 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更是有鬼了?宫阡陌心里想着。 而墨少卿见此无奈失笑,缓缓的从袖里滑出一枚玉爵,递到宫阡陌面前说道:“我们刚才在说这枚玉爵和你很配,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宫阡陌很是狐疑的盯着墨少卿的眼睛,然后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他手中的玉爵,只听墨少卿缓缓开口讲道:“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室皆辉,是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此玉若磨砂成粉,同来注入灵料进法器星器能添虹光,可抵邪魔,能避瘴气,与你很配,不知道陌儿喜欢吗?” 夜瑾离心想,表妹该不是这么世俗的人吧? 圣雪染对于现在的宫阡陌的已经算是有一番了解,此时他有些懊悔被墨少卿捷足先登了? 宫阡陌闻言朝墨少卿奉送了一个白眼,这么好的东西,傻瓜才不喜欢? 宫阡陌心急的夺过玉爵,反复欣赏,但见手中的玉爵碧绿通透成半月状,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反面刻着‘南陌闲’四字,和她名字里的陌字一样,果然和她有缘! “既然你们这么有心,这玉爵,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明明就喜欢的不得了偏偏还说的这么勉强,不得不说某人的脸皮逐渐厚的过城墙了? “你喜欢就好。”墨少卿笑言道,心想总算躲过一劫? 圣雪染淡然的面容下已经是冰冷一片,就这么看着她收下了墨少卿送的玉爵,却不能够说什么,他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夜瑾离实在觉得汗颜不已,表妹已经沦落至此了吗? 皇宫里有多少宝贝也不见她这么稀罕的,偏偏钟情于墨少卿送的玉爵? “夜瑾离,这玉爵和你要霸占我房间是两回事,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难得宫阡陌看见宝物了还不忘‘正事’真是难能可敬啊? 其实宫阡陌是看见夜瑾离一直盯着她手中的玉爵猛瞧,心想夜瑾离不会连玉爵都觊觎吧?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要是夜瑾离知道宫阡陌心中的想法非要撞墙以示清白不可? 墨少卿是无所谓了,反正这火怎么也烧不到他那里去! 圣雪染因为深陷在心里的伤痛中所以没有注意几人的神色。 夜瑾离怎么也算是天下四公子之一,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释不清的话他就不用混了? “陌儿,表哥是你的亲兄长又怎么会去想霸占你的东西,何况表哥这次只是来看看你,并无意久留,要你的房间也是无用的,你说对吗?” 宫阡陌想想也是,夜瑾离平时对她也不错,没道理去抢她的房间与她生嫌隙? 可是他不让她住在这里是铁一般的事实?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不可能有假的?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你自己也说了不让我住在这间阁楼里,难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宫阡陌反问道。 夜瑾离闻言哭笑不得,他怎么会是为了自己?他自己的府邸就有很多这样的房间,他何必没事大老远跑来去夺她的房间? 墨少卿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笑意,此生有她何愁没有欢笑? 此时,圣雪染已经恢复神态,他听到宫阡陌颇有道理的一番话也顿时失笑,只要她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其他的就让他去承担吧! 阿青和菱心已经喷笑出来了,她家郡主的想象力已经丰富到一定境界了,任谁也看不懂? “陌儿你胡说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和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过刚才听墨少主解释了,他没有住在这里,那表哥也不再多管闲事,你想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吧!”夜瑾离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宫阡陌闻言一惊,原来是这样? “那你早说吗?让我误会你是你活该好吗?”大清早的出现在她房间然后莫名其妙的让她不要住在这里任谁都会想歪的,所以这不怪她,只能怪夜瑾离自己。 “好好好,是我活该,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去上课了,不然就该迟到了?”夜瑾离深觉得不能再和宫阡陌说话了,否则他一定会成为英年早逝的第一人,而且还是被气死的? 宫阡陌听上课的钟声已经敲响了,果断的抛下众人往课堂跑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五个人一脸惊讶! 宫阡陌记得今日是钟夫子的课,讲的是兵法,是她最喜欢的一门课,所以她才特别心急的一路横冲直撞的终于赶在夫子进门之前进了课堂,想想,真是好险啊! “老大,你跑的这么急做什么?今日夫子不会这么早来!”马守承探头到宫阡陌的面前一脸嬉笑的说道。 “为什么?”宫阡陌一脸惊讶,钟夫子从不会迟到的啊? 马守承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只见宫阡陌的眼睛眯了起来,大有要发火的势头,马守承见此赶紧说道:“是蓝家来人了,钟夫子让慕枫去她比试一下才学,所以没有这么快过来。” “蓝家?那个蓝家?”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什么蓝家? “老大,你不会连蓝家都不知道吧?”其实马守承更想说:好歹您也是一国郡主怎么会连五大氏族之一的蓝家都不知道呢?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不过这话他没胆说出来,怕被宫阡陌给灭了? 难怪慕枫这几日一直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原来躲起来苦学了,可这蓝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让慕枫去比试? “我是不知道啊,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宫阡陌翻了一个白眼回道。 “我错了,老大,您别生气,小的给您赔礼了!”马守承惯会拍马屁了,阿谀奉承那是滔滔不绝张口即来的。 宫阡陌满意的笑道:“原谅你了,快和我说说蓝家是什么来头?” “老大有所不知啊,当今天下是四国鼎立,各霸一方,可隐世氏族里也有七头巨龙,那就是墨家、华家、蓝家、凌家、公孙家、上官家和欧阳家,而这七头巨龙均以墨家为首,只因墨家富甲天下,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能使磨推鬼,所以墨家是名副其实的霸主,再者墨少主武功智谋卓绝,天下少有人能企及……” “停停停……我是让你说蓝家,你一直夸墨少卿作甚?”真是无聊,她一定也不想知道墨少卿那厮有多大本事,就她看来墨少卿最多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谁都不知道他骨子里有多黑呢? 马守承正欲讲讲墨少主的丰功伟绩,奈何老大发话了,只能就此打住了。 “七大氏族皆通晓一门绝技,墨家主经商……” “不是和你说不要将墨少卿了吗?怎么你还讲?”还有完没完了。 马守承十分委屈的被人打断话,还不能发火,只能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老大,我这就讲到蓝家了,您别着急啊!”真不知道墨少主怎么得罪老大, 这么不招老大待见? “那你快说!”宫阡陌收敛怒意催促道。 “好嘞,这就说蓝家,蓝家主攻兵法,据说蓝家的机关阵法自称一绝,天下无人能及,而且蓝家世代专研此学,就连各国皇室都想将其招揽为己所用,可是蓝家世代效忠墨家,至于其中原因恐怕只有蓝墨两家才知道。”马守承本来还想讲讲华家、上官家和凌家的可是怕被老大厌烦,所以就没有延伸话题了。 “蓝家竟然这么厉害?那其他五家都精通什么?”宫阡陌的好奇心很大,所以就顺着马守承的话讲。 马守承十分乐意的说道:“华家主攻医道,据说神医弄月便是出自华家,当然是不是事实谁也不知道,而凌家擅毒,毒术冠绝天下,所以与华家倒也相辅相成……” 宫阡陌当听到‘神医弄月’时便想到了阿青,莫非阿青也出自华凌两家? “老大,你有没有在听啊?”马守承见宫阡陌神游天外了顿时发出了小小的不满。 “在听在听,你继续说吧……”宫阡陌噘了噘嘴道。 “哦,那我继续说,刚才说到上官家,要说这上官家可厉害,武功独步天下,还有家传秘学纯阳掌更是厉害无比,听说曾有好多达官子弟想拜入上官家的门下学其绝世武功,却都被拒绝了,只因上官家的武功传内不传外,传嫡系不传旁支,所以就算苦苦哀求的都没有用……” 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她怎么没有听老头讲起过? 不对啊,老头不是说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没有人能超越他吗?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厉害的武功?莫不是老头是在骗她? 宫阡陌想等那天遇到老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真是欺骗小孩子呢? 而某个远在天边的邋遢老头正和某位同龄的老和尚饮酒为乐,逍遥自在,只是突然间感觉鼻子甚痒,连打了三个喷嚏…… “就说你老了,非要比试……哈哈哈,这下该认输了吧……” “胡说,老头我身强体壮,那里老了?” 蓝家有女绯絮 “那最后两家精通之术是什么?”宫阡陌继续问道。 “公孙家曾经出过三位帝师,所以他们擅长的便是帝王之术,也因此遭致了君王忌讳而被迫隐世埋名起来,后因幽蓝城诚意相邀,而做了幽蓝城的家臣。” 只见,马守承一副惋惜的模样,要不是宫阡陌深知马守承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也会被他骗过去?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宫阡陌毫不留情面的打击道。 马守承闻言瞬间恢复那副痞痞的样子,笑道:“还是老大知道小的真性子……” “别耍嘴皮子了,快说欧阳家的……”宫阡陌心下在想若是拥有这七大世家的归顺的人岂不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 不知道这欧阳家又厉害在哪里?只见,宫阡陌一脸期待的眼神盯着马守承的脸上…… “这欧阳家说厉害也算厉害,说不厉害也算不厉害……”马守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的说道。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宫阡陌瞪了马守承一眼。 马守承闻言,突然捂住脑袋悻悻然笑道:“其实欧阳家到底精通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只见,马守承话落就抱住脑袋跑远了,马守承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因为宫阡陌这欲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朝他投掷过来…… “你敢骗我?”宫阡陌恼怒的看着马守承,好一个不知道?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马守承实在是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在说欧阳家隐世已有百余年了,谁知道欧阳家还有什么秘术武学? 宫阡陌端看马守承不像说谎的样子,顿时相信他说的话,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 “你过来,我不打你!”宫阡陌将书籍放下,然后朝马守承摆摆手,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态说道。 “真的?”马守承显然还有些迟疑。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将书放下了,我说话算数,绝对不用书打你。”敢骗她,她的拳头不是吃素的,反正她也不是君子,她只是个女子。 马守承沉迷宫阡陌的笑容中,听了她的话乖乖的走过来,可在未靠近宫阡陌之际,被宫阡陌的一记拳头打的找不着北了,只见马守承捂住被打的右眼,满满控诉道:“老大,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不打我的?” 宫阡陌吹了吹拳头,笑的十分可亲道:“我说过不用书打你,没有不用拳头打你,看你下次还敢骗我不?” “不敢了不敢了……”马守承听了宫阡陌的话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圣贤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感觉到眼睛上的疼痛时,他深觉的古人云诚不欺我! 宫阡陌因为教训过了马守承心情舒畅的不得了,只是现在她有些担心慕枫和蓝家人的比试,虽说慕枫在兵法之学上成绩不错,可是蓝家是世代研习此术,所出之人定是此术能才,恐怕慕枫未必是蓝家人的对手? 果然,宫阡陌的猜测很快就得了应验…… 只见,几个白衣学子们从门外走进课堂,一路上都在切切私语…… “蓝家的人果然不凡,慕枫年纪轻轻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 “就是,就是,听说慕枫的生母是个风尘女子,一个低贱之人,就算他熟读兵法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了人家,真是丢人啊……” “不过说真的,刚才蓝姑娘和慕枫比试兵法的时候,那份淡定从容英姿飒爽的神态着实让人着迷啊……” “真好啊,以后蓝姑娘就和我们一起上课,想想都是一件美事啊……” 几位学子肆无忌惮的互相讨论刚才看到的比试场面,而忽略自己已经走到了课堂里,以至于在他们看着某人一脸怒意的时候而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你们说完了吗?”敢这么侮辱慕枫?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吗?难怪慕枫总是闭门不出,原来是受了他们的影响?真是可恶! 几人闻声之下如同被人点穴了一样定在原地,他们怎么忘记了慕枫背后是有人撑腰的?这下惨了? “郡……主……郡主……我们……”几人结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宫阡陌的身份已经在夜瑾离来的那日被公布出来了,所以他们现在对她这个真正的长乐郡主十分忌惮的很,主要还是因为墨少主对她的态度让人不得不忌讳? 而马守承看到次场面时,简直是内流满面,终于有人代他承受老大的怒火了?真是天可怜见啊! “既然你们说不出来,那就我来说,你叫什么彭玉对吧,据我所知,你只是员外家的一个庶子,你生母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而你平日里最大的喜好就是论人是非,听说你生性懒惰,不思进取,总想不劳而获,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慕枫的努力和他的身世?” 几人面对宫阡陌的指责惊慌不已,一个个都发起颤抖,不敢吭声,尤其被宫阡陌指名带姓的某位男子更是手脚都不听使唤,若是可以他都想‘缴枪投降’只求宫阡陌能不在提及他就好? 宫阡陌见此丝毫不解气,所以继续说道:“还有你,叫什么梁詹,没说错吧?你的身份是高贵,堂堂太守嫡孙,的确是够你炫耀的,不过比起真正的皇室贵族那又怎样,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才命,而且你目光短浅,妄自尊大,高傲自负,见高踩低,对于比你身份高的人就会逢迎拍马,阿谀奉承,对于比你身份低的人就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欺凌弱小,这样的你又有何资格评论一心向学的慕枫呢?” 几人都终于承受不住宫阡陌的‘人身攻击’一个个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郡主饶命,饶命啊……” “郡主姐姐……” 宫阡陌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慕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枫,他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宫阡陌转身走向慕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你,郡主姐姐,我没事。”慕枫扬起笑脸回道。 宫阡陌闻言不觉有异,便不再多言,有些道理和人生定义还需自己去领悟,她相信慕枫不会让她失望的。 “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在我被发现你们在背后说人闲话,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已经将人骂的体无完肤还不算不留情面?那怎么才算是? 经过此役,就算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背后道人是非了。 “谢谢郡主,我们不敢了……”没有被宫阡陌说到的还有两人,此时那两人都一身冷汗连连的,好在慕枫出现及时,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能不能像其他两人一样承受的住宫阡陌的怒火? “慕枫,你告诉我,那个蓝家的真的这么厉害?”宫阡陌将慕枫拉到一旁一脸好奇的问道。 慕枫十分严肃并认真的点头说道:“嗯,钟夫子都不敌她!”这话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蓝家世代攻于兵法,自然不容人小觑? 宫阡陌闻言一脸唏嘘,她此时正在琢磨这样的人怎么收来为己用呢? 正在她苦思冥想间,课堂内突然走进了几个人,为首的赫然是一身墨色锦袍的墨少卿,而他身旁还有三人,圣雪染和夜瑾离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此时,宫阡陌眼睛忽闪忽闪的定在某位身穿紫衣的女子身上,她以为姓蓝的,就该穿蓝衣,没有想到此女子竟然穿着紫衣,只见,她一袭紫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清秀容颜,这样的女子宫阡陌打心眼里喜欢,不同于阿青和菱心那样的喜欢,而是纯粹的欣赏她的才识和淡雅的气质。 不过他们三人怎么和她在一起?宫阡陌下意识的选择忽视墨少卿等人深情款款的眼神,而依旧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某位身穿紫衣的女子。 宫阡陌正想怎么打招呼能让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将来更好的收为己用,谁知人家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反而比她更快一步走向她,只见,紫衣女子声音清冷却含着友善之意对她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名扬天下的北陵长乐郡主,小女蓝绯絮,见过长乐郡主!” “蓝家有女绯絮,自幼攻读兵法,八岁习成《天机•三十六阵》、十二岁习成《八荒机关术》、十六岁习成《九甲盾经术》,而今年正是她出师入世之年……” 马守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宫阡陌闻言之下,更加肯定要将此女收为己用的想法,这么好的人才不用是要遭天谴的? “你好,你好……”宫阡陌一番惊喜一下露出了本性,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拉住蓝绯絮的手笑的一脸灿烂的说道。 蓝绯絮猝不及防被某人抓住了手,心下却是诚惶诚恐的,眼前的女子虽是女扮男装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之身,而这个女子也是自家主人心尖上的人,并且她的使命就是保护这女子…… 本以为主人喜欢的女子该是和主人一样冰冷高贵,以冷漠示人,却不想此女子这么平易近人? 争风吃醋 墨少卿见宫阡陌从他进门后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瞧过他,只见她直盯着蓝绯絮看不停,顿时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错觉? 这也导致蓝绯絮在今后的岁月里被自家主子一直以冷眼相待的下场! 圣雪染也不满她盯着别的女子瞧,那女子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么认真对待? 夜瑾离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见过自家表妹不同与世俗的表现,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蓝绯絮不同,现实与想象中的出入了太多了,尤其这命定的主母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难道主母没有看见主子一脸冷意的看着她,直看着她寒毛四起…… 宫阡陌眼里闪烁着明亮的精光,实则是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只听她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着蓝绯絮说道:“我瞧你和我性子极合得来,要不就和我住在一起,你意下如何?”只要将蓝绯絮拐进自己的阵营里,到时蓝家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宫阡陌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主母都发话了,她哪还有说‘不’的权利,何况她的任务就是来保护主母,自然要和主母住在一起了! 只是她更担心她若同意的话,主子会把她剥皮拆骨的?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的强大寒意了? 宫阡陌瞥见蓝绯絮状似犹豫又不相似犹豫的表情,顿时心里没谱了,难道是名有主了? 那不行,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了呢? “我和你说,西苑阁楼里的房间最好了,宽敞明亮又舒适,最适合你了,我决定了你就住在我的对面,这样我们也方便有个照应,好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宫阡陌撒开蓝绯絮的手,一脸得意的笑道。 这摆明了是先斩后奏吗?可容不得蓝绯絮拒绝,宫阡陌的决定向来没人能更改,而被她看中的人或物更无可能逃出她的手掌中,其实蓝绯絮该庆幸的是,她是宫阡陌看中的第一人。 竟然将他的房间让给别人?站在宫阡陌身后的墨少卿被某人忽视的彻底,此时墨少卿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今后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他想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敢这么忽视他了?偏偏他还心甘情愿的承受? “陌儿,你是不是该征询一下蓝姑娘的意见呢?”墨少卿试图为自己被‘判处死刑’的地位挽回一点生机。 “墨少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宫阡陌扯着嗓子怒道,好家伙敢破坏她的招揽人才的大计,其心也忒‘歹毒’了吧? “陌儿,你吼我?”墨少卿大为吃惊,他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竟被陌儿这般对待?他果真是自食恶果? 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委屈神态的蓝绯絮有些不淡定了,她没有看错吧?主子是在向主母撒娇吗? 宫阡陌顿时恶寒不已,这厮又犯什么毛病了? 圣雪染不屑的眼神一晃而过,这墨少卿果真无耻至极,竟然为了得到陌儿不顾廉耻扮可怜? 夜瑾离也时常用此招来让宫阡陌心软,这招也算是屡试不爽,只是自己使来的时候没觉得差,为何换成墨少卿用的时候就感觉恶心呢? 难道自己每次扮可怜的时候表妹不是因为同情他心软而是因为恶心的? 如果此时宫阡陌知道夜瑾离的心声,定会痛哭流涕的说道:表哥,你总算觉悟了,真是佛祖保佑啊!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出去别说认识我,丢人!”宫阡陌丝毫不留情面的打击道。 墨少卿简直如遭雷轰,陌儿竟然说他丢人? 蓝绯絮心下大笑出声,主母太可爱了,主子也只有在主母面前才会露出异样的情绪! 夜瑾离直接喷笑出声道:“墨少主,陌儿她说笑的,你别在意啊……” 墨少卿心想总算有人给他找台阶下了,正欲顺着夜瑾离的话说下去,谁知某人的下一句话再次打击的他体无完肤? “谁说我是说笑的,我说的是真的!”宫阡陌十分认真的回道,半点玩笑意味都没有。 刚才墨少卿那样确实挺丢人的啊?难道他们不觉得的吗?果真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唉! 蓝绯絮心里想帮帮自家主子,可是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主母,她到底该站到哪一边?这是个两难的决定? 夜瑾离已经无话可说了,有这样的表妹,他也只能认命了! 墨少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样的陌儿真让他无言以对。 “郡主,墨少主也是好意,我听说西苑阁楼是墨少主私人出资建立的,郡主能住进去是郡主的福气,绯絮能得郡主好意相待,是绯絮的荣幸,可是西苑毕竟是墨少主私人住所,没有墨少主的同意,绯絮实难答应!”蓝绯絮终究不忍主子这么被主母对待,只好出言相帮了! 私人住所?这厮有钱没地方烧了? 墨少卿闻言似乎觉得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太糟糕,不过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谁知宫阡陌非但没有鸟墨少卿一眼,还直接无视他对着蓝绯絮说道:“你不用管他了,反正房间空着也没有人住,你住进来正好。” 这主子在主母面前完全没有一丝地位吗?蓝绯絮心中不由想到。 墨少卿这回不觉得委屈反而顺着宫阡陌的话道:“陌儿说的对,蓝姑娘你就住进去吧,也好和陌儿做个伴。” 这句话旁人听来无异,可是在蓝绯絮听来却是含着命令一般的意味,令她不得不从命! 宫阡陌听完,顿时觉得墨少卿这厮表现的还可以,最起码没有拆她的台,真是孺子可教也啊! “既然墨少主同意绯絮住进西苑阁楼里,那绯絮就恭敬不如从命!” “早就该这么想了……”宫阡陌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陌儿真偏心,我是你表哥都不见你这么善待我?”夜瑾离见宫阡陌对蓝绯絮这么好就突然道了一这句话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望着他,心想这夜世子莫不是在吃醋? 其实不只是夜瑾离就连墨少卿和圣雪染也有此感,难道是宫阡陌偏心的太明显了? 蓝绯絮心想她该不会成为众人针对的对象吧? 宫阡陌眉头一挑,大声反驳道:“表哥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了?”要是夜瑾离敢说是她一定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只见,宫阡陌撩起手腕双手交叉合并然后揉捏起来,顿时只听那骨头声咯咯作响,再见宫阡陌一脸笑意的看着某人,直看着某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夜瑾离见此连忙道:“陌儿说哪里话,陌儿对表哥最好了,是表哥说错话,陌儿别生气啊!”这句话绝对是违心说出来的。 “知道就好,下次再敢胡说,我可就直接挥拳头了……”宫阡陌这句话绝对是真的,她对亲人永远都是用真心的,而她的亲人当中就包括夜瑾离,所以当夜瑾离说她偏心的时候她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生气的,毕竟她对亲人的情感不同,再者她之所以对蓝绯絮这么好,也是为了皇爷爷的江山能够更加稳固,只要蓝家肯投效北陵,那么其他三国就会忌惮北陵几分。 “不说了,不说了……”就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说了。 墨少卿见了夜瑾离这副模样,顿时觉得安慰了许多,最起码受伤的不只是他一个? 而圣雪染心下却生出了不少疑点,从夜瑾离出现后,这样的场景他见到的不止一回,夜瑾离好像很怕她生气?每到她皱起眉头时,她身旁的人都会尽力浇灭她心头的不满和怒火,就好比说现在,夜瑾离表面是在控诉委屈,实则是在迁就她,而墨少卿刚才也是在迁就她,就连这个姓蓝的女子也是如此,对她的提议就连拒绝二字都不敢说? 圣雪染神色莫名的看着宫阡陌那绝美的脸庞,当下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她离的好远,明明就近在咫尺,可他却感觉像天际这么遥远?她的眉眼明明这么清晰可见,可是他不能看透这双眼睛里的情绪,难道今生注定他再也无缘唤起她的回忆吗? 下课之后,宫阡陌带着蓝绯絮先走一步,而墨少主走在人群最后,他看着宫阡陌神情欢悦的表情笑着离开课堂心里顿时像被幸福填满一样,只要她的笑容可以每天绽放在他的眼前,他愿意用这一生去维护这份纯美的笑容。 圣雪染目光复杂的目送宫阡陌的背影离去,神色逐渐黯然。 而墨少卿余光瞥见这一幕,脸上淡雅的神色突然变得的坚决起来,他绝不容许有人去破坏这份美好,绝不容许! 站在走廊石柱旁的夜瑾离刚好看见墨少卿脸上的神瞬变的脸色顿时心下大惊,他一直不懂墨少卿为什么要对陌儿这么好,现在他知道了,或许陌儿能得他的喜欢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那个雪域圣子不管他对陌儿是不是真心,皇爷爷和两位皇舅都不会允许陌儿和雪域有任何关联,而他只要监视圣雪染的一举一动确保陌儿不会喜欢上他就可以。 暗夜刺杀 夜色中,树木好像些狰狞的巨人站着,错叠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的隙好像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周围。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圣雪染淡雅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 但见,圣雪染话音落下的同时,几十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迅速的包围了整个房间,因为圣雪染生性孤僻的原因所以馆长特地安排他住在北苑最北的一间阁楼里,以至于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不过如果以为圣雪染是好对付的就错了? “圣子,让長斩去对付他们!”長斩请示道。 圣雪染摆手道:“不必,我要亲自杀了他们。”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辣手无情。 “是,圣子。”長斩向来惟命是从,此次也不例外。 来人训练有素,如此大的阵容竟然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可见其行事敏捷有度,不似一般的江湖杀手! “七殿下,你不该离开雪域……”为首的黑衣人拥有一双冷目,只听用着阴沉的声音对着圣雪染说道。 圣雪染轻甩绣袍然后嗤笑一声说道:“离不离开他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七殿下错了,若是七殿下终身不离雪域半步,主子可以饶您一命,可惜七殿下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那黑衣人一副颇为惋惜的口吻说道。 圣雪染冷笑一声不置可否道:“他不杀我,我也定要杀他,他以为我月君宸还是十年前的月君宸吗?昔日的我可以随意任人宰割,但如今我要你们百倍归还……”他圣雪染何需他人饶命?今日他要让这些曾经亏欠他的人命丧于此! “主子有命,让七殿下死的有尊严一些……动手……”黑衣人心下暗惊,心道:七殿下果然留不得?黑衣男子说完便立即拔剑相向。 但见,数十道银光闪耀,黑衣人们都拔剑蜂拥而上,顿时杀气弥漫着整间房间,圣雪染袖手卷起長斩的身边的佩剑,以剑对剑,双方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一处安静的密室里。 “主子,北苑今夜有动静……”一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禀告道。 “愚蠢之人,不必理会!”男子不以为意的回道。 “主子的意思是说东盛那人下的手?”能被主子称作‘愚蠢之人’的人除了东盛那位自以为是的皇子还有谁?想不到那人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了?果然主子猜想的不错,圣雪染的归来让一些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以为他那些暗卫足以杀了圣雪染除去他的心中大患?可笑,愚而不自知,这样的人没有利用价值,任他自生自灭吧!”男子话中讽刺的意味十足。 “主子,那人已经利用了十年,在东盛的地位也算举足轻重,若是这么放弃,岂不是让雪域圣子白白捡了一个便宜?”男子疑惑的问道。 “你错了,再高的地位和权利都只是迷惑人心的表面现象,东皇的心始终是站在圣雪染这边的,不然萧玉寒便不会亲身前来,而那个人在十年间太子之位也早已唾手可得!”男子字字珠玑。 “原来如此,可属下还是不明白,既然雪域圣子这么具有威胁,主子为何还要让他回到中原?”男子相信只要主子肯下狠手,任凭是雪域圣子也逃不出主子的掌心? “圣雪染还不能够死,他可以残、可以废却不能够死……”男子突然紧握掌心神情大变。 “主子,您怎么了?”从未听过主子这般狠厉的声音,男子心中不由惊骇道。 “无事,你下去吧……”男子张开手掌,神色恢复道。 “是,主子。”男子应道躬身退去…… 整间密室只剩下男子一人,安静至极。 “陌姐姐,你有了蓝绯絮就不理我了?”明雅用一副被抛弃的怨妇口吻说道。 宫阡陌无力扶额,只感觉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明雅什么,而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我的小姑奶奶,这几日明明是你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奋读书没空理会我,怎么说的你比我还委屈呢?”宫阡陌控诉道。 明雅摇头一想,好像还是这么回事? “可是陌姐姐都不来找我?”明雅还是觉得自己委屈。 宫阡陌甚感无言以对,不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去打扰你读书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她不对了?真是天理何在啊? “行,是我没去找你,不过我也是一番好意,你如此用心的读书都是为了辰皇叔,要是我还是去打扰你,岂不是让你功亏一篑,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呢对不对?”要说能说会道宫阡陌认第二就没人认第一,何况还是对付明雅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女孩,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果然,明雅听了宫阡陌的解释心里唯一的不满也消除了,剩下全是对宫阡陌的感激,陌姐姐对她这么好,她不该心生埋怨的? “陌姐姐,是我小心眼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回好吗?” 宫阡陌心下大笑,看着明雅乖乖认错的样子,实则心里还是有一点负罪感的,不过宫阡陌是什么人,典型的没心没肺,只听她说道:“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不怪你了。” “还是陌姐姐好……”明雅这种人纯属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那类人! 宫阡陌心道:我当然好了,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自吹自擂,自扬自赞,说的就是宫阡陌这种人! “公主,长乐郡主,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小慧见自家主子缠着长乐郡主说的没完没了都忘了回去的时辰,故上前提醒道。 宫阡陌闻声,心想小慧这丫头着实不错,她正想睡觉了,可是明雅这丫头就是不走连累她也不能睡觉,好在这丫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不然她还真不知道今夜要等到何时才能睡觉呢? “知道了,这就回去,一个唠叨的丫鬟……”明雅笑声嘀咕道。 好在小慧这丫鬟没有听到,不然该有多伤心呢? 宫阡陌好笑的看着这对主仆离开,有时还真是羡慕明雅的个性和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真好! “郡主,夜已深,您该入睡了?”阿青打了一盆清水送到宫阡陌的面前说道。 宫阡陌抬头笑道:“你也是一个好丫鬟!”小慧再好也是人家的,阿青才是自己的。 “郡主说什么呢?阿青不懂?”今夜郡主好奇怪啊? “没什么,对了,蓝绯絮没有带丫鬟过来,你记得叫菱心帮她打点一下!”好歹是自己看中的人,怎么着都不能委屈了人家不是? “郡主放心,蓝姑娘那里已经交待过了,不过蓝姑娘说她一个人自立惯了,不习惯有人侍奉,所以阿青就菱心回来了。”阿青如实回道。 “哦,既然她不习惯就算了,你也去歇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郡主!”阿青将巾帕拧干了放到宫阡陌的手上才放心离去。 自从阿青和菱心来到她的身边,她就逐渐懒惯了,什么都要依靠二人,想想以前自己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哪想现在?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宫阡陌梳洗过后,就躺到床榻上,安稳的入眠了。 殊不知今夜本是一个不眠之夜? 数十位黑衣人已经被圣雪染诛杀殆尽,不过圣雪染在最后一个人黑衣人将死之际命長斩喂他服下了保命丹药,只听圣雪染用极其冷冽的声音说道:“这枚丹药可保你三日不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来日我定会亲自上门取其性命!” 最后的这个黑衣人便是这群杀手的首领,也是第一个和圣雪染说话之人,只见他用着极其复杂的神色盯着圣雪染,然后撑着极其伤重的身体跳出了窗外,转眼间便不见此人的踪影…… “圣子,他走了……”長斩收回视线转身对着圣雪染说道。 “嗯,命人将这里收拾一下,不要留下痕迹,再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东盛尧都……”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了,离开东盛整整十年了,他也该回去看看昔日的故土,亲人以及仇人…… “那长乐郡主那里圣子准备如何……” “这事你不必管,我会亲自和她说明一切……”陌儿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他永远也不会放开她! “是,圣子!”長斩恭敬应道。 密室里,一男子扶着一位深受重伤的男子进来对着负手而立的男子说道:“主子,人救回来了,不过伤的太重,活不过三日。” “嗯,知道了。”圣雪染的武功和他不相伯仲,若是连个人都杀不死岂不是枉负雪域圣子之名? 黑衣男子看着三尺外的男子目露恭敬之色,不敢上前就在原地跪下来一副请罪的神态说道:“主子,属下失败了,请主子赐死。” “不,你做的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只要激发了圣雪染心中的恨意他就不会再留在儒山,定会先去复仇,这样她的眼里就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离开儒山 “先带他下去疗伤,再命人乔装他的模样去东盛复命!”那个人的计策正好中他下怀,这也正是他不出手的原因! “是,主子。” “谢主子不杀之恩!” 二人离开了密室,而在密室里的男子在二人走后独自转身走进了一道暗门…… 暗门内是另一番天地,不同暗无天日的密室,这里光线充足,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只因墙壁上都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 一幅幅的画像若仔细看去定能看出都是来自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左边数起,是一副小女孩的画像,画上的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她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晃,大大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顷刻间便能夺去他人的心神,而正是一双眼睛勾住他的所有心神。 再看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直到最后一副俨然就是宫阡陌女扮男装的模样,只见,一袭白衣加身的少年,精致绝美的脸庞难掩女子的柔美之态,那双独一无二的美眸纯净若清潭,一颦一笑间都牵引着他的心,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只知道他的心一动一跳都随着她的眼神飘移着,男子抬手轻轻覆上画上少年的眼眸留恋不已…… 竖日一早,太阳从东升起,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在一道道鲜艳的朝霞背后,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极为美丽。 宫阡陌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远处窗台上飘着一片树叶,想着落叶知秋,没有想到她离宫都快三个月,不知道皇爷爷怎么了? “郡主,郡主,大事不好了……”菱心十万火急的从门外冲了进来对着宫阡陌说道。 宫阡陌秀眉一挑,菱心一向稳重,何时变得这么浮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菱心神色大变的事情恐怕不是什么什么好事? “菱心,你不能说……”阿青赶来制止菱心。 这下宫阡陌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二人如此呢? “阿青,你说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宫阡陌一向对二人宽容有加,可如果二人有事瞒着她,她也绝不会姑息? “这……”阿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让宫阡陌心里升起了不祥之感? “不说就不要来见我!”宫阡陌怒了。 “郡主,我说……” “菱心,不能说……” “菱心,你说。”宫阡陌知道阿青顾忌的事情很多,相反菱心就没有这么多顾忌。 “郡主,您要做好心里准备,皇上他……” “菱心……”阿青怕菱心一旦说出来宫阡陌承受不住的打击所以上前一步捂住了菱心的嘴巴。 而宫阡陌是什么人,见二人这般神色,猜都猜出什么,难道是皇爷爷病了? “你们不说是吧,我现在就回尰都……”宫阡陌说话间就坐起身,伸脚穿起了靴子…… 阿青见此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于是放开了菱心。 菱心心中也是担忧不已,可是如果不让郡主知道,她会于心不安的。 “今早夜世子收到宫里贺统领传来的消息,说皇上中毒了,至今昏迷不醒,太医们无力救治,所以贺统领急叫夜世子回宫救皇上……” 什么?皇爷爷中毒了?宫阡陌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二人,希望她们说的是玩笑,不是真的,可是二人的表情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皇爷爷真的中毒不醒? “快备马,我和表哥一起回去……”宫阡陌不顾皇爷爷这次是不是又在使计骗她,她只知道皇爷爷一定不能有事! “是,郡主!”菱心应了声连忙去准备。 密室里,一男子匆匆忙忙的说道:“主子,有探子查到北陵皇帝身中剧毒,宫里已经传信给夜世子命他速速回宫!” 男子惊讶,却有条不紊的吩咐道:“陵皇中毒,那么她一定回宫,你让紫衣随她一路好生照料她……” “是,主子!”男子应声离开密室。 随后,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墨衣男子从密室走了出来朝西苑的方向的走去…… “圣子,长乐郡主听闻陵皇中毒一事,已经在收拾行李要回尰都了。”長斩禀告道。 只见,圣雪染手中的棋子‘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可知陵皇中的什么毒?”陵皇是她的爷爷,她自该回去看望,可是他马上就要去尧都了,难道就连三天的时间老天都要剥夺吗?