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太渣可是会被日的哦(np、万人迷)》 雨夜 可能是因为是雨季的原因,最近的天气一连好几天都糟糕透顶,昨晚就下了一整夜的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透明的玻璃上,剐蹭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魏舒这人可能是亏心事做了太多,在高中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神经衰竭。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大学室友的关系非常恶劣。 刚好她这人又人品低劣素质低下,她怕她再忍下去可能会学某社会新闻上的马姓青年,将宿舍内部纠纷上升为流血事件。 然而她作为一名法律的忠实崇尚者、自觉遵守者和坚定捍卫者,为了维持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保持自己的优良品德,不违反社会公序良俗,她决定勤工俭学,在大学期间便参与了工作,赚了钱之后就到外面去租了房子,一直独居至今。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不屈的精神?每每想起这一段峥嵘岁月,魏舒都忍不住为如此善解人意的自己落下泪来。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此时正将善解人意的魏舒吵得一整晚都睡不踏实,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她放在床头的电子表滴了一声,然后一阵黏腻冰冷的感觉便笼罩了她。 她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样半点都动弹,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要结成了冰。 嘶,怎么这么冷? 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但是她自己却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连心跳声都仿佛凭空消失了,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格外阴冷的真空,耳膜失去了与声音同频共振的能力。 她的牙床都被冻得直发抖,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都没办法。 她有着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地把睡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她是侧躺着的,面颊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像是难受极了。 她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将她的睡衣往上扶开,冰凉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股浓重的反胃感漫上喉头,她想要竭力地睁开眼睛,却只能陷在这一片冰冷又暧昧的黏腻梦境里。 好恶心啊…… 她感觉自己面颊被一只手捏着,花瓣似的柔软嘴唇被揉开,嘴唇被滑腻到恶心的东西给填满,触感像一个冰凉滑腻的舌头,那舌头很厚,像条蛇一样一直往她的喉咙深处舔,舔得她在窒息的同时还直犯恶心,生理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在黏腻到窒息的梦境里面沉浮,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炼狱。 她感觉自己会死梦中。 这种能够把人彻底逼疯的黏腻梦境一直持续到了五点五十,她的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这才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倏然间发现冷汗竟浸湿了全身。 梦魇 她身上出了一身冰冷黏腻的汗,她的小脸白得吓人,眼眶底下挂着乌青,在醒来的一瞬间是克制不住的干呕,她扶着床头低下头,胃里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只能让她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痛。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事实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令她恶心的梦了。 她下床草草地冲了个热水澡,洗掉了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 因为精神恍惚她在泡藕粉的时候忘记了放凉水,导致她只能就着半生不熟的糊糊解决了早餐。 用粉底遮住了眼眶下的青灰,再涂了一个很显气色的口红之后便拿着工作证出了门。 天依旧在下着雨,天色朦朦胧胧的,空气中浸润着水汽,晨光不见熹微。 她穿着雨靴和雨衣,骑着陪伴了自己整整七年的自行车行驶在上班的路上。 魏舒今年二十六岁,刚博士毕业,即便她在本科期间就参与了工作,但工作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六年左右。 一线城市消费高,即使她不爱抽烟、喝酒、泡吧,每天朝九晚五地到医院打卡,但她手中的积依旧蓄在付完首付之后所剩无几。 她没钱买车,大一就考完的驾照放在家里面的柜子里面落灰,每天骑着个快要生锈了的自行车走街串巷。 她骑着自己的宝贝爱车来到了医院,将雨靴和雨衣除去,从背包后面拿出了一双白色的板鞋换上,再将雨具放到专门位置后便去刷脸打了卡。 打开值班室的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魏舒面不改色地取下挂在挂钩上的白大褂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份医用口罩戴上。 他们医院的外科里面本就男女比例极度的不平衡,她就是那万绿丛中一点红,本来医院是不允许吸烟的,作为医生更应该以身作则,但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内科还好,在外科不吸烟才有鬼。 和她同个科室的两个男的都是老烟枪,其中一个是细胳膊细腿的娘炮,像一个行走的牙签,和他那纤细的四肢比起来,他的头显得格外硕大,像恐怖片里的大头娃娃。 这个大头娃娃姓宁,人称宁大炮,极其喜欢吹嘘,认为自己是举世无双的高知分子。但实际就一个硕士毕业,工作四年了也就一住院医,这种学历放医院里面一抓一大把。 另一个则是家境殷实的花花大少,本科毕业走后门进来的混子,喜欢迟到早退和骚扰女同事,自以为英俊潇洒、风流多金,实际上长得有亿点点像某口店发现的猴子,五官颇具古典特色。 魏舒虽然人品低劣性格也不怎么样,但不幸地长了张好看的脸,所以被迫地霸占了远古猴子骚扰名单的榜首之位。 不过满屋子的烟味应该是宁大炮制造的,和那远古美男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六点半左右,在这个时间点来上班,显然违背了夜行猴子的生物钟。 她现在和值班室同事的关系和她在大学时的室友关系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大概属于要是她那天真的忍不住了,可能就要闹到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父亲 在中午换班的空隙,魏舒回了一趟家,她经常这样,虽然她并没后台可以像远古美男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迟到早退,但该摸鱼的时候她也没少摸。 一到不是自己值班的时间就会溜回家,绝对不会给资本家创造任何一点剩余价值。 她家离医院很近,地段还行,装修一般,有各种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电路老化,时不时就会出现断网和停电这样的事故。 就这破房子,首付两百多万,这房地产商属实将如何吸老百姓的血玩得明明白白。 在她隔壁住着一家三口,似乎是租客,房东被他在美国的儿子接走享福去了,便把房子租了出去。 里面那对夫妻是普通的体力劳动者,男的那个似乎还是个聋哑人,他们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他们那个儿子是个智障,魏舒觉得自己的这个评价不带任何的侮辱性质。 那孩子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智障,她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而已。 毕竟谁家的正常孩子十七岁了话还说不利索,日常运动就是梗着脖子瞎叫唤,边斗鸡眼边流口水,可不就是智障吗? 其实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魏舒的恶意丑化,那个孩子虽然的确智力有些缺陷,但性格其实是比较腼腆的,如果不对着魏舒的脸傻笑的话,根本就让人发现不了他是个傻子。 虽然魏舒经常在心里面编排他们,但意外的是这一家子都挺喜欢魏舒的,因为在那对夫妻眼里魏舒学历高、工作体面,是有文化的上等人。 那对夫妻时常会要自己家的傻子拿点家里的水果给魏舒送过去,那傻子手上全是鼻涕嘎嘣子,看得她是眼皮直跳,简直是恶心死了。 她是真不耐烦维系这种没有必要的邻里关系,但人皮穿了二十几年,一时脱不下来,只能忍着恶心维持着自己知识分子的体面。 以往她每次回到家,傻子就会在外面一个劲的敲门,不停的敲,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敲到隔壁的另一位邻居开门骂街,被骂了之后也不走,只会呆愣愣地站在她家门口,跟头可怜的流浪狗似的。 但这次站在她家门前的不是傻子,而是她十年前被送进去踩缝纫机的老爹。 她爹魏志鹏穿着一个白色的工装背心和脏得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长裤,胡子拉碴、脑门上光秃秃油汪汪的,和以前那穿着高定手工西装、发型梳的油光发亮、喷着香水、戴着名表,出门在外有一群马仔碰臭脚的形象大相径庭。 除了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油之外找不出当年的丝毫影子。 魏志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弹坐了起来,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不怕抹一手油,咧着嘴对着他嘿嘿一笑:“闺女!” 魏舒面色古怪,上下打量了他一通,顿时感觉这男人其实没怎么变,依旧还是那么的让她想吐。 魏志鹏搓了搓手:“那个闺女,我们进去说。” 魏舒于是从口袋里面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丝毫没有独居女性的自觉。 魏志鹏很快便也顺势挤了进去。 门从里面关上了。 嫁祸 在门关上后,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的陈设,看起来有那么几丝荒诞的羞涩:“闺女,这些年你和你妈哪里去了?你爸我出来后快把关系拖完了才问到你现在住哪里。” 魏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对了,你妈呢?”魏志鹏四下张望着,表情里面带着几丝疑惑:“她不会是提前知道我要来所以躲起来了吧?” 魏舒动作一顿,攥着杯子的指尖有些发白。 “几年前去了。”魏舒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啊…这样啊……”魏志鹏故作惋惜地长叹了一声,然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嘿嘿…那个……闺女,你爸我为了赚来找你们母女俩的路费,就……小赌了几把,现在欠了一笔钱……” “多少?”魏舒放下杯子。 “这个数。”魏志鹏比了个五。 魏舒眼皮一跳:“五十万?” 魏志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欠了五十万,但是他们让我还五百万,不然就剁我的手。” 魏舒只是静静地望着魏志鹏,她突然间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愚蠢。 好蠢,蠢死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蠢?蠢成这样又为什么还要活着?这种又蠢又恶心的虫子就应该灭绝了才好。 魏志鹏见魏舒不说话,连忙道:“闺女,你这可得帮帮爹啊,爹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真的完了!!!” “我没钱。”魏舒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你找错人了。” 确实找错人了,找她还不如让那些个高利贷的剁手呢。 她可比那些放贷的阴险无耻多了。 “我打听过了,你这里地段好,这房子卖出去起码有三百万。” “剩下的你去找你同事借借啊,你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一个愿意帮你出这笔钱的吗?”魏志鹏显然有些破防了。 魏舒不为所动:“你在外面混了这些年,现在都沦落到赌博去借高利贷了,我才工作几年?吃过的饭都没您吃过的盐多。” “闺女,实话告诉你吧,那些高利贷的现在已经知道我有个闺女了,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在医院工作会不会去找你?”见魏舒态度那么强硬,魏志鹏脸色很快沉了下来。 “爹真的求求你了闺女,爹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那些放贷的不会放过我的!”魏志鹏显然是真的怕了,脸色又垮了下来,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倏然间,魏舒突然笑了,她脸嫩,即使已经二十六岁了,看起来却像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杏眼弯成一个稍显园钝的弧度,眼球里面眼黑的部分偏多,秀气的五官和那柔和的笑组装起来,给人一种天真的娇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志鹏居然感觉到了一阵悚然。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花钱给你赌和花钱弄死你之间,你猜正常人会怎么选?”魏舒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正常人。 —— “咚咚” “咚咚” “咚咚” 隔壁夫妻的傻儿子今天又来魏舒家门前敲门了。 魏舒将门打开了一半,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 傻子看着那她的半张脸嘿嘿地笑着,真好看。 魏舒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然后将门完全打开,把傻子请了进去。 其实这傻子的五官长得挺好的,也不知道是像谁,就是皮肤有些黑是一种很硬朗的帅气,如果不是因为智力有缺陷的话,怎么看都是一个浓眉大眼很有男人味的帅哥,但是做出来的表情实在是蠢。 并且对方还用这种蠢到出奇的表情对着她嘿嘿地笑着,甚至还想要用满是灰尘的手触摸她,被她偏头躲开了。 真是又蠢又恶心,魏舒漫不经心地想。 —— 谋杀 消防车的警笛声响彻了大街小巷,魏舒在午休换班时间过后就回了医院,下班回来就见家楼下站满了人。 一具被白布遮盖着的尸体被担架从楼里抬出来,从白布里露出的脚已经烧得焦黑,能够大致判断出尸体的状况。 消防员用着扩音器对着顶楼站着的人喊到:“退后!赶紧退后!!!!!” 穿着消防服的消防员铺了一个大大的气垫在下面,正不断地往里面充气。 魏舒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顶楼的傻子,他脸上全是黑漆漆的灰,头发已经被烧没了,眼神木木地,半个身子倚靠在铁栅栏上,看起来又脏又滑稽。 “孩子!下来吧,上面很危险!别做傻事!”拿着扩音器的消防员急得嘴上起了一串的燎泡。 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小的男人,张着嘴咿咿呀呀地直叫唤,一个面容沧桑的女人上前去将人拦住。 这就是住在她隔壁的那对夫妇。 几个神情激动的邻居,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脸色难看的要命,有的甚至打算上前去找楼上那个放火的傻子的父母理论,被身着制服的民警给拦了下来:“行了!先都给我安静点!别添乱!” 魏舒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调整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抓住一个人哆嗦着问道:“谁…谁家着火了……” 那被她抓住的男人此时正一肚子火气,但是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姑娘,神色惊惶、嘴唇泛白,看起来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于是强压着火气解释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这傻子在谁家里面玩火差点把整栋楼给烧了,还好发现的早,就死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谁家这么倒霉……” 魏舒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想要往里面冲。 由于傻子纵火导致这楼里面的居民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波及。 被波及到的大多都气得不轻,场面一度混乱,消防员压根压不住。 闻讯赶来的民警正在进行调解,见魏舒往里面冲连忙将人拦住:“你进去干嘛?” 魏舒崩溃地喊道:“烧的他妈的是我的房子!我爸在里面!”她双眼通红,眼泪簌簌而下,精致漂亮的小脸因为悲痛皱成了一团,脸颊都被泪水淌湿了,看起来可怜的要命。 “你先别着急,这次伤亡其实不算严重,说不定您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先别自乱阵脚,这房子刚被火烧过,有点危险。”民警耐心地劝说。 “可…可是……”可是他就是死了。 是我杀的。 “你要不要先到一边坐一下,先别多想。” 气垫充满需要时间,现在消防员正在竭力稳住傻子,傻子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高处,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气垫已经充上一半了,消防员看傻子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但说时迟那时快,年久失修的铁栅栏嘎吱一响,傻子探出的半个身子已经收不回来了,连人带栅栏从楼上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话的男人发出了悲痛的叫喊,瘦弱的女人根本拦不住,更何况她也因为事情的变故而呆愣在了原地。 “沉沉!!!!”女人的头发瞬间白了一半,被吓到近乎昏厥。 ——— 失眠 因为那傻子的纵火烧房,魏舒的损失不可谓不惨烈。 她在决定毁尸灭迹的时候并没有事先把自己的证件以及贵重物品转移。因为这样会显得过于反常,就显得她提前知道会发生火灾一样。 虽然警方有可能并不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场意外事故而是恶性凶杀案,她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可能被别人抓到马脚的可能性,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傻子因为智力低下不具有承担民事责任的能力,所有的一切罪责便都摊到他那对倒霉爹娘身上了 真可怜,前脚刚死了孩子,后脚就摊上了一笔债务。 罪魁祸首魏舒也没想让这对穷鬼夫妻赔偿自己,她非常大度地表示自己不追究他们的民事责任。 这并不是她良心发现亦或者是出自对底层劳动人民悲惨命运的深切同情,而是因为她知道这钱要不回来,没钱就是没钱,她要是真逼人去借高利贷、卖血,到时候人狗急跳墙会出现什么变故可不好说。 事情不要做太绝,达到目的就好了,想要斩草除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本事。 所以只是红着眼睛站在自己爹的尸体旁默默地流泪,魏舒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善解人意给感动了。 但她不追究不代表其他被波及的居民不追究,于是在那对夫妻心里损失最大的魏舒和那些面目狰狞的讨债鬼比起来显得尤为可爱。 一想到因为自己家孩子的贪玩纵火,竟然将对方的父亲给会害死了,夫妻俩就满嘴苦涩,甚至都愧疚没有胆子在魏舒面前抬起头来了。 这可真缺德啊。 但是她缺德事做多了,早就虱子多了不怕痒,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让自己过得舒坦就已经很难了,凭什么还要去考虑别人? —— 魏舒此时正身处在离她工作的医院五百米内的一家汽车旅店里,前不久她家的房子刚被隔壁邻居的傻儿子放火给烧了。 而她最后的亲人——刚劳改出来的亲爹,就死在了那场“意外”的大火里,因为这场变故院长非常体谅她,给她批了一个月的假,好好的处理她爸的后事。 魏舒请了装修公司来重新装修他的房子,重新装修需要时间,于是她便找了个宾馆,付了一个星期的房费,打算暂时找个地方租个房子住。 毕竟即使装修完了,还需要等房子散味,并不能立马住回去,因为甲醛的味道要是不散干净的话,可是会得白血病的。 今晚她居然又失眠了,这么说其实不准确,而是因为她只要一睡着就会做一种恶心的梦。 她失眠的这毛病从高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在她杀了一个令她恶心的男同学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良心不安才会做那种梦,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着。 她妈于是就去庙里给她求了一个护身符,因为照她妈的话说,她这症状有点像小时候村口跳大神的婆婆口中所说的“撞邪”。 魏舒其实并不怎么信这些,与其去庙里求那劳什子护身符,还不如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看看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但在她妈的耳提面命之下,她倒也无所谓自己身上多一个丑东西,便也就一直带着了。 奇怪的是她戴上那个护身符之后失眠的问题确实缓解了很多。 虽然依旧时不时失眠,但是没有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了,配着安眠药,睡梦里面都是一片混沌着的,不在让她每次醒来都恶心地浑身发抖。 她又很严重的亲密接触障碍,那些梦会让她产生病理上的恶心。 但她毕竟是学医的,知道吃安眠药会造成依赖性,所以她会在自己症状缓解之后开始断药,前天就是她断药的日子,那该死的鬼玩意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 然后弄了她一肚子的脏东西。 所以她断药就和那些下定决心要戒烟的烟鬼一样,最后的结局都是无疾而终。 但是这一次失眠完全不一样,是在她已经吃了安眠药的情况下发生了。 索命 她睁着眼睛盯着没有光亮照射而显得黑漆漆的天花板,等待着困意袭来,但就在她的神经在药物作用下逐渐昏沉的时候,一股阴冷的感觉从脚心往上窜,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双阴冷怨毒的眼睛在凝视着她。 她开始无意识的磨牙,想要翻身却好像被什么沉重又冰冷的东西压住了一样,她不敢闭眼,神经已经快濒临崩溃,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就像置身于一个阴暗又狭小的棺材,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吸走了似的。 一闭眼她就会听到指甲剐蹭木板的声音,又或者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从塑料袋里面爬出来的声音,一股烧焦的味道在她的鼻尖挥之不去。 她有点想吐。 摆脱了这种令人恶心的黏腻感之后,她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咚咚” “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 “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像是要把整个门给拍烂。 一个男人的嘻笑声传来:“闺女,开门啊。” “给爸开门啊。” “开门啊!” “开门啊!” “开门啊!” 拍门声越来越大,男人的嬉笑声仿佛透过门板刺破了她的神经,魏舒眼眶底下是一片青灰,她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爸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人怎么会说话呢? 死人怎么会敲门呢? 她控制不住地往后挪了一些,然后她顿住了,因为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人冰冷的胸膛。 她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来,借着闪电过后的微弱余光,他看到了一个苍白俊秀的少年面孔,一如十年前的那个仓惶的夏日。 对方将他禁锢在怀里,横在他小腹前的手臂如铁箍似的,对方身上传来的寒意让他牙关打颤。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少年笑了。 “你想我吗?”他的嘴角越咧越大。 “我好想你啊……”一阵充满了恶意的喟叹,让魏舒背后寒毛倒竖。 望着对方的脸,那天花板上恍惚间出现的恶毒的视线瞬间都有了主人。 敲门声已经停了,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手在内脏里面翻搅的声音。 一双熟悉的粗糙大掌摸进了她的衣裙里,细致地把玩着她这一身柔嫩的皮肉,反胃感和一种难言的荒谬厌恶感漫上心头,她只觉得大脑发昏,疯了似地挣扎起来:“你他妈的别碰我!!!!!” 第一次在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对上了这个在梦境里奸淫自己的畜生,她在反胃的同时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愤怒里面,她最讨厌别人碰她。 然而即使拥有了反抗能力,依旧是被男人死死地禁锢在了怀里,男人的肩很宽,她此时就像一个精致娇小的洋娃娃,任由男人摆弄。 往事 男人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如今变成了鬼也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那副青涩面孔,但身体却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的男生,特别那已经兴奋到挺立的地方。 那东西正兴奋地翘了起来,顶着她的后臀,对方的皮肤是苍白的,手指很长,指节却又粗又有茧子,一看就是那种经常打篮球的手,那东西探到她下面去扣,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让魏舒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想要干呕想要怒骂,但却被对方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捏着脸转过头来接吻,被那又厚又强势的舌头舔得呼吸不畅,她的整张小脸都红了起来,反胃感让眼泪克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爽吗?小婊子。”男人捏着他柔软的面颊恶劣地笑了。 回应她的是一双含泪的眼和控制不住的干呕。 “当初杀我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你是不是很庆幸没人发现啊?”男人有着一颗小小的虎牙,此时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恶劣。 —— “**!我是国王,那就让四号和六号湿吻两分钟吧。”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围着篝火坐成了一圈,其中一个男生激动地举起了手上的牌。 专门被镀上了金边的皇冠在昏暗的篝火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男生的提议一出,周围就是一片躁动的起哄声。 “哈哈哈哈哈,不是,都还是高中生,这么玩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玩就玩开一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玩个p啊?” 此时有人抬高了音量问道:“六号谁啊!?六号谁?” “是我。”男生举起手里的牌,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六字,他长相帅气,染着一头张扬的红发,校服也不好好穿,胸前的衬衫扣子被解开了大半,露出了里面挂着的黑色锁骨链,下面坠着个十字架。 他一出声,人群骚动地更厉害了。 “哇哦!那这不得爽死?!四号!四号谁!?” 那人问了半天没有人出声,有人不耐烦道:“到底是谁啊?吱个声呗?不乐意咱就喝酒不行吗?别浪费大家时间。” “是我。”缩在角落里的魏舒开口了,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在了她的身上。 她表情很淡,眉眼却是漂亮的,浓密重彩的像水墨画,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就能能够看到的漂亮。 空气仿佛都跟着这一声凝固了。 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很冷,带着些不太好接近的感觉,但这种不太好接近可不光是感觉而已,高中三年她的孤僻是有目共睹的。 来读国际高中的,家里一般都有那么点三瓜俩枣,魏舒自然也不例外,听说她家里是搞房地产的,巨有钱。 而且人和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代还不一样,人家是搞竞赛的,几乎每一次考试都霸榜年纪第一。 不是没有男生对她起过心思,但是很快都被她身上那股冷劲儿给吓退了。 除了徐易,他们这个少爷小姐云集的高中里面,公认的太子爷。 他已经公开追求魏舒很久了,每天各种奢侈品送到手软,表白墙上一直挂着魏舒的名字,据说是大少爷花钱找人罢的榜。 这高中几年来又是去校门口堵人,又是玫瑰花车厘子公开求爱不断的。 魏舒就是不为所动,甚至在三天前当着全校围观人的面,将大少爷排了一早上队买的蛋糕丢进了垃圾桶,言简意赅道:“滚。” 所以…这俩人现在气氛挺微妙的。 游戏 所…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那个拿了国王牌的男生咽了一口唾沫:“那魏舒,你看……” “我喝酒。”魏舒的这个回答是所有人都意料之中的,有人起身去给她拿酒,她抱腿坐在角落,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会喝的。 徐易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要说刚才他脸上还要笑意,但在听着魏舒说拿酒之后,脸上的笑意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眉毛很浓,帅得很有攻击性,面无表情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凶。 魏舒就假装自己不知道被他看着一样,接过了别人递来说酒。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搞笑,还往酒瓶里面插了根吸管。 这时候徐易站起来了,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懒洋洋的笑:“喝什么酒啊?” 他目光凝在魏舒那漂亮的嘴唇上,她唇色很深,是那种好看的柿色,中间还坠着个小小的唇珠,在火光的映衬下带着些柔和的可爱。 想亲。 好想亲…… 他喉结开始上下滚动着,嘴巴里开始分泌唾液,就像是嗅到了肉味的狗似的。 他想起了那天对方说的话。 她那漂亮的小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就算有那也是冷笑和嘲笑,她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高傲,就好像所有人在她眼睛里都是垃圾一样:“你自己说说你哪里值得我喜欢?” 一般人听到这样明确直白的拒绝时,通常不是羞臊到满面通红,就是愤怒到转身离去,只有徐易不一样,他似乎出生起就带着几十公斤重的面皮。 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恼,反而笑意盈盈道:“我啊,一米九男高中生,八块腹肌,人帅多金,二十五厘米,没谈过恋爱只对你硬,怎么样?” “你脸皮真厚。”魏舒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漂亮的眼睛惊愕地瞪圆了:“多去找找自卑吧,白痴。” 好可爱,可爱到让人想把她嘴巴亲肿,嘴巴那么小,看起来都含不下他的舌头,接吻的时候会被亲得兜不住口水吧。 可爱的乖宝宝,要是说话没有那么伤人就好了。 魏舒没有理会他,拿起吸管吸了一口,马上就蹙起了眉,一看就是那种没有喝过酒的。 适应不了酒精的刺激,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还是在努力地用吸管吸着,白生生的面皮上都泛起了醉人的红。 咕咚。 咕咚。 “诶,徐哥!” “徐哥你干嘛?!” 只见徐易已经上前去夺走了她的酒瓶,人似乎还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晕乎乎的,用带着水汽的眼睛盯着他瞧。 徐易觉得,喝多的不是她,是自己。 他用手捏住她的脸颊,整个人就覆了上去。 “卧槽!!!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 “徐哥牛逼啊!” 漂亮的嘴唇被揉开,男人的舌头顺着湿红的缝隙把舌头挤了进去,那舌头又粗又大,魏舒感觉自己整个嘴巴都塞满了黏腻恶心的味道。 生理性的反胃感瞬间便漫上了喉头,她皱着眉用手疯狂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但那地方就跟铁皮做的似的。 那舌头还不断地往里面探,甚至舔进了她的喉咙,她恶心地眼泪都顺着眼角留下来了,喉咙因为下意识地想要干呕儿不断收缩。 徐易则是兴奋舒服的感觉毛孔都要被打开了。 小嘴甜津津的,嘴唇和小舌头那么软…… 高大健壮的男孩子将纤细漂亮的女孩子整个按在怀里亲,亲得人都喘不过气了,小脸红红的,漂亮死了。 恶意 小小的嘴巴兜不住口水,漂亮的小下巴被亲得湿哒哒的,纤细的腿被男孩分开挂在对方的腰上,整个人的重量都掉在了对方身上。 “卧槽卧槽卧槽!!!” “拍下来拍下来!!!” “唔…”魏舒难受地皱着眉,双手胡乱地推拒着,两条腿也开始乱蹬,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去,徐哥,这都十分钟了啊!两分钟早过了徐哥……” “徐哥……” 她被亲得太可怜了,眼泪已经被亲得眼泪流了一脸,小小的嘴巴被迫张得大大的,吃着男人**的舌头,下巴和领子都被口水打湿了,看起来整个人都湿哒哒的。 可压着她亲的男人就像条恶狗一样,亲得停不下来,就好像失了智一样。 “愣着干嘛啊?上去拉一下。” “真要拉吗?”有人有些犹豫道。 “人都快给他亲烂了,你说拉不拉?” “拉拉拉,快点拉。” 终于,魏舒感觉身上一轻,肺部终于开始灌入新鲜的空气,恶心感就像海啸一样朝她扑过来,但她被亲得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不断地收缩着喉咙。 整个人坏掉了似的。 徐易五六个人一齐拉起来了,在拉得离魏舒有三米远之后,他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似的,此时他的嘴巴里仿佛还含着那甜滋滋软绵绵的小舌头似的。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在理智恢复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便又瞟到了因为脱力而倒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然后视线凝住了。她好像已经被她亲坏了,嘴巴已经肿了,小脸红红的,好漂亮。 