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夜世子也是今早才收到的飞鸽传书,信上只说陵皇情况危急,要夜世子连夜回宫,其余的并没有多做交代!”長斩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回道。 “長斩,我要你办一件事,此次尧都你不必随行,暗中守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周全,有任何事情都及时向我汇报!”圣雪染双手紧握,心道:陌儿,等我报了大仇,我就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是,圣子。”長斩知道长乐郡主在圣子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比圣子的命还要重要的,所以长乐郡主他必须好守护好,不能有一点闪失! “你先去安排,我去看看她……”圣雪染话落,淡淡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長斩恭敬的应了一声也随之走出了房门,不过方向却是和圣雪染相反的。 “陌姐姐,你真的要离开?”拾欢一听说宫阡陌要离开儒山顿时焦急的不得了,所以连忙跑了过来询问其原因。 “陌儿,可以出发了。”这时夜瑾离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宫阡陌应道:“知道了,表哥,你等我一下,我和明雅说几句话……” 明雅一脸的不明所以,心里疑惑怎么陌姐姐要离开,夜世子也要离开? “明雅,我皇爷爷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我要回去看看他,等皇爷爷身体好了,我一定回来,所以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多努力读书,我会在辰皇叔的面前为你说些好话的。”宫阡陌不是不想和明雅说实话,毕竟明雅是南辰的公主,国与国之间存在太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她必须权衡得失,在没有确保明雅是站在她这边之前,她是不会对明雅透露任何有关北陵朝野上的事情!因为她只想和明雅保持最纯真的美好友谊,她相信明雅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啊,那陌姐姐你快回去,陵皇陛下上了年纪身体不舒服就是大事了,辰王一定也很难过,我不想辰王难过,夜世子不是精通医术吗,陌姐姐你快和夜世子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知道宫阡陌离开的原因,明雅也就不那么焦急和难过了。 “谢谢你,明雅,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多保重吧……小慧,照顾好你家公主……”宫阡陌看向明雅身旁的小慧嘱咐道。 “请郡主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公主殿下的。”小慧知道公主和长乐郡主感情极好,就如同亲姐妹一样,所以公主一定是不舍得长乐郡主离开,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公主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何况这件事还和公主心爱的辰王有关,公主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私心左右自己而坏了长乐郡主的大事。 宫阡陌欣慰的点头,然后在明雅和小慧的目送下走到山门口…… “陌儿,你要离开?”某人明知故问的言道。 其实墨少卿本想去西苑阁楼的,可是一想还是在山门口等她出来比较好,毕竟任谁都不想被人窥探了隐私,尤其还是她那样特别护短和执着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宫阡陌并知道墨少卿已经知道她要离山的事情,所以问道。 墨少卿早有应对之法,只听他说道:“家族中出了点事情,我正准备回去。” 某人的谎话也是张口即来的,这点和宫阡陌学的十成不差的。 宫阡陌闻言一听,果然相信了,“哦,既然这样,你快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回家……” “是吗,那我们真是有缘!”某人又开始厚颜无耻了。 宫阡陌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谁和你有缘了?真是的! “陌儿,可以出发了吗?”夜瑾离因为担忧外公的身体,所以口气有些急切。 宫阡陌自是听的出来,因为她的心里比夜瑾离还要着急。 “可以了,我们出发吧……”宫阡陌连和某人告别一声都没有,就抬步离开。 墨少卿见此神色不由一黯,不过却在宫阡陌转头的那瞬间黯然的表情消失不见转而成笑意相对…… “保重!”这是宫阡陌离开儒山留给墨少卿唯一的一句话,尽管只有两个字墨少卿也知足了。 当圣雪染赶去西苑阁楼的时候方知已经是人去楼空,而在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时,他赶到山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上了马车头也没回的离开,顿时心如刀绞疼痛…… 陌儿,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圣子,长乐郡主已经走了,您回去吧……”長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圣雪染淡漠的看着他,然后目光坚定的说道:“即刻出发尧都……” 雪魄之毒 宫阡陌和夜瑾离坐在车厢里,而阿青和菱心一同赶着马车,当马车赶到半山腰时,一匹快马迎头赶来,马上坐着一位紫衣女子,只听那紫衣女子说道:“蓝绯絮愿追随长乐郡主回宫,不知长乐郡主可是同意?” 宫阡陌闻言一惊,抬手掀开了车帘诧异道:“蓝姑娘真的愿意随我回宫?” “蓝绯絮向来说一不二,若是郡主不相信,蓝绯絮可以对天发誓?” “不必了,我相信你,既然你愿意跟随我,那就同我一起回京吧!”不管蓝绯絮出于什么原因要跟随她,总之蓝家的势力她是势在必得,而她也相信蓝绯絮不会伤害她,至于为什么,该说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吧! 马车行驶的很快,不过两天的时间便已经赶到了北陵京都尰都城,阔别了三个月的尰都还一如往昔那般热闹和喧嚣,可是宫阡陌的心情却不复三个月前那般欣喜,只因那次是为了祝寿,而这次却是…… “陌儿,你别担心,外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夜瑾离看出了宫阡陌脸上的担忧于是出声安慰道。 宫阡陌点点头,没有答话。 宫阡陌的马车一向可以在皇宫里畅行无阻,可眼下却被守门禁卫堵在了宫门口。 “来者何人,可知擅闯皇宫是死罪一条?” “放肆,长乐郡主的马车你们也敢阻拦?”菱心大声喝道。 长乐郡主?两名守卫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不是说长乐郡主逃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胡说,长乐郡主早已离宫,你们还妄想期满我们,在不速速离开,休怪我等不客气……”两名守卫一点都不客气的呵斥道。 话说,两名守卫是三个月前新上岗的,所以不认得宫阡陌的马车。 其实也怪宫阡陌自己,三个月前的逃婚致使陵皇大怒将守门的禁卫一律打入天牢,至今都还未被放出来! 所以她这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自己中的因自己就要啃这个果! 跟在马车一旁的蓝绯絮皱起眉头,敢这么和她家主母说话若是被主子知道定是挫骨扬灰的下场? 宫阡陌在马车内等了许久都不见放行,就是再‘温吞’的性子也会被惹毛的? “菱心,怎么还不进去?”宫阡陌因为担心自家皇爷爷的病情所以语气不慎太好。 菱心一脸委屈,不是她不进去,是人家不让进啊? “郡主……”菱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什么不让我进去?”宫阡陌的声音喊的特别大声,话中的恼意十分明显,这声音就连两名守卫都听的一清二楚,吓的他们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莫不是真的是长乐郡主?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们的小命岂不是不保? “陌儿,你不要生气,我去看看……”夜瑾离安抚了宫阡陌一声,就率先掀开了车帘,朝外走去,只见,大红的宫门紧闭,两名守卫一脸庄穆严谨的盯着他们的马车,夜瑾离见此眼中的不悦之意甚是明显,但见他掏出一物对着两名守卫说道:“这是我的令牌,你们还不放行……”难怪陌儿会生气了,进自己的家门还被阻拦在外任谁都会不好受,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果然,两名守卫见到夜瑾离的令牌,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跪在地上惊恐道:“小的不知是长乐郡主和夜世子,望请恕罪……” “再不开宫门,本郡主就把你们的脑袋拧下!”这会儿恕毛罪,要是耽误她去见皇爷爷,她直接让他们去阎王爷那里赎罪! “是是是……”两名守卫打开了宫门,十分恭敬的俯首,任由宫阡陌的马车畅行无阻,就连跟在马车后的骑马女子都放行进去,谁让她是长乐郡主的人呢? 都说长乐郡主脾气不好,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他们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陌儿,这两人是辰皇舅的人,许是不认得你的马车才会造成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夜瑾离看不透宫阡陌脸上的是怒还是不怒,所以尽量的安抚道。 “我没事把他们放在心上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做错,尽忠职守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若是连问都不问任谁都说是她的马车岂不是都可以随意放行进去,那到那时她才该生气呢? 果然这才是宫阡陌的作风! “是吗,那是表哥误解了。”没生气最好,否则一个已经中毒了,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在……可怎么是好? “长乐郡主,您可终于回来了……”贺威一听说长乐郡主要回宫,那是日日在宫门口等候,可偏不巧刚才德妃那里正有事情召他过去,他身为人臣不得不去,这才误成了宫门口那一幕! 宫阡陌跳下了马车,冲到贺威面前说道:“皇爷爷怎么样了?” “郡主,皇上他……”皇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可不管是昏迷还是清醒嘴里念的都只有长乐郡主一人,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长乐郡主终于回到了皇上的身边! 宫阡陌没耐心听贺威说下去,直接冲到陵皇的寝宫去…… 夜瑾离和阿青等人也连忙跟去,就连蓝绯絮也不落后。 冲进寝宫,宫阡陌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直接奔赴床榻,当看见那个将她疼入心骨的老人一脸憔悴容颜尽老生死了无的样子,她揪心难忍,到底是谁给皇爷爷下的毒?若被她抓住她定要此人粉身粹骨永不超生…… “皇爷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孙女回来了……皇爷爷,我错了,我不该离宫出走,不该不听你的话,皇爷爷……”宫阡陌上前牵住老人的手,眼角的泪珠自然的滑落,她曾几何时哭泣过?她曾为谁哭泣过?没有,她是最坚强的,可是如今皇爷爷这般摸样将她的坚强尽数捣毁,她该怎么办? “哼哼……你还有脸回来,你皇爷爷这么疼你,你却忍心违背他的旨意逃婚出走,让他受天下人嘲笑,如今你皇爷爷命在旦夕,你还回来做什么……”德妃得知宫阡陌进宫的那瞬间就冲冲忙忙的冲进了金鳞殿,唯恐宫阡陌发现什么似的? 宫阡陌没有反驳,因为德妃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让皇爷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宫里受人嘲笑被人毒害,若是当初她没有离宫,或许皇爷爷就不会中毒了? “母妃,谁允许你过来的,你回去……” 安王的出现让德妃脸上得意的神情尽敛,这个儿子就知道和她做对,每每都帮着外人,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她儿子? 可到底还是惧于安王脸上的不悦之色施施然的离开了寝殿。 而安王此时看着宫阡陌脸上有着欣喜也有着宫阡陌看不懂的神色,三皇叔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绝不会这么对德妃说话?也不会这么看着她?到底她离宫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夜瑾离等人已经踏进了寝殿,当看尽此番情景时,众人都不欲多说什么。 只见,宫阡陌擦拭了脸上的泪珠对着夜瑾离和阿青说道:“表哥你和阿青一起过来为皇爷爷看看……”宫阡陌精通十八般武艺唯独对医术不甚了解,所以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人身上。 “是,郡主。” 阿青和夜瑾离连忙上前为老皇帝把脉…… “陌儿,你回来了……”辰王一副匆忙的样子从门口踏进来说道。 “四皇叔……”宫阡陌此时像找到宣泄口冲到辰王的面前狠狠的抱住了辰王,一脸的伤心欲碎。 “陌儿不哭,父皇会没事的。”辰王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那般安慰着宫阡陌。 “嗯,四皇叔,你说皇爷爷为什么会中毒的?”宫阡陌哭噎着声音问道。 辰王闻此,神色俨然一变,刚要出口的解释在看到安王的有意的那一眼而变得沉默。 宫阡陌见此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难道连四皇叔也变了吗? “郡主,陛下中的雪魄之毒!”正当宫阡陌疑心之间阿青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宫阡陌、辰王和安王都连忙上前,只听宫阡陌问道:“什么是雪魄之毒?” 这世间最厉害的毒莫过于鹤顶红砒霜之类,怎么还有什么叫雪魄毒的?当然这只是宫阡陌的了解她不懂医更是不懂毒,她所了解的都只是前世那些毒物却忘记自己身在天武大陆是不同于前世的那个世界,自然毒也是不同的。 而蓝绯絮在众人之外听到此话,只见她脸色大变,眼里的惊骇之色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听,阿青解释道:“回郡主,雪魄之毒来源自一种名叫赤炎闪电貂的毒貂的唾液,据书上记载,此貂通体雪白,头顶一簇鲜艳的红毛,是貂中之王,传言利齿和唾液有毒,乃毒物之首,而居住在南疆的人将此貂的唾液参合珍贵的天山雪莲和地宝灵芝制成毒丸,因毒丸外表晶莹剔透犹如珍珠故而取名为‘雪魄’!” 安王的苦衷 “此毒有解吗?”宫阡陌不管‘雪魄’之毒有多么厉害,她只要皇爷爷平安无事! 众人的眼神都围绕在阿青身上,希望她能说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阿青沉静了半响终于说道:“有解,只是很难……” “解毒之法是什么?你说……”不管有多难宫阡陌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皇爷爷的性命。 阿青闻言沉默半响,面露逐渐露出犹豫之色,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抬头正对上宫阡陌满脸的期待之色,夜瑾离不忍宫阡陌心急,于是替阿青开口道:“书上记载,雪魄之毒的解药便是赤炎闪电貂的粪便……” “什么?粪便?”宫阡陌闻言一惊,她以为会是一些凤麟龙角之类的珍奇之物没有想到竟是粪便? 难怪古人都说万物相生相克,果然诚不欺我! 而辰王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一脸莫名的看向安王,而安王同样如此,只是他的脸色比之辰王更加复杂无措,蓝绯絮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曾记得主子说过主母的两位皇叔对主母疼爱有加,可是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陌儿,你可知赤炎闪电貂是南疆圣物,它吃尽天材地宝却从不‘出恭’,想要它的粪便谈何容易?”何况此毒貂通身剧毒,连其饲养之人都不敢轻易触碰,何况是他们这些肉体凡躯的百姓? 夜瑾离的话让宫阡陌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不出恭的毒貂?怎么会有动物不出恭呢?那就是说没有解药吗? 不,一定有办法的……等等,不出恭? “我有办法叫它‘出恭’!”宫阡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有一种药物可以使人泄足十天十夜,而赤炎闪电貂在这么厉害也是一只动物,她不信它还能厉害过的人? “什么办法?”夜瑾离十分讶异,他知道宫阡陌一向古灵精怪,她想的办法定然也是古怪的很,所以他才要问清,以免到时她药不对症惹祸上身? 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投向宫阡陌的身上,心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不出恭的赤炎闪电貂‘拉出’解药呢? “这个办法先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赤炎闪电貂的下落?”宫阡陌决定先不说这个办法,等找到赤炎闪电貂,她只有办法让它‘出恭’。 而某只被宫阡陌惦记上的毒貂,正欢快的在某树林中上窜下跳玩的不亦乐乎,殊不知自己厄运将临? 夜瑾离闻言轻轻的摇头,不是他不说,而是他也不知道赤炎闪电貂的下落! 宫阡陌见此看向阿青问道:“阿青,你呢?知道吗?” 阿青闻言也是摇头,赤炎闪电貂她只在书上看过,现实中别说她就连她的师父神医弄月也没有见过! “郡主,可否听绯絮一言……”蓝绯絮适时的开口道。 宫阡陌闻言微微诧异的扭头看向蓝绯絮,若不是听到蓝绯絮的声音,她都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到底是她太过担心皇爷爷的身体而忽略了人家。 “陌儿,这位是?”开口的是辰王。 宫阡陌闻言拍了一下自己的好忘事的脑子,说道:“这是蓝家的嫡女,蓝绯絮,此次她随我回京,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 “你是蓝家的人?”莫不是七大隐世家族之一的蓝家? 蓝绯絮闻音仍旧不卑不亢的回道:“蓝绯絮见过辰王殿下,安王殿下!” 果然是蓝家的人,辰王面露一喜,神色却很快恢复如初,任谁也看不出异样。 而安王也如同辰王一样乍听是蓝家的人也是面露一喜,只是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很快被莫名的东西都掩盖,而蓝绯絮将二人的神色看的一丝不落,看来她有必要查清二人的关系,否则这样的两人留在主母身边是个潜在的威胁,到时主子那边也不好交待…… 宫阡陌见两位皇叔神态有异,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于是开口道:“你刚才是要说什么?”尽管她对蓝绯絮的话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她也必须尊重人家,毕竟蓝绯絮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蓝家的势力对如今的北陵皇朝来说更是有很大的作用,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听一听蓝绯絮要说什么。 蓝绯絮到底没有辜负宫阡陌的期望,只听她轻启微唇说道:“郡主不是要找赤炎闪电貂的下落吗,绯絮记得在一年前,有人在东盛的小崖山附近看到赤炎闪电貂的行踪。” “东盛?小崖山?那是什么地方?”宫阡陌问道。 除了蓝绯絮恐怕就只有行医天下的夜瑾离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蓝绯絮向宫阡陌解释道:“小崖山是东盛皇朝皇族子弟常年狩猎的地方,那里常有猛兽出没,异常凶险,而在一年前也正是有人亲眼目睹了赤炎闪电貂咬死一头猛虎的经过,所以此事一经谣传,便少有人再出入小崖山,若是郡主要亲自前往的话,绯絮愿意随行。” 宫阡陌听完蓝绯絮的一番话总算心头又燃起了希望的种子,东盛?小崖山?她势在必行! “陌儿,你长途跋涉刚回到宫里,就陪在外公身边好好照顾他,我去就行了。”夜瑾离出于对宫阡陌的关心劝道。 宫阡陌摇摇头回道:“不行,表哥,我一定要去,皇爷爷就交给你了,我明日就出发……”宫阡陌一锤定音,再无人能反驳。 主母果然有魄力!这是蓝绯絮观察所得! 夜瑾离见此沉默不语,辰王和安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是夜,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德妃寝殿,月华宫。 “母妃,陌儿已经回来了,您也该收手了,否则到时东窗事发就连儿臣也保不住您……” 寝殿里一位年过三旬的英俊男子对着上首的中年贵妇一副语重深长的言道。 谁料那贵妇并不以为意的反而斥责起男子道:“你好歹也是一国王爷,是储君的继承人,怎么一个黄毛丫鬟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用!” 男子闻言嗤笑的反问道:“母妃,是谁告诉您儿臣可以当上储君的?” 中年贵妇闻言一时语塞,神情闪烁,显然不欲回答男子这个问题。 可男子是谁,外表风流不羁实则心如玲珑的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母妃的野心? 而此时窗外一颗古树上倒挂着两个人,从纤瘦的身影中依稀可辨认出两名少女…… 月影西斜,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树上妖冶的身影,只见,一袭白衣男装的少女眉头紧锁,而一袭紫衣罗裙的女子神情莫名,二人俨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宫阡陌和蓝家嫡女蓝绯絮。 宫阡陌怕夜长梦多,本想连夜出宫,却不想正欲出寝殿门之际蓝绯絮突然说要紧事相告,而她正想拒绝时,硬是把她拉到了德妃的寝宫,她正疑惑蓝绯絮怎么对皇宫的地形如此熟悉,竟然连德妃的寝宫都知道?心下对此人便怀疑了几分? 其实蓝绯絮并未到过北陵的皇宫,之所以熟悉地形,是因为她自幼学习八卦阵法之术,对地形的了解自然熟知。 而今日也是不巧,她目见辰王殿下离开皇宫,却不见安王殿下,于是心下警醒了几分,偷偷跟踪安王,到了月华宫之后,她便原路返回去告知自家主母,希望她能有所防备! 果然,宫阡陌看到这一幕后,心中对蓝绯絮的怀疑便淡了几分。 寝殿中,男子继续笑道:“是丞相告诉母妃的,他果然还是不死心,母妃,儿臣实话告诉你,对于皇位儿臣从未有过窥视之心,更遑论有朝一日可以继承皇位,所以母妃烦请告知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不要做妄想可以当上国舅这样的美梦!” 男子的话没有留下丝毫情面,这样的不屑一顾的嘲讽对中年贵妇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果然,中年贵妇听完之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责着男子说道:“你这不孝子,母妃和你舅舅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现在皇室中只有你和辰王有资格继承皇位,辰王身体不佳长年缠绵病榻,这样的病秧子如何能继承皇位?而你竟然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你说你糊涂不糊涂啊……” “母妃,糊涂的是您,儿臣从不想做皇帝,可您和舅舅一直觊觎那个宝座,不要以为儿臣不知道,父皇是怎么中毒的?如不是念在下毒之人是我的母妃和舅舅,我早已依法惩治了……” “你说什么?”中年贵妇心惊不已的看着男子,她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想到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发现了? 而宫阡陌却是如遭雷轰了一般,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盯在月华宫的那抹挺拔的身影上,三皇叔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爷爷的毒和德妃有关? 难怪这次回宫三皇叔的神色不对,原来他心里竟有这么多的苦衷? 可是德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三皇叔怎么还能维护她呢? 囚禁德妃 蓝绯絮一副早就料到的神色,她就知道这位安王不简单,只是想不到对陵皇下毒的人竟是安王的母亲?蓝绯絮想恐怕就连那位辰王殿下也是知情人之一吧? 宫阡陌顿时心寒个彻底,想来皇爷爷身边有贺统领,又有大批禁卫军的守护如何能轻易中毒呢? 原来下毒之人竟是德妃,三皇叔的母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妃和丞相所做的事情不要以为儿臣不知道,儿臣不揭穿你们是姑念在这份养育之恩上,若是母妃和丞相还要得寸进尺不肯罢休的话,就休怪儿臣不客气了。”此时的安王已脱下他在世人面前伪装的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真实面目,从风流不羁游手好闲的他变成了尊贵和霸气侧漏的他,而这样的他是被自己的母亲和舅舅逼出来的?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滚……”德妃痛心疾首的指着安王的脸说道。 安王不以为意的道了句:“儿臣告退。”就这样转身离开,丝毫犹豫都没有。 “砰砰砰……”德妃在安王走后砸碎了寝宫里的所有瓶泄愤…… 宫阡陌知道三皇叔一直都是在隐藏自己,而今对着自己的母亲暴露本性也是情势所逼,她不怪三皇叔,因为这一切都是德妃和沐道庭的错…… “今晚的一切我希望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仅此而已,明白吗?”宫阡陌压低声音出声警告道。 “郡主放心,绯絮绝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但如果是主人问起,不能怪她了。 宫阡陌点了点头再看向月华宫时眸光透露着一抹决绝,片刻之后飞身离开,蓝绯絮见此,也随之离开…… 竖日一早,宫阡陌带着阿青、菱心以及蓝绯絮四人离开皇宫,而在临走前她持着皇爷爷送与她的凤宫金印交与贺统领,命他将德妃打入冷宫囚禁起来,还留下一道懿旨,而懿旨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的吃惊不已…… 懿旨言道:金鳞殿从今日起除了汝阳世子夜瑾离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人都不得自由出入,若有违令者,着御前禁卫统领贺威将其拿下,情况严重者,可行先斩后奏…… “凭什么,她区区一个郡主有什么资格囚禁本宫?”德妃对着贺统领大声指责道。 贺威将懿旨递到德妃的面前,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说道:“长乐郡主持有凤印,地位等同六宫之主,若德妃还有何不满,可以等长乐郡主回宫后再请上奏,来人,将德妃押进冷宫……” 德妃怒目铮铮的看着懿旨上的那抹代表六宫中至高无上的凤印,眼里的火焰快她自己吞没,她神情疯狂的喊道:“为什么?本宫位列四妃,到头来竟然不如一个郡主,陛下您宁愿将凤印交给一个黄毛丫头也不肯本宫,这到底是为什么……” “押下去……”长乐郡主临走前的话历历在耳,对于皇上贺威自知失职,若是连长乐郡主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还有何颜面存活在世上? “本宫不服,本宫要见安王,快叫安王来见本宫……”德妃朝自己的寝殿里的宫女侍卫们急声喝道。 贺威让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德妃,并出言说道:“长乐郡主有令,直至郡主回宫那日起,安王与辰王殿下除了可以按时上朝外,不得出现于后宫之中,否则以抗旨罪论处!”贺威随之又说道:“德妃娘娘,安王殿下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您何必在拖累他?” “什么?你胡说,本宫不信……”德妃不相信宫阡陌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连安王和辰王都可以随意下达命令? “忘了告诉德妃娘娘,陛下当年不止将凤印交给了长乐郡主,还将君龙令赐给了长乐郡主,而见令如见陛下,所以长乐郡主的命令就是陛下的命令,即使位高如安王和辰王也要遵从长乐郡主的旨意!” “君龙令?陛下竟然连这个也赐给她……哈哈哈……”德妃大笑,仿佛君龙令的打击比凤印还要大,德妃这般模样显然是失常了…… 贺威见此直接命人将德妃拖入了冷宫,并圈禁起来。 而与此同时,安王府正发生这样的一幕…… “王爷,长乐郡主欺人太甚,竟然敢囚禁德妃娘娘,还下达这样的旨意,这分明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丞相沐道庭愤愤不平的说道。 而宫逸安任其说完也发表任何意见,这样模棱两可的神态就是擅惯长袖善舞的沐道庭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王爷,您打算如何救出德妃娘娘?”沐道庭试探性的问道。 宫逸安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道庭说道:“救?不必了,这是她应得的下场……”早在陌儿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母妃所做的恶事必将逃脱不掉惨淡的下场,果然还是被他猜中了,幽禁冷宫,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给她一个善终吧。 母妃的下场在他意料之中,而陌儿始终没有做绝,他知道陌儿之所以在离宫后才叫贺统领宣布旨意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和四弟为难,陌儿对他和四弟始终都是顾及着情分,而他们又怎么能让陌儿失望呢?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沐道庭一直以为安王是个喜好女色不堪大任的庸碌之人,而他也想利用他夺到皇位后在加以控制?可眼下这般反常的安王倒给他一种潜伏的危机感? 此时身着深色蟒袍的宫逸安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深邃的眸光深的像旋窝一样,仿佛看一眼就会让人深陷下去似的? 宫逸安神色淡淡的起身,而沐道庭见此心下不由慌张起来,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回望着他,只见,他突然向沐道庭的面前走去并用着冷冽的声音说道:“舅舅,这是本王最后一次以外甥的身份称呼您,您和母妃所犯下的过错,如今已然人尽皆知了,现在母妃已经得到她应有的下场,而舅舅您……”彼时沐道庭目露惊慌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听他用决绝的声音说道:“就让外甥送你一程吧……” 只听‘磁’的一声刀刺入皮肉,沐道庭猛的推开了宫逸安,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这是本王该做的,舅舅安心去吧,表妹那里本王会好好安置的……”沐婉瑶向来对陌儿心生不满,屡次三番对她设计陷害,而他又怎么能让这祸害继续害陌儿呢? “你……”沐道庭话还未说完便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而这时,从暗处走出一位身着鹅黄色锦袍的男子,只见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神采不凡。 “三哥,你这是何苦呢?”这熟悉的男子声音俨然就是辰王宫逸辰。 宫逸安厌恶的将手中的匕首扔掉,并自嘲一笑道:“四弟,大哥和大嫂临走时将陌儿托给我们照顾,可是你看看我的母亲和舅舅都对她做了什么?我愧对她的一声‘三皇叔’,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当年若不是大哥救了他一命,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何况他的那个母亲自始自终都从未尽过人母的职责,平素里不是与众嫔妃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就是想着怎么争宠献媚?可陌儿不是后宫嫔妃,她是太子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子嗣,她不能有一丝意外,否则他该如何去面对大哥? 辰王如何能不明白安王的苦衷,说起大哥大嫂,他便能想到那个惊才伟岸的男子和那个留在他心中美若天神的女子,这两个人都是他心里最深的痛…… 他和三哥不同,他自幼没有母亲,自出生便体弱多病又不得父皇待见,若不是先皇后和大哥照料他长大,单凭他一个幼稚孩童,在争斗倾轧的后宫中早已丧命多回,又如何能有今日? 在大哥大嫂离去时,他和三哥便立下重誓,除非陌儿能平安嫁为人妻,诞育子嗣,让东宫太子一脉得有香火传承,否则他和三哥将终身不娶,如此尽管陌儿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在北陵皇朝中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影响,因为三代子嗣中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也无人会对她不利。 “三哥,陌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生性善良,又视亲情为一切,若是你言明你的苦衷,她定不会怪你的。” “是啊,陌儿是不会怪我,可是我会自责,就这样吧,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宫逸安突然得到了解脱一般,沐家和母妃是他心里一个结,如今这个结解开了,他还是陌儿敬爱的四皇叔,在也没有人能利用陌儿对他的亲情而肆意妄为了? 宫逸辰回以一笑,想当日三哥发现德妃和丞相的阴谋时曾大怒的想一剑杀了他们,可最终三哥没有这么做,因为三哥要等陌儿回来,在陌儿回来之日亲自告诉她一切,可最终三哥还是退缩了,因为三哥不敢面对陌儿质疑他的眼光,所以三哥和他商议了一件事,让陌儿自己去发现一切,果然陌儿不出他们所料,一切都照着他们的计划进行着,只有那个蓝家女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过好在事情的结果没有出太大的偏差…… 如今沐家俨然倒台了,德妃也进了冷宫,皇宫中再也没有人能威胁的了陌儿的地位和安危了。 冤家重逢 前往东盛皇朝的官道上,只见,一辆奢华别致的马车,车上四人同行,两位样貌不凡的少女一同驾驶着马车,而车厢中还静坐着两名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 “郡主,绯絮不明白,您为何不向辰王和安王表明您的苦衷,这样他们或许就不会误会您了?”蓝绯絮看见自家主母一脸愁绪的样子,心里实在不好受。 只见,宫阡陌慵懒的侧卧在车窗前,往日的笑容也在近日来的连番打击而消失不见。 宫阡陌听着蓝绯絮提出的问题,轻笑了声,然后回道:“你不了解三皇叔和四皇叔,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即便我做了令他们伤心的事情,他们永远也不会误会我。”就算她亲手杀了德妃,三皇叔也还会一如既往的善待她,而四皇叔更是如此,他们二人是把她视作比他们命还重要的人,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怪她。 蓝绯絮有些疑惑,主母为何这么肯定安王和辰王的衷心? 看着主母不欲多说的神色,蓝绯絮也选择闭嘴,以免让自家主母觉得心烦。 与时,一辆与她们背道而驰的马车向她们驶来,而对方的马车似乎比她们的更加奢华和精致,但见,世上少见的两匹赤兔胭脂马并列驶来,视觉的冲击感十分强烈,随着距离越近,对方车幔上的金线都看的一清二楚,用金线制成的车幔一闪一闪的十分耀眼,只见,那黑沉木制成的车顶上还镶缀着四颗一模一样的夜明珠,虽是白昼,但也夜明珠的光华也丝毫不逊,是什么人竟这般奢侈? “郡主,有辆马车在朝我们靠近,恐怕来者不善!”这是菱心对来人意图的定论。 宫阡陌闻言眉头一挑,抬手打开了车帘朝前方望去,果然,正有一辆比她们这辆还大还精致的马车在向她们靠近,距离已经越来越靠近,宫阡陌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在告诉她,对方车厢里的人定是她所认识的,只是宫阡陌潜意识里排斥这种感觉。 蓝绯絮见宫阡陌拧紧眉头,心下一惊,莫非来人很厉害?她果断的掀开右边的车帘朝前方看去,只是一见,却是面上一喜,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试探性的问道:“郡主可是认识前方的那辆马车?” 宫阡陌收罗脑中回忆完毕然后很肯定的回道:“不认识。” 蓝绯絮闻言大受打击,不认识?怎么可能?那可是…… 宫阡陌疑惑的看过来,蓝绯絮顿时一惊,连忙收敛神色,不可置否的道了句:“或许是郡主忘了也不一定!” “你倒是很了解我……”宫阡陌不以为然的一句话令蓝绯絮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蓝绯絮别开脸不敢去看宫阡陌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凤眸,好险,她差点就坏了主子的大事? “郡主,来人是幽蓝城尊王殿下的马车……”菱心惊讶的声音突然传进车厢中。 凤惊澜?宫阡陌下意识的打开车帘看去,只见,那抹熟悉的黑影相似一块木头的站在那里挡住她们的去路…… 是玄影?凤惊澜的贴身侍卫?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还是特地来抓她回去成亲的? 宫阡陌逃婚三个月都忘记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眼下怎么办?皇爷爷的毒还未解,若是被这家伙抓回去谁去给皇爷爷找解药? “长乐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还是一如既往那道讨厌的声音,宫阡陌蹙眉,怕他作甚? 宫阡陌下定决心,见就见,大不了和他拼了? “凭什么我去见他,叫他来见我……”她又不是他的奴仆凭什么他说见就见的? 听到宫阡陌这句话的人都嘴角一抽,心道:长乐郡主果然强悍! “既是郡主相邀,本王又怎可辜负郡主的好意……”但听,对方的马车上传出一道淡雅温润的声音,然而在这道声音落下的同时,只见,精美的车帘无风而起,一道银光飞跃而过,宫阡陌只感觉身旁一阵冷风袭过,蓝绯絮便不见了踪影,而彼时一位面带金色面具的墨衣男子正深情的望着她…… 蓝绯絮捂嘴偷笑,被人一把扔出了车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而阿青和菱心也选择远离这两马车,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凤惊澜……唔……”宫阡陌气结,怎么又来这招,这是第二次被他强吻了,怎么可以这样?经过她同意了没有? 宫阡陌狠心一咬,然后逃离了‘虎口’,一副怒目铮铮的样子盯着凤惊澜那抹好看的绯色,活该,疼死你…… 凤惊澜舌头一舔将唇边的血丝都吞进了嘴里,并控诉道:“陌儿,你想谋杀亲夫啊?” 谋杀亲夫?这厮要将她的名声毁了才甘心吗?宫阡陌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她怒道:“没成亲,没拜堂,算哪门子夫妻,杀了你顶多算刺杀,和谋杀一点关系都没有……” 宫阡陌怒极之中而忽略了对方对她的称呼,要不然以宫阡陌敏锐的洞察度定会发觉凤惊澜的声音和某人的声线十分吻合。 “原来陌儿是怪为夫没有和你行拜堂之礼,这好说,为夫马上命人下聘,这就和你回去行拜堂之礼。”凤惊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回道。 她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吗?这家伙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吧? “谁要你下聘了?谁要和你拜堂了?我告诉你,你马上离开,我还有要事要处理,没空和你废话……”这家伙存心和她在这耽误时间的是吧? 凤惊澜一阵委屈的模样说道:“陌儿你是要抛弃为夫了吗?” 抛弃?这从何说起呢? 宫阡陌顿时感觉鸡皮疙瘩甩落一地,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凤惊澜,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呢,耽误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啊……”宫阡陌这是说真的,皇爷爷危在旦夕,她真没工夫和他在这耗时间。 “那陌儿是准备怎样的不客气呢?是生吞了我?还是活吃了我?”凤惊澜继续耍无赖。 生吞?活吃?这有区别吗? 她就不能用别的办法,非的要用这么古怪的办法? 宫阡陌顿感无力状做扶额的动作妥协道:“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肯放我离开?”打肯定打不过了,这家伙武功高的出了神,对了,还可以用毒?宫阡陌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手不动声色的伸到后面,左摸摸右掏掏,毒呢?她的迷魂散呢? 凤惊澜一眼就看穿了宫阡陌心里打的小九九,不过他也不在意,只听他温润的笑道:“陌儿,你我有婚约在身,看不到你,为夫会担心的,所以为夫决定,以后你到哪里为夫就到那里……”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实则是凤惊澜真心真意的承诺,这一生,他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宫阡陌听的一阵恍惚,她没有去注意凤惊澜眼底的一抹认真,所以下意识的以为这家伙要和她杠上了,可惜她现在处处受制,武功又不如人,只能认栽了? “我去哪你就去哪儿?那我去死你也去不?”宫阡陌嗤笑一声。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凤惊澜倏然吻住她的嘴唇,抱住她的双肩执着的要她给出一个承诺,“你不会死,要死也是我先死,听到没,下次再也不准说这样的话。” 宫阡陌颇受惊吓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激荡,好似好多年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是谁?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啊……”宫阡陌突然感到脑袋一阵轰炸,疼的她喘不过来,就这样昏厥了过去…… “陌儿,你怎么了?”凤惊澜惊慌失措的抱着宫阡陌,心里的害怕和无措足以吞噬他的神经。 “郡主……”阿青闻声跑了过来,她冲上马车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宫阡陌,一脸不满的质问道:“尊王,您对郡主做了什么?”郡主受不得丝毫刺激,难道尊王不知道吗? “滚开,不要碰她……”冷冽的声音带着阴沉寒意,此时的他就像一直暴怒当中的狮子,任谁也不能靠近。 阿青和随后赶来的菱心、蓝绯絮以及玄影惊愣住,只见,凤惊澜紧紧的抱住宫阡陌,一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的样子,很恐怖也很骇然! 就这样沉静了片刻,众人都不敢上前,唯恐尊王殿下会一不小心伤害了长乐郡主。 直到,宫阡陌悠悠转醒,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一众诡异的脸庞,讶异道:“我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当怀中那个人儿醒来,凤惊澜才恢复如初,第一个回道:“许是陌儿太喜欢为夫的怀抱,刚才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也不觉得可耻。 而相当尔,听到这样解释的一群人,顿时觉得天雷滚滚,看着衣冠蓝缕的墨衣男子,他们都在疑惑,这还是他们刚才看见的尊王殿下吗?尊王殿下会说这样的话吗?莫不是别人冒充的吧? 小崖山之行 “放屁……”这群人要数宫阡陌反映最大了,她说她怎么觉得奇怪,原来她和某人的姿势是这样的暧昧? 谁知被宫阡陌出言侮辱的凤惊澜不但不觉生气,反而还甚是亦以为然的教育道:“陌儿,虽然放屁是一件令人可耻的事情,但若是你想放的话,为夫也不会嫌弃你的。” 众人闻言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凤惊澜,那惊讶的样子,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天啊,请打一道雷劈死她吧! 不对,是劈死凤惊澜吧,宫阡陌心中不断咆哮着! 凤惊澜宠溺一笑,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看着这样生机勃勃的她更让凤惊澜觉得满足的事情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在他的怀中永远畅所欲言开怀尽笑,而她肩上的责任和使命他愿意替她背下。 “喂,大个子,你确定这是你家主人吗?你赶紧过来确认一下,说不定是别人冒充的?”