周围人见他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发疯了一样地朝魏舒的方向冲,于是松了手。 其中一人抱怨道:“天哪,感觉刚才在拉头牛。” 可人刚松手没多久,才安静下来的徐易又覆到了魏舒的身上。 还没有缓过气来的魏舒眼神还没来得及聚焦,嘴巴就又被堵住了,那舌头疯了似地挤进来舔,他兴奋的手上都是鼓起的青筋。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在吞吃这她嘴巴里的口水。 ——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好恶心!!!!! 魏舒扶着胸口不断地在干呕,她已经把今天晚上喝的酒液还有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恶心。 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似的。 那个蠢货凭什么亲她!?她要杀了他!!!!!! 她想起篝火晚会结束之后,周围同学看着她那促狭又言出又止的神情。 反胃感又上来了。 魏舒从小到大都是没有吃过什么亏的,敢让她吃亏的都死了,她咬着牙,嘴巴里全是胃液的酸味,她恨得几乎把牙要咬碎。 —— 勾引 徐易的帐篷是最靠里面的那一个,今天晚上闹得太过,大家多少都喝了点酒,于是乎早早地就睡下了。 郊外的凌晨,没有一丝的光亮,篝火全都被熄灭了,零星的几粒星子就像月亮被打碎之后遗留下来的粉末。 静得只有蝉鸣声清晰可见。 徐易的帐篷帘子被从外面挑开了,为了防蚊,整个帐篷里面都是股熏人的艾草味道,魏舒蹙了蹙眉,强忍着不适和恶心开始摸索着。 她摸到了男人的睡袋,她没有夜视功能,手机的电筒在找到男人的帐篷之后就关掉了,她顺着那鼓起的睡袋往上摸,然后摸到了触感与别处略微不同的凸起。 她在顺着往上摸,然后手就被一只粗糙滚烫的大掌给握住了,对方手劲很大,几乎快要把她的指骨捏碎。 男人因为从睡梦中被人吵醒,语气里似乎隐隐带着戾气:“干嘛呢?” 他刚刚做梦,梦到魏舒和他十指相扣,骑在他身上,正蹙着眉一点一点地往下坐的时候被吵醒了,他满脑子都是梦里魏舒难受的漂亮小脸,下面还硬得发疼,简直暴躁地想打人。 “嘶。”魏舒被他捏得道吸了一口凉气:“松手。” 听清了人的声音,他手上的力道倏然一松,他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中梦。 不然魏舒为什么会三更半夜里爬进他的帐篷…… 这似乎就是明摆着的邀请,他的身体永远比大脑先行一步,呲拉,睡袋的链子被拉开。 魏舒被一股重力扯得身体下坠,然后一个天旋地转,一具滚烫的男性躯体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沉得要命,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压断气了。 那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带着潮湿黏腻气息的吻在她的脖颈和脸颊上蹭,高挺的鼻梁蹭过她脸颊和鼻翼,潮湿的舌头在上面到处乱舔,舔得她满脸都是恶心的口水味。 魏舒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感觉自己再被一只留着哈喇子的恶狗舔着,口水里全是病毒,隔着皮肤碰到了都会让人得狂犬病。 “老婆老婆……”滚烫炽热的东西已经挺立了起来,那是隔着衣服的布料蹭弄都让人觉得吓人的尺寸,她的裙子被男人的手被提到了腰上,那沉甸甸的正蹭着她光溜溜的大腿。 “老婆大半夜来找老公是今天被亲舒服了,痒了是吗?”他兴奋的一张嘴就是炽热的吐息:“睡不着是不是在偷偷夹腿?有湿吗,要不要吃一吃?” 他暧昧地说这下流话,手上也不老实。 鼻梁蹭着她的乳肉,嘴巴在又吸又咬,疼得魏舒直抽气。 魏舒用手推着他乱拱的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柔,不要太过于紧绷:“我…嘶…我想去外面……” 魏舒能够感觉到她这句话一出口,男人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她耳边此时全是男人滚烫又急促的喘息,那隔着裤子蹭着她的东西此时正在兴奋地跳动着。 —— 报复 然后呢?这婊子骗她说去野合,其实是在勾着他接吻的时候把他推到了悬崖底下。 那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生那样亲密的接触,十七岁的少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满脑子脏得就只有阴茎,他还记得他那时候被她勾得下面硬地发疼,愣是忍着没把人就地给办了。 他就那样被她抚摸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当时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掐着人那惊惧到发白的小脸就把人往床上掼,她挣扎着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被他掰开腿往下一拉,整个人就被拖到了他身下。 她的裤子被脱下来了,隐秘的地方被迫地袒露,然后有滚烫的东西啪地弹在上面,她嘶了一声,往下一看,吓得双腿乱蹬,撑着床的手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控制着身体往外爬。 她…她会死的…… 会死的…… 真的会死掉的…… “不…不要……”啪,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她痛得哀叫了一声。 徐易笑了,笑出来的虎牙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凶了,反而带着些稚气的感觉,就像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也确实,他在死的时候就是个高中生。 “不要也得吃,要全都吃下去哦,乖老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着蹬腿,满脸哭得都是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要再进去了……” “要烂掉了,肚子要破了呜呜……”魏舒哪怕在最最狼狈的时候都没有像此时这样懦弱又恐惧的求饶过。 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 急促地哭喘了一声,用手疯狂地拍打他的手臂,如同濒死的鱼。 他有些听不得她的哭声,于是掐着脸亲了上去…… 他吃着魏舒湿湿软软的小舌头,舒服的腰眼都在发麻。 在人被他亲得完全喘不过气后才松开,他总是习惯吻得很下流,要吃着她的舌头,模仿口口似的深吻,分泌的大量唾液对方根本含不住,分开的时候扯开了缠绵着的银丝。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别碰她别碰她别碰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咳咳……”她哭声凄厉,叫着叫着被那过多分泌的唾液给呛住了,开始疯狂地咳嗽。 为什么? 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要回来找她?! 为什么为什么? 死人凭什么打扰活人的生活?就应该烂在地里,和恶心的蛆虫在一起。 —— “真的要我放开吗?”徐易舒服得要死,箍住人的大腿又往里面又是一送。 魏舒不仅是性冷淡,她还性无能,任何有关性的东西她都觉得恶,对这方面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每次她都恶心的要命。 哪怕这么多年身体练成了保护机制,生理快感也会被心理厌恶所淹没。 徐易看着对方红艳艳的、漂亮的小脸,在发泄自己扭曲恨意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动作自然也快了起来。 魏舒浑身像过电一样的抽搐,抱着肚子就往外爬,想要挣开男人的禁锢。 像一条乱窜的鱼,还真给她蹿开了。 但是很快男人就攥着她的腰狠狠地又是一如,才吐出没多久的东西,又被全都吃了下去。 “啊——”她急促地尖叫了一声,眼睛往上翻,舌头也吐了出来。 咕啾。 一股重力将她从徐易的怀里带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暂时离开了那条发疯的狗,暂时让她缓过来一口来。 双鬼 “你…你不许…欺负她……”魏舒恍惚地低下头来,然后看到了自己腰间一个满是鲜血和碎肉的手,抹在她雪白的皮肉上。 她瞳孔紧缩,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了一样弓身吐了起来。 胃部空荡荡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婊子都没她水多。”徐易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沉:“不愧是个傻子,被人弄死了还这么执着着当她的狗,你看她领情吗?” 顾沉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将怀里的人更抱紧了几分:“反…反正你不许欺负她…她…她都哭了……” 看着怀里的人红艳艳的小脸,顾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魏舒刚吐完,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急促地喘着气,感受到戳在自己腰部的硬物,整张脸都绿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浑身虚软,但还是抬起手毫不犹豫地直接一巴掌甩在顾沉脸上,语气阴沉地要滴出水来:“蠢东西,给我滚!”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这个傻子!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敢对她勃起!!! 被人一巴掌把脸扇偏了过去,顾沉也有些发懵,脸上浮起了一个刺眼的巴掌印,呆呆愣愣的。 魏舒伸手想将人推开,她刚被徐易发恨地肏过,小腿都在打颤,如果没有顾沉用手扶着,她根本站不稳,但此时却恩将仇报似的将脚踩在对方的脚上。 她没有穿鞋,脚底板都是柔软的,踩在对方脚上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像只病歪歪的家猫用收起爪子的猫垫轻轻地碰了一下。 徐易嗤笑一声。 看着那傻子放在魏舒腰上的手,手上的鲜血粘在了雪白的皮肉上面,看起来鲜红又刺眼,像是雪地里面绽放的红梅。 漫不经心地走下床,他身上一丝不挂,肩膀很宽,公狗腰上还有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他伸手揉了揉他有些略长的红发,眉眼冷淡地伸手想要将魏舒捞回来,但人却被傻子死死地箍着。 “你想死吗傻子?别用你的脏手碰她。”他英俊的五官上顿时聚满了黑色的阴气,变得恐怖又狰狞,嘴巴里面长出了长长的利齿,像极了一个丑陋的怪物。 喉咙里面发出的不再是人声,而是荷荷的气音,充满着威胁的意味。 如今的他看起来,更贴近恐怖片里的厉鬼。 好歹是化鬼十年的厉鬼,缠在魏舒身上做了这么多年背后灵,即使有专门驱邪的护身符都奈何不了他,他依旧在梦境中很有存在感,根本没必要怕这个刚成型的小鬼。 但现在比较棘手的是,这个小鬼刚吞噬了一个敲门鬼,实力不弱,要是真的和对方动起手来到时候受伤了他可能就没办法继续压制魏舒身上护身符的力量了。 到时候的局面估计会是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最愿意看到的了。 他被护身符压了那么多年,只能在梦境里面偷欢作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在魏舒再次作恶的时候,利用阴气出现。 他不想半途而废。 更不想让魏舒好过。 她应该为自己做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傻子的性子很直,看了一下自己手上全部都是血迹,在看见魏舒那愤恨的眼神,以为是自己手太脏惹魏舒生气了。 就像第一天他按照父母的意思上门去给魏舒送苹果,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也是这个样子的。 恶心、厌恶,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他突然觉得有一点点难过。 连忙松手将血往自己身上擦。 徐易又趁着这个空隙将人捞了回来,就着刚才的姿势又进去了。 顾易则是在一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木木的。 舒舒好漂亮啊.. 道士 好想舔舔她,学着那个男人将自己下面的东西塞进舒舒的身体里,他脸红红的,刚才他亲眼看到舒舒用她湿湿的地方把这个坏家伙的东西全部都吞了下去,应该……也可以吞下他的吧…… “你他妈的…呜…!放开啊!” 啪,啪,啪。 “喂,傻子,看够了吧?” “看够了赶紧滚,这是我的老婆,懂?”徐易沉着脸对顾沉道。 魏舒被恶心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痛着,叫都叫不出来了,整个鼻腔和喉管都是血腥气。 只见这个时候傻子上前来了,双眼一直盯着她红艳艳的嘴唇。 —— 太恶心了…… 简直是太恶心了…… 魏舒恶心地干呕,眼前阵阵发黑。 徐易,顾沉。 这两个被她弄死的傻逼变成鬼缠上她了,没有比这更荒谬更恐怖的噩梦了。 她不知道是恶心还是恐惧,牙关一直在打颤。 在极端的恐惧下,紧绷的神经拉扯到了极限,她直接昏了过去。 —— 第二天魏舒醒来,身上只盖着一床空调被,她浑身上下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想要下床,结果腿一软差点没有载倒在地上。 眼前阵阵地发着昏。 不是梦。 她浑身上下的狼藉,都是昨晚的罪证。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 “你说,你被厉鬼缠上了。”年轻的男人略一挑眉,十分坐没坐相地坐在咖啡厅的所谓上 他打扮时髦,穿着潮牌卫衣和最新款的球鞋,俊秀的五官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偶像明星,而不是一个道士。 身上唯一显得有些复古是就是他右手上缠着是一串佛珠,十指曲起在桌面上敲打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道士怎么还戴佛珠啊?魏舒眼皮一跳,在看到这个所谓的“网络大师”的第一眼,魏舒就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 现在这种预感随着她和男人相处的时间变长而不短增加。 “对。”她剪短地回答了一句。 “那厉鬼除了影响你的睡眠之外还做了其他什么事吗?”男人上下打量着魏舒,发现她看起来地精神是真的不太好,眼眶下面都是青黑,一看就是那种经常睡眠不足的。 不过结合她医生的职业,倒也说得过去。 一般被厉鬼缠上的不说疾病缠身,多少精神都出了点问题,这个冷静的根本不像是遭受了灵异事件的。 被强奸了一整个晚上。 这种话她当然是说不出口的,于是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谎话张口就来:“晚上有听到敲门声,门外是我刚死不久父亲的声音,似乎是想要骗我开门。” “有的时候在大马路上走着,明明是红灯,我却下意识觉得是绿灯,走出去差点被车撞死。” 前一个是她昨晚上经历的场景,后一个是她十年前经历的场景,在她刚杀死徐易不久后那段失眠而导致精神恍惚的时期,经常出现这种事情。 有的时候她去游泳馆里面游泳,在水下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时候她妈觉得她是撞邪了,她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快高考了自己压力太大。 沉闷的敲击声停了,男人开口道:“你的情况我暂时是知道了。” 交易 “所以呢?怎么解决?”魏舒开门见山道。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男人恬不知耻道。 魏舒气得头上青筋都起来了:“感情三千块,出来还请你喝了顿咖啡,你就听我讲个故事啊!?”这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的骗子吧!? “首先,我这么帅的捉鬼师,出场费很贵的。” “其次,你根本就没说实话。”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说实话要我怎么帮你?” 魏舒呼吸一窒,只见男人眉心突然裂开了一道鲜红的豁口,凭空生出来第三只眼睛,那眼睛是浓稠暗沉的血红色,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男人对她暧昧的笑了笑:“身材不错。” 魏舒脸色一沉,张嘴想骂人:“你……” “你腹部下面有恶鬼的煞印,有个小十年了吧,你根本就不是最近才撞鬼的。” 骂人的话被咽了回去。 “还是淫纹。”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勾唇笑了起来。 魏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感觉自己的皮被在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下来。 “最近晚上很难熬吧,趴在你背后的那两只厉鬼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刚才在开天眼的那一瞬间,他不仅看到了两只那只如同影子一样附在魏舒身上的厉鬼,对方在对他龇着牙。 还能够透过那板正的衣料窥探到对方被吸肿了的乳尖,和红肿的下体,白皙的皮肉上全是那些厉鬼留下的痕迹。 连灵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拓印,那么多,那么密,一看就是每晚都神交的结果。 “直接点跟你说了吧,你身上的那两只厉鬼我除不掉,顶多只能压制。” 魏舒看他的年纪也不像是有什么雷霆手段的样子,估计就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用一点雕虫小技骗钱呢:“既然你除不掉,就找你师傅或者是师兄之类的,钱不是问题。” 大不了她卖房,虽然她房子刚烧死过人,只能贱卖了,但几十万她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除不掉的,他们也除不掉。”男人神情倨傲:“看到了我的天眼,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卖大力丸的骗子吧?” —— 魏舒在撞鬼了之后就不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看到那双眼睛也不觉得意外,但就和医院喜欢论资排辈一样,见面前这人似乎年纪比她还小一点,下意识地觉得这人不可信。 