什么天人之姿,绝世容貌,无人可与之比拟?都是假的,这家伙从头到尾哪看出来什么天人之姿了?还说他什么博古通今,无所不知?胡说,这家伙说的话没有一句中听的,句句都在调戏她,就她看来这厮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大混蛋、大流氓。 宫阡陌的话让众人感触颇深,尤其玄影,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还从来不知道主子有这样‘特殊’的一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他也想确认下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家的主子,可是这么强大的气势下他哪还敢上前迈一步,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瞧把你家玄影吓的,我不过说说而已,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看见鬼似的……”宫阡陌拐着弯说某人像鬼。 “是吗?玄影?”凤惊澜说话的语气俨然和对宫阡陌不同,那字里行间里都透着威严和不可侵犯的尊贵。 玄影闻言险些吐血:长乐郡主,您别害我成吗?我的眼神是恭敬和仰望和‘鬼’一点都沾不上边好吗? 蓝绯絮捂嘴偷笑,想不到堂堂圣使也这一天?主母简直太强大了,不行了,她要在心里膜拜一下才行? 阿青和菱心看见自家郡主的笑容又回到脸上后,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 “尊王,玄影冤枉啊!”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果然不假,想不到长乐郡主是这么记仇的人,不就是当初小小的得罪了她吗?至于在尊王面前这么陷害他吗? 宫阡陌闻言大笑,这玄影太有趣了,这凤惊澜也够给面子的,她就随便说说而已,他还当真了? 此时的宫阡陌并不知道,凤惊澜对她的话从不会质疑,尽管她说的是假话,他也会当成真话来听。 看着宫阡陌如此开心的样子,凤惊澜满足的喟叹,对于被捉弄了的玄影他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谁让玄影是奴才,他是主子呢? “郡主,天马上就快黑了,我们还是快点启程吧?”阿青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逼近黄昏了,若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漯城,他们今晚就要在马车上度过了? 不得不说阿青提醒的很及时,宫阡陌见状很认可的说道:“那你们快上马车,我们出发吧……” 可是当宫阡陌说完,众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只因宫阡陌身边那个男子丝毫没有自觉的样子? 宫阡陌见众人的眼光看着她身旁的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扭头看向凤惊澜,并怒道:“你还不走?都让你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陌儿,你忘记为夫说过的话了吗?”只见,凤惊澜一副伤心的样子在控诉着。 “你说过那么多的话,我哪记得是那句?”宫阡陌幽幽的回道。 凤惊澜毫不在意的提醒道:“既然陌儿不记得,为夫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在说一遍,也好让他们为为夫见证……” 这厮到底要说什么?宫阡陌心里隐约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凤惊澜,到底尊王殿下和长乐郡主说什么? 凤惊澜神秘一笑,倒也不失所望的开口说道:“陌儿,你忘记了刚才为夫已经向你许诺过,今后不管你到哪里,为夫都会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而且你也答应了,所以你怎么能赶为夫走呢?” 宫阡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什么时候答应了?这厮说谎都不打草稿的是吧? 其他几人听闻,倒也不觉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而觉得正应该如此,于是除了留下当马夫的玄影,其余三人,阿青、菱心和蓝绯絮都很识相的走到凤惊澜的那辆马车上,还觉得是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么好的马车她们还是第一次坐,而且还是沾了郡主的光? 宫阡陌见此险些气的吐血,这群人都学会先斩后奏是吧?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想飞了? 凤惊澜看着宫阡陌即将炸毛的模样忍俊不禁,朝木头人似的的玄影投去一个眼神,玄影便动作迅速的上了马车,一甩手扬起了马鞭,马车顿时绝尘而飞…… 宫阡陌一个不防本就缩在某人的怀中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朝某人的俊脸袭去,好巧不巧的嘴唇正好划过某人的脸庞,惊的宫阡陌恼羞不已,这玄影肯定是在公报私仇?这下他们梁子结下了! 而得了香吻的某人心里乐的开怀,心里暗暗的为玄影记下了一功! 就这样车厢外专心驾驶的玄影已经被两人都惦记上,而且还浑然不知? 这就样,两辆马车绝尘而驰,不到走一丝尘土。 与此同时,东盛皇朝京城,尧都,皇宫,金碧辉煌的天子殿中,正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但见,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威武不凡的端坐在龙椅上,而下首赫然还站着一位出尘绝世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神色冷漠,可眉宇间的神态依稀还和上首的中年男子有些相似。 “宸儿,你终于肯回来了……”中年男子在看见白衣男子的那瞬间神色无比激动,那种失而复得感觉充斥着内心,让他喜极而泣。 “不要这么叫我,早在母妃死的那一天,你就失去叫我的资格,今日我来不是为了你和叙旧,而是报仇,想来萧玉寒已经将我的意思转告给你了,你是希望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将人交出来……”圣雪染冷漠的声音中带着无比强烈的寒意和杀意,若不是母妃去世前叮嘱他不要为难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想绝不会在这里多待片刻? “宸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中年男子语气中露着一丝恳求。 圣雪染闻言嗤笑出声:“放下?当年她害死我母妃的时候你怎么不叫她放下?现在才来说这句话不觉得晚了点吗?”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皇后替你母妃报仇?宸儿,冤冤相报何时了,皇后已然活不了多久了,你就放过她吧,何况如今你已经贵为雪域圣子,只要你肯回来,父皇一定会将皇位交与你,封你为太子,你看如何?”中年男子看着圣雪染和已故爱人相似的神色,越发的怀念起来。 “我想你误会了,我来不是请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皇后的命我一定会取走,至于什么太子之位我根本不稀罕,还有,我只有母妃没有父皇,再次在我听到这两字,就休怪我无情……”圣雪染话音一落,陡然消失在寝殿中,无声无息。 “雪域巫术果然厉害,陛下,您挡不住七殿下的……”圣雪染消失后,萧玉寒从后殿的屏风处走出,他看着刚才圣雪染站过的地方,已然凹陷一寸,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力才可做到? “四殿下,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商议大事……” “滚开,你个老阉奴,耽误了本皇子的大事,小心你的狗命……”如此蛮横的声音不是那东盛四皇子月君坤又是谁? 不待中年男子从颓废的神色中走出来,门外便传进二人的争论声,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显然已经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开口道:“让他进来……” “陛下,需要微臣回避吗?”萧玉寒谨慎的开口道。 中年男子直接回道:“不必,你就在此……” 门外,一身华袍加身的月君坤恼怒的瞪了一眼那中年老太监一眼,神态颇为狂妄的走了进去,到了内殿,他已经收敛起嚣张气焰,而变得谦顺恭敬对着上首的皇帝行礼道:“儿臣深夜到访,叨扰父皇休息,还请父皇恕罪!”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起来说吧……”那中年皇帝对月君坤到不似刚才对圣雪染那般包容,只见他那双虎目炯炯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发现的厌恶,任谁也看不清。 月君坤到没有注意中年皇帝的异样,而是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如同献宝一样的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近日听闻小崖山附近曾出现赤炎闪电貂的踪迹,所以儿臣想请旨亲自去将此神貂抓回来献给父皇。” 父子恩怨 中年皇帝闻言神色莫名一变,却见他面无喜色的说道:“朕知道了,你不必去了,朕会另派人前往!” 月君坤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不让他去?让别人去?月君坤倏然抬首看向中年皇帝身边的萧玉寒,心下暗惊,父皇莫不是想国师去?可这是他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凭什么就这样便宜了别人?他不服! 萧玉寒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皇上怎么可能让他去?真是躺着也中枪? “没事就你就退下吧!”中年皇帝无视月君坤不服的眼神喝退道。 月君坤行个礼后,愤愤不平的出了皇帝寝宫,直奔皇后的朝凤殿里去…… “国师,可知朕为什么不让四皇子去小崖山?”中年皇帝见月君坤走后,突然问向萧玉寒。 萧玉寒恭谨的回道:“陛下应该是想将赤炎闪电貂送与七皇子,让他接受皇上求和的心意!” “知朕者非国师莫属,可是宸儿的个性太过倔强,朕不想再惹他不快!”中年皇帝不由哀叹一声,若是雪妃还活着就好,那孩子最起码还会叫他一声父皇,可眼下他们的关系竟然连陌生人都不如? 萧玉寒闻言暗自摇头,看来陛下还是不了解七殿下的个性,就他观察所得,七殿下并非倔强,而是生性冷淡,七殿下从小在意的人便只有雪妃娘娘一人,可自从雪妃娘娘去世后,七殿下便视所有人为敌人,这所有人当中就包括陛下,可惜陛下还不自知,竟然期盼能父子亲情化解当年的恩怨?当真可笑? 当年陛下狠心赶走七殿下,让弱小稚龄的七殿下饱受折磨才回到了雪妃娘娘的家乡,而七殿下在雪域努力十年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等等,报仇?既然七殿下离开雪域是为了报仇,为何要派使者去北陵求婚?这时萧玉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能令七殿下为之改变的人,记得在儒山的时候,七殿下好似对北陵的长乐郡主另外想看,言语间倒也很是温柔,与之陛下的态度倒是天壤之别? 或许长乐郡主就是七殿下的救赎? “陛下,微臣有一个办法倒是不知可行不可行?”其实萧玉寒就是担心那长乐郡主已经被陵皇指婚给了幽蓝城的尊王殿下,据说幽蓝城势力丝毫不逊于其他四国,就连陛下都对尊王凤惊澜忌惮几分,要想从他手里抢人恐怕不易? “什么办法,但说无妨!”中年皇帝没有注意萧玉寒眼中的犹豫,直接问道。 萧玉寒闻言压下心中的犹豫,缓缓开口道:“陛下那日让微臣去儒山请七殿下回宫的时候,微臣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中年皇帝讶问。 “微臣发现,七殿下好似喜欢北陵的长乐郡主,这次离开雪域好似就是为了长乐郡主?”萧玉寒将心中的猜测说出。 “长乐郡主?你是说陵皇的嫡孙女?”听闻此女颇为不凡,难道宸儿相中了此女? “是的,陛下,数月前,微臣陪伴四殿下和八公主一起去北陵为陵皇贺寿,就在寿宴将要结束的时候,雪域使者突然出现,并扬言为雪域圣子求娶长乐郡主,微臣想这定是圣子自己的主张,而这次微臣在儒山的时候也亲眼目睹七殿下对长乐郡主的与众不同。”萧玉寒点到即止,并没有多加揣测。 “求娶?宸儿竟然会这么做?国师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朕?”中年皇帝显然对国师故意隐瞒此事有些恼怒。 萧玉寒闻声神色并无异样的解释道:“陛下息怒,微臣那日并不知雪域使者口中的圣子便是七殿下,再者陵皇十分坚决的拒绝了雪域的求亲还将长乐郡主许给了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后因长乐郡主不满这桩婚事而离宫出走,两家婚事才延至今日,而四皇子和八公主怕陛下得知这消息会生怒,故而隐瞒了此事。” “混账,竟敢期满朕……来人啊……”中年皇帝不知是听到了什么竟然龙颜大怒的传唤禁卫进来。 “陛下,请吩咐。”禁卫来的很快,仿佛就在中年皇帝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出现在大殿之中。 只听,中年皇帝冷着声音道:“四皇子,八公主欺君犯上,将二人关入禁闭半月,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看望,违令者杀无赦!” “是,陛下。”禁卫带着皇帝的命令很快消失在大殿之中。 而此时朝凤殿中,正在皇后寝宫大发脾气埋怨皇帝不公的四皇子月君坤被突然到来的禁卫惊吓住,只见,那群禁卫不由分说的押走了月君坤,留着皇后一人大怒不已,只说要找皇上主持公道…… 月君坤有的待遇月嫣然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本来就不受宠的月嫣然因为这次联姻幽蓝城失败,而大受东皇冷落,本就郁郁不满,碰见几个宫女对自己不敬,正欲教训之时就被御前禁卫给带走了。 “放开本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公主叫父皇砍下你们的狗头……” “哼,活该,公主就了不起了,听说七殿下回来了,皇后的末日就快到了,看你们还怎么狐假虎威……”几位宫女是雪妃生前的侍婢,因为东皇念及她们伺候雪妃有功,所以这些人都被封为宫中女官可不行跪拜大礼,可是不巧月嫣然看不惯有宫女见了她不行礼,于是就大发脾气要打要骂的,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些事情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国师,是不赞成朕怎么做?”中年皇帝看着萧玉寒不以为意的问道。 萧玉寒恭敬回道:“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四皇子和八公主好,以七殿下如今的武功要想在宫里杀人简直轻而易举,陛下是怕七殿下伤及无辜,害了四皇子和八公主……”像那样的小事陛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还下令惩罚二人? 萧玉寒没有猜错,中年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子嗣相残而已,就算皇后死有余辜,他也不想他的宸儿手上沾满血腥,这是他母妃最不想看到的。 “还是国师知朕的心意,朕最近感到越来越疲惫,看来朕是时日无多了……”只见,中年皇帝面露憔悴之色,说话的语气也舒缓很多。 “陛下吉人天相,怎可妄自菲薄?”萧玉寒知道中年皇帝是心结难解,自从雪妃死后,皇上他便终日勤于朝政,已盼能忘记雪妃的死,也是因此忽略了对七殿下的关爱,至于父子两如今成仇人般? 这一切都是冤孽啊! “人总有一死,国师不必说宽慰朕的话,何况死对朕来说倒是一种解脱,朕只希望朕百年之后,国师能竭尽全力协助宸儿,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都要帮他夺来,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与幽蓝城为敌,国师能否做到?”中年皇帝没有忘记萧玉寒刚才说的话,‘七殿下喜欢长乐郡主’这句话深入中年皇帝的耳中,据闻雪域巫族人尽出情痴,他母妃是如此,宸儿更是如此,他不希望宸儿欲求而不得,而陷入魔障之中不能自拔? 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和幽蓝城为敌?萧玉寒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看来皇上是把七殿下看的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 可是幽蓝城不是其他三国,幽蓝城的底蕴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如何能轻易与之对上?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此时萧玉寒有些后悔提到长乐郡主,恐怕将来的某一日,长乐郡主会因为他的无心之言而成为惑乱江山的红颜祸水? “国师,朕相信你,所以朕把宸儿托付给你,希望国师不要让朕失望?”中年皇帝的话语里有着命令更有着威胁之意。 “陛下放心,微臣定竭尽所能助七皇子尝尽所愿!”萧玉寒自然不敢不从,萧氏一族是东盛大族,可是百年大族又怎么敌得过皇家?若没有皇上的支持,萧氏一族不可能在尧都站稳脚跟,而他也不可能位列朝臣成为东盛国师,地位仅此皇上皇子之下?所以他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但凡皇上有命他誓死都要完成。 中年皇帝闻言满意一笑,对着萧玉寒说道:“宸儿不愿意见朕,至于怎么想办法让宸儿知道赤炎闪电貂的消息就有劳国师了。” “微臣遵命,定不负皇上所望!”萧玉寒恭谨的应下。 “好,国师如此尽忠,朕定会让萧氏一族繁荣昌盛下去……”为君之道就是会驾驭群臣,而中年皇帝显然是一位好皇帝,不然东盛也不会位列四国之首,成为第一强国的存在? “多谢陛下隆恩,微臣一定肝脑涂地效忠于七皇子,不让陛下失望!”萧玉寒跪地谢恩,对于中年皇帝这种打了一巴掌在给一颗的举动,萧玉寒已经司空见惯,并不以为然。 中年皇帝见此,摆手道:“国师起来吧,朕也累了,国师回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萧玉寒再次叩恩,并躬身退出了大殿。 圣雪染入魔 “凤惊澜,你这大流氓,敢占我便宜啊你……” 但听,一阵惊天之吼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惊的赶车的玄影捂住险遭荼毒的耳朵,一脸苦状,这长乐郡主是不是吃了火药了,这么一早起来火气这么大?听这声音真是够吓人的?也亏的尊王受得了? 凤惊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宫阡陌,他不过是抱着她睡了一晚,怎么还惹着她了? “陌儿……” “丫丫的,你给我闭嘴,凤惊澜你好大胆子啊……” 凤惊澜从醒来到现在不过才说了两个字而且还是叫她的名字,难道这样不对吗? 果然,有起床气的女人不能惹,尤其还是脾气这么暴躁的女人更不能惹? 宫阡陌正欲抡起拳头好好教训他一顿,可就这时,车外的玄影看到左车旁一处碎石路,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将马车偏离了轨道压着碎石路而过,宫阡陌一个不稳拳头还还抡出去人就先倒在凤惊澜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的凤惊澜又一次为玄影记下一功! “玄影,姑奶奶我要杀了你……”这是宫阡陌第二次被玄影整了,秉着叔能忍婶不能惹的原则,宫阡陌势要出了这口气不行? 玄影装作没听到,将马车赶的越来越快,只见,一阵疾风吹过,扬起漫天的飞尘,而这样的车程让车厢内的宫阡陌颠簸的五脏六腑都快倒腾出来,此时已然晕头转向的她那还顾得了和玄影算账? 而在另一辆马车中,阿青状似担忧的频频掀开车帘探头看向车后的马车…… “阿青姑娘,你放心,郡主有殿下照顾不会有事的。”蓝绯絮看着阿青担忧的面容出言安慰道。 殊不知这句话让一向谨慎的阿青怀疑了起来,阿青神情严谨的问道:“蓝姑娘怎知尊王殿下会照顾好我家郡主?”两日前郡主昏迷在她面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如何也不能忘记,虽然尊王是真心对待郡主,可难免也会有疏忽,尤其是刚才郡主发出惊叫声,虽然她了解郡主的脾气还是不能不担心? 蓝绯絮闻言一惊,立即解释道:“尊王殿下是郡主的夫君,自然会照顾好郡主不是吗?”以自家主子那性子恐怕委屈了自己也不会委屈主母的,她自知主子有多么在意主母,只是主母还是不能敞开心扉接受主子,这就有些为难主子了? “蓝姑娘似乎认识尊王殿下?”刚才蓝绯絮可是直接称呼尊王为殿下,若是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用这么熟络的称呼?显然这蓝绯絮和幽蓝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阿青姑娘何出此言?绯絮怎么会认识尊王殿下?”自家主子她怎么会不认识,她可以不认识父母,不认识自己,怎么也不能不认识主子啊? “那可能是阿青误会了蓝姑娘,阿青在这里给蓝姑娘赔罪!”阿青已料到蓝绯絮不会说实话,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去查! “阿青姑娘万万不可,绯絮担当不起,阿青姑娘是郡主身边的第一侍女,以后绯絮还需阿青姑娘的关照,哪敢当姑娘如此大礼?”蓝绯絮此话不假,她的使命是保护郡主自然要和郡主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阿青淡淡的笑道:“蓝姑娘客气了,我们各尽其责而已,何谈关照之说?”此女果然是有目的,只要不是危害到郡主的安危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此人威胁到郡主,那么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蓝绯絮擅长察言观色,又一直盯着阿青面上变化,自然捕捉阿青眼里一抹转眼即逝的冷光,主子说的没错,阿青果然是极为衷心主母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那就多谢阿青姑娘了!”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后不再做声。 马车行驶的很快,现在已经进入了东盛的境内,不出半日便可直达小崖山…… 东盛尧都,皇后寝宫,朝凤殿中。 “来人啊,有刺客……”一位身穿后服的美貌妇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子,大声呼救道。 圣雪染眸光冷冽看着东盛皇朝的当今皇后,那眸光里的杀意藏都藏不住,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今日便是他报仇雪恨之日。 “妖妇,你拿命来吧……” “七殿下不可……” 一大群禁卫陆陆续续的冲进了朝凤殿中,对着圣雪染无比恭敬,可他们的举动却是在阻碍圣雪染的所作所为。 “你们要送死,便一起上吧……”此时的圣雪染如同煞星附身一般,看谁都不顺眼,尤其还是要阻挠他报仇的人,更是罪该万死! 朝凤殿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下子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圣雪染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不是说说而已,本来他不屑用巫术取了他们的命,奈何他不想在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今日皇后他是非杀不可! 眼看禁卫都尽数夭折在白衣男子手中,胆小的皇后四处逃窜,却逃不出男子对她下的界限,想不到雪域巫术这么厉害? 这时,皇后突然看到一位躲在桌子下的宫女,对这那名大声喝道:“快去叫皇上过来,就说有人要杀本宫。” “是。”那宫女唯唯诺诺的应下,趁着众人打斗之际,跑出了寝殿,可方向却不是朝天子殿而去。 而守在门外的長斩等人,看着宫女逃走,神态似笑非笑,他们只要遵守着圣子的命令执行就好,今日朝凤殿里,是许进不许出…… “妖妇,休想逃走……” 只见,圣雪染眸光一冷,袖口突然一挥,一阵掌风朝皇后的面颊袭去,皇后不慎被袭中,左边的面颊突然鲜血直流…… “你个畜生,本宫是你的母后,你敢弑母?”皇后捂着脸,怒不可遏的指着圣雪染骂道。 圣雪染待制服住最后一个禁卫后,收起掌势,脸上的表情如同地狱鬼府的阎王一样,阴冷的骇人,尤其是他那双寒冷的冰眸,一点温度都没有,皇后在他的眼里就像渺小的蚂蚁一样,一捏就死的那种。 “你想怎么样?”这个当年就该死的野种竟然回来了,皇上居然能容忍他回来?真是岂有此理! 圣雪染闻言突然狂笑出声,他抬手指着皇后的脸说道:“杀人偿命,我母妃之死是你一手促成的,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什么?你要杀本宫?不可以,你不能杀本宫,本宫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更是你的母后,难道你不怕遭天下唾骂吗?”皇后颤着手说道,眼睛却是时不时看向寝殿外,期盼皇上能早一点来收拾这个逆子。 圣雪染冷笑,天下人的唾骂?他何惧? “妖妇,你杀我母妃,就该死,不要妄想可以活命,今日就是他来了,你也必死无疑,何况他根本就不会来……” “你胡说什么?”不可能?皇上一定会来救她,她是皇后,是后宫之母,皇上怎么可以任由一个野种来杀他?怎么可以?就算和她没有夫妻情分,可是她还是四皇子的母亲,是未来太子的母后,凭什么要受一个野种的威胁? 圣雪染闻言,突然收起冷笑,然后拔出袖中的软剑,挥向皇后的身前,“我母妃本是雪域圣女,却为了他成为一个最平凡的女子,她不过想要一份平凡的爱情而已,是你摧毁了母妃的一切,更是你害死了我母妃,记得这把剑吗?” 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圣雪染手中的软剑,这是当年她亲手斩杀雪妃的那把? “你……你不要过来……”皇后心生惧意,眼前的这个圣雪染恐怖的骇人,比之当年的她有过之而不及。 圣雪染怎么会听她的话,但见,圣雪染身姿摇曳在明亮的寝殿中,一步步在向地上的皇后靠近,杀意也在一寸寸的逼近…… “饶了本宫,本宫知错了……不要杀本宫……不要……” 圣雪染挥剑直逼,看着狼狈不堪的皇后,心中无比快意,母妃当年你受的苦,今日孩儿就让妖妇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啊……”一阵惨叫声从皇后的口中发出,看着将她挑掉脚筋的男子,就像一个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尽管他穿着世上最纯洁的白衣,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黑暗。 “哈哈哈……你母妃该死,你更该死……”皇后发了疯一样大笑。 圣雪染恼怒的喝道:“妖妇,你闭嘴,你不配提我母妃,不配……” 皇后闻言非但没有闭嘴,反而笑的更大声,她伸出唯一可以移动的一只手来指着圣雪染的眼睛说道:“哈哈哈……你母妃是东盛的罪人,若你母妃不死,整个东盛都会惨遭灭亡……本宫杀了你母妃是替天行道……哈哈哈……” 圣雪染闻之大怒,母妃是罪人?不可能母,妃是世上最好的人?是世上对他最温柔最好的人,绝不是妖妇口中的罪人,这一切都是她胡说? “你闭嘴,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啊……” 圣雪染挥剑左移,将皇后的另一只手筋也挑掉了,现在的皇后已经是一个废人。 “你杀了本宫,你杀啊……” 赤炎闪电貂 “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你,我要将母妃曾经受过的罪都千倍百倍的加注在你和你儿子身上,我想你一定一定会乐意见到的。”圣雪染突然蹲下在皇后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后惊恐万分的盯着圣雪染诡异的眼睛,就仿佛看见了地狱恶魔一样…… “坤儿是无辜的,你不可伤害他……不可以……” “哈哈哈……不可以?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圣雪染优雅的站起身,唇边挂着一抹冷笑,他抬手将剑尖对准皇后的喉咙…… 皇后心如死灰,眼看着圣雪染手握长剑刺她来之际,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萧玉寒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只见他无视朝凤殿的惨状对着圣雪染说道:“七殿下,长乐郡主来到了小崖山,不知您见还是不见?” 是陌儿?陌儿来找他了吗? 就在萧玉寒话音落下的同时,圣雪染手中的剑掉落地上,而他的人也迅速的消失在朝凤殿中…… “来人啊,给皇后喧太医……”萧玉寒冷冷的吩咐道。 皇后绝望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希翼,看着萧玉寒缓缓的开口道:“你快叫皇上派人去杀了那个野种,快去……” “皇后娘娘还是好好养伤吧,微臣先行告退!”萧玉寒忽视皇后话语里的污言秽语,若不是皇上怕七殿下杀了皇后会影响将来皇位继承之事,恐怕皇后早已死了不下百回了? “你……噗……”皇后闻言气结昏倒了。 萧玉寒轻甩袖袍踏出了寝殿,只见雪域使者还一动不动的守在此地,心想这些人倒是对七殿下衷心的很,也罢,反正皇上对七殿下如此纵容,自然也会对七殿下的下属格外宽容。 萧玉寒无言不语的踏下了台阶,却见,数位太监携着圣旨前来,只听为首的传旨太监朗声道:“陛下有旨,今查实皇后李氏迫害嫔妃及皇嗣一事证据确凿,着令废黜皇后六宫之主之位降为嫔妃,并终身幽禁于朝凤阁中,此生不得再跨出宫门一步,钦此!” 萧玉寒不意外陛下有这样的一道圣旨,相反他还觉得是理由当然。 “国师大人,原来您在这里,陛下正找您呢?”传旨的太监一脸笑意的对着萧玉寒说道。 萧玉寒闻言了然一笑,回道:“多谢公公代为传达,玉寒先告辞了。” “国师大人慢走。”只见萧玉寒走后,那传旨的太监倏然收回脸上的笑意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来人啊,将朝凤殿查封起来……” “是,公公!”众太监同时应道。 小崖山,别看名字很平凡,实则这里是以猛兽出没最多的地方,也是历来最危险的地方,只见,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狰狞的很是吓人! “郡主,您脸色这么苍白,还是在车上休息,我和菱心去就可以了?”阿青扶着宫阡陌坐在石岩上,看着郡主虚弱的身体,心里很是担忧。 宫阡陌闻言摇摇头道:“不行,赤炎闪电貂连猛虎都能杀死,何况是你们,说什么我也一定要去……” “陌儿,你车上颠簸了数日,身体已经累垮了,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凤惊澜不敢靠近只能在距离她三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宫阡陌一个斜眼飘过去,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两个黑心主仆连马车都赶不好,我至于这样吗?”那个玄影存心和她做对的,一路上专挑斜坡陡石的路走,害的她肠胃恶心了好几天,连带着面色也不好。 实则凤惊澜已经教训过了玄影,虽然他很想和陌儿亲近些,但也不能拿陌儿的身体开玩笑,看着她这样他心里也着实心疼和内疚,现在他只怕陌儿能尽快消气…… “陌儿,是为夫不对,你不要生气了,等你力气恢复了,不管你怎么惩罚为夫都可以。” 宫阡陌扭头撅嘴,现在认错太晚了,伤害已经造成了,想让她原谅他?不可能! 看着此时特别孩子气的宫阡陌,凤惊澜顿时哑然失笑,陌儿是在和他闹别扭吗? 而这时,蓝绯絮从林中跑了出来,对着宫阡陌说道:“郡主,我进去查探过了,小崖山附近没有人的气息和脚印,所以此时进去是最好的时机。”这样就没有人能和他们争夺赤炎闪电貂了? 宫阡陌闻言一喜,说道:“那我们快进去吧……”说着就要和蓝绯絮朝小崖山的腹地走去,可却被某人抢先一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凤惊澜,你什么意思?”宫阡陌恼怒的看着凤惊澜,大声咆哮道。 蓝绯絮和阿青等人都很有眼见退后了几步,将空间留给二人。 凤惊澜无视宫阡陌的怒吼,声音温润的解释道:“我和你一起去……”想阻止她是不可能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一起进去。 宫阡陌闻言气的推开凤惊澜,指着凤惊澜大骂道:“好啊,我就说你非要跟来肯定是别有用心,原来你也对赤炎闪电貂心生觊觎,想和我一起进去,门都没有,在这里呆着……” 这都什么和什么?凤惊澜一头雾水的看着宫阡陌,不明白她说的‘也’和‘心生觊觎’是什么意思? 只见,阿青、菱心、玄影、蓝绯絮四人纷纷无奈扶额,竟生出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这只能说明宫阡陌的太强大了,理解力太超人了? 而就在这时,凤惊澜敏感的发觉到不寻常,于是二话不说的再次圈住了宫阡陌,看着一袭白影朝他们飞来,只见,一袭白衣的圣雪染如何谪仙降世一般,以超凡的轻功,稳稳的停在宫阡陌面前…… “陌儿……”此时圣雪染的眼中只有宫阡陌一人。 “是你?”宫阡陌揪着头发以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突然出现的圣雪染,这厮急急忙忙的跑来这里,莫不是也是对赤炎闪电貂有意图? 而凤惊澜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心下大为不满,于是下意识加紧了怀抱住宫阡陌的手臂,一丝空隙都不留…… “凤惊澜,丫的,你是想勒死我啊……”宫阡陌冷不防一阵痛感袭遍全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和凤惊澜的姿势是如此诡异和暧昧? 凤惊澜闻声,赶紧松了一些力量,却被圣雪染一把将宫阡陌拽走,抱在怀中,只听圣雪染声音苍凉的一直念着:“陌儿,你来找我了对不对?……陌儿……陌儿……” 宫阡陌只感觉一阵头晕,本来坐了四天的马车已经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下还被二人拽来拽去的,她真是杀他们的心都有了? 凤惊澜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徒生一股妒火,那眼里的火焰都快将自己吞没了。 抬手便挥掌过去,直击圣雪染的面颊而去…… 圣雪染不得不推开了宫阡陌,然后趁势回应起凤惊澜这掌,只见,狂风一起,尘土飞扬,土与石皆成灰烬,二人的力量似乎不相伯仲。 宫阡陌见状暗道一声倒霉,眼看二人还要继续打下去,只能喉咙一扯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 二人当下就停手了,对于这一点宫阡陌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满意归满意,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凤惊澜和圣雪染是同时停手的,他们掌控着一定的力度,既不会伤害到宫阡陌也能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 “我说你们两个是没事吃饱撑着的吧,第一次见面就动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不得不说,宫阡陌你真相了,这二人之间的仇恨岂止是血海至深简直是不共戴天呢? “陌儿,他不是好人,你不要和他在一块。”凤惊澜率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见,凤惊澜话音落下的同时,圣雪染眼底浮现一抹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很快! 宫阡陌很想说,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拜托,你们两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谁不必谁好到哪里去? “喂,圣雪染,你没事跑到这里干嘛来了?”宫阡陌试探性的问道,心想若是这厮说他来是找赤炎闪电貂的,她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里? 圣雪染温柔的看着宫阡陌坦言道:“我来找你!” 宫阡陌顿感无语,他们很熟吗?他们的关系好像就只比陌生人好了那么一点吧? 凤惊澜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宫阡陌淡淡的表情心里的一处逐渐走在痛的边缘。 “郡主,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若在不进山,恐怕就找不到赤炎闪电貂的踪迹了?”蓝绯絮看着自家主子隐隐要爆发的样子,适时的开口道。 宫阡陌一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嘛呀,太阳都快落下了? 宫阡陌扭头瞪了二人一眼,一脸不悦,都怪他们耽误了时间。 “陌儿,你要找赤炎闪电貂?”萧玉寒曾来告诉他小崖山藏有赤炎闪电貂让他来捕获,只是赤炎闪电貂对他无用,所以他便放弃了。 设计诱貂 “怎么?你想和我抢?”宫阡陌眼神不善的看着圣雪染,仿佛只要圣雪染说一声是,她就立马翻脸,拔剑相向? 看着宫阡陌对圣雪染如此不友好的神态,凤惊澜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了。 而圣雪染闻音之下,立即觉到陌儿对他防备起来了,心里甚感委屈和不悦,但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陌儿,我不会和你争抢,我只是想帮你,赤炎闪电貂算是毒物之首,我怕你有危险?” 宫阡陌听完这番话,一下子觉得圣雪染这个人还不错,最起码不像凤惊澜这个腹黑的家伙,一肚子坏水? 凤惊澜眸光柔柔的看着宫阡陌,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对着宫阡陌心里的小九九无奈至极? “郡主,天快黑了,我们先山林吧?”阿青在一旁建议道。 宫阡陌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不能在耽误时间了,只见她抬步就要往山中腹地走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道:“你们两个要是敢出尔反尔,将主意打到赤炎貂的身上,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说完这句话,才率先走了进去…… 阿青和菱心摇摇头跟了上去,郡主果然还是郡主,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蓝绯絮向凤惊澜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圣雪染则是一顿之后,大步寻着宫阡陌的身影而去。 只见凤惊澜看着宫阡陌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待在原地,而一旁的玄影上前提醒道:“尊王,长乐郡主已经走了……” “玄影,今日是本月的几号?”谁知凤惊澜不但不追上去,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玄影莫名一愣,然后快速回道:“今日是十三号。” 十三号?玄影大惊,尊王的意思是…… “玉露丹还剩下几颗?”凤惊澜突然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好似很痛苦一般。 “还剩下两颗。”当初以慕容莹莹一命换来了慕容家三颗玉露丹,在儒山的时候尊王已让长乐郡主服下一颗,所以此时只剩下两颗。 “嗯……”凤惊澜轻应了一声,苦恼的神色并没有因为玉露丹而有所改变! 玄影看着尊王这个样子也很不好受,可是这能怎么办?谁让尊王心里只有长乐郡主一人? 心之所爱,为之所痛! 长乐郡主天生异于常人,不得与爱,每到情念萌生时便会忘记那个人,这也正是尊王最是为难的时候,长乐郡主的每一次忘记对尊王来说都是莫大的痛苦,那是生死不能自已的绝望! 然而,最痛苦的事情还不止如此,长乐郡主就快了及笄之日,若在此之前,长乐郡主再次病发那么她将永生永世不会再起情念,更甚者会断绝七情六欲,成为一个绝情绝爱的人,而这一切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走吧……”凤惊澜淡淡吐出两个字朝山中腹地走去…… 若不是玄影了解自家主子,恐怕还真以为尊王一点都不在乎长乐郡主,人都走了这么久才跟上去,也不怕让那个雪域圣子捷足先登?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玄影为自家主子的追妻之路之艰难而哀叹一声,然后默默的跟了上去。 山林中,宫阡陌等人正沿着整天蔽日的丛地行走,一步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了林中的猛兽发觉,而惹祸上身。 “郡主,您先休息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在找赤炎貂吧?”阿青担忧宫阡陌的身体会受不住,所以建议道。 吃东西?宫阡陌灵光一闪,她怎么没有想到,一瞬间,宫阡陌的眼睛里尽是熠熠生辉的耀眼光芒,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明亮动人。 圣雪染不妨看到这一幕,心下跳的更加欢快,他有多久没有看到陌儿这般狡黠的模样了? 还好,她还是她,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她! “绯絮,我记得你说过赤炎貂最喜欢吃荤对吧?”这个时候人都饿了,何况是动物?既然如此她就来一场引蛇出洞? 郡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蓝绯絮不明所以的应道:“是的,郡主。”赤炎貂喜荤食,尤其大型动物的肉更是喜欢,这也正是好多狮子老虎猎豹都怕及赤炎貂的原因。 “那就对了,我现在有事情吩咐你们,你们听好了,我们现在五个人,兵分三路,去丛林深处抓一些山鸡、野兔什么的……”如此以来她就不信赤炎貂不出来,看着寂静的深林,想来赤炎貂应该正愁着找不到食物吧? “山鸡?野兔?郡主您想吃这些食物吗?”一向直脑筋的菱心突然问道。 宫阡陌顿感无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话果然不假。 蓝绯絮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我明白了郡主,您是想引蛇出洞……”兵法有云,以饵诱敌,引蛇出洞,此计甚妙啊! “说的不错!”宫阡陌赞许的撇了一眼蓝绯絮,此女果然不愧是蓝家的嫡女,到底没有让她失望! 而一直被当作隐形人的圣雪染则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宫阡陌,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最聪慧的,可是现在的她却是怀疑起他了,想到刚才那句毫不留情的话语,圣雪染便心生痛意,所以在此次捕貂的行动中,他只会默默的帮她,因为他不想再引起她任何不快! “可是,郡主,我们现在是五个人,如何兵分三路?”要是兵分三路岂不是必须有一人是单独行动吗? 宫阡陌这时看了一眼圣雪染正欲将自己心中的安排说出来,却听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在林中响彻起来…… “我和陌儿一路,你们三个一路,玄影就麻烦圣子了……” 只见,凤惊澜和玄影从暗处走了出来,而刚才这番话正是凤惊澜所说。 宫阡陌顿时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听这家伙的安排,怎么这么奇怪?玄影和圣雪染一路?莫非他也知道圣雪染有那方面的意向?可是这不是把玄影往火坑里推吗? 宫阡陌向玄影投去一个‘你好苦命’的眼神,跟了一个这样无良的主子,你也只能人命了! 玄影被宫阡陌看的毛骨悚然,虽然他不知道尊王这么安排的用意,但他可以肯定绝不是长乐郡主眼中的那个意思? “陌儿,你怎么又忘了为夫的话,为夫说过你去哪,为夫就去哪……”凤惊澜话里行间都无不再宣示自己的主权。 圣雪染闻言神色一黯,眼神瞬间激崩出杀意,看着凤惊澜如同看见此生最大的死敌一样,他现在的眼神比之看杀他生母的皇后更加骇然和阴冷! 而阿青等人一副作壁上观的神色,尊王和郡主的事情她们最好不要干涉,毕竟郡主确确实实是尊王的未婚妻,是命定的尊王妃,幽蓝城的未来主母! 只有宫阡陌一副炸毛的样子,凤惊澜的‘为夫’这两个字彻底惹毛了宫阡陌,只听宫阡陌怒道:“凤惊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每次说话都要占她便宜,真是够无耻的,她真想撕开这个人的面具好好揍他一顿,出出气! “陌儿,为夫没有闹,为夫说的都是真的,在你皇爷爷把你的庚帖交到为夫手里的那一刻,为夫就答应你皇爷爷要好好照顾你的。”凤惊澜说的真情意切,就差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宫阡陌看了。 宫阡陌没有注意凤惊澜专注认真的眼神,而当听到‘庚帖’两字时的惊讶,皇爷爷竟然把她的庚帖交给凤惊澜了?皇爷爷怎么可以这么做呢?还没拜堂成亲就将未出阁的女子交到男方手里,那她以后岂不是要非他不嫁了?皇爷爷是有多恨嫁啊?非要把她往狼堆推?到底是不是她亲爷爷啊? 看着宫阡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凤惊澜很无良的笑道:“陌儿,你放心你的庚帖为夫会好好保管,没有人能从为夫这里拿走!” 一抹惊讶的闪光从宫阡陌的眼里发出,这厮什么意思,合着连她不能拿回自己的庚帖了吗? 凤惊澜岂会不知道宫阡陌的用意,只要庚帖一天在手,她就会冠上他的姓,永生永世都属于他一个人,不管此生她是无情还是有情,他不都不会放开她,永远不会! 宫阡陌此时恨极了自家的皇爷爷,有这么把自己孙女往虎口里送的人吗?这凤惊澜分明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世人都被他骗了? 宫阡陌发誓她绝壁不嫁他,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陌儿,你不是要找赤炎貂吗?为夫和你一起,也方便保护你。”凤惊澜展开一笑,声音温润道。 宫阡陌很想说不稀罕你的保护,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凤惊澜似哀伤似恳求的眼神时,她竟然心软了,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凤惊澜的眼里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看着宫阡陌越发的温柔似水。 最后七人分三路,宫阡陌和凤惊澜一路,圣雪染和玄影一路,当然玄影是被逼的,而阿青、菱心和蓝绯絮一路,他们都分别按照宫阡陌的指示去抓捕山鸡和野兔,以用来诱赤炎貂现身…… 让貂出恭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宫阡陌一行人奋斗一整晚总算少有收获。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宫阡陌和凤惊澜得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猪,当然出手的人只有宫阡陌,别看凤惊澜这厮神功盖世,无所不能的,其实就是一个大瓶,摆着好看而已,关键时刻都排不上用场。 为此,宫阡陌没少讽刺他,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而这个‘书生’指的是谁,凤惊澜心知肚明,恐怕就为了这件事,要让她念叨一辈子了? 而当宫阡陌看到圣雪染和玄影空手而回的时候,才知道凤惊澜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最起码还能帮她拖着东西不是? 可这两人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歹也是两个大男人,竟然连只野鸡都没有打到?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尊王,长乐郡主是不是生气了?”玄影在凤惊澜的身旁极其小声的问道。 凤惊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他知道玄影自小学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让他去打猎,还真是有些为难他了,毕竟以他的身份要想在野外度过,都是自备粮食的,从不食用外物,所以也就导致被宫阡陌小看的地步了。 而圣雪染绝对是打猎行手,可是谁让宫阡陌指给他们的那条道连只活物都看不到,更遑论山猪野兔了。 不过好在阿青、菱心和蓝绯絮没有让宫阡陌失望,打了三只野鸡回来,这也让玄影和圣雪染更觉得无地自容了,连三个弱女子都能打到山鸡回来,他们却两手空空回来?实在是汗颜啊! “郡主,你好厉害,连山猪都打到了?”说话的是蓝绯絮,她们一回来见几人的气愤好像极其紧张似的,于是率先打开了这个氛围。 不过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宫阡陌就乐极了。 “那是,我都能打到山猪,而某些人却两手空空的回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只山猪是她千辛万苦才打回来的为的就是用来诱使赤炎貂上当,毕竟山鸡野兔什么的诱惑力太小了,她怕赤炎貂不上当,于是才将主意打到了山猪的身上。 听着宫阡陌指桑骂槐的话,圣雪染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不知道怎么面对宫阡陌。 而凤惊澜听了宫阡陌的话却不经失笑出声,陌儿太可爱了。 “笑笑笑,就知道笑,我说的就是你,刚才让你去抓山鸡,你倒好,跑的比谁都快,这会儿到知道笑了。”宫阡陌这个臭脾气算是被凤惊澜引爆了,这家伙连抓山鸡都不会,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凤惊澜顿时委屈的不能自己,陌儿让他去抓山鸡,他去了啊,只是那山鸡一会儿飞到树上,一会儿满地乱走,他第一次面对这样无法掌控的局面,难免会失手吗? 好歹最后在抓野猪的份上他也帮了忙啊?虽然只是举手之劳,可是陌儿怎么只记得他的过不记得他的好呢? 实在难以想想自家尊王去抓山鸡的场景,玄影心下偷笑,实在不得不对宫阡陌佩服的五体投地? 蓝绯絮无语失笑,心道:主母威武,敢让主子去抓山鸡的人,主母绝壁是第一人,且是唯一的一人! “陌儿……” 宫阡陌斜眼一飘,说道:“怎么?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没有。”凤惊澜哪敢解释啊,就冲您老这么强势的样子,他还敢说什么? 宫阡陌用鼻孔哼了一声,对着阿青等人说道:“准备材料,然后起火。”她就不信这么丰盛的晚餐,那只赤炎貂会不出现。 “是,郡主。”虽然觉得尊王和圣子有些无辜,但她们也绝不会去触郡主的眉头。 所以阿青和菱心得了令,连忙手脚迅速的将宫阡陌要求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并且将火也生了起来。 宫阡陌见此才算满意,看着阿青和菱心,目露赞许,果然自己的人和别人就是有差别。 少顷,阿青、菱心和蓝绯絮三人将他们奋斗整晚的成果都串在树枝上放在火堆里烧烤,一阵阵肉香飘然远去,引的众人胃口打开。 宫阡陌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好东西,一点点洒在烤肉上,这才满意一笑。 “郡主,你刚才放的是什么?”蓝绯絮倏然一问。 “一种可以让貂‘出恭’的好东西,你想试试吗?”宫阡陌邪魅一笑,让人不经悚然一惊。 蓝绯絮目露惊讶,让貂‘出恭’的好东西?莫非是? 宫阡陌耳尖一动,树旁的异动显然她已发现,心想猎物就快上钩了,这下不再理会蓝绯絮的吃惊的神色,专心等候赤炎貂的到来。 待肉香熟透后,宫阡陌这才朝众人做出手势,众人了然,在宫阡陌的示意下,隐没于火堆旁,少时,只见,草丛堆里一阵阵‘刺刺’声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 一团毛茸茸的异物冒出了草丛,朝火堆靠近。 宫阡陌眼尖的看清那团异物的全貌,一簇红艳艳的毛发极为亮眼,通身雪白在夜幕下的天空更衬得相得益彰,一双硕大的眼眸闪闪发亮,看见不远处的火堆上的烤肉,口水直下。 “还是一只贪吃的貂。”宫阡陌在心中不由感慨道。 其实,凤惊澜和圣雪染早就自荐帮她引出赤炎貂并且他们有着自己的办法可以不伤害其一丝毫发的捕捉它,可是被宫阡陌拒绝了。 众人的眼睛都随着赤炎貂的到来而揪起来,丝毫不放过一分一毫,就怕赤炎貂转头而走,毕竟在他们当中能不费吹飞之力拿下赤炎貂的人极少,尽管凤惊澜和圣雪染有把握,宫阡陌也不想欠他们的人情。 自从皇爷爷重病不起,四国的竞争也就越发激烈,谁都想将北陵皇朝的水搅浑,而凤惊澜身为幽蓝城的主人,谁知他有没有这样的心思? 还有圣雪染,这个雪域的圣子实际上东盛的皇子,也是东盛皇朝将来的主宰,她不敢肯定他是否也是别有用心? 所以这样的人情她绝不能欠,因为她还不起! 百毒不侵 那赤炎貂也是有警觉性的,先是四下查探有没有异状,才放心跳到垂延不已香喷喷的烤肉上,看着黄油油的烤肉,赤炎貂口水直下。 宫阡陌笑的得意,因为阿青说过赤炎貂有灵性且极其敏锐,所以宫阡陌吩咐大家藏身起来的时候就告诫所有人必须隐去气息,以免对赤炎貂发现。 果然赤炎貂没有让宫阡陌失望,看着赤炎貂大口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肉肴,宫阡陌当下就笑的枝乱颤,好不开心,这下皇爷爷的病有救了。 赤炎貂吞噬的很快,一只大它数十倍的烤猪很快见底了,可是奇怪的是赤炎貂一点反映都没有,反而还意犹未尽,这是怎么回事? 宫阡陌蹙眉,陷入沉思。 “陌儿,你怎么了?”凤惊澜离宫阡陌的位置最近,所以此时他将宫阡陌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 密语传音?宫阡陌扭头看去,这厮竟然会密语传音?想必也是怕被赤炎貂发现吧? “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她药下的这么重,没有道理赤炎貂吃了一点事都没有啊? 凤惊澜再次用密语传音问道:“什么疑惑,说来听听?”难得她也有疑惑! “我在烤猪的身上抹了三层的泻药,为何赤炎貂吃了一点反映都没有?”宫阡陌也用密语传音回道。 泻药?凤惊澜听闻之下,看向那只吃的乐此不疲的白团身上,哭笑不得! “陌儿,难道你不知赤炎貂百毒不侵,越是毒的东西赤炎貂吃的越欢。”泻药虽不是毒但对赤炎貂来说效用都是一样的。 “什么?你说什么?百毒不侵?”宫阡陌一愣,阿青没和她说啊,不是说赤炎貂只是毒物之首吗?难道连泻药都对它不管用?那皇爷爷的毒要如何解? 凤惊澜看着宫阡陌略显惊慌的神色,心突然一揪,想了想说道:“陌儿你不必担忧,赤炎貂虽百毒不侵,但唯独怕一物!” “怕什么?”宫阡陌下意识的问道。 “酒。”自古就说酒是穿肠毒药,这一点正好印证在赤炎貂的身上,赤炎貂吃尽万千物,唯独不喝酒,一旦喝酒,它体内的东西都会慢慢蒸发,成为泄物,这样一来还怕没有解药吗? “酒?什么酒都可以吗?”宫阡陌还真没有想到赤炎貂不能喝酒? “越香越纯的酒对赤炎貂才有效。”凤惊澜道。 宫阡陌犹豫了,她们这次出来没有带酒啊?何况她们也从不喝酒?现在到哪里去弄酒呢? 凤惊澜一眼就能看出宫阡陌心中的症结所在,只听他用密语传音问道:“陌儿可是在担忧酒的来处?” 不得不说,凤惊澜对宫阡陌的确实很了解。 宫阡陌的沉默也印证了凤惊澜的猜测。 “陌儿,不必担心,为夫这里常年备着佳酿,今日陌儿有用,为夫也算物尽其用了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还带着酒?”宫阡陌虽然偶尔反映迟钝,但遇到关键事情的时候还是很灵敏的。 此时她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凤惊澜,这家伙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泻药不管用,所以才放任她去做一切? 离宫阡陌不远处的圣雪染看着 ‘眉目传情’ 的二人,他们之间好像只有彼此二人,任谁也插足不进,这样的想法顿时成形,心便阵阵抽痛,不能自已,难道陌儿真的不记得他?还是她已经爱上别人了? “是啊,自从陌儿逃婚后,为夫思念不已,只能借酒消愁,如今陌儿回到为夫的身边,那这酒就便宜这小东西吧!”凤惊澜说的真情意切。 宫阡陌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不占她便宜会屎啊? “陌儿,你怎么这般看着为夫?”凤惊澜不断的火上浇油。 宫阡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这家伙一定是看她不敢出声的份上才使劲的挑衅,所以她一定不能上当,否则吓走了赤炎貂,再想诱它出来就难了。 宫阡陌想等拿到解药后在和这家伙算账! “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那只貂?”宫阡陌耐着性子问道,她可没有忘记阿青说这赤炎貂浑身聚满毒气,常人轻易不能触碰,碰之即死! 凤惊澜闻言一顿,看着宫阡陌甚是焦急的神情有些犹豫,赤炎貂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要想制服她恐怕不易,而在场的人中能触碰赤炎貂的人倒是有一个,只是凤惊澜不想宫阡陌让这个人的人情,所以他才左右摇摆不定。 宫阡陌等了半响,都不见凤惊澜的声音传来,久的她都以为这家伙睡觉了,可是当她扭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用着一种特别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心里感觉不舒服,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太怪异了。 “陌儿,如果有人帮你制服了赤炎貂,你准备怎么报答‘他’?”这个‘他’凤惊澜没有指明是谁。 宫阡陌无语,还没有帮忙就想要报酬,真是贪心? “只要不触及原则,可以任意答应一个要求!”这是宫阡陌的底线,因为她以为凤惊澜所说的‘他’便是指他自己,殊不知是她误会了,如果真的是凤惊澜自己,那么他会心甘情愿的供她驱使,根本不会提及任何要求。 “如果他要你答应嫁给他呢?”凤惊澜不甘心的追问道。 显然宫阡陌的答案并不明确,不触及原则?凤惊澜自以为对她的了解很透彻,但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他对她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要问清一切。 嫁给他?又是这个? 到了现在宫阡陌也说不清对凤惊澜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她毕竟是北陵的郡主,她的联姻必须是对北陵皇朝有益才行,而幽蓝城是最好的一个选择,不在四国之中,却又让四国畏惧,而且还是皇爷爷中意的人选,她想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会考虑。”宫阡陌婉转的回答,没有决绝也没有承诺。 但就是这个答案让凤惊澜的脸色顿时一沉,考虑的意思不就是有可能会答应吗?不行,绝对不行! 任何有可能的因素都必须排除在外! 以身犯险 看着凤惊澜变化莫测的脸色,宫阡陌疑惑万分,这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宽限了?不然他还想如何? 熟知凤惊澜性格的玄影,知道此时自家主子已经动怒了,可是这怒气未免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吧? 凤惊澜待平复内心的翻涌的气息才用着一副坚决的神态看着宫阡陌,此时的他已经有所决定了,不管他会因此付出多大代价,也不能将这个机会白白送给圣雪染! 宫阡陌疑惑万分,这家伙又怎么了? 这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陌儿,你要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将来反悔了,为夫可是会生气的。”凤惊澜转移话题打破沉闷的气氛,他不想她因为这样尴尬的气氛而影响心情。 又是这句话,宫阡陌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这个人没有什么信誉可言,那也不用这个明白的说出来吧?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行了,我知道了,如果你能帮我救活皇爷爷,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说这话的时候,宫阡陌脸色猛然窜起一朵红云,分外好看。 看着这样的宫阡陌,凤惊澜突然感觉心漏了一拍,望着她视线挪移不开。 在夜光的照耀下,躲在树枝中的她,淡雅的如月宫的仙子,美好的如夜空上的繁星,非常耀眼,非常迷人。 圣雪染一下子看出神了,陌儿,他心中唯一的温暖,唯一的阳光,即使在阴冷的夜晚,她也是最闪耀的那一颗恒星,照亮他心中每一处被抹上黑暗的印记。 这样的她,他如何能放手? 不,他绝不能放手,即使她心有所属,即使她不再记得他,即使她放弃了他,他也不会放手。 既然上天让我遇见你,是天意,是宿命,你都将是我的! 这一刻,圣雪染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宫阡陌不知道短短一时间她已经被两个深爱她的男子锁住了一辈子,认定了一辈子,即使沉沦,也要拉着她一起!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宫阡陌再次用密语传音问道。 凤惊澜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中,当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妙音时,才猛然惊醒,望着宫阡陌用着最深情的话语说道:“娘子,想知道吗?”这一刻,他只想让她属于他。 宫阡陌当听到‘娘子’二字时,如遭雷击,被雷的外焦里嫩! 她没有听错吧?这家伙叫她什么?娘子? 平常以‘夫君’自称就算了,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叫她‘娘子’? 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吧? 宫阡陌眼神似刀的霍霍投向凤惊澜,等皇爷爷病好之后,再和这家伙算账! 宫阡陌自认为狠厉的眼神殊不知在某人眼里却是‘眉目传情’的认可,某人心里都乐坏了。 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自古名言! “凤惊澜,适可而止,我还没有嫁给你,你别乱占我便宜。”这话说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相反到有些撒娇意味。 “娘子,是怪为夫没有早些迎娶你吗?”凤惊澜再次语出惊人。 宫阡陌闻言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她说的重点压根就不是这个好吗? 这家伙每次总能曲解她的意思! “凤惊澜……”宫阡陌咬牙切齿,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不去看凤惊澜那得意的脸色,转回正题,“我不和你争口舌之辩了,你快说,你用什么办法?有没有危险?” “陌儿,是在关心为夫吗?”一句‘有没有危险’让凤惊澜欣悦不已! 宫阡陌很想说不是,可是眼下还要靠这厮去对付赤炎貂,还不能得罪他,于是只能默然的认可,其实她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对凤惊澜是什么样的感觉,说不上讨厌,甚至还有喜欢,可是每到自己察觉到自己这份喜欢的时候,总会受到一些影响去排斥这种感觉,好像是本能,而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喜欢上任何人,或许是缘分未到?也或许是她根本就不会爱? 当察觉到宫阡陌异常时,一抹复杂的神色划过凤惊澜那双深邃如古潭的眼睛,陌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不再孤独! 一直被二人排斥在外的圣雪染也明显感觉到宫阡陌身上那疏离的气息,好像是要隔离外界所有的一切,就像小时候她病倒的那瞬间,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那是对全世界的绝望和孤寂,那时的她让他心痛不已,他不懂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重展笑颜! “你该不是要亲自去对付赤炎貂吧?”宫阡陌恢复神色后,猜测的问道。 凤惊澜不惊讶宫阡陌的聪慧,在她怀疑的目光答道:“陌儿真聪明,知道为夫的心思。” “你不是赤炎貂通身剧毒,你不怕?”宫阡陌忽略凤惊澜赞许的目光,质问道。 如何不怕,只是为了你,即便地狱鬼府,火海刀山,他亦无悔! 不懂凤惊澜那坚定却无私的目光,宫阡陌的心中一阵阵抽痛,却暗自忍下,怕被赤炎貂所察觉。 “陌儿你怎么了?你别担心,为夫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着,为夫去去就来。”即便因此失去了性命,他也不会后悔,这样陌儿便会记住他一辈子,无关情,却是深入骨髓! “凤惊澜……”最后那抹惜别的眼神为什么让她怎么熟悉,好似以前也有人这么看过她,可这个人到底谁?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圣雪染明显察觉凤惊澜和宫阡陌的异常,却不想凤惊澜要只身去应对赤炎貂?他不要命了? 而玄影,阿青等人也发现了凤惊澜的举动,心下却是为他悬着心,担忧起来。 而凤惊澜不声不响隐着身形躲在赤炎貂的身后的草丛中,不敢离的太近,赤炎貂天性敏锐,所以要想将袖中的酒汁不动声色的洒在烤肉上也是不容易的。 可人的智慧毕竟高于动物,尤其还是凤惊澜这类世间绝无仅有的顶尖人物,他的智慧世上鲜少人可及! 只见,他将酒壶的瓶盖打开,在从袖中将早就从烤猪身上撕下一点的肉沫放入酒壶中,在运力将酒壶以内力运向赤炎貂所在的前方,只等赤炎貂上钩…… 毒貂认主 除了宫阡陌外其他人都不明白凤惊澜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尤其是玄影,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二十年到了现在还是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意。 别看赤炎貂身子小小的,胃口可是不小,瞧把那只硕大的烤猪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也可见赤炎貂的不凡之处! 宫阡陌见此一惊,不由啧啧称奇,难怪赤炎貂要逃离南疆,听说南疆的人不食荤腥,这不是等于剥夺赤炎貂的乐趣吗?宫阡陌猜想恐怕南疆的牲畜已经被赤炎貂蚕食殆尽了? 赤炎貂闻着酒香和肉香本能的去靠近,这时凤惊澜已经用轻功躲的远远的,毕竟赤炎貂嗅觉惊人,只要有一点异状就能察觉出,所以凤惊澜不能靠的太近。 赤炎貂当察觉四下并无异状时,便冲到酒壶口上,谁知壶口太滑,赤炎貂就这样跌了进去,宫阡陌见此心下一急,当下便飞身冲了过去,唯恐赤炎貂溺死在酒壶里,那皇爷爷的命就救不回来了? “陌儿,不可……” “郡主……” 当众人察觉到宫阡陌的举动时,已经为时已晚,宫阡陌已经停在装着赤炎貂的酒壶面前。 “小东西,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宫阡陌蹲下身,抱起酒壶,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时,凤惊澜等人因为担忧宫阡陌的安危纷纷飞向宫阡陌的身边。 宫阡陌无视众人担忧的眼光,整个心都放在了赤炎貂的身上,见自己说了半天话,赤炎貂都不出去,于是双手一摇晃,将壶口向地,准备将赤炎貂倒出来…… 赤炎貂沉浸在酒池肉林中,早就乐不思蜀了,这时因为宫阡陌的举动,天旋地转一番,赤炎貂直接从壶口处摔了下来。 昏头转向的赤炎貂眼冒星星,一团白白的皮毛被酒水浸湿,狼狈不堪。 “小东西,你醒醒……”宫阡陌伸手去触摸赤炎貂的身子,此时的她俨然忘记了赤炎貂通身剧毒的事情。 “陌儿,不要……”凤惊澜看着宫阡陌的举动大惊失色,惊呼道。 宫阡陌闻言,正欲收回手时,赤炎貂突然睁开萌萌的大圆眼,十分亲切的看着宫阡陌,明明主人都要抱它了,都怪这个男人,吓走了主人,它不依啦! 赤炎貂不在装死小身子一蹦就冲向宫阡陌软软的怀抱中,寻找久违的温暖,呜呜,终于找到主人了。 “小东西……” “陌儿……” “郡主,小心……” 七双眼睛都一瞬不瞬的定在宫阡陌怀中的白团上,凤惊澜眉头紧锁,此时的他也发现赤炎貂好像并无意伤害陌儿,只是赤炎貂不近生人,那眼前的又是怎么回事? 若说此貂不是赤炎貂他到还相信,可是这外貌这食量,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明明就是古籍上所说的赤炎闪电貂啊? 因为赤炎貂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所以宫阡陌此时胸前的衣服被蹭的脏兮兮的,可是她又不敢扔下手中的小东西,皇爷爷的命可还掌握在这小东西的身上呢? “奇怪,这赤炎貂好像和郡主颇为亲昵?”蓝绯絮疑惑的垂下了眼睛,陷入了思考当中。 “陌儿,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适?”圣雪染深知赤炎貂的厉害,他担心陌儿已经中毒了,所以不由担忧的问道。 “郡主,您这样抱着赤炎貂很容易沾染毒性的,还是快放下它。” 菱心严肃的开口道,事关郡主安危容不得马虎的? 而在宫阡陌怀中的赤炎貂听到这里十分不满和气愤,敢说它害主人,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舍不得离开主人的怀抱,它一定毒哑他们,叫他们说它的坏话。 “我觉得很好的。”宫阡陌倒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相反当赤炎貂冲向自己的那瞬间,她本能想与它亲近,只觉得她和赤炎貂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本来她以为这只是她的错觉,可是现在抱着赤炎貂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她相信赤炎貂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阿青倒是和蓝绯絮的想法一样,她并不担心郡主会被赤炎貂所伤,相反她觉得这或许是郡主的一个机遇也说不定? “阿青姑娘,你想到了什么?”蓝绯絮看着阿青和她一样深思,想来阿青的想法和她的不谋而合! 阿青抬头看着蓝绯絮笑道:“蓝姑娘想必也想到了不是吗?” 凤惊澜刚才一直没有开口,他看着赤炎貂亲昵的举动仿佛陌儿的怀抱就是它的安乐窝一样,他记得赤炎貂乃南疆圣物,且地位高于南疆的大祭司,从不亲近外人,除非这个人是…… 凤惊澜想到这里不由讶异,看着宫阡陌逗弄赤炎貂的举动,哭笑不得,也只有她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闹? “尊王,是不是也想到了?”蓝绯絮看到凤惊澜脸上一副了然的笑容,开口问道。 除了阿青,其他人都将目光放到凤惊澜的身上,就连宫阡陌也不例外! “你们都在说什么哑谜?怎么神神秘秘的?”宫阡陌好奇的问道。 “郡主,赤炎貂不近外人是世人皆知的,就算在南疆的时候,也无人敢靠近它一步,就是南疆大祭司也是一样的,刚才尊王正是顾及这一点,才不敢靠的太近,可是如今赤炎貂却十分安逸的躺在郡主的怀中,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 “怀疑什么?”宫阡陌看着蓝绯絮一副喜悦的表情,不由问道。 “古书上记载,赤炎闪电貂通灵性,会自主的寻找它的契约主,想来郡主是得了赤炎貂的青睐。”蓝绯絮暧昧的看了宫阡陌一眼说道,她可是在场所有人之中唯一知道这只赤炎貂是公的人,她很想知道当尊王得知赤炎貂的性别时,还不会任由它这番亲昵的躺在主母的怀抱中? “契约主?”宫阡陌低下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赤炎貂,她会是赤炎貂的主人? 赤炎貂通人语自然听的懂他们所说的话,此时它抬起头看着宫阡陌怀疑的目光,一双空灵的明媚的大眼睛不由委屈的染了泪,主人不相信它?呜呜…… 拉出解药 “小东西,你真的会认我为主吗?”宫阡陌小心的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实则她心里也是盘算着的,赤炎貂如此厉害又是唯一一个解除皇爷爷身上毒的希望,如果可以,这样的宝贝她也不想放手! “吱吱吱……”赤炎貂连忙点头,唯恐宫阡陌不要它了,它千亲万苦的从南疆跑到这里目的就是找寻主人,如今主人就在眼前它当然不会离开主人半步。 宫阡陌见此不由展开笑颜,“呵呵,小东西,你听懂我说的话?” 废话?主人真笨,它可是灵物好不好? 看着赤炎貂鄙视她的表情,宫阡陌一愣,她是被自己的宠物的小看了吗? “哈哈哈……”众人看此情景都哭笑不得。 “呵呵,这小东西……啊……”宫阡陌刚想拍拍这小家伙的屁股,谁知手上一股灼热传来,顿时让宫阡陌惊叫出声。 “陌儿……” “郡主……” 众人同时交换宫阡陌,都紧张的靠近她。 而宫阡陌手中的赤炎貂却是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好像身在云端的感觉一样,十分舒适,俨然都忘记此时的自己已经是脏乱不堪了? 宫阡陌额冒起黑云,谁能告诉她她手上的一团小小的黑色物体是什么? 宫阡陌摊开手掌,只见,一粒粒小小的黑色圆点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而见此情景的众人,纷纷看向宫阡陌手中的赤炎貂,这难道是赤炎貂的‘粪便’?俗称冰魄之毒的‘解药’? 宫阡陌很想将手中的东西甩东西,让直觉告诉她不能,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解救皇爷爷的解药。 幸好这所谓的‘解药’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否则臭气熏天的‘粪便’她怎么也不会放在手上的? “小东西,你是故意的。”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这个时候拉,存心和她过不去的? 要不是看在这小东西已经认她为主的份上,她一定要扒光它身上的毛,好好出出气不可! 赤炎貂悻悻然的‘吱吱吱’叫起来,它发誓它绝不是故意的,它都几百年没有拉过便便了,怎么想到遇到主子的时候就拉了出来? “你给这小东西吃了什么?”她很好奇,她见赤炎貂吃了涂满泻药的烤猪都没有任何不适,却在喝了凤惊澜特制的酒就这么顺利的拉出了‘解药’? 凤惊澜闻言微微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是在酒中了放了一些润肠之物!” “哦。”宫阡陌不置可否的应道,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就不在过问,反正赤炎貂在她的手中,以后这个问题她自己研究出来不就行吗! “郡主,既然解药已经拿到了,那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回去给陛下解毒吧!”阿青适时的说道。 宫阡陌也是这样想的,多耽误一天对皇爷爷的就多危险一分。 “陌儿,你要走了吗?”圣雪染目露不舍的看着宫阡陌,他知道她这次来东盛是为了赤炎貂,如今赤炎貂已经在她的手中,那么她要走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为何他的心会这么难过? 宫阡陌认真的点头应道:“是啊,皇爷爷还在等着我回去,这次麻烦你了,以后来北陵,我一定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款待你!” 圣雪染闻言绽颜一笑,有陌儿这句话,他就是死也甘愿了。 凤惊澜见二人‘眉开眼笑’的突然皱起眉,脸色也甚是不好看。 玄影离凤惊澜的距离最近,所以最能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了,他看着长乐郡主和雪域圣子有说有笑的,为自己的主子叫屈,明明主子才是出力最多的,为何长乐郡主就感谢感谢主子呢? “郡主,天快亮了,我们出发吧。” “好。”宫阡陌抱着赤炎貂自顾自的走开了,就连和凤惊澜多说一句都没有。 但是凤惊澜还是跟了上去,笑话,他岂会因为这小小挫折就被打败了? 圣雪染也很想跟着她一起走,可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陌儿,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阿青,你拿个瓶子给我。”宫阡陌险些都忘了手中的‘解药’对着阿青说道。 “是,郡主。”阿青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空瓶子递给了宫阡陌。 宫阡陌将手中的‘解药’缓缓倒入瓶子中,然后才将瓶盖盖上,这一次总算了却了她一桩心愿。 “小东西,你看你脏兮兮的,回去一定要好好给你洗洗澡。”瞧它身上又是酒渍又是污垢的,也亏了宫阡陌受的了。 呜呜,主子嫌弃它了,赤炎貂闻言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宫阡陌,好像在向她控诉似的。 “哈哈哈,小东西,你这是什么表情?”圆碌碌的大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耀眼,此时这双没亮的眼睛却蒙上一层烟雾,朦朦胧胧的。 赤炎貂努力的想要挤出几滴泪珠,和奈何它都几百年没有哭过了,哪里还知道泪长什么样? 所以此时它的表情是极为搞笑和滑稽的,让宫阡陌等人看的开怀大笑! “陌儿,你们在笑什么?”凤惊澜突然出现在宫阡陌眼前轻声问道。 宫阡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差点吓了一挑,“你走路怎么没声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看着宫阡陌没好气的话语,凤惊澜无奈一笑,是她笑的太入神了,关他什么事情,怎么就和他走路有声没声扯上关系了?不过凤惊澜当然不会和宫阡陌讲道理,因为根本没啥道理可讲的。 “陌儿,我是来给你送食物的,你一个晚上也没有吃东西了,肯定饿了。”说话间将自己手中的亲制的烧鸡递给了宫阡陌。 树叶被掀开,顿时一阵阵肉香飘来,惹的宫阡陌等人直流口水,她们也都没有吃东西呢,不过她们也知道尊王殿下的东西她们也吃不起,还是啃啃自己带来的干粮方为上策! “这是你烤的?”不错啊,宫阡陌都忘记自己刚才对人家所做的恶行了,一股脑的全奔烤鸡上了。 就连她手中的赤炎貂也是如此,要不是顾忌这是人家送给主子的食物,它早就先下口为强了? 回宫 “是啊,你尝尝看,看怎么样?”这是他第一次烤东西,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宫阡陌巧笑嫣然,十分不客气的夺过凤惊澜手中的食物,张口便咬了下去,顿时满嘴飘香啊,“唔……很好吃,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听到宫阡陌的夸赞,凤惊澜满意一笑,看着宫阡陌此时的吃相,眼里划过一丝宠溺。 其他人无福吃到凤惊澜亲手烤制的食物所以只能吃自己的干粮。 只有赤炎闪电貂一副惨兮兮的表情盯着宫阡陌手中的鸡腿,好像在做‘生离死别’似的,惹的众人哭笑不得。 宫阡陌正欲咬下放到嘴巴的鸡腿时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怀中射出,她低头看去正好看见赤炎貂委屈的表情,宫阡陌顿时一愣,这小东西怎么这般看着她? “它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就这副惨样? “郡主,赤炎貂是看中了你手中的食物。”蓝绯絮好心的将赤炎貂的心事说出来。 凤惊澜闻言只是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敢觊觎他给陌儿的食物,这小东西胆子着实不小。 而宫阡陌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下一秒她就惊讶的问道:“刚才它已经吃下整只烤猪了,这会儿竟然还有胃口?”天啊,她是养了一只什么毒貂啊?饭量这么大?她还真是担心以后能不能喂饱它? 赤炎貂看到主人嫌弃它的表情,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冤情一样,呜呜呜,它不是饭量大,只是它就喜欢吃,凡是肉类的东西它都喜欢,呜呜,主人会不会不要它了,赤炎貂不安的来回乱蹦,唯恐主人因为它贪吃而丢弃它? “郡主,赤炎貂不比寻常动物,它的消化器官很特别,凡是到了它肚里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消化没了,这也正是寻常猛兽惧怕它的原因之一,且赤炎貂喜食肉,若是问道一丝半点的肉香味,就会不管不顾的抢夺过来,可能是如今它认了郡主为主,所以不敢去抢夺郡主的食物。”否则那个还没有被郡主消灭的鸡腿早就进了赤炎貂的肚里了。 宫阡陌一听一惊,这么说她还应该庆幸她是赤炎貂主人的这个身份? “小东西,你怎么能吃,你主子我真担心养不活你啊!”宫阡陌装作叹息了一下。 赤炎貂通人性,尤其是对自己选定的主子更是知其心意,这会儿听了主子这番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呜呜呜,主子不会真的不要它了吧? 看着赤炎貂如此委屈的表情,宫阡陌绽颜一笑,下一秒,她将手里的鸡腿放到赤炎貂的嘴边道:“诺,小东西,既然你这么喜欢吃就给你吧。”好歹这小东西是救皇爷爷命的主要来源,现在又认了她为主,怎么样都不能亏待它不是? ‘吱吱吱吱’赤炎貂顿时激动的溢于言表,呜呜,主子对它太好了。 凤惊澜对宫阡陌的举动不发表看法,他知道她护短,何况东西给她了就是她的,他也不会横加干涉! “郡主,现在离陛下病发还有三日,我们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好,那赶快出发吧,对了,凤惊澜,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北陵吗?”宫阡陌突发一问,凤惊澜是幽蓝城的主人,这么多天不会去处理政务,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凤惊澜早就知道宫阡陌会由此一问,所以漫不经心的解答道:“陌儿,你怎么又忘了,为夫说过你到哪里为夫就去哪里,何况天下任何事情都不比你来的重要!”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凤惊澜的真心话。 宫阡陌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不予回答。 这家伙时时刻刻都想着占她便宜,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否则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看着宫阡陌无奈的表情,凤惊澜心情愉悦,陌儿,你会是我的,一定会是! 在第二天的早上,宫阡陌一行人都已经进了北陵京都。 一路上,马不停歇的终于赶到了皇城大门,夜瑾离、安王和辰王得知宫阡陌回京的消息都彻夜不眠的守候在宫门口。 一阵马蹄声传来,两辆同样奢华不凡的马车驻足在宫门口,宫阡陌在马车停稳后,快速下了马车,而凤惊澜也在宫阡陌之后下了马车。 看到二人同时走来的夜瑾离、安王和辰王,都目露惊愕之色! 陌儿怎么会和凤惊澜在一起? “两位皇叔,表哥,皇爷爷怎么样?”宫阡陌走到三人的身边问道。 夜瑾离收回质疑的眼神,关切的目光看着宫阡陌这几日渐渐消瘦的身躯,非常心疼,好在他还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机,所以在快速打量过宫阡陌确实无恙后,便回道:“外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堂上已经谣言四起,并且已经有人撺掇两位皇舅尽快继位。” “什么?”她离开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怎么多事? “陌儿,你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父皇和你的事情。”安王和辰王同时说道。 “三皇叔、四皇叔你们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们。” 宫阡陌当然知道两位的衷心和对她的疼爱之心,只是那些小人在享受皇爷爷俸禄的同时竟然做出谋反逼宫之举,实在令人厌恶和记恨。 不过眼前还是皇爷爷的病最为紧要,只要皇爷爷的病好了,他们这些人自有皇爷爷去处置。 “我先去看皇爷爷,你们要是没事就一起来吧。” “好。”夜瑾离、安王和辰王随着宫阡陌的步伐朝金鳞殿走去。 凤惊澜看着宫阡陌就这样把他抛下,心里着实不爽,就是她记挂亲人也不能无视他吧?看来他有必要振一下夫纲了?否则以后这样下去还了得? 阿青和菱心也都跟了上去,只有蓝绯絮和玄影二人看着脸色越变越黑的尊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此时的宫阡陌哪还有时间顾得了凤惊澜心情好坏与否,再者说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她可没有逼着他? 还是不相信 自从皇帝卧病床榻后,金鳞殿便一改往昔的严肃庄穆而变得死气沉沉,而这究其原因,则是宫阡陌离宫前的一道命令,这座金鳞殿除了夜瑾离外再无人踏足这里也难怪毫无生气。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宫阡陌回来了,金鳞殿的禁令也自此消除了。 “参见长乐郡主,郡主金安!”守门禁卫当看见离宫数日的宫阡陌的身影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是老皇帝的心腹侍卫,自然知道长乐郡主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无人能及的,所以连带的他们对宫阡陌比其他王爷世子都恭敬许多,而且他们知道长乐郡主离宫是为了给老皇帝找解药,如今长乐郡主平安归来就说明老皇帝有救了,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嗯。”宫阡陌行走间轻声应了一下,便急切的推开寝殿大门,步伐快速的朝老皇帝的床榻而去…… “皇爷爷,我回来了……”宫阡陌趴在龙床上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目露孺慕和思念之色。 她自小就没有父母双亲,是皇爷爷一把将她拉扯大的,在她的心中皇爷爷就是她的一切。 “郡主,陛下身体虚弱,若在不服下解药,恐怕……” “陌儿,你拿回解药了?”听了阿青的话,夜瑾离、安王、辰王都同时一惊,他们从夜瑾离那里已经得知了赤炎貂的厉害之处,他们以为陌儿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万幸之至了,想不到陌儿真的将解药拿回来? “吱吱吱……”赤炎貂不满众人都忽略它,极力的表现它的存在性! 宫阡陌此时的重心都在老皇帝身上,哪有时间顾虑到这些。 “阿青,你先过来为皇爷爷检查一遍。”宫阡陌不敢拿皇爷爷的身体去赌,所以一切都要准备万全才可以。 “是,郡主。”熟知郡主心意的阿青连忙上前为老皇帝把脉…… 阿青收回手,眉头突然一紧,但还是恭敬的回道:“郡主,陛下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若服下解药,恐怕会承受不住……” “什么?皇爷爷他……”宫阡陌不敢置信的垂下眼眸,心里的孤伤一下溢满心房,她不敢想象皇爷爷就此离她而去可怎么办? “陌儿,你冷静下,外公他还有救。”夜瑾离满是心疼的扶起宫阡陌说道。 “夜世子,男女有别,就算你是陌儿的表哥,本王也希望你不要忘记,陌儿已经是本王的妻子的事实。”寝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沙哑之音。 只见,一袭墨金色锦袍的优雅男子闲庭信步的走进了寝殿,一双灼人的视线紧紧的停在夜瑾离那双放在宫阡陌肩膀的手上,恍如烈焰恍如寒光让人打心里发颤。 好在夜瑾离也非一般人,他自幼他立于世人的尊严和气势。 “尊王殿下莫不是开玩笑,外公的赐婚圣旨已被陌儿亲手撕毁,何来陌儿是尊王妃之说?” “是吗?那夜世子看看这是什么?”只见,凤惊澜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之物。 熟知此物的人都见此一惊,只有宫阡陌不予理会,早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只是想不到他的要求换取这个东西竟然是用来对付夜瑾离他们的?果真是腹黑至极。 “这?陌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子不是被陌儿亲手撕毁了吗?他可是亲眼所见的? 宫阡陌闻言怒道:“你们够了吧,皇爷爷病危在即,你们还有时间研究这些有的没的?” 众人闻言愧疚不已,除了凤惊澜外,因为他知道宫阡陌这话是在变相的维护他,这让他欣悦不已。 “对不起,陌儿。”夜瑾离心知自己过于急切了以至于忘记外公的毒还未解,难怪陌儿会责怪他了。 “好了,阿青,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皇爷爷?”宫阡陌沉声问道。 阿青突然望了凤惊澜一眼,然后在凤惊澜的示意下说道:“陛下所中的冰魄之毒已经深入骨髓,若要彻底驱除此毒,需要内功深厚之人将赤炎貂的解药融化于掌心然后以真气之法输送进陛下的体内,这样解药便能以气体的呈现方式游走于陛下的五脏六腑,三日之后冰魄之毒就自动消除。” “内功深厚之人?我不可以吗?”宫阡陌突然问道。 “咳咳咳……” 宫阡陌此话一出,众人都险些越俎雷倒。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宫阡陌自认为说的没错啊,她的武功虽没有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她自认为在江湖上鲜少有人能击败她! “陌儿,你刚才没听到阿青所说的解毒之法要以真气输送吗?”辰王好心的解释道。 宫阡陌闻言蓦然一惊,后而脸色涨红,所谓的以真气输送必然是病者和施力者沉浸于水中方为上策,可是她和皇爷爷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血缘关系也不能乱了礼数,所以这个她还真的不行。 只是除了她,夜瑾离的医术一流,但是他的内功尚不及她,如何能为皇爷爷输送真气,三皇叔和四皇叔就不用说了,那么还有谁能为皇爷爷输送真气呢? 看着宫阡陌陷入犹豫之中,凤惊澜气恼不已,为何就把他排除在外,难道除了她的亲人外,他就不可以吗?凤惊澜突然很想撬开宫阡陌脑袋里看看她都在想什么,他说过他是她的夫君,自当是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郡主,您忘了还有一个人……”蓝绯絮看着脸色不好的凤惊澜突然出声提醒道。 “是谁?”宫阡陌压根就没有把凤惊澜算在里面,学武之人都知道输送真气必然会有损习武者的内功,而她和夜瑾离都是皇爷爷至亲之人,这是义务也是他们的为人子孙的责任,可是凤惊澜不一样,他毕竟还不是北陵皇室的人,何况他还有幽蓝城,如果他的武功受损,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这样她欠他的就更加还不清了? “郡主,您难道忘了尊王殿下吗?”蓝绯絮十分的暧昧的看了宫阡陌一眼。 这一眼让宫阡陌心里发毛,他们那都是什么眼神,怎么好像说的她和凤惊澜怎么样了似的? “他不行。”宫阡陌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凤惊澜冷然的反问道:“为什么?”难道到了如今她还是不肯不相信他吗? 宫阡陌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你的臣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何况一旦你受伤,幽蓝城必然会陷入危机,这样的局面并非我所能想象的。” 