再加上“压制”两个字她一听就不喜欢,不管做什么,她都喜欢一劳永逸。 “压制万一失效了怎么办?有没有更干脆一点的法子。”但这个不管看起来再怎么不靠谱,应该也是要比真的骗子要有点本事的。 “有是有。”男人拿起一旁的咖啡就直接喝了一口:“不过一般选择这种法子的,大多都是遇见凶煞索命了,没有办法才这么干的,你这种情况……” 男人顿了顿,然后移开目光:“那两只鬼不会真的对你的生命造成什么损害,用克鬼的法器压制一下,平时多买点益气补血的药吃吃,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都把淫纹刻人身上了,像狗标记地盘的一样,把人弄得到处都是拓印,他甚至都怀疑这两只鬼是不是都死于马上风。 魏舒简直被气乐了,她读懂这混蛋的意思了,她花大几千就买了个咨询,就是建议她早睡早起多补肾,愉快地接受厉鬼的强*吧! 男人看她脸色不好,于是宽慰道:“反正每天也都被生活强*,日子嘛,怎么过不是过呢?” 愿望 “你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魏舒懒得听他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男人表情有些为难:“不好说……” ——支付宝到账,30000元。 男人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这样一句,他猛地拿起手机查看上面的数字,四个零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我去。”他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作风,背脊都挺直了些。 “这是定金,等事成以后,我再给你剩下的一半。” —— “这就是你所说的‘门’?”魏舒和那个一身潮牌还戴着佛珠的道士一起站在了一个废弃工厂的门前。 这挡着工厂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了,看起来已经废弃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道士名字叫做沉莱财,在魏舒给她转了三万元之后,他非常殷勤且狗腿地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就写着什么狗屁事务所,然后下面就是他的名字,紧随其后的就是他的联系方式和支付宝账号。 “是的老板。”沉莱财嘴巴里含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戴着个墨镜,双手插兜给了她一个非常笃定的答案。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平平无奇。”他伸出一根手指,捻了捻门上面掉落的铁皮:“看着上面的铁锈,都是八二年的。” 魏舒眼皮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沉莱财干笑了一声:“时间没到,要在晚上十二点,阴气最重的时候‘门’才会开启。” 魏舒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 【20:53】 “那现在还有三个小时,你给我具体讲讲,那个‘门’到底是什么?”她在询问沉莱财杀鬼的方法是什么的时候,沉莱财只说那种法器只有到一个叫‘门’的地方可以得到。 她大致知道地就是,这个‘门’算是沟通阳界和阴界的一个媒介,人可以通过这扇门到达一个阴阳交界处。 沉莱财闻言表情严肃了一些,在没有灯光的映衬下,他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唬人的:“其实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诶…你先听我说完……” 见魏舒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脸色一沉他连忙找补道。 “其实‘门’也是在最近十年才出现的,关于它的记载和资料都很少,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帮助人实现特定愿望的心愿之门。”沉莱财叹了口气。 “这些年风水行业不景气,我家的道馆快濒临倒闭了,靠我这只祖传的天眼才面前支持下来。” “我的天眼能力有限,可以用来破妄和驱邪,但是对于真正的凶煞厉鬼需要足够多的法器和符纸,而那些大多都已经失传了,所以每一个来找我杀鬼的老板,我都是现场进门到里面去帮他们拿材料的。” “你身上的鬼很特殊,属于背后灵,驱邪条件很苛刻,需要我把你带到‘门’里去,借助门里的浊气才有可能成功,不然我容易被厉鬼反噬。” “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个最初级的,你和我一起到里面去,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依靠天眼,在门的世界里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大佬。 “实现特定愿望?”魏舒眸色闪了闪。 入门 “额…对,每扇门在开启前,上面都会出现血字,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游戏颁布的任务,完成任务会得到相应的奖励。”沉莱财说到这里顿了顿。 “比如?”魏舒略一挑眉。 “之前有一个整容失败的女孩,借助门的力量拥有了美貌,成为了一个小网红,结果在拍网剧的时候突然疯了一样地跳楼自杀。” “还有一个破产的企业家,借助门的力量东山再起,半年之后他也死在了自己刚买的别墅浴缸里。” “我目前知道的,也就是利用门进行驱鬼压鬼的没有出事,可能这门本来就是阴间的东西,只能用来实现阴间的愿望吧。”意识到魏舒可能对“门”的世界感了兴趣,沉莱财便出言想要打断她的念想。 “那如果说是复活死人呢?”这应该就属于阴间的愿望了吧。 “这个我不知道。”沉莱财蹙眉:“目没有成功把死人复活的案例。” “呐,这个给你。”沉莱财拿出了一个类似眼珠子地东西。 魏舒看着她眼球上爬着的鲜红脉络都能想象到它的黏腻触感,抵触道:“着什么东西?” 然后她就见沉莱财把其中一只眼珠子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一大一小,那只安上去的眼珠子正四处的转动,场面十分的诡谲。 “这是保证我们进了门以后,也不失联的东西。” 魏舒犹豫这接了过去,触感比她想象地还要恶心,她把眼珠子安在了自己的眼球上,然后她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与沉莱财通感了。 就像手机分屏一样,她一只眼睛是自己看到的景象,一只眼睛是沉莱财眼睛里的景象。 “对了还有这个。”沉莱财拿出一张符纸:“到了里面如果你遇到危险了,就把这个撕烂,它可以把你传送到我身边。” —— 只要钱给得到位,沉莱财的服务态度就出奇的好,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可以买到一切的东西,如果买不到,那只能说是钱给得不够多。 魏舒在大学期间就开始过上了朝六晚十,隔三差五还要加班的生活,作为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她成功背上了一笔巨额房贷。 她拿来雇佣沉莱财的那笔钱是找远古美男借的,一共借了二十万,他没有辱没纨绔子弟的名声,出手十分阔绰。 并大手一挥让她不用还了,代价就是当他几个月的女朋友,就是没钱肉偿的意思。 魏舒当即笑意盈盈地答应了,其实心里根本没有还的打算。 毕竟债务这种东西只有在债权人活着的时候才做数不是? 看着卡里多出来的二十万余额,心情十分复杂。 她在大学期间就过上了朝六晚十,隔三差五就加班的生活,这么多年努力下来,成功的收获了巨额房贷。 果然没有特殊机遇,当守法良民的代价就是要忍受终身的剥削和压迫。 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个社会就会逼迫她这种老实人。 —— 魏舒在沉莱财的带领下打开了那锈迹斑斑地铁门,抬脚走了进去。 “眼前一片漆黑,她尝试着往前走。 夏娃的审判1 沉莱财已经不见了,在失明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地出声,比较这是个不能用唯物主义世界观看待的世界,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人在鬼怪面前,再多的聪明才智都是无济于事的。 就和她背后背着的两个脏东西一样,活着的时候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当麻烦解决掉,但他们一但变成了鬼,看不见摸不着杀不死。 身份逆转,她成了那个可以被任意搓圆捏扁的。 良久,一阵女孩子凄厉的惨叫声穿来:“哥!!!!” 顿时眼前白光乍现,那浓雾一般深不见底的漆黑彻底散开。 但耳边那能够刺破人耳膜的凄厉叫喊却愈演愈烈。 不远处,一个正处在变声器的未成年小崽子,嘴巴里正在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和刚才那鬼气森森的孩童音调惊人的重合。 要不是因为魏舒能够透过地面看到这小孩打在地上的影子,她差点以为自己开局就见了鬼。 “好了别哭别哭了。”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年轻女孩手里拿着餐巾纸递给了那个男生:“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那个女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和那个男生同龄,脸上带着婴儿肥,一团未消的孩子气。 “都…都怪你…我都说了我不玩不玩不玩……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越哄那男生哭声越大,眼睛跟水龙头似的。 女生也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稍微逼真一点的真人大逃杀吗?你至于一直进来就哭哭哭个不停吗?真没见过你这样懦弱的男人。” 两人身上穿着同色系的情侣装,男生手上还带着电话线的发圈,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早恋的情侣。 一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听见女生这样说神色有些微妙。 其实不光是他,在场的不少人都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神色。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神情懵懂,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啊?”一个二十岁出头,带着眼睛的男生结结巴巴地问道:“我在路上开着车,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他身上穿着地摊上廉价的劣质西装,将自己五五分的身材展露无遗,一张有些不对称的国字脸,让他看起来呆板又土气。 他手里抱着一捧用粉色包装袋裹起来的玫瑰花,玫瑰零零星星的几朵,中间用大量的满天星装饰,属于情人节女生收到了会毫不犹豫丢进垃圾桶的款式。 他耷拉着眉眼有些沮丧道:“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呢……” 没人在乎他们怎么来到这里的,魏舒的目光迅速地在周边扫过。 终于在一个犄角嘎达里面找到了把卫衣帽子翻上来挡住自己半张脸,热衷于装死的沉莱财。 找到人之后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沉莱财可不能不在,她现在对这地方所知甚少,那姓沉的就是个移动的数据库。 这是一个目测一百多平左右的狭小空间,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 距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一扇铁门,上面贴了一个黄色的封条。 这房子唯一指的说到的就是那偏向古朴的木质家具,和瓷器,以及墙壁上的精致雕花。 夏娃的审判2 这房间的门被贴满了符纸,四扇窗则是被钢筋都焊住了,挂在顶上的灯不是电灯,上面摆满了白色的蜡烛。 哪怕是白天,屋子里的光线都显得极其的阴暗。 “行了,别鬼哭狼嚎了。”过去了十几分钟,那个男高中生还在抽抽搭搭的,有人不悦地出声了。 凶他的此时不是熟悉的女朋友,而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成年男人,男生的哭声立马就止住了。 “每次都要玩一次这种给新人介绍的把戏,烦都烦死了,快点进入正题吧。” 那男人穿着一件老汉衫,个子很高大,长相不丑,但眉眼间带着股戾气。 “你们现在不是在玩什么密室逃脱,也不是被神秘的邪恶势力绑架,更不是被无良自媒体弄来拍真人秀……” “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叫“门”的世界。” “一个完全不受唯物主义世界观约束的世界……” “等等……”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人开口说话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在装神弄鬼呢?” “爱信不信呗。”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正到时候死得也不是我。” —— 男人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之间那被符纸封住的铁门上就自动的浮现了两个血字——请帖。 这血字是在没有任何人为干预的情况下浮现的,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空气静得有些可怕。 在看到血字的一瞬间,已经有几个人动作了起来,开始在这个房子里面翻箱倒柜。 那个刚开始教训男友的女生脸已经白了,但还是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询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分贝再怎么提高也掩饰不了她嗓音里的颤抖。 没有人搭理她。 魏舒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凝在不远处一个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白色蜡烛上。 这屋子的灯光很暗,所有的光源都靠挂在头顶上的吊灯提供,微弱的灯光不均匀地撒在蜡烛上。 单一的白色,摆成了一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中间的那只蜡烛的颜色看起来更深,仿佛接触到的光亮最少。 这是不符合光学传播路径的。 魏舒将那蜡烛拿起来,仔细打量着,然后发现了蜡烛上一条细小的缝隙,她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蜡烛被魏舒打开了。 然后她就看见,这蜡烛里面藏着的,是一个被卷成一圈的卡纸,还是镀金的。 她把这东西从蜡烛里面倒了出来。 此时其他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纷纷朝她望过来,有的人甚至快步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询问:“是请帖吗?” 那卷起来的请帖边缘被封蜡封着,上面有着暗红色的苹果图腾,图腾上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这种荧光不像是那种化学荧光剂,是一种很特殊的微光,魏舒五感比较灵敏,嗅到了这请帖上散发的淡淡的草木味道。 沉莱财此时已经凑到魏舒身边来,把脑袋探过来看。 魏舒刮掉那封蜡,将其摊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外页出的烫金文字: 【白雪王国最尊贵的客人: 欢迎来到永昼之地,我们这里有用谎言滋养的美味毒果。 在本世纪最大的圣诞晚宴上,我们会用自己最骄傲的特产来招待来自远方的贵客。 你们将品尝到智慧的甜美,触摸永生的秘密,并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无论是财富、权利、还是复活亡者。 时间:进入王国后的第三日。 地点:白雪王国。 着装要求:请在胸口佩戴一束染血的玛格丽特花。(如果您的心脏足够纯洁,它会自然盛开的。) 】 夏娃的审判3 魏舒打开内页,上面是用血墨手写的花体拉丁文。 沉莱财这个从小就在道馆长大的,很显然没有经历九年义务教育的洗礼,蹙着眉问道:“这写得啥?” 已经有更多的人凑了过来,魏舒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将自己的胳膊往里缩了缩,好让自己的胳膊不被周围的人碰到。 魏舒看着信封,挑了几句自己觉得重要的说了:“宴会禁止提及白昼与星星,违规者自动变成苹果树的养料。” “若发现餐盘内有刻有您名字的智果,请喂给附近的侍从——他们饥饿太久了。” 她视线继续往下,然后一顿,止住了话头,手指摸到了请帖背后的凸起,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凸起扣了下来,藏进了袖子里。 “给我看看。”一个男人突然出声想要过来夺请帖,却被沉莱财伸手挡住:“干什么呢大哥?” “抢劫啊?” 男人表情不是很好:“我要自己看,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万一你说的是假信息,到时候害死人怎么办?” 魏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请帖递了过去,那男人显然没想到魏舒这么坦荡,愣了愣。 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然后发现那请帖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拉丁字母,脸都绿了。 “什么鸟语?” “拉丁文。”见男面露怀疑的神色,魏舒出声解释道。 “我本硕博都是医科,之前有和导师跑到国外去做项目,他们那边的大学有提供专门学习拉丁文的课程,我当时的论文需要参考西方一些古老的文献,很多术语用的拉丁语,有专门去学过。” 听到“医科”还有“本硕博”叁个字,周围的人看魏舒的目光都瞬间肃然起敬。 可能是医生这个职业天然的职业光环,那男人戒心放下了一半,把请帖重新递回到了魏舒手上。 就这么片刻功夫,那门上贴着的符纸自然掉落,魏舒将请帖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抬脚就往门的方向揍,比老手沉莱财看起来更像是老手。 一点也看不出萌新痕迹。 ——门被打开了。 —— 重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生命的味道,更具象化一点的话,那就是一股泥土、青草,以及湿润的雨露味道。 十几个人都跟在魏舒后面进了门里。 她和沉莱财在进门前就约定好装不熟,此时的他落后魏舒好几步。 站在魏舒后面的是一个鹤发鸡皮的八十岁老人,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青色短衫,下垂的眼睑里是一双浑浊的双眼,眉心有一条细小的白色痕迹,像伤口裂开后长好的伤疤。 他浑身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感。 因为老人个子太小了,刚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下,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魏舒没有注意到他。 “你不是第一次进门吧。”那双怀疑和警惕的眼神朝魏舒望了过来。 “那请帖里的内容你也有所隐瞒。” 魏舒皱了皱眉,显然是被这种逼问的语气弄得十分不爽,所以她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的扫了他一眼。 那老人被这不硬不软的态度弄得视线更阴冷了几分。 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之前那个训斥男朋友的女生连忙过来打圆场:“这是干什么呢?大家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有话好好说。”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好人。” 夏娃的审判4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魏舒注意到他额头上的那个白色伤口裂开了一些。 魏舒想起了沉莱财,他的额头上,也有类似的这么个东西,不过要小上许多,颜色也不一样。 沉莱财说,这东西是天眼,天生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么是否这个老人也有着和沉莱财一样的天赋呢? 魏舒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能装,外在条件也可以,不会有人第一眼就把她当成坏人,这莫名其妙的老头说的这么笃定,是不是说明他有着什么能够辨别善恶的天赋。 印度神话里面湿婆的第叁只眼睛能够释放毁灭之火,焚烧一切的希望与邪恶,识真伪,辨善恶。 “邀请函放在她身上不安全,我提议让别人拿着。” 老人一开口,那个刚开始给新人介绍规则的男人就朝魏舒的方向看了过来,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可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懂上面的字啊…”之前那个鬼哭狼嚎的男生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拿着吧。”沉莱财毫不犹豫地毛遂自荐道:“老爷爷,你看我像不像好人?”说完还跑到老人面前秀了一下肌肉,还做了个鬼脸。 那老人额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扫过沉莱财的脸 ,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哼”得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沉莱财已经溜达到了魏舒面前:“给我拿着吧。” 那请帖上的内容魏舒已经背了下来,也无所谓把不把请帖交出去,横竖这里没人看得懂。 “好了,在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先别随便猜忌自己人了,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之前那个出来给新人介绍“门”的男人开口道:“我信陈,叫我小陈就行。” 见他第一个打破僵局,剩下的人便也都在面面相觑之后陆续道。 “我姓李。”鹤发鸡皮的老人道。 “宋薇”最开始给魏舒解围的女生道,然后拉着那个胆子很小的男生:“这是我男朋友,楠溪。” “我姓沉,叫沉衡。”沉莱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剩下的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 很显然,那些看起来有一定进门经验的,要么只说个姓,要么编个假名出来。 只有那些弄不清楚状况的新人,稀里糊涂地报了真名。 “余淑。”魏舒也临时给自己想了个假名。 —— “余淑姐。”宋微看着魏舒一直望着那个雕塑,于是凑道她身边来唤了她一声。 见她没反应就用手稍微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一会魏舒算是反应过来了:“有事?” 魏舒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微,才发现这个女生脸蛋圆圆的,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心生亲切的长相。 “没什么,就是我看你一直在盯着那个雕塑,是想到了什么吗?” 魏舒眉毛微挑,她觉得自己看雕塑的表现并没有那么明显,周围的其他人在进来之后也都是左顾右盼,盯着一个毕竟奇特的东西看的久一点并不足以让人特地上来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搭讪。 所以要么这个叫宋微的一直在注意她,要么就是这人和她一样注意到了雕塑。 根据这人之前的表现,多半是前者。 见魏舒不说话,宋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连忙摆手解释道:“余淑姐,你别误会…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就是我姐也是医生,看见你就觉得非常亲切。” “在想什么时候吃饭。”魏舒顺嘴答了一句。 “哈?”宋微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回答。 “我饿了。” 夏娃的审判5 宋微刚过来找她搭话时并没有特意掩盖,在场的其他人便都注意到了,可能是魏舒个人气质的原因,周围人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都自动把她当成了大佬,所以很多人都在竖着耳朵偷听宋微和她的谈话。 结果得到了就是这样一句完全不着调的回答,那个李老头的男人便直接冷笑了一声:“门里的东西你敢吃?” “你没吃过?”魏舒上下扫了他一眼。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不会是鬼怪吧?” 李老头当场就噎住了,被憋得脸都红了。 怎么可能没吃过,他当然不能嘴硬说没吃过,过一个门短的要一个星期,长的个把月,怎么可能不吃东西,只不过多少心里会有点膈应罢了。 “我当然吃过。”李老头咬牙反驳道。 “那不就得了,反正都要吃的,所以我担心能不能吃上东西?有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了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小陈开口道。 然后他把头转过来,用一双沁着寒意的眼睛对魏舒一字一顿道:“你要是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只不过接下来你也别想从我们这里套到任何的线索。” 小陈过了好几个门的,也遇到过这种个人能力强不愿意和人合作的,好几个都死在门里,这让他意识到在这种鬼怪世界里,人心不可信,但光靠自己也是趟不过去的。 他需要同伴,关键时候,需要有人探路。 魏舒倒是无所谓,阴暗的人总是会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阴暗,这帮人给的是线索还是套根本说不准。 她刚才那句似是而非的“你没吃过”,其实就是在阴阳这老头伪善,管他是善还是恶,人这种东西,只要被逼到绝境了,都是高尚不起来的。 再说了一个沉莱财混在里面,从他嘴巴里套那帮人的线索也不是不可能。 李老头和魏舒缀在最后面,两个人相看两厌,都把头别了过去,四下打量着,想着把周围的景色看个透,看出究竟有什么别的玄机。 这时一个带着浅蓝色帽子的小矮人npc迈着小短腿,以百米冲刺地速度朝他们这帮人的方向撞过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 前面几个他们眼疾手快,可能还有某些不知名buff和技能的加成,很快便躲开了迎面撞上来的小矮人,魏舒反应慢悠悠的,像只树懒,旁边的威哥刚想躲开就被魏舒直接用手一拽。 然后李老头和魏舒便直接和小矮人撞了个迎面,蓝色帽子的小矮人手里抱着比他整个人都要高大不少的厚重书本瞬间撒了一地,小矮人的脸都气红了,被撞在地上后很快就坐了起来,指着魏舒的鼻子就骂:“你这个愚蠢的外邦人!我说了让开让开!你为什么不让开!?” 魏舒被劈头盖脸地被这个估摸着才到她肚脐眼的小东西跳脚骂了一顿,还恬不知耻道:“你为什么光骂我不骂他?这年头npc还有性别歧视?” 旁边的李老头简直被她的不要脸给惊到了,刚想发飙说:明明是你他妈的拽着我! 小矮人没有理会魏舒的问题,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诡异地笑了起来:“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冒犯到了别人就要接受惩罚。” 魏舒看着笑得一脸贼眉鼠眼的小矮人,和他头上因为笑的发抖随着一起颤动起来的雪白圆球,突然手就有点痒痒。 然后伸手一模,往上一捞,空气瞬间凝固了,魏舒顿时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然后出声打破了沉默:“原来你是秃头啊!” 夏娃的审判6 小矮人感觉到自己头皮一凉,然后瞥见魏舒手上的东西,红色从脖子蔓延上光秃秃的脑门,他气急败坏道:“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外邦人!!!!!” 然后冲上前就想用自己的短手短脚对魏舒进行惨无人道的殴打,让她后悔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魏舒用手顶住小矮人光秃秃的脑门,那频率快到不可思议的小短腿不管怎么扑腾都定在原地移动不了半步。 眼见着魏舒在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得罪着npc,周围人被吓得心惊胆战,李老头直接扯着嗓子骂道:“你他妈的别搞它,万一出事怎么?”你自己出事就算了,万一拉上所有人怎么办? 当然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这句话的人潜在含义。 出事?出事了最好,怕就怕在不出事,魏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就在周围人忙着退后的一瞬间小矮人脸上的红色就褪去了,笑得诡异又有些滑稽: “你们这些愚蠢的外邦人死定了!”说罢他的身量开始不断地拔高,纤细的胳膊上面鼓起虬结的肌肉,肩膀足足宽了十倍,魏舒整个人被笼罩在了这个衣服已经被撑破了的巨人的影子下面。 在所有人脸色都惊惶失措的时候,只有她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精致的眉眼在影阴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诡谲,嘴角扬起了细微的笑意,仿佛戴上了一个涂油彩的并不存在的小丑假面。 “跑啊!!!留在这里送死是吗?”小宋扬声喊了一句,周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的众人像四散的鸟一般奔逃着。 沉莱财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似乎想来拉她,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有些错愕地看了魏舒一眼,魏舒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踏着沉重步子追回来的巨人,沉莱财决定先保命,虽然他是个最强乙方,但甲方主动找死他也拦不住。 魏舒是最后一个动作的,她就站在小矮人之前,但是她动作很快,在那比她脑袋还大的拳头砸下来的时候就飞速地错身躲开,很显然在所有人里面她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哪怕她是最后一个开始动作的。 而李老头显然在跑步上面就显得力不从心很多,刚跑了几步就因为腿脚不便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已经进入狂暴状态的小矮人根本分不清谁才是得罪他的那个混蛋,见打不到魏舒之后果断放弃了她,将目标投向了最近的老人。 “救救我!救救我!!!”老人被吓得面如金纸,整个人如同在狂风中颤抖着的落叶。 男人从他身旁路过,被老人抓住了小腿,情急之下直接一脚踹了上去,老人本就年纪大了,被这一记窝心脚踹出了一口血来。 他心里急恨,但是迎面而来的拳头让恐惧盖过了仇恨和疼痛,将要死亡的威胁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疼痛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到来,他被一个人狠狠地一拽,巨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 夏娃的审判7 【——“神的注视,可以净化怪物。”】 手拿着十字架的生命,那没有瞳仁的眼睑注视着狂化的矮人,矮人在这种慈悲的目光下撕心裂肺地抱头嘶吼,最终缩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其他人看魏舒到了上帝相下就没事了,趁着这个机会都跑到了那上帝像下。 一个烫着羊毛卷的女人最先忍不住怒火对魏舒吼道:“你他妈的差点把我所有人都害死了!!!!!!” “你们谁死了?”魏舒不咸不淡地怼了回去。 女人被噎得满脸通红。 “余淑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莱财抬起头,神情还有些惊魂未定,站在不知所错的人群里,沉默着看着她,像极了被饿狼追赶的羊。 装得还挺像的。 看得魏舒眼皮直跳。 “我只是想要验证这npc狂化的条件是什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有三点。” “1.这个副本里面存在可以对抗型npc,存在暴力破局的可行性。” “2.“外貌羞辱”是糊涂蛋的禁忌点,触发禁忌点会导致npc狂化” “3.狂化的npc会优先攻击仇恨值最高的人,刚才他就一直在追着我和李老头跑。”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李老头可能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一直看她不爽,这种不爽她必须找机会给转移掉,不然到关键节点很有可能给自己引雷。 李老头这种人她遇到过,所有情绪都特别极端,被这种极端的人盯着可不是好事。 现在比起把他拉到神像底下的她,李老头更恶心的,应该是在逃跑的时候,给了他一记窝心脚的男人。 —— “那个请帖上面有写,神的注视可以净化狂化的怪物。”魏舒三两句就想把自己摘出去:“我们刚好在神像附近,不会有人出事的。” “这点在外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还瞒着大家什么?”刚才在逃命的过程中,李老头拉住那男人的手求救时,那男人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周围的人都自动离男人远了一些。 男人气得眼前发黑,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都能意识到,在这种时候,失去团队的信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脑羞成怒地质问魏舒。 可以说,魏舒转移仇恨真的很有一把好手,而且她在刚才还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这里还有很多隐藏的信息没有说出来。 那些信息很有可能是大家保命的关键。 有价值的人往往会比没有价值的人得到更多的宽容。 “请帖是我找到的,我没有把它私藏起来,能够看懂上面的字是我的本事,自然有权利选择说我想说的。”魏舒意识到周围的人在看着自己,她必须摆明自己的价值。 “但我敢保证,我告诉大家的信息都是真的,且主观上没有任何害大家的想法。” “大家保命的信息你私藏!?到时候把大家害死你就开心了是吧?你怎么这么自私?”男人此时的群体地位下降,产生了很重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驱使着他去贬低魏舒,妄图以这种手段改变自己群体地位垫底的事实。 宋微蹙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好像道德绑架:“你有毛病啊?没有余淑姐我们一条消息都不知道,倒是你,不救人就算了,还火上浇油!” 夏娃的审判8 “好了,别吵了,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过门,不是内讧。”小陈出声打断了争吵。 魏舒在心里给这人进行着人物画像,她因为那个老人的莫名指控被小陈有所针对,不是很明显,但的确有。 为什么一个莫名其妙老人的话这么得他信任?很有可能这个小陈和李老头的关系,和她还有沉莱财的关系是一样的,都是现实生活中认识,但在游戏里装不熟的。 小陈知道老人辨别善恶的天赋,所以在老人对她表现出恶感后自然而然地也流露出恶感。 完全不知情的人大多会像宋薇这样。 因为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小陈有主动出来给新人讲解规则,已经潜移默化地占领了领导地位。 魏舒分析了一下,这种情况对她很不利,她要把领导权抢到自己这边来,但领导权同时也意味着责任,她不太想承担责任,她只想享受权利。 所以,她权衡利弊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了沉莱财。 沉莱财意识到魏舒在看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比了个三的手势,然后还转动了一下眼珠。 他瞬间心领神会,作为一个优秀的乙方,老板有令,万死不辞! 一改之前孱弱小白花的模样,拿着请帖站了出来。 “我觉得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寻找这请帖上提到的玛格丽特花。”