原来她担忧的是这个,凤惊澜听了宫阡陌的解释,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只要她不是不相信他就好。 “陌儿,你相信为夫的能力,这样的局面不会发生的。”凤惊澜斩钉截铁的说道。 幽蓝城若是这么不堪一击还何以立足于四国之中?何况他又怎么会受伤,他有玄心诀护体,就是受了伤也不会影响到他,再者就是为了她,他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宫阡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她都说了这么多,怎么这家伙还是这么固执? “陌儿,难道你不想救皇爷爷了吗?”凤惊澜深知宫阡陌的死穴。 果然,凤惊澜此话一出,宫阡陌立马就犹豫了,凤惊澜说的不错,在场的人除了凤惊澜外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可是她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是因为她对凤惊澜的心不一样了吗?以往若是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的牺牲他人,可是凤惊澜毕竟是不同的。 “陌儿,你在担心为夫吗?”虽然他在她的心里的地位还不足以超过陵皇,可是看着宫阡陌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凤惊澜还是开心不已,这足以说明陌儿还是关心他的,而这就足够了。 “关心你的鬼,是你自己愿意的,出了差错可别怪我。”宫阡陌心虚的低下头,还是不肯承认她对他的已经衍生了不同的情愫。 凤惊澜闻言失笑,陌儿还是这么可爱! 看见这一幕,夜瑾离除了掩下内心的失落,也做不了别的。 倒是安王和辰王欣慰一笑,陌儿有了她的归宿他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将来九泉之下也可以有面目去见太子皇兄和皇嫂了。 这样的局面是大家乐于见到的,看见自家主子的笑颜,玄影和蓝绯絮互视一眼,果然只有主母才可以让主子露出不同的情绪。 阿青和菱心更是愿意郡主和尊王有好的结果,可是郡主身上的情况是由不同,她们还是担心郡主会让尊王再一次失望,更甚是绝望! “郡主,温泉已经放入了解药,可以送陛下过去了。” “好,表哥、两位皇叔,辛苦你们了。”她是女子不能进去,所以剩下的一切就只能拜托他们了。 “说什么傻话,最辛苦的是你,陌儿,父皇若是知道你不辞辛劳的找到了解药,一定会开心的。” “嗯。”宫阡陌心想只要皇爷爷可以醒过来,她一定会好好孝敬他,不会在惹他生气了。 “陌儿,你放心,为夫不会让你失望的。”知道陵皇在她心中的分量,凤惊澜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活他的。 宫阡陌深深的望了凤惊澜一眼,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初涉朝堂 “陌儿,你放心吧,有尊王殿下在,外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只是还有一件事,希望你做好准备……”夜瑾离略微担忧的声音响起。 宫阡陌微微一笑,对着夜瑾离说道:“什么事情?说吧。” 夜瑾离看着宫阡陌展开的笑容,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陌儿最担心的莫过于外公的病情,如今解药已然在手,又有凤惊澜的保证,陌儿总算就又和以前一样,会说会笑了,他多怕外公有个万一,陌儿会变成什么模样? “外公多日不上早朝,已经引起了朝臣们的怀疑,再者已经有人拜访过两位皇舅,希望他们能以大局为重,尽快继位,主持大局!” 宫阡陌听完之后,眉头已然轻皱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两位皇叔是什么态度?”她的父亲早逝多年,太子之位一直悬空,朝臣们的不满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而且是在这个时刻,皇爷爷的身体还未康复之前,她不会让这些事情去打扰到他。 “两位皇舅表面上不和,实则我们都知道,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对你的疼爱不逊于外公,更何况是在这件事上,他们一直遵守自己的誓言,不曾违背过,陌儿,你知道吗,安王亲手送丞相沐道庭上路,而让这么做的原因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他们。” 宫阡陌闻言震惊之后,是无奈的苦笑,两位皇叔为她做的够多了,他们不欠她什么,就算是当年真的亏欠了什么,这些年也早就还清了。 “陌儿……”夜瑾离看着宫阡陌心不在焉的神色,出声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表哥,两位皇叔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皇爷爷无异,谁若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至于朝堂上的事情,明日早朝,我去……”不就是一些封建老古董,她不信她一个古族少主会制服不了这些人? “陌儿,你是说你要上朝?”夜瑾离吃惊不已。 宫阡陌绽颜一笑道:“当然,两位皇叔的衷心我从不质疑,但若是有人敢挑拨离间,我也绝不容此人活在世上,何况两位皇叔的秉性我也知道,他们无心于政事,尽管这些年他们都有上朝,处理政事,可是他们的心都不在于此,当年我父亲母亲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不落于我,所以他们一直心怀愧疚,就连皇姑也是如此,其实表哥,你可以劝劝皇姑,静心俺虽是清静之地,但却是不利于她修养的地方,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怪她了。” “陌儿,你……你都知道了?”夜瑾离再次一惊道。 “是的,我都知道了,皇姑当年也是无心之言,皇爷爷曾说过那些人早就知道我母亲的下落,这是我母亲的命数。”宫阡陌无奈的开口。 夜瑾离听闻此言,心里不由叹息一声:陌儿,你可知道,当年我母亲并不是无心之言,只是出于对你母亲的嫉妒,却不想酿下了大错,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温泉池,皇宫之中最为静谧地方。 “主子,陵皇的毒已经驱除的差不多了,您为何还要继续输送真气?”难道尊王不知这对自己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吗?玄影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 只见,凤惊澜赤身浮于温泉池中,俊雅的额头上已经溢出不少汗珠,而此时他常年带着的金色面具已然卸下,露出一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俊脸出来,眉眼如画,不似真人的样貌足以令天下震惊,而那独具特色的凤眸不在是如古潭那般深邃,一抹柔光浮现在这双凤眸上,嘴角的笑颜彰显出其主人的心情不错。 “玄影,不必多言。”这是他心甘情愿的,眼前的这位老者对她有着养育之恩,又是她心里最敬爱的亲人,无论如何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他,何况只是区区一些真气而已,只要他五识复明,这些真气他并放在眼里。 玄影知道自家主子现在满心都是主母的身影,恐怕主母说一句话主子也会不加反驳的去执行! 难道这便是凤氏一族的宿命吗? 凤惊澜直到老皇帝的身体渐渐复苏之后,才收回了掌力,此时的他已经累到极致,由玄影扶着送到了真阳殿休息。 而宫阡陌得知老皇帝的毒已经解了,心里无比开心,如同肩上的一个沉重的大担子卸下了一般,轻松了许多。 看过皇爷爷过后,宫阡陌想了想还是去真阳殿看看凤惊澜好了,毕竟他是皇爷爷的救命恩人! 玄影当看到宫阡陌的身影出现在真阳殿时,很有眼见的选择了消失。 宫阡陌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她长的有这么吓人吗?怎么看到她就跑? 宫阡陌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到了凤惊澜的床榻上,当看到那张依旧带着金色面具的脸庞时,心里总会踊跃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熟悉感。 “你怎么来了?”凤惊澜早就知道宫阡陌一定会来看他,所以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 宫阡陌到没有想到这么多,她知道纯阳真气的消失近半代表着什么,他的功力受损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她这辈子就是以命相偿都还不清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谢谢你救了我皇爷爷,你这段时间就住在皇宫里,我不会让人将你的消息透漏出去,你放心在这里养伤,等你好了之后,你就可以出宫了。” 这话明显是过河拆桥的意思啊? 凤惊澜明显不悦了,脸色黑了好几度,看着宫阡陌浑身寒毛直竖,有些不自然。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嗯?”凤惊澜强忍着要掐死宫阡陌的冲动说道。 难道他做了这么多还足以表明他对她的态度吗?为什么她还是要分的这么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对待恩人的态度’? “你说过如果我帮你救回你爷爷,你会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要你兑现这个承诺!”因为他不想在等了…… 代君临朝 宫阡陌清姿傲然的落座于龙椅旁的一张凤椅上,面对下面的百官们没有丝毫胆怯和紧张,这样的场面在她前世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宫阡陌还没有落座之前,下面的百官们就已经开始切切私语了,而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乐郡主怎么来上朝了?” “我也正奇怪呢,她一个女儿家不在后宫里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你刚才没有听到吗?长乐郡主是代君临朝来了……” “真是不知所谓,这里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只见百官们口耳交融,任意谈论,丝毫不顾及这里是他们上朝的所在。 安王和辰王互视一眼,本想出面阻止的,可是在宫阡陌一个回绝的眼神下停止了任何举动,他们相信宫阡陌会处理好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以后的一切还要靠她自己,他们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宫阡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皇爷爷仰仗的文武百官吗? 看来也不过如此? “诸位大臣说完了吗?” 闹哄哄的朝堂里突然响起一道含着内力的清冷声音,只一声便令百官们听而生寒。 “若是哪位大臣有疑问,可以上前说与本宫听听……”宫阡陌不怒自威。 说实在的,若是宫阡陌生为男儿身,只这份气派这份胆识足以担任北陵皇朝的储君之位,可是偏偏她是女儿身,注定她与皇位无缘! 一位官居一品的大臣突然走上前质问道:“恕微臣斗胆一问,不知长乐郡主以何身份代君临朝?”论身份,宫阡陌只是郡主之衔,虽位居一品,但也只是在后宫于前朝无关,如今她无视祖制和规矩贸然踏入朝堂已然犯下了众怒,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上朝听政?更何谈代君临朝?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宫阡陌在决定走出这一步时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而她也已经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对之策! 宫阡陌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隐了下去,倏然换上一副严谨认真的表情反问道:“那张大人以为本宫是以何身份临朝的?” 张权贵,官居一品,曾是文华殿大学士,为官正义清廉,在民间颇惧好评,也是继沐道庭之后新上任的宰相,只是为人过于陈腐,不懂变通,就如现在…… “恕微臣冒犯,郡主虽掌管后宫,但后宫不得干政是有史以来的皇族铁律,任谁也不能改变,今日郡主到来,已然触犯这条铁律,微臣希望郡主能离开朝堂回到后宫,并自行反省。” 宫阡陌听到这里突然狂笑起来,“张大人此话说的不错,但若是本宫不离开朝堂又如何?”好一个张权贵,敢抨击她还让自行思过?简直笑话! 张权贵以为自己说到这里宫阡陌应该明白了,可是宫阡陌不但不与答应还质问他敢如何? 张权贵猛的正直起来,慎道:“若郡主不肯离开,那微臣只有奏请皇上,降罪与郡主。”直到如今,张权贵还以为宫阡陌来上朝听政是她自己的意思,并且这一切还是隐瞒着皇上,以为宫阡陌只是来这里过家家玩玩而已? “张大人,本宫敬你但却不畏你,皇爷爷卧床养病期间,本宫严禁任何人去打扰,违者杀无赦,难道张大人将本宫的话视为耳边风吗?”龙有逆鳞,而皇爷爷就是她的逆鳞,触之即杀! 显然刚才张权贵的一番话已经触碰到了宫阡陌的底线,所以此时的宫阡陌是面带杀意的,让人看了不经背后冒出了冷汗…… “长乐郡主,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郡主无视祖制代君临朝触犯了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皇上怪罪,微臣也绝不会退让,让朝廷成为民间百姓谈论的笑柄,希望郡主能为皇上着想。” 诸多朝臣中也只有张权贵敢这么说,因为自沐道庭下台后,朝中的已然分为三派,一派属于安王,一派属于辰王,还有一派是中立的也就是皇上的那一派,而今宫阡陌突然上位,又代表的是皇上的意思,中立的一派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其他两派都是安王和辰王的心腹,看这二人的意思自然不会去给长乐郡主添堵,所以只有这个新上任的宰相保持己见,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本宫正是为皇爷爷着想才临朝议政,想必诸位大臣也知道皇爷爷卧床数日,身体还未康复,为了北陵皇朝的军国大事不被延误才特命本宫前来,至于张大人刚才所问的本宫是以何身份临朝,本宫可没有说以和硕郡主的身份……”宫阡陌故意买起了关子,让这些大人去猜吧。 什么?果然宫阡陌的话一出,除了安王和辰王皆都哗然一惊! 不是以和硕郡主的身份临朝?那么是会什么身份?难道会是…… 已经有不少大臣猜测出了什么,尤其在看到安王和辰王那稳如泰山不动的样子,让心里的想法更加得到确实,难道皇上真的怎么糊涂? 即便把皇位给一个‘外人’也不肯给自己的儿子? 在这些大臣眼里,女人都是要嫁人的,而她宫阡陌也不例外,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宫阡陌已经是幽蓝城定下的准尊王妃,和外人没有什么两样? “禄公公,将皇爷爷的圣旨给诸位大臣宣读一下……”本来不打算接手这片江山的,可是她既然是北陵皇朝的皇族之女,就必须担起这份责任,在享有这份荣誉和荣华的时候也应该肩负起自己的义务。 “是,皇太孙殿下……”禄公公是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总管,对宫阡陌的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和尊敬,自从陛下病了之后,陛下便打算将江山传给长乐郡主,而自从那一刻起他就对长乐郡主改了称呼。 而禄公公的这一声‘皇太孙殿下’惊的百官们三魂不见七魄…… 安王和辰王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是打心里高兴,陌儿终于肯接受皇位了,父皇一直不肯告诉陌儿她必须接下皇位的原因,想不到在父皇病重之后,陌儿主动答应了,这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整肃朝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长孙长乐,积善醇朴,德惠广济,赫赫功劳,皆以在目,朕念其蔼,大义可嘉,劳苦功高,谨慎不亏,温和周全,特封为皇太孙,待朕百年之后,继承大统,钦此!” 此诏一出,百官皆哗然! 皇太孙?陛下是病糊涂了吗? 竟然封长乐郡主为皇太孙?陛下这样做置安王和辰王两位殿下于何地? 还让长乐郡主继承皇位?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张权贵已经无话可说了,陛下都已经传位给了长乐郡主,他还能说什么? 而安王党派的人就有人不满了,一位二品大臣突然站出来质问道:“这诏书莫不是长乐郡主伪造的吧?” 说这话的是人曾是沐道庭的党羽,正严,此人正是宫阡陌进京时,所遇到的若怜的父亲,是典型的墙头草,在沐道庭倒台后,他迅速的投靠了安王才幸免于难。 正严的话音刚落,安王和辰王的目光便立刻转移到他身上,寒光冷冽的看着他。 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他,安王已经对他心生杀意,为了陌儿和父皇他连亲舅舅都能杀,何况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者是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他了。 辰王到时心软的多,想的只是将他发放而已。 看到这样的一幕,宫阡陌不置可否,其实她早已料到这诏书公布后会引起的动乱,不过这是早晚的事情,她也乐于见到,毕竟这帮臣子思想都太过迂腐,正好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大刀阔斧一翻…… “放肆,此乃陛下亲手所写的诏书,焉能有假?大人是在质疑咱家的忠诚吗?” 还未等宫阡陌说话,禄公公便站出来反驳,他服侍陛下五十余哉,一生都奉献给了陛下,如今竟然有人质疑他会合谋造反,他岂能不怒。 正严看着众人的眼光都在他身上,尤其是主子安王的眼神有些奇怪,令他琢磨不透,不过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因为他想毕竟这么多人没有人敢站出来,只有他敢,如果他驳斥长乐郡主令其知难而退,想必安王也会对他另眼相看,再将他加以提拔的…… “禄公公,这是陛下与百官议论朝政的地方,你区区一个内廷太监,在这里指手画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至于禄公公的忠诚,本官又不是公公本人,岂会知道禄公公到底是衷心陛下,还是另有他人。” “大人……”宫阡陌已经听不下去了,禄公公是皇爷爷身边的老人,对皇爷爷的忠心他从不质疑,如今竟然有人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她岂能容忍? “正严,你质疑禄公公,也就是在质疑本宫,看来本宫这个皇太孙很不得诸位大臣的心是吗?”宫阡陌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和冷冽。 “微臣不敢。”下面的百官们已经寒从脚起,不敢去直视宫阡陌的眼睛。 尤其是那个正严,当看到他的主子安王一脸欣慰的遥望着上首的时候,一股不安的预感不由滋生出来。 “请沈学士和张生上朝。”宫阡陌一副严肃的表情交出两个对诸位大臣来说都极为陌生的名字。 沈羲之,前文渊阁大学士,因为沐道庭的一次诬陷被贬了官,后流放到凉州,最近才被宫阡陌官复原职的。 而张生,在三个月前的科举中脱颖而出夺得魁首,位列状元之位,可惜因为沐道庭的打压而不被重用,直到月前接到宫阡陌的密令,秘密调查朝中百官的隐私和有无贪污之事,好在张生并没有让她失望。 “臣,沈羲之叩见皇太孙殿下……” “臣,张生叩见皇太孙殿下……” 看到他们,宫阡陌展开了一抹笑颜,轻抬手道:“两位爱卿,平身。” “不知长乐郡主何意?他们二人皆算是有罪在身,岂可轻易上朝。”说这话的又是卢大人。 宫阡陌冷然笑道:“卢大人,你说他们是有罪在身,不知道他们所犯何罪?”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可恶! 正严闻言一时语塞,说实话,他还真的不知道他们所犯何罪,前丞相在的时候他一心只想抱其大腿,攀附关系,所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仕途顺利与否,哪有时间去查证他们的罪证? “大人说出来是吗?那本宫就让人替你说……张生,你来说……”宫阡陌好似随意的指了指人,其实她是另有安排。 张生闻言,恭敬的领命道:“是,微臣遵旨。” “丞相,张权贵,北陵陇州人士,官拜丞相后,其独子曾屡次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张权贵屡次为其善后,却不教其改之……礼部侍郎,正严,北陵关县人士,家中妻妾无数,曾为青楼女子休了原配夫人,又曾有买官卖官之嫌,将一寒门子弟逼迫致死……兵部尚书,李慧崇……”张生的话就像一把把钢刀凌迟诸位官员的肉里,刺的生疼。 “你……你……”正严心虚的无言以对。 丞相张权贵则是一脸愧疚的低下头,无颜面对众百官,他贵为丞相,荣华富贵已经享之不尽,可奈何他只有一个儿子,对这个儿子疼宠到了骨子里,不该苛求太多,却不想他恃宠而骄,全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让他这个父亲在众官僚抬不起头,如今更是被人指名道姓的说了出来,让他一张老脸无处置放…… “张权贵、正严、李惠崇……你们可知罪……”宫阡陌的这招敲山震虎和釜底抽薪用的极好,现在诸位朝臣都人人自危,根本都自顾不暇,哪还有这个胆子去质疑她的身份不够正统? “微臣知罪……”张权贵最先认罪。 正严、李慧崇等人在安王和辰王的威严下也乖乖的认了罪,这让宫阡陌倒是颇为满意。 “既然证据确凿,那么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来人啊……”宫阡陌顿了顿,看着站在下首不发一言的沈羲之突然说道:“沈学士,据说你对朝中司法耳熟能详,他们,本宫就交给了你,从今天,沈学士继任丞相之职,官居一品。” 沈羲之笑应道:“微臣领旨。” 答应 早朝结束后,一个显而易见的情况摆在眼前,诸位朝臣们以前不管是安王党、辰王党亦或是中立派的,现在都收敛了心思,有了宫阡陌今天的敲山震虎之举,一些心存侥幸之意的官员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再对宫阡陌临朝之事置喙半语,所以也就肯定了宫阡陌以储君身份上朝议政的事实。 回到了自己寝殿的宫阡陌再没了早朝时风姿颖绰的样子,此时的她慵懒很,打发了菱心和阿青出去后,宫阡陌准备回去睡个大头觉,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躺在她床上的这厮是谁? 宫阡陌眉头挑了挑,脸色黑了彻底,只见,一袭墨金色锦袍的优雅男子邪魅众生的侧躺在软塌上,风华绝代已形容不出男子的绝世风姿,再言他通身凌然尊贵的气势,饶是宫阡陌在前世风云半生也学不到人家独具的威严和气质。 这男子就是天生的王者,一个令人仰望的存在。 宫阡陌定了定心神,没有一点不悦的样子,问道:“凤惊澜,你不在自己屋里好好养伤,跑我这里做什么?” 是的,眼前的男子带着独具特色的金色面具,除了幽蓝城的王者凤惊澜外没有第二个人。 “当然是来找娘子你了,为夫都三天没有见到娘子,心里想念的很,身上的伤哪有娘子重要。”凤惊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道。 那样子好像是宫阡陌这个当妻子抛下了他,将一个十足小受媳妇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此时凤惊澜的表情没来由的让宫阡陌恶寒不已。 宫阡陌很想问问,到底谁能告诉她这么骚包风流的表情和语调是谁交给他的,为什么当初那个正义凛然,风姿卓越的男人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无赖? 或是现在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性?难道天下人都被他骗了吗? “凤惊澜,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很认真在问你话。”宫阡陌现在没时间敷衍他,虽说答应了他那个条件,可是她可没说就现在履行,皇爷爷的身体还未康复,朝政上的事情刚刚步入正轨,她才慢慢踏上那条皇爷爷早已为她备好的旅途,她不想半途而废,去做一个相夫教子的无知妇孺? 凤惊澜看着宫阡陌脸上坦然的样子,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滋生。 “娘子莫非是想反悔?为夫为了你差点去了半条命,你忍心让为夫忍受相思之苦吗?”凤惊澜决定要和宫阡陌耗下去了,除非宫阡陌立马给他一个答案,否则他绝不会改变的。 宫阡陌闻言囧了,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反悔了? 她只是不想这么快答应而已,皇爷爷是她的责任,北陵江山是她的义务,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放弃,所以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将来的她都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到幽蓝城,她以为凤惊澜会明白她?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她太高估凤惊澜了? 看着脸色逐渐沉下去的宫阡陌,凤惊澜眼神幽暗了许多,他等不及了,现在离她发病的时间越近他的心就越紧绷,他无法再忍受她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的眼神?也无法忍受一次次从头来过的可能?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被她逼疯的? 察觉到凤惊澜的变化,宫阡陌感觉有些莫名,这厮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变了一个样子,好陌生,和以前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了?”宫阡陌试探性的问道。 听到宫阡陌关心的话语,让一颗心沉到海底的凤惊澜立马得到了救赎,他不想再失去,更害怕失去。 “陌儿,答应我,永远不要忘记我,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十足的恳求之音在宫阡陌的耳边响起,让宫阡陌的眼孔猛然一缩,凤惊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要求她? 看着凤惊澜不准备告诉她原因时,宫阡陌也不打算问下去,而是在思虑凤惊澜的这个问题。 遗忘?离开?这个对她来说陌生到极致的问题突然被人摆在眼前,好似她很经常遗忘别人离开别人? 知道凤惊澜肯定是有事瞒着她,可是她知道从凤惊澜嘴里一定问不出什么,就像在儒山学府时,阿青和菱心的犹豫,她们的衷心她从不质疑,可是被人瞒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即使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我不知道你和阿青她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我想,即使我现在答应了你,恐怕我遵守不了,否则你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对吗?” “陌儿,你知道了?”宫阡陌的聪慧凤惊澜从不怀疑,她是那样的聪慧,他能瞒的了一时也不了一世不是吗? 宫阡陌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你们有事瞒着我是肯定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曾经我以为是意外,但是你和圣雪染的出现,让我肯定了我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或许我曾经遗忘了你们,所以对你的承诺,我一直不敢轻易答应,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也遵守不了对你的承诺,你能明白吗?”这是宫阡陌第一次在凤惊澜面前坦诚自己的心意。 宫阡陌的话让凤惊澜有些惊讶,她是在向他解释吗? 凤惊澜想都不敢想,他一直以为他是付出的那一方,曾经的他一点都不敢奢求她的回报,可是在经历过越来越多的失望甚至绝望后,他无法在忍受终有一天要失去她的结果,所以他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和她一起承担,即使她永远也不会记得他,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承受。 “陌儿,嫁给我好吗?如果你不愿意去幽蓝城,我可以一辈子陪你留在北陵。”凤惊澜为了可以和宫阡陌在一起,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抛弃幽蓝城的一切。 这样的牺牲让宫阡陌不得不感动,她对凤惊澜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自己的心意就连自己都不明白,曾经的背叛历历在目,爱情,太奢侈,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可是凤惊澜的一片深情以及他的所有付出,让她不得不接受,所以她决定答应他,“好。” 离开与否 当北陵皇朝与幽蓝城决定联姻之事传到东盛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 东盛,圣王府,书房。 “圣子,您现在刚在朝中站稳脚步,若是此时离开,所付出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長斩一副忧虑的模样劝说道。 圣雪染已经被东皇封为圣王,离太子之位还差一步,只要他在建立一些功绩,那太子一位就会手到擒来,可是在他关键的时刻传来陌儿即将大婚的消息,这让他如何能承受的住? “長斩,我以为你该了解我,陌儿对我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是独一无二的,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不能。” 長斩闻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圣子对长乐郡主的深情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圣子想要报母仇,将皇后和四皇子的家族连根拔起,这些势力都是根深蒂固的,如果圣子要离开尧都,那对废皇后和四皇子来说岂不是就是翻身的良机,所以圣子必须夺得太子之位,甚至是当上东盛的皇帝,否则谈何报仇? 书房里,突然一阵沉默,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長斩去开了门,只见,一袭青衣锦袍的男子,矗立在门前,面色悠然,“请使者代为通报一声,萧玉寒求见圣王。” “好,请稍候。”長斩目视了萧玉寒好久,才收回视线应道。 这个萧玉寒奉了东皇旨意借助在圣王府,明面是辅佐圣王,暗地里谁知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圣子,萧玉寒求见。”長斩问道。 圣雪染一时愁容满面,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仇,但是最大的梦想却是可以和陌儿享受到老,如今这两者冲突,他要如何?他能如何? “让他进来吧。”毫无温度的语气,此生除了陌儿,他再也无法对任何人付出感情。 “是,圣子。”長斩恭敬应道。 萧玉寒在長斩的引导下缓缓的走进了书房,看着越来越冷漠的圣王殿下,他的心越发尊敬起来,东皇当初赐封七皇子,不,应该说是雪域圣子时,实际是冲着幽蓝城的尊王殿下去的,自古‘尊’与‘圣’不可同日而语,势要分出高下,而且当初雪域圣子不肯用七皇子的身份入住东盛朝堂,所以东皇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而被封为圣王的圣雪染也的确不负众望,通身凌凛冽的才干和傲视群雄的气慨是众位皇子乃至东皇都无法企及的,这也是正是东皇将圣王选作继承人的原因之一。 “圣王,是在为北陵与幽蓝城联姻之事在烦恼是吗?”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在圣雪染面前,萧玉寒向来是直来直往,不会在他面前拐弯抹角。 圣雪染闻言,猛然凤眸一缩,冷冷的看着萧玉寒,眼里一抹杀意消瞬及逝,让人无法看清。 萧玉寒感受到圣雪染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心里丝毫不感觉到惊讶,反而觉得欣慰,圣王这半月来处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且事事有理有据,令人抓不到半点把柄,而是如今圣王竟然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杀意,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可见圣王还是一个重情之人,东皇一直担心圣王会变成冷漠无情之人,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说出你的目的。”这句话极带威胁性,圣雪染一直如此,对着想要窥探他内心之人,他不会手下留情。 萧玉寒恭谨一笑,缓缓回道:“玉寒知道自己无法让圣王相信,但是请圣王不要怀疑玉寒,陛下将玉寒放到圣王身边,相信圣王终有一天会明白陛下的用心,至于玉寒此行的目的,是想为圣王解除难题。” 圣雪染挑眉不语,沉静了半响才道:“長斩,你先下去。” “是,圣子。”長斩恭敬的俯身离去。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话就直说吧。”圣雪染道。 萧玉寒会意一笑,向圣雪染深深的鞠了一躬,才起身回道:“圣王心系长乐郡主,得知长乐郡主即将成为尊王妃,必定是心急如焚,玉寒可是猜对了。” 圣雪染闻言,定定的看着萧玉寒,眼眸突现一股怒火,却是隐忍下,“继续。”他倒要看看这个被那个人封为智囊的国师萧玉寒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他的问题。 “圣王想要离开尧都去北陵阻止这场婚事,可是又有不能离开的原因,所以圣王现在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对吗?”萧玉寒丝毫不畏惧圣雪染的怒火,坦言之道。 圣雪染的确恨不得杀了萧玉寒,可是他还不能杀了他,因为他还想听听萧玉寒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眼前的这个难题。 萧玉寒看着圣雪染隐忍不发的样子就知道他赌对了,长乐郡主是圣王的软肋,唯一的软肋。 “如果陛下愿意让位与圣王,不知圣王是否愿意?”萧玉寒此次来就是受了东皇的密旨,毕竟七皇子是陛下最爱女子的孩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步他的后尘? “你说什么?”圣雪染明显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萧玉寒很严肃的回道:“陛下愿意让位与圣王,其实,陛下一直都很关心圣王,只是不敢在圣王殿下的面前表示出来而已。” “他的关心与否,与本王无关。”母妃的死是他最大的痛,而那个男人弃他不管不顾十余年,到了现在才来说补偿,不是太晚了吗? 对他来说这辈子除非母妃复活,否则他休想得到原谅! “圣王,陛下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玉寒想终有一天圣王自己会明白的。”萧玉寒说的很隐晦,因为陛下不想让圣王殿下得知这一切,让圣王带着恨意活着,或许会使得他自己更强大些。 “你的这些话留着和他说吧,本王肯让你留下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圣雪染的话中之意很明显,他只想知道萧玉寒刚才所说的‘办法’。 萧玉寒的第一才子之名不是白当的,对圣雪染的话中之意岂会不明白? 东盛政变 萧玉寒忍下眼中的笑意,对陷在爱情中而不可自拔的尊贵男子表示无可奈何。 “圣王,若想阻止北陵与幽蓝城的联姻,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您继承皇位,然后以东盛帝王之尊迎娶北陵长乐郡主为后……” 圣雪染听闻此言,眸孔猛然一滞,继承皇位?迎娶她? 是啊,他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她相守到老,若是能取得她为妻,他还有什么遗憾? “好,本王相信你一次。”圣雪染决定道。 萧玉寒完成劝说圣雪染继位的任务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皇宫…… “陛下,圣王答应了。”萧玉寒向坐在龙椅上的中年男子禀告道。 中年皇帝闻言,脸上立现欣慰的笑意,“如此甚好,朕的时日不多了,能看到宸儿继承江山是朕最大的心愿,如今宸儿既然答应登基称帝,不管宸儿继位的初衷是什么,朕都希望爱卿能像辅佐朕一样的去辅佐宸儿。” 陛下的字字句句无不透露着对圣王的溺爱,可惜圣王对陛下恐怕存着只有怨恨? 罢了,罢了,圣王若非带着恨意长大,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也许这就是命。 就连身为九五之尊的陛下也必须认命!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萧玉寒和东盛皇族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只有效命于东皇才能护住家族的兴耀。 “四皇子那里有什么消息了?”中年皇帝突然问道。 萧玉寒微微俯首回道:“回皇上,四皇子最近和几位朝中大臣来往密切,其中掌管军中事物的官员就有三名……”点到即止一直是萧玉寒为人处事的基本准则,而他相信说到这里中年皇帝一定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吗,那就让人将朕欲传位与圣王的消息尽快散布出去,这也算是朕为宸儿做的最后一件事吧……”中年皇帝沉声说道。 “陛下,真的要这么做?”陛下此举是在为圣王开路?也是在逼四皇子谋反啊?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中年皇帝脸上尽是坚定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一脸肯定的回道:“按朕的意思去做,朕不想让宸儿失去他心爱的女人。”这曾是他最深的痛,他不想他的儿子也要去承受一次。 萧玉寒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 看到陛下脸上满是思念的情绪,萧玉寒恭敬的应下后便俯身退下了。 整个寝殿里只剩下中年皇帝一人,落寞且孤独。 “宁儿,朕很快就会连陪你了,我们的宸儿一定会找到属于他自己幸福的……” 一句低声的话语久久在寝殿里回荡不去。 是夜,四皇子府,书房。 灯火摇曳中,两道粗大的黑影在窗户上移动。 “殿下,内宫传来消息,说是陛下有意传位于圣王,您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一黑衣男子拱手向上首的俊逸男子说道。 俊逸男子闻言之下脸上立马变得阴骛起来,极其恐怖,“父皇还是更在乎那个孽种,本皇子不明白,母后跟了父皇二十年,在后宫劳心劳力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外公一家更是遭的边境流放,现在那个孽种更是处处针对本皇子……” “殿下,卑职听说圣王来自雪域巫族,据说巫族人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的心智,卑职想或许陛下是被圣王的巫术所控制了,所以才会坐下如此荒诞之举。” 俊逸男子也就是东盛四皇子,月君坤,此时听了属下一番直言,他才猛然惊醒,“你是说那个孽种用邪术控制父皇才害死母后和外公一家?” “卑职只是听说,还不能得到确实,但卑职想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陛下最近亲信圣王而远离朝臣们的举动。” 月君坤闻言,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你说的对,是本皇子忽略了那个孽种的来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就连国师都站在孽种哪一边,本皇子身边就只有几个亲信大臣可以相信,能有把握杀了那个孽种吗?” “卑职打听到,圣王最近正在为北陵皇朝和幽蓝城联姻之事忧心着,或许殿下可以趁此机会逼陛下禅位与殿下,只要殿下登上皇位,圣王在怎么厉害也不是殿下的对手。”黑衣男子劝说道。 “你说那个孽种在意北陵和幽蓝城的联姻?”月君坤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那个孽种天生冷酷无情,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孔,就连对皇位都是可有可无的,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令他烦恼忧心之事? 黑衣下属一脸肯定的回道:“是的,殿下,探子是这么说的,还有属下曾经查到圣王在来尧都之前曾在儒山学府待过一段时间,期间和女扮男装的长乐郡主关系不简单。” “你是说北陵那个郡主宫阡陌?”月君坤自从上次来北陵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宫阡陌,对宫阡陌的关注度在在得知圣雪染这个人的时候大大减少了,所以也难怪他不知道这件事。 “是的,殿下,正是她,当初长乐郡主为了逃婚乔装打扮去了儒山学府,后因陵皇病重回京,而在长乐郡主回京的那一天,圣王才突然出现在尧都,所以卑职猜想,圣王或许是喜欢上了长乐郡主才会忧心北陵和幽蓝城的联姻。”黑衣下属分析道。 月君坤闻言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想不到那个孽种还是个情种,不过这样也好,父皇已经神志不清受奸人摆布,本皇子一定不能让东盛的江山落入奸人之手,你马上令人着急大队兵马,本皇子决定了,今夜子时,围攻皇宫……”月君坤附又说道:“记得让人拖住那个孽种,别让他发现了。” “是,卑职遵旨。”黑衣人应道离去。 月君坤透过窗户看到东边皇宫的一角,突然大笑道:“等我当上皇帝,我一定会替母后报仇,曾今你赐予我母后的痛,我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你。”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整个皇宫灯火通明,霎时间黑雾笼罩这片皇宫,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扭转乾坤 暗夜是罪恶一切的始源,原本庄严肃穆的皇宫因一群群黑影的笼罩而变得阴森且诡异起来。 “启禀圣子,月君坤已经动手了。”長斩从门外进入,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在看着圣雪染的时候带着丝丝恭敬之意。 圣雪染轻抚着那枚和宫阡陌一模一样的雪玉片,听着長斩汇报的话语,冷声吩咐道:“召集影卫在皇宫的东南角等候着,本王这次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是,圣子。”長斩应道,转身离去。 長斩的离去令书房一下变的安静起来,圣雪染的目光逐渐飘远,看着天空的北边,脸上的思念越来越重,陌儿,等着我,很快,我就来找你了…… “陛下,圣王出手了。”一袭黑衣蒙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禀告道。 中年皇帝闻言无力的睁开眼眸,看着黑衣男子无声叹息,“宸儿,朕的宸儿,朕走了之后,你们要全心协助圣王,不得有违他令,以后他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明白吗?” “是,奴才遵旨。”蒙面男子恭敬应道。 “坤儿那孩子能留一命就留一命,朕不想宸儿的手上沾满亲人的鲜血。”宸儿的一生已经太苦了,若是能得到他想要的未尝不是对他的弥补。 “奴才会尽力保全四皇子。”蒙面男子回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你退下吧。”中年皇帝的心终归于平静。 宫门口,近万人的军队聚集于此,为首的人赫然是要逼宫的月君坤。 “殿下,卑职已经让人监视圣王府的一举一动,相信今晚圣王府不会有什么动作。” 月君坤闻言满意一笑,只要那个孽种不出手,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种势在必得的笑意展现在月君坤的脸上,比之月的光华还要强烈几分。 “子时将过,动手吧。”月君坤看着越发静谧的皇宫,发出命令道。 “是,殿下……出发……” 近万的人马分别从四个宫门口进入,浩浩荡荡的气场到不像是去逼宫,反倒是像得胜归来的军队荣归故里似的。 “砰……”宫门被撞开的声响传出,整个皇宫因为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声响而弄的人心惶惶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巡逻的宫中禁卫急忙朝宫门跑去,却一去不返。 而听到声响的宫女们都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岗位,并将此事告知自己的主子。 只有皇帝的寝宫一片安静,好像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身为一国之主的东皇却一点都不担心,这让后宫的嫔妃侍女们都摸不着头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四皇子,要逼宫了,快去告诉陛下……” 皇宫的禁卫只有一千人,那敌得过那一万的大军,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圣王府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可是圣雪染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長斩看的心慌慌的。 “太医那里怎么说?”圣雪染突然开口问道。 長斩闻言,脸上蓦然一惊,却是瞬间掩去,恭敬的回道:“太医那里说,陛下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是吗?”难怪,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是的,圣子,若是圣子肯出手的话,或许陛下还有……”‘几年可活’最后这四个字还未说话,長斩的话便被圣雪染的眼神给制止了。 “这是他罪有应得,以后他的事情不用在告诉我。”圣雪染仅有的恻隐之心也在脑海里浮现母妃死的那一幕消失殆尽,就是他是他的父亲又怎么样? 几年的温情终究抵不过权利的诱惑,母妃的倾心付出换得不过是以命相换的代价,而那个人却至始至终都在享受他权利和地位带来的荣誉,这对母妃太不公平了。 如今既然他的命数将近,就让他去陪伴母妃好了,也算是他放他一马的代价。 “是,圣子,長斩记住了。” 眸光里的阴冷渐渐消去,圣雪染手中的玉片依旧冰冷一片,可是他终究不愿舍去这个永远不会变热的温暖,“宫里情况怎么样了?” “四皇子已经攻进了皇宫,估计已经到了陛下的寝宫。”長斩回道。 圣雪染沉着嗓音,说道:“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既然那个人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大发慈悲去圆他最后一个梦好了。 “是,圣子。” 長斩发出命令,带着雪域特地训练出来的使者跟着圣雪染,亦步亦趋的朝东盛的皇宫迈去…… “逆子,你敢谋反?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中年皇帝眼里有着不小的波动,对月君坤这个儿子他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相对于圣雪染这个儿子来说,他更偏向于圣雪染,毕竟他欠圣雪染的太多太多。 事到如今,月君坤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尽管面对着皇帝的指责,月君坤也始终没有犹豫,“父皇,你已经老了,这个皇位早晚是儿臣的,现在儿臣只是想快点替父皇省去这些烦忧的事情,让父皇早日安享晚年。” 不得不说,月君坤现在已经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对皇位那种势在必得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放肆,你这个畜生,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中年皇帝似想不到月君坤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月君坤的眼睛满是震惊之色。 月君坤对中年皇帝的看法早已不在意,对他来说只有皇位是最重要的,何况这个父皇能够这样对待他的母亲,他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再说父皇已经被那个孽种控制了,他要是不先下手,说不定最后死的人会变成他? “父皇,快快写下诏书,否则别怪儿臣不念父子之情。” “你……你……”中年皇帝没有发怒,看着月君坤此时的样子,心里仍旧在盘算如何才能保住他的命。 寝宫突然陷入安静的气氛之中,突然一道冰冷到至极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畔里…… “这就是你一直仰赖的好儿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残酷的真相 “就是为了他的娘,你舍弃我的母亲,哈哈哈……如今这般就是你的报应……” 一身白衣锦袍的绝美男子赫然出现在宫殿上,口口声声的指责字字句句的唾弃和眼里的愤恨、不满以及那丝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都昭示着他对龙椅上的中年皇帝还有着一份抹不去的父子亲情。 “宸儿……”中年皇帝如今才知他的宸儿是恨他的,他以为宸儿会明白他,可是他错了,他的宸儿一直都活在仇恨中,从来都没有得到解脱,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月君坤眸光猛然一缩,看着越发向他走进的圣雪染,徒生起一抹惧怕,不是惧怕他的地位而是他的能力,那从雪域巫族走出来的超凡能力。 “你……你不要过来……”他不是应该在圣王府,怎么会在这里? 圣雪染看出月君坤眼里的惊讶和胆颤,心里嗤笑不已,曾经不可一世的东盛四皇子却是这样的胆小如鼠,果真好笑。 “宸儿,不要……”不管宸儿如何仇恨他这个父皇,他都不想他的宸儿变得六亲不认,手染鲜血的度过一生。 圣雪染的眼睛变得冷漠无情,看着高坐的中年皇帝,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出这两个字?”曾经母亲的死让他恨上了这个男人,如今看着这个男人沧桑憔悴的面容,他竟然生不起一丝怨恨,有的只是对他的不屑和同情。 中年皇帝说不出话来,圣雪染的话让他心伤,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月君坤面对此时的圣雪染心里已然惧怕的不得了,看着身边的手下和近千名侍卫都无动于衷,心生恼怒,大喝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月君坤的声音令所有人都拉回了意识,当下便对着圣雪染攻击而去…… “坤儿……不可……”中年皇帝闻声连忙制止道,他不是怕宸儿对付不了这些人,而是他怕激起了宸儿内心的恨意而给这些人招来杀身之祸,更有甚者会令宸儿入魔,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因为没有人知道雪域巫族的巫术有多么强大,就连他都不知道。 “就凭你们这些区区蝼蚁,也想要了本王的命,简直笑话……”圣雪染看着近千名的侍卫一鼓作气的朝他蜂拥而来,心里的冷意越盛。 長斩等人如何看着死人一般的看着那些侍卫,圣子的巫术已接近大成,寒冰诀也已炼制最高重,这些人又如何会是圣子的对手? 没有人看的清圣雪染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一抹白影像风一样周旋与近千名的侍卫之中,冷冽的寒风如刺骨的冰刀一般一下一下的割裂的他们的喉咙,让他们窒息。 白影和血的交融,就像一副用血染满山河的图画美的凄凉,冷的彻底。 “不……你是个魔鬼……”月君坤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那是不可能的的,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此时月君坤看着圣雪染的神情仿佛看到地狱的白衣阎罗一般,怕的要命,惧的要死。 中年皇帝的眼睛已然湿润一片,他的宸儿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可信那些人的命,只是他的宸儿再也回不去了吗?当初送他去雪域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抹青影突然出现在中年皇帝的身边,轻声道:“陛下,不必担忧,只要有长乐郡主在,圣王不会有事的。” 萧玉寒的话让中年皇帝一喜,本就绝望的神色突然展现出希望的曙光,只要宸儿心中有情,他就不会成为彻彻底底的巫族人,想当初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生下了宸儿,身体虚弱,巫能渐失,而被巫魔入侵,丧失了本性,还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一些他都不能告诉宸儿,他宁愿宸儿恨他也不愿意宸儿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该到你了……”萧玉寒的出现没有引起圣雪染的丝毫注意,对他来说,报仇是最重要的事情,凡是牵扯到母亲的死的人都该死,至于那个男人,反正也活不了几日,他不想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被母亲责怪。 月君坤的双手已然颤抖不止,圣雪染的脚步亦步亦趋的朝他靠近,他只能一步步后退,他心中已经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或许他不该这么操之过急,可是如今一切已然晚矣? “放过我,不要杀我……”月君坤目露希翼的目光看着圣雪染,希望他能看在他们是同脉血亲的份上,饶过他一次。 可是他低估了圣雪染的无情,也高估了他的人性,从他出雪域那刻起,他为报仇而生,却为一个人而活。 “宸儿……”中年皇帝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的叫住了他。 圣雪染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的无视他,目光依旧冷冷的看着月君坤,冷声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替你动手?”曾经几次三番的陷害他,他没有那么宽容大量的原谅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杀母仇人的儿子? 月君坤知道自己求生已然无望,看着圣雪染舐血的面容,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个孽种愚蠢,你以为杀了我就是给你母亲报仇吗?哈哈哈……” “闭嘴,你个逆子,你给朕闭嘴……”月君坤的话已然引起中年皇帝的愤怒和杀意。 圣雪染目光陡然一滞,看着月君坤猖狂的模样,杀意越浓,“说清楚。” 月君坤心知自己难免一丝,也越发不惧怕的嚣张起来,“你以为你母妃是我母后害死的,呵呵,笑话,母后早就告诉我了,杀你母妃的人不是我母后,是他……是我们的好父皇……” 中年皇帝听到这里仿佛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不敢去看圣雪染质疑和记恨的眸光。 “他说的是真的?”圣雪染的心好像突然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曾经他以为的杀母仇人竟然是他错认的,而那个人才是害死他母妃的凶手? 大婚在即 月君坤的死是必然的,而东盛皇帝也在当夜驾崩,有人说是四皇子弑君杀父被圣王处决,也有人说是圣王心怀不轨杀了陛下嫁祸给四皇子,总归东皇的死是个未解之谜,而现如今东盛的天下已然落入圣雪染的手中,这是必定的,无人能改。 北陵皇朝,京城尰都,皇宫,凤阳殿。 “郡主,雪域圣子已经正式恢复东盛皇子的身份,并且宣布将以储君月君宸的身份不日登基称帝。”阿青手里拿着探子传来的飞鸽传书对着宫阡陌说道。 宫阡陌身为北陵的皇太孙,对各国朝政消息都必须了解的一清二楚,否则哪日北陵在她的手上消亡都不知道? “幽蓝城那里有什么消息?”自从那日答应凤惊澜后,他就回幽蓝城准备大婚迎娶事宜,本以为东盛政变会和他有关,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难道是她猜错了? 幽蓝城并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阿青知道宫阡陌在问什么,只听她回道:“回郡主的话,尊王那里只传来一句话,说是让郡主放心,无论天下的局势如何变化,都不会动摇他娶郡主的决心。” 宫阡陌闻言哭笑不得,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伐?这家伙就不能正经点? 看着自家郡主变的僵硬的脸庞,阿青失笑不语,她相信尊王能够给郡主幸福,只是但愿郡主的病不会影响到二人的将来就好。 “东盛新皇登基,按理说本宫该亲自前往,可是眼下北陵的局势不容乐观,阿青,你去一趟将军府,告诉表哥,让他代替本宫前往,这样也不算失了礼数。”其实宫阡陌自从听到东盛朝政变化后,心里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而来?所以只能下这样的决定。 “郡主的是,阿青这就去。”再过五天便是尊王迎娶郡主的日子,若是郡主启程东盛必定会有所影响,所以郡主的这个决定在合适不过了。 阿青走后,宫阡陌心里的慌张感便越发强烈,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自己越发沉睡,有时还会遗忘一些事情,若不是她意志坚定,或许她的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 可是连阿青和有着神医之称的表哥都不知道她到底身患何症又谈何治愈呢? 到底她答应凤惊澜的事情是对还是不对,她怕自己会遗忘了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情何以堪? 将军府,书房。 “陌儿的意思让我代她去东盛一趟?”夜瑾离听闻这个消息时丝毫不感觉意外,东盛那边的事情他已经听说,圣雪染的雷霆手段就是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这个人真的和陌儿有所牵扯,那么他才真的要担心了。 “是的,世子,郡主说您去在合适不过了。”阿青将宫阡陌的话原话带到。 夜瑾离同意的点头应道:“好,你回去告诉,我明日就启程去尧都。” “是,那奴婢告退。” 阿青离开后,夜瑾离打开书房的窗户对着天空的皎洁的月光发出一声长叹:陌儿,若真是你想要的,表哥会尽全力帮你达到。 幽蓝城位于天武大陆的中部,是四国交相辉映的所在,也是各国不得不与之较好的势力所在。 铜墙铁壁般的城墙高高垒起,四周都是巡逻的守卫,昭显着凤氏一族的旗帜如何擎天柱一般伫立在城墙的顶峰处。 幽蓝城的主人府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国的皇宫,相反比之更加奢华和宏伟。 在月光的照耀下波澜壮阔的宫殿更显得光芒四溢,黄金雕成的兰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这样的宫殿比之古代的阿房宫也是不遑多让! “主子,东盛的局势已定,您真的不准备插手吗?”若不是主子下令不准他们插手东盛的朝政,东盛未必是圣雪染的天下? 听闻玄影的话,高坐的尊贵男子,一袭墨金色的锦袍绣着金色的威龙,不容置疑的霸气瞬间散发出来,好似九十九层天外的天神,高贵的只能让人膜拜和仰视。 凤惊澜似笑非笑,对着玄影的话不置可否的回道:“月盛泽的书信写着什么,你知道吗?” 玄影闻言一愣,月盛泽不就是东盛的皇帝吗?难道尊王不出手的原因是…… “属下不知。”玄影如实回道,不管他猜到了什么,他也不敢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东盛以南的十座城池,呵呵,本王还是低估了月盛泽对月君宸的亲情,能让他不惜以领土交换,只是为了给他的儿子足以喘息的机会,他以为本王不出手,他儿子坐稳了江山就能制衡本王吗?呵呵,本王会让他知道,这天下不是本王要不起,而是本王根本不屑要……”他想要的东西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也只有那唯一的一个。 “属下明白,可是墨衣那里已经传来消息说,圣雪染登基后便会与北陵皇朝联姻,属下担心……”主子对长乐郡主的心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看在眼里,若是圣雪染真的那么做,他们不敢想主子会做出什么惊天的举动来? 凤惊澜闻言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让一旁的玄影不寒而栗。 “无妨,玄影,即刻传令下去,将那十座城池列为聘礼一起送到尰都,在将这封信交给她,本王要让圣雪染措手不及。” “是,主子。”玄影应言躬身离去。 东盛皇朝,尧都。 御书房里静谧安详,一袭雪袍男子矗立在一副画的面前,久久不肯离去。 “圣子,夜深了,明日是您的登基大典,您该早点休息。”長斩推开房门,对着背对着他的优雅男子说道。 雪袍男子没有转身,轻柔的声音却从他的口里传出来,“明日她会来吗?” 長斩闻言一滞,没有应声,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不会来是吗?”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语气里的失望和黯然却是不难发现。 “北陵的使臣是夜世子,也许是长乐郡主朝政繁忙……” “明日更是她的大婚对吗?”圣雪染激动的打断了長斩的话,那揭底嘶吼的模样仿佛是失去了魂魄的人,没有了生机。 登基称帝 長斩的一番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又如何让圣雪染相信? 依北陵目前的朝局来看已经是大势已定的,宫阡陌掌朝期间大刀阔斧的改革了一番,现在的北陵已经丝毫不逊于东盛,再者北陵现在人才辈出,沈学士官复原职,加任宰相,又有北陵两位王爷及新任状元张生一旁辅政,所以何谈国事繁忙一说? “圣子,长乐郡主她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未能前来。”毕竟与幽蓝城的联姻是陵皇的旨意,长乐郡主纵使在得圣宠也不能抗旨不是? 圣雪染也想这样欺骗自己,可是他骗不过自己的心,陌儿是何人?她何曾委曲求全过? “長斩,你不必再说了,让我好好静一静。” 長斩闻言躬身退了下去,只留下圣雪染一人对着墙壁上的壁画睹物思人,久久不能离去。 陌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北陵,尰都,皇宫。 “郡主,陛下醒了。”阿青说。 正在批阅奏折的宫阡陌猛的抬起头,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爷爷醒了,那我去看看他。”放下笔,宫阡陌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丫头,辛苦你了。”从夜瑾离那里得知自己的乖孙女为北陵所做的一切,心里是无限的欣慰。 宫阡陌拉着老皇帝的手说道:“皇爷爷,说什么呢,陌儿一点都不辛苦,这些年都是皇爷爷在为陌儿操心,现在陌儿长大,以后有陌儿保护皇爷爷,皇爷爷可以放心了。” “放心,皇爷爷放心,丫头长大了,北陵交给你,皇爷爷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皇爷爷不要说丧气话,皇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宫阡陌纠正道。 “哈哈哈,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老皇帝也不反驳。 “丫头,你告诉皇爷爷,你是真心要与幽蓝城联姻吗?”老皇帝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宫阡陌逃婚在前,若是这次在有意外,幽蓝城那里恐怕会不好交待。 老皇帝还不知道凤惊澜与宫阡陌的事情,一些都以为是宫阡陌为了北陵的大局不得已要下嫁到幽蓝城去。 宫阡陌沉默了半响后十分严肃的开口道:“皇爷爷,陌儿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陌儿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反悔。”这是她的决定也是对凤惊澜的承诺。 老皇帝闻言宽慰的笑道:“如此就好,惊澜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皇爷爷也就放心了。” 宫阡陌不懂,皇爷爷话里话外好像都在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对那个叫凤惊澜的家伙很熟悉? 见皇爷爷明显有些疲累了,宫阡陌也就没有多问,所以就将这个问题暂时压在心里。 幽蓝城的迎亲队伍在昨天就已经到达了尰都,且还是凤惊澜亲自迎娶,足以说明幽蓝城多么重视与北陵的联姻,这算的上是异常盛世婚娶。 “主子,明日大婚的事情都已准备好,可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凤惊澜依旧带着那张金色面具,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让人秘密注意东盛那边的情况,一有情况立即汇报。”依圣雪染的性格,他不相信他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明天一定会有一场恶战,不过他不怕也不惧。 “是,主子。”玄影恭敬的应道。 城郊外,一处破落的庙宇里,一男一女做着苟且之事,事后,一位狼狈如乞丐的女子,阴毒的声音从她口里传出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男子猥琐的上下其手,流里流气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在她的饭菜里下毒了,不出三日她必定暴病而亡。” “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女子即便有些癫狂,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宫阡陌是何人,是北陵最尊贵的郡主,是北陵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她就这样死了? “当然是真的,你这女人,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男子相貌一般,身份倒是不低,是已被贬职的张权贵的儿子,此次北陵与幽蓝城联姻,张权贵负责膳食,这也就被他抓了个漏洞。 话说,自从宫阡陌掌权期间,一些朝中大臣大多贬的贬,流放的流放,就连他老爹不例外,而且他上次的事情也让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念在他是张家唯一的子嗣的份上,恐怕也是难逃一死,所以他恨宫阡陌,恨不得她死,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好在现在有个天赐的良机在他面前,即便不是女子有求与他,他也不会让宫阡陌好过的。 “相信,奴家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您可是奴家唯一的依靠啊!”女子娇柔的声音一下低了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了她的面容,隐隐约约的容貌暴露出来,正是被流放关外的若怜。 父亲惨死关外,她费尽千辛万苦的才逃回了尰都,为的就是报仇,宫阡陌害死她父亲,剥夺了她的家产,她不会放过她的。 次日清晨,刺目的阳光笼罩大地。 东盛,尧都。 今日是东盛新皇的登基大殿,城门大街一改往日的喧嚣热闹而变得肃穆庄严,数百名禁卫严谨把守,朝臣们都衣冠凛凛的站立在宫门前,恭谨的迎接他们的新皇…… “圣子,您的那封信昨日已经以飞鸽传到尰都,可是属下担心长乐郡主未必能看的到?”今日圣子登基,却也是长乐郡主与幽蓝城大婚的日子,圣子又有何把握能阻止的了呢? 俊美不凡的脸上因为長斩的几句话染上了薄怒和冷厉,世间上的任何事情他可以都在乎,就是登基称皇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可是就是她不行,关于她的任何一件事对他来说都是惊天大事,尤其是她的大婚,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不,不会的,只要她看到那封信,她就不会嫁,不会! “她一定会看到的,一定!”圣雪染从来没有这么自信的说过一句话。 長斩知道圣子的心并不好受,东皇临死前所交待的事情让圣子不得不从,圣子这一生只对两个女人用心,一个是圣子的母亲,一个便是长乐郡主。 即便圣子深爱长乐郡主对那个为他付出了性命的母亲也不能弃之不理,即使母亲已经死了,她的骨灰圣子也一定要取回来,这是圣子身为人子必须做到的事情。 神秘信函 清晨,长空如碧,万里无云,真真是一个大好的日子。 只瞧,北陵尰都,十里长街上,一眼望去,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喜气盈满。 要说这热闹从何而来,只因今日是幽蓝城尊王迎娶北陵长乐郡主的大好日子。 皇宫,凤阳殿。 一袭绣着金色凤凰的红色喜袍加身的少女退去了往日在朝中的威严与霸气多了几分妩媚和柔情,让人看的移不开眼睛。 “郡主,您身上的喜袍是尊王殿下亲自命凤凰阁定制的,五彩的凤凰,金色的绣线,这边角还有您最喜爱的红梅,您看您穿在身上简直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丽。” 听着喜婆的话,宫阡陌不由的弯起了嘴角,以往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她是不屑听的,可是如今不一样,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尤其还是她大婚的时候,何况她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真的很开心。 因为皇爷爷的病好了,朝政也渐渐稳固,两位皇叔作为辅政大臣也算尽心尽力,这下她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到幽蓝城看看,都说幽蓝城和仙境差不多,正好她也答应了凤惊澜会在幽蓝城逗留一段时间,也算是弥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陪伴。 阿青和菱心也换上了华衣美服,站在宫阡陌的一旁,只见,阿青拿过递上来的凤冠为宫阡陌带上,并说道:“郡主,这是陛下送过来的。” “嗯。”宫阡陌应了一声,呆呆的看着头上的凤冠,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她母亲的东西,据说母亲的身份很神秘,嫁给父王的时候所带的东西很新奇和独特,只可惜母亲早逝,不然她真的很想在母亲的怀抱里找找前世不曾有的温暖。 正当宫阡陌陷入对母亲的怀念中,一只通身雪白的白鸽飞了进来,而躲在角落里正偷偷的吃着喜桌上的东西赤炎闪电貂风一般的捉住了那只白鸽,并献宝似的的送到了宫阡陌的面前…… 宫阡陌和在场的几人都惊奇的看着那团白物朝她们走来,“小东西,你怎么脏兮兮的,是不是又躲在角落里偷吃东西了?” 从和宫阡陌回宫后,宫里的人便知道这只白貂的特殊,尤其喜欢吃肉,而且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吃的那比十个人的饭量还多,这不,本该小小的一团,现在弄的和肥猫的身躯差不多,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的苗条身影了,而现在还把刚飞进来的白鸽咬死,一副要吞吃下肚的模样,叫宫阡陌等人看的哭笑不得。 赤炎貂碩着比小了一半体积的白鸽,连忙摇头,死不承认,自己偷吃东西,它没有偷吃,它是一直再吃,“呜呜……主人……你嫌弃人家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赤炎貂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在向宫阡陌控诉道。 “噗……”众人忍不住笑了出声。 宫阡陌要不是知道赤炎貂是什么德行的种类,说不定也会被它给骗了,这小东西,搞的好像她要抛弃了它似的? “咦,郡主,您看白鸽脚下绑着什么?”阿青是宫阡陌身边最细心的人,她刚才就在疑惑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白鸽飞进来,而且还好巧不巧的落在郡主的寝殿中,这其中肯定有鬼,果不其然,她在打量已经死去的白鸽的时候,看到了白鸽脚下的信筒…… “拿过来看看……”宫阡陌知晓阿青的话中之意,北陵与幽蓝城的联姻必定会造成各国的不满,所以她这次大婚定会有人前来破坏,可是越是如此,她越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不让的,她偏偏要做,既然他们这么畏惧幽蓝城的势力,她就越要将幽蓝城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尰都驿馆里。 因为北陵与幽蓝城的联姻之日和东盛新皇登基大典是同一日,而各国明显更畏惧东盛的国力,毕竟十年的纳贡不是儿戏,所以各国前来贺喜的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过这些宫阡陌和凤惊澜都不在意,相反越是如此越好。 “尊王,该出发了。”玄影说道。 同样是一袭喜袍的凤惊澜,红色仿佛比墨色更能衬出他的绝世风采,虽说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金色面具,可是尊贵的气质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凤惊澜早已想好,只待洞房之日就将面具卸下,从今往后只让她一个人看到他的真面容。 “出发。”这一刻是他想了二十年都不敢想的事情,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是在梦中一样。 今后,不管是宿命还是天意,他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而远在东盛尧都的圣雪染,在登基大典结束后便卸下了一身的华贵的龙袍,他并喜欢穿龙袍,甚至对皇位都抱着厌恶的心理,而他之所以要当上东盛的皇帝,目的也只是为了可以和幽蓝城的那个人一争高下! “圣子,那封信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在长乐郡主的手中。”長斩并知道自家的圣子写了什么给长乐郡主,但是他相信圣子不会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肯定长乐郡主看了那封信后一定来找他,就一定会来。 圣雪染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冷冽气息一下淡化了许多,陌儿,不要怪我! 从阿青的手中取出信函,确认信函上没有任何问题后,宫阡陌才打开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宫阡陌瞬间脸色大变! 阿青和菱心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宫阡陌,“郡主,是信中说了什么吗?” “菱心快去备马,我即刻去出发尧都一趟……”宫阡陌握紧信函,脸上布满冰霜寒气,让人看一眼都会打颤。 “什么?郡主您要离宫?”菱心惊讶的问。 宫阡陌的心像打乱了的池水,波涛汹涌不停,却在阿青等人的疑问下,冷静了下来,“阿青,去告诉凤惊澜婚礼延后,等我从东盛回来在行礼。” 阿青疑惑不已,却也知道宫阡陌一旦做下了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夫妻双双把婚逃 等凤惊澜收到消息的时候宫阡陌已经带着阿青和菱心前往东盛尧都的路上…… “来人,备马。”凤惊澜握紧手中的信函,眼里充满着滔天的怒意,却在想起那个人爱狠不得的人儿的时候化成了无奈和叹息。 他费万般心计才有今天的大婚,结果却抵不上这封信? 陌儿,为夫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坐在奔驰中的马车上的宫阡陌猛地的打一个喷嚏,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难道这几天太累了所以病了? “郡主,您没事吧?”阿青一脸担忧的问道。 宫阡陌摇摇头道:“无妨。”这点小事宫阡陌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现在她满心满脑的都是在想那封信的真假程度,若是真的话,那么她的娘亲…… 但愿是真的! 长乐郡主的再次逃婚闹的整个皇宫人仰马翻的,老皇帝恨铁不成钢的坐在主位上,听着下首人的回话。 “启禀陛下,长乐郡主的马车是往东盛尧都的方向去的,已经派人跟着长乐郡主,请陛下放心!” 老皇帝听闻‘东盛’,眸孔猛然一缩,丫头去那里做什么? 这段期间他虽然卧病在床但并不代表对各国的局势丝毫不知,东盛新帝登基,据说是新皇帝还是雪域的圣子,等等,雪域的圣子?丫头莫不是去找他了? 老皇帝想到这里心惊不已,忽的大声喝道:“来人,快叫去郡马过来。”凤惊澜当初自己承诺的,在北陵皇朝的地段,他就只是宫阡陌的郡马,不是什么幽蓝城的尊王殿下,所以老皇帝想当然就是这样称呼他了。 来人很快回禀:“陛下,郡马爷半个时辰前已经去追长乐郡主了。” 老皇帝闻言总算放心了,只有那个小子,丫头应该就不会有事。 这时,闻风而来的安王,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宫,说道:“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陌丫头怎么说离宫就离宫,她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她的大婚日子吗?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大殿等着呢……” “三哥,你冷静一下,父皇的身体还未痊愈,经不起你这么大声囔囔。”说实话,辰王并不希望宫阡陌这么早成婚,虽说凤惊澜的能力和人品信的过,但是辰王总归是不放心,现在也好婚礼延迟就延迟吧,反正早在半年前这样的洋相也出过不止一回了,多一回少一回也不差了。 辰王是这样想,但是安王却不是这样想,他要顾虑到满朝文武,毕竟宫阡陌已经临朝听政了不是原来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小丫头了,这样的丑闻被传出去关乎的是她的名声,人家会怎么说,新娘无故逃婚,新郎寒心离去? “这要叫我怎么冷静?”他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宫阡陌能够有个好归宿,谁知临了还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不够恕罪吗? “三哥……” “好了,你们两个瞎操心什么,凤小子已经去追臭丫头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朕相信臭丫头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会乱了分寸的。”老皇帝相信她,所以才将偌大的江山交到她的手里,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关系到她身世的关键,以至于他不得不把江山传给她,但是他还是相信那丫头有自己的想法,她一定会把北陵治理的很好。 老皇帝的一番话让安王和辰王二人都安下了心,只要有人陪在那丫头身边,他们就不会担心? 因为他们还真怕陌儿摆脱不了那个宿命,终将迈上那条不归路! 与此同时,一处阴森诡异的地方。 听声音可辨是一男一女,只听那女子因为得来的消息嚼碎了一口银牙,恶狠狠的模样就连昔日与她有过鱼水之欢的男子都有些胆颤不已。 “她竟然离宫了,真是可恶。”枉费她布下弥天大网只等那个贱人喝下她亲自酿下的毒酒就可以送她归西,可恨,老天竟然不帮她? 男子到时没有女子那么急迫,相反他认为一招不行,还有下一招,反正只要宫阡陌回来北陵他们的机会多着呢? “好了,你急什么,我们下次还有机会的。”说话间,男子的手渐渐的移上女子的身体,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女子厌恶的移开脸,忍受着男子的举动,心里的恨意却是无法自拔,若不是宫阡陌,她怎么会沦落至今,总有一天她要宫阡陌生不如死! 晨昏破晓,一辆精致的马车紧随着前面那辆简朴的马车后面,亦步亦趋,不会跟丢亦不会被人发现,行驶的敲到好处。 “主子,属下不明白,明明已经跟上了主母,为何不让主母知道?”玄影问。 凤惊澜抚摸脸上的金色面具,神色无人看的清,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只要她安全就可以。”其他的凤惊澜都可以忍受。 玄影闻言沉默了,他知道主子一定是爱惨了主母,否则不会变成这样的。 “宫里的那些后事怎么样了?”新娘和新郎同时不在,想必那场面定会别出心裁,就不知道那些有心人士得知这样的结果会不会气的吐血! “回主子的话,有安王和辰王镇场,应该不会有事,倒是有一件事,属下认为应该让主子知道。”玄影想了想开口说道。 凤惊澜闻言鹰眉一挑,问道:“何事?”能让玄影瞒下他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我们的探子查到有人准备在主子大婚的时候在主母的酒杯里下毒,虽然我们事先安排好了,本来是准备等那人落网在禀报给主子,谁知主母……”玄影点到即止,若不是宫阡陌突然离宫,那么他必然可以抓到那个敢暗中下毒的人? 凤惊澜抬手,目视着前方的那辆马车,仿佛有着透视的眼睛一般,可以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忽而心思一转,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闪过一丝冷意,对着玄影说道:“让人秘密监视北陵皇宫,一有发现格杀勿论。”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到她,他不允许! “是,主子。”玄影恭敬的应道。 幽蓝城圣姑 “郡主昏睡了几天,我担心……”自从郡主决定离宫的那天,阿青和菱心就隐隐感觉大事不妙,郡主太理智了,以往没当那个时候郡主都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实在让她们不得不担心。 阿青摇摇头望着昏睡不醒的宫阡陌独自叹息,随之对着在车厢外的菱心轻声说道:“将马车赶慢一点,以免扰到郡主。” 这已经是郡主昏睡最长的一次了,整整八个时辰没有间断,难道这就是郡主的宿命吗? “好。”菱心应下并将驾驶马车的速度放慢,其实她知道阿青的意思,若是上天垂怜,能让郡主和尊王有情人终成眷属,或许郡主的宿命就能够被改写。 可是人能够战胜天意吗?或许可以,也或许不能! 东盛,尧都,皇宫,御书房。 “圣子,长乐郡主的马车已经进入了东盛边境,想必不出三日必然能够赶到尧都。”長斩将得来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圣雪染。 圣雪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快,他的凤儿就能来见他了,这一次他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不死不离。 “幽蓝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依那个人的心思绝不可能放任她这么做,纵然不会去伤害她,可是她这次公然弃婚恐怕幽蓝城的长老堂也未必会轻易放过北陵,不过如果那个人真的爱她的话一定不会让她收到伤害,更何况他也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中去…… 長斩恭敬的回道:“回圣子的话,就探子汇报说,凤惊澜似乎没有回幽蓝城而且幽蓝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好像根本就在意北陵这次公然的悔婚之事,或许是凤惊澜下了命令也不一定。” 長斩的猜测没有错,凤惊澜又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圣雪染似有些烦恼的闭上了眼睛。 “是,圣子。”長斩应声离去。 与此同时,幽蓝城,长老堂。 “北陵这次欺人太甚了,真当我们尊王好欺负不成?”二长老是个火爆脾气,第一次悔婚还说的过去,毕竟没有人以为尊王真的会娶那个纨绔郡主,可是这次是尊王率领迎亲大队亲自去迎娶,这简直是给北陵天大的面子啊,可谁想到竟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坐在二长老对面的大长老不言半语,但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 而旁边的三长老似乎还有幸灾乐祸,尊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去老虎头拔胡子,这个长乐郡主到真是有意思,他还真想去见见呢? 四长老是长老堂里最神秘莫测的人,他的一言一举都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而且也是最得凤惊澜信任的一个长老,因为四长老正是凤惊澜扶持进去长老堂的人,同时也是凤惊澜的心腹。 看着三位长老多多少少的都有些对尊王这次纵容有些不满,但是都惧于尊王的威严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要他们不要对长乐郡主出手,想必尊王也不会管他们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禀报声:“圣姑到……” 四位长老闻声都恭恭敬敬的起身,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绝世风华的女子,目约三十左右的年龄,眉宇正气,气质不凡。 “参见圣姑。”四位长老同时行礼。 女子一双丽眼轻轻扫过四位长老,不卑不亢的抬手道:“免礼,四位长老请坐。” “谢圣姑。” 女子一身华衣锦袍,衣决翩翩,贵气庄严的坐在主位上,她是除凤惊澜外在幽蓝城地位最高的圣姑,也是唯一的圣姑。 “澜儿这次确实有些莽撞,所以本圣姑决定亲自去找回他,向北陵讨要一个公道。”云映夕脸上的怒意似乎比大长老还要明显,而且说的话也丝毫不给凤惊澜留下颜面。 大长老想了想,赞同的点头,二长老更是巴不得现在就能去找回尊王,好好给北陵一个教训,真以为他们幽蓝城是可以任人侮辱的吗? 三长老一向是听从大长老的话,所以见大长老同意,他当然也是同意的。 只有四长老目露不悦,这个云映夕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这是尊王和长乐郡主自己的事情,她又凭什么管?不要以为她是幽蓝城的圣姑就可以对尊王的事情指手画脚,不要忘了她这个圣姑是怎么得到的? 若是因为老尊王对长乐郡主的母亲有那份深情在……就凭她区区一个侍婢又怎么可能当上圣姑? 何况长乐郡主怎么说都是曾经主子的女儿,她有什么资格去要公道? 就算她对尊王曾经有养育之恩,那尊王这些对对她的礼遇也早就还清了,不要以为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尊王不知道,尊王只是顾念着层关系不想撕破脸皮而已,如果她真的冒犯了长乐郡主恐怕尊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 “四长老似乎对本圣姑的话有些意见是吗?”云映夕当然知道这个四长老是凤惊澜的人,可是那又如何,凤惊澜现在又不在,即使在,依她对凤惊澜的养育之恩,又能如何她,何况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别人,而且还是那个贱人的孩子。 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个绝世男子的特疼宠,而她们呢? 当年若不是那个贱人不顾族人的阻拦逃出了家族,她和宁裳又怎么会沦落烟之地任人践踏? 好在那个贱人还是输给了她,哈哈哈…… 云映夕脸上隐隐浮现一些疯狂之色,四长老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隐了下去,坦然回道:“岂敢,圣姑说笑了,只是尊王的行踪连我等都不知道,不知圣姑要如何去找?”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本圣姑自有办法。”云映夕在幽蓝城这些年又不是白呆的,该有的护身之术自然是学的是一点不落,何况她学的又岂止是那些凡尘之术。 四长老将眼里的疑惑藏进心里,这个云映夕越来越可疑,若不是尊王一心都在长乐郡主身上,或者这个云映夕未必敢这么猖狂? 梅城 宫阡陌感觉自己的嗜睡越来越严重了,但又没有其他的不适,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也就不想声张,殊不知她的情况阿青和菱心早就知道了。 阿青看到郡主睁开眼,连忙问道:“郡主,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睡了一天一夜,宫阡陌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所以顺着阿青的话回道字:“好。” 阿青从包裹中拿了一些保鲜好的点心给宫阡陌吃,心里却是越发的担忧起宫阡陌的身体。 “还有多久才到?”宫阡陌边吃东西边问,恍惚觉得在马车的日子过了很久似的。 车厢外的菱心闻声回道:“回郡主的话,我们已经进入东盛边境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就能到梅城。”梅城是东盛皇朝的一个重要的边关要塞,此地易守难攻,而且据说七大氏族的蓝家和欧阳家都居住在此地,可见此地非是一般人能够靠近的。 上次帮老皇帝找药引走的不是这条路而是一条险道,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走的大都是捷径之路且都是道路坎坷不宜行走的路,而上次回来的时候宫阡陌也因为多番辛苦而病倒了,所以这次为了自己郡主身体着想,阿青和菱心商议过后决定走大陆宽广的路,即便是官道也无妨,毕竟此次郡主是因为东盛新皇的一封信才来的,所以就要光明正大的来。 好在圣雪染早就信寄出去的时候就吩咐下来,凡是来自北陵的人口都可放行,无论男女老幼。 阿青和菱心没有看到那封信,所以不知道郡主为什么宁愿延迟婚礼也要来东盛,甚至都没有时间和陛下说过这件事,她们虽然疑惑,但是也相信郡主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到了梅城先休息一晚,明天在赶路吧。”宫阡陌虽然急于知道那封信的真相,但也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性胡闹,不知规矩的宫阡陌,现在的她要支撑起整个北陵皇朝,要守护好皇爷爷的江山,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倒下,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大局。 “是,郡主。”阿青将宫阡陌的话告知了菱心。 宫阡陌则是一个人陷入了一些往事的回忆中,她虽然对圣雪染的了解不多,但是宫阡陌相信他不会伤害她,至于那封信的来源,她知道圣雪染出身雪域,而她隐约知道了她的母亲和雪域似乎有那么一点渊源,可惜还不待她查清所有真相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已相继离世。 紧跟着宫阡陌的后一辆马车里。 “主子,马上就要到了梅城,您看要不要蓝家和欧阳家的人知道?”玄影问。 凤惊澜淡淡回道:“不必。” “那主母那边?”玄影觉得有必要让长乐郡主知道自家主子的存在,否则主子付出的一切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凤惊澜依旧是清淡的声音,“无需让她知道。” 玄影闻言有些气馁,主子这样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让主母心甘情愿陪伴在主子身边? 正当主仆意见不一致的时候,车窗外飞来一只通身黑羽的信鸽,这是幽蓝城专属的信鸽。 “主子,司绝来信了。”司绝乃是幽蓝城第四个长老,同时也是凤惊澜的心腹之一。 “信上说什么?”凤惊澜没有接过,而是让玄影打开。 玄影抱住信鸽,低头打开了信函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带着一丝杀意,却在抬头的那瞬间很快的掩饰了下去,“主子,司绝来信说圣姑离开了主城,且是朝梅城的方向而来。” 凤惊澜闻言,眉头微皱,掩在面具下的绝美面容看不出丝毫异样,可那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却让人心惊不已。 “主子,要不要让司绝……”玄影在脖子上比一个‘杀头’的动作,恭敬的问道。 凤惊澜摇头冷笑了一声回道:“不必,让他无需在意,既然那个女人死不悔改,这次出了主城,也就没有必要回去了。” 凤惊澜的话中之意玄影是听明白了,他一直以为主子纵容圣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主母,其实现在想来主子只是想让主母亲自去对付圣姑,毕竟出卖主母的母亲的人就是圣姑。 “是,属下明白了。”玄影很快的将回信放在信鸽的腿上,并放飞了出去。 是夜,宫阡陌一行人已经到了梅城。 梅城,顾名思义,是一座梅盛开的城池,这里有一年一度的赏梅宴,有诗情并貌的才子佳人,有一掷千金的富甲商豪,甚至有地位尊崇的王公子弟,这里最不缺乏的便是秦楼楚馆,纸醉金迷,人间天堂是对梅城最好的诠释。 “郡主,听说七大氏族的蓝家和欧阳家是梅城最厉害的家族,而且都不受皇权管制,我记得,蓝绯絮便是蓝家人,前段时间,据说蓝家有意要将蓝绯絮许给欧阳家的少主,而欧阳家的少主欧阳礼似乎很满意这次联姻。” 宫阡陌闻言睁开迷蒙的双眼,联姻?蓝家和欧阳家? “难道绯絮这么着急回家?原来是红鸾星动了。”宫阡陌似乎很高兴身边人能有自己的归宿。 “郡主,听说蓝姑娘并不愿意与欧阳家联姻,恐怕她现在在家里并不好过?”阿青猜测道。 对于蓝绯絮阿青早就消除了防备心理,她相信蓝绯絮是真心待郡主的,所以她也希望蓝绯絮能够得到幸福。 “是吗?她不愿意?为什么?”她记得阿青曾经说过,欧阳家的少主算得上是才情出众,英俊不凡,配蓝绯絮也算门当户对,所以她没道理反对啊? 此时的宫阡陌对这件事情上,很明显的忽略了男女之间的情感,或者说她在渐渐遗忘某人,以至于什么事情只要是合理的她都认为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愿意或是不愿意的。 “郡主,您忘了,欧阳家的少主曾经因为调戏城主女儿被关禁闭呢,这样的人蓝姑娘怎么会看的上?”阿青解释道。 宫阡陌闻言,了然的点下头,觉得阿青说的很有道理,但有觉得那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迷迷糊糊的又想到头睡觉…… 蓝家 梅城,蓝府。 “爹,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给欧阳礼的,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蓝绯絮万万想不到父亲寄来的十万紧急家书就是为了让她回家与欧阳家联姻,这真是太可笑了。 “放肆,这是你身为女儿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蓝绯絮的父亲正是蓝家现任家住蓝胥,此时蓝胥正坐在主位上,威严肃穆,脸上挂着明显的怒意和不满,微长的黑须因为暴怒而一颤一颤的。 蓝绯絮从小便不服管教,却又天赋异禀,继承了蓝家所有的优点,也因为这样,她是蓝家最出色的晚辈,却也改变不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实,自古男尊女卑,即使到了现在也是一样,何况欧阳家与他们蓝家门当户对,嫁过去又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所以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蓝绯絮闻言虽然依旧不满,但还是收敛一下脾气,好生说道:“爹,我虽然是您的女儿,但是您别忘了,主子当年亲点我为侍女的时候说过,我这条命从此以后便是主子一个人的,若是背叛了主子,那么蓝家以后也就不复存在,而现在您要我去联姻?你别忘了,主子最不喜欢的便是家族联姻,我们七大氏族臣服于主子,为的不就是可以为家族延续香火吗?你还记得,几年前,公孙家和华家的事情吗?就是因为两家联姻,想联盟背弃主子,而之后华家险些被灭族,公孙家也屡遭重创,难道您也想重蹈覆辙?” 蓝绯絮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样重重敲击在蓝胥的心头,令蓝胥猛然一惊。 那个男人,神秘莫测,性子邪肆如魔魅,殊离高贵得叫人不敢靠近的男子,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誓死追随的神明,他以为这些年主子对蓝家的关照足以让他们接受这次联姻而不被主子惩罚,可是现在听女儿讲来,好像是他太过恃宠而骄了而忘记了主子的威严和命令? 蓝绯絮最擅长的便是琢磨人的心思,而她的爹便是她从小琢磨的对象,若不是因为她爹没有背弃主子的心思,恐怕她也不会留在蓝家,幸好父亲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应该说是主子的余威太过强烈,让他们这些身为奴仆的人不得不遵命行事。 “絮儿,你老实告诉爹,这些年你待在主子身边,对主子到底有几分了解?”蓝胥知道女儿的能力,所以想旁敲侧击的问道。 蓝绯絮失语一笑,看来她爹还是不死心啊! “我只能告诉爹,主子的心都在主母身上,也只会纵容主母一人,所以您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蓝绯絮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是亦然。 这些年若说蓝绯絮没有丝毫心眼也不是全然否定的,当年被主子收为侍女的时候她是动过心思的,可是接下来一连续的侍女惨死当中,她才警觉及时抽身,也是那时的她才明白主子的心是冷的,没有人能捂得热,直到她不再妄想着什么的时候知道了主母的存在,那是半年前主子让她奉命去扮演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知道主子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主母一人,也只有主母那样的人才能配的上主子。 之后她就真的没有在动过别的心思,因为她是蓝绯絮,是蓝家的人,她的尊严和骄傲不能让自己堕落,也不能也家族蒙羞,更不能让家族因为她的私心而承受主子的怒火,所以她是明智的。 “你说的主母是?”蓝胥虽然听说了什么,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主子没有亲口承认主母的存在,他们这些身为家仆的氏族就没有必要承认不是吗? 蓝绯絮知道父亲的性子,而且这话里话外想向打听的事实都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父亲在当上家主的这些年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主子的一手提拔,凭他们这些蓝姓旁支如果能被扶正成为正式嫡系的一脉,可是父亲竟然不知感恩,甚至还在妄想着什么? “爹,看在您是我父亲的份上,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去做一些挑衅主子的事情,否则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甚至整个蓝家都承担不起。”主子为了主母甚至都可以不要性命,若是父亲真的做了什么伤害主母的事情,主子是一定不会放过蓝家的。 蓝胥被自己女儿落了面子,神色有些不悦,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爹怎么会这么做,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宫阡陌真是我们未来的主母吗?” “爹,你怎么可以直呼主母的名讳?这是大不敬,若是被主子知道,你想过后果吗?”蓝绯絮严肃的提醒道。 蓝胥微微一惊,却也没有往心里去,心想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主子在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整个蓝家? “这有什么?这是在我们自己家里,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你别大惊小怪的,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主子身边学到了什么,胆子真是越变越小。” 蓝绯絮睁大眼眸,听的父亲话,简直如遭雷击,父亲怎么敢这么说话? 难道他已经忘记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蓝绯絮摇摇头,深觉得对这个父亲已经失望透顶,没有什么话好说。 这些年她在主子身边都是兢兢业业的,生怕惹怒了主子给蓝家带来灭顶之灾,他竟然还责怪她胆子小? “爹,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你和欧阳家说清楚,主子的严令就是欧阳家也不敢违抗,言尽于此,我走了,爹,你好好保重。”蓝绯絮话落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这个逆女……”蓝胥气的甩袖离去。 而蓝绯絮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能在好好叮嘱父亲一番,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而蓝胥也不知道自己在今后所做的一切会令整个蓝家都陷入危机之中,以至后来险些在七大氏族中被除名,当然这是后话。 初现杀机 “主子,墨衣卫传来消息说云圣姑已经到了梅城,现在正去往蓝府的方向,恐怕此行目的不单单是因为向北陵讨个公道,而是居心叵测。”玄影从小在幽蓝城长大对云映夕这个圣姑来说还算是有几分了解的。 凤惊澜拧眉微皱,有些人不要命了也要迈出他设定好的底线,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蓝家的那些老家伙看来也蠢蠢欲动了,以为攀上了她就能只手遮天,而罔顾本王当初的旨令,看来还是本王还心软了,让他们觉得本王的威严可以随意撼动?”凤惊澜冷冷的说道。 “主子息怒,想必这蓝家主和云圣姑已然有所牵涉,所以才会这么妄自尊大。”玄影突然感觉到尊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寒意,看来这次尊王是真的动怒了。 氏族之间不准联姻是尊王早已发布的法令,想不到蓝家和欧阳家竟然敢藐视尊王?他们难道忘了公孙家和华家当年的下场? 还是真以为那个云圣姑可以帮助的了他们?真是可笑!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蓝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凤惊澜这一次不会再姑息养奸。 玄影知道主子一旦对一个人动了杀心,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宫阡陌的马车已经驶进了梅城大街,正愁着没有落脚的地方,蓝绯絮出现了。 “蓝绯絮见过郡主。”蓝绯絮早就得到消息主母回来梅城所以就早早在这里守候,没有想到果真让她等到了。 菱心停下了马车,让宫阡陌出来,只见,宫阡陌依旧是那身白衣男子装扮,月华般的清冷高贵如天人一般的惊世容貌让梅城的老百姓们频频驻足,留恋不已。 “公子,远道而来,还是去我家休息几天,如何?”蓝绯絮知道现在人多口杂,也不好直接戳穿宫阡陌的真实身份,所以只好称呼她一声‘公子’了。 宫阡陌正惊叹蓝绯絮的反映过快,没有想到连地方都给她安排好了,只是蓝绯絮怎么知道她们回来梅城?她们并没有通知蓝绯絮不是吗? 宫阡陌掩下内心的疑惑,朝蓝绯絮点了点头,就钻进了马车,示意蓝绯絮带路。 蓝绯絮愉悦的应下,伺候好了主母,主子那里应该就不会再降罪于蓝家的过失吧? 知道一路过来宫阡陌定是累及了,所以蓝绯絮上了马车后就驾驶的很慢…… 而蓝绯絮还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蓝府正迎接着一位极为重要的客人。 “圣姑,驾临寒舍,真是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圣姑恕罪!” 只见,从精致奢华的软轿里走出来一位绝代芳华的美人,所说美人已过了青春的年华但依旧风韵迷人。 云映夕极度享受这种令人崇拜敬仰的无上感觉,那种天下唯我独尊,无人比拟的感觉简直就像罂粟一样令人上瘾,而云映夕正是种了这样瘾毒的人。 “蓝家主那里话,本座初到梅城,还指望蓝家主尽地主之谊关照一二呢。”说着寒暄的话也依旧是高高在上,仿佛这样的话也只是施舍而已。 只可惜蓝胥身为蓝家主多年,上位者的身份没有令他拥有足够的骄傲和尊严可以回击这样的屈辱,相反他还引以为自豪,认为七大氏族里能和圣姑说上话的人除了他便没有人再有资格,殊不知这样的认知害死了他和自己的家族。 “圣姑说笑了,蓝某愧不敢当,为圣姑尽忠,是蓝某的本分,圣姑快请进……” 云映夕最喜欢听的便是‘尽忠’二字,不错,在幽蓝城的这些年,她一直在凝聚一股属于她自己的力量,而是效果也只是微微而已,那凤惊澜存威已久,不是她一年半年便可搬到的,何况幽蓝城大部分的人都是听任凤惊澜的指令行事,若非这次北陵悔婚给她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恐怕还不知道何年和月才能出手还击呢? 云映夕笑里藏刀,“蓝家主说笑了,对了,不知蓝家和欧阳家的婚事进行的如何了?”这是她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促成两个家族联姻,从而成为她的助力,当年那公孙家和华家已然成为她的弃子,不过这次蓝家和欧阳家她绝不会让凤惊澜从中破坏? “圣姑,恐怕有所不知,小女自从成了尊王的侍女,便不在听任蓝某的话,这次传书让她回来,竟然说她要拒婚,而且还拿尊王还教训我这个父亲,是蓝某管教不当,让圣姑看笑话了。”此时的蓝胥已然忘记蓝绯絮叮嘱的话,并且忘记了幽蓝城真正的主人是凤惊澜不是眼前这个虚伪阴毒的女人。 可惜有人得意忘形,色令致昏,所以最终的惨果也是自作自受。 “是吗?令爱竟然敢违抗你这个父亲?”云映夕在幽蓝城曾经见过那个蓝家女,多年前那惊鸿一瞥的爱意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就凭她一个区区卑贱的侍女有何资格去喜欢那个尊贵孤傲的男子,所以她千方百计撺掇蓝家和欧阳家的联姻除了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有的便是她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去靠近那如天人一般的男子,这次北陵和幽蓝城的联姻她用尽心机阻拦,却还是功亏一篑,她一度以为她会失败,没有想到那个贱人的女儿也不过如此,既然她没有这个名嫁到幽蓝城,那么她便送她上西天,去和她那个亲爱的母亲团圆如何? 蓝胥闻言更是气恼蓝绯絮的不尊长辈,竟然让他在圣姑面前出糗,简直是可恶至极。 “圣姑,放心,蓝某定有办法促成两家联姻,到时即便小女不从,蓝某也不会让圣姑失望的。”只要有这个圣姑给他当靠山,他就不需畏惧,就算到时被尊王知道又如何,圣姑是养育尊王的长大的长辈,相信尊王定然不敢拂却圣姑的意思。 “如此最好,那本座就恭候蓝家主的好消息了。”云映夕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蓝家和欧阳家正式联姻,那么她就有足够的力量在幽蓝城站稳脚跟,到那时他一定会看到她的,一定! 明月现身 “爹,来了贵客,您快来……这位是?”蓝绯絮下了马,正要让车厢内的宫阡陌等人出来,却看见自己的父亲以及旁边的美服女子在门口叙话,于是一脸诧异的问道。 蓝胥正恭敬的请圣姑进去用茶,却听见自己的女儿的声音,于是连忙为圣姑介绍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快来见过圣姑。” 圣姑?坐在车厢内的宫阡陌闻声莫名的讶异的挑眉,莫非是幽蓝城的那位圣姑? 云映夕的转头,让蓝绯絮蓦然一震,她刚才只看到背影便有所怀疑,没有想到真是她? 圣姑竟然离开了幽蓝城?主子知道吗? 她又知道车厢内坐的是幽蓝城未来的主母? 短短时间,蓝绯絮的心就沉沉浮浮,一方面担忧主母,一方面又不能对圣姑不敬? 真是为难啊,不过眼下她还是不能失了礼数,“绯絮见过圣姑。” “绯絮啊,多年未见,你出落的倒是婷婷玉立了,看来是本座老了,都快不认得你了。”一句话明褒暗贬的在场的人大都能听的出来。 宫阡陌原以为这个圣姑应该是个知书达理令人敬重的长辈,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外如是。 这般的心胸狭隘真不愧是烟之地出来的,倒是慕枫的母亲还比较令人敬重。 “这马车上坐的是何人?怎劳蓝家贵女亲自驾马?”云映夕最擅长的便是挑拨离间,这不还未等蓝绯絮回答便又开始祸水东引。 宫阡陌隐隐感觉到这位圣姑对她的莫名敌意,好似她知道马车里的人就是她,可是宫阡陌却不记得哪里得罪过这位圣姑? 除了和幽蓝城的婚事,要说她是为凤惊澜来讨公道的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她未免当她这个北陵郡主好欺负了吧? “絮儿,这车上的人到底是谁?你还不快请出来相见?”蓝胥也是被自家女儿的举动给落了面子,于是说话的语气也不甚太好,带着不悦的指责之意。 蓝绯絮闻言正处于为难之间时,宫阡陌撩开了车帘,现身走了出来,一身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优雅姿态赫然呈现在众人眼中。 看着和记忆中那一模一样的相似容貌时,云映夕难掩眼中的嫉恨,但却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个短暂的眼神被宫阡陌所捕捉了,这个圣姑好像真的认得她,可是她的记忆中明明没有这个人,更何况看这个圣姑的年纪也不小了,要说能认识她的可能也不大,除非她认识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记忆中她和母亲长的有七分相似,而这个圣姑眼里的仇恨和嫉妒这般明显,或许她仇恨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她倒要好好和这个圣姑交流交流了。 “这位公子是?”蓝胥显然没有认出宫阡陌是女扮男装的,直以为是自家女儿的朋友或是心上人,带着点岳丈看女婿的心态在打量着宫阡陌。 白衣锦袍,青丝高束,面容精致,眉宇大气,姿态不凡,这般的珏秀才子他是不多见的,就是欧阳家的那位恐怕也是比不上的,难怪女儿要悔婚了,原来是有了心上人,不过这也不能成为女儿悔婚的借口,蓝家和欧阳家的联姻势在必行,他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人毁了他女儿和他的计划。 如果宫阡陌知道蓝胥心声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的,她是蓝绯絮的心上人?果真老而愚昧的蓝家主,这样的人掌家,也难怪蓝家隐隐有风雨飘摇之意。 “爹,这位就是……” “在下明月,见过蓝家主,圣姑前辈。”宫阡陌连忙出声打断了蓝绯絮,就怕这丫头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明月公子?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就是名满天下的四大公子之首的明月公子? 蓝胥猛然一惊,天下四大公子的传闻他自是知道,可是世人所知道的四大公子,除了北陵世子人称竹医公子的夜瑾离,其余三位自五年前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想不到真正的明月就在眼前? 蓝绯絮也是吃惊不已,主母这是何意?不过她很有眼见也没想去揭穿自家主母。 倒是云映夕似笑非笑,看着明显在撒谎的宫阡陌一脸冷笑。 一年前的盛宴她虽为参加,不过她知道宫阡陌承认她自己是明月公子的徒弟,怎么现在是要冒认自己的师父?真是愚蠢,在她云映夕面前耍把戏还太嫩了。 宫阡陌当然知道这个圣姑是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她就是故意这样说,她就能怎么样呢? 看她这副虚伪做作的脸庞,宫阡陌的嘴角弯起一抹美丽的弧度。 “原来是明月公子,真是有失远迎,快快请进,絮儿,这丫头怎么回事,认识明月公子怎么也不和爹说?”蓝胥微微抱怨的朝蓝绯絮说道。 这明月公子可不是普通人,那是天机阁的少主,是天机老人唯一的关门弟子,武学之高,这江湖上的人鲜有人出其左右,更何况天机阁又是武林第一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他能高兴才怪。 蓝绯絮听到父亲这样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向来是实话实说,总不能告诉父亲,其实明月公子是女的而且还是主子命定的主母大人,这样的话要她怎么说呢? “蓝家主客气了,明月和蓝姑娘一见如故,便引为知己,这次冒昧上府叨扰,倒是明月的失礼,还请见谅。” “公子说那里话,能公子做朋友是絮儿的福气,来来,快请进……”蓝胥才不管蓝绯絮是怎么认识明月的,只要这个明月公子对自家女儿有意,他完全可以放弃欧阳家,然后选择做天机阁少主的老丈人? 宫阡陌莞尔一笑,无视圣姑大人的森森寒意,堂而皇之的从她面前走过去…… 云映夕恼恨不已,却没有证据说这个明月公子是假的,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她认输,这是不可能的? “圣姑,您的厢房也安排好了,快请进……”蓝胥只顾得巴结所谓的明月公子,而显然把她这个幽蓝城圣姑也忽略了,所以云映夕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质问 当凤惊澜得知宫阡陌住进了蓝府的时候脸上很不好看,一双凌厉的眼眸在得知的那一瞬间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仿佛一潭平淡无波的池水被砸入了巨石,险些翻起滔天巨浪。 “叫紫衣注意她的一切,若是那个人有什么举动,本王准她先斩后奏。”凤惊澜并不是不能住进蓝府,只是他并不想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去办的事情没有让他知道,足以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问题的,而他不想让这个问题严重化,而造成他们之间的距离。 “是,主子,属下这就安排,只是圣姑她好像是有意针对主母,属下总觉得圣姑对主母心怀不轨,属下担心主母身边的人恐怕不能保护好主母。”玄影尽责的提醒道。 玄影的话正是凤惊澜最烦恼的问题所在,敌人在暗,她们在明,若是她真的中了别人的诡计,那他岂不是会后悔终生。 尤其这段时间还是她的关键期,他绝不能让她有丝毫意外。 “把墨赢调过来,让他在暗中秘密保护她。”凤惊澜只能做这样的安排,只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主子。”墨衣卫的能力没有人会去质疑,而墨赢正是墨衣卫的首领,有他去保护主母,相信主母一定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蓝府,客厅。 “圣姑,您说的是真的?那明月公子真的假冒的?”蓝胥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好好一个绝世佳公子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假冒的呢?会不会是圣姑看错了? 蓝胥的怀疑很开被云映夕收入眼中,云映夕美眸惊现一点寒意,这么愚蠢的人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她还真不屑于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是不是真的,把你女儿叫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云映夕弯起了嘴角,不屑的冷笑,只要是那贱人的东西她都要一一去毁灭。 没有去注意到云映夕眼里的疯狂,蓝胥满心满脑都是那‘明月公子是假’的事情上,依圣姑的为人,她应该没有必要去欺骗他,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是真的,真是可恶,枉费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想不到竟是个骗子? 蓝胥恨恨的甩了袍子,喝道:“来人啊,去把小姐给我交过来。” “是,老爷。”来人很快应声离去。 蓝绯絮很快就被请了过来,当看见客厅里不止有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个她一直避而远之的圣姑在的时候,她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在幽蓝城的时候这个圣姑的狠厉是出了名的,那些年被她处死的婢女不在少数,可惜主子对这样的事情视若罔闻,所以也就早就这样威名赫赫的圣姑出来。 “絮儿,你给我跪下。”蓝胥是真的生气了,眼里的怒火连云映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呵呵,这对父女两,貌似不是站在同一阵线的,难怪了,蓝家到现在还不能欧阳家联姻,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个蓝家贵女的身上。 “爹,您先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请恕女儿无法照您的意思去做?”蓝绯絮不向她爹那么软弱,相反在幽蓝城历练的这些年,她更加稳重,也更加舐血。 “放肆,你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几次三番被这个女儿在外人面前奚落,蓝胥真是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蓝绯絮看见自己父亲眼中的杀意,毫不意外的冷笑出来。 “爹,女儿没有质问您的意思,只是您不由分说让女儿跪下,也要有个理由,否则主子那里女儿要如何交待,难道幽蓝城的护法在父亲面前连丝毫尊严都没有吗?” 蓝绯絮的话毫不意外的打击到了蓝胥,不得不说蓝胥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女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只记得蓝绯絮是她的女儿,却不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女儿拿命换来的,当年幽蓝城要选举世家子弟进入幽蓝城侍奉,基本上,七大氏族都有嫡系或者旁系的子弟在幽蓝城为奴为婢,而当年那场选举若不是蓝绯絮仅拼着最后一丝毅力也不可能在蓝家众位弟子中脱颖而出,如今他这个父亲过足当家作主的瘾却忘记了自己的付出和努力,真是可笑至极! 只能说在他们这样的世家里,亲情都是利益的陪衬品,外表光滑亮丽,内里却是龌龊肮脏的。 “你……你,你个不孝女。”蓝胥也只能这样指责她,说不顾忌她的身份是假的,幽蓝城是什么地方,就是身为蓝家家住的他都不敢嚣张。 “父亲,女儿还有事情,若是您没有别的吩咐,女儿就先行离开了。”看见那个恶毒的女人,蓝绯絮怕自己忍不住会出手,可是主子交待的事情她必须办好,主母那里也还需要她,她不能失了分寸,坏了主子的大事。 云映夕看到这里也算看不明白了,说穿了在蓝家里,蓝胥虽然是一家之主,可是在蓝绯絮面前这个家主的作用未免也太毫不起眼了。 “绯絮是吗?你爹今天找你来是有事问你的。”云映夕适当的开口,她怕蓝胥太没用,而耽误了她的计划。 蓝胥也是气恼的过头了,总觉得这个女儿就是天生来克他的,而现在不仅忤逆他,而且还让他在圣姑面前丢了面子,这样的女儿他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 “是吗?那爹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蓝绯絮用余光打量坐在主位上的云映夕一眼,却有不着痕迹的收敛了回去,这个女人蛊惑她的父亲和欧阳家联姻,不就是为了笼络两家成为自己的势力,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 简直荒谬,主子能纵容她到今天都是为了把个亲手收拾她的机会交给主母,她还以为自己是个足智多谋的圣姑大人了? 蓝绯絮的掩下内心的怒火,看着她那被别人当成棋子的父亲,恨铁不成钢,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父亲的眼中只有名利,对她这个女儿都是利用,只是她太顾念着父女这层亲情,不想给父亲难堪,看来还是她心软了,主子说的对,若是她早些继承蓝家,蓝家也不会被父亲利用甚至是败落? 蓝胥盯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怒意十分明显,“那明月公子到底是何人?不要妄图欺骗。” 深埋的恨意 蓝绯絮蓦然一惊,听父亲的口气好像知道主母的身份,可是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蓝绯絮怀疑的目光不由转到云映夕的身上,心想难道是她? 当看到云映夕眼中的得意时,蓝绯絮已然认定就是她泄漏了主母的身份,只是她怀疑的是云映夕是如何认识主母的? 毕竟云映夕不曾见过主母才对? 带着这样的怀疑,蓝绯絮转移了视线,看着自己父亲责怪、冷漠的眼神时,蓝绯絮掩下内心的失落,缓缓开口道:“父亲,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何必找我来多此一问。”反正无论她怎么说,父亲都不会相信她,所以她也就放弃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蓝胥愤怒的站起身,狠狠的等着蓝绯絮,仿佛要将这个女儿凌迟了一般。 蓝绯絮选择视而不见,“父亲,女儿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奸人蒙蔽而做出错误的事情,还有女儿提醒您一下,厢房的那位公子即使不是明月公子也不是您能去招惹的人,希望您好自为之。”蓝绯絮不愿在这里受父亲的奚落和那个圣姑的嘲笑,所以说完这番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那‘奸人’二字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云映夕看着蓝绯絮消失的背影,笑的极其诡异。 “那个不孝女简直太混账了,真是让圣姑见笑了,失礼之处,还请圣姑见谅。”蓝胥就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又心术不正的人。 可惜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否则蓝绯絮又怎会被这样的父亲一再利用。 “无妨,蓝家主客气了,不过既然令爱也说那个明月公子是假的,那么蓝家主接下来怎么做?”云映夕只是告诉蓝胥那个明月公子是女人假扮的,可没有说是谁,所以蓝胥只以为是蓝绯絮在外面结交的一些不入流的朋友,贪图着他们蓝家的财富。 “圣姑放心,蓝某绝不会让这些下等人毁了小女,蓝家和欧阳家的联姻势在必行。”蓝胥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都能心甘情愿去那假冒之人驱赶马车,可见不是人家在攀附你们蓝家,而是你们蓝家在攀附人家,可惜蓝胥就是这样自视甚高的迂腐之人。 “那就好,那本圣姑就等蓝家主的好消息了。”云映夕莞尔冷笑。 蓝府,厢房中。 “郡主,阿青觉得那个圣姑来者不善,恐怕是居心叵测,请郡主一定要小心。”对于那圣姑的传闻,阿青从蓝绯絮那里也听到不少,这样一个狠毒阴险的妇人竟能稳坐圣姑之位,可见其人的能耐不可低估,何况她对尊王殿下还有着养育之恩,若是撕破脸,恐怕郡主和尊王都会难做。 宫阡陌点点头,对于阿青的提醒向来放在心上,那个圣姑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发现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她掩饰的很深,但是宫阡陌还是发现了,不过眼下还是解决那封信的真假最为重要,至于这个圣姑只要没有去触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出手的。 “郡主,蓝姑娘来了。”菱心端了一杯清茶进来,正好看到走廊过来的蓝绯絮。 “嗯。”宫阡陌轻声应下,果然看到了蓝绯絮走进来,神色有些落寞,不过在抬眼看着她的时候很自然的掩饰了过去。 宫阡陌当然不会傻到去拆穿人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是吗? “郡主,我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如果给您造成了麻烦,还请您不要生气。”是的,只要主母不生气就不会牵动内心那条随时都会绷断的情丝,那样主子就还有机会挽救不是吗? “是吗?那你爹是如何知道的?”宫阡陌当然知道不会是蓝绯絮去告诉她爹的,而他爹昨天明明一副殷情奉承的模样,她不相信才一天的时间就他就能调查到她的真实身份,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就是有人告诉他的,而这个人,宫阡陌不由的想到昨天那蓝府大门上用着敌意的眼光看着她的那个人女人。 “是圣姑,圣姑好像知道您的身份。”蓝绯絮已经认定是云映夕告诉她爹,只是对云映夕从何知道主母的身份很怀疑,毕竟主母的男装扮相连她都险些骗过,若是对主母已经十分熟悉她是不可能瞒过的。 “果然是她。”能被叫圣姑的人就只有幽蓝城那位,只是凤惊澜在她面前从未提过有关这位圣姑的只言片语,所以她一点不知道这个圣姑为什么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 宫阡陌猜测这个圣姑是为了幽蓝城和北陵联姻一事而来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凤惊澜不出面反而是身为圣姑的云映夕出面?这让她很费解。 蓝绯絮也不明白,据她所知,圣姑从未出过幽蓝城,这次出来很明显不是主子的意思,那么就只能是圣姑自作主张出来的,而且看她有意针对主母的样子,蓝绯絮很担心圣姑会对主母不利。 因为不知道云映夕的真实目的,所以几个人都是自顾放松的样子。 与时,云映夕已经在秘密实行自己的计划,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她绝不会让那个贱人的孩子活在世上,当年没有机会除去这个孩子,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绝不能放过。 这个孩子和她母亲一样都带有同样特殊的体质,可是那又如何,不要忘记她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何况她能让母亲死去,也可以让她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没有人再会找到她,她在也不想回到那个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 “主子,已经查到了,蓝家之主蓝胥和圣姑来往密切,而且从紫衣的口中探出,蓝胥对圣姑惟命是从,此次蓝家和欧阳家联姻一事便是圣姑一手促成的。” 凤惊澜躺在软榻上,听着玄影禀报得来的消息,面具下的俊颜隐隐发出令人胆颤的寒意。 “将这个东西交给紫衣,她知道该怎么做。”只见,凤惊澜从袖中倒出一瓶丹药交给玄影。 “是,主子。”玄影恭敬的接过,转身人已不见。 恶毒心计 东盛尧都,皇宫,御书房。 “圣子,探子回报说长乐郡主乔装住进了梅城蓝府,并且幽蓝城圣姑也住在蓝府里。”長斩恭敬的说道。 圣雪染闻言,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幽蓝城,圣姑,凤惊澜,他们还是追来了不是吗? “备马,我要出宫。”他绝不会让凤儿在离开他,绝不。 長斩仿佛早就知道圣子的打算,“圣子,马车已在宫外候着了。” 长乐郡主就是圣子的劫难,从圣子登基后,已经有多少朝臣建议圣子广纳后宫嫔妃,可是圣子一直置若罔闻,还将建议的大臣乱棍打死,也不怕会对朝中造成恐慌,可是他不敢在劝说圣子。只要长乐郡主一天没到,圣子的心情就一天比一天遭,在这样的情况,他是万万不敢去招惹圣子的。 圣雪染仿佛没有看到長斩担忧的神色而是疾步的走出宫殿并快马加鞭的朝边境梅城赶去…… 心里一直有一股恐慌的感觉在充斥着他仿佛这次他在不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似的。 同样一个感觉也在凤惊澜身上发生了,这几天他总是想起那些年她将他遗忘的神态,是那样的陌生,是那样蚀骨的寒冷,仿佛生命中从来没有他的出现一样。 “不要忘记我,不可以,不可以……”凤惊澜从噩梦惊醒。 玄影从门外跑进来看到自家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忧。 “主子,您怎么了?”主子的身体一直很好,也从来不会做噩梦,只有在有关长乐郡主事情上才会令他变成这样,可是现在长乐郡主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凤惊澜没有理会玄影,而是速度的披上外袍从门外走去…… “主子,您这是?”玄影的余音在房中空荡荡的响起,却再也没有人回答他。 玄影知道主子一定是去找长乐郡主好了,每每主子做噩梦都会去看看长乐郡主,长此以往,这已经成为习惯,不,应该是一种毒瘾,一种戒不掉的毒瘾,因为长乐郡主本身就是毒,一种噬心蚀骨的毒。 这一晚宫阡陌睡的不舒适,梦境中再次出现那些记不起的情境,可是却有种迷蒙的雾气在阻拦着她看清楚这所有的情境,那些人的面容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仿佛是认识的,又仿佛是不认识的…… 两个男孩在她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又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冰冷的雪片,空洞的玉佩,是她曾经的拥有的,又或是从来不属于她的。 一股熟悉的淡雅的气息从窗外飘入,黑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移动的脚步仿佛没有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人将身上的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没有人能发现他。 靠近床榻,黑影的主人贪婪的深深的呼吸一下,脸上的神色很是愉悦,那久违的温度和气息,是他所向往的,为了能够永远拥有这样的欢愉,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床上的人儿很是不安,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一点的从里冒出,晶莹的像朵雪,却又灼热的让人心疼。 他不敢出声,怕惊动床上的人儿,所以只能从袖中拿出那瓶准备已久的瓶子,将瓶盖打开放出那抹可以令人安神的雾娆……床上的人儿终于可以睡的安心。 “这是散功散,你让人放入膳食当中,最好让你女儿亲自送过去,这样没有人能发觉到是你我下的手。”黑暗中一道阴柔的声音在安谧的房间响起。 蓝胥很谨慎的接过,态度很是恭敬,“请圣姑放心,蓝某一定会办妥此事。” 只因圣姑说那个假冒的‘明月公子’武功很是高强,若要对付她就必须废去她的武功,所以才今天这样行动。 可是云映夕会告诉他真相吗?蓝胥太愚蠢了,那瓶子里装的怎么会是散功散,那可是世间上最厉害的情毒,只要给那个贱人喝过后,那么她就必败无疑,而那个人就一定不会喜欢她,呵呵,这么美妙的事情,她一定迫不及待想去尝试一下吧,她会让她知道妄想抢夺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所要付出的代价。 竖日一早,阳光明媚的笼罩着整座蓝府。 下人们都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活,自从那个所谓的圣姑到来之后,整个蓝府都变得严肃谨慎起来,上次有个丫鬟不小心冲撞这位圣姑都被拉下去杖毙,这样狠毒的手段,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可是身为一家之主的蓝胥非但不予制止,反而助其气焰,与虎谋皮,所谓如是。 蓝绯絮不想在这种事情与父亲对上,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主母坏了主子的大事。 “小姐,老爷叫您过。”管家刘叔走了过来对蓝绯絮说道。 蓝绯絮轻声应下,便随着管家离开。 宫阡陌睡的很晚,也许是昨晚的梦境太过奇怪,也许是自己睡的太过香甜,竟然让她忘记自己身处异地,好在他们出发的时刻是在中午,一会儿吃过午饭后就离开梅城。 梅城距离尧都还要一天的路程,大概明天就能赶到了。 阿青听到屋子的响动,知道宫阡陌已经起身了,便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去。 “郡主,您起来了。” “嗯。”宫阡陌微微脸红,穿好衣服后轻声应道。 阿青轻笑了一下,说道:“菱心去端早膳了,您先过来洗漱一下吧。” 郡主很少在住在别人家里晚起的,今天却是个例外,或许是连日来赶车太累了吧。 可是阿青很明显忽略了,宫阡陌在马车上的时候都是昏睡中的,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感觉到累呢? “郡主,早膳到了。”和菱心一起过来的还有蓝绯絮,二人端着不算丰盛的早膳一起过来。 宫阡陌洗漱过后,坐在餐桌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食物,一下子胃口大增。 这都算是她喜欢吃的东西,菱心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一定知道她的口味。 蓝绯絮虽然很奇怪父亲为什么要问她主母的口味,难道是因为父亲想讨好主子才这样做的吗?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只要父亲对主母没有恶意,她也就安心了。 情断缘灭 见自家郡主吃的还算舒心,菱心一时兴起问道:“蓝姑娘,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有空的时候教教我啊。” 蓝绯絮闻言一愣,反问道:“这不是我做的。” 宫阡陌已经放下筷子,莫名的看着两个人。 “蓝姑娘,你说这些点心不是你做的?”菱心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阿青关注着几人,最明白菱心的她发觉事情好像不简单,也更担心郡主的身体。 蓝绯絮开始有些糊涂,可是听了菱心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 谁知蓝绯絮突然站起身,惊叫道:“快,青姑娘快给郡主检查一下。” 阿青惊讶了一下,还是连忙为自家郡主把脉,可是脸色却越来沉重起来。 “有人和你说这些东西是我做的?”蓝绯絮突然紧张的问道,只希望事情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菱心点着头,“有人端到我房间,说你亲手制作的点心要送给郡主吃,我也就没有怀疑,就端过来了……” “你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没觉的那里有问题啊。”宫阡陌觉得身体很好,也没有感觉丝毫的不适。 阿青闻言收起手沉默了。 蓝绯絮神色很难看,而菱心却是自责的低头。 “这些食物被下了无色无味的情蛊,可是郡主的身体里却又检查不出来。”阿青缓缓的说道。 “什么?情蛊?”蓝绯絮和菱心二人同时惊呼道。 蓝绯絮是知道情蛊的,那是幽蓝城特有的一种毒药,能令纯净的少女变成烟女子那样的下作,是她吗?圣姑会这么恶毒的对主母下药吗? 倒是宫阡陌有些疑惑,有人给她下了情蛊,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总觉得脑海里在逐渐遗忘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住在幽蓝北苑的凤惊澜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抽痛,好像有什么即将离他远去的那样,令他有心慌失措。 “主子,您怎么了?”玄影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神色担忧的问道。 凤惊澜还未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就听见玄影的声音传来,微微恢复镇定,然后问道:“蓝府有什么消息?” “目前没有什么消息,不过紫衣过来了,神色有些不对,只说求见主子。”玄影坦言回答。 凤惊澜闻言眉头猛然紧皱起来,说道:“让她进来。” “是,主子。”玄影退出了房门。 