除了外封皮上的字是用汉语言写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血墨手写的花体拉丁。 “这上面有明确参加晚宴的时间,就在明天,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随即他对大家露出了一个阳光爽朗的笑来,之后他额头上那个细小的浅红色痕迹便裂开了。 魏舒听到很多人的惊呼。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了,我祖上是专门驱鬼的,我的第三只眼睛能够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沉莱财估计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在灵异副本里面意味着什么。 之前应该也干过不少次开天眼争夺主动权的事情。 宋薇惊呼了一声:“是大师!我们有救了!” 一般那些恐怖片里面不都这么拍的吗?总有那么个心怀绝技的大师出现拯救主人公于水火。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是很能稳定人心的,沉莱财不需要再做些什么,小陈的领导地位就不自觉地发生了偏移。 李老头看样子不太想暴露自己有眼睛的事情,不然一开始就会用他测到魏舒是个坏种的理由,尝试把魏舒打成过街老鼠,而不是所谓的感觉她不像个好人。 小陈的脸色此时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 这里最标志性的建筑明显是这个建筑群里面最宏伟的那个城堡,只要一抬眼就能够看见,沉莱财带着众人向那个城堡迈进。 在靠近那城堡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蹿了出来。 “当当当当!欢迎客人们的到来,我是这儿的管家,开心果!”仔细看,是一个戴着红色圣诞帽的红鼻子小矮人蹿到了众玩家的面前。 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很显然之前那个小矮人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惊吓。 城堡的大门自动打开,对众人招手道:“进来,快进来!”然后一蹦一跳地往里面走。 当所有人都走进去后大门就缓缓关上了,光线随着闭合的门扉缓缓合拢,细化成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眼前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夏娃的审判9 但很快城堡墙面上排列齐整的汽灯瞬间照亮了眼前的黑暗,眼前那个叫开心果的小矮人将眼前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白色的络腮胡子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憨厚极了。 跟在沉莱财身后的小陈是最先开口的:“请问我们有什么任务吗? 开心果闻言直直地凝视着小陈,小陈虽然看不见但被这小矮子乌黑的眼睛注视着,竟无端有些头皮发麻。 开心果它依旧是笑着的,但是比起刚开始,此时他的笑容就像是画皮一样耷拉在了脸上,配上那双黑的有些失真的黑色眼睛像是一条毒蛇在对着猎物吐着蛇信子:“任务?什么任务?任务就是大家都玩得开心啊。” 开心果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我们纳撒人可最是热情好客了。” 所有人都凑紧了些,这城堡里的灯光诡异地要命,只有一小片落在小矮人以及他周围十几米处的地方。 像极了舞台上只向主人公聚焦的聚光灯。 小矮人蹦蹦跳跳到了魏舒面前:“请帖呢?” 魏舒眼皮一跳,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招鬼待见呢。 沉莱财就出声:“在这在这!”他挥了挥手上的东西。 小矮人的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魏舒,像是有些不甘心。 他冷冷地看了魏舒一眼,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沉莱财面前。 他细细地打量了他手里的请帖,拿过来,凑到自己的蒜头鼻边狠狠地嗅了嗅味道。 似乎在验证这是不是真的请帖。 他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意识到这是真的请帖,有些无趣地还给了沉莱财。 但很快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眉毛压低,嘴巴裂开,邪邪地笑了起来。 “客人们还没吃晚饭吧?” 晚饭?周围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有人已经忍不住地张口问道:“可是外面明明是白天啊!” 空气凝固了。 【白雪王国内禁止提及白昼与星星,违规者自动变成苹果树的养料。】 小矮人的脸上的笑容越裂越大,直到已经裂到耳后根。 他看起来好开心好开心,一直在笑,笑得浑身都在发抖。 头上的帽子因为他那停不下来的笑容而跟着发抖。 沉莱财被这东西笑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环式一下周围,就魏舒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san值稳定地让人羡慕。 他毫不犹豫地挪到了魏舒身边。 刚说话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npc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笑。 直到那铺着红色地毯的地面突然生出一根粗壮的树根,那树根上有着无数鲜红色的小花,细看它们本身的颜色不是红色的,而是被鲜血染红的。 花蕊中间是收缩的口器,密匝匝的尖牙圈成一圈,对他行着注目礼。 “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城堡里此时回荡着男人凄惨的叫声,还有血肉被咀嚼的声响。 没一个人敢动,没一个人敢回头去看。 滴答、滴答、滴答。 宋微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抬眼去看,那东西滴到了她的脸上,她伸手去擦,然后摸到了一手腥黏的鲜血。 她想要尖叫,被一旁的男友捂住了嘴巴。 男友胆子一向很小,捂住她嘴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宋微知道他现在肯定恐惧极了。 咔哒一声。 整个城堡都亮堂了起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蔓延。 有更多的血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魏舒抬眼看向这城堡的穹顶,只看到了一整排赤裸的,被麻绳吊在上面的女孩,她们双眼翻白,面目青黑,鲜血顺着她们的脸颊不断地往下淌,流到脚尖,一点一滴地滴在地上。 “呕……”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和血液一起发出声响的,还有城堡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挂钟,当指针停到23:59时,那城堡穹顶上挂着的女尸瞬间降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几个玩家实在忍不住叫出了声,那恐怖的苹果藤瞬间从地下生长了出来,缠绕上了他们。 那藤蔓他们的嘴巴里面探进去,再从他们肚子里面破出来。 宋微吓得浑身冷汗,要是…要是刚才楠溪不捂住她的嘴巴。 那她…… 她不敢往下想。 女尸摔在了地上,四肢僵直扭曲地爬了起来抬起头,露出自己流着血泪的眼睛。 然而这群女尸并没有攻击他们。 开心果小小的个子,穿梭在她们中间,跳起来扇了一个人巴掌:“还不快去准备食物!客人都被你们吓到了。” 见人不动,开心果又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把那女尸踹得跌坐在了地上:“还不快去!看见你们就倒胃口。” 夏娃的审判10 红丝绒质感还用金线勾着边的桌布,铺在十几米长的餐桌上,不断淌着血泪的女尸四肢扭曲地行动着,手上端着银制的餐盘。 鬼给的食物到底该吃还是不该吃呢?不久前,魏舒就和李老头就着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度的探讨,这个问题的难度不亚于几千年前哈姆雷特的那句世纪之问:“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作为一个第一次进门的新人,魏舒在怼李老头的时候信誓旦旦,真的碰上这种情况了,她选择沉默。 血腥味越来越浓,魏舒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女尸正在靠近,魏舒盯着自己面前迭得整整齐齐的餐巾,还有餐巾上闪着寒光的刀叉。 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餐盘,托着餐盘的,是一只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手。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动。 魏舒身边坐着的沉莱财则是率先打开那银制的餐盖,万幸的是那餐盘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血淋淋的生肉和内脏。 肉排上淋着褐色的酱汁,旁边还有生菜的点缀。 魏舒见他没事也动手打开了餐盖。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肉排上的纹路,不像畜肉也不像禽肉,是什么肉呢?光是联想一下九让人浑身恶寒。 魏舒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怼了一下,她应激地整个人都往一旁挪了一点,沉莱财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又若无其事地挪了回来,冷声道:“你怼我干嘛?吓死人了。” 沉莱财想起了那女鬼七窍流血的模样,san值也狂掉,只是他这一路看自己的这个甲方爸爸这么淡定,还以为她不怕鬼呢。 看这样子不是不怕,只是面瘫而已。 想到这里沉莱财心理平衡了很多。 凑近了她一点道:“我跟你讲,遇到这种情况,要先看npc的反应。” 见魏舒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他连忙小声地和她耳语:“一般来说,npc自己吃的很香的,或者是阴恻恻盯着你逼着你吃的,那就是不能吃。” 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的耳朵,生理性的反感让她想要往一旁倾斜身子,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小声地问:“那什么是可以吃的?” “上菜以后懒得管的那就可以吃。”他这一句刚落下,那身高还没有餐桌高的小矮人一把跳上了餐桌,宛如在t台走秀的模特。 他在走了第三步之后在魏舒的方向停了下来,那厚底的靴子踩在餐布上,留下一串串脏兮兮的脚印。 这种视觉冲击,对于洁癖来说,比鬼更可怕。 魏舒顿时浑身僵硬,手里拿着刀叉,视线下移地盯着自己餐盘里的肉。 哐当一声,她的餐盘差点被撞飞,他连忙稳住,抬眼就看到那小矮人放大的脸。 “吃啊!为什么不吃?”矮人阴测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魏舒死死攥着刀叉的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坏了,不能吃。”沉莱财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个被矮人盯上的魏舒眼皮开始神经质地跳动,手抖得切开了肉排,浅粉色的血迹从那肉排内侧渗了出来。 渗血、生肉、细菌。 魏舒职业病疯狂作祟,满脑子都是这块生肉上的生物菌群。 “对,就是这样,快吃。”矮人催促道。 所有人都朝魏舒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都是看死人的眼神。 然后他们就见魏舒颤抖着握着刀叉,然后……对着那矮人的眼睛就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矮人凄厉的尖叫声仿佛能把穹顶都给掀翻。 他捂着被叉子戳穿的眼睛一脸惊恐:“不…不…你这个该死的外邦人!!!”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里就突然伸出一根粗壮的苹果藤,他怒目圆睁,另半只眼睛凸起,仿佛要从眼眶里面脱落。 夏娃的审判11 邀请函上并没有说发出尖叫声就会死,但这个副本所出现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是一个童话背景的恐怖本。 这一定程度暗示了一些童话里的潜在规则在这个世界是成立的,格林童话里面大量的故事都有要求主人公在妖怪的地盘不能发出尖叫。 之前那几个因为控制不住尖叫出声而死去的人也印证了这个观点。 在城堡外面的时候通过对糊涂蛋的试探她发现在矮人没有异化之前其实是存在暴力破局的可能的,那么作为童话故事土着民的他们,是否会受童话故事本身规则的影响呢? 现在看来答案是会。 长满尖牙的苹果花将矮人满是惊恐和扭曲的脸啃碎,缠绕在他身上的树根如同数十条蠕动的蛇,碎肉和鲜血飞溅了一桌,有的还溅到了人的脸色。 两个姑娘表情有些不对,其中一个忍了一会就躬身吐了起来。 没过多久,矮人就被全部吞了进去,红丝绒颜色的桌布上浸满了鲜血,一摸就是一手的濡湿。 血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鼻腔。 此时,包括之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肚子饿的魏舒,都没了食欲。 —— 连续目睹苹果藤食人的血腥场面,大家的神经都比较紧绷,宋微的男朋友吓得嘴唇都白了,肩膀还在克制不住地发着抖。 两个女生蹲在一旁抱着对方,睁着恐惧的眼眶瑟瑟发抖。 小陈组织了剩下精神受到创伤不怎么大的人,开始在城堡里面寻找参加宴会所需要的玛格丽特花。 魏舒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停留在那个挂钟上。 还是23:59,他们在刚进入这个城堡的时候貌似就是这个时间,现在这么久过去了,时针竟然纹丝未动。 “你们看,这个是不是?”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花瓶,上面的纹路手中国传统纹样里的宝象花,里面放了一大束白色的花卉。 玛格丽塔花严格来说不是什么很大众的花卉名字,对这方面没有研究的根本不知道玛格丽特花是什么花。 不少人都围了过去,小陈开口道:“这不是菊花吗?” “万一菊花的别名是玛格丽塔呢?”宋微开口反驳道:“很多花在中国一个叫法,在另外的国家又是另一个叫法。” “博士!”男人拿着花瓶朝魏舒的方向叫道。 可能是刚才用叉子插开心果的眼睛的动作过于凶残,让人肃然起敬,众人对待她的态度都有些小心翼翼。 那句博士,魏舒一开始没意识到在叫自己。 直到沉莱财捧着花瓶跑过来问她:“学识渊博的余博士,帮我们看看这个花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呗。” 其他的都在远处观望着,魏舒周身气质太冷,而且全程面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有胆子和她搭话的在刚进门的时候跟她闹了些不愉快,其余的都是些没胆子的。 于是在众望所归下,拥有天眼的大师沉莱财,被民意票选出来询问魏舒。 “是,玛格丽塔花又称东洋菊。”这花真的放的非常显眼,她很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没有和那群人一起去找。 沉莱财对她竖起了个大拇指:“博士,你懂的真多,简直就是大家的百科全书啊!” 魏舒懒得理他,把头别了过去继续观察那个挂钟。 见魏舒回了沉莱财的话,不少人都壮着胆子凑到她的身边,一口一个博士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魏舒被人围着就浑身不舒服,看着那些凑过来的谄媚嘴脸,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起来了。 她蹙着眉离他们远了些:“别离我太近。” 夏娃的审判12 po wenxue11.c om 人在有用的时候,坏脾气都成了魅力的一种,听她这么说,没人心生不满。 可能是想要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地在众人面前和她熟悉起来,好给她传递情报,沉莱财此时表现的非常狗腿和谄媚:“博士,我没读过什么书,就崇拜你这种有知识的人。” “感觉有你在,唯物主义的光辉就洒满了这个地方。” 马屁拍得太响亮,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比如李老头:“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恶心死了。” 李老头因为天眼的原因,在灵异本里面一直地位很高,沉莱财自己也有天眼,却像个小白脸一样去跪舔一个女的,简直是令人不耻。 被骂了恶心,沉莱财也不生气,反倒是变本加厉地夹着嗓子拍魏舒马屁:“博士,我太仰慕您了!” 这回被恶心到的不光是李老头了。 “滚。”魏舒一脸嫌恶道:“你谁啊?恶不恶心。” 然后成功收获了沉莱财的一脸受伤。 这时小陈拿着一串钥匙从楼上下来,对大家说:“我找到这个城堡里面房间对应的钥匙了,大家先过来分房间。” “我跟博士一间!”沉莱财率先就跳了出来。 这舔狗扮演地太用力过猛的,周围的人都看得嘴角抽搐。 “我还没说有几间房呢……”小陈扶额。 ——看书请到首发站:po18r r.co m 历尽千辛万苦,沉莱财终于争取到了和魏舒一间房,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怎么样?姐,我的演技还可以吧?” 魏舒实在没看出来他在扮演什么:“你演什么了?”本色出演吗? “对你一见钟情的纯情舔狗。” 魏舒差点没呕出来。 “你别和我说话了。”真害怕愚蠢会传染。 —— “我说姐,你好歹表现的平易近人一点,从进门开始我都没机会找你说话。”沉莱财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啊,魏舒周围简直就是真空地带,他贸然跑去找她攀谈真的非常突兀。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 见魏舒一脸一言难尽,沉莱财更委屈了,他可是二十四岁没谈过恋爱,一米八九超模身材,高富帅叁个字里面除了富他完美符合的高质量帅哥诶。 给她当舔狗有什么不好的?