很快房间里走进了一位紫衣女子,女子神色慌张的走进来,猛然跪在凤惊澜的面前,一副请罪的样子。 “她出事了。”凤惊澜冷冽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可是那双手却已经紧紧的握住,浑身散发出剧烈的寒意让人窒息。 “请主子恕罪,是属下的错,让主母误服药物,现在主母……主母她……”主子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该怎么说,她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她到底怎么了?快说……”凤惊澜竭斯底里的吼道。 地上的女子颤了颤,看着主子疯狂的样子,已经受惊不已。 “主母她……忘记了主子。” 女子的话音刚落,凤惊澜便挥手打碎了房间的瓶,如一阵旋风般消失。 “圣子,已经到了梅城,要直接去蓝府吗?”長斩知道圣子着急见到长乐郡主,可是圣子已经是东盛的帝王,这样贸贸然出现在蓝家会造成什么影响,他想圣子是知道的。 可是此时的圣雪染又怎么会顾虑这些,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只知道他要马上见到她。 “去蓝府。”毫不犹豫的三个字从马车里传出来。 長斩恭敬的应下,便将马车驶向了蓝府。 “你担心什么?你女儿在生气也不敢不认你这个父亲不是吗?”云映夕露出得意的笑容,看着蓝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不屑的说道。 蓝胥仿佛没有听到云映夕的话,而是想起刚才蓝绯絮跑出府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爹,为什么这么做?” “您用您的愚蠢和无知去陷害主母,蓝府会因为您而遭受主子滔天的怒火……” “父亲,今后你我父女情尽,你是死是活以后也再和我无关……” 蓝胥抬起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高贵女人,不会的,他还有圣姑为他撑腰,只要圣姑说情,他一定会没事的,蓝府也会依旧那样光鲜亮丽的存在下去。 厢房里突然陷入沉睡的宫阡陌猛然惊醒,脑海里一片混沌,混乱的让她头痛不已。 “阿青……阿青……” “郡主,阿青在。”阿青扶起宫阡陌,眼里的担忧和害怕是那样的明显。 “我的头好痛,好痛,好像要炸开了一样……”宫阡陌抱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蜷缩一会儿跪立,那痛苦如撕裂般的样子是那样的惹人怜惜。 “陌儿,我来了。”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只见凤惊澜风尘仆仆的赶来,那脸上的焦急之色是那样的明显。 “尊王殿下?”阿青惊讶。 宫阡陌却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惊澜将宫阡陌紧紧的抱在怀中,当紫衣告诉他,她已经忘记他的那一秒,他以为她病发了,当时他的整颗心都沉入地狱,没有她的救赎,他会生不如死。 “郡主中了情蛊,引发了体内那与生俱来的情毒,导致提前病发,而且会比以往更严重,恐怕……”再也不会动情欲之念了。 凤惊澜听了阿青的话真个人如墜海底那般,没有了任何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陌儿不会对他这么残忍的,他那么渴望陌儿可以爱上他,可是因为他的失算,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个被爱的机会,为什么上天要对他这么残忍? 凤惊澜哀嚎的惊叫了一声,仿佛如魔鬼重生了一样,轻轻的放下了宫阡陌,再次冲出房间。 “尊王殿下……”菱心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见凤惊澜如风如魔的跑了出去,心里有些担忧起来。 没有理会蓝府侍卫的阻拦,圣雪染和長斩一路杀了进去,仿佛谁要阻拦他去见她,他就要将谁拖入地狱一样…… 大开杀戒 云映夕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惊澜,你不是回幽蓝城了吗?怎么会来这里?”云映夕试探性的问道。 凤惊澜的怒意都在隐藏在面具之下,所以还没有人能从面具上看出他的任何表情。 而一旁呆立的蓝胥早已慌乱了手脚,蓝绯絮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妄想做一些小动作惹的主子发怒,如果让主子知道他对主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不知道会如何处置他? “墨衣卫,将二人给本王抓起来。”凤惊澜话音刚落,一支身穿墨色锦衣的影卫从暗处现身,目约有二十人左右,且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云映夕惊讶了一下,便迅速回神,质问道:“惊澜,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胥此时已经被吓的站不住脚跟,主子的声音和当年怒斩公孙家和华家的时候一模一样,难道今天就是蓝家的灭亡之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为什么要听圣姑的话去害主母。 “传本王令,幽蓝城再无圣姑,将这个毒害主母的毒妇给本王就地格杀。”凤惊澜的怒火早在看见二人的样子的时候迫不及待要杀了他们泄气,他努力的将她的病情一再抑制,就是怕被她遗忘,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这么努力的结果,还是这样的令他痛苦。 云映夕仿佛自己听错了一样,她不相信,她一直真心对待的男人有一天会这么无情的对待她。 “惊澜,你要杀我?你说的是真的,你竟然要杀我……哈哈哈……我亲手养大的孩子竟然要杀我……”云映夕竭斯底里的惊叫,声音是那么的悲哀。 凤惊澜也笑了出声,听着云映夕的话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以为本王还会受你的欺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你以为能瞒得过本王,这些年本王不杀你不代表本王会姑息你,今天你触碰到了本王的逆鳞,本王再留你不得,你必须死。”早知道这个女人会是害他失去挚爱的凶手,他绝不会对她优柔寡断顾念旧情,可惜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他的陌儿再也不会记得他了。 “你都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云映夕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一直以为大权在握的她突然有一天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而她只是被玩弄的对象。 凤惊澜挥手,再无与她说话的耐心了。 而云映夕又怎么会甘愿被击杀,即便要杀她的人是她最爱的人也一样。 墨衣卫制服住了蓝胥,却不能拿下云映夕,霎时间,原本雅致的客厅突然变成人间的地狱,成为了凤惊澜一个人的战场。 与此同时,圣雪染也一路杀进了蓝府,很快知道了宫阡陌居住的地方。 整个蓝府里仿佛就只剩下宫阡陌这个房间是唯一的净土,而外面俨然成为了人间地狱,不管是凤惊澜的人所杀,还是圣雪染的人所杀,蓝府落败的事情已然很明显了。 蓝绯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她错了,她不该纵容父亲,蓝府毁在父亲的手里了,彻底毁了,一百多条的人命啊,有很多无辜的人,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而主子的怒火若没有鲜血的洗涤,又如何会罢休?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让主母住进蓝府的。 “圣子,还有一个人。”長斩发现了那个穿紫衣的女子。 圣雪染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她,这个女人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似的,而能让他感到熟悉的女人除了母亲便只有凤儿,可是她不是凤儿,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在儒山学府假冒凤儿的女人。 “抓住她。”圣雪染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指使的,若不是她,他也不会错失和陌儿相认的机会更不会被陌儿误会。 “是,圣子。”長斩也记起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敢戏弄他家圣子,真是该死,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蓝绯絮察觉到危险靠近,转身看去果然一个穿白衣的男子拔剑向她走了过来,是他? 当初奉主子命假扮主母身份去诱惑那个男人的属下,蓝绯絮再次看向長斩身后的男子,果然是他,这么说蓝府这么多条人命不是主子所杀,而是这个人所为。 可恨,蓝绯絮骤然一怒,如果蓝府是主子所灭,她自然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个人,她绝不会放过。 “是你杀了蓝府的人。”蓝绯絮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仿佛只要这个男子说是,她就可以立马杀了他为蓝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报仇雪恨。 長斩冷笑,对他家圣子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后,还敢来质问,真是愚蠢。 “你就是那个假扮长乐郡主欺骗我家圣子的女人,快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長斩拔剑相向,对女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你……呵呵,原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那好,今日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萧瑟的院子里再次响起了打斗之声,圣雪染相信長斩有把握应付那个女人,现在他只想见到他的凤儿。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青为宫阡陌施完针后,向守护在一旁的菱心问道。 菱心本就担忧到极致的心情,在见到阿青终于结束郡主的治疗,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尊王殿下在蓝府里大开杀戒,蓝家主已经被废了,听说那个圣姑也被尊王废去武功断去了四肢被送去幽蓝城。” 阿青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表情,尊王对郡主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爱上郡主的人本身就是痛苦的,尊王若是不能该改变这份爱,那么他就只能默默的承受下去不是吗? “是谁?”房间外突然传来声响,阿青和菱心同时一惊。 只见,一身白衣的绝美男子出现在二人眼前,那超脱尘世如同世外谪仙一般的隽秀的气质散发出来,让人心惊,是他? 圣雪染无视阿青和菱心的惊讶的眼神走了进来,朝宫阡陌的床榻而去…… 掳走 凤惊澜在前院将毒害宫阡陌的两个元凶击杀后,便迅速的赶往后院,可是还未走到后院的时候,阿青和菱心迎面走来,脸色很难看,身上似乎还受了很重的伤。 “陌儿出事是不是,是不是?”凤惊澜体内的暴怒因子好像随时都可以爆发似的。 阿青和菱心愧疚难当,是她们没有保护好郡主,居然让郡主在她们面前被人掳走了。 “他来了是不是?”空气中那抹似有若无的雪莲香,足以印证那个人曾经到来的痕迹。 阿青低头,自责的回道:“是雪域圣子带走了郡主,我们和他打起来,可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是她们的错,是她们没有保护好郡主,她们万死难赎其罪。 “主子……”这时候蓝绯絮也受了重伤赶来,和她动手的那个男子神秘消失,她就猜到有大事发生,所以才急忙赶来。 凤惊澜愤怒的姿态就连那张纯金制造的面具都无法掩饰,好一个雪域圣子,好一个圣雪染,好一个月君宸。 “玄影,墨衣何在。”凤惊澜的逆鳞唯独宫阡陌一个人,任何人敢触碰,他必击杀。 空气中传来两道急速的恭敬声:“属下在。” 两个同样冷峻的男子骤然出现在凤惊澜的面前,单膝跪地,神态恭敬。 “传令下去,收拢东盛的经济,关闭在东盛各个地方的钱庄,赌场,药庐,茶肆酒楼,本王要让东盛无力支缓这次危机。” “是,主子。”主子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凤惊澜僵硬的手指渐渐收紧,陌儿,你一定要等我。 彼时,驶往冰山之地雪域的马车上。 “圣子,以长乐郡主的体质恐怕不适合进入雪域。”長斩在车厢外提心道。 圣雪染怀抱着男衣装扮的美丽女子,玉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视线没有离开她一秒,声音却从他口中飘向车外:“雪凝丹拿进来。” “是,圣子。”長斩将怀中的丹药逃出来递进车厢内。 圣雪染接过丹药,对上怀中人儿的玉唇,轻轻触碰,晶莹若雪的两瓣似的蕊物,像极了雪山上的极品雪莲。 “凤儿,乖,吃进去,吃进去就好了。”圣雪染从未对人这么温柔过,就连他的母妃都不曾。 長斩第一次发现圣子的声音可以这么轻柔和缱绻,让人想沉溺其中。 但是长乐郡主可以永远留在圣子的身边,否则他不敢想象圣子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雪域,天武大陆最北的地方,四季如冬,漫天的雪飞舞美如仙境,不似凡尘。 圣宫位于雪域之巅,是圣子和族长方可居住的地方。 “阿爹,听说圣子回来是吗?”一袭雪白色的裙装娇俏可人,模样算是雪域一流,牧妃雨是族长亲女,和圣雪染算是有青梅竹马之谊。 牧龙向来疼爱这个女儿,对这个女儿向来是有求必应。 “阿爹知道你思念圣子,不过圣子刚刚回归,你若是想见他,可到圣心居去找他。” “知道了,阿爹。”牧妃雨娇嗔一笑,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牧龙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族长,圣子带回来一个姑娘,您这样让小姐过去,恐怕小姐会伤心。” 牧龙却不以为意,“这样雨儿才会死心不是吗?她和圣子相处了十年,圣子不也没有喜欢上她吗?不是本族长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圣子的性格实在不是我那个娇惯的女儿驾驭的了的。” “原来族长是用心良苦,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看着小姐。” “嗯,去吧……” 圣心居。 “圣子,长乐郡主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毒素驻留在内,加上这次所中的情毒,恐怕要康复不易。” 圣雪染何尝不知,只是再难的事情他都会为她做到,哪怕牺牲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传令下去,拒绝所有访客,本圣子要闭关,不容任何人打扰。”他所修炼的寒冰诀或许可以帮到她,所以他一定要尝试一下。 長斩知道圣子要做什么,于是恭敬的应命。 这个时候,一袭白裙的美丽少女从远处跑来,長斩远远的就看见她,“圣子有令不见任何人,请妃雨小姐回去吧。” 这个爱慕了圣子十年的女子到如今还不肯死心,若是让她见到了长乐郡主恐怕会心生妒意吧? 牧妃雨微怔,言道:“为什么不让我见圣子,染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干嘛要拦我?” “圣子要闭关,拒见任何人,请妃雨小姐回去。”長斩的态度不容置疑。 可是牧妃雨又岂会善罢甘休,“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如果你动手,我就告诉我阿爹。” 在雪域,族长是仅次圣子身份的存在,所以身为族长女儿的牧妃雨在雪域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長斩无奈,就任其在门外呆着,反正圣子是不会见她的。 牧妃雨心知自己打不过長斩,所以就乖乖的待在外面等待,她相信圣雪染知道她来了一定会来见她的。 已经进入了圣心居的底下寒池的圣雪染,怀抱着只穿着单薄寝衣的绝美少女,少女脸色苍白,额头的细汗不要命的往外溢出,似乎要将主人体内的水分流尽一样。 圣雪染将宫阡陌轻轻的放进寒池中,然后用内力震开了外袍,赤脚走了进去。 “凤儿,你一定会没事的。”圣雪染这句话是在对少女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寒池中,青烟袅袅,薄雾笼罩,浓浓的水气从寒池上升起,圣雪染身上的烟雾浓厚似云团,而对面宫阡陌却是热气直冒,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朦胧的身姿妖娆的面容早已入尽对面男子的眼中,圣雪染不由的呼吸一重,却也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很快就转入了正事之中。 少女脸色微红,薄薄的汗珠早已变成晶莹的雪珠,如梦似幻,如画中仙女跳入凡尘,迷霎了世间上所有男儿。 圣雪染闷哼一声,终于将真气尽数度到少女的体中,虽然此刻的自己虚弱了很多,但是能换回心爱女人的苏醒,他甘之如饴。 苏醒 白雾飘散的房间里,帷幔纱纱的曼妙朦胧,女子从梦中苏醒,在梦里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死去,但是为何她又活了过来。 梦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相似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骨髓里抽走一样,她知道什么东西她已经遗忘了,但是她想不起来。 “你醒了。”男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宫阡陌坐起身,拉开帷幔,打量刚才说话的男子,白衣锦袍加身,俊美无俦的容颜,尤其那双眼神带着深深的熟悉感,可是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你是谁?” 圣雪染感觉他的心在一刻碎了。 “你不记得我了。”这句话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问出口。 宫阡陌却是摇摇头。不理解男子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是为了什么,但她感觉男子是真的很伤心。 圣雪染突然倾上前想为宫阡陌把脉,可是宫阡陌向来谨慎惯了,如何会让他为所欲为。 一道带着凌厉的掌风突然袭向圣雪染,圣雪染退身避之,眸光带着伤痛看着宫阡陌。 好像这一掌比她刚才的那句话还要让他伤心。 宫阡陌只是本能的出招,看着男子伤痛的神情,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圣雪染告诉自己,她只是暂时的遗忘,她一定会想起他的。 “我只是想为你把脉。”圣雪染沉痛的说。 宫阡陌皱眉,把脉? 只见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脉搏上一探,气息平稳,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这里是哪里?”宫阡陌放下手对圣雪染问,这么陌生的地方她总觉得似成相识,就像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一样。 “这里是雪域,你受了伤,我把你带回来的。”圣雪染想只要她留在这里,他一定有办法让她记起一切。 雪域?宫阡陌的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 “你是雪域圣子。”宫阡陌记得她收到一封来自雪域圣子的信函,里面说有关她父母亲的消息,所以她来了,只是半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忘了。 圣雪染意外她还知道他,所以他欣喜的开口:“你记起来了。”可是看她那冷漠的表情又不像。 “你的信函我收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父母的消息了。”宫阡陌冷漠的开口。 圣雪染的心又寒了一半,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父母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在她没有记起一切之前他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一旦她知道事情因果,一定会离开这里,而现在他功力大损未必能留的住她。 宫阡陌闻言一怒,“你骗我!” “不是,只是你现在失忆了,告诉你父母的真相,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圣雪染思虑过后说道。 宫阡陌却加恼怒,“你知道我失忆了,你到底是谁?” “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帮助你。”圣雪染轻轻的说。 “不必,既然你不肯说,那我自己去查。”宫阡陌最讨厌威胁她的人,所以这句话她说的极其冷漠和无情。 上门找茬 继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圣雪染就很少出现在宫阡陌的面前。 为的就是不想宫阡陌再提及离开的话题,他可以忍受她的怒火和嘲讽,却无法忍受她的离开。 “圣子,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将长乐郡主关在圣心居里面一辈子不让她出来吧?”長斩觉得圣子这样做忽然饮鸩止渴没有区别,关的住长乐郡主的人却关不住她的心,反而还会让长乐郡主痛恨他。 可是圣雪染只有这么做他才不会心痛,他可以放弃一切却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所以这辈子即使无法在一起,那么她也必须生活在他的视线中,只要他可以随时看见她,那么就足够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長斩摇摇头,或许圣子冷静下来就会相通的。 与此同时,圣心居里。 “我要进去,你们谁敢阻拦?”牧妃雨自从听说圣心居里住进了一个女人,还是圣子亲自带回来的,就妒火四起,圣子哥哥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回来,圣子哥哥是她的,她决不允许别的女人去占据圣子哥哥的心,决不允许。 “没有圣子的吩咐任何不准靠近圣心居一步,还请姑娘离去。”这群侍卫是圣雪染的心腹唯圣雪染的命令是从,所以不管来者是谁即便是族长亲自到来,他们也是一样会阻拦,更何况只是族长的女儿。 外面吵闹的声响吵醒了宫阡陌的午睡,她本就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不会去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所以她耐心的等待,她相信总会想到办法出去的。 只是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让她进来……” 正当牧妃雨气急之下想动用灵蛊去教训一下这些人的时候,一道清雅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是,圣子说……”那些守卫有些为难。 宫阡陌冷淡的反驳:“他只说不让我出去,可没说不让我见别人不是吗?” 圣子交待除了不能长乐郡主出去,好像确实没说其他的要求,而且圣子说绝不能伤到长乐郡主。 “姑娘进去吧……”侍卫到底还是妥协了。 牧妃雨气的咬牙切齿的,她好说歹说都不让进,里面的那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让她进去,真是气死她了。 她到要进去里面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居然能把圣子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宫阡陌也想知道这个愚蠢的女人到底能不能助她离开这里。 牧妃雨一个人踏进了圣心居,娇俏的小脸因为嫉妒而扭曲,看着躺在床榻上丝毫不把她当回事的女子,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宫阡陌慵懒随意的侧躺,丝毫不在意牧妃雨愤怒记恨的目光,相反还很受用。 “说吧,见我什么事情?”看她脸上的嫉妒那么明显,宫阡陌不难猜测这个女子是圣雪染的爱慕者,而这样的女人也最好利用不是吗? 牧妃雨愤愤的说道:“你不是雪域的人,凭什么赖在这里不走?” 宫阡陌很想说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有人不让走。 “你想赶走我?”如果这个女子有能力把她送走宫阡陌到乐见其成。 出其不意 凤惊澜并不知道圣雪染把宫阡陌带到了雪域,还率领着幽蓝城的禁卫秘密闯入了东盛的皇都,凤惊澜令其属下在尧都的各个关卡埋伏和监视,而他则带着玄影和墨衣声势浩大的进入了东盛皇朝的皇宫。 “实在对不住,尊王殿下,我国陛下今日龙体欠安,恐怕不能见客,还请尊王殿下海涵。”来人正是东盛皇朝的国师萧玉寒。 凤惊澜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玉寒,似乎觉得他的这番话尤其好笑一样。 “是吗,难道贵国国君的病连萧国师都医治不了?”凤惊澜讽刺道。 萧玉寒淡笑的回道:“萧某自认医术浅薄,陛下万金之体自然看不上萧某的医术。” “如此说来,贵国国君并不信任萧国师是吗?”这样的谎言凤惊澜自然不会相信。 萧玉寒无奈的苦笑。“萧某难得陛下信任也是有苦难言,尊王殿下取笑了。” “原来如此,既然贵国国君龙体微恙,不知可否让本王请来的神医前去探脉否?” 探脉?萧玉寒神色一变,他就知道凤惊澜来者不善,不见到陛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陛下如今去了哪,就连他都不知道,甚至陛下临走时连对他一句交待都没有,东盛皇朝有这样一位把儿女私情重于江山社稷的帝王不知幸还是不幸? “怎么?萧国师不是不想本王请来的神医为贵国国君诊治?亦或是贵国国君只是不想见本王才让国师前来推脱与本王呢?”凤惊澜霸气外露,声音威严无比。 萧玉寒现在是骑虎难下,早知道凤惊澜难缠,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不给人周旋的余地。 “尊王说哪里话,我国陛下自是龙体微恙,既然尊王有心,那萧某自然却之不恭,请尊王带神医随萧某前面为陛下诊脉吧……”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凤惊澜挑眉,萧玉寒的表情有些奇怪,如果圣雪染真的在宫中不会不敢来见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圣雪染另在他地,而且就连萧玉寒都不知道其行踪。 可恶,竟是让他失算了。 圣雪染会把陌儿带到哪里去呢? 陌儿身中情蛊,想必情毒早已发作,那么现在的她是否已经忘却了他? 凤惊澜双拳紧握,眉头紧锁,他必须尽快找到陌儿,否则时间拖得越长于他来说就越不利。 “好,那就让神医随萧国师前去,也免得说本王不近人情。”凤惊澜朝身旁的一位灰衣男子说道:“你和萧国师去一下……” “是,主子。”灰衣男子恭敬的应道。 萧玉寒有些莫名所以,这凤惊澜怎么一会儿一变,难道他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 “本王有事,先行一步。”圣雪染出身雪域,那么他最有可能将陌儿带到雪域去,真是失策,凤惊澜话音一落便转身而走。 萧玉寒目送凤惊澜的背影离去,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陛下才登基不久,就这样擅自离宫,还掳走了北陵的长乐郡主,他不知道陛下到底要做什么…… 九宫八卦阵 黄昏下,雪域如泼墨的雪的一般黯然起舞,无色无声的诉说着它的美丽。 暗夜之中,两道女子声音交错响起。 “离开了这里,你就不要回来了。”娇柔的声音夹杂着威胁之意。 宫阡陌闻声之下心中忍不住冷笑起来,她若可以离开又怎么可能在回来? “放心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为离开妥协安抚之意。 牧妃雨安心一笑:“好,我相信你,圣子哥哥那里我会去拖住,但是拖住多久我不敢保证,所以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还有出口就在这条密道里,这个你拿着,这是我爹的令牌,拿着它没有人能阻拦你。” “谢谢。”虽说牧妃雨并不是真心帮助她,但是她依旧感激着,毕竟在这个雪域里也只有她能帮助她离开。 牧妃雨心中复杂,对这个女人该是嫉妒厌恨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帮助她,不过她肯离开这里,圣子哥哥就不会去想她了,这也是她最终的目的。 “天黑了,你就可以离开,记住,要等到午夜子时的时候你才能动身。”牧妃雨叮嘱道。 宫阡陌点头,“好,我知道了。”午夜子时,夜深人静之时,最是逃离的大好时机。 二人心照不宣的商定好协议,而另外一边雪域之外。 “主子,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雪域边境。”玄影恭敬的汇报。 凤惊澜冥神屏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可是玄影知道主子听见了。 皑皑雪山,大片大片的雪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那样晶莹,那样美丽。 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 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密林之中,阵法机关丛林,数不胜数,不尽凡几。 “主子,是九宫八卦阵。”玄影自幼学习阵法,对阵法的了解在武林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然而若论到破阵就不尽当然了。 九宫八卦阵,此阵将堆堆碎石依九宫八卦方位排列,变化繁多。人被困阵内,只觉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雾气沉沉,不得其门而出。 而当今世上能破此阵的武林高手少之又少,当然凤惊澜不在其中,他师承云鹤老人,又隶属天际们,对机关阵法的了解和精通无人能及。 但见,一阵黑风袭过,风泫然于飞,衣决未见,墨金色的男子已高贵亦然幽立于雪脉山之山。 手指翻飞,银杉树枝断裂而走,几片银叶落于空中带着雪之色又似黑夜之中的一抹月光,皎洁明亮。 剑刃飞跃而出,带着银杉落叶一路飘飞,脚步轻点,变化莫测,衣决随风而舞,墨染雪山,铺成夜画,绝世无双。 星芒乍现,脚步错乱飞至,银光飞舞,剑刃直直插在雪脉山之山,一阵鸣声乍起,阵法破。 墨色身影如风如雪,飘进车厢,不动声色。 “启程。”淡漠至极的声音不温不恼,不喜不悲。 玄影无声只应,卷起长鞭,马蹄飞跃而行。 寒冰血玉 子时将近,漆黑的夜晚星光点点不似明亮,月将隐没,乌云笼罩,雪常年飘落,阴冷正常。 圣心居十里外的密道处,一抹黑影潜移黙行,不动声响。 宫阡陌慎之又慎,来到异世以来第一次这般郑重与谨慎,只因这个地方不似她所了解的,陌生之余还需小心。 牧妃雨言说外面还有几名雪卫是雪域族长的人,看来雪域比她想象中还要严密许多。 若有机会脱身回到中原,她定要想办法破解这里的玄关,以备后用。 与此同时,圣殿大堂里。 “圣子,此次归来,我等未来参拜,还请圣子恕罪。”受女儿之求设下此宴为圣子接风洗尘,只是内心不住惶恐,为女儿此番用心实乃别有居心。 族长敬言,圣雪染哪怕不喜也会给三分颜面,“不必多礼,多日未归,雪域上下被族长治理的井然有序,本圣子甚是欣慰。” “圣子过奖,此乃圣子领导有方,老夫哪敢自负。”牧族长惶恐不安。 圣雪染心中有疑,总有一股不安之感渐渐爬上心头,却不知道为何? “長斩,去请郡主过来。”唯有见到她他才能心安。 一句话,令人闻声色变,由以牧妃雨为最。 她上前阻拦,委屈自卑,“圣子哥哥,就算你不喜欢妃雨,也不能叫外来女子上宴,除非圣子哥哥是故意给我难堪。” 圣雪染莫名一惊,一番话让他心中疑虑更甚,以往牧妃雨从未提及有关她的事情,如今竟公然说出不喜她之言,诡异至极。 “此话何意?”牧妃雨之心他早已有所了解,只是他不相信她有此胆量做那惊天骇地之事?除非? 牧妃雨惊慌失措,为圣雪染一番严厉质问。 “爹……”求救之声。 牧族长见之上前请罪,然而圣雪染怒意更甚,“啪!”响酒桌,盛怒离去。 余风还得着骇人之威,令人害怕不已。 “妃雨,你这些闯大祸了。”牧族长心惊胆颤。 牧妃雨惊恐之余,还有所庆幸和不安。 雪域玄关处,常年禁闭,外人无法入其内,然而,一辆奢华诡异的黑木马车如疾风之速赶到这里,落落雪飞絮而舞,沾染空寒气息,凛然自立。 “主子,到了。”恭敬之音落下。 马车内飞出一抹暗影,以内功之力抵抗寒气,一身锦袍飘决起舞,在暗夜中风华自盛,绝世无双。 白色玉门紧闭,似千金重,如非内功强盛之人与擅其玄门之术,恐怕难以打开。 “寒冰血玉门!”低低的惊呼,出自墨衣男子口中。 凤惊澜冷声一笑,在漆黑的夜晚中绽放出一抹妖娆的笑意。 “主子,您说这是寒冰血玉门?”寒冰血玉乃天下之宝之首,坚硬无比,比之神兵城的无双神器还要厉害,它怎么在雪域,还成了通往雪域的至关重要的通道? 凤惊澜鹰眉一挑,似在意又似不在意。 “你退下。”寒冰血玉又如何,天底下没有任何人事物能阻挡他去见她。 此刻墨衣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那种志在必得,俯视天下,唯我独尊,无人能敌之势表露无疑。 逃走 漆黑暗淡的密道连空气都是稀疏的,湿气潮重,道路坎坷,宫阡陌都怀疑是不是牧妃雨想弄死她,如果在找不到出口,她很有可能被困死在这里,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为了不让雪域的人发现,她连火折子都没有用,只能靠意识在摸索前进,甚至是凝神屏息,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这场赌注太大了,若是不能安然脱身,她必死无疑。 忽而前方有些许星光闪过,只是一闪,但宫阡陌却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救命浮板一样,看到了希望,牧妃雨还算讲信用,没有欺骗她。 依旧爬行潜移,身上的功力还未恢复,圣雪染怕她逃走,便用巫术封印了她的真气和内力,所以她现在完全是靠着体力在自我解救,好在希望就在眼前。 而与此同时,圣雪染带着满身怒气连忙赶到圣心居时,只能看到人去楼空的房间,强烈的怒意席卷全身,不安的恐惧遍布神经,如寒冰似水的冷眸涌现了滔天的巨火,他嘶吼了一声,以无上圣功巫灵之术穿越时间地点,薄雾里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将牧妃雨带到眼前。 一声惊呼,牧妃雨惊住了。 “她在哪里?”愤怒、恼意、厌恨种种负面情绪笼罩于身,此刻的圣雪染是危险的。 而牧妃雨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圣雪染,似乎带着地狱阎罗的阴暗诡异气息逼向她而来。 但是她决定死扛到底,为了自己的将来的幸福。 “圣子哥哥说什么,我不明白?”午夜子时已过,她应该顺利出了雪域才对,所以牧妃雨赌圣雪染看到她父亲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为难她才对。 可惜她低估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圣雪染眸光怒火四起,从不打女人的他甩出了一道凌厉的光芒,带着舐血的煞气,狠狠扇向牧妃雨如似玉的脸庞,“她在哪里?” 牧妃雨捂住脸庞,怕极了,内心的恐惧和惊吓超出了自己限定的范围,她高估了自己的价值和地位,所以她哭了。 “呜呜……圣子哥哥,你打我……”从没有打过她的圣子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打她,她如何接受的了。 圣雪染厌恶极了,却不想在这个时间还与她纠缠下去,“再不说,你和你父亲都得死。”他费尽心力才将她带回来,却被这对愚蠢无知的父女给破坏,真是该死! “圣子,饶命啊!”闻风而来的牧族长,惶恐跪在圣雪染的身前,目露哀求之色。 牧妃雨一见救星到来,趴在父亲的身旁,待求保护之意。 圣雪染拧紧眉头,握紧双拳,说:“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她的下落,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妃雨,说吧。”牧族长看向女儿,恳求她说出来。 牧妃雨惊怕万分,却又无奈至极,只希望那个女人能逃走,否则她这一番苦心也功亏一篑。 “她从密道走了……” 一道厉风袭过,圣雪染的纯白身影已消失不见。 无奈错过 凌厉的掌声含着无尽的内力一甩而出,只听‘轰隆’一声寒冰血玉门碎裂,巨大声响顿时引来了无数的雪域禁卫。 白影飘飘,手持寒刃,怒目而斥,夹杂这责任和使命奋勇冲驰而来。 墨金锦袍男子从高处降落,衣决飘荡,如神似仙,绝美无双。 玄影护身其前,剑柄高举,防备谨慎警示人前,大有互博之意。 凤惊澜立身于马车前,神色不悲不喜,不怒不温,似一座冰冷的雕像,寒彻入骨,骇人不已。 “尔等大胆,竟敢擅闯巫族雪域之地!”来人厉声大喝。 凤惊澜挥退玄影,冰冷的声线从口出吐出,“你们圣子掳走了本王的妻子,本王前来要回,有何不可?” “放肆,我族圣子圣洁尊贵,岂会夺人之妻,你们不要信口胡言,污蔑我巫族圣子。” 凤惊澜冷冷一笑,污蔑?那就污蔑彻底好了。 “动手……” 玄影身形一动,挥手举剑划向而去,寒风刺骨,凛凛如针,雪飘落,阵阵心颤。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密道的宫阡陌,心神微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想难道是牧妃雨使诈?或是有人发现她逃走了? 步伐渐渐缓慢下来,声响微微放低,收敛心神,不为外界所扰,倾耳听去…… 雪白身影飘来,如风似月,谪仙一般的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声如云妙月歌。 “堂堂幽蓝尊王毁我雪域寒冰血玉之门,乱我雪域秩序,不知意欲何为?” 凤惊澜身边无她的身影,那么只能说明她还未出了雪域,只要她还在雪域,那么他就有办法阻拦她离去。 “夺人妻,坏人姻缘,不知雪域圣子又意欲何为?”凤惊澜嘲讽的反问道。 圣雪染不住轻笑,“未行天地人伦之礼,何以为人妻,尊王莫不是要强取豪夺?” “聘礼已收,笄贴已在本王手里,何以不算人妻?”凤惊澜转而又道:“她非一般女子,若非她所愿,她怎会答应嫁与本王,雪域之地,本王本无意入侵,若是圣子执迷不悟,本王意不会善罢甘休!” “是吗?可她已答应永居雪域之地,本圣子是不会让任何人将她带走。” 两个人相持不下,场面一僵,隐有动手打算。 宫阡陌甚感奇怪,那两个男人在说什么,那个她是谁?不会是在说她吧? 应该不可能,她又不是认识他们。 可是心里总有种奇怪的念头跑入脑海当中,好像是在告诉她,她认识他们,与他们相知相熟,可是她又为何会忘记? 时间匆匆去,夜色将明了。 宫阡陌不欲多待,他们争斗他们的,她反正是要离开这里,有人拖得住圣雪染,也正好让她顺利离开。 脚步轻缓向前移动,凝神聚意,眸光坚定,不屈不饶。 黑暗中,只有她轻如风动的声音响起。 而外界,两个举世无双的男子早已打的昏天黑地,却不知他们所为之争斗的女子已在他们争斗之中顺利离开。 凤凰崛起 一个月后。 北陵皇朝,尰都城。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一品居里。 客流涌动,座无虚席,喧嚣肆意。 “听说没,幽蓝城要攻打东盛国了,战事马上就要打响了。”甲客说。 乙客同样如此唏嘘,“怎么没听说,这件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听说这两方势力之所以发起战争和我们北陵的长乐郡主还有着很深的关系。” “我也听说了,你说长乐郡主不是要嫁到幽蓝城去了,怎么突然间又悔婚了,莫不是长乐郡主悔婚和东盛国新任帝君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 “唉,据说一个月后,便是四国十年金焱之战,你们说,如今四国关系紧张,幽蓝城又态度不明,西锦和南辰联姻,我们北陵皇嗣凋零,陛下又老迈,朝政上只能依靠长乐郡主主持大局,这样的局面,恐怕于我们北陵大大不利啊!” “说的也是……” “……” 天字包厢里。 “陌儿,如今各国局势都演变到如此地步,你就真的不做打算?”夜瑾离发现从宫阡陌再次回到皇宫后,他就看不透了她。 躺在软塌上的绝色女子,慵懒妩媚倚靠于席枕,淡漠倾城一笑弹指间。 “表哥,不是向来不关心这些身外之事吗?如今怎么了,莫不是如谣言所说的,西锦长公主将要和亲于南辰太子,表哥不舍了?” 夜瑾离微微一怒,“陌儿,你胡说什么,西锦与南辰两国联姻,与我何干!”司空灵漱喜欢他是她的事情,他何必自扰。 “是吗,既然如此,表哥又为什么动怒?”夜瑾离什么秉性她并非不知,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夜瑾离怔愣!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罢了,罢了。 夜色悄然降临。 皇宫,凤阳殿中。 “郡主,神兵城司徒城主将举办武林大会,邀请四大公子共赴盛会,其意在商讨一个月后的四国金焱之战。”阿青恭敬的说。 宫阡陌微微挑眉:“梅明月、兰世、竹楼瑾离、菊雪尘,是说他们吗?” “是的,郡主。”世人皆知长乐郡主是明月公子的徒弟,殊不知真正的明月公子正是郡主本人。 世人愚昧,他们又奈何的了。 “兰世?菊雪尘?你猜他们是谁?”宫阡陌低问。 阿青哑然,这时,菱心端了一碗汤药进来,“郡主,您该喝药了。” 在雪域待了半个月之余,郡主的身体被寒毒侵害的不轻,所以回宫之后夜世子每日都给郡主配药,只希望郡主早日摆脱寒毒侵害之苦。 宫阡陌皱眉:“放下吧。”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这些药根本治愈不了,当初圣雪染喂她所服之药,出自雪域,要想彻底解决,还需找圣雪染。 只是雪域那个地方她在也不想踏足,只因那个地方会让她感觉心痛。 “是,郡主。”菱心依言放下了。 “阿青,回信给神兵城,明月公子会准时赴会。” 阿青应答:“是,郡主。” 兰世?菊雪尘?幽蓝城?东盛国?凤惊澜?圣雪染?墨少卿?月君宸? 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到了武林大会便会有所分晓。 神兵城 以收集铸造神兵利器为生的神兵城,是武林人士趋之若鹜之地。 神兵城不同于江湖上的其他门派,其地理位置居于北陵与幽蓝城边境的交界处,此处原为青龙城,十年前一位复姓司徒的男子在这里开创了神兵山庄,以独特的冶炼兵器技术闻名于四国,更甚囊括了四国的兵器买卖,更将青龙城占为己有,并改名为神兵城,且无人制止,各国都以纵容的态度视之。 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 ! 神兵城。 天水碧,染就一江秋色 ! “万壑泉声松外去,数行秋色雁边来 ”一道清雅沙哑之音从马车上传来。 周边风景迷人,秋风飒飒,有种令人陶醉的满足感。 “敢问座上之人是否明月公子?”有人扬声问道。 车厢内,茶香袅袅,沁人心脾,引人入胜!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沙哑戏谑的声音。 那人扬马过来,一身紫衣神秘,俊美的容貌足以倾城。 “是自当与公子同路,不是,在下便只能继续孤单影只。” 车厢内传出一道低低浅浅的笑声:“马儿、马儿,原来你是不存在的,何苦来哉呢!” “哈哈哈,世人皆道明月公子不懂风流趣事,我看也不尽当然吗!”那人打趣道。 车上之人又说:“都说公子世向来独善其身,不与人往来,如今看来,谣言并不可信!” “然也,然也,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明月也。”那人又说。 马车上。 带着银色面具的某公子一口茶咽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只能以真气将这口茶水化为气淹没。 靠,什么金似云海银似山,兰谷幽尊天下倾。 就这样的人? 世人都什么眼光! “公子何以不说话了?”公子世低问。 马车上的某人干瞪着白眼,才到了神兵城就遇到这样的怪胎?是不是她出门忘看黄历了? “本公子坐马车累了,不想说话。”某人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车外赶车的‘清风’突然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马上,公子世扬眉一笑:“也是,公子旅途跋涉实在是辛苦,对了,不知公子的梅坞居于何处,那日若得空,世还想与公子促膝长谈一番。” “……” 马车上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久久,车上的某人说:“兰谷风景如此美丽,梅坞尚不及其半分,公子还是不要纡尊降贵的好。”免得瞎了你的狗眼。 “各人眼界不同,兰谷对世人来说算是风景迤逦,但是对世来说,并不如此,相反世对公子的梅坞兴趣甚大,不知世可有这个荣幸前去参观否?” 车上某人简直要被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气的半死,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连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他’都说的那么直接了,难道非要他说不欢迎你才懂得进退吗? 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实在抱歉,本公子近年来暂无回梅坞的打算,若是哪日真的回去了,定送贴与公子。”等到猴年马月哪日吧。 公子世不置可否的说:“既然如此,那世就静候佳音了。” “自然,自然!”某人虚伪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