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没眼光,他还没委屈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了呢,这天底下上哪里找他这样敬业的乙方? “你之前说可以帮我压制我背后的这两只鬼,你现在想办法帮我压一下,我要睡个好觉。”这就是她答应和沉莱财同房的根本原因。 “可以是可以,但是……”沉莱财表情有些为难:“我带进副本的符纸有限,到时候还要保命呢,怕是……” 魏舒瞬间心领神会,要加钱。 于是她伸出手,比了个叁:“我再多给你这个数,就当你的符纸钱。” “好嘞。”沉莱财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纠结符纸保不保命了。 —— 魏舒被用被子捆成了个粽子,雪白的床单上贴满了符纸,以及用朱砂画出来的阵法。 看着满头黑线的甲方爸爸,沉莱财打了个响指:“ok,搞定。” 超绝的钝感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完全忽略了魏舒那杀人的眼神,将亲爱的甲方爸爸团吧团吧,感到了床的犄角旮旯里,一人侵占了叁分之二的床面积。 魏舒挣扎着把自己的手臂从那被子里弄了出来,挣扎着给自己翻了个身。 夏娃的审判13 魏舒此时很想开口骂人,但感受到了背上一阵松快,那种多年来压在她灵魂上的负重感倏然一空,倦意上涌。 她眼皮变沉,困得不想再和这人一般见识。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着睡意。 沉莱财则是盯着天花板,看着那挂在房间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以及爬满墙壁的精致纹路。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作为天师,也不是每单活都要把甲方爸爸带到门里的,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的,基本都是怨气重到了一定程度的厉鬼。 平时他接的活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闹,鬼的怨气不重,甚至大多本身没有怀揣着恶意,与其称其为鬼,不如说是亡魂更贴切一些。 突发恶疾死去的老人,每天凌晨会在厨房里醒来,只为准备在死前未给儿子做完的早饭。 出车祸死去的孩子会拖住父母车子的后轮,直到他们愿意系上安全带。 亡魂的存在他们没有恨,支撑他们不消散的是与恨截然相反的牵挂,但终归人鬼殊途,他们的存在会影响人的阳寿和正常生活,他必须超度他们。 这导致他一般在晚上接单,因为白天阳气重,鬼魂不一定会出现,以至于他的作息一直很阴间。 这个点没有到他的生物钟。 他心里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感从他进门开始就有了。 他莫名感觉这个门和他之前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很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天眼有点发烫。 十九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门有这么多人,而且第一天就死了八个。 这让他有点焦虑,但是没有在魏舒面前表现出来。 但回想起白天魏舒的表现,他这次的老板似乎并不怕鬼,并不是那种唯物主义者因为不相信鬼的存在,从而产生的无畏。 反倒像是那种司空见惯之后的无所谓。 也确实,缠着她的厉鬼看起来有个小十年了,那么重的阴气,还不只一只,以沉莱财贫瘠的人生阅历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魏舒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种厉鬼的。 应该是情债,毕竟一般的厉鬼复仇可不会在人身上盖淫纹。 一想到这里,沉莱财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感觉有点酸。 他这个老板看起来情史很丰富的样子,但其实也很正常不是吗?她长得那么好看,聪明学历高,还有钱,现实生活中肯定很多人追。 停停停!打住打住!想那么多干什么?别人谈没谈过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沉莱财憋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别去想了,乱七八糟的,赶紧睡觉! 他又努力了一会,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那些女鬼狰狞扭曲的脸。 白天他没时间想,于是在晚上开始反复地复盘。 魏舒就坐在他旁边,那小矮人在面前被苹果藤啃咬的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把肉丢进绞肉机一样,肉屑飞溅,细小的啮口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整张脸。 完了,更睡不着了。 “诶,姐,你睡了吗?”他小小声地叫了一下魏舒。 魏舒很困,但她失眠久了没那么容易睡着,精神的疲惫在对抗身体的惯性,眼皮一直在打架。 她听见沉莱财在叫她,第一反应是觉得对方要给自己提供什么重要的情报,强打着精神应道:“没。” “我们聊会天呗,我睡不着。”沉莱财听人没睡,开心了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上扬的弧度,字里行间都是一股愉悦的味道。 困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竖着耳朵打算听情报的魏舒:“……”有点想杀人。 “其实我今天不完全在拍你马屁,我真觉得你很厉害,好能读书。”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拍她马屁,作为高知分子的体面人,她不好公然发作。 只能闭着眼睛,抿着唇,在脑子里面盘算着怎么把这货的嘴巴缝上。 她不知道沉莱财此时什么表情,但赞美她语气比刚才在下面的时候那矫揉造作的语气要真诚的多,但也同样让人很恶心。 魏舒感觉自己衣服下面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她没有多说什么,强忍着恶心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一出生就被丢到道馆门口了,那破馆附近就是大山,我师父说可能是因为家里养不起,那荒郊野岭的也没有福利院,于是他们就把我遗弃在道馆门口了。” 看来愚蠢真的是会传染,遗弃婴儿犯法,那老头但凡报个警都不至于摊上麻烦。 “我读完小学就没读了也不是我师父抠门不让我读,义务教育就那点钱,是因为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 好蠢,真的好蠢,魏舒感觉自己厌蠢症都犯了,感情这人是个连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的文盲,跟这种文盲睡一张床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没读书之后我师父就带着我走南闯北。”招摇撞骗。 她继续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觉得槽多无口,不知道这人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文盲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啊。 然后他突然又话锋一转:“姐,你是从什么时候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 这人话好多,魏舒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闭嘴,睡觉。” 被打断的沉莱财像个被卡住了喉咙的鸭子,闭嘴安静了一会,但也只是一会而已。 几分钟后,魏舒就听见了旁边男人翻身的声音。 “姐,你是嫌我吵吗?”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对不起姐,我就是有点被今天的鬼吓到了,睡不着,我想着和你说会话就不怕了。” 你个道士还怕鬼? “姐……”沉莱财又尝试叫了魏舒几声。 回应他的是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 —— 夏娃的审判14 “一只羊、两只羊、叁只羊、四只羊……” …… “一千七百九十八只羊、一千七百九十九只羊、两千只羊……”沉莱财盯着天花板,一下又一下地数着羊。 他盯着那天花板上的吊灯,看着那起着装饰作用的精美流苏,耳边穿来了一阵钟声,声音不是很大,就在他还在思考是哪里传来的钟声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 滴答、滴答、滴答。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到了他的眼睛上,他下意识的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眼前早已猩红一片。 他连忙用手去擦,但越擦眼睛越痛,于是他放下了手,把脸埋进枕头里,妄想用这种方式缓解眼睛的刺痛。 缓了一会,他把头从枕头里面拔了出来,尝试着睁开眼睛,视线下意识地往上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倒挂着的女鬼,没有曈仁的眼球,不断往下淌着的血泪。 滴答,滴答。 黑色的长发扫过他的鼻尖,一股阴冷的腐臭袭来,他大脑宕机,san值瞬间被清空。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想要尖叫,但回想起了白天尖叫的其他人的下场,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后手一抖,袖子里抖出了一迭符纸,不要钱似地往那女鬼脸上拍。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鬼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那符纸拍打在她的脸上后,她苍白的面孔皲裂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像那白色的粉墙上掉下的漆皮,一块一块的。 然后她整个人从掉灯上掉了下来,差点砸在他身上。 沉莱财连忙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女鬼尖叫着在床上滚了一圈,凌乱的黑发像蜿蜒的藤蔓,不断蔓延,生长到了床尾。 沉下意识地回头望床上看,魏舒还被团成个春卷似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 “卧槽。”沉莱财控制不住地骂出声来了。 打算往外跑的脚步打个拐。 那女鬼已经伸出青白的手掐上了魏舒的脖子,苍白的手上有着尖利的指甲,那指甲陷进了肉里。 但床上的人还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天哪,这是吃什么长大的?这都不醒!? 沉莱财没怎么犹豫,用自己人生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铜钱剑藏在袖口里面,那女鬼像是生前被人打断了四肢,动作僵硬扭曲。 黑发缠绕住了整个身体。 十几张符纸又飞了出去。 女鬼惨叫一声松开了手,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如同破碎开的白色陶瓷。 那女鬼猝然回头,青白扭曲还满是裂纹的脸对着他,凌乱的黑发缠绕了她一脸,她对他张开了嘴,喉咙里面发来沉闷的咕噜声。 就在那鬼朝他猛地扑过来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铜钱剑,做出手势,嘴巴快得冒烟:“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在那女鬼扑上来的瞬间,他用铜钱剑将女鬼的额头钉穿,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袭来,尖利到要把他的耳膜捅穿。 他手上一用力,把女鬼甩了出去,然后飞速地抗起床上被裹成春卷的魏舒就往外跑。 他逃命的姿势非常娴熟,脚上的动作仿佛安装了两个哪吒叁太子的无敌风火轮,魏舒整个人挂在他的肩膀上,被一颠一颠的,就这么被他颠醒了。 “放…放我下来,想吐……”魏舒虚弱的声音传来。 沉莱财知道现在他们这个姿势魏舒肯定不会舒服,但是他不敢停。 一直到跑下了楼,他边跑边往后看,见女鬼没有追上来,脚上的动作放慢又跑了一会。 真没追上来。 沉莱财长舒一口气,把魏舒放了下来。 叁下五除二地把魏舒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吓死我了,我的天…”沉莱财跑得肺都快要出来了,此时满嘴的血腥气。 他把手搭在魏舒的肩膀上,然后目光落在了她干净的脖颈上,声音顿住。 他愣了愣,手往下移,摸到了她的手臂,是冰凉的。 视线往下,城堡的灯并没有完全熄灭,还留着那么零星的蜡烛,在微弱的火光映衬下,他看向了魏舒的脚下。 没有影子。 烛影晃动下,魏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她眼珠一动不动,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 “哈哈。”沉莱财干笑两声,想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你手挺凉的。” 手收了一半,就被“魏舒”一把抓住,力气大的几乎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 “魏舒”眼球转动了一下,对他裂开了一个笑容,嘴角如同裂开的豁口,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 而她的嘴巴里,是没有舌头的。 沉莱财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刚才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个女鬼尖叫了,却没事…… 寒意从脚后跟蹿上后背。 “能把你的皮给我吗?” 夏娃的审判15 沉莱财感觉自己瞬间头皮都要炸开了,摸了摸袖子,想要去摸符纸,发现只剩下了可怜的两张,存货全都被刚才那个吊灯上挂着的给坑走了。 他只能像个绝望的穷鬼,哪怕知道这符不够用,还是一股脑得拍了过去。 符纸飘过那女鬼的脸,其中一个盖在了她的脸上,她缓缓的举起一只手,猛得朝沉莱财抓来。 沉莱财下意识地用右手一挡,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传来了,他连忙收手,转身就跑。 他疼得吸着气,低下头一看发现胳膊被划开了一个小臂长的口子。 后面凉嗖嗖,凉意越靠越近,他连回头看都不敢,因为他知道,那女鬼应该离他越来越近了。 撕拉。 后背传来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 —— 魏舒是被一股血腥味给熏醒的,她皱了皱眉,艰难地翻了个身,血腥味更浓了些,男人细小的抽气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本身就有比较严重的神经衰弱,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能吵得她睡不着觉,昨天睡那么早是因为太疲惫了。 好久没睡一次好觉了,她不情不愿地把眼睛睁开,她有很严重的洁癖,眼前的场景差点没让她当场吐出来。 沉莱财脱了上衣,坐在床边。 脖子连到后背出的创口有叁十厘米长,血流得到处都是,他的左臂皮开肉绽的,小臂向外,带着些诡异的扭曲。 他此时在用右手,拿着自己脱下来的上衣袖子,团成一团擦拭后背伤口不断流下来的鲜血,那伤口太大了,血根本止不住,这样擦血只会越来越多。 而且还不知道那衣服上面有没有细菌。 沉莱财看起来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身上的肌肉很流畅,腹部上有很明显的腹肌轮廓,不是那种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虚把式。 应该也不是为了臭美,毕竟天天和厉鬼打交道,做着玩命的活计,身体素质不弄好一点估计坟头草都叁丈高了。 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划痕,血顺着那道划痕流到了他的脸上,他却无暇他顾,算得上出挑的五官痛得扭曲在一起。 白着脸,满脸的虚汗。 魏舒艰难地移动着自己被捆得像春卷一样的身体,蠕动着坐了起来,用手解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 看见魏舒醒了,而且还在看着他,沉莱财下意识地用衣服挡住自己的上半身,慌慌张张的,像个被陌生男人看光了身体的小姑娘。 “姐…你醒了。”沉莱财强迫自己的放松下来,惨白的脸,混杂着不断往下流动的鲜血,魏舒刚醒的时候见他这幅鬼样子还以为他变成厉鬼来找自己索命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觉睡起来,这人给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了。 “嘶…说来…嘶话长……”他现在脸上的稍微动作大点,额头上的伤口就会裂开,更多的鲜血流留下来。 “你先别说话。”魏舒见他身上的伤,再不止血估计要出事,他要出事了自己在这鬼地方的安全性起码对折,于是连忙翻身下床。 “别用你那破衣服擦,昨天都没洗澡一堆细菌,你是想交叉感染吗?”刚起床的魏舒脾气差到爆炸,何况她还有严重的洁癖,看到生肉都会联想到生物菌群。 沉莱财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愣住了,手里攥着衣服不知所措:“可是姐,一直在流血,止不住……” 语气听起来像是有些委屈。 魏舒懒得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用力地扯掉了自己的一只袖子,把自己的手给包了起来。 “有没有打火机?”魏舒自己平时不抽烟,身上没有这玩意,沉莱财还在吸气:“有…嘶…衣服口袋里。” 看那血的颜色和流血是速度应该没伤到大动脉,不然是神仙来了也办法。 —— 衣柜里面有放衣物,不知道是不是干净的,但上面没有异味,她把衣服拆了,废了不少劲终于把他那血给止住了,还好那伤口不是特别深。 额头上也用撕成条的布料包住了。 现在比较难办的是沉莱财的左手,这个偏折程度骨头应该已经折了,她拆了一块柜子底下的木板给他固定住,伸手想去抽他裤子上地松紧带。 被沉莱财一把握住,再被他握住手的一瞬间魏舒就应激地想要把手抽走:“你干嘛?!” 只间沉莱财红着脸道:“使不得姐,恐怖片啪啪啪必死定律你知道吗?” 魏舒:“……” 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是会笑的。 “松手,我给你固定伤口。” 沉莱财将信将疑地松了手,然后就见魏舒动作特别快地把他裤子上的松紧带抽走了,没碰到任何多余的地方,像是在躲什么病毒。 嘤。 好尴尬怎么办? 沉莱财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沙漠里。 夏娃的审判16 给沉莱财处理完伤口,避开他骨折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给人把衣服套上,她用袖子把自己的手包住,以防自己真菌感染,但露出来的手指还是难免擦过对方赤裸的胸膛。 穿完衣服后魏舒将他那只骨折的左手用撕碎的衣服布料吊了起了,然后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无意间沾上的血迹。 她眉心微蹙,有些嫌弃。 洗漱完之后就抱胸靠着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那女鬼昨天就挂在这个吊灯上。”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 “那头发丝全掉下来,扫我的脸。” “我当时吓死了,就和她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成功地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打败了她,然后扛起了再床上睡得死沉的你转身就跑。”可能是这一段太具有英雄主义色彩了,激动地他差点要站起来表演一下,结果起了一半手部和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老实了。 跌坐回去的沉莱财看起来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天哪,结果我抱着的也是个鬼,那鬼好家伙跟你长得一样,她那个嘴……” “停。”眼见他还要具体描述那女鬼恶心的长相,魏舒比了个暂停的手指,不耐烦道:“说重点,你怎么被弄成这样的,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她对那刻意夸大的血腥场景,和那惊悚恐怖的灵异叙事不感兴趣,更无意与女鬼比美。 沉莱财敢在这个遍地厉鬼的地方带着顾客赚钱,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那鬼把他弄得这么惨,可见是真的很强,那么为什么昨晚只有他受到攻击了,而自己却没事,厉鬼杀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下次遇见又该如何规避?这些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应该解决的。 沉莱财讲得兴头上,但听众不愿意配合,语气还很冲,他委屈地有点不太想说话了。 老实说这是他接单子以来过得最诡异的一个本。 本来他的现实工作就是跟各种灵异事务打交道,正常人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都不信这些,能和他探讨的人少之又少,摆脱了厉鬼的顾客恨不得远走他乡,度化的亡灵会主动消失在雇主的记忆里。 他现实生活中没什么朋友,又因为工作不正经,不稳定,还是个没房没车没钱的叁无产品,现在还没有谈过女朋友。 他话痨,找不到人说话,憋不住了他这么个小学毕业的文盲,都控制不住自己跑某吧上连载鬼故事去了,现在已经混成了坐拥七八万粉的小小灵异写手。 行走在边缘地带,本来久很辛苦很孤单了,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对方还这个态度。 见沉莱财止住话头不说话了。 魏舒耐着性子等了他一会,见他抿着唇板着脸不说话,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呢?”她出声询问了一句。 沉莱财:“……”不说话。 “你继续啊?”魏舒深知里面肯定有什么关键信息,于是出声催促。 沉莱财:“……”把头别开。 魏舒狗脾气上来了:“你到底说不说啊?!” 她语气不太好,把沉莱财也弄毛了:“不是你要我闭嘴的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就不说就不说就不说,我气死你!!!!” 魏舒:“……”这人怎么还破房了? —— 魏舒突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给面前这个人做人物画像,因为这个人太好懂了,从见面的第一眼这人就把对金钱的渴望写在脸上。 还喜欢显摆自己的特异功能,比如他头上的第叁只眼睛,不过他应该也知道随便开天眼会吓到正常人,所以不随便乱开,但一旦有可以显摆的场合他肯定要嘚瑟一下。 总得来说,这就是个没文化,也没什么心眼,但有点本事的傻*。 魏舒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和没脑子的蠢货一般见识,而且那情报也确实是重要的。 于是她语气放柔了下来:“对不起,打断你是我不对,你继续说。” 夏娃的审判17 在连续重复了好几遍对不起之后,沉莱财总算是纡尊降贵地把头转了回来,继续道:“真是的,我本来马上就要讲到重要的地方了,你非要打断我。” “说重点说重点,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啊?” “你这种人现实生活中肯定没朋友吧?” 魏舒:“……”我忍。 如果条件允许,她现在就想杀了这傻*。 在宣泄完自己的怒气之后,沉莱财接着上面的话题继续道:“那女鬼嘴巴咧到了耳后根,里面还没有舌头,指甲特别长。” 可能是因为没文化,在描述女鬼时候的词汇都特别的简单直白,但因为是亲身经历,也足够的形象。 “昨天晚上你睡得特别早,我睡不着,就盯着天花板数羊,然后眼睛就被滴了什么东西,我怀疑是那鬼弄出来的鬼把戏,为了骗我地符纸。” “吊灯上的女鬼应该是假的,因为我用符纸去拍她,她尖叫出声了,但却没有出任何的意外。白天那个小矮人被你插了眼睛就尖叫,然后被那地上长出来的藤蔓吃掉了。” “没道理小矮人出事女鬼没事。” “我的符纸就这么被那个怪物忽悠走了,这很可怕。”沉莱财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大师风范的,他转动了一下自己右手套着的佛珠,眼皮有些神经质地跳动着。 “这个本的鬼很狡猾,甚至能够理解人的行为逻辑,这和我之前过的门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她眸光闪烁。 魏舒心里也涌现了股不安的感觉,其实在进这个门之前,她就嗅到了这个地方的一股很浓重的恶意。 但她没有犹豫,还是走进来了。 “我之前过的本,里面的鬼有一致的行为逻辑,那就是仇恨,他们不会思考人怎么想,他们很自我,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恨。” 对于自己的甲方爸爸,沉莱财一向是没有保留的:“只要弄清楚这鬼的死因,然后顺着仇恨的逻辑去规避它的复仇,很容易就躲过去了。” “一般那种本一开始就会告诉你鬼的死法,哪怕有隐情也可以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推理出门道。” “可这个地方不同,一开始只有个邀请函,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个地方的鬼却了解着我们,它知道我身上有符纸,还知道我的眼睛能够看到最本质的东西。” “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但它却可能了解我们所有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魏舒听他分析了半天,得出了个结论,那鬼杀人应该挑的是没有睡着的人,准确的说是没睡着被它发现了的人。 她昨晚睡得早所以没事,而失眠的沉莱财却招来了厉鬼的纠缠,差点丧命。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这才是她现在最关注的问题,按理来说,昨天晚上那么凶险,在符纸用完的情况下,沉莱财不应该还活着。 一提到这个沉莱财就长舒了一口气:“那真的多谢你了姐。” “谢我干什么?那女鬼像我给你壮胆了?”魏舒有点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不是因为这个,就是你白天不是一直盯着那个钟看吗?我当时没发现那钟有什么门道。”他笑了起来,似乎在庆幸自己的机智,一不小心扯到了额脸上的伤,嘶了一声,笑容收敛了。 “但那时候不是情况紧急吗?我脑子一抽就往钟的地方跑,那钟白天不是一直没有动过吗?但突然我发现那钟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我就想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于是我情急之下把那钟往回拨到了十一点,然后你猜怎么着?” 他嘿了一声:“那女鬼就消失了。” —— 夏娃的审判18 弄清楚昨天沉莱财到底碰到了什么时候,两个人就离开了房间。 魏舒手里拿着烛台,并用手里的火光点燃了周围熄灭了的烛台。 大堂亮了起来。 这里准确地来说是没有黑夜的,但城堡的玻璃用的都是不透明的材质,外面不知道贴了层什么砂制的东西,导致城堡内部不点灯就会显得很昏暗。 诡异的是昨晚没有人熄灯,那墙壁上的汽灯就自己熄灭了。 沉莱财一只手吊着,跟在魏舒后面。 魏舒找到了那个挂钟。 指针依旧定格在十一点五十九。 童话故事里十二点这个时间点总有些特殊的寓意,比如灰姑娘在十二点会失去马车和晚礼服,有些版本中的美女与野兽,午夜十二点是打破诅咒的最后期限。 睡美人在午夜十二点陷入长久的沉睡。 糖果屋中,十二点是巫婆准备吃掉汉赛尔和格莱特的时刻。 十二点总是预示着某些危险。 见魏舒盯着那挂钟陷入了沉思,沉莱财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我有点怀疑,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时间点里。”这里没有黑夜,是永远的白昼,唯一象征着时间的是这个挂钟。 如果这个挂钟能够改变这里的时间,那么它现在停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时间的停滞。 魏舒想要尝试把指针往后拨,但却发现根本拨不动。 她手指往里面伸,在那时钟地齿轮间摸出了一个金色的发条。 “这是什么?”沉莱财好奇地凑了过来。 “不知道,应该是什么道具。”魏舒顺手将这东西塞进了口袋。 “好了,我们回去吧。” —— 人陆陆续续地醒来下了楼,桌子上已经自动地摆满了面包牛奶还有果盘。 “客人啊切!”蓝帽子的小矮人刚开口说话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帽子都随着它的动作而变歪了。 “请啊切!慢用啊切!” 他用又短又粗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红彤的鼻子,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来。 “我是新的管家,喷嚏精,从远方来的客人,能给我看看你们的请帖吗?” —— 在看到了请帖之后,喷嚏精就跳到楼梯的扶手上离开了,魏舒数了一下人数,又少了两人。 沉莱财现在这幅尊容太吸引人的目光了,所有人都目光都盯着他那吊起来的手臂和被布条包裹着的额头。 偏是他自己不怎么在意,拿起面包就啃了起来。 “小凯和风风没了。”宋微率先打破了沉默,未成年的稚嫩面庞上没有属于这个年纪一丝一毫的青春活力,恐惧将她的眉眼拉底,带着股不讨喜的怯意。 “我今天和楠溪去叫她们起床,结果发现他们没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沉莱财,嗓音有些发抖:“她们的皮被剥了下来,整个房间血淋淋的,被子、墙壁、地上全都是血。” 他的男朋友楠溪白着脸,拿着刀叉的手在发抖,此时脸色更难看了,扭过身吐了出来。 小凯和风风是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女孩子,她们死的时候是惊恐地抱在一起的。 对方在剥开她们的皮的时候,也是就着这个姿势剥下来的,血肉模糊的脸上是人体皮下的各种组织,红的红,白的白,糊在一起,表情都看不大清。 “他妈的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个男人情绪崩溃地将果盘扫落到了地上。 “第二天,这才第二天!死了多少人了。”细看他牙床都在发着抖:“这个本有问题。” 他的脸色因为惊惧而扭曲着:“我们都会死在里面的。” “好了!”小陈厉声打断他。 “别说了,现在不还剩下这么多人,别说丧气话,什么死不死的。” 十九人,第二天死得只剩下九个人了,小陈的这句话很明显无法安抚住此时理智因为恐惧而处在岌岌可危边缘的男人。 “哈,你们当然不担心,反正最后死的肯定不会是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左手骨折,但用另一只手拿着面包吃得正香,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沉莱财。 沉莱财:“?” 盯着他的男人面部的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眼睛里带着细微的红色血丝,铺面而来的恶意让他呆了呆,他看了一眼男人,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面包。 他把面包叼在嘴里,用手把自己面前的面包推了过去。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面包,眼皮抽了抽。 哼了一声,把目光移到了小陈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老人心里都在打什么算盘!” “不就是想着拿那群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白痴探路吗?哈哈,估计很想问这货昨天怎么活下来的吧?”他手指着沉莱财。 夏娃的审判19 wnwenxue.com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天这家伙肯定是被鬼给攻击了,可能因为是天师,比较有保命手段,同住的还是个有专业背景的医生。 堪堪地留住了一条小命,而昨晚被生生扒皮的那两个女生,很显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小子当初选室友的那一出是早有预谋的,什么我好崇拜你啊博士,都是鬼扯,根本就是想要找个对自己有利的盟友。 怪不得要死要活地和一个异性共处一室呢,算盘珠子都要蹦人脸上了。 男人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如同《最后的晚餐》里,耶稣在说出:“你们之中有人背叛了我。”之后,炸成一锅的十二门徒。 这中间宋微的脸色最难看,她抓着男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安而冰凉的手,安抚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看向男人。 男人其实是有盟友的,昨天死在了苹果藤的绞杀下面,宋微和男友楠溪的新人身份目前来看不需要怀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活到了现在。 他冷笑了一声:“字面意思,什么好天师,好医生,还有这个热情的好领导,都不会管你们这群蠢猪的死活。” “你们死了他们说不定还在心里庆幸,又可以规避掉一条风险了呢。” —— 因为男人早上的那一席话,直接把这个所谓团队皮下的各怀鬼胎掀到了台面上来,导致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我们分成叁个小队,找找这个城堡里面有什么过门的关键。”李老头此时已经不动声色得和小陈站在了一起。 听了他的话,没有人动作,廉价的信任土崩瓦解。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请你们弄清楚,我们大家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离开这个地方,相信大家都不是自愿和这个鬼地方扯上关系的。那么既然我们目的一致,现在耗着没有用,不主动找线索过门,我们就都会死。”看更多好书就到:powe nge1.c om 其实小陈总能不动声色夺走领导权的原因不光是他一开始就自爆自己是老玩家,讲解规则。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人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他所有的行为,算计也好,讽刺也好都是为了最终目的而去的。 这种人很像她读博期间的那个导师,他不管是指出问题也好,夸奖你也好,其实都是不带任何私人情绪的。 这种人的话是可以听的。 于是魏舒先站了出来,拉过沉莱财:“走吧,我们先去找线索。” 见魏舒站了起来,宋微也咬了咬牙拉着楠溪的手:“我们也走。” 男友坐在椅子上僵直不懂,宋微觉察到了他的不安,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别害怕,我不小心把你带到了这里,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楠溪没有反应,宋微也不管他的反应,继续喃喃道:“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声音很小,与其像是说给楠溪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小陈和老头他们走在前面去探索城堡的二楼,他们这种很显然是那种有了自己底牌的老玩家,和沉莱财一样,估摸着进过不少的门,不太愿意和其他人一起。 毕竟在门里一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比起那些无解的鬼怪,人心才是更加难防的。 其实这样做挺对的,毕竟如果遇上魏舒这样阴险的人,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魏舒和沉莱财,以及南溪和宋微则留下来探索一楼。 一楼的从大厅的过道往里面走,共有十一扇门,他们叁个分开来挨个打开查看。 魏舒自己人品堪忧,也很害怕别人坑自己,毕竟阴险的人总喜欢以己度人,觉得别人和自己一样阴险,想要单独行动。 但是沉莱财就跟和狗皮膏药似地跟跟着,怎么赶都赶不走。 想着这小子的眼睛能够看到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会些限制鬼怪的术法手段,带上也能够给安全添些保证。 魏舒想了想,